《黄泉罪》 第一章 同学聚会 春,总有绵绵细雨,尤其是清明前后,应了古话“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年的清明,悖了古话,青天万里,白日当空,春风拂柳,莺歌燕舞。 天空湛蓝,广阔无边,无瑕无垢。 只是湛蓝的天空, 在我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看不清,很压抑。 每年的今天,我都会踏着清明时节分风雨,孤身来保山墓园,祭奠死去的人,警示活着的自己。 墓园里,人很多,都是清明扫墓的。这座墓前只有我,多年以来都是如此。她的父母不愿来,怕触景伤怀, 年迈的他们可能遭不住几次就会崩溃。 抚摸着身前的墓碑,看着上面那张出水青莲般清纯的少女的黑白照片,思绪万千,往事零碎,撕裂内心。 “自你走后,我与这世界已然格格不入了。”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那冰冷的墓碑,想着三年的种种,声音忍不住颤抖。 “我又何尝不是呢?”一道熟悉的年轻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从古墓出来,我们八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现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我没有转身,我知道身后的是李牧。在我入狱半年里,他来看过我,也说过我们从古墓出来后的事。 他说以小希的死和我的入狱为开端,入古墓的八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你又来了。谢谢你每年都来看小希。”我转过身搂住了变得分外沧桑落魄的李牧,眼中泪水打滚。 他的女友露露是继小希之后的第二个,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李牧和我在小希墓前紧紧相拥,从对方身上汲取生存下去的勇气,给自己内心一点安慰。我们两人,至少还有个同伴。 李牧轻轻地松开了手,打量着我说到:“嗯,瘦了。” 我摇了摇头,拉着他在小希的墓碑前坐下,靠着墓碑苦笑。 也不知道这个死亡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两个,等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你也瘦了。”苍白无力的对白,一直维持着,太多的话都埋藏在了心底。 三年以来,我们两个人很少见面。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己孤立开来,避免一不小心就说了出去。 李牧说他的女友露露平白无故地就走了。那天起床后,露露一直赖床不起,牧子去叫她吃饭的时候,她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奄奄一息,流着泪说:“李牧,李牧,牧子,我,我不行了。” 期间任凭牧子问她怎么回事,露露只字不答。牧子背着露露赶往附近医院。半路上露露气绝身亡。 院方给出的验尸报告说是脑细胞衰老过快导致死亡……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牧子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这是三年以来,牧子首次告诉我露露是怎么死的。 “对不起。”我看着眼前的牧子,有些心酸,每年的今天他都会来祭奠小希,可我从来都没有去祭奠过露露以及其他死去的人。 “你没事吧?”牧子的话似乎太多了,而且按照约定,我们不提过去但他此时已经说了太多,我担心再说下去,会危及他的生命,心中隐隐担忧,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问到。 我担心他这是在给我留下线索。而他自己非常可能已经触及到了那一层,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牧子站了起来,背对我望向天空,说到:“放心吧,我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不过是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即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何尝没有想过死也要死个明白。但我们去的那个古墓,从出来之后就渺无踪迹,似乎不曾存在过。从里面带出来的几十片竹简也消失不见。线索全断,无处着手。这样去送死不如苟且偷生,过一天算一天。 “我知道你一个人去了古墓地址,但都是无功而返。竹简也不知所踪,我猜很有可能是被萧涵带走了。”牧子耸了耸肩,“涵子在你入狱后就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萧涵是我大学同学,和我是一类人,沉迷于各种古文化和高科技,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从我出狱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去过古墓的一行八人,而今只剩下我和牧子了。其他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一切诡异到了极点。 此前我想了很多,但始终不敢直面过去。如今,牧子把话挑明了我也就没多少顾忌了,死就死吧。我倒是要看看那古墓到底是什么来头。 牧子转过身来,拍着我的肩膀,目光坚定地说到:“昊子,死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坐着等死倒不如让我们一探究竟,看看那古墓究竟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哈哈!”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小希的黑白遗照,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大笑。 这是小希走后我第一次开怀大笑。压抑太久,一个二十二岁的大男孩活得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落魄得很。牧子从不说粗话,斯斯文文的,今天他一说反倒把我给逗乐了。 “聚会时间差不多到了。今天喝个酩酊大醉,明天开始我们两兄弟一起面对所有的一切!”牧子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爽朗一笑,说到。 他笑着,却带着无尽的苦涩。 我和他勾肩搭背,一路高歌向预先约定的聚会地点走去。 我大学没毕业,从监狱出来以后一直是个技术宅,没多少收入,穷的叮当响。而牧子虽然是大学毕业了,但也只是一般的工薪阶层,也好不到哪里去,堪堪温饱而已。买车买房,对我们来说是天方夜谭。 我和他打着公交车去。我们去的地方比较偏僻,车上没几个人,我俩找了和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三年了,变化很大啊!”牧子看着穿在倒飞的建筑,由衷感慨。 我点了点头,看着窗外比起三年前高了不少的建筑,说到:“宅了三年,都没好好看看这世界了。” 牧子哑然,望着窗外不再说话。洋溢在脸上的沧桑,诉说着他这三年来的辛酸苦辣。 “知道燕燕,沐沐,白城是怎么死的么?”去古墓的一行八人,小希和露露分别死在我和牧子眼前,涵子消失。燕燕他们也在露露之后相继去世,但具体怎么死的我并不清楚。 牧子摇头说到:“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问过他们的家人,按照他们说的,和露露的死前的表现如出一辙。” 如出一辙。当年小希的死前的表现也差不多。我记得在楼顶她对我说:“亲爱的,我要走了,你保重,好好活着!” 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纵身从七楼跳下,直接死亡……想着小希的惨状,我心如刀绞,蜷缩在了椅子上。 牧子一把搂着了我,安慰到:“别想了,冷静点!”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缓解了痛楚。拍着牧子的肩膀说到:“谢谢!” “我跟你谁跟谁,这话以后就别说了!”牧子白了我一眼。 “终点站到了!”司机师傅冲着我俩说了一句,他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我想他应该是把我们俩当成基佬了…… 我和牧子对视一眼,很无奈。这时代是怎么了,似乎处于一种病态。 世风日下,这种病态更显。 我和牧子一路谈论着当今社会的种种,各种抱怨。 “萧涵,李牧你俩勾肩搭背的干嘛?”一个爽朗厚重的声音打断了我和牧子的谈论。我抬头一看,金鑫饭店门口一个虎背熊腰,一身西装的老男孩向我们走来,一脸阳光。“是不是搞基回来?” 我和李牧听到后一句话,瞬间无语。更让我无言的是他居然把我当成了萧涵,难道我就那么容易被忘记么? “副班长,你再乱说话,我不介意把你的菊花变成向日葵!”李牧咧了咧嘴,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我一阵无语。 来人是我们大学时候的副班长许林,同学都说他为人磊落,仗义。我在学校的两年他一直是专业第一名,也一直是副班长,但他在我眼中依然狗屎不如。 “得了得了。你俩什么德行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再说下去,你旁边那位或许真把我给弄死。哈哈。”他瞥了我几眼,怯怯地说到。 我无奈耸肩。他们畏我如畏虎。这和我在大学时的强势脱不了关系。 大学期间我与不少同专业同学因为小希而起矛盾,乔云曾对小希做过过分举动,我带着匕首闯进他们宿舍,差点宰了乔云,若非老师出现,乔云真的没命了。从此之后,同学畏我如畏虎。 “不说了,聚会都开始了。我一直都在等你们两个。”许林带着我和牧子向不远处的高级饭店走去。 到了饭店,里面坐了三十几个同学。相对于其他班的聚会来说,我们班能来三十几个算是不错了。 人群里有许多熟悉的面孔也有不熟的。应该是那些同学拖家带口了,其中不乏带子女的人。 一些熟识的同学在我和牧子入座之后不停地敬酒碰杯。 十几分钟里我和牧子都在和被人碰杯,不一会不胜酒力的我就醉醺醺的了。 酒足饭饱,三五成群拉起家常,说起大学的往事。有人叹息自己没好好学,有人感叹没上了处了三年多的女友…… 唯有我和牧子在一旁不停的碰杯喝酒。 灯红酒绿,斛光交错。我和牧子落魄地灌酒,没人搭理,如同三年之前的凉薄。 看了一眼埋头灌酒的牧子,我惨然一笑,说:“牧子,知道我们为何被冷落吧?” “乔云在,谁还敢和我们说话!”牧子瞥了一眼混迹女生中间,侃侃而谈的乔云,苦笑不止,“当年小希的事如果不是他的背景,绝不会就那么算了!” 牧子没忘当年小希被乔云下春药的事。如今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已经尘归尘,土归土,许多人曾经追过的女神小希。牧子犹记,我感谢万分。 小希身死之后,她的名字成了班里,专业,学院,乃至整个学校的禁忌。校方和教育局为了声誉一度全力平息……小希死后验尸报告写的是一尸两命,说明小希是带着身孕离开人世的。 这样的事情学校绝不会让它传出去,因而极力平息,保全自己的声誉,对小希父母的交代也特别简单,因为孩子的事我和小希起矛盾,愤怒之下我把小希从楼顶推了下去。 就这样子,我入狱半年多,才被人保释出来。我喝完杯中酒,回想着过去的种种,莫名杀意涌动。 “牧子,有些事在我们出发之前应该解决了。”我咧了咧嘴,给自己满满倒了杯酒。 第二章 旧事重提 “这杯敬小希在天有灵,保佑我们能找到消失的涵子!”我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把一杯酒洒了,大声吼道。“还有燕燕,露露,沐沐,白城你们一路好走,我会在这里为你们祈祷。” 话一出口,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小希他们一干死者是禁忌,不容任何人谈起。 牧子拉了拉我,低声提醒我注意场合。 一把甩开牧子,我大叫到:“你放开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燕燕,小希,牧子还有我是同一个专业的。我们出事了你们这群人有谁问过一句?”我盯着目瞪口呆的三十几个人,冷笑到,“尤其是乔云你个王八蛋,口口声声说爱小希,你小子干了什么畜牲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盯着在和女生侃侃而谈,不断碰杯的乔云,气不打一出来。 “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许林和班长张成拉住了我,对我说到。他们手上力道特别大,有种威胁的味道。“听我说萧涵,你哥和你嫂子的事……我们也很歉疚。” “我没醉!没醉。你,你,你们一群凉薄之人。”我挣脱两人的手,趁着酒兴,指着在场所有的人,大骂,“同学死了,你们问过一句吗?乔云给小希下春药的事人尽皆知,你们有说过么?你们不就是惧怕乔云的家世么?一群凉薄,势利之人!” 这个时候我无所谓得罪人与否,反正早晚都要死,死前把自己内心的话全说了。 我甚至觉得可笑,到了现在,这群人还没认出我来,当我是涵子,当年的我们是多没存在感? 在我入狱之前,小希死了,这些人没人吱过声。甚至出面指证我有暴力倾向,很有可能就是我杀了小希,害得我蒙冤入狱。 “你够了。”被我当面提起他令人不齿的事,乔云脸色很不好看,一咬牙,把手里的杯子直接向我抛掷过来。“今天谁阻止我,我就连谁一起打。” 这群凉薄之人站到了一旁,袖手旁观,就有如三年前一样。 “成,新帐旧怨我们一起算了。”杯子从我耳旁擦过,砸在墙壁上,碎了一地。看着怒气冲冲的乔云,我摔了手中的杯子,准备干一场架。 牧子在我身后站了起来,扫过袖手旁观的同学,冷笑不止“原本以为昊子是醉了,没想到是我眼瞎了看错你们了,一次两次都一样,如果还有下次你们也是不是一样袖手旁观吧?呵呵!”牧子与我并肩而立,冷笑连连。 那些同学看着我和牧子眼中神色复杂。我知道他们愧疚着,愤恨着。 乔云停下了脚步,面对我和敢杀人放火的牧子他不敢再有所动作。我相信如果他再轻举妄动,我身边的牧子会第一个冲出来把他打得半死,他才不管乔云什么狗屁家世。天皇老子他都敢打,一个县委书记算个毛! 全场寂静,默默承受着我和牧子冰冷如刀的目光。 牧子给我倒了杯酒,我抿了一口,质问到:“想必大家都知道小希的死是一尸两命吧?” 当年我和小希相处一年多,向来相敬如宾,最过分的肢体接触也就是舌吻而已,没有逾越雷池半步,小希怎么可能怀上我的孩子? 学校不分青红皂白就断定是我的孩子,让我锒铛入狱,害得我蒙受不白之冤,更可恨的是害得我被老爸一怒之下赶出了家门。 “你们都是天之骄子,昊子的人品你们应该也知道。”牧子接过话头,目光森冷,咄咄逼人,直指乔云,“这中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你乔云脱不了关系吧?” 我抿着白酒,想着小希已经在记忆中模糊的音容笑貌,嘴角抽动,如今小希香消玉殒,早已化作枯骨长埋地下。 “李牧,萧涵你们两个不要血口喷人!”乔云嗔怒,全身紧绷,在灯光下额头上可见细密的汗珠。 我把玩着空酒杯,回想着小希的一颦一笑:“下春药的事,想必在座的各位没忘吧!” 乔云是个花花公子,大学期间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花季少女。他对小希觊觎已久,下春药的下三滥手段他都干出来了,说不定小希腹中的孩子真是乔云的,那么小希跳楼自杀也情有可原了。 小希是女神级别的女孩,并非是容貌多么出众,而是靠的为人。她洁身自好,冰清玉洁…… “你,你,我又没有得逞,你再说这事我跟你没完!”乔云被气得脸色涨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下春药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弄得他在学校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抬头。此时再提无异于给他揭开伤疤,往伤口上撒盐。 “牧子,介不介意我杀人!”想到小希很有可能是被乔云给玷污了而想不开自杀的,我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根痒痒。 反正我是了无牵挂的人,杀了人也无所谓了。坐在沙发上的牧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舍命陪君子了。反正早晚都要死,倒不如轰轰烈烈一把。” 站在一边的张成终于发话了,一步跨出挡在我的前方,吼道:“都行了,你们是同学,不是生死仇敌。逝者已矣,再废话有毛个用!” 张成说到最后是直接盯着我说的,话里的威胁意味十足。我知道他们一群人被我刚才无情的话给刺激到了,心中有疙瘩是难免的。“再闹下去我不介意报警,让某些人再吃几天的牢饭!” 牧子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卡住了张成的脖子。用所有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到:“我想在有人打电话报警之前,我就能让你断了气。” 我看了看高大魁梧的牧子,绝对相信他的身体里蕴含有这样的力量。 “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张成冷哼,但他抖索双腿出卖了他。 他们人虽然多,但大多都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很多人都已经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张成,请你放尊重点。牧子的话我也重复一遍,你再废话,我保证在警察赶来之前,让你殒命。”让我吃牢饭,张成算个什么东西,他的话让我一腔怒火,尤其是逝者已矣四字,如同万剑穿心般,让我差点当场心颤。 我扫过他们的脸,目光最后定格在了乔云身上,此时的他在大口呼吸,极力平定自己的情绪波动。 “张成,我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你,对我来说捏碎你的脖子不比捏碎鸡蛋困难!”牧子冲我笑了笑,一把推开了张成森然冷笑,“今天我们想做的事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期间如果让我看到谁报警了,我也不介意多杀几个,反正我和昊子也没多少日子了,杀一个够本,杀两赚一个。” 从古墓出来牧子也一定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因为不论在何时何地,在哪儿他右手上都带着黑色的手套,从不脱下来,显得十分的神秘,就连和我也只字不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和他一样右手上都戴着黑色的手套,只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我戴在手上的手套似乎从没有脱下过,也不知道手臂上有着什么。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我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这些怪事和古墓脱不了关系。 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带我们去的古墓,像是涵子又像是杨峰,可仔细想来,根本不是他们。 “同学们,我人多势众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两个吗?萧涵,刚才可都把你们骂进去了。”乔云几个飞步走到张成身旁,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两个,怂恿同学,“李牧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如果他杀了我,他还会放过作为目击者的你们吗?” 不得不说乔云说话还真是面面俱到,不遗巨细。他说完很多同学都窃窃私语,点头赞同他的话。 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大笑了起来:“哈哈。我想我们班的同学聚会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妈的,本该是把酒言欢,却成了勾心斗角,生死仇杀。哈哈。” 想想当年同窗共读,呼吸着同一天空的空气,吐纳着相同气息,而今确实生死相向,像是有不世血仇一样,可悲可叹啊。 我索性在牧子旁边坐了下来,晕沉沉地想着小希,忍不住哭了出来。 “牧子,你知道吗,小希从七楼跳下去,摔成什么样了么?”我抹着眼泪,含糊不清地说着,小希摔在水泥地面上的场景一幕幕在被酒精麻醉了的脑海回放着…… 牧子拍了拍我的背,站了起来,说到:“除了乔云其他人可以离开了。但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报警,否则……” 我明白牧子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人越少事情就越好办。而这也正是我所想要的,人少些有些话我刚好可以问问乔云。 牧子的话像赦免令一样,一说出来好多人就夺门而出,头也不回。一分钟过后只留下张成,徐林,乔云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很显然他们一群人处于同一个阵营之中,此时正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两个。看来乔云在聚会之前就已经打算好收拾我和牧子了。他不仁在先,就别怪我秦昊无义,不顾同学情面了。 至于张成和徐林留下来,我也并不觉得奇怪,他们和乔云本就是舍友,刚才又被我和牧子冷嘲热讽,他们不留下来教训下我们才叫有鬼。 “你们两个不自量力也就别怪我们无情了。”他们几个人摩拳擦掌,一步步向我和牧子围拢过来。气势汹汹,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表情。 看着他们几个人,回想大学期间的种种,心中免不了苦涩。谁能想到当年同窗,也有反目成仇,刀兵相向的一天。 我攥紧拳头,袖子下的手臂开始隐隐发痒,作痛。我知道那该死的东西又出来了…… 那该死的东西已经把我的整个手臂都给覆盖了,害得我不得不随时带着手套遮掩。 “来吧。警察来之前,我们解决问题。”牧子摩拳擦掌,嘴角勾起冰冷弧度。 我冷笑着,脱了手套,挽起袖子,露出满手青鳞。丝丝鲜血从鳞片之间溢出,染红一片。在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身上居然长出了这样的鳞片。一定和那个该死的古墓有着密切的关联。 “啊!”乔云他们看了一眼我的手臂,惊恐大叫,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别再让我遇到你们,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我笑了笑,在他们背后冷声。我比谁都清楚,我一手青鳞,像是龙鳞,蛇鳞一样,很吓人。一年前第一次出现差点把我吓死,还好,一年以来并未扩散,我也就放心了下来。 饭店包间里只留下了我和牧子。我看了他一眼,问到:“你身上有么?” 此时牧子也在惊奇地打量着我布满青鳞的手臂。 “呃……”牧子惊讶地打量着我的手臂,支吾了一声,“没有。你怎么长龙鳞了?”听他的声音,不像是说谎,难道我之前的猜测是错了。 古墓太过神秘,凡是和它沾染过的,都会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从中带出的几十片竹简是唯一的线索,可它也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我们想要解开古墓的秘密,就必须先找到涵子。 “和那个该死的古墓脱不了关系,我担心我以后会不会变成野兽了!”我白了一眼牧子,说得轻巧,但心中却是忧愁万分。说不定哪天青鳞蔓延,就真的成了“穿山甲”了。 “咯吱!”门突然被推开,六个穿着民国时期服装,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出现在我们所在的包间里。 “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为首的老太太直起腰,看着我和牧子意味深长地说到。“不然我们还真找不到你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三年,终于让我们在这给找见了。”老太太盯着我的手臂,混浊的目光犀利如刀。 一行六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花甲老人,不,应该是古来稀之上了,牙齿早脱光,稀疏白发在风中摇曳,像极了末世大地上的枯草。这是一个怪异的组合,说他们和古墓无关,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昊子,身后!”牧子拉了拉我的袖子,让我注意身后。我扭过头看了一眼,顿时差点吓尿了,也才明白张成他们压根不是因为我而跑掉,而是身后那堆东西…… 第三章 引渡者 看到我们身后的那堆东西,我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整个墙壁上爬满了拇指粗细,一尺上下的粉红色蜈蚣,天花板上倒挂着五颜六色的小蛇,三角形的瞳孔盯着我们,不断吐着蛇信子。 我双脚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我不是怕蛇,而是怕那些密密麻麻的蜈蚣,从小到大,我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害怕脚多的动物,比如蜈蚣一类。平时看到一只我就毛骨悚然,此时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神经真的有点承受不住了。 牧子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盯着前方悠然斟酒独饮的六个老人,眸子闪烁不定。 我动了动,全身瘫软,靠在牧子身上。酒劲也在这一刻被吓没了。 “昊子,你没事吧?”牧子扶住我,关切地问到,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和我一样地担忧,一旦有所动作,这些五颜六色的蛇就会撕咬过来。 我硬着头皮,背对着蜈蚣坐了下去,咬着牙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看着六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思绪万千。 “我们要看着这些毒虫把你们两个撕碎。”老太太轻抿一口白酒,咧了咧嘴,露出满口细密如猫牙般的牙齿,阴恻恻地说到。 身后一直有悉悉碎碎的声响,我神经紧绷,不敢去想一堆堆蜈蚣爬满身体的样子。 旁边的牧子的身体也在抖动。我知道,牧子也遇到了他最害怕的东西——蛇。 这些人对我们真是够了解的,知道我们心底最害怕的是什么。 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深呼吸,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和小希相处的朝朝暮暮,只有她才能让我在冷静下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有她的身影我就会镇定自若。与此同时,手臂上以前没出现过鳞片的地方也开始发痒,隐隐作痛,我知道鳞片又开始钻出体表了,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年,我就真成了穿山甲了。 几分钟过去,我已经基本恢复。长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一直等我们说话地六个老人。 “你们也是来自古墓吧?”我缓缓开口,思索着他们找我们的来历。 其中一个老头抚摸着酒杯,混浊的眼睛里,反射着灰暗灯光:“你果真出乎我们的意料,这么快就从恐惧中恢复过来,不简单。” 他同样是满口猫牙。这让我想起了一些说法。传说人活过120岁的人,脱落的牙齿会重生,长出一口细密猫牙…… 如果说这是真的,那么眼前的这群人已经活过了120岁,算作是老妖怪了。 我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然如此就无需惺惺作态,虚情假意了,直接撕开面皮地好:“一群百八十岁的老妖怪,还出来兴风作浪,不怕死在路上,没人收尸么?” “哈哈!”六个老人对视了一眼,而后大笑起来。 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恢复了过来,目光冷冽,有一种说不出的磅礴气势:“昊子,我们两个干掉他们吧!” 我转过头看牧子,看到了一对宛如僵尸一样的长牙从他嘴中缓缓伸出……此时的他像极了吸血鬼。 “还是先解决那些东西吧!”老太太斟酒,扫了一眼倒挂在天花板上的五颜六色的小蛇,一脸幸灾乐祸。 “干!”我和牧子每年见面一次,但彼此之间的默契是没话可说的,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怕蜈蚣,他怕蛇。那么我俩换着来,我对付蛇,牧子对付蜈蚣。这样一来,谁也不用直面心底的恐惧。 六个老者笑了笑,其中一个老头从衣兜里掏出了点什么东西,洒向了蜈蚣,与此同时,幽幽笛声也随之响起。原本安安分分的小蛇与蜈蚣开始躁动,悉悉碎碎地我和牧子爬来。 那些蛇吐着蛇信子,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很是难闻。 “咯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人推门而入,扫了一眼我和牧子,再看看六个老人,咧嘴笑了。那笑容,何其的熟悉啊! 他不是别人,而是消失了三年之久的萧涵,我和牧子惊讶地看着涵子,忘记了身边的蜈蚣和小蛇。 这三年以来,我和牧子虽然对涵子提的不多,但我们都在暗中找过他。可是始终杳无音信,他整个人像是没存在过一样,始终找不到一点音信。让我一度认为,他和其他五个人一样遭遇了不幸,与世长辞了。 “嘿嘿,这里可真热闹,六个引渡者,一堆蛇蛊,蜈蚣蛊,手笔倒也不小。”涵子不改当年的笑容,从古墓出来,或许也只有他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也不知道这三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身上有没有发生和我们一样的怪事。 在涵子出现的瞬间,蜈蚣,小蛇停止了动作,六个老人也目瞪口呆,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呆立原地。 “六个引渡者,这可算是一大笔礼物啊,权当是我送给两个兄弟的见面礼了。”涵子看了看六个老人,坐到我们身旁,嘴角挂着他标志性的笑容。 涵子的话我不懂。但我至少明白六个老人在他口中被称作引渡者,这些年来他应该没少和他们打交道。 “涵子!”我和牧子一把抱住了涵子,拥抱在了一起。 八个人,而今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其余的五个人,再加一个未出世的婴儿不明不白的死了。 “涵子,这些年你去哪了?”我松开了涵子,看了看变得无比消瘦的他,心中无比苦涩。原本壮硕的他,此时颧骨高耸,眼眶深陷,整个人消瘦地不成人样,一个一米八个子的大男孩,体重堪堪过百。 牧子也是眼中含泪,既是激动也是感慨,心疼。八个人中最年幼的涵子,成了这个鬼模样,谁看了都会心疼。 涵子咧嘴一笑,爽朗如前:“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先把眼前的六个引渡者解决了再细说三年来的事。” 我们点了点头,管他们是什么,今天既然想要我们的命,那么也就别想着离开了。 杀了他们我们不必担心坐牢这件事。因为他们都是不存在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追究法律责任。 涵子让我和牧子坐下,他独自面对六个老人:“你这群从古墓里跑出来的东西,想祸害我的兄弟,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你就是那个神秘的猎杀者?这两年我们不少人都是被你杀的?”老太太显然有点惶恐。不敢置信地看着涵子,怯怯质问。 涵子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我心中也是分外的惊讶,看来这三年涵子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居然四处猎杀“引渡者”,还被称作了猎杀者。 “真的是你?”六个引渡者惊恐万状,异口同声,“血衣口袋也是你猎杀的?” “不是我难道还是你们吗?”涵子冷笑,从口袋中掏出一柄弹簧刀,几次加长,变成半米多长,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篆……看起来格外古朴。 “撤。”六个引渡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身体幻化,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我和牧子苦笑一声,看来这个世界要变天了。随他们消失的还有身后的小蛇和蜈蚣。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坐了下来,我们三人斟酒痛饮。也没担心什么人去报警。反正我们也打架杀人,警察来了也白搭,拿我们没办法。 涵子向我们讲述了他三年的经历。当年小希死了我入狱之后他就一直找证据想为我沉冤昭雪,可其中似乎涉及到乔云,事情没法查下去。他在我的行李箱里找到了从古墓里带出来的几十片竹简。略懂小篆的涵子,大致读了一遍,把他吓得心惊胆颤。 在竹简里提到了一种人,也就是所谓的引渡者。传说他们以古墓为家,引生渡死,引人续命。关于他们的也只有只言片语,竹简严重缺失,记载并不完整。 当年我也曾匆匆扫过竹简,对竹简的大致内容有点模糊认识,其中真的提到过引渡者这一类人,当时我还与小希提过。 在杨峰他们相继离奇去世之后,涵子察觉到了异常,认为他们的死和引渡者有莫大关联。从此出门开始寻找引渡者下落,三年来他遇到了不少引渡者,但从没敢下手,但他却知道,有人在对引渡者下手,他们被引渡者称为“猎杀者”。 “也就是说,你没杀过一个老妖怪?”牧子推了一把涵子,惊讶地说到,“狐假虎威,你小子狡猾啊!” 我看着涵子,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事实上懂的小篆不是涵子而应该是我,但他的讲述却变成了是他懂小篆。而且,猎杀者一说,名不副实,狐假虎威这和你说不过去。 我不理会两人侃侃而谈,托着下巴,苦思冥想。 哦,对了,涵子失踪了三年,杳无音信。今日突兀出现,很不符合常理。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呢?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昊子,怎么不说话啊?”萧涵完摇了摇我,一边倒酒一边问到。 昊子,眼前的人似乎不是萧涵。他从来不叫我昊子的。我比他大两岁,他一直叫我哥。 “涵子,你女朋友方秋燕呢?”我笑了笑,抿了一口酒,问到。 “额,你入狱后我们分手了。” 这一刻,我笑了。牧子也睁大了眼睛,显然知道我为什么沉默不语了。 当年年幼单纯的涵子哪来的女友?显然……这货不是我的兄弟涵子。 第四章 难以接受的真相 我和牧子之间三年以来形成了极大的默契,对彼对己都是知根知底,了解得很透彻。 “对不起我不该提的!”我举起酒杯,一饮为尽,出言道。现在还不清楚涵子生死,更不知道冒充涵子这人的目的,脸皮不适合撕开。“先干为敬,向你道歉咯!” 但我真的不能确定,眼前的萧涵是不是本人,毕竟身高,声音,甚至连笑容,眼神都是我们所熟知的他所有。 涵子哂笑一声,爽朗说到:“我跟你谁和谁啊,还要说这样的话么?” 涵子爽朗如当年,古墓对他没有一点影响,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换做任何人,经历了那样的事,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何况是最年幼的萧涵。 “涵子,竹简你还拿着么?我想看看。”牧子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拍了拍涵子问到。 我知道涵子不可能把竹简随身携带,而且如果他真的不是涵子的话,竹简他根本拿不出来。 “丢了。”涵子拿着酒杯,回答得分外干脆,“我被引渡者追杀过几次,不慎丢失了。” “好吧!”牧子惋惜一叹,露出失望的神色,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他也没法确定涵子的身份。 我们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喝得醉醺醺的,靠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悠悠醒来的时候,身边涵子,牧子还在呼呼大睡。 看着以前的同学,朋友,我又忍不住想起了小希。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那么没了,毫无征兆,纵身从七楼跳下,着地时血肉模糊。 关于过去的记忆在脑海比较模糊,尤其是古墓一行的记忆。或许是我不愿面对小希死亡的真相,导致大脑选择性的遗忘吧。 我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我们几个人在这个包间已经很长时间,期间服务员没有来过,看来张成他们承包了很长的时间。 我想着小希,想着那个消失了的古墓,心中思绪万千,理不出一个头来。 当年我们八个人冥冥之中就去了那个古墓。在古墓甬道里,我们看到了鲜红的壁画,讲述了一段段古代民间神话。壁画上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立身云端,俯视芸芸众生,一副君临天下,睥睨九霄的气势。这座古墓的风格与古代任何朝代的墓都没有相似之处,一切看起来格外的怪异。 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主墓室,里面不是棺椁,而是一座合金祭台,上面刻满符号,像是一种咒文,我们仔细辨认过,有可能是由小篆演变出来的一种字体,也有可能是比小篆更为古老的字体。 我不知道它该不该被叫做古墓,或许它是一个建在古墓里的祭台,上面的文字是一种咒文,出入过里面的人都受到了诅咒? 我又倒了一杯酒,轻抿几口,思索着古墓里的种种,更加感觉到它的怪异与不同寻常。 当年我和牧子都爬上过祭台,其余的人说是害怕没敢上去,或许他们死亡或是失踪和祭台有关? “几位时间到了,如果不再续费,这包间就要再次出租了!”一个二十五六岁,样貌平平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对着我柔声说到。 “请问结过账了么?”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和牧子都是穷人,身上没有多少钱,涵子也一定没有多少。如果没结账,到时候就囧死了。 女服务员脸上挂着职业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已经有人提前结账了。” 我点了点头,说:“行,我们这就走,不打扰你们做生意了。” 女服务员笑着点头,转身离去。我叫醒了呼呼大睡的两人,我带好手套后,跟着两人向门外走去。 “欢迎再次光临!”礼仪小姐见到我们出来,礼貌地说到。 我们三个只是点了点头,就没入茫茫人海里。 我们的大学就在这座城市,我们打算去一趟学校,然后一同去找消失的古墓,把事情彻底弄清楚。 我们聚会的地方离我们大学并不远,我们三人步行而去,看着沿途熟悉的风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以前是我们八个人经常步行在这里,而今只剩三人了啊!”看着熟悉的小摊,有些易主,有些还是多年之前的老摊主,我忍不住叹息。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小希在我面前欢呼雀跃,拉着我买这买那的场景,而今,我只能在记忆里再看小希的音容笑貌。 白城,露露,燕燕,沐沐还有小希他们五个人奔赴黄泉,独留我们三人在故地空悲切。 涵子沉默不语,牧子悲叹,眼中泪花闪动,我知道他也想起了露露。他们两个感情很好,本来都打算订婚了,谁料一次古墓行,葬送了一切。 “学校到了!”涵子出言,故地重游似乎没影响他的心情,这不符合常理。看来涵子真的大有问题。 学校里有不少的人进进出出,我们三个径直来到了我们常去的花园,在小树林里有不少情侣在亲密相拥。过去,我和小希也不少来这里,如今一切物是人非。换了一批又一批人,可地方如前。 “昊子,有些事情也该真相大白了!”坐在长椅上,牧子凝重地说到。 我心神恍惚,深陷在回忆里,听到牧子地话,漫不经心地问到:“关于古墓你知道什么么?” “唉,事情的真相真的让人难以接受。”牧子谈了一口气,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三年前,跳楼的不是小希,而是你。” 我被牧子的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甩了甩脑袋,忍俊不禁,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安然无恙,跳楼的怎么会是我呢? “哥,跳楼的真的是你。”涵子也开口,说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他俩石破天惊说了一件和我所认记得过去完全不同。 他们说我从对面教学楼七层随小希一同跌落,死去的是我,而非我朝思暮想的小希。 “用不着这么逗我开心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看他们面色凝重完全不像是开玩笑,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们扭曲不了。 “就知道你不相信,带你去学校墓园就真相大白了。”牧子率先起身向学校墓园走去。 “现在的你,真的不是你。我怀疑你被从古墓里追出来的引渡者引渡成了阴人,介于生死之间。”涵子与我并肩而行,一脸的凄然。 萧涵是我最好的朋友,兄弟。不为其他,只因为我们志同道合,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我相信他胜过相信自己,可如今他也说出了让我不能接受的话。 我没有吱声,默默跟在牧子身后向墓园步步而去。同时思索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话是真是假? 假设我是死人,那么今天那些同学见到我应该被吓破胆才对,在撕破脸皮之前我们还能把酒言欢,说明他们并不惧怕我,也就意味着牧子的话是假的。当年我并没有坠楼,也没有身死。否则,那些同学早就被我吓破了胆,哪还有心思和我敬酒言欢。 三年以来的一切也真实的浮现,种种证据都在指明牧子他们说谎。 “萧涵,哦,我应该叫你引渡者才对吧!”我想牧子应该被假萧涵给迷惑了,陷入了他的阵局里,合伙坑我,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看向萧涵,冷笑着说到。 我现在想起当初在竹简里我看关于引渡者的介绍,引生渡死,引人续命。意思就是引导活人走向死亡,引渡死者活过来,他们靠引渡活人生存…… 我将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了,但萧涵却是笑而不语,牧子也是摇头叹息。看来他们是坚信我是阴人,不在属于这个世界了。 “多说也没用,到了墓园就会真相大白的。”涵子并未辩驳,只是悲戚地摇了摇头,迈开步子,先我随牧子而去。 我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由于喝了酒,现在晕叨叨的,所有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尤其是被牧子他们这么一闹,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我迈开步子,神志不清地跟在他们两个后面,倒很想知道这个假萧涵要搞什么名堂。到时候如果他对我不利,就让青鳞覆盖手臂,一招干掉他就得了。 距离墓园不到一百米,我看到了两个个熟悉的背影,女的瘦小而沧桑,一头白发在风中飘零,男的也弯腰弓背,满头白发,再也没了往昔的风姿。他们不是别人,而是我的爸妈。我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他们了。当初我一入狱,老爸就不分青红皂白,将我驱逐出了家门…… 从那天起,我成了弃儿。也或许是因为我的不孝,四十才出头的两人,有如迟暮之年,也或许是其他原因,方才导致了他们衰老如此之快,但具体原因我无从知晓。 他们此时正在墓碑前烧香,口中喃喃,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牧子拍了拍涵子的肩膀,做了个莫名的决定让我摸不着头脑:“涵子,你先回避一下。我和昊子过去。等到伯父伯母离开你再出来。” 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想太多。让萧涵离去,我随牧子前去。 “伯父伯母,节哀。”临近父母,我心中悸动,虽然被赶出家门,但生我养我那么多年,看到他们这么落魄苍老,心中还是很难接受。 爸妈转过身来,我看到两人脸上都挂着泪花,显然刚刚哭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哭什么。 我很想叫一声爸妈,也想跪下说声对不起。可从小要强的我做不到。何况,见到他们养了十九年的儿子,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我还何必自作多情。 “小涵,小牧你们又来看小昊了啊!他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妈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么动听,现在无比的沙哑,目光浑浊,没有一点神采。 萧涵?我是萧涵?不,我是秦昊。 我侧头看了一眼墓碑,那一眼差点让世界崩溃了。 大理石墓碑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刻着:爱子秦昊之墓。 上方是一张黑白相片,里面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嘴角勾着惨白的微笑,像极了是在冲着我笑。那笑容我不陌生,但也不熟悉,似曾相识。 “伯父伯母,你们最近还好吧!”牧子嘘寒问暖,我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呆呆地看着墓碑,努力回想黑白照片里的是谁。 爸妈走了,墓前只剩下了我和牧子。涵子提着两打啤酒,从不远处出来,站在了墓碑前,沉默不语。 “你从坟里爬出来后,变成了我的模样,这也是我消失三年的原因之一。”涵子叹了一口气,抚摸着那张黑白照片轻语,“我消失三年,也是为了弄清楚你和小希当年真正的死因,和你死而复生的真相。” 我咧了咧嘴,看着墓碑怔怔出神,我想起了墓碑上的这个人是谁了。 他是小希的恋人,也就是我,这个穿着别人的皮,看着自己坟墓的人。 (本章完) 第五章 三年 阳春三月,春风得意,吹绿了满山草木,却唯独将我凋零了我的世界,撕碎我的一切。 一阵清风悠悠拂过,散了酒劲,驱走了模糊。站在这个不大的墓园里,看着自己的坟冢,心中滋味莫名。 那一张黑白照片,配合那血红的碑字显得那么的真实。可是我死了,那又多么的虚幻与不真实。 梦幻般的事实,如同一场难以醒来的噩梦。 看到墓碑我想了很多很多,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回放着,诉尽无尽真实。 “引渡者生性奸诈多疑,可生幻境。”脑海中浮现关于引渡者的只言片语,想到这里我莫名地冷静了下来。 我宁愿眼前的萧涵是假的,也不愿意接受我死了这一个事实。而且于情于理都解释不通,更不符合常理。 我长吐了一口气,甩了甩被震撼得略微眩晕的头,惨然而笑:“一切都是幻觉,幻觉。三年来的事情都那么真实,我是不可能死了的!”我出奇冷静地冲着李牧说。 李牧笑了笑,走上前抚摸了下黑白照片,凄然顿首。拍了拍我的肩膀,硬是把我拉在他身旁靠着墓碑坐了下来。 萧涵从远处踱步而来,手里提着两打啤酒。 我没有说话,我不着急着知道真相,我知道我没死,也不是从墓里爬出来。眼前的墓也不是我的,一切都是引渡者制造的幻境。 萧涵的头发在风中飘逸,露出一张清秀容颜。他来到坟冢前,扔下两打啤酒,开了一瓶递给我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太过残酷,但这是事实你不得不接受啊。” 他脸上的微笑已经消散,只留下一脸的怅然。 “我也不愿意接受。虽然你是以我的样子活着,但我很高兴再见到你。我宁愿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你取代我而活着,可这显然不可能的。”萧涵眼角泪花闪烁,说完就闷头灌酒。 我记得几多年前,我们几个人一旦心情不好就是这么海吃海喝的,直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靠着冰冷的墓碑,看西斜的太阳,望满天云聚云散,听林间鸟鸣,一切都那么真实。 呼吸着春天的空气,清新凉爽,让人神清气爽。 “你既然知道我害怕什么,同样也该明白我的心性如何吧。搞这样的幻境让我迷失,将我引渡,纯属浪费。”我灌了几口啤酒,看着假萧涵莞儿一笑,说。 我又看了看李牧,拍着他的肩膀,苦笑:“露露死了!难道你真的就这么不堪了,一下子就被人给迷惑了?分不清虚幻与真实了?” 我一边说一边把啤酒往他头上倒着。李牧没有多少反应,只是用手擦了流到脸上的啤酒。 “引渡者有什么了不起,自有猎杀者猎杀你们。想把我引渡,没门!”我站了起来,对着喝闷酒的萧涵怒吼。 两个人没有多少反应,只是萧涵拿出了他的天语手机对着我拍了一张,悠悠站了起来,递到我面前。 相册里,有一张萧涵的照片,面色狰狞。身后是头发湿漉漉的李牧和一个墓碑,上面写着爱子秦昊之墓…… 这张照片是刚刚拍的。拍的不是别人,而是我。里面的人却不是我,而是站在我身旁的萧涵。一切那么荒诞无稽。但我坚信这是假萧涵制造的幻象。 “我们本来不想告诉你真相的。可是我在三年的调查中发现,你继续这样浑浑噩噩的下去,活不过十年。”萧涵弯腰开启了两瓶啤酒,递给我一瓶,“我不想让你就这么死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兄弟。我们八个人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我们不想再失去你。所以才决定在今天告诉你真相然后一起寻找那座消失了的古墓,解开诅咒,还你我一个正常的人生。” 我坐了下来,不想再多说什么。多说也无益,我始终不能拉着李牧走出假萧涵所布置的幻境。倒不如坐下来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嘛! “我知道你还以为一切都是我制造的假象。”萧涵和我碰了下瓶,脸上是说不尽的苦楚。 我认识的萧涵,不是这样的。他是一个阳光的男孩,比起墓碑上那个男孩还要阳光,自信。可现在的他,一脸怅然,患得患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样,一脸苦瓜像。 李牧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到:“你可以说说三年来你的事,再想想你记忆中的自己和涵子,你仔细回想。说出来,或许你就会明白了。” 我笑了笑,以前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即使是那些我不愿意去想的事。 “从监狱出来以后,我去小希墓前酩酊大醉三天三夜,而做了技术宅,一个人活着,与外界断绝来往,只有每年的清明节才去小希的坟头。”我说着三年来单调的生活,不由得满嘴苦涩。 三年来,我说过的话不超过百句,唯恐泄露点滴关于那失踪古墓的消息,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三年来过得何其困苦,但能有几人知道! “三年,物是人非。红颜作白骨,少年迟暮。”我灌着啤酒,看天上云卷云舒,声声忧叹,“多少离愁别绪,埋葬在了沉默中。” “秦昊,给你这个。”萧涵从衣兜里掏出笔记本,打开了其中的几页,让我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篆,可我却一个字也不认识。 我是古文爱好者,尤其喜欢小篆这一种古字体,从高一开始就不断自学,到了大学就已经掌握了十之八九的小篆,可这笔记本上的小篆我却一个字也不认识,不符合常理。 萧涵苦笑一声,从我手中拿过笔记本朗声读了出来。 这一幕何其熟悉,我记得当年我也是这么在他面前读小篆原着,毫无障碍。还有一次我花了三个小时,用小篆写了一篇随笔,把语文老师气的跳脚。 可现在的情况却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就像是一个卧底被人揭穿那种恐惧。 “不对。这应该不是小篆,不然我不可能不会读。我还记得是我教你认的小篆的。”我冷笑着,对着萧涵怒吼。 李牧和萧涵对视一眼,眼中是一样的神色。 “昊子,你连记忆都模糊了。”李牧苦笑,那一脸的怅然,让我不禁心酸,我的兄弟怎么变得这样落魄了。 “你以为小希死了才三年么?我们毕业才一年么?”李牧忽然冷笑,一扫之前的怅然,冷峻了许多。 “我毕业了三年,露露死了两年,小希死了五年!”萧涵回答了李牧的问题。 “借口,借口。这只不过是你这个假萧涵制造的假象而已。”我咆哮,拿起啤酒瓶照着萧涵的脑袋打了下,顿时鲜血淋漓,染红了他清秀的面容。 “你见过毕业不到一年就聚会的班级么?”萧涵擦了擦流进眼睛里的血与酒,几近咆哮。“你见过毕业一年,孩子三四岁的人么?” 他的话让我一怔,愣在原地。从大二离校开始,到今年农历三月份才三年,也就是说他们毕业还不到一年就举行班级聚会,这显然不可能,后者就更不符合常理。 “还有我们说是去墓园,说过是学校墓园么?还有你说你是技术宅,你房子在哪?地址在哪?”李牧见到萧涵鲜血淋漓,出离愤怒大吼,同时抄起两瓶啤酒直接砸在我的头上,顿时头发湿了,却不见点滴血流出来。 我没有多少反应,我真的想不起我住在哪里,这三年是在哪里生活的。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头上玻璃深入皮肉,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更甭提是血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指明我是活死人,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 我的记忆只有三年,也就意味着我在三年前,哦,不,是五年前真的坠楼身亡。在三年前从面前的坟墓里爬出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 “我是谁?”现在的铁证如山,真相虽然难以接受,却容不得我不信了。我转过身,面对着那张黑白照苦笑不堪,弄不清我到底是谁。 “昊子!”萧涵和李牧同时搂住了我,温暖身体,给予我一丝真实。 “我是谁?”我欲哭无泪,搂着他们两个苦不堪言。 “浑浑噩噩的三年我做了什么,除了去看小希之外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搂着他们,想哭却哭不出来。 他们两个轻轻地松开了,帮我取出了扎进脸部的玻璃片后说到:“三年你做什么了,一会我们把这座坟刨开了就明白了。” 萧涵递给我一瓶啤酒说:“哥,你还是我哥。不管你是活人还是阴人,一辈子都是我哥。干了这瓶酒,咱们开坟,看看哥你这三年做了什么,然后找到那挨千刀的古墓,还一个真实的你。” 牧子开了自己开了一瓶啤酒,碰了碰,说到:“不论你是什么,只要你还在一天,我就是你兄弟。”说着就猛灌。 我大笑一声,一瓶啤酒像水一样的灌了进去。 “挖坟!”涵子开头,用手挖那土丘,牧子随后。我站在春风里,静静看着自己的坟墓渐渐消失,心中升起些许莫名。 他俩开坟,我呆若木鸡,回想那空白的三年岁月。三年,我只记得我去小希坟前的日子,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夕阳西下,牧涵已将坟冢打开,露出里面的棺材,看着那暗红的棺材,一股熟悉感迎面扑来。 他们两个合力打开了棺材,夕阳下,棺材里的一切一目了然。 里面铺着杂草,上面有个人形凹痕,一旁还有蛇鼠,野猫等动物尸体残肢断体,棺材的一侧,有一个容得成人爬进爬出的洞,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哪里。 三年来,我睡在坟墓,吃的就是这些动物生存的? (本章完) 第六章 孪生兄弟 夕阳如血,洒下万丈光芒,染红了半壁江山。方丈土坑间的棺材显得更加的诡谲迷离,那些干枯了的动物尸体,是如此的刺目。 三年来,我是怎么过的,眼前的一切阐释得淋漓尽致,也深深地冲击着我的大脑神经。棺材里的蛇鼠,夜猫残肢断体,诉说着我这三年来非人的生活。 那个黑漆漆的洞,是我从坟墓里通向外界的路。 我不在是人,也不再是自己。本该被眼前的一切冲击得疯狂的我,却分外的平静。 神死了,魔灭了,可曾有谁从坟间爬出来过?我想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与此同时,心里还升起一丝期待,或许有一天小希也和我一样从坟冢里爬出来,再次临世。那样我们或许还有相遇的一天,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只要活着,和小希在一起,天塌了,地崩了,又有何妨呢! 夕阳下,墓园里,春风撩人,散了多少的怅然,带走了多少忧伤。 “哥,你在想什么?”萧涵来到我身旁,颤抖着问。 我看了一眼那张熟悉的脸,露出微笑,说:“我没事。你们两个帮我把坟填了,我是秦昊这件事你们别说出去。等我们找到古墓恢复了真身就回家看我爸妈,好么?” 我决定弄个清楚,或许,有一天小希会再次临世,出现在我面前。现在我死过与否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古墓,解开未解之谜,复活小希他们五人。 “昊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牧之前一直盯着棺材内部,此时他抬头看着我,说,“你在期待小希复活,和你携手世间。” “够了!”我知道李牧想说什么,但我不想让自己心中的那丝期待磨灭,不然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比谁都清楚我和小希是同一天死亡的。我都出来了,她没出来,意味着希望不大了。现实是残酷的,容不得任何的侥幸,更不会像小说那样跌宕起伏。 “我理解你的心情。”李牧苦涩地笑了笑,“你所希望的也正是我所想的。当年知道你是昊子以后我就每天守在露露坟前。期待着她从墓中和你一样爬出,和我相聚,可是两年过去了。红颜作白骨,还怎么复活啊!”李牧泪流满面,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牧子哥,或许时间未到!”涵子安慰。我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可能的了。要复活我和小希应该是一起复活,可只有我从这该死的坟墓里爬了出来,小希依旧埋在黄土里,露露杨峰他们也依旧。我只不过是一个特例。 李牧突然之间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狰狞地说:“不用安慰了。我会亲手毁了那座古墓为死去的朋友雪仇的。” “那好,我们一起。”我抬起头,望了一眼西边的太阳,说到,“反正都死了一回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谁也不再说话,把坟墓的土填了回去,把我这个死人的坟墓恢复了原样。 夜色已暮,虫叫声四起,墓园显得格外热闹。 靠在墓碑上,不停地喝酒,把自己再次灌得酩酊大醉。 “我想把乔云他们给杀了!”我想起了当年乔云对小希下春药的事情,借着酒劲,说到。 “成,干他娘的。”涵子和我碰了碰酒杯,大叫着。 李牧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借着酒劲怒吼:“好,杀了,掏心挖肺,拿来下酒。”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么?”我问牧子。 他点了点头,拉起我和涵子摇摇晃晃地走到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金鼎KTV。 牧子说如果不发生意外,按照约定来聚会的同学今晚会在KTVK歌一晚。 车窗里倒映着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身旁还有一张一模一样的。 “小伙子你们俩是双胞胎么?”开车地师傅忽然问。 醉醺醺的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是的。他是我的孪生哥哥萧寒,寒冷的寒,我是弟弟萧涵,涵养的涵。”涵子推了推我介绍到。 司机师傅喃喃了几句,具体我也没听清楚。 但我很佩服涵子的机敏。我叫萧寒,也好,以后先用这个名字吧。不然说我是秦昊,说不定会吓死一片同学,而且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十几分钟过去,我们到了金鼎ktv门前,我们三个摇摇晃晃地来到柜台问了有没有叫张成的人承包了一间KTV。一问还真有。 谢过服务员我们三个直奔三号VIP大包间。 我推开门出现在了灯光闪烁,歌声飘扬的包间里。 二十几个同学呆呆地看着我,眼神不善,更多的是厌恶。 “萧涵,你还有脸来这里?!”乔云站了起来,凶神恶煞,“你哥秦昊死了,我和他的恩怨就算在你身上吧。今天就想收拾你来着,谁想李牧那禽兽帮衬着你。” 他说的话同时,张成他们也面色不善地围了过来,在昏暗的KTV包间里顿时硝烟弥漫。 似乎生前的我们八人太招人厌了,这些人自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没有劝架的意思。 我笑了笑,无所谓这些人如何。今天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乔云这王八蛋。 “当年你给我女朋友小希下春药,四处给我使绊子的事还没和你算账,你倒好来找我算账了?!”我冷笑着,指着近在咫尺的乔云额头,大骂不止。 “拿开你的臭手。”乔云一把拍开了我的手面目狰狞地说,“哈哈,你女友?小希是你女友?也是秦昊那杂种的马子?原来小希那贱货是婊\/子,脚踏两条船,还她妈装淑女。” “啪啪啪!”我还来不及发火,刚才去了厕所的牧子和涵子忽然闯了进来,后者毫不客气地在乔云脸上甩了几巴掌。 乔云顿时鲜鲜血淋漓,满嘴吐血。 “我才是萧涵,他不是我。而是我哥。”涵子最后一脚踢开乔云,扶着墙壁说。 牧子也在我身后猛地把门给彻底锁上了。 “今晚我们和昊子来这里,为的就是杀了乔云这王八蛋。如果别人敢报警或者参与,我们不介意一起解决了。”牧子自始至终都是考虑全大局的人,他此话一出,就该没人敢报警或者是帮乔云了。 毕竟我死了这回事,众所周知,这些人多多少少有点害怕。我的样子和萧涵一样,但音色,身高都是原来的,很多人还是能够认得出来的。 “什么狗屁秦昊,不就是萧涵那杂碎的孪生兄弟而已。”乔云向来都是十分的聪明,被打的不轻却还清醒,“你们帮我把他们三个打残了,给你们每人一万块,后果我来负责。” 在金钱的诱惑下,那些个男同学一个个站了起来,向我们逼近。张成更是守住了门口,把门给彻底堵死了。如果乔云老爸不是县委书记,别说一万块,就是五万块这群人或许都不敢动手。但,事实是乔云老爸真他妈是该死的县委书记,他儿子弄死了我们,警察局也不能拿乔云怎么的。这群人看得很明白,因此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乔云一边。 “打死他们。”乔云擦了擦嘴角的血,大叫着。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心中大喊不好,可已经如此了,也只有背水一战了。 牧子很直接二话没说冲上去直接打翻了两个。我也没想太多,趁着酒劲,直奔乔云而去。 一和他对上,我就死死地给缠住了他,在他的关键部位猛打。到同样有人在我背后拳打脚踢。更有人拿起啤酒瓶照着我的脑袋打。 我是活死人除了那只变异的手臂外,没有痛感。我死死地咬住乔云的耳朵,痛得他大叫。 嗤啦一声我把乔云地耳朵生生给咬了下来。他痛得昏死过去。其他人对我拳打脚踢,我却没有一点痛感,站起来给踢我的那个人甩了几巴掌,打得他鲜血淋漓,痛得哇哇大叫。 我扫了一眼牧子和涵子,他俩被一群人围殴,无法还手,痛得哀嚎不断。 “都他妈的别打了,老子是秦昊,五年前死掉的秦昊,老子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们算账来了。”我大叫了一声,所有的同学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我。 鲜血淋漓的牧涵两人从人群里爬了出来,摇摇晃晃地站在我身边,看着那群人。 “骗鬼去吧!打死他们!”徐林不屑地叫了一声,旋即有人低声附和。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片,在众目睽睽下从自己的脸上划了下去。 现场除了《断桥残雪》的伴奏外,寂静无声。玻璃划肉的嗤嗤声清晰可闻。除了牧子和涵子两人外,其他人都吓得抖索,几个女生更是抱成了团。 我很用力,伤口很深很深,几乎可以看见脸上的颧骨,却没有一滴血就出来。吓得刚才不屑一顾的徐林双腿瑟瑟发抖。 “你,你真的是,是秦昊?”终于有有个女生胆怯地问。 我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认出了她是谁,是暗恋那个死去的我的一个女孩叫薛月,此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你还不了解我么?”我知道我只是变了样貌,身高,音色都没变过,记得我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说完,笑了笑,随手扔掉了玻璃片,搀扶着牧子和涵子,往门外走,守门的张成已经软在了一旁,像一潭烂泥。 “谁要是敢报警,作为活死人的我并不介意一口一口吃掉所有人。”出门前我幽幽说了一句,扶着涵子和牧子走出了金鼎KTV。 两人都没什么大伤,不需要去医院。我们商量了一下找了个宾馆,随便洗漱了下就呼呼大睡,把所有的事情都抛脑后去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牧子和涵子已经洗漱完毕,在看本地的晨间新闻。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 新闻的内容让我们三个大吃一惊。 “一名男子被吊死在跨江大桥上,皮肤被人剥光,耳朵也被凶手割了一只。凶手的作案手段十分残忍。” “据调查这名死者叫乔云,是本县县委书记的儿子……” (本章完) 第七章 短命的四人组 “哈哈。”我呆呆地看着新闻,无比舒畅,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牧子和涵子傻傻的看着我,异口同声地问:“不会是你杀的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我杀的,但乔云死了还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我们赶快收拾一下逃离这个城市吧,不然会有大麻烦的。”我知道事情有点棘手了,死了个乔云,如果被抓到轻则十几年的有期徒刑,重则直接死刑。我长吐了一口气,凝重地说。 李牧面色凝重,一边穿衣,一边说:“乔云的死绪刚刚出来,警察不会这么快找到我们。趁着这个空隙时间商量一下逃难的目的地。” 他说的不无道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线索是不会那么快,我们可以商量对策,然后逃之夭夭。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涵子穿好衣服后,淡然说到,“我们以前去的古墓离保山市不远,我们就去那儿。避难的同时也着手调查古墓。三人一起目标太大,一会儿分散打车去大松林汇合。” 我和牧子点了点头,收拾好了。就从容地一起走出宾馆,一出了门,就看到一个熟悉地背影,在一辆小轿车前焦急地跺脚。 “薛月?她怎么来了?”我们三个同一时间认出了那个女孩,昨晚就是她问我是不是真的是秦昊。 她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我们,转过身来,看着我们三个,箭步而来,一把拉住我的袖子说:“我相信你是秦昊,你现在有麻烦,上车赶紧和我走。不然警察来了就走不掉了!” 她拉着我向小轿车走去。薛月说昨晚我们离开KTV后她就一直尾随着我们,想问我一些问题,但最终没敢来。在早上老同学给她打电话说乔云死了,要她去警察局。她知道大事不好才硬着头皮来找我们。 上了车,薛月直接把我我们拉到她家里,然后让我们在家等她,她要先去警察局做笔录。 说完薛月开着车直奔警察局而去,把我们三个留在了她的家中。 薛月的住处在郊区,住的人不多。她的屋里家具简朴而干净,看来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单身,一如当年。 更让我惊诧的是她的书桌上有很多相框,里面全是我或是我和小希散步的照片……见到小希的照片,我一阵心痛。照片里的小希更加的出尘脱俗,冰清玉洁,让我想起了往昔她的一颦一笑,和她在一起的朝朝暮暮。 “她可真够痴情的啊!要不你要了她吧?”看着相框里的照片,李牧嘿嘿一笑,拍着我的肩膀说。硬生生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准备点野外生存必备的东西。”我不想提这个话题,除了小希,其他女孩是不可能进入我的世界的。我岔开了话题,引向我们目前必须解决的问题。 我们很默契谁也没碰任何东西,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的指纹线索,不然会给薛月带来无尽的麻烦。 “我们三个不适合露面,目标太大了。所需要的东西就让薛月帮我们买吧。”牧子坐在沙发上无奈摇了摇头,说。 我不想欠薛月太多的人情,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还。但目前也只有她才能帮我们了,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我靠着墙壁陷入沉思,我死了一次,是什么力量让我破坟而出,再次临世?引渡者现在又在哪里,会不会是蛰伏在暗中,趁我们不注意给我们致命一击?又是谁杀了乔云嫁祸于我呢? 那几十片竹简又被涵子放在了哪里?他所说的猎杀者是否也对我这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有杀意?如果有,情况将变得更加的复杂。 “哥,我们必须去我住处取回竹简,不然去了森林,遇见引渡者就麻烦了。”涵子抬头打破了沉默,轻声说。 我和牧子认同。薛月还没有回来,我们不能再等她了。我们三个必须主动起来,不然会越来越被动,陷入两难境地。 “三年来我都住在富和山的玉龙沧,在怒江州,离这儿很远。”涵子眉头紧皱,“而且我在那里发现了古墓的一些线索,我们可以从那儿着手调查。” 怒江州是一个不发达的州市,里面原始森林数量多,与缅甸接壤,越国界也不是难事。去怒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实在被追得紧了,我们可以越界进入缅甸…… “行。我们立刻出发。”牧子比我还了解各地情况,比我先一步做出了决定,我也点头赞同。 他们两个起身走了出去,我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我和小希的合照,带着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把照片抽了出来,放在了衣兜里。 门刚开,薛月就进来了。 “你们不能走。张成他们把昨晚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出来,现在警察在满大街地找你们三个。”薛月把我们三个赌回了她的住处,“乔云的父亲放了狠话,抓到你们就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事态严重,已经严重超出我们的预料。需要从长计议,如果这么贸然出去,被逮个正着,就玩完了。 薛月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尤其提到了徐林,张成,马秋树他们几个捏造,扭曲事实,往我们身上泼脏水的事。 看来他们几个对我们的怨念不小,居然扭曲是非……将来需要“见见”他们啊。 警察局调动了全市的警察,甚至临近几个州市的警察,围堵了各个路口,同时在保山市里展开地毯式搜索。 “看来脱身很困难了!”涵子埋头,揪着头发,苦思冥想。 “谁说不是呢?杀了乔云的那人手法太过残忍了,不仅剥皮,还挖心取肺。”薛月提起乔云,花容失色。 听起来的确很血腥,这个杀人凶手的心理素质也真够强大的,不仅给剥皮还挖心取肺,然后吊尸江头。换作一般人早就吓尿了。 “我们想脱身也不是没办法。”一直沉默的牧子忽然开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薛月,涵子还有我盯着牧子,期待着他的下文。 “想办法让警察,市民降低对我们的关注度,就必须弄出更大的动作来,让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事上。”牧子凝重地说。 我很了解牧子,他不说我已经知道他说的更重大的事是什么了。那就是杀更多的人,让风波更大,把群众,警察的目光从我们身上引开,然后我们趁机离开,前往玉龙沧。 而且按照牧子的性格,绝对不会承受不白之冤,竟然乔云的父亲不打算放过我们。那么他就会来实的,让自己真正成为杀人犯……而且如果所料不差,他要杀的人不外乎是徐林,张成,马秋树。 他的想法,我不反对。那三个人屡屡犯我,我早就有了杀人之心了。 “我认同。那么我们策划一下,保证万无一失。”我看着牧子,森然冷笑,心中盘算着杀了人后怎么脱身。 薛月不明白我们是什么意思,不满地说:“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有话就赶紧说。” “他们两个要杀人!”涵子抬起了头,看着薛月说,“后面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免得给你惹来无尽的麻烦。” 涵子所说的也正是我所想说的,我不想把一个姑娘家拉进我们这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我们几个事太多,古墓谜题未完,又来了一宗命案,当真是麻烦不断,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呵呵。你以为我怕麻烦,怕死么?”薛月转过头来,盯着我,说,“你坠楼身亡之后,我就生不如死。如今再见到你,我不会再放手了。你要死我陪着,即使是你杀人放火我也跟着。” 她的一席话,愣是让我们三个人一阵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薛月这是得多么痴情…… 我想如果没有小希,我和薛月可能会是一对。但小希进入了我的生命,其他人已经不可能了。 “我知道你们要杀谁了。我去打听下他们的行踪,你们等我。”薛月抹了一把泪,转身出了门,任我们怎么叫都不回头。 我心中苦涩。我不是没有感情,而是除了小希实在容不下其他女孩了…… “真是苦了薛月了。”牧子低叹。 “都到这个程度了。她是铁了心加入我们了,哥你也不要在拒绝了。这次我替你做主,让薛月加入我们,组成四人组,一同逃亡,一同追寻古墓。” 我点了点头。如果我这个时候我还要把薛月排除在外,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十几分钟后薛月返回,给我们带回了一则震撼性的消息…… 徐林,张成,马秋树三人被人杀了。杀人手法和杀乔云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更加的恐怖,三个人被分尸,抛尸荒野。 “这怎么回事?!”我迷惑不解,每次我们想杀的人,在我们动手之前就死了,死法十分的残酷。 “警察乱成一锅粥,没时间找我们了。等到天黑我们就趁机溜走吧!”薛月脸上居然有丝丝的兴奋之色,看得我分外郁闷。 “行。收拾一下马上走。”我臻首。不想再耽搁时间,否则事情会越来越麻烦。 话刚刚说完,小区内就警笛声大作,十几辆警车前赴后继,直奔而来。其后烟尘滚滚,在朝阳下,格外显眼。 这次玩完了。肯定是我们被薛月邻居给看见,告发了。 (本章完) 第八章 再见引渡者 我看了一眼薛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一次真的把薛月给拉进了我们的阵营。 “哥,怎么办?”涵子躲在窗帘后面,望着奔驰而来的警车,皱眉问。 薛月拉上窗帘,看着我们三个,坚决地说:“你们从后院翻墙走,我尽量拖延时间。不必为我担心,他们拿我没办法的。” 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时间宝贵,容不得我们浪费。我们没有想太多直接从后院翻了出去,避开人流,朝着不远处的松树林进发。 我记得当年我们八个人一起去的就是那个森林,消失的古墓也在其间。这一次如果可能顺便去看看那该起的古墓是否又出现了。 刚没走出多远,警车就追着我们的屁股而来。但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 “哥,我们沿着山沟里跑。”涵子指着前方起起伏伏的山丘,说。 说完撒腿就跑,用土丘,植物残垣断壁作为遮掩,猫着腰向涵子说的地方跑。 一路上匆忙,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碰得头破血流。我还算好,除了右手外,其他地方破了也不会有感觉。但牧子和涵子就好不到哪里去了,身上被荆棘刮得支离破碎,裸露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钟,阳春三月的太阳并不烈,但我们都出了很多汗,口干舌燥,实在跑不动了。 我们找了个阴凉而又隐蔽的地方坐下来休息,恢复体力。 趁着休息的时间我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此时我们已经进入市区外的大森林里,百木丛生,灌木连绵不绝,人迹罕至。而前方,古木参天之地,就是五年前我们去过的地方,那儿矗立的古墓,是这一切的祸根。 “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涵子躺在松针上,闭着眼,大口喘气。 我看着靠在松树树干上的牧子说:“我们又来到了五年前古墓所在地的附近,我看警察一时半会找不见我们。我们不妨去古墓旧址看看,一探究竟?” 牧子深吸了一口气,说:“行,我们马上出发。” 我走在最前后面,涵子带头,在这灌木丛生的地方虽然没有路,但我们轻车熟路,像是老马识途一般,不约而同地踏着同一个人的脚步前行着。 越是接近以前古墓所在的地方,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就更加的浓郁。 在这茂密的松树林里前行本就不容易,加上一直是爬坡,路途变得更加的难。 “我不行了。”老马识途般走在最前面的涵子忽然停了下来,对我和牧子说,他面无人色,样子十分瘆人。 听到我不行了,我和牧子心中一惊,这句话真的太熟悉了。我们八个人中,五个人死前都说过这句话…… 牧子一把抓住了肩膀,关切的问:“涵子你没事吧?别吓我。” 涵子只是木然的摇了摇头,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嘴唇发黑,手上的皮肤开始干裂,丝丝血液从里面冒出。 我和牧子扶着涵子靠在一棵很大的松树上,虽然阳光普照,但他却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抱着胸,像是很冷。 我不能再看着涵子这么离开我们,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再死下去我们就真的孤独了,没朋友了:“牧子你照顾好他,我回去一趟城里。” “别去,他撑不到你回来了。”牧子抱着瑟瑟发抖的涵子,哭着说。 阳光照在涵子的脸上,分外地苍白,上牙咬着嘴唇,渗出血来,一滴一滴染红下巴。 “我……口……渴,哥。”涵子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就无力的软在牧子怀里瑟瑟发抖。 从松针里透射下来的阳光丝丝缕缕照耀在他们两个的脸上,一个惨无人色,一个满脸绝望……或许我这个活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照顾涵子,我去找水来。”牧子抱着消瘦的涵子递给我,说到。 我一把脱了黑色手套,露出青鳞覆盖的手臂,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把中指叠在另一块石头上,义无反顾地砸了下去,中指第一个指节掉落。顿时鲜血如水涌出,钻心的疼痛侵蚀着大脑。 “昊子你。”牧子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别说了,来不及了。”我接过涵子把中指塞进他嘴里。“我是活死人不疼的。”我不想牧子担心。 涵子在用力的吸允着,我的手指已经痛得麻木,我咬着牙坚持。我抱着涵子坐了下来,面对着刚刚远离的城市发呆。牧子被这些我们站着,观察四周放哨。 涵子渐渐恢复了一点,但我能够感觉到手指上流出的血已经越来越少,痛觉也越来越弱。 “昊子,你看那山头上,那是什么?”牧子一个激灵,站到了我身边,指着我背对着的山头,皱着眉头说。 我扭头看了一眼,眉头扭在了一起……又他妈的见到了一群引渡者。 对面的山头上,站着十二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古装随风而动,齐腰的满头飘逸。 他们一字排开背对着我们,看着东方的太阳,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萧然物外,仙风道骨。 最中间的两个老者提着一个人,像是一个没有骨头的人,软趴趴的,身体还在风中摇曳,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怎么又遇见他们了?”牧子咬牙切齿,“涵子变成这样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关系。我猜测乔云他们四个人也是他们杀的,嫁祸于我们,想借刀杀人把我们除掉。” 我看了一眼靠在我身上的涵子,面色苍白依旧,只不过呼吸变得平稳匀称了许多,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 我轻轻地松开涵子,让他靠在松树上,然后看着不远处山头的十二个引渡者说:“把涵子放这里,我们两个去会会他们,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我和牧子安置好涵子,小心翼翼地向他们靠近,偶尔回头看一眼靠在树干上安睡的涵子,唯恐出现变故。 走出十几米,我们两个在一棵大松树的观察四周,寻找最佳路线。但提着“无骨人”的两个引渡者,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和我们对上。 目光混浊而又深邃。 眉毛胡子数尺之长,和满头白发混在一起,面部光洁如少年,没有一条皱纹。 他们两个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手里提着的“无骨人”我们并不陌生,正是萧涵。 “狗娘养的老妖怪,我们那里惹到你们了?非要置我们于死地?”牧子冲着山头大吼,抡起拳头在一棵松树上打了一拳,抖落一片松针。 最右边的引渡者手中有一张人皮,他提着那张人皮的头发。透明的皮肤在风中飘荡。 我也拳头紧握,看样子牧子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涵子变成这样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你们千不该进那古墓。”山头上,右边的老者脸皮扯动,充满岁月沧桑的声音穿透森林,飘荡四野。 左边的引渡者,捋了捋挡住视线的眉毛,笑着说:“而他万不该动了冒充猎杀者。” “而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竹简。”最右边没转身的老者,沉声。声音沧桑,却如洪钟。“但也感谢你拿走了竹简,不然我们还走不出那古墓。” 看样子竹简是一个禁忌,但同时又是一个封印。当初我把它拿走了,消了禁忌,碎了封印,放出了这些老妖怪。 古墓到底是什么东西,里面居然住着这样一群令人心惊胆颤的奇人。 “牧子,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还是先撤,再从长计议。”看着笑呵呵的十二个老者,一股危险感在心里升起。 牧子辨认了一下方向,和我一步步后退到涵子身边后低声说:“行。我们西南撤,怒江刚好在那个方向。” 他们对我和牧子像是没看见一样,十二个引渡者没了任何动作。 我和牧子架起涵子,缓缓地移动着。 忽然我右手一阵疼痛,扭头一看,涵子张嘴咬住了右手手臂,鲜血淋漓。他不断的吸允着血。我皱着眉头,没有出声,我猜测引渡者看不见移动的物体。 “真当我们傻么?”最右边的老者又再次开口,“虽然我们看不见移动的物体,但你们身上有古墓的烙印,我能够感受到烙印的移动从而判断你们的位置。” 最右边的引渡者,白衣猎猎,长发飘飘,声如洪钟:“老十,十一,十二,前去撕了他们三个。” 我和牧子心中大感不妙。果不其然,他的话刚刚说完,最左边的三个白发引渡者先后跃下山头,几个闪烁就出现在了我们的前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混浊的目光中涌动着缕缕杀机,光洁的脸上布满狰狞,一口细密猫牙格外瘆人。 “怎么办?”牧子一脸地忧虑,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心中怒火冲天。 我把手从涵子口中抽了出来,在伤口上扣了几下,血液喷薄,染红了整只手臂, 痛得我哆嗦了一下。青色的鳞片也从皮肤下冒了出来,布满手臂。 “你照顾涵子。他们交给我来。”我松开了涵子,看了一眼满脸惊诧的牧子向前跨出,直面三个引渡者。 今天,我就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与此同时山头上又多了几个白衣引渡者,背对着我们沉默不语。 眼前的三个引渡者对视了一眼,轻飘飘的飘回了原地。 山头上,此时总共十五个引渡者,一字排开,除却中间的提着“无骨人”涵子的两人之外都背对着我们。 “怎么退了?”牧子不解。我也摇了摇头,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仔细地看着山头的十五个引渡者,发现了一些异常。 在他们对面隐隐约约分布着五个黑衣人。 “我想猎杀者到了。”我说了一句,“趁着这个机会撤。”说完我们撒丫子就跑。 我和牧子架着涵子一口气在松树林里跑出三公里左右,远远的把引渡者和猎杀者甩在了几个山头外。 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一个头戴斗笠,黑纱遮面的黑衣人,踏着灌木,等着我们。 他手里拿着一张人皮…… (本章完) 第九章 线索 黑衣人手中的人皮在太阳下显得透明晶莹,一些筋脉依稀可见。我看着那张人皮头皮发麻,我敢确定那是一张从人身上剥下来的真皮,几处的皮毛看的清清楚楚。 这让我想起了被剥了皮的乔云,这张皮十之八九就是乔云的。 黑衣人深埋的头抬了起来,犀利如刀,清澈明亮的目光和我对上,是那般纯洁。他在我们三个身上扫了扫,摇了摇头,踏着灌木,脚不沾地转身离去。 “哥,那张皮是乔云的吧?”涵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过来,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的苍白,嘴唇也红润了不少。 “我想是的。”我拉下袖子遮住了手臂上的伤口,不想让涵子看到,让他感觉亏欠我什么。牧子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脸上神色复杂难明。 我们三个算是故地重游,当年的八个人现如今只剩下三个了。 那座该死的古墓就是在这片茫茫松林里,也不知道这些年还有没有人进去过?进去的人有没有像我一样从坟墓里爬出来,穿着别人的皮活在世上。我期待小希有一天像我一样从坟墓里爬出来,再次临世,和我重逢。 “引渡者在附近出现,想必警察也快到了。我们现在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吧!”牧子望了望四周,凝重地说。 我不甘心这么离开。毕竟我们很少来这里,何况此次离开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保山,再去那墓园拜祭小希。但目前的情况容不得我不舍,一旦被逮捕,四条人命加生,不判死刑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一路向西南,路上尽量避免与人接触,免得被人出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点了点头,向前走去。走到一个小山头,这里视野比较开阔,能够看到当年我们八人去过的地方。我不舍地看着当年一起闯过的地方。 那儿有一块很大的赤裸红岩,一侧是一棵参天石松,当年我们一行八个人曾在那棵树下把酒言欢,如今却物是人非。 忽然一道身影在参天古木下一闪而没,消失在赤裸红岩之后,仅留一角衣袖和几缕青丝。那一身白衣素装,三千青丝的背影这些年来一直深深镌刻在我脑海深处。一别五年,原本以为阴阳相隔,不会再相见。虽然有过幻想,但我心里清楚那是不怎么可能的。而此时一闪而过的背影,深深地冲击着我的大脑。 “我看见小希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红岩后随风而动的秀发和衣袖,唯恐那倩影突然消失。 “我也看见了。”牧子惊诧的声音响起,话语莫名酸涩。 “找回嫂子,把她带回哥身边。”涵子说着便率先迈开了步子朝着石松红岩跑去,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牧子也跑了出去,我却迟迟不敢动身。小希在当年死了,众所周知,我也死了,但我却活了过来,如今再见小希,他们两个并不l惊讶,我也一样。只不过是我害怕一会见到的不是小希而是其他人。我真的不敢面对。 “我知道你在害怕。”牧子见我没有跟上去,和涵子停了下来说,“露露是醒不过来了,但你还有希望,难道你要放弃吗?” 牧子的话让我想起了他的女友露露,那个阳光奔放,大大咧咧却不是体贴温柔的女孩。同样也想起了文静恬雅,出尘脱俗,冰清玉洁,宛若出水青莲般的小希。 我明白了为何在看到小希后,牧子的话那么酸涩了。他爱的露露没法再醒过来了,见到我和小希相逢,他想起了露露。我知道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我一咬牙跟了上去,我们三个一边跑一边盯着那随风而动衣袖和头发,马不停蹄地在灌木林里穿行,直奔石松红岩而去。 十几分钟我们才靠近石松,一道女孩子特有的体香从红颜后飘来,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那道倩影伫立在红岩之后,背对着我们望着之前的十二个引渡者所在的山头,一动不动。任清风抚弄青丝素衣。 “绝对是嫂子。”涵子神色坚定,十分肯定地说。 我也点了点头,这么近的距离,小希即使化成灰我也认识。 我向前走了几步,距离小希不足半米,我激动地问:“是你吗,小希?” 我期待着她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一别五年,阴阳相隔,我真的太想她了。 牧子和涵子也和我一样,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着。 她没有说话,只不过身体缓缓地转了过来。只是身子在转,头依旧是背对着我……骨骼在啪啪作响。 我被吓得反应不过来,双腿发抖,无力,头皮一阵阵发麻。 “是我。”嘶哑而又厚重的声音响起,格外地刺耳。这不是小希,小希的声音空灵而甜美,和这嗓音截然相反。我想逃跑却挪不动步子,也发不出声来。身后的牧子和涵子也没了辙,动弹不得。 “怎么办?”牧子用唇语问我。 我嘴唇蠕动回了一句:“静观其变。” 骨骼声响渐渐减弱,她的半个身子都转了过来,我闭着眼睛不敢看。 “你不也变成了别人的样子了么?我变成这样子你就不能接受了么?”声音沙哑刺耳。 “睁开眼睛看我。”我紧闭的眼睛被一双很黏的手给扳开,同时一股血腥味充斥我的嗅觉神经。我眼睁睁地看着白衣素装下扭曲的身体,头皮一阵阵发麻。她裸露的皮肤消失不见,满眼都是可怖的真皮层,肉丝藕断丝连,苍蝇嗡嗡乱飞,肉缝之间还有蝇卵。 她绝对不是小希,她的性格和小希截然相反。我很想吐,但吐不出来。 忽然,她的头咔嚓一声转了过来。那是一张被剥了皮,血肉模糊的脸,大大的眼珠下是一个狭长的嘴巴,白牙带血,裸露在外,分外狰狞。 眼中毫无生机,木木地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张地,喷出一些带血和口水的肉丝沾在了我的脸上。 “我是你的爱人,你朝思暮想的那个小希。”她嘴巴一张一张,伸手向我而来。 “希你妈个头。”牧子怒吼了出来,与此同时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来,直接砸在了怪物的脸上。“咔嚓”一声,脸上砸出一个大坑,一个踉跄倒在了半尺深的松针上,而我也能够活动了。 我弯着腰,忍不住呕吐了起来,但什么也吐不出来,干呕了几分钟。牧子和涵子凶残到了极致,一人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怪物的脸部胸膛猛打,口中大骂不止。 “叫你冒充我嫂子!我弄死你!”涵子打得格外凶残,每打一下都会传来骨裂声。 我擦了脸上恶心的肉丝和血迹,走过去看着那并不陌生的服装,苦笑不已。看来引渡者对我们八个人无比的了解,而我们对他们了解并不多,很是被动。 眼前的这具尸体的体型格外的眼熟。像是在哪见过这个人,还不止一次。 “这个怪物只有一只耳朵!”涵子在不再动弹的尸体脑袋补了一脚后,看着他的右半边脸大叫了一声。 “乔云?”我和牧子异口同声。 昨晚在金鼎ktv打架的时候,我咬了乔云的一只耳朵,而且这扭曲的身形和乔云不差几分,是他无疑。 “你们是说他是乔云?”涵子惊讶,一脸不敢置信的脸色,我和牧子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们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死去半天的乔云还不仅诈尸,而且还穿着小希生前相似的服装出现在这里,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这些事情让人想想都毛骨悚然。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烂尸,一股不安笼罩在心头。 “乔云被引渡成了阴人,不死不活。”涵子开口,靠在赤裸红岩上,呆呆地看着天空。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无奈地叹息。三个人站在红岩前,各有所思。 靠着红岩的涵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把我们叫了过去,说:“哥这儿有两行模糊不清的字。” 我和牧子走了过去,蹲下身来仔细辨认涵子发现的两行字。那是两行十四个小篆,深深刻在石头上,但经过无数岁月的侵蚀,好多字已经模糊不清,我们只辨认出了第二行字的四个字“一*云阶仙 **。”第一句早已模糊不清,认不出任何一个字来。但第二句的几个字就把我们弄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我们以前也在这里呆过,怎么就没发现,说不定是引渡者设下的陷阱。”牧子十分的谨慎。 我仔细辨认字体,用手触摸这充满岁月沧桑感的字体,摇了摇头说:“这些字的历史至少有几千年了,假不了。” 涵子没有说话,还在仔细的辨认那些小篆。终于又让他认出了一个字,一行七个,已经知道了五个:“一*云阶仙*泣。” 我在口中默念这五个字,不断凑字想把它补充完整,但始终找不到。 牧子也苦思冥想,靠着石松苦思冥想。我们之所以这么卖力地去想。是因为我们都隐隐猜测到了这两句话和那该死的古墓一定有关联。只要破解了,寻找古墓就有线索了。 涵子开口问:“哥你听过杨玉科将军么?” 摇了摇头旋即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大理人,对杨玉科将军并不陌生,虽然在大理他没有杜文秀那么出名,但也有一定的名声。他是清朝将领,一代抗法名将,做到了两广提督的高官。 牧子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惊喜大叫:“杨玉科,字云阶!”牧子偏爱历史,读过各种野史,对历史熟捻得很。 “他是怒江兰坪人。”牧子挠头,兴奋地大笑。“终于有线索了,哈哈。” 我一个激灵,脑子飞快运转,把事情串通了。那消失的古墓和杨玉科将军这个清朝将领有关,只要找到杨玉科将军的故居,或许就能找到和古墓相关的线索。 “妈的,那该死的古墓终于有线索了啊!”涵子长吐了一口气。 我也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之前十二个引渡者所在的山头,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个人,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着地面。一袭古装紫衣,随风而动,飘逸而超然。 我不清楚他们是谁,但看装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夕阳西斜,如血的残芒照耀着大地,染红河山,三个人诡异地消失在了夕阳中。 眨眼之间消失不见,我揉了揉眼又看了看,那儿空无一物,只有几棵树随风而动。回想两天以来的不同寻常,心中叹了一句:“看来我真是不适合这个世界了!” (本章完) 第十章 尾随的人 起风了,松林里松针枯叶满天,纷纷扰扰,划过眼前。我站在风中,感受到了一种凄凉。 自从三年前开始,我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像是处处有人排斥,有意把我孤立一样,身处茫茫人海,却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荒凉,孤寂。 我已经无需去证明我是否真的从坟墓里爬出来。涵子和牧子所说的已经被当前的时间给证明了。从进入古墓到现在确实过去了五年,而非我记忆中的三年……一切都被证实了。 当年从古墓出来后,我和小希是一同坠楼身亡,而不是我记忆中小希坠楼身死,我入狱那样。 那空白的两年我还没醒来,像死人一样躺在棺材里,三年前才醒来,重新面对着这个世界。 “哥,快走。那边有警察过来了。”涵子一把拉住了我躲在赤裸红岩后面,探出头看着不远处的警察低声说。 我沿着涵子指的方向看去,眉头不由得扭曲。和警察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穿着老人装,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这个老太婆我们曾经在饭店里见过,没想到今天又一次的见到了。 正如牧子所说引渡者确实想借刀杀人。我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不动地观察着他们,唯恐被发现。 “老人家这地方这么难走,他们三个应该不会来吧?”有个警察被荆条刮得血肉模糊,一脸的不爽。 一个体态臃肿,油光满面,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说:“行了。别废话,继续搜索,今天必须抓到他们三个。” 另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说:“乔县长,现在不早了,大晚上的在野外搜索不安全,而且这里警察有狗熊和狼出没,遇见了我们很难自保。明天再继续吧。”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苦笑不止。一是没想到乔云的老爸亲自出马,看来对我们是恨之入骨。我很好奇如果他知道杀他儿子的人就在他身边,他会是什么表情? 二是野狼和狗熊,我们三个对上了就只能成为它们的饕餮盛宴。看来一会他们离去就必须趁着暮色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什么?我儿子的尸体不见了,你们医院是干什么吃的?”乔云老爸接了个电话,听了对方讲了几句后就怒吼,显然现在才知道他儿子诈尸消失的事情。“我回来再找你们算账!” 我扭头看了一眼三米开外不成人形的乔云,又看了看他父亲心中十分爽快。 “走,回去!”他气呼呼地大叫了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群警察也跟着他远去,唯独那个老太太还举目四望。看了一会似乎什么也没发现,一脸不甘地跟着走了。 我们三个目送着他们离开了松林,才大出了一口气。我才发现我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打湿了,涵子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决定找条小路连夜赶路离开保山。 我们三个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一条小路,沿着崎岖的小路,趁着夜色赶路。牧子带头,我走在最后面。 路边灌木里偶尔还出现一两座低矮破败的坟丘,也不知道有多少岁月了,整个墓都沉了好多,看着格外凄凉。 看到那低矮的坟丘我忽然想起了死去多年的爷爷和一个表弟。 有一天爷爷带我们去野外,在路边看到一座低矮破败的坟头,白族话说得还不太利索的表弟指着坟头说:“爷爷你看你的坟。” 顿时就把我们给笑抽了,爷爷也是大笑不止。可现在我却笑不出来,一切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牧子你们饿不饿?”我是活死人,没有太多的感官知觉,但牧子他们不一样,已经一天不吃不喝了,现在应该很饿了。 他们两个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幽怨。“都快没力气走路了。先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再走吧。”牧子开口。 我点了点头让他们两个坐下来休息我钻进了林子里去找点吃点。 现在是农历四月初八,林子里没有多少可吃的东西,也只能是找点口感好点,没毒的植物根茎给他们两个吃了。 我浑浑噩噩地寻找着什么,一切轻车熟路,不一会儿手里就有一堆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我假装没看见他们,但心里已经开始警惕,没想到我们赶夜路还被人给盯上了。 我回到牧子和涵子那儿把吃的递给他们两个。 “昊子你……”月光下牧子看着我给他的东西,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我也看了一眼我才发现我他妈找的哪里是植物根茎,而是一些刚被捏死却还有体温老鼠和一些没毒的蛇…… 涵子也是一脸诧异,更多的是一种同情。我也是摇了摇头,看来墓居的三年我已经学会了很强的野外生存技能,抓老鼠抓蛇易如反掌……三年来,我如同野兽般的活着。 “苦了你了,哥。”涵子扔了手里的老鼠和蛇,搂着我,说。 我轻轻地推开了他,低声地说:“我们三个被人跟踪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他们两个凝重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吃就率先迈开步子走了。 我跟在他们身后思绪万千,心中百味杂陈,很不是滋味。“我还算是人么?”我喃喃自语。 “哥,我也看见那三个尾随我们的家伙了!”涵子停了下来,悄声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和他商量了一下决定弄清楚他们跟着我们的目的。 在转过一个山头的时候,涵子快速钻进了林子里潜藏起来,我跟牧子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一眼,那三个尾随者远远地跟着我们,走路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响。 当他们刚进入我们设下的圈子里的时候,我和牧子转过身来,涵子也从后面的林子里跳了出来把他们三个围在了中间。 左边是深达几十米的深渊,右边是陡峭岩壁很难攀爬,现在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能面对我们。 月光下,他们三个紧紧地靠在一起,低着头没有看着步步紧逼的我们。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临近他们三个,牧子沉声问到。 他们背靠着背,低着头,像木桩一样的簇在那儿。衣裳褴褛,头发长而蓬乱,指甲有数寸长…… 眼前的三个各个方面都很反常,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和他们就这样对峙着。 噗的一声像是装满水的塑料袋破裂一样,三个人体内流出一股散发着恶臭油,身体迅速缩水,最后三个人都变成了三张人皮,掉落在流出来的油里。 这他妈是什么世道,三个好端端的人就这么变成了三张人皮,太诡异了。 虽然说从古墓出来后我们遇到的怪事不少,但从没这两天这么多。 我们走过去,靠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三张人皮,我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三张人皮皮肤褶皱很多,皱巴巴的,应该是迟暮老人的皮。 裹在破烂不堪的衣服里的三张人皮格外瘆人。浸入泥土里的油,应该是尸油吧,也是十分让人恶心。 “这他妈又是什么东西!”牧子在一旁坐了下来,揪着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着三张人皮的指甲,长发。笑了笑,或许我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了。 “我猜测他们三个可能是从刚才我们看见的坟墓里爬出来的。”我想起了一些民间说法。 “相传有些人由于体质或是埋葬地点风水的原因,尸体几十年都不会腐烂,他们的头发,指甲等附属物都会继续生长,人们称之为荫尸。” 我盯着那三张苍老的人皮,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但这个说法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荫尸不会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更不会尾随我们而来。 还有为什么和我们接触不久后就化作一滩尸油了? “哥这不是荫尸,而是一种蛊尸。”涵子看了又看,指着地上的三张人皮,淡淡地开口,“玉龙沧是彝族的聚居区之一,人很少但却十分的神秘。我曾听那儿的老人讲过类似的东西。” 涵子说这是蛊尸,其实它是用来保护尸体的,和古埃及的木乃伊殊途同归。只不过蛊尸的填充物是一种被叫做“蛊菌”的真菌,这种真菌在隔绝空气后在尸体内将肉分解留下一张完整无缺的皮作为寄居场所。 在有足够原料的条件下,它们的排泄物和尸油凝固,取代尸体内部的肉,把人皮填充成一个蛊尸,只要天气变化不是太剧烈,尸体就不会腐烂,可以保存几千年。 在特定的条件下,繁衍极度旺盛的真菌会感受到人的气味,会主动跟踪人,趁着跟踪的人不注意感染被跟踪者,繁衍后代。 相传蛊菌生长在深山老林里,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倒地的腐木上会长出和人胃一样的椭圆形菌子,小的的小到一个松果大小,大的能有一个人头那么大,只不过大的很不常见,小的数量也不多,稀有得很。 他这么一说我们倒也释然了,大自然无奇不有,简直是鬼斧神工,人类始终达不到大自然的那种高度。大海深处,原始森林里还有很多人类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能会颠覆人们的认知。 “这三个老东西可能从那坟墓里爬出来好久了,淋了几场雨,蛊菌的排泄物和尸油的混合物溶化了,刚才牧子哥一声吼震破了裹在排泄物外面的油膜,才导致流了一地的油,变成人皮。”涵子解释说。 牧子走了过来,仔细打量了几下那人皮,赞不绝口。 “没事了,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不要再耽搁了!”我看了看天空中的西沉半月,说。 他们两个摇了摇头,说:“折腾了一天,又饿又困,我们不如先在这里过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吧!” “那行吧。但我觉得吧还是远离点这几张人皮,太恶心了。”我点了点头,瞥了一眼那三张皱巴巴的人皮,说。 我们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安定了下来,涵子随便去采了点果子充饥,随后就先后沉沉睡去。 睡了也不知道多久,我被一阵稀碎的声音给吵醒了,睁眼一看,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吓得忍不住爆了粗口:“尼玛,这是什么世道?” (本章完) 第十一章 吃人的小女孩 牧子和涵子被我的骂娘声给惊醒了,一骨碌地坐了起来,准备破口大骂,但所有的话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打回了肚子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场景。 这儿是保山市北部大松林的中心地带,地广人稀不说。用荒无人烟来形容都毫不夸张。 树木葱茏,古木参天,灌木丛生,荆棘满地,飞鸟不渡,野兽难穿。 可就在三张苍老人皮旁的小石头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却十分干净整洁的五六岁女孩,手里拿着一根带着血肉的手骨,放在嘴里用力撕咬那些指节上的肌肉。一边还有一个完整的手掌,凹凸不平的断口处,血汩汩长流,把身边的枯叶松针染红。 她撕下一口就咬几下,就咽了下去,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像是在享受饕餮盛宴一样。 这一切看得我们毛骨悚然。我确信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 似乎感受到我们的目光,那女孩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最后定格在我身上,她脸上挂着血迹,嘴里还咀嚼着人肉,她冲着我微微一笑,把血肉无多的手骨咬在嘴里,从地上拿起了完整的手掌,站起来,吮吸着没肉了的指骨向我走来。看样子她是要给我那个手掌,让我和她一起吃。 她笑魇如花,一脸的纯真。如果在平时我绝对会抱抱她,但在这种情况下,不撒丫子跑路,那还真不正常了。 “跑!”我已经没胆量看下去了,跳起来一溜烟就向前跑去,牧子和涵子紧跟我,嘴里还絮絮叨叨地骂个不停。 我虽然害怕但也很好奇,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情。所以跑出没多远就停了下来,回头看一眼。牧子和涵子一个踉跄撞在了我身上差点把我推下了山谷。 我看到那女孩呆呆地看着我们,一脸的失落和疑惑,粉嫩的脸颊上挂着委屈表情,手里的手骨已经掉落,双手无力下垂着,茫然无措,更多的是一种落魄。 见到我们停了下来,脸上的落寞少了几分,笑容再次爬上了她的脸。 她看着我,对我招手,咿呀咿呀地要给我那个完整的手掌。 牧子脸色很不好看,嘴角抖索,打量了我几眼后,说:“看样子她是是要请你吃人肉,你要过去么?” 我看着那女孩天真无邪的模样,脚情不自禁地向前挪动了半步多,但她给我造成的视觉和心理冲击,让我没胆子继续迈开步子。 站在厚厚的枯叶上,挪不动步子。 “沙沙!”细碎的声音在小女孩身后响起,不一会儿树木之间出现了三道人影。 其中两个白衣老者提着一个无骨人,准确地说是一张活着的人皮,只不过这张人皮还会呼吸,还有一对深邃而忧虑的眼珠子……但却是六神无主。最右边的老者低着头前行,手里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引渡者又来了!”看着出现的三个白衣老者,我心中很不爽。 “我们又见面了!”最右边的看着低着头,把血淋淋的人头扔到了我脚边,说了一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百八十只粉红色的蜈蚣从脖子断口里爬出来,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粉红色的蜈蚣,格外瘆人。 我从小就害怕百足虫,现在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顿时脚软差点软倒在地。 如果不是涵子和牧子架住我,我还真的会倒地。 “走!”牧子和涵子架住我,撒腿就跑,我无力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那女孩光着小脚丫走在蜈蚣群里,弯下腰抓起一把就往嘴里送。 她咧嘴对我笑了笑,然后我们转过山头就再也没看见那女孩了。让我庆幸的是该死的引渡者没有跟来。 我们三个人沿着小路在松林里走了大半天,找了点野果裹腹,然后就继续走。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我们走到公路边,在那儿蹲着等车。 “哥你说那女孩是人还是鬼?”坐在山村公路边,涵子深吸一口气,问我。 一路上我脑海里都是那女孩啃人骨的场景,想起保山学院墓园里看到的场景,心中很不是滋味。总是感觉我和那女孩同病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不是引渡者出现我还真想把那女孩带在自己的身边,让她脱离那种不是人的生活。 此时听到涵子问起,新圩繁杂的我,没好气地反问:“那你说我是人还是鬼?” 牧子让涵子闭嘴。他应该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和他有很高的默契,彼此十分了解。 没有人再说话。看着眼前的山川草木,对面的高山,蜿蜒盘旋的山村公路,忍不住苦笑。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可我经历的一切像梦一样的虚幻,给人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又想起了小希,有种恍惚的感觉我看到小希和我举行婚礼,她笑魇如花,高雅如公主般,穿着洁白婚纱,冲着我微笑。 “昊子,你说我们能找到古墓吗?”牧子突然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摇了摇头,随口说:“我有预感,我们能够找到而且见到我们想要见到的人。” 牧子叹了一口气:“你以为人人都会像你一样会复活么?你或许是全世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例。” 我看着对面的山头,沉默不语。牧子说的是实情,我的复活或许是独一无二,天意使然。 我忽然感觉很想睡觉,整个人特别的疲劳。“我有点想睡觉,我睡会儿,找到车就把我叫醒啊。” “睡吧。这三天着实把你累坏了。”牧子拍了拍我的肩头,说到。 我点了点头,靠在石头上,沉沉睡去。 我梦见了小希,梦见我们在古墓里被一群蜈蚣围住,小希被吃了,场面十分的可怕。又见到一群群蜈蚣向我逼近,爬上我的身体。 “啊!”我吓得尖叫了一声。 涵子抓着我关切地问:“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我还是感觉特别的困,说了没几句话就沉沉睡去。 这一次倒是睡的很安稳,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地货箱里面,牧子和涵子也在一旁,靠着箱子呼呼大睡。 车子很颠簸,我虽然还想睡,但真的睡不着。在车厢里又伸手不见五指,索性闭上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可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露露,燕燕,杨峰,小希,海子他们。 往日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有点模糊,有些人的样子不断重叠,分不清谁是谁,搞得我头大。 我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让自己去想。 我在回想关于自己的过去,按照牧子他们说的,我的记忆出现紊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我的记忆里我户口在大理云龙长新镇,白族人……可是我不能确定,我模模糊糊觉得我是在怒江兰坪长大的。 我已经想不下去了,越想越乱。 “你们三个上不上厕所,顺便生火弄点吃的?”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后,司机师傅把车子停了下来,对着我们叫了一句。 牧子和涵子也被吵醒了。 “师傅请你开下,我们去方便。”牧子和涵子异口同声,看来这两个家伙憋坏了。 “哥你去不去?”涵子问我。 “你们去吧!”我说。随后箱门大开,一缕月光透进车厢,照亮一角。牧子他们和司机师傅胡侃去方便,独留我一个人在车厢里看月亮。 我趁着月光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荒无人烟,高山仰止,山峰之间云萦雾绕,缥缥缈缈,宛若仙境。 偶尔有一两声猫头鹰叫声传出来,格外戚戚然,叫声孤寂,凄然。 我静静地看着月光下的山川草木,呼吸着夜晚清凉的空气,什么也不想,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祥和。 牧子他们在不远处生了一堆火,火苗在夜色跳跃,像一只灵动的精灵。 初春还有点冷,我坐在车里,右手一阵阵冰冷,很冷。 我跳下车子,走到他们身边烤火。 坐在火堆边我们和开车的司机师傅拉起家常。我才知道司机师傅是怒江人,长年在外奔跑,这次回家遇到了我们顺便把我们带上。 司机师傅五官硬朗,满脸的刚毅,虽然皱纹不少但依旧帅气阳刚,美中不足的是右边脸上有个巴掌大小的紫红色胎痣,使得他颜值降了不少。 “叔,你成家了吧?”烤着火,我漫不经心地问,无话找话。 “嗯,成家啦,儿子比你们小上一两岁吧,都上大学了。”司机师傅看起来也不过五十岁,却已头发花白,脸上也爬上了一些皱纹,看来养家糊口真的很难。 司机师傅说日子虽然苦了点,但家人平安,三餐无忧就满足了。“人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为了点钱,拼死拼活,违背良心真心不值得呀。娃儿你们说是不是?” 司机师傅意味深长地说自己这些年的生活感悟。我们点了点头,吃着司机师傅给我们烤的肉片,鱼棒,喝着小酒听他讲故事。 这样的日子很是惬意,我真的有点喜欢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咿呀,好香呐!”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吓得我一个哆嗦。 那声音明显是个四五岁女孩的声音,这让我们想起了白天见到吃人肉的女孩。除了大叔我们三个人不由得一起靠了靠,心中都是十分的惊惧。 (本章完) 第十二章 似曾相识 白天那个吃人肉的女孩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恐惧,到现在一回想起那场面手都不由得抖动,更别说在这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野外再次听到她的声音了。 “哎呀,坏了我居然忘了叫醒那女孩。”司机师傅拍了拍脑袋,大叫了一声,“今天你们上车前有个五六岁的女孩说要回家让我载她一程,我看她可怜兮兮地,我就让她上车了,我们光顾着吃了,居然把那女孩给忘了。” 我和牧子他们对视一眼,他俩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我想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三个向一起靠了靠,心中的惊讶和害怕不是用语言就能够说清楚的。 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天真无邪,可做出来事却能够惊掉一地下巴,足够惊悚。 “小姑娘,你别动,担心掉下来。你等着我抱你出来。”司机师傅拿起手电筒走了过去。 “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虽然害怕,但有这么多人在,量那个小姑娘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我让自己镇定下来,拨了拨火堆,假装成漫不经心地说。 牧子和涵子点了点头,靠在一起肩并肩跟在了司机师傅后面。 司机师傅打着手电筒在车厢里照了照,不解地说:“奇怪了,那女孩刚刚明明还在里面说话,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 司机师傅反问了一句:“我不会是撞鬼了吧?” 我们三个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我们白天见过那女孩。我们以为她是附近的孩子,所以也就没理会。”我们不想把这个质朴的大叔吓到了,毕竟他不仅让我们搭了顺风车,还好酒好肉款待我们。 “那要不要找找她,这么小的一孩子在这里很危险的。”大叔一脸焦急,没了之前害怕的神色,反倒是一脸的担忧,可见他人是有多善良。 我们的心里比大叔还要震撼,毕竟我们见过那女孩生吃人肉的场面……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真的不想去找,但大叔说了也不好反对,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我们在四周找了很久,都没找见。我们一致说大叔记错了,刚才也可能是幻听。 “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应该是我记错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跑那么远,是吧?”大叔挠了挠头,说,“走,咱们继续喝酒暖身子,吃饱喝足了到车厢里睡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回到车厢那里,大叔看了看,发现没人就把车厢给关上了,催着我们去烧烤。 在这种荒郊野外,尤其还是晚上,遇到刚才那种事确实很吓人,也很荒诞。但我是活死人这种事都能接受,这点事根本不算事。 回到火堆旁边,往火堆里添加了一些干柴后,火苗蹿得老高老高,坐在旁边暖洋洋的。四周都被火光照得通亮通亮的。 “你们两个不是双胞胎吧,虽然你们长得一个样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火堆旁边司机师傅大口吃着烤肉,看着我和涵子说。 我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古墓的事情我们不想对外人提起,说多了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莫名其妙地死掉。氛围瞬间变得略微沉闷,谁也不想说话。 司机师傅说:“你们叫我刘叔吧。其实我的真名也叫刘叔,是个建筑工地的运输员,这次家里有事,开着公司的车往家跑。” 我喝着酒,一阵困意袭来在温暖的火堆旁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其间模糊不清地听到刘叔这次这么着急着回家是因为他的儿子在大学把好几个女孩子的肚子搞大,现在那几个女孩子的家人都在他家赖着不走,非要讨个说法要,什么补偿金,搞得他们整个村子乌烟瘴气。 之后他们说什么我也就没听到多少,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我是被吵闹声和哭声吵醒的,人声鼎沸,悲哭声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我们三个从车上跳下来,映入眼里的是质朴的农民和天真无邪的孩子围在一起安慰一个中年妇女。 “孩子他爸,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不管我们了。”那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中年妇女趴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不论别人如何劝阻都没用。 “刘叔人呢?”我外人群里没见到刘叔,疑惑地问。 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大男孩,穿着孝服,眼眶发红,看着我们三个问:“是你们三个送我爸回来的吧?” 我们三个茫然地摇了摇头,看着几分熟悉的面庞,我心中产生了不详的预感:“你爸是谁?” 那男孩擦了擦眼泪,说:“你们不是和我爸一个工地么?” “不是。我们只是半路上搭了刘叔的顺风车。”我说。 “对的,我们只认识刘叔叔,并不知道你爸是谁啊!”牧子摇头。 “我爸就叫刘叔。”那男孩颤抖着说,显然他心中难以平静“我是他的儿子刘富晨。” 看着他的表情,我猜他应该知道一点什么。 涵子看了看四周,问:“那刘叔在哪儿啊?怎么一下车就不见他人了。” 大男孩伤心地抹着眼泪,一脸的哀伤:“三天前我家里接到电话说我爸从楼上摔下来死掉了。这几天就有人把他送回来,难道你们不是送我爸回来的么?” 我们三个彻底蒙了。我想一定是弄错了,刘叔昨晚还和我们把酒言欢,怎么可能三天前就死了呢。这纯属扯淡,一定是弄错了。 四周很多村里人把我们围在中间问这问那,让我们拿赔偿金什么的。我们三个什么也不说,只能一味地摇头。摇得脖子都有点疼了,但那群人还是咄咄逼人。 我们三个百口莫辩。最后还是刘富晨为我们解围:“你们都别说了,钱的事我来和他们说,你们帮我劝劝我妈。” 质朴的农村人点了点头,纷纷去安慰刘富晨的老妈。只有少数几个好事者不肯离去。 “我们可以看看刘叔么?”我们三个绝不相信地上那具尸体是刘叔,他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是三天前就死了呢。 刘富晨的老妈被人拉开了,围在尸体旁边的人不多了,他带着我们走到草席旁,轻轻地掀开了白布,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但我们那些明显的特征还认得出来。 他的右边脸上有一块紫红色的胎痣,格外醒目。我们三个人在这一刻彻底无异于是被五雷轰顶,惊得汗毛倒竖。我们昨晚还和他喝酒吃肉来着,可现在他却是一具血肉模糊的死尸……说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听说还是三天前死的。 看到我们的表情,刘富晨眼眶红红的,强忍着眼泪,问:“是他吧?” 我们点了点头,刘富晨叹了一口气,拉着我们离开人群走到大树后面对我们说:“这件事你们可不可以不和别人说。” “行,但你也得告诉我们你知道什么。”我吐了一口气,说。 他在大柳树下坐了下来,点了点头说:“行,我会告诉你们的,到你们也得告诉我实情。” 我们和他并排而坐,四个年轻人迎着朝阳,将要说的却是难以置信怪事。 刘富晨说今年过年他爸爸也就是刘叔叔显得特别的反常,本该高高兴兴的日子,他却焦虑不安,不喝酒不抽烟的刘叔一反常态地狂吸海喝,脾气也十分的不好。结果二十几年对老婆爱护有加,平时都舍不得骂的刘叔却开始打人,存了很多年的积蓄也被他拿了出来,大肆挥霍……他整个人完全变了样。 然后过年不久后就各奔东西,阿姨留在家里,刘富晨去学校,刘叔打工。可不到两个月就接到了刘叔死亡的噩耗。 就在昨天,他接到了一个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刘叔尸体不见了。刘富晨很着急,但没失去理智,把这件事给隐瞒了下来,但在今早忽然被村里人叫了出去说是他爸回来了,确实把他吓坏了。 刘富晨又怕又伤心:“看到你门后是以为你们送回来的。可按照你们说的,显然不是。” 牧子把昨天和刘叔相遇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吓得刘富晨脸色惨白,我们三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和一个尸体坐一块聊天喝酒吃肉,想想都毛骨悚然。 刘富晨靠着大柳树,用力捶了几拳树干说:“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么?如果没有鬼,那就我爸是怎么回来的?除非你们说谎。” 我们有必要说谎么?和刘叔喝酒吃肉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三个人有目共睹,说不定刘叔的嘴巴里还有昨晚的食物呢。 我看着村里人抬着刘叔的尸体向刘叔的家走去,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了刘叔垂下的手指动了动,胸膛也似乎起伏了一下。我定睛去看,再也没了反应。 “过年前我爸去了后山,出来后整个人就变了,似乎他感觉到了自己快死了,所以以后变得很烦躁,开始抽烟喝酒,打骂家人。”刘富晨说,“当时我并没有多在意。” 预感到自己不行了。我心中一个激灵,想起了我们八个人中其他五个人死前的的话“我不行了”。一切都那么地似曾相识,或许这个恩照村的后山和那该死的古墓有一些联系,这让我兴奋无比。 “咳咳。”一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的身边,拄着拐杖,咳嗽了两声,说:“你爸应该是去了火烧崖了,那可是一个不吉祥的地方,谁去了回来就活不久的。” 老人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传来一阵浓浓的烟味,和一股汗臭味。 “七叔祖的意思是我爸的死和那个火烧崖传说有关?”刘富晨说。 “时代变了,好多人都忘了那个传说,即使知道也不以为然,说是迷信,每面总会有那么几个年轻人不知死活地去那儿。”七叔祖点了烟,深吸一口,吐了出来,烟雾缭绕,让他看起来像是世外高人一样。 七叔祖说:“今天老头子我就和你们四个年轻人说说那个传说,让你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传说是什么,是否和墓有关系。 (本章完) 第十三章 火烧崖 七叔祖倚老卖老,老气横秋,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子,吐出一股股熏人的烟味,呛得我不停地咳嗽。 “我听老一辈人说呀,火烧崖下面可是关着妖怪的。”七叔祖在一块石头上敲着烟杆,看着远方的天,意味深长地说,混浊的目光里闪动着光芒,看不出他老人家在想什么。 七叔祖介绍说这个村庄叫甸尾上村,是怒江兰坪的一个小村庄,火烧崖就在后山上,一直以来都很神秘,在那儿死过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尸骨都没法找回来。 “即使不断有人死,但还是有很多人想去,尤其是走投无路的人。因为传说后面埋了很多金银珠宝,曾经有人活着带出来很多的金银,富甲一方。”七叔祖叹了一声,说。 七叔祖说他小时候就听他爷爷奶奶警告村里的年轻人没事不要往后山跑,说是有鬼,有吃人魂魄的妖怪,没把那群年轻人吓到,反倒是把七叔祖他们十一二岁的那群孩子吓得一愣一愣的,一到晚上撒尿都不敢跨出大门一步,只能偷偷地在家里尿。他说他有个叔叔叫刘远是个大学生,七叔祖十三岁那年刘远带着三个年轻男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到了村庄,说是他的同学,要去后山考古。 村里的老人百般阻挠也是没用,他们一行五个人悄悄去了后山。几天以后,刘远血淋淋地爬了回来,嘴中还叫着有鬼,人们没问清楚其他人怎么了他就一命呜呼了。 “七叔祖你说得这么玄乎,到底是不是真的?”刘富晨挠了挠头,半信半疑地问。 七叔祖很不满地瞪了刘富晨一眼,吹动花白胡子:“假不了的。当年我亲眼看见不成人形的叔叔,吓得我做了好几年的噩梦。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怀疑老头子我,是不是活腻歪了?”七叔祖拿起烟杆在刘富晨头上敲了一下,疼得刘富晨怪叫了一声。 我发现七叔祖可真有性格,为老不尊,还真的很装B……刚开始看他一脸正经的,没想到是这么的不正经。胡扯了一堆没用的。 七叔祖说后山真的有一座古墓,相传里面埋下了黄金玉帛无数,但是没人见过那座坟。据说那座古墓是用镇压一只妖怪的。 七叔祖越说越玄乎,最后直接扯到了九天玄女身上去了。说后山镇压的妖怪是当年九天玄女镇杀时遗漏的一只…… 说了一大堆,有用的也没有多少,害得我白兴奋了一场。 “七叔祖,你知道那座坟是谁建的吗?”我问。 七叔祖靠着柳树,又点了烟,开始吞云吐雾,仔细地在我和涵子身上打量了几眼,眯着眼说:“听说是一个叫杨什么来着的人建的。人老了记性不怎么好了。”七叔祖拍了拍头,无奈摇了摇头,表情很难看。看来七叔祖在感叹岁月的无情。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它会杀掉所有的一切,我想。或许,建墓的人就是杨玉科将军,因为这儿就是他的故乡……这让我心中有几分激动。 我准备开口安慰一下,然后从他老人家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但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七叔祖就怪叫了一声,看着我和涵子问:“看我这脑子,都忘了问了。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吗?”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而后感觉不对又点了点头。七叔祖看我的眼神很怪,几乎是要把我看透一样,让我浑身不自在。 牧子看着我一脸的无奈,又看了看七叔祖和刘富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七叔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没有深究。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富晨,你回来帮忙。”有人在不远处叫刘富晨。 “是我二叔。我要过去了。”说着,刘富晨站了起来,看他的背影,感觉很落魄。走了几步他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就停了下来,回过头说,“如果你们没事就留下来参加我爸的葬礼,等到葬礼结束了,我再送你们去你们要去的地方。” 我们巴之不得留下来,一探火烧崖的秘密,看看它和那该死的古墓有什么联系。竟然刘富晨发出了邀请我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了下来。 我们本来也准备和刘富晨一起过去帮忙,反倒被七叔祖拉住:“你们三个陪老头子我说说话,那儿帮忙的人多的是,不需要你们三个了。” 涵子和牧子坚持过去,七叔祖并没有强求,就让他们和刘富晨一起走了。小河边的柳树下,就只留下我和七叔祖两个人了。 我看着一脸不快乐的七叔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不远处的庄稼地,里面一些野草刚刚冒出头,点点滴滴的翠绿,遍布其间。看着这宛若世外桃源般的村落,我想起了小希,我和她曾经憧憬着过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 “孩子,你叫什么?”七叔祖忽然问我,把我的思绪给打断了。 我没有多想什么,直接说:“秦昊。”说完我才发现这有多么的不妥当了,但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了。我想就这样吧。无所谓了,反正在这儿也没几个人认识我和涵子。 七叔祖看了看不远处,若有所思,混浊的眼睛里倒映着山水,深邃无比。脸上是怪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绝望里又带着淡淡地希冀,嘴中喃喃重复着我的名字。 “我清明节那天去过火烧崖。”七叔祖开口,“看到了一个人,和你的穿着一模一样,身高和气质都一样,我也看到了了他的脸,和你很像。当时我准备跟过去问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可是在一个转过一个山崖后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我们见过,对吧?” 七叔祖语出惊人,把我吓了一跳。我脑子嗡嗡地响个不停,这是什么事。先是我从坟墓里爬出来不说,现在有人又在这儿看到了我,准确地说是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不是涵子,不是我,那么那人又是谁?这一切太过梦幻,我真希望这是一个梦,醒过来后一切就恢复正常。 “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他像个古代人。” “我刚才一直在观察你和你那个同伴,我感觉两个人里你在气质,举止上更像火烧崖里出现过的那人。所以我把你留下来了。”七叔祖吞云吐雾,被呛得连连咳嗽。 我试探着问:“七叔祖,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七叔祖摇了摇头,说:“别以为我老眼昏花了,看人我还是不会看错的。” 我无言以对,刚才还说自己老了,记性不好了,现在又这么说。前后矛盾,让我有种抓狂的感觉。 火烧崖又是一个诡异的地方。七叔祖知道有鬼,有妖怪,他老人家一个人去火烧崖干什么去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托着下巴,望着不远处的山丘土坟认真地问:“七叔祖后山真的有鬼吗?” 七叔祖一脸认真地点头。他说:“我亲眼看到二叔的惨状,虽然害怕但也很想去看看,想知道那儿到底有什么东西,但那时候我的父母都还在,没去成。后来长大了好奇心也小了就没去。这不前段时间有人进去了就没再回来,再次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心想吧,都这么一把老骨头了,反正没几天活头了。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满足一下好奇心,死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听七叔祖说了这么一堆,忽然很同情他。我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几分莫名的情绪,感觉他很憎恨火烧崖。 我没有多问,看着七叔祖布满皱纹的脸想了很多。想起了我的爸妈,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很多年都没见过他们了,真的很想他们。 “孩子,知道为什么我要和你说这么多吗?”七叔祖问我。 我没有说话,听着身后人们忙碌的声音,盯着不远处山头的几座坟,想着生离死别,感觉很凄凉。 “因为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再去火烧崖看看。” 我没有回话,即使七叔祖不说我早晚都会去火烧崖的,更何况现在和我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七叔祖站了起来,邀请我去他家坐一坐。我没有拒绝,站了起来,搀扶着七叔祖一步步向村子里走去。里面有一些人家被拴住的狗见到我这个陌生人,狂吠不止,很吵人。 村子里的小路上四处都有塑料袋,碎掉的啤酒瓶,还有纸飞机,脏乱得很,还有几只土鸡在路边互相追逐。 路边是低矮土坯房,杂乱的院子里一群鸡鸭在啄食。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十分的温馨,它和我记忆中的家相差不多。 “就是这里了。”不一会儿我和七叔祖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土坯房前,屋顶的木板早就乌漆巴黑的,腐烂了很多。 看来七叔祖家家境很糟糕,也不知道他的儿女是干嘛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让老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我应了一声,没有说太多,搀扶这七叔祖进了屋。 七叔祖说:“小丫应该去了富晨家了。” “小丫是个苦命的孩子。”七叔祖和我在院子里的长板凳上坐了下来,懒洋洋地晒太阳。“她有先天心脏病,为了治好她的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为了还债,小丫的父母在无奈的情况下去了后山,结果一去不复还……”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七叔祖要去火烧崖了,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他一是去找他的儿子儿媳妇,二是想要从那儿得到点什么,来还债。 “七叔祖,等到刘叔叔的葬礼结束了,我陪您去火烧崖吧。”我本来就想去火烧崖,现在却更加的坚定了我去火烧崖一探究竟的念头。 “爷爷,富晨哥说让您过去。”一个十五六岁,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蹦蹦跳跳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的阳光,看不出一丝阴霾。但我却知道,她这是强装的,为的是让七叔祖放心。 “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就去。”七叔祖看着小丫说。“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在小丫身后慢悠悠地向刘富晨家走去。路上我和小丫聊了几句,知道她现在在上高二,学习成绩还算不错,一年后高考考个一本大学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富晨家里有很多人,本村的人加上附近几个村落的,一时之间变得很热闹。 白纸黑字,上书丧联,诉尽生死离恨。冥币纷飞,悠然凄凄,愁云惨淡,悲戚笼罩着这个小小的村庄。 刘叔叔已经入棺,暗红色的棺材摆放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一张放大了黑白照挂在棺前,前方的方桌上摆着一碗米饭,里面有一根香,下面插着一块猪头肉。 这是这儿的风俗。那一柱香是引魂的。以前我们村里死人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还守过灵,黑夜里,凉风习习,四下无人,独自守着棺材,那种感觉很瘆人。 和牧子他们打过招呼后,我在棺材前跪了下来,虔诚叩拜死者刘叔。 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听到棺材里有声音传出,我听得真真切切。 我看了看棺材附近的人,他们也是一脸的惊讶,更多的是恐惧,显然他们也听到了棺材传出来的声音。 (本章完) 第十四章 葬礼 原本的吵闹,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静得连呼吸声就清晰可闻,我们面面相觑,心中的不安难以言喻。 “咚!”在极其安静的情况下,棺材里又传出了撞棺盖的声音,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相框里的照片抖动了几下,倾斜了一个角度,刘叔的眼像是盯着我一样。 我呆呆地看着棺材,头皮发麻连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担心惊动棺材里的刘叔似的。 安静持续了约摸一分钟,才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我神经紧绷,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刘叔绝对不可能是假死的,他已经摔得不成人样,换成神也是活不过来的。 我头皮一阵阵发麻,实在不敢想象棺材里是什么东西。 “咚!”架在两个长板凳上的棺材又响了一声,格外的沉闷,就像是有人用拳头捶棺材一样。 “诈尸了!”忽然有人大叫了一句,村名抱头鼠窜,眨眼之间现场就只有阿姨,七叔祖和牧子我们五六个人。我不是不想跑,实在是脚上没力,跑不动了。 “咚,咚,咚。”外边越是吵闹,棺材里的声音就越频繁,咚咚的沉闷声,格外的清晰。 刘富晨的妈妈哭成了泪人,如果不是有人拉着她,现在他就已经扑上棺材了。 “昊子,你怎么不动?快点过来。”牧子他们也不敢离棺材太近,退了好多步,远远地看着棺材,见到我站在原地不动,牧子叫了一句。 我斜眼看着不断抖动的棺材和倾斜的黑白照片,头皮发麻,颤抖着说:“不是我不走,而是真他妈腿软,迈不动了。”我无奈地叹了一声。 很多人都是远远地围着不敢太过靠近棺材,也只有离棺材最近。全身无力,虚汗一阵一阵地往外冒,衣服都快被打湿了。我尽量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去关注棺材里传出的声音和刘叔黑白照。 人群里有十分迷信的人说刘叔死不瞑目,要“借身还魂”完成生前没做完的事,说得还头头是道,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吓得人们更是一愣一愣的。与此同时,棺材里咚咚的声音是越来越响,像是里面的人拳打脚踢一样,头尾都有响声。 我实在受不住了,本来我就离棺材也就不到两米的距离,一咬牙,在他们目瞪口呆的眼神和惊恐的尖叫中,冲到了棺材旁边,使劲踢了几脚棺材。 棺材终于给踢翻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我真的没了力气,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翻了的棺材。 两只老鼠从棺材里跑了出来,一溜烟钻进墙角的洞里,没了踪影。穿着一身寿衣,敛了妆的刘叔从棺材里翻了出来,躺在了棺材盖上,两只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睁开了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嘴里含着的白纸和银被他的舌头给顶了出来,吐在了衣领上,略微发黑的舌头伸出来,格外的吓人。 “哥,你没事吧!”涵子跑了过来,搀扶着我问。满嘴的酒味,熏得不得了。他还瞥了一眼刘叔,脸皮舔了舔,看来他也很害怕。我脑海眩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刘富晨的床上的,等我恢复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收拾了好了,棺材也已经重新摆好。 刘富晨说那个棺材原本是他外公的,放的岁月有点久,棺材下面不知道怎么的就破了个洞,两只老鼠跑了进去,才弄出刚才的声音来。 我抚摸着胸口,顺了一口气。刚才可真的把我给吓到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经历过这样子的事。 刘富晨说了几句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还没出口就被他的大叔给叫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牧子和涵子三个人。 牧子和涵子在喝酒,是鹤庆大麦酒。牧子醉醺醺地递给我一杯,我摇头拒绝了。 “你们不感觉这件事很奇怪吗?”我倒了一杯白开水,放了一些茶叶后,在牧子边上的空位坐了下来,捧着热气升腾的茶问到。 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喝了多少的白酒,一个个醉得神志不清。看来从我和他们分开就开始喝了。 牧子抿了一口白酒,又吃了一口下酒菜,口齿不清地说:“不就是两只老鼠么,看把你吓得。你他妈的还是你么,太怂了点吧。别他妈再提了,不然我就看不起你了。” 他说话的口气让我感觉很温馨,在小希和露露出事之前,他就是这么一个放荡不羁,年少轻狂的主,可经历了那些事后,整个人变得无比的沉闷。 或许是酒精的原因使得他暂时忘记了那种悲痛,才原形毕露。我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我没喝酒却也感觉到了一丝醉意,陪着他们胡言乱语。 我看了一眼外面,朗朗晴空,阳光普照,山野里小狗追逐打闹,鸡群在草地,田地里捉虫吃,一切都很温馨,但弥漫着的火药味和贴在门上的黑白挽联让人轻松不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牧子和涵子喝酒的行列,端起酒杯,一口一口地猛灌鹤庆大麦酒。 “如果小希没出事的是你们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吧。”牧子醉醺醺地拍了拍我,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说。差点把杯子里的酒洒在我身上。 我没有答话,这是我最为敏感的话题,一想起小希我就有种想哭的感觉。我是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小希死亡这件事。 当天我们三个喝的酩酊大醉,挤在一张木板床上睡了过去,吃没吃过晚饭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刘富晨告诉我们,我们三个居然喝掉了七瓶鹤庆大麦酒和两打啤酒。这个听起来感觉有点梦幻,我甩了甩略微疼痛的脑袋,看了一眼还像死猪一样挺尸的牧子和涵子,苦笑了一下,心想喝得还真高。 我跟着刘富晨出了门,今天来他家的人比昨天还要多,热闹的很。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帮刘富晨的忙。农村办理喜事或是丧事都是很麻烦的事情。需要准备几百人的吃喝,而且菜的种类不能少,至少要八道菜,不然就会被五邻四舍戳脊梁骨了。 我和刘富晨负责烧热水,我和他闲聊了很多,对这个村庄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同时我还认识了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人,都是刘富晨从小到大的玩伴,大多已经结婚生子,务农为主。 牧子和涵子醒了一次,吃了点东西又继续大睡去了。我和刘富晨忙的不得了,几乎没有歇脚的时间。 不大的院落里四处都是人,伊利哇啦地吵个不听。我和刘富晨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下,我俩来到小河边的柳树下坐了下来。 “秦昊,你们三个应该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吧,不然在搭了死人的车,一般人早就吓得半死了,你们三个却没多少反应。”刘富晨拿出一根红河烟点着后,吸了几口。 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们的事,沉默不语。 “我知道,有些事不说也罢。”刘富晨说,“对了,你去了七叔祖家,七叔祖应该和你说了小丫爸妈的事了吧。” “嗯。”我应了一句,这个刘富晨也是个聪明人,“小丫的命挺苦,但我更加同情七叔祖。”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情,真的很让人心酸。我以前也有见过,都一样地同情那些头发花白的人。 我记得有个在政府工作的叔叔得了癌症死了,他的爸妈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走路都不稳了,很让人心酸。 刘富晨话题一转,看着我的眼睛说:“七叔祖昨晚找过我,告诉我你要和他老人家去火烧崖一探究竟。难道你不怕死么?” “嗯。”我嗯了一声,本来想说死人还会怕死么?但忽然之间感觉很奇怪,就没说出口,何况最近几天我感觉到了点什么,似乎什么活死人的话有几分不可信了。但想到父母和立在校园的墓,我无奈地看向四周,看着夕阳下的山川草木,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刘富晨见我点头,默默的起身走了,留我一个人在柳树下发呆。 “爸妈,你们还好吗?”我想起了在矿山拼命工作赚钱供我上大学,得了高血压也瞒着我和家人不说的老爸。不久前,我在我的坟墓前看到了他,头发已经花白,腰也弯了。 还有老妈,一年不买几件衣服,省吃节用,都拿药当饭吃了,还不忘下地劳作。 “也不知道这五年你们是怎么过的。”我心中想着。等我去了古墓,弄清真相以后就回来和你们见面。 我一个人想了很多。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和牧子他们一直在刘富晨家里帮忙,认识了很多人。刘叔也已经下葬,就埋在村子前方那座小山上。坐在河边的柳树下就能够看到。 听说,那座小山上埋的都是一些不得好死的人。要么是早年夭折的孩子,要么是病死,吃药自杀的……总之是一些不能入祖坟的人。一个乱葬岗,有很多鬼怪传说。 现在刘富晨家里基本也就剩下亲戚朋友,其他的客人都陆续地走了。 下午没事,刘富晨,涵子,牧子还有几个村里的年轻人围在一起喝酒,顺便安慰一下刘富晨,但感觉他心情好多了。忽然有人在叫我:“秦昊,你过来一下。” 刘富晨的大叔是一个憨厚的中年人,我叫他达叔。他的女儿比我大一岁,听说明天就过来。达叔特别喜欢我,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看的很透。 “达叔我还忙着呢!”我不想过去和他聊关于他女儿的事,找了个借口摆脱。 牧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幸灾乐祸:“昊子,你未来岳父大人叫你,你赶紧过去,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秦昊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夫。哈哈。”刘富晨哈哈大笑,我很想抽他两耳光。 达叔见我不过去,放下手头的啤酒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看到他过来我脸都绿了。 (本章完) 第十五章 地震 这两天达叔没少烦我,每次都说他女儿是怎么怎么的优秀,漂亮。和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被他烦的不行了,我向他要他女儿的照片,他老人家很无赖地耸了耸肩说你没答应就休想看我女儿,我也是很无奈。 “达叔你就饶了我吧。你看涵子怎么样,他比我优秀!”达叔拉扯着我去喝酒,我指了指萧涵说。 达叔笑了,拍了拍我的脑袋,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涵子后,老气横秋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爱乱搞,好端端的戴什么人皮面具。带了面具就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不是兄弟。” 我耸了耸肩,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居然看出我和涵子不是亲生兄弟。我想知道达叔如此洞察秋毫,那憨厚是不是装的? 我没有说什么,在这样的老油条面前说得越多,暴露的就越多,倒不如什么也不说,让他无从揣测我在想什么。 我和达叔在小桌上不断碰酒,一杯又一杯,喝得有点迷醉。 达叔也醉醺醺地,胡言乱语。 “大侄子,我的女儿就许配给你了吧。”达叔擦了擦倒在了脖子上的酒,然后拍着我的肩膀,吐字不清地说。 达叔擦了擦嘴,挪开酒和那几盘小菜,一脸正经地说:“其实我找你是有正事的。七叔祖找过我,他说你执意要去火烧崖,他没办法阻止。所以他就让我……” 达叔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到大地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桌子上的酒瓶杯子振动个不停……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地震了。 “地震了。”我站了起来,差点给晃倒了,我知道我在院子里,四野宽阔,不会有事。于是扯开嗓子对屋子里的人大吼。房子里面有人捂着头,磕磕绊绊地往外跑,边跑边叫,乱作一团。 屋顶的砖瓦唰唰地往下掉,摔可一地碎瓦片。院子里鸡飞狗跳,猪圈里的猪也是大叫个不停。小丫扶着七叔祖出现在我们身边,惊恐地看着唰唰落土的土坯房。 我是第一次经历地震,有点慌乱,酒也一下子就醒了。“别呆在屋子里,快点跑出来。”达叔大吼。 整个村子瞬间变得很乱。很多人都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放牛马猪狗出来,在农村人眼里,牛马比他们自己还要金贵。 七叔祖家边上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扶着墙壁,在地震里一步步艰难地朝着猪圈走去。 她家的猪圈破烂不堪,一地震上面的木板石头就掉进猪圈里,砸到那几头小猪,传出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任凭院子里的人怎么叫那老奶奶就是不闻不顾,摇摇晃晃地向猪圈走。我知道她是想把猪给放出来。屋顶上掉落的瓦片打伤老奶奶,头破血流,但她没有停下来。 “我去。”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咬了咬牙,冲了出去。和我一起冲出去的还有牧子,刘富晨和涵子。我直奔猪圈而去,牧子他们是去搀扶老奶奶的。 我把猪放了出来,又去别的地方把牛马都给放了出来。我的右手被一块不大的石头给砸出了血…… 地震停了,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却让我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很多人没有耽搁,地震一停就去找地震中放跑了的牛马猪狗,我们说会有余震,他们也不听。 “秦昊你的手没事吧?”回到刘富晨家的院子里,他看到我流血的手,关切地问,“你把手套摘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我晃了晃右手说:“皮外伤不碍事。”有些事情还是隐瞒下来的好,就像牧子一直戴着手套的那只手一样未曾向我展示过他手套下到底有什么异常。我手上是青鳞,牧子手上会是什么? 达叔走了过来,说:“把手套脱了,不然会感染的。”七叔祖也说让达叔给我包扎一下。 牧子上前为我解围:“没事,他皮糙肉厚感染不了的。”但我们始终执拗不过达叔和七叔祖,眉头扭在一起,很难为情。 “七叔祖七叔祖,大事不好了,后山有东西出来了。”就在我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拒绝的时候。刘富晨小时候的玩伴李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到七叔祖就大叫。 “出什么事了?”我一把扶住他,问。 李凯吸了几口气后,缓了过来,他说:“我和我爸妈去找我家的马,在火烧崖入口那边看见了好几个铜罐子,大概有这么大。”李凯比比划划,大致描述了那些罐子的大小形状。 “带我去看看。”七叔祖拄着拐杖,抽着烟袋,吞云吐雾,对李凯说。 李凯带着我们直奔后山,一路上牧子我们都在观察四周的环境,除了有铁丝网围住之外就没发现村里人口中神秘的后山有什么不同。 经过十几分钟我们到了火烧崖入口,在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伊利哇啦地说个不停。 我们拨开人群,来到最前端,看到了李凯说的那几个铜罐子。我自信我对古文化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考古方面,类似司母戊鼎,三星堆立人像等等的青铜器有着了解,但眼前的这横七竖八的铜罐子是真的没见过。 上面刻满一张张鬼脸,虽然覆盖了一些青绿色的铜锈,还有一些红黏土,但那些鬼脸依旧栩栩如生……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这些铜罐子的样子很像古代的酒桶,但也有一些不同。它们只有水桶大小,高也不过半米。 “哥,你在书里看到过这种东西么?”涵子和我一样,对古董古文化都有一定的了解,可眼前的东西彻底让我们没了辙。 “没见过。”我耸耸肩,说。 我想问七叔祖,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东西什么话也不说。整个人显得很深沉。达叔他们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秦昊,把它们搬出来吧。”七叔祖见我看他,忽然开口,声音很沧桑,把我下了一跳。 我和几个年轻人从形同虚设的门进去,从铁丝网后把几个青铜罐子搬了起来。 我们进去了七个人,罐子只有六个我慢了一步没有搬到。但看他们轻松的样子,罐子应该很轻才对。 “哥,有尸臭。”涵子在我旁边停了下来,紧皱眉头。 我点了点头,说:“我也闻到了,搬出去再说。” “铛铛……”忽然有一个青铜罐子从光秃秃的山上滚了下来,撞在铁丝网上停了下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看了看这个铜罐子和搬了出去的六个没什么区别,我就过去搬。 我刚刚抓好罐子上边缘,手不小心探进了罐子里……“啊!”我的手指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我痛得大叫了一声 罐子也掉在了地上砸在我脸上,痛得我龇牙咧嘴。里面那东西咬着我的手指不放,不论我怎么抽就没用,感觉它在……吸血。 “哥怎么了?”涵子在七叔祖前放下了他手中的铜罐子,听到我的惨叫,赶忙跑了进来。和他一起进来还有小丫刘富晨等一群人。 我心里有点慌,没有多想就直接说了来:“我的手指被罐子里的东西咬住了,我感觉它在吸血。” 涵子他们愣了几秒,旋即涵子帮我拉住手,牧子、刘富晨抱住罐子开始两头扯。拉得我有种手指快断了的感觉。 那家伙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我们越是拉,它就咬的越凶残。但两头拉得很凶,我感觉我的手在慢慢地往外出来,随着带出来的是一个面无血色,脸色苍白如纸的人头……它咬着我的手指,嘴角挂着丝丝血迹,清澈无邪的眼睛里带着怒意。 小丫吓得哇地一声掉头跑了。也把我吓得不轻,它头发蓬乱,面色苍白,像极了一个唱戏的小丑,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我们几个人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疼得龇牙咧嘴,左手从地上抄起一块坚硬的石头,毫不犹豫地朝着它的脑袋打了下去。 “嘭”的一声,它死了! 同时死死咬着我的手的嘴巴也没了力气,清澈的眸子开始暗淡下来…… 过了十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我杀人了。我有点慌乱,手足无措,心脏一阵阵抽搐,胃里翻江倒海。 我和涵子无力的送开了罐子一端,牧子和刘富晨忘傻傻的没放,于是乎一个没有四肢,只有身体的小丑人从里面滑了出来。 它的身体上沾满了他自己的屎尿,结了一层又一层,像一副铠甲。此时已经掉落了很多,不然也不会从铜罐子里掉出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掉在地上,没了呼吸的“小丑人”。我才发现它的手脚都没了,它让我想起一种人,“海豹人”,没有手脚,存在于传说中。但这经不起推敲,被证明是虚构的。 可眼前却活生生地有一个……或者说是七个,地上的这个还是被我一石头给砸死了。 看着“小丑人”,我心脏抽搐,感觉到了深深的罪恶感。 “哥,你杀人了。”涵子声音有些颤抖,他也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擦了身上的脑浆和血。 “青木崖鬼族真的有啊!”七叔祖看我几眼,又看看地上的那个“小丑人”,用白族话说。 我一直没告诉七叔祖,其实我也是白族人。七叔祖的话,我听得真真切切……青木崖“鬼族”真的存在。 (本章完) 第十六章 准备 七叔祖的话让在场能够听懂白族话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是甸尾人,妖魔鬼怪的事或多或少都听大人说起过,我也是愣住了。 “青木崖鬼族!”我在心中重复了一遍七叔祖的话,嘴巴里苦涩得要命。难不成这小丑一样,生活在铜罐子里的海豹人是七叔祖口中的青木崖鬼族?如果真的是一个鬼族,那我还不被它们纠缠一生。 隔着铁丝网,我看到刘富晨他们一村的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看看摆在他们面前的六个铜罐子和牧子、刘富晨手里的那个,眼神闪烁不定。 我杀人了?不,我只是自当防卫。我在自我安慰着。牧子他们也把罐子甩了,扶着我说:“昊子,没事的。” 我我木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呆滞地目光转向七叔祖,他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村里人,开口说:“大家都回去吧,没事的。留几个年轻人把那怪物埋了。”我看得出来七叔祖是强做镇定。 那些人推推搡搡不想走。七叔祖眉头一皱,挥动手中磨得圆润光亮的拐杖沉声道:“你们是不想走是吧?”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七叔祖真的很有威严。 那些人看见了七叔祖的表情,灰头土脸地走了,火烧崖入口处也就只剩下了刘富晨,牧子,涵子,我,李凯,七叔祖还有两个李凯的玩伴。其余的人都走了,小丫被吓得不轻,被人带走了。 牧子他们扶着我到了七叔祖身边,他让李凯和他的两个同伴处理一下那具尸体。带着我们四个人在一棵大松树下坐了下来。 他拿出烟杆,装上烟草,开始吞云吐雾。我看着他,想从他身上找到一点慰籍,可是我在他老人家身上看到的却是深深的恐惧与不安。 牧子和涵子知道我是白族人,听得懂七叔祖说的话。让我告诉他们七叔祖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按住胸口,缓了几口气后告诉他们七叔祖应该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 “青木崖鬼族是什么狗屁?”牧子看向刘富晨,问到。刘富晨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他也没听过。 涵子托着下巴,歪着脑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身上的脑浆和血他都没在意,或许他也和小丫一样被吓得不轻。 七叔祖灭了手里的烟袋,看着我,认真地说:“青木崖在火烧崖里。” 以前火烧崖中有一座独立而又高耸的长宽高都在几十丈以上的长方体大青石,上面呈现弧形,四周长满了灌木,四季常青,弧形的顶部寸草不生,露出光秃秃的红土。而青木崖指的就是这块大青石。很多年轻人都以为那是传说中的古墓。但听老一辈的人们说那不是古墓,它叫青木崖,是鬼族的家。 青木崖鬼族的传说在这一带流传很广,只不过到了上世纪**以后就很少有人去关注这个所谓的鬼族,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了。 相传鬼族是一个矮人族,它们行动迅捷,善于爬树,隐匿,人数不是很多,生活在青木崖,吃生肉,当然也包括人肉。 “鬼族和人类完全不一样,它们全身长毛,一张脸始终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和七个铜罐子上的差不多一个样。听老人们说它们喜欢抓人当宠物尤其是做成海豹人。我小时候村里莫名其妙失踪了很多人,老人们不让我们乱跑。说是如果乱跑被青木崖鬼族抓走就会被砍手砍脚,然后放在铜罐子里当宠物养着,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吃点。当时我没信,可刚才……” 七叔祖说铁丝网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每过几年换一次,免得家畜和人误入火烧崖。 我想着七叔祖的话,脑海中有似曾相识画面。尤其是那个断了四肢的海豹人,我记得我小时候在村里似乎见过这样的人,他当时的眼神深深烙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难以抹去。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点。”七叔祖一口气说了很多,“铜罐子的事听我爸说是他爷爷那一辈里有个人活着回来了,但是没了四肢,铜罐子的事就是他说的。” 我笑了……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天晚上没电的时候,大舅妈来我家,不知道怎么的,爸爸妈妈和大舅妈话题就扯到了老故事和传说上去了。 当时我在场,我们围在火堆边,火光下大舅妈讲述了一个个老故事和传说其中就包括海豹人。 她说他有个哥哥小时候很调皮每天都自己跑去山上玩,有一天就一去不复还了。家人找了大半年都没找见,以为他被大狗熊吃了。几年后村里有一家人建房需要石料,去后山放炮挖石头,放了一炮后就从山里滚出来一个铜罐子,大舅妈的哥哥就在里面……还没有死。那家人认得那是大舅妈的哥哥,就把他送了回去。从那以后鬼族的事也在大舅妈他们那儿传播开来。 小时候村里莫名的失踪过很多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找见,我想他们一定是被鬼族给抓了去,做成海豹人当宠物养了。 我站了起来,看着七叔祖说:“七叔祖,我想马上去火烧崖。” 牧子他们也点了点头加入了我。刘富晨也说去看个究竟,死了也就死了,看到鬼族就死而无憾了。 “我也要去的。只不过我们需要准备点东西啊。”七叔祖站了起来,看到李凯他们过来后,说,“后山不仅有青木崖还有狗熊,狼,不准备准备进去就真的没可能出来了。” “你们三个是不是傻,拿着这种恶心的东西干嘛,还不给我扔了。”七叔祖刚才似乎没看见李凯他们手里的铜罐子,现在才看到,用拐杖指着他们的大骂。 他们三个怯怯地把七个铜罐子从山上滚到了山谷里不见了。看到铜罐子我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负罪感,满脑子都是被我一石头给打死的海豹人的模样。 “你不要有负罪感。”七叔祖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后说,“他死了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你应该看到了他身体上的那一层层东西了,那是鬼族添加的辅料,他的身体在那种材料中会慢慢地被腌熟了,最后被鬼族当做大餐给吃掉。” 负罪感瞬间全没了,但有种想吐的感觉,牧子他们也在一边干呕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刘富晨他们家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我一口也没吃。只是喝了几杯鹤庆大麦酒,压了压惊。 “哥,你说鬼族和那个我们见到的女孩有没有关系?”吃完饭,涵子忽然问我。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那天路上我们看到啃人手的小女孩,再想想鬼族,我就很难再把他们分开。 那小女孩清澈的目光和干净的脸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有点心悸……那外表下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晚上七叔祖把我们和刘富晨都叫到了他家去。在那里我见到了达叔,刘富晨的三叔,他们都认识我。 “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东西。”三叔打开了一个匣子说。 昏暗的灯光下,匣子里的东西一清二楚。 四把九二手枪,弹匣子弹至少也有五百多发,还有十几个手雷,七把五六三棱\/刺。 “这……”我们都很惊讶。 “我也不瞒你们,这些东西是我以前在中缅边界跑的那几年的东西。”三叔从匣子里拿了一把五六手枪。玩枪动作娴熟流畅,一看就是行家。“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我二哥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七叔祖说:“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刘三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只要他愿意弄个火箭筒回来都不是问题。” 七叔祖一身运动装,拐杖我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挺着腰,很精神,完全看不出是迟暮之年。七叔祖让我们坐了下来,他手别在背后,一副老大的模样。我想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干黑社会的,不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气场怎么还那么强。 “废话咱们不多说。这次我们见到青木崖鬼族的人宠,有着事情已经可以解释清楚了。我们的一个目的就是炸了青木崖,把鬼族赶尽杀绝。奶奶的,村里人绝对不能白死。”七叔祖完完全全地变了模样,变得我不再认识,但我喜欢他现在这样,有一股年轻人的闯劲和干劲。 “还有一个目的。”七叔祖看向我,“前几天我在青木崖看到了和萧涵,秦昊一模一样的人,但我知道那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火烧崖的人。我们的目的就是找到他,弄清所有的谜题。” 我们说了很多,把该注意的问题都说了。我们散会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村里很多人家已经睡去。我们离开七叔祖家,走向刘富晨家的路上,我问三叔:“三叔,七叔祖以前是做什么的?” 三叔做什么自然不用问了。肯定是当兵,只不过是不太合法的兵而已。但七叔祖酒没让我猜透。 我们四个人围着达叔和三叔问七叔祖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的。但他们两个嘴巴里像是塞了屎一样,一句话不说。 “滚回去睡觉就是了。那些事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达叔脸色很难看,一本正经地吼,吓得我们不敢继续问。 我们回到刘富晨家,随便洗漱一翻就先后上床睡了,折腾了一天,着实把我给累坏了,眼睛闭上不久就深深地睡着了。 (本章完) 第十七章 进山 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地总是梦见那个小丑人,它不断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让我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大早上天蒙蒙亮我就起床来到了院子里,等待着日出。 七叔祖昨晚的表现实在把我惊讶到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居然有着比年轻人还强的闯劲,更让我惊诧地是刘富晨的三叔,他居然能够弄到那么多的兵器。中国禁枪十分的严,一般人想摸摸真枪都不太可能,可是三叔居然能够弄到那么多中国军队现役的新式九二手枪,不让我感叹都不行。 我靠在院子里的梨树上,看着微微泛白的东边天空,有点出神。 自从进入古墓开始,人生的轨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经历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比如什么引渡者,猎杀者,青木崖鬼族,吃人的小女孩,牧子我们三个居然搭乘死人的车,一夜之间奔行几百公里从保山直接来到了怒江的一个小镇,一切看来都那么的匪夷所思,却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有点期待去火烧崖,更加期待的是青木崖鬼族。最让我兴奋的是,这儿是杨玉科将军的故里,或许火烧崖古墓就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么我们就有一丝线索去追寻保山北部大松林里那座该死的古墓,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笑了,很多年了我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昊子,你在想什么?”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边,他抱着双手,眼睛望着天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我在你旁边五六分钟了你都没发现,可真入神啊。” 我看了看他俊朗的脸,在他壮硕的身上扫了扫,开玩笑道:“我在想这一次去七叔祖口中险恶的火烧崖,你这百八十斤会不会扔在那儿了,哈哈。” “得了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牧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不开玩笑了,我们交换一下这几天得到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杨玉科将军和那座古墓的点滴。” 我点了点头说:“想了一下这几天在甸尾上村经历的事,总结了一下从村里老一辈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大致得出了以下结论:一,这儿绝对不简单,单单就火烧崖来说就有很多那未解之谜,更别提是青木崖鬼族的了;二是这儿和杨玉科将军或许真的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村里有很多关于杨玉科将军近乎神话般的传说;三,七叔祖,三叔,达叔他们这三个人绝对不简单。去后山的时候,我们三兄弟尤其留心他们三人。” 我压低声音,一口气说了很多,牧子若有所思。 “我得出的结论和你差不多。但我还得补充一点,你还记得引渡者么?我怀疑七叔祖或许就是引渡者,我们要特别留心他,免得被他下了黑手,到时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牧子面色凝重,忽然提起了前段时间我们遇到的引渡者。这让我感觉很不安,尤其是想到他们手中提着的那张人皮每次想起都让我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不自在。 “一会和涵子说一声,进山后我们三个尽量不要分开。”我轻声说。 我和牧子说了很多,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各自洗漱去,刘富晨他们也陆陆续续的起床收拾行装。 我们收拾得差不多,要出门的时候,阿姨看着我们说:“大侄子,还有他三叔大叔,你们要照顾好富晨啊,他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三叔说有他在,绝对不会让我们出事。阿姨这才放下心来,在门口依依不舍地跟我们挥手告别。 村里人大多起床了,来来往往去田里干活的人看见我们的行装,指指点点,也有认识的人不断跟我们打招呼问我们要去哪儿,三叔说是带我们这几个年轻人出去磨砺磨砺。 到了七叔祖家,七叔祖正襟危坐,平时不离手的烟袋已经不见了,一身年轻人的行装,很有精神头。 “没想到七叔祖还这么硬朗。”涵子打量了七叔祖很久后,由衷地感叹。 “马屁就别拍了。准备好了的话拿武器,然后立马出发。”七叔祖完全换了一个人,变得雷厉风行,说话斩钉截铁,每句话之中都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 我们吓得都不敢出大气,怯怯地拿了分配给我们的武器,等着七叔祖再次发话。 “你们应该都会用枪吧?”三叔把玩着手里的九二手枪,扫过我们的面庞,一脸严肃地问。“会,我就不多废话了,这个东西到时候是保命用的,别出什么纰漏了。没事了就出发吧。” 说完他收好枪,背上战术背包迈开步子,大步走了出去。三叔的一举一动之间有一种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豪迈,我们几个看得有点痴,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跟上。 “经历几次血与火的洗礼,你们也会有那种气质的。”七叔祖站到我们四个身边说,“别看了,走吧。” 我们跟着七叔祖走了出去,三叔找了一条很少有人走的羊肠小道,避开村里人的目光,向着这片地域的禁区——火烧崖进发。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没说几句话。 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已经远离了人烟,越往里走,树木越葱茏,地上的灌木就越多,小路几乎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状况已经可以用举步维艰来形容了。 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火烧崖另一个入口,这里显然没有多少人管,铁丝网已经腐蚀殆尽,那道实木的门已经不见了,站在路口我能够感觉到一阵阵阴冷的风从火烧崖的松林里吹来,让我毛骨悚然。 牧子拉了拉衣服,搓了搓手说:“三叔火烧崖的传说知道的人多么?我怎么感觉,被铁丝网围起来山有几十公里。” “很多,几乎整个镇,四万多人都知道。铁丝网的工程也持续了一个多世纪,两千年以后大部分地方不再维修加固了。”三叔解释到。 我看了看几乎没法走路的树林就知道这儿很少有人来。 达叔说:“不要多说了,进山吧,记住进山以后前往不要单独行动,免得遇到狼群,野猪,狗熊什么的,一个人无法应付。” 刘富晨和牧子在一起窃窃私语,涵子像以前一样地跟在我身后,话不多。 “进山后,一切听我指挥。”七叔祖看了几眼我们,便第一个进入了火烧崖的范围。 火烧崖内,很多年都没有人涉足,更没有人砍伐树木,以至于古木参天,阳光都照不进来,很潮湿。地上铺满层层松针,踩上去很有弹性。 “这里可真潮湿,还阴风阵阵,很瘆人啊!”刘富晨紧紧地跟在他三叔后面,显得很不安。 “有点出息好不好,你看看秦昊他们三个。”三叔推了一把刘富晨指着成三角形阵型小心翼翼前进地我们三个说。 小希,露露,杨峰,燕燕,海子还有至今还活着的我们三个在以前就经常去也在探险,彼此之间形成了默契,当时为了照顾四个女生,我们四个大男生还专门向学校里的国防生学长请教了一些斥候队形。 我想到这里有点哑然,更多的是悲伤。曾经的八个人,年纪轻轻,五个已经确定死亡,还余下的我们三个也不知道哪天也会面临着那莫名其妙的死亡降临…… 刘富晨看着我们三个,一脸的羞愧表情,然后加入了我们三个的队伍。我们神经都绷得很紧,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都不敢胡乱说话,一路都很安静。 “我们已经进入火烧崖很深的地方了,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再继续往里走。”七叔祖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停了下来,靠着石头坐了下去,“前方不远处就是观音桥了,那儿也有很多传说,近几十年来也死了不少人,养足精神,一会从那儿走的时候要打起精神。” 我们走得确实累了,从甸尾上村出来到现在已经快四个小时了,一路上我们都是马不停蹄地赶路,还背着很大的背包,到现在实在是累得腰酸背痛,小腿抽筋了。 我们靠着树坐了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了矿泉水补充水分,又吃了点东西。三叔他们也坐了下来闭目休息。 我抬眼四望,四周的环境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和那该死的古墓所在的森林有几分相同。 “牧子你们睡一会儿吧,我来放哨。”没有人站岗放哨我感觉很不安,我看了一眼和我一样环顾四周,眼中忧郁渐增的牧子,我轻声说。 “不用放哨,这儿很安全。”七叔祖睁眼看了我一眼,懒洋洋地开口说。 我点了点头,心头的石头落地,靠在已经睡着了的涵子身边,闭上眼休养生息。 习惯了午休的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梦里依旧是那个小丑人被我打破脑袋后的凄惨模样,我梦见它回来索命,吓得急忙睁开了眼睛。 我看了看表,我才睡了不到五分钟,其他人已经沉沉睡去。我揉了揉脸,小心翼翼地向七叔祖说的观音桥走去。 观音桥,我有一些印象,小时候似乎听大人提起过,只不过具体在哪我不知道而已。 我没有走出多远,前方就是一片广阔,不是没了树木,而是我们已经到了最高的山峰,站在山顶,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而七叔祖所说的观音桥应该指的就是横在两座相隔十几米山峰之间,那座浑然天成的石桥…… 我想这座桥如果公诸于世,定会引起全世界轰动。毕竟一座天然的石桥,架在两座五六千米的山峰之间,全世界也该独此一份了吧。 “昊子,昊子,你在哪儿,快回来,我们的东西不见了。”在我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时候,牧子的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来不及欣赏眼前的美景,赶忙跑了回去,和他们汇合后才知道我们的东西都不见了。松针上,是一些微小的脚印,还有一些黑色的毛发,落了一地。 “怎么会这样,我睡不着才离开十几分钟而已。”我扫过三叔他们的脸,不解地说。 “或许咱们遇上人皮娃娃了。”七叔祖说。 (本章完) 第十八章 人皮娃娃 “人皮娃娃?”青木崖鬼族,观音桥等的传说我听过一些但关于人皮娃娃的事就一点也不知道了,更何况,我最初的猜想我们的行李应该是被猴子给偷走了,但七叔祖却说了个人皮娃娃,瞬间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牧子也是茫然地看着七叔祖和三叔,唯有涵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从入山,我就感觉到了涵子的异常,一直沉默不语,自动屏蔽掉周围的所有。 “人皮娃娃是山里的一种怪物。”三叔替七叔祖解释,“我小时候在山上见过几次,它们是一种矮小的人,皮肤裸露,像两三岁孩子一样大,全身都是狰狞可怖的口子,上面还有一道道粗线阵脚,看上去很吓人。” 经过三叔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一些。只不过是在网上看的,而且发源地是在日本。人皮娃娃,出于坊间流传恐怖故事。 有日本人相信,人死了后的灵魂会附到娃娃上,因此人皮娃娃的故事经久不衰。人皮制作玩偶自古流传,但从未登上大雅之堂。相传近年,有关用人皮制做工艺品,现在已经不再允许制造了。这才是现实版的人皮娃娃,全然没有三叔口中的人皮娃娃那样有生命,还会偷东西那么神乎其神的事。 虽然经历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但对此还是我半信半疑。 “你们的枪都在吧?”大叔从腰间抽出了九二手枪下了保险,上了膛,然后扫了扫我们几个问到,我们点了点头,在出来的时候三叔就强调过枪不离身。 七叔祖直了直腰,混浊的目光犀利如刀,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的脸:“那就把东西追回来。你们看地上那些皮毛,追着这些线索去就行了。我们兵分两路,刘三带秦昊,李牧向东追,余下的跟我来。” 我们没有多少异议,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跟着地上残留的皮毛追去。 路上三叔一边带路一边给我们介绍关于青木崖的事。他说我们这一次进山的目的很明确,直奔青木崖而去,因为那里才是火烧崖的核心所在,或许一切谜题的答案就藏在那个棺材一样的大青石之下。 “棺材一样的大青石?”我在心中嘀咕了一声,先前七叔祖给我们介绍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说。 火烧崖里树木真的很茂密,前行很困难。我很好奇,矮小的人皮娃娃带着半个成年人大小的行李怎么会跑的那么快?我们怎么就追不上呢? “我们被人跟踪了。”走在前面的三叔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枪口对着身后茂密的树林,谨慎地说。 我和牧子我转了过来,皱着眉头,端着枪警惕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树林,心里莫名地紧张。三叔是当兵的,感觉应该不会出错,可是现在身后空无一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秦昊,你从左侧包抄,李牧负责右侧,我在中间。保持距离,别太分散了。”三叔靠着树木一步步向前紧逼,看了看茫然跟着他的我和牧子,眉头皱了皱,吩咐到。 “嗯。”我应了一声,从左侧慢慢地包抄过去,但没走两步,我就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如芒在背,很难受。我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了一个笑嘻嘻地人,那笑容虽然灿烂,但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舒服,因为脸上布满很多裂口,口子都是用线缝着的,针脚很显眼。它坐在我的行囊上,手里拿着一块压缩饼干,傻傻地冲着我笑。 这和我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人皮娃娃的照片同出一辙,别无二致,甚至是更胜一筹,比那些图片生动恐怖。 “真尼玛啊!”我头皮一阵阵发麻,小腿发软,这算哪门子事啊,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嘴巴里像是塞了一块铅一样,说不出话来。手上无力,想扣动扳机,却没有那个力气…… 它笑嘻嘻的,看我一动不动,就指了指它头顶的树枝,我顺着看了上去,我的妈呀,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树上用红绳子挂着一张张半透明的人皮,上面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让我恶心的是,脸皮上还挂着两只腐烂的眼球。在轻微的震动下,人皮摇曳不止,那些眼珠子动来动去,就像是在打量我全身一样。 “啪啪啪!”在我快要吐的时候,枪声大作,子弹呼啸而过直直射向人皮娃娃,它看了看我,扔下笨重的行李,闪到松树后面,消失不见了。 我身子一软躺在了灌木丛里,大口大口地换气,不一会儿牧子和三叔就跑到了我身边。 “昊子,你没事吧?” “没事。”我收好枪,坐了起来,“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没有找到人却发现没影了,三叔猜测你可能遇到人皮娃娃了。我们就过来了,没想到你还真的遇上了。”牧子扶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感谢地看了一眼三叔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瞥了一眼在树上挂着的那几张人皮,用手指指了指。三叔和牧子一起看了过去,两个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小心后面。”牧子一把推开了我,转过身朝着后面开了两枪,我见到两个人皮娃娃,龇牙咧嘴,气势汹汹地瞪着我们三个。 三叔走到我们的最前方,收起了枪,面色凝重地说:“别开枪。别把他们惹怒了。这里应该它们的大本巢之一,惹怒了它们对我们没好处。”三叔对人皮娃娃似乎很有了解,打量了几眼那两个面目狰狞的人皮娃娃,推着我和牧子缓缓地后退着。那两个人皮娃娃也不跟着,就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守护什么东西。 我们退到了松树下,我现在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感觉。头顶挂着好几张人皮,想想都害怕,更不要说是身临其境了。我弯下腰背好干粮都被掏得差不多的行囊,绕过松树后退。 我们还能看见那两个人皮娃娃,在即将退出他们视线范围的时候,我看到那两个人皮娃娃后面陆陆续续钻出了几百个,更让我胆寒的是他们中两个手里抱着刚才从松树后消失那个娃娃,它满身鲜血,显然已经死了。 “呜啦呜,哇哇,啦呀啦呀。”人皮娃娃一个个怒火冲天,疯了一样的朝着我们涌来。 很显然刚才牧子和三叔的那几枪打中了人皮娃娃,惹怒了它们。它们伊利哇啦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三叔,我们向观音桥撤,通过后把桥炸了。”我开口说。 三叔点了点头,撒丫子就跑,我和牧子紧跟在三叔后面。紧随我们的是一群人皮娃娃,由于数量众多,它们身上散发的尸臭,隔着好远都能够闻到。 我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前边一棵松树上的人,嘴角咧了咧,心里骂了一声“真他妈的是祸不单行。” 三叔也发现了前边的人,眉头扭在一起。我们三个背靠着背,端着手枪面指着不同的三个方向。 “那个人是什么鬼?”三叔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却不知道那手里拿着人皮,一身白衣的老者是什么人。 “引渡者,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见到那个埋着头,手里拿着人皮,踩在灌木上却如履平地的引渡者,气不打一处来。 三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忽然说:“你们三个果真不简单啊。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吧?” 我和牧子扭头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声……妈的,果真像我们猜想的一样,七叔祖他们这一群人没有那么简单,对我们三个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不管你们经历了什么,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逃出去,不然真可能被人皮娃娃撕成撕成肉块,剥皮了。”三叔见我和牧子不说话,摇了摇头,旋即开口说。 我看了看四周,也只有西边松树和灌木少一点,容易跑:“向西跑。” 一说完,我就率先撒丫子跑,但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对着一动不动的那个引渡者扣动了扳机,然后就继续跟着已经跑出很远的三叔和牧子追去。 一路上灌木,松树特别多,刮得我满脸的伤口,疼得要命。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咬着牙跑。 十几分钟没命地跑,终于摆脱了人皮娃娃,我们三个在一个山沟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累得说不上一句话来。 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脸上洋溢着死而后生的笑容。最先缓过气来的是三叔,他看了看我和牧子,表情像翻书一样快,从笑容满面,立马变成了凶神恶煞。 他把枪口指着我俩说:“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和我二哥来到我们村?” 我和牧子的枪还在枪套里,拔出来对峙显然不太可能了…… “我并没有恶意,只不过不希望我二哥死得不明不白。”三叔冷笑一下,说。 我和牧子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没有想太多,从古墓出来的事给省略了,把从从保山北部的大松林遇到引渡者开始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听得三叔脸色变了又变。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牧子说,我这点了点头。 “没说我不相信你们。”三叔收了枪,看着我们两个,嘴皮抽搐了几下,“那些传说都要一一变成现实了啊。” “什么传说?”我和牧子异口同声地问。我很好奇,为何这个落后的地方,有着这么多玄乎其玄的传说? “先不说,先去观音桥那儿与七叔祖他们汇合,那些传说到了青木崖再慢慢说。”三叔率先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认了认路,向前走去,而后招手让我和牧子跟上。 (本章完) 第十九章 观音桥 我和牧子跟在三叔身后,对刚才遇到的人皮娃娃还心有余悸,但碍于面子就没有说什么。 我不得不说,火烧崖的树木真的太多了,茂密得我们都没法走快一点。更为可恶的是,阳光都照不进来,使得森林显得无比的阴暗。 “昊子,你说那些人皮娃娃是怎么回事?”牧子向前看了看三叔,在确定他听不到我们低声交谈后,他低声问我。 我停了下来想了想,没有一点头绪:“我也不知道那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牧子耸了耸肩跟了上去。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也茫然地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我在想七叔祖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大费周章得进来这个诡异无比的火烧崖,应该不止是为了报仇雪恨那么简单,应该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为了那些金银财宝?我感觉这个可能性也不太大。毕竟从七叔祖他昨天的表现来看,他不是什么寻常的老头,他年轻的时候一定经历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不然,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威望,让的一个中缅边界混了十几年江湖的三叔都乖乖地叫声七叔祖,而且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观音桥那里,涵子他们一群人已经在观音桥前等着我们。 牧子见到观音桥感叹了几句:“大自然真他妈厉害,简直是鬼斧神工,人类永远都不可能做到这个份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想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种种,笑着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只是其中之一,以后我们或许还会遇到更为令人拍案叫绝的东西。” 涵子走了过来,我们三个组成一个小团体远离七叔祖他们那一群人。涵子说他们也遇到了人皮娃娃,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枪行李的时候,那些人皮娃娃扔下了行李,狂奔而去,似乎有人叫它们一样。而且七叔祖在追人皮娃娃时的表现很让人震惊,体力不错的达叔都赶不上七叔祖,感觉他很反常。 “我想它们应该是跑到我们那边了。”牧子说,“我和三叔不小心打死了一个人皮娃娃,惹怒了它们。” “原来如此,七叔祖说过人皮娃娃本性不凶残,一向都是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涵子托着下巴若有若所思地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七叔祖他们,目光刚好和达叔对上,我点头致意问好。 “我总感觉七叔祖他们这群人很不可靠,图谋不轨。我们要小心提防着。”在村里的时候我就想告诉涵子提防七叔祖他们,可惜一路上都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乘着七叔祖他们不在,我提醒涵子。 涵子点了点头,指了指观音桥说:“我们要找的青木崖就在观音桥的另一侧,过了观音桥继续向北走就到了。” 我顺着涵子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树木郁郁葱葱,覆盖地表,根本看不到任何显眼的东西。更不要说是三叔口中像棺材一样的青木崖了。 看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就回过头来,继续和牧子,涵子谨慎地商量对策。 我们三个的观点大致一样,都认为三叔他们这一群人绝对有问题,我们怀疑他们把我们三个当做炮灰,等到真的找到青木崖的时候,他们会义无反顾的把我们推到最危险的境地,为他们探路。 就连刘富晨都有可能是和我们三个一样是炮灰,如果真的这样,他们进山的目的就变得很有意思了。绝对不会是为了金银珠宝那么简单了。谁会相信一个能够弄到这么枪支弹药的人还会缺钱花,为了钱,搭上自己的侄子和我们三个?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还会为了金银不要命了? “我们三个应该脱离他们,不然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涵子面色凝重地说。 牧子装作若无其事,抬起头好奇地看风景,其实他是在监视七叔祖他们几个的行为,以防他们过来,知道我们三个在说什么。 为了不让七叔祖他们起疑,我们三个偶尔讲个笑话,扑腹大笑,造成我们在胡侃的假象,混淆七叔祖他们的视听。 “哥,要不要叫上刘富晨?”涵子问我,“如果他也是和我们一样被蒙在鼓里,当炮灰用,我猜他会没命的。他死了,阿姨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不确定刘富晨是不是炮灰,如果不是,我们带上他,不就是自寻死路么?”牧子赞同我的观点,不同意带上刘富晨。 涵子骂了一句:“哥,你很冷血。” “我本来就冷血了,除了这只手外。”我摘下可右手上的手套,露出若隐若现的青色鳞片,苦笑着,“从古墓出来,我就这样了。我不想再死,我要弄明白你嫂子,燕燕,杨峰,海子,露露他们的死因,不然他们不会含笑九泉,甚至会憎恨我。”我想起了当年一起去吃喝,一起玩乐的八个人,心中莫名地难受,已经五年多了,我都没去给燕燕他们上过一柱香,这让我感觉很愧疚。 “哥,对不起。”涵子眼中含泪,拍着我的肩膀,诚挚道歉。 我看了看西沉的太阳,挠了挠头说:“没事。我们应该计划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应该会在这里过夜,到时候我们三个悄悄地离开七叔祖他们。” 涵子和牧子凝重地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一会我和牧子哥去找生火用的柴,顺便探路,哥你脑子好使,和三叔他们套点有用信息,不然我们三个这样去青木崖没什么优势。” 我重新戴上手套,平静了下来,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七叔祖他们,发现他们时不时地看我们,似乎也在提防着我们三个,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我们三个站起来走了过去。 七叔祖在闭眼休息,压根没看我们一眼。三叔见到我们过来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你们三个似乎聊的很开心啊?” 我们三个在三叔他们身边坐了下来,我挠了挠头,露出一脸灿烂地笑容说:“聊了聊以前大学时候的事,想起了班里那几朵永远盛开的奇葩。” 刘富晨凑过来问我们说我们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我们三个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保山学院,烂学校啊。” 刘富晨若有所思,不再说什么。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儿的树木比较稀疏,而且石头比较多,又看了看没什么动静的达叔和七叔祖问到:“三叔,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么?” 三叔说:“对,一会去捡点柴火,晚上生火烤肉用。对了,秦昊你和我去打几只野鸡什么的,李牧你们就负责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最好弄出一个隔离带,不然容易引起火灾。” 三叔是雇佣兵,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按照他的话去做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这个地方是他选的,应该不用担心狼群和狗熊等食肉动物的袭击。 三叔吩咐完毕后就带着我走过十几米长,高达五六千米,横亘在两座山峰之间的观音桥去打猎。 在经过观音桥的时候,三叔告诉了我一个观音桥来历的传说。 相传很久以前,这两座山峰是连在一起的,上面有一条直通对面的羊肠小道,十分地狭窄,在这儿居住的彝族人的牛马通过的时候,跌死了很多。观音菩萨看不下去了,就每天凌晨,趁着人们深睡的时候来这里开凿大路。但也因此吵得彝族人睡不着,所以他们就组织在一起,每天观音菩萨开始凿路的时候他们就敲锣打鼓,惊吓观音菩萨,把她给赶走了,使得观音桥半途而废,才有这么一点。 我以前也听我妈说起过观音桥的故事,如出一辙,只不过地点却不是这儿而是在风乡甸,那儿也有彝族人,至今犹存。这些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可信度不高,但我很好奇,三叔为什么会忽然和我说起这个传说,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 通过观音桥后,我和三叔打了几只野鸡和兔子,回来的路上我问三叔:“三叔那后来山为什么被分开了,彝族人又到哪里去了?” 三叔提着血淋淋的野鸡,手上都是血,在昏暗的森林里,这画面显得略微恐怖,他看了看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正是我所想弄清楚的。传说真假就不说了,这儿曾经真的有三百口彝族人,后来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就连住过的痕迹都没有。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很神奇。” 三叔的话让我愣了几秒,脑子飞速地转着,我想三叔应该和彝族人有联系,不然怎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秦昊,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话。”三叔走在前面,回头对我笑了笑说,“你不是一般人。” 我真的不明白三叔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话,难道他认为我和消失的彝族人有关? “别发呆了,天快黑了,赶紧走吧。”我愣在原地发呆,三叔催我。 (本章完) 第二十章 局中局,计中计 我们回到观音桥那儿,牧子他们已经弄出了一个可观的隔离带,在里面生起了火,他们围在火堆边上有说有笑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看到我和三叔走过来,牧子迎了上来从我手中了拿过那三只还有体温的兔子,哈哈大笑:“今晚可有野味吃了,好多年没吃兔子肉了。” “我也有些日子没吃了。”我摘了一些树叶,擦了擦沾在手套上的血,咧嘴说到,“这些都是三叔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打酱油的,枪都没开一枪。” 牧子打量了下提着野鸡的三叔,笑呵呵地要帮三叔拿,他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 牧子耸了耸肩和我一起回到了七叔祖他们身边,刚才我之所以说那是三叔的功劳,就是要牧子警惕三叔,他的枪法不是一般,对峙上的话,他可能是最大的威胁。 达叔娴熟地褪了五只野鸡的毛,放在临时搭建的烧烤架上考起了野鸡,不一会儿就飘出了一阵阵香味。三叔也在给兔子剥皮,光溜溜的兔子被挂在一边的树上备用。 我们用饭盒烧开一些水,一边啃着又香又脆的鸡肉,一边喝水。 “秦昊你们这么出来,你们的父母不担心吗?”达叔啃着被烤得金黄金黄的鸡腿,嘴里咀嚼着一大口,口齿不清地问我。 除了牧子和涵子外,其他人都看着我们。我知道三叔在套话,想从我这儿作为突破口,了解我们不为人知的过去。“我们都是大学毕业的人了,在外头工作了几年了,家里人都以为我们在外工作,不知道我们具体做什么,所以不会太过担心。” 刘富晨和达叔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两个心机没那么深,我甚至怀疑达叔也是炮灰。也只有七叔祖和三叔城府深似海,实在摸不清他们在想什么。 “那你们三个也真是个奇葩咯。”七叔祖擦了擦沾在嘴角的油,不知道从哪取出烟杆,装上了烟草,点燃后,吸了几口,笑着说“现在哪有年轻人不带手机的,但是看你们三个,什么都没有,只有比狐狸还要精的脑袋,比老头子我还要离奇的经历。” 七叔祖的笑,让我毛骨悚然,他的话的意思很明显,看来七叔祖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了,快要原形毕露了。看来我们三个也要尽快采取措施,否则危险随时降临。 “一言难尽啊。”我用眼角询问了一下牧子和涵子,旋即放下手中的鸡肉,一脸凄然地说,“我的女友小希在大学的时候被同班同学乔云给强奸怀孕,她就跳楼自杀了。当年的乔云倚仗他老爸是县长,无所顾忌,我也拿他没办法,今年聚会的时候我们又起冲突,我失手杀了他。” 我把头埋在手心里,苦涩地讲述着过去。如果不是牧子他们在,我真的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七叔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们,放下烟袋问:“保山那个乔云碎尸案就是你们搞的?” 我们三个一起点了点头,惊得一边的刘富晨和达叔张大了嘴巴,三叔只是默然:“没想到你们三个也是够狠。” 我们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辩解什么。七叔祖打量了我们几眼,笑着说:“你们知道进火烧崖最难的路段在什么地方吗?” 我们摇了摇头,看着七叔祖似笑非笑的脸,我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们算起幸运的了,从入口到观音桥这段路是最凶险的,什么狼群狗熊最多,整个山区的食肉动物几乎都在这一区域,还好我们没遇到不然坐在这里的人会少上几个,成了那些畜牲口中的美餐了。”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七叔祖在我们三个扫了扫,“好了,劳累了一天,吃饱喝足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说完七叔祖就首先钻进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睡去了,三叔和达叔也过去了,火堆边就只有我们四个年轻人。 我回味着七叔祖的话,苦笑了一声。这个老家伙老谋深算,显然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他刚才的话的意思很明显,我们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如果我们作乱,他就会毫不客气地把我们除掉。 这就是过河拆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人性如此,不得不防。 我们四个年纪相仿的四个人在火堆边继续吃着剩下的鸡肉,也按照七叔祖的要求把几只兔子给烤得香喷喷的,留作干粮备用,以防进入火烧崖深处后没什么吃的饿肚子。 三叔让我们几个把火堆移到帐篷里驱寒取暖,原本有点冷的帐篷,立马变得暖和。七叔祖挽起袖子,点了一杆烟,吧嗒吧嗒地吸着,在微柔的火光下,他手臂上的青龙纹身很是显眼。 我和牧子都发现了这个纹身,小心翼翼的盯着纹身,我想这个不只是一个纹身,更应该是一个身份的象征。而且他是有意地露出来给我们看的。涵子和刘富晨在谈论历史,好像没注意到那纹身。 “都睡吧。”七叔祖说。 我们不好多问什么,只能靠在一起闭上眼睛休息,不一会儿牧子已经睡着了,呼吸匀称,一脸安详。我知道这家伙在装睡,不然应该开始打呼噜了。 一边的涵子翻来翻去,似乎睡不着。我们煎熬到了凌晨两点左右,三个人先后醒了过来,没有过多的话,把所有的干粮和生火用的东西,能带走都带上了。 我们三个乘着朦胧的月色通过了观音桥,在昏暗阴冷的森林里,按照下午牧子他们规划的路穿行着,马不停蹄地奔走了一个多小时候之后我们认为七叔祖他们即使发现我们不见也追不上我们之后,我们三个把速度放慢了下来。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涵子问我。 我看了看昏暗的森林,荒无人烟,就连虫叫声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我说:“直接向北走,去青木崖看看。按照三叔说的,青木崖像一个巨大的石棺,再联系刘叔死前的表现,我猜测青木崖和那个古墓有一定的联系。” 我们在森林里的羊肠小道里一边走,一边分析局势,计划接下来的行动。 牧子嘴巴里叼着一个草根,一路地咀嚼着,吃得滋滋有味:“从地理位置来看,火烧崖是碧罗雪山的一部分,山脚下就是澜沧江,江东就是杨玉科将军的故乡西营,或许青木崖和那传奇将领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我们都觉得牧子分析有道理,而且我们一致认为那座古墓和杨玉科将军也有着关系,只是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没有足够的信息,我们无从推论出它们之间的联系。 我们的速度越来越慢,但也不想停下来,害怕七叔祖他们醒来后发现东西和我们不见了,就会马上追上来,到时候我们三个绝对逃不出刘三的枪法,或许会成为他的枪下亡魂。 牧子人高马大,背了最多的东西,却走得最快。我落在最后面,脑子飞转,分析着七叔祖他们的动机。我想到了一个被我们忽略了事。 “牧子,等等。”我实在走不动,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这么快地赶去青木崖不就正中七叔祖他们的下怀,所以我就索性在一棵大松树下坐了下去,面色凝重地说。 “哥,怎么了?”涵子见我在一棵松树下坐了下来,以为我不舒服背着行李跑了过来,扶着我关切地问。牧子也退了回来,脸上焦急。 我看着他们两个,有点感动。我缓了一口气,说:“我没事,只是想到一种被我们忽视了的可能。” “什么可能?”牧子和涵子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面对着开始出现鱼肚白的东方,问我。 “七叔祖知道我们是聪明人,他今天那些话里的意思,别人或许不懂,但我们三个应该都懂,我怀疑七叔祖是故意说给我们听,也是故意放我们离去。你们想,三叔是雇佣兵,警觉性一定很高,我们离开他应该有感觉。可他睡得跟猪一样,没有发现,由此两点来看,我们是被他们故意放走的!” 牧子若有所思,挠了挠头说:“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让我们首先赶去青木崖,为他们探路,做真正的炮灰?这就是他们真正的意图?” 涵子也恍然大悟,这种可能性很大,之前我们一直忙着逃,忽略了而已,现在想想有些后怕。如果青木崖是凶险之地,我们三个去了,注定凶多吉少,到时候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涵子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捏了捏拳头,说:“显然他们真的把我们当炮灰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狡黠一笑说:“将计就计,我们就顺了他们的意,直接去青木崖。” “然后制造我们死在青木崖的假象,让七叔祖他们上当,给他们来一个计中计,局中局。”牧子笑了,那种灿烂的笑容显得有点狰狞,“到时候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哈。” 我们商量了一下计策,吃了点东西,踏着晨曦一路向北。 我们在沿途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造成我们真的上当的假象,混淆七叔祖他们的视听。 我们三个走了很久,平路变成了爬坡,而且路越来越陡,很难走。而且树木由松树逐渐变成了藤蔓树木,使得行路更难。但树木稀少了很多,视野开阔了不少。 “哥,我们有点麻烦了。”走在最前方涵子忽然在一棵巨大的藤蔓树前停了下来,抬头指着藤蔓间的东西说。 我和牧子看了一眼,嘴中满是苦涩,这一次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挂在树上的人 眼前的藤蔓树上,挂着十几个刚死不久的人,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染红了藤蔓,更无言地是,整棵树的藤蔓上都是白森森的骨头,地面上就更不要说了,铺满了各种动物的骨头。 仔细看去,那些藤蔓不是从外面穿进来,而像是从他们的身体里长出来。更为恐怖的是,那些尸体血肉里流出来的血一滴也不会滴落,全部被深入他们身体里的藤蔓给吸收了。我想这些藤蔓靠的是动物的血肉生长,而且只要有动物靠近那些青色的藤蔓就会主动捕食。 我看着藤蔓和尸体,心里十分不安,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冰寒, “哥,这是怎么回事?”涵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远离那些藤蔓的范围,从枪套里掏出九二手枪,下了保险。 我也掏出了枪,后腿了几步,和牧子他们形成了一个防御阵式,理了理略微混乱的思路后说:“这应该是一种以动物血肉为养料的树,上面那十几个人应该死了不超过五天。” 地上有很多弹壳,我捡起了几个,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些弹壳有9㎜的巴拉贝鲁姆弹,还有5.56口径的子弹,一看就是外国人,很有可能就是缅甸越南一带的人。可问题是他们来这里干嘛,他们装备如此精良,怎么还会被一些藤蔓给绞杀了?他们的人是不是全部死光了? “一群外国佬。”我捏着那些子弹,嘀咕了一句。 “我们之前还有人进来,他们的目的会不会也是青木崖?他们来这里干嘛?”牧子面色凝重,看着向我们蠕动了一些距离的藤蔓“他妈的,这棵树很邪门。我们还是绕开这棵树吧。” 我和涵子没有意见,反正不赶时间,绕道也没什么。可是就在转过身后,我知道,他妈的这一次还真的走不掉了。 我也知道为什么树上的人装备如此精良,还会死于非命了。因为这些藤蔓树我靠他们的居然是活的。那些青色的藤蔓像蛇一样的从树上垂下来,在地上爬了过来。 我们原本来的路,被几棵藤蔓树封死了,枝条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压根没法钻出去。 “怎么办,哥?”我三个背靠着背,各自负责120度视角内的安全,看着步步紧逼的藤蔓,涵子问到,“用枪的话,咱们也会和他们是一个结果。” 我想了想,想起出来的时候三叔给每个人配备了长刀,说是开路用的,或许三叔没有明说,他给我们刀子的真正原因或许就是来砍除这些藤蔓的。“三叔给你们的刀子都还在吧?”我问。 牧子甩下背包,从里面抽出了半米长的砍刀,从刀鞘里拔出了出来,大叫到:“对,用刀子看,然后用火烧。” 涵子和我也快速地抽出了砍刀,在手中挥了挥长刀,十分有手感。而且锋利到了吹毛可断的程度,我想用来对付这些青色藤蔓应该问题不大。 “干一场吧,兄弟们。”牧子大叫一声,率先挥刀直上,一下子就砍下了一簇藤蔓,那些掉地的藤蔓蠕动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涵子推了推我说:“哥我这个方向这棵树最小,我们主攻它,从这个方向突围出去。” 我看了一眼确实如同涵子说的,那棵树最小,而且藤蔓稀疏细小,选择从那儿突围最为明智。牧子负责对付我们后方藤蔓,我和涵子猛烈地砍眼前这棵的藤蔓。 一刀子下去,藤蔓掉了一地,那些枝条也会往回缩几寸。藤蔓树悍不畏死,始终向我们逼近,能让我们挥动长刀的范围越来越小,脚都被掉下来的藤蔓给覆盖了。 这样下去我们一样的改变不了变成这些树的养料的命运。可是用火烧,我们三个也会被烧成灰。 我回头看了一眼牧子,他手臂被藤蔓穿了十几个口子,血淋淋的。涵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范围已经越来越小,刀子已经挥不了了,我丢下刀子从腰间掏出手枪胡乱开了几枪,只是打掉了一些藤蔓,效果都没刀子好。 “哥,看到树干上的那个几个孔了没?瞄准孔打,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眼珠子。”涵子忽然说。我点了点头,深呼了一口气,半跪,端枪,瞄准,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声巨响后,我听到了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液从树干里汩汩长流,四周顿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藤蔓也恢复了原样,变得很正常的树木一样。 我来不及惊讶,转过身来,又朝着其中一棵藤蔓树开了枪,但这一次似乎没打中,可是藤蔓不再动,恢复了平静。其他的几棵藤蔓树也没了动静,我想那两枪把它们吓住了。 我们冷静了下来,远远地看着流血的树干,各有所思。 “哥,这些树里面应该是人吧?”涵子问。 我也不确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是藤树成精也难说,只不过树木成精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所以这种可能我并不考虑在内。 “我也不确定,要不我们过去看看?”扫了扫一动不动的几棵藤树,我试探性地问。 牧子止住了手臂上的血,拿起长刀,说:“嗯,去看看。” 我收好枪,从地上捡起刀子抓在手里砍了挡在前边的藤蔓,靠近了主干。我们确定那些血绝对是哺乳动物的血,是不是属于人类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树干上除了那两个孔之外就完全密封。 我拿起刀子在树干那两个孔的上方砍了几刀,把整棵树都给砍没了,露出实心的树干,里面什么也没有。上面的年轮都一清二楚,和一般的树干没区别。 “怎么会这样子,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一双眼睛的。”涵子踢开了挡在他身旁的藤蔓,往粗大的树干里看了看,眉头扭在一起。“而且被打中的时候我听到了惨叫声,按道理里面应该有什么才对。” 我和牧子没有说话,看着树皮上还没有凝固的血,都知道我们又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了,我们都快习以为常了。 “不管了,不知道又不会死。反正我们没事就好了。”涵子苦恼地说了一句,“哥,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或许刘三他们已经听到枪声,正朝着我们赶来。”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之前的炮灰猜想是错的,那么他们应该正在极速赶来,我们没有时间在这些问题上耽搁了,必须赶紧走,不然被逮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管了,收拾一下赶紧走。”我说。便率先背上行囊,继续爬坡北上。 其实我也很想弄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现在时间不允许我们那么做。对于我们来说,生死就在一瞬间,时间真的浪费不得。 涵子和牧子也跟了上来,在路边扯了蒿草,放在嘴里嚼碎,涂在伤口上止血。这个是个土办法,从小到大,有人在野外受伤大人就会暂时嚼碎新鲜的蒿草止血杀菌。 我们在爬坡,按照涵子所说翻过这个山头再走不远就到了青木崖下了,到山顶应该可以俯瞰方圆几里内的山水。到时候可以看看风水,判断一下青木崖是否是穴眼,如果是,那应该是墓葬无疑。 我和涵子曾经看过一些关于风水的书,虽然不算精通,但略懂皮毛,看看墓地风水好坏还是没问题的。 斜坡我们三个爬了很久中途也休息了几次才爬到顶。峰顶光秃秃一片,没有松树之类的植被,就连杂草也不多,视野十分广阔。 我们三个站在山顶看着茫茫林海,看着纵横交错,爬满松树的藤条,我们能够看见那些藤条像蛇一样的在树上攀爬着。我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藤蔓这么多,来多少人它们就会吞下多少人,我们三个去了显然就是送死的。 涵子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火烧崖被列为禁区了,里面这么多食人藤蔓,来多少人都不够啊。” 我听着涵子说“食人藤蔓”,我想涵子应该知道些什么。他在玉龙沧的彝族人聚居区生活过一段时间,如果刘三说的那个传说中的彝族人一夜之间彻底消失的事是真的,涵子或许知道些什么。 “涵子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我问到。 涵子脱下背包,坐在了上面点了点头说:“我从一个彝族老人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其中就有食人藤蔓的这种东西,只不过当时我不以为然,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上这么多。” “他也提到了杨玉科将军,他说当年若不是杨玉科将军出面,这些藤蔓可能把从碧罗雪山到富和山的区域都给吞没了。”我和牧子坐在涵子旁边听他讲。涵子拿出水喝了几口,想了想就继续讲:“挂在树上的人,是玉龙沧彝族人中一个恐怖的传说,一般很少有人去提起它。” 挂在树上的人,不是指事而是传说,这就变得有点意思了。涵子说彝族的那个老祖宗只提了名字具体的传说内容只字不提,似乎在忌惮着什么。但他不提也无妨,我们三个已经亲眼目睹了挂在树上的人,背后的真相或许在青木崖能够找到答案。 “等到我们这里的事完了就去玉龙沧,取回竹简,同时向那个彝族老祖宗打探一些事,或许我们能否找到那该死的古墓就在此一举了。”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躺倒在地上,微笑着说。 “是啊,死了那么多人,真相也该大白了。”牧子也高兴地躺了下来。 “昨晚都没睡,我们在这里休息下,起来后继续赶路吧。”我提议。多年以后回想起今天,我才知道我现在的提议救了我们三个,当然这只是个题外话。 “嗯,你们睡,我来放哨。”涵子看了看我和牧子笑了笑,说。 “轮流吧。”我说了一句,就闭上眼,缓缓地睡熟。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七叔祖的人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山顶除了我和牧子,就没有其他人了。涵子不见踪影,我想他应该是撒尿去了,已经睡够了,有点口渴喝了点水,裹了件衣服,一个人看月色。顺便近来遇到的事给理了一遍,但没有理出头绪来。 我想七叔祖他们应该也在休息,不然早该赶上我们三个了。又或者说是他们走另一条路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弄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尤其是那些被食人藤蔓弄死的外国人的目的。火烧崖的事应该不仅仅是七叔祖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这背后应该还有更为复杂的事情。 “牧子醒醒,涵子不见了。”十几分钟过去,涵子依然不见踪影,我摇醒了牧子,借着朦胧的月色扫了几眼四周,没发现涵子的身影。 牧子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说:“会不会是去了撒尿去了?” 我摇头否定了牧子的说法:“不会,我醒了十几分钟了,他都没有回来,我想应该出事了。” “而且按道理涵子早就应该把我们叫醒了,不然很有可能被七叔祖他们追上,这点涵子应该清楚的。但他没有,显然涵子消失了。”我打开了涵子的行囊,看了看,里面除了弹药和长刀之外一样不少。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分析。 我想在我们睡觉的时候涵子肯定遇上了什么,他才带着弹药和长刀去追他遇到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没法解释涵子失踪的原因。 “我找到线索了。”牧子在我分析的时候也没闲着,背上行囊后,打着手电筒在四周找线索。 我背上行囊,走了过去,照着手电筒蹲下看牧子找到的线索,我看到树叶上沾了几滴还没干透的血液,以牧子发现的血迹为开端,血液一直向青木崖方向延伸过去。 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牧子说:“涵子应该出事了。”我心中一惊,暗暗祈祷,涵子千万不要出事。我们八个人如今只剩下三个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再出事了。 “我们跟过去看看。”我钻进了齐腰的灌木丛里,打着手电,跟着血迹一路地追了过去。 路上我和牧子不知道惊飞多少的鸟和小动物,原本安静的森林一时之间变得嘈杂。 想起上午的食人藤蔓和树上的十几条尸体,我头皮都在发麻。我担心继续走有可能遇见食人藤蔓,到时候就玩完了。 “昊子,这儿有个死人。”牧子忽然在一棵松树前停了下来,对我招手。听到他说死人,我有点害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万幸的是死的人并不是涵子,她大概是是二十五左右的女子,齐肩短发,一身运动装,靠在松树上,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珠子突出来,眼角还有干了血迹。面色苍白如雪,她的手背上已经出现了一些褐色的尸斑,看来死了有一小段时间了。 “我看她是被吓死的。”我稳定了一下心境,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牧子点了点头让我打着手电,他在死尸的口袋摸索。牧子从她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张身份证,五百多块钱的人民币,还有一张工行卡。 我不知道这个女的遇到了什么,居然被活活吓死,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不然也不会被吓死了。 “是个越南人,二十五岁。”牧子把钱收了,瞥了几眼身份证后说:“姑娘,这些钱就暂时借我了,等清明节我给你烧钱。”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对牧子这胆子也是没话可说。想了想说:“身份证什么的就扔了吧,拿着也没用。” “她没有外伤,那些血应该不是这个女的流的。”牧子检查了下她的身体,发现没受什么伤。“走吧,不管她了,找涵子要紧。” “嗯,走。”我应了一声,再看看了她那夸张的死相,头也不回地跟着树叶上的血迹一路过去。在路上我们在树上发现了几个碎布片,是从衣服上刮下来,和涵子的衣服一样。确定了涵子就在前方,我和牧子赶的更紧,几乎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你发现没有一路下来我们并没有遇到白天看到的那些藤树。你不觉得奇怪吗?”牧子边走边观察,许久之后问我。 确实如此,从我们离开山顶到现在都没有遇到一棵藤树,按照白天的观察,这里几乎都爬满了藤蔓没路可走才对,但现在除了刚才遇到的那个女人之外,一路风雨无阻,顺利得出乎意料,显得有点反常了。 我们两个已经走了快三个小时,没遇到一点危险不说,这血迹也多的有点不可思议了。那么长的路一直流,是只大象也得死掉了。刚才太担心涵子所以没发觉这些反常,现在想想,着实不对劲。我猜测,我们又被什么东西给耍了。 “要不返回去看看那个女的?说不定从尸体上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我说。牧子同意我的观点,我和他一路往回走,路上还不忘用刀子在树上刻下记号。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我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七叔祖他们是什么意图,越南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和牧子回到那棵松树旁,再次见到了那具女尸,只是给我们的感觉是她不一样了,我和牧子检查了一遍发现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现在是早上五点多钟,森林里格外的安静,我和牧子虽然不说,但彼此心里很没底。 “我总感觉她和刚才不一样了。”我后退了几步,不想太接近这具女尸,总让我感觉她是活的。 牧子也退了几步,和我并排站在一起用手电筒照在女尸的脸上,昏暗的光芒下,我和牧子终于发现了她和之前不同的地方。 这具女尸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那一个,现在的这具尸体虽然也是嘴巴张得很大,眼珠子突出,但明显老了很多,手上的尸斑也更多。 “怎么会这样?”我挪动步子,一点点地后退,牧子也是。 我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了牧子来不及扶我,我直接就倒了……我被没有灌木弄疼,但已经没力气说话,更是头皮阵阵发麻,我居然倒在一具女尸怀里,刚才绊倒我的不是其他,而是她的脚。 牧子急忙把我拉了起来,和我一起退开七八米,远远地看着两具尸体。我大口大口的喘气。 “为什么来的时候没看见另外那具尸体?”牧子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似乎在害怕吵到什么。 我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关了手电筒,随意扫了扫说:“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没看见,明明隔的那么近!” “事有蹊跷,要不我们躲在这儿弄个清楚?”牧子建议。我没有反对,现在我们并不着急找涵子,因为我们怀疑一路上留下的血迹是一个陷阱,涵子或许已经出事…… 我们决定在附近潜藏下来,观察一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等到天亮再去找涵子。我和牧子躲在一片灌木丛里,把自己全部掩盖了,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在等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有了动静。 那两个尸体旁边的一簇灌木唰唰地动个不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一样。 我和牧子紧张地盯着灌木,大气都不敢出。不断冒出的冷汗打湿了我的额头,旁边的牧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样子很紧张。 过了半分钟左右,那棵灌木里探出了一个头,只有婴儿的头大小,具体什么模样,由于天黑看得不太清楚,它四处看了看,然后朝着后面招了招手,陆陆续续地冒出了一堆人头。 “沙沙。”那些人头相继走向那两个尸体,在旁边停了下来。 我和牧子本来就离尸体不太远,现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那是前天遇到过的人皮娃娃,他们伊利哇啦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刚才率先探出头的那个对着两个女尸指手画脚,然后有十几个人皮娃娃跳上尸体,开始撕扯她们的的衣服。 几分钟后两具尸体一丝不挂地裸露在空气里,身上长了不少的尸斑。为首的那个人皮娃娃哇啦哇啦地嘀咕了几句,似乎在抱怨。 接下来的场景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群人皮娃娃居然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了一些亮铮铮的手术刀,开始给两具女尸剥皮,它们的手法很娴熟,皮肉分的无可挑剔,它们一点也不斯文割下的肉乱扔,现场是血肉纷飞。我和牧子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我捂住双眼,没胆子去看了。 “看她们手臂上的刺青!”牧子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看过去,被人皮娃娃竖起的手臂上纹着一只火红的朱雀,在她们的手臂上展翅高飞。 “她们是七叔祖的人?果不其然,七叔祖有自己的势力,而且被他派到火烧崖了……我越来越好奇,火烧崖里到底有什么了。”我说。 牧子做了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说话,我闭上了嘴,悄悄地看着那些人皮娃娃剥皮。我想知道人皮娃娃剥人皮干嘛? 半个多小时过,我感觉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人皮娃娃扔下两具被剥皮了的女尸扬长而去,我和牧子在当场吐了很久。恢复过来之后才赶紧撒丫子跑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青木崖 我和牧子沿着原先做好记号的路跑去。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将计就计,说不定到青木崖前就能够遇到涵子,见到七叔祖他们一行人。 七叔祖他们毕竟熟悉青木崖,进入山林以后不会走弯路,即使我们提前出发但终究会落在他们身后,何况我和牧子在森林里耽搁了将近半天时间,落在他们后面是铁定的事了。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劣势,人生地不熟,到时候逃命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如果慌不择路,在这样诡异的森林里很容易挂掉。我无奈叹息了一下,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都进来了,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此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太阳从东边山头冒了出来,昏暗的四周变得比较明了。四周依旧是树木丛生,古木参天,直插云霄,遮云蔽日,没有点阳光透得进来。 地上到处都是厚厚的松针和腐烂树枝,发霉的树干上偶尔长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像是动物又不像,说是蘑菇又不是……紧赶慢赶,我早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一棵松树上,看了看没有一点疲惫样的牧子说:“牧子,休息一下吧,我不行了。” 牧子停了下来,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说:“行吧,折腾了大半个晚上,都累的不行,睡会儿再继续赶路吧,反正都赶不到刘三他们前面去了。” 牧子很淡然地闭目养神。我也合上沉重的眼皮,但一闭眼脑子不断浮现那两个被剥皮的女尸,恶心得我实在睡不着。 “牧子你说为什么我们原先没有发现另一具尸体呢?”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没有想通。 牧子也睁开了眼,揉着眼睛,不确定地说:“如果她原先就在那里,那么大个尸体我们两个不会看不见。所以我猜测她是在我们走后被‘人’抬过来的,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牧子说的有理,这么一想就完全解释通了,可问题是是谁把她抬到了那儿,人皮娃娃,看样子并不像那又是谁?我很郁闷,很多问题都难以用常理去理解,正常的思维模式在火烧崖里已经用不上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恢复体力?”牧子拿出剩余的兔子肉,递给我。 “你能吃下去就你吃吧,反正我是不吃了。”我摇了摇头,拒绝了。虽然肚子在抗议,但看到肉我满脑子都是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女尸,不吐出来已经是万幸了,哪还有心情去吃啊。 牧子也没吃,收好了烤得金黄金黄的兔子肉后,氛围变得沉闷了。越接近青木崖,或者说是即将面对揭开古墓真相的线索,让我们有点无所适从。好好的八个人如今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想想都有点凄然。 小希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活着的我们也随时面临着死亡的降临,这样的日子很难熬。 靠在松树上,透过叶子间的缝隙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心中莫名的酸楚。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过平平凡凡的生活,可现在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有家不能归……一个人混到我这种地步也算是够失败的了。 我们休息了半个小时,随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路,在森林里穿梭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赶到青木崖前了。这儿树木稀少,怪石嶙峋,红土遍地。青木崖就横亘在那儿,像极了棺材前面的结构,只不过太大了,长五六十米,高四五十米。上面长满了灌木和杂草,葱葱郁郁,十分的茂盛。 青木崖前是一群穿着军装的男人,身上挂着m4突击步枪,腿上绑着m9手枪,胸前还挂着手雷,清一色的美国装备。 他们端着枪警惕地盯着周围,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人在挖洞,我知道他们这是在打盗洞。 我和牧子扫了扫四周,屏住呼吸每一步轻重都掌握得分毫不差唯恐踩断树枝发出声音让他们发现了。我们找到了一块大石头,四周长有齐腰的灌木杂草,蹲下去后就不容易被人发现。 “没有看到涵子和七叔祖他们?难道还没到?”我轻声地说。 牧子扒挡住视线的几个树枝,在人群里找了一会,压低声音说:“看到他们的帐篷没有,七叔祖和刘三在最左边的帐篷前。” 巨大的青木崖前,有几个不起眼的帐篷,我仔细看去终于发现了七叔祖,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两个白种人。模糊看见他们在喝茶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讨论很激烈。 “他……”我的话还没吐出口就被人从后边堵住了嘴巴,我吓了一跳,回头你看才发现居然是涵子。 “哥,你们来得可真慢。我在路上用血留了记号给你们的。”涵子放开了我,压低着声音抱怨到。 我和牧子把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涵子才释然。 我们问他为什么会忽然消失不见。涵子说他在放哨的时候有东西在灌木丛里窥视我们,他就过去看看,结果他刚刚过去就被灌木丛里的东西跳出来在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跑了。涵子一路追了过来,路上用血给我们两个留了记号:“不过她跑到这儿就凭空消失了一样没了踪迹,好像是故意带我来青木崖的。” 涵子确定的说他在追踪的过程中,在地上发现了不少的脚印和手指印,那个东西应该不是动物而是一个人,大概也就五六岁的孩子,只不过奇怪的是居然跑的那么快,有点不符合常理。 五六岁的小女孩,涵子的话让我想起了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吃人的小姑娘,我的心猛然抽搐了几下,头皮阵阵发麻。如果说涵子的推断没错的话,那个五六岁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她了,但她怎么又从保山来到了怒江,还出现在了危险重重的青木崖,实在令人费解。又为什么带我们来青木崖,居心何在? “嘘!”牧子做了和噤声的动作,拍了拍发呆的我,指着在青木崖不说话。 七叔祖的人已经卸了枪,在忙着帮挖洞的人搬东西,我想他们是挖到有用的了。果不其然,他们从盗洞里搬出了一个个巨大的铜鼎,摆放在外边,那些铜鼎反射着阳光,闪闪发光。七叔祖对那些鼎看都没看一眼,一味地催促那些士兵快点。 七叔祖在意的应该青木崖里的秘密,这点古董根本不入他的法眼。 “铜罐子!”涵子小声叫了一句,因为七叔祖的手下从盗洞里搬出一个个铜罐子,里面还有一些攒动的人头……那又是一批海豹人。看来七叔祖他们已经挖通了进入青木崖地下的通道,不然也不可能搬出来这么多的铜罐子来。 七叔祖眉头看着装海豹人的铜罐子,眉头皱了皱,然后叫过了两个手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两个人就又叫了十几个人搬着铜罐子远去…… 看到海豹人,我就想起那天我一石头砸死的那个,满心的负罪感。血淋淋的场面像电影一样在眼前跳动着,尤其是他那渐渐失去生机的双眼,简直是一场梦魇,让我痛不欲生。 牧子问我:“要不要跟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够救下他们。” 我其实很想过去,但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容不得出现任何纰漏,我摇了摇头说:“不行,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要绝对保持冷静,不能过去。趁着他们没法分心我们再向前一段距离,听听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们也好做打算。” 他们两个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说:“哥你分明知道那些海豹人地下场,你却袖手旁观,心好狠。” 我咬了咬牙,咽下了想要说的话。我当然知道那些海豹人被他们带去是干嘛的。七叔祖一定是反感海豹人所以让手下用手雷炸碎那一批铜罐子,顺便消灭其中的海豹人。 “轰!” “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其中夹杂着惨绝人寰的叫声,我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发飙抓狂。 “走。”我甩了大行囊,带上了手枪和刀子等一些必备的东西,匍匐着前进了五十米,然后在灌木丛里趴了下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们的谈话我们听得一清二楚。 七叔祖手背再身后,背对着我们说:“那些海豹人死了也就死了,我们该关心的是进入古墓后的情况而不是怜悯那些恶心的东西。” 黄头发的白种人摇了摇头说:“你真没人性!” 七叔祖并没有反驳,只是催促那些挖洞的人快一点,必须要在日落下午一点之前挖通墓洞。 我们三个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七叔祖和两个外国人回到了帐篷中去吃早饭。而挖洞的人也是轮番吃饭,工作从没间断过。我们三个呆在灌木丛里又饿又渴却一动也不能动,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普拉和凯瑟她们两姐妹昨晚被老大他们叫去了以后就没再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个人咀嚼着一口饭,对身边的人用汉语低声说。 “谁知道啊,我们这次来了十个女的,现在一个都没了,每次都是有去无回。”另外一个人抱怨,还时不时地瞄向七叔祖他们所在的帐篷,眼中很是忌惮。 我想他们口中的普拉和凯瑟应该就是我和牧子在路上见到的那两具尸体了,她们生前应该见到恐怖的东西被活活吓死。 有个人从盗洞里兴冲冲地跑了出来,对着外面的人大喊:“快通知老大他们,挖开了。” “轰……”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瞬间地动山摇,整个地面摇晃个不停,斜坡上石头不断滚落…… “地震了!”我在心中喃喃一声,为在盗洞里的人担忧。 现场乱做一团,人们四处逃窜躲避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七叔祖和两个白种人慢悠悠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啪啪地开了几枪,大吼一声:“都给我镇静点,不要命了么?”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地震持续了一分多钟就结束了,七叔祖第一个冲到盗洞前,他气愤地跺了跺脚,朝着天空扣动扳机,放了几枪。 “妈的,白忙活了,盗洞塌了。”七叔祖爆了粗口。 “救不救人了?”黄发白种人问。 七叔祖摇了摇头说:“全死了,还救什么救!回去重新准备,一个月再来。”七叔祖气愤地把枪甩给了一个手下,头也不回地向帐篷走去。我想这一次七叔祖计划落空了,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轰!”一声巨响打断了我的思考,一座塔在青木崖前破土而出,矗立在我们的眼前! 第一层古朴大门上方有一块竖扁,上面有六个大字,让我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青木崖锁妖塔”!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锁妖塔(上) 锁妖塔破土而出,矗立在青木崖前,高耸入云,直插九霄,塔身上缭绕着层层雾气,使得塔身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谲。 塔门无疑是最引人侧目的地方,上面刻着山海经中记载的种种异兽,眼瞳一律都是血红色,异兽肢体刻绘协调自然流畅,栩栩如生,跃然于那漆黑得像是黑洞般的门上。 锁妖塔前的人,包括七叔祖和两个白种人都目瞪口呆,完全被惊住了。看着“锁妖塔”三个大字,我脑子有点转不动了。七叔祖曾经说过火烧崖里镇压着妖怪,可没说过有一座锁妖塔。看七叔祖现在的表现,他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座锁妖塔的存在。 “简直是神迹!所有的楼层门窗居然在旋转。”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把所有人都从震惊之中拉了出来。我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每一层的门窗上面,果然和那个人说的一样,九层锁妖塔上的每个门窗都在缓慢地顺时针移动,也就意味着,过一定的时间,这些门窗的位置就会转换一次。 旋转虽然缓慢但确实存在,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齿轮啮合的声音传来。大多精密传动仪器,绝对离不开齿轮,有齿轮就应该有啮合摩擦,有摩擦就该有声音。 “罗先生,你看我们是回去还是进锁妖塔看看。”黑头发蓝眼睛的白种人问七叔祖,他眼中的火热一点也不掩饰。 七叔祖看着锁妖塔一动不动,过了几秒钟后他叫了个手下让手下把他的烟袋和烟杆取了出来,七叔祖点起烟杆,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才开口说:“来都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何况富贵险中求,长生以命搏,不经历点风浪是得不到好东西的。” 七叔祖把烟杆和烟袋递给了手下的人,面色凝重地说:“吩咐下去,炸开锁妖塔大门,我们进去一探究竟。” 七叔祖的决定正是我所期待的只要他们进去了,我们就跟着进去,有他们当免费炮灰,我们将要面临的危险也就降到最低。 七叔祖叫他手下的两个从一个帐篷了取出了大量的火药堆放在了锁妖塔一层入口的大门前,引线一直延伸到七叔祖面前。 “所有人找好掩体趴下,我要引爆了。”七叔祖让那个给他取烟袋的人引爆炸药,他自己则和两个白种人慢悠悠地回到了帐篷里。 “轰轰!”几声巨响过后,大地剧烈摇晃,几乎可以和刚才的震动相媲美,由此可见爆炸是何其的猛烈。 锁妖塔前随着爆炸声而起的是弥漫天际的滚滚灰尘和巨大的火球。在爆炸的掩护下我们三个进行了一个简短的对话:“七叔祖决定进去,哥,你来决定去与不去!” 牧子眼神坚定看着我,然后捅了捅我,说:“对,像以前一样你来拿主意,我们听你的。” 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我们八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我一直以来都是八个人的核心,如今即使只剩下三个人了这种习惯依然还延续着。我看着笼罩在灰尘中若隐若现的锁妖塔。虽然进入一个完全未知的锁妖塔风险很大,很有可能把自己和两个兄弟的命搭进去,但想到死去的小希,燕燕她们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看了看在等我决定的牧子和涵子说:“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里面即使是十八层炼狱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牧子和涵子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安静了下来,因为七叔祖在之前未曾出现的刘三,刘达,刘富晨三人和两个外国人的陪伴下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着尘灰渐渐消散的锁妖塔,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更多的是一种狡黠。 “秦昊他们那三个小子上了半马坡以后就消失了,怎么也找不见了。需不需要派人留意他们,一发现就咔嚓了,免得把青木崖的消息泄露出去。”说话的是刘三,那个曾经被我叫做三叔的人。想想有点凄然,不久前还一起吃喝玩乐,叫着三叔,才不过两天他就反目,举戈相向。 刘富晨疑惑地问:“三叔竟然他们没用当初为什么还叫他们来?” 他问的正是我们所想知道的。七叔祖有这么多的手下,根本不需要什么炮灰,所以之前我们做的炮灰假设显然是不成立的。那么七叔祖带我们进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 “以前不就和你说过人藤树的故事了,他们三个就是用来引开人藤树的,没有他们三个你以为我们会毫发无损地从观音桥直接来到青木崖了?”七叔祖如是说。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心中直骂娘自始至终我们三个都是七叔祖手中的一颗棋子…… “秦昊他们三个还是暂时留着吧。这火烧崖里还有一个大Boss,说不定紧要关头秦昊是我们保命的卒子。” 我脸皮抽了抽,如果不是七叔祖有那么多手下的话我一定冲出去给他几巴掌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我知道七叔祖指的大Boss应该就是和我一模一样的我。如果它出现,到时候也只有我才有可能牵制或者是制服它。 “好了,都准备好了吧。该进去了!”七叔祖看了看灰尘散尽,一层大门已经被炸开的锁妖塔,扫了扫他余下的手下,招了招手,带着他们率先走了进去。 七叔祖派了两个人把守入口,其余的人都在他的带领下先后进入了漆黑的锁妖塔一层。 我们三个趴在草丛里静静等待着两个守门的分心在想办法进去。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那两个守门的士兵开始打哈欠,我决定出去和他们协商一下,毕竟我不想造太多的杀孽,背上一条人命就已经让我无比愧疚了,再射杀两个无怨无仇的人,我还真办不到。 我和牧子,涵子商议了一下,他们一致赞同不造杀孽,但都是争着去协商,谁也不让谁。 “别废话了,按照老规矩来,我来拿主意,你们服从。”实在没办法说服涵子和牧子,我眉头扭在了一起,强势地说。 牧子摇了摇头说:“你不能去,我能死你不能死,至少你在死之前回家看看你父母吧,这些年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人在没必要争了。”刚才态度比谁都强硬的涵子忽然说,“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说着涵子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些青色的藤蔓从漆黑的锁妖塔大门里悄悄地探出,慢慢地蠕动着怕向一直打哈欠的两个守门士兵,就在藤蔓即将接触到他们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嘴巴从锁妖塔门里探了出来,一口把门口左边士兵的头颅给咬了下来,然后拿张大嘴退了回去,消失在了黑暗中,那个无头士兵身体脖子血喷三丈,喷到了锁妖塔三个大字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彻底死了,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另一个士兵吓得一哆嗦,转过身来,卡擦卡擦流畅地把枪上了膛对着黑漆漆的锁妖塔一层,没退一步警惕地看看四周,他额头上爬满了细密的汗珠,反射着中午的阳光,很是显眼。 他退了没几步,一直巨大的森白骷髅手从漆黑的一层锁妖塔中探了出来直取士兵,他急忙的开了两枪,但没有逃脱被抓的命运,他像提小鸡一样给提了进去,他一直在奋力挣扎,但没有卵用,在入口处从黑暗中忽然探出另一个黑色的骷髅手一左一右把那个士兵撕成了两半,血洒了一地,尸体完全被拖进了锁妖塔中没了踪影。 随后两只骷髅手缩进了锁妖塔中没了影子。我们三个不远不近地目睹了这一切,吓得出了一身的汗,但心头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之前七叔祖他们刚刚进去的时候没出现这种恐怖的情况呢? 我看着锁妖塔缓缓旋转的门窗,心中有了初步的猜测:“七叔祖他们进去的时候对应的八卦阵中生门中的一个,刚才我不留心的时候,门换了,吉凶也就换了。” 有了初步的猜测,更让我感受到了锁妖塔的神秘莫测。 “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等到刚才七叔祖他们进去的的那门开的时候再进去。”涵子在地上演算了几分钟后抬头看着漆黑的锁妖塔一层说,“我们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担心一旦有动作就会被锁妖塔里的东西看见,追着出来就不好了。” “我们还是静静等候换门吧。”牧子也点了点头,靠在松树上,幽幽地说。 我们三个在门没有换之前,不敢有太大的动作,靠在树干或是石头上闭目养神,其中一人负责放哨。 “嘭!”在轮到我放哨的时候,五具尸体从锁妖塔二层给抛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血肉模糊,脑浆白了一地。他们手脚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没有一点血肉,似乎被人剔了肉,很是恐怖。 牧子和涵子也醒了过来,眉头扭在一起,凝重地看着地上的五具不成人形的尸体。 “里面也不太平啊,待会进去了我们最好别走散了。”锁妖塔里绝对不是太平之地,每次门的转换都会伴随着生与死,因此我不能放松。 “铛。”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锁妖塔里传出,八个门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了一次转换,这也就意味着,每两个小时我们和七叔祖一行人就要面对八次未知的生死考验。 生门大开,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在锁妖塔门前念了一遍小希,燕燕,露露,海子,杨峰他们五人的名字,而后义无反顾地踏进了锁妖塔里。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锁妖塔(中) 从跨入锁妖塔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锁妖塔里的黑暗不像正常的黑暗,它倒像是一种液体,无比的粘稠,手电筒的光芒穿不透十几厘米,三个强光手电形成的光圈也就不到一米的半径。面对粘稠的黑暗,这点微弱的光芒显得微不足道,恐惧在黑暗中弥漫着,对黑暗的未知世界,我们存在着深深的恐惧。这是人类的本性,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畏惧甚至是恐惧,即使知道没有危险也不能避免那种恐惧。 我们三个背靠着背,在三个手电形成微光的指引下,一步步地向锁妖塔内部挺进。 黑暗和恐惧持续不到三分钟,我们穿过了从外门到内门的十几米,跨进内门之后,所有的黑暗都消失,一束阳光从西边漆黑厚重的窗户里射进来,照射东边一块镜子上,反射的光芒又照射在了其他的镜子上,光芒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镜子间来回往复地反射,所有的光束最终四十五度左右向上反射,汇聚在了中央的一个人头大小的多面体水晶上,通过它把光芒洒遍锁妖塔一层的每个角落,将大厅照得像屋外一样明亮。 地面上满是凌乱破烂的家具,横七竖八,就像是家里打了一次群架后打碎所有家具那样,破烂的家具中间夹杂着森森白骨,分不清是兽骨还是人骨。 一条通道向北延伸而去,最后消失在粘稠的黑暗里。明亮的大厅里的光芒一丝也没有渗透进通道里,那通道完全就像是挂在那儿的一幅画上的黑洞一样,身后外门和内门之间也是这样。 我看着呈现在眼前的锁妖塔一层,有点说不出话来,竟然忘了把手电关了收好。我被这个照明系统震撼到了,如此精准的控制一束光的折返,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哥,七叔祖他们应该是朝着那儿去了。”涵子关了手电收好后,指着漆黑一片,和大厅形成鲜明对此的通道说。 牧子看着地上的破碎的各种桌椅板凳,若有所思地说:“地上的家具会不会是七叔祖他们那群人在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的时候顺手砸的?” 我收好手电以后从刀鞘里抽出了长刀,握在手里,看了看牧子和涵子:“我们不能耽搁时间了,门转换的时候我们可能会遇到未知的危险,追上七叔祖他们再说。”牧子和涵子点了点头,也从刀鞘里抽出了刀子,跟在我身后,踏着满地破碎的家具想漆黑的通道走去。 一边走一边看地上的家具,这些家具有木质的,也有金属的,但无一例外上面都刻着面目狰狞的鬼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栩栩如生,数量多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但居然没有一张鬼脸是重复的。这也让我想起了七叔祖所说的青木崖鬼族,他说青木崖鬼族也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 “咔!”脚下传来断裂的声音,我们三个听到声音不约而同地向一起靠了靠,我蹲下身子看了看被我踩到的骨头,一看头皮就有点发麻,看大小形状显然不是动物所有,很有可能是人类,准确地说是青木崖鬼族的。 “牧子,你说锁妖塔会不会是青木崖鬼族的家?”我打量了一下手里的长骨,递给牧子后,说:“这根骨头应该是尺骨或者是桡骨,但从大小来看死者应该不到一米,不像成年人但从骨质来看却是成年人的。按照七叔祖描述来看,这很有可能就是青木崖鬼族人或者是海豹人的了。” 涵子和牧子点了点头,后者仔细打量了一下之后随手扔了骨头后说:“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家,只是为什么一个也不在家?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涵子左手提着刀子,右手挠了挠头说:“或许灭绝了呢?” 我们一边走一边猜测。忽然大厅瞬间黑了下来,随之是“铛”的一声,我们三个知道门转换了,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未知的生物和危险。我们三个不由得向中间靠了靠,使彼此接触更为紧密。从我们进来开始我们都是背靠着背,之人负责120度时间,保证没有视界四角。 “都不要动,背靠着背,千万不要在黑暗里走散了。”我叮嘱到。 我们不约而同地打开了掏出了手电,但不幸的是手电居然失灵了。 “妈的,这算哪门子事!”我骂了一句,扔了手电筒,双手紧紧握着刀子,面对着漆黑的通道,手心不断地冒汗。我瞪大眼睛,要尽快使眼睛适应黑暗,不然遇到危险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我们三个屏住呼吸,都十分的紧张。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充满未知的环境里,换作谁心里都会发毛的。 “昊子,有东西来了,它在闻我的气味,它在你左边。”牧子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也感觉到了它的存在,似乎是一个大块头,气味有点难闻。我手起刀落,根据感觉朝我左边砍了一刀。 “叽!”惨叫声从那个方位响起,我也感觉到我砍到了什么东西,我还来不及抽回刀子,右手手臂传来嗤嗤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钻心地疼痛。 “啊。”我痛苦地叫了一声扯着刀子退了两步。再次挥起刀子在黑暗中劈了几下,听到哐当的几声,就没了动静,我抓着手臂靠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喘气。 “哥,小心!我也被袭击了。”涵子大叫,时不时传出几声脆响。 牧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刀子叮叮当当地砍个不听。“我在墙角这边,你们赶紧向我靠拢。”我在黑暗中扯碎了衣服之后裹在伤口上,双手再次抓紧刀子,暂时止住血后站起来冲着黑暗中的牧子和涵子大叫,“千万不要被他们给孤立,然后各个击破。” 锁妖塔一层大厅里悉悉碎碎声音,我知道一些未知的生物正在从外墙和内墙的黑暗中不断的从内门涌入大厅,奔着我们三个而来。 黑暗的锁妖塔大厅里乱成一锅粥,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牧子和涵子根据感觉跑到了我身边。一左一右站在两侧,在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拍了拍左边牧子的背,让他舒服些。 “牧子,涵子是你们么?”我问。 “哥我在最西边,你在哪?”涵子的声音是从最西边传来。 牧子大叫:“我在最东边。” 我头皮一阵发麻,嘴皮抽搐:“那我身边的是什么?” “我身边也有两个人,我以为是你们。”牧子说。 涵子说:“我这儿也是。” 我的腿在发抖,因为我身边的两个人已经一左一右抓我的手不放,手里的刀子因为手腕被捏得很疼,再也握不住从手里滑了下去。从他们手掌上我感觉到了一种湿冷,粘稠粘稠的。 “砍了再说。”牧子大叫,我也双手被它们死死给钳制住了,动弹不得,我提起左脚狠狠地踢了一脚左边的那个怪物,我感觉我踢到了木板一样,硬成狗,踢的我脚趾疼得要死要死。 我顾不上疼,乘着左边那个松了的那瞬间从抽出了插地的刀子直接砍向左边那个的脑袋,嘭的一声液体溅了我一脸,但它也松了手,嘭一声倒地压碎了一些木头。我又挥动刀子看向左边,却砍了个空。 地上悉悉碎碎的声音也相继消失不见,我正奇怪的时候四周铛地想了一声,下一瞬间一束阳光从西南角窗户射了进来,几经反射,把整个锁妖塔大厅照得明亮。眼睛适应了黑暗,忽然出现如此强烈的光,我出现了暂时失明,半分钟以后才慢慢地看清楚物体。 我的确就站在最北边,离漆黑的通道也就五六米的距离。牧子他们一个在西,一个在东,都和我一样经历短暂性失明。 我看了看锁妖塔一层大厅,除了地上的家具更碎之外,就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牧子和涵子从不远处向我走来,还好,他们两个虽然身上被抓伤不少但不严重。我们三个汇聚在通道入口处,相视而笑。说实话我已经虚脱了,没有力气走路。我瘫坐在地板上,喘着气,看着坐了下来的他们两个问到:“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我们都知道距离下一次换门还有不短的时间,因此并不着急着走。亲身经历了锁妖塔一层的凶险与诡异,我们或多或少看出了点端倪,在没有摸清楚情况前,不能贸然前进否则很容易挂掉。 “我猜测那些怪物是从外墙和内墙之间的黑暗中爬出来的,在换门过程中他们就出来作乱,完成之后就又回到里面去了。”涵子一边擦拭着身上被爪子抓伤的伤口,一边分析。“但奇怪的是刚才我感觉我砍死了不少的怪物,地上怎么就没有一具尸体,会不会想僵尸一样见光就灰飞烟灭?” 牧子从小背包里取出了矿泉水喝了半瓶然后递给我,对着涵子摇了摇头说:“我们进来之前不是看到那只大骷髅手在阳光下抓七叔祖的手下么,这就意味着它们不怕光,你的猜测不成立。” 确实涵子所说的见光就灰飞烟灭一说在之前事情就已经证明不成立。我喝了几口水,递给涵子后看了看左手上还没干的粘液,嘴巴咧了咧伸出手,摊开手心露出那些恶心的粘液说:“你们看这就是它们身上的东西,很恶心。” “好复杂啊!哥。刚才我确定我是向你跑去的,谁知道居然跑到西边的角落里去了。”涵子喝光了水,抓着塑料瓶子咔嚓咔嚓的捏着,一脸的不解和迷惑。 牧子也点了点头说是和涵子遇到的是一模一样的问题。 我埋着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三个他们两个分明是朝着我跑来,最后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哈哈,你们三个还是厉害,我们这边死了五个人才躲过去,你们只是受了点轻伤就挺过来了,真不简单。”就在我们三个一筹莫展,没有任何思路的时候,七叔祖带着人从漆黑的通道里走了出来,扶着胡子看着我们三个哈哈大笑。他挥手让他的手下调准枪口,直直对着我们三个。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锁妖塔(下) 我一直以为七叔祖他们已经进入了锁妖塔二层,那五个人也是在二层死的,没想到七叔祖他们竟然还在一层,刚才也有可能呆在黑暗的通道里。 看着伤痕累累的七叔祖他们,我嘴皮抽搐,对涵子他们对视了一眼,手不约而同地向插在腰间的手枪摸去,缓缓站了起来,紧靠在一起。 “别动,否则我的手下会把你们打成筛子。”七叔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三个,笑着说,手里拿着烟杆,吐出一个个烟圈来。 我把手从腰间抽了回来,自然地下垂着,对着七叔祖气定神闲地说:“你不会杀我们的,不然你怎么去对付山里那个神秘的大Boss。” 七叔祖打量了我几眼露出赞赏的神色,随后挥了挥手让他的手下把我们的武器给下了。“是不会杀你们,但那天晚上你们三个不辞而别不说,还把所有的武器弹药,干粮什么的都给带走了,这笔账应该算算再说。”七叔祖说着就让他的手下对我们三个直接动了手。 我被七叔祖的手下在肚子上狠狠砸了一枪托,痛得我不得不抱着肚子弯下腰。我忍着疼痛扫了一眼被打倒在地上的牧子和涵子,咬牙直起了腰板,用右手一把推开了那个外国人。 然后用带着手套的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对着七叔祖说:“我想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计较个人恩怨,这儿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不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我们还是坐下来一起研究一下该怎么上二层或者是怎么离开这该死的锁妖塔。” 七叔祖点了点头让他的手下停下了对涵子和牧子的暴打,收起烟袋,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就坐下来好好交换一下信息。”他一脸的阴冷,找不到一点刚刚认识时候的影子。 我过去扶起了涵子和牧子问到:“没事吧?” 牧子擦了嘴角的血,对着那几个外国佬竖起了中指,愤愤地骂道:“还死不了,这几个越南人下手还真他妈狠毒。别让老子逮到机会不然到时候你们会生不如死。”那几个越南人似乎听不懂牧子的话,面面相觑,最后无奈地耸了耸肩,就回到了七叔祖身边,端着枪警惕着四周。 涵子被打得最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和牧子扶着他在凌乱的地上坐了下来,一起看向对涵子动手的那个外国人,冷笑着说:“放心,一有机会你哥我就把他弄死。” 我觉得距离下一次换门已经不远,在地上休息了几分钟后,和七叔祖交换了一些信息,从他那儿了解到他们对这所谓的锁妖塔也是一无所知,刚才他们进来不久就遭遇了七八次袭击,死了不少人,最后他们躲进了黑暗的通道里才相安无事。 我也简略地把经历和猜想说了一遍,七叔祖坐在地上眉头紧皱,又拿出烟杆开始抽烟:“锁妖塔很有可能就是用来锁鬼族的。你们看那些家具上面画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三叔,达叔,刘富晨他们坐在七叔祖旁边显得十分的疲劳,都闭着眼养神。只有我、七叔祖还有两个白种人在探讨着锁妖塔和鬼族的事情。 “我觉得在通道里比较安全,又快到换门的时候了我们还是到里面躲躲,等到有光了再找进二层的通道。”七叔祖拍了拍我的肩膀站了起来,和两个白种人慢悠悠地向漆黑的通道里走去。 七叔祖忽然转过身来对他的手下吩咐到:“对了,你们弄点木头点几个火把,里面太黑不好走。” 我和牧子一左一右架着重伤的涵子,从其中一个士兵手里拿了一个火把后,在最后边慢吞吞地往里走。 和刚才一样光芒忽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铛的声响,四周瞬间陷入了黑暗,火把在粘稠的黑暗里显得微不足道,离得很近都比萤火虫的光还微弱。 我们已经走进了黑暗的通道里,虽然有火把还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黑前进着。前边不断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七叔祖他们弄出来的动静。 “哥,我怎么感觉有东西盯着看?”涵子很虚弱,声音很低,贴在我耳边说的,我都差点没听全。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怯怯地说。心中一点都不踏实,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光都照不透黑暗,没有一点常理可言。通道两边有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就在里面摸黑前进,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忽然停了下来,额头上冷汗直冒,因为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不放,我用力抽了几次都一动不动,被扣得死死地。 “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你们两个先走我一会再跟上来。”我对涵子和牧子说。 “不能走散,你别动,我帮你弄开他。”牧子顺着我的右脚往下摸去,一只手抓在了那个东西上,另一只手拉我的脚踝,他叫了一句:“妈的,是骷髅。” 我手里的火把虽然烧得很旺,虽然看不到多少的光,但那种温度热的我不行。我说:“牧子你让开让我用火把烧,看它放不放手。”牧子放开站了起来扶着涵子,我挥动火把,在黑暗中划出一条火线后直接砸在骷髅手上。微暗的火光猛烈地闪了一下,然后那只骷髅手送开我的脚,空气里也弥漫出一股烧骨头的味道。火把也在一瞬间烧得没法拿了。 我松了一口气,甩了手中已经烧得差不多的火把,扶着涵子摸黑前进。“没事了,那些东西似乎很容易烧起来,可惜我的火把灭了。” “……”与此同时前边越南人呜哩哇啦的乱叫着,然后是有人在混乱中开了枪,灼热的金属子弹在黑暗中乱飞吓得我们三个立马趴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 “那个王八蛋在乱开枪?”七叔祖在怒吼,与此同时那两个白种人也在用越南话怒吼着,从声音来判断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趴在地上。 没有回答他们,还有几个人在害怕地乱叫着,扣着扳机不放,子弹滴滴答答地打在四面八方……“妈的,赶紧给老子停下来。”三叔在怒吼,我们趴着的地方已经流过来很多血湿漉漉的,沾了一身,我想吐但不敢抬头,害怕那呼啸的子弹在脑袋上开了洞…… 七叔祖的人肯定死了不少,有被直接射死的也有被流弹打死的,我感觉有点可悲。 “哥,血怎么会这么多,都快把我们给淹了,不合常理啊!”我想着那些被自己或是同伴射死的人,忽略了已经有半个人厚度深的血液,涵子虚弱地说。 在涵子说话的时候枪声停止了,通道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七叔祖他们的咒骂。 “我们全死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血啊,一定有古怪。”牧子一边说一边拉着涵子和我站了起来。 他们说的有道理,这么多的血不是我们这里区区不到二十人的血能够汇聚出来的,何况人也没死那么多,事情越想越不对劲,脚泡在淹没半个小腿深的血液里感觉毛骨悚然,想到这里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三个在血液里一步步地摸黑向七叔祖他们靠近,我想尽头应该就是通向锁妖塔二层的楼梯。 “嗤嗤!”向撕破衣服的声音在通道里此起彼伏,从这头到那头又回到这头,感觉很诡异。 我和牧子默契地架起了涵子撒丫子就跑,踩在血水里,撞出啪啪的声音。前方也传来了相同的声音,七叔祖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和我们一样在跑。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跑出了十几米,后面黑暗的通道里瞬间变得通红通红,像炭火发出的光一样,很压抑。 黑暗淡了一点我回头扫了一眼,头皮顿时发麻,两侧灰暗的墙壁上爬满了一只只粉红色的蜈蚣,快速地向我们怕过来,那些红光就是他们发出来的。地上血水上也漂浮着无数的粉红色的蜈蚣,快速朝着我们游过来。 锁妖塔一层已经变得通红,之前的黑暗一扫而光,由此可见这些变种蜈蚣到底多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你们三个小子快一点不然会被他们给吃了的,这里有楼梯。”达叔在前方冲着我们大吼,借着红光我们能够模糊看清前方一级级的台阶和狼狈坐在台阶上的七叔祖他们。 我和牧子架起不知道为什么晕倒了的涵子拔腿就跑,身后溅起血花,洒在了墙壁上打下了不少蜈蚣。达叔和刘富晨忽然从越南人手里抢了突击步枪朝着我们跑了过来,“你们快跑我们殿后。”看着快追上我们的蜈蚣达叔大叫,同时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一分钟左右我们冲到了台阶上,达叔和刘富晨也爬上了台阶,但他们身上爬满了一只只粉红色的蜈蚣。 三叔他们快速地拍着他们身上的蜈蚣,我和牧子去照看忽然晕倒了的涵子。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向上爬了几个台阶,然后我拍了拍涵子略微惨白的脸,他居然一点知觉也没有了。 “没呼吸了!”牧子用手指在涵子鼻孔前探了探气,带着哭腔说。与此同时一群群蜈蚣沿着台阶爬了上来,七叔祖的人扣动了扳机冲着密密麻麻,堆积了整个通道的蜈蚣扫射,其中有人直接甩出了手雷,炸死了一堆。 我也探了探,发现涵子真的没气了我心中一惊,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就把手按在涵子的胸口上,用力按压。牧子毫不犹豫地直接做人工呼吸。 见到没有反应,我扯开了涵子的衣服,眼前的一幕差点直接把我吓傻了。涵子的胸口上是密密麻麻的口子,皮肤下有一只只粉红色的蜈蚣爬开爬去。 牧子也看见了这种状况,面色惨白,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我惯性地在在身上拍了拍,生怕也有蜈蚣钻进体内。 忽然,一阵强光照亮了台阶,通道恢复了之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地上除了满地蜈蚣尸体之外见不到一只活的。 刘富晨他们并没有什么事,见到昏迷不醒的涵子就走了过来看到了他胸膛皮肤下的蜈蚣,嘴巴抖了抖。三叔算是最镇定的一个,招手把队里的医生叫了过来,给涵子看病。 我从小就害怕蜈蚣,现在看到这样的一幕,已经吓得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了。几分钟后那个医生对三叔比比划划呜哩哇啦地说了一堆越南话。 “他暂时死不了了。”三叔走过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淡不咸地说,他对我知道我们三个半夜离开的事心存芥蒂。“让医生也给你们两个看看,你们三个一起冲出来的,没道理他身上有你们身上没有。” 我无力地躺下提起了沾着血的裤脚,我抬头看了一眼,头皮一阵发麻,我脚上有十几只粉红色的蜈蚣,它们的身子已经钻进了大半,剩下的部分还不断地往里面钻。 刘富晨和达叔走了过来一人一只脚小心翼翼地帮我从皮肤里扯出那些蜈蚣,然后扔在地上踩死。我感激地看着他们两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点头致谢。 “你闭眼好好休息,别看这东西了。我知道你害怕。”七叔祖笑着走了过来。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情况不妙的牧子和涵子。 我闭上了眼睛有点后悔进了这锁妖塔,我们第一层还没走完涵子就差点把命丢了,我们三个全是福大命大了,死了那么多人,没轮到我们。但接下来的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好运,说不定真的会把这百八十斤落在这里。 “哐当!”一声巨响,一阵阴冷的风从上方吹过来。我猛然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一道大门缓缓地打开露出了其中无尽的黑暗。 我知道锁妖塔二层的门开了,里面依旧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的人,牧子坐了起来,涵子像死尸一样躺着,七叔祖和三叔一站在离下边通道最近的地方,踩着密密麻麻的蜈蚣尸体,一人扳着一个手柄。 我知道锁妖塔二层是他们两个给开的。 “走吧。我知道有些人已经不想继续闯了,但事实上除了前进,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七叔祖和三叔走到人群里,看了看我和他的手下,笑着说。他的脸上少了一些狡黠多了无奈。 我看了看包裹着纱布的脚,穿上了鞋子,对刘富晨、达叔和医生说了声谢谢,和牧子一起架着涵子跟在七叔祖他们身后向锁妖塔二层走去。 到了现在除了继续闯锁妖塔外,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也不知道接下来在锁妖塔二层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我心中既是有点害怕,又有点期许。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小世界 锁妖塔二层门庭大开,等待着我们的又将是什么,青木崖鬼族会不会就在里面?我怀着矛盾的心理,和牧子架着不醒人事的涵子,迈着台阶,步步接进锁妖塔二层入口。 七叔祖他们一行人也没有贸然跨进锁妖塔中,经过先前几次生死徘徊,谁也不会认为门后的黑暗中没有危险。七叔祖和三叔他们用白族话交谈着,声音并没有被刻意压低。他们以为我们和那些外国人听不懂,其实我是白族人,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七叔祖、三叔和达叔,刘富晨因为我们三个而争吵,七叔祖和三叔刘三决议要我们三个探路,而达叔和刘富晨坚决反对。 “你们在讨论什么?”黄头发的白种人问。 七叔祖对他摆了摆手说:“罗斯威尔,没你的事。”罗斯威尔耸了耸肩,用英语嘀咕了一句就和另一个白种人站到一边低声交谈。七叔祖的手下包括他们自己现在还有十一个,他们三三俩俩一堆,呜哩哇啦地交谈。 到了后来七叔祖和刘富晨他们就换了一种语言,似乎是傈僳语,我只会说一两句,多的也就不会了。 “行,听你的!”达叔歉意地看了靠在走廊上的我们三个,恶狠狠地剐了七叔祖和刘三一眼,不爽地说。 七叔祖和三叔笑了,伊利哇啦地用越南话说了几句就向我们走来。我知道他是让我们探路,当真正的炮灰。 “我们一致决把探路的重要任务交给你们三个,有没有什么意见?”七叔祖抽着烟袋,吐了一口后,笑眯眯地看着我和牧子,最后又打量了一下涵子。 牧子嘴皮抽了抽,愤怒地说:“我们三个都有伤,你好意思让我们给探路?别他妈的以为你手下有枪我就不敢动你。” 刘三笑了笑,摩擦着手掌,盛气凌人地说:“正因为你们都伤了,我才让你们先进去。进去死了我们就没了累赘,没死算你们命大。何况炮灰也是我留着你们的原因,不然你们还会活到现在么?”他的话不给我们留一点辩驳的余地,我们就是炮灰的命,如果不乐意他可以在门外就射杀了我们。“所以你们三个,请吧。” 牧子看着转身离去的三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节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我扯了扯他的衣服让他冷静:“走一步算一步,我们进一层的时候从外门到内门那段距离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这里也该不会有什么。”我站了起来,扶起死尸一样的涵子,右手拍了拍牧子的肩。 牧子不再说什么,在他们的注视下我们三个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最先跨进了阴冷黑暗的锁妖塔二层的外门与内门的夹层之间。 这里的黑暗比起一层来更加的粘稠,走在里面就像是在水里走路一样,步子很难移动,一阵阵湿冷的风从内门不断地往外吹着。我们三个紧挨着,步步为营,生怕忽然有什么可怕的生物从两侧冲出来。提心吊胆地走了将近一半的路,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们三个死了没?”罗斯威尔大叫。 牧子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滚你妈的,老子问候你十八代祖宗。” “你……” 七叔祖说:“别说了,我看应该不会有事,所有人准备进去。” 随后我们就听到身后不断有脚步声,七叔祖的人和他们都先后踏进了夹层之间,摸黑向风源也就是内门前进。 我们三个最先进入了内门,眼前的景象很不可思议,里面居然是一望无际的碧蓝的海洋,我们现在就踩在沙滩上,一阵阵湿冷的海风从海面上刮过来。 烈日悬空,万丈光芒洒在海滩上,一些海鸥在海面上俯冲,空中还有不少的鸟类追逐嬉闹。海滩上还有几棵椰子树,上面结着椰子。 我们架着涵子,站在入口处看着眼前的海洋直接傻眼了。“会不会是幻觉?”牧子说。 “说不定。我们去看看。”我指着海边拍打着礁石的海水,架着涵子迈开了步子,我们踩在沙子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触感。我和牧子脱了沾着血的在意铺在沙滩椰子树下把涵子安置好了,然后一起走向海水。 我们两个真实的感受到海水的温暖,我舀了一点尝了尝,又咸又苦,那种感官感受在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真的。 “哦,我的天,上帝啊。”罗斯威尔和另一个外国人异口同声地大叫,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七叔祖他们也是震惊得愣在入口处。 “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我不理会七叔祖他们,吐了口中苦涩的海水,用袖子擦了擦舌头,喃喃到。 我没有想太多,因为在一层通道里我身上弄了很多血,现在开始凝固让我很不舒服。我脱光了衣服跳进了海水里洗了起来。牧子冲着大笑了一声也加入了海浴的队伍,那些越南人也先后跳进了海水里,一边一边伊利哇啦地说话。除了七叔祖外,所有的人都加入了海浴的队伍,在海水里玩得不亦乐乎,一扫之前的压在心头的死亡阴霾。 七叔祖坐在涵子身边的椰子树下,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眼睛一直盯着我带着手套袖套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牧子没在海水里泡太久就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从海水里走了出来。我们需要给涵子也擦拭一下,不然对他不好,很有可能会被细菌感染。刚好海水是高浓度的盐溶液具有杀毒作用用它给涵子擦身体再合适不过了。 七叔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我的手臂上,在我和牧子给涵子擦身体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没有转移过。 “秦昊你为什么一直带着手套,在任何场合都不脱?”七叔祖收了烟杆,来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他一眼不想鸟他,继续埋头认真擦拭着涵子的身体。 “昊子和他前女友小希经历了一次火灾,整个右手烧得不成型了,小希也死在了那次火灾里。”牧子突然抬起了头,一脸伤悲地对七叔祖解释。后者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怜悯的眼神转身就走,但忽然停了下来。 姜还是老的辣,他没走出十几米就看出了牧子临时编造的谎话的破绽,面色不善地说:“不对。如果是严重烧伤那他怎么还能握筷子,开枪射击!” 糟糕,暴露了。今天他一定会逼着我脱下手套,到时候见到那些鳞片他就一定追根溯源,到时候从古墓开始的事就有可能瞒不住了。 “七叔祖怎么了?”三叔和罗斯威尔等几个人从海水里出来,见到和我们对峙着的七叔祖问到。 “那小子的手有古怪。他一直带着手套,里面肯定有秘密。”七叔祖说,然后其他人面色一变,用恶狠狠,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我们。 将近一米九的罗斯威尔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怀好意地说:“你是自己脱下来让我们看个究竟还是让我的手下把你打趴下脱了看?” 牧子给涵子穿好了清理干净的衣服后站了起来,和我站到了一起。牧子一米八几的个子,和白种人罗斯威尔比也不遑多让。 “你是想打架是吧?”牧子很不爽。他想来不喜欢逆意志做人,也和我一样不喜欢被人威胁。罗斯威尔刚才的话绝对惹毛了我和他,如果涵子醒着,他也绝对的恼了。 罗斯威尔朝着越南人叫了一句,马上就有三个人跑了过来,把我和牧子围在了中间,他挥了挥拳头说:“今天就让你尝尝外国拳头的滋味,所有人给我往死里打。”七叔祖他们坐在一边,吹着海风,袖手旁观,准备看戏。 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摩拳擦掌决定打一架。 可也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刻,四周忽然铛的响了一声,然后海滩海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茫茫沙漠。沙漠里的太阳十分的毒辣,照在身上刺疼刺疼的。 七叔祖他们坐在沙丘上,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罗斯威尔也愣住了。那些海水里洗澡的人,身体被埋在半人深的沙子里只剩下上半身裸露在外。 我一把推开了一个越南人脱了衣服给涵子盖上免得他的皮肤被阳光灼伤。我知道这是门转换了,一层门转换引来的是要人命的未知生物,二层是环境变换,环境维持时间不长,即使再恶劣也不会弄死人。所以这不符合锁妖塔的之前的脾性危险一定潜藏在这些变化莫测的环境之中。 “啊!”罗斯威尔的一个埋在沙子里的手下惨叫了一声,随后黄色的沙子被鲜血给染红了,一只有七八米长,身体通红,像一根肠子的生物从地下冲了出来,它嘴里还叼着那个越南士兵的下半截身子。 这种东西我在《探索?发现》杂志和央视频道里见过,它被叫做“蒙古蠕虫”。一种存在于蒙古民族的民间传说里的生物,它的出现预示着灾难的来临。 牧子也看出了那东西,扯了扯我说:“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而已。” 我点了点头,我曾经也一度认为蒙古蠕虫这种生物只不过是虚构的而已,即使真的有也只不过被人夸张化了,本体应该没有那么大,可现在我才知道那些民间传说还保守了。 “哒哒哒!”罗斯威尔的一个手下跑得远远地朝着蒙古蠕虫开了枪,蒙古蠕虫的口朝向了他。在他的掩护下我们一群人后退了不少距离。 原本以为那些子弹会对蒙古蠕虫造成一定的伤害但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们大跌眼镜。那个士兵对着蒙古蠕虫开枪,那些子弹却神奇而又诡异地打在他的身上。手中的上吧嗒地掉在了沙漠里,他挣扎了几下从胸前扯下手雷拉了引信朝着蒙古蠕虫扔了出去。 轰一声巨响,明明被扔出了二十几的手雷在那个士兵的怀里爆炸,瞬间把他炸成了肉末,混合着血肉的沙尘纷纷扬扬,下了一场混沙的血雨。 蒙古蠕虫见到那个士兵化作血雨,愣了一秒转过身来看向跑路的我们,卷成一圈追了过来。与此同时一只只红色的蠕虫从地下爬了出来,翻滚着前进。 我和牧子架着涵子落在了最后,看着越来越近的蒙古蠕虫嘴巴抽了抽。我让牧子扶起涵子,我追上两个士兵从他们胸前扯过两颗手雷,毫不犹豫地拉了引信,在他们目瞪口呆之中直接甩在了我的脚下。 (本章完) 第二十八张 人参果 我在搏命,否则带伤的我们三个就会最先成为蒙古蠕虫的饕餮盛宴。 “轰!” “轰!” 两颗被我扔在脚下的手雷就像我猜测的一样,在蒙古蠕虫前面轰然炸开,在太阳下炸出绚烂的火花,几只蒙古蠕虫吃痛钻进了沙子里,没了踪影。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这一次生死博弈我还是赢了。我有点手软腿软,无力地看着刘富晨他们,希望达叔和刘富晨能扶我一把。 我无力地瘫倒在了滚烫的沙漠里,大口大口地换气,刚才的几秒钟像几个世纪一样的漫长,差点没熬过来。此时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七叔祖他们率先有了动作,对我不理不睬,也没有过来扶我一把的打算,三叔,罗斯威尔和七叔祖坐在沙地上低声说着什么。 “哥,你怎么了?”涵子虚弱地声音响起,我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不远处被牧子背着的涵子已经眼睛微微睁开,看着我问到。 我兴奋地站了起来,冲到了涵子身边,拍着他的背说:“你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涵子一脸的疑惑问我怎么回事。牧子把涵子放了下来,我俩一左一右扶着他,把从他昏迷之后的事情简略地给讲了一边。在说到蜈蚣钻入体内的时候脸白了又白,被吓得不轻。 “这么说我们已经进入锁妖塔二层了?”涵子揉着太阳穴虚弱地说。 牧子看了几眼七叔祖他们,不淡不咸地说:“是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事情。” 我脱下外衣给涵子改在头上遮挡毒辣的阳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闯过去。” 涵子虚弱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牧子问我我是怎么知道我刚才那么做就能够炸到那些蒙古蠕虫。我想了想把自己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从高中到大学我对各种未知之谜有很深的涉猎,许多未解之谜我都曾尝试着根据所学的知识去解释,做出自己的猜想。其中多维空间也有所涉及,空间褶皱,空间屏障,空间乱流等等。锁妖塔一层二层应该都和“空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然不会这么的玄乎其玄。 “在一层的时候你们两个分明向北的,却变成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我就一直感觉奇怪做了些猜想,只不过不大确定,刚才那个人拿枪打蠕虫却把自己给打死了我就初步确实了我的猜想。”我说着的时候七叔祖的几个手下被派出去探路,期间其余的人都坐了过来听我分析。 “我猜测这儿的空间应该和外面世界不一样,前后左右是不确定的,随时发生着变化。刚才到现在就是这种错乱的情况,所以才导致了那个人朝着斜上方射击反而射死了自己。” 牧子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我告诉他们我刚才抛掷手雷的时候也不是随意而为,而是有着一定的方向和角度的,毕竟空间不是简单的前后相反,而是有一定的倾斜度。 锁妖塔里一层的空间变幻和二层也不一样,而且位置不同方向错乱就有可能不同。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在锁妖塔里就是无头苍蝇,四处乱撞?”罗斯威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惊疑不定地看着我问。 我对他不怎么感冒,看了一眼吧嗒吧嗒烟袋子抽个不停七叔祖,说:“如果没有指南针,真的就是无头苍蝇,说不定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一层去了。” 其他人都在沉默,现场只剩下略沉重的呼吸声,安静得出奇。我抹了抹额头滚落的汗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有说话。从破烂的背包里取出了半瓶矿泉水,扫了扫面色苍白的涵子,拍醒了他把水递给了他,涵子接过水喝了一口就盖上了盖子还给我后继续躺在沙子上,躲在我和牧子的影子休息。 我收好矿泉水抬头毒辣辣的太阳,用口水润了润喉咙,然后开口:“从我们进来开始太阳的位置就没变过一点,也就意味着这儿的太阳永远不落。” “我也发现了,而且这沙漠环境转换比起一层的明暗转换周期更长,这也就是说我们要在沙漠环境里煎熬很长的时间。”三叔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汗水担忧地说,“我们所剩下的水和食物已经不多了,不想办法出去不被怪物给弄死也会饿死渴死。” 这是我们面对的最严峻的问题食物短缺,水资源匮乏,空间错乱,找不到出口,我们很有可能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黑头发蓝眼睛的白种人带着一个士兵赶了回来,他的衣服湿漉漉的,上面还有不少的淤泥,显然是掉水坑里了。 他一边擦身上的脏水和泥巴,一边呜哩哇啦,指手画脚地和三叔说了一堆。 “这家伙应该找到绿洲了。”牧子打量了几眼那个外国人,咂了咂嘴说。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渴死老子了,待会我喝个够。” 果真如此三叔说他们发现了一片绿洲,里面还有一个水波粼粼的淡水湖,湖里还有不少的水生物。 我们一群人相互搀扶着,跟在那个白种人罗宾森后面向绿洲前进。我们一群人又渴又累,路上没有人说话,氛围十分的沉闷。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看到了绿洲,阵阵凉爽的风,带着湖水的清凉和春季花草的芳香扑面而来。之前的病恹恹的状态被一扫而光,一群人龙腾虎跃冲向绿洲。他们一群人喝了水后就立马分工,有的抓鱼,有的找柴火准备在这锁妖塔里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烧烤。我想这或许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动了吧。锁妖塔有几个人能够见到,又能有几个人在锁妖塔里抓鱼烧烤?想想这个就有点小激动。 我和牧子轮流背着重病的涵子是最后到达,我们在火堆边上一颗大松树的树荫下坐了下来,我让牧子照顾涵子我去帮刘富晨他们抓鱼,不然待会没得吃。 牧子先是喝了一通湖水才停了下来,“还是我去吧,我比你强壮,你就下来照顾涵子。” 牧子虽然身高体壮,但那是以前的事了,自从露露去世以后他就变得格外的憔悴,人一天比一天的瘦了。现在别看他是人高马大,其实是空有躯壳,体重或许还没有我这个一米七五的重。 当年的八个人就因为那么一个古墓,七离八散,阴阳相隔。我有点后悔当年年少轻狂就那么闯进古墓给我们招来了横祸。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受的伤比我重,还是留下来休息吧。” 我们没有争论不休,他点了点头留了下来,我走到三叔他们抓鱼的地方,问他们有没有抓到鱼。 三叔扔给我一只全身羽毛都是白色,喙粉红色的小鸟。我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样的鸟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很漂亮。 “三叔这鸟你是怎么打到的?”我看着还有体温的小鸟头也不抬问。 三叔说:“我从湖里抓出来的你说它是鸟还是鱼?” “什么?”我听到三叔的话我以为我听错了,抬头看着愁眉苦脸的三叔质问到。 “这东西在半米深的水里飞得欢畅,我以为是只鱼就给抓了上来,谁她妈知道是鸟。”三叔撇了撇嘴巴,一脸的郁闷。 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就在我在心里质疑三叔的话的可信度的时候,我就在清澈的湖水里看到了几只和我手里的生物差不多的东西在湖水里“飞来飞去”,飞得很欢畅,它们在水里游得很快,比飞鱼还要快上那么一些。类似鸟叫的声音从湖水里不断传出来……把我吓得一愣一愣的。 我虽然见过水鼠,它们能够在水里游泳而水不湿身,但鸟在水中这种事我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他妈诡异到了极点。 我和三叔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都是无奈与不解。这锁妖塔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竟然有如此之多匪夷所思超乎常规的事情发生。 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些鸟,呜哩哇啦地谈论个不停。牧子扶着涵子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我手里的鸟,又撇了撇水里游来游去的鸟,脸上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 “锁妖塔果然是与众不同。”七叔祖走了过来,从我手里拿走了那只面或者说是鱼,意味深长地说。 与此同时我借着阳光我看到不深的水底长着一棵棵枝叶翠绿如玉的树,一排又一排,像是人为栽种的一样。 在树上还有几只,不知道是叫鱼还是鸟好的生物栖息在上面,舒展着翅膀,懒洋洋地晒太阳,很是惬意。 翠绿的树叶之间是一颗颗玲珑剔透,洁净无暇的果子,差不多有刚出生的婴儿大小,有着人一样的外表。一颗红色的心脏在透明的身体里扑通扑通地跳着。 这个湖下是另一个洞天福地,下面的那些果树在我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了《西游记》那些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一成熟镇元子大仙的人参果树。其他人也发现了刚刚出现的树,面面相觑,唯有七叔祖一脸激动。 “呜呜!”就在我们惊诧莫名的时候,一阵阵如泣如诉的呜咽声从湖底飘出……一阵阵悚然,恐惧和阴冷也在绿洲上迅速蔓延,虽然艳阳高照,我却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寒冷。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鬼族 那些哭声有婴儿的,也有大人的,混合在一起显得十分的诡异,乍一听感觉像是在举行哭丧大赛一样。 我扔了手里的那只鸟,聚精会神地盯着湖底的果园和果树,在树上我还看到了几只鸟在搭巢,对那些震耳欲聋的哭泣声置若罔闻。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猜想,或许这湖水只是一个幌子,湖水只不过是一小点,下面应该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眼前的湖便是下面世界的天。那些鸟不是在水里飞而是真的在天空翱翔。这么一来,所有关于“水鸟”谜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但那些哭声和人一样的水果又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西游记》里所说的人参果? 事实上在外界我见过类似的果实,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在街道边卖类似人人参果的果实,准确地说并不是果子而是一种菜蔬,名叫“西葫芦”。之所以呈现人形,神似传说中的人参果是因为果农在果子刚刚长出来的时候就给它们套上了一个人形弹性袋子。这样一来西葫芦就可以按照人们所需要的形状去成长,不要说是长成人的样子了,就是让西葫芦变成《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也并不是不可能。 但眼前的那些果子和这些所谓的西葫芦有着天差地别,怎么也不能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这些果子玲珑剔透,更不可思议的是心脏的位置上那颗有力地搏动的鲜红心脏。 在绿洲湖水边,听着这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哭声我就头皮发麻,与此同时一个个荒谬的想法钻进了脑子里? 我联想到了涵子所说彝族人的“挂在树上的人”的传说和“青木崖鬼族”。青木崖鬼族不是像动物一样繁衍,而是像果子一样地从树上长出来的。 人是被树生出来的,这种想法本身就很荒谬了。但眼前的事实和经历的事都在间接地佐证我的猜想。 “我想湖水最深的地方不超过一米,下面应该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缓缓地喘了几口气,甩了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从脑子里甩出去。 罗斯威尔,罗宾森,七叔祖和达叔站在一起对湖底指指点点在激烈地讨论。刘富晨和三叔则是在和剩下的几个越南士兵呜哩哇啦地说些什么,然后有几个人匆匆离开,消失在了绿洲森林里。 “哥,我怎么感觉七叔祖说的青木崖鬼族就是那些果子啊!”涵子十分地虚弱,眼睛微微睁开,有气无力地靠在我和牧子身上。 我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我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牧子用闲着的左手抓了抓头,抹了一把脸上滚落的汗水,喃喃道:“下去看看不就全部都知道了。” 我认同牧子下去看看观点,可对下面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贸然地进去有可能全军覆没。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们人生地不熟,任何行动都放不开手脚。 三叔从不远处向我走来,看了看我们三个,目光最后停在我身上,不淡不咸地说:“秦昊,我们打算去湖底,你也跟我们去吧。” 三叔说这一次只能下去五个人,七叔祖,我,罗斯威尔,罗宾森还有他。其他的人都得留在这里,以防下面的人发生不测,在湖边的人能够及时救助。 我们对三叔的安排没有异议,刚才匆匆离去的人已经回来他们的手上多了几捆藤条,被他们扭成了一条条粗壮结实的藤绳,在一侧拴了一个大石头,我们合力把连着藤条的石头给扔进了湖里。砰通一声,石头带着藤条沉入了湖水里,最后落在湖底。 “秦昊,你先下去,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你懂的。”罗斯威尔推了推我,掏出手枪不怀好意地说。“等确定没危险了再叫我们。” 我本来就有当炮灰的打算,对于第一个下湖并没有多大的抗拒,拉了拉藤条,试试它的结实程度感觉没事我就憋了一口气,顺着藤条爬了下去。 湖水不是一般的冷,感觉这水就是从冰箱里面取出来一样的刺骨。但是当我身体进入了湖水将近一米多的时候,我之前的猜测被证实了,湖水果真不深,下面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 我憋着气顺着藤条滑进了湖底,那种呜咽哭泣声显得更加的真实,那声音似乎是从林子的另一端传过来的。我拧了拧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抖了抖头上的水之后,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奇异的果子,闻着淡淡地果实芬香,顿时心旷神怡,之前的饥饿和疲倦一扫而空。 阳光经过湖水的折射后,照射在果林里就不再那么的毒辣,有些光束被水散射开来,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七彩光带,果林五光十色,色彩斑斓。 我在每棵树干上都看到几个奇形怪状的符号,无一例外的是每棵树上都有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这让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青木崖鬼族。 一个人走在一排又一排的树中间,看着树上像婴儿一样的果实,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我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小腿忍不住的抖索。我总感觉树上的这些人果在看我。 我一个人在树林里穿梭了十几分钟,一路上我看到了数不清的鬼脸,现在满脑子都充斥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我有种今晚睡觉做噩梦的预感。 果林的土特别的香,混合着淡淡地果香,令人纸醉金迷,我都有点喜欢上这个诡异的果园了。自从我下来开始虽然一直都是一个人,但总是感觉身边有人陪着一样,一点也不感觉缺人气。 一个人忽然在前方忽然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了果林里,从它的身型来判断,应该不是传说中的青木崖鬼族,因为他至少有一米七几,和七叔祖所说的一点也搭不上边儿。 我心中一紧,刚才只有我自己下来,这儿怎么忽然多出了一个人。他是谁,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串串疑问钻进脑子里,一时半会脑子变得很乱,心里也很慌张。 我停下脚步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确定什么异常也没有之后才掏出手枪上了膛,警惕地跟过去。我在地上看到了一些脚印,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这些脚印的中心是一张张鬼脸,而且左右各一张不同的鬼脸,相同的脚,前后两脚的脚印中的鬼脸也是不同。 我嘴皮忍不住抖索,这些脚印说明了一个问题,走上一步和下一步的人压根就不是一个人。如果说是走一步换一次鞋子,速度就不会这么快,不会眨眼之间从我视线里消失。我放下手枪,粗略测量了一下脚印的大小,心又一次的颤抖,头皮发麻,这他妈明显是一个人的脚印啊,妈的,妈的。 我抬头向脚步延伸的方向看了一眼,穿过果林在将近一公里外的一个小山头上我有再一次看到了那个人,身影模糊分不清男女,只不过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看不清脸却能够看得出那笑容中的嘲讽与不屑。 我想发飙,拾起枪就想给它两枪。但我理智战胜了感情,在这种时候我不能太冒失,不然不知道会惹出来什么的存在。它瞥了我一眼之后,又迈开了步子。我收好枪,全力地追逐。 被人窥视的感觉又一次产生,让我很不舒服,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笼罩在阳光里的果树和“人果”,没有什么异常。但我在地上看到了一些东西,应该是铜罐子,那些用来装海豹人的铜罐。 我看了看一公里外停下来的它,有点难以抉择。我抬头看了一眼因为湖水的缘故而变得扭曲的天空,对一直关注着我一举一动的七叔祖他们招了招手,比划化脚告诉他们这儿没有危险,让他们下来。七叔祖他们似乎懂了我的意思,罗斯威尔第一个爬上了藤条,顺着藤条进了湖底。我咧嘴笑了笑,转过身继续追那个人。 即使我倾尽全力去追一步一步慢悠悠走的它,匪夷所思的是,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缩短过一寸,反而有慢慢拉大的趋势。 也不知道追了多远,这里的树木已经十分的稀疏,相隔几十米甚至是百米才有一棵,低矮山丘上长满了了翠绿色的草,散发着淡淡地清香。我已经累得不行,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它似乎知道我停了,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下,见到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我,它嘴巴咧了咧,钻到一棵古槐树后面不见了。 我跟着脚印过去,诡异的是我走过去,身后我和它的脚印就会消失不见,那儿就像不曾走过人一样。我花了五分钟走到了槐树下,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碑,它刚才就是消失在石碑后面的。 石碑上刻着一张圆形的脸,不再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脸上笑容灿烂可人,很容易感染人。 从槐叶间隙透进的稀稀落落光,洒在石碑上,我看到了三个熟悉的大字:锁妖塔。然后是经常徘徊在我脑海里的名字:青木崖,鬼族。 这八个字是用楷体写的,旁边还有一种奇形怪状的文字,应该是鬼族的文字。整个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鬼族文字,我看不懂。 我蹲下身子抚摸着冰冷它,仔细端详石碑文字。文章是按古代右起竖行的形式写的,显得十分的古朴。 我又一次产生了被人盯着的感觉,和之前两次不一样,这一次感觉是几百双眼睛盯着我。我越想越感觉不对,硬着头皮回过头来,顿时把我吓了一跳。 感觉没错,身后几百个小矮人站在一起,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上挂满惊诧,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我,它们手里拿着石质的武器。眼睛,嘴巴像是被人割开的一样,很不自然,看上多了点狰狞。 “青木崖,鬼族。”看着那些在家具,树木上目睹了几百次的鬼脸,嘴巴咧了咧,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吐出了这五个字。我想起了七叔祖说它们会生吃人,吓得我不行,紧紧靠着后边的石碑,惊慌失措地看着那些东西。 (本章完) 第三十章 两行诗 我嘴皮情不自禁地抖了抖,紧贴着背后的石碑,唯恐鬼族的人一拥而上把我抓去变成他们的饕餮盛宴,想想都有点毛骨悚然。平时都是吃其他动物的,等到自己也快要沦为别人的盘中餐的时候,别提有多么恐怖了。 右手不自觉地伸向腰间的枪,缓缓地抽了出来。虽然它们都没有我半个身子高,但我一个人对付几百个,根本没有什么胜率,也不知道七叔祖他们是否已经下来了。我看了看几公里外已经看不清的藤条有点后悔了,刚才一时冲动竟然一个人追了过来,现在这种场面根本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应付的。 “咔哩啦咔,噗嘟咪嘞。”为首的那个小矮人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电影里教皇权杖的东西,他再打量了我半分钟左右,转过头对身后的两个说了一通,那两个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一溜烟地向果林跑去了。 阳光照在他们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苍白鬼脸上显得格外的惨白,让我联想到了恐怖电影里的披头散发,吐着红舌头的女鬼。我知道我在找罪受,这种时候还想电影那些乱七八糟骗人的东西…… 我看它们没有一拥而上把我抓捕的举动,手里的枪也松了一点。长长地吐了一口憋着的气,看了看索性坐在了草坪上,咔哩啦咔,噗嘟咪嘞地说个不停的它们,时不时地瞄我几眼,和我目光对上就赶紧转了头。我也无力地瘫坐在了石碑前,我这才发现我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躲在槐树下,没有阳光都感觉有点冷。 刚才被为首的那个鬼族派出去的两个一起搬着一个我之前在果林里看到的果子,步履艰难地向这里靠近。似乎那个玲珑剔透,散发着香味的果子很重一样。拿着权杖的鬼族人看到它们两个又说了一通,让两个人去帮它们两个搬。 四个鬼族人搬着果子轻松了许多,速度比起之前快了很多。它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石碑前把果子放了下来,拿着权杖的鬼族人对着我呜哩哇啦地说了几句,弄得我一头雾水,看着它的小鬼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有点忍俊不禁,拿着权杖的鬼族人的鬼脸居然瞬间变得像血一样红,一脸的焦急,在原地跺了跺脚,回到刚才搬果子四个人旁边又说了一些话那四个人搬着果子畏畏缩缩地向我靠近,似乎很害怕我一样。 它们四个把玲珑剔透地果子递到我面前,然后拿着权杖的鬼族人指着果子一边比划一边说:“匝杂!” 我理解了它的意思,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它们是请我吃果子。这完全出乎可我的意料。七叔祖说鬼族是吃人的可是从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完全的不是。它们憨态可掬,又害怕陌生,如果我没理解错它的话的它请我吃果子,也就是意味着它们热情好客,并不排斥外来者。 等等,刚才它说什么来着?匝杂,这个发音我并不陌生,是傈僳语,我会的不多但吃饭喝水,干什么还是会说,听得懂的。 “恁叻阿什?”我尝试着用傈僳话问了一句你是什么,那个为首的鬼族人愣了愣,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鼓起勇气指着我说:“我,叫秦昊。你呢?”说完我有指了指它问到。 它看着我惊奇地地吐了两个音节:“图卡。” “图卡!” “图卡!” “……” 随着它说出图卡两个音节,几百个鬼族人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我忍不住捂住了了耳朵。为首的鬼族人挥了挥手让它们停了下来,推了推放在草地上的果子,做了一个吃的姿势。 看着像婴儿一样,那颗鲜红的心脏还在跳动的果子,虽然又饿又渴但我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如果今天我把这个果子吃了,我一辈子都会做噩梦的。 “恭喜你,通过测试了。”为首的鬼族人忽然开口,一口比我还标准的普通话,让我愣了愣。 我惊诧莫名,瞪着眼睛看着它问:“你会说汉语?” 它点了点头说:“何止汉语,我还会说白族话,傈僳话,彝族话。”我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个通过测试又是什么鬼? “我知道你在疑惑我为什么会说汉语,还有这所谓的测试。”它眨了眨眼,尖尖的小耳朵抖了抖,十分的可爱。它说着用手里的权杖在我面前的果子的心脏上刺了下去,噗嗤一声那颗心脏破碎,它抽回了权杖,一只只粉嫩的粉色蜈蚣从心脏里爬出来,啃咬着那果实。 我从小就害怕蜈蚣,一下子爬出这么一群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站了起来远离了果实。 “这些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栽种的,那颗红色心脏是蜈蚣卵或者是出生了的蜈蚣。”图卡看着跑到了槐树下的我,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枪挤出一抹苦笑,解释到。 图卡说锁妖塔变天了,听老一辈的鬼族老人说过以前的锁妖塔并没有这些蜈蚣,不知道从那个朝代开始这里就多出了这些人果树一到成熟季节蜈蚣就成堆成堆的爬出来,为祸人间。等到果子成熟的季节,也就是灾难来临之际。 我忍不住摸了一把汗,那些蜈蚣竟然是这么产生的……如果它们跑出去外界会变成个什么样? “昊子,昊子,你醒醒,怎么在这里睡着?”我被牧子给摇醒了,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和刚才相差不多,有石碑,槐树,几公里外还有果林,唯独没有青木崖鬼族出现。 “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我问牧子,“还有你怎么下来了?” 牧子告诉我,刚才我告诉他们没事之后我就像疯了一样朝着这里跑等到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不醒怎么也叫不醒我。三叔他们在前面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墓园,就先走了,留下他想办法弄醒我。 我大致把梦里的情况说了一遍,牧子有点诧异却也没说太多。他说:“我们赶紧跟上他们,涵子被他们带走了,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他们绝对毫不犹豫地把涵子推出去的。” 这个问题十分地严峻,容不得我们有任何的迟疑。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拍了拍手掌给对方打气,然后立马追涵子他们去了。 一路上山丘起起伏伏,四周满是低矮破败的坟丘,这让我回想起了前段时间在保山北部大松林里见到的那几个蛊尸的坟,一时间又开始莫名的害怕。 “昊子,你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睡着的?”牧子一边跑一边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那些都是真实的,谁知道居然是一场梦,到现在我都有点闹不清楚现实与梦境。 “别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你得给我说说你们发现的那个墓园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找到涵子和三叔他们,让涵子单独和三叔他们在一起我很不放心。 “根据七叔祖猜测,这个湖底应该是一座独一无二大墓,那绵延几十里的墓葬应该是一些陪葬者,也有可能是建造古墓的人的坟。”牧子慢了下来,和我解释说,“根据推测这座古墓应该有超过两千五百年的历史了。” 两千五百年的历史,也就是春秋以前的古墓了。这样的古墓在外界可并不多见,而它又深处锁妖塔之中,说不定有着什么惊天的秘密,或许也可以从中得到关于锁妖塔作用的蛛丝马迹。 我们两个时跑时走,半个多小时后以后终于看到了七叔祖他们一行人。在山坳出,他们站在一座辉煌宫殿大门之前,三三两两地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其实准确的来说,不能叫做宫殿,叫墓才对。 大墓前面是大理石台阶,两侧摆着大理石雕刻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还有山海经中的凤凰,水麒麟,蛊雕,长着鸟翅的蠃鱼 ,饕餮,三足金乌等等异兽。罗斯威尔和越南人围绕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异兽赞不绝口,时不时听到“上帝,太不可思议了。”,“我的天”等等的英语句子。 三叔见到我和牧子过来就迎了上来,问我:“萧涵说你精通古代文字,你来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我点了点头,踏上了大理石台,仔细观察宏伟的古墓,完全被震惊了。整个古墓居然是用青铜浇筑的,浑然天成,形成一个坚不可破的古墓壁垒。中国古代青铜时代巅峰时期也不会有铸造这样古墓的实力。更没有一个国家能够这种财力物力去铸造,即使是一统天下的秦始皇的大秦帝国也不行。 那么是谁建造了这青铜大墓,里面埋葬的又是谁? 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两行古朴,遒劲,大气的诗,从字体上来看应该是先秦文字,和小篆类似却也有很大的区别。 “认不认识?”七叔祖问。 “嗯。”我点了点头,这两行诗我勉强地辨别了出来,两行诗的内容让我有点惊诧。 “封妖之处鬼神泣,长生塔内仙魔变。”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地把两行诗给念了出来。 七叔祖听到我的话愣了愣,又仔细地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看着大墓喃喃道:“梦里仙乡何处是,长生塔内仙魔变。” “这里应该和一个清朝的将军有关。”七叔祖说,眼中神色有些复杂,“他叫杨玉科。” 我和牧子心脏在猛烈地跳动着,我们之前在保山市北部大松林见过两行模糊不清的诗,现在又见到了,他和整件事应该有分不开的联系。只不过不知道七叔祖知道些什么。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白虎衔尸,青龙吐珠 “一*云阶仙**”,我想起在保山看到的残诗,总感觉有种莫名的感觉,却说不出哪里不对。我看了看七叔祖,他一脸的看不透的表情,眼睛里意味更是让人摸不透。七叔祖的身份似乎很特殊,这些外国人都听命于他,似乎在他们的组织里有很高的威望。 “难道这是杨玉科将军的墓?”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可能的话,杨玉科将军是清朝将领,而这座古墓历史超过两千五百年,怎么可能是他的陵墓呢? “不可能。你小子就别再试探了,即使我知道些事也不会告诉你的。”七叔祖嘴巴咧了咧,眼神不善地看着我。我摊了摊手侧身走开,既然不分享信息,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还谈狗屁的合作。 七叔祖把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然后在台阶上坐了下来,说:“这儿的东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乱动,否则后果自负。” 七叔祖话中的威胁丝毫不加掩饰,这话他主要就是说给我们听的。他把我,牧子,涵子三个人排除在外,我猜测七叔祖可能知道打开古墓的方法,这才不让我们三个参与他们的谈话。 我靠在白虎雕塑上,在庞大的墓穴里扫来扫去,但除了那两句诗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了。牧子扶着涵子来到我身边低声问:“昊子,你看出些什么没有?” “没有。”我按了按太阳穴,或许是因为饥渴交加,我头有点疼,脑袋有点不清醒,想事情逻辑理不顺,分析问题变得很吃力。 涵子舔了舔他已经发紫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哥,我认为我们应该从外面的雕塑上入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涵子身体越来越差,现在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轻轻地扶着涵子坐下,靠在白虎雕塑前对他说:“涵子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这些事情交给我和你牧子哥来就行了。” 涵子看着我吃力地点了点头后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匀称的呼吸声。七叔祖他们一群人派了两个人在他们四周放哨盯着我们,以防我和牧子偷听他们谈话。 “奶奶的,他们真不是东西。”牧子一脸的不爽,对那两个越南士兵竖了竖中指。 “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的山水。 我曾经学过一点风水,最基本的知识有一点儿,知道如何判断一个墓穴风水好坏,也能从四象情况上来推断墓主人后代的兴衰。这个时候刚好能够用上。虽然说我并不相信这一套,但古人十分的重视,在墓穴风水上,会花很大的功夫。 站在大理石台上,我把四周的山水看了个遍,嘴巴不由得抽了抽,脑子更晕了。妈的,这是哪门子的风水啊,白虎衔尸不说,左边的青龙让白虎稳压了一头,让青龙抬不起头来。仅从这两点来看,这墓地的风水差得要命。 风水学里有这么个说法“宁可青龙高百尺,不让白虎压一头”,白虎压青龙,也意味着墓主人后代中女人当家做主,永无出头之日,这在重男轻女的古代可是大事。 苍龙失足,朱雀悲哭,白虎衔尸,玄武失势。白虎抬头压青龙,朱雀翔舞失羽翅……墓主人的后代不仅永无出头之日,还百病缠身,个个寿命不长。 这是什么狗屁大墓风水。难不成说是给墓主人看风水的那个风水师和墓主人又天大的仇恨不成?先人要是葬在这种地方,后人就永无宁日了。 “昊子,你没事吧?”我脸色变了又变,实在想不通如此浩大的古墓居然处在风水如此差的地方,牧子忽然凑过来问我。 “我看了下风水。”我大致把风水情况大致地给牧子说了一遍,旋即他的表情也变得和我一样。 “啪啪!”七叔祖和三叔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鼓掌,三叔赞叹:“果真是博学多才,连现在年轻人嗤之以鼻的风水都有这样的造诣,不简单啊不简单。” 七叔祖说:“确实如此,只不过有些东西你没考虑进去才导致你认为这风水和大墓不匹配。” 果不其然,七叔祖和三叔也是精通风水的人。如果说不精通那我还真不相信,能够进入锁妖塔,判断出这古墓年代的人还会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么。 我看了看罗斯威尔、罗宾森、达叔和刘富晨他们,七叔祖似乎给他们安排了任务他们三人一组全副武装走下了大理石台,以大墓为中心展开了搜寻,也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 我和牧子在涵子身边的大理石台阶上一左一右坐了下来,看着七叔祖和三叔笑了笑,牧子没好气地说:“有事快说,没事就走吧。” “真冲。”三叔在牧子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头,不咸不淡地飘出两个字。“不过挺像当年的我,哈哈。我就喜欢年轻人有股子冲劲,别少年老成,老谋深算。”说最后两个词语的时候三叔是看着我说的,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在指我。 我笑了笑并未反驳,少年老成我也深有体会,但这些都是被逼的。如果不少年老成,涵子我们三个面临各种危险的时候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七叔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呛得我不停地咳嗽这让我想起了在刘富晨家外的小溪边的首次见面。 这让我不禁联想到了我们来这里地最初目的。刘叔叔在死之前预感到了自己不行了,表现和小希,燕燕,露露,白城,沐沐他们死前的表现如出一辙,这驱使我进入了火烧崖,后来又遇到了鬼族、人皮娃娃、锁妖塔等等。都快让我忘了我们进来的最初目的了。 大理石台上保持着微妙的沉默氛围,谁也没有打破的意思。 七叔祖抽完了烟,大理石上敲了敲烟杆里的烟垢发出“哒哒”的敲击声,他看着我说:“你学过风水学,听过‘白虎衔尸,青龙吐珠’的说法么?” 我茫然摇了摇头,我的风水学也只是半吊子的事。我上大学的时候盗墓类小说盛行,我也随着潮流看了几本,有在课余时间自己补了补,还来不及深入学习相关的知识,小希就出事了,学习风水的事就被彻底搁置了,直到如今我都没再接触过风水相关书籍。 “如果你知道就不正常了。”七叔祖得意地笑了笑,“知道‘白虎衔尸,青龙吐珠’的,世界上应该不超过五指之数。” 他站了起来指着涵子靠着的白虎意味深长地说。七叔祖说“青龙吐珠”他也没见过,只听老人谈起过。白虎衔尸,青龙吐珠之地,是吉凶难测之地,就像天气变幻一样,时好时坏,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主导着该地墓穴风水的变化。 “你刚才看的风水一点也没错,只不过那只是某一特定时刻的风水而已。”七叔祖抚摸着胡须,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我们谁也不想打断七叔祖,因为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年轻人很难接触到,现在有机会了怎么会错过。 七叔祖顿了顿,继续说到:“白虎衔尸需抬头,青龙吐珠定顿首,朱雀浴火舞九天,玄武腾飞望苍天。所以刚才的风水就成了最为糟糕的风水格局。” 七叔祖说的我闻所未闻,这些东西我在《葬经》等风水书籍上也没见过,可见他的风水造诣何其的高。 七叔祖说“白虎衔尸,青龙吐珠”风水格局不仅能够作用于死者,对活人同样有着作用。他是刘叔有可能进入了锁妖塔,并且到了这个地方只不过当时的风水格局是上等风水格局,才导致了他身体能量过盈,拥有了超能力,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对于七叔祖这个猜测我不屑地笑了笑,因为刘叔那样的死法我不是第一次见过了,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什么能量过盈,什么超能力纯属扯淡。 我右手食指弯曲,轻敲着白虎的锋利爪子,漫不经心地扫了扫四周,阳光洒在荒野上,一片金黄。罗斯威尔,罗宾森他们在山上弯着腰认真地寻找着什么,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昊子,涵子有些不对劲。”牧子忽然叫我,我低头一看,果然出事了。涵子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呼吸微弱,身体不断地瑟瑟发抖,四肢抽搐。 七叔祖吩咐三叔:“刘三你去把队里的医生叫过来给他看看。”三叔看了一眼涵子和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我和牧子都把外衣脱了下来盖在涵子身上但他依旧发抖,嘴唇发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三叔带着那个越南医生走了过来,牧子一把揪住那医生的领子吼到:“如果涵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推了推牧子让他不要耽搁时间。牧子放开了医生,那医生一脸委屈,感谢地看了我一眼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去给涵子看病。 医生给涵子打了一针,然后呜哩哇啦地跟三叔说了一堆,就自己走到一边收拾器具。 三叔说:“萧涵没什么大事,三个小时后再打一针应该就会好了。” “Thank you!”我走到那医生前,用英语说了一句。 医生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让后压低声音用英语说:“你的弟弟被刘三他们打了一种慢性变异病毒,刚才那一针只能暂时控制住病情,如果再耽搁下去他会没命的。”然后就不再说话,我知道他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告密,我感谢地朝他笑了笑。 我回头瞥了一眼七叔祖和三叔,他们两个看着刘富晨他们讨论着关于古墓的事,应该不知道医生告诉了我他们对涵子做的事。 我咬了咬牙,决定暂时把这件事给隐瞒下来,我们在人员和武器方面和七叔祖他们差距太大,这个时候撕破脸皮对我们没有好处。 牧子和七叔祖他们在一起,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刘富晨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大叫:“七叔祖,我们找到入口了。”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冲突 穿过湖水的阳光忽然变得强烈起来,轻柔地洒在山丘之间的草野上,山坳里的青铜大墓虽然历经了千年的风雨,却没有丝毫的锈蚀,反倒在阳光下发出灼灼华光,深沉而而沧桑。大墓前绵延不绝的大理石台阶和道路温润如玉,洁净无暇,透着一股圣洁。 我们一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天空中多出了一轮曜日,和原本的太阳一东一西洒下万丈光芒,笼罩了每一寸空间。自从进入了湖底就没感觉怎么炎热了,但在这一刻汗水像雨珠一样从额头上滚落,不断地流进嘴里,咸咸的。 “可能换门了。”七叔祖抹了额头的汗水,吐了一口气说。“看这趋势温度还会继续升高,我们进大墓躲一躲,顺便一探究竟。”说完就率先迈开了步子,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刘富晨、三叔跟在他的身后在低声交谈。医生很例外地居然没有跟上,我想他在告诉我涵子被注射了病毒的时候,他就选择和我们在一起了。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越南人,一米七几的个子,身上挂着医疗箱斯斯文文的,给人人畜无害的感觉。 我没有说话,抹了额头的汗水走到涵子和牧子身边,发现涵子的情况没有丝毫转好的迹象,而且身上开始出现一股异味,像是尸臭,我扯开了涵子的衣服一看吓了一跳。 涵子的大部分皮肤开始腐烂,伤口里面还不断的流出毒水,皮肤和肉变黑变硬。涵子痛苦地皱着眉头,低声哼哼着。医生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翻开涵子的衣服帮忙检查。 “这里还有几只蜈蚣,已经深深钻进他的身体里了。”医生眉头紧皱,指着涵子脖子上几个口子和暗红色有拇指粗细条子,有些紧张地说。 牧子给医生擦了擦汗水,急切地问:“你能弄出来么?”医生对他温和一笑,点了点头说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蜈蚣从涵子体内弄出来缓解病情。 其实我知道涵子变成这样子,不仅仅是那几只粉红色蜈蚣在涵子体内的原因,更多的是刘三那几个王八蛋给涵子打的病毒的原因。我咬了咬牙,狠狠地剐了一眼刘三他们的背影,拳头紧握 在大理石栏杆上砸了几下,发泄着我的愤怒。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涵子,下定决心不再锁妖塔里耽搁了,不然涵子会没命的:“医生牧子你们给涵子把蜈蚣弄出来,我探探路,然后我们出去。” “你们不走?”就在我准备去探路的时候,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三叔他们发现我们没有跟上,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质问到。 给医生擦汗的牧子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涵子需要治疗走不了了,要走你们自己走。” 七叔祖也转过身来,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眼神阴沉。刘三对刘富晨嘀咕了几句后者看了看我就朝着他刚才来的方向跑去了。 “一个炮灰死了也就死了,别浪费我们的医疗资源和时间。”刘三眉毛斜了斜,没好气地说。 两个太阳一起悬在天空,即使在湖底也热得喘不过气来,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烦躁,刘三也不例外。我舔了舔干裂得流血的嘴唇,嘴里顿时满是腥味。我扫了一眼在青龙白虎影子下的医生他们,心头略安。回过头来看着缓步而来的七叔祖和刘三两人,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想进去大墓就他妈的自己滚进去,别再那我们当炮灰了,我要出锁妖塔,送涵子上医院。” “你以为你能出去么?”刘三笑了,七叔祖却一脸的阴晴不定,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变得闪烁起来,“锁妖塔共有九层,不走完你以为你能出去?按照你之前的猜测,锁妖塔方向错乱,沿原路返回你也未必能够走到一层去,更别提活着出去了。” 刘富晨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对三叔说找不见刘达和罗宾森他们了。我知道这是因为刚刚换门的缘故,方向机制变了,沿着原路找自然找不见了。七叔祖和他说了几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又一次跑了出去,带着一脸的不爽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交出解药吧。”我刚才又看了一次四周的山水,感觉似曾相识,我仔细回想,才想起我在我们八个人从古墓带出来的那个竹简上记载过相似的风水,其中提到了一个风水龙脉墓,或许指的就是眼前的这座青铜大墓。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我就可以带着牧子他们安全地离开锁妖塔。因为在那竹简里面提到了锁妖塔和它的离开方法,里面还提到了一个和引渡者息息相关的东西叫“招魂引”,具体有什么关联我就不得而知了。 知道了出锁妖塔的方法我就无需忌惮什么了。现在在武器人员方面,因为换门导致了方向不确定,也就不需要担心了。所有的隐患都消除了,现在是撕破脸皮,为涵子讨回公道的时候了。 “你在说什么?”刘三明知故问。 “刘三不必了,我想那个医生已经站到秦昊他们那一边了。”七叔祖拿出烟袋又开始抽开了。 “如此也好。”刘三轻笑,“你不得不跟我们合作,一来你们自己走不出锁妖塔,二来你弟弟萧涵需要我们的解药,否则他很快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咧了咧嘴把右手上的手套给缓缓地摘了,冷笑着说:“你们之前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么。我现在告诉你们我压根没经历过什么火灾,而是这样。”我从古墓出来,手上就多了这么一层青色鳞片,是后遗症也是一个倚仗。 我一把脱了手套,露出长满青色鳞片的手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然后垂了下来,迈开步子向他们走去。我的右手五指上覆盖着细密的青色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地青色光芒空气里弥漫着轻微诡异与恐怖气味。 刘三和七叔祖的目光定格在我的手臂上久久没有移开,他们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涵子,右手五指捏得咯咯作响,一步步迈下台阶逼近七叔祖他们,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凛声道:“交出来吧。否则我会捏碎你们的脖子。”我挥起手,五指在大理石上轻轻划出了五道一寸深的凹痕。 七叔祖抽了一口烟,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嘴巴动了动想说话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三叔,三叔,罗斯威尔他们全死了。”刘富晨气喘吁吁,一脸恐惧地跑了回来,扑到还一脸呆滞的刘三怀里颤抖着说,“他们的身体都被吃了一半,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 与此同时刘达和罗宾森一边开枪一边朝我们跑了过来,“快跑,快跑,那些恶心的蜈蚣和蒙古蠕虫都出来了。” 听到他的叫喊我吓了一跳,蒙古蠕虫和粉色蜈蚣都来了那还了得,我们这几个人根本不够他们分的。 翻过山头他们身后出现了红彤彤一片又一片的蜈蚣,一只只巨大的蒙古蠕虫翻滚着前进。我还在蜈蚣群之间看到了一张又一张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鬼脸,夹杂在蜈蚣和蒙古蠕虫中间向青铜大墓向洪水一样涌来。 刘达和罗宾森跑到了我们身边,推着三叔他们上台阶,但七叔祖和三叔却没敢动,眼睛盯着我右手,脚步迈不开。我知道他们不是害怕而是在想着什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们绝对不会被我的威胁给吓住了。 刘富晨和刘达也看向了我的手臂,咂了咂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交出解药,否则就喂蜈蚣吧。”我回头看了一眼在快速缝合刀口的医生,又看了看还隔着两公里左右的红色潮流我知道我还有点儿时间,于是下了一级台阶逼问到。 “秦昊,解药我们身上没有,在我家里有。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等那东西过来了我们一个也跑不了。”刘达看了一眼像洪水一样泛滥的蜈蚣和蒙古蠕虫,看了看脸色不好看的七叔祖和刘三,“再怎么说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至少有点感情了吧。再说了他们是长辈要尊重的。” “滚你妈的蛋,有狗屁感情,自始至终我们都是炮灰,涵子还被注射了病毒,你他妈的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感情?假仁假义你还好意思跟我扯?”我咧了咧嘴,揪起刘达的衣领质问。他怯怯地摇了摇头没话说。 “昊子,后面太可怕了,就连那些蜈蚣和蒙古蠕虫都在逃命,我们还是先跑吧,等到安全再和他们算账吧。”牧子背起了涵子指着隔着一个山头的那个奇形怪状的生物,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好,回头再说,接下来各自逃命,最好都别死,不然等出了湖底我就没法找人算账了。”我啐了一口口水,然后和背着涵子的牧子,挎着医疗箱的医生一马当先撒丫子朝着来时的果林跑去。 刘富晨在我身后说:“方向错了,应该右偏。”我点了点头,向右跑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青铜大墓都被湮没,一路上洪水般的红色潮流里不断有蠕虫尸体飞出,阵阵怪叫不断,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在里面浮浮沉沉,若隐若现。 (本章完) 第三十三章 两个人 按照七叔祖所说那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的主人就应该是青木崖鬼族,在锁妖塔一层的家具上面都刻满了一张张栩栩如生的鬼脸,现在在锁妖塔二层又见到了。 它们和汇聚成红色潮流的蜈蚣和蒙古蠕虫混合在一起向我们涌来,身后是一只奇形怪状,看起来有点像海底巨大章鱼又有点像乌贼的东西,黑色的身体高达十几米,在山丘之间翻滚着追过来。长长的触角接触到沿途的树木,瞬间就被拦腰折断。 一东一西两个太阳挂在天空中,热得我们口干舌燥跑了几步就已经实在没了多少力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逃命。 跑了五六分钟后我们再次途径破败低矮的坟丘之间,难以计数的破败坟丘让人感觉毛骨悚然。虽然热得不得行但一进去这片坟地里就感觉到一种阴冷,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一群人盯着你还不断朝你吹气那种感觉。 七叔祖他们逃起命来,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完全看不出他是个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比我这年轻人还跑得快。 “牧子我来背一会儿涵子吧。”在爬小山丘的时候我看见牧子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给弄湿了,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牧子没有拒绝,我背上昏睡不醒的涵子,掂了掂重量,感觉涵子很轻。更让我担忧的是涵子的皮肤已经腐烂得不成人样,背着他我后背都被流出来的体液给弄湿了。我看了看上边头也不回地逃命的刘三他们一群人,我咬了咬牙说:“涵子,你受的苦我会让他们一百倍的偿还的。” “放心,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再找他们算账,到时候连乔云他老爸一起干掉。”牧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跟在我身后时不时朝着快逼近的蜈蚣和蒙古蠕虫开几枪。 我们因为需要照顾昏迷不醒的涵子,速度很慢,尤其是爬坡的速度。不一会儿七叔祖他们已经翻过了山头,身后的蜈蚣和蒙古蠕虫已经十分地近了。我都能够闻到它们身上的那种味道,十分的恶心。前面的果园还有一公里左右才能到,可这段距离内我们绝对会被后面的怪物追上,然后吃个精光。 牧子一边开枪一边说:“昊子这么下去我们迟早都会被追上的。” “可没有办法,总不能把涵子扔下不管吧。”我口干舌燥,喉咙像着火一样,干燥刺痛,上气不接下气,头也因为供氧不足而有点发晕,肺部也因为剧烈运动而疼痛。 牧子捂着胸口,弯着腰大口大口换气,缓过来后抬头看着我说:“我是想你带着涵子朝果林跑,我留下来为你们争取点时间,我是实在跑不动了。” “要走他妈的一起走。”我背着涵子来到牧子身边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他一个踉跄向前几步,差点摔倒在草地上。“谁也不能死在这儿。” 牧子看着我愣了几秒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率先跑了起来我也迈开步子开始追。 我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了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的红色潮流,嘴巴抽了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些蜈蚣几千只抱成一个粉红色的球体在从山丘上活下来,一个个粉色的“蜈蚣球”不断滚下来,它们身后紧随的翻滚前进的红色的蒙古蠕虫,争先恐后。 我和牧子已经跑进了果林,那些“蜈蚣球”撞在果树上被撞开撒了一地,遍地都是粉红色已经看不到土地,后面就是一片红色……蒙古蠕虫由于体型太大不好追进来,绕着果林两侧向前翻滚逃命。 在果林里果香弥漫我们又饥又渴,差点没忍住摘下一颗吃了。后面的那只怪物似乎没有再追过来,那些蜈蚣爬上树然后开始啃食树木果实。但还是有数以万计的蜈蚣源源不断地向我们追来。 七叔祖他们已经跑到了藤条边上,罗宾森,刘三他们已经爬了出去。达叔、刘富晨和医生还在里面。 “刘富晨等等我们,一会帮我们把涵子弄上去。”牧子朝着刘富晨大喊。但刘富晨看了一眼我们身后的东西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然后是达叔,剩下的那几个越南人,只有医生一动不动在犹豫上不上去。我和牧子轮流背着涵子跑到了藤条旁边,和医生汇合了。 “你们就当那些蜈蚣的点心吧。哈哈。”湖面上传来刘三的笑声,然后藤条被他用刀子给砍断了。 “刘三,我操你妈的!!!”牧子踢了一脚差点打到他的藤条,对湖面上的七叔祖他们竖起了中指愤愤大骂。 刘三这个王八蛋居然把藤条给砍断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我们的命么?靠!那些蜈蚣已经越来越近,如果再不走就会成了他们的饕餮盛宴,连骨头沫沫都不会剩一点儿。我背上的涵子虚弱得不行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我放下了涵子调整了下呼吸,掉下来的藤条上给涵子弄了点水,然后观察四周。医生和牧子也是焦急地看四周,想找到出路。 前面是高耸的悬崖,崖壁光洁如镜,很难爬上去。我们退无可退,进无可进,难不成真的要在这里等死不成? “都快死了,还那么冲。”刘三竖了竖中指,向我们吐了两口口水,一脸死了活该的表情,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绿洲。 “医生怎么办?”牧子用英语问旁边的医生。医生没有说话指了指十几米在一棵果树上穿着干净红色衣服,头发蓬乱的小女孩。那些蜈蚣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不再前进一步。她坐在树干上晃动着小脚丫,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什么,不断地给那些蜈蚣抛,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她的背影我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个小女孩就是我们三个在保山北部大松林里见过的那个吃人肉的小女孩,在不久前我还在火烧崖里见过她。 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我居然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小希,感觉很像很像。那种背影,那种气质深入我的灵魂,我绝对不会忘记当年小希的背影,而面前这女孩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当年首次凝望小希背影时的感觉相差无几。 树下的那些蜈蚣都抬着头看着摇晃小脚丫的小女孩。小女孩伊利哇啦地说了几句那些蜈蚣就调转身子争先恐后向后爬走了。她轻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回过头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蜈蚣退走了,蒙古蠕虫也没了影子。果林尽头的山丘上出现了一个人,是之前我去追消失在槐树后面的那个人。 “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没看见那棵槐树和石碑?”看到山头的那个人我想起刚才往回跑的时候似乎没有见到那个石碑和槐树。 牧子看着那个小女孩,看也不看我地说:“没注意。但似乎真的没见过。”我用英语问了医生,医生说确实没见到那棵槐树和石碑。 医生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指着山头的那个人说:“你看他又出现,之前就是他引我去了那里的。”我决定再去追一次那个人,但不远处的那小女孩忽然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我,她手里抓着一个血淋淋的兔子头,她的嘴角还挂着淡淡地血迹。我知道她是吃生肉,说不定从小都是吃生肉长大的,想到这里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楚。 医生说:“你们说她会不会小时候被家人抛弃在野外,然后见到什么吃什么,然后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也是这么想的。但让我奇怪的是它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够通过危险重重的锁妖塔一层二层,更是能够让蜈蚣退了?难不成说她是被那些蜈蚣“抚养”长大的。 类似的例子我以前在网上看到过,只不过那个人是被一群狼养大的,因为很狼群一起长大,十岁了都不会说话。眼前的这女孩很有可能就是被蜈蚣养大了的…… 小女孩忽然转身跑了。 “小女孩可能知道出锁妖塔的路,不然她一个小女孩进不来。”我说,“我去追她,让她给我们带路,你们在这里等我。” 我说完不等牧子他们说话就追了出去,那小女孩跑的很快,我都有点赶不上她的速度。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都没有缩小过,我很好奇她小小的身体里哪来那么多的力量啊?与此同时山头的那个人也走了起来,最后拉起小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走着,我即使努力跑却怎么也追不上他们两个。 追了很远我们之间的距离慢慢地拉开,在翻过一个山头之后他们就不见了。我不得不返回找牧子他们。 我回到果林里藤条边没看见牧子和医生,只见到靠在石头上的涵子,他的气色好了很多,呼吸变得十分的均匀。 “牧子你们去哪了?”我看到牧子和医生从西边走了过来,我迎上去问到。 “是你叫我们去的,说是找到出路了。结果到了半路你就不见了,我们就返回了。”牧子看着我有点惊讶的说。 “我一直追小女孩和山头那个人追到半路他们不见了我也就返回了,到这儿的时候也没看见你们。”我更加的疑惑,这他妈的是哪门子的事啊。 我们三个来到了石头旁边在树荫下坐了下来。同时也把气色好转的涵子挪到了树下避开两个火辣辣的太阳。涵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生给他打的那一针的原因,整个人气色好转,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双唇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发紫发黑。 医生说那一针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效果,至于涵子好转的具体原因他也不大清楚。牧子一脸忧愁,担忧地说:“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听他这么一说我着实吓到了,因为回光返照确实存在。当年我小姨脑出血病倒了怎么医治都没有结果,后来忽然好了,外婆高兴了一天,但第三天小姨就突然与世长辞…… “哥,我刚才看见嫂子了。是她给我吃了药我才好转的。”在我们猜测原因的时候,涵子醒了过来,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虚弱地说。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 玉龙沧 “小希?”我呆呆得看着微眯着眼,一脸虚弱的涵子心中十分地震动。当年小希坠楼身死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曾经多次幻想着她能够死而复生,当等待了多年依旧了无音信,我渐渐地不再抱着幻想,可谁想到在这锁妖塔里涵子居然再次看见了小希。 牧子也十分地震动,他当年参加了小希的葬礼,而且每年清明都去小希的坟前上香,小希去世他确定无疑。现在再次听到涵子说见到小希,有点反应不过来:“真的?” 医生用英语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涵子见到了我死去的女友小希,也就是她给涵子治好的。医生也愣了几秒,不知道说什么好。 涵子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虚弱地说:“我应该没有看错,和嫂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的。” “哥你看山头那儿。”说到一半,涵子忽然指着果林尽头的山丘,“就是她们。”我顺着看过去,那儿就是我一直追的那个小女孩和那个神秘的人。他们面对着我们,微笑着,一脸的友好。 联想之前我被他们引开,牧子和医生被他们支走,然后给涵子治病我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并没有恶意,之所以把我们都支开,是为了给涵子治病。我把猜测告诉了医生和牧子他们,他们都认同我的猜测。 “那为什么非要把我们支开?”牧子靠着树干,挠了挠头问。 我解释说:“你会让一个来历不明,居心难测的人给涵子治病么?之所以把我们支开给涵子治病是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至于涵子坚决认为看到的不是那个小女孩而是当年的小希的观点我们保留了各自的意见。医生,牧子,我一致认为涵子看错了,但涵子坚决称自己没看错。 与此同时一高一矮,身穿一红一白的两个人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跟他们出去。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赌一把,因为这是没有选择中的选择。我和牧子扶起好转了许多的涵子,医生殿后向两个人走去。等我们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临近三百米的时候他们手拉着手转身开始走,我们四个缓步跟在他们的身后一步步走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天上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湖底变得不再那么炎热,湖底微风习习很是清凉,赶起路来不再那么费劲,脚下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路上我们也没再次见到那棵槐树和石碑,只有漫山遍野的枯坟,习习微风里夹杂着淡淡地腐木和坟场特有的气味。 我们走了很久也没再次见到那个青铜大墓,只见到了空落落的大理石台,四周的青龙,白虎,朱雀等传说中的动物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个台柱,上面还有它们之前停留过的印迹。 涵子之前昏迷不醒没见过青铜大墓,我和他简单地说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说是没在书上看过这样的记载,关于招魂引,和锁妖塔出口他也肯定在竹简里有过只言片语的记载。这更加让我更加急切地去玉龙沧,解读竹简。 那两个人没有停留,步步前行,缓而稳,像是有意在等我们一样。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头也没回过一次,但每次我们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就伫立不动。 走过青铜大墓,翻过三座山头,登上了一座山头我们看到一望无际的森林,感觉很眼熟。红衣小女孩和那个白衣男子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我们四个人站在山顶。 “这是半马坡。”牧子说,“看下面那些食人藤蔓,我们之前就在这儿休息过一夜。” 涵子摇了摇头说:“不是的。这儿是靠近弥勒坝的“钓竿”,是富和山最高的山。你们转过去看看,看到下面的城市了没?” 山峰上云雾缭绕,透过云雾之间的缝隙我们看到了一个古朴美丽的城市,那是一个古城,在全国都很出名,她叫——丽江。 小时候我听爸妈和老一辈人说过从钓竿上可以看到下面的丽江古城,我曾去过几次但始终没有俯瞰过丽江古城,都是阴雨连绵,云层太厚,没有机会一睹古城全貌,现在瞥其一角,是一种深深地震撼和向往。 牧子呆呆地看着下方的丽江古城,疑惑不解:“我们怎么从锁妖塔一下子穿越了几十公里到了富和山?” 我也摇了摇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反正这样的事情之前我没有遇到过,但类似穿越的事情在电视科技频道,科技杂志上也见过,没想到真的发生在我们身上。 涵子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玉龙沧离这儿不远,我们过去吧。竹简在那里,从前面我们或许能够从里面找到那个古墓的蛛丝马迹。” 竹简,是从唯一和那个古墓有关系的东西,或许只有完全解读它,就能找到那座该死的古墓,解开目前的种种谜题。 “我想邀请医生加入我们。”我对涵子和牧子说,他们两个看了一眼医生笑着点了点头。我和医生简单聊了几句就邀请他加入我们,他笑着答应了我的邀请,并提出学习汉语的要求。 涵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富和山的情况然后带着我们一路走向玉龙沧。富和山森林覆盖率很高,基本上算得上是原始森林。里面还有牛马等家畜。涵子介绍说彝族人习惯了把家畜放到野外任其像野生动物一样生存,需要的时候才去找回来,省时省力。 在蜿蜒在山间的泥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见过一个人,一个房子。在两个小时候左右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十几间木板房,现在是下午时间,那里炊烟袅袅,一些小孩子在玩耍,见到我们过来就各自跑了回家。玉龙沧只有这么十几户人家,坐落在茫茫林海里,有点像是归隐。 涵子带着我们去他的住处,一路上他不断和彝族人打着照顾,我发现这些彝族人都很热情,主动和我们说话,我们也一一回应。 涵子的房子挺大住我们四个人没有问题。医生我们躺在屋里草堆上休息,涵子在生火烧水烤土豆。一个彝族妇女提着一条羊腿进来,和涵子用彝族话说了几句,看了我们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了。 “哥,我们吃烤腊肉。”涵子笑了笑,朝着挥了挥手里羊腿,高兴地说。 医生我们几个已经坐不住了,走到找火堆旁边帮涵子烤土豆,添柴加火,不一会儿屋子里就肉味飘香。 “哥我去赊点酒来,你们先吃着吧。”涵子咽了一口口水,开门离开了。我们三个没有等他,拿起砧板上的菜刀割了一块肉,泡了一杯茶就开始狼吞虎咽。 几分钟后涵子提着一打啤酒,他后面还有一个健壮的彝族小伙子,大概十七八岁左右,一脸的憨厚,见到我们就一直笑个不停,两个小酒窝感觉和他的体格很不相配。 涵子介绍说:“他是小卖铺老板的儿子,帮我送酒的。”我们把他留了下来一起喝酒吃肉,他刚开始是拒绝的,涵子和他说了几句他就留下了。 我一边喝酒一边闲扯,都喝的有点高把在锁妖塔里经历的和竹简的事都抛之脑后。在昏暗的屋子里我们有说有笑,不停地碰杯,期间我们又去小卖铺拿了好几次啤酒,顺便拿了一些零食下酒吃。 等我和小卖铺老板的儿子马俊海取啤酒回来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坐在涵子身边端着一杯茶笑眯眯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我,我醉醺醺地对着他点了点头。这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头看上去很和蔼可亲,居然让我想起了我死去的外公和爷爷。 “秦昊,对吧?”老人的声音略微沧桑,看着我坐下后笑着问我,“小涵在这里那几年经常提起你,我很早就想见你了。” “涵子也跟我提起过您老。”我礼貌地说。 老人拍了拍我,笑而不语地和我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口茶,然后扯下了一块羊肉大吃了起来。 我不知道当天晚上是怎么上的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其他人已经不在屋子里。我穿好外套,开了门发现已经快接近中午,我看着远处葱茏的森林深吸了一口空气,心情莫名地好。 涵子他们迎了上来,拍着我的肩膀说:“你昨晚喝成一头猪一样,吐了一地。哈哈。” “好多了吧,哥?”涵子扶着我问。 我说:“有点饿了,别的没事。” “走走,咱们去小宗爷家吃饭。”牧子拉着我去。 村庄是在玉龙沧山脚下的山谷里,一旁有一条小溪嘀嗒嘀嗒地在山谷里流着。十几户人家沿着村庄错落分布,有点像世外桃源。我们沿着小溪向下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一个院子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们在杀猪宰羊,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我想问小宗爷是哪一位?”我看着丰盛的酒席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地问。 “就是昨晚那老头咯。”昨晚那个老人走到我们面前,看着笑呵呵地说。“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吃完饭咱们说点你们想知道的事。” 我们坐上酒席开怀畅饮,胡吃海喝,酒足饭饱,院子里热闹依旧不减。小宗爷叫我们到他的卧室里。 跨进卧室我就闻到了祠堂或者是佛寺里面最常见的香火味……在里面的正墙上我见到了一幅图,在一片森林里,两个男子负手而立,站在有一座漆黑的大墓,背对着我们,看不到脸庞。而在小宗爷就是在给这幅图上香……我很好奇这幅图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这个是涵子留在我这里的竹简。”小宗爷拿出了我们从古墓带出来的竹简,对我们说,“我也看了很多次有一些发现,咱们一起研究研究吧。” 这正是我所想。我来这里的目的为的就是获取有用的信息,尽快找到那该死的古墓,找到我们八个人遭遇这一切的真相。 涵子把门窗推开阳光照射进来,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许多,我们在桌子上分次坐下,我从小宗爷手里拿过竹简在桌子上缓缓地摊开,里面古朴的小篆字字显现!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 解读 竹简在桌面上缓缓摊开,三百多字的小篆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几十片竹简上,由于岁月的缘故,许多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能够辨认出来的也就不足两百字。 小宗爷笑眯眯地看着竹简,意味深长地说:“这个竹简内容庞杂,涉及的东西十分的多,因而很多东西都是寥寥几笔带过,看起来倒像是书的目录。” 我只是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盯着竹简搜寻里面和锁妖塔,招魂引等字眼,但我仔细找了一边居然没有找到。我并没有放弃,因为小篆本来难以辨认,看错或是看漏的情况很常见,我揉了揉太阳穴,扫了一眼在憨厚的马俊海,医生和牧子他们三个不认识小篆,识相地坐在门槛上闲聊,同时为我们把风。 院子里那些纯朴彝族人三三两两划算喝酒,有的在打牌玩游戏,也有少数的几个人朝着屋里瞄,还指指点点。小宗爷对着那些人笑眯眯的看了他们几眼就不敢继续偷瞄了。 “哥,你在找什么?”涵子问我。 我说:“引渡者,招魂引,锁妖塔。引渡者是那个古墓里的人,招魂引是和他们有关的,而锁妖塔我们刚从里面出来,如果能多找到一点关于这三的信息我们就应该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那该死的古墓了。” 涵子若有所思,指着竹简的右边竖着的一行字说:“哥,你看这里。‘封妖之处,自古鬼神泣’,说的应该就是锁妖塔。” “封妖之处,自古鬼神泣,这句话很熟悉啊。”牧子走了过来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在那个青铜大墓前面不就有‘封妖之处鬼神泣,长生塔内仙魔变’?” 我也想起了之前青铜大墓上看到的那两行诗,锁妖塔果然和那个该死的古墓有联系。锁妖塔里青铜大墓上还提到了一个长生塔,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与那个消失了的古墓有关联。那么这个所谓的长生塔又该什么什么地方? “确实如此,青铜大墓上面的也提到了封妖之处。”我看着牧子和涵子,顺便简单地和涵子提了一下关于青铜大墓上的那两行诗。 涵子又指着中间一个字迹略显模糊的地方:“‘渡人命者借引招魂,引魂共定长生塔’,这句话的前半部分说的应该就是渡人续命的引渡者。后半句又提到了长生塔。” 我们讨论了一下锁妖塔,引渡者,招魂引还有新出现的长生塔,但没有任何头绪,除了增加谜题之外,根本毫无作用,其他的内容看得云里雾里,实在很难理解。 我们坐在板凳上,喝着茶听着院子里传来的阵阵歌声和欢笑,始终一筹莫展,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小宗爷眯着眼,嘴角挂着微笑,食指轻敲着椅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刚才说他研究过竹简,但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过一句话,这让我有点怀疑他是否居心叵测。 可能是由于昨晚喝酒太多的缘故我的头还有点发晕,我揉着太阳穴透过推开了的小木窗看着对面似曾相识的山峰,我在高中的时候,每到暑假就会和母亲上山采蘑菇拿去集市上卖……可这些熟悉的画面已经离我太过遥远,就连见爸妈一面一起坐下来吃一顿饭都是奢侈的。一时之间心神有点恍惚。 揉着太阳穴回过神的时候,在山顶我见到了一身白衣的引渡者,距离有点远看得有点模糊但我敢肯定那就是引渡者没错,他们共有八个,其中两个一左一右提着一张人皮在风中摇曳。 我推了推旁边埋头苦思的涵子,指着山头轻声说:“看山那边引渡者来了。”涵子见到引渡者眉头扭一块了。 牧子也看到了,用英语和医生解释了一下,后者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起来。忽然两道身影再次闯进了我们的视野,一身白衣的男子拉着一个红衣小女孩出现在了离窗子不远的地方,他们抬头看着山头缓缓走去,山头的八个引渡者先后消失不见。 然后带我们出锁妖塔的两个人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为什么他们三番两次的帮我们?”我看了看涵子和牧子,问。 “不知道。”牧子耸了耸肩,一脸茫然。涵子也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只有医生在那里若有所思。 医生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那个小女孩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女儿?” “那绝不可能。”我否决了医生的猜测,当年小希出事之前我和她从没做过那事,到死小希依然完璧如初,怎么可能是生下女儿呢? “对,绝对不会是哥和嫂子的孩子。”涵子他们也佐证了我的说法。确实如果小希没出事而且在大二那一年怀孕把孩子生下来也大概有五六岁了,但这个假设不可能是真的。 我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看着乱七八糟的竹简我把它收好了放在了桌子上。 涵子忽然说:“哥,我们还有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我们之前一直把精力花在了竹简上忘了一个人。” “谁?”我揉着太阳穴看向涵子问。 “杨玉科将军。”小宗爷聪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向墙上的那幅画说。 “对,就是他。”涵子兴奋地站了起来。 我居然把杨玉科将军给忽略了,他在保山北部大松林里出现过,在锁妖塔里七叔祖也说过那座青铜大墓和他有关。他是一个关键性的历史人物我居然给忘了。 小宗爷看着我,涵子和牧子笑眯眯地说:“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插话吗?不是我不想,而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说的我在竹简上一个字也没见到过。在竹简上我看到的是杨玉科将军传奇的一生,和你们看的不一样。” 小宗爷顿了顿,转过身来,把竹简摊开,转了一百八十度放在我们的面前,本该是倒立的字体变成了很容易认识的楷体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杨玉科将军传》。 我们面面相觑,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竹简倒一百八十度看竟然是另一个天地。在竹简开头简单地记载了杨玉科将军的生平,他从一个平民一路高升到两广提督到最后战死在抗法战场上,清廷谥号“武愍”。当然洋洋洒洒近千字的楷体,生平简介不过百字,所有的重点都在余下的字体里。 里面记载了一个简短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相传当年杨玉科将军功成名就之后,一天上街的时候在路摊上看到一个算命的瞎子,一时之间好奇就让那个瞎子算一算他将来的结局。杨玉科将军为了试试这个算命先生,先让瞎子算了他的身份和职位,瞎子一一言中丝毫不差,然后杨玉科将军就让瞎子算他的命途。 那个瞎子说:“将军,我不敢说。” 杨玉科将军让他直言不讳,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杀他。瞎子叹了一口气说:“将军虽功高权重,但结局不好,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将军的手下想杀了瞎子,但杨玉科将军阻止了,他说:“术士之言不可信。”然后给了瞎子一锭银子转身就走了。 “唉,我命休矣。”瞎子再杨玉科将军走后收拾东西,幽幽地叹息。果不其然第二天算命先生死了的消息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与此同时杨玉科将军暗中策划了一个庞大的计划,要建造无数坟冢,以免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小宗爷指着墙上的图说:“图里左边的人就是杨玉科将军,他在和工程师商量眼前这座古墓应该如何隐藏。” 小宗爷介绍说当年杨玉科将军信了那个瞎子的话,开始四处兴建坟冢。一边带兵打仗,一边收刮民脂民膏,耗费大量资金,大兴土木。光是在杨玉科将军故里营盘镇就不知道建造了多少的坟冢,更不要说是遍及整个怒江,乃至大理,广东广西等地了。算下来他一人建造的坟墓都可以组成一个庞大的墓系,连通华夏半壁河山。 所有参与造墓的士兵,工程人员乃至亲信最后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他也因此而造下滔天杀孽。 我想起了杨玉科将军的结局,他最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没有葬在任何一个坟冢里。这或许是遭报应,又或许是应了瞎子的话。 涵子问:“小宗爷,画上的另一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小宗爷看了看我们,笑了。“当然认识,这个人就是那个算命的瞎子。当年他并没有死,而是被杨玉科将军给带走了让他窥探天机,最终不得好死,被雷劈死了。” 小宗爷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变得有些忧郁。我问怎么了,他说其实这个人是彝族人,曾经追随,准确地说是辅佐过彝族人在怒江的开拓者首领,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悄悄离开了,当起了算命先生。 这就是小宗爷给他上香供牌位的原因。 “那么您老知不知道这儿有没有杨玉科将军留下的空墓?”我问。 小宗爷指着窗外的茫茫山川,笑着说:“有,在富和山上有两个龙潭,叫黑白龙潭,听说当年并非有这两个龙潭,是杨玉科将军令人挖建龙潭,在下面建造了黑白龙潭,只不过白龙潭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人都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 “黑龙潭一直存在于崇山峻岭之间,谁也不知道那漆黑的水下面是否真的有那一座龙潭空墓。”小宗爷拿起茶,抿了一口,看着山川,笑眯眯地说。 我看着窗外的原始森林,吐了一口气,释然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看看,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牧子和涵子一左一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刀山火海,我们一起闯。”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黑龙潭 竹简上除了这个故事之外记载得最多的也就是关于杨玉科将军建造空墓的过程,从中可以看出工程之庞大,参与人员之多。但对那些空墓所在地点在全文里只字未提。 我们六个人讨论了很久,决定在玉龙沧好好休养几天然后出发去黑龙潭,去看看黑龙潭水下是不是真的有杨玉科将军生前建造的墓穴。如果有,或许我们能够从中得知那个古墓的蛛丝马迹。 当天下午我们就回到了涵子的住处,顺便也把竹简带了回来。我本来是想把竹简留在小宗爷那里,感觉那样比较安全,但他说物归原主,既然我回来了那就该由我保管这竹简。 在涵子的住处我们又喝了点酒,烤着昨晚剩下的羊腿,悠哉游哉地享受着短暂的祥宁。 夜里七点多我们先后躺下了,但我脑子里乱的很,实在睡不着,只有盯着屋顶的木板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保山那方面对牧子我们三的通缉达到了什么程度,说不定已经延伸到了这些边陲小镇了。如果有,我们就不能随意地在镇上露面,否则被那些警察给逮了个正着,就玩完了。 “哥,你在想什么?”涵子也没有睡着,压低着嗓音问我。 “我们认识几年了?”我问。 涵子双手枕着头,看着屋顶的木板:“好多年了。一转眼就是物是人非了,经历了这么多感觉像是一场梦,醒都醒不过来,想想挺可怕的。” 确实如此,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给人一种不现实的感觉。我想等到走了下一辈的时候和他们说起这段经历他们一定会大笑着说“你一定是在小说里面看到的。”是不是很无奈,很滑稽。 “咚咚!”我正想开导下涵子,但门外却响起了急促地敲门声,把我们四个人都给吵醒了。 牧子抱怨了一句:“谁啊,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医生也用英语骂了几句。但门外的敲门声却越来越大。 我跳下床开门,马俊海打着手电筒站在门口,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马俊海说:“村里的小孩子全部不见了。小宗爷正在召集村里的年轻人去找。他让我来叫你们,说是让你们也去帮忙。”我说让他赶紧去叫别人我们马上赶来。 我们四个人没有犹豫,穿好衣服带着手枪就出了门。手枪在这样的原始森林中作用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上一两只大狗熊或者是野猪什么的,没有武器对上了活下来的希望比较渺茫。 我们四个人赶到了小宗爷家的院子里,里面彝族青年人都打着火把手电聚集在一起,小宗爷在前面讲话。 我问了一个彝族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他解释说今晚晚饭过后一群五六岁的孩子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他们去找回来的时候发现留在家里更小的孩子也都不见了,这些孩子小的只有一个月,大的也不过八九岁。 小宗爷用的是彝族话我听不懂,但涵子懂他给我们翻译了,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按照小宗爷所说,孩子集体失踪的事情在富和山一带并不少见,附近几个村里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些孩子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一路上都会留下一串串大大小小的血色脚印一直延伸向黑龙潭,并且那些孩子最终都会集体在漂浮在黑龙潭水面上,每次失踪事件都会死不少的彝族孩子,在这富和山一带,孩子的数量不多,彝族人也不多和这个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小宗爷交代完了要注意的事情,就朝着我们四人走了过来,他说:“你们四个是外来人,本不应该麻烦你们,但是目前情况紧急,这里人手又不足,就不得不麻烦你们了。” 我说:“没什么的,反正早晚都要去黑龙潭,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牧子打着手电,皱着眉头问:“小宗爷我们想知道黑龙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些孩子又是怎么过去的?” 小宗爷摇了摇头说他也了解得不太多,反正每过两三年都会发生一两次这种诡异的事情来,用科学根本无法解释清楚更没有人知道那么小的一群孩子是怎么穿过崇山峻岭,在短短三两个小时之内到达黑龙潭的。 我们耽搁太久就跟着带队的小宗爷,打着火把,手电浩浩荡荡地朝着黑龙潭出发,路上小宗爷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孩子失踪的可能。 就因为这样诡异的事情,富和山一带的彝族人中间流传着关于山神和水灵的传说,他们说山神和水灵让这儿风调雨顺,条件是用小孩子的灵魂给它们吃……所以每过两三年就会发生一次孩子集体失踪的事件。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的确不得不让人联想起鬼神莫测,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神灵,但现实中有没有神灵还是两说的事。富和山海拔很高,走在路上很冷。黑漆漆的森林里还有各种怪叫声,毛骨悚然。 “小宗爷,您老知道“食人藤蔓”吗?”我忽然想起在火烧崖里见到的食人藤蔓,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着低声问小宗爷。 他示意我不要说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森林,在微弱的光芒下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不好看。 “我们被‘山魉’跟踪了。”小宗爷皱着眉头说,同时挥手让所有的人靠拢在了一起。 我虽然不知道山魉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听说过“魑魅魍魉”指的就是各种小鬼,由此就可以推断出“山魉”应该不是吉祥的东西。 我看了看那些彝族人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显然他们知道“山魉”是什么。 “哥,小心点。”涵子打着手电提醒我。 “嗯,你也是。”我应了一声,打着在锁妖塔里失灵,出来后又恢复正常的强光手电筒照向黑漆漆地森林里,我看到了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有点像人又有点像熊。 “啊!”忽然有个人惨叫了一声,随后整个林子里血气弥漫,同时黑漆漆的林子里传来野兽低沉地嘶吼声。 小宗爷用彝族话说了一句,涵子翻译说有人被狗熊袭击了,小宗爷在提醒我们要注意安全。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么个关键时刻,天上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火把先后熄灭了,四周顿时变得更加的黑暗。 医生埋怨:“之前还有星星来着,怎么突然之间下起雨了,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小宗爷解释说黑龙潭附近就这样一有比较大的声音就会立马下雨。 “噗!噗!”身边又有几个人不知道是被狗熊还是山魉给杀死,血腥味越来越重。死亡的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我能够隐隐约约看到森林越来越多的山魉,不敢想象刚才死的那几个人到底有多么惨。 “你们四个留下来殿后。我们负责冲出找回孩子。”小宗爷从我手里拿过手电筒走到了是的中年男子面前,对他们说。他们四个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答应。 “跑!”小宗爷警惕地瞄了瞄四周,大叫一声率先跑了起来,我们也跟着跑了起来,后面不断传来惨叫声……那些人 我们一口气摸黑跑了很远,感觉不到身后有东西我们才慢下来。小宗爷统计了下人数,幽幽地说:“他们四个凶多吉少,生还机会渺茫。” 小宗爷没有矫情,只是在雨水中抹了一把老泪,带着我们,跟着留在地上的血色脚印,冒着春雨继续向黑龙潭进发,他说现在找到孩子要紧,回头来再找那几个死人。 路上我试探着问小宗爷那所谓的“山魉”是什么。小宗爷解释说这里有一种蛊菌,可以让死尸变成蛊尸,它们生活在原始森林里,昼伏夜出,山魉经常是群体行动,在他们出现的地方时常伴随着狗熊,豹子之类的野兽。 “山魉”是蛊尸的一种,是四种蛊尸里面最弱的一个群体生性为没有那么的凶残,如果刚才我们遇到的是蛊尸中的“山魑”“山魅”“山魍”我们这些人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我记起来了,我们之前在保山也遇到过山魉,或者说是蛊尸,只不过是三只,但在这里数量却是特别的多。这让我坚信了龙潭之下一定有一座空墓。而这些蛊尸就是由当年被杨玉科将军杀害的造墓工人,士兵和工程变成的。我把猜测告诉了涵子他们,他们也认为龙潭之下一定有墓葬。 “我们到黑龙潭了。”小宗爷打着手电筒,照向前方黑茫茫一片的空旷地方,我们在上面看到了那些失踪的小孩,他们踏水而行,在雨里戏水…… 漆黑的龙潭时不时会闪烁几下把四周的森林照得明亮,如同白昼一样。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在水面上玩耍,欢声笑语不断的孩子,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我看到每个孩子的脚踝处都有一双从漆黑的潭水里伸出来,白森森的骷髅手抓着,操控着那些孩子在水面上来回追逐打闹。 长长的透明指甲深深陷入孩子们的肉里,鲜血顺着指骨流入潭水里……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 黑色的水 那些孩子其实没有笑,一个个都是耷拉着脑袋,像木偶人一样被黑龙潭里的骷髅手给操控着,那些笑声其实是从水底传上来的,听着格外的毛骨悚然。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那些骷髅手臂,吓得张大了嘴巴呆在雨里都忘了冲进去救孩子。 “救人!”小宗爷最先反应过来。在那道闪光消失之后,他拖着苍老的身体,扑通一声,身先士卒,义无反顾地跳进了黑龙潭离,扑通扑通地游向那些孩子。 “扑通!”随后又有一群人先后跳进了黑龙潭里,和那些骷髅抢夺孩子,我牧子和涵子也跳进了黑龙潭里帮忙,我和医生还有几个不会游泳的彝族人留在岸边捡柴火,从一些参天大树下找了一些干燥的松毛,生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半个黑龙潭。 小宗爷一手夹着一个小孩在爬上岸来,爸孩子递给彝族人让他们照顾孩子自己又一次跳了进去。 十几分钟下来,黑龙潭里的孩子已经全部被救上岸来,但有三个人却被拖进了黑龙潭里,生死未卜。 小宗爷让岸上几个水性好,身强体壮的人拧了拧衣服走再次跳了进去去找被拖进水里的那三个人。其他的人从大松树上弄来一堆松脂,做成火把在医生的带领下,四处寻找止血药材给孩子和救人时候受伤的人止血。 牧子也在黑龙潭里搜寻那三个人,十几分钟过去依旧没有半点消息,他们冻的不行就上了岸。牧子抖了抖头上的黑色的水后,哆嗦着说:“这黑龙潭的水浮力很大我们沉不下去,很难找到他们三个。” “小宗爷,他们三个可能凶多吉少了。”牧子在火堆旁脱了衣服,身体还在不断哆嗦着,看着小宗爷口齿不清地说。 小宗爷点了点头,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牧子和涵子怎么劝都没有用,头埋在手心里呜咽个不停。医生抱着一些草药赶了回来,用两块石头把药材捣碎了然后敷在了伤口上,在敷药的时候昏迷不醒的孩子小嘴巴抽动,痛苦地呻\/吟着。 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地下个不停,我们只能躲在茂密的大松树下,靠拢在火堆旁边,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烤火取暖。 黑龙潭的水是黑色的,漆黑得像墨水一样,凡是进过黑龙潭的人就像是从染房出来一样全身都是漆黑漆黑的,只有当雨滴流过他们的身体时才会洗掉那些漆黑的水! “哥,你没事吧?”涵子走到我身边坐下来,问我。 我退了退被烤得有点热的脚,冲着涵子微微一笑说:“我没事。” “那就好。”涵子又看了看靠在松树上睡着了的医生和牧子,轻声地说。 松树下很多人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时不时还有人梦呓几句,那些受伤的孩子偶尔呻\/吟几声。 我,涵子,小宗爷还有两个彝族人没有睡着,都盯着火堆发呆。小宗爷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偶尔拨动几下火堆,再往里面添加一点柴火。 “秦昊,小涵你们两个今年多大了?”小宗爷忽然问。 我想了想说:“我应该是二十五岁了,涵子也该二十一了。您老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小宗爷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事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哦。”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涵子问:“那您老多大了?” “七十多了。”小宗爷苦笑着说,“我有两个儿子,和你们一点也不像。一个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的帐,没能力还就跑的没影,五六年都没有一点音讯,另一个……唉,算了不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困得不得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也在东边探出了头。大部分的人都醒过来背着孩子准备出发回玉龙沧。 “小宗爷我们四个暂时不回去了。”我,医生,涵子和牧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留在黑龙潭探测一翻,为过几天进入龙潭做点准备,下午再回去。 小宗爷说:“那我也留下和你们在一起,让他们自己回去。”然后他对马俊海和其他的彝族人说了几句后,他们就挥手向我们告别。 小宗爷带着我们沿着大概有五平方公里的黑龙潭转着,他说:“黑龙潭一直都十分的神秘,很少有人主动过来这里游玩,你们看潭水黑黑的,看起来就很恐怖。” 我仔细观察了四周的地形,黑龙潭四面环山,四周树木葱茏,但靠近黑龙潭的十几米范围内除了一些杂草外就没有一棵大树。 黑龙潭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一条沟壑和外面连通,这些黑色的水也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些骷髅手又是从哪里来,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还有淹死的那三个人过了一晚上都没有浮出来,一切看起来都很怪异。 其实在富和山对面绵延几十里,平均海拔四千多米的碧罗雪山上也有一个黑龙潭,只不过碧罗雪山常年被雪覆盖很少有人见到过那儿的黑龙潭,也不知道那里的黑龙潭和这个地方的龙潭是否会有联系。 我们走在黑龙潭四周,感觉到死气沉沉,心情莫名其妙地压抑。风吹过,那些黑色地水没有一点波纹,里面竟然连一棵水草都没有。 “扑通。”我捡起一块石头甩进了黑龙潭里,激起一片水花,却没有波纹散开。 “扑通。”在我扔了石头之后,水面忽然起了个大水泡,然后嘭一声炸开了。一个三角形的脑袋,有人头那么大的脑袋从黑色的水里面探了出来,在水面上四处张望,长长的脖子上爬满一条条黑色的水蛭,还不断往它的脖子里钻,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它最终盯着我们五个人不再转动脑袋,倒三角的眸子反射着阳光,给人一种肃杀的凛然。 “那是蛇吗?”牧子有点不确定地说。我也摇了摇头,认不出那是什么生物。几分钟后它脖子上的水蛭纷纷脱落,它就一缩头躲进了黑色的水潭里没了影子。 “您老知不知道那是什么生物?”我问小宗爷。 小宗爷说:“应该是‘水蛭王’。在这里有两种水蛭一种是生活在水里的,还有一种生活在陆地上的。” 小宗爷介绍说在富和山有两座山,在森林里到处都是水蛭,只要人从那里经过多多少少都会被水蛭给咬上几口,如果不及时发现它们,水蛭就有可能顺着伤口钻进血管里,最后游到心脏就没救了。另外一种大部分地方都有,见到也不为奇怪。 在这富和山这带地区,有人说他们见到过一只巨大的水蛭,在山上吸牛血,当时人们都很不以为然,后来家畜频频失踪,找到的时候只剩下皮包骨的尸体,人们才逐渐开始意识到那大水蛭可能真的存在。但说来也奇怪,自从人们开始接受有大水蛭,甚至起名为“水蛭王”之后,它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马俊海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辆摩托车,带着吃的找到了我们。我们狼吞虎咽吃完了他带来的东西然后打算继续找线索,说不定附近有通道进入黑龙潭下的空墓里。 “哥,有警察来了。”涵子指着呼啸而来的几辆警车,低声说。 “妈的,赶紧躲一躲。”牧子说。 “不着急,我们表现正常一点,说不定没有接到通缉令,他们来这儿只是踏春来了。”我推测。小宗爷和医生问我们怎么如此紧张,我把在保山的事简短地和小宗爷他们说了一下,他俩也建议我们躲一躲。 三辆警车停了下来,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上下来,拿枪指着我们,大喊别动朝我们逼近。 “妈的,我们一定是被人给举报了。怎么办?”牧子有点着急,手足无措地问。 “妈的,往森林里跑绝对是没有活路的,倒不如拼一把,跳黑龙潭。”我咬了咬牙,看着快速逼近的警察,做了最无奈地选择。 涵子居然是笑着在交代:“一起闯。医生,小宗爷就交给你照顾了,如果我们死在黑龙潭你给我们立个碑吧。” 小宗爷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我们三个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跳进去的瞬间我们就一直往下沉,黑漆漆的潭水里弥漫着腥臭味,腐烂的味道。又是扑通扑通的两声,医生和小宗爷也先后跳了进来,我听到了警察在岸上大叫的声音,然后是几十声跳水的声音。 我们一直都在下沉,黑龙潭似乎是一个无底洞,怎么下沉都没有到底。我实在憋不住了,吐了所有的气…… “靠,这里有空气。”牧子叫了一声,大口大口地呼吸。 没错,黑龙潭的水里有空气,而且能够直接呼吸。 我们可以像鱼一样在水里呼吸。 我睁开了眼,水不再是漆黑如墨,取而代之的是透明的潭水,一缕缕阳光在里面穿梭着,把四周照的跟外面一样的明亮。一条条色彩斑斓的鱼在潭底茁壮成长的树木之间游来游去……我们抬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些警察在水里乱撞,碰得头破血流。他们和昨晚那些捞尸体的人一样,沉不下来。 我们一行五个人掉下来的时候挂在了一棵松树上。医生很悲催,一根树干钉在他的裆部,痛得他龇牙咧嘴,裤子也被划成了一条条布。看着他捂着裆部,嘴里不停地大叫着“fuck,fuck,damed!” “大家都没事吧?”我忍住想笑的冲动问。 “我想应该有事。”涵子脸皮抖了抖,指着从不远处游过来的水蛭王,耸了耸肩说。 之前探出头的那只水蛭王扭动着将近三米多长的身子,向挂在巨大石松上的我们逼近,身后事黑压压一片的水蛭……如果没办法下树,我们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 机关蚓 看着跟在水蛭王后面密密麻麻的水蛭,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蛋疼。我们五个人被挂在十几米高的树杈之间,下面是光秃秃的树干,压根没有着手之处爬下去是不可能的了。跳下去,按照我们之前下落的速度来看,落到地面轻则骨折,重则命丧黄泉。 “我不想被吸成人干,摔死总比被活活咬死的好。”涵子抱着树枝,盯着黑漆漆一片的水蛭,咧了咧嘴说。医生和牧子也认同涵子的话,低着头在水草疯长的潭底寻找最好的降落地点。 涵子的办法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对上那么多水蛭,我们必死无疑,从树上跳下去,命好的可能安然无恙,那也是我们的唯一一线生机,这是我最坏的打算。 我之所以没有主张跳,是因为从落水之后小宗爷一直保持着沉默,我想他或许知道些什么。踩在树干上,我一点力气也不敢用,唯恐一用力这些在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树枝就会咔嚓一声断掉,然后我就做自由落体运动,最后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我爬到小宗爷旁边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沉默不语了,他老人家经不住折腾已经在树上昏死过去了。看到小宗爷趴在树上的姿态,我只能感叹他命大,换作一般人绝对掉下去摔死了,可他老人家却安然无恙,像是睡着了一样。我叫了他几句没有一点反应,用力拍了拍他皱巴巴的脸都没有醒过来,与此同时,我们面临着从十几米高的树上跳下去的挑战,还要照顾一个老人。 看着右边离我们不足十米的水蛭群,我咬了咬牙说:“小宗爷昏死过去了,我们不得不跳了。” “哥,我和牧子哥先跳下去,没事的话,然后你再把小宗爷扔下来我们在下面接着。”离水蛭最近的涵子说着就纵身跳了下去,牧子也没有丝毫犹豫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一秒钟,像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还好,我见到牧子落在水草里安然无恙。 “哥这里全是淤泥,快扔下来。”涵子和牧子站了起来,焦急地催促到。 我抱起一米七有余,体重不足百斤的小宗爷朝着涵子和牧子扔了出去,与此同时医生和我也跳了下去。 在我们跳下去的瞬间,黑压压一片的水蛭跟在水蛭王后面穿过了我们刚才呆的地方,上面那些水草在它们经过后被一扫而空。它们似乎看不见我们并没有直接转身过追着我们过来。 我们已经感觉不到有水的存在,我想这儿和锁妖塔二层那个湖一样,上层是水到了下层就是另一片天地。这里的树木都已经枯萎了,之前我看到树木茁壮成长,是因为树枝上缠满了各种杂草。 我在杂草里面上滚了几道才停下来,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走到涵子他们身边去看小宗爷。 医生在给小宗爷检查身体,他用英语说:“小宗爷受不了风寒,老人身体不比年轻人但昨晚为了那群孩子他风里来雨里去,又在黑龙潭里泡了那么久,所以就病倒了。”医生解释说小宗爷的情况很不好,如果不能及时医治就会有生命危险。 “救人要紧。医生,牧子你们两个留下照顾小宗爷,我和涵子去找出口,要尽快把小宗爷送到医院。”我站了起来,看了看枯树林,枯树林里看不到很远,感觉像蒙着一层雾一样,稍微远点的景物就一概模糊不清。 牧子说:“快去快回。” “好,好好照顾小宗爷,我们一找到就回来带你们出去。”我点了点头,拍着牧子和医生的肩膀说。我和涵子决定先向南找,因为我们昨晚一路向北而来。 我俩走出了一公里左右已经看不清牧子和医生他们两个所在的那片森林。地上长满杂草,走路很费劲。还好杂草里没有蛇,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被咬多少次了。 我脑子很乱,一路都是漫不经心,注意力涣散。寻找出口的任务落在涵子一个人的肩膀上。 “哥,你看。”涵子扯了扯我,盯着三百米左右的树上说。 我看过去,一个光着小脚丫的五六岁女孩坐在树干上晃动着小脚丫,小脑袋还不停的点,像小鸡啄米一样。她的右手里拿着一个残缺不全,布满牙印的手掌。 她忽然聪树上跳了下来,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他就是之前带我们出锁妖塔的那个女孩,她啃着人手,左手里提着一塑料袋草药,慢慢地向我们靠近。 在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放下了左手里的袋子,冲着我们甜甜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不远处出现了那个白衣男子,牵着她的小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和涵子走过去打开了袋子,看到里面有一些我们认识的草药,还有一些不认得。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拿去救小宗爷要紧。我只是好奇她和他怎么知道我们需要药材,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帮助我们? 回去的路上,涵子说:“如果不是嫂子出事了,我真的认为那是我的小侄女了。她和嫂子太像了,太像了。” 我点了点头,真的很像。小女孩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和我朝思暮想的小希有太多的相似,从锁妖塔出来以后我脑海一直都是她和小希的身影来回晃动,最终慢慢地重叠。 “确实像。但她不会是我和你嫂子的孩子。我实话实说,当年的我和小希除了接吻什么过分的举动也没有。”我提着塑料袋,走在涵子前面。 “哥,我相信你。”涵子有点无奈地说, “当年嫂子出事的时候,医院给出了一尸两命的说法,那时候孩子已经六个月大。医院而且做了DNA比对,那孩子的DNA和你的配对。最后警方给这案子盖棺定论,说是你和嫂子因为孩子的事起了争执,你把她推下了楼,然后你畏罪自杀。” “这件事情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但是嫂子一尸两命的事是铁证如山。” 我耸了耸肩,我的部分记忆也是如此。当年小希坠楼后,是一尸两命我也因此而入狱。只不过后来涵子和牧子坚决认为我和小希一同坠楼身亡……而已。 我没有说话加快了步子,十几分钟后我们看到牧子和医生,小宗爷也醒了过来,虚弱地靠在枯树上看着归来的我和涵子。 牧子迎了上来问:“找到出口了么?”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只不过又遇到了那个白衣人和小女孩。他们给我们留了一些草药,我们就带回来让医生看看有没有用。” 涵子从我手里拿过草药给了医生。 “为什么每次他们都会出现?那个小女孩从保山开始我们到哪儿,哪儿有就有她。”牧子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茫然地说。关于这件事我一点头绪也没有,每次我们都是经历千辛万苦或是偶然进入陌生世界,他们都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光光这点就让我头疼不已,这是人能够办到的吗? 医生在一边惊叹不已,用英语问我:“这药你是从哪里弄的,这里面的每一种药用在小宗爷身上恰到好处。最为巧妙的是不需要任何工具,直接吃就行了,而且里面还配了调味了的,用来中和掉几味草药的苦辛。这个药方搭配堪称完美。” 我耸耸肩,淡淡地说:“带我们出锁妖塔的那女孩给的。”说完走到醒了却虚弱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小宗爷身边,扶着他。 小宗爷根本没有力气咀嚼那些硬梆梆的草药,想要用石头捣碎的,可是把四周找了个遍也没看见一块石头。我们四个没了办法,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把小宗爷狠狠地委屈了一把。 “小宗爷,对不住了。”我们是的一人往嘴巴里塞了几种草药,硬着头皮,忍着草药的苦涩,用嘴巴嚼碎然后用手往小宗爷嘴里挤口水和药汁混合物……我看到小宗爷眉头扭在一起,他的四肢都在奋力挣扎着,嘴巴死活也不张开。我和牧子一人抓住小宗爷的一边,涵子撬开醉医生往他嘴里挤口水混合物。 我想如果他有力气绝对会把我们四个人暴打一顿……不要说是小宗爷了,就连在一边看着的也都有种想吐的感觉。 折腾了好久,终于把四团药的药汁都给挤进小宗爷嘴巴里。小宗爷已经没了力气,昏睡了过去,我们也累得不行,躺在草丛里睡着了。 “你们四个小崽子。敢这样对老头子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们四个都同时被一阵低沉有力的咆哮给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看见小宗爷手里拿着一个手臂粗的树干朝着我们一步步走来。 “妈呀。跑啊!”小宗爷似乎比以前都健壮了,紧追着我们不放。 小宗爷在枯树林里一边追我们一边大叫着:“你们说是那个小王八蛋想的馊主意?” 他们三个很不讲义气地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指着我说:“是他。” “你们三个,你妹的。”我心里一千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有种想打人的感觉。 他们三个和小宗爷站在一起向我走来。 “啊,疼!”他们三个一起大叫。 “活该,活该。哈哈。”小宗爷出其不意地一棍子同时打了他们三个,痛得他们摸着屁股退开好几米。我大笑着幸灾乐祸。“叫你们出卖我,活该被打,小宗爷您老打死他们。” “主意是你拿的。”小宗爷不再看他们三个,反而一步步向我走来,涵子他们三个揉着屁股跟着小宗爷,现在轮到他们幸灾乐祸了。 “小宗爷,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摆着手小心翼翼地后退着。“我也是为了您老好啊,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就……就……” 本来想说“您就饶了我吧”但我被忽然在他们身后出现的东西给吓得卡壳了。 “就什么?哈哈。”牧子他们幸灾乐祸。 “就什么?”小宗爷也说。 我拼命摇了摇头,右手食指指了指他们背后的东西,嘴巴慢慢张大。 小宗爷和涵子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对转过身去,顿时和我一样精彩得有若见鬼的表情。 一条条水蛭王,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生物。它们抬着头,俯视着我们五个人。 十几米长身体像蛇一样,上面满是青色的鳞片,散发着淡淡地金属光泽,大木桶一样的嘴巴微微张开,站在他们下边有种尿裤子的冲动。 “机关蚓,杨玉科将军墓的守护者。”小宗爷扔了棍子,和涵子他们后退了几步,和我站成一排仰望着它们喃喃地说。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鬼脸 小宗爷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知道不一定很了解这些所谓的机关蚓否则七老八十的他身子也不会抖得跟筛糠一样了。 在枯树林里,那五只机关蚓“俯瞰”着我们,说俯瞰其实是一种被盯着的感觉。它们是否真的看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它们头不像头的头上压根找不见眼睛。 五只机关蚓半个身子分别缠绕在了树上,呼吸吐纳之间,嘴巴里散发着一股浓重腐土气息,身上还有一些没有抖落的湿土,像是刚刚从坟墓里面爬出来一样。 散发着淡淡金属光泽的身体反射着阳光,我稍微有一点动静,它们的头就靠近我们一分。 “都别动。机关蚓看不尽静止的东西。”小宗爷开口提醒到。 小宗爷介绍说在关于杨玉科将军的众多传闻里面,守墓机关蚓流传范围最少的一个了,在富和山一带的各个民族里知道机关蚓的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个。 相传机关蚓是当年那个算命先生然后杨玉科将军给建造的,他说你的坟墓绝对藏不住,如果没有机关蚓守护,就会有人闯劲去挖坟掘宝。 机关蚓守护的墓并不多,但却也凶名赫赫,杨玉科将军屠杀当年的建墓的工人,工程师,士兵用的不是人而是这些不会说话的机关蚓。 可以这么说这些机关蚓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它们就会义无反顾,毫无怜悯地屠杀所有人。 当年建墓的人有的看出了不运动就不会被发现,但终究没有逃过被抹杀的命运,具体是怎么被杀就不得而知,有没有人在劫难里存活下来也是未知。小宗爷说可能是我们几个刚才追逐的时候不小心把机关蚓从杨玉科将军的墓里给引了出来。 医生茫然地望着我,我无奈地笑了笑,用英语给他简单地讲了一遍。 “小宗爷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问。 小宗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见到小宗爷有意回避,我们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当前最为迫切的事情上:“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和它们一直这样子僵持下去吧?” “我跑的快,要不我把它们引开?”牧子盯着缠在树干上,不怒自威的五只机关蚓,转动眼珠子扫了一眼枯树林立的枯树林后说。 牧子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它们看不见静止的物体,我往树多的地方跑,路上它们一定会碰到树,到时候我就会把它们甩开,逃出生天。” 我和小宗爷同时否决了牧子的提议,因为我们四周我们压根没见过被碰倒的树,也就意味着它们出现的时候根本没有碰到过任何树木,在枯树林里它们比我们想象的要灵活。 涵子忽然开口:“哥,可不可甩棍子吸引它们的注意力,然后我们趁机溜走?” 我想了想涵子的建议,是有用但同样风险很大在甩棍子的时候我们就在动,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发动了攻击……那样一来棍子没甩出去我们就被撕成肉块了。 “咻!”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小宗爷就捡起来棍子用力甩了出去。棍子飞了出去,两只机关蚓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轻松地避过树木很快就追上了棍子,一口把棍子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没动的三只机关蚓头向我们靠近了几分,最后三个血盆大口齐齐对准了小宗爷。 然后头就往回缩,我知道它们缩头不是退而是蓄势。一旦蓄势完成,就会发动雷霆般的攻击,人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我没有思考什么危险完全地出去本能一个侧身把小宗爷扑倒然后在地上滚了几道,小宗爷被我压在了身子下。我以为是避开了那些机关蚓谁知道它们紧随而来,血盆大口尽在咫尺,我都能够感觉死亡的临近,那种窒息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小宗爷一把把我推开自己面对那只机关蚓,我滚了两道才停下来,翻身的时候看到一只机关蚓也盯着我,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我的脑袋迅猛地咬过来。 涵子他们也动了,在大张旗鼓大呼大叫吸引机关蚓的注意力,林子里乱成一团,他们被三只机关蚓紧追不舍,牧子摔了好几次,差点被咬了。 我回过神来,那只机关蚓忽然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我的后方。小宗爷那边那只机关蚓也一样。 我瘫坐在草地上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和一个背影。是那个小女孩和白衣男子,他们又出现了。这两只机关蚓就是看着他们。 小女孩手里提着你个血淋淋的人头,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小孩子的人头,和正常人不同那是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青木崖鬼族。 五只机关蚓汇聚在了一起,看了看小女孩然后转身消失在了枯树林里。小女孩朝着我甜甜一笑,我本来想去道谢的,但她却转身了,然后抓着白衣男子的手,迈开步子远去。 “大家都没事吧?”小宗爷站了起来,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杂草,问。 “我没事。”涵子扶起我对小宗爷说。 “破了点皮没大事。”牧子说。 医生用生涩的说:“我没事。”口音听起来很别扭。 小宗爷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但我知道他老人家是在和我说他欠我人情。 互相查看了一下,确定大家都没事后,牧子喃喃地疑惑到:“怎么又是他们?”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每一次在危急关头,小女孩都会出现,让我们化险为夷。 小宗爷有点不解,我把小女孩带来药材的事和他说了。 小宗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这么说来我还欠她一条命了。” 我们没有多说什么,他一个老人家,我们还真不好拿他开玩笑。我们研究了了一下当前的形势,感觉十分的严峻。一是落入黑龙潭潭底,人生地不熟,这枯树林里危机四伏,根本不能贸然行动。二是我们压根没有准备任何的东西,没有水和粮食,在潭底根本坚持不过几天。最终我们五个人一致决定追上小女孩和那个白衣男子。 路上小宗爷问我们是否注意到了小女孩手上的那个人头,我们点了点头,说:“以前听说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好像是什么鬼族来着。” 我率先说话打了个哈哈,对小宗爷我还是有一些戒备,主要是七叔祖给我留下太多的心理阴影。何况见人说三分话,最好别让别人对你知根知底,否则在对峙的时候很容易落入下风,处处被人制约着。 小宗爷走在最前边的枯树之间和我们拉开很大一段距离,然后幽幽地说:“那确实鬼族,杨玉科将军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抓过来的生物,传说它们专门给他打扫墓园的。看来黑龙潭潭底确实有杨玉科将军的墓葬。” 小宗爷的说法不知道是真是假,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但至少说明了一点青木崖鬼族和杨玉科将军有关系,与此同时还把杨玉科将军与锁妖塔,青木崖给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我问小宗爷:“小宗爷,您老似乎对杨玉科将军很了解啊?” 小宗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就是沉默不语。我们故意和小宗爷错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低声说:“小宗爷似乎又是瞒着我们,我们要小心一点儿。” 牧子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但目前我们不能起内讧,你看看这四周全部都是枯树的树木,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赶紧走出去我们会饿死的。” 确实如牧子所说,四周都是枯木,弥漫着一股死气。野生动物不见一只,能吃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几乎可以忽略了。 在枯树林里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我们已经走出了枯树林,前面是一大片荒漠,烈日炎炎,荒漠热气升腾,空气扭曲,炎热得窒息。 我们五个人驻足在树林与荒漠的交错地带远远地看,在几公里外我们看到了小女孩和白衣男子他们站在一个山丘上面,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去吗?”我问小宗爷。他点了点头率先迈开了步子,我们也跟了上去。 踩在沙子上,虽然穿着鞋子但也能够感觉到沙子的灼热。 “妈的,有眼镜王蛇。”牧子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我们就看到从那些灌木丛里钻出了一只一米多长的眼镜蛇,挺起半个身子,脖子变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我们五个人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倒退着。那只眼镜王蛇似乎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见到我们退了就缩了回去。 等我们转过身的时候,小女孩和白衣男子已经不见了,我们赶到他们站的地方,发现前边是个大裂谷,里面堆满白茫茫的尸骨。 那些尸骨构成一个巨大的鬼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医生眉头扭在一块,看着大裂谷里的骨头用不怎么流畅的汉语大叫:“怎么这么多的骨……头。”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说英语吧,你的汉语太难听了。” 小宗爷喃喃地说:“杨云阶当年真镇杀了半个鬼族,来威慑它们啊!!!” “这些是鬼族人的骨头?”涵子问。 小宗爷介绍说当年鬼族不愿意为杨玉科将军扫墓,结果他一怒之下便下令屠杀了将近半个鬼族,以此震慑住了鬼族。从那以后,鬼族就一直为杨玉科将军扫墓,和机关蚓一同守护着遍布南方的云阶空墓。 “小宗爷,您老怎么知道这么多?”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关于鬼族,杨玉科将军小宗爷知道的不仅仅是我们在竹简上看到的那些,还有许多鲜为人知的秘辛他都能够一一道来。 他又一次保持了沉默,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和涵子他们对视了一眼。 眼前裂谷里绵延不绝的尸骨构成一个个鬼脸,表情忧伤,似乎在哭诉冤屈。 在裂谷对面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手里提着一张人皮,低头俯瞰着裂谷的鬼脸。他应该我们以前在保山北部森林里见过的猎杀者,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引渡者是否也会出现。 “你们看到对面的那个人了么?”我问。 涵子他们点了点头,说:“看见了。” 那人忽然抬起了头,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映入眼帘。 (本章完) 第四十章 死人谷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在烈日下显得格外的狰狞,手里提着的那张人皮抖动着,像是有生命一样。 他的身体和七叔祖所说的不符合,青木崖鬼族应该都是矮个子的,但她却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看来他是和特例或者是带着鬼脸面具。带着面具的猎杀者和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消失在了视野里。 “小宗爷,你知道这个地方么?”鬼脸猎杀者远去,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眼前尸骨遍布,绵延数里的大裂谷上,扫了一眼不断擦汗的小宗爷,而后漫不经心地问。 小宗爷看了看我,说到:“嗯,这地方叫‘死人谷’,是当年杨玉科将军屠杀鬼族的地方。死人谷出现了,龙潭空墓应该也不远了。” 涵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宗爷,那我们进去吧。这里热得不行了,到死人谷阴凉的地方躲躲太阳。” 小宗爷点了点头便率先沿着裂谷爬了下去,我们四个人跟在他的后面。 “哥,将来你有什么打算?”涵子攀着岩壁,扭头问我。 “没想过。”我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从离开保山以后我们就一直在忙碌着,没有闲暇时间去思考将来。我反问:“你呢?” 涵子耸了耸肩说:“我爸妈还在家等着抱孙子呢,我打算从这里出去以后就回家看看父母然后找个女孩成家立业。” 牧子也插口:“其实我也一样我爸妈都在家等着我呢。” 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他们都有家人等着,而我却有家不能归。这样也挺好的,等到这里的事情完了,我们各奔东西,去做各自爱做的事情。和我在一起去探寻所谓的真相,危险重重,危机四伏,一步走错就有可能命丧黄泉,再次上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百善孝为先,父母辛辛苦苦把我们养育成人,就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等从这里出去了,把案子澄清之后咱们就回家看望父母。”我有点呜咽,但却强作镇定。我看了一眼朗朗乾坤,高天浩日有些许无奈,天下之大,何处才有我的容身之处,难道还要回归那坟冢之中? 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就下到了死人谷当中,虽然烈日当空,却感觉到了丝丝阴冷,像是来自地狱般的森冷。 小宗爷走在最前面示意我们几个不要说话,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似乎在担心什么。我们也被他的谨慎给感染了,提心吊胆地跟在他后面,步步为营。 从进入死人谷开始,我们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是感觉有人盯着我们一样。 “哥,我感觉那些石缝里面有东西在盯着我们看。”涵子扫了两侧巨大的裂缝,低声对我说。 确实如此,那些黑不溜秋的裂缝里似乎藏着什么生物,从我们进来就一直盯着我们不放:“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 “你们别说话。”小宗爷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和涵子,“死人谷的死人两个字指的不是地上的白骨,而是指的有来无回,来者必死。” 在此之前一直认为死人谷指的是遍地白骨没想到指的是我们。 “那你还带我们进来,让我们送死?”我愤愤地说了一句。 小宗爷指着裂谷两侧无奈地摇头说:“不进来也是死,你看看裂谷两侧的东西是什么?” 之前我们四个一直小心翼翼地前行,神经紧绷没看过死人谷两侧的情况,现在抬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裂谷两侧密密麻麻的都是昂头挺胸的眼镜王蛇,在烈日下吐血蛇信子,倒三角眸子反射着寒冷的光芒。 “怎么会这么多?”医生喃喃了一句。 我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一有动作那些眼镜蛇就会冲下来,那样的话我们就死的惨了。 我问:“小宗爷您老是怎么知道的?” 小宗爷看了一眼乌云积聚的天空后答非所问:“我们不要耽搁了,一旦下雨我们就走不了了。还有别问那么多,逃命要紧。” 想张口说些什么但却被涵子给阻止了:“哥,你放心,我和小宗爷很熟他不会像七叔祖一样害我们的。” 我点了点头跟上小宗爷的步伐快速穿梭在森森白骨之间。 天空中乌云积聚,变得黑漆漆一片,死人谷变得更加的阴冷。豆粒大的雨滴稀稀落落的落下,砸在沙子上溅起一阵沙,那些白骨在接触雨水后居然开始融化成白色的浆液,把沙子给粘在了一起。 雨不一会儿就下得很大,衣服转眼之间就被彻底给淋湿了。小宗爷一边跑一边大叫:“赶紧跑,不要踩到骨浆。” 与此同时裂谷两侧的眼镜蛇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来,纷纷冲入死人谷里。它们并没有朝着我们来,而是钻进了裂缝里面,不一会儿就有部分的眼镜蛇昂起了头,嘴巴里叼着一只只像鼹鼠又像兔子的动物。 那些动物有着尖锐的牙齿,锋利的爪子在拼命的挣扎着,撕咬眼镜蛇。 我们五个人马不停蹄地跑着因为脚下的泥土里不断有东西在蠕动着。有随时破土而出的迹象。 “快跑,跑到干燥的地方。快来不及了。”小宗爷斯歇里底地大叫,带着我们朝雨水淋不到的角落里跑。 死人谷里面已经变成了泥沼,石缝里的兔子一样的动物纷纷窜出,在泥沼里乱窜,眼镜蛇在后面紧追不舍,大肆袭咬,它们死伤无数泥沼被血染红。 我们在泥潭里面艰难地前进,每一脚下去就深深的陷进去,很难拔出来。更为可怕的是有东西不断的钻进裤子里乱爬,像针扎一样的疼。 小宗爷连滚带爬到了没有泥沼的地方,对着我们大喊:“赶紧出去不要让水蛭钻进血管里。不然大罗天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我心中一紧,居然是被水蛭给咬了……想想都头皮发麻。医生已经冲到了小宗爷旁边,挽起裤脚,擦了泥沙我们看到他的脚上咬满了一条条中年人中指长短,拇指粗细的黑色水蛭,它们不断地吸血,扁平的身体已经渐渐膨胀,一些吃饱喝足的水蛭已经脱落。 医生和小宗爷在咬着牙扯水蛭,皮肉都被带走一块一块,十分的恶心和恐怖。我和涵子也冲到了小宗爷他们身边,坐下来扯水蛭,痛得我们龇牙咧嘴,脚不一会儿就被血给染红了。 我发现牧子居然离我还有一大段距离,而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牧子你怎么了?”我一边扯下水蛭,一边大声问。 “我的脚被卡住了。我没事,我自己解决。”牧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叫到。 怎么在这种紧要关头出差错,果真是祸不单行。我和涵子不管脚上的水蛭,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抛弃任何人。 “别过来。”牧子大叫。 我和涵子置若罔闻,在泥沼里狂奔不止,来到牧子的身边。涵子扶着牧子,我伸手脱下了右手手套直直抓进了泥潭里面。 在接触到卡住牧子的脚的东西后我脸色变得很难看。原本以为是卡在了石头里面谁知道他妈的是一只骷髅手死死地抓住不放。 我就两只手伸了进去,忍着水蛭吸允血液的疼痛,用力去掰两只骷髅手,即使我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松动那两只骷髅手丝毫。 “哥,怎么了?”涵子问。 “有一双骷髅手,我怎么也掰不开,抓得很死。”我甩了甩头上的水,看了看涵子和牧子说。 医生和小宗爷在那块大石头下面的地方焦急地大叫:“你们三个别磨蹭了。眼镜蛇,水蛭王都向你们扑了过来。” “我们也不想啊,只是牧子的脚被骷髅手抓住不放弄不出来了啊。”我抓住两个指头,死活掰不开。同时扭头看了一眼后方,顿时头皮发麻。水蛭王一马当先,后面是浩浩荡荡的眼镜蛇队伍,它们在泥沼里迅捷地朝着我们而来。 大雨倾盆,死人谷里的骨头鬼脸已经被湿润的沙土给埋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数以万计的眼镜蛇和水蛭,实在让人胆颤心惊。 小宗爷和医生也跑了过来,架起牧子就往上拉。 “掰不开就拉出去再说。泥沼里面不能再呆了。”小宗爷说。 我也站了起来,架起牧子,一边两个人,牧子渐渐被抬高,一个骷髅架也出现在了泥沼里面,它的双手死死地抓住牧子的脚踝,骨刺深深地陷入了皮肤里面。 我们架起牧子拼命的往外跑,在大雨里跑了几分钟我们终于冲出了泥沼到了干燥的地方,那骷髅在接近泥沼边缘的时候就自动松开了手然后掉进泥沼里沉了下去。 我们五个人远离泥沼,在石头下面扯小腿上的水蛭,痛得我们龇牙咧嘴,不断骂娘,问候了水蛭的十八代祖宗。 那些眼镜蛇在不断地追击兔子一样的动物,同时那些小动物还被水蛭给吸血,一旦落入水蛭群里,一下子就变成皮包骨,十分的恐怖。 “小宗爷,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些水蛭很快就到了。”牧子问。 小宗爷说:“这儿应该还有一个很大的生物才对,他一出现水蛭王,眼镜蛇都会退开的,我们再等等。” 我们硬着头皮,看着恐怖的场面一分一秒地煎熬。 约摸五分钟过去,大地忽然剧烈晃动,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地震,但下一瞬间我就知道我错了。 因为在泥沼里面一个将近三十多米的巨大骷髅站了起来,身上的泥沙唰唰掉落打在水蛭和眼镜蛇身上,把它们给掩埋了。骷髅空洞洞地眸子四处扫,最后定格在了我们的身上。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石棺路 我们心惊胆颤地看着高达三十几米的枯骨巨人,血液循环加速。冷汗像雨一样的流着。所有的水蛭眼镜蛇因为枯骨巨人的出现,都从死人谷退了出去。死人谷顿时空落落一片,四周只剩下雨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枯骨巨人在雨中一动不动,任凭大雨冲刷着他的躯干。我们静静地等了十几分钟,枯骨巨人都没有一点动作,我们紧绷的神经也就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这么大个骷髅?”牧子仰头打量着枯骨巨人的身躯,好奇的问。 从骨架结构上看他是放大版的人类骷髅,但在我的记忆里最大的人形生物也不过五六米之高的野人,这骷髅巨人应该是人造骷髅。 “医生你看看这是不是人类骨头。”医生懂医术,应该能够轻易地分辨出来各种动物的骨头来,扭过头问他。 医生眯着眼仔细端详。一旁的小宗爷揉着太阳穴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涵子全身都是泥沙,但他毫不在意,和医生一样仔细地端详着枯骨巨人,一动不动。 古往今来,任何一本历史书上都没有记载过类似的事件,这让我对眼前的事情没了丝毫的头绪。 “这百分之百是人类的骨头。”医生端详很久后,十分肯定地说。但接下来他就疑惑了:“可是人类怎么可能长到这么大,根本不可能的事。” “你们四个都过来我这儿。”小宗爷听了医生的话后笑眯眯地说。 小宗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雨里面去了,全身都被淋湿了,但他依旧是笑眯眯的,似乎很高兴。 等我们走到小宗爷身边,在雨里他指着枯骨巨人的眼帘说:“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沿着小宗爷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枯骨巨人的眼帘里我们看到了一片草原,茫茫无垠,皓日当空。 他的眼帘后正是死人谷的另一侧,死人谷一侧是荒漠,一侧是草原,而且方圆不同天,东边下雨西边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我们之前看不到草原,但现在却因为枯骨巨人的眼眶而看到了一个草原。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点不解。 涵子指着枯骨巨人的眼眶说:“这是折射出来的,类似海市蜃楼。” 确实如此,在枯骨巨人的眼眶里有一个像凸透镜一样的东西,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瞳孔。 “竟然是折射,那么草原应该离这儿不远才对。死人谷不适合呆太久,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死人谷很有可能会被淹没。” 小宗爷说:“这个枯骨巨人传说是从神农架抓来的,但还有一种说法是这是杨玉科将军本人,还有人说是神农氏炎帝后裔,相关的传说挺多,莫衷一是,真假难辨。” 湖北神农架经常有野人出没,前些年因为野人事件电视上争相报道神农架,将它渲染得十分的神秘,神农架因华夏始祖炎帝神农氏在此架木为梯,采尝百草,救民疾夭,教民稼穑而得名 。 只是不知道小宗爷从哪里知道这些匪夷所思的猜测,但绝非空穴来风也该是有所依据才是。 “我们上去吧。”小宗爷提议。 涵子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有点担忧地问:“会不会有危险?” 我说:“留在这里可能没有活路。” 站在眼前三十多米高的枯骨巨人一动不动,他不怒自威,威严不容任何亵渎,让我感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尚。 死人谷里沙子泥沼里还有莫名的生物在里面翻滚准备破土而出,看那样子也该是可怕的生物。 “赶紧想办法上去,这儿是真的不能呆了。”牧子盯着泥沼里翻滚未知生物皱着眉头说。 “沿着岩壁爬上去,然后绕道而行,到草原去。”小宗爷甩了甩花白头发上的水,率先冒雨攀爬。 岩壁本就是沙石混合结构一淋雨就变得很松,爬了几次都没成功。 我们四个也在尝试可是实在没办法爬,每次抓住一块凸出的石头一用力就掉了下来,差点都把我们给砸伤。 后面泥沼里的生物已经破土而出。一只只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蝎子,张牙舞爪,高高的翘起半米左右,带毒刺的尾巴向我们围了过来。 “妈蛋,这么大的蝎子?!南方也有?”牧子爆了粗口,拼命往上爬却没有结果。 “从爬上骷髅。”小宗爷大叫。“再不上去就有可能变成蝎子美餐了。” 我看了看,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枯骨巨人身上也爬满了蝎子,压根没法上去。 “妈的。妈的。”牧子被气的原地跺脚。 “轰隆。”忽然,地面不停地颤抖像地震一样。然后我们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圆形洞口,涵子和我率先掉了进去。 下掉的过程两耳边只有呼呼的声音。 “你没事吧,哥?”涵子在我上方。 “没事,你呢?”我回答。 “没事。” 我在下面看到了一点亮光。然后我们两个先后掉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没有摔疼。我们落在了一个铺满软毛的石台上,这儿是甬道的开端。 涵子也没什么事,只是掉下来的时候擦破了点皮。 我们起身看了一眼四周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就像来到了当年我们八个人进入的那座古墓里一样。 狭长甬道两侧是长年不灭的长明灯,甬道里整齐地排着一列列青色石棺,一望无际,也不知道甬道到底有多长。 “哥,这。”涵子惊诧。 “这不是那儿。”虽然十分的相似,但却不一样,至少那种氛围不同,也没有故地重游的感觉。甬道里,一阵阵细微的风从尽头吹来,我想甬道尽头应该是出口。 我们两个保持了沉默,跳下石台,在明亮的甬道里前行了几步走到一具石棺前仔细端详。 石棺制造得十分的粗糙,凹凸不平,没有一个装饰用的雕刻,完全只是为了装尸体而建造的。 抚摸着粗糙而又阴冷的石棺,感觉到一种历史厚重感,沧海桑田的变迁感。 “哥,我怎么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动?”涵子说。 我手紧紧贴着石棺,也感觉到了石棺的震动。 “要不打开看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忍不住想打开这些古老的石棺。 涵子他点了点头和我想打开石棺一探究竟。“这些石棺压根看不出出自哪个年代,但至少也有百八十年的历史了。” 我和涵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棺盖挪开了一角,我们才发现石棺居然是实心的。甬道里的石棺只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 我和涵子面面相觑,涵子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个火把照亮了石棺。 “哥,这是棺椁。”涵子说。 这确实是棺椁,里里外外两层,我们两个打开的不过是棺,里面还有一层椁,震动就是从里面穿出来的。看来石棺并没有我所想的那样徒有其表。 我说:“搭把手,我们打开看看。”涵子把火把插在了石缝里帮我推开了石棺,露出了里层的石椁。 石椁和外层的石棺一样的粗糙,只不过小了很多很多,只有半米多长。 我把手贴在石椁上能够确切地感受到比之前强烈许多倍的震动。 涵子照着火把和我仔细观察石椁,发现石椁密封得十分的好,但奇怪的是我前面居然有一个管子,我把手伸到管子前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湿热的气体,就像是人刚刚吐出来的空气一样。 “里面似乎有人!”我说。 涵子听到我的话,伸手去探测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真的有呼吸。” 我和涵子决定要把石椁打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石椁给打开了,里面全是透明的青绿色液体,其中泡有一张半成形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其余的是复杂的人体血液循环系统,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心脏在搏动着。 四肢已经渐渐成形只不过是已经有腐烂的迹象,看来是培养液出了问题。刚才就是它在踢石椁弄出的震动。 “这是克隆么?”涵子喃喃地问。 涵子想到的是克隆,而我想到的却是青木崖鬼族。那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让我记忆尤深。 “我想应该是的。”我和涵子看法一致。 “要怎么处理,扔下不管还是帮他换培养液?”向来都是我在拿主意,涵子习惯性地问我。 我本来不想多事的,但想到之前眼睁睁地看着请铜罐子里的海豹人被活活炸死而毫无作为,心里不好受。 “咱们打开其他的棺椁,给他换培养液吧。”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做回好人。 我和涵子推开了其他几个棺椁,发现里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里面的鬼族人或多或少都出现腐烂现象。 “怎么办?它们状态都不太好。如果不换他们都会死的。”涵子有些担忧。 这里起码也有一百多个石棺,如果一一打开我们两个还不得累死在甬道里,可又不能见死不救。 “涵子,昊子终于找到了你们两个了。都没事吧?”牧子气喘吁吁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医生和小宗爷出现了。 “我们没事,可是你怎么来了?”我问。 小宗爷笑眯眯的说:“我们找到了一个入口,就一直来到了这里没想到遇上了你们两个。” “哦。对了,您来看看这个。”我把小宗爷带到了石棺石椁边让小宗爷和医生看了看那些四肢开始腐烂的鬼族人“你们有办法帮他们么?” 他俩一个是医生,一个是阅历丰富,或许会有解决的办法。 “我有办法。”银铃般的声音在我和涵子落下的地方响起,小女孩坐在软绵绵的石台上,晃动着小脚丫子,啃着手骨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小女孩天真无邪地看着我们,嘴巴里里含着白森森的指骨,小脸蛋在火光下显得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我们五个人一起看着小女孩,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晃动着小脚丫,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转动着小脑袋好奇的四处打量。 “你们跟我来吧。”小女孩纵身跳下石台,美滋滋地嚼着指骨,无邪地笑着。 她说完迈开步子向着甬道深处走去,在路过打开的石棺旁边的时候她侧头看了一眼,就旁若无物地走了过去,对于石棺中的半成型的鬼族人熟视无睹,一点好奇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们去不去?”牧子看向我问到。 我扫了一眼布满整个甬道的石棺,又看了看小女孩的背影,想了想说:“小女孩救了我们好几次,这次也该不会害我们。” 小宗爷打断了我的话,接过话头来:“你的意思就是去了,其实我也同意去看看。鬼族和杨玉科将军息息相关,如果这一次帮助了它们,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点关于杨玉科将军龙潭空墓的线索。” 一边听小宗爷分析,我们四个人一边把之前我和涵子打开的石棺石椁盖全部盖了回去。这次小女孩带我们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就这么留下来,让细菌感染了培养液这些鬼族人就真的没救了。 我们盖上棺盖后,跟着小女孩的步伐往甬道深处走。一路上,甬道的石壁上刻满一张张鬼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我们在地上布满灰尘的大青石上发现了两对脚印。除了小女孩的脚印之外还有一个人,我们五个人蹲了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从脚印上来判断应该是个成年人,而且还很新,它的步伐紧跟着小女孩就差是踩小女孩的脚跟了。 可是走在前边的一直都只有小女孩一个人我们根本没有看见其他人,脚印是怎么回事?我们几个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手心直冒冷汗。 “会不会是被鬼跟上了?”医生用英语小声地说,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腿也在颤抖。 我看了看昏暗的四周,回过头来又看了看我们后面,果不其然,我们每个人后边都紧跟着一对脚印。想到我身后紧跟着一个看不见的“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牧子他们也回头看地上的脚印。加上小女孩,地上的脚印加在一起刚好是十二个,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背后都跟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情况不妙啊。”小宗爷眉头紧锁,盯着地上的脚印摇了摇头。同时用手摸了摸地上的尘土。 “您老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涵子看着小宗爷问到。 “不知道。”小宗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有点担忧。“跟上小女孩,说不定她有危险。” 说完小宗爷就率先迈开步子,快速地跟上小女孩。 我们走在甬道里,紧张地四处张望,找跟着我们的那几个人。 自从我们发现了地上的脚印后,我们身后就没了脚印,但小女孩后边却多了一串串脚印,好像跟着我们的那五个人都跟上了小女孩。 我感觉很不对劲,却说不出那里不对。只能绷着神经跟着小宗爷的步子追小女孩。 我们追上了小女孩她一直啃着手骨,在甬道里蹦蹦跳跳,晃动着脑袋看墙壁上的鬼脸和那一幅幅抽象的壁画,丝毫没有发觉她后面多了的那些脚印。 “你怎么走这么快?”我让小宗爷他们留在后面,我跟上小女孩去问问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到。 她甜甜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也不想走这么快,但是一直有人推着我走。” 听到她这么说我嘴皮不由得抽了抽,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啊? 我拉住了小女孩的手,故意拖慢步子走。不一会儿我就明显地感觉到了身后有一股莫名的推力,仔细感觉像是有一双湿漉漉地手推着一样。 我和小女孩被推着走了一段路,后面的那股推力忽然消失了,在前面的一个石棺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我们。 小女孩松开我的手跑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前边就是大厅,找到蓝叶血莲,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白衣男子拉着小女孩迈开步子,消失在视野里。 牧子他们四个人跟了上来,和我站在一起看着消失了的小女孩和白衣男子,怔怔出神。 我看了一眼甬道两侧,发现两侧忽然多了一些雕塑,刻的是一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生物。 左边第一个是蝎子身,高昂的尾巴上是一张栩栩如生的人脸。右边第一个是一个有四条腿,四只手的人。 两边共十二个雕塑,都是光怪陆离,最后一左一右的两个雕塑是树人,它们的身体是一棵树,在齐腰高的树干处是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后面是盘根错节的藤蔓和根茎,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络。 明显的面部特征让我瞬间想到了青木崖鬼族。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涵子抚摸着树干上的鬼脸,喃喃地说。 “哥,你还记得大学那会儿你提出的那个假设么?”涵子看着两个树人问我 “你指的是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看向涵子摊了摊手问。 小宗爷观察了下四周:“事情有点复杂,小女孩又走了。我们应该坐下来商量一下再走。” 我们五个人在两个树人下坐了下来。 小宗爷笑眯眯地对涵子说:“萧涵,你说说上学的时候秦昊做了什么假设?” 涵子说大学的时候我们几个人讨论过一个生命与集体智慧的问题,当时是从蚂蚁开始,众所周知,单个蚂蚁体内都不足一个神经元根本没有什么智慧可言,可是汇聚成了一个大集体以后它们的文明和人类也已经不遑多让了。它们有公路,有建筑,还会种植蘑菇等等,能够进行各种复杂的社交。同理,对于植物而言,单棵树木没有什么智慧,但如果所有的树木的根茎在地下汇聚交错形成庞大的根茎网络,组成一个复杂无比,地球上最大,最复杂的神经网络,或许就会有集体智慧产生。 听涵子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当年我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只能是假设,停留在理论层面上无法去核实。 “涵子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看着我们身旁的两个树人,有点惊讶。 我以为这两个树人只不过是这个甬道的建造者的一个臆想。没有想到涵子所考虑的层面上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人类之前的认知就该被推翻了。 “我认为,鬼族是树木集体生命的一种表现形式。”涵子一语惊人,石破天惊。 鬼族,是树木集体智慧的一种表现形式,如果这么来说“鬼族”的祖先不是动物,而是地球上万千树木。 “具体怎么说?”小宗爷问。 “鬼族人的存在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了,但是世界上知道他们的存在的人并不多。而且现在有很多的未解之谜科学家都无法解释。” “鬼族人数并不在少数,但为什么发现的人几乎没有呢?因为它们生于树木,归于树木。生活森林里的它们如鱼得水,一般人都很难发现它们的踪迹。”涵子看向我,“我猜测,鬼族人的产生就是树木生命的一种表达形式,只不过是没有人想到过而已。” 我仔细回味着涵子的一番话,嘴巴不由得抽动,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把这个秘密公开绝对会轰动世界,颠覆人们现有的一些认知。 小宗爷说:“你们还真不简单,小小年纪居然能够看到这种层面上来,把生命看得如此透彻。之前你们不是问我我怎么知道关于杨玉科将军那么多的事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我的家族和鬼族一直有着联系。”小宗爷笑了笑说,“我负责帮助鬼族沟通外界,同时鬼族也想突破杨玉科生前留下的诅咒与机关,重获自由,只不过屡屡无功。” 听到这儿我嘴皮抽了抽,实在是耸人听闻,小宗爷居然和鬼族有来往。 小宗爷幽幽地介绍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个说法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只不过他没想到是我和涵子居然能够看的这么透彻。 小宗爷说这几十年来,由于人类科技进步太快,树木树木砍伐过多,水污染越来越严重,野生珍惜药材开采过度导致了鬼族人越来越少。 “你是故意带我们来这儿的?”我问小宗爷。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只不过是刚好遇上了。直到刚才看见石棺里那些鬼族人的时候我也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我都在猜测鬼族人是怎么繁衍的,也有了和你们相似的猜测。” 我仔细打量小宗爷,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老家伙隐藏得真好,明明和鬼族那么熟了,还装作一无所知,演技简直爆表。 小宗爷站了起来,走到离我们很近的一个石棺前,蹲下去用手撬开了一块地板,露出了里面纵横交错,盘根错节的根茎。 “刚才见到石棺里面的鬼族人我就在想他们应该和树木有着关系的。”小宗爷说。 “你不是小宗爷,你也不是牧子,你也不是医生。”涵子一把把我拉开,看向小宗爷他们厉声说。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蓝叶血莲 涵子的话让我愣住了,反倒是小宗爷他们淡然得很,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笑眯眯地看向拉着我倒退的涵子。 “你是怎么发现的?”牧子开口,笑呵呵地说。与此同时他扯下了一张面具,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脸。 引渡者,竟然是引渡者。 我和涵子在甬道里倒退着,忌惮地盯着他们。不知道牧子他们三个现在在哪,是否还好。 披着小宗爷外皮的引渡者向前跨了一步,凛然道:“交出竹简,否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和涵子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竹简放在涵子的住处了根本没有带在身上,想给也没法给。 我笑了笑,脱了右手上的手套,露出了青色鳞片覆盖的手臂:“你们真的以为能吃下我们两个?” “我们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把你们两个怎么样,但是那个可以让这里所有的鬼族人命丧黄泉。”披着牧子的皮的引渡者枯瘦的手掌拂过石棺,抬头看了看我然后阴冷地说。 看着三个引渡者,我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他们不顾一切毁了这里鬼族人的后代那么鬼族人就有可能真的到这一代就断了香火,几十年以后就有可能绝迹。 “小宗爷”森冷地盯着我:“竹简我们可以不要,但是你们两个必须带我们进杨玉科将军的龙潭空墓。”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龙潭空墓,难道说里面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三个引渡者静静地站在石棺前,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和涵子。 “引渡者,你们又出来兴风作浪,是不是以为猎杀者不出来就没人能够收拾你们了?”就在我和涵子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从甬道深处幽幽飘了出来,吓得我哆嗦了下。 我和涵子扭头去看,若隐若现的大厅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但那句话我们是听得真真切切。 还等引渡者有所反应,充满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赶紧跟我滚,否则就别回去了。你们两个小子赶紧过来,不要怕那三个老不死的引渡者。” 我和涵子缓缓转过身来跑向前方的大厅,三个引渡者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还不滚。”随着三个充满怒意的字节落下,我看到三个棺盖直接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毫不留情地甩向了三个引渡者,他们三个感觉到了危险,快速移动躲开了三个厚重的石棺棺盖。 石棺棺盖一击落空,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在墙上留下了三个深深的痕迹后才重重地落地。三个引渡者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我和涵子在大厅的入口处打量着大厅内的布局。整个大厅空落落的,除了中心一个半米多高正方体汉白玉石台之外就没有什么家具,大厅的四周都有长明灯点着,把整个大厅照得像白天一样明亮。 大厅入口正对的青石墙壁上刻着复杂图案,下面是跪俯着的鬼族人,他们在膜拜中央缓缓上升着的那个人黑衣男子。 其余的三面墙壁都是类似的图画,但由于年代久远已经脱落了许多,壁画残缺不全,除了第一堵墙上的,其余的都看不出什么内容来。 厅顶的横梁上不是雕龙画凤,而是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只有在四角上见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四只神兽一同俯视着大厅中央的汉白玉石台。 “有人么?”涵子试探性地问。 涵子的声音在空落落的大厅里回荡了很久却没有人回答。我和涵子不敢贸然前进,只好在入口处静观其变。 “有人么?”我放开了嗓子吼了一句。 “你们进来吧。”我以为会像涵子问的那样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一道略微沧桑的声音从汉白玉石台下传出。 我和涵子对视了一下,用眼神交换意见后一起迈进了大厅里,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走向中央的汉白玉石台边。 我心里有点发虚,自从跨进大厅开始我就感觉尸体上才有的腐臭味,还有一种被人盯着后背的感觉。 “哥,我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们!”涵子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对涵子摇了摇头说:“后边什么也没有。” 我和涵子心都提了起来,在这个诡异的大厅里丝毫不敢懈怠,唯恐被什么东西给盯上然后给我们致命一击。 “你们两个应该看到石棺里的鬼族人了吧。”沧桑的嗓音透着无尽的疲倦从汉白玉石台下面传出来。 涵子和我站在离石台大概有五六米的地方,听到石台下那人的话后异口同声地说:“嗯,看到了,他们的身体在腐烂。” “他们的身体在腐烂,或许培养液被污染了。” 我和涵子说完后,大厅里的长明灯忽然闪烁了一下,然后整个大厅变暗了一瞬,很快就又再次恢复了光明。 与此同时,汉白玉石台下面传出了齿轮啮合的咔咔声。 汉白玉石台反射着灯光缓缓地运动起来,像一个机关盒子一样打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复杂的机械构造。 我和涵子出于本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一分钟左右,石台完全打开,露出了一团绿色的浆糊,在一个汉白玉石盒子里蠕动着。一条条里面流淌着青绿色液体的管子连在那团青绿色的浆糊上。 我和涵子盯着半透明的青绿色浆糊,出现脑海里的第一个与之类似的东西居然是大脑。没错它和大脑有很多的相似,被一个回沟分成了左右两半,上面横七竖八地布满了褶皱,一条条细小的青绿色管子交错着,像人类的血管一样。 “森林神经中枢。”我和涵子不禁喃喃了一句。 “说得没错,你们之前的猜测也没错。我,就是地球上一个大部分树木集体智慧。”沧桑的声音从那团青绿色的浆糊里传了出来……即使是早有预料但现在亲耳听见它说话,心中还是有着莫名的震撼。 “那个引渡者说得也没错。这些年外面水污染太严重,我的神经网络系统被严重破坏,伴生鬼族也遭受了灭顶灾难。” 长明灯下,那团浆糊在颤抖着,似乎很伤心。我和涵子呆呆地看着它,被震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偌大的大厅里也只有他沧桑的声音在回荡着。 我问:“那汉白玉石台是你自己建造的?” “不是,是杨玉科将军让人建造的,也把我和我的伴生种族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鬼族给奴役了。”他的声音沧桑之中带着略微的无奈与疲倦。 “我诞生之初就被杨玉科将军和那个瞎子算命先生发现了,所以我就被他们给移植到了这里,禁锢着鬼族人,世世代代为他扫墓。鬼族伴随着我诞生的时候和我一样是没有脸的,也是他赋予了鬼族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他交了鬼族人缝纫,种植,语言。” “杨玉科将军让鬼族拥有了人的样子,却也永远的把鬼族给禁锢了。本来不想出世,让世人知道鬼族的存在,但由于近几十年来的发展,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鬼族的生死存亡,才不得不让他们离开龙潭空墓,青木崖等聚居地进入森林另谋生路。” 它的声音很沧桑也很凄凉,对鬼族生死存亡和它的未来深深的担忧毫不遮掩。 我和涵子一直站着很累索性坐了下来,继续听他讲述着不为人知的秘辛。 它说它想离开可是离不开,外面有亡魂和机关蚓把守,死人谷里还有枯骨巨人守护,如果它一旦有什么异动枯骨巨人就会被唤醒,到时候就是鬼族灭亡的时候,所以这些年来它即使有想让鬼族人带它离开的念头,却始终没有动作。 它说鬼族不仅仅是给杨玉科将军扫墓那么简单,当年的鬼族数量很多,在有传闻说杨玉科将军去世之后,瞎子算命先生就带着三分之二的鬼族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青木崖鬼族,是这里鬼族的一个分支,它们过的很艰难。与他们争夺生存资源的不仅仅有人类,还有一些粉红色蜈蚣,人皮娃娃。 “那我们怎么做才能帮助你?”那团浆糊沉默了许久之后我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喉咙,问到。 “你们两个后退一点儿。”那团浆糊说。 我和涵子后退了五六米左右之后,地板忽然隆隆震动了几下,然后从中间裂开来,一个石台拖着一棵红蓝相间的树缓缓地升起。 蓝色的叶子在火光中格外的耀眼,凋零飘落的片片红色花瓣分外妖娆。 我们都是学过生物的人,一眼能够看出眼前这棵树纵横交错的红蓝叶脉交织成一张复杂的血脉网络,一个完整无缺的血液循环系统。 “是蓝叶血莲吗?”我想起了之前那个白衣男子说的蓝叶血莲,不禁之间喃喃一声。 “它是干嘛用的?”涵子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沧桑的声音充满了凄然:“它是用来给石棺中新生鬼族人供给血液和培养液的血液循环树,又叫作蓝叶血莲。石棺里的鬼族人躯体之所以会腐烂,问题就出在了这棵蓝叶血莲上。” “你们看到右边”的石门了吧,从这里进入主墓室,然后打开玉棺拿出其中的玉盒再返回这里。” 我笑了笑,它这是把我们当做免费工人使唤了。没有好处的事我一般不会做的。 “帮助你我们能有什么好处?”我笑了笑,说到。 “我知道你手上长着鳞片。所料不错的话,你活不过五年。但是我有办法让你活下去,这个怎么样?” 涵子之前在保山的时候就说过我活不过十年,现在这个集体智慧体也这么说刚好印证了涵子他们的说法,不禁让我砰然心动,点头答应了下来。 “临走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涵子和我在推开厚重的石门之时,涵子回过身来,问到。 它默不作声,汉白玉石台缓缓地合上了把我们的目光隔绝开去。 而我和涵子也跨入了主墓室大门,身后的石门轰的一声关闭了,眼前呈现了另一片地下天地。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玉棺 后边的大门关上以后,通往主墓室的通道里的长明灯就先后亮了起来。 通道里遍地都是白骨,一层有一层,足足有半个小腿那么高,里面有动物的尸骨,也有鬼族人的尸体,我想他们是想进来拿玉盒,但因为机关重重,都失败了。白骨多到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我和涵子皱着眉头看着脚下无数的尸骨,头皮发麻。 地上的最多的还是动物尸骨,我猜测他们是想用动物耗尽机关的武器,可当年杨玉科将军在瞎子算命先生的帮助下制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机关,那些武器不断地循环利用,压根没办法耗尽。 如果我和涵子贸然地踏进通道里,现在就有可能变成刺猬了。 “哥,怎么办,看这样子我们是过不去的。”涵子靠着冰冷的石壁,看着通道两侧密密麻麻的箭孔,愁眉不展。 我摇了摇头,也没有办法过去。我在上学的时候看过盗墓类的小说,里面也是机关重重但主人公凭借着主角光环顺利地躲过去了。在现实中,除了流沙坠石的大墓之外,很少有类似机关的墓穴存在。如今遇上了,我们很难安然无恙地穿过通道。 “被那团浆糊给坑了!”我埋怨了一句,心里十分地不爽。我和涵子这显然不就是送死来了么? “哥,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他真能解决你身上鳞片的问题,冒这个险还是值得的。”涵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忽然有些伤感地说,“我们八个人已经走了五个了,你不能再离开了。” 涵子的话又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八个人一同进入保山北部古墓的事,从那儿出来以后我们八个人就只剩下三个了。 我最爱的小希也不明不白的死去,红颜弹指之间便化作一培黄土,再无相见之日了。 我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事从脑子里甩出去之后抬头看向通道两侧密密麻麻的箭孔,和地上尸骨覆盖的青色地板,眉头紧锁,思索着穿过去的办法。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想得走神,从古代盗墓到现代盗墓类的小说都给想了一遍。 我蹲了下去捡起一块骨头甩进了通道里,在骨头落地的瞬间,两侧的箭孔里射出十几根翎羽箭,把那根骨头扎成刺猬。 我低着头无奈地摊了摊手,转过身去对着石门重重地捶了几拳,打的指节发红,火辣辣地疼。 这石门打不开,我和涵子的后路已经被堵死了。 “哥,你看那是什么?”涵子指着通道尽头的主墓室入口处,对着我叫了一声。 我转过身去看向涵子指着的地方,不禁笑逐颜开。牧子他们来得可真及时。 通道尽头主墓室入口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我们散了的牧子他们三个。 牧子朝我招手,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指了指墙壁上的那些箭孔。牧子和医生对视了一眼转身进了主墓室然后一人扛着一个木头棺盖,当做挡箭牌进去了通道。 在他们踏入通道的瞬间,一根根有半米左右的黑色箭从两侧的箭孔里射了出来,深深的射入木板里一寸多深。 他们两个走了不到一半,两个棺盖已经被扎成了刺猬一样,箭孔里面还不断地有箭矢射出来,像一场箭雨一样。 我和涵子在这边为牧子和医生捏了一把冷汗。万幸的是他们两个安然无恙地穿过了通道,来到我们身边。 他们两个把棺盖放在一边以后,分别上前拍捶了几下我和涵子的胸膛。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摔死了。”牧子深吸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问牧子:“对了,你们怎么到了这了?” 牧子说在我和涵子掉下来不久以后他们就找到了一个洞,小宗爷说那是个盗洞,他们顺着盗洞爬了进去就到了一个墓室里面,在里面他们看到了一个玉棺和十二个五六丈高青铜巨人。 小宗爷说这儿就是杨玉科将军当年建造的一个空墓,也是最后那一个,相传瞎子算命先生最后的埋葬之地就在这儿。 “我们三个正要打开玉棺的时候,听到通道里有动静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看见你们两个了。”牧子咧嘴大笑。 我简短的把我和涵子所见所闻简短的讲了一遍,把牧子吓得一愣一愣的,我们一直都在用汉语交流,把医生晾在一边,让他郁闷得有撞墙的冲动。 我冲着医生歉意地笑了笑,用英语给他讲了一遍,他就满口的“Oh,my god。”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顶着棺材盖穿过了通道来到主墓室的入口。 主墓室里灯火通明,小宗爷一个人围绕石台上的玉棺,托着下巴转来转去,愁眉不展。见到我们进来也没有理会。一直盯着白色通透的玉棺看个不停。 进入主墓室,我扫了扫四周,墓室四周都有通道通向其他的墓室,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放着玉棺的黑色石台四周,摆满了黑不溜秋的棺材,有些棺材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穿着清朝女子服装的骷髅,有点瘆人。 我紧张地四处张望着,一不小心咔嘣一声踩断了一根骨头,把我们几个人狠狠地吓了一跳。 小宗爷也回过头来瞄了一眼我们,然后对着我们招手:“你们快点过来。” 看小宗爷那样子他应该是发现了点什么东西。我问四个人快速地穿了过去,来到小宗爷旁边。 小宗爷指着玉棺说:“你们仔细看看,里面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我们照着小宗爷指的地方仔细看了一会,里面确实有个人,胸膛还在微微起伏似乎在呼吸。更让人郁闷的是他的大肚子,像是一个怀胎十月将生孕妇的大肚子。 “怎么感觉有点像孕妇?”我不解。按照那团浆糊所说里面应该是玉盒才对而不应该是一个孕妇。 “确实像个孕妇,而且还是活着的。”小宗爷说。 涵子不确定地说:“会不会是粽子?” 粽子,是指尸变了的尸体,通俗地说就是僵尸。如果真的是,毫无准备的我们几个人绝对不够她玩。说不定玉棺里还有尸鳖存在,到时候粽子和尸鳖一起出来,我们就真的玩完了。 我看着玉棺里面胸膛起伏越来越明显的“孕妇”,我嘴皮抽了抽说:“看这情况有破棺而出的征兆啊。” 小宗爷点了点头,托着下巴分析到:“我觉得秦昊说得没错,这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会跳出来我们还是先后退一点儿,静观其变。” 我们五个人先后后退了十几步在一个棺材后面蹲了下来,探出头看着玉棺。 “轰。”在腐烂的棺材后边蹲了三五分钟之后,一声巨响打破了主墓室的宁静,一个赤裸着的“女人”,暴力地推开了棺材盖后,在玉棺里面站了起来。 她披头散发,挺着一个大肚子背对着我们,头扭来扭去,似乎在找什么。 她从玉棺里面走了出来,向墓室北边的通道走了过去,头也没回,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我提议。 “嗯,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还真是盗墓笔记什么的里面那种粽子,那就刺激了。”涵子跃跃欲试。他和我一样,猎奇心特别重,什么事情都想弄个清楚,不然心里不舒服。现在即使知道那“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但我和她还是忍不住要去探个究竟。 小宗爷也认为有必要去看看那是什么。我们五个人达成了一致意见,来到玉棺旁边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坛水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摸黑跟了过去,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借着从主墓室里传过来的微弱光芒,我们看到了蹒跚前行的“女人”,她扶着石壁,摸索着前进。 在墓道里面我们看到满地都是腐烂了的婴儿尸体,尸水流得到处都是,臭气熏天,我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吓得我们头皮发麻,双腿忍不住颤抖,就差尿裤子了。 只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婴儿的尸体?难道是富和山一带其他地区的孩子么?又多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跟了几分钟之后那个女的忽然停了下来,僵硬地转了过来。 我有种撒腿就跑的冲动,可是腿软得跑不动了,靠着墙壁动弹不得。 本以为她会朝着我们过来,没想到的是她现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站了几分钟之后,肚子嘭的一声炸开了,里面的液体喷了出来,洒了我们一身,臭的不要不要的,着实恶心。 紧接着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的肚子里接二连三地爬出一只只十几厘米的粉红色蜈蚣,爬到那些婴儿尸体上开始乱啃,不一会儿那些尸体就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白骨。 我们五个人在旁边看得头皮发麻,冷汗一阵又一阵。粉色的蜈蚣我们之前在锁妖塔一层二层都见到过,没想到这一次又在这里看见了。 牧子他们已经在后腿,我软趴趴地没有力气挪动。牧子和涵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拖着我往主墓室里撤。 在撤退的过程中我看到那个女人,如同丧尸一样的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那些蜈蚣见到什么吃什么,一路的爬了过来。我们五个人撤回到了主墓室,那些蜈蚣见到光之后就往回退,退到了没有光的地方四处乱爬,那个女人倒在了地板上被蜈蚣席卷一空,几分钟之后就剩下一堆白骨了。 我松了一口气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力气看了一眼围在玉棺旁边的涵子他们,问到:“是你们把棺盖给盖上了?” 小宗爷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们回来的时候棺盖就被盖上了。而且最奇怪的是除了两道长长的痕迹之外就没有脚印了。” 我抓了抓头,挣扎着站了起来,往地上看看,只看到两条像拖尸体弄出来的痕迹之外还真的没有一个脚印,就连我们五个人之前留下的脚印都没了。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我扶着石台看了几眼玉棺,嘴皮抽搐,妈的里面还有一个和刚才那个差不多的孕妇,只不过肚子比被吃掉那个少一点罢了。 “这他妈的又怎么回事?”我抓了抓头,没有一点头绪。 我抓着头发愁的不行。那团浆糊说玉棺里面有玉盒,拿到玉盒才能完成他的托付,但现在玉棺里面是尸体,哪里有什么狗屁玉盒,难不成又被那该死的浆糊忽悠了一把? “那里有两个人!”医生忽然说到。 我也看见了,在主墓室入口处确实有两个人,只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是人。 他们两个一个穿着白衣服,顶着一顶又高又尖的帽子。白的那顶上面写着“你也来了”,黑的那顶上面写着“正在捉你”。它们都吐着长长的红色舌头。一个笑逐颜开,一个凶神恶煞。 这个装扮是个中国人都不会陌生。阴差黑白无常范无救和谢必安。 妈的,传说中的东西都让我们给遇上了,这得有多么倒霉。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玉盒 汉人神话中的黑白无常是地府的阴差,专门负责勾魂索命,他们两个手持哭丧棒,来往于阴阳之间。 黑白无常吐着长长的舌头,在入口处拖着衣服,双脚离开地面几厘米,悬浮在那儿。 我对黑白无常有一定的了解,一直以来都认为他们是虚构的……没想到真他妈的存在。我知道遇上他们绝对没什么好事。 看着他们,地上拖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了然于心了。 “哥,那真的是黑白无常么?”涵子捏了捏自己的脸,呆滞地看着我问到。 我摇了摇头茫然无措,这种事情我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远远地超出了常规认知,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黑白无常悬浮在入口处,看着我们没有任何动作。它们手里的哭丧棒上一张张鬼脸来回变幻着,时而欢笑,时而哭丧。 黑白无常看了我几眼,然后转身飘走,他们的衣服在地上拖出了两条长长的痕迹。 黑白无常消失了几分钟之后我们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应该是一种幻觉。”小宗爷揉了揉太阳穴,疲倦地说。 我又一次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靠着一个漆黑的棺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渐渐平复心情。 涵子他们也坐了下来,医生用英语伊利哇啦地问我怎么回事。我简短的给他说了一下,他眉头紧锁,变得无比沉默。我猜他是害怕黑白无常是真的来勾魂索命。 “别担心,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 涵子把我们两个之前在主墓室外的遭遇给小宗爷说了一边,小宗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们五个人靠着棺材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冷静地思考发生的事情。 “对了,这儿应该不是主墓室。”小宗爷忽然说。 “您老发现什么了?”我睁开眼睛问小宗爷。 他说杨玉科将军的主墓室不应该这么凌乱,而且也不会没有陪葬品,这里除了一群陪葬的女人之外就没有什么珍贵的陪葬品,所以说这里应该只是一个耳室,并非所谓的主墓室。 我想了想,觉得小宗爷分析得不错。我们之前被石台上的玉棺给迷惑了,一直主观地认为这就是主墓室,从而忽略了这些显而易见的破绽。这或许就是杨玉科将军或者说是那个瞎子算命先生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能够以假乱真,用一个耳室就能让人误以为这就是主墓室,进而避免了主墓室惨遭盗掘的威胁。 只是主墓室又要哪里?从哪个墓道走才能找到真正的主墓室? “都打起精神来,在这个墓室里找找线索。”小宗爷率先站了起来,命令到。 我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弯着腰仔细寻找线索。 我们五个人各司其职,仔细地搜寻墓室的每一寸土地。 我扫开了地上的灰尘,看到了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它们栩栩如生,就像活的一样。 “小宗爷,你看看这里!”牧子忽然叫了一句。我们四个人围了过去,在牧子前边我们看到了一个露出一角的翠绿色玉盒,在火光下,翠绿色的玉盒露出的那一角反射着光芒,在墓室里显得格外地耀眼。 “这就是那团浆糊让我们找的玉盒,但是它说的是在玉棺里面,怎么会在外面?”涵子疑惑地说。 我弯下腰从地上拿起了玉盒,把上面的灰尘给擦去了,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是可以打开的。 “小宗爷您老说说要不要打开看看?”小宗爷在这里年龄最大,辈分最高,阅历最丰富。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遇事多问问老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暂时不要打开的为好。谁也不确定里面有没有机关,如果有不论是谁受伤了都不好。”小宗爷从我手上拿过玉盒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递给我说“你保存着,说不定里面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那样的话你的下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哈哈。” 我摇了摇头,递给牧子说:“东西是你发现的,应该由你保管,衣食无忧的也该是你,而不是我。” 牧子把玉盒推了回来说:“你留着吧,别跟我客气,说不定这东西还真能救你的命,比起衣食无忧,我想要的是你安然无恙。” 我没有做作,感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玉盒收好了。 我们并没有着急着再次寻找线索而是坐了下来,关于玉盒为什么落在外面的事讨论了一翻。 我们最后一致认为这应该是一个雀巢鸠占的事。玉盒原本应该放在玉棺里,只是后来被什么人给扔了出来把那些大肚子的女人给放了进去,来了一个雀巢鸠占。 可是又是谁把这些大肚子的女人放进棺材里面,难不成是她们自己进去的?可是正常人有谁愿意当做一个人肉培养器,用来养那些粉红色的蜈蚣,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倒不如我们打开石棺探个究竟,弄个明白?”我的猎奇心又一次在作祟。虽然我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但面对着重重疑问,我实在是忍不住要打开玉棺一看究竟,弄明白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涵子向来都和我一样,好奇心比猫还要重。在我提出来之后他就举双手赞成。 小宗爷和牧子坚决反对,我们决定采用民主的办法少数服从多数。是否打开玉棺的就看医生站在谁的那一边。 我把事情向医生翻译了一边,他看看小宗爷看看我和涵子,又看看摆在旁边石台上的玉棺,很久才憋出一句别扭的汉语来:“秦昊,我舍命陪君子,跟你干。” 他说完我和涵子笑逐颜开,小宗爷他能两个眉头扭在一起一脸的不情愿。 我们五个人来到玉棺旁边有看了一会儿才决定下手。我们一人抓住棺盖的一角。 棺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冰块抓在冰块上一样冷得要命。每次我们抬起了一点就冷得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你们这样是打不开玉棺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们所在的墓室里,她坐在一个黑色的棺材上面,啃着一块指骨,晃动着小脚丫看着我们说。 我们五个人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女孩不知所措。 “你把玉盒拿出来放在玉棺上面,让后你说你自己的名字就好了。”小女孩指着我用命令地口吻对我说。 我皱了皱眉头,她怎么知道玉盒在我这里?难不成她刚才一直在附近不成? 我虽然惊讶但还是照着做了。把玉盒放在了玉棺上面,对着玉棺叫了一声“秦昊”。 声音还在墓室里回荡着,但梦幻的一幕已经发生,玉盒裂开了,在玉棺上面绽放出一朵青绿色的的莲花,一片片花瓣像一个个小精灵一样在四周跳动着,如梦如幻。 在莲花的中心是一个玉玺,没错是玉玺。而且应该是秦始皇当年雕刻的那一枚独一无二的,历代皇帝正统身份象征的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历经诸多朝代更迭之后已经失踪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而且是以这样梦幻的方式见到,实在是不可思议。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分外地显眼,这更加让我确信这就是失传了的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投影到了玉棺上面,然后整个玉棺开始缓缓地震动了起来,棺盖打开,女人被粗暴地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脑袋被砸破,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血丝撒了一地,别提有多恶心了。 玉棺打开之后,一道光芒从里面透射了出来,把传国玉玺给笼罩了进去,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绚烂夺目。 传国玉玺缓缓地落下,最后彻底没入了玉棺之中,然后整个墓室忽然晃动了起来,像是剧烈的地震一样。我们扶在一起保持稳定,我忽然想起还有小女孩。想过去抱小女孩才发现她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地板在飞速地下降着,我想真正的主墓室不在四个通道而是在地下。 我们加速下落了一分钟左右才开始慢慢地减速,最后落在地面上,不远处和我们一起下落的玉棺,传国玉玺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把漆黑的四周照的通明。 我们扫了扫四周,完全被眼前的壁画给吓住了。 日月当空,银白色的长江黄河水在立体的壁画中奔涌着,神州浩土,在壁画上一览无遗。 壁画中日月星辰,神州浩土,如妙如肖。 我上前用手指去蘸了点奔涌着的黄河水,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奔涌的河水和江水是水银……按照记载这些东西只有在秦始皇陵里才有,怎么在杨玉科将军的一座空墓里见到了?难道是杨玉科将军仿制秦始皇陵,可是从来没有人进过秦始皇陵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难不成说是杨玉科将军,或者是那个瞎子算命先生进过秦始皇陵? “我们赶紧离开,这些都是水银,不能久留否则会水银中毒的。”我虽然想一探究竟,可是却容不得我肆意妄为,稍有耽搁我们就有可能挂了。 “赶紧找出口。”小宗爷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四处敲墙壁找出口。 我想到了秦始皇,想到兵马俑,还有小希莫名的平静了下来。我看向了散发着光芒的玉盒,冲了过去一把把玉盒从石棺上面打了下去。 然后眼前的一切忽然消失了,我们依旧处在耳室里面,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幻觉罢了。 我们五个人刚才不小心着了道,陷入了幻觉。 “妈的,居然是幻觉,这东西太可怕了。”牧子骂了一句。 我笑了……其实我们现在还在我们的幻境之中。我猜测从我们在棺材边闭眼开始就一直是幻觉,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黑白无常,一切都只是制造出来的幻觉。 “我们还在彼此的幻境里面,都不要胡思乱想,静下心来,排除杂念。”我大叫。 他们都抱着头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几分钟之后四周的一切消失了,我们五个人都靠在黑色的嗨棺材压根没有动过。 我们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顿时就被吓尿了。整个耳室里掉着一个个白衣女人,棺材里的女骷髅也爬了出来把我们五个人团团围住了。 “真的是粽子!!!”小宗爷喃喃地说到,或许是害怕,口齿都有点不清。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提着人皮的人 悬挂在屋顶上的一具具尸体都吐着长长的舌头,脸苍白如雪的脸上挂着两行血泪。 地上站着的骷髅摇摇晃晃地向我们靠拢,像极了恐怖片里的丧尸。四个甬道里时不时地吹来一阵风,从屋顶悬下来的女尸随风摇晃,尸臭灌满整个墓室。 墓室里阴森森的,吓得我头皮发麻。扭头看了一眼小宗爷他们,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但不受控制的身体已经说明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我们五个人紧贴着背后的棺材,想退不能退。看着越来越近的骷髅,冷汗一阵又一阵,衣服都被浸透了。 “小宗爷我们怎么办?”我口齿不清地问到。我的后背紧紧的顶着棺材,接触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估计皮肤已经蹭破了。 小宗爷咽了口口水,不着边际的摸了一把汗:“这样不是办法。我们打出去。” “就这么干。”牧子向来暴脾气,更是说一不二一旦下了决心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小宗爷一说他就第一个站了起来,挥起拳头一拳打散了离他最近的骷髅。 我们也先后站了起来,狂扁骷髅。 我一拳打在骷髅的头上,拳头上的骨节火辣辣地疼,像是要断裂一样疼得要命。一拳没把骷髅打废掉,又有两三个骷髅围了上来,我提起脚蹿飞了一个。 “妈的,这骷髅怎么越打越多?”牧子大叫。 小宗爷虽然七老八十但是身子骨却一点也不比我们年轻人差劲,一拳干飞一个。 涵子最不济,已经被四五个骷髅给死死缠住,他怎么挣扎也摆不脱。 “涵子,我来了。”牧子一拳解决一个,手脚并用,所向披靡,极速地冲向涵子那边,沿途骷髅倒了一片,骨头散了一地。 我们也一边打一边向涵子和牧子靠拢。打了几分钟我们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没有力气了。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不被他们死了,也会被累死的。”我手撑着大腿,弯着腰大口大口地换气,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有种不详的预感。 “累死总比死无全尸的好。”牧子若不是因为露露的去世而变得瘦弱了,不然他一个人就能顶在场的所有人,他曾经是校级运动员,代表学校获奖无数。他从腐烂的棺材上弄下大块大块的木板递给我们,“兄弟们,抄起家伙干废它们。” 牧子说完,抄起家伙冲进了骷髅群体里面,他就像是虎入羊群一样,凶猛无比,一板子甩出去就打散几个骷髅。 我们也加入了战斗之中。挥动着手里的棺材板,朝着骷髅的头部猛打,一板子一个打得甭提有多爽了。 十几分钟下来,骷髅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牧子一板子把最后一个骷髅给解决了。我们五个人都累得躺在了白森森的骨头堆里面,看着掉在屋顶的女尸大笑不止。 我已经累得虚脱,手上已经使不出一点力气,我估摸着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有上面的那些女尸!”缓过气来,牧子盯着面目狰狞的女尸,声音有些颤抖。 小宗爷咳嗽了一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坐了起来:“休息好了就都起来吧,此地不宜久留,赶快离开为妙。” “我想我们离不开了。”我咧了咧嘴,指着头顶上肚子正在一点点裂开的女尸,本能地后退了一些。我首先退到了头顶上没有女尸挂着的棺材上面,盯着肚子争先恐后裂开的女尸,小腿发软。 小宗爷他们也发现了异常,一个个没了血色。 粉红色的蜈蚣,唰唰地从屋顶那些肚子裂开了的女尸肚子里往下掉,不一会儿地上就是密密麻麻的蜈蚣,原本满地的白骨都被他们覆盖了。 “日了狗了。”涵子骂了一句和我一起跳上了一个棺材盯着向我们爬过来的蜈蚣,面无人色。 女尸身体不断往下掉蜈蚣,地上已经覆盖了又一尺左右的了,我们五个人踩在一个棺材上面,否则早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我们看到那些蜈蚣在啃食骨头,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得我们一阵阵发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到蜈蚣我就想气了在锁妖塔里我们遇到的蜈蚣,和最后涵子身体里钻进蜈蚣的景象,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看来今天我们有可能会落得跟那天一样的下场。 “小宗爷,你知道锁妖塔吗?”我知道今天我们很有可能就死在这儿了,我觉得锁妖塔和青木崖的事就没有在隐瞒下去了。死前和小宗爷坦言,说不定他老人家还能给我们解决一些疑惑。 “锁妖塔,你知道锁妖塔?”小宗爷惊奇地盯着我,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简短地把我们在锁妖塔经历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小宗爷拍着我的肩膀说:“哈哈,进过锁妖塔,也不枉此生了。老头子我一直想去看看,却找不见,没想到你们几个小娃娃居然进去了。” “都别说了,蜈蚣都快到脚下,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出去。”牧子用脚踩爬上棺材的蜈蚣,四处张望。 我用脚踩死了一大把爬上来的蜈蚣后,看着一脸着急的涵子他们,咧嘴笑了笑,毅然决然地躺了下去。 “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无妨,你们踩着我的尸体出去吧。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在我倒在蜈蚣里的瞬间,我笑着说。 “不,哥。”涵子眼泪夺眶而出,要拼命地拉我。 牧子也是疯了一样地要来拉我。但却被医生拉住了。 我忍着恐惧和疼痛笑着看着涵子他们,说到:“你们赶紧踩着我出去。”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了那天在我的墓碑前父母那苍老的模样,心中喃喃了一句儿子不孝。还小希的音容笑貌如同电影一般回放着……“小希,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我被人扶起,他在我耳边不屑地说:“你人长的丑,想的倒是挺美。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能过去,脑子不好使了么?” 我站在地上,却没有一只蜈蚣爬到我的身上。我睁开眼一看,扶着我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头戴草帽,提着一张半透明的人皮的男子。 地上的蜈蚣在唰唰地往后退,让出了一个五六米直径的圆圈。 牧子他们聪棺材上跳了下来,涵子和牧子一把紧紧地搂住了我。我在他们的怀里瘫软了下来,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动弹不得。 “你就喜欢逞英雄!”牧子打了我胸口一拳,恨铁不成钢。 “别打了,他身体里面钻进了很多蜈蚣,需要立马处理。”提着人皮的人看了一眼抱着我的牧子,翻了翻眼皮说到。“你们把他衣服脱了我来把他处理。” 我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躺在地板上,被牧子和涵子脱了衣服。 小宗爷他们帮我扯蜈蚣,痛得我龇牙咧嘴。 “你们这群蠢货,你们这样乱扯是想害死他不成?”我耳边传来那个鬼面人不满地骂声。 我感觉到我的身上冰凉冰凉的,我猜测应该是鬼面人给我撒了什么东西。 我能够确切地感受到蜈蚣在身体里乱窜,虽然不怎么疼,但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我无力地挪动了下身体。 不知怎么的我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牧子他们都在墓室里忙碌着。鬼面人脱了草帽,站在棺材上指挥牧子他们搬运原本悬挂着,但现在掉的满地都是的女尸,小宗爷坐在棺材旁边托着下巴看着墓室顶部沉思。 医生他们三个卖力地把尸体都堆成一堆。我甩了甩脑袋,扯开衣服看了胸膛,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整个胸膛都是密密麻麻地口子,里面还有脓一样的液体往外流,粘粘的,看起来特别的恶心。 “秦昊你醒了!”小宗爷看到我醒了,走到我身边扶着我。 我点了点头,朝着鬼面人看了一眼,他只是对我淡淡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就把脸转向一侧。 “昊子,你终于醒了!”牧子和涵子冲了过来,如释重负地说。 “我没事。”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向鬼面人。 “给你玉盒。”还没等我开口说什么,鬼面人戴上了草帽,低着头递给我一个玉盒。“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玉盒。我在外面找到的,我知道你需要它。” 我接过玉盒仔细打量了一下,抬头看的时候站在棺材上的鬼面人已经消失不见。 我抓着手里的玉盒,向布满机关的通道里看了一眼。我知道通道尽头厚重石门背后还有一个生命等着我的答复。 “对了,机关坏了,石门也已经开了,你们可以沿着原路返回。”就在我沉思之间,墓室里忽然回响起了鬼面人的声音。 我们四处张望都没有见到影子,最后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看向堆成一堆的尸体。 “鬼面人有没有说这些尸体怎么处理?”我问涵子他们。 小宗爷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一把火烧了。”说着他拿起了一块棺材板在长明灯点燃之后,甩向了尸体,把它们点燃了。 整个墓室瞬间变得炎热无比,烤肉味也随之飘满墓室。好久没有吃东西,在闻到肉味之后,我们的肚子居然开始抗议,咕咕直叫…… “不好,火堆里有东西出来了赶紧跑。”医生指着火堆向外爬的东西,面色十分难看。 我们没想太多,撒丫子就往之前来这里的通道跑。刚跑出没几步整个墓室开始剧烈地摇晃,屋顶的石块和沙土唰唰地往下掉。 我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刚到通道里我们就傻了眼了。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不死宴 通道里的地板已经破碎,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碎裂的石板掉下去,回声很久才传回到我们的耳旁。 我想刚才的晃动和通道地板碎裂有着关系。只是很奇怪之前为什么没有破裂,刚好就在我们把那堆女尸给烧了的时候恰好震动了呢?这其间会不会有些关联? 就在我思绪转动的时候,令人胆颤心惊的一幕出现了。十几只有七八米长,木桶粗细的粉色蜈蚣从深渊里爬了出来,攀附着墓道两侧的石壁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们。 我嘴皮抽了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医生用英语低声地叫到,他声音颤抖,小腿也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攀附在岩壁上地蜈蚣盯着我们没有任何动作,我们五个人也站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地动作,唯恐一动那些蜈蚣就饿虎扑食一样地扑上来到时候我们就彻底玩完了。 其中最大的那只蜈蚣用触角擦了擦了它身上流着褐色液体的伤口,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不放,在它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愤怒和仇恨。我想它应该在爬上来的过程中,被掉落地地板碎块给砸伤的,说不定还有一些蜈蚣在爬上来的过程中被直接砸死,掉进深渊被摔成肉泥。 “他们是报仇来了。”小宗爷靠着墙壁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些女尸是这些蜈蚣用来繁衍后代的,刚才我们一把火把大大小小地蜈蚣都给烧没了,它们闻到了小蜈蚣被烧死的味道就从深渊里爬出来了。” 我认同小宗爷地看法,失子之痛让这些蜈蚣彻底失控,使得它们从居住的深渊里不顾一切地爬了出来。我说:“要不我们暂时退回墓室里躲一躲?” 牧子他们点了点头同意去墓室里躲一躲,虽然说墓室在刚才的震动中变得破烂不堪,但是总比在这儿和这些庞然大物冷眼相对好得多。 我们一点点地挪动脚步向后退,不敢有一点大动作。我们五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屏气凝神,每一步都退的格外小心,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来。 那些蜈蚣发现了我的意图,开始沿着岩壁朝我们爬了过来,但它们的速度也不是太快,似乎在忌惮什么。 涵子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墓室,死死地顶着我不让后退。 “哥,后边有东西!不能再退了,那些蜈蚣似乎在害怕它。”我们五个人都停了下来,回头瞥了一眼,后边的墓室里只有火光冲天,除此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但那些蜈蚣的确在忌惮着什么,这说明墓室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那些蜈蚣越来越近,我们甚至都能清晰地闻到从它们身上传来的腐烂的气味,还有它们阵阵沉重地喘息。 蜈蚣距离我们不超过十米,再犹豫不决,很快就会被它们给抓住,被撕成碎片,成为它们的饕餮盛宴。 我们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冒死一试进入墓室,但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自愿负责殿后的医生被一只蜈蚣的脚给死死缠住了脖子,黑色的脚在脖子上勒出了一条猩红的血线。医生瞬时就面无血色,双眼翻白。 我和牧子第一时间反冲回去,牧子抱住了医生,我用手去撕扯蜈蚣的脚却难以撼动丝毫,我一狠心就用嘴巴去咬。一口咬下去,小指粗细的蜈蚣脚就直接被我给咬断了,满嘴的褐色液体,又苦又涩。 那只蜈蚣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张牙舞爪,张着血盆大口朝我咬了过来。 我的手被蜈蚣给缠住了,扯向了深渊,脚下落空整个人都悬在了半空,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挣扎了几下踩到了岩壁的一块凸出的石头上站住了脚。被缠住的手已经疼的要命,牧子他们也被变得肆无忌惮的蜈蚣追着,一个个狼狈不堪根本不暇顾及我。看来我也只有靠自己了。 我从岩壁上抠出了一块石头,双脚站稳以后就狠狠地把那只缠着我的手臂的脚给砸断了。情况并不妙,三只蜈蚣把我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向我靠拢。 我像壁虎一样攀附在岩壁上不敢低头去看下面的万丈深渊,咬着牙,硬着头皮在三只蜈蚣中间蜷缩着。 它们张牙舞爪,凶神恶煞。 我刚刚恢复血色的手臂又被一只蜈蚣给缠住了,脚上也不例外,我整个身子上缠满了脚。它们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快速地移动,想要把我五马分尸。 “昊子,你撑住我来救你!”牧子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个藤条,手里拿着一把长刀顺着藤条怕了下来。一旦有蜈蚣靠近他,他就挥刀毫不留情地砍死它们,我忍着撕心裂肺地疼痛挣扎着。 涵子他们也是人手一把刀,主动追击蜈蚣。牧子已经一刀子砍掉了一只围着我的蜈蚣,那只蜈蚣挣扎了一下就掉进了深渊。他攀附着岩壁继续挥刀砍向其他两只蜈蚣。 那两只蜈蚣瞥了一眼牧子,主动松开了触角退向了深渊。我抓着岩壁上凸出的石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尽量恢复体力。 牧子右手抓着藤条,把刀子插在石缝中间之后,左手轻轻地拍我的后背。我稍微恢复了一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涵子和小宗爷他们。他们抓着长刀,站在深渊边缘焦急地看着我和牧子。 涵子忽然在上边大叫了一句:“哥,你们快点上来,下边又爬出一堆蜈蚣了。” 我吐了一口气,低头瞥了一眼顿时冷汗直冒。下面的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巨大的黑色蜈蚣夹杂一群群数以万计的粉色蜈蚣,浩浩荡荡地沿着岩壁爬了上来。 我和牧子赶紧往上爬,爬了三五米我们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前方的石洞里爬出了一只只比拳头还大的蝎子,它们翘着尾巴,一根毒刺摇摆亮在它们的背后,争先恐后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满眼无奈。 涵子他们在上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和牧子冷汗不停地冒。 “看来是走不了了。”我莫名地放松了下来,攀附在岩壁上扫了一眼旁边的牧子,淡然地说到。 我记得我们八个人当年兴冲冲地进入了保山北部大松林的古墓,最后也是兴冲冲而归,谁也不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我看着牧子的脸,问到:“牧子,你还记得当天我们在保山北部古墓里经历的事么?” “嗯,记得。不过都是有惊无险,可是有谁想到那一次才是最惊险的,一出来我们八个人就所剩无几了。”牧子说。 我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牧子的肩膀:“是啊。早知道如此当年打死也不去了。” 我和牧子有说有笑,完全忽略了两端包围而来的蜈蚣和蝎子。我和牧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都抱着必死的念头。 从深渊里爬上来的蜈蚣距离我们已经不足十米,上面拳头大的蝎子似乎忌惮下面的蜈蚣,停下来,试探性地缓慢往前爬。 下面的大蜈蚣驱赶着前边密密麻麻粉色蜈蚣,像河水一样汹涌而来。 蝎子在我们上方停滞不前,但是偶尔会弄下来几块碎石差点打到了我和牧子。 涵子对着我和牧子大叫:“哥,你们抓住藤条我们拉你们上来。” 与此同时在我和牧子之间垂下来一个藤条。我们两个抓住了藤条,首先荡到对面的岩壁上,躲开了上方的蝎子,然后攀附在岩壁上,借着从藤条上传来的拉力和脚踩岩壁产生的里快速的爬了上去。 我们刚刚爬上去,和涵子他们站在一起,那些蜈蚣就沿着岩壁肆无忌惮地爬了上来。 小宗爷看着密密麻麻的蜈蚣群,眉头皱了皱:“我们进墓室然后把门关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墓室里的大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滚滚浓烟。我想进入被呛死总比被咬死的好,想也不想第一个闯了进去。一进去我就被呛得不行,捂住嘴巴往里面走。牧子他们紧紧跟在我身后,也不停地咳嗽。 我们到了一个烟雾比较少的墓道里停了下来。这个墓道我们之前进来过,满地都是白森森的骨头,像是来到了九幽地狱一样,阴森森的,我们踩在骨头上面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外面那些蜈蚣怎么那么大,会不会是这里有辐射,导致它们变异了?”牧子站在长明灯下,挠了挠头说。 小宗爷踢开一些白骨,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这里很久了,再不想办法出去,我们就有可能被困死在这里了。” “是的,外面有蜈蚣等着,这墓室里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刚才那些蜈蚣因为忌惮墓室里那道黑影而迟迟不动,直到黑影消失了。它们才对我们出手了。”涵子在小宗爷旁边坐了下来,满脸的疲倦。 我知道我们在黑龙潭下呆了两天多的时间,都没怎么吃东西,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如果再不出去,不被怪物猎杀也会成为饿死鬼。 而且谁也不知道涵子之前见到的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也就意味着我们不能在这儿呆太久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小宗爷闭目养神,对着我们招手说到:“先别着急,先坐下来休息恢复体力。这几天我们都不吃不喝的,早就没了体力和精力。等到恢复了再商量怎么办吧!” 我们都没多少力气站起来,纷纷看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同时在思考着该怎么离开这里。 我忽然想起当年我们八个人进入保山北部古墓的时候也遇到了出不来的情况,后来不知道是怎么从古墓里出来,中间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不大清楚。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不相信那天牧子和涵子在墓园里所说的话,只不过铁证如山,容不得我去猜疑。或许是因为记忆缺失,我才想不起那天是怎么从古墓里出来的。 思绪繁杂,我实在难以入睡。牧子他们四个人已经沉沉睡去,我想找个人说几句话却没有办法。我从衣兜里掏出了鬼面人留下的玉盒仔细端详。 四四方方的玉盒,严丝合缝,压根看不见一个缝隙,如果不是那团浆糊和鬼面人说它是玉盒,我还真以为是一个方形玉块而已。 玉盒用一个太极鱼标明了盒盖,从正对面向右依次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这让我想起了风水学里的一句话“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只不过盒底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我很好奇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么一个没有一点美观可言的玉盒。 我琢磨了很久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一直盯着玉盒我双眼皮直打架,困得一松手玉盒落地,吓得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看了看牧子他们,都睡得很沉,没有一点反应。 我伸手去捡掉落的玉盒,就在我的手快接触到玉盒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玉盒像莲花一样散开,一棵火红火红的小树从中心缓缓地舒展开来,在墓道里开枝散叶,从枝叶之间散发的淡淡花香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突然之间怎么这么冷!”小宗爷双手抱胸,睁开了眼睛。 我指了指开枝散叶,散发着花香的小树。牧子他们相继醒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小树。 我们五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静静地看着火红火红的小树慢慢地长大。 我在火红的小树光芒里看到了一幅景象。 古老槐树,在秋风里,吐出新芽,绿了枝头,几只鸟儿在其上捉虫吃……在秋天,它,显得格外另类。 吐出新芽的槐树下,一张石桌突兀出现在那里,却没有显得不和谐,反而是它原本就该在那里一样,没有什么不妥当。 一壶酒,三个杯子,三碟小菜,三双竹筷摆在桌子上。碟中小菜还冒着热气,四周却空无一人,一切都是凭空而现。那么真实却又那么的不合常理。 璀璨阳光下,一道黑色人影盖住了半棵槐树,树上的鸟儿,疑惑地望了一眼天空,见到一个对它们来说并不陌生的身影后就继续梳理羽毛。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石桌上,背对着我们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许久之后他举起了杯子,另外两个位置依然空空如也,但就在白衣男子举杯的时候两个杯子也凭空而起,和白衣男子的杯子碰在了一起。清脆地碰杯声,清晰可闻。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之前的一切消失不见。只有火红的小树在玉盒中闪烁着。 我们完全被画面震惊了,久久未语,很久之后小宗爷捂着胸口喃喃到:“这个是‘不死宴’!”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出墓 我本来想张口问小宗爷什么是“不死宴”,但话还没说出口我就咽了回去。看着墙壁上火红的字体,我愣住了。 随着火红小树的明灭变化,对面的墙壁上的一个个字体不断地闪烁。 小树投影出的光幕中大概有一千多个字,简单地讲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说的是一个男人,不断地轮回重生,每一次生死轮回大部分的记忆都会被清空,只留下一个“我是谁”这么一个记忆。他就这么在人世间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茫然地生活,他也从不去追究自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相传后来他和黑白无常在槐树之下杯酒酬天,让苍天为之颤抖。从那以后他也就开始了探索自己来自哪里旅程。 他来自遥远的北斗七星,那儿有一个庞大的北斗帝国,北斗帝国是青铜的故里,青铜生命宛如地球上的生命一样在北北斗之上繁衍生息茫茫的原野之上,青铜古树直插云霄;青铜城池绵延不绝,像山峦一样横亘在茫茫北斗大地上,一座座青铜高楼拔地而起,没入云端,恢弘壮丽。青铜巨人用青铜衍生了灿烂辉煌的青铜文明,建立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而他属于北斗判官一族,一笔判生死,化阴阳。判官笔下,天地颤抖。但也就在他逐渐明白身世以及触及到自己长生秘密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忽然戛然而止,之后关于他的一切都从世间消失了,只留下一段不死传说。 在文章的末尾还有一句话“不管你是谁,从你开始阅读那一刻开始,你的生命便不再属于你”。 墙壁上的文字记载到此就没了。我怔怔地望着那些火红的楷体,有些出神。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轮回之中的迷茫。但更多的是觉得匪夷所思,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虽然十分地梦幻,难以让人信服但我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知道那发生的一切。 最后一句像诅咒,又像是警告般的话像魔咒一样笼罩在心头,我虽然知道这故事十有八九是虚构的,但那种恐惧依旧笼罩着我。 盯着那一行字我看得出神,感觉有种被宣布了死刑的罪人一样的绝望… 墙上地光幕忽然灭了,小树缓缓地收敛,最后缩进了玉盒之中。我苦笑了一声,甩了甩脑袋,把莫名其妙的思绪甩开。 从地上拿起了玉盒在手中端详了许久却没有发现和之前有什么不同。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把玉盒递给了干巴巴看着我手中玉盒的小宗爷,他也看了好久没看出什么来。玉盒在我们五个人中间轮了一遭谁也没看出什么来。最后我把玉盒收了起来。 “你们说那些文字记载的会不会是真的?”自从从古墓出来以后,本是无神论者的我已经逐渐向有神论者靠拢,扫了扫小宗爷他们然后开口问。 小宗爷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转头望向了明灭不定的长明灯,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发表意见。 牧子站了起来摸了一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冷汗,一本正经地分析:“依我看那根本不可信。我们都知道除了地球上有生命之外,科学家还没有发现哪一颗星球上有生命,而且所谓的青铜生命这种说法根本没有一点科学依据。对不对昊子?” 其实我知道牧子在害怕,我也一样虽然想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但同样对未知的生命充满了恐惧。我冲着他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扫了一眼牧子和医生说到:“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反正都经历了这么多,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涵子和医生也站了起来,无言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被最后一句话给深深地吓到了。 那个白衣男子的故事像是有魔力一样,让我们五个人不约而同地认为那是真的。 氛围悄然凝固了下来,五个人各种望着不同的物品怔怔出神。通道里寂静得可怕,我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乃至是外面那些蝎子和蜈蚣的脚抠动石门的声音。 我从未如此平静过,思绪空空如也,似乎所有的记忆都被抽空了,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忧伤,没有快乐,没有感情,没有自我。 在平静中,时间缓缓地流淌着。一个熟悉的背影逐渐映入眼帘。 小希的背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是满头白发的老妈,然后是容颜沧桑的老爸。 我揉了揉太阳穴,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姿势各异的他们,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说出口来。 医生扭了扭脖子,然后开口把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左右的寂静打破了:“我觉得这是一个高科技陷阱,刚才的花香可能是一种致幻药,我们吸进去了让我们从潜意识里认为那个故事是真的,然后用最后一句话给我们造成一个心理阴影让我们在通道里沉沦。” 医生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现在也不会有类似的科技,更别提黑龙潭下建造于清朝末年的一座空墓了。 我和其他三个人冲他笑了笑并没有发表什么观点,只是把话题转移到了目前最为迫切地问题上。 “我们现在被困在了龙潭空墓里已经将近三天,如果还不想办法出去的话我们就有可能成为饿死鬼了。”我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小宗爷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向前走。我们四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沉默无言,只有稀碎的脚步声在通道里里回荡着。 通道里长明灯明灭不定,五个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我们谁也不明白我们到底是怎么了,从那些文字消失之后我们就陷入了一种莫名地情绪里,明明知道故事并不可信,但依然消极难以自拔。 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个甬道到底有多长,也没人知道它通向何处。甬道里灯火昏暗,犹如日落西山,日暮黄昏,但却没有日落的美,反倒是充满压抑。 我舔了舔略微干燥地嘴唇,咽一口口水,滋润了一下快要冒火的喉咙。我低着头,木然地跟在小宗爷后面。 地上铺满一层层白骨,踩在上面发出咔嘣咔嘣的骨骼崩碎声。我们自觉地忽略了所看到的一切,都麻木地像木偶人一样机械地前进着。 从锁妖塔出来不久我们又进入了龙潭空墓,也不知道七叔祖 他们有没有从锁妖塔出来,说不定他们一行人已经埋骨锁妖塔了。 不知不觉我竟然走到了最前方,而甬道也已经到了尽头。医生,小宗爷,牧子,涵子他们四个人缓慢地走着,对着甬道壁画指指点点。 我从衣兜里掏出了玉盒,扫了几眼。 我收好玉盒,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在石壁上,依然是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壁画叙述性十分地差,看了很久都看不出到底说了些什么。若不是那些鬼脸太过精致,逼真,我绝对会认为这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涂鸦。 不过在几十幅地壁画中,都先后出现过和鬼族人格格不入的个体,但由于壁画模糊不清,分不清那是动物还是人。 在最后一幅比较清晰的壁画里我看到了一个被红色棺材围着的祭台。和我们八个人在保山大松林古墓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虽然灯光不够明亮,但这个祭台我打死也不会认错。 “牧子,涵子,你们过来看看这个。”我不自觉地喊了出来。 “哥,你发现什么了?”涵子回过头来问我,同时他们四个向我走来。 我指着壁画上的棺材和祭台说:“我们在保山古墓里见到的祭台和棺材又出现在这里了。”我有些兴奋,但依旧压低着声音。 牧子和涵子也是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他们两个也和我一样一直都在寻找保山失踪了的古墓。我们三个无言地对视着,却不怎么敢多说些什么。因为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保山古墓绝非善物,一般人就连谈论它都会招来横祸。 小宗爷拍了拍我,指着壁画上祭台右侧地方形凹槽说:“你看到那个凹槽了没?” 我之前就发现了这个凹槽却没怎么在意它,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壁画的祭台上。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你没发现吗,这个凹槽地发现和你手里那个玉盒大小差不多。说不定这就是出口。”小宗爷若有所思。 我恍然大悟,从衣兜里掏出了玉盒对比了一下还真是大小刚好。五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我想放进去结果够不到,牧子从我手里拿过了玉盒轻松地将玉盒塞进了,结果就在玉盒快全部进入的时候被吐了出来。牧子重复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怎么会这样子?”牧子和小宗爷懊恼地说。 我无言地耸了耸肩,预感告诉我这里就是出口。垫起脚尖借助微弱的火光看了看凹槽内部,然后咧嘴笑了笑。 我从牧子手里拿过玉盒,调整了一下方向塞了进去。玉盒没有预料中那样被吐出来,而是完完全全地没入了凹槽里。我们静静地等了一分多钟,然后忽然听到凹槽里传出了咔嚓地声音。 我们五个人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屏着呼吸,静静等待。还是咔嚓,咔嚓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急促,连成一片。 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抓住抠石头一样,让人瘆得慌。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不请自来 声音从厚实的岩壁后面传出来,让人毛骨悚然。我哆嗦了一下,用力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恢复清醒。 我镇定了下来,这样的大墓里面一般应该会有机关,玉盒是触发机关的钥匙,那么这些声音应该是机械传动弄出来的动静而非所谓的怪物抓墙。 想到这里我冷静了下来,走到墙边,把耳朵紧贴在岩壁上听声音。果不出所料,我听到了轻微地金属传动声,应该是齿轮啮合的时候发出来的。 其实大多数的古墓都没有什么复杂的机关来防盗,顶多就是深埋,高级点地就加入了流沙碎,一旦盗墓贼遇上了流沙碎石大墓很少有活着出来的。之所以不采用像电视剧小说里一样那么复杂的机关,比如弩弓阵,陷阱等的机关,是因为这些东西在一定的岁月之后就失去了作用,完全成了摆设,而且古代的机械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根本达不到影视小说里那样的程度。 但是杨玉科将军这个人就另当别论了,他从一个连汉语都不会说的乡野村夫做到两广提督,他一定有着不可告人地秘密,否则很难在清朝那样腐朽的朝代中位居高堂。 龙潭空墓一直都有鬼族人打理着,我有宠物的理由相信其他古墓所没有的机关,在杨玉科将军的空墓里定然存在,而且数量多到令人咂舌的程度。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牧子他们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和我一样后退了几步唯恐岩壁里会射出弩箭来,到时候躲闪不及,就会万箭穿心,变成人体刺猬。 静静地听着齿轮啮合的声音,从声音来判断,齿轮的转动速度已经越来越快,据我估计不出两分钟,甬道就会被打开,或许我们就能够离开龙潭空墓。 果然不出所料,在紧张地等待了一分多钟以后,严丝合缝的岩壁缓缓地像两边分开,一道微弱的光芒从缝隙之间透射了出来。 久违了的太阳光透过缝隙照射在了我们身上,十分的暖和。看来这次我们就真的可以离开龙潭空墓,回到玉龙沧修养一段时间了。这今天在龙潭空墓里,不分昼夜不吃不喝早就把我们给透支了,实在没了力气。 一阵阵清凉的风从缝隙里吹来,使得萎蔫不振的我们顿时精神抖擞。 “终于可以出去了啊!”牧子看着那个容许一个人通过的缝隙里透出的景色,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释然地道。 我看了看狭长的甬道和满地的森森白骨,想着就要摆脱这一切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面对外面未知地环境,想起之前在甬道里遇上地蜈蚣和蝎子,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地皱皱眉头,看着小宗爷他们是试探性地说到:“我们对外面地情况一无所知,要不要先探测一下。贸然出去,太危险了。” 小宗爷身先士卒,第一个从缝隙里穿了过去。 “你们过来吧,这里这里没危险。”小宗爷的头从停住了的缝隙里探了出来,看了一眼踟蹰不前的我们四个笑眯眯地说。 我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迈开步子走了出去。从缝隙里,沐浴在阳光里,狠狠地吸了几口久违的空气才打量四周的环境。 我们从古墓甬道出来,到了一个湖边。湖边山环水绕,四周百花齐放,花香阵阵。蜂围蝶阵,热闹非凡,清澈见底的湖水中,一些中指大小的鱼追逐嬉戏。 我们是从一个高二十米左右的山体里出来的,一旦缝隙合上,整个山体完整无缺,从外边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小山丘内部被掏空做成了古墓。我被杨玉科手下的巧工能匠的鬼斧神工给深深折服。 开山建墓从盛唐开始,到杨玉科所处的年代已经有将近一千年的历史,各种开山技术都已经成熟,但是这样的成就依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创举。 “机关设计得很巧妙啊。”小宗爷看着缓缓吐出的玉盒,由衷地感叹,“你们看玉盒在小山前半部分运动的时候,石门处于被打开状态;当玉盒过了中轴线,也就是玉盒运动一半路程,山体开始合拢。只是不知道玉盒是运动是看什么力量来维持的。” 小宗爷专业地分析了机关开合的原理,我点头认同小宗爷的推测,对于小宗爷留下的疑问我也一片茫然,没有丝毫头绪。 问了一下牧子和涵子他们,他俩也是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我和医生翻译了一遍,问他有没有头绪,他无辜地看着我说:“你说我一个学医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扯了扯嘴巴走过去从凹槽里抠出了玉盒,放在了兜里。 继续在玉盒动力来源上纠结上了几分钟都没有结果,我们就没了心思继续在上面浪费时间。我们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我摸了摸咕噜咕噜叫地肚子,抓了抓头看向小宗爷问到:“你老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宗爷扫了扫四周山水点头说到:“这里是弥勒坝,离玉龙沧和黑龙潭都不远我知道怎么回去。” 小宗爷在前面带路,路上小宗爷从树林里弄来了一些野果和可以食用的树枝让我们充饥,他说等我们回到玉龙沧后一定好好大吃一顿然后睡上几天几夜把这几天没睡的,没吃的都给补回来。 我们吃了小宗爷从林子里面弄来的树枝和野果,体力恢复了一些,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在路上我们还总结了这几天在龙潭空墓里的经历。 在保山北部的大松林那块红色岩石上我们看到了两句和杨玉科将军有关的残缺诗句,之后在青木崖锁妖塔也有和他相关的,到了龙潭空墓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搭上了关系。 我觉得杨玉科将军能够从一个乡野村夫做到两广提督,除了那个瞎子算命先生之前一定还有高人在暗中帮助他,让他功成名就,位极人臣。只是关于杨玉科将军之前的人生经历在正史里毫无记载,在他成名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后人无从得知。不过,从他建造万千空冢疑坟,奴役鬼族人,让几十米高的枯骨巨人看守门户,从这些来看杨玉科将军所拥有的能力根本无法估量。 按照历史记载杨玉科将军最后血洒沙场,马革裹尸,他的妻子牛氏殉情。但史书只是一纸记载,其真实有待考证,谁也不敢肯定杨玉科将军是否真的死在了战场上。他不仅和锁妖塔有关,还和保山北部消失了的古墓藕断丝连。他给后世的我们留下了无尽遐想的空间,一个又一个的谜题让我越陷越深。 我一路上都在想和杨玉科将军有关的事,脑海里关于他的点点滴滴都被我翻了出来,但是依旧毫无头绪,最后我只能无奈地放弃了,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 在黑龙潭下的杨玉科空冢中遇到的那个鬼面人又是谁,从体型来看他不是鬼族人。因为鬼族人体型普遍偏小,按照七叔祖所说鬼族人最高的也不过是一米左右,那么他是什么人,又为什么拔刀相助,谜题太多,我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我们在横亘在茫茫原始森林,蜿蜒辗转,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大概走了三个多小时,太阳已经从正中下到了西边,我们才隐约看到玉龙沧的村庄,很快我们就可以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在我们离村落还有一两公里的时候遇到了村子里的一个中年人,他说他们在我们失踪以后找了我们两天都没找见就不在找了,只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派人在这里等着。 我们跟着他回到了村里,村子里顿时沸腾了,人们问这问那。我们对这三天经历的事只字不提,小宗爷解释说我们遇到了“鬼打墙”,在大山里困了三天,人们这才消停了下来。 小宗爷的子女给我们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我们狼吞虎咽,把十个人的饭菜全给吃了。饭饱神虚,刚刚吃完饭我们就困得不行了,和小宗爷道别之后我们四个人回到了涵子的住处,挤在一张床上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一觉醒来涵子他们都不在了。我甩了甩略微晕沉的脑袋,在床上坐了起来瞪着天花板发呆。 从屋子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来看,现在应该是中午左右。我从衣兜里掏出了玉盒看了一会儿,想起了在龙潭空墓里涵子和牧子说从空墓里出来以后就要回家,突然有点心酸。 我把玉盒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再次蒙头大睡。其实我睡不着,小希,燕燕,露露,几个人的身影海子他们的身影在我脑海里一直晃来晃去。 我有点懊悔,五年前真不该那么轻率地去那该死的古墓。如果,我说如果,当年不去那儿,我和小希应该有孩子了吧。 想到这儿我苦涩地笑了笑,这也只能是个假设了,如今的我们已经阴阳两相隔了。但是想到孩子,我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那个吃人肉的红衣小女孩。 我索性坐了起来把手深深埋在了手心,搓了搓脸,让自己恢复清醒。当年我和小希顶多也就是亲亲嘴,哪来地孩子。 我在床上坐不住了,穿好衣服和鞋子便出了门,四处都没什么人。我猜大多数人应该是出去忙了,涵子他们应该去了小宗爷家,我迈开步子走向小宗爷家,在他家的院子里我看到了涵子 他们。但是院子里地氛围却是莫名的紧张,因为我见到了一群我不想见到,更不能见的人。 要不是涵子他们在那儿,我现在转身就走,逍遥法外,但我不能。我走了过去,他们看到我顿时安静了几分钟。 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留着平头的中年男子右手拿着一沓文件,还夹着一只烟,偶尔吸一口。他靠在椅子上笑呵呵地看着一步步走进人群的我。 这些警察我并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是为乔云,徐林等三人他们被杀的案子而来。 “你就是五年前坠楼死亡而后又奇迹般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秦昊吧?”中年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文件,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圈后,抬头看着我淡然地说到。 (本章完) 第五十章 苍龙玉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我嘴巴咧了咧,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心中十分的讶异,这也证明了那天涵子和牧子所说的真实性。 宛若无事之人扫了一眼小宗爷等在座的不知情的人的脸,他们满脸惊讶,在我和那个警察身上来回得扫。我不由得扯了扯嘴讥诮到:“这种荒诞不经的事你也信?” 他笑了笑说到:“再荒诞不经的事一旦变成了现实就由不得人不信了。而到了那个时候,身为凡人的我们也只能去接受。” 村名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间不断地切换着。我慵懒地靠在柴堆上,轻笑了一声:“你说我死了,你得拿出令人信服地证据来,不然没有证据的信口开河我也会。” 说完便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走到涵子和牧子身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院子里有很多人,除了十几个警察以外其余的都是玉龙沧这个村落的农民,我觉得奇怪这些人看起来整天都无所事事,日子过得十分悠闲,难道他们就不需要种地么? 玉龙沧的村民们用彝族话在窃窃私语讨论着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子的话,时不时朝用莫名地眼神我看几眼。 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无视那些投射到我身上的奇异目光,对涵子和牧子低声说到:“为什么我们每次出现在这里,警察紧接就来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从黑龙潭旁我们被突如其来的警察给逼进了黑龙潭底之后我一直都在怀疑玉龙沧的村民一定有人报警,只不过一直都不知道是谁而已。 “他们对我们的过去似乎了如指掌,这对我们很不利。”涵子不着边际地扫了一眼那个吐着烟圈,笑呵呵地看着我地中年男人后,低声说到。 “你们三个窃窃私语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抖了抖烟灰,掐灭了烟头似笑非笑地说。 我抬头看向慵懒地靠着椅子的他,他似笑非笑,一脸地高深莫测让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手中地那一沓文件从没有离开过他的手。他忽然翻了翻手里地文件,合上文件之后,在上面轻轻地拍了拍后笑着说:“你不是要证据么?这些就是。” 我的心脏猛然地颤抖了一下。之前就有猜测,但现在听到他真的有证据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对我没有好处。 如果世人知道有人能够死而复生,我想整个世界都会为之疯狂,到时候我很有可能被推上实验台,成为别人用来研究地小白鼠这不是我所想见到的。小希地死因还没弄明白我绝不能就这样被人给带走。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离我不远,埋头沉思的小宗爷说到:“小宗爷能不能让村民都离开。” 我决定了今天即使拼的两败俱伤我也要把这些人留下,埋骨玉龙沧。 小宗爷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用彝族话说了几句那些村民就先后离开了。小宗爷家地院落里只剩下十几个警察以及小宗爷我们五个人。 我扭头看了一眼牧子他们,想必他们已经知道我要干什么了,见到我看他们都坚定的点了点头。看到现场只剩下经历过大风大浪地人后,我拳头紧握,看着他说:“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有了不该有的。” 涵子在我还没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这里风景不错,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那个白衣警察有点了一只烟,抬头望了望太阳然后看向我说:“你想把我们全留下,胃口未免也忒大了点吧?” 我听出了他话里地忌惮,嘴角扯了扯,脸拉得很长,阴冷地盯着他的脸,阴森森地说:“胃口大与不大,试试就知道了。” 我坚信一旦我脱下手套将青色鳞片展现出来绝对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到时候凭借着青鳞的作用,一举弄残废几个人,加上涵子,牧子还有医生,吃下在场的十几个警察还是有可能的。 氛围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分散在四周的十二三个警察,右手不约而同地放在了腰间,一旦我们有所异动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会齐刷刷地对着我们。 我知道他在忌惮什么,彝族人属于少数民族,家里有几支猎枪或者是弩弓也不足为奇。如果事情做得太过分,小宗爷一怒,让村民都武装起来,枪口一致对着他们,那么他们插翅难飞。 “您老不会包庇三个杀人犯吧?”果然不出所料,那男子转眼看向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小宗爷,笑呵呵地说,“我叫方正,是州公安局刑事科科长。” 这个年纪做到刑事科科长,看来这个方正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宗爷咧了咧嘴在我们四个人身上扫了几眼然后看向方正,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杀人犯我是不会包庇,不过救命恩人我是一定要保住的。” 我知道小宗爷是指在黑龙潭底,我们四个人救了他一命的事。我感谢地朝他点了点头。 方正嘴皮抽了抽,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几口,抖落了烟灰后站了起来对着小宗爷说:“我知道你们少数民族民风彪悍,但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您老还不懂吗?” 小宗爷意味深长地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实在让我摸不到他的底。小宗爷的表现同样让他对面的方正脸皮不断地抽搐着。 “老人家我知道您在这儿德高望重,但是您别忘了,到了法庭你什么都不是了。我想把你们怎么就能怎么,您老还是好好地想一想,不要为了一些不值得地人葬送了自己安享晚年的机会?”方正狠狠地吸了几口烟,扔了烟头在脚下踩着,感觉他是在踩小宗爷的脸一样,很是卖力,整个烟头都被他踩得不成样子。 我看到小宗爷的脸色不着边际的变了变,阴沉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我们坐在一边看着一脸不爽快的方正,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一边听得半懂半不懂的医生拉着我翻译,我用英语把刚才的话全部给他解释了一遍,听完后医生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你真的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我们三个看着他笑而不语,医生一脸郁闷不再说话。我们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小宗爷他们身上。 小宗爷听了方正的话之后,脸忽然拉得很长。我知道方正把这个高深莫测的小宗爷给得罪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小宗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在一个板凳上坐了下来。 方正也悠然地坐了下来,随意地翻动着桌上厚厚的文件,脸色毫无变化:“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也不怕得罪你。”方正言语之间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对小宗爷地尊敬,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哈哈,好,好。”小宗爷忽然仰天大笑,笑得有点癫狂,一头花白头发乱舞。 暴风雨即将来临……这是我心里唯一的念头。 果不其然,小宗爷笑声止住之后,玉龙沧的村民从十五六岁到五六十岁的所有人都手持武器把小宗爷的家唯得水泄不通。 方正看着村民手中的弩弓,钉耙,菜刀还有将近三十把的猎枪,三八大盖等乱七八糟的武器,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也是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原来以为有十几个人出来就不错了,可谁想到一下子冒出来几十个,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看到那十二三个警察也把手里的枪拔了出来,枪口对着围着他们的村民。只不过他们的小腿都在瑟瑟发抖着,握着手枪的手也在抖动着。 这些警察虽然是刑事科的人,但始终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风大浪,这样的阵仗更是没有见识过,现在吓得腿软也是情有可原。 小宗爷坐在板凳上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朝我看了看又看向一脸呆滞的方正,站起身迈开步子走向方正,阴沉地说:“他们四个,值得我救。即使搭上老头我余下的安稳日子也要久他们四个,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把人从这里带走。” 小宗爷站来到方正前边,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方正冷声道。 “你们把枪都收了,伤到村民可不好了。”方正看着小宗爷忽然莫名的镇定了下来,避开小宗爷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拔枪相向的十几个警察笑着让他们把枪收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他面前的小宗爷也一脸疑惑显然不明白方正这是要干嘛。难道是被村民们给威慑住了,想要妥协? “您老消消气,有话坐下我们慢慢说。”方正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递给小宗爷给他点上。他又看向了我们四个,笑着说,“你们也别火气那么大,一会听我慢慢说来。” 我看了一眼那些正在收枪的人手上的枪,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方正站了起来笑着说:“我是叫方正不不假,不过却不是什么州公安局刑事科科长。我来自法国,我的曾祖父当年参加过侵略清朝的侵略战争。” 我若有所思,开始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个警察手里拿的而不是中国警察标配的手枪,而是美国M9手枪了。 “当年和我曾祖父作战的是杨玉科将军带领的军队。”方正扫了扫我和小宗爷意味深长地说。 “我这一次之所以找到你们,是因为我在曾祖父的日记里看到他提起了一块名叫苍龙玉玉盒和玉龙沧这么一个地方。” “我这一次不远万里从美国来到怒江这么偏远的地区为的就是寻找当年杨玉科将军在和法军作战时手上持的那块相传是能够号令亡魂,驱赶洪荒猛兽的苍龙玉。” 这一次又和杨玉科将军挂钩了…我听了方正所说,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年杨玉科将军为何百战百胜屡败法军了。不过为什么最后他还是马革裹尸,战死疆场。还是说真如我之前的猜测,死在沙场的并非杨玉科,而只是一个替身。 方正所说的苍龙玉又在何方?杨玉科将军勾起了我的好奇,我忍不住想知道他的一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若不是马俊海在学校一直和我们有联系,我们还真的找不到玉龙沧,更不会找到一个经历如此非凡的人。”方正看着我,笑呵呵地说。 果然有人通知他们。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马俊海。 我戒备地问到:“我从坟墓里爬出来地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正把一沓文件丢给了我,我和牧子他们凑在一起翻开了第一页,我就再也难以平静了,牧子和涵子也是满脸地震惊。 第一页里是一张小希的照片,拍摄日期,拍摄日期居然是三个月前。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 彝族大帝 呆滞地看着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愣了几秒钟方才冷静下来。在场的涵子,牧子和我都无比的清楚,小希于五年前坠楼身亡,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小希本人。 小希静静地躺在保山陵园里有五年多了,根本不可能和眼前的方正有丝毫关系。我心中比谁都清楚方正把小希地照片摆在第一页的意图,不过我想他要失望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早已不是不经世事,年少轻狂的少年了。有些东西我比谁都看得清楚。 整理了下思绪,扫了几眼照片后,翻到了第二页。里面全是我家人的近照和资料。我咧嘴笑了笑,看了一眼方正,继续看手里厚厚的文件,我终于找到了我想知道的答案。我死而复生的事情他们是偶然得知,但最让我惊讶的他们的消息居然是从小希父母那儿得来的。 当年我也见过小希的父母,他们二老对我印象特别好,还时常拿我和小希开玩笑说什么时候能让他们抱上孙子。我还记得当时小希那红的想熟透了的苹果的小脸。 我想他们知道我死而复生,或许是因为我每年清明节都去小希墓前被他们不小心撞见了。只是他们又怎么会和方正搭上线了?更让我郁闷地是我已经变成了涵子的样子,他们又怎么知道那是我?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实在难以用常理去解释。就像当初七叔祖见到我和涵子,就能认定我和涵子不是孪生兄弟。而且小宗爷也是,他从没见过我却能够一眼辨认出我和涵子谁是谁?捧着方正甩给我的文件,我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我咧了咧嘴,索性把文件给合上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海里甩开。抬头看向和小宗爷解释着他的来意的方正,我知道想要知道得彻底一些那么就应该问问这个黄皮肤的外国人:“是她告诉你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我问出了一个我自己都感觉有点傻的问题,但是比起所有的谜题,小希的生死,是我最希望知道的。虽然我知道希望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方正看向我摇了摇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果然不出所料,这只是一个偶然,小希不可能活着了。听到方正的肯定,我的内心顿时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个女孩,所以我托人把这张照片是打印出来,准备找到她,然后……只是没想到她已经死了。” 牧子和涵子一左一右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冲他们笑了笑,而后不善地看向了方正。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我知道他没说的是什么。 “然后把她作为人质,作为和我谈判的筹码,对吧?”我冷笑着,一字一顿地把方正没说的话给他补充了出来。方正之所以把和我有关的人的资料全部收集齐了,主要目的就是拿他们作为筹码,让他在谈判的时候占据主动,乃至必要的时候可以威逼我屈服。 小宗爷他们齐齐地看向我,方正一脸苦笑答不上话来。我把文件随手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冷眼看着方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真不是东西。你想用无辜的人来威胁我和你达成合作,没门。我劝你还是早些滚出中国,杨玉科将军不是你这种杂毛能够染指的。” 说完我就转身离去,不管那脸色变了又变的方正是什么反应,涵子他们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在那沓文件里面也有涵子他们家人的资料,方正这一举动彻底把我们三个给惹怒了。 “等一下。”我们四个走出几步,小宗爷出言把我们叫住。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宗爷问到:“小宗爷有事吗?” 小宗爷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也没什么事,眼看就要到吃饭时间了你们四个留下来在我家吃饭吧。” “哥,你决定吧!”涵子看着我。 我看了看脸色十分不好的方正,又看了看小宗爷。后者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我家小,容不下外人。”小宗爷特意在外人两个字上加重,还不怀好意地看着方正。 “既然主人不欢迎,我就不打扰了。”方正从座位上站起来,挥手让手下先后退走,他自己拿着文件一脸的不爽与不甘。走了几步方正停了下来看着我阴森森地说:“希望你不要为你今天的话后悔。” 我冲着他笑了笑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别忘了这里是中国,而不是美国,也不是法国。”只要我们不把他逼到狗急跳墙的程度,并需要不担心他真的对我的家人动手。毕竟这里是中国,他并不能只手遮天,肆意妄为。 方正脸皮抽了抽,恶狠狠地刮了我一眼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然后开着车子消失在了茫茫林海间的公路里。 方正和他的手下走了我们四个人也没有必要再回去自己做饭,留下在小宗爷家吃最为方便不过了,说实话我肚子已经饿的不成样子了。 小宗爷让全副武装的村民回家,然后让他的子女给我们做饭吃。我们讨论了一下关于方正他们一行人,我们一致认为方正没有那么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还有村里的马俊海一家人一定和方正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在提到出卖我们的是马俊海的时候小宗爷脸色变得十分地难看,他让他孙子去叫了十几个村里的中年男子,让他们抄上家伙直直去了马俊海家。几分钟后他们赶着马俊海两父子出了村子。我见到他们两个都是鼻青脸肿,身上血淋淋的。 “这不至于吧?”我觉得小宗爷做得有点过分了。 小宗爷看也不看马俊海他们父子俩,低着头对我们说:“没要他们的命说算好的了。” 我能够听出小宗爷是有多么的生气。想必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因而我们都保持了安静。 我们五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保持着沉默。小宗爷对马俊海父子的态度太过强硬,不得不让我怀疑这背后的到底牵涉到了什么。而且方正这一行人的突然造访,让我们有点措手不及,若不是玉龙沧村民有屋子武装,今天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方正所说的那块苍龙玉确实让人好奇,抗法名将杨玉科说不定就是凭借他口中的苍龙玉从乡野村夫做到两广提督的位子,也让他在战争中无往不利。那么为什么在最后一场战争中,杨玉科将军还是马革裹尸,血洒疆场? 我揉了揉略微发疼的脑袋,看着四周的崇尚峻岭。夕阳西下,把玉龙沧茫茫的林海染成了一片金黄,晚风拂过,吹起一片金色波涛。 挂在西山的夕阳,把四周的云朵全部染红,如血般通红,彤红。我咧嘴笑了笑,满嘴的苦涩。当年我和小希最喜欢去学校北边的小山坡上坐在一起看夕阳西下,还憧憬着在喜马拉雅山看日出,在海上看月落。可惜世事弄人,让我们阴阳两相隔,曾经所有的期盼都已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在笑什么?”医生忽然问我。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医生哦了一声就没在说什么,只是显得有些郁闷。我问:“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医生点了点头说:“我已经出来好多年了,有点想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这个话题我并不想提,我爸妈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我是有家不能回这种苦有谁知道。牧子他们也是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们三个又何尝不是呢?自从保山北部的大松林出来后,我们就没有回过家,时隔五年之久,不想家那才怪呢。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对马俊海父子俩吗?”小宗爷忽然插话,没见过抽烟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点上了一根烟,吐着烟雾有些沧桑地说到。 我们齐齐摇了摇头,小宗爷笑了笑:“方正忽然造访这里,目的不单单是着他口中的那块苍龙玉。一块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苍龙玉你们觉得像他那么精明的人会如此大费周章么?” 像他那么精明的人确实不会做这种事,之前我们忽略了这一点。看来方正来此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所谓的苍龙玉而是另有他物。 “我把马俊海他们从这里赶走算是对他们这几年对村里人的帮助的一种回报,否则把他们活埋了了也不为过。”小宗爷义愤填膺,愤愤的说。“我要和你们说的是我们居住玉龙沧的这些彝族人民的使命,但在我说出来之前你们要保证不会向在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吐露一个字。” “您老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小宗爷点了点头说:“玉龙沧世世代代彝族人民都在守护着一位帝皇的陵墓,这样已经延续了将近九百多年。只不过知道我们是守陵的人一代人中不会超过五个。” 帝皇?哪一位皇帝的陵墓在这个深山老林里?这是我第一个念头。我惊诧地看着小宗爷。 “马俊海父子俩德行皆备,我决定让他们作为下一任守护人,谁知道他们却把打上了大帝陵的主意了,把一群外国人也给牵扯进来了。”小宗爷看着我凝重地说,“听当年的守陵人说杨玉科将军曾经寻找过在茫茫富和山中的彝族大帝陵,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 彝族大帝,想必又是一位传奇人物,只不过没有几个人知道罢了,就像杨玉科将军那样没几个人知道他除了战场上战功赫赫之外,私下还有如此传奇经历。 “我也不知道彝族大帝陵墓的位置,这属于高度机密,在整个彝族人民中知道的也不超过十指之数,可能也只有三位族阁太上长老,三位祭司和族长知道了。这些年我也学了很多的风水,想要在行将就木之前,找到大帝陵一睹风采,怎奈能力有限,花了将近十年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我有点惊讶,不是为大帝陵的的高度机密而惊讶,而是为小宗爷想要看大帝陵而惊讶。我原以为他会忍住内心的好奇,安静地一生守墓,岂料他居然想一探帝皇陵墓究竟。 “您老是不是想要我们和你一起进大帝陵?”我试探着问。 小宗爷看着我,笑着点了点头。 晚风习习,林海汹涌。这一刻,玉龙沧万籁俱寂所有的一切都像死了一般。 “那我们几个年轻人就陪您老疯一回可好?”安静持续了几秒钟,涵子笑问。 小宗爷站了起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好,刀山火海,我们也一起闯个试试。”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 谈话 吃饭的时候小宗爷给我们摆上了一瓶自己珍藏了几十年的佳酿,我们五个人边吃边喝,不一会儿就有点头晕了。 牧子胡言乱语,嘴里不断地叨叨着露露的名字泪流满面我怎么安慰他都没有丝毫效果;涵子像死猪一样趴在自己吐出的那堆鸡骨头上。 我虽然有点晕但还不至于胡言乱语,不省人事。我把玩着斟着半杯酒的玻璃酒杯,抬头看向夕阳下绵延起伏的崇山峻岭,当初那个白衣男子和红衣小女孩就是消失在这个方向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会不会在山里遇到小宗爷口中的山魅。那个小女孩和死去的小希有太多的相似,曾经好几次都让我误以为那是小希,正如牧子他们说的那样她或许是小希的女儿。可是在小希有身孕两个月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这不可能是她的女儿。 在保山北部的大松林里我们第一次遇到了她,后来又在青木崖,锁妖塔,黑龙潭空墓见到了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如此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有点让人怀疑她是否是鬼…… 想到鬼,我咧嘴笑了笑。这段时间我们经历了太多,以前认为是小说作者虚构的“粽子”也都遇见过,还有更多匪夷所思,如此种种不禁让我的世界观有所动摇。可是至于鬼神之说,我确实嗤之以鼻的。鬼神,谁也没有见过,存在与否还是两说的事。 我把思绪从繁杂的思考中拉回到了现实中。小宗爷和医生还在碰杯,讨论着在龙潭空墓里经历的事情。按照医生的看法,他认为死人谷里的那个枯骨巨人可能是认为建造的,按照生物学来看人不可能长成三四十米那么高。即使是人类中患有巨人症的人也只能长到两米多高,达不到三米,而且寿命很短。 小宗爷摇头笑了笑,扫了一眼死猪一样的牧子和涵子,叫他的两个儿子把他们两个扶进屋里休息。然后笑呵呵地问我:“秦昊,你怎么看?” “但是医生也说过那些骨骼的确是人类的骨骼,因此医生的人造巨人的推断可以否定了。”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确实有些震撼,我想起了当时小宗爷说的猜测,一是那枯骨巨人就是杨玉科将军本人;二是那是炎帝后裔。“至于那是杨玉科将军本人的说法似乎站不住脚,至于是否炎帝神农氏后裔我们也无从考证。这些在神农架野人事件弄得沸沸扬扬,真假难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谁说得秦楚,死人谷里的枯骨巨人到底是不是炎帝后裔。” 小宗爷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不过那是炎帝后人的可能性也不大,不然的话各种野史正史,乃至民间传说应该会有关于巨人的相关神话传说。由此看来,炎帝后裔这个说法也不太靠谱。”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翻译小宗爷和我说的话,我用不怎么熟练的英语把大致意思和他说了一遍,他听完摇了摇头。我以为他是要为自己的观点辩驳,谁料他瞥了一眼我就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我和小宗爷无奈地耸了耸肩,帮衬着小宗爷的两个儿子把医生抬进了屋里,和涵子他们同睡在一张床上。 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和小宗爷进了屋里,我泡了一杯浓茶,然后去了小宗爷的卧室。小宗爷把墙壁上的那副画给取了下来,平铺在了桌面上。 我放下茶杯,和小宗爷一起将画彻底平展开来,在泛黄的烛光下,杨玉科将军和那个瞎子算命先生的衣袖似乎随风而动。 我想起了刚到玉龙沧解读竹简时上面看到的杨玉科将军传,画上的两人一个是战功赫赫,从一个乡野村夫做到两广提督的传奇人物,一个是铁口直断,可以说是几句话就改变了他身边这个传奇男人。 我不知道小宗爷把画拆下来的意图。这幅画本来是被他用香火供养的,今晚怎么就这样取下来了?难道说画中还有一些不为我所知的秘密。 小宗爷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我知道你的疑惑。在去黑龙潭之前有些事情我没有和你们说起。其实这幅画不仅与杨玉科将军和瞎子算命先生有关,还与我刚刚和你们说过的彝族大帝有关系。” “我曾经以为杨玉科将军就是彝族大帝,不过两者在出现的时间上对不上。”小宗爷一手掌灯,一手按住画,看着我。 按照小宗爷的说法,彝族大帝至少也是一千年前的人物,杨玉科将军方才两百多年,朝代上确实对不上。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等着小宗爷的下文。 我和小宗爷坐在他卧室的书桌两侧,看着桌面的画有些出神。 “这幅图是我们守陵人世代保存的一幅画,但是没人知道这幅画到底有什么用。这么些年来我琢磨出了一些线索。”小宗爷指着画上的右上角两座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山峰,“你看这两座山峰。” 我看到那两座山峰的瞬间,脑海里浮现的是火烧崖观音桥横亘的山峰,实在太像了。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小宗爷问我。 我震惊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观音桥应该就在这两座山峰之间。” 小宗爷笑呵呵地看着我,眼神有些莫名:“那你知道食人藤蔓么?” 食人藤蔓,我可是印象深刻。当初遇到食人藤蔓地时候涵子说过玉龙沧有和食人藤蔓相关的传说,本来打算到玉龙沧以后就问问食人藤蔓地事,不过遇到了太多的事就被抛之脑后了,现在小宗爷一提,我就想起来了。 “李牧,萧涵我们三个就是从火烧崖过来的,在山里看到蠕动着地食人藤蔓。”我开口,把我们在火烧崖地经历说了一遍,小宗爷听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托着下巴望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 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画,有些震惊。在画上我见到了青木崖,只不过小到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程度。 我有一个猜测,这幅画上会不会是越小越不显眼的东西就越重要,越神秘? 小宗爷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你知道彝族大帝为什么被称作大帝么?” 小宗爷的问题让我懵了一下,大帝自然就是皇帝了。就像中华民族五千年中那些皇帝一样……不过下一秒我就发现自己幼稚了。如果真的这样,小宗爷怎么还会问我。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小宗爷大笑了一声,说到:“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大帝是一个称号。” 小宗爷介绍说大帝的诞生和食人藤蔓分不开关系。当年彝族人民初到这里,漫山遍野都是食人藤蔓,好多野兽、家畜、甚至是很多都被食人藤蔓捕获,当作了养料。 小宗爷的话让我想起了在观音桥附近打猎的时候三叔和我说的。当时观音桥附近有三百多的彝族人民,可是那些人一夜之间就无影无踪,就连在那儿生活不过的痕迹都没留下,很是神奇。 “相传当年食人藤蔓生长十分快速,一夜之间就能霸占将近一百平米的森林,来到这儿的彝族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彝族人的祖先们一直都在躲避着食人藤蔓,但不管怎么搬迁每年都会因为食人藤蔓而死去很多人,本来人就少的彝族人,数量急剧下降着。” “村长心想这样的被动下去不是办法,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办法,一天从外面来了一个人,他说可以帮助彝族人把食人藤蔓给困住,不再伤害生灵。” 那个人让村长把村子里近一半孩子让他带走,说只要有了这些孩子他就能够制止食人藤蔓的扩张。村长一咬牙一狠心把村中一半的孩童交给了那个人,一个月以后,那个人独自回来了,那些被他带走的孩子却没有回来。村里人质问他那些孩子的下落,他说了一句:“那些孩子死了,不过他们活的一定比你们长。” 那些孩子的家长恼怒不已,群起而攻之,把那个人给活活打死了,村长一家人把他埋在了离村子不远的山下。三天之后怪事发生了,那个人的坟墓被人挖开了,尸体不知道去了哪里,人们在棺材里只看到了一层层白色的毛发和脱落的指甲,牙齿。人们都说这个人变成了烈鬼,那些打了他的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村长安慰他们说没事,并带人重新把坟墓给立了起来,还给他上香供养着,村里多数人这才安心下来。 坟墓挖开,尸体失踪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与此同时,人们发现之前一直想在扩张的食人藤蔓居然在往回缩,最后直接回到了火烧崖。 后来火烧崖那儿出现了一群彝族人,他们说他们是奉了彝族大帝之命来看守食人藤蔓的,免得食人藤蔓再次兴风作浪。 原先搬迁过来的彝族人对他们的说法嗤之以鼻,他们说彝族之中自古以来都没有获得大帝称号的人,怎么可能是大帝让他们过来。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因而处处鄙视他们。 我问小宗爷大帝称号是怎么回事。他说凡是获得大帝称号的人应该都不是“人”。小宗爷的解释让我直接懵逼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喝了一口酒拍了拍我说:“关于大帝称号的事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族里长老偶尔提起过。” 我知道他一定很清楚,只是他不想我知道而已。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小宗爷意味深长地一笑,顿了顿看着我说:“大帝称号其实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就有人获得了,而且从声音判断,大帝是是一个年仅二十岁上下的人。 他一直戴着面具,没人见过真容,但相传有人曾窥探过他的真容,大帝有着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 登天路 小宗爷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想起了青木崖鬼族。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我印象深刻,在锁妖塔之中我见到过他们,在黑龙潭底也曾遇到过一个提着人皮的鬼面人。 如果彝族大帝真的拥有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那么小宗爷刚才对大帝称号的解释是什么意思就很明了了。 凡是成为大帝的人都不是人,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彝族大帝应该就是鬼族人,也就是地球万千树木生命形式的一种另类表达。据我所知,鬼族人大多生活在原始森林之中,很少与人类有直接地接触,但这个拥有鬼脸的彝族大帝为何要融入到人类之中去? 泛黄的烛光下,那幅画中的杨玉科将军和瞎子算命先生若隐若现,有些梦幻与飘渺。我甩了甩头把繁杂的思绪抛开,我知道仅仅凭这些资料我是无法分析出什么线索来,只有继续听小宗爷说下去从中找到蛛丝马迹,才有找到一丝线索的可能。抬头看向也陷入了短暂沉思的小宗爷问到:“然后呢?” “唉!”小宗爷和我一样甩了甩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拨弄了一下快要熄灭的烛芯,说到:“族里的人也不能够确定大帝的真容,鬼脸之说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小宗爷说相传彝族大帝活了将近两百岁才死去,让人惊叹的是直到他死前的一刻他的声音依旧是当年他来到彝族聚居区时的声音一样,似乎没有衰老过。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妖怪但是没人敢在他在世的时候这么说,直到他死去之后才有人在暗地里说起。大帝生前就把自己的陵墓给建造好了。令人困扰的是建造彝族人民不知道是谁帮助大帝建造了他的陵寝。 他出现两百多年后的一天,大帝似乎预感到了自己不行了,临死前他对族里的长老和祭司们说:“我快不行了,我要去帝陵。以后你们就听天由命吧!” 祭司和长老们并没有把大帝的话当作一回事,但第二天大帝真的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帝去世后,彝族聚居地区连年干旱,很多人又不得不开始搬迁背井离乡,扎根异乡。当时彝族之中的很多有识之士猜测,大帝应该不是地球人,而是来自域外的生灵。 “大帝陵就在东西相对的富和雪峰和碧罗雪山两大条山脉之间的某个地方,但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人找到过关于大帝陵的蛛丝马迹。” 说到这里小宗爷有些沮丧,眼神暗淡了不少。 我咧了咧嘴安慰到:“小宗爷您老也不用这么沮丧,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彝族大帝和杨玉科将军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只要找到杨玉科将军的陵寝,大帝陵或许也会有下落了。” “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放弃寻找大帝陵了。你也知道杨玉科存在的岁月离我们比较近,民间与他有关的传说也不少,而彝族大帝离我有些远了,知道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从他入手难度太大,也不太现实,所以如你所说从杨玉科将军的万千空冢入手是不二选择。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寻找另一座杨玉科将军的空墓,因此我们必须再去黑龙潭下的空墓,从那里找到突破口。”小宗爷揉了揉太阳穴,右手食指轻敲着桌面,表情凝重,认真地分析到。 我挪了一下蜡烛,指着画上的两座山峰,这儿是观音桥所在的山峰,但我想知道三叔有没有对我说真话,于是故意地问小宗爷:“小宗爷,你这两座山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小宗爷看着我手指按着的两座山,拍了拍脑袋说:“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告诉你了。” 小宗爷说我指着的两座山峰并不是普通的山峰,相传观音菩萨曾在那儿凿石造桥积德累功,横亘两座山峰之间的石桥就是观音桥,观音桥又叫登天路。 居住在火烧崖的彝族人在五十多年前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就连生活痕迹都不曾留下,有人说他们跨过观音桥,举村登天而去。 火烧崖里彝族人村庄的消失和三叔说的如出一辙,不过小宗爷似乎知道的更多,虽然说登天而去这个说法并不可信,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线索。 我和小宗爷聊了很多,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钟,我不停地打着哈欠,双眼忍不住地打架,小宗爷见到我这样咧嘴笑了笑,给我喝干了的茶杯里倒了着热水,伸出他干枯地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你再坚持一下。还有些问题需要我们一起分析。” 我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苦茶,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外面星辰漫天的夜空,心中有些惆怅。 就在小宗爷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漆黑的森林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这个诗句是《兵车行》中的一句,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让我们背过这句话。 声音悠悠,划破了大山夜晚的宁静。随之而起的是村里的十几条狼狗的歇斯里底的叫声。 小宗爷做了一个嘘声手势让我不要出声,同时把蜡烛吹灭了,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小宗爷看着窗外,面色凝重。 整个森林里一直都在重复回荡着“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这一句诗,时而近,时而远。村子里的牛马猪狗都不同程度的嘶叫着,嗷嗷叫着。 听着这些声音,小宗爷不住地摇头,一脸的无奈地哀叹着。 声音持续了将近两分钟,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在同一瞬间停了下来。小宗爷再次把蜡烛点燃了,然后对我说:“村子里出事了,你和我出去看看吧。” 小宗爷一脸的忧愁,说完就不等我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出门。我跟在他后面出了门,迎面而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结合刚才的惨叫声用脚趾头想想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村子里的牲畜和狼狗应该都命丧黄泉了。 我跟在小宗爷后面到了圈养牲畜的地方,这里的血腥味浓重到几乎让人呕吐的地步。 不一会儿村民都点着火把来到了这里,火光下,牛马猪狗尸体遍地内脏消失不见。地上的草都被血染红一片又一片。几百头牛马猪狗无一幸免,而且死状一模一样……想想都毛骨悚然。 村民看着遍地尸体,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了茫茫森林。牧子他们也醒了,出现在我和小宗爷边,牧子揉着惺忪睡眼问我:“昊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涵子,牧子说了一遍又给医生用英语解释了一遍,我们四个人都是一无所知,很是好奇。从村民的表现来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小宗爷站了出来用彝族话说了一通,涵子在一边翻译。小宗爷的大致意思是让村民不用恐慌,先各种回家睡觉等到天亮了再来处理这些死去的动物。村民们呜哩哇啦地讨论了一会儿就先后回家去了。不一会儿现场就只剩下从龙潭空墓出来的五个人。 涵子问:“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死了这么多的动物?” 玉龙沧海拔在四千米以上,昼夜温差比较大,现在又是凌晨外面十分的冷。我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所有的睡意都被冻没了。小宗爷看了一眼穿着单薄的我,笑了笑说:“回去说吧。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完。” 就在刚到小宗爷家院子里的时候,茫茫林海忽然泛起了悠悠绿光,一阵阵青绿色的雾气飘渺腾升着,像极了电影电视中地府场景。 我们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发光的森林。悠悠绿色光芒出现不久之后一个若隐若现的旋梯出现在其中,一个个半透明台阶时隐时现,上面时不时出现一圈圈涟漪,就像滴滴雨滴落入湖水中一样。 旋梯延伸向无尽的黑暗里,看不到尽头。看到这个旋梯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刚才小宗爷说过的“登天路”。 小宗爷喃喃道:“悬天梯,登天路,塔中乱,仙魔变。” 我们四个人齐齐看向小宗爷,见到的他一脸呆滞,傻傻得看着旋梯出神。我开口问到:“小宗爷你没事吧?” 小宗爷摇了摇头,指着山头说:“你们看那儿。有没有看到那座塔?” 我们顺着小宗爷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看到了一座塔,在看到塔的瞬间,从锁妖塔里出来的我们四个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因为山顶那座塔,正是青木崖锁妖塔。我们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锁妖塔,只是一个影像而已。这个就像海市蜃楼,只不过眼前的并非真正的海市蜃楼,至于它是如何产生的我就没有任何思绪了。 村子里的人都出现在了小宗爷家院子里,一同望着出现在天空中的悬天梯。他们低声的议论着,我身边的涵子侧耳听着,然后他低声翻译到:“他们说这是登天路,传说彝族大帝死前就登上天路,离开了人间。人们猜测大帝陵应该就在天路尽头。” 我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小宗爷,他也看了我和涵子一眼,说到:“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一直以来玉龙沧守墓的彝族人一旦提及登天路,就会有事发生。所以登天路一直以来都是个禁忌。今晚我一时冲动给说了,结果就这样了。” 说完后小宗爷就又再次看向山头青木崖锁妖塔看得出神。 忽然一道木桶大小的闪电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山头的锁妖塔上。所有的绿色雾气瞬间褪去,悬天梯、锁妖塔也随之消失不见。 山上因为闪电的缘故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正片天空。 与此同时,平常时间躲藏在山里的魑魅魍魉、狗熊、猴子等生灵争先恐后地向村庄涌来。 “抄家伙!!!”小宗爷叫了一声,村里人纷纷跑了回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三八大盖,弩弓,砍刀等武器回到小宗爷家的院子里。 我知道小宗爷担心的不是那些动物,而是晃晃悠悠地出来的那些山魑、山魅、山魍、山魉,他们才是最为棘手的。 我以前只见过山魉,没想到一场大火使得魑魅魍魉都出现了。我还真有些期待……和它们会上一会。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 千里孤坟 根据涵子的介绍山魑、山魅、山魍、山魉是因为生长在深山老林之中的蛊菌侵入尸体之后形成的一种特殊生灵,就和珍惜药材冬虫夏草一个道理。这里之所以有这么多的魑魅魍魉,和当年杨玉科将军在这里兴建坟冢之后,宰杀了参与建造的工人和士兵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这给蛊菌提供了充足的尸源。这里树木郁郁葱葱,很多地方都暗无天日,阴冷潮湿给蛊菌的生长提供了良好的生长环境,在机缘巧合之下,这里的山魑、山魅、山魍、山魉盛行。 夜色里,火光冲天,玉龙沧笼罩在火红之中,飞禽走兽都纷纷向村庄涌来,山魑等怪物也已经越过山谷,离我们不足千米。 村中的人持着武器,义愤填膺,怒目而视。我和涵子回到他的住处,从包裹中取出了三叔给我们的手枪,这些手枪几乎没打过,子弹十分充足。我把玩着手机的M9,扣动了下扳机,感觉力道刚好。 医生,涵子,涵子还有我人手一把M9,和四周那些落后的武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宗爷意味深长地老了我们一眼,笑而不语。只是率先扣动了手中的三八大盖,朝天鸣枪,把涌向这里的野兽给吓得停住了脚步。有枪的村民也纷纷朝天鸣枪,驱赶飞禽走兽。 枪声过后,那些动物绕开村子逃走了。只有山魑,山魅,山魍,山魉依然晃晃悠悠向村庄涌来。 小宗爷一马当先,沿着小路跑下山,离山魑很近的时候扣动了扳机,一枪打倒了一个,像小孩子哭声一样的惨叫随之划破了深山的宁静。我们也跟着小宗爷先后对着魑魅魍魉发动了进攻。 又在最前的是数量庞大却没有多少伤害的山魑,拿刀的村民挥舞着大刀砍倒一个又一个的山魑。山魑个人差不多,对于拿刀的村民没有多大的威胁但是到了后面不知道是山魅,山魍还是山魉的蛊尸的时候,没有热武器的人根本不能靠近它们一点,一旦靠近就会被它们像章鱼一样的触手给牢牢地锁住,几米外都能清晰听见那些彝族村民骨骼被生生勒断的声音。山魅山魍满嘴都是像猫一样的细密牙齿,不停地撕扯着被锁住的人,血肉横飞,别提场面有多么血腥暴力。 更为可怕的是那些怪物的触手上还有一个个倒钩,一旦被抓住,钩子就会深深地陷入皮肉里面,拔出来的时候会带走一块块血淋淋冒着热气的肉…… 涵子的右腿被一只山魅的触手缠住,痛得他龇牙咧嘴,朝着山魅疯狂地扣动着扳机。 “涵子坚持住。”我从地上捡起一把砍刀冲了过去一刀子把山魅地触手给砍了下来,山魅惨叫了一声,倒退了几步,我抱着涵子退到一棵大石松下面把枪扔给了他。 “我去找医生来,你自己小心一点。”我挥着西瓜砍刀劈了一只山魑,快速地冲向牧子他们在的地方。 “昊子看到涵子没有?”靠近小宗爷他们,牧子一枪干掉一只山魅,和我背靠背,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涵子的身影后问我。 “涵子受伤了,我来找医生。”我随手砍掉了一只触手后说到。 四周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我们说话都是放开了嗓子大吼才能够勉强让对方听清自己说什么。牧子说从和这些怪物打起来之后他没有看到医生,说不定医生已经挂掉了。 “医生没死,他在那儿。”小宗爷指着西边的人群说。 小宗爷我们三个在怪物的重重包围之中背靠着背,一点点向医生所在的方向前进着,医生也看到了我们,挥舞着手里的大刀杀出一条路朝着我们过来。 “秦昊怎么不见萧涵?”和我们汇合后医生问我。 我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涵子的脚被给怪物的触手弄伤了我来找你就是给他看看的……” “小心!”我还没说完,小宗爷就大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他手里的砍刀飞了出去直直打在了出现在医生背后张牙舞爪的怪物触手上,那只怪物吃痛后退了几步医生方才幸免于难。不然医生也和死去的彝族村民一样,死无全尸。 医生感谢地看了一眼小宗爷摸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说到:“真险啊!” 我和医生一马当先,鸣枪让那些怪物暂时让出了一条路我们很快就到了涵子身边,此时涵子已经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 医生说涵子的伤口必须立马手术包扎不然有可能危及生命。但是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手术,我有点凌乱。涵子绝对不能再死,当年从古墓出来的八个人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我不容许任何人再这么死去。 小宗爷和牧子回头说:“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他们给活活累死的。” “哥,用水。”涵子抓住我的手,有气无力地说。 涵子的一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了至少我们在保山北部大松林里面看到的变成了三张人皮的三具蛊尸…… 我大声吼到:“用水泼这群怪物。” “那是没用的。你们照顾好自己吧,交给我来吧。”一道甜美的声音从大石松后面传出来。 这个声音我们几个人并不陌生,声音的主人就是我们曾经见过的红衣女孩,那个吃人肉的小女孩。 小女孩从大石松后方出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手里依然拿着一块手骨,她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魑魅魍魉挥了挥手,那些怪物便先后向没有着火的森林里退去。山谷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那些受伤的彝族村民痛苦的呻\/吟。 小女孩把手里的手骨放到嘴巴里咀嚼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那些魑魅魍魉走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之中。 我们把受伤的人抬到了小宗爷家的院子里,留在家里的妇女和孩子打着火把把院子照的通明,好让医生给村民们包扎伤口。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无间歇工作,所有的伤员都处理好了。涵子也已无大碍。 我们随意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小伤口,然后倒头大睡。 睡下之后我迷迷糊糊地梦见了那个小女孩子牵着小希的手,在我大学的校园里散步……而我就跟在她们的身后,但不论我怎么努力追赶,都赶不上她们。我嘶声力竭地喊小希的名字,她似乎听不见我的声音,她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到了学校墓园里,在那里我又一次地看见了自己的坟头,她们俩在我的坟前坐下,小希抚摸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想着什么。 看着自己的坟墓,我感觉到了丝丝寒意。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的悲惨与凄然。 “你走了,我入狱了。” “自你走后,我已然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当初我在小希墓前的话语回荡在我的脑海里……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一阵雨声给惊醒了。我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出了门方才发现外边居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牧子和小宗爷他们的声音从他家的厨房里传来,我走过去推门而入。 牧子看见我,笑着说:“我说昊子,你可真能睡啊,一睡就是三天两夜,期间不论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我对着牧子勉强一笑 说:“没事,不过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四个字“ 千里孤坟”……让我感觉到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寂寥。 他们问我做了什么梦,我说我记得不大清楚了,打了马虎眼,忽悠过去了。 涵子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坐在小宗爷旁边谈笑风生,见我进来挪了一下身子让我在他身边坐。我坐下之后,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嘴巴然后吃起了他们烧着的土豆充饥。 坐在火堆旁边,我一言不发安静地听他们谈论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小宗爷说:“这三天以来一直都是倾盆大雨,村子四周的山谷里都是浑浊不堪的雨水,山谷里冲出来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是青铜材质的我怀疑这附近还有一座古墓。” “青铜?”我有些惊奇,“那么至少也是先秦时代的古墓了?” 牧子点了点头,吃着一口洋芋,若有所思地说:“没错应该是先秦的,这三天我们也冒雨去勘测过,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基本能够确定这附近有一座规模宏大,年代久远的古墓,不过具体位置还有待考察。” “哥,我们拿回了一些青铜器皿,有些青铜器皿上面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有的器皿上面是山海经中提到过的饕餮,穷奇,囚牛,英招等奇珍异兽,还有些看不懂的符文。据我猜测这些应该是祭祀用的。由此来看这古墓还和宗教信仰有关。”涵子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我说。 我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小宗爷问到:“小宗爷,你怎么看?” 小宗爷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走了出去 “小宗爷怎么了?”我问。 “他的大儿子被山魅撕了,死无全尸,他老人家似乎还没恢复过来。”牧子叹了一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凄凉。”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我们从古墓里出来的一行人中很多家庭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等凄凉又该找谁诉说去? 不一会儿小宗爷手里拿着两个青铜器皿回到了厨房,一个是方形酒壶,很难看。另一个是一个青铜盆,他把青铜酒壶递给我说:“你看看吧。” 我接过青铜酒壶,入手出一片冰凉,虽然它不大质量却不怎么轻,而且给我的感觉是这个酒壶不是空的里面应该还有水,应该是灌进了雨水。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酒壶严丝合缝,水根本无法灌进去,也就是说里面真的是几千年前的酒或者是水。我又仔细地抚摸着刻在壶壁上的饕餮,穷奇,囚牛,英招……这是阳刻,而且这些奇珍异兽的眼神炯炯有神,宛若活着的一样,可见当年的雕工工艺之高,我抚摸着穷奇炯炯有神的眼睛,感觉到了丝丝弹性,我有些惊奇,又依次摸了其他神兽的眼珠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能动的眼珠子的顺序是左,右左,左……我猜测这应该是开启酒壶的开关。于是我抬头看向了小宗爷,和他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小宗爷惊奇而又兴奋地盯着我问。 “你们怎么不打开它看看?”我答非所问,看向小宗爷和医生他们。 “我们没办法打开!” “昊子,你的意思是你能打开?”牧子有些惊讶。 我笑着点了点头,把酒壶放在了地上让小宗爷他们退开一段距离,然后依次按下了四个眼珠子……随后我也退开了几步,屏息等待了将近三十秒左右,酒壶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叮……”声音悠长清脆,回荡在厨房里,然后酒香弥漫。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 大帝陵 我们五个人在厨房里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盯着发出了声响的青铜酒壶,浓郁的酒香沁人心脾。 壶盖哐当的一声掉了下来,我很佩服古人地智慧,没想到一个青铜酒壶地设计既然如此巧妙,我不禁被古代的巧工能匠的鬼斧神工所折服。 出于好奇,我们不五个人约而同地向前靠近了几步,但忽然从酒壶里探出了一个三角形的白色蛇头,倒三角的眸子反射着冷光,扫视着四周……最后定格在我们五个人的身上,好奇地打量着。 牧子最怕蛇,吓得后退了几步。我和医生好奇地向前跨了一步,那条小白蛇被吓了一条,赶紧把头缩回了酒壶里。 “日了狗了,这么好地一壶酒就这么被糟蹋了。”酒量不咋滴却特别爱喝酒的涵子抱怨了一句。我和小宗爷白了他一眼,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奇盖过了恐惧,牧子也跟了上来,盯着没了动静地酒壶。 “里面怎么会有一条蛇?”我有点想不通,蛇不可能在酒里面活上那么长的时间。 小宗爷摇了摇头说:“我也没听说过类似的事情,现在也只有一探究竟了。” 我怕百足之虫,对于蛇这类动物我倒是不怎么害怕于是第一上前拿起了酒壶摇了摇。 小白蛇受到惊吓从酒壶里面跳了出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就死死地咬住了我的左手虎口,一阵阵酸痛从虎口传来,手里的酒壶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我右手扯住小白蛇,但无论我怎么用力,它死活不松口,牧子一个箭步冲到了砧板边,抄起菜刀一刀子把小白蛇给砍成了两段。 小白蛇掉在了地上,我看了一下虎口的伤口,咬的很深,血一直往外冒。医生给我看了看说:“算你幸运这条蛇没毒,不然你就玩完了。” 小宗爷他们见我没事就去观察小白蛇,医生和我出去简单地包扎了下伤口就又再次回到厨房里…… 刚刚回到厨房,我就被小宗爷,涵子,牧子他们三个人蹲在小白蛇尸体旁边,像傻逼一样地傻笑,表情精彩的有若见鬼。 我问到:“你们怎么了?” 牧子手里握着菜刀,指了指地上被砍成了两段的小白蛇,我和医生蹲了下去看小白蛇,看了几秒钟也真的懵逼了…… 小白蛇腹部有四只覆盖着金色鳞片的小脚,虽然小但那些爪子却是锋利如刀,闪烁着冷光。它的三角形的头上有两块小小的突起,有点像刚刚长出来的牛角,鼻子两侧还有两条细而长的胡须。在仔细端详了小白蛇一会儿之后,窜进我脑海里的字眼是龙,传说之中的中国龙。 龙,是中国汉族的图腾。古代皇帝以龙自称,故有龙颜大怒,真龙天子之说,不过众所周知龙是一个四不像,是人们把各种动物融合在一起虚构的图腾。 可是眼前的小白蛇却是让我对龙的认知发生了变化。 “这是龙么?”我喃喃问到。 涵子指了指牧子手上的刀说:“哥,你看刀上的血。” 我看过去,菜刀都被绿色的血液给腐蚀了一大半。相传龙血是绿色的……我咧了咧嘴,有些无言,难道说龙真的存在吗?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震撼给压了下去,看向小宗爷问到:“您老有没有什么头绪?” 小宗爷看着地上的两段尸体,摇了摇头说:“没有。” 反倒是医生开口了:“我虽然是越南人,在跟了七叔祖之后我们一群人被系统地灌输了中国文化,对中国龙也有一定的了解。这条小白蛇和传说中的龙很像很像,不过我并不认为这就是所谓的龙。我曾经见到过一种生活在黑暗洞里的小动物叫‘洞螈’,它们由于长期生活在没有阳光的地方,身体变成了半透明,和这条小白蛇很像。也也由于这个原因,洞螈也被认为是龙。网络上曾经出现过一张PS过的图,P得与真龙无异。” “所以我认为这是一条变异的洞螈。” 我咧了咧嘴,笑到:“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洞螈的传闻我也有所耳闻,但血都不是绿色的,可你看……” 我准备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你看四肢,角还有胡须可是话没说出口就咽回肚子里了,因为小白色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你们看到了小白龙的尸体了没?”我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涵子他们问到。 “我们一直都在听你和医生争论,没注意看。”牧子扫视了一遍他的四周,没有发现小白龙的尸体。 “我们分头去找找。务必要找到它的尸体。”小宗爷说。 我摇了摇头觉得没必要去找消失了的小白龙,目前的关键是杨玉科将军和彝族大帝陵,理了理思路说:“不必要了。不管小白龙是怎么消失的,这都说明了一点,那座先秦古墓的不同寻常。如果小白龙是真龙的话,古墓所埋葬的秘密定然是惊世骇俗的。” 牧子插话:“我觉得昊子说得没错,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先秦古墓,进入其中,说不定能够从中了解到关于小白龙的一些消息。” 小宗爷若有所思,没有任何表示沉默了几分钟。然后笑眯眯地说:“行,就依你们。现在我们需要从这两个青铜器上寻找先秦古墓的线索。” “我先去让人准备进墓必备的物品,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毫无准备,在古墓里乱撞一通。”小宗爷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拿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拿起倒在地上的酒壶,仔细查看。但脑海中尽是龙……内心十分的凌乱,无法平静下来,甩了甩头,尽量把小白龙的事情忘掉。就在我烦的不行的时候,小宗爷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他说有村民在山上发现了许多棺材,而且那些棺材都是青铜材质的。 “快准备一下。我们所要寻找的先秦古墓有可能就在山上。”小宗爷说。 我们没有任何的耽搁,立马各自收拾行装,准备入墓一探究竟。 我们从小宗爷那儿一人领了一套攀登装备,谨防遇到像上次那样的悬崖峭壁。小宗爷这些装备我们一从古墓出来就让人上市里采购去了。 我们穿上雨衣,背上行囊向山头进发。小宗爷说发现青铜棺的人在前边等我们,让我们加快步伐 “小宗爷有心了。”路上我对着小宗爷说。 他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个发现青铜棺的彝族村民他说他去挖草药在途径前几天火烧的山头的时候看到那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里面全部都是青铜棺,还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说里面青铜棺至少也有二三十副。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青铜棺大坑的男子,他一身运动装,高高的鼻梁,右半边的脸上还有一道不怎么明显的疤痕。 我咧了咧嘴对涵子说:“涵子你知道那天晚上的雷电,绿色雾气是怎么回事么?” 涵子摇了摇头。我笑着说:“山上应该有个坟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坟坑塌陷了,里面积攒的磷泄漏出来燃烧形成了漫山遍野的绿色雾气至于那到闪电,可以勉强的解释。” 小宗爷听到我的话,停下了脚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悬天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次,有的是在白天,有的实在晚上。但无一例外的就是悬天梯出现后的几天里都会大雨倾盆。我来这里五六十年了,从没改变过。”小宗爷走在我身边,对着我说到。“彝族大帝,并非常人。和他有关的点滴都会十分的神秘,那晚你应该听到村民说的了吧。彝族大帝最后是登天而去,这个说法在族老没多少人认同,但终究不会是空穴来风。” 我咧了咧嘴……果真是我天真了。不过这样也好,越神秘我就越感兴趣,这次进入先秦古墓一定要一探究竟,把小白龙的事弄个明白。 走在泥泞的山路上,我们的鞋子很快就被弄湿了,但也不得不去。在路上走了十几分钟之后,雨停了,不过地上到处都是小水潭,一不小心踩进进去注定雪上加霜。 路上我和发现青铜棺大坑的那个人聊了一会儿,知道他叫年怒,今年三十二岁还没有成家。父母早逝,二十几年来都是孤身一人,一般靠买药材为生,偶尔进山打打猎什么的,过得比较悠然。 山路泥泞崎岖,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我们六个人你拉我,我拉你,在凹凸不平,坡度陡的山路上缓慢地走着。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见到了圆形的大坑,青铜棺大坑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米里面横七竖八地摆放着至少也是三十副沾满泥巴的青铜棺。 我们六个人沿着比较缓的坡滑进了大坑里。刚刚进入能够清晰地闻到一股铜锈味道。 “真的是青铜棺……”牧子有些喃喃,一脸不敢置信地表情。 我用手擦了一个青铜棺上的泥土,露出了一张我并不陌生的脸。准确地说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 “你们快过来看!”我朝着小宗爷他们叫了一句,他们纷纷赶了过来看着那张鬼脸,表情凝固。 “看看其他那些上面有没有类似的鬼脸。”我说。 几分钟过后,我们惊奇地发现每一个青铜棺上都有一张不同的鬼脸。 青铜棺坑和鬼族有关,彝族大帝也是,杨玉科将军也是,锁妖塔也是……我不禁对鬼族变得更加的好奇。 “把这个青铜棺打开看看。”小宗爷指着最后边的青铜棺,对我们五个年轻人说到。 我知道小宗爷为什么要打开那个青铜棺,因为上面刻的不是鬼脸而是一张人脸。 在青铜棺棺盖上,洋洋洒洒地刻着十几个模糊不清的字体,似篆非篆,似隶非隶。我认不出那些是什么字体,涵子见了也无奈地摇头。 我点了点头说:“行,就把它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涵子看着我,轻轻敲了敲青铜棺,发出一阵悠长金属颤音。 “是什么?”我们异口同声地问到。我不知道涵子为什么会知道,但我绝对相信他,他不会说假话。 “彝族大帝。”涵子语出惊人。我们一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们看那里。”涵子似乎知道我们的疑惑,笑了笑,转过身来,指着我们后边的岩壁说到。 我们看过去,在光滑的岩壁上看到了看到了三个洋洋洒洒的血红色大字:大帝陵。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 青铜棺 看到大帝陵三个血红色大字,我的心脏猛然抽搐了几下。没想到小宗爷苦苦追寻十几年的大帝陵既然离他如此之近。 我靠着青铜棺,揉了揉太阳穴,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这里并不是大帝陵……大帝是彝族人怎么会用汉语为自己写碑文而不用自己民族的文字。何况,这些文字是近代楷体,而在彝族大帝时代这种楷体未曾出现,所以此地绝对不是大帝陵。 只是是谁造了如此之多的青铜棺,埋在不为人知的深山老林里。 “这并不是大帝陵。”牧子也发现了,走过去摸了摸岩壁上的陵字,喃喃地说到。 “我也这么认为。”走到牧子身边,看向小宗爷他们坚定地说到。 小宗爷臻首,右手食指轻敲着青铜棺,看向云开日出的天空沉思了一会儿后低头看着青铜棺说:“大帝陵在登天路尽头,这里绝非帝陵。” 涵子索性坐上了青铜棺上,和年怒用彝族语低声讨论着什么。 青铜棺最为盛行实在周朝,这些青铜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代的杰作。如果真的是那么这里一副棺就是价值连城,文化价值更是无法估量。 我猜测村民之前在山谷里捡到的青铜器皿就是从这儿被洪水冲到了谷中才被人发现。 “不管是不是彝族大帝的陵墓,既然来了就要弄个明白。打开青铜棺看看吧。”小宗爷抚摸着没有鬼脸的青铜棺,轻声道。 我和牧子走了走了过去,拍了拍医生和涵子的肩膀。“小宗爷,您老让开些,这些体力活就交给我们年轻人干吧。” 小宗爷应声退开了几步。医生、年怒、涵子、牧子我们五个人从右边用力地把沉重的青铜棺盖推开了一角,里面传出了一股衣服腐烂的味道,还有刺鼻刺眼的未知红色气体飘出。我们五个人不约而同地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 “咳咳!” …… 我们五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咳嗽了几声。 “这是红色尸气,你们快后退千万不要吸进去。”小宗爷焦急地那叫到。 见到小宗爷如此焦急我们知道这所谓的红色尸气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搞不好吸多就会命丧当场。 我曾听老人说过人在下葬之后,尸体腐烂后会产生尸气,不过一般人产生地尸气特别少而且大多为黑色尸气,毒性也没有那么大。尸体的主人生前吃了太多药物或是杂七杂八的食物,死后有小概率会形成红色尸气,运气不好的人一旦吸入,轻则疯掉,重则死亡。 红色尸气在空气中很快就散了,我们松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我看了看还在不停咳嗽的涵子他们问到:“大家都没事吧?” 涵子他们都没事,最严重是离开口最近的年怒,他已经咳出血来,不过还好并无什么大碍。 “哥,那红色的气体是什么东西?”涵子解下背包拿出农夫山泉喝了一口,然后跳上青铜棺,坐在上面,把水扔给我后问到。 我接过矿泉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把尸气这说法给他们说了一下,小宗爷补充到:“秦昊说得不错,不过并不全面。尸气如果一直在棺材里,没有和带水分的空气接触就不会有毒,一旦和水蒸气发生反应,就变成了剧毒。” “这种红色尸气在阳光照射下几分钟就能够完全分解成无毒无害的气体。” 其实红黑两种尸气一直都是共同存在的,不过是多与少的区别罢了。当黑色尸气多是,就是黑尸气,红色尸气主导时就是红色尸气,两者之间并没有绝对的界限,在一定的条件下它们可以互相转换。 “你们几个算是幸运的了,居然一个都没有吸入红色尸气,不然就麻烦了。”小宗爷看看安然无恙的我们五个,笑着说。 五分钟左右,我们感觉尸气应该分解得差不多了,六个人一同靠近青铜棺想一探究竟。就在离青铜棺不足五十公分的时候,我们清晰的听到了棺材里有喘息声和细碎的衣服摩擦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见鬼了。之前刘富晨的父亲也就是刘叔葬礼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两者并不能相提并论。青铜棺在泥土里面埋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里面应该不会有像老鼠、蛇一类的活物。也就是说……诈尸或者是里面是粽子。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大气不敢出地转动眼珠子瞥了一眼其他五个人,发现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地不敢出大气。 “暂时后退一点。”谁也不知道青铜棺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了保险起见,我扭头低声地对涵子他们说到。我们六个人,一步步地后退着。就在我们退出一米多之后,青铜棺盖哐当一声被推开了,一道巨大红色阴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棺盖种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一阵轰鸣,而拿到红影也已经杳无踪迹。 我不着边际地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水,然后第一个冲到了大开的青铜棺旁边,在青铜棺里面我们只看到了一个裂开了的,无比巨大的蛋壳。这个破裂的蛋壳合起来大概能够装下两个成年男子,在里面绝对不会感到丝毫的拥挤的那种,由此可见这个蛋壳到底有多大。 刚才从棺材里面飞出去的红色的东西应该就是从这个蛋壳里面孵化出来?由于它的速度太快,我们六个人只看到一个红影,具体什么样子就不清楚了。 “Oh,my god。”看向青铜棺里面的蛋壳,医生怪叫了一声。 “我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大的蛋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宗爷撑着青铜棺厚实的边沿,目不转睛盯着蛋壳。“你们怎么看?”感叹了一句,小宗爷抬头看了一眼我们,问到。 我搜肠刮肚没有想到体型和它相匹配的一种鸟来,最后我想到了于六千五百万面前灭绝的恐龙,也只有体型庞大的恐龙才有如此大的蛋吧。 “我实在找不出一种这么大的鸟来。”涵子摇了摇头,“除非是翼龙蛋……” 涵子和我想到了一块。我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没有说下去。 牧子看了看我明白了我的意思:“这里还有还这么多的青铜棺,胡乱猜测倒不如再打开一个一探究竟。” “不行。如果还遇到红色尸气,你能保证你们还会像之前那么幸运,一点也不吸入尸气吗?”小宗爷抬头瞥了一眼牧子目光最后定格在我身上。小宗爷也是老江湖,自然看得出想要开棺的是我而非提出的牧子。 我笑了笑,指着只剩下破裂的蛋壳的青铜棺内说到:“你们看里面没有尸体,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红色尸气……我们之前见到的红色雾气是刚才飞走那只鸟的排泄物也说不定。” “我知道好奇害死猫,但是来都来了不弄个明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回去你们愿意么?”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在涵子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小宗爷无奈地笑了笑,说到:“好吧,开棺与否我们投票表决吧。” 我们总共有六个人除却了我和小宗爷还有四个人,我知道涵子和牧子一定会支持我,不论我做什么。年怒毋庸置疑地一定会站在小宗爷那一边,能否开棺取决于医生。 表决的结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除了牧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同意再次开棺。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大家的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 涵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哥。不是我不支持你,我实在不想再出现什么不测了。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梦见了嫂子、露露、海子、峰子,燕燕。当年从古墓出来的八个人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 我咧了咧嘴,没有接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名地有些失落。 “唳!”就在我失落之时,尖锐地叫声划破长空,一道红色的影子从天空中俯冲下来,我们六个人第一时间躲在了青铜棺下方才避开了这一次俯冲。 那鸟速度太快我们根本还没看清它长什么样子就又再一次消失在了空中。但见到这些巨鸟,我就明白了村子里满圈牲畜是怎么死的了。 还没等我们缓过气来,天空中忽然黑漆漆一片,整个天空被十几道红色掠影给遮挡住了,我知道这一次我们在劫难逃了。 “我cao,什么鬼?”涵子爆了一句粗口,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枪朝着天空中红色掠影扣动了扳机,就在枪响地那一瞬间,整个青铜棺坑开始了剧烈地震动,我第一反应就是地震。 我扶着青铜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方才发现根本不算是什么地震而是涵子的那一枪声音太大导致了刻有大帝陵的岩壁发生了倒塌。 天空中的红色掠影也因为枪响迅速散开了,震动持续了一分多钟方才停止,青铜棺坑里的青铜棺很多都被塌下来的泥土和岩石再次掩埋,在刚才刻着大帝陵那个岩壁右侧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不知道通向那里。 “还好有惊无险。如果不是你开枪及时,咱们这群人就该喂鸟了。”小宗爷拍了拍涵子的肩膀赞赏地说到。 我也拍了拍涵子的肩膀,说到:“你反应可真够快的。”涵子傻笑了一声。 “萧涵一石二鸟,不仅赶走了那些巨鸟,还弄出了这么个大洞,或许这个洞就通向先秦古墓也说不定。”小宗爷率先站在了洞口,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走到小宗爷身边,从背包里拿出了强光手电筒,打开后,第一个迈开步子走进了湿冷昏暗的洞中……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 大帝 进入洞的那一刻,我我感觉到了一阵阴冷的风,风里面夹杂着淡淡的腥味和腐臭。 “小心一些。”小宗爷紧跟在我后面,打着手电,照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环视周围之后对我说到。 我点了点头,吸了一口洞中湿冷的空气,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牧子为了以防不测,多了个心眼给我们五个人每个人多准备了一个手电,和一天的口粮,他把手电和口粮分给了和我们一起进洞的年怒,六把手电在黑暗的洞里亮着。 石洞并不算宽敞,能够勉强容得下两个人并排着通过。岩壁上是凹凸不平的凿痕,如果仔细去看不难发现这些凿痕已经十分久远,上面已经长了好多层的苔藓。 洞里的地面十分的凹凸不平,地上满是小碎石,十分的硌脚,走了没有几分钟我就感觉脚底火辣辣的疼,就像把脚放在炭火上烤一样难受。 “这些碎石应该是开凿这个洞的时候留下来的。”小宗爷在我身边,手电照在地上那些碎石上,弯腰抓起一把,观察了一会儿。 “可是奇怪,其他的那些土或者是碎石去了那儿?”牧子疑惑到。 小宗爷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手电在岩壁之间来回照着,双目炯炯有神的随着光线扫视。 在狭长的石洞里走了约莫十分钟,石洞两侧开始出现石雕。 “雕刻这石雕的人太特么……”牧子看着我们眼前那座令人目瞪口呆的雕塑,来了一句。 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本以为人\/兽杂交也只有物质文化,精神文化极度匮乏的现代社会才出现,可谁能想到,几千年前就已经出现了。而且雕塑师的想象力也是天马行空。 “fucked dog!”医生也是无语的叫了一句,但他的眼睛从没离开过女子,我们五个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但他却是一副无所谓乎的表情。“你们中国人也太会玩了吧。” 我耸了耸肩,不理会医生。 雕塑雕刻的是一个女子躺在一块巨石上,压着她的是一只体型庞大,举着两个大大的钳子,拥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末端长着人类性器的大蝎子。 我想不明白这个雕塑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 涵子晃了晃手中的手电,无奈地说到:“这些古代人到底是什么思想啊?” 年怒用不怎么标准地汉语,拍了拍我的肩膀后,手电筒照向不远处,说到:“别在纠结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了。那边还有几个雕塑。” 我们走到了年怒发现的雕塑旁边,如果说前一个雕塑有些低俗,那么这一个雕塑就有些恐怖了。 一个女人正在生孩子,孩子的头刚冒出,一只巨鸟就低头把那孩子的头啄开,吃那孩子的脑浆。 我甚至能够想象出那孩子当时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女人的绝望。 “实在搞不懂这些雕塑了。”涵子照着脑袋只剩下一半的孩子,“这些雕塑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也不会花大力气去雕刻没有意义的雕塑。你们说这些事情在古代会不会真的有,古人才把它们用雕塑的形式给记录下来,以警示后人?” 涵子说出了他的猜测,小宗爷我们看了看他,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也不知道,还是继续走吧。说不定能够从里面找到蛛丝马迹。”小宗爷说。 我们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又看到了一个雕塑。雕的是一个女人被一只飞鸟踩在脚下,胸膛已经被啄开,一个胸也被吃掉了一半。 飞鸟嘴巴里还叼着女人的肠子,高昂着头,似乎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临近这个雕塑,还有一个小的雕塑是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女孩,看着自己的母亲被飞鸟开膛破肚,一脸的惊恐和绝望。她的小手还向前伸出,快要接触到了女人的手。两座雕塑讲述了一个简单而又悲惨的故事。 如果这些雕塑是真的,那么由此可以看出古人的生存是有多么艰难。不仅要面对那奇怪的蝎子,还要应付庞大的吃人飞鸟。 我甩了甩略微发涨的脑袋,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女人痛苦的表情,再看看叼着肠子趾高气昂的飞鸟,嘴巴感到阵阵苦涩。 “我们还是继续走吧,这些东西看多了没好处。”医生摇了摇头,不再像之前那么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的胸\/部不放,微弱的光下可以看到他满脸的同情与悲怜。 “走吧,说不定前边还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雕塑呢。”涵子吐了一口气,有点感伤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情绪都明显的有些低沉,或许是因为那三座雕塑的影响吧。 我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跟着涵子他们继续向前,这一次我们走了五分钟左右才再次看到了雕塑。 一个女子被一条大蟒蛇死死地缠住,蛇头往女子的嘴巴里面钻。从雕塑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子的嘴巴因为容不下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细的蛇头而被活活撕裂到了耳根处……场面十分地匪夷所思和血腥。 “这真他妈变态。”牧子叫了一句,小宗爷和年怒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我们没有久留,看了一会儿就继续前进。这一次我们看到的不再是雕塑而是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白森森的骷髅。它们紧紧相拥,比较矮那个骷髅的嘴巴深深地咬在另一个骷髅的脖子处的脊椎上,我凑上前仔细看了看,那牙齿已经深深陷入了脊椎骨里。在它们下方我发现了一个布满铜锈,制造粗糙的青铜匕首。 医生说这两具骷髅一个是属于人类的,另一个应该是大猩猩或者是类人生物的。 “你们看这里。”医生指着类人生物的腰部脊椎骨,“这里有一道刀痕。很显然是被这个人用秦昊手中的青铜匕首刺死的。而这个人也是被这个类人生物给活活咬死。” “从地上痕迹来判断,它们两个扭打了很久。”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点英语,可能最差的就是年怒了,他说他听得不大懂我只能再给他翻译了一遍。 经过医生讲述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幅人兽扭打搏斗的画面,不过最终却是两败俱伤,双双陨落。 青铜匕首在我们六个人之间传了一遍,我决定把它物归原主,涵子却说:“哥,你还是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我觉得涵子说的有道理,看了一眼搂在一起的两具骷髅,就把匕首插到了腰带上。 “咱们还是继续前进吧。”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值得们逗留的东西,照了照黑乎乎的前边,率先迈开了步子。 石洞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散了架的白骨,分不出是动物的还是人类的,大多数的骨头上面长满了苔藓,踩在上面很滑,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了一跤。 走在昏暗的石洞里,我感觉到一阵阵恶寒从背后传来。总感觉有人拿着刀子不怀好意地跟着我们。我回头看了几次,都没发现任何身影,但每次看了之后那种感觉就会消失一会儿,不一会儿就会再次出现。说不定真的有人,人倒是还好,如果是雕塑上看到的那种鸟或是蝎子,就可怕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有没有感觉有人跟着我们?”我对身边的牧子说到。我把自己的感觉和他说了一遍。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呀,昊子你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 “哥,你多虑了。” “哈哈,秦昊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医生似乎听懂了我们的对话,忽然大笑了起来。 我把手电照在他的脸上,瞥了他一眼,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它们找上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那么疑神疑鬼了。”小宗爷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到。 我不再说话但心中一直感觉很不舒服。 我和牧子落在了最后边,手电在两个岩壁之间来回着,不想遗漏任何对我们来说可能有用的信息,不过却令我我们大失所望。岩壁上只有青色或是肉红色的苔藓。 牧子胆子不小,弯下腰捡起了一块骨头,在手里甸了甸说:“这些骨头的分量十分重,手感冰冷。从岩壁和骨头上的苔藓来看,这里空气应该是流动的而且水分不是一般的多,不然骨头也不会这么重了。” 我接过牧子手里的骨头,甸了甸分量,十分认同他的看法,不过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通风口,这些空气和水分是从哪里来的呢,会不会是从石洞的另一侧过来的? “秦昊你们两个快一点。这里有东西。”前边传来小宗爷的声音,我扔了手里的骨头,和牧子打着手电快速地赶上小宗爷他们。 我们向前的过程中原本容两个人勉强通过的石洞逐渐变得宽敞起来,等我们到小宗爷他们身边的时候,石洞已经能够容下将近十个人并排而行了。 小宗爷他们四个围在一个约莫有两个人宽,五六米长的半透明棺材旁边,手电照射在上面,静静地看着。 我和牧子站在小宗爷旁边拿手电照在上面,小宗爷用手去碰了了棺材。接触的地方顿时出现了一圈圈涟漪,就像雨滴滴在水里一样。 那一小圈的涟漪不断扩散却没有减弱的迹象。不一会儿就扩散到了整个棺材上,而棺盖也随之变得透明起来。 棺盖透明开来,露出了其中的主人。 棺材的主人有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 “彝族大帝!”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彝族大帝。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 棺中棺 小宗爷曾经说过彝族大帝有些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和青木崖里的鬼族拥有一样的脸,没有人知道彝族大帝是鬼面这件事的真假。不过此时却有一个活生生的尸体摆在了我们的面前,不由得我不信。 之前在外面看到了大帝陵三个楷体大字,一口否定了这不是大帝陵。可现在……我脑袋轰鸣有点转不过弯来。 “哥,你怎么了?”涵子看到我一脸呆滞,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这才想起大帝来历的事情,小宗爷只和我一个人说过,我吐了一口气把小宗爷给我讲的如实的复述了一遍。 在我讲的时候,牧子在低声地给旁边的医生翻译着。 “也就是说里面的这个就是彝族大帝?”涵子有些惊讶。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小宗爷一直盯着变得透明棺材里的那张鬼脸,一言不发。 我摇了摇他的肩膀问到:“小宗爷,你觉得这是不是彝族大帝?” 小宗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站了起来说到:“不管是不是,我们撬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有点无语,彝族大帝,身为彝族人应该十分的敬仰才对,哪有像小宗爷这样见到自己民族的大帝竟然是开棺验身。 “这有点不妥吧?”我试探着问,“如果他真的是彝族大帝,您老这么对待本民族的大帝,让你们的族老阁的人知道了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宗爷把手电打在了我的脸上说:“没事。开吧。” “竟然您老都无所顾忌那么身为外族人的我们更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涵子笑了笑,对着小宗爷说到,“哥,你们搭把手咱们把这个透明的棺材弄开看看里面那人到底是什么生物。” 一边的医生显得跃跃欲试,一脸焦急地期待。 “一二,三,起。”我们几个人把手电咬在嘴巴里,我口齿不清地下着命令。我们一起用力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透明的棺盖给掀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棺材放在了一边。打开棺材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像是烧香的味道,又有点却别,具体什么味道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里面升起了一阵雾,谨防不测。我们几个人从嘴巴里取出了手电,一手打着手电,一只手捂着鼻子和嘴巴,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 手电齐齐照在棺材上,大概半分钟左右,雾气消散殆尽,我们再次靠近了透明的棺材,里面压根没有所谓的彝族大帝。我们之前透过棺盖看到的鬼脸不过是一张刻在内部稍小一些的青铜棺上的鬼脸。 这是一个棺中棺,准确地来说,外面透明的叫椁,内部的青铜棺是叫棺。合在一起叫“棺椁”,古代的达官贵人一般都用这种形式的棺椁下葬。 “还有一层棺材。”医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冒出的汗水,说到。 “你不知道就别乱说,丢人现眼。”我白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医生不服气的拿他的手电在我的脸上照了照。我没有理他,他看向了涵子。涵子笑了笑告诉他这种形式的棺材叫棺椁,外层叫椁,内层叫棺。医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不在说话。 “小宗爷你看这些是什么文字?”在青铜椁上有几行细小的文字,我看过许多国家的文字,但青铜椁上的这些文字从来没有见过。只能期待着阅历丰富的小宗爷能知道。 小宗爷埋头看着青铜椁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小宗爷。”我又试探着叫了一句,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涵子指着那些文字说:“哥,这些是彝族文字,不过和现在的有点不一样,我也认不全。” 难怪我不认识,这些文字竟然是彝族文,涵子在玉龙沧呆了几年,认识一些彝族文但是不足为怪。 “没事,你大概说说这几个句子说了点什么。知道一点,凭借我们的聪明就能猜出十之八九了。”牧子摸着那张栩栩如生的鬼脸,自信地说到。 “我认不全,但里面提到了死人,活人,进来。”涵子皱着眉头,抓耳挠腮,几分钟后缓缓地说,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久久不语的小宗爷在我将要说话的时候忽然开口了:“这些文字和现行的彝族文字有所不同,因为相传他们是彝族大帝专门为自己使用而从原有的文字中异化出来的一种衍生彝族文字。由于认识的人并不多,所以被一些人称作大帝鬼语,后来大帝鬼语这一种叫法被普遍认同,成为了大帝语的代名词。” “每一代守陵人确定之时,都会学习这些到现在已经残缺不全的大帝鬼语文字。” 我看了一眼那些文字又看了看小宗爷。问到:“那么小宗爷你应该也认识这些字吧?” 小宗爷臻首,手指指着青铜棺盖上的第一行文字说:“这里是天路尽头,大帝专属的地方,凡是闯入者都得死。” 我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一个死人能拿我我们怎么样,我还就真的不信了,你彝族大帝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把我们给撕了不成? 小宗爷凝重地说:“虽然这话说得太那什么了,但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是小心为妙。” 我们点了点头,示意小宗爷继续翻译,小宗爷用奇怪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疑惑地问到:“秦昊,你以前来过这里么?” 我咧了咧嘴,不明白小宗爷为什么会这么问。 涵子说:“哥我刚才看到你名字了不过不敢确定。现在小宗爷这么一问我倒是敢肯定这就是你的名字。”涵子指着第二行中的四个字,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确实是你的名字,接下来的几行字说的都是你。大致意思是外来者的结果都会像棺中秦昊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宗爷咧了咧嘴,有些无奈地解释到。到这里有一件事已经明了了,这个棺中的人不是彝族大帝,而是一个名叫秦昊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笑着说:“可能是同名同姓而已,没什么可奇怪的。” 牧子也说这应该是同名同姓,是一个巧合罢了。小宗爷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告诉我们彝族大帝专用文字很多,不过传了将近一千年就逐渐缺失到如今就只剩下不足千字了。 虽然小宗爷和涵子不再纠结于名字上,但我的内心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因为我在听到小宗爷问我是不是来过这里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了在刘叔他们村子前柳树下七叔祖对我说的话。他说他在火烧崖里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想青铜椁上的秦昊会不会就是指的那个他。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是第一批进入这个古墓的人,说不定居心叵测的七叔祖他们也已经来了。 “干什么?”涵子拍了拍我,把我从思考中拉了出来。我脑子比较乱,都没有听到涵子他们说了些什么,茫然地看着涵子。 “哥,你没事吧?小宗爷说把青铜椁也搬来看看。”我的反应把涵子吓了一跳,他关切地问到。 我摇了摇头说:“哦,我没事。咱们开始搬吧?” “你真的没事?”牧子看过来,手电筒在我眼前晃了晃,伸出一根手指头说:“这是几?” “我真的没事,只是刚才想的有些入迷了。”我把牧子的手指按了回去,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有些无奈。 “没事那就开棺吧。我们还要继续往里面走,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小宗爷看了看我,又看看其他人,淡淡地说。从语气中能够感觉到小宗爷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内棺。 我们像之前一样咬着手电,一同用力搬开了青铜棺。这一次的青铜椁比较重,一不小心差点就掉了。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青铜椁盖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我们起身去看青铜棺椁里面,我们看到了一个一米三上下的青铜娃娃。它有些一双狭长的眼眸,拥有着人类一样的流线型身躯。 看到青铜娃娃,不得不为中国古代青铜铸造业的高超技艺而惊叹。如果不是这个青铜娃娃的体表是古铜色的,还有那双另类的眸子的话,我会误以为这是个熟睡了的孩子。 小宗爷伸手抓住了青铜娃娃的手。它的手雕琢细致,就连每一个指纹都刻的栩栩如生,和真人并无二致。 “这东西应该值不少钱吧。”医生盯着青铜娃娃,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我白了他一眼说:“如果你认为你背得走你就背走吧,我没意见。” “我就随便说说。”医生有些不爽。 我笑了笑就不再理会医生,埋头继续看躺在青铜椁中的青铜娃娃,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看到青铜娃娃的眼皮动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叹了一声。看来我是有点神经质了。 “哥,你有没有看到青铜娃娃的眼睛眨了眨?”就在我笑自己神经质了的时候,涵子忽然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问。 听到涵子的话,我心中咯噔的一下,难道真的不是错觉? “难道你也看到了?”我低声问到。 “嗯。”涵子点了点头。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医生问。 我和涵子不约而同地看向抓着青铜娃娃的手臂仔细端详上面奇形怪状的符文的小宗爷,又看了看其他人问到:“你们有没有看到青铜娃娃的眼睛眨了一下?” “你俩是不是吃错药了?”医生笑着说…… 就在我要反驳的时候,再一次瞥到了青铜娃娃的左手手指动了动。 医生似乎也看到,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小宗爷眉头扭在了一块,立马把抓在手里的青铜手臂甩了下去,准备后退,但他还没来得及动,在众目睽睽下青铜娃娃的手臂就从棺材里面伸出,直接抓在小宗爷的手臂上……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 活着的青铜娃娃 小宗爷的反应之快出乎我们的意料,他在第一瞬间从腰间掏出了涵子给他的手枪,对着青铜娃娃的手臂扣动了扳机。两声巨响过后,青铜娃娃送开了手,小宗爷也退了几步和我们汇合了。 我上前扶住小宗爷,看到他的右手血淋淋的,我按住伤口,防止流血过多。关切地问到:“小宗爷你没事吧?” 小宗爷摇了摇头说:“刚才弹头反弹回来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事。你们快点把棺盖盖上不要让它跑出来。” 我松开了小宗爷。让他自己捂住伤口,等盖上棺盖再让医生给他处理伤口。但还没等我们有所反应,青铜娃娃就从棺材里直接跳了出来,它落地的时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我感觉地面都颤抖了一下。 “铛铛!”青铜娃娃没有朝着我们过来,而是像石洞深处跑去。 医生留下给小宗爷包扎伤口,余下的四个人去追赶青铜娃娃。小宗爷说关于彝族大帝的传说有青铜娃娃守门这么一说,只要抓到青铜娃娃,或许就能够找到彝族大帝。 “你们赶紧追,我和医生包扎好伤口就赶上开,千万不要跟丢了。”小宗爷忍着疼痛,咬着牙嘱咐我们四个。 青铜娃娃的脚步声特别重,虽然隔得比较远但依旧听得清楚。我们四个轻装上阵,打着手电筒在雕塑林立的石洞中足马力去追转眼之间就没了踪影的青铜娃娃。 青铜娃娃似乎是横冲直撞,石洞中的许多雕塑都被他撞倒乃至是撞碎了不少,满地的大碎石,让我们的追逐难上加难。 追了十几分钟,我们一个个地累得气喘吁吁。 “这青铜娃娃怎么跑得这么快,一下子就把我们落下这么远了。看他的样子似乎不会累,这样下去,我们还不得累死啊?”牧子双手撑着大腿,大口大口地喘气。 “呼…呼,不管了继续追。都追了这么久了不能半途而废吧?”我看了一眼牧子,又看了看汗如雨下的涵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 “嗯,继续吧。”涵子咽了一口口水,擦了额头上的汗,直起腰来,又一次地开始马拉松式的追逐赛。 “咱们总不能输给年龄比咱们小的涵子吧?”我看了一眼没有继续字追的迹象的牧子,咧了咧嘴激将到。 牧子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啐了一口口水就开足马力,一马当先。我紧跟涵子和牧子他们。 “前面有光。”涵子忽然叫到。 不远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光斑,我们已经不用照手电都能够看清楚脚下的路,我收好手电,开足马力向着光斑前进。从声音来判断青铜娃娃已经到了光斑外面了。 我们几人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光斑那儿。我们发现那里是一个洞,光就是从洞里透进来的,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接近洞口,会有一阵阵湿冷的风。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石洞的流动空气和水分就是从这儿流进去的。 “过不过去?”涵子问我。 “要不等等小宗爷他们?”牧子说。 我听着青铜娃娃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远,觉得不能再耽搁了不然真的就跟丢了。 “进去吧,他们应该会知道的。”我坚决地说。 牧子和涵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两个会遵从我的决定就像当年在学校时一样。 “年怒,要不要你留在这儿等小宗爷他们,我们三个先去追,待会你们跟着青铜娃娃的脚印追过来就行了。”我回头看年怒,却发现没了年怒的身影。 “年怒?”我又叫了一句。 “哥,年怒压根就没跟我们过来啊,他好像和小宗爷,医生在一起。”涵子说。 “好吧,不管我们先去追青铜娃娃,它是找到彝族大帝陵的关键,千万不能跟丢了啊。”我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凝重地说到。 说完第一个从刚好容许一个成年人钻过去的洞中钻了出去。我脚还没出来,前半个身子就被水冲到,一个不稳就往下掉了。我知道这应该是一个瀑布,我想提醒涵子他们不要再出来了,但还没等我说出来他们两个也就先后掉了下来。 转眼之间我们三个就掉进了水潭里面,变成了落汤鸡。 还好潭水比较深不然我们三个就直接撞在潭底的乱石上面,落得一个头破血流的下场。我们从水底浮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泡在不算太冷的潭水里看四周的环境。 外面的天气还不错,天空中只有一两朵白云,瀑布是从高山上直冲而下,大概有三十米的瀑布,十分的壮观。 这条小河的西侧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东边是长满杂草的高耸悬崖。 “哥,别看了。青铜娃娃不见了。”我们游到了水潭西岸,涵子看了看四周没有了青铜娃娃的踪影,就连脚印也没了。 “咱们赶快分头找,半个小时后不管找见与否都回来这里碰面,可以吧?”我看向潭水西侧稀疏的林子,大概青铜娃娃就躲里面去了。 “我看没必要找了。”牧子忽然指着东边悬崖上一块长着几棵齐腰高的杂草的巨石,“你们看那青铜娃娃在看我们。” 我们抬头看去,那个青铜娃娃狭长的眸子里闪动着青绿色的光芒,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俯视着我们。 我们有攀爬工具,但是我们与青铜娃娃相隔大概有十米,平地上都闻不见他的屁,爬坡就更别说了。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地从腰间拔出了M9手枪,瞄准了它。 “打它的脚,把它给打残了就跑不了了。”我对涵子和牧子说到。他们两个点了点头,和我一起瞄准了青铜娃娃的右脚。 “开枪。”我们三个同时开枪,枪声划破了这片山区的宁静,惊散了一群鸟兽。 还没等青铜娃娃有所反应,灼热的弹头就直接打在了它的右脚上,擦出一道道火光,叮叮铛铛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弹匣打完,青铜娃娃的右脚如同我所想要的那样被打残了,它一个踉跄从巨石上掉了下来。它本来还想抓住那些草稳住身子的,但由于身体太重那些杂草根本承受不住它的体重,他扑通的一声掉进了五六米深的潭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四两岸草木。 “下去捞上来,可别把他给淹死了。”牧子率先把自己湿漉漉的背包给脱了,看着很快就沉到了潭水底下,嘴巴中不断冒着水泡的青铜娃娃,立马跳了进去。牧子一个人根本抬不动一个这么大的青铜娃娃,即使是我们三个一起也略微吃力,但把它从潭底捞上来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三个很快就下潜到了潭底,看到嘴巴里不断进水的青铜娃娃,一起扶着拽着它,潜水游到了岸边水浅的地方。 我们三个出水面换气。“你们两个一人一只手在岸上拉它,我潜水从后面推,尽快把它弄出去。”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完就再次潜入水里,从它的脚上往岸上推。 青铜娃娃不是一般的重,我在水底拼命地推,他俩在岸上用尽吃奶的力拉,也才把它从水里弄出一个头在岸边。我早已经憋不住了,腾的一下钻出了水面,赶紧换了两口气,就又再次潜入水底拼命地推。 我换了三次气终于把青铜娃娃弄上了岸边。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岸上,无力地瘫软在岸上,看着天空中的云卷云舒。 躺了大概十几分钟,体力才恢复了一些。我们坐了起来,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握着手枪警惕地围在青铜娃娃的身边,此时的它狭长的眸子紧闭,一动不动。 被我们打伤了的脚上流出一种淡蓝色的液体,应该是它的血液,或者说是能量。 “哥,这东西会不会真的是活的?”涵子用脚碰了碰它的手,看我一眼。 “会不会是有人穿着青铜铠甲,躺在青铜棺里面呢?”牧子拿枪的手换了一只,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捅了捅青铜娃娃的腰部。 他们说的我也不是没有想到,但种种证据面前这些猜测根本毫无立足之地。我咧了咧嘴说:“你们说谁能够穿着青铜铠甲还跑那么快,你们以为是美国大片里的钢铁侠还是什么?即使是和钢铁侠一样,但又有什么人能够在棺材里不吃不喝躺那么久?钢铁侠也办不到的吧。”说到最后我自嘲地笑了笑。 涵子和牧子被我说得一阵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涵子说:“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活着的青铜娃娃?”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了眼前还能假了么?”我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是的,我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这种想法,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事实摆在眼前,我还怎么去说服自己不去相信这个青铜娃娃是活着的。 “那我们怎么办?”涵子没了主意,“把他开膛破肚还是怎么办?” “等小宗爷他们三个来了再说。或许小宗爷知道些什么。”我看了一眼掩藏在瀑布后面的洞口,按照道理即使小宗爷带伤,走得比较慢,也该快到了才对。 “小宗爷有太多的事情瞒着我们。我们对他也不能推心置腹。如果哪天他也像七叔祖他们一样和我们反目到时候他对我们知根知底,我们就太被动了。”牧子见青铜娃娃没有反应就收了他的枪,在它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我说到。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小宗爷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水,让人摸不透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右手奇痒无比,我知道那该死的青色鳞片又从身体里钻出来了。 牧子本来就知道我右手上长鳞片的事,对于涵子我可以推心置腹,倒不必要隐瞒。我把湿漉漉的手套从手上摘了下来。手臂上的青色鳞片,片片立了起来,像孔雀开屏一样,十分恶心恐怖。看得我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哥,怎么了?”涵子看着手臂上竖了起来的青色鳞片,站起来抓着我的手臂说。 我咬着牙摇了摇头,说到:“没事就是特别痒。每次手一沾水就会冒出更多的鳞片。” 我想起了之前涵子对我说的话,如果我继续这样下去就活不了几年了。向来自诩看透生死的我,看着手上的青色鳞片,想到将尽的生命,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怕死了起来。我自嘲地笑了笑,没想我也有怕死的时候。 “噗通,噗通。”两声有人落水了,我回头一看是小宗爷和医生。 我忍着痒赶紧把手套带上了,然后带着涵子和牧子再次跳进了水里把小宗爷和医生捞了上来。医生再次帮小宗爷把伤口上湿了的纱布取了下来,换上了从防水背包中取出的干燥纱布。 一直没见年怒大哥,我以为他负责殿后但是等了十几分钟都不见跳下来。我知道事情应该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于是回头问在一旁一遍扭衣服一边盯着一动不动的青铜娃娃看的小宗爷:“小宗爷年怒不和你在一起吗?” 小宗爷看着我疑惑地说:“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出来追青铜娃娃了么?” 牧子和涵子说:“年怒大哥就没跟我们出来。我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的。” 事情变得有点奇怪了,年怒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对了,从我们打开透明棺盖开始,年怒就不见了。”我挠了挠头,忽然想起在开棺的前后年怒都没说一句话,他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消失不见的。 “那么大的一个人应该遇事能够自己处理了,不必担心。”小宗爷蹲下来,抚摸着青铜娃娃,漫不经心地说。 确实如此,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我们围在青铜娃娃身边,看着小宗爷,问到:“小宗爷你知不知道怎么从青铜娃娃身上获取关于彝族大帝的线索?” “给我滚开。”就在我的话刚刚说完,小宗爷准备开口之际,青铜娃娃忽然坐了起来,大声吼道。 突然之间发生的变故,下了我们一跳,直接倒在了草地上。 (本章完) 第六十章 渊源 忽然坐起来,开口说话的青铜娃娃着实把在场的五个人给下了一跳。狼狈地瘫坐在距离它不到一米的地方,被它闪动着青绿色光芒的眼睛盯着,全身汗毛倒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木牛流马,青铜开口。我只在影视和小说里面见过,这是第一次真实的目睹青铜娃娃开口,心中的震撼简直是难以言喻到现在脑袋还在嗡嗡地轰鸣,有点转不动了。 想起刚才涵子我们三个朝着它开枪,把它打落到水底的事,心底就一阵阵恶寒。这么一个青铜娃娃发难,它一拳就能让我伤筋动骨,折上几个肋骨。 在场的五个人中也只有医生一个人没对它来过枪,其余的人都把眼前这尊神魔得罪了彻底。 我们五个人趁着它照看脚上的伤口的时候倒退了一点点,怕被它发现忽然给我们来上一拳,不得不像蜗牛移动一样的缓慢,免得被它有所察觉。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它抚摸着脚上流出蓝绿色液体的伤口上的手指忽然腾升起了金色的火焰在火焰出现的瞬间我们感觉到四周的温度瞬间升高了十几度甚至于是二十度,我们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顿时水雾升腾,不一会儿居然有了要干的迹象。 它脚上的青铜在金色的炙烤下不一会儿就变得通红,射入内部的子弹化成铁水流了出来。融化的青铜渐渐融合,把醒目的伤口粘合在了一起。 新融合的青铜皮肤光洁如镜,和其他刻满深奥难懂符文的青铜有着明显的区别,没有丝毫的美感可言。 它瞥了我一眼,奇怪的是它眼中没有我所想的仇恨,反而尽是鄙夷与不屑倒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它伸出了火焰缭绕的食指,朝我晃了晃,然后对着刚刚融合的皮肤刻画,一道道浑然天成的符文在它的指尖下产生,和它身体原有的符文融为一体,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看到它完成了疗伤,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接下来它应该是找我们算账了吧。 青铜娃娃站了起来,狭长的眸子扫过我们五个人,沧桑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金属颤音在我们耳畔回荡着:“你们五个里面是哪几个把我打落水中的?” 我站了起来,咧了咧嘴,笑到:“是我,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只不过是想弄死你而已。”青铜娃娃抬头看着比它高处将近半米的我,目光森冷,嘴角勾起凛人的弧度。 小宗爷他们也站了起来,手悄悄地伸到了腰间的枪上,青铜娃娃看着我并没有注意他们的举动,不然我猜这矮个子的青铜娃娃就该发难了。我用手在摆了摆,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你为什么要弄死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其实我的手心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但只能故作轻松,迷惑它。 “你伤了我。这就是理由。”青铜娃娃沧桑的嗓音,给人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似乎它跨越了人类历史长河,看尽了人世千年的繁华兴衰的更替一样。 “可是我从水里把你捞上来了。而且我之所以打你是因为你抓伤我们的人在先。错在你,不在我,现在你我都无事,何必还非要你死我活?”我扯了扯嘴巴,指了指小宗爷。我在心中暗暗窃喜,这青铜娃娃果真上了我的当,被我牵着鼻子走。 只要它再说下去,理就被我全占了,到时候如果它是个讲道理的我们就能够毫发无损地离开。倘若是个不讲理的我就白费口舌。 它低头沉思了下,没有说话。 “就算是我伤人在先。但你们闯入大帝禁陵就该死了,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青铜娃娃忽然抬起头,狭长的眸子中闪烁着得意。 聚在了一起的宗爷他们看着我和青铜娃娃对峙着,额头不断地冒汗,流出的汗水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我冲着他们咧嘴自信地笑了笑,但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唯恐青铜娃娃误会,招惹来不必要的误会,导致冲突。 它咧了咧嘴,一时间无话可接。通过短短的对话我已经看出青铜娃娃毕竟年幼,阅历不够,玩城府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对着它摆了摆手说:“闯大帝禁陵也绝非我们所愿。只因为几天前,帝陵塌陷,青铜棺中的巨鸟逃了出去,把村子的所有牲畜绝杀一空,我们难道就不该寻找出凶手给受害的村民和那些牲畜一个交代么,我们这才误入了你这所谓的大帝禁陵之中。” 胜券在握,我嘴角勾起了得意的弧度。 牧子和涵子在青铜娃娃后边给我竖起了大拇指,小宗爷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笑眯眯地看着我。 “更何况是因为大帝陵外青铜棺引来了闪电,点着了森林,把隐藏在里面的山魑,山魅,山魍,山魉这些怪物给赶了出来,害得村子里许多家庭家破人亡。就凭这些我们闯闯大帝禁陵又何妨?”我看了一眼在与山魑等怪物搏斗时失去了大儿子的小宗爷,瞪着青铜娃娃冷声道。 青铜娃娃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一言不发。过了几秒钟它甩了甩它的金属脑袋,对我摆了摆手说到:“好吧,恩怨一笔勾销,有话咱们坐下好说。” 它终于在我的咄咄逼人的话语之中败下阵来,率先坐在了地上。 我笑了笑,和他并排坐在了地上看着清澈的潭水里不知道从哪里游来的小鲤鱼,咧嘴笑了笑问到:“你来自哪里,怎么诞生的?”我目前最好奇地就是它的身世和来源。这种超乎寻常科学范畴的事不趁着机会弄个清楚,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青铜娃娃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必要知道。”我失望的咧了咧嘴,今天他不说,或许今后我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心里别提有多么失望了,它不想我也不敢强迫这尊青铜神魔,一旦把它逼到狗急跳墙,遭殃的还是我们,这种蠢事我还干不出来。 “你和鬼族是什么关系?”坐在它的右边的涵子沉思了会儿,开口问。说完,他把随手捡起的一块石子丢进了潭水里,把那群小鱼吓跑了。 “你说的是青木崖鬼族吧?”青铜娃娃看向涵子,眼神有些莫名,和看我的眼神一个天一个地,搞不懂它是何意。 “我和他们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我所守护的彝族大帝却和他们密不可分。” 青铜娃娃沉思了一会儿后告诉我们,当年的彝族大帝确实拥有一张鬼脸,不过那不是他本来的面目。 彝族大帝在成为大帝之前为了为民除害,清除地面上肆虐横行的食人藤蔓以及霸占天空的巨鸟找到了青木崖鬼族,和他们达成了一项协议。 青木崖鬼族可以负责困住肆虐天际的不知名巨鸟以及食人藤蔓,但作为交换,彝族大帝必须放弃人类身份,成为鬼族人。 不仅如此,彝族大帝还得带足四十九个最大不超过十五岁的儿童来祭祀鬼族人,二者缺一不可。第一条彝族大帝毫无异议,但第二条他死活不应,直到鬼族人说那些孩子并不会死去他才应承了下来。 我和涵子比谁都清楚鬼族是地球树木集体智慧的一种生命表达形式,他们永久蜷缩在茫茫原始森林之中不敢露面与人接触。他们想通过彝族大帝这样开创未来的人成为鬼族人,作为鬼族人融入人类社会的开拓者,不过从现在他们依旧屈居森林来看他们的尝试不知道什么原因,宣告失败而告终。 青铜娃娃的话让我想起了小宗爷和我说的带走了村子里一半儿童,回来后却被村里人给活活打死,三天后尸体消失不见,棺材中只留下褪去的毛发,指甲和皮的人。他居然是彝族大帝……有点出乎了我的意料,但也确定了彝族大帝是有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鬼脸的说法。 “青木崖鬼族是一个神秘的种族,深藏于深山野里,除非是他们现世,否则你们人类休想找到他们。”青铜娃娃像涵子一样捡起了一块石头扔进了水潭里,汇聚到我们投影在水中的黑色影子下的小鲤鱼。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食人藤蔓又有开始向外界蔓延的趋势。山魑等也不断的在丛林里诞生,为祸一方。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深埋地下的巨鸟怎么会再次出现?”青铜娃娃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小宗爷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漫不经心地说:“青木崖鬼族从地底出来,人皮娃娃现世,锁妖塔拔地而起。未来几年之内天地要大变,这也是我寻找大帝陵的原因。” 我以前问过小宗爷作为彝族大帝的守陵人,为何要违背自己的使命煞费苦心地去寻找自己苦苦守候的大帝陵。 今天他对青铜娃娃的一番话终于把自己寻找大帝陵的原因给说了。他所说的近几年之内,天地大变的事在保山见到引渡者和猎杀者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感觉了。只是没有小宗爷这般重视而已。 而从他口中说出锁妖塔三个字,多少让我有些意外,我一直以为小宗爷虽然瞒着我们太多的事情,阅历也丰富却可能不知道锁妖塔的存在,谁料他竟然对如此神秘的锁妖塔都知根知底…… “天地大变,世界可能再次迎来神话时代。”青铜娃娃站了起来,望着天空中的太阳,有些唏嘘,“先秦前后神话时代彻底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我的族人不知所踪。或许不久将来即将开启的神话时代中,我的族人再次君临天下,睥睨这世界。” 他简短的话,却把在场的我、牧子、涵子三个人惊得愣住了。他来自已经过去的神话时代。也就是说先秦存在过不为人知的神话时代,民间传说中的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菩提老祖,三清四帝,山海经之中记载的种种奇珍异兽在过去真的存在过,这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 我忍不住问青铜娃娃:“既然先秦有神话时代,那么民间传说中三清四帝,太上老君、菩提老祖这些人是否真的存在?”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过去神秘的一切和如今民间传说,山海经中的记载是否一致。在此期间,牧子和涵子轮流给医生翻译我们之间的对话,把外国佬医生说得一愣一愣的。 “神话时代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虽然有些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也没有民间传说那般玄幻。未来开启的神话时代会告诉你关于那段湮灭岁月的点滴。这也是你们人类解读那段神秘岁月的唯一机会。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这个神话时代能够持续多久,所以如果你们几个能够活到新神话时代开启,就要好好珍惜。”青铜娃娃望着已达中天的太阳,笑着说到。 我站在它身边,咧了咧嘴笑着说:“到时候再说吧。眼前关键的是想办法把自己的生命延长……活到新神话时代开始。”我摸了摸带着手套的右手。隔着手套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鳞片的形状……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怕死。也许是生命有了新的期待,才让我再次贪生。因为谁也不知道在未来即将开启的新神话时代中,会不会有一种方法让小希死而复生,再次与我携手共进。 “延长生命,你何出此言?”青铜娃娃把目光从遥远的天边拉回,抬头看着我问到。 “一言难尽。”我不想把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对着他善意地笑了笑。“我们几个人铁了心要探大帝陵,你还要阻止么?” 青铜娃娃看了一眼我,又扭头看了看他右边的小宗爷,咧嘴道:“天地大变,我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你们寻找帝陵?早知道天地要大变我也不会在棺中一直沉睡,而是跳出来寻找神话时代及其末期遗迹,为将临的新时代神话做准备。” 听到他的话我和小宗爷对视了一眼,高兴地笑了。我们心知肚明,有了青铜娃娃的相助,寻找大帝陵便不再是难事。 看来这一切都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彝族大帝陵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们暗自窃喜,没想到他倒给我们直接泼了盆冷水让我们从头凉到脚,“不过我知道要找到大帝陵,就必须进青木崖鬼族守护的锁妖塔。” 锁妖塔,我在熟悉不过了。没想到他居然也知道长埋地下不久前才破土而出,林立于青木崖前的锁妖塔。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 再临青木崖 锁妖塔,我们在场的来自外面的五个人中有四个人闯过锁妖塔一二层,历经九死一生方才从中脱困。不知道深入海洋般小宗爷是否也进过锁妖塔就不得而知了。至于眼前的青铜娃娃我也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来自辉煌不再的神话时代,心机不重。我一直好奇锁妖塔的来历,说不定他就能够给我解惑答疑。 目光扫过水潭东边高耸的悬崖,视线随着悬崖缓缓拉回到了潺潺流淌的潭水中,看着青铜娃娃在水中的倒影,问到:“你知不知道锁妖塔的来历?” 青铜娃娃看了我一眼,浅笑一声,笑声中的沧桑久久不散:“相传锁妖塔自古而出,无人知道它是何人所建,存在多少岁月。神话时代初期它就已经屹立在崇山峻岭间,偶尔被人发现,进而轰动世界。”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徒增了疑惑,我无语地咧了咧嘴,望着天空中悠然飞翔的鸟儿,心中泛起莫名的情绪。如果当年没进古墓,小希安然在世,我的人生轨迹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涵子从背包里取出压缩饼干,吃了一口,又喝了口水。然后才慵懒地说:“你想去锁妖塔,谈何容易。里面危险重重,九死一生,从里面出来的人还有几个人想进去?” 涵子话外之意就是告诉青铜娃娃我们当中有人进过锁妖塔而且安然无恙地出来了,意图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 “你们进过锁妖塔,想必见到了二层青铜大墓。”青铜娃娃打量了下涵子,回过头来,侧头望着北方天际。 “见到了。”涵子吃了一口压缩饼干,“在大墓上看到两行诗‘封妖之处鬼神泣,长生塔内仙魔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们说说么?” 涵子在说这话的时候我扭头看了一眼小宗爷,他的表情深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铜娃娃沉思了一会儿,反倒是负手而立,望着遥遥天边吟到:“封妖之处鬼神泣,长生塔内仙魔变。难道说神话时代的悲剧还要在新神话时代重演吗?” 这两句诗,我们曾在锁妖塔二层的那座完全由青铜铸造而成,风水怪异的大墓上见过。当时小宗爷说这两行诗和杨玉科将军有关系,不过也只是说说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和他有关联。 青铜娃娃的后一句,倒是让我好奇。先秦的神话时代湮灭,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使得它只能以神话形式流传,而无人知道那是一段真实的历史。 “呼。”小宗爷吐了一口气,看向我问到:“秦昊你们几个进过锁妖塔吧?” 我点了点头把在锁妖塔二层看到的青铜大墓的事简单地说了说,小宗爷臻首,沉默不语。 牧子和医生在窃窃私语,是不是瞥一眼我身边的青铜娃娃。我轻笑了一声,目光向远处延伸过去,没有人类一样太多花花肠子的青铜娃娃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未来真的迎来他口中的新神话时代,那么他的作用将是不可估量的,有必要和他结交:“你叫什么名字?” “判官一族后裔—白崖。”青铜娃娃沧桑的金属颤音之中的自豪丝毫不加以掩盖。或许在已经成为过去的神话时代,判官一族拥有君临天下,睥睨九霄的威能。他,比我还要期待即将来临的新神话时代,因为他的族人随着神话时代的湮灭而失去了踪影,在不久的将来新神话时代开启之时,他的族人或许会再次出现,称霸新神话时代,睥睨九霄。 “我们要去找到大帝陵,就得去锁妖塔,不知道你去不去?”我想把他拉到一个阵营之中,我担心七叔祖他们也会再次去锁妖塔,到时候如果遇上了,有青铜娃娃白崖在,他们武器装备再如何先进都无济于事,所以说白崖是一个难得的杀手锏。 白崖微微一笑,狭长眸子中青光闪烁:“暂时就和你们一起吧,我也要为即将来临的新神话时代做些必要的准备,不然在那样的乱世大世没有点底牌和手段是真的寸步难行。” 我并不怀疑白崖的话,毕竟他经历过一个神话时代,对于我们这些不了解神话时代的人来说他的话就是权威。 小宗爷笑呵呵地说到:“白崖要和我们一起走,你的需要隐藏一下身份不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崖点了点头,小宗爷笑呵呵地从背包里拿出了长长的黑色雨衣和斗笠递给白崖说到:“我们没准备多少衣服,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吧。” 白崖没有说话,默默地把雨衣穿上,戴上了斗笠,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黑色雨衣和斗笠下,远远看过去有点古代侠客风范。 白崖看了看水中他的倒影,扯了扯嘴:“还行。穿着这身衣服算不上委屈,多谢了。” “那就这样吧。”我蹲下身子,舀了些清凉的潭水喝了几口,擦了擦嘴巴,“既然准备妥当就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我害怕有人比我们要捷足先登锁妖塔。大帝陵若是被他们先发现了就不太好了。” 小宗爷问我:“是谁?” “当初在锁妖塔开的时候,外国人说要撤退。可是七叔祖却说了不经历点风雨怎么能得长生。当时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倒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七叔祖他们必然知道的要比我们多很多。乃至于他已经知道未来即将开启新神话时代,所以才不顾一切冒死闯锁妖塔。 而上一次无果而终,以七叔祖,三叔他们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休整得差不多了,定然还会卷土重来,再去青木崖,重入锁妖塔,不达目的不罢休。 “白崖,你应该知道怎么去锁妖塔吧?”小宗爷看了看陌生的四周,皱着眉头问白崖。 这里应该地下世界,通过我们来这儿的石洞与外界相连,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青铜棺坑塌陷,我们绝不可能来到这儿,经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白崖扶了一下头上的黑色斗笠,似乎知道我们在想什么。看了我一眼后说到:“确实知道,不过这里却不是你们想的地下世界,这里不过是洞穴生态圈罢了,和外界有些区别。唉,不废话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往青木崖吧,免得真被别人捷足先登,我们徒劳一场。” 我们没有犹豫,收拾妥当就跟着白崖沿着河流走。 路上白崖告诉我们,在神话时代终结之后,偶尔还会出现一些很厉害的,譬如死而复生的彝族大帝。没有人知道彝族大帝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又是怎么从一个人类变成了彻底的鬼族人,想要知道这些秘辛,就得和鬼族人接触。 “相传你是为彝族大帝守陵,对不对?”路上我们在大榕树下休息的时候,小宗爷试探着问到。 白崖看了一眼小宗爷,说到:“让判官一族的人为他守陵,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我猜测彝族之间传闻青铜娃娃为彝族大帝守陵的说法,其实只是以讹传讹而已。白崖应该是被彝族大帝给困在了两层棺椁里,我们一行人偶然把他放出来了。 休息了十几分钟后,我们又一次的上路。沿着河流往前,河流沿途布局,树木几乎都没有变过。如果不是看到河道一直都在变宽,流水变缓,我会认为我们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哥,你真的相信有神话时代么?”涵子把我拉到一边,看了一眼离我们比较远的小宗爷他们,低声在我耳边问到。 “关于神话时代存在与否,我没看法。不过天地大变倒是不置可否的事。”我确实没有主意,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从目前的种种情况来看,天地大变似乎是必然的趋势。青铜娃娃所说的新神话时代也说不定会真的来临。 我和涵子走在他们后边,边走边谈。涵子猜测青铜娃娃白崖可能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按照他的猜测,青铜娃娃里面的人应该失踪了的年怒,他和小宗爷串通一气,联合蒙骗我们四个人。 我摇了摇头否定了涵子的猜测,根据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这种可能可以排除。但关于青铜娃娃白崖的真实身份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没有精力去猜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们在河边走着,风景开始出现变化。河道开始变小,水流再次湍急起来。一直平缓的两岸河道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坡度,更让我们想不通的是河水居然是倒着向高处流去。我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尽量去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 白崖似乎知道我们的疑惑,指着河道说:“其实,河水依旧是往低处流的,不过是这里空气原因,导致了人眼差生角度误差把下坡看成了上坡而已。”经过白崖这么一说我们才释然,不然还真有些难以接受。 “到了。”白崖走在前边,忽然停了下来。我们跟上去,发现河道消失不见,出现在前方的是茫茫林海,一望无际。脚下是一道高达三十几丈的岩壁。 我知道这就是和棺材一样的青木崖,首次站在高高的青木崖上,俯瞰火烧崖里的食人藤蔓,那些食人藤蔓就像是一只只绿色的虫子一样在森林里向四周蠕动着。 “食人藤蔓在蠢蠢欲动。”白崖扶了扶斗笠,望向半马坡山脚下的食人藤蔓悠悠叹到。 从上次我们离开半马坡之后,山下的食人藤蔓已经向外扩张了将近一公里左右。也不知道这些像动物一样的藤蔓是否和白崖同样来自过去了的神话时代。 “锁妖塔。”涵子看着矗立在青木崖前不远,却隐藏得格外好的锁妖塔搓了搓手,声音有些莫名。 在锁妖塔的周围,站立着一群群侏儒一样的人。他们手里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我想他们是要出发履行千年之前和彝族大帝定下的契约,前去阻止肆无忌惮地向外扩张的食人藤蔓。 “青木崖鬼族!”小宗爷有些激动地说,“也不知道大帝鬼语他听不听得懂。”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 真正的鬼语 小宗爷所说的大帝鬼语应该指的是当年彝族大帝从彝族语中分离出来的大帝语言。从彝族大帝和青木崖鬼族的渊源来看,青木崖鬼语应该和大帝鬼语八九不离十。 “小宗爷你会说大帝鬼语?”涵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小宗爷之前说过每一代守陵人在确定之后就会传授当年彝族大帝从彝族语中分化而出的大帝鬼语,想必他说大帝文字缺失是不假,但彝族人之中绝对还有用大帝鬼语进行交流的人。不然一种几乎不用的语言,何以传承近千年而不消失。 小宗爷笑而不语,默认了他会大帝鬼语。涵子我们并没有在小宗爷会大帝鬼语这件事上纠结,我们几个人对于深入潭水,深不可测的小宗爷心知肚明,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瞒着我们多少事。 我们一行六个人站在高高的青木崖崖顶,看着锁妖塔四周的鬼族人的行动,大家都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鬼族人会拿着他们奇形怪状的落后兵器,冲锋陷阵和半马坡下的食人藤蔓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鬼族人已经不可能斗过食人藤蔓,他们这样过去除了相当于羊入虎口,九死一生。我不能看着鬼族人就这么送死。”白崖忽然开口说。 “鬼族人和你无亲无故,你管他们干什么?”牧子漫不经心地说到,似乎是一个凉薄冷血的人。不过以我对牧子的了解,我自然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白崖淡淡地说到。然后头也不回的从青木崖前直接跳了下去。 我们五个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说到:“小宗爷咱们也去看看吧。确认一下大帝鬼语和鬼语语言是否通用。” 小宗爷点了点头,第一个从背包里拿出了攀登工具,固定好之后第一个从青木崖前滑了下去。我们四个人在崖顶对视了一眼,笑着说说:“当初是那个吃人肉的小女孩和白衣男子把我们从锁妖塔里带了出来,去了玉龙沧。没想到时隔半年,我们又一次回到了锁妖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们两个。” “是啊,上次山魑山魅出来作怪,如果不是那个红衣女孩咱们也就死无全尸了。”牧子一边系绳子一边说。 “你们发现没有,每次我们到了进退维谷,面临必死之局的时候那个红衣女孩就会准时出现。”涵子已经穿戴好了装备,双脚踩在青木崖上,身子悬在半空中,一点点往下,听到我们的对话之后说到。 “照你这么说咱们遇到危险他们就会出现,你从这里跳下去试试。看看他们会不会出现。”医生和我们熟悉了之后露出了他逗比的一面。同时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我们几个人的英语水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准,每次他在场我们谈话就得有人给他做翻译,不然这家伙就不干了。 我们几个人都下了几米的距离,在我左边的涵子白了医生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千万都不能跳的。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么,那个红衣女孩和白衣男子似乎是为我哥而来的。要测试也是我哥测试,对不对,哥?” 我无言地看了他一眼说到:“算了吧。我还不想死。” “哈哈,你怕死啊?”医生一逮到机会就嘲笑我,“不过那两个人似乎真是为你而来的。” “那个小女孩和小希很像。我都差点以为那是你们的女儿。”我左边的牧子看了看我。 “嗤啦。”不知道什么愿意涵子的绳子发出一声怪响,绳子断裂,只剩下不到小指粗细的线条勉强和余下的部分连在一起。 这里往下至少还有五十米的距离,一旦绳子断裂,摔下去将会摔成一堆肉泥。 “涵子,快把手给我。”我右手紧紧抓着绳子把左手伸向离我不远的涵子焦急地叫到。 “快点。绳子快撑不住了。”牧子看了一眼上面的绳子焦急大叫。 涵子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唯恐一不小心绳子全部断裂。他伸出右手却只能勉强地和我的手指头接触,根本握不到。 “萧涵这里。”医生叫了一声。我这才发现医生离涵子比较近,他伸出手刚好能够抓到涵子的手臂。 涵子回头看了一眼,换手的去抓医生的手就在快抓到的时候绳子彻底的断了,涵子整个人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涵子……”我紧紧地绳子,撕心裂肺地大叫着。 “涵子!!!”牧子和医生率先沿着绳子下滑,却怎么也赶不上自由坠落地涵子,不一会儿就没了涵子的踪影。 从五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必死无疑。我心如刀绞,当年从古墓出来的八个人到这一刻,只剩下我和牧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会轮到我和他,又一次有了那种等死的感觉,心中百感交集。 但我却没有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总感觉涵子不会就这么离去。我笑了笑,顺着绳子滑了下去,不几分钟就到了地面,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我意外地看到了受伤不严重,却是血淋淋的涵子。 牧子抱着被树枝刮得血淋淋的涵子,医生从背包里取出纱布和酒精给涵子处理伤口。 “哥,我没事。”涵子擦了擦嘴边的血,挤出一个微笑。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见到涵子安然无恙我却没法高兴起来,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处理好伤口后,涵子依然活蹦乱跳。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掉下来之后落在了大树里面,擦破了点皮却捡了一条命。 “你真是福大命大啊。”牧子拍着涵子的肩膀,笑着说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涵子说:“但愿如此。”看他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我们随便扯了会就赶上小宗爷和青铜娃娃白崖,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远远的看着青木崖鬼族。 “小宗爷,我曾经鬼族人在锁妖塔里接触过。你先教我几句大帝鬼语,让我过去和他们沟通,看看有没有危险。”在树丛后面站着,望着锁妖塔山忙碌不已的鬼族人,我低声地对小宗爷说到。 小宗爷摇了摇头说:“鬼语语法复杂多变,稍微用词不当就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还是亲自陪你去吧,其他人就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 决定下来,没有人反对,我和小宗爷准备了充足的弹药,“为了表避免暴露你们的位置我和秦昊向西走一段路再出去。”小宗爷装好最后一个手枪弹匣后,轻轻地抖了抖身上的树叶也蜘蛛网,轻声说。 “哥,你们小心一点。”涵子对我和小宗爷说。 我们两个冲着他微微一笑便头也不回地在松树和灌木的掩护下向西摸去。 青木崖鬼族人在锁妖塔前忙碌着,没有留意我们这个方向的动静。我和小宗爷暂时躲在了一棵矮小的松树后面,观察青木崖鬼族的举动。 小宗爷指着锁妖塔前的大坑问我:“那个大坑是怎么回事。” “上次七叔祖他们在这里打洞的时候遇见了巨石,用炸药炸出来的。”我把七叔祖他们在这里挖洞以及炸死几十个青铜罐子装的海豹人的事简单重复了一遍。小宗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 而我想起了在刘富晨他们村子后方我亲手砸死了一个海豹人,心里顿时充满了负罪感。我无奈的咧了咧嘴,当天如果不是他咬我在先,我也不会拿起石头把他砸死了……这也坏不了我。 “小宗爷,一会我先出去你看他们没有异动你再出来。”尊老,是我一向的风格。虽然小宗爷瞒着我们很多事情,但也没害过我们。而且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几个人共同经历了生生死死,涵子我们四人更是在他家白吃白喝了那么久,在这种时候我再不挺身而出,就有点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了。 小宗爷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还是一起吧。发生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我耸了耸肩,不再废话。我知道小宗爷不想让我单独冒险。 “那咱们走吧。”我扫了一眼被树丛遮掩得几乎完美的涵子他们,率先从藏身的小树丛后面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这是我第二次来到锁妖塔前。一层大门上方的六个字再次映入眼帘“青木崖锁妖塔”。 “#!%@\/!”我和小宗爷刚刚钻出来,三个只有一米多点点的鬼族人一人手持一个比他们要长上一倍左右的长矛指着我们,哇哇地叫了几句,不知道说了一堆什么。我猜测应该把手举起来。 “他们说你又来干什么?”小宗爷在我耳边轻声地说。 没想到大帝鬼语果真是青木崖鬼语,想必当年彝族大帝成为鬼族人之后,为了鬼族人方便记载历史,在彝族文字的基础上创建了大帝文字,也是鬼族文字。 “问我?”我有点郁闷,怎么一来就被鬼族人特殊照顾了呢。 “对。你如实说,我翻译。”小宗爷低声地说。 我点了点头说:“我来这里找彝族大帝陵,为即将开启的新神话时代做准备。” 小宗爷如实地翻译了一遍,那些鬼族人都聚集到了这儿,惊讶地看着会说鬼语的小宗爷,又不断地打量着我。 然后一个看似是他们老大的鬼族人走到了最前边,挥了挥手让鬼族人指着我们的长矛撤去。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洋溢着微笑,他哇哇地对小宗爷说了一大堆,后者脸色从原来的紧张变成了惊讶,再度变成疑惑。 我认识这个鬼族首领,在锁妖塔二层槐树前他说他叫“图卡”。 我问小宗爷:“小宗爷怎么了?” 小宗爷咂了咂嘴说:“他们根本不是去和食人藤蔓战斗,而是要进锁妖塔夺回他们的家。” “相传当年彝族大帝去世之后,锁妖塔里就多出一种生物——人皮娃娃。人皮娃娃和鬼族一直都在为领土而发生冲突,持续了将近千年,这一次他们准备鱼死网破。” 我有些无言,但却欢喜无比。这一次我们不再是只身闯锁妖塔,人越多安全性就越高。 “他们说你是四象神兽之首的青龙龙魂转世,注定会拯救他们,但也会在锁妖塔之中身死道消,重归于轮回。”小宗爷咧了咧嘴,有些鄙夷地说。对于这种轮回的说法,我向来都是嗤之以鼻。 小宗爷和我说话的过程中,鬼族人头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对了。人皮娃娃就要来了,让我们做好准备。”小宗爷说到。与此同时,三个鬼族人带着涵子他们向我们走来。 我们汇合之后,我把小宗爷的话说了一遍,涵子他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却是有些忌惮地退开了几步,对我说:“哥,他们的意图尚不清楚,不能随便相信啊。” 我把我在锁妖塔二层槐树下遇到鬼族人的事和涵子他们说了说,他们释然了。 “鬼族人说你是龙魂转世,以我对鬼族的了解,你身上定然有着什么让人侧目的东西吧,不然他们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白崖看着我忽然说。 “没有吧。”我咧了咧嘴,想不到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别人为之侧目。 “青龙臂,在神话时代足以让所有超级势力为之侧目。还说没有,你倒是真会开玩笑。”白崖咧了咧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我的手套给脱了下来,露出了长满鳞片的右手。 右手手套脱落,青木崖鬼族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小宗爷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 人皮娃娃的背后 白崖拿着我一直戴着的黑色防水手套,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神有点玩味。 我收回手臂,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说:“什么叫做我真会开玩笑,我是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崖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你的确不知道。我无意中把你当成了神话时代过来的人。” 小宗爷看着我的手臂久久没有说话,眼中深色莫名,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涵子和牧子却知道我的事,自从保山北部大松林古墓出来之后,我们八个人死的死,失踪地失踪,发生了各种不可思议地事。就有如已经去世的五个人,似乎能够预感到自己的死亡。而我身上却是发生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死而复生,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年被人活活打死的彝族大帝入墓三天后离奇复活,成了一代大帝的事。不过我和他没有可比性,右手上的青色鳞片限制了我的寿命。 “把手套给我。”我伸出手从白崖那儿要回了手套,戴回手上,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几百个青木崖鬼族人。“小宗爷你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跪下。” 小宗爷点了点头,和鬼族人首领呜啦呜啦地说了一堆,然后他对我说:“青龙是鬼族的图腾,而拥有青色鳞片的人将会进化成青龙,所以才跪拜。” 听到这个解释,我无语地耸了耸肩,龙,虽然之前从青铜酒壶里跑出了一条似乎是真龙的小白龙,可那是真是假无从证实,龙,存在与否还是两说之事。人进化成龙,倒是有点玄乎其玄,难以令人置信的事。 “让他们起来吧。要跪拜也要等我真正化为青龙,能够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上天入海再跪也不迟。”我有些玩味,有些自嘲。 白崖耸了耸肩,也不知道斗笠下的他在想什么。小宗爷说了一堆,鬼族人终于站了起来。 “鬼族人说现在锁妖塔门处于伤门,我们不能进去,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只有等到生门开时再进去。”小宗爷翻译可鬼族人首领说的话。 确实如此,上次我们进入锁妖塔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涵子我们三个在锁妖塔外等了很久才等到生门再次打开,才穿过里面漆黑地走廊才进了锁妖塔,在一层里我们看到刻着鬼脸的碎裂家具,当时我以为是小宗爷他们毁坏的,现在看来并不是他们而是人皮娃娃和青木崖鬼族之间的战争摧毁了里面的一切。 我们坐了下来,休养生息为几个小时后进入锁妖塔做着准备。涵子我们围坐在一起,和鬼族人首领讨论一些问题,只是白崖一个人站到一边仰头望着北边茫茫天空,久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皮娃娃是怎么诞生的?”我让小宗爷问鬼族人。他们常年和人皮娃娃接触,对他们应该有所了解才对。 当初我们几个人在观音桥遭遇了人皮娃娃,我差点就因为它们而负伤,后来我和牧子在夜里又再次遇到了剥女人皮的人皮娃娃,一切的一切显得有些诡异和恐怖。 鬼族人首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算作是微笑的表情呜哩哇啦地和小宗爷说了一通,小宗爷皱着眉头把它的话给听完了,然后有些为难地说:“他的话我也没听全。只听了个大概意思。” 小宗爷说人皮娃娃在彝族大帝去世不久后就出现在了火烧崖,没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是怎么诞生的。不过经过这么多年地打交道,鬼族人发现人皮娃娃生活一项十分重要地活动就是挖掘刚刚下葬的人地坟墓。 刚开始鬼族人并不清楚它们为什么要挖掘那些新坟,后来才知道人皮娃娃挖坟掘墓是为了剥皮,至于那些人皮干什么用就不得而知了。 这倒是让我再次想起了半马坡下我和牧子见到那些人皮娃娃给小宗爷那两个女尸剥皮地血腥场面。 “自从人皮娃娃出现以后它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进一次锁妖塔,大肆侵占鬼族在锁妖塔中的领土,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失踪。” 我无言以对,和人皮娃娃打交道了那么久竟然不清楚它们的底细。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像鬼族人这样子对敌方知之甚少,能打胜仗简直是天方夜谭。 白崖回过头看了鬼族首领一眼,斗笠下狭长地眸子里涌动着青绿色地莫名深色,那张刚毅地脚上表情凝固着。 “哥,我们之前也遇到过人皮娃娃,从它们外表来判断,它们的身体是用一块块人皮缝在一起的。”涵子抓了抓头,喝了一口矿泉水,若有所思地说,“它们会不会是用人皮缝制自己的族人。” 涵子地这个猜测有些荒唐,却是目前能够合理地解释人皮娃娃这个名称和它们外表的猜测。不过既然是缝制出来的人皮娃娃又怎么会像人类一样拥有自己的思想,活动呢? 我咧了咧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段时间以来经历地事情都太过诡异。 “昊子,你说它们会不会和鬼族人同出一脉,都是某种生物集体智慧的生命表达形式。”我和牧子说过树木集体智慧地事,他知道鬼族人是一种生命表达形式。“只不过它们披上了人皮。” “李牧你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而且生物集体智慧的生命表达形式这种说法很有开创性……”小宗爷右手拿着一块压缩饼干,左手放在大腿上,赞赏地看着牧子说到,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假设而是真真实实的。“如果这样的话,人皮娃娃的那层皮下面才是它们的本来面目。” “那就抓一个人皮娃娃把它的外皮褪了看看。”我,牧子,涵子三个人轮流给医生翻译官,他听了小宗爷的话后,一脸贼笑地说到。 “谈何容易。我们之前在观音桥打死过人皮娃娃可是它的同伴冒死把尸体抢了回去。”我扯了扯嘴巴,翻了个白眼。 小宗爷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饼干渣渣,站了起来;“想要抓到一个人皮娃娃,确实谈何容易。这么多年,在原始森林里能够偶尔见到鬼族人的尸骨,可是人皮娃娃的就连一张皮都没有。由此可见它们对族人的尸骸有多重视了。”说完他走到了青铜娃娃白崖身边,望着天边他们两个在低声交谈着,由于离我们比较远听不清在说着什么。 鬼族人那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浮现阵阵疑惑,歪着头看着我们讨论,偶尔还交头接耳,悄悄说上几句话。在我们谈话期间,有着黑色的影子从锁妖塔里出来,它们一出现就被守在锁妖塔门口两侧的鬼族人毫不留情地给抹杀掉了。 上一次七叔祖他们进去的时候在门口留下了两个看门的人,但不一会儿他们两个就被从锁妖塔里出来的巨大嘴巴咬了脑袋死掉,另一个是被巨大森白骷髅手给抓紧了锁妖塔中。现在也不断的又蠕动着的藤蔓从门里往外探出,藤蔓稍微探出一点就会被鬼族人给砍断了,藤蔓似乎知道疼痛,在转眼之间就缩回了塔内。 刚才还很安生,现在却开始变得莫名的紧张起来,塔内不断有东西出来。就连在我们坐的地面开始出现凹凸,感觉就像有东西在地下蠕动一样。 我们站了起来从腰间掏出了M9手枪。这些手枪还是当初三叔给我们的,在锁妖塔里枪几乎没用过,所以弹药充足,现在派上用场了。 “大家都小心一点。”我的话刚刚落下,一个鬼族人就被一条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藤蔓给缠住了,他旁边的鬼族人反应快得出乎我的意料。他第一时间抓住了藤蔓,不让它后退,然后用手里的刀子把藤蔓给生生砍了。 与此同时,一个个森白色的骷髅手从塔内接二连三地出来。地面的蠕动也更加的频繁,鬼族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泛起丝丝恐惧的表情。但他们的举动却让我们为之动容,冲锋陷阵悍不畏死,不少的鬼族人先后被那些骷髅手撕扯成碎片,血溅满一地,染了其他那些鬼族人一身却也没睡后退过半步。 “后退,后退。”白崖和小宗爷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小宗爷用大帝鬼语对着悍不畏死的鬼族大叫。 “没用的。”白崖笑了一声,沧桑的声音之中尽是无奈,“当年他们和彝族大帝的契约的原因,纵使鬼族全部覆灭,他们也不会后退半步的。” 说完白崖冲了过去,他每一脚落下,地面上都会留下一个半尺左右的深坑,地下蠕动,准备破土而出的藤蔓就被他生生踩断在地下。 “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还不滚回去。要等我把你们打得半死才罢休么?”青铜娃娃白崖横刀立马,出现在不断出现的骷髅手和巨大的嘴巴前方,双手叉腰,沉声到。隆隆的金属颤音在青木崖前回荡着,把那些骷髅手和吃人的嘴巴镇住了。 白崖的威凛,拥有睥睨天下,傲世九重天的豪迈,就连在地下蠢蠢欲动的藤蔓都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白崖一出手,就把从锁妖塔里出来的怪物给吓了回去。那些悍不畏死的鬼族人方才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白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上挤出一抹哭一般的微笑,吐出了两个简单的音节。 “医生你过来给他们看看。”我对跑得比较远的医生叫到。他应了一声跑了过来,给那些身上布满伤口的鬼族人处理伤口。 忙了大半天才把伤员处理完毕。鬼族人首领不断地向我们道谢。听着他那声声真诚的道谢,我们反倒感觉浑身不自在,刚才危及时刻,是他们悍不畏死,在殊死搏斗,而我们却躲得远远的,心中无比的愧疚。 白崖犹如一把利刃,站在锁妖塔门口,震慑着塔内蠢蠢欲动的怪物们。 “刚才应该是‘开’门大开,里面的怪物才能跑出来为祸四方。”小宗爷摇了摇头,“如果锁妖塔坏了,这些怪物跑出来,世界真的大乱了。” 我只是耸了耸肩,新神话时代即将来临,到时神魔乱舞,世界方才精彩绝伦。多些妖魔又何妨? “锁妖塔生门开了。”沧桑的金属颤声回荡在青木崖前,悠然飘远。 热血悄然沸腾,我很期待再次进入锁妖塔会经历些什么。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 再遇 白崖第一个跨进了漆黑的锁妖塔里,小宗爷有些激动,他说:“锁妖塔我以前也听说过,进入还是头一次,这样也就不枉此生了。” 我笑了笑,有些悲戚,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人说出不枉此生的话语,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我实在无法想出来。 “里面有一段路很黑,而且黑暗很不正常, 强光手电筒的光也很难穿透,到时候千万要跟紧了,别走散了。”锁妖塔门分内门了外门,两个门之间的十几米充斥着令人恐惧的粘稠黑暗,而且生门大开时候的那些怪物就是从内门和外门之间的十几米空隙里面出来的,我们就这么进去难免会再次遇上。 “待会小宗爷,医生,牧子负责打手电,我和涵子拿枪警戒,防止被那些怪物袭击。”在跨进锁妖塔之前我和小宗爷他们凝重地交待清楚任务。由于我们闯过一次锁妖塔,小宗爷对我的话一一遵从,并无异议。 鬼族剩下的人在他们的首领图卡的带领下,跟在我们后面进去了锁妖塔。 跨进锁妖塔,一阵阵湿冷从四面八方袭来,握着手枪的我和涵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我们能够感觉到有东西在我们的四周快速地跑过…… “哥,有东西在围着我们跑。”涵子握着手枪和小宗爷他们紧紧地靠在一起,丝毫不敢落下一步。 微弱的光芒胸没有看到那些围着我们跑得怪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们只是绕着我们跑,并未发动攻击。 十几米的路程在提心吊胆中走完,总算是有惊无险。白崖站在那些镜子前面,凝视着自己的像,一动不动,我们进来他都没有回过头。现在的白崖有些狼狈,小宗爷给他的雨衣都快成了布条……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象着他在内外门之间经历的,如果我们也遇上,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吧。还好,有惊无险,安全地通过了内外门。 我把注意力从白崖身上转到了第二次来的锁妖塔一层,这一次和上次似乎没什么区别,满地依然是碎裂的家具和骨头,家具上的那一张张鬼脸栩栩如生,和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庞极度相似。 我这才想起刚才和我们一起穿越内外门的还有鬼族人,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鬼族人的数量在通过内外门之后竟然生生少了将近一半,而且出来的大多都是带伤的。他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擦拭着伤口上的血。 我似乎有点明白刚才那些怪物为何围着跑而不攻击我们了。是鬼族人在我们外围围成一个圈,用他们最原始的武器,悍不畏死地和那些怪物殊死搏斗,而我们却丝毫不知,以为是好运临头。 鬼族人用它们的生命和鲜血为我们五个人铺了一条安全的路。 “这……”小宗爷想说些什么,看着伤痕累累的鬼族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医生二话没说,含着泪从背包里拿出剩下的创可贴,酒精和纱布给鬼族人包扎伤口。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他们这是何必呢?死了那么多人,只为了保护我们五个人,值得吗?” “鬼族人就这样。信守承诺,彝族大帝和他们的承诺已经将近千年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坚守着。” “他们保护的不是你们五个人而是你。他们说过你是四象神兽之首的青龙龙魂转世,定然会拯救他们,所以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白崖缓缓转过身来,玩弄着他手指之间跳动着的金色火焰,抬头看着我,意味深长又有点玩味地说到。 有点无言,又有点莫名伤悲。那么多人为自己死去,心里实在不怎么好受。 “其实你没必要为他们死去而悲伤,因为总有一天你也会为他们而死去,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像你一样悲伤。这是鬼族的宿命,也是你的宿命,摆脱不了的。”白崖似乎很了解鬼族人,但每次我问他,他都笑而不答,除非他自己想说。否则别想从他嘴巴里知道点什么。 “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有感情。即使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一天我也无所谓。”说完,我蹲下身子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医疗药品,交给了涵子他们,我自己则是把小宗爷叫了过来让他为我翻译。 “随你吧。”白崖似乎有些无奈,瞥了我一眼就再次转身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次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图卡,谢谢你。”我有点哑然,坐在图卡身边看着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长长的伤口,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图卡勉强地挤出了一抹微笑。然后用手擦拭着脸庞上不断流淌下来的血液,我从小宗爷背包里拿了酒精,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图卡清理着他脸上的伤口。触摸到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那竟然不是肉质的脸,而是骨质脸庞,看上去有些粗糙,抚摸起来却十分光滑。上面伤口很深很长,可以想象和他们搏斗的怪物到底有多么可怕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除了青铜娃娃白崖一个人一直站在镜子前发呆之外,我们五个人都忙着给受伤的鬼族人处理伤口。 “哥,咱们这些纱布根本不够用。”涵子看着手上最后一点纱布,又看了看还有将近二十个重伤的鬼族人,一脸无奈地说到。 我看了一眼他,说到:“别管那么多了,能包扎几个算几个。这样子拖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有很多人已经失血过多了。” “好。”涵子点了点头,继续埋头为鬼族人包扎伤口。他们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到一点痛苦的表情。 “你们几个动作快一点,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生门就要关闭了,到时候那些怪物又出来作祟。”白崖沧桑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二层的生门正在打开,准备准备出发吧。” 说完白崖便率先迈开步子向漆黑的如墨的通道里走去。地上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我扫了一眼再次独行而去的白崖,心脏在那一眼之下猛然抽搐了一下,白崖的身高似乎变成了一米八上下,快要比我高了。 我甩了甩脑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刚才一定是看花了眼。 在我发呆的这段时间里涵子他们已经帮所有受伤的鬼族人处理好了伤口,就没有再耽搁时间,先后马不停蹄地向漆黑的通道里走去。 上次在通道里我们遭遇了数目多到难以想象的粉色蜈蚣,涵子差点就因为他们而命丧黄泉。这一次需要快一点千万不要再次遇上那些该死的蜈蚣。 我们五个人和一百多个鬼族人在图卡的带领下快速地穿过了粘稠如水的黑暗,安然无恙地到达了锁妖塔二层的入口处。 白崖……身高不知道怎么的真的变到了一米七几,和我差不多高。他站在二层的入口等着我们。 牧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青铜娃娃白崖,叫了一句:“靠,没到两个小时你就变这么高了?” 白崖背对着我们,头也没回更没有答话的意思。他说:“咱们进去吧,二层的内外门之间没有危险。但从内门进去会到什么环境就不得而知了,大家要做好准备。”说完他看了我一眼,就迈开步子跨进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小宗爷看了看我说:“秦昊你怎么看?” “不知道。”我笑着摇了摇头,就迈开步子,打着手电筒跟着判官一族后裔白崖的脚步跨进了锁妖塔二层。 涵子他们紧随我身后,外门到内门果真和白崖说的那样没有危险。我们安全地到达了内门。一跨进去我们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丘陵,丘陵之间绿草如茵,一片生机盎然。在其间有着一座反射着阳光,耀眼无比的青铜大墓,白崖就站在大墓之前的大理石台上。 我们走了过去,登上了大理石台,凝视着青铜大墓。它和上一次没有区别。恢弘的墓碑两侧依然还是那两行诗:“封妖之处鬼神泣,长生塔内仙魔变”。 “这就是那座青铜大墓么?”小宗爷站在墓前的大理石台上,打量着闪闪发光的青铜大墓,喃喃地道。 “嗯。”涵子答应了一声就不在说话,和我一样看着大理石台上不翼而飞了的石雕,嘴巴里略微苦涩。 上次我们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大理石台两侧神兽雕塑就不在了,不过当时太过匆忙,没有时间去研究石雕为何不见的问题,但现在再次站在了青铜大墓前面,不得不考虑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了。或许它就是解开在玉龙沧那个青铜酒壶里跑出来的“小白龙”秘密的关键所在。不过我和涵子讨论了很久,都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说明这些雕塑为何不翼而飞。 “不对,鬼族人去哪了?”在我和涵子讨论的时候,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的思路,指着大理石台下方问到。 我一直以为鬼族人在我们后面的大理石台下休养生息,可是听医生一说我转过身来才发现身后没有一个鬼族人,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我们刚才明明一起从锁妖塔二层进了丘陵里,一百多个人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消失不见了。 “咱们分头去找。”我有些焦急,他们毕竟救了我的命。 “不必要。这儿他不能呆。等我们离开这儿他们自然会再次出现的。”就在我们准备行动的时候,白崖悠悠地说到。 “你怎么知道?”小宗爷问。 “我和鬼族人打过不少的交道,难道还不了解他们么?”白崖有些不耐烦地说。说完不论我们怎么问他都不再回话。白崖曾经和彝族大帝有过交集,对鬼族和锁妖塔自然会比我们了解得更多,所以他的话的真实性我倒是不怀疑。 我们一群人站在青铜大墓前静静的看着青铜大墓。 “牧子你说这座大墓里面埋葬的会是谁?”我有些好奇这座青铜大墓的主人。 “会不会是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的彝族大帝?”牧子靠着上面没了雕塑的大理石柱子,抓了抓头。 “封妖之处鬼神泣,长生塔内仙魔变。”小宗爷和白崖异口同声地念着青铜大墓空白墓碑两侧的诗行,沧桑的声音悠然回荡在丘陵之间。 “天地真的要大变了啊。”白崖看着青铜大墓上的两行诗,又一次轻叹。 天地大变正是我所期待的,在那新神话时代里,或许能找到办法我死而复生的答案,进而让小希他们五人再次苏醒过来,重新临世。 小宗爷只是无奈地摇着头,最后看向我,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秦昊,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的。”就在白崖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们的背后响起。 我们转过身来,看到了带着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七叔祖和三叔他们一行人。二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们,三叔的脸上噙着玩味的微笑。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 神裔录 七叔祖抽着烟袋,站在最前方,面色不善地看着我们几个人。刘富晨和达叔在一起,三叔把玩着手里的手枪,偶尔抬头瞥一眼我。 “他们就是你说的七叔祖那群人吧?”小宗爷在我身边低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三叔,轻声地说到:“没错,那边埋头玩枪的叫刘三,在金三角混过几年,所以弄些枪支弹药来对他来说并不难。” “难怪。”小宗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 涵子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上次就是七叔祖他们给涵子打了慢性药水,要不是那个红衣小女孩,他早已命归黄泉了。我能够理解他现在的愤怒,我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冷静下来。 小宗爷看着人群中的七叔祖笑了笑:“经常听秦昊他们提起你来。果真闻名不如见面。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跟着这些年轻人乱搞,就不怕死在半路上么?” 小宗爷没有给七叔祖他们一点好脸色。 七叔祖吐了一口烟雾,看了看我然后打量着小宗爷,眯着双眼,笑到:“你个老不死的不也是跟着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乱搞么,你能乱搞为什么我不能呢?” 七叔祖话语平和得一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小宗爷和七叔祖都是深不可测的那种人。没有人知道他们阅历到底有多丰富,心机有多深。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锁妖塔第一次见面就杠上了。 “秦昊,倒是你们让我意外。当初你们是怎么离开锁妖塔?”七叔祖目光一转,从小宗爷身上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咧了咧嘴,想起在粉色蜈蚣个蒙古蠕虫赶来之时他们一群人爬出湖面之后毫不犹豫地砍断了树藤的事,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很不舒服。 “你不必要知道。”我向前走了一步,直逼七叔祖。他的一个手下的枪口已经顶在我的胸膛上,我轻轻拨开了他的枪口,和七叔祖对视着,“记得你们给涵子打慢性病毒,砍断树藤让我们无路可退的事么?” 涵子和牧子也跨了出来,站在我的身后面色不善地瞪着三叔,七叔祖他们几个。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们是毫无关系的人,在那样的危机面前我们把你们三个累赘抛弃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七叔祖在我眼前晃了晃他的烟杆,嘴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弧度。 “昊子,适可而止。现在我们双方力量悬殊,和他们翻脸,大动干戈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牧子扯了扯我的衣角,在我耳边低声地说到。 我看了一眼牧子,又瞥了一眼像雕塑一样伫立在青铜大墓前的青铜娃娃白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你们再次进入锁妖塔,不会是单纯地为了找我的麻烦吧?”目光跳过七叔祖,看向低头玩枪的三叔,问到。 三叔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继续埋头把玩着手里的枪:“上次你应该看出来了,我们来锁妖塔的目的。” 我耸了耸肩,没有说话。从上次七叔祖他们举动来判断,他们在找什么,不过却不知道找什么。 “秦昊,锁妖塔里我们需要你,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的同伴可以陪着你。但叛徒医生却是不得不死了。”三叔手枪枪口忽然抬了起来,指着我身后地医生冷冷地说到。“你不在,那个红衣小女孩就不会出现。上次如果不是她,我们有可能困死在了锁妖塔里。” 我之前还在好奇他们是怎么从锁妖塔里出去的,原来也是被红衣小女孩带出去的。 医生脸皮抽了抽倒是镇定得很:“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医生笑得很从容,似乎看不见三叔对着他的枪口。 他或许和我一样把站在青铜大墓前一动不动的白崖当成了最后的杀手锏。青铜娃娃白崖是来自神话时代的人,对付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并不算是难事。 只是白崖没有一点反应倒让我心里有些没底了。 “医生,你们绝对不能动。”我咧了咧嘴,沉声道。医生救过我们很多人的命,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看着他被杀,我做不出来。 七叔祖和三叔对视了一眼,然后大笑不止:“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绝不会留下你身边那个老头做累赘,拖我们后腿。你也别得寸进尺,因为我们也不是非要有你才行。” 七叔祖的话外之意很明显,我一不小心把他们惹毛了,绝对不会介意举枪把我射杀的。 “似乎很张狂。”沧桑的声音在青铜大墓之前悠悠响起,裹在破烂不堪的雨衣下的青铜娃娃白崖终于说话了,“不过今天这里的人你们一个也不能动。” “没想到还有一个人。”七叔祖笑了笑,看向背对着所有人的白崖,“你的定力倒是让我钦佩,我们在这里争论了这么久都不见你动一下。” 白崖低着头转了过来,全身裹在雨衣下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来。 三叔和七叔祖把枪口压低,看着刚转身的白崖,眼神有些怪异。 “青铜巨人?”氛围沉默了半分钟左右,七叔祖吐了一口气,把上还给了身边的手下,拿出烟杆点上一支吸了一口。看着来到我身边的白崖,眯着眼问到。 白崖点了点头。 我有些惊讶七叔祖的阅历,他居然知道白崖的身份。青铜巨人四个字让我想起了在黑龙潭底的死人谷中见到的那个枯骨巨人,白崖和他是否有一些关联呢? “看来新神话时代真的要开启了啊,就连青铜巨人都从地下苏醒。”七叔祖摆了摆手让他的手下把枪都收好,望着锁妖塔中的天空,悠悠地叹到。 三叔让他们的手下去四周站岗警戒。 七叔祖的话让我惊诧到了极点。新神话时代即将开启是判官一族后裔白崖告诉我的,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这码子事。但七叔祖却清楚的知道,而且从他的话来判断他不仅知道神话时代,还对那个神话时代了解不少。不然怎么可能知道青铜巨人。 “现在你还想杀人么?”白崖动了动遮住自己脸庞的斗笠,对着七叔祖冷笑着说到。 “人老了,站不住了。”七叔祖抽着烟杆,靠着石柱坐了下来,“你看我是这么不识时务的人吗?” 站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我也已经很累了。看到七叔祖坐了下去我也没想太多找了石柱子背靠着它坐了下来。 “秦昊,你个年轻人学我干嘛?”七叔祖笑了笑,拿我寻开心。 我没有说话,舒舒服服地靠在石柱上,扯了扯青铜娃娃的白崖衣角让他也坐下来。白崖摇了摇头,抬头望着北边地天空陷入了沉思。 “七叔祖您老人可以说说你们进锁妖塔的目的了吧?”牧子似笑非笑,不含好意地说。 七叔祖笑而不语看着像木桩一样站在我身边的白崖。 三叔沉思了一会儿,看了一眼七叔祖,后者点儿了点头。三叔开口说:“我们三番五次不顾一切进入锁妖塔为的就是寻找一本从神话时代传下来的书——神裔录。相传神裔录是上古神灵撰写地一本神书,神话时代就是因为这本神裔录才开启了它的辉煌。” 神话时代的神仙名字都在这本书上,凡是在上面出现的人都是新时代的神,也就是未来的神灵。神裔录上名额有限,不过当年在点神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点神忽然终止这也导致了神裔录上名额未满。 “新神话时代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开启,我们是想找到神裔录在上面填上自己的名字,成为新神话时代的神灵。”三叔皱着眉头,把他们三番五次进入锁妖塔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在三叔说神裔录的过程中,白崖和小宗爷的目光在他和七叔祖之间来回扫动着…… “神裔录在神话时代就是传说之中的物品,不知道有多少宗门为了它耗费无数物力财力。还不惜与其他宗门大动干戈,为的是能够在上面添上自己族人的名字,成为传说之中的仙,可惜从神话时代开始到它的终结都没有人见过这本神裔录。”沧桑的金属声音在青铜大墓之前悠悠回响着,“也没有人见过所谓的仙,这不得不让人怀疑神裔录的存在。” 三叔也是点了点头,看来他对神裔录和神话时代持怀疑态度。 “神裔录,我也听说过。”小宗爷忽然开口,“相传当年彝族大帝登天路而去,为的就是寻找神裔录。” 果然小宗爷对我们有所隐瞒。他知道定然不比七叔祖少。 小宗爷靠着石柱,认真地说到:“神裔录,的确像刘三说的那样,‘名在册者,魔亦为仙’。” 七叔祖抽完烟,笑了笑说:“谁说神裔录不存在。据我所知,神裔录要么就在锁妖塔,要么就在长生塔。不过长生塔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没有踪迹,找到锁妖塔也是机缘巧合的事。不过我坚信只要我坚持到天地大变,我一定能够找到神裔录,成就仙位。” 小宗爷笑了一声:“老家伙,看来你快不行了啊?” “谁说不是呢?”七叔祖无言地笑了笑。“走吧,咱们上锁妖塔三层,这一次跪着我也要闯完锁妖塔。” “唉!”我也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能否撑到新神话时代开启。 “铛,铛!”就在我唉声叹气的时候,四周响起了两道清脆的声响,正片天空瞬间黑了下来…… “你们还在吗?”黑暗中我问到。 “我在。”是三叔的声音。 “三叔,其他人呢?” “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了。”三叔在黑暗中说到。“我们应该进入锁妖塔三层了。”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其他人去哪儿了。 忽然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右手……“三叔,是不是你抓住我的手了?”我试探着问。 “我离你挺远……嗯?……我的手也被人抓住了。”三叔声音有些颤抖。 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眼前的一切逐渐明了起来,昏暗中的一切让我有种尿裤子的冲动。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 锁妖塔三层 转头一看,妈呀,这是什么?一个老太笑呵呵地看着我,露出两个没掉的牙齿,在那里傻笑着。 她那干枯的手握住我的手,冰冷冰冷的…… 我也朝她礼貌地笑了笑,左手拳头挥起,一拳砸在了老太门面上……她的脸庞被我一拳给打凹陷下去了,但又像气球一样恢复了原状。 我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一抬,小腿猛的上踢。 咔嚓一声那老太的手骨被我生生踢断。摆脱了她的束缚,我向后一跳,逃离了她的攻击范围。倒霉的是,她的断手握住了我的手,根本拿不下来。 一边的三叔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两个荫尸缠着,脱不开身。 荫尸指的是尸体下葬之后由于风水的原因,尸体在棺材中长年不腐,毛发,指甲,牙齿等再次生长,最后在特殊环境条件下具有了行动能力的尸体称为荫尸。荫尸分为湿荫尸和干荫尸,前者凶恶,攻击性强;后者没有攻击性,比较安全。而在场的都是湿荫尸……这个深山老林之中诞生的山魑,山魅如出一辙。 那老太笑呵呵地向我走来,那副嘴脸是那么的恶心。 想和我玩,是吧,死老太婆。我秦昊今天就弄死你……好像不对吧,她已经死掉了,那就把你给尸解咯。 我随手拔出一个木制的墓碑。木制的墓碑入手手感冰冷,有点像是大理石,而且有种厚重的感觉。我很是奇怪但我没有精力去想它…… 卡吧一声,老太的头没了,飞出了十几米,一路上碰倒了不少骷髅……她的断手也在老太脑袋搬家那一瞬间给松开了! 这经历了千年风吹雨打的墓碑还这么坚硬?!我有点好奇,正想看一看,三叔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好家伙,下手真狠,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三叔也解决掉了那两个家伙,看到我手中拿着墓碑,一招干掉老太后,露出苦涩笑容,调侃到。 我无奈地白了关旭一眼,指着漫山遍野的荫尸和骷髅,骂道:“擦,你自己怜香惜玉去吧,后面多的是。” “嗷呜……滋滋,嘻嘻……” 恐怖的笑声响起,更多的坟墓裂开,爬出更多的荫尸,散发着阵阵恶臭。 “跑!”我俩一起高呼,一转身准备跑,可是这才发现没地方可以跑。我们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是白森森一片的骷髅,黑压压一片的荫尸。 “跑个毛了!干。打散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了。”我狠狠地跺了跺脚,下了狠心,既然跑不掉,那就狠狠地来一把。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平时不怎么说脏话的我现在却出口成脏…… “让我来吧!”三叔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请神帮忙。”我实在没想到三叔居然还会这么一招。 我冷笑了一声,在这种地方你还能请到神?请到的东西不弄死三叔你算是运气好了。 这种十煞百恶之地,神仙也不敢呆。你在给他烧香,他们也不来。 没办法,你请神,我只能在你身边为你挡一下了,不然关旭这家伙会被这些不断靠近地骷髅给活活撕掉。 我真他妈郁闷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骷髅荫尸呢? 我一边打一边再次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但也足以让我再次心惊胆颤。 向我们靠拢的荫尸分为三个部分,最前的是骷髅,中间一层全部都是男尸,而后一部分则是女荫尸……男荫尸似乎在逃,后面的女荫尸在追。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清了真实情况。 女荫尸一旦抓住一个男荫尸就会毫不犹豫地撕扯,再把男荫尸的肉一块块退下肚子里去…… 而男荫尸一旦抓到骷髅就会把他们迅速肢解,拆成一个骨头扔在地上,被后来的踩成粉末。 这里居然是一条食物链,恐怖而又奇异的食物链。 我左手捏住一只骷髅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木板,呆呆地看着这奇异的现象…… “啊……” 看得太过专心,一个不知何时靠近的荫尸一口咬在了我的左手手臂上。 真疼,这只死荫尸居然在吸血。手一松骷髅被松开掉地……荫尸疯狂撕咬我的手臂。我咬着牙,挥动木板朝荫尸太阳穴砸去。 木板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那只荫尸吃疼,松开了嘴,同时一股温热的液体淋湿了我的手臂。我知道那是我的血。 还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让我恶心到了极点。 那只荫尸的脑袋被我打出一个洞,那些黑色腐臭的血液从那个洞里喷出,弄了我一身。 我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提起脚再给那只荫尸补了几脚,让他彻底死翘翘…… “三叔,我擦,好了没?老子顶不住了!”我看着还在那里和电影之中林正英一样跺脚请神的三叔没好气的吼道。没想到一个在死人堆里滚过的佣兵居然还干出这种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告诉我,压根没有一点感应,可能这里已经不在神仙的服务区了? 你这个算是冷笑话么?我勒个擦。还不在服务区,是他们压根不敢来。 “你还知道阴阳两界的时间分点吧?”我问三叔。其实我指的就是第一次鸡鸣。那是阴阳两界活动时间的分界点,只要熬到那个时候,这群荫尸就得乖乖回去…… 他点了点头,说他也听师傅说过。那不就对了,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不仅仅要打鬼还要保住小命,想方设法熬到鸡鸣日出之时,我们就算是胜利了。 到时候再来弄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荫尸也不迟。 “你喜欢往哪边打?”三叔拿出家伙什,看了我一眼,道。 看到他拿出的东西我实在有点无语。再怎么说你身上也有先进武器,怎么就掏出几张符和短小的桃木剑呢…… 既然已选择要留下来大干一场,就得分好工作。 “废话,当然是朝着山头打了,那里会最早见到阳光的!”我知道三叔是什么意思。考我智商?我绝对不会输给你一个刘三的。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声喊到:“兄弟,大开杀戒了。有什么不满就往他们身上撒吧!” 我没有再废话,操起手中的家伙,一路的朝着西边的那座高山方向冲去。 一木板打翻一个骷髅,两脚踢死一个荫尸,弄得我们满身都是黑色的血,臭烘烘地,就像是从厕所爬出来的蛆……恶心吧! 凡是我们经过的地方就会被杀开一条血路,身后就会躺下一片,因为荫尸数量太多,我们打出的路很快就会被补齐。 主要是因为那些荫尸要吃那些被我们打成肉块的荫尸尸体。所以我们经过的地方就会形成一旦独特风景,荫尸跪地,分吃尸块……他们吃那些恶臭的尸块似乎很是享受,吃完了还不忘擦擦嘴边的黑色血,然后再舔舔手指,看他们那样子是意犹未尽啊! 在经历了许久的杀戮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男荫尸绝对不吃男荫尸,只吃异性尸体……奇怪得很!而且,男荫尸不会主动攻击女荫尸,而后者就反过来了! 锁妖塔内竟然如此奇异和令人匪夷所思。 我们没有精力去想这些问题,我们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但至少还好,我们已经到了山脚,东边的天空之中出现了一抹鱼肚白。这也就意味着天快要亮了。 “呼呼……三叔啊,不行了。打不动了。”我已经累成狗了,最后一板打出去就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又累又饿,没有了一起力气。 三叔似乎比我好一点。他还能勉强地站着。 我成大字型躺在地上任由那些荫尸慢慢地靠近,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死就死吧,奶奶的。我打了那么多,死了也不亏了。 三叔白了一眼软趴趴的我,正要出话调侃,没想到一个弱地不行的小荫尸从一把抱住了他的脚。 三叔这家伙反应挺快的,桃木剑一剑刺下,洞穿了小荫尸脑袋。一股暗黑色的恶臭血液暴涌,下起了一阵臭雨。 三叔咬牙想要拔出桃木剑……可用了一下力也没有拔出。 “不行了,就躺下吧,够本了。”我知道这只小荫尸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叔笑了笑,连桃木剑都没有力气去拿,直接倒地。 三叔躺下了一会儿后,体力有所恢复,声若蚊蝇地道:“妈呀,这是我这辈子最累的一次。” 真的,我也是走过的人生之中最累的一次了。但还别说,杀得好爽快。或许这辈子就没有机会像今天一样的英雄了。 我斜眼看了一眼四周,我的妈呀,女荫尸赶着男荫尸来了。 “这夜可真漫长。这里没有公鸡,只能等日出了。”三叔哀叹一身,“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了!” “喔……喔……” “有只公鸡在叫?!”三叔你想多了吧!那是我秦昊在叫。 “我擦,你怎么想起这个的?”三叔听到鸡叫,看了一眼四周都一愣不走动的荫尸,惊讶地叫道。 我告诉他,我以前也用这个对付过尸鳖,可惜刚才忘了,还好被他一提醒就想起了。 我停止了学鸡叫,因为没力气了。那些荫尸有蠢蠢欲动…… “喔……喔……”关旭学的鸡叫还真不敢恭维,水平太低了……但效果还是有的。 我俩就这样愚弄着荫尸,趁着这个间隙恢复体力。僵持了许久,我们的脖子都叫哑了,荫尸也反应过来,我们的体力也恢复德差不多了。 “跑!”我和三叔起身一跳,飞速向山上跑去。 这一次,荫尸没追得那么紧了,可能是,太阳快出来了,他们不敢靠近那里。 我和三叔一路地小跑着,超出了我们的身体极限。 在快要累成狗,躺下死掉之前到达了山顶。一缕阳光穿透了清晨的雾水,照射在山顶,弥漫了一夜的阴气终于退回了地下,荫尸也随之消失不见。 我和三叔惬意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笑容。手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天不亡我啊! 躺着休息了好久,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很容易让人发困……但我们不会,因为太饿了。但奇怪的是,我手中依然紧握着那块木制的墓碑,唯恐还有什么怪物跑出来。 锁妖塔内的情况果真应了二层青铜大墓上的那一句“封妖之处鬼神泣”了,看来天地大变是必然趋势了。 “ 秦昊,你看那儿。”三叔站了起来,指着东边小山头。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儿有一片小树林,里面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一个个人头,身子完全掩藏在了树丛之中…… 一个个人皮娃娃不断地从树林后方的洞中出来! “大帝陵!”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叫了出来。 我没想到苦苦追寻的大帝陵就在锁妖塔三层,或许杨玉科将军的陵墓也在这锁妖塔之内。 我在洞口上方的山头上看到红衣小女孩,她啃着一个手骨,笑嘻嘻地看着林子里的人皮娃娃。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 多出来的人 我看着山头上的红衣小女孩,紧握在手里的墓碑不自觉地松了下来。每次红衣小女孩出现,面临再大的风雨波澜,我们都会化险为夷,有惊无险。几次下来,一见到她,我就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需要你的原因。”三叔看着山头的小女孩,“我出了锁妖塔之后调查过你。知道你有一个女友叫小希,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双双跳楼身亡。更让我好奇地是报纸上说你们双亡,我以为报纸弄错了,还去了你们学校墓园,竟然真的看到了你的坟墓。” 三叔把目光从小树林后方的红衣小女孩身上转移到了我身上,打量了我几眼之后,面色凝重地说到。 “你死而复生,对吧?”三叔已经变得有些火热,我知道人死而复生是一个多么耸人听闻的事,也会让无数的人为之疯狂。 我笑而不语,看着红衣小女孩以及从山洞里不断跑出来的人皮娃娃,头皮一阵阵发麻。之前在半马坡下我和牧子可是亲眼目睹了它们剥皮的全过程……如果我和三叔被它们逮到了,会落个什么下场可想而知了。 “我看过小希的照片。和那个小女孩有着几分相似……你老实说她是不是你的女儿?”三叔刨根问底,似乎不打破砂锅不罢休了。 我看了一眼依然拿在手里的墓碑,上面写着“故人白峰之墓”,我在心中对墓主人白峰说了声抱歉,就把墓碑给扔了,站起来望着山脚下的人皮娃娃,不想和三叔多说一句话。 三叔也跟着我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我不知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能断定那个红衣小女孩一定是你的女儿。”他指着坐在山顶的石头上笑呵呵地看着人皮娃娃,美滋滋地啃着手骨地小女孩,不依不饶。 “三叔,够了。别再跟我提小希,再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我不想想起过往,当年一时冲动进了古墓,害得我们八个人阴阳相隔……也导致我最爱的小希再也醒不来,我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听不到他的笑声。想到这些我心如刀绞,三叔频频提起,让我烦透顶了。 “三叔,昊子你们两个怎么傻傻地站在这里。”涵子和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边,弯着腰,气喘吁吁地对我们说,牧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山下像水一样涌上来的粉色蜈蚣,嘴巴抽了抽,上气不接下气:“蜈蚣群都快上来了还不跑就没命了。” 看来涵子和牧子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体力有所恢复的我和三叔对视了一眼,指着从山洞里出来躲在小树林里的人皮娃娃,苦笑着说:“你们说往哪儿跑。” “这可怎么办?”涵子缓过气来,一脸的无奈。 “红衣小女孩就在那儿。朝着他跑吧。”牧子看到了山头上的小女孩,不着边际地笑了笑,“他应该会救他爸爸和叔叔吧。”牧子说爸爸的时候扫了我一眼。 看着离我不远的粉色的蜈蚣群我没心情和他较劲。第一个撒丫子跑路,昨晚我和三叔才从山下跑上了山头,没想到现在又一次没命地往下跑,有点戏剧性。 跑下山头,我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蜈蚣不知道什么原因停留在山头不在前进,甚至有着退走的迹象。 “哥,这是怎么回事?”跑得气喘吁吁的我们,扔下背包在草地上躺了下来,涵子看着逐渐后退的蜈蚣,挠了挠头问我。 我没有思绪,把我和三叔经历的事告诉了他和牧子。 “怎么会这样?”牧子双手枕着头,望着天空中的云卷云,不解地说。 “或许锁妖塔三层下面是……万人坑?”三叔坐了起来,皱着眉头说到。 我咧了咧嘴,倒是无所谓万人坑还是什么。反正我在棺材中睡过两年,还会怕骷髅么?反倒是涵子和牧子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啊!”忽然三叔惨叫了一声,他地右手忽然鲜血喷涌,我赶紧站了起来,一看,头皮发麻。三叔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抓了一下,手臂上留下了三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不断地从里面冒出来。 “赶快给三叔包扎一下。”我对涵子说到,拍了拍牧子不约而同地聪腰间掏出了手枪,把涵子和三叔围在了中间。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那畜生似乎会隐形。”三叔咬着牙说到。 我和牧子握着枪,仔细地盯着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嗤!”牧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跟推倒了,手枪也被甩出了很远。他的肩膀上开始渗透出鲜红的血来……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六个被血染红了的尖锐爪子插在牧子的皮肤里 “啪啪。”我没有丝毫犹豫根据感觉直接开枪,但子弹似乎打在了一个能量罩上面,在牧子上方形成了小圈圈,弹头就掉在了地上。 “一起打。”涵子和三叔也分别掏出了手枪对着看不见的怪物不断地开枪。 牧子咬着牙用脚狠狠地往下踢,每踢一脚,落脚的地方都会出面一个圈圈,他肩膀的血越来越多,再耽搁下去就有可能伤到内脏到时候我们就回天无力了。我一咬牙冲了过去,紧挨着开了五六枪,牧子被甩开,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撞在我身上。我被的肩膀被死死地压住……还好我手枪还在。 我根据感觉对着它的脑袋开了两枪,一团又臭又腥的气味滴在我的脸上,然后我被松开了。 “哥,你没事吧?”涵子冲了过来扶起我问到。 “没事。”我站了起来,擦了脸上的东西,差点没忍住吐。 “牧子没事吧?”牧子靠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三叔给查看伤口。 “没什么大事。”三叔说,“那畜生的爪子似乎不长,不然李牧就没救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牧子地肩膀,然后换了个弹匣继续在四周警戒着,谁也不知道那些看不见的怪物还有多少,在哪儿。 “沙沙……”四周不断响起奇怪的声音,我和涵子警惕着。 “你们看草地上。”三叔指着草地上那凹陷的地方。 我和涵子对视了一眼,满嘴的苦涩,从地上的脚印来看,这次来的数量多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开枪。”我和涵子同时开枪,子弹打在那些看不见的怪物上面只会出面一个圈圈,然后弹头就没用了。 “秦昊,我们来了。”是小宗爷和七叔祖他们带着他们的手下从北边赶来了。 “看来你们的麻烦不小啊。”七叔祖抽着烟袋,皱着眉头说到。 “我们根本看不见那些畜生,麻烦确实不小。”我皱了皱眉头,换了个弹匣,大声地吼着。 七叔祖笑了笑,让他的手下上前,同时扣动了手里的AK。7.62口径的弹头如同钢铁洪流一样横扫着隐形的怪物。 三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手下手中拿过来了一把AK大吼着对那些怪物扫射。那些怪物刚开始还能前进几步,可是没等三十秒,它们就再也支撑不住开始往后跑。地上多出了一些若隐若现的尸体,应该是被打死的隐形怪物。 “你们十个去把他们赶得远远的。”和牧子坐在一块石头上的七叔祖对着右边的十个人摆了摆手分出一半的人去驱赶隐形怪物。 地上的隐形怪物的隐形功能消失不见,露出了它们本来丑陋的面目。 隐形怪物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全身都被绿色的液体给弄湿了。它们看上去有点像是恐龙。不过面容丑到没朋友的程度……棕褐色的皮肤上布满了一个个肉疙瘩,别提有多恶心。 “这些怪物是怎么隐形的?”我走过去踢了踢怪物的尸体,有些不解。我原以为它们会像美国电影《异形大战铁血战士》里的那些外星铁血战士一样穿着一套具有隐形功能的铠甲,可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应该是它们种族所特有的一种能力。”三叔踢了踢怪物的头,又弯腰摸了几下它们的皮肤,“那些小肉球应该是用来产生能量罩的,它们的皮肤上还有一种特殊的色素能够在热量的作用下使它们的身体变得透明。” 我很佩服三叔的分析能力,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它们死了就能看到它们了。 “刘三说的没错。这些怪物就是靠着体内的能量和体表特殊色素隐形的。”七叔祖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小宗爷。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人已经差不多了。就差医生,白崖他们了。自从分开以后就没见到过…… “对了,小宗爷你们有没有看到医生和白崖?”我问小宗爷和七叔祖。 他们摇了摇头说自从分开以后就没见过医生他们。刚才听到这儿有枪声就过来了没想到是我们。 小宗爷说我们分开以后他们遇到了一群蒙古蠕虫,如果不是小宗爷手下的人得力,他们两个老头子就被它们给吃掉了。 “哥,小女孩和人皮娃娃不见了。”涵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小树林方向说到,然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边的三叔就爆了一句粗口,而我的脑袋也在这个时候变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看到小树林里走出来五个人,他们分别是牧子,涵子,三叔,医生,还有青铜娃娃白崖……我们身边还有一个涵子,牧子,三叔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更让我脑袋疼的是……从南边还跑出来了一个小宗爷,刘富晨和七叔祖。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 残酷的生存法则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小宗爷一向风轻云淡,但此时此刻情绪如同潮水般波澜,可见他的内心是何等的震撼。 七叔祖手里的烟袋和烟杆啪嗒一声掉在了石头上,他老人家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从南边过来的二十几个人,嘴巴张了张,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富晨来到我身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不是做梦呀!” 三叔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掏枪,涵子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含糊,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枪口对着向我们靠拢的他们自己…… 从锁妖塔二层来到三层的除了我和青铜娃娃白崖之外,其余的人都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事情变得十分有意思了。我根本分不清楚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或许只有从他们言语才能判断出来谁真谁假了。 从小树林出来的牧子、涵子和青铜娃娃白崖他们看到了我身边的三叔和涵子他们,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和我这边的人如出一辙……满脸的震惊与憾然。 “你是谁?”我身边的涵子举起了手中枪,指向了对面白崖身边的自己。 白崖身边的萧涵,诧异地问:“我还想问你你是谁?” “昊子,我们刚才听到了枪声,以为你们出事了就快速赶了过来。你没事吧?”白崖身边的牧子看了一眼地上的怪物尸体,然后看向我关切地问,他眼中是我所熟悉的那种眼神。 我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牧子,嘴巴咧了咧,这两个人连语气眼神都一样,我怎么去分得出真假。 站在涵子和牧子中间的白崖却一动不动,整个身子埋在不知道他又从哪里弄的黑袍里,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我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转眼看向面对着另一个自己都哑口无言的小宗爷他们,嘴中有些苦涩。 七叔祖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烟杆和烟袋,又点上了一袋烟,吸了两口。看着从小树林里出来的三叔,说到:“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从小树林出来的刘三抓了抓头,说到:“您老的生日是绝密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听到他这回答大致猜出了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七叔祖的生日真的三叔不可能不知道,还有谁的生日会是绝密的,从小树林出来的,绝对是假的。 七叔祖的反应倒是让我下巴掉了一地:“你说对了。你等等。” 七叔祖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刘三:“那你说说我家里有几个人?” 三叔笑了笑:“现在知我您和小丫了。小丫的父母去了青木崖之后就消失了。” 这件事七叔祖和我说过这个三叔说的也没错,也就意味着这边的两个拥有相同的记忆……对我们了如指掌。可我们却分不清楚谁真谁假。 七叔祖拄着拐杖,抽着烟……眼中神色复杂,对着手下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氛围有些剑拔弩张,那些士兵手里的AK都攥得紧紧的,保险先后下了,大有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的趋势。三叔淡然地看着没有出现第二个自己的我和青铜娃娃白崖,神色莫名。 “你们到底谁才是真的?”我憋不住了,问了一个脑残的问题。我知道他们都会说自己是真的…… 他们每个人的反应都差不多两两相似,也只有白崖的反应有些不同,他一声不坑,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狭长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白崖低着头,对我说到:“秦昊,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他拉着我走向了没有人的地方轻声问我:“你能不能分出来他们谁才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思绪。刚才七叔祖已经测试过了,两个刘三都能够如实的回答出来七叔祖的问题,这么看来他们谁也不是假的,或者是说两个都是假的。 “我在想他们会不会都是假的?”我看着黑袍中的白崖,悄声说到。 “不会。”白崖坚决地否认我的猜想。 不知道是来自小树林的涵子还是和我一起打怪物的涵子,冲着不断耳语的我和白崖问到:“哥,你和白崖在说什么?” 我和白崖抬头瞥了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不敢再继续窃窃私语。三叔、小宗爷、医生、七叔祖他们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们两个。 我走了过去,抓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两个医生分别给怪物抓伤了的牧子和三叔重新查看了下伤口,对我说到:“没什么事,过一两天就能生龙活虎了。”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给三叔和牧子看伤口,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是真的。 我咧了咧嘴,什么也不说。到目前为止我至少明白了点什么,不管冒充小宗爷的是什么,它们也想要证明自己是真的,继而生存下来。 我和白崖除外,在场的将近五十人中,不论如何都只会有一半的人离开锁妖塔,另一半的人,不知道是从外面进来的人还是在锁妖塔三层之中莫名出现的人都会永远地就在锁妖塔内,最终化作一堆白骨,永远埋葬在这永无天日的青木崖锁妖塔里,或许多年后,他们也会变成我和三叔所遇到的那些荫尸一样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些莫名。涵子他们都存在着另一个自己,只有我和青铜娃娃白崖没有,这其中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在场的两个老古董小宗爷和七叔祖。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准确来说应该是四个阅历丰富的老人和来自消亡了的神话时代的判官一族后裔的白崖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会一码子事,我们这些年轻人就没有知道的可能了。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冒充顶替我的朋友,不就是为了生存下去么?。”我咧了咧嘴,“或者准确来说,化作人的姿态活下去,离开锁妖塔,到外面的世界去,对吧?” 我说这番话的原因是想让那些冒名顶替的人露出马脚,结果我的如意算盘失算了。在我说完之后除了白崖,其他的人压根没什么反应。那些冒名顶替的人已经按耐不住。氛围剑拔弩张,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相互对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戴着手套的右手开始隐隐作痛,感觉是有鳞片再次破体而出……我咬牙忍着疼痛。尽量让自己的现有的思路清晰,理清楚眼前的事。 “秦昊,没想到我们还会再次见面。”就在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晰的时候,一道略微沧桑的声音在小树林后方的山头上响起。 这声音,我记得清清楚楚,半年前我们同学聚会之后,在餐馆里见到的那几个白发苍苍,长着满口细密猫牙引渡者的声音。 我们一群人齐齐看向了那个小山头。十二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老者,背对着我们,其中最左边的两个人提着一张半透明的人皮,在细微的风中摇曳着。 我、涵子和牧子三个人曾经在保山北部的大松林里遇到过这十一个引渡者,若不是当时有猎杀者出现,我们可能就葬身在保山了。 “见了面,又怎么样。”我咧嘴笑了笑,我知道他们惧怕着猎杀者和神秘的红衣小女孩,不然那次在玉龙沧出现后不会因为小女孩和白衣男子出现而彻底消失。 “你们的麻烦倒也不小。”为首的引渡者有些幸灾乐祸,苍苍长发随风飘动,“你还是先帮你的朋友解决眼前的困难吧,不然等那些复制体完全获得了你朋友们的记忆。你从外面进来的朋友就会死在这里,成为荫尸,半死不活,昼伏夜出地活在锁妖塔里。” 这里的五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的惊惧难以言喻。 先赶来小宗爷和七叔祖看着山头的引渡者有些无言:“引渡者啊。” 我看向涵子他们,嘴中苦涩。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我该怎么分清楚谁是真的,谁是冒名顶替。 “锁妖塔三层有一种微生物,它们在进入人体之后就会衍生出另一个自己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出现另一个自己的真正原因。”最右边的引渡者背对着我们,悠悠地说到。 “那为什么白崖和秦昊没有衍生出另一个自己来?”牧子大叫着问到。这也正是我所想知道的。 提着人皮的两个引渡者,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向我们,露出满嘴细密的猫牙,面无表情地说到:“他们两个都不是人,微生物没法在他们体内存活。” “他们怎么不是人了?”小宗爷和七叔祖异口同声地问。 “一个是因青龙变而死而复生,一个是青铜生命。和凡胎肉体的人类大有不同。能算是‘人’吗?”小宗爷他们齐齐看向我,我默不作声,冷眼看向引渡者。我死而复生这件事我隐藏得很好……没几个人知道。可是他一说,我隐瞒了很久的秘密就这么公之于众了。 “秦昊,这次我是受人之托来来帮你的。”为首的引渡者也转过身来,他戴着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面具。这让我想起了在黑龙潭下空墓内见到的那个鬼脸面具黑衣人,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当初又为什么帮助我们,这一次让引渡者前来帮助我的,会不会也是他。一堆疑问在我脑海里纠缠着。 “那个人还让我转告你,你见到的鬼族并非真正的鬼族。” “你们所闻所见的鬼族,不过是被锁妖塔里微生物所取代了的鬼族。” 根据引渡者的介绍我大致明白了今天涵子他们会出现另一个自己的原因。鬼族,似乎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真正的鬼族似乎湮没在了锁妖塔中,却被塔中微生物衍生出来的生命取代它们的存在……那么湮灭了的鬼族又和衍生出来的鬼族有何不同? “锁妖塔内的生存法则格外的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是生存在锁妖塔三层的外来生物必须抹杀掉自己衍生出来的衍生体,否则只有沦为荫尸的命了。你们进入锁妖塔就注定经历这一切。”为首的引渡者咧了咧嘴,鬼脸面具下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笑容。 “秦昊我告诉你那些人冒名顶替的,需要你和你的那个没有衍生体的青铜生命的同伴杀了他们。”为首的引渡者鬼脸面反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光。 “为什么不让他们对自己衍生体动手?”我实在没有勇气对着二十几个无冤无仇的“人”下杀手,摇了摇头对着引渡者喊到。 “你知道真正的青木崖鬼族为了消亡了么?”引渡者不屑地说,“凡是亲手杀自己体内衍生出的个体,无异于自杀。青木崖鬼族初始并不知道这条生存法则,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鬼族人已经几近灭亡了。” 我不想涵子、医生、牧子、小宗爷他们留在锁妖塔里,咬了咬牙从腰间掏出了手枪……“你们帮我吧。”我硬着头皮,开口。 而涵子他们五十几个人手中的枪也抬了起来,指着站在最前方的引渡者、白崖和我。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 招魂引之引渡 戴着鬼脸面具的引渡者对着提着人皮的两个引渡者挥了挥手……就在那两个引渡者快要动的时候,将近五十把枪对着他们齐齐开了枪。 “哒哒哒!”AK47的枪声此起彼伏,回荡在锁妖塔三层,灼热的金属弹头构筑的钢铁洪流涌向山顶的引渡者。山头前的小树林的树木都被拦腰截断……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山头下黑暗一片的山洞。 在听到枪声的瞬间,我和青铜娃娃白崖一个侧身翻到了旁边……不然身为肉体凡胎的我很有可能会在瞬间被打成筛子…… 趴在旁边的草地上,看着满腔怒火,不断抠动着扳机的五十几个人我头皮发麻……那些发红的子弹,打在山头上溅起一片泥土。 “该死的引渡者,你们想要我们死,门都没有。”我听到了涵子和牧子的齐齐怒吼,我分不清楚那是衍生体还是本人吼的。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开枪的所有人而不是单单衍生体开枪。 “走。”泥土飞溅的山头上传来了为首的引渡者愤愤的声音,“秦昊,这件事我管不了了,让他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呆在一旁的判官一族后裔——白崖和我低着头躲避着从头顶呼啸而过的弹头…… “别再让我们见到你们。”三叔扔了打空了的弹匣,凝望着空空如也的山头,怒吼着。我能够从他的言语里面感受到满腔的怒火…… 然后小宗爷、七叔祖还有三叔他们三个走了过来,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我和白崖,质问到:“如果我们不反抗,你们是不是真的会杀了我们?” 我被从后边走来的另一个三叔抓住我蓬乱的头发给揪了起来,痛得我龇牙咧嘴:“操你妈的刘三,你不知道疼啊?”三叔力气很大,我的头发都被揪掉了一大把,疼得我受不住,瞪着他大声骂到。 “你疼就可以了。”刘三抖了抖粘在手上带血得头发,一脸的得意。 “草泥马啊。”我实在忍无可忍,右手对着他的脖子甩了过去……他应该没想到我会出手打他,因此并没有躲过去。我的右手从他的胸膛上划过去,小一瞬间“咚”的一声闷响,刘三倒在了地上。胸前出现三道又深又宽的抓痕。 “谁他妈还要打我?”我感受着从头皮处传来的阵阵钻心的疼痛,冷冷地扫视着刚才质问我和白崖的七叔祖、小宗爷他们。 被我盯着,小宗爷和七叔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咽了一口口水,忌惮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快被抓成了两半的刘三,沉默不语。 和小宗爷他们在一起的刘三看着我,眼神有些凶恶……从地上的那个伤口很深却不见血的尸体来判断,眼前的刘三是真的。 “如果刚才揪你头发的是我。你会不会也会毫不留情?”他眼中的凶恶转瞬即逝,继而变成了深深的忌惮,时不时朝着我右手看去。我低头看了一眼隐隐发胀的右手,一看不由得满嘴苦涩,长长的青色指甲从手套里冒了出来,刘三的衍生体就死于我右手上的利爪下。 我满嘴冷笑:“你说呢?” 三叔摇了摇头,离开了他身边不知是真是假的七叔祖和小宗爷,和青铜娃娃白崖呆在了一起。 另外两个七叔祖也来到了我旁边,看了看地上的衍生体刘三的尸体,看向他们对面的自己说到:“衍生体没有血液,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判断谁真谁假。” 首先过来的七叔祖和小宗爷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然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气质、声音乃至记忆都无法分辨出谁是衍生体,谁是来自锁妖塔二层。 “让他们先来。”对于小宗爷他们我不怎么担心,我担心的是那些手里持枪的衍生体……只有先把他们解决了,一大隐患也就随之消除了。 三叔和青铜娃娃白崖站在我的身旁,把五十几个人分成了左右两队,每上来一个他们就把他们手里的枪下了,由他们保管。 “你来。”来到我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多岁,沉默寡言的士兵,他伸出的右手上布满了茧子,在手臂处还有好多条形伤痕,那应该是被人抓了之后把肌肉一条条切下来愈合后留下来的。右边的耳朵都被子弹给檫没了一半……可见他经历了残酷的战争。 我抓住他的手,右手锋利无比的爪子从他的掌心划过,他的眉头皱了皱,等了几秒钟却没有血流出来,我冷眼看着他,然后尖锐的指甲在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说到:“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嘴角抽了抽,然后说到:“你会后悔的。” “没什么可后悔的。”我笑了笑,右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下辈子要做衍生体要选对时候,不然会短命的。” 说完,锋利的指甲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在爪子刚刚刺入皮肤的时候,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后悔,如果不杀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衍生体我才会后悔终生。 我笑了笑,手微微用力,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脊椎骨都被我轻轻一划给划断了。他的身子还站立着……整个头却向后掉了下去,过了几秒钟他的身体才向我倒了过来。我后退了两步,让他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扫了一下余下的人,他们的眼中看不到恐惧。我知道衍生体都以为他们是真的,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会有死去的刘三和这个士兵一样的一场……看着他们这种表现,我的心脏猛然颤抖了一下……我到底在干什么?杀人么? 但这也由不得我不杀了。如果我心慈手软,涵子他们就会因为我的心慈手软而彻底葬身锁妖塔内。 又是一个人站到了我的面前,扫了一眼他的面庞,一个水嫩得像个小姑娘的人……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云!”我趁着他说话的时候手指从他的掌心上划过……他夸张地啊了一声。但可惜的是没有血流出来。 “虽然我们同为中国人,但我不得不杀了你这个冒牌货。”他看着没有流血的伤口,脸上充满着对死亡的恐惧。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快点出来啊。”他抽回了手,用左手拼命地挤着伤口想挤出一点血来…… “没用的,接受命运的裁决吧。”我冷笑着对他说到,他愣了一秒钟然后转身就跑,我一个箭步追上了他,右手在他背上划过,深深地爪痕深可见骨。 “我是真的。”在陆云倒地的时候从他嘴里喊出了最后一句话。 “这样太慢了,我们没有时间在三层耽搁太久。要两个两个的一起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小宗爷在旁边说到。 我点了点头对三叔说:“刘三你负责拿枪,白崖和我负责检验。”三叔听到我直呼其名,脸色变了变,我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他就乖乖的负责扛枪。 白崖面前来了一个,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一个青铜匕首在面前那个人的手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涌出,沧桑的金属颤音在黑袍响起:“你归队吧。” 我在面前那个人手中轻轻一划,鲜血汩汩而涌,染红了他的半个手。“下去包扎一下吧。”我冲着他笑了笑,说到。而这两个人的衍生体被涵子他们举枪射杀了。在他们临死之前,嘴里喊着我是真的不要杀我。不出所料,那两个人果真是衍生体,子弹射穿了脑袋都没淌出一滴鲜血来。 接下来我和白崖各自揪出的三个衍生体,都被我毫不留情地抹杀在了锁妖塔三层,地上不一会儿就多出了十具尸体。 我没想到这一个居然是涵子,而且两个都来了。一个在白崖面前,一个在我面前。我冲着他笑了笑说到:“涵子,如果你是假的,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哥,动手吧。”涵子冲着我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我点了点头,准备下手的时候,白崖那边有了结果。 “这个是真的。”白崖吭声。 “那你就是假的了。”我抬头看着眼前的萧涵,冷声到。 “哥,我是真的。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涵子脸上的熟悉的微笑不禁让我不忍心下手。 “没门。”我右手在他的脖子上划过,血液意外地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整个胸膛……眼前的这个涵子的头颅掉了下去,身体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抱着还有余温的尸体,心脏在颤抖。 我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已经想不了太多,咬着牙摔下了怀里温热的无头尸体……走过去拿起了两个小宗爷地的左右手抓在一起,齐齐划了下去,结果两个人都涌出了鲜血。 “日了狗了,这是怎么回事?”一边的牧子和三叔叫了一句。 我放下两个小宗爷的手,笑了笑说到:“这狗日的衍生体模仿能力这么强,一下子就能够模仿出血液来了。这还怎么区分啊?”我和白崖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他狭长的眸子里青绿色的光芒涌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叔祖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昊,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够除掉这些衍生体。真是难得、难得。”为首的引渡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虚无缥缈,无迹可寻。“也得多感谢你,不然我们还真没机会把你们一网打尽了。” “你什么意思?”我虽然猜出了一些端倪,但不敢承认。 “我什么意思,聪明的你应该比我们还要清楚吧。你杀的衍生体也是一种独立的生命个体,他们终生只能生活在锁妖塔里。即使他们活着也对外来的人毫无影响。”为首的引渡者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听到这一番话。我的脑子有点眩晕,我刚才到底干了什么,居然杀了那么多人。 “我日你妈的引渡者。”我这才想起在竹简里对引渡者的那一句描述……生性多奸诈。这一刻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那个耳朵少了一个的男子绝望的眼神和铮铮话语“你会后悔的。”还有被我杀害的那个陆云的绝望的表情和惨叫“我是真的。” “我虽然是答应一个人前来帮你,话我已经带到。他可没说不准伤害,因此我们想做点我们想做的事应该并不过分。” “引渡者启动招魂引,引渡阵中的人。” 招魂引,和引渡者密不可分。我在从保山北部古墓里带出来的竹简上见过。 “和他们拼了。”我咬着牙,第一瞬间把戴在右手上的防水手套给脱了。露出手臂上的青色鳞片和从指尖长出的锋利的爪子……这是从保山北部古墓出来以后的后遗症,很多时候它害得大热天不得不戴着手套,手臂都被捂得发白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却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然而,七叔祖他们所有人的伤口齐齐对准了我,把我围得水泄不通。“你杀了那么多人,也应该下去陪他们吧。” 就连涵子、牧子、医生他们都把枪口指着我……“哥,你杀孽太重,还是下去陪嫂子吧。”涵子手指扣在扳机上,缓缓地扣了下去。 “世人凉薄,冷血。”我想起了多年以前小希被那个该死的乔云下春药之后的事,心中无尽的感伤。现在自己也将死在最信任的人之一的手中,一种荒诞和悲戚在心里涌动着。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或许这种死法对我来说还不错。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可以再下面见到我朝思暮想的小希了。只是爸妈,秦昊不孝,不能膝下侍奉,先走一步了。 如果有来生,我宁可做任人宰杀牛羊,也不想再做人了。世态炎凉,整个世界都病了,小希,自你走了之后,我真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但愿在地府相见的时候,你还能引导着我,融入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思绪千回百转,最后停住,留下满腔的绝望和悲戚:“涵子开枪吧。” “啪!”我听到了M9手枪子弹出膛后的爆炸声…… (本章完) 第七十章 伏魔宗师 巨响在耳畔回荡着,灼热的弹头出乎意料的从我的脸上檫过,右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睁开眼,看到了红衣小女孩,她用手打偏了萧涵的手,不然子弹就会不偏不倚地没入我的胸膛,吞噬我的生命。 “萧涵你个王八蛋。”不知道怎么的牧子反应迟了半拍,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我脸上的伤口,一个箭步冲到了涵子面前,挥起拳头一拳直接打在他的脸上,把握着M9手枪的涵子给打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还真敢对你哥开枪,你个王八蛋。”牧子冲着他怒吼,我看着牧子咧嘴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了手套戴在手上,掩去青色鳞片。 小宗爷他们一群人手中的枪也垂了下去,眼神有些涣散。 青铜娃娃白崖看戏一样的看着我们。他笑着说到:“秦昊你的命可真大。” 我笑而不语,看着揪着全身瘫软,嘴角淌血的涵子的衣领,对他不停地怒吼的牧子,嘴角扯了扯,走了过去拉着牧子说:“算了,我这不是没死么。” “便宜你个王八犊子了。”牧子咬牙切齿把涵子甩开了。 我扶着涵子用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挤出一抹微笑:“其实刚才打中了也没什么反正已经死了一回,大不了再死一次。”心里有些凄然,曾经的兄弟,刚才居然对着我开了枪。 涵子忽然跪了下去,全身颤抖着,泪流满面,揪着我的裤脚,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哥,对不起。” 我拉起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看向啃着手骨,好奇打量着我们的小女孩:“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来,你可能已经死了。”对着我翻了翻白眼,红衣小女孩老气横秋地哼了一声,小马尾辫甩动了几下。 红衣小女孩在场的刘富晨、小宗爷、七叔祖、三叔等一群人都见到过,而且都清楚我一旦到了生死关头,她就会出现……所以对于她的忽然出现,我们并没有多少奇怪。 我苦笑了一声,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看向之前引渡者出现的山头冷笑着:“引渡者,我和你们不死不休。” “秦昊,今天你们必死无疑。”为首引渡者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着,传遍每一个角落。“现在的你真的没办法和我们斗,你看看对你虎视眈眈的那些衍生体和主体。”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依旧对我充斥着敌意的小宗爷他们,在他们眼中我看到了滔天恨意。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说是那些被我杀害的衍生体的怨念在他们心里无形增长着,让他们对我产生无限恨意。 “那又如何?”我咧了咧嘴,一脸的无所谓。“我破釜沉舟,难道还会怕一死么?” “你至于吗?”为首的引渡者悠悠地说了一句,我从引渡者的话语里面听到了一丝恐惧。这也正是我所想要的……当年项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三万将士力敌十万汉军将士……而今我也效仿,和引渡者在锁妖塔大战一番。 银铃般的笑声从我身边响起:“你们这群老爷爷老奶奶还真不知好歹。可别忘了几年前,秦昊一个人将他所在那个区域的引渡者给驱赶殆尽,你们以为你们能够和那个地区的引渡者相提并论么?” “一代年轻的伏魔宗师面前,十二个引渡者还想翻出什么波澜来?”小女孩撅了撅嘴,凝望着山头上方的天空,老气横秋的大放厥词。 “你们以为十几个衍生体就能够拿住一个虚空行者的高徒,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小女孩的话我听不懂,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不过在她说话期间,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层层乌云开始积聚,天渐渐压了下来。 小宗爷他们看着我,眼神逐渐变得有些难看,白崖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围的一切似乎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自从进入锁妖塔以来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对我们经历的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伏魔宗师又如何,悟空行者又何妨?只要不是他老师亲临,我们还是有信心把秦昊吃下了。”为首的引渡者终于出现在了山头上面,鬼脸面具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过从话语来判断,他的嘴角现在一定很狰狞。 我看着山头的鬼面引渡者,拳头慢慢地握紧,回头扫了一眼已经临近崩溃边缘的涵子,咧了咧嘴,心中莫名地难受。 红衣小女孩抓住我的手说到:“秦昊,你是一代伏魔宗师,当年你老师死去的时候就说你够资格出师了。” 她的小手肉嘟嘟的,却如同冰一般冰冷。冷的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这么冷的手,是活人的手么? 但也由不得我去想太多了,在小女孩握住我的手的时候,一股熟悉的信息流回荡在脑海里。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它或许可以化解我眼前的危机。 “引渡者给我滚蛋不然我把你们撕成碎片。”我冷冷地看着鬼面引渡者,向前跨了几步,逼近被子弹扫射得一片狼藉的小树林。 鬼面引渡者向前了一步,凛然道:“你们八个人从古墓带走了招魂引,害得我们出世引渡你们。引渡了四个,还有三个活着,秦昊的女友不知道怎么就先死了。” “哒哒……哒哒……”牧子在第一时间扣动了扳机,因为我们得知了露露,燕燕,峰子,海子他们为什么会死了。 我从我身边一个士兵手中抢了一把AK47,下了保险,冲着鬼面引渡者疯狂地扫射了一通。 “卧槽尼玛的引渡者,我要把你们赶尽杀绝。牧子怒吼着,向着山头奔跑而去,露露是他的挚爱,却因为眼前的引渡者而命丧黄泉,他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该死的引渡者。”我啐了一口口水,扔了打空了弹匣的AK步枪,准备从身边的士兵手中再取枪,可他们却把枪口齐齐对准了我。 为首的是七叔祖,他拄着拐杖看着我冷笑着说到:“秦昊,你造了那么多杀孽,应该下地狱。” “秦昊,别忘了你是伏魔宗师,对付这种衍生体还是问题么?”红衣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石头上面,啃着手里的骨头,晃动着她的小脚丫,笑嘻嘻地对我说到。 她一说,我心里就忽然有底了。脑海之中浮现了无数的符文令。 “我就先破了你们这该死的招魂引大阵,再抹去你们这些怪物。”我冷冷的说到。十指在眼前变动着,一个白发苍苍,面庞有几分熟悉的老者笑脸随着指动,在我的脑海里时隐时现…… 我的老师杨苏,在我高中时候,我和引渡者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为了救我死在了引渡者手中…… “破了吧。”我手指变动,一个个若有若无的红色竹签令悬浮在我的四周,与此同时,一道有水桶粗细的闪电从黑色的云层之中劈了下来。 我手指一变,竹签令动,化作一道道闪电与天雷轰在了一起,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天空。当年老师和引渡者大战的时候血洒长空,无比惨烈,一切都是因为引渡者而起。今天我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为老师雪仇。 “以你之魂,告慰苍天;以你之灵,祭养怨灵。招魂引启,九天神动。”鬼面引渡者站在山头上,张牙舞爪的动着,天上的层层乌云也随着他而动,更为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地面开始裂开,一具具荫尸从地下爬了出来……向我们围了过来。 “小宗爷你们再和我作对的话,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头皮发麻,应对着十二个引渡者就有点吃力了,再出来一堆荫尸就无力招架了。 小宗爷他们点了点头,挥手让余下的人对着四周的荫尸开始扫射,子弹呼啸而过,所过之处,肉末纷飞……荫尸倒了一片又一片。 “昊子,你专心对付引渡者。这些烂东西交给我们来。”牧子说。 “引渡者,我们把我们的账好好地清算一下。”我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手印变动。 异己者魔,既然不能求同,那就化魔而湮吧。这是伏魔师的第一天准则,这也导致了伏魔师的朋友都是志同道合,交心的。而异者为魔……或许会不死不休。 伏魔诛心,伏魔的最高境界,当初老师使出了伏魔诛心却因为寡不敌众而殒命九天……而今天我要为他雪仇。 伏魔诛心,是一种无上的思想境界,此时的我想着老师,想着小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遗世而独立…… “我要灭了锁妖塔里的所有引渡者。”话语了落下,天空中的乌云散去,一道道强烈的光芒从天际倾洒下来……十二个引渡者在我们的四周显现了出来。鬼面引渡者的鬼面一点点地融化,最后露出了一张我并不陌生的脸,记忆也随之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高中时候经历的点点滴滴开始清晰……一个个匪夷所思的真相几近让我眩晕。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 君不见 夕阳西下,腥红的残阳将祥宁的校园染成金黄。 各个通道里,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赶着去食堂吃饭,好早些回来继续复习,备战将临的高考。 在三楼的教室里,我坐在桌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凝视着游荡在阴影之间的孤魂野鬼,嘴角忍不住咧了咧。 学校本该是干净,圣洁之地,可这里却到处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想必学校之下埋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神秘过往。 “秦昊,你怎么不去吃饭?”我的好朋友路明已经打饭回来,嘴中吃着一大口饭,口齿不清地问到。 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他的饭菜,狡黠一笑,一把夺过他的筷子,夹了两块红烧肉,一块送进嘴里咀嚼起来,一块随手扔到了阴暗之地。这块红烧肉权当酬敬那些征战不休的亡魂。 我看着路明铁青的脸色,我笑了笑,把筷子还给了他,说到:“这不吃了么?” 路明板着脸,拿到筷子后,没有立马发作,而是一口把三五块肥得冒油的红烧肉全塞嘴里,而后口齿不清地骂道:“王八蛋,你知不知道一份肉多少钱?” 教室里没有其他人,不然路明可不会这么粗鲁,他要在班里女孩子面前维持他那谦谦君子的形象。 我回味着嘴中还未散去的肉味,望着教学楼的各处阴影出神。并没有回击路明。 这些人,死去千年,化作野鬼却依旧不忘将生前未完成的战斗继续持续下去,可见生前执念何其之重。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啊。”看着夕阳阴影下依旧战斗着的“人”,无奈叹了一声。 或许,教学楼下就是一个古战场,双方全部战死,无人为之收骨,曝尸荒野,方才导致这些亡魂千年之后依然还在能出现在埋骨之处。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他们并没有死,而战斗并未结束,既然战斗没有结束,作为军人,就应该继续战斗下去,直到把所有的敌人打败为止。 路明已经吃完了,而且教室里也有几个人,他们闲扯几句后就继续复习,而路明好奇地打量我几眼后,说到:“你自言自语什么呢,神经兮兮的?” “是在看鬼,和鬼说话吧,大傻逼,哈哈。”我回头瞥了一眼大笑的人,心中泛起一丝不快。 我和他有过一些矛盾,本以为过去,但他总给我暗中使辫子,让我很不爽。此时看到他尖嘴猴腮,一脸得瑟的样,心中气不打一出来,脏话也随之脱口而出:“关你屁事。我劝你少惹我,否则你也会像乔云一样短命的。” 话莆一出口,教室里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我看。 路明也不例外,他摇了摇我的肩膀,示意我注意言辞。 “亏心事别做太多,否则没好结果。”脑海中浮现那个吊死在教室门梁上的乔云,被发现时的那个凄惨,恐怖模样,笑着走到杨毅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冷笑道。 “卫国,我们告他去。”杨毅拉着死党李卫国,神色哀伤地瞥了我一眼,摔门而去。看来乔云的死,给他造成不小的心理负担。 路明反应了过来,像箭一样射了出去:“我们去把他追回来。” 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他们杠上了:“不必了,等着就好了。” 三天前,乔云上吊于教室门梁,警察把我当做了嫌疑人,通知到了家中,老妈伤心欲绝,晕了过去现在都没醒过来,生死未卜。这账需要好好算一算。他去告状正合我意。 路明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回到座位上开始了复习,但其他同学却开始窃窃私语,谈论起了乔云的死。 有几个女生既害怕又想听,时不时被吓得尖叫几声。当天是值日生率先发现悬挂在门梁上的乔云。当时天还没亮,在日光灯灰暗灯光下,乔云挂在那里,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断的摇晃,像是在荡秋千一样。面色涨红,舌头因为脖子被长时间勒住,吐出老长老长,有点像是白无常谢必安的长舌头,分外瘆人。 我坐在窗前,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忽然一个熟悉的背影闯进了视野中。 淡雅脱俗的背影,散发着高贵气质的女孩,她叫薛月,是我朝思暮想的人。可惜,名花有主,我只能望花兴叹。 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心神,看了一眼桌上的化学作业,咧嘴一笑,投入了题海之中。 “他们回来了。”有人嘀咕了一声,我抬头看了一眼气呼呼而归的两人,心中冷笑了一声,班主任偏袒着我,到班主任那里告状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哼,你得瑟个屁,这事没完。”似乎看出我的鄙夷,李卫国冷哼一声,在我的桌子上猛踢一脚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杨毅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同学吃完饭都陆陆续续回到教室,这样一来就显得特别的吵闹,弄得我做题的心情都没了。 索性停下笔,望着窗外的亡魂,心中怅然。 “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脑海之中不断回荡着《兵车行》的诗句,从中真切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君不见,君不见……”我低声喃喃,“唉,时隔千年,除我之外还有谁见这满地森森白骨。” 现在是晚自习时间,今晚值班的老师是语文老师。她是一个年轻的女教师,来自河南,我们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我特别感谢这个老师,在我遭受诸多怀疑之时,她还是信任我的人中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她进来之后,那些低声说话的人略微安静了几分钟,但继而又出现了低声谈论的人,只要不过分语文老师并不多说。 我坐在座位上装模作样的提笔写作业,写了几笔就望着天花板发呆。 “秦昊,你出来一下。”语文老师甜美的声音响起,随后起身带起一阵香风,先我而出。 我在同学们各样的目光中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出了教室。 语文老师靠在走廊上等着我。我微笑着迎了上去。 老师面色凝重地说到:“高考就快到了,不要为那些事烦恼了。老师相信你。” 我点了点头,说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秦昊坦坦荡荡,有什么可烦恼的。谢谢老师了!” 老师安慰了很久,我认真地听着,心中微暖。 忽然,我感觉我们身边似乎多了点什么。斜眼观察了下四周,心顿时提了起来。 语文老师背后似乎多了一个人头,偶尔冒出来看我几眼。 它,我认识,几天前它不长眼地想附我的身,结果被我一顿恶打。因而它对我分外地忌惮,它此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事。 语文老师似乎没察觉,但她却忍不住拉了拉衣服:“奇怪,这大热天的我怎么感觉有点冷,凉飕飕的。” “或许是快变天了的缘故吧。”我看了一眼星辰隐匿的天空,故作轻松的说到,但暗中却提高到了最高等级的戒备。我趁着老师不注意,一个时常备在口袋里的“特殊狗屎”放在嘴里。 只有嘴中含着用红冠公鸡血泡过的狗屎,才能和鬼对话。 语文老师看了一眼天,又看了看手表,说到:“时间差不多了,进教室吧。以后心情不好可以找老师说。” “君不见……”一道幽幽地声音忽然在我脑海中回荡着,幽森,凄冷,让人如处冰窖。 声音是从语文老师的口中传出,但却是厚重的男音。 口含用红冠公鸡血浸泡过的狗屎方才能和狗沟通。我身上放着一个用冰糖包裹着的“狗屎”,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从兜里掏出,含在了嘴中说到:“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就滚蛋。”对它这种东西我并不怎么感冒。 我说出的话叽叽喳喳,哼哼唧唧,像是在念咒。 “有鬼。啊……”低沉男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低沉而惊恐的声音,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但不论我怎么问就再也没了回应,它本就是鬼,怎么还说有鬼,最后又怎么发出那样凄厉的叫声?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让它们惊惧的东西么? “你怎么还没回教室?还有事吗?”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语文老师回过神来,看着发呆的我疑惑到。 我连忙摇头说没事了,礼貌地说了句谢谢老师,就转身进入教室,回到座位上。 我的同桌星言凑过来问我老师叫我什么事,我还没来得及问,语文老师进来,就只能乖乖地写作业了。 我翻开作业本,在书里看到了一行血字:“君不见,血染黄沙将士死,万古功名化尘土。” 上面还有淡淡地血腥味。我合上了书,无奈的摇了摇头,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昊你来下办公室。”门被推开,班主任把头探进来,和语文老师对视了一眼后,说到。 出了教室,刚进办公室,就有两个警察围了上来。他们拿着冰冷的手铐,没等我有反应就把我铐上,冷冷地说到:“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掌握了你杀人动机和证据了。” “靠,还真当老子是杀人犯了。” 我咬牙切齿,而后望向班主任求助,他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是与不是,很快就会揭晓,到了警局再说吧。”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 异己者魔 在我带到警局审讯室不久后,语文老师也来到了警局,说是作证人。看着桌上满目琳琅的证据我无奈叹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她妈狗屁的证据啊。他们这是完全捕风捉影,胡乱臆测。他们给我说了一条滑稽的证据:“你心理有毛病,有暴力倾向。”二十五六岁的刑警队队长方啸指着我作文本上的句子。 “我要杀了你们,此仇不报非君子,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死无全尸。”这是我当初愤怒到了极点,又无处发泄,而写在了随笔中一篇。没想到却成了指控我杀人的证据,果真可笑可悲。 他们还把我的私人笔记本给搬到了桌面上,翻出其中的十几篇,铮铮有词地控告着我,让我认罪伏诛。 “你爸妈在赶来的路上,你这么干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悉心栽培你的老师么?”方啸居高临下,傲然地质问着我,“他们把你辛辛苦苦拉扯大你却杀人放火,你对得起谁?” “养不教,父之过。看来你爸也不是好东西。”方啸话语凌厉如刀,句句诛心。 我心中冷笑,跟我打心理战?哼,谁怕谁,老子没杀人,即使你把我推上法庭又能如何? 我和他是有些矛盾,也想杀了他,但我还有理智,我断然不可能为了那么点小事而葬送自己的前途。 何况,以我的性格既然下杀手了,我还会留下杨毅,李卫国两个尾巴么? “方啸,老子你他妈的警告你,别用这种对待犯人的方式对待我,不然你会后悔的。”我心中凛然,瞪着居高临下的方啸吼道,“你光凭这点东西就能判定我是杀人犯了?凭什么?如果你这么干了,和明朝八股文有什么区别?” 一通反驳,弄得在场的警察一阵哑口。唯有方啸镇定自若,丝毫不因为我的怒吼而有丝毫色变。 方啸笑了笑,一脸的阴冷:“证人还在路上,证物证人会带来。到时铁证如山,看你还怎么嚣张。” 证据证人,你能找到?算了吧,即使你把阎王给拉上来作证,我也不怕。我没杀人又哪来的证据? 想到这里我莫名地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闭目养神。 “我去看下证人到了没,你们继续审,不要让他有休息的机会。”方啸对其他两个刑警说到,“审他个三天三夜,我就不信认罪。”说完方啸便起身摔门而去。 狭小灰暗的审讯室里只剩下两个警察和我,从铁窗里灌进的热风不停的吹着我,蓬乱的头发随风摇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睁开眼,扫了一眼一男一女的警察,喃喃自语。 女警察大概也就二十二三岁长得水灵又含着阳刚,给人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 她漆黑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又看,似乎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看够了没?”我被她无邪的目光看得有点毛骨悚然,眉头一皱,“不审就滚,烦着呢。” 女孩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本作文本,翻开一页念叨道:“ 千秋已过,百朝更迭,多少忠骨寒荒野,终不见,红颜覆身,携手黄泉,笑骂红尘,不屑梁祝千古绝恋。” 我记得这是我写的一篇随笔,名字叫《墓志铭》,是一篇很另类的文章。 “没想到你这么有才华,真不错。”女警察合上作文本,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你知道么,我也挺喜欢古诗词的。要不我们对几句?” 他身旁的警察摇了摇她的手臂,似乎是要告诉她不要耽搁时间,应该继续审理。 对诗,开什么玩笑?看我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我还有狗屁心情和你吟诗作赋。 爸妈也在来的路上,谢天谢地妈妈没事了。这让我稍微有点欣慰。但不知道他们见我这样会有多么伤心。 “不愿意,那就继续审哦。”魅惑的轻柔声音,让人有种骨头酥麻的感觉,“我哥可是打算审你三天三夜,这可没几个人熬的过去呢。” 我一副尽管放马过来,我都接着的表情。女警察轻敲着桌面,发出哒哒规律的声音。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他们口中所说的证人并未到场,语文老师也只是在门口看了我一眼便不见了踪影。 时间在僵持中流逝着。对面的一男一女泡起咖啡,悠然地聊起了天,但一旦发现我闭眼休息就把我无情地弄醒。 现在的我已经是又困又累,精神疲惫,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说我哥也真是的,干嘛和他过不去啊。”女孩喝着咖啡,说了一句,“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杀人。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么?也真是对我哥无语了。” 没想到她还有点眼光和良心。迷迷糊糊之间,我看着女孩咧了咧嘴 “方晓话可不能这么说,人不可貌相,别被外在现象给迷惑了。”原来她叫方晓,看样子是方啸那王八蛋的妹妹了。“你也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何况这也是职责之内的事。” “唉!哥你总有一天会死在钱堆里的。”方晓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看了看表说到,“五点多该换班了。”听到她的话,我从铁窗里往外看了一眼,天已蒙蒙亮,现在是阴阳交替的时间,鬼怪横行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实在把我逼急了,就别怪我无情了。 方晓和那个警察走了出去,进来两个男的,凶神恶煞的,一进来就在我身上掐了几下,把半睡半醒的我彻底弄醒。 “人心可畏,其恶胜鬼。”我低声喃喃。心中怅然,没想到我居然落到这种凄惨境地。 “饿你几天,看你还嘴硬不?”一米八几个子的警察听到我的话,恶狠狠地说到。 我无所谓了,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但我秦昊记住你们的好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尤其是方啸。 我本来就没吃晚饭,此时又渴又饿,加之一夜未眠,精神恍恍惚惚,身体乏力。 我的头无力垂下,重重地砸在了审讯桌上,顾不上额头的疼痛,呼呼大睡了起来。 “起来,不准睡。小心我揍你。”一个男警察把我摇醒。 “靠,老虎不发威真当我好欺负了?”我怒不可竭,瞪着腥红双眼怒吼,“信不信我把你们警察局给搅了?” 既然你们不把我当人看我也就无需仁慈了。我身为新时代的伏魔师,能伏魔自然也能驱魔。惹毛了我,我弄一群恶鬼来把你这狗屁警局弄得天翻地覆也不是不可能。 那警察不管我的怒吼,鄙夷了一句:“你当你是谁?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你省省吧。”说完就继续和其他的那个警察胡侃。 我已经没有思考的精力,听着两人在喝茶聊天胡侃,不断地咽口水。 饥渴难耐,可他们却不肯给我点滴,看来是真的想把我折磨一翻。那我就陪你们耗下去,我一狠心,咬着牙,撅着骨,忍着辱坚持着。 乔云你自杀了,倒是洒脱了,给老子找了这么多罪受,等你头七,如果我出的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是伏魔师,对付一个亡魂并不在话下,到时候我会让乔云魂飞魄散,消散于轮回之中。他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我低着头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对罪魁祸首乔云是恨之入骨。 今天已经是到审讯室第二天了,他们没让我睡过一分钟,二十四小时有人轮流看着我。期间只喝了一杯水,粒米未进。方啸这么对我,他的上级也是默许的,看来乔云父母买通了关系,想置我于死地。 期间爸妈来过,老妈什么也没说,就老爸说了一句:“儿子,老子相信你,咱对得起天地良心,挺起腰杆来,老子给你申冤去。”说完就走了。 父亲走后,我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地胡思乱想着。我成为伏魔师,似乎是命中注定的。我遇到了那个神秘的老人,不然就被乔云叫来的那群社会青年给打残了。作为回报老头的搭救之恩,我答应了作他衣钵传承 “秦昊,秦昊,你没事了!”在我无精打采的时候,路明和三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之一群人冲了进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咧嘴一笑,已经没有力气坚持下去,倒头就没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方才发现我躺在宿舍的床上。 路明他们见我醒来,嘘寒问暖。 “这是你爸留下的一千块钱,他说家里农忙,就不能照顾你了,让你安心上学,他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路明说着,不断地叹气。 我调整了下姿势,靠着墙壁坐在床上,扫了一眼放着整整四张床,显得拥挤不堪的宿舍后,问到:“他们不是说找到证据了么?” “唉,你别说了。哪有什么狗屁证据,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李卫国他们造假陷害你的。”三恒叹了一声,咬牙切齿,“真他妈是王八羔子。” 杨毅,李卫国你们等着瞧,我秦昊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还有方啸,你等着。现在或许我没那个能力让你身败名裂,但将来一定会的。 “班主任让我告诉你,民不与官斗,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虐待你的事权当没发生吧。”星言无奈耸了耸肩,一脸的愤愤不平。 今天是星期天,全校休息,我可以好好休养一天,明天就得继续上课。 而后天星期二是乔云的头七,到时候我们走着瞧。 看你冤魂烈鬼烈,还是我伏魔师强,那是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我们闲扯了几句,吃了饭我就上床继续休息,而他们都出去打球。 “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脑海中再次浮现《兵车行》的最后一句,也预见了乔云亡魂将面临的凄惨下场。 “异己者魔,逆我者亡。” 异己者魔,是伏魔师辨魔第一条准则。 既然不能求同,那么就化魔而湮吧!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八卦鬼局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五十多,离晚自习时间很近,路明他们在宿舍里胡侃着。 我坐起来,扫了一眼他们。 “你们吃饭了没?”我摸了摸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问到,“没吃就一起去吧。 ” 路明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到:“已经吃了,你的饭也给你打好了。 ”说着便把放在桌上的饭缸给我递了过来。 我接过说了声谢谢就狼吞虎咽,用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在五分钟内把所有的饭吃得一干二净。 “秦昊,你屎吃完了,我我们去上课吧。”在我下床洗碗期间,何星言拿我开刷。 事实上,何星言的饭量在整个宿舍是最大的,一顿不吃就能把他饿得半死,我咧嘴一笑,道:“如果你和我一样被饿上两天,给你一坨屎,你也会吃的。 你是个不挑食的吃货,我们有谁不知?是吧,兄弟们?”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们八个人干笑几声后便起身去教室。 门打开之后,门口前的楼道里站着一群不怀好意的人,为首的便是李卫国,杨毅两人。 看到来势汹汹的人群,我和舍友都止住脚步,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何星言本就是性格暴躁,充满正义感又讲义气的人,他比我明白杨毅他们要干嘛,旋即脸色一变,厉声质问:“杨毅,李卫国你们两个是不是皮子痒了?” 宿舍的人自然而然地都站到了我的前方,把我护在最后。 “你让开,这件事情与你们宿舍其他人无关,我们只是来找秦昊算账的。”说话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几,凶神恶煞的小学弟。 我认得他,他是高二年级组的人,喜欢多管闲事。 仗老爸是县委书记,屡屡违纪,学校也拿他没办法。 这更加滋生了张林欺负人的势头。 既然你爱管闲事,那身为学长的我就该给你上一课,告诉你有些闲事不是你管得了,此地也非你一方独大。 今天我就让你昂首挺胸地来,灰头土脸地回去。 我在舍友身后冷笑了几声,便在三恒耳边低声说到:“把我拖住他们三分钟,三分钟就好。” 三恒是傈僳族人,也是基督教徒。 对于一些鬼神之说,将信将疑,并未一口彻底否定。 用他的话说就是“鬼神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因而他模糊地知道我和那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有些联系。 在我对他耳语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而更多的是兴奋。 “放心吧,有我们在,保你没事。 ”三恒低语,“放手干,让我长长见识。” 我莞尔一笑,转身从床下拖出行李箱,把尘封在其中许久的尸油,朱砂,红线,竹签令,匕首拿了出来。 在星言他们的遮掩下,我开始布局。 我准备一个鬼局,以竹签令为墙,红线为引,朱砂铺地,将鬼引入困在其中,然后以血为酬,达成契约,让鬼为我服务。 这是一个简单却又强大的鬼局,一些身体弱的人在它启动后,在里面根本熬不了多久就会晕厥,好点的能熬上七八分钟。 在我布阵鬼局期间,宿舍门口已经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同时来围观的人把楼道挤得满满的。 “你以为你是县委书记的儿子我就不敢打你了,是么?”性格火爆的星言,胸脯挺了挺,“把老子惹毛了,天皇老子我都照打不误。 你算个毛啊?” “你们七个人别给脸不要脸,再不让开,连你们一起收拾了。”狗仗人势的杨毅嘴咧了咧,扯动嘴边的黑痣,显得格外惹人嫌。 我看到路明靠在床架上,摩擦了下拳头,笑呵呵地说到:“真当我们是吃素的了,是吧?要不要我给你个肉包子吃?” 我把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我用十六个竹签令构筑了一个八卦,在其间铺满了朱砂,我拿起刀子一咬牙在手心划了一刀,把流出的血滴在朱砂上。 等到朱砂全湿了,从阵眼的铜币上经过“八卦生门”引出一条蘸了尸油红线,为鬼引路。 生门大开,相当于鬼门关开,百鬼会相拥而来。 用带血的红线连通了八卦阵的三个逃生之路,堵死退路,堵死而大开五个凶门,谨防那些拿了好处不办事的“人”。 而这些是在鬼局启动后才显现出来的,阵法未启,神仙也看不出来。 而竖立四周的竹签令则会让他们的戾气增加,放出后会更加的凶残,直到戾气散去。 到这里鬼局已经完成,就差鬼邀约而来,而后启动两个步骤。 鬼局一旦启动,我便是主宰,到时候那些冤魂烈鬼,孤魂野鬼我怎么驱使都可以。 布完局,我咧嘴一笑把东西再次收好封在了行李箱中。 从口袋里拿出“鬼语”,准备着一会和鬼沟通。 此时门口两群人已经开始相互推搡,动手动脚。 “不服就打呀。谁怕谁来着。”一群人情绪高涨,火药味十足,何星言推搡了几下一马当先的杨毅,气势汹汹地说到,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霸气。 杨毅面色涨红,即使身后有一群人但他压根不敢还手,他比我清楚何星言是个有仇必报,心狠手辣的主:“我不想打你。只要让秦昊出来给个说法就好了,别的我也不想打架,毕竟是同学一场嘛。” “就是就是。”李卫国适时插话,满口黄牙,吐着令人作呕的口气,“我们只想让他给个说法而已,又不是打他来的。” 李卫国的话说出口,我都感觉滑稽,带着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堵在我宿舍门口,只是来要个说法,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何况要说法也该是我去要,哪里轮得到你们两个。 “你当真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没脑子么?”我穿过七个舍友出现在中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卫国,讥讽到,“你气势汹汹地带着这么多人把我们堵在宿舍,只是要个说法?骗你老妈去吧,傻X。” 我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一翻哄笑,李卫国被笑得面色涨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连在我手腕上的尸油红线已经剧烈抖动,这说明已经有很多亡魂进入鬼局。 鬼来了,我就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灰头土脑地爬回去,既然有足够的实力那我还隐忍个毛线,干他狗娘养的王八就是了。 “我靠,你他妈找打。 ”李卫国恼羞成怒,拳头向我打来。 我后退一步,撤出了李卫国的攻击范围,把握在右手里的“神物”含在了嘴里,准备启动鬼局。 “兄弟们,一起上吧。”何星言磨拳擦掌,一脸的兴奋,“打他们这群狗粮养的。 ” “打!打!打!”围观的人顿时兴奋起来,一起起哄。 星言路明他们率先出手,和杨毅一行人在楼道里扭打着。 各种惨叫声,怒吼声不断。 “以血为酬,以敇亡魂。”叽叽喳喳的高音从我喉咙里挤出,像是经过扬声器放大一般,声音格外高。 幽幽地回荡在拥挤狭隘的楼道里。 我能够感觉到鬼局之中的躁动。 那些冤魂烈鬼冲击着三个生门。 可它们并不知道三个门已经被我用我的血给封死,它们已经是退无可退。 感觉到鬼局之中不断积聚着的戾气,我冷笑一声,凛然道:“听我命令,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 那群冤魂烈鬼在鬼局之中乱作一团,统帅它们还需要动点手脚。 那就是完全启动鬼局,以我之身为引,驱令百鬼,违者泣血魄散。 “搞什么,搞什么,都快上课了还在这里不去。”班主任的声音在楼道入口响起,一瞬间所有围观的人散的散,跑的跑。 扭打在一起的杨毅他们也撤走。 顿时楼道空空,只留下鼻青脸肿的路明他们看着蹒跚而来的班主任。 我终止了启动鬼局,手指轻弹,低声道:“带着鬼局离开吧。”随后鬼局在消失不见,宿舍的阴风随之散尽。 班主任看了一眼我们八个人,又看了看刚刚消失在楼道尽头的张林杨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出了他的无奈。 对张林他也是素手无策,只能是避而远之,谁叫张林有一个护子如命,蛮不讲理的县委书记老爸呢? “都没事吧?”班主任拍了拍三恒的肩膀,又看了看其他人,一脸关切地问到。 “没事。只是可惜了那群王八羔子了。让他们跑了,没能好好收拾他们”何星言擦了鼻子里流出的血后,道。 班主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倒什么也没说他。 “你们收拾一下就去上自习吧。不想去也行。”班主任的无奈我们都懂。 班上不仅有人死了,还麻烦不断,早就让他愁得不得行了。 “秦昊,别找他们了,那个张林我们惹不起。 ”班主任临走时特别叮嘱我。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鼻青脸肿的七个兄弟,心中杀意凛然。 班主任离去,留下我们几个人在宿舍清理伤口。 “打的真过瘾啊!”何星言擦洗净了脸上的血,用毛巾擦水,“杨毅那孙子被我一拳给打懵了,白白挨了我一顿暴打。哈哈。” “其实我也打的爽啊。张林那货被我打的面色苍白,看到没他跑的时候是捂着肚子跑掉的。 ”说话的是宿舍个子最高的阿海,他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我们说说笑笑,说着各自的战绩往教室里走去。 虽然班主任说过可以不去,但我们不去,呆在宿舍风险系数更大。 “你把那群鬼送哪去了?”忽然路明凑过来,在我耳畔低声问到,“你别说世上没鬼。 刚才我们可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种百鬼夜行的感觉,是吧?”路明回过头问了一句其他六人,他们纷纷点头。 听到他们的话,我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中暗呼不妙。 无力地耸了耸肩:“鬼在班主任来的时候让他们走了。如果你们想见的话,明晚十二点之后到教室来。到时候给你们看看老同学。 ”我一笑,说得分外严肃。 “一言为定。”他们七个人点头。 眼中充满了兴奋。 “嘿嘿,到时候你不要让我们失望,不然……” 晚自习平平淡淡的过去。 等到第二天我们醒来时候,整个学校已经乱做了一团,警笛声大作,救护车满学校乱跑,本该进行的早操也被取消。 我们一群人好奇地跑了出去,“同学发生什么事了?”在路上我拉过一个匆匆跑来想回宿舍高一学生,问到。 “高三理三班里有一副棺材,整个教室里写满了杀字。太可怕了,那些杀字似乎是用人血写的。”那男同学战战兢兢,显得十分的不安,“那些最先进入教学楼的学生全疯了。” 说完就跑了。 “走,教室!”我心中充满不安,也带着恐惧。 但我知道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关系,因此再怎么害怕我也要去教室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人对视了几眼,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就跟着我朝教室跑去。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 血杀字 教学楼三层天桥入口有一群警察把守着,疏散和安抚学生。 平时很少露面的校长也出现在了那里,他那沧桑的声音时而响起,听到他的声音似乎这时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具有很强大的安抚作用。 我和路明一行人远远地看着不让学生踏入教学楼一步的警察和老师,一时之间既没有了办法。 我能够想到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严重,我们在教室办公楼前的小树林里都能闻到弥漫的血腥味,由此可见教室里的血量是空前的多。 “你还要去么?”三恒靠在一颗柏树主干上,脚不断地抖动着,显出他内心的不安。 我倒也能够体会他心中的那种恐惧,将要面对一个充满血杀字的教室,仅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我看了几眼他们七个人,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这件怪事应该和我脱不了关系,我需要去现场看看,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 我知道警察把守着现在就这么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阿海悠长地吐了一口气:“有警察管就可以了。不干我们的事。 乘着这段时间去打打球也好。 ” “阿海,说什么呢你,怎么不干我们的事,那可是我们班里的。 ”何星言眉头一皱,嗔怒。 “得了,得了。 ”路明叫了一句,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们七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他,“你们又不是不了解秦昊是什么性格,他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在这里争论去不去倒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进去。 ” 我看了几眼那几个警察还有老师,心生一计。 “兄弟们我有个办法,能让我们中的两三个人进去。” “三恒装病,阿海守着他。 秋歌告诉那些警察这里有人晕厥,把警察和老师支开,剩下的人和我躲在入口附近,警察一走开就进去?可行么?”我一口气简短地把计划说完。 其实我自己也没多少把握,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并不是很高。 如果我们能够支开的警察或老师只有一两个,入口还有人把守,那么计划落空,白费力气。 就在我们讨论计划可行性的时候,秋歌指着三楼入口说到:“你们看那个方啸方晓兄妹也来了。 ” 我扭头看着和靠在天桥铁栏杆上的校长寒暄的方啸方晓,叫了一句:“妈的,有了。你们在这等我,我有进去的办法了。 ” 说完拔腿就跑向教学楼三层入口,完全不顾身后七个兄弟的疑虑。 “那个你不要过来,回宿舍去。 ”守在门口的警察看到我向他们狂奔而来,眉头扭在了一起,指着我大吼到。 “喂喂,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不要过来。 回宿舍去,这里危险。 ”穿着警察制服地警察眉头完全扭曲,一脸的不愉悦。 校长普元辰,方啸方晓两兄妹也停止了谈话,看着狂奔的我。 那两个守着的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迈开步子向我而来。 但只见方啸对他们两个说了几句,他们就又回到入口处,靠着栏杆闲扯聊天,我跑到了入口处,忽略了两个守门警察,径直走向方啸他们。 “是秦昊老弟啊。”方啸笑着说到,但那笑显得格外阴冷,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之所以对我这么地亲切,大概是因为他误信了杨毅他们的话而虐待了我两天的原因。 出于愧疚和为自己的仕途考虑,他主动和我套近乎,要借此让我略去那件事。 我直接忽略了方啸方晓两兄妹,看着校长,直接对校长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校长,我要去班里看看。 ” 校长看了看脸色因为我的态度而变得不好看的两兄妹,似是在询问。 “里面什么情况还没搞清楚,无关人员不得入内。”方啸得意地笑了笑,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我。 一副你求我我也不让你进去的贱表情。 “你虐待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就又想刁难我了?”看了一眼一副小人得意的方啸,冷声到。 “算你狠。”方啸和我低声对峙着,在我抛出饿了我两天那件事后,方啸顿时败下阵来,很不情愿地让我进去。 “晓晓,你带他进去,我和校长了解下情况再来。” 方晓点头先我而去,我跟在方晓身后,走在长长的楼道里,满地的血脚印,有大有小。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实在不敢想教室的棺材里到底有什么?是尸体还是活人?这么多的血有从哪里来?又有谁能在一夜之间弄到这么多的血液? 纵使是百鬼泣血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多的血来。 更何况还写满了“杀”字。 满地鲜血,四壁血红,中间摆放棺材的场面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出来,毕竟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场景。 我们班,也就是高三理三的教室在最西面,靠近厕所。 此时有很多警察围在教室入口小心翼翼地提取血样,指纹和脚印。 “你看看吧!”方晓低声细语,没有丝毫的阳刚之气,轻柔而魅惑。 我从正门往里看去,眼前的一幕让我心跳加速,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将我湮没。 整个教室的墙壁上溅满血液,触目惊心的“杀”字遍布其间,暗红色的棺材被摆放在了两张桌子上,从缝隙里不断滴出暗红的血。 我强行把头从那恐怖的场景扭了过来,看着忙着提取指纹的刑侦警察问到:“你们检查棺材了没?” 方晓上下打量着我,轻柔地说到:“我们清点过学生,除了你们宿舍的就没少人。里面应该没人。 ”她如玉般温润的手捋了捋额前发丝,尽显魅惑。 “嘀嗒,嘀嗒。 ”从棺材里滴出的血滴落在积聚在教室地板里的血液里,一声一声,声声入骨,震慑着灵魂。 “嘀嗒,嘀嗒。 ”血液滴出,在满地还未凝固的血液里激荡出一圈圈血色波浪……格外瘆人。 滴答声格外清晰,我们在场的和刚刚赶过来的校长方啸都呆呆地望着那一滴一滴的血滴。 墙上凝固的血杀字再次流出了血,一行行落下,像极了是哭泣的人。 一股不安将我们笼罩,方啸的手已经悄悄握住了手枪。 突然,一个人形的东西从两个横梁之间掉落下来,悬挂在横梁间来回地晃荡着。 和刚死六天的乔云的死法有几分相似。 那具尸体被一根登山绳勒住脖子,在教室中晃荡着。 面色惨白,舌头吐出寸许有余。 “又死人了。”看着红衣遮身,全身滴血的尸体,不知道是谁幽幽叹了一声。 “噗。 ”那声音宛如命令一样,刚刚落下,余音未散之际,挂在教室里的尸体红衣破碎,一块块碎肉从衣服里掉落,噼里啪啦地掉入满地还未凝固的鲜血中,溅起一朵朵血花。 “这……”我们呆呆地看着一切,心中骇然,是谁这么惨绝人坏,灭绝人性,在此碎尸。 阵阵眩晕,让我无所适从。 身为新时代的伏魔师,我有义务铲除这样的恶人。 “异己者魔。 ”其实世间魔无处不在,自己心中也有一个魔。 只不过未曾被邪恶的快感浇灌,没有成长罢了。 “进去看看,或许棺材里也有人。”忍住惊惧,方啸表现出了一个警察该有的镇定,收好手枪,率先跨入了教室。 我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看着半个鞋子被血液淹没的方啸,他的脚落地之后就没再挪动过。 我抬起脚随之进入,脚着地之时,也没了动作。 我能够从脚下传来的感觉,清楚地知道我们踩在了一块块肉之上。 这也就意味着血液之下铺满了肉……“这也太疯狂了吧!”我和方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啪!”一声巨响,棺材底板从中间断裂,一块块肉从缝里掉落,落入血中。 我和方啸同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往天花板看去,那场景我连在恐怖片里都没见过。 整个天花板夹层中是一具具不带一点血的骨架,一双双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我和方啸,令人毛骨悚然。 “出来吧,这事似乎不是我们所能够处理的了。 ”不知道门外是谁说了老气横秋的话。 我和方啸对视一眼,认同这个人的话。 的确目前案件的惨烈程度已经超过历史上的任何案件。 方啸退了出去,我亦随其后。 “呼!”靠在走廊上,看着不远处被初阳染红的葱郁植物,我长吐了一口起,把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恐惧都驱赶出去。 方啸也一样,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工作。 尽显他临危不乱,遇事不惊的性格。 “方队长等等,我觉得你应该从失踪人口入手,以确定死者身份。”我在一旁埋头沉思几分钟后,方啸分配完毕,准备离去时,我叫住了他,说到。 “小子,这些东西我不需要你教。你信不信我把你当成嫌疑人给拘留,信么?”此时的方啸又恢复到了和我针锋相对的状态,对于我的想法,他不屑一顾。 我冷笑了一声,道:“你凭什么抓我?难道说我出现在案发现场?还是干扰执法办案?” 方啸被我一顿说,无话可驳。 眉头扭在了一起:“咱们走着瞧!”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我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封闭教室,心中一股不安涌动着。 方啸十分不爽地离去,独留我在教室门前发怵。 夹在天花板里的尸体从骨质上判断,刚死不久,满地鲜血佐证我的想法了。 “嘿嘿,秦昊,你猜我手下给了我什么?”方啸又反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沓资料,阴恻恻地笑着向我走来。 “我的犯罪证据?”方啸和我是死对头,只有在看到我有把柄落入他手中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种阴邪笑容。 方啸摇了摇头,把资料递给了我,我打开,准备看,但还未来得及,教室里响起惨绝人寰地叫声。 “救命啊!!”虽然惊惧,但却魅惑无比,声音的主人是方啸的妹妹,方晓。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越演越烈 “妈的,糟了。 ”我和方啸同时惊呼,在同一瞬间采取了动作,抬起脚一脚把门踢开。 门开的瞬间,眼前的一幕又让我们陷入恐惧之中。 整个教室的天花板上一只只枯骨手掌伸下来,手中握着一条条粗绳,一圈圈的吊绳悬在半空中,缓缓向站在桌子上,手足无措的方晓逼近。 方晓花容失色,进退维谷。 不论她怎么走都摆脱不了被绳索上吊的结局。 我和方啸也没了办法,进去我们会是一样的结果被挂起在悬梁上。 “怎么办?”我看着满脸担忧的方啸,问到。 他摇了摇头,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叮叮当当!”就在我和方啸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把把菜刀手术刀从天花板上悬了下来,碰撞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而处在教室里的方晓脖子上已经被套上了一条绳子,双脚悬空,被勒得面色涨红,昏迷过去。 那些菜刀手术刀自主移动,缓缓向方晓靠去。 如果不采取措施,她的下场就碎尸万段。 就像是还悬挂她身后的那个摇曳不止的头颅主人一样,全身的肉被剥光,仅留一件血衣在风中摇曳。 想着方晓即将面临的凄惨下场,我心血上涌,头脑一热,冲了进去。 “不管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一咬牙,闭眼猛然踏进了教室里。 身为伏魔师,面对这样的诡异,我不能回避,唯有挺身面对。 方啸反应过来在我身后大叫:“这样贸然进去不仅救不了她,你自己也会没命。 ” 但我没有理会他,压下对死亡的恐惧,对那些枯骨的畏惧,硬着头皮,费劲地躲开那些绳套,悬刀,一步步挺进。 汗水滴滴从额头滚落,时不时流入眼中。 叨叨不休的方啸此时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好集中注意力继续“上刀山,下火海”。 短短的几步的距离我用了半分钟之久。 我到了方晓身旁,扯过一把菜刀暴力地弄断了绳子,抱着纤弱魅惑的方晓大步而出完全没有了进来时的那种提心吊胆。 “快叫救护车。 ”出了教室我抱着方晓对傻了一样的方啸怒吼到。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向三楼天梯跑去我抱着方晓紧随其后。 虽然很累但是方晓特别轻,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空心的塑料人一样。 或许她就是个塑料人,我胡思乱想着。 “薛……薛月,你怎么在这里?”半路上,我忽然遇到了一个女孩,是那个我朝思暮想的女子。 在看到她的瞬间我不知所措,脸上火烧火燎。 “没事。 ”说完便转身走在我前面,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你对我就那么反感么?”看了一眼怀中容貌不比薛月逊色的方晓,望了一眼薛月模糊的背影,冷笑一声。 救护车驶进校园,出现在三楼天梯门口,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和警察忙作一团。 和救护车一同来的还有三辆警车。 浩浩荡荡驶进校园。 “秦昊,事后老子给你赔罪。”方啸从我手中抱过方晓送上救护车后,对我说到,“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毁了这一切,就权当没发生吧。 这件事我们会尽力平息。”方啸恢复了正常,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手下从警车里拿出了备用汽油,向教室走去。 后一句本该是对校长说的,可他确实对着我,让我莫名其妙,更让我疑惑的是他看我时眼中那种惊惧。 “方啸总算是成长了。 ”一道略显厚重的欣慰声从警车里传出,随之而出的是一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凛然正义。 在他跨出车门的瞬间,一股正气浩荡开来,压下了我心头所有的邪魅,但这浩然正气之中带着说不清的阴邪之气。 “也不枉我对他的栽培。教室烧了大不了我捐钱重建,可再出人命就不好了。” 他下了车,走到我身旁打量了我几眼,笑着道:“果真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便敢置身那种环境而不乱,不简单。”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应他的夸赞。 看着他,心中却对他升起了忌惮之心,从他跨出警车的瞬间,一种说不清的阴霾将我笼罩,他看我的眼神也是分外诡异。 炯炯双目,犹如能够洞察灵魂一般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知道火烧教室的主意绝非是方啸想出来的,更何况他没有那种魄力。 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方才有那种一掷千金的豪迈。 我想事情到此就该告一段落了,我也不必参合进去,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去。 “方啸把你关押的事我也听说了,我代他说声对不起。”中年人拍着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到,“前几天我出差去了,一回来就遇见这种事,唉。 ” 我笑了笑,比谁都清楚这种事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也只有那种在别人眼里见不着,摸不到的鬼神能做到:“这种事非人力所能为。为了不造成恐慌,能平息就尽量平息了吧。 ” 他们怎么平息与我无关,但死了那么多人,背后的恶魔我倒是必须会一会。 待到今晚凌晨把乔云那个亡魂给散了就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冤魂烈鬼在这里作祟,为祸人间。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中年人递给我一张名片。 上面清楚地写着某某警局局长韩建成。 “你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可惜你太小,不然我真想把你拉警局里去工作。” “普校长你舍不舍得把他给我啊?”望向校长普元辰,韩建成笑问道。 “你说呢?”校长不苟言笑,只是一言带过,语中沧桑无法掩盖。 我看出了校长的无奈,出言为校长解围:“局长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我对他的话并不以为然,笑应一下,便把精力集中在教室那边的情况。 “行,走吧。”韩建成点了点头,和校长各自点上一根烟走在我前面。 不一会儿我和他来到教室前,看到呆若木鸡的方啸一行人。 我们三人也看向教室里,方才发现教室里已经恢复平静,天花板上没有森森白骨,墙上也没有血杀字……之前所见的一切都化作乌有。 若非裤脚上还有鲜血,我真的可能认为那是一场恶梦。 “没了就更好。”沧桑的声音之中带着如释重负的口气,“再也不用再死人了。 ” 校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头飘逸的头发遮去了一只眼,显得格外神秘,潇洒:“此间事了,我们各自处理下。 晚上我请你们喝酒。 ” 校长和韩建成一同离去,那群警察除了方啸也三三五五笑谈着离去。 在教室前再次只剩下我和方啸两人。 “进去坐坐?”我和方啸默默互看几秒钟后,我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 方啸呼了一口气,畏惧地看了我一眼便率先迈入教室之中,仔细地打量着我。 我也看着他,发现方啸真的很帅,她妹妹声音魅惑,花容月貌,格外惹人怜爱。 而他帅气阳刚,又有一种初生的统帅气质,想必几年过后,定能权倾朝野。 “你是人吗?”方啸看了又看之后忽然开口问到。 我摇了摇头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我是活生生的人,他怎么会问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柔和的阳光轻柔洒在花草上,沐浴着阳光的花草郁郁葱葱。 景物倒映在方啸清澈的眸子里,别有一番滋味,可在他眼中明媚之下却涌动着一种阴冷。 我移开视线,打开了“鬼影视界”,凝视着阴暗处的亡魂,此时的他们分外地不安似乎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或许,教室里的一切和他们有分不开的关系。 “你别给我装蒜了!!!”方啸怒吼,“血杀字这件事情绝对和你脱不了关系。 ” “你凭什么说我?有证据么?而且你认为我一个人能在一夜之间完成这么多的事?”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妹妹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进教室?” “然后在不在场的情况下,分分钟清理完那么多的血迹尸骨棺材?你他妈能不能动动脑子,我是人不是鬼神,即使你给我十个人十天的时间,我也办不到!” 面对方啸的无理取闹,新怨旧帐一同涌上心头,一股股说不清道不尽的憋屈冲击着理智,最终湮没了理智。 我和他对峙,一顿怒吼。 铮铮话语,回荡买空荡荡的教学楼里。 “秦昊,等我凑齐证据就来抓你。 到时即使你能踏步虚空也没用。”方啸冷喝一声,摔门而去。 而我则被他最后的话语给生生震撼在了原地,踏步虚空……绝非空穴来风。 不然他一个唯物主义者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假设我在他面前虚空踏步过,那么他就有理由怀疑我一个人设计了“血杀字”这诡异事件,他那句“你是人吗?”也绝非是无厘头的话。 看他种种表现,假设显然成立?那么我又是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虚空而行而我自己挥然不知? 我坐在教室窗前,透过“鬼影视界”看了一眼那些亡魂,忽然想起我是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凌空而行的了。 在救他妹妹的时候,我不知不觉间便是凌空而行了。 那也正是方啸后来眼中恐惧的来源。 “哈哈,凌空。我居然会飞了?”我高兴地大叫起来。 对于从小就向往着飞行的我来说,这并非是一个坏消息。 我听老师说过有一种人叫“虚空行者”,能够踏步虚空,如履平地。 但这种人,千年都不可能出现几个。 中国历史上也只有那么三两次而已。 哈哈,或许,我就是呢!这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就在我为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激动之时,幽幽哀叹之声从教室走廊外传来,字节之间浸透幽怨,阵阵阴风也随之而起。 光天化日之下能够横行的鬼怪,看来怨气不是一般地大。 我含上“鬼语”,信步而出。 教室之外长长地走廊中阴风阵阵,本高悬的明月也已隐匿云层之中。 阵阵青烟从走廊尽头门后的阳台里涌出,一点点侵染走廊。 “ 无言独上西楼,月啊~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啊~剪不断,理啊,理还乱,是呀是那个离愁。啊~,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幽幽清唱之声从门后传出,阳台上衣袂飘飘,歌舞升平。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伏魔诛心 听着声声幽怨的唱词,我心中翻起天天巨浪。 没想到当年学长学姐当真是遇到了鬼,看来学长死的挺冤枉。 门在幽幽青烟里,缓缓打开,露出其后灯红酒绿,一个面无人色的舞女翩翩起舞,翩翩长袖随风而舞。 阵阵阴风从那里不断袭来。 我立在青烟里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伏魔师有一条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这些亡魂不为祸人间,我们就相安无事地相处权当看不见彼此。 门缓缓打开,两个穿着戏服的男女走在前方,散着片片冥币。 其后是一个个身穿白衣,面无人色,半寸红舌吐露在外,提着红灯笼,脚踏木屐的十一二岁的男孩女孩并排着从阳台向我走来。 他们穿着木屐,每次落地都发出“哒哒”的声音,幽幽回荡在走廊里。 “是呀~是离愁。 ”女子高音不绝于耳,飘飘衣袂时隐时现。 她紧随着那个提灯笼的小孩,边走边跳,轻盈如燕,落地无声。 我想不通在学校这样圣洁之地怎么会有如此之多不干净的东西。 难不成真如我猜测的一样这里是一片古战场? 可根据历史记载,这里从近代方才有人居住,在此之前是树木葱茏,古木参天的荒无人烟之地。 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古战场。 在我喃喃自语沉思之间,那些亡魂已经离我不足三尺。 一阵阵刺骨的冰冷侵蚀着身体。 但我只能咬牙坚持,身为伏魔师的我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我必须装成聋子瞎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走在最前方的男女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的目光牢牢地锁在了男子的面庞上。 他不是别人,正是六天前身死的乔云。 此时的他一身古人装扮,面色惨白,眼珠外凸,红舌吐露。 从我身旁经过他的目光就从没离开过我。 眼中的哀求之意言溢于表。 我有些不懂,他怎么会在这一行亡魂之中?难道说他真的是被鬼杀的? 提着红灯笼的小孩子一个个从我身边经过,身上弥漫着浓重的尸臭,令人作呕。 他们身后的女子莺歌燕舞,反复地唱着《相见欢》。 她和我面对面的时候,我看到她惨白的脸上挂着两行血泪,滴滴滴落。 “秦昊,你小子不吃饭了么?看什么唱戏啊,真是的?还得我给你送饭。”路明的叫声在厕所旁响起,与此同时,眼前的一切凭空消散,一切恢复了正常。 我苦笑了一声,转身看到打着一盒饭来找我的路明,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打趣道:“你小子就不怕鬼把你吃了?”这小子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何况校长他们也该给了学生一个说法。 “哪里有鬼?警察局的人都说了早上的事不过是一场恶作剧,现在已经没事了。 ”路明耸了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你小子也真是奇葩,一个人在教室里听唱戏,不无聊么?” 路明把我饭递给我让我快吃,他要进去看会篮球赛。 说完就跑进了教室里,可看到关着的电视机他小子看了我一眼骂道:“你吃多了,关电视干嘛?” “省点电呗。”我耸了耸肩,说到。 我不想让他知道刚才他听到的并不是电视里唱的戏,而是鬼戏。 这样对他并不好。 路明看着篮球赛看得入迷,我吃着饭,脑海浮现一个又一个的谜团,百思不得其解。 吃饭期间,部分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回到教室,他们讨论的话题离不开那个所谓的恶作剧,有人问过我,我却一笑置之,没有多说什么,一边吃饭一边和他们闲扯着。 “秦昊,你给我星期六晚上你给我等着,看老子不弄死你。 ”就在我快要吃完的时候,李卫国杨毅一行人来到了教室,一看到我就撂狠话。 抬起头,我笑了笑,说到:“现在教学楼没老师,要不现在就试试?”路明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几个人,狡黠一笑,就继续看他的篮球赛。 看似不闻不问,但我知道一旦动起手来,他义无反顾地帮我。 “打就打,谁怕谁啊。”李卫国气还没消,挥起拳头在桌子上打了一拳,弄翻了我的饭。 我豁然站了起来一巴掌打了过去,“啪”的一声,直接打在了李卫国的脸上,留下五道鲜红指印。 李卫国暴怒:“艹你妈,老子打死你。”杨毅也拳头紧握,准备随时出手。 经常锻炼地王克强一把抓住了李卫国细细的手臂,说到:“同学一场有什么事坐下来说。 ” “就是就是。”李效站起来挡在杨毅面前笑呵呵地说着。 在教室里的同学把我们分开,杨毅和李卫国还骂骂咧咧的。 “谢谢了。”很快就被同学给劝开了,我向王克强和李效两个同学道谢。 “没什么。”王克强拍着我的肩膀说到,“以后他们再找你麻烦就告诉我我帮你。” 我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感激。 我知道他们之所以这么帮我,和我在平时孜孜不倦地给他们讲解他们不懂的题目有不可切分的关系。 但即使如此我依然分外感激他们,要不然今天又免不了鼻青脸肿。 吃晚饭和他们闲扯了一会就开始各自复习。 许久之后,李卫国和杨毅又开始忍不住了:“秦昊,有种下课就在足球场等我们。” “我没时间陪你们玩。”我瞥了一眼他们,淡淡地回到。 他们两个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化学老师进来,他们两个就闭了嘴。 下午的课显得很无聊,而且经过早上的事,即使警察说了是恶作剧,但毕竟班里有人吓得住院,因而依旧人心惶惶,学生都不在状态。 老师在讲台上也是讲的有气无力,一点激情也没有。 下午的三节课对我们来说是煎熬。 学校鉴于学生下午的表现,在下课后决定明天放假让学生回家调整,明晚回来上自习。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整个学校沸腾了。 毕竟我们州民中不会轻易放假,而且实施全封闭式管理,一周放一次,早就把青春躁动的学生给憋坏了,这个消息无异于是一个重磅炸弹,让学生彻底沸腾开来。 集会解散之后,学生回家的回家,,去亲戚家的去亲戚家。 学校里只剩下离家遥远而不能回的部分学生,十几分钟之间,原本喧闹的校园变得格外冷清。 但这对我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人少好办事。 今晚我就必须弄清楚“血杀字”案件的幕后黑手以及乔云死亡的真相。 我们宿舍里除了秋歌之外,其余的七个人都留在宿舍。 简单吃过晚饭,我们闲扯了一会就一起去教室里看电视。 教室里有着不少的外班女同学,他们都是班里一些女同学的初中老乡,同学,甚至是闺密,一般在星期六晚上都会在一起叙叙旧,谈谈心什么的,今晚也没例外。 旁边理一理二两个般几乎没有人来教室,似乎都回家,两个教室空荡荡的,格外冷清。 杨毅和李卫国两个人也在教室里,他们看到我们一宿舍的七个人一起来,面色变了又变,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电视放着男生都不怎么爱看的《甄嬛传》,我们几个大男生就围在一起闲扯了起来。 “你们说我们高三年级组谁最好看?”男生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美女,在青春期,我们自觉不自觉地关注着异性。 平时就比较风流的何星言打开了话题。 在他说出来的瞬间,其他五个舍友不约而同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当然是薛月了!”我知道他们在拿我开心。 而她们的话吸引了专注看《甄嬛传》的女生,她们纷纷侧目而视,似笑非笑。 眉头一皱,回想起薛月对我的冷漠,我咧了咧嘴,道:“滚一边去。我和她没关系。” 我的话刚刚说完,整栋教学楼的灯忽然熄灭。 女生们尖叫了几声。 男生兴奋地叫着。 “谁摸我屁股?真不要脸!”一个女生的尖叫声分外地响。 这就是男生兴奋的原因…… “剪不断啊~,啊~,理还乱呐,那个理还乱呀,是呀是呀那个离愁哇!”白天幽幽地唱词又一次从走廊里传来。 锣鼓喧天,笙歌四起,歌舞升平。 所有的混乱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所有学生或多或少都听过学校闹鬼的事,因而特别的敏感。 许多女生悄悄地靠在了一起,几个大男生窃窃私语。 达成一致意见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好奇心害死猫就是这么回事,明明害怕却很想看。 我倒无所谓,只不过委屈了那群女生。 “我们不去。 ”几个女生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吓得不轻。 “你们不去我们去,你们自己留在这里吧。 ”我笑了笑,便率先迈开步子向走廊走去。 “等等我们。 ”几个女生终究还是跟了上来,我们一行将近二十人来到楼道里,看着东边阳台上摇曳的灯笼,飘飘的衣袂,对视几眼,在黑暗中,眼中都闪动着恐惧的光芒。 几个女生强作镇定,抱在一起瑟瑟说到:“我们要回宿舍了。 ” “千里啊~那个孤坟呐,无处呀无处,说那个凄凉~啊~啊……”歌唱之声幽幽不绝,回荡在整个教学楼。 随之,紧闭的门猛然打开,一阵阵刺骨阴风从中袭来,冷得我们瑟瑟发抖,牙齿打架。 伏魔诛心,正如攻城先攻心。 只有从从内心瓦解她的执念,让她离开学校,去往轮回。 我取出“鬼语”,含在了嘴里。 “世事繁华,不过过眼云烟,何必过于执念。”我知道今天他们屡屡出现,必定有事。 如果我不出面,恐怕事情无法善了。 “人鬼殊途,你如此作怪,为祸人间。再不听劝,休怪我无情。” 我向前跨出,望着歌舞升平的阳台沉声道。 歌声戛然而止,十二个提着红灯笼的孩子从门后缓缓而出,木屐着地,哒哒之声回荡着。 “你们快回去。”我取出“鬼语”,对着路明他们说到。 “你怎么办?”路明关切地问到。 说话之间,十二个孩子,消失一下,出现一下,几个闪烁之间出现在了我们身旁,把除我之外的人围在了一起。 一阵阴风吹过,红灯笼摇曳,十二个孩子连带路明一行人消失在了一阵青烟里。 “今夜子时,后山要人!”阳台上飘出一句空灵话语,便恢复了正常,教学楼的灯复明。 我转身看了一眼月光下的夜色,负手而立,嘴中喃喃:“伏魔诛心,本不想做绝,可你欺人太甚,别怪我秦昊无情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针锋相对 教学楼里恢复了电力,又有一些学生陆陆续续回到教学楼,有自习的有看电视的。 整栋教学楼三个年级三部分都有了些人气。 时间尚早,我并不着急着去后山,我需要回宿舍准备一番。 看她们那态势,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到时候,诛心不成也只有硬战一场,让她烟消云散。 想着我便朝着宿舍楼走去,途中遇到一些高一的老同学,寒暄几句就分道扬镳,忙各自的事去了。 我刚到宿舍楼大门口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门口,方啸带着五六个警察正从宿舍楼里往外走。 也不知道大晚上的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该不是又来找我的吧? “秦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害得我们白跑一趟。 ”其中一个一米七几个子的警察抱怨了一声,“抓到他,要好好收拾 ” 方啸看了一眼抱怨的警察,似乎很不满,训斥到:“不要说了,守株待兔就行了。他早晚都要回来的。” 果不出所料又是前来抓我的。 我也就不明白了,星期天我才从警局审讯室出来,现在又怎么来抓我?难道说他们不怕。 我把警局搅个天翻地覆? 我不能让他们给带走,不然路明他们那群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但如果我不回去,就落下畏罪潜逃的把柄,到时候那个子虚乌有的罪名我就坐实了。 我现在是退无可退,没有了选择。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人命要紧。 大不了事后落下一个畏罪潜逃的把柄在他们手中,但凭这个把柄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打定主意,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我就朝着宿舍楼后边的小灌木林跑去。 只要躲在里面不被人发现,方啸他们绝对不会发现我。 但戏剧性的是,在我刚刚躲进灌木丛的时候……一对男女厮磨在一起,男的低沉喘息,女孩销魂呻\/吟着…… 这里有情侣做那事的传闻我也听说过,当时很不以为然但现在亲眼目睹,实在震撼。 我被他们的动作冲击得脑海眩晕,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男的背对着我倒是没看见我,那女孩却是把我看得真真切切的。 从没见过这样场面的我,心血翻涌。 面前的女孩也呆呆地看着我,红潮未去的脸上,泛起羞涩红晕…… “啊……”女孩惊恐尖叫,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捡起衣服随便遮掩一下与我擦身而过。 那个男的,草草拉上牛仔裤,赤裸着膀子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你他妈找死吧,没事来这里干嘛,坏了老子的好事?”他一边系皮带,步步向我逼近。 我认识他,他叫李牧,是高二年级组令学校头疼的人物之一,和混蛋张林是一伙的。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牧逼近一步我就木然地后退一步,被动到了极点。 “说你他妈来这里干嘛?”他推了我一把,质问着。 “是不是故意来坏我好事的?啊?说呀?”他推搡着我。 我也被他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气势给惹毛了,脏话破口而出:“你们这对狗男女还好意思说,信不信我告诉老师把你们给开除了?”我自然是不会说了。 我还没那么傻,老师不会凭我的一面之词开除了他们。 去告状,就会雪上加霜,让我四处树敌。 “你找打!”李牧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拳头紧握,面目狰狞,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今天老子非把你打残疾不可。 ” “他在那里,别让他跑了?”剑拔弩张之际,方啸他们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对面的李牧面色顿时一变,转身就跑:“秦昊你妈x,算你狠。 老子跟你没完。 ” 李牧那家伙以为我报了警,警察是来抓他的,方才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果真是赶走了豺狼引来了虎豹啊!”我无奈地低叹了一声。 方啸他们给我带上手铐,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察架着我上了警车。 在警车上,方啸坐在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又见面了。 ” 我不想理会这个阴险小人方啸。 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现在我已经是回天无力了。 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路明他们的生死吉凶,一切就看天意吧。 警车奔行十几分钟我们就到了警局,此时警局里,韩建成他们一群人坐在议事大厅里前看着投影仪投在巨大屏幕上模糊的视频。 我认得出来那是我们班教室的监控录像。 我被带入警局,韩建成见了我微微一笑,笑得格外难看。 “我们一起看看吧!”韩建成冷笑一声,指着投影屏说到。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血淋淋的教室,和在其间穿行的模糊人影,一股不安涌动在心头。 教室里那人脚不着地,手中拿着一只大毛笔在洁白墙壁上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杀字。 他把整个教室写满杀字之后,从外面扛进一副漆黑的棺材,放在了两张桌子桌子。 整个过程他都脚不着地,体态轻盈,像是飘在空气里的羽毛。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接下来的都是黑漆漆一片。 “秦昊,我们怀疑画面中的那个人影就是你。”韩建成把录像暂停之后,看着我,满脸凝重。 我倒是分外从容,心无惧意。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正了正身子,从容不迫地说到:“你们认为我一个人能够扛得动那么大一个棺材?我也能够那样轻盈?”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在场人的反应,大多数人听到我的反驳都若有所思地点头。 唯有韩建成和方啸不屑一顾,但却没有阻止我继续说下去的态势。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人类未曾接触。 这些或许就是超自然现象,与我何干?”我虽然振振有词但同样担心着方啸所说的我能够凌空而行的事成真,那样一来我就摆不脱杀人布局嫌疑,到时候百口莫辩。 韩建成轻笑:“说够了吧?够了我们就看看你是怎么救出方晓的。 看完了一切就该真相大白了。 ”他动手跳过了录像黑暗部分,直接跳到方晓被勒住的部分。 想必韩建成是看过监控录像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肯定。 “如果证明了你有超能力,那么一切就理所应当了。 ” 我紧张地盯着屏幕,祈祷千万不要出现我凌空那一幕,不然我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缓缓进行地录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我所担心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他是踏着虚空来回的,就从那里把我妹妹救了出来。 ”录像已经快结束,方啸和韩建成所期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画面里始终只有方晓和她身旁的随风而动的血淋淋头颅。 “不要乱。 继续看。 ”韩建成瞪了一眼大呼小叫的方啸,训斥到。 “千里呀那个孤坟呐,无处说呀说那个凄凉呀。 ”画面忽然闪烁了一下,跳出一个彩色画面,里面一个面色苍白的红衣古装女子,在大荧幕上唱着歌流着血泪,歌声也从四周的扬声器里飘出……回荡在议事大厅。 “沙沙……”一阵电流乱窜的声音响起,整个屏幕忽然黑了下来,唯有模糊不清的唱词断断续续传出。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任谁都知道学校的监控录像是黑白的,更没有声音。 那歌声在场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绝对假不了。 明亮的大厅里,坐在最前方的韩建成面色凝重地扫了一眼在场的警察,揉了揉太阳穴,象征性地咳嗽了两声,说到:“纯粹乱搞,什么破电脑。方啸去把我办公室里的笔记本搬过来。 ” “剪不断啊,啊。理呀,理还乱,那个乱呀!”若有若无的歌声伴着凄凉的二胡曲从窗外飘进来,在场的人眉头都扭在了一起。 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但都八九不离十,一定离不开刚才诡异的画面。 我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屏幕,开启了“鬼影视界”,一无所获。 一分钟后,方啸从办公室抱着电脑回到了议事大厅,放在了长桌中央将录像带放了进去。 韩建成照样把监控录像跳到了方晓被勒住的场景。 同样的,画面只有血淋淋的场面……几分钟后视频结束也没有出现证明我有超能力的证据。 “今天就这样吧。至于秦昊,鉴于他和乔云的矛盾,有重大作案动机。等刑侦科的找齐证据就移交人民法院,量刑定罪吧!”韩建成失望地关上了电脑,挥了挥手说到。 听他的口气,是已经认定我是杀人凶手。 对于警察来说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捏造逼真的证据并不难。 如果此时不争取生机,我轻则无期徒刑,重则死缓…… “哈哈。 ”看着手上亮铮铮的手铐,我莫名的想笑,我堂堂一个三好学生,在一星期里就平白无故被人给抓进了警局两次,每次都是子虚乌有的罪名。 “这次我不会再忍了啊,都是你们逼的呀。 ”我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捏得指节咯咯作响。 韩建成对我的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这其间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和他没有深仇大恨,我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不会平白无故地针对于我,他必定是收了什么人的钱,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 “上次虐待我,你们是收了乔云父母的钱。”我瞪着韩建成,凛然道,“这一次又是收了谁的红包这么为难我?是张成吧!对一定是他?你们行贿受贿,等我出去了,一定把你告到省政府去。 ” “秦昊注意你的措辞!”韩建成动怒,“你这是在污蔑行政人员,信不信就这么一条我就让你吃牢饭?” 吃牢饭,我已经不是在吃牢饭了么?此时再服软,那我就不是秦昊。 “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说你没收过别人的红包?敢不敢?”我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和韩建成对峙着。 “有种你把我放了,让中纪委的来调查你一下?你敢吗?”我咄咄逼人,在一群警察目瞪口呆之中和韩建成针锋相对,毫不让步。 从说出行贿受贿那瞬间开始,我已经没有退路,只有与他争锋相对,争取一线生机。 我不想死更不想一辈子呆在监狱里,我爸妈还在家等着我,我还有大好前途。 不能就这么被这人渣给安定了罪名。 我最后的底牌也只有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师,他的儿子是省纪委的人,只要老师出现我就能沉冤昭雪。 “好,好!”韩建成看了一眼呆呆地看着我和他的警员,怒极反笑,“你不是说你不是杀人犯么?那我就把证据给你拿出来,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拍了拍手,一个男警察拖着一个行李箱走进了议事厅,看了我一眼之后把行李箱放在了桌子上……说到:“局长我们检查过了,里面有匕首,竹签等等作案工具!” 韩建成拍了拍行李箱说到:“你的作案工具都在里面,这一次你玩完了!” 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这一次真的百口莫辩了。 因为行李箱里装着我驱魔用的匕首,竹签令,红绳,尸油等等的东西。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漏洞百出 韩建成叫方啸把我的行李箱打开,露出其中简朴的衣服,方啸拿开了衣服露出深掩其下的匕首,竹签令,和半瓶尸油…… “作为学生你私藏管制刀具,意图何在?意欲何为?”韩建成带了手套,拿出匕首在警员面前晃了晃,说到,“还有这些有血渍的红线,竹签你又做何解释?” 一连几个问题让我无言辩驳。 只能冷冷地看着韩建成,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洗脱莫须有的罪名。 在公众场所,尤其是在学校携带管制刀具已经是不合法了,更何况还有用血浸泡过的红线,用血刻符文的竹签令。 令我最担忧的还是那瓶尸油。 虽然其中大部分是动物尸体高度腐烂后溢出体表的油脂采集而来,但听老师说过里面还有少部分的人体油……只不过不是从人的尸体上采集,而是刮取人体皮肤表层油脂分泌物制成罢了。 但他们一旦拿去化验,一些罪名我就能够坐得实实的,推无可推。 莫须有的杀人动机也就合理了……杀人取油。 “这个是什么?”韩建成得意地笑着,放下了匕首,终于拿出了我最担忧的东西——尸油,韩建成拧开瓶盖,闻了一下眉头就紧皱在了一起。 “方啸,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去让法医鉴定一下。”韩建成眉头紧皱,把瓶盖盖上之后,对着方啸说到。 我笑着,心中满满地无奈,也只有孤注一掷,或许方有一线生机:“不必了,就让我告诉你们这些都是什么吧!” “方啸队长,麻烦你能不能把那些东西都放在我面前。”看了一眼露出得意笑容的韩建成,我淡淡地说到,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方啸眉头皱了皱,很不情愿地把行李箱给我推了过来。 手上带着手铐,拿东西并不方便。 我笨拙地拿出三十几厘米长的匕首,撑开左手手掌,露出结痂的伤疤笑到:“这刀绝对是把凶器,你们我手上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就是它弄的。乔云的四筋八脉就是用它隔断的。 ”我扫过每个警员的面庞,冷笑。 竹签令一个个拿起,介绍它都用什么血浸染过,刻着什么字句,干什么用。 我像是随意地摆放竹签令,其实不然。 我已经在布局,只要一会韩建成蛮不讲理,还要硬留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血染红线从初见端倪的阵眼中引出。 整个阵看似凌乱,却不简单。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拿起那瓶尸油,目光扫过窃窃私语的警察,心中凛然。 “不管那是什么,你先前所说的就足以说明你的作案动机了。”方啸是刑警队长,自然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宗教迷信,蛊惑了你的本性。 致使你惨无人道,杀人越货,用人血制造各种诡异的东西。” 我看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他们微微点头,显然是认同方啸的推论。 韩建成也是臻首,脸上挂满灿烂的笑容。 笑吧,放肆地笑吧,一会谁也笑不出来了。 我拧开了尸油瓶,用食指蘸了一点,说到:“如果你们拿去化验,其结果会让你们目瞪口呆。”我要釜底抽薪,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一整瓶尸油。 哈哈,当然里面还有乔云那王八蛋的。哈哈。”其实这里面并没有乔云的尸油,我这只不过是激将而已。 这就是置于死地而后生!!! “呼!”韩建成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终于真相大白了,你也可以在监狱过一辈子了。” “谢谢你们把这些东西带给我!”我看了一眼拿我行李箱的两个警察,在他们疑惑地目光之中,手一斜,把整瓶尸油倾倒在了桌面上的竹签令上。 “我说过我会把你们警察局搅得天翻地覆。 ” “嗯?”韩建成疑惑地嗯了一声,我没给他留再说话的时间。 驱魔阵局上单手起印,竹签令在桌面上振动起来,发出哒哒声响。 “红线引鬼,尸油招魂。”结着手印,嘴中念念有词。 “装神弄鬼!”韩建成不屑一顾,“今天晚了,把他带下去,明天继续审问。大家都收拾一下回去休息吧。”说完他就站了起来,两个警察也向我走来。 “你们以为你们还走得了么?”阴森森的话从我喉咙间挤出,手印一变,竹签令腾空而起。 “竹签令尊,万魔听我号令。”竹签令腾空而起,静静悬浮在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地血腥味,一种令人沉醉的香味也随之洋溢而出……有接触腐尸的人都不会对这香味陌生。 没错,这就是尸香。 阵阵阴风从大开的门窗里灌进来,吹得窗帘飘飞。 一股股青绿色烟雾从地缝里钻出,笼罩着议事大厅每一个角落。 “把他们给我定死,警局的所有东西全给我砸了!”口中含上了“鬼语,”看着面色惨白的警员,念咒般的话语流露而出。 韩建成终于慌了,但可惜无能为力,他被好几个厉鬼给看看锁死,动弹不能:“秦昊,别!求你了!有话好好说!” “多嘴,封了嘴!”我不想听,今天只想把这个破警局给掀翻了。 一声令下,在别人眼里警局里所有的东西都无力自动,从桌子摔落,所有的所有都在飘飞乱动,狠狠地撞在墙壁底板上,摔得稀巴烂。 各种声音充斥着四周,满眼破碎的物品,气得韩建成双目猩红。 “窗子什么都给我砸了,全砸了,毛也别留。想要把我吃我,即使你有一口好牙我也把它崩掉几颗。”我再次下令,已经不需要口含“鬼语”。 因为使用“鬼语”一定次数之后,使用者便会成为鬼语者,能通阴阳之语,敇令亡魂。 我能驱魔却不能借助亡魂离开,否则我就会随魔而去,一命呜呼……所以我只能毁了这个警局! 十几分钟过去,整个警局成了废墟一般。 我散去了亡魂,坐在椅子上,看着目瞪口呆的警察,咧嘴笑着。 回过神来的韩建成看着废墟般的警局,咆哮着:“秦昊,这一次我要让你彻底完蛋。 ”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如果他不让我有活下去的可能,那我就无需在意折寿了。 每次驱魔,我都会折寿三年,既然生活没了盼头,生命将竭,那我就没了顾忌,想怎么驱魔就怎么驱魔,直到损尽阳寿。 到时我会让他们所有家属亲人陪我下葬!让他们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 我在想如果老师知道我死了,他会不会把这个世界掀个底朝天呢?爸爸会不会大刀阔斧地大杀四方,砍了这些警察为我雪仇? 他们两个都是血性之人,虽说已是不惑之年,七十古来稀,其血性丝毫不比年轻人弱。 如果我真死了,他俩定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韩建成揪了一下蓬乱的头发,瞪着我吩咐到:“把他收监,好好招呼,严加看管,别让这小王八跑了。” 从惊恐和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的警员架着我往监牢走去。 “韩建成,方啸在做一些决定之前,先想想后果,今天我能毁了你们警局,明天照能让你家破人亡。 ”出破败的门时,我咧嘴一笑,看着埋头苦思的韩建成和方啸凛然道。 韩建成面目狰狞,抬起了头,望着我冷言道:“没事,最多一星期我就把你尸体给你送回家!” 不一会议事大厅消失在了我的眼前,但身后回响着韩建成的分配工作的声音。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被关在监狱里,每天都被他们反复地审讯,我缄口不言。 和他们耗了三天,他们逼着我签了字,而法庭判决也随之而来,判的是死缓两年。 下周三转交到省厅法庭进行正式判刑,同时收监省级监狱。 星期六,方晓来看过我,她远远看着我,十几分钟之后转身离去。 我呆在监狱里等着爸妈来见我最后一面,但始终没有一点他们的声讯。 我期待他们来,也期待他们不来。 如果知道我的判刑,妈可能受不住,我宁愿他们不知道。 星期天,方晓带着一个看起来和她一样大,却女人味十足的女人在监牢在看了我几分钟后离去。 十几分钟后我被带到了韩建成的办公室。 那里方啸像只小羔羊站在那女人一侧。 而那女人和韩建成谈论些什么。 “秦昊坐下。 ”刚进门,我的手铐就被人给取了,那女人打量了我几眼,让我坐下,“听说你救了我女儿,是吧?” “我杨月如不想欠人情。”说着她把目光转向了韩建成,“这次我是保你出狱的。” 韩建成为难:“这有些不妥吧?毕竟他杀人的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何况已经判刑了!” 我心中冷笑,什么铁证如山,证据确凿,都他妈的是狗屁。 我没杀人哪来的证据?如果说有,那就是栽赃陷害。 若不是我手里没了竹签令,在听到死刑时,我定会毁了所有,让他家破人亡。 “警局被他毁成废墟,造成巨大经济损失。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不能放虎归山!”韩建成辩驳,想把罪名给我定死。 杨月如看了一眼乖如羔羊的方啸和一旁乖巧,嫣然含笑的方晓,轻抿一口清茶,道:“尽给我来虚的。 ” “我已经让方晓查清楚了你那所谓的铁证,其实漏洞百出。 ”话一出口,韩建成眉头扭成一团,责备地看了看方晓。 “杨董事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韩建成摩擦着掌中的陶瓷杯,厉声荏苒。 杨月如轻笑,话语凌厉如刀:“你说哪个凶手杀人后还死者把血迹留在刀上,收藏着凶器除非他是傻子,你看秦昊像是傻子么?” 我在一旁冷笑着,很是佩服杨月如。 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话语之间含着睥睨天下的滋味。 我很好奇方晓的母亲是干什么的,居然有这样的气质。 “何况乔云的原本尸检报告上明明写着没有任何伤口,被利器所伤致命一说只是后来的才出现,显然你们伪造了证据!” 任谁都清楚,伪造证据,陷人于不义,甚至是致人死地,承担了多大的风险,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韩建成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不着边际地深呼吸着,舒缓他内心的不安。 我看着如坐针毡的他,心中舒爽。 “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傻到说你伪造证据。 我只想要你怎么让法院给秦昊判刑,就用同样的方法把刑撤销。”杨月如望着窗外的风景,吐气如兰。 “漏洞百出的证据就给我销毁了吧!你收买别人所花的钱我来赔。事情完了你到方唐集团来取钱。” 一掷千金,这个杨月如还真是大方。 但想到有财大气粗的“方唐集团”做后台,这么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这孩子我也顺道带走。”杨月如走到我身旁,洁白如玉的手搭在我的肩头说到。 看了一眼面色难看到极点的方啸和韩建成,起身在他们怨毒的目光中跟在杨月如和方晓身后缓步而出。 “证据漏洞百出就想置人于死地,韩建成你也太天真了。”杨月如走在我前方,忽然停了下来,吐气如兰,一句话飘了出来。 “啪!”身后传来拍桌子的声音,我轻笑一声说到:“呵呵,看来韩建成局长被气的不轻呐。” “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没有回应我,杨月如却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句,把我吓得一个哆嗦。 杨月如看到我的反应,笑了笑说到:“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酒店说吧!那里还有熟人等着你呢!” 我准备答应,但忽然想起路明他们还生死未卜,就没了心思:“对不起,我还有一群朋友生死未卜,是不能和您去酒店了,抱歉。 ” “你指的是路明他们?”方晓嫣然一笑,魅惑的声音响起。 我点了点头,心中泛起一阵阵不安。 说好的周二凌晨去后山要人,可这已经过去五天了。 说不定他们已经……我不敢再想下去。 “别担心。”方晓轻叹,“他们一群人消失不见,昨天才在几十里外北山古墓里找到他们,其中有两个人奄奄一息,其余的人并无大碍。 ” “经过询问,他们说是周二出去玩,结果误入古墓就出不来了……现在都在校医院休养着。”方晓简单地介绍着。 可我却清楚,不是去玩而是被鬼带去,他们的记忆或许被篡改了。 若不是我被扣押,星期二凌晨就能去后山伏魔……一切都是由方啸等人而起。 我心中愤怒,如果路明他们出了什么事,我就不惜再折损三年阳寿,再毁一次他们警察局! “既然如此,就此作别吧。明天我会在警察局等你,把案件给你洗清。”杨月如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给我拦了一辆去学校的车,就分开了。 我坐着出租车,直奔学校,心中祈祷着路明他们千万不要出事……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引渡者 到了学校大门口我下了车,刚好遇到归校的李牧,他一见我就把我拉到人看不见的地方,揪住我的衣领,摆出一副吃人的模样。 我毅然不惧,和他对峙着。 咧嘴一笑,一把打开他的手,道:“你如果敢动我,你就等着你的事全校皆知。看你到时候怎么在学校混。” 李牧被我气的呲牙咧嘴,却没了脾气。 他比我清楚,只有杀了我,才能把事情彻底解决。 可他李牧也就只能逞逞威风,小打小闹,至于杀人,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我扬长而去,和门卫员打了个招呼就直奔校医院。 问了下校医院的值班人员,转过几个转角就找到了路明他们所在的地方。 他们在里面聊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病态。 他们告诉我其实他们早就出院了只是来看看隔壁班里受到过度惊吓的同学。 “你们怎么就被困在了北山古墓呢?”我问到。 他们说他们去北山玩,误入古墓然后就被困在了里面。 可事实确实他们被一群提灯笼的孩子给带去的! 和他们在医院里闲扯了很久,方才成群结队地向不远处的宿舍而去。 路上开启了“鬼影视界”扫视着四周,旋即无奈苦笑。 四周阴暗之处,鬼头攒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一行人,眼中满是贪婪。 我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明白学校这么圣洁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亡魂? 学校任何建筑都不可能是建在古战场,坟场之上的。 这里历史不长,人也不多,何况属于山区,土地没那么珍贵,不必要买坟建校。 我们回到宿舍,又闲扯了几句,就该干嘛的干嘛,忙各自的事去了。 整个宿舍不一会就只剩下我一个,躺在床上,翻着物理课本胡思乱想。 “秦昊在么?”有人在门外敲门问到。 “我在,进来吧!”我随口应了一声,但门外却没了任何回应……所有的声音石沉大海。 从床上跳下来,看了一眼门外,只见到地上放着被警察局扣留了的竹签令,匕首,红线……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这些东西,从警察局消失,我又得被上嫌疑了。 看来,杀人嫌疑一时半会我是摆不脱了。 我打量了下四周,没看到任何人,开启了“鬼影视界”扫了一眼楼道,看到满地鲜红脚印,一直延伸到了走廊尽头,没入了墙壁之中。 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保证他不是鬼,绝对是人,只不过是化作了另外一种存在形式的人。 我的伏魔师生涯的导师,和他差不多是一个等级的存在,来无影去无踪,凌驾于万千生灵之上。 而我,将会是他们的继承者,飘渺于虚无与真实之间,存在于传说与现实间,超越了人的存在。 我把工具收好,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去古墓”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惜字如金。 他不说我也有打算去古墓一探究竟,现如今都有人让我去了,就不必要耽搁时间,立马启程去古墓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看来今晚的晚自习是泡汤了,但无所谓了,去古墓势在必行。 我回到宿舍,换了一身衣服,就朝着公交车站而去。 坐在公交车上无聊的扫着来来往往的人人鬼鬼,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句。 谁能想到,一个唯物主义者,在不到三个小时里彻底颠覆了所有的信念,转而成为一个牛鬼蛇神,专门除妖降魔……孤身游荡在茫茫众生之间,那么的遗世独立。 现在我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鬼语者”,无语借助鬼语便能直接和沟通阴阳,畅行于生死两界里。 “千里啊,那个孤坟,无处话呀话凄凉!”幽幽歌声忽然从不远处的教学楼里传来出来,锣鼓喧天,歌声飘扬。 所有人齐齐看向教学楼,其间还有不少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坐在石桌边上,对看几眼,摇了摇头,无奈地低叹着。 不一会儿,歌声消失,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是有老师结婚,有的说是学校放广播,莫衷一是,唯有那几个老人一脸神伤,口中喃喃,欲言又止。 看样子,这些老人的确知道些什么。 或许从他们身上我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解开学校为何亡魂齐聚的谜题。 我下了车,穿过人群来到几个晒太阳的老人身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一个口中没了一颗牙齿的老奶奶拄着拐杖摸了摸我的肩头,起身就走了。 她一步一蹒跚,向着学校后山的路走去。 独留三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他们三个盯着我,看了又看,似乎看什么宝贝。 “孩子,跟我们来吧!”其中一个年岁最长的老爷爷,看上去也有八九十岁了吧,他笑呵呵地说到,便起身向后山的路而去。 我知道古墓是暂时去不了了。 唯有此间事了,再去一探究竟吧! “孩子,你糊涂了吧,这儿有什么古墓啊!”一个老头似乎看穿了我,摸摸我的头。 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道。 老人的话让我一个激灵,醒悟了过来。 是的,这里历史短得可怜,那里来的古墓,何况我在这里呆了快三年,根本没听过北山古墓。 路明他们记忆被篡改,认为有古墓说得过去,但,方晓就不应该了啊。 忽然之间一切显得扑朔迷离。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转而和老人们聊天。 路上我们笑笑谈谈,有那么一个时代,无比残酷,那个时代,亲情、人性都磨灭。 路越走越偏僻,怪石嶙峋,举步维艰,可这四位八九十岁的老人却比我还走的稳当,我有些自愧不如。 看来我不能继续做宅男了,应该出来好好锻炼锻炼,增强体质,不然真够丢脸的。 “鬼影视界”一直开着,在这偏僻的小路上,却没有任何孤魂野鬼出没,但在围墙内测的校园里却是百鬼起舞,一片诡异,溢出丝丝缕缕死气,影响着四周植物的成长。 四个老人走在我的前方,偶尔回头看看我,耳语几句,就又继续走着。 “汪汪!”前方有户人家的几条狗从院落冲了出来,冲着我们汪汪大叫着。 我捡了几块石头,赶上老人,准备为他们赶走狗。 但老奶奶让我把石头扔了。 她站了出来,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呵斥到:“还不走,不走就没命了!” 几条狗听到老奶奶的话瞬间撒丫子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哀嚎,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心中感叹这老奶奶可真不一般,一句话就能把狗吓退。 我们随后进入了公路,在公路里的速度却比在怪石嶙峋的小路的行进速度慢太多。 我不能催老人,只能不紧不慢地跟着四个老人向前走着。 “还要多久才到?”走了很久都没有到目的地,我问离我最近的老爷爷。 他指着前面茫茫一片的咖啡地说:“穿过那里,前面的山谷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无声无息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偶尔扫几眼咖啡林里的坟墓。 我停了下来,看了几眼那个散发出一点点腐烂味道的新坟,为死者默哀了几秒钟。 回过头来,却把我吓了一跳,四个老人已经不知所踪。 “怎么就不见了呢?”我看了看四周都没有发现四个老人的身影,我沿着公路向前跑着,或许他们已经先我一步到了山谷,在那儿等着我也说不定。 我马不停蹄地跑着,等我跑到山谷那儿的时候,空无一人。 却只有漫山遍野的坟冢,仔细看看这些坟墓的至少也得三四十年了。 大多的坟头都沉了一半,变得无比矮小。 更让人无言以对的是,坟冢之间堆满了各种垃圾,散发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阳光烈烈,万丈光芒倾洒在山峦之间,映耀着山峰的碧绿。 光天化日之下,没什么可害怕的。 走进了坟冢间,一股木头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完全掩盖了垃圾散发的味道。 很多坟冢早已破败,露出了棺材或者是凉席……腐烂的布条。 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骨头。 我打开了“鬼影视界”打量着这百八十座枯坟,却没在其间看到丝缕的怨气,更甭提是亡魂了。 我在坟冢之间走了足足十几分钟,才从坟墓的另一侧走了出来。 来到了陡峭山谷的边上,向下望了一眼整条山谷,忍不住咧了咧嘴:“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多的骨头!” 整个山谷里,是白森森的骨头,七零八落,散落在其间。 但仔细辨认我才发现那不是人骨,而是动物的骨头…… “孩子,你过来吧!”忽然老奶奶的声音在山谷对面响起,抬头看去,只见老奶奶他们一行四人在对面的山顶坟前沏茶。 他们是怎么过去的?这是我看到他们时候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这么陡峭的山谷如果没有专门的攀登工具,就别想下去。 即使有,那么短的时间根本到不了那巍巍山巅,更遑论是一群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其间一定有诡。 “鬼影视界”打开第二视界,扫视四周,眉头顿时扭在了一起。 “鬼影视界”共分九个视界,第一视界投影着电磁波,也就是能够看到所谓的亡魂。 第二视界是透视层面的,可以看穿很多东西表层,深入内部,结合第一视界,辨鬼神,知善恶。 靠,四个老人压根早就死掉了。 不是人,不是鬼,而是间于生与死之间的引渡者……专门引渡活人走向死亡的,借此向天借命,留在阳间苟延残喘。 它们死不掉,活不了。 非人非鬼的引渡者时常出没在百鬼横行的地方,借助阴气维持着身体,否则没了阴气,身体就会干扁。 “你们想引渡我,没门。 ”我冷笑了一声,引渡者我还是有所了解,对付起来,并不困难,“我就送你们走最后一程吧,回到你们该呆的地方!” 满口黄牙的老者站了起来,抿了一口茶说到:“哼,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不是我们带你来这里,你去那子虚乌有的古墓,会死无葬身之地!” “伏魔师第二条令有言‘鬼言不可信’。”取出用人血浸泡过的“虚空”竹签令和“阳火”竹签令,笑着说到。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办法了!”那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拍了拍手,十二个提着红灯笼的孩子踏着虚空,从山谷一侧向我步步而来。 (本章完) 第八十章 古来白骨无人收 看着缓缓而来的十二个孩子,咧了咧嘴,摸出虚空竹签令,阳火竹签令,把竹签令按照阵法插在地上,摆开阵法来。 竹签令是一种特殊的竹签,刻上符文,通过特殊方法处理,普普通通的竹签便能够拥有鬼神莫测之能。 虚空竹签令就是其中一类,用特殊的手印启动之后,它就能够虚度长空。 如果功力足够的话,可以踏着虚空竹签令漫步天际。 今天能否化险为夷全靠竹签令了。 我按照所学,单手起印,阵法中的虚空竹签令便悬浮在了空中,阳火竹签令在地上冒出缕缕阳火,在阳光下跳跃着。 一切布置完毕,我看了一眼山谷上空的十二个提红色灯笼的孩子,说到:“你们不安分守己,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 站在地面阳火八卦阵阵眼,手印变动,虚空竹签令在空中排列成八卦,和地上阳火竹签令的布局呼应。 “就是那个糟老头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们,何况是一个学艺不精的孩子。 ”老太婆拄着拐杖,在对面山头冷笑。 “学艺不精,是吧?”我笑了笑,就不再说话,手印变动地上阵局随之变化,缕缕火焰纠缠在一起,形成了周密的阳火八卦阵。 空中,虚空竹签令缓缓地旋转着,抵挡缓步而来的十二个孩童。 手掌挥动,虚空竹签令受到牵引,化作一道道红色流光射向十二个孩子:“今天我就让你们灰飞烟灭,从时间彻底消失。 ” 虚空竹签令射向十二个孩子,在离他们身体半米的所有的竹签令受到了阻挡,难进丝毫。 “嘻嘻,你伤不了我们的!”十二个孩子阴森森一笑,他们的灯笼中蹿出十几道火苗,把虚空竹签令焚烧殆尽。 我眉头紧皱,心中不安。 如果今天不能脱险就有可能被那个白发苍苍的“引渡者”彻底引渡,把我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虚空竹签令的失效,阵阵阴风随之而起,吹得阳火几度飘渺不定,有着熄灭的趋势。 一旦阳火熄灭,我就失去最后的倚仗,任人宰割。 那十二个提着红色灯笼的孩子,时隐时现,几个闪烁就出现在阳火八卦阵四周将我围困在中间。 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阵阵尸臭,苍白的面色在阳光格外醒目,脸上凝固着化不开的阴冷。 冷汗一阵又一阵,把我的衣服都给浸湿,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依旧想不到任何办法。 我只有硬着头皮,拼尽全力维持阳火不灭。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忽然一道声音从深深山谷里响起,本来奄奄一息的阳火忽然窜得很高。 差点把我衣服都烧了。 但同样也把十二提红灯笼的孩子吓得哆嗦。 他们后退了十几步,有几个孩子已经悬浮在山谷上空,他们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地盯着我,看那模样似乎恨不得把我撕了。 “是谁?”对面微微山峰上,几个引渡者怒吼。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他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一句话就把快要熄灭的阳火催生到旺盛。 即使是老师,他拼尽全力也只能让阳火升起十几厘米,可它一句话就让阳火猛蹿半米左右,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恐怖。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无奈地叹息之声从山谷再次传来,听得出它对马革裹尸,曝尸荒野的无奈…… “你到底是谁?再不出来我不介意烧了这山谷!”我身边阳火三尺,百鬼不能近身,尤其是体内阴气太重的引渡者,一旦近身,将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见到这情况,引渡者勃然大怒,对着山谷怒吼,声音在山谷之间几次回荡,久久不绝。 “人生自古谁无死?”山谷中,传来文天祥的诗句,“你们又何必苟延残喘,为祸人间!现在退去我,你们做的事我既往不咎。 ” 十二孩童盯着熊熊阳火,对视了一眼,就不约而同闪烁几下就消失不见,转瞬出现在引渡者身旁,俯视着我和整个山谷的森森白骨。 引渡者中的老太婆不满,站起来,拐杖在水泥桌面上猛敲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何必多管闲事!这个人我们今天必须要消灭,否则将来定会捅破天!” 我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伏魔诛心。 攻城,以攻心为上,想要化解磨难就必须诛心。 我站在阳火八卦阵中,单手起印,望着老太婆,底气十足地说到:“尘归尘,土归土。生死轮回是天道,何必逆天行事,忤逆苍天?” 老太婆白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一手把手中拐杖扔进山谷里,随之一缕缕蓝色火焰腾升焚烧着山间白骨。 四周的树木也随之燃烧起来,浓浓的烟从山谷里涌出,充斥着四周。 在阵阵阴风作用下,狭窄的山谷里形成了一场布局气旋雨。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怪不得我了呢!”山谷中的它,话语柔和,却掩盖不住语中的怒意。 一阵阴风吹过,马鸣风萧萧,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在雨中依旧不灭地烈火中响起。 转眼之间,成千上百的清朝士兵踏着熊熊烈火攀爬着绝壁争先恐后地涌向山头。 阴人阴马,这是一种产生在古战场的生灵,由死者的精气,怨气,血气经过多年岁月融合而成。 偶尔会在雷雨天气时出现。 以前也听别人提起过阴人阴马,却从未亲眼见过,今天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心中是无比的震撼,差点惊掉下巴。 我知道,吟诗的是这群阴人阴马生前的统帅,死后成了阴将,继续统领三军。 “古来白骨无人收啊!”想起古代战争的残酷,想到曝尸荒野,黄沙埋骨,野兽食肉,乌鸦剔骨的凄然,刀剑沉沙,从此功名埋土的无奈,情不自禁埋头叹了一声。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山顶上看着源源不断从山谷里涌出的阴人阴马,引渡者慌乱,苍白的脸扭曲,恐慌惊呼。 山谷中又传来了它的声音:“还不走么?难道需要我送你们走?”话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大有再不走我让你尸骨无存的感觉。 引渡者中的那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咬了咬牙,转身钻进身后的坟里,愤愤的话也随之从墓里飘出:“走就是了。 但小子我们是不会这样放过你的。你等着。 ”十二个提红灯笼的孩子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那几个老头也转身钻入各自的坟冢里,阴人阴马也瞬间不见,山谷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噼噼啪啪的雨声。 鬼比人要狡黠很多,因此引渡者撤去,我也不敢疏忽,毕竟身后是无数坟冢,山谷里还有阴将。 双手结印,在雨中维持着阳火不灭,警惕地盯着四周。 我警惕地盯着四周,全身都被淋透,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天气放晴,阳光万丈我才收起阳火竹签令,看了一眼还不曾熄灭的熊熊烈火,一溜烟跑了。 再不跑,我又得被人请去警察局喝茶了。 我专门抄小路走,免得遇见人被人怀疑我在山谷纵火。 我还没走出咖啡地,火警警车就飞奔而来,直直冲向山谷。 我猫在咖啡地里,等到警车过去了我才偷偷摸摸地往学校而去。 回到宿舍已经是六点多,很快就要上晚自习了。 我随便吃了点饭,和路明他们一边闲扯一边向教学楼走去。 期间,我们的话题自然涉及到了后山火灾的事情,但也没过多的纠结这个话题。 话题很快就又转移到女生身上去了……到了教室,杨毅李卫国白了我几眼,一副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们会弄死你的表情。 我冲着他们扬了扬拳头,喃喃到:“会有你们好看的时候!”说完便不再理会面色涨红的他们两个,在同学异样的目光中,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我算是奇葩的一个了,高三的是很紧张的。 别人都忙着做题,复习,而我却被各种事情弄得经常缺课,不是今天不在,就是明天不在,有些时候一去就是五六天。 但这些事情学校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班主任和任课教师也不好拿我发作。 即使如此,每次考试我还是班里的龙头老大,弄得那些天天拼命学习的同学很是郁闷。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看新闻的时间。 我不喜欢听,忽然想起后山山谷里那些白骨,都不知道是人骨还是家禽野兽的骨头,我想弄清楚,如果是人骨,那么一定埋葬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班主任是本地人,他多多少少应该了解一些。 我和同桌何星言说到:“待会学生会的人来了,你就说我去找班主任了。 ” “嗯,你去吧!”何星言抬头看了我一眼,答应到。 我转身出去,到了年级组办公室,里面只有我高一的班主任,也就是现在的年级组长华老师和班主任。 两个人都对我很好,我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就把话题引向了后山山谷的骨头上。 “老师,那个是什么骨头?我听同学说,里面满满的都是,很恐怖的!”我不能说我去过,不然就被怀疑了,只能说是听说了。 “你这孩子。 ”班主任摸了摸我的头,无奈地叹了一声,“你去了那里吧?” 显然我没有瞒过班主任和华老师。 我只能哂笑一声,怯怯点头:“我好奇所以今天去看了一下……” 说完,咧着嘴,一脸的尴尬。 因为那么大的火灾他们没听说那是骗人的。 “你这孩子到哪都会有事发生。 ”华老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旋即面色凝重地问到:“火不是你放的吧?” 我使劲摇了摇头,然后问到:“老师那些是不是**时候的死人骨头啊?” 两个老师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弄得我一头雾水。 “燕老师还是你说吧。 ”华老师推了推班主任,把话头让给了班主任。 班主任吐了一口气,他嘴里的恶臭顿时弥漫在办公室,但我也只能忍着……总不能让老师尴尬。 经过老师介绍我才知道,那些骨头和那段岁月,有些关系。 那段岁月,这里人很多,牲畜也多,附近有一个屠宰场,人们把不用的骨头都往里面倒,偶尔也有一些人骨。 后来饥荒到来,饿死的人数越来越多,活着的人也没有力气埋葬,就把死人往山谷里扔,时间久了就堆积了很多骨头。 后来,屠宰场办了几年,那些年也往里面倒了更多的骨头,导致越来越多,偶尔也有人失足跌落里面死掉,更有甚至,一些人被杀了就被犯罪分子扔进了山谷腐烂在里面…… 前几年屠宰场倒闭,就没有多少人敢去了。 听说山谷经常闹鬼,而且特别地凶,下雨的夜晚哭声遍野,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能够听见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后面的坟墓也是上世纪那段岁月前后,饿死或者是被斗死的人,没几个好死的,闹鬼也成了理所应当的事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我想今天的火灾或许就是骨头堆积太多导致的自燃。”华老师接过班主任的话头解释到。 “以后你没事就别去那种不吉利的地方了。快高考,你要好好复习,你有希望考上一本,别荒废了。 ” 我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心中释然。 和老师闲扯了一些高考的事和我的各科成绩问题之后,我就回到教室上课。 晚自习很无聊,我煎熬了三节课,终于下课。 回到宿舍累得没洗漱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起来,还没走出宿舍楼大门,就看见华老师他们和方啸,杨月如一行人等在宿舍楼大门口,闲谈着。 “秦昊,有什么话留着到了警察局再说。 ”方啸笑了笑,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杨月如看着我,无奈地说到:“你也真能够倒腾的!麻烦不断。 ” 我知道,东窗事发。 昨天我去山谷的事被人看到了,现在麻烦上门了…… 思绪到此打住了,之后的记忆模糊,想不起从这以后到进入古墓之前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不过,我却想起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方正——方晓,方啸之父,方正集团创始人方正。曾经听方晓说他父亲方正失踪了,很有可能死了……没想到我再次见到了他。 而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一些事。大学里的那个乔云,其实在高中就已经莫名其妙地死了……大学期间见到的乔云,不过是一具被人操控着的死尸。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四面楚歌 方正的妻子杨月如虽然帮过我,但前提是我救了她女儿一命,否则我杨月如才不管我的生死。而方正,曾经以外国人的名义,来过玉龙沧向我们要过苍龙玉,双方差点开火。他的儿子方啸更为过分,几次置我于死地……我和方正一家缘分不可谓不深啊。 小宗爷和牧子他们也低头窃窃私语,见到和引渡者在一起时的居然是方正,和我一样的意外。 我怎么也没想到带着鬼脸面具的引渡者,竟然是不久前才见过的方正……我想方正已失踪之后被神秘莫测的引渡者引渡成了引渡者。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所有关于伏魔宗师的讯息从脑子里消退,我看着擦着汗水的方正,随意地踢了踢掉落在我脚下裂开两瓣的鬼脸面具,笑了一声:“看来我和你们方家很有缘啊。” “此话怎讲?”方正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支烟,脱力地靠在一个拦腰折断的小树桩上,深吸了一口反问到。 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牧子站到我身边,冷眼看着汇聚在了一起的引渡者和方正,吼到:“你还好意思问怎么说?当年你们一家子对秦昊做的那些畜生事,你不知道?” 方正扯了扯嘴巴,掐灭烟头扔在草地上:“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和我的家人早已经没有了联系,有很大的可能他们已经认为我身死他乡了。” 方正说的应该不假,当年杨月如和我说过他失踪了。我把我知道的和牧子说了,他表示明白,然后牧子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牧子回到小宗爷他们身边,指手画脚地说着。距离稍微有点远,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我把注意力从牧子身上转移过来,集中在了被白发苍苍地引渡者围着地方正身上。 “以前和你无关,但从古墓出来之后的一切总该和你有关了吧?”方正说过露露他们的死和他们有关,这件事绝对不能轻易揭过,目前我们占据着优势,可以轻易地把他们留下,葬身锁妖塔三层。即使力量悬殊我也不能放任他们离去,当年好好的八个人被它们弄得阴阳相隔,七离八散。“今天你们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秦昊,你看看。”就在方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沧桑的金属颤音在身后响起。我咧了咧嘴,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小宗爷他们,结果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小宗爷他们那里有着十几个人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头发迅速转白,牙齿也先后脱落,转眼之间满地都是森森白牙和脱落的皮屑。 光秃秃的牙龈上不断钻出一根根细密的牙齿……满嘴鲜红,看上去分外的恐怖。 我心中大呼不妙,在地上打滚的这些人一定被引渡了。 没有被引渡的人倒退到了啃着手骨的小女孩身边,握着手里的枪,紧张地盯着地上打滚的人,额头上不断冒出层层细密的汗水。 那些人中间包括那些被我杀的那几个人,眼前的一幕有些诡异。断裂的头竟然睁开了眼对我怒目而视……然后不知道在什么力量的作用下,相隔一段距离的尸体和头颅开始相互靠拢。让我眼皮剧烈跳动的是涵子没和小宗爷他们在一起,似乎混在了地上打滚的十几个人中间。 “昊子,快救涵子。”我和牧子发现涵子的第一瞬间就冲了过去。 “你们不准动。”七叔祖烟杆一挥,他的手下手中的枪对准了跑了几步的我和牧子,“他们已经被引渡成了引渡者,必须杀掉。” 我和牧子同时停下了脚步,我抬头冷冷看向七叔祖:“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躺在地上的是你孙女你他妈还能开枪吗?”然后义无反顾地像在地上打滚,牙齿逐渐脱落的涵子走去。 七叔祖嘴巴抽了抽,看了看她身边啃着手骨的小女孩,然后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插在了地上,从旁边的士兵手里抢过AK突击步枪,拉动枪栓,抖动着胡须:“你再走一步我就先送你下地狱。”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给我闭嘴。”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着七叔祖摔了过去,石头擦着头发飞过。 我看到三叔的脸色在这个时候变了变,却没有要开枪的意思。我深知他们忌惮着我和他们身边的小女孩,绝对不敢开枪乱来。因此我肆无忌惮地跑向了涵子,把他抱在了怀里,查看他的情况。抱着涵子走向了一边看好戏的白崖…… 我扫了一眼三叔他们。三叔问七叔祖七叔祖受伤没有,后者摇了摇头,他看向我冷声道:“秦昊,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啪啪!”就在他的话刚刚说完,还没到涵子和我身边的牧子却停下了脚步,快速地转过身子来。还没等我们所有人有所反应,两道响亮扇耳光的声在草地上传开……我们惊讶地看到牧子站在三叔面前,后者的左右脸上有十个发红的指印,嘴角也淌出丝丝血迹,再配合此时三叔狰狞的表情,看上去莫名阴森。 牧子揪着比他矮一点儿的三叔的衣领,大声吼着:“你他妈的才不想活了。” 三叔手枪刚掏出一点就被牧子警觉,夺走了手枪后,又给了他一巴掌说到:“刘三我告诉你,我们几个人不是你这种杂碎能够威胁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从七叔祖他们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坐在石头上,对身边的事不闻不顾的小女孩身上,“小姑娘你跟我走么?” 看着在牧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三叔我咧了咧嘴,心中十分地畅快。 “解气。”旁边裹在黑色长袍下的白崖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然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小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拉着牧子的手向我们走来,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医生和小宗爷。 他们身后的三叔从旁边手下手里拿过一把AK正准备开枪。在我还没来得及喊出小心的时候,他身边的七叔祖就把枪口压低了。 三叔很不爽地看了一眼七叔祖,不甘心地把枪还给了下属。与此同时,地上还在打滚地人已经站了起来,苍苍白发披在肩上,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皱纹,嘴中布满了细密的猫牙。怀里的涵子也动了……他变成了和那些引渡者一样。 我咬了咬牙把他扔到了地上退开了几步,那些引渡者冷冷眼中没有灵光,充斥简单的愤怒和仇恨情绪,一步步逼近七叔祖他们。 “哒哒!”有人害怕了得走火,那些子弹打在新生的引渡者身上,就像是打在一块钢板上一样只会留下一道浅浅的弹痕……看得我头皮发麻。 离我不远的涵子,一步步向我和白崖逼近涵子虽然变成了引渡者,但我始终没有勇气对他动手,再怎么说我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吃着同一口锅里的饭,睡着同一张床。 七叔祖他们那边的枪声停了,是七叔祖不让他的手下开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才为了消灭这些引渡者而和我冲突,而现在却……我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些新生的引渡者对我的怨念最大,竟然没法阻止了,那就借刀杀人。 “你们听着,你们变成这个样子和秦昊他们有些莫大的关系。”七叔祖指着我,三两句话就把一切责任归咎到了我身上,果不其然那些引渡者转过身来,眼中充满了愤怒,挪动着步子向我逼近。 方正似乎从后遗症之中缓了过来站了起来,走了过来看着我说:“你还真是不讨人喜欢的人,到哪里都能弄出一些动静。” 类似的话当年他的妻子杨月如也对我说过。我咧了咧嘴,没有搭话而是扫了一眼离我们不足五十米的引渡者,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声,这次可能在劫难逃了。 小女孩在我身边摇了摇我的手臂说:“不用担心的。”我冲着她挤出了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方正我再问你一次,露露是不是你们杀的?”还没等我说话,一边的牧子率先说话了。我知道他比我还关心这个问题,当年露露的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从那以后完全变了也消受了很多,几度让我以为他不是牧子本人。 我又看了看刚刚被引渡成了引渡者的涵子,脑海中画面一幕幕闪过……怒火中烧,右手又一次地开始隐隐作痛。 我看着脸上皱纹密布,眼神呆滞,白发苍苍的涵子,拳头渐渐紧握,然后猛然抬头看向方正质问到:“怎么让萧涵恢复正常?” 方正摇了摇头,笑而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我们身后的引渡者。 “秦昊,别废话了。直接动手吧,现在的他们人多势众才不会鸟你。”身边的青铜娃娃白崖冷笑了一声,然后狭长的眸子望向了方正及其他身边的一行引渡者。 “方正我来。”牧子第一个选对手。 我摇了摇头说:“你不是他对手,还是我来吧,把他打倒了在交给你。” “秦昊你真以为现在的你真能吃下我?”方正笑了笑,一脸得意与对我的不屑“当年你老师杨苏都死在了我们的围攻之下,你个学艺不精的伏魔师又算什么?” “原来老师当年的死也和你有关,那正好一起算了。”我冷笑着,右手上的手套瞬间破裂,满手青鳞反射冰冷的光芒,转瞬之间像脱缰之马飞奔了出去,转眼之间就到了方正身前……一掌下去方正敏捷地躲开了,但我手掌接触的地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深不见底。 方正躲闪到了一块巨石之前,冷笑了一声:“这才开始有点意思了,哈哈。” “轰隆隆!”我没有说话,第一瞬间冲了过去,一掌打在了巨石上,巨石四分五裂,碎石满天。 而在另一边牧子、医生、小宗爷,小女孩他们跟着青铜娃娃白崖与引渡者展开了混战。 “接下来,我秦昊以伏魔宗师,青龙龙魂的名义陪你玩玩。”我回头看了一眼退了很远的方正冷笑着说,“把恩怨在这里了了。”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鬼神莫测的力量 在另一侧,白崖牵着红衣小女孩的手,在引渡者中间穿梭自如,如入无人之地。有了白崖我就不用再担心牧子他们的安全,可以全身心的对付的方正。 在我的认识之中,引渡者应该都是白发苍苍,皱纹密布,长着细密猫牙的老头子老太太……可方正却是一个例外。鬼脸面具下的他竟然是中年人容貌,可见他的不同寻常。 巨石碎裂所产生的飞灰落尽,我见到一脸从容的方正。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一直碧绿色的箫在手中,指尖灵动地在箫孔之间来回跳动着,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那个朋友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几乎和你那个该死的老师不相上下。” 对于血洒长空的老师没有过多的记忆,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引起了老师和神秘的引渡者之间的生死决战,不过我却知道他是因为我而死的。 现如今,杀害老师、燕燕、露露、海子他们的的凶手就在眼前,说什么我也要把他留下。我咧了咧嘴,盯着他说:“动手之前你最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方正笑了笑,身子瞬间移动向我冲掠而来,碧绿色的箫的一侧伸出了一截剑刃,他挥动着直取我的要害。 我不想躲避,从之前的表现来看,我手上的鳞片绝对能够抵挡下他的攻击。 我右手向前格挡,挡住了方正的右手以及尽在咫尺的箫刃,左手向前打出重重地很方正左手拳头碰在了一起。 我和方正各自退了几步。感受着从拳头上传来的火辣疼痛,咧了咧嘴,顾不得太多再次和方正碰在一起。 他的箫刃在我的腰间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献血汩汩长流。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右手上被我抓了几条很深的口子,整条手臂已经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染红他脚下的草地。 “看来那群老家伙还真没低估你。”方正捂着手臂,瞥了一眼不断从指缝里滴出的血,狰狞地盯着我。 我没有理会方正,回头扫了一眼小宗爷他们。心中最后一丝担忧彻底扫除了,白崖抱着小女孩,指尖金色火焰腾升,把引渡者烧的无处逃窜。小宗爷跟在白崖身后收拾无力动弹地引渡者。 “看来我们占据着绝对地优势。”目光从小宗爷他们身上回到了方正这里,我撕下一块布捆住伤口,甩了甩略微发麻地右手,信步迈向方正。 方正笑了笑:“别得意得太早了。”说着,不知道他嘴中喃喃了什么几句,碧绿色的粘稠液体从被血染红了地箫里冒出,沿着他的手臂蔓延到整个身体。 碧绿色地液体像是有生命一样从他的身体上滴落到地上然后开始向四周蔓延,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天天绿色地藤条……看着那些蠕动着藤条,不禁让我想起了锁妖塔外的食人藤蔓。 我不敢大意,赶紧后退了几步。盯着越来越粗壮,蠕动越来越快的碧绿色藤条,嘴巴抽了抽,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此时的方正就像是一只从海底爬出,无比巨大的比较碧绿色章鱼,无数的“触手”从他的身体上长出来,在地上’空中爬行,舞动着。 “秦昊,这次我看你怎么我的手掌心。”方正的声音有些变味,他缓慢地朝着我过来。 我摇了摇头,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一个比较细“触手”,一用力把触手给扯了下来。 我扔掉手里的向果冻一样的触手,它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就变成一滩液体。随后有更多的触手张牙舞爪地把我牢牢的锁住,衣服都被弄湿了一大片。我不屑地看了一眼不堪一击的触手,右手上的向刀子一样的爪子伸出来,一用力划断了十几根触手……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些藤条如此不堪一击。 “方正你拿出这么不堪一击的东西,不嫌丢人吗?”我笑了笑,扯掉缠在脖子上的触手,盯着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外边的方正,出言讥讽。 “是么?”方正反问了一句,随后出现了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触手端头几乎在同时变大变成了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龇牙咧嘴,露出满口沾满献血的锋利的牙齿,围拢过来。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被围在了藤条构成的圈中,无路可退也看不到小宗爷他们。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居然上了方正的当,他刚才故意让我以为这些藤条不堪一击把我引入包围之中。 到了进退维谷的时候,我也只能背水一战了。握了握被汗水打湿了的拳头,一拳打在了离我最近的那个鬼脸上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那张鬼脸也没好受,被我一拳给打裂了。 “秦昊你他妈的就死在这里吧!”方正面部扭曲,龇牙咧嘴,盯着我狰狞地怒吼了一声。 几十张鬼脸齐刷刷地冲向我,我不由得咧了咧嘴,无奈地叹了一声:这次真他妈的玩完了了。 一拳又一拳打飞了几个鬼头,身上也被咬得血淋淋的,火辣辣地疼。可是接下来,一条条藤蔓把我牢牢锁死,动弹不得,盯着靠近我的鬼脸,心中开始绝望。这一次真地死定了。 “秦昊,你去死吧!”方正怒吼着。 缠绕在我身上的藤条变得更紧,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晕沉沉的,眼神都有些恍惚。脖子被藤条勒住,导致我呼吸不畅供氧不足,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秦昊我来帮你吧。”就在我没有力气的时候,白崖的沧桑的声音响起,随后我见到金色的火焰从藤条间隙里窜了进来,藤条在一瞬间被火焰蒸发殆尽……我也重重地掉在地上,摔得差点背了气。 “该死,该死。真他妈没用。”在白崖出现的瞬间,方正身上的碧绿色液体快速的从他身上撤离,锁到了箫中,他倒退了几步看着不远处被堆成一堆的引渡者,不断地骂着。 我被医生和小宗爷他们扶着坐到了一边,医生从他身边的背包里拿出最后的酒精和纱布给我包扎伤口。 “医生,你他妈能不能轻点,疼啊。”医生给我处理腰间的伤口,弄的我疼的不行,不断地骂娘。 牧子和小宗爷按住我的手脚不让我乱动,只有小女孩啃着手骨,站在我前边笑得很开心。 “秦昊,你个大男人这点痛都忍不了呀?”小女孩笑吟吟地问我,我咧了咧嘴,根本没有心情和她废话。 “昊子,你忍着点儿。”牧子轻声对我说。然后我忽然感觉全身的力量在瞬间抽空,无力地靠在石头上。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医生手里拿着一个带着肉丝和血迹的东西,疑惑的问到。 “不知道。”小宗爷摇了摇头。 “啊!!”医生趁我不注意又从我身体里面拔出了一根黑色的东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能是刚才插进去的吧。 医生小心翼翼地给我缝着:“别叫了,我给你缝合之后就好了。” 由于没有准备麻醉药,我痛得冷汗直流,全身紧绷着,牙齿已经深深陷入了牧子给我咬着的木头。 “完事了。”医生说。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靠在石头上…… 我虽然大叫着疼,但眼睛从没离开过对峙着的方正和青铜娃娃白崖。 灵动的金色火焰在白崖的指尖跳跃着,一步步逼向稍显狼狈的方正。 方正忽然停住了后退三步的步伐,看向逼近他的白崖,嘴角抽了抽。“我不想和你鱼死网破,今天的事一笔勾销如何?” 我不想放过方正,但此时此刻我无能为力,只有看白崖了。 “我也不想动手,但有人不会让你走,那我也只好把你留下了。”白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沧桑的金属颤音悠悠回荡着,听白崖的意思,他已经和我们站在了同一阵营了。 “那你们就都死吧!”方正怒吼着,他的衣服在这一刻无风自动,满地的小草开始枯黄,四周的生机迅速消逝着。 方正一个人在施展招魂引,而且强度远远地超过了之前他们十二人同时施展的强度。四周不一会儿就荒芜一片,化作茫茫戈壁滩,东边山头上的光秃秃的,就像沙漠之中的沙丘…… “轰隆隆!”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乌云密布,一道闪电交织成一道道电网,从天而降,隆隆雷声在锁妖塔之中肆虐着。 “小宗爷,这可怎么办?”牧子看向小宗爷问到。小宗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医生拉着小女孩望着天空中交织着的,一脸的惊讶。 我实在没有想到方正居然能够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白崖也快速地退回到了我们身边,手指在空中挥动着,金色的火焰在空中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把我们全部笼罩在了里面。 “怎么了?”我有气无力地问。 “不知道。总感觉我们身边多了些什么。这些雷电和枯萎的树木都和突然多出的东西有关。”白崖沧桑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凝重。“你们都别乱动。” 在火焰屏障里面本该是炎热的,可此时此刻确实冷得要命,我们挤在一起都在瑟瑟发抖。 我们看不见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阵阵雷声,和偶尔出现的闪电光芒来判断外面一定不平静。 雷声和风声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方才停止,为了安全起见,又等了五分钟外面依旧没有动静,白崖才把火焰屏障撤去,露出了外面的世界。 在火焰屏障撤去的瞬间我们一群人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惊住了。 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都是白茫茫一片。地上结着厚厚的冰霜,山川树木都结了冰。十几分钟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冻了……做到这一切的力量堪称是鬼神莫测。 十几步之外,是一个巨大的裂谷,时不时会从里面窜出几缕蓝色的火焰。 “这是怎么回事,引渡者又去哪儿了?”牧子望着眼前的一切,喃喃到。 “引渡者应该跑了。以后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那时再算账吧,我们去那个裂谷那儿看看。”我搓了搓手,拉着小女孩率先在厚厚的冰霜上迈开了步子走向裂谷。 站在裂谷边缘能够感觉到迎面吹来一股温热的风,让冰冷的身体暖和了一些。 低头一看,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大地血脉 裂谷里面血红色的河流奔涌着,唰唰的水流声在裂谷中悠悠回响。宽阔的河流两侧,堆满了森森白骨,时不时会冒出几缕磷火,无比的诡异。 “这怎么可能。”牧子喃喃了一句,满脸的疑惑。 我基本能够确定河流里面流淌着的是真正的血液,只是让我好奇的是这些血液源自何处,又流向哪里? 看着血液河流,不禁让我想起了初中生物课本上见到血液循环系统。这就像是奔涌在血管里的血液一样…… “这会不会是锁妖塔的血管?”我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荒唐无稽的想法。不过我却觉得很有可能,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历了太多光怪陆离的事情。 登天路、鬼族、锁妖塔、引渡者等等奇异人类或是生物。就连大地植物智慧聚合体都曾经见过,还与它对话。换做经历这些事之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一座建筑是活的。 背后是一个是一个十几分钟内出现的冰雪的世界,眼下是一个匪夷所思的血液河流……转变太快,落差太大,脑子一时之间难以转过来。 “你们大概都知道锁妖塔会动吧?”白崖狭长的眸子望着流动着血液,深吸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问到。 “知道一些。比如八卦门之间的转换需要动力……你的意思就是……”小宗爷率先开口,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崖给打断了。 白崖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万里无云,清澈湛蓝的天空,悠悠地说:“没错的确如你所想。”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发现了奇异的一幕,大地明亮如白昼,可蓝色天空中却没有日月的踪影,这些光亮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我也点了点头,在此之前我们都疲于应对接踵而来的种种危机,没有去思考过这些问题。现在一想方才有些恍然,锁妖塔的动力来自何方?或许和眼前血色河流有莫大的关联。 “白崖,你的火借我玩玩呗,太冷了。”小女孩搓了搓手,伸出右手拉了拉白崖黑色长袍,笑吟吟地说。 我有点无可奈何,这个红衣小女孩不管见到谁都直呼其名,显得很没有礼貌。但奇怪的是,没人反感他的无礼,反倒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也没有人把这个才五六岁的女孩当成是小孩子。 小小年纪的她,经历一定不比我们在场的经历少,否则不会在见到如此众多的白骨和血液没有表现出点滴的恐惧和不安。换做一般人,即使是十七八岁的也会吓得半死。 “我不是不借,而是实在不能用。”白崖摇了摇头,指裂谷对面的山头,“一旦动用火焰,就会再次引出那种东西,到时候我们就都变成冰棍了。” 我们看向他 着的山头,却什么也没看见,不由得瞥了他一眼,感觉他实在哄小孩子。 “哦,那好吧。”小女孩瞥了一眼山头,很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就不在说话,我抓住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牧子也握住了她的左手,紧贴在自己的身体上。她冲着我和和牧子笑了笑,低着头踢着地上一颗颗的冰粒不再说话。 “白崖你继续说吧。”我看了一眼白崖,催促到。 站在裂谷边缘上,白崖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他说:“这些血液就是给锁妖塔的动力来源。锁妖塔每一层的地下都有成千上万的血液河流组成一张复杂的血液河流网,最终给这一层提供足够的动力,以保证锁妖塔的运行。” “没有人知道这些血液来自哪里,不过很有可能是河道两侧枯骨主人体内流淌出来的。”白崖笑了笑,“相传锁妖塔是一条大地血脉,它维系着地球的、正常运转,一旦锁妖塔出了问题,地球生态就会出现不可逆转的损坏。” 类似的情况在我的记忆里也并非第一次出现,当年,我还小的时候我们村里有人打矿,一炮过后,大地出现了深深的裂痕,里面堆满森森白骨,血液混合着泥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泥池子,那些骨头都飘在上面,大家都以为得罪了神灵,把挖矿的那个人直接当场吓死了。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大地血脉,知道的话,那个人也就不用被活活吓死了。 小宗爷笑眯眯地看了看白崖然后开口到:“彝族历史里有过记载,很久以前有人在地下挖出了一条冒着热气的血河,当时和汉族有来往的彝族人民一直认为是挖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没想到居然是大地血脉。” 锁妖塔中不知道埋葬着多少条血液河流,也无从知晓里面到底有多少森森白骨,多少人死在了这里。而建造锁妖塔的人又怎么把大地血脉移植到了一座塔中。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锁妖塔自古神秘,在神话时代人们认为其中锁着上古妖魔,一旦锁妖塔开,天下就会乱世重演。” 锁妖塔开,那么新神话时代也可能紧随着而来了吧,现在的我真的有些期待。或许从新神话时代中知道已经辉煌不在的神话时代的一些事。 白崖吐了一口气就不在说话,“神话时代有这么一句话‘一纸镇妖魔’,或许一纸指的就是上古之中各个门派不惜一切代价都在寻找的神裔录一页,或者是其中一部分乃至是整本。” 我心脏跳了跳,七叔祖和三叔一行人几次冒死进入锁妖塔,为的不就是神裔录么?按照白崖所说,他们所寻找的神裔录很有可能就在塔中某一层内。 这是一本关乎着在新神话时代中能够取得多大成就的神书,谁得到了它就意味着在新神话时代有了成仙成神的通行证。 可它和眼前大地血脉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看着白茫茫的山川,无奈地叹了一声,自从我从古墓出来之后很多记忆缺失,太多的事情我记不起来,让我显得十分地被动。 拉着我的手小女孩摇了摇我的手臂指着裂谷对面的一块耸立巨石说到:“秦昊,你看那里。” 除了涵子不在了。我们余下的人抬头望向小女孩指着的巨石,我们在上面看到了一团蠕动着的白色物体,由于有点远,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们都心知肚明,在锁妖塔中无凡物,说不定那是一个宝贝,在未来即将开启的新神话时代中会有大用。 “要不要过去看看?”白崖侧头问我。 “去吧。如果真有新神话时代,那么多准备一些东西,在那样的乱世中才能足以自保。”我咽了一口口水,虚弱地说到。其实这并不是我要过去的真正理由,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彝族大帝还有杨玉科将军进而解开那座该死古墓的秘密,弄清楚小希的死因……在即将来临的新神话时代中寻找让她复活的办法。 神裔录如果真的在锁妖塔,哪怕是半片纸我也要拿到手。 “昊子,你刚刚受伤,还是不要过去的为好。”牧子松开小女孩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其实他应该比我更想过去,他比我还思念死去的露露,不然他也不会消瘦成这个样子。 我苦笑了一声,想起了涵子。“我从古墓出来的八个人到今天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苟且偷生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看到今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吗?” 如果今天我有足够的实力,涵子就不会被引渡者引渡,也不会消失在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之中。 “啊!”想到涵子,我忽然仰天长啸,心脏猛然地跳动着。能被引渡的都是我们这些外来者的衍生体,这也就意味着,意味着当初我亲手杀的那个人就是真正的涵子……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在场的人也不提罢了。可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涵子倒下那一幕在我眼前回放,此前经历的种种,再想想是我亲手了结涵子的生命,心如刀绞。 我蹲了下来,拳头紧紧地握着。一拳一拳地捶在冰面上,砸出一个有一个裂痕。他们看着我没有说话,也只有小女孩拍了拍我的肩膀。 “哥,我是真的,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了么?”我的脑海中回响着我在动手之前,涵子对我说的话。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一个叫我哥的人和我出生入死了。 “涵子啊,我秦昊对不起你。”我仰天长啸,撕心裂肺。 “看那东西动了。”小宗爷忽然说到,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抬头看去,那团白色的东西在蠕动着,我看到一双灵动的眼睛,水灵灵地望向我们这里。 “昊子,走吧。”牧子走过来扶住我,坚毅地说,“你说得对,同生共死,已经有六个人离开了。我们就勇敢地面对一切,不在逃避,说不定还能早点和他们见面。哈哈。” 小宗爷走了过来拍了拍我和牧子的肩膀,摇了摇头说到:“唉。苦了你们几个年轻人了,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少不更事呢。” “秦昊,加油。”说话的是小女孩然后她就蹦蹦跳跳地跟在最先走了的白崖身后。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和牧子一起扶着我跟在白崖和小宗爷他们身后。我知道翻越这个大裂谷又得花费不小的力气…… 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走了几分钟,前边的白崖、小宗爷和红衣小女孩在一块白色的冰碑前停住了脚步。 我们跟了过去,在冰碑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云阶。 苦苦追寻的杨玉科将军的线索又一次出现,这是我们第一次在锁妖塔中确确切切地看到和杨玉科将军有着直接关联的线索,或许我们离当年的真相不远了。 白崖弯腰拿手抚去了遮掩住的半个冰碑上的雪,露出了余下的字体。 碑上只有三个字——云阶河。 这条大地血脉以杨玉科将军的名字命名。 “我们离杨玉科将军真的不远了。”牧子喃喃了一句。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生命母河 很多地方,山川河流都是以发现者的名字来命名的,这条奔涌着的血色大河以杨玉科将军的字来命名也就意味着他曾经来过这里,并在这儿留下一块冰碑,向世人宣告他的领土。将近一百米之外有一个直通裂谷底部的阶梯,应该是当年杨玉科将军留下的。 不过杨玉科将军为什么要进入裂谷,当年他经历了什么,他又是怎么躲避过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这些都是不禁让我好奇的事。 “你知道杨玉科吗?”牧子问白崖,后者摇了摇头。 白崖是来自先秦的神话时代,和杨玉科将军有着几千年的时间差,不知道他也不足以为奇。 我和小宗爷简单地把杨玉科将军的经历说了一遍,白崖咧了咧嘴说:“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还能出现这样一个经天纬地的男人,实在不简单。”说完后,白崖就拉着红衣小女孩迈开了步子,朝着不远处进入裂谷的阶梯。 我捂着腰间的伤口,甩了甩略微有些晕沉的脑袋,扭头看向大裂谷对面的石头以及在上面蠕动的那团白色的东西,眯眼看着那块巨石,和眼前的冰碑有几分相像,或许对面的也是一块冰碑…… “因为鬼族人,彝族大帝和杨玉科将军有些密不可分的渊源。”小宗爷蹲下身子摸着冰碑上的字体,喃喃说到,“鬼族原本不在锁妖塔,相传是杨玉科将军从其他地方抓回来给他扫墓的。” 这件事在龙潭空墓的时候小宗爷和我们说过,当时并没有在意,可他现在这么一说就出现了一个悖论。青木崖鬼族人说自己从彝族大帝出现后一直都在是锁妖塔中居住,与我们所了解的并不符合。 “鬼族人在说谎。”小宗爷站了起来,踏着冰面缓缓前进,跟上了白崖他们的步伐。“引渡者说过有人让他们给你带话告诉你你见到的鬼族人并非真正的鬼族人。这也就意味着,真正的鬼族还没有影踪。”他看着被医生和牧子扶着的我。 “都别出声。”白崖和小女孩在阶梯上端停了下来,白崖对我们做了一个噤声动作。“那东西又来了。” 我们几个人往一起靠了靠警惕地盯着四周,过了几分钟,无人的冰面上出现一圈圈荡漾着的波纹,同时传出咯咯的声音,像是有很重的东西朝着我们过来。 “白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红衣小女孩拉着白崖衣角扯了扯,一脸疑惑地问。 白崖狭长的眸子里青绿色光芒闪烁了一下,手指一弹指,金色的火焰缭绕指尖,四周的温度瞬间升高了很多。 白崖在转瞬之间都从我们身边像一支离弦的箭掠出,沿途上都留下一道道残影可见他的速度是有多快。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白崖已经再次回到我们的身边。 “快跑。”白崖眼睛闪烁了一下,“这些怪物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的我没办法和他们抗衡。” 说完白崖抱起小女孩就顺着阶梯往下跑,小宗爷本来是打算断后,但是白崖告诉他没用还是快跑别在路上耽搁一分一秒的时间,牧子背上我跟上了小宗爷他们,医生在最后给我们殿后。 倒霉的是,当牧子一步跨上台阶,脚下一滑摔倒了,我也随之过了下来,一路滚到了裂谷里面,磕得头破血流,原来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痛得我几乎晕死过去。 “嗯……”在裂谷底部,我无哼哼了一声,忍着钻心疼痛,费力地挪动身体靠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上,半睁着眼看了一下连滚带爬从台阶上下来的牧子他们,冲着他们微微一笑:“我……我……没事,还死不了。”挪动了一下身子,把搁在身下的骨头扔到一边就无力地睡着了。 “啊……”我是痛醒的。我睁开眼就看到医生再给我缝合伤口,“医生,你,你能不能,能轻点吗?”我咬着下嘴唇,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大腿,不,事后我才知道我一直抓着的都是医生的大腿,把他的大腿都捏得走了淤血…… 站在云阶河边上的小宗爷和牧子他们听到我痛苦地惨叫声,回头看了我一眼。牧子率先过来给我和医生擦汗。他咬着牙对我说:“昊子,对不起。” “跟我,我不用这样。你也……不……不是有意的。天灾……人祸是……是不可避免的。”我看着含着泪的牧子断断续续地说。 “我认为你们的没必要再缝合伤口了。”白崖忽然说到,小女孩也回过头来笑吟吟看着我,“肋骨都断了那么多根,伤口缝合也活不了多久了。” 难怪我感觉胸腔那么疼,没想到是断了多根肋骨。我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我的死期竟然如此的近,也好,死了就不用再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了。 “白崖你他妈什么意思?”牧子抬起头和白崖对峙上了。 我拉了一下他,说到:“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样也挺好,你不必内疚。” 小宗爷笑眯眯地看着牧子说:“我认为你们最好把秦昊扔进云阶河,说不定还有活路。” “您老是说……我明白了,哈哈。”牧子忽然大笑了起来,他们的对话搞得我脑子跟浆糊一样,没弄懂他们什么意思。 “漂亮,我也怎么就没想到呢?”医生也笑了,停下手里的活,对我说:“秦昊把你的猪手拿开。”一直以为我抓的是自己的腿,没想到是医生的,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牧子和医生抬了起来,噗通一声把我直接扔进了粘稠温热的云阶河里。 我在被扔进来的瞬间,感觉到全身都在发热,然后所有的疼痛减退,伤口隐隐发痒,我咬牙忍住没去抓伤口。 我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扔进云阶河了,只有云阶河才能让我延续生命,如果只让医生把外伤缝合,那是治标不治本,顶多撑上几个小时,但我还是会命丧黄泉。 扔进云阶河我就有了活下去的可能。我咧了咧嘴,暗中庆幸,我又一次从鬼门关回来了…… 我看到血色的河流上面还有一只只新鲜的残肢断臂,可现在我并不认为这些是被砍下来扔进云阶河的。 我进入云阶河,伤口能够迅速愈合,就说明这条大地血脉拥有让人体细胞快速重生的能力,也就意味着漂浮在河面上的残肢断臂是这条河自己衍生出来的。 云阶河,锁妖塔中的大地血脉是一条生命母河,他可以无限制地产生新的人类器官、肢体最后组合成全新生命个体。这样也就能够解释河边为何会堆积有如此众多的枯骨了。 我泡在河流不湍急的地方,看着从身边流淌而过的残肢断臂,嘴角抽了抽,对云阶河的水源,准确来说是庞大的血流资源的开开源,在脑海中大致有了一个猜想,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正确的。 “在云阶河下游会不会有一个海,锁妖塔三层中所有的大地血脉携带的人类器官汇聚在一起,在血液汪洋中组成新的生命个体。”牧子看着我逐渐恢复血色的我,若有所思地说。 “我也这么认为。要不我们去看看?”小宗爷看向白崖。 “不去上面看看了么?”我脑海里浮现裂谷对面巨石上那团蠕动的白色物体,或许它又是某种生物的集体智慧,如果是他们的智慧生命表达形式又是什么,会不会和鬼族类似? “我们已经去过了,除了一块碑什么也没有。我们看到的那团白色的东西其实是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块。”小宗爷笑眯眯地看着我,解释到。 小宗爷虽然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但关键时刻从来没有藏私,也没有像七叔祖他们那样落井下石,过河拆桥,我没必要怀疑他的话的真实性。更何况还有一个一直站在我身后的牧子,对了,还有那个红衣小女孩。 牧子和医生在一边用英语交流着,医生告诉牧子类似大地血脉这样的生命母河也有一些民间传说,大致意思就是人类不是猴子变过来的,是从一个汪洋血海里面爬出来。在越南少数民族里面把大地血脉叫做“生命母河”,意思是生命起源之河。 换做以前对于这样的说法我会嗤之以鼻,到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种说法有一定的根据。 “秦昊,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出来吧。”白崖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咸不淡地说到,说完就踩着满地的白骨沿着云阶河往下走去。 正当我准备出去的时候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把我雷倒了…… “秦昊,快帮我把你身边的那个小手拿过来。”小女孩欢呼雀跃地叫到……完全没有顾虑到她身边这几个正常人的感受。 “快点啊。”见到我没有动,小女孩焦急地催促到,小姑娘急的都快哭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满心地震撼与无语,一直以来我都在安慰自己她吃的不是真正地人手,不过现在……我过去抓住还有温度地手掌,在牧子和医生的帮助下从云阶河里爬了出来。 我把沾满鲜血的手掌递给了小女孩,她接过去后朝着我笑了笑就蹦蹦跳跳地跟着白崖去了。 “她真的吃人肉啊?”医生一边帮我脱身上沾满血浆的衣服,看着远去的小女孩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以前我一直都安慰自己说那是面粉做的手掌,今天算是没办法自我安慰了。” 我咧了咧嘴,擦了身上的血浆从背包里拿出衣服穿在了身上,跟上白崖他们。 “谁知道她是什么来历。”牧子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看了我一眼,“或许,我只是说或许,或许她才是真正的鬼族人。” 我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因为以前七叔祖告诉过我们鬼族人是吃人肉的。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唯他不死 虽然我也极度好奇小女孩的来历,也曾经猜测过,但没有往鬼族身上去想过,牧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恍然。结合她的智商和心机完全不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也唯有长不高的鬼族人才会有这样的身材而且智商和经历不比我们少。五六岁的孩子断然不可能有太多的经历……她进出锁妖塔如入无人之地,不是鬼族人也该是伴锁妖塔而生的孩子。 从她的种种表现来看真的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鬼族,可她和传说中的鬼族最大的不同在于没有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 “很有可能就是。”我咧了咧嘴虽然很不情愿承认三番五次救我们于危难的红衣小女孩就是七叔祖口中吃人的鬼族,但我还是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昊子,不管她是什么。帮过我们,我们就不该怀疑她,更不能恩将仇报。”牧子其实很聪明不过却从不显山露水,人们以为他是大条神经,只知道蛮横与暴力。我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暴力和他生活环境分不开,曾经听牧子偶尔提起过在他小时候,父母不和,时常吵架动手也是三五天一次,最让他害怕的那一次他的母亲被爸爸用红牛在脑袋上打了一下人晕了,又他母亲胸膛上给补了一脚。 后来到医院检查发现那一脚踢断了一根肋骨……头上那一下差点要了他母亲的命。 从小时候起牧子就立志长大后要把爸爸狠狠打一顿因此他从小就活在了仇恨里,暴力自然难免。等到他长大了,想动手了,却发现父亲一个人为了撑起这个家,在他有能力打败父亲的时候后者已经头发花白,腰也弯了…… 忽然想起他童年的阴影,我同情地拍了拍牧子的肩膀,然后说:“嗯,好!” “牧子,你多久没回过家了?”我忽然问牧子,“从锁妖塔出去后你就回家吧,不要再出来了。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去完成就好了。” “昊子你怎么了?”被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的牧子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我。 “走吧。”我笑了笑。牧子无奈地拍了拍我就不再说话,默默地在我后面走着。 我们三个走的特别慢,我还时不时地给医生做翻译,速度慢得跟乌龟有得一拼。 “你们三个别耽搁了,快些过来。”小宗爷不见我们,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催促我们。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无奈。我们和小宗爷他们相距已经超过一千米,再不加速,一旦他们转过前边那个大弯就看不见他们了。 “快走吧。”医生说。 “嗯。” 我们三个加快了速度,不过云阶河岸到处都是乱石和白骨,走起来很不方便,即使我们三个再怎么拼命地赶和小宗爷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没缩小多少。 走了十分钟左右,我们转过大弯,云阶河两岸裂谷忽然消失,变得宽阔起来,河面也在变宽,水流变得缓慢。两岸的枯骨少了很多,但漂浮在血色水面手掌和脚掌难以计数。 生命母河里的残肢断臂“生机盎然”,可离云阶河两岸较远的地方却是光秃秃一边,四处冰雪覆盖,一片末日的萧索。 我们一行六个人驻足在河道两岸,望着河面上沉浮不定的人类肢体,脑海中勾勒着见到几十条大地血脉汇聚在一起形成血洋,来自各个大地血脉的各种器官汇聚一堂,然后在特殊的血液中形成新的生命的场面,心头微跳。心情既期待又害怕…… 锁妖塔中有人类是这样产生的,那么外面的人类也会不会是这样子产生的,如果是,那么科学界的一切认知都将被颠覆,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简直就是胡言乱语……狗屁不是。 光是想想我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哀。作为一个大学生接受了文化教育十几年,科学知识深入脑海,曾几何时我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经历了如此种种之后……我就难以再坚定无神论。就连对世界构架的认识也产生了怀疑,我所认识的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如果不是,那么真实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 牧子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后,递给我说到:“锁妖塔三层的机制和一层二层的不同。” 接过矿泉水,本来打算喝的,但看到小女孩抓着多了几个牙齿印的手骨,眨巴着眼睛看我,我咽了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喉咙,把矿泉水递给了小女孩:“给,你喝吧。” 小女孩右手接过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然后递给我满足地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开始啃手里面被她擦得的白白净净手掌。看得我们几个人目瞪口呆,实在不知道她是不知道那是人肉还是真的喜欢吃…… 医生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取下背包拿出了之前准备地压缩干粮,走了过去,递给小女孩,用生硬的汉语说到:“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扔了吃这个。” 小女孩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医生一转身背对着我们,躲开我们的目光继续埋头啃手掌。 “其实一样。”白崖望着北边湛蓝清澈天空,微微一笑。他似乎对小女孩那能惊掉一地下巴的表现没有丝毫惊讶,风轻云淡,古井无波,似乎他面临多大的波澜也会波澜不惊。我很佩服他这种心态,曾几何时我也想拥有这样的心态,可怎奈我是凡人做不到这种程度。 牧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从背包里拿出压缩干粮和剩余地矿泉水分别递给我和小宗爷。 “要吃也得找个看不见那些手脚地方,不然老头子我可吃不下。”小宗爷我们找了个看不见河面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吃进入锁妖塔以来地第一顿饭。 或许是饿了太久原本味道不怎么样的压缩干粮都变得无比美味,矿泉水犹如甘露般清甜爽口,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连水都是这么的美味。 白崖站在一边看着天空一看就是半天,我们吃饱喝足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仰望天空。北边的天空除了蓝天之外一无所有,我很好奇,那么久他到底在看什么,难道说还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在那里不成。 我咧了咧嘴,问到:“白崖你到底在看什么?” 白崖回过神来,说到:“相传有一个叫白峰的天地判官,曾经屹立于最强巅峰……他最喜欢的就是仰望北方天空,我也只是效仿他罢了。” “我也听说过天地判官。”小女孩扔了手里变得光秃秃的手骨,擦了擦嘴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我听白衣哥哥说起过。” 小女孩指的白衣哥哥应该是之前和红衣小女孩在一起的白衣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没有出现。“白衣哥哥说天地判官最喜欢做两件事,一是看北方的天空,二是看槐树花开花落。” “夸张的是,相传天地判官曾经站在一座雪峰上,一望竟是三天。和他比起来我就不算什么了。”白崖眸子中灵光闪烁,“青铜一族,唯他不死。可惜功高盖主,执政者昏庸,不分青红皂白便把一代帝国功臣推上了断头台,让逆臣钺断了忠诚。”说到后来白崖变得有些悲戚,苦笑着摇头。 小女孩走过来拉着白崖的手,朝着他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走吧。”白崖笑了笑,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凝视我几秒钟,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咱们也走吧。”我知道我们不能在锁妖塔三层耽搁太久,七叔祖他们在我和方正大战之时就率先开溜了,现在也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说不定已经到了锁妖塔四层,寻找传说之中的神裔录。 他们所掌握的资料并不比我们少,所以现在我们比拼的不再是信息的优势而是速度和力量。谁掌握了足够的力量,才能在锁妖塔中主宰一切。 “秦昊,你等等。”小宗爷忽然说到。 “怎么了?”我和牧子停下脚步看向若有所思的小宗爷问到。 小宗爷有些激动的问我:“苍龙玉你带着了吗?” 我点了点头,苍龙玉我一直都带在身上。方正曾经以外国人的身份来要过苍龙玉,何况……何况……我明白为何小宗爷忽然提起苍龙玉了。 在这一刻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惊讶。当初在龙潭空墓通道里苍龙玉投影出一段文字和一段“视频”,也就是小宗爷说的“不死宴”。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里面提到过一个不死传说,遥远的北斗之上有着一个北斗帝国,青铜巨人在上面繁衍生息,诞生了了一个辉煌灿烂的文明。 以前对于青铜生命是否存在一直持有怀疑态度,可眼前却有一个活生生的。我们这才反应过来,青铜巨人真的存在,而小女孩和白崖所说的天地判官也有可能真的存在。 更让我们惊讶地是遥远北斗之上的青铜文明。 “白崖!”我从背包里取出了苍龙玉,叫住了拉着小女孩缓慢前进的他们。 白崖头也没回,冷冰冰地问:“有事吗?” “不死宴。”他冷冰冰我也没好气,本来准备好的话被三个字给取代了。 听到不死宴三个字,缓慢前进的白崖忽然停了下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出来,大地山川,仿佛在颤抖,畏惧。 “你说什么?”白崖转过身来看着我,满脸的激动,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看这个。”我举起了手里的苍龙玉给他看,白崖如同幽灵一般,瞬移到了我身边,一把从我手上拿过了苍龙玉。 充满质感的青铜手臂,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诡异的青绿色光芒。 白崖很快恢复了平静,端详着手心的苍龙玉,望向我问到:“你们从哪里找到的这块玉的?” “他们应该是从黑龙潭空墓带出来的。”说话的是小女孩,她笑吟吟地看着我,“对不对,秦昊?” “对。从杨玉科将军的万千空墓中的一座里带出来的。”现在云阶河畔,望着北方的天空,我淡淡地说到。这一刻,云阶河寂静,我在北方的天空中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一个璀璨的青铜文明在那里闪耀着他的光芒。 “杨玉科,天地判官,不死传说。”白崖笑了,放肆得很。“哈哈,杨玉科咱们锁妖塔见。” 咱们锁妖塔见?听到白崖最后一句,我直接懵了…… “杨玉科将军还活着?”小宗爷和牧子异口同声。 “一个拥有北斗判官玉令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死。”白崖放肆地大笑着。 而我在一边……直接傻眼了。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血色汪洋 杨玉科将军是清朝末年的将领,如果说他还没死的话,他至少也有三百岁了。据我所知人类的基因寿命也没超过两百岁,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说仅仅是因为白崖手上那块被我们称作“苍龙玉”,白崖口中“判官玉令”而长生不死么? 医生、小宗爷、牧子、我一行人呆呆地看着青铜娃娃白崖,心脏砰砰跳动。我们一直追寻的杨玉科将军竟然没有死?有点难以置信,不过结合他传奇的经历,倒也不是太过难以置信。 “你说的判官玉令是什么?”小宗爷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激动的白崖问到。 白崖介绍说青铜巨人十分的特殊,在每一个青铜生命诞生之时,就会产生伴生物,伴生物无所不有,从花草树木到奇珍异兽。 而判官玉令是青铜巨人中判官一族一种伴生物,与生俱来,是判官身份的象征,拥有了它才会有判生死、划阴阳的能力,这是判官一族和其他青铜生命种族的区别所在。没有任何一个判官玉令在离开主体之后还没有碎裂,所以世间只有判官一族的人才有判官玉令。 “既然离开主体就会破裂,这个怎么没有破裂?”牧子也从回过神来,坐在一边的石头上问白崖。 白崖把判官玉令递给了我,坐到牧子身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到:“凡事有例外,当年在北斗上被推上了逆臣台的天地判官诞生的时候有两种伴生物,一种就是判官一族常见的判官玉令,但很显然这并非是他的主伴生物,重中之重的是第二个伴生物——青铜古槐。” 相传当年青铜古槐降世,整个北斗天地异象频出,夜如白昼,北斗都笼罩在了淡淡的青铜槐香里。 所以天地判官的判官玉令是可以离开本体而不碎裂的。这也就是我们能够看到一块完整的玉令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杨玉科将军和你所说的那位判官有关系?”我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白崖解释说:“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天地判官死后居然被带到了这里……只要找到杨玉科将军就能够弄清楚当年杨玉科与天地判官有什么联系。” 这么说来,我们几个人在龙潭下空墓里见到的都是真的?那么最后那一句是否也会应验,涵子的死亡是不是预示着那个诅咒的真实。涵子被引渡者引渡是诅咒开端就像当年从古墓出来之后,小希的死亡是开端一样、我有点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 如果是真的,我、医生、牧子还有小宗爷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我看了看小宗爷他们,他们几个似乎忘了这一码事。不过这也挺好,忘了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过完不知还有多长的生命。 “那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小女孩忽然尖叫了一声,我们几个人顺着小女孩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乱石之中。 “追。”这里除了我们就不会再有其他的人,忽然出现其他人一定有蹊跷,说不定是七叔祖 的人。白崖第一个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我们赶快背上了背包,快速地朝着那个人影失踪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我们钻进了乱石堆之后看到白崖已经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抓住了。 她似乎被白崖打伤,在云阶河边的沙滩上捂着肚子打滚,痛苦地滚来滚去,口中不断哼哼着。 她大概十七八岁,一个标准的小美女。身上一丝不挂,从看到她那一刻起医生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那双贼眼从没离开过女孩妙曼身躯。 一个标准美女赤裸裸的在我们眼前打滚,有种喷鼻血的冲动。我都不禁有点失神,忘了转身。 “审问的事就交给你们了。”白崖似乎对美女没有兴趣,见到我们过来以后就远远地退开,淡淡地说了一句后,看也不看赤裸裸的女孩,独自走到云阶河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望着北边的天空。 “不要看,你们快转过去。”小女孩从我们身后冒了出来,见到赤裸裸的女子,摆起小脸把我们推开。 小女孩从我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件衣服给赤裸的女子披上,关切地问到:“你没事吧?” 那是我多余的衣服,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装在包里的。 听到小女孩嘘寒问暖,我试探着问到:“我们可以转过来了吧?” “嗯。”小女孩应了一声,我们几个人一起转了过去,看到那个女孩坐在沙滩上,胆怯地看着我们。 我们几个没有说话,只有小女孩一直问她哪里受伤,来自哪里,来这里干什么?她都只摇头……似乎不想说话,眼睛里始终充满恐惧。小女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去找白崖了:“你们看着她,最好别吓到她否则你们等着瞧。我去找白崖或许他有办法。” 说着小女孩龇了龇牙。想起她之前啃手臂的场面,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就连医生都赶紧把眼睛从女孩身上依依不舍地挪开了。 我蹲了下来看着她清秀的脸庞,指手画脚希望她能够明白我们的意思。可是她看了我一眼以后就往后缩了缩,一脸的恐惧。 “秦昊你干什么?”小女孩忽然过来了见到我指手画脚,冲着我大吼了一句,“你看你把她吓坏了。” 我扯了扯嘴,拍了拍沾在手上的沙子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我大致明白她来自哪里了。 她应该不是锁妖塔外的人,而是生命母河中拼凑出来的一个女孩,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到了这里来。如果她能够过来,也不该只有一个她。 “牧子、医生注意四周谨防有人偷袭。”我扫了一遍四周,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我皱了皱眉头和他们两个低声说到。 “她是从生命母河里爬出来的。对吧?”牧子低声问我。我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他。我和牧子走了一段距离在乱石堆里寻找有可能藏在里面的人。 “秦昊你过来。”小女孩没好气地冲我叫到。她应该是因为刚才我们几个盯着赤裸裸的女生看个不停才会这么没好气,不然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我耸了耸肩,和牧子一起回去了。小女孩说这个女孩子指手画脚似乎告诉她河流下游发生着可怕的事。不过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要不要过去看看?”医生问。 “去。”小女孩斩钉截铁。 白崖走了过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和小宗爷站在一起打量着从生命母河出来的女孩。小宗爷笑眯眯地打量着女孩,那样子怎么看都怎么猥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老头在weixie少女……“走吧,我看不下去了。”牧子咧了咧嘴,拍着我的肩膀说。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小宗爷反应了过来,率先追着牧子朝河流下游跑去。 白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其实小宗爷有些时候也很可爱,当初在龙潭下他拿着木棍追打我们几个,现如今他又追着牧子不放,可以说是童心未泯。 “秦昊,你过来。”小女孩又命令我。我无言地瞥了她一眼,提不起一点脾气来,换做是其他人对我呼来喝去,早就趴地上找牙齿了。 “她的脚被割伤了,你来背她吧。”小女孩变得温柔了些,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睛水灵灵的,若不是亲眼看到她啃手骨,绝对认为她人畜无害。 我耸了耸肩,这里只剩下我和医生两个成年人,医生刚才的表现我们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换做我是小女孩也绝对不会让他来背,谁知道半路上他会不会把这个妙龄少女背到角落里给办了。 当然我只是开玩笑的,医生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样畜生的事我相信他不会去做。 走在前边的牧子他们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蹲了下来,探出头去看前边。从我们这儿看不到那里有什么,不过从我背上女孩的反应来看,前面应该就是她说的恐怖之地。 我和医生到了牧子他们身边,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女围在中间,在石头后面探出头看前边。 云阶河已经到了尽头,前边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血色汪洋,里面漂浮着一个个拼凑完整的人,血色汪洋中心矗立着一座高达百米的塔,里面人影闪烁,忙碌着什么。 “要不靠近一点看看?”我们看不清楚血洋中央小岛上发生什么,我很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把这个从生命母河中爬出来的女孩吓得不停地哆嗦。 很奇怪的是生命母河里有那么多的拼凑完整的生命个体,按照常理这里应该是生机勃勃,充满人类气息才对,可现在除了一望无际的血洋和林立的乱石之外就连一棵树都见不到。更遑论是文明了。 医生他们也在低声地讨论着,医生学过医学对人类身体的了解超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他当他看到生命母河成堆成堆的拼凑出新的生命,他看得一愣一愣的,如果意志不够坚定,世界观不够强大,他的世界观都有可能颠覆。 “行。”小宗爷缩回头,看了看我说。“白崖,你留下来照顾这个女孩,我们过去一探究竟就行了。” 白崖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小宗爷的安排。“你老了还是您老留下来吧。我们这几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我想你们还是全部一起过去的好。”就在我们准备动身的时候,一道阴阳怪气,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的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们回过头来看到一群矮小,面目狰狞的人皮娃娃手里拿着一把把锋利的,快有他们身高大小的人皮娃娃站在我们的身后。红衣小女孩和生命母河出来的少女已经被它们给控制住了。 久违的人皮娃娃再次出现,近一年前我们第一次在火烧崖见到人皮娃娃。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乱古 看着我们身后为数不多的人皮娃娃,我和白崖对视了一眼,心中有着同样的念头。我和他不约而同地拔地而起,率先把抓住小女孩和少女的两个人皮娃娃撂倒,然后把那五六个人皮娃娃手里的青铜长矛下了,我和白崖一人提着几个,在小宗爷他们呆滞的目光中,把人皮娃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人皮娃娃在我们手里没有挣扎,摔倒在地上之后更是出奇的“乖巧”。 “你们两个也忒狠了点儿吧?”牧子喃喃,有些震惊地看着地上摔得没动弹能力的人皮娃娃。 那些人皮娃娃的面目本来就无比狰狞,经我和白崖这么一折腾它们身上的针脚被拉开,全身上下就像是长满了一张张大小不同的脸。 “不狠不行。”我看了看牧子,狠狠地踢了一脚过来咬我的那个人皮娃娃,“我们不狠,倒霉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牧子无言。小宗爷坐在地上,慵懒地看着石头饶有兴趣地盯着人皮娃娃。 我蹲下来揪着刚才咬我的那个人皮娃娃的破烂又肮脏不堪衣领,看了一眼蜷缩在石头角落里,看着人皮娃娃瑟瑟发抖的少女,咧了咧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生命母河里的那些人又去了哪里?” 我想少女口中恐怖的事一定和人皮娃娃有关,我们必须从他们口中撬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不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锁妖塔里寸步难行。 人皮娃娃缄口不言,白崖笑着蹲了下来,一只手提起一个人皮娃娃,说到:“你们不是喜欢剥人皮么,今天我就活剥了你。”白崖的话让我想起当初我和牧子在青木崖外亲眼目睹的那一切,至今想起来都起鸡皮疙瘩。 “把你们的皮剥了,看看披着的人皮下面到底是什么。”白崖的眼神有些凛冽,看得我都有点毛骨悚然。 我并不反对白崖剥皮,毕竟我也很好奇人皮娃娃那一层人皮之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按照鬼族人和彝族中的传说,它们是在彝族大帝登天而去之后才出现的,是一个凭空而来的物种,人们对它们的了解并不多。 白崖从黑色的长袍下抽出他的青铜匕首,在人皮娃娃的脸上轻轻地划了一刀,肉皮外翻,露出里面森白的肉,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点血流出来。这恰好印证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它们没有皮,我们所见到的这一层皮是它们从人类身上剥下来的。 这不禁让我哆嗦了几下,如果我们被它们抓走会不会也被剥皮,然后曝尸荒野,虽然说人死了,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这种凄惨的下场,想想都有点难受。身为中国人,入土为安是根深蒂固的传统。不知道身边的越南人医生如果知道会是一个曝尸荒野的下场会作何感想。 “说不说?”白崖吊着人皮娃娃,戏虐地笑着,手指扯住人皮,一点点往下撕裂开来,我能都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皮肤被撕裂的嗤嗤声。 “别,别。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人皮娃娃在这一刻终于害怕了,小脸上满是恐惧,忌惮地看着白崖,脖子往后缩了缩。 我笑了笑让白崖把人皮娃娃放了下来,我们几个人捡起它们的青铜长矛掂量了一下,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这些将近一米长短的青铜长矛居然有将近五公斤的重量,我不由得对手里的青铜长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抓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 整个青铜长矛全部由青铜铸造而成,上面雕刻着复杂而又有序的文字图案,凹痕之间还有些青绿色的铜锈,使青铜长矛显得厚重沧桑。 我用尖锐的矛头挑了挑离我最近的那个人皮娃娃的脖子问到:“为什么不用铁铸造武器而是用这些各个方面性能都不如铁的青铜?”我之所以这么是因为我不相信人皮娃娃提炼不出来铁来,而应该是有着特殊的原因。 人皮娃娃往后缩了缩,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皱着眉头再问了一遍,它依旧是摇头。 “我来吧。”小宗爷手里拿着青铜长矛,笑眯眯地说,“会说汉语应该只有它一个,其余的该都不会。” “对吧?”他看向被白崖恐吓了一顿的那个人皮娃娃,它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小宗爷。两只眼睛水灵灵的,像极了懒猴的眼睛,那眼神都有点让人忍不住怜惜了。 小宗爷开口,说的不是彝族语,而是大帝鬼语。 “涵子。”看着小宗爷问话听着似曾相识的语言,我想起了涵子,忍不住喃喃了一句,脸深深地埋在了双手里,有点难以接受涵子的死,尤其是我亲手杀的。若不是我还有坚持活下去的理由,我早就陪他去了。 不过在没有弄清楚小希的死因之前,即使我亲手把这里所有的人送上黄泉我也在所不惜。 小宗爷和那些人皮娃娃的谈话结束,我也把心态再次调整好了,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去到一边仰望北方天空的白崖无奈地耸了耸肩。 “秦昊,这长矛可是好东西。”小宗爷掂了掂青铜长矛,有些兴奋,“你看着。”他顺着便在青铜长矛上的特定区域先后按了下去,咔嚓的一声原本有一米左右的长矛便直接变得不到二十厘米长短,完全可以放在衣兜里。 “这么高科技?”医生用英语说到。一边的牧子也惊奇地打量着小宗爷手里的青铜长矛问他怎么弄,小宗爷把青铜长矛如何超变化的流程给我们说了一遍,我仔细记在了脑子里,有这样的武器对我们来说可是一大助力,携带的时候不占空间,使用时也不会因为小而太过憋足。 “小宗爷你问清楚了没有,这东西怎么来的?”现在我依旧好奇青铜长矛的来历。 小宗爷介绍说这种青铜长矛是传自乱古时代,在那个时候这种青铜长矛拥有自己的属性,配合着乱古时代的人们能力会发挥出语无与伦比的力量。 “等等,乱古时代,具体是哪个时代?”牧子打断了小宗爷,皱着眉头看向好奇地打量着我的右手手套的那个人皮娃娃。 “我可以说话吗?”会说汉语的人皮娃娃看着我,咽了一口口水,小声地问到,好像它说话大声一点就能把我吓着了一样。 “它貌似很怕你。”医生把玩着手里变得短小而又不失重量与美感的“长矛”,抬头瞥了我一眼戏虐着说到。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说吧。” 人皮娃娃正了正身子,认真地说到:“乱古时代是一个极其黑暗的时代,大概持续了将近三百年,三百年中男人几乎从地球上消失,只剩下女人,在没有男人的三百年里,女人经历了人类历史上最为可怕的噩梦。” 人皮娃娃一脸的恐惧,我很好奇没有男人女人怎么繁衍了三百多年?这个乱古时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竟然如此的不可思议。 我不想打断它,挪了下屁股继续听它说。它看了看我的反应,停顿了一下,我就郁闷了它为什么如此地怕我,我又没像白崖一样地对它。它的一系列反应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就别管我了,你只管说就是了。我又不会把你吃掉。”我无奈地说到,同时按照小宗爷交的把手里的长矛给变小了握在手里,准备放到背包里。我抬头一瞥,看到人皮娃娃的脸色都不大好。 我也觉得不好意思,这么一声不吭,在它们面前吧把他们的东西据为己有,总觉得不太好。人类一直自称万物之灵,在遇到了其他智慧生物,即使是生死对头,也不该把人类应有的风度和礼仪丢弃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对了,你们的武器我要了。”然后就把武器收好了。我知道它们如此地畏惧我,我都开口了它们就该不敢说个不。 “那我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一定好奇没了男人女人是怎么繁衍的吧?”人皮娃娃嘴巴抽了抽,然后恢复正常,凝重地说到,“答案我直接说出来也不是不可以。而是带你们直接去看的更好。如果信得过我就跟我来,信不过我就和你们说了就算了。”人皮娃娃扫了扫我们几个人的面庞,谨慎地说,生怕把我们惹怒了。 我和小宗爷对视了一眼觉得有必要过去看一看说不定其中能有彝族大帝、杨玉科将军的蛛丝马迹。 “那个女的你们认识吗?”我指着跟着红衣小女孩学说话的少女问到。 人皮娃娃扫了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它是祭祀品,趁着‘精翼龙’袭击我们的时候逃跑了。”人皮娃娃看了看披着衣服的少女,嘴巴咧了咧,脸上充满不悦。 “靠。拿人当祭祀品?”牧子和医生率先跳了起来,一人一只脚把人皮娃娃踩在他的胸口上,手里的长矛刷的一声变长,尖锐的矛头插在了会说汉语的人皮娃娃的左右肩膀上。 我咧了咧嘴没多说什么,它们罪有应得。小宗爷看不下去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说:“算了吧,毕竟它们文明不及人类。人类历史上拿人祭祀的事还少吗,我们现在经历着外面的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谁知道以后还会遇到更为变态的事,你们还是慢慢习惯过来的好。” 牧子和医生对视了一眼,轻轻地把青铜长矛从人皮娃娃的肩膀上拔了出来。然后一声不吭地退到了一边,对人皮娃娃的伤势不闻不问。 医生这么做我还尚可理解,他貌似对那个女孩情有独钟。不过牧子从未如此,他今天的举动让我有点难以理解。 我看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跟着小女孩学说话的少女,女孩的一举一动都有些当年露露的影子,我忽然之间明白了点什么,这个少女可能已经住进了牧子的心里。我看了看牧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这样就好,就好,从今以后他或许就能够从露露死亡阴影里出来,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了。”我扶起人皮娃娃,查看了一下它的伤口并无大碍,笑了笑对它说到,“带我们去看看乱古时代的女人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是怎么独自繁衍了三百多年的。” “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我咧了咧嘴,在它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阴阴恻恻地说到。 “嗯。”它应了一声带着人皮娃娃又走在我们的前面,我们准备跟过去但那个少女死活也不去。 “有鬼,我不去,不去。呜呜。”女孩忽然哭了起来,躲在石头后面不敢往前迈一步。 “她说得没错,自乱古时代开始,前方就鬼魅横行,仙魔难渡。”白崖跟了上来看了一眼少女,意味深长地说。“唯有人皮娃娃方才能够横渡这诡异的鬼魅崖血海。” “鬼魅崖。”小宗爷望向开始烟云缭绕的血色汪洋,喃喃地说到,“辅助杨玉科将军那位算命先生的曾经到过这里……” 小宗爷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到:“乱古时代的一位大帝,人称乱古大帝,是她结束了乱古时代。瞎子算命先生到这里来就是膜拜这位乱古大帝的,彝族民间也有部分关于彝族大帝和乱古大帝的传闻。” “你们走不走?”人皮娃娃也在前边停了下来,扫了一眼正在起雾的血色汪洋有点焦急。 “走!”我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闯一闯白崖口中仙魔难渡的鬼魅崖,看看到底有多神秘。 “走。我也想会一会这乱古大帝。”白崖跟着我迈开了步子,至于那死活不肯前进的女孩,被红衣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放在嘴里啃了几口后对她说你不走我就把你吃了,吓得那少女赶紧追上了我,远远地躲着红衣女孩。 “这一次我们没那么容易到乱古时代遗迹那地方了。我们这些人中的一半很有可能会永远地留在鬼魅崖下了。”人皮娃娃看着渐渐变浓的大雾,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我咧了咧嘴,回头看了一眼这些熟悉的脸,或许从这里穿过,这一眼就是此生的最后一眼,从此阴阳两相隔。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动荡的锁妖塔 大雾渐渐变浓,十米之外的东西再也看不清楚。我回头凝视着那几张熟悉的面庞,苦笑了一声。即使我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对此都有些麻木,不过在看到他们的面庞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颤抖。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么? 看着一身灰色布衣,头发花白的小宗爷,我想起了多年前已故的爷爷和外公,心脏猛然地抽搐了一下。爷爷和外公去世,我都不在,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上,曾经给他们的诺言再也没有办法实现。虽然世事无常,但我始终难以释怀……对于他们二老一直心有愧疚。 小宗爷年龄比他们稍微小上几岁,但也属于爷爷辈。我咧了咧嘴,和小宗爷相处这一段时间,我都默默地把他当成了爷爷看待。 “你们就此离开锁妖塔吧,没必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我咧了咧嘴,望向牧子和小宗爷他们,“把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忘了,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小宗爷,牧子,医生。”我顿了顿,指向小女孩和少女,“还有你们,跟着牧子出去吧,让他照顾你,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快乐地成长。” 他们呆呆地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笑了笑,擦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水,调整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说:“你们都有家人,我不想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再次上演,我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 小宗爷笑眯眯地看着我,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率先迈开了步子走进了浓浓的大雾里。 “那你呢?”牧子和医生看着我,嘴巴动了动问到。 “继续闯锁妖塔,我没有理由就这么放下小希他们的死因不管,追寻真相是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下去的理由。”我嘴巴抽了抽,是的,当年年少轻狂,误闯了那该死的古墓。害得几个家庭上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我岂能就这么放弃。 “你特么混蛋。”牧子上前在我脸上打了一拳,把我打倒在了地上,“你就以为你才有本事从这里活着出去吗,你以为我们就会死定了么?” “当年的事,不止你想弄清楚,我也不例外。”牧子吼了几句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跟上小宗爷,。 我站了起来,揉了揉火辣辣疼痛的脸庞,嘴巴抽了抽,有些无奈。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而不语。然后快速跟上小宗爷他们直接进入了迷雾里面。 “走吧。他们很显然不领情,你也就别浪费口舌了。”白崖沧桑的金属颤音在我耳边悠悠想起,“你放心,接下来的路我保他们无事。” 我点了点头,回头瞥了一眼眼神略微焦急的少女,冲着她笑了笑。 “前边便是迷雾森林,所有的危险都潜藏在里面。”人皮娃娃在前边的乱石之间蹦蹦跳跳地前进着,进入迷雾五分钟左右之后,它回头说到。 白崖告诉我这里又叫乱古林,相传是一块鬼神禁区,管你是神是魔,误入乱古林就几乎没有了生还的可能,是一块十分凶险的地。不过有守护者存在应该没有人皮娃娃说的那么凶险,否则没人能够横越。 之前一望无际的海滩上出现了一片片由树干灰白,枝叶血红,成年手臂粗细的树木构成的白色森林。森林到处树立着一块块庞大巨石,上面刻着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踩在掉落在地上的血色枯叶上,似乎能够听到声声痛苦哼声,让人毛骨悚然。 “喵。”我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猫叫,同时树叶纷飞,树干像雨一样从天而降,感觉有一个庞然大物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我们几个人不由靠拢了点,雾实在太大,七八米外的物体根本看不清,谁也不知道后面忽然出现的东西是多大。 “喵。”一个影子快速地从我们身边一闪而过,带出一阵风,吹得树叶纷飞。 “啊。”然后我们就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有个人皮娃娃死了。”白崖喃喃了一句,“这应该是一种食人巨型猫妖,大家都小心一点千万别走散了。” 我们齐齐点头,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落单可不是什么好事。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怪物蹲在迷雾森林里等着食物上钩。 “沙沙。”我们走了没几步巨型猫妖就再次跟了上来,我能够感觉得出来它在快速追过来。 “吃我一枪吧,你。”我咧了咧嘴,从腰间掏出手枪。 “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开了一枪。 “喵呜,喵呜,呜。”凄厉的长啸划破所有的宁静,迷雾森林里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唰的一声一只老鹰从天空中俯冲下来,直接抓破了我的背包,它扯着几块布条飞走了。 背上火辣辣的,应该是被老鹰的爪子给划破了皮肤。不一会儿又有几只飞了回来,对着我们再次俯冲。这一次我看清了那老鹰长什么样,吓得我愣了几秒,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飞来的每一只老鹰都长着一张人脸,和人的区别只在于尖尖的喙和鼻子,其余的没啥子不同。 “啪,啪,啪,啪!”牧子朝着老鹰开枪,但它们都巧妙地避开了子弹。 “都别开枪,人面鹰个头不大。对我们没多大威胁。”人皮娃娃面色凝重,它的眼睛盯着医生和小宗爷手里的青铜长矛,有些急切。“你们把青铜长矛还给我们,不然就很难对付接下来要出现的猫妖家族了。” “我们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除了信任我们之外你们没得选择了。”我第一个把放在背包里的长矛扔给了人皮娃娃,小宗爷它们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然后也甩给了它们。人皮娃娃熟练地握着青铜长矛,把我们几个人围在中间。 “喵。”一声充满愤怒地猫叫声响彻森林,随后我们四面八方都出现了沙沙地声音,更为可怕的是我们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弥漫在空气里的愤怒情绪。 人面鹰在我们上空盘旋着,偶尔俯冲下来,但都被人皮娃娃用青铜长矛给赶走了。 “噗。”地下忽然冒出了一个黑色的条状东西把我前面的一个人皮娃娃给拖进了地下,然后我们就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的声音,树叶里面时不时地冒出几根带着血肉的骨头…… “寄生博比特虫。”会说汉语的人皮娃娃眉头扭在一块,盯着白森森地骨头说了一句。我们刚离开那几块从地下被吐出来的骨头,人面鹰就从天上争先恐后的俯冲下来,叼着骨头一溜烟飞得没了踪影。 猫妖很快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面,第一次真正看清楚猫妖是什么样子。猫应该是娇小可爱,但这些猫妖完全颠覆了我们的认知。它们龇牙咧嘴,面目丑陋不堪,口水哗哗地流着,要多恶心就多恶心。个子比大狗熊还要大上那么一点儿,刀子一样地猫爪,我几乎都能够想象出被它一爪子抓成两半的惨状了。 “喵呜。”为首的大猫妖愤怒地叫了一声,然后冲着我们冲过来。 “突突。”第一个猫妖刚刚到达,它的胸口上就被人皮娃娃的长矛给刺了几个大洞,长矛上面留着血口,一旦插上就会不断放血。温热的血液从伤口里面喷涌出来,洒在我们身上,很臭。 “嗤。”猫妖嘴巴微微张开,一条黑色的东西闪电般地从里面伸了出来,把插着它的人皮娃娃的脑袋洞穿了,脑浆洒了一地。 “啪,啪。”我点射了两枪把猫妖打倒在了地上,里面的条状东西从它的肛门里面钻了出去,唰的躲在了厚厚的树叶里面。 枪声此起彼伏,猫妖不断倒下,但也有人皮娃娃被抓伤抓死的,满地都是血和尸体。 “突。”一只博比特虫从地下伸了出来一口从后面咬在了我的小腿上,手臂粗壮的博比特虫缠住我的小腿,拼命把我往地里拖。“啪啪。”我朝后开了两枪没打到,我的脚已经开始缺血,我感觉快炸了。 我被拉倒在地上,手枪也掉在了一边,用手拼命地办,也无济于事。也不知道它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拖着我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路上脑袋、身体在灰白色的树干上碰了几下,痛得我都快没力气。一直猫妖也刚好盯上了我,它张牙舞爪的朝着我过来,尖锐的爪子本来要我的胸膛,但恰好被博比特虫拖了一点距离,它的爪子在我的腿上划了几道口子。 我被博比特虫拖着,后面被猫妖追着,吓得我都忘了快要爆炸的小腿了。 “啪,啪,啪,啪。”几声连续的枪响,追着我的猫妖身上多了几个口子,惨叫了一声然后轰然倒地。 一个人皮娃娃出现在我身边,一矛子把缠在我腿上的博比特虫给插死了。三米多长,全身长满黑色柔毛的虫子被插在长矛的一端,黑色的液体从口子里面不断流下来,滴在树叶上,嗤啦嗤啦地冒烟。 牧子过来帮我把腿上的伤口清理了一下,简单地包扎好。 “来,我扶着你过去。”牧子扶起我,朝着软趴趴靠在灰白色树干上的小宗爷他们走去。 人皮娃娃损失的五个人,我们除了白崖之外其余的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还好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能够继续赶路。 “谢谢你。”我回头看了一眼杀了缠在我的腿上的博比特虫的人皮娃娃,虽然我知道它听不懂但也该说一声。 我和小宗爷它们一起靠在树干上,看着地上十几只猫妖的尸体,扯了扯嘴巴问到:“还有多少的路程才能出迷雾森林?” 会说汉语的那个人皮娃娃脸上被猫妖抓了一个口子,无比地狰狞。它捂着伤口说到:“还有将近三分之二的路要走,而且要比这里凶险一千倍一万倍。” “那又如何。”白崖咧了咧嘴,指尖金色火焰缭绕,“它们要是再敢来我白崖不介意一把火把它们全烧了。”白崖忽然之间变得分外凛冽,也不知道是巨型猫妖还是博比特虫触怒了他。 “锁妖塔如此动荡,守护者干什么去了?”白崖站了起来,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天空,随意地踢了踢地上的猫妖尸体,很不满地说。 小宗爷挪了挪身子,看了一眼受伤不轻却坚持给其他人包扎伤口的医生,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微笑。 “都起来准备吧,复仇的猫妖带着更为可怕的东西来了。我倒是要看看没了守护者压制的你们到底能够放肆到什么程度。”白崖忽然凝重起来,但我们都能够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一丝期待。 与此同时,惊天动地的愤怒长啸伴随着树木折断的声音,悠悠回荡在迷雾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追杀 巨型猫妖来势汹汹,伴随着它们而来的一定还有数之不清的人面鹰和寄生博比特虫,这一次我们将要面对难以想象的灾难,也不知道在场的能有几个人从这里安然无恙地通过。 “牧子你负责保护那个两个女孩。”我看了一眼手里紧紧握着青铜长矛的牧子,他一脸的凝重望着声音滚滚而来的方向,缓缓地后退着。他冲我点了点头,无条件地听从我的安排,就像当年他们四个人唯我是从一样。 “不用你们分心保护,这些货色还没那个胆子动我。”红衣小女孩听到我的我,撇了撇嘴,老气横秋地说。对于巨大的猫妖很是不屑,我笑了笑,或许是真的不屑吧,当初在玉龙沧她几句话就让来势汹汹的山间怪物魑魅魍魉灰溜溜地再次隐匿深山。 白崖扫了一眼不断倒下的树木,凝重地说:“快速前进,不能再耽搁了。” 我清楚地听到后方不断传来的树木折断的声音,大致可以判断出赶来的巨型猫妖群体数量其实有多么多。 “你以为我们不想继续前进吗?”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阵亡了的人皮娃娃的青铜长矛看着从后面包抄过来的人面鹰自以及长满黑色小毛刺的,口器十分特别的寄生博比特虫,我咧了咧嘴对着催我们不要耽搁时间的白崖说了一句。 “该死的虫子啊。”白崖愤愤咬牙,我能够感觉到他在害怕,刚才面对巨型猫妖的时候他很从容,到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躁动与不安。“让老子灭了你们。” 据我猜测迷雾森林不仅只有寄生博比特虫、人面鹰和巨型猫妖,应该还有其他更为可怕的而非常规生物,否则一向风轻云淡的白崖怎么可能会怕这些血肉之躯的生物。 “啵啵!”白崖怒吼着,纵身一跃跳进了寄生博比特虫群中间,金色烈焰熊熊燃烧着,烧得博比特虫群不断地后退,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股肉味,四周充斥着哔哔啵啵的爆炸声。 “嗷呜。”率先出现的是一群来势汹汹的巨型猫妖,它们嗅了嗅地上的猫妖尸体,然后仰天长啸,冲着我们冲了过来。 “分散开来。”我叫了一声,加上人皮娃娃和我们从外面进来十几个人一字排开,手里紧紧地握着长矛,在第一只猫妖冲上来的瞬间,我忍着腿上的疼痛,瞄准一个个子不高看似是未成年的猫妖,第一个冲了出去,手中的长矛不偏不倚地从它的右眼穿到了左眼,猫妖抽搐了两下就倒在了地上,我身上也沾了一身的脑浆和鲜血。 “喵呜。”很显然我杀的是一只小猫妖,我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它的父母,一公一母的猫妖眼睛猩红地向我冲了过来。 牧子他们也已经和猫妖对上了,撕扯得厉害,压根没时间顾及我。我只能自己面对这两只发狂了的猫妖…… “来啊,看我们怎么把你们全部弄死。”我笑了一下,一手抓着长矛右手从腰间拔出了子弹所剩无几的手枪冲着快接近我的猫妖开了几枪,然而猫妖全部躲了过去,子弹打完都没打到它一枪,扔了手枪,双手紧紧地握着青铜长矛,和公猫妖对上。 我这时候才想起七叔祖他们那全副武装是多么的明智,如果此时我们也有充足的子弹,多的不说就两把AK47,哪里还轮得到猫妖放肆。 猫妖的前爪在青铜长矛上拍了一掌,震得我手臂发麻,整个人也向一边滑了一段距离,最后碰在一棵灰白色树上才勉强停了下来。 我的腰碰在树上,疼的我压根无法动弹,倒在树下眼巴巴地看着两只猫妖一左一右地向我逼近。 “呸。”我惨然地咧了咧嘴,啐了一口血,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握着青铜长矛冷眼看着猫妖。两只猫妖虽然凶神恶煞,但对我似乎存在着忌惮,不敢快速地靠近。趁着间隙我扫了一眼其他地方的情况。 我们在的这一片地方几乎都被我们和猫妖被夷为平地,被红色叶子覆盖的地面都裸露出来,地面出乎意料的光滑,就像是铺上一层大理石板一样。 小宗爷就像个年轻人一样,和猫妖撕扯起来,丝毫不比牧子和医生逊色。我咧了咧嘴,不管在什么我总是在拖后腿,没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这可不行啊。”我无奈抱怨了一声,我放下青铜长矛脱了戴在右手上的黑色手套,我想我应该能够再次力挽狂澜,把这些该死的猫妖打得落花流水。 “来吧。”两只巨型猫妖近在咫尺,我把青铜长矛变短收好。缓缓地站了起来,“咱们比比是你们的猫爪厉害还是我的青鳞手臂凶残。”我想起了之前在山洞前宰杀衍生体的场景,涵子的身影再次闪现,我咬了咬牙,决定背水一战。 “喵呜!!!”公猫妖见到我站了起来,前脚的爪子在地上划了划,发出咯咯的刺声音,然后撒腿朝我狂奔而来。 我挥动着右手和猫妖撞上,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信心竟然敢硬碰,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是死是活都是自己选的,一切听天由命吧。 我冲过去,想象之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狡猾的猫妖比我还清楚我个头小灵活,它在我接近的时候嘴巴一张,三四条手臂粗细的寄生博比特虫从它的嘴巴里面钻了出来,身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向我而来。 我根本躲不过去,一下子就被两只博比特虫缠得死死的,被牢牢地锁死在树干上。另外一只张着嘴巴和两只猫妖把我围住,公猫妖伸出舌头在我的脸上舔了舔,恶心得我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母猫妖龇牙咧嘴,一脸的凶狠,它尖尖的爪子在我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敢情这两个畜生要把我慢慢折磨死不成? “秦昊,你个堂堂伏魔宗师还对付不了这么几个畜生?”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树上,坐在树干上晃动下小脚丫,歪着头盯着我说,“如果你老师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没用,还不得气得从坟墓里面爬出来打你一顿啊。” 我知道小女孩在鄙视我但我没时间和她计较,她说得没错,我堂堂一个伏魔宗师有什么理由被这两个畜生这样子戏谑? 伏魔宗师最高境界,伏魔诛心,无签胜有签,我可以以万物为签布阵伏魔。 我笑了,真心的笑了。今天我就把所有的猫妖一次性玩死。 我闭上眼仔细回想当年的所学,过了几分钟我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两只一脸茫然,相互对视的猫妖咧了咧嘴:“玩够了,接下来到我了。” 我咬破嘴唇,吐了一口鲜血,两手同时起印,四周灰白色的树木开始唰唰的抖动起来,树叶纷飞,细小的枝干无力自动渐渐悬浮起来,被我操控着掠向在场的每一只猫妖,围着我的两只猫妖也出现惶恐,对视一眼,两只尖锐的爪子就朝着我的胸膛抓了过来。 “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啊。”我叫了一声,指甲深深地陷入了皮肉里面,两颗大树倒了下来,差点就砸到它们两只。 “喵呜。”两只猫妖愤怒地叫着,爪子在地上磨了磨,拍断了挡在他们面前的树再次冲着我而来。 “命还挺大,脾气也不小。”我笑了笑,单手起印,被它们拍断的木头再次悬空,像导弹一样种种地砸在了它们身上,它们被打得后退了几步。 “昊子,是你干的?”牧子和小宗爷他们走了过来,看着和我对峙不下的两只猫妖,再看看树木横七竖八,大部分猫妖都被树枝扎成了筛子。只剩下我眼前的两只猫妖,全身缭绕着金色炎火的白崖早就把不断冒出的博比特虫焚烧得一干二净,吓得它们不敢再靠近我们这群人半步,当然除了缠在我身上的两只。 “竟然你能够轻易弄死那么多的猫妖,这两只为此不在话下吧?”小宗爷一枪挑了两只博比特虫之后,笑眯眯地对我说,“你不会是对它们有愧疚感吧?” “医者难自医。”我笑了笑,有愧疚断然是不可能的,他们都忘了医者难自医这个道理了。 迷雾森林里我们目光所能及之处都是猫妖,人面鹰和被烧焦了的博比特虫,同样还有一滩又一滩的血水,我知道这是我们的人所留下的,人皮娃娃也只剩下不到五个,足足死了三分之二。 面对着眼前仅剩的两只巨型猫妖我们准备来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就在我们准备动手的时候,白崖的面色变了又变。 “情况不太好,赶紧撤。”白崖前所未有的着急,第一个迈开步子在横七竖八的树木中间跑了起来,我们也来不及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一个来自神话时代的人怕成这副模样。 下一瞬间我也知道他到底在怕什么,也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怕成这个样子了。 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面目狰狞,残缺不全身体上布满斑斑铜锈的青铜丧尸,吐着一团团绿色的液体,快速的向我们移动着。它们吐出的液体沾到哪儿,哪儿就会被腐蚀殆尽,作为青铜生命的白崖不怕才怪。 我也是毛骨悚然,他妈的怎么会忽然有这种青铜丧尸出现。 “快跑,快跑。”小女孩从树上跳了下来,白崖之后第一个撒丫子跑路。 “吼,吼!”青铜丧尸仰天长啸,随之大理石一般的地面裂开,一只只青铜手臂从地下伸了出来,然后一个个青铜丧尸从地底爬了出来,数量不断增加,阵容越来越可怕。这种东西我的伏魔竹签令对他们无效…… “撤。”小宗爷也和我们一样的震惊,不过持续了几秒钟之后他就转身开跑,实在不敢多逗留一秒钟。 面对这样的青铜丧尸我并没有一点恐惧,不过在看到他们后面紧随而来的巨大粉色蜈蚣之后,我头皮忍不住发麻,不跑也不行了。 “喵呜!”我、牧子和医生刚刚跑出几步,两只猫妖也追了上来,看来他们不打算放过我了。 “你们先跑,等我解决了两个猫妖在和你们汇合。”我拍拍牧子他们然后还没等他们说话,就一转身从另一侧跑了过去,果不其然两只猫妖也跟了过来。 在迷雾森林里,艰难地跑了将近五百米,跑到一块没有树木的地方,我停了下来,看着紧追不舍的两只猫妖和从他们体内源源不断爬出来的博比特虫,我咧了咧嘴:“刚才我没好意思承认我对你们确实有愧疚感,但你们不依不饶,还追了我这么久,愧疚也该追没了,接下来我就送你们下去团圆。” 我在森林空地中央站着,忍受着从大腿上传来的阵阵钻心疼痛,望着爪子在地上抓着的猫妖,青铜长矛从破烂的背包里取了出来。“这一次我也要活活玩死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很想把它们一点点的剥皮剔骨。 “嗷呜!”公猫妖像是应战一样地仰天长啸了一声。然后两只猫妖包抄了过来,博比特虫也围拢,树上还有几十只等着吃肉的人面鹰。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哭笑鬼脸 “我没动真格,你就真的以为我秦昊就有这么好欺负么?接下来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强势,让你们看看我傲视九天的资本。”我咧了咧嘴,手掌在青铜长矛充满质感的手柄上摩擦了几下,抬眼望着巨型猫妖,眼睛越过它们看向离我已经不远了的青铜丧尸和粉色巨型蜈蚣,我咧了咧嘴,还没等猫妖有所动作我就率先冲了过去,纵身一跃,跳上了猫妖的身体,手中的长矛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 鲜血从伤口里面喷涌而出,弄了我一脸。我擦了擦血迹,顺势坐了下来,像骑马一样骑在猫妖身上,长满变成匕首一样,用力的在它背上猛戳。 “嗷。”猫妖凄厉长啸,在迷雾森林里乱跑乱撞,沿途好多树和石头都被撞的四散八落,差点把我从它身上抖了下来。另一只猫妖的爪子也不断抓过来,恰巧我骑着的猫妖因为疼痛而不安生地乱跑乱撞,母猫妖每一爪子抓下来,遭罪的反而是我骑着的那只猫妖。 “嗷嗷。”公猫妖撞得头破血流都没有把我弄下去,又被母猫妖抓了几十下,整只都处于暴怒状态,冲着母猫妖愤怒地叫了几声,母猫妖怯怯地去了一边。然后公猫妖血口里面钻出了十几只博比特虫,纷纷咬住我的身体。 感受着从身体各处传来疼痛,我咧了咧嘴,我怕的并不是这些博比特虫和猫妖而是快接近我的粉色巨型蜈蚣,那东西不要说是接触,单是看看我就很不舒服,鸡皮疙瘩能掉一地:“真当我没有办法弄死你,是吧?” “以血为引,以魂作源;引,阴阳冥焰,焚,九天十地。”我以血为引,用自己的“灵魂”作为火焰的原料,点燃人体阳火火,引出地狱冥焰焚尽九天十地,我倒要看看是这乱古大帝留下的迷雾森林厉害,还是冥焰更胜一筹。 单手起印,滚滚蓝色火焰在我身上腾升,把咬住我身体的博比特虫烧的哔哔啵啵作响,肉味弥漫……猫妖黝黑的皮毛也随之着火,它变得更加的狂躁,在森林里乱跑,一路下来撞到了无数灰白色树木,所过之处都是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而我牢牢地骑在它的身上,快速地远离着我最恐惧地粉色巨型蜈蚣和晃晃悠悠过来的青铜丧尸。 与此同时,无数“竹签令”拔地而起,在我的操控之下悬浮在迷雾森林之中,意念一动,它们宛如离弦的箭一样射向汹涌而来的蜈蚣和青铜丧尸,不过木质竹签令毫无作用,打在青铜丧尸体表就是给它们挠痒痒…… “嗷嗷嗷。”就在我回头看那些东西的时候,公猫妖驮着我跑到了悬崖边上,它的爪子在地上抓了抓,然后兴奋地大叫了几声。 “该死的畜生啊。”情况很不妙,如果从这里掉下去肯定是变成了肉泥,我大叫了一声,准备跳下去,却无奈地发现我的脚被猫妖体内的虫子死死缠住,而我也已经没有再次引出阳火的能力,手中的长矛唰的一声变长,冲着博比特虫插去,不过落空了。 公猫妖纵身一跃,我和它同时悬空几秒然后猛然下落,耳边风声呼呼,我的心脏猛然跳动着,默默祈祷下面是河流,那样活下来的机率会大一些。 “嗷呜!”在下落的瞬间我看到了一脸幽怨的母猫妖站在公猫妖纵身跳下来的地方,拳头大的眸子一片猩红。 都到这种程度了,我绝对不会再从猫妖身上跳下去,说不定有这么大一个肉团做垫子我不会死的那么惨,运气好就毫发无损。 “热死我了。”下落过程中,公猫妖身上的火越来越大,没有了阳火的我被自己弄出来的火焰烧得哭叫不得,只能用自己的衣服把猫妖身上的火焰尽力扑灭,否则没被摔死也会被自己弄出来的东西烤熟。 “噗通!”我和猫妖同时掉进了水里面,我没有留意就呛了一口水,我和猫妖分开,分别下沉了将近十米后才开始上浮。 “呸。”浮出水面,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水,扫视了几眼四周,两侧山坡是葱茏的树木,绿叶悠悠,柳叶飘飘,树下小草沿坡而生,把山染成一片翠绿。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所有的一切都特么恢复正常了。 “嗷吼。”猫妖刚刚浮出水面就不安生了,见到我就不顾身上的伤口还不停地流血,就红着双眼扑腾着四肢不依不饶地追我。 “噗通。”母猫妖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也从悬崖上跳了下来,溅起一大片水花,差点就把我给打沉了。 两只猫妖一前一后地夹击我,我一脸的懵逼,只能游上岸去。它们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追着我,我停下步子,实在不想继续逃了,干掉它们一了百了。即使拼得两败俱伤也在所不辞,否则这样无休止地追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转过身来,面对着来势汹汹的猫妖,手中青铜长矛刷的一声变长了许多横在身边一步步朝着它们靠近。 在距离三米左右的时候两只猫妖和我都停了下来,静静地对视了几秒,它们的眼中除了仇恨与杀意。 “畜生就是畜生。”我冷笑了一声,手里面的长矛向前刺出,一下子就直接刺在母猫妖胸膛上,鲜血喷涌,它怒吼了一声,一只巴掌朝着我拍了过来。 我躲不过去,被它直接拍中,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我的肋骨可能被拍断了,嘴巴里满是血腥味。 不过母猫妖也不好受,我那一枪,应该把它的心脏捅破了,它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抽搐着,吐着鲜血。长矛还插在母猫妖的胸膛上,整个手柄都被血染红了。 公猫妖舔了舔它的眼珠子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满眼暴怒,我能够理解,对于个让自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怎么能不恨?它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安静下来,这几秒钟是暴风雨中最后的宁静,之后它忽然像豹子一样冲着我奔跑过来。 我是撞在松树树干上才停了下来,狼狈地靠在树干上,嘴巴里吐着血,眼睛半睁半闭维持着最后的意识。 “嗷呜。”靠近我的公猫妖冲着我张开大嘴巴吼了一声,差点把我的耳朵给震聋了。 我知道在劫难逃,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我没有一丝的恐惧,微微睁开眼,无力地说到:“下手利索点,我不想死的太痛苦。” “嗷呜。”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猫妖爪子高高抬起就朝着我抓了下来,我能够感觉到它带出的阵阵风和它身上的臭味…… “哒哒哒。”就在爪子接触我身体的瞬间,枪声大作,猫妖身上顿时多了很多血洞,它倒了下来整个身子压在我的身上,痛得我再吐了几口血。 我推了推猫妖尸体,压根没法撼动丝毫,只有等牧子他们帮我挪开了。 “秦昊你没事吧?”红衣小女孩率先到我身边,擦了我嘴边的血,一脸焦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老气横秋。 “咳咳。”我咳了两口血,然后扯了扯嘴巴,虚弱地说:“肋骨断了三五根你会没有事?” 然后我就晕死过去,我只感觉我被牧子他们抬走,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我能够模糊感觉出昏睡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悠悠醒过来,我醒来的时候见到的不是牧子也不是小女孩而是一个脸上有一道很长刀疤的男子,他笑呵呵地看着我,虽然是笑着,不过因为那道疤痕而有几分狰狞。他笑而不语,在木杯里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这里是哪里?”我靠在枕头上,看着纯木头的屋子,又看了看木碗,石锅,石刀等等原始得不能再原始的家具……一个荒唐的念头闯进我的脑子里,我是不是穿越到了原始社会,否则这他妈怎么回事?嘴巴扯了扯,这也太鬼扯了点吧。 “你不要惊讶你还在迷雾森林。”鬼面人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就像哭一样的难看,在他的一边还有一个人类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躲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我。 他介绍说他一直居住在迷雾森林里,他把小男孩从血色汪洋救出来以后就在这里定居了,那天路过刚好把我救了。 “是你救的我?”我以为是牧子他们,“那我的朋友们呢?” 我有些着急,我都睡了一个星期了,他们要么过了迷雾森林要么……我不敢再想想下去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情地看着我:“我想你的朋友都回不来了。没有人能够从迷雾森林里穿过去的。” “不可能,不可能。即使别人都死了那个红衣小女孩和判官一族的白崖不会死的。何况白崖答应了我要保我的朋友无事。”我甩了手里面的杯子,激动地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 小男孩害怕地跑了出去,男子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说: “行吧,竟然你坚持他们还活着,等你痊愈了我就带你出迷雾森林去找他们。” 他从地上捡起木杯,换了一个再给我倒上一杯热水,然后就出去了。 我握着微烫的木杯,怔怔出神。我在杯底触摸到了什么,我把水倒了,翻过来一看,下面刻着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 我想起在初入锁妖塔时在那些碎一地的木头上看到的鬼脸,心脏砰砰跳动着,难道说我遇到真正的鬼族人了? 虽然之前和鬼族,准确来说是鬼族衍生体有接触,但那并非真正的鬼族。现在他们很有可能就是真真正正,血统纯正的鬼族人……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登天路上 杯底那张栩栩如生,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在我我脑海中一直萦绕,逐渐地和我们在锁妖塔一层中所见的那些鬼脸重合,然后再次分离,分分合合反复无常。 我咧了咧嘴,手指在鬼脸上轻轻地抚摸过去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鬼脸地沧桑与狰狞。难以想象如果真正鬼族人出现,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会有多狰狞……多么沧桑? 我放下了杯子,轻轻甩了甩因为长久睡眠而略微晕沉地脑袋,忽然想起猫妖,我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胸口,我清楚地记得母猫妖那一下断了我三四根肋骨,如果倒霉点,肋骨刺破内脏,我就真的回天无力了,不过从目前我的情况来看,显然我还没有倒霉到那种程度。但伤筋动骨,修养至少一个多月,可我没有这么久地时间耽搁。 外面的世界现在已经是十月深秋,我离开保山,追寻当年小希死亡的真相已经有七个多月,可是除了一个又一个地谜团之外,事情几乎没什么进展。 对于我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一辈子地时间还长,可以肆意挥霍。但我不一样,按照涵子所说,我的寿命不超过十年……这也就意味着我在未来十年内必须找出小希他们的死因,找出古墓方才有一丝把生命延续下去的可能。 我靠在床上看着从木屋缝隙间透进来的缕缕阳光,扭了扭都快生锈了的身子,有点想出去了。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穿上衣服鞋子,刚刚站起来我就再次倒在了床上。我笑了笑有些无奈,躺了一星期全身无力,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中年男子的头探进来,打量了我几眼,冷冰冰地说:“你还是躺着吧。别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一次伤的真的不轻,不然怎么连站起来地力气都没有了。 中年男子说了一声之后就再次把门轻轻关上,不管我是否能够自己上床……从他的表现里我只感觉到他对人、对物、对世界的冷漠,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激起他的情绪来。 感情,对他来说,或许就是多余的。 我挣扎着躺回了床上,看着天花板阵阵出神。牧子他们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安全穿过了迷雾森林。这都是我担心的,我要尽快把伤养好,找到他们。 几分钟后中年男子端着一碗饭和一道菜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小男孩手里也端着一道菜,似乎是炖野鸡……肉香扑鼻。 “吃吧。”中年男子把盘子和碗放在了桌子上,淡淡地说到。小男孩畏手畏脚地把盘子放到了桌面上,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快速地退到中年男子身后躲着,偶尔看我一眼。一副很怕我的模样。 我也不客气端起饭就开吃,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失去味觉了,饭菜入口都没什么感觉。不过风卷残云,两盘菜一碗饭,一小会儿就被我吃得一干二净。 他们一直都在我身边看着我吃,一言不发。我吃完后,中年男子弯腰收拾盘子准备出去。 “叔,我有事。”我擦了擦嘴,说到。 “叔就免了,我当不起。”他把盘子递给小男孩,让他去收拾然后说到,“我叫洛克,有话就说吧。” “我想要尽快恢复身体找我朋友去。”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毕竟分开太久了,我担心他们,他们同样也担心我。其实我还想问他是不是鬼族人,不过还是缄口不言的好,谁知道一旦揭穿了他,他就会反目,到时候倒霉的是我。 “没可能。”说着他就要拉门而出。 “带我去生命母河,在里面我的伤势很快就会恢复。”生命母河是我尽快恢复地唯一可能,除此之外我还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让我从重伤之中快速生龙活虎。 他转了过来,看了我几秒钟然后转身走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有些无奈,你这也太冷漠了些吧。就算不帮忙也说一声啊,这样子真的好吗? 就在我抱怨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他抱着一个很大的木桶走了进来,小男孩提着一个装满血色液体的小桶踉踉跄跄地跟在洛克身后。 “你根本就走不到生命母河。”洛克在我面前放下了木桶,从小男孩手里拿过水桶倒进了大木桶里面,“你就在里面恢复吧。”说完就带着小男孩出去了,不一会儿有倒进了几桶血水,后来加入了一些清水就扶着我进了大木桶。我在大木桶里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烛光摇曳,他们两个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泛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出来吧。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带你出迷雾森林。”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对了,你们等了多久?”我问。 “三个多小时吧。”说完他洛克和小男孩就出去了。 我从水桶里出来,用热毛巾擦干净身上的血迹,然后躺在了床上一阵无语,为了说这么一句话竟然站了三个多小时。这也忒的太蛋疼了点吧?难道就不可以明早或是直接把我叫醒了说不就得了,何必干站三个多小时。 这洛克脑子也太死板了些吧。 第二天我已经生龙活虎,看了一眼床边被缝得完好如初的背包,打开点了下里面的东西,发现一样不少,救命用的青铜长矛安静地躺在被清洗过了的衣服中间,在晨曦下透着古朴沧桑。 我微微一笑,没想到如此死板的洛克居然如此心灵手巧,我想起他身边的小男孩,咧了咧嘴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怕我。或许今天可以问问。 我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取出青铜长矛拿在手里,然后挎上背包,信步而出。 我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背着包的洛克和小男孩站在门口,迎着晨曦,看着一望无际的森林。 一条落叶铺满的小路在灰白色的树林里一直延伸,一个不长台阶从屋前延伸到森林间小路,小男孩和洛克站在最高那一层台阶上,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二位……” “走吧。”我刚开口洛克就把我的H话打断了,然后率先迈开了步子,在台阶上慢慢地走了下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打量着木屋前灰白色的森林,这里的迷雾森林和我之前见过的有点不一样,这里树木的叶子和树干一样全是灰白色的,就像是涂在房子上几十年的白灰,整片森林单调而阴森。地上的叶子踩上去就会嚓嚓碎裂,变成一层层白灰样的粉末……我嘴巴咧了咧,这特么怎么回事? 我弯下腰准备抓一把,结果一言不发的洛克说话了:“想活命最好别碰那东西。”然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跟在小男孩后面缓缓地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我。 我站了起来,跟上他们的脚步,满脑子的疑惑。 洛克也没有解释的打算,从出来之后就很少说话,甚至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 在阴森森的森林里,听着脚下传出的单调声音走了一个多小时,树木开始稀少下来,不过却出现了绿色的树木,主要是柳树和槐树,串串白色槐花散发阵阵清香,柳条下垂千百条,一派生机盎然。 让我郁闷的是这里没有河水、小溪柳树怎么会生长得如此茂盛,槐树柳树出现之后,相隔不远道路两边就必然出现一两座低矮坟丘。我本想从墓碑上找到点信息,了解一下迷雾森林,可石质墓碑上的字迹早就被风雨侵蚀殆尽,更有甚者,墓碑只剩下埋在土里的那一部分,其余的都已经化作泥土,落在坟头……年代久远得难以想象。 每次经过坟墓前洛克就会停下来让小男孩跪拜磕头,而他自己则是从不远处出现的槐树和柳树上分别折下枝条插在坟头,而后继续走。 我问他为什么要拜他也不说。 “我也和你们一起拜吧。”我咧了咧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死者为大,人死了就不该再被尘世间的人践踏,不管生前高低贵贱,死后就不该在忍受来自世人的异样目光。 洛克看了我,摇了摇头说:“他们承受不住。”然后执意不让我跪拜。 他也没解释为什么受不起,弄的我满脑子的疑问。 我们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一路上的坟墓逐渐增多,开始变得密密麻麻,槐树柳树也变得更多,原本灰色森林被槐柳森林取代,但也在同时我从中感觉到比之前更为恐怖的阴森,感觉如芒在背,有人在背后盯着你一样。 我耸了耸肩,不自觉的的握紧了手中的青铜长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唯恐死人从坟墓里忽然爬出来。小男孩和洛克像没事的一样继续走着,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槐树上摘下了一串槐花,边走边吃。 走了十分钟左右,转过一个弯之后,也几乎吓傻了。前方是一块斜坡,小路正是从中间穿过,上下全是坟墓,白幡随风而动,片片残缺冥币在天空中散落。 槐花满地,落满坟头。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凄然…… “登天路上,白骨如山。”洛克喃喃自语。 “你也知道登天路?”登天路是一个悬天梯,相传当年彝族大帝就是踏登天路登天而去,大帝陵很有可能就在天路尽头。 “登天路,刚才你不是一路走了过来么?”洛克看着飘零的冥币,纷飞的槐花戚戚然地说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洛克再一次开口:“乱古大帝的登天路。”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乱古时代 洛克的话让我震动,乱古大帝和瞎子算命先生有着一定的关联,只要知道乱古大帝的秘密,或许就能够找到杨玉科将军的线索。 更让我震惊的是,蜿蜒在灰白色迷雾森林中的小路竟然是乱古大帝的登天路。不过登天路不该是这样的啊。 “这也算是登天路?”我疑惑地问洛克。 “乱古称帝非同一般。坐下来我就给你讲讲那段历史吧。说不定对你有用。毕竟乱古时代太匪夷所思,而现在你所追寻的和它相差不多。真相也不是你所能想象得到的。”洛克和小男孩坐了下来,我也跟着坐下来,静听他说。 深秋,依如往年一样寒冷,秋风扫落叶,满地的凄凉,几朵红菊在瑟瑟秋风中绽放,与四周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村中路口那棵千年古槐下,去年添了一座坟。虽然说是新坟,却是那般破败,犹如历经千年风雨。墓前,那简易的木制墓碑上的字迹已被侵蚀,仅留几道浅浅刻痕。 当初把坟建在村口,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对于那座坟墓,人们熟视无睹,甚至还有一些老人时常在坟前诉说着烙印记忆深处的往事。 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洒落在坟头,几只小鸟在槐树枝头懒洋洋地晒太阳。 几片翠绿色的槐叶在阳光中冒出了头,窥视着这秋日风景。 不远处,几位白发苍苍老人步履蹒跚,踏着晨露,向着槐树走来。 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当初阳挂在山头,将整个山村洒满金色光芒,那几个老人走完了那不远的路程。来到坟前,席地而坐,那些小鸟展展双翅,伸了个懒腰,转动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老人们。 “都一年了啊。”一个白发苍苍,面部布满了深深皱纹的老者握住手中光滑的拐杖,看着坟头叹到。 一个老婆婆,也是点了点头,看着坟头,哀伤地说到:“每一次他都会回来,可这一次……” 老人耷拉着头,满头凌乱白发几近垂地:“都不让他逞能了,他不听,命就这么没了,唉。” 一阵秋风扫过,老人们雪白的头发在风中摇曳,几片落叶随风而去,片片冥币在空中飞舞。 枝头,崭露头角的槐叶随风摇曳,迎着寒冷的秋风,宣告自己的新生。 “枯木逢春,她一定会回来的。”一个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墓碑前,仰头注视着摇曳的新叶,露出一抹深笑,带着无尽喜悦的声音悠然地从他喉咙间挤出。 所有的老人齐聚,仔细地看着那一抹绿,嘴巴都咧开,露出看起来略微恐怖的没一颗牙齿的牙龈,脸上笑容灿烂。 “好了,收拾好心情。准备迎接她的回归。”老者拄着拐杖,一脸严肃地说到。 所有的老人点了点头,开始整理身上粗麻布衣,抖擞精神。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到老地方等她,我们在这里太扎眼,让那些后辈看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婆婆笑呵呵地说着。 老人们在坟前鞠躬,依次围绕着古槐转三圈。 一切完毕之后,所有的老人三三两两向着村外走去,渐渐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满是泥沙的地面上,未曾留下脚印…… 洛克停下了讲述,望着飘扬的白幡,淡淡地说:“这是乱古大帝第一次死亡。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复活的,在此之前默默无闻的她苏醒之后就一举成就了帝位。” 乱古时代,野兽横行,其中很多生物令人闻风丧胆,在乱古时代不知道酿造了多少惨绝人寰的灾难。 “其中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精蝎,它们体型庞大,生性凶残好色,它们长长尾巴上长着和人类男性生殖器一模一样的器官,能产生精子。它们见到男人一概被它们撕扯成碎块,女人被强奸。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被强奸的女人居然能够怀孕……” “……等等。”我忽然想起涵子我们从青铜棺坑进入的那个洞里所看到的那些雕塑,不就是描述的是精蝎强奸人类,啃食男婴的么?那些雕塑传自乱古时代,重现了那个时代的黑暗。 乱古时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为何出现了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想起了人皮娃娃对我们说的话,看向洛克问到:“乱古时代后来是不是没有男人了?” 他点了点头说乱古时代的精蝎和精翼龙几乎把男人赶尽杀绝,人类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除了这两种恐怖的生物之外,还有大部分的食肉恐龙,鳄鱼等的恐怖生物,女人根本没有多少防御能力。 “恐龙?!” “哦,忘了告诉你了。外面那些科学家说的什么人类诞生几百万年简直是荒谬,鼠目寸光。人类从一亿年前就有了高度发达的文明……不过经历了乱古和神话两个时代,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现在的人类所了解到的历史太过肤浅了。”洛克顿了顿,“乱古时代大约距今三千万年,持续了近三千年的时间才被轮回了几十次的乱古大帝一举平定,她也就成就了帝位。” 我的世界观有点动摇了。我所认知的一切都已经站不住脚了。考古学家发现的那些古人猎捕恐龙的画面不再是虚构的,而是发生在遥远古代的一幕幕真实场景。 洛克摩擦了下手掌说:“好了,我们言归正传。” “你根本无法想象,血海尸山,摇血飘橹,枯骨成山的场景。”洛克拳头紧握,他说野外到处都是尸骨,很多人无家可归尤其是失去母亲的五六岁的小女孩(男婴一出生就会被吃掉)大多时候只能靠着吃腐烂了的人类尸骨生存下去。 说着说着,洛克居然泪流满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旁边的小男孩用袖子擦了他脸上的泪。 他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和牧子他们在一起的红衣小女孩,她一直都吃人肉,不吃其他。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小女孩的不简单,她很有可能就是锁妖塔之中的人,是乱古时代人的后裔。也有可能是血统纯正的鬼族人……她的身份变得有些意思了。之前我有问过她叫什么,可是每次问她她就说你再问我不介意我把你吃了。想想她啃手骨乃至头颅的场景,我不怀疑她真的会吃了我。 微风凛凛,破碎泛黄的冥币在空中肆意纷飞……槐柳绿叶随风摇曳。忽然,万籁俱寂,风,似乎静止了。 如果真是这样子,锁妖塔里或者是说外面还有从乱古时代传下来的人类。 “是乱古大帝一手结束了乱古时代,人类才开始恢复一些,不过乱古大帝死了一千年之后,一切又开始变了,而且是天地大变!” 我知道他说的天地大变是怎么回事。神话时代就在那之后开始了。白崖也就是那个时代的人,也就是说白崖至少活了几千万年……这对于人类单个生命来说实在太过漫长了。 我轻轻甩了甩脑袋,看着漫山遍野的荒冢枯坟,槐柳依依,白幡飘扬。百感交集,爷爷和外公去世我因为学业的原因都不曾在家,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遗憾。还有外婆和奶奶,也不知道我能否有机会再见她们。 按照小宗爷,七叔祖,白崖他们的预测,天地很快就会再次大变,新神话时代即将开启……千万年前的乱世重演,或许人类文明再一次覆灭在乱世中。 洛克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望向山坡下悠悠绿色森林,淡淡地说到:“好了。我该说的也只有这么多。” “出了迷雾森林了么?”这才是我所关心的,虽然大概了解了下乱古时代,不过却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 当务之急是找到牧子他们,与他们汇合,我一个人在锁妖塔里可呆不长久。一旦遇上猫妖群体,人面鹰,或者是引渡者,七叔祖他们,倒霉的就是落单的我了。 洛克没有回答我,带着我沿着山腰上的小路继续前进,他用行动告诉我还没出迷雾森林,登天路也未尽。 彝族大帝藏在登天路尽头,那么乱古大帝是否也藏在自己成帝路的尽头呢? 路上到处都是是低矮破败的坟冢,一具具白骨裸露在外,被风雨侵蚀着。死者为大,我想给他或是她上最后一抷土将白骨入土。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了。”洛克看着我的动作,没有阻止的意思,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握着手里的土,直起腰问到:“为什么?”洛克没有说话,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和小男孩继续走。 我扯了扯嘴角,我就不信邪。我把一把红土散在白骨上,就在红土把白骨掩盖的一瞬间,一阵黑乎乎的风从山的另一侧夹带着阵阵浓郁花香,把我散土的坟墓彻底给吹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骨架和一张腐烂了的凉席……这个人死后竟然没有棺材,陪着他的只是一张不合身的凉席,就埋骨荒野,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黑风呼啸,所过之处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我被黑风笼罩,若不是洛克及时拉住,就有可能跌落山脚不死也该重伤了。 可是等到黑风散尽的时候,我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因为拉住我的手臂的并不是洛克,而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形怪物。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一页序章 我能够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冰冷,我用力抽了抽手,却发现被抓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出来。我咧了咧嘴,左手中的青铜长矛刷的一声变长,毫不犹豫地扎向黑色怪物的胸口,可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青铜长矛从它的胸口穿过,就像是扎在水里一样……没有一点点阻力。 我有点惊慌,这样一来我该怎么办,看样子他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它。 洛克走了过来,手掌轻轻一挥,那本来抓着我的手的黑色手掌松开了,黑色怪物化作一滩黑水,融入了小路边上的泥土里,在地上留下一滩痕迹。 “年少轻狂。”洛克看着余悸未消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在小路上走着。 我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这才发现汗水已经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我快速跟上洛克和小男孩,问到:“刚才的是什么东西?” 洛克没有说话,埋着头继续往前走。我只能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满脑子的疑惑。 我们所走的就是乱古大帝的登天路,那么尽头应该就是乱古大帝陵了吧。彝族大帝、杨玉科将军、瞎子算命先生还有刚刚出现的乱古大帝,都是非一般的人物,他们都和锁妖塔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看来这锁妖塔埋葬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历史。 按照洛克说的,人类文明已经存在八千多万年,曾经和恐龙这种庞大的史前生物一同生活过,可是现在的人对此却知之甚少,有些学者得出过类似的推测,却因为证据不足而未被学术界所认同。人类可查历史只有五千年左右,这还是从未断过传承的华夏,其余的西方各国自己其他文明古国都曾出现过断层。 我可以断言,锁妖塔里我所了解的这些事,是人类历史的断层,这一段段历史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掩埋还是自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如果是有人故意掩盖,那么他又是何居心,意图何在? 埋着头跟在洛克他们身后,我思绪万千。从迷雾森林分开以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牧子他们有没有走出了迷雾森林。 我抬头看了一眼遍布山坡的低矮坟丘和破败的墓碑,嘴角咧了咧,这条登天路还真是白骨多。大致推断这里至少埋葬了上万人……万人冢。 刚才我想给裸露的枯骨散一把土,没想到竟然惹出了那种怪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论我怎么追问,洛克对此缄口不言。 他虽然不说但我还是能够看出一点端倪的。我背包里的指南针一直在乱转个不停,可以判断这里的磁场十分的混乱,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所以我所看到的那怪物应该只是幻觉,不然青铜长矛横穿它身体这事难以解释。 “好吧,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出一二来。”我无奈耸了耸肩,瞥了一眼他,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这个小男孩也让我十分地好奇,从我醒来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哑巴。 “你知道点什么?”洛克停下来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问。我把我的猜测说了一遍,他摇了摇头。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说完就特么不再说话,留下一脸懵逼的我去体会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洛克的意思十分的明显,我就是在胡乱猜测,根本不对。他定然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却没有说的意思。 “你的指南针之所以乱转,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生物磁场。”转过一个山头,眼前的风景大变,从原本的青绿色变成了灰白色。我知道我们又一次进入了迷雾森林。 洛克指着灰白色的树木,回头冲我一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嘲讽的意思,但我却感觉到了深深的讽刺…… “你的朋友可能已经安全地走出迷雾森林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带你立即出迷雾森林找到你的朋友,二是和我去拜一拜乱古大帝。” “我也不干扰你的选择。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九天十地之内能值得你跪拜屈指可数,乱古大帝就是其中之一。你不去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说好的不干涉,可他这些话不就明摆着让我去拜祭乱古大帝么? “说好的不干涉呢?”我耸了耸肩有些无奈,或许是听到牧子他们已经安全走出了迷雾森林,我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淡淡扫了一眼洛克,有些戏谑地说。 洛克笑了笑,然后跟在小男孩后边朝着迷雾森林深处走去:“决定了那就走吧。” 曲折蜿蜒的小路一直延伸到迷雾森林深处,路上铺满一层灰白色的树叶,树叶下偶尔会出现几个骷髅头,有动物的也有人类的,也可能是猴子或是猿类的头骨。 我进入迷雾森林不久后,见到了一群盘旋天际的人面鹰,想起它们吃肉的场景不禁毛骨悚然,几只人面鹰在天空中鸣叫了几声,然后飞走了。留下五六只人面鹰一直跟着我们在天空中盘旋,偶尔发出一两声尖锐的叫声,十分刺耳。 “这群畜生。”洛克喃喃了一句。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男孩忽然说了一句:“我们有麻烦了。”声音特别的沧桑凝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迟暮之年的人说的。 我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压制住心头的好奇,然后问:“嗯?怎么了?” 小男孩怯怯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恐惧,见我没什么反应就低声地说:“人面鹰说前边被巨型猫妖和蛇蛟挡住了去路。” “你会鸟语?”我咧了咧嘴问。 小男孩害怕地退了几步都在树干后边探出头,怯怯地看着我。 洛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他老人家确实会鸟语。”我扯了扯嘴巴有些无奈,这特么奇葩了。居然有人会鸟语,如果我学会了那也不是很屌了,以后就可以和鸟沟通。 “老人家,什么鬼?”震惊归震惊,但也还没到让我想不通的程度,毕竟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对于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见惯不怪了。只是洛克对小男孩的称呼让我疑惑,这么小的一个小屁孩,顶多十岁的样子,怎么就成了老人家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好吧,我就当他返老还童吧,可是他那羞怯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该有的。在一个没有任何老人特征的小男孩,居然被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称为“老人家”,实在是令人费解。 洛克这个混蛋确实混蛋,他笑了笑,就继续往前走没有停下来给我解释的意思。真的特么恶心人,一路地给我弄了那么多的疑问,却一个也不解答。说话也是神秘兮兮,搞得我云里雾里,脑子都快炸了。 “你害怕了?”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洛克回头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说呢?”我笑了笑,用行动告诉了他我怕不怕。我知道前方有蛇蛟和巨型猫妖等着我们,但这阻止不了我们去祭拜乱古大帝的决心,准确地说不是我的决心而是洛克的。我虽然也好奇乱古大帝陵,不过犯不着为了一个好奇心就把头颅别在裤腰带上。 我之所以还要去,是相信小男孩和洛克有足够的手段对付蛇蛟和巨型猫妖。何况遇上了,我也有几把刷子的,可不会怕了几只猫妖。 我们走了很久,灰白色树木开始变得稀疏起来,小路两侧以及树林里出现一个个奇形怪状,布满凹痕。它们横七竖八地分布在四处,上面还有些杂草以及石灵芝,我本来想几个采灵芝回去的,但洛克的一句话却让我打了个冷颤。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动了。”洛克看着我,戏谑地说。 看着他那戏谑的表情,我感觉他是在故意的吓我。即使真的有危险就冲他这笑容我也要把这朵灵芝给采了。 我弯腰去采,手指刚刚触摸到灵芝,它就忽然咬住了我的手指,痛得我龇牙咧嘴怎么也甩不掉。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它在吸血。 我这才看清楚这所谓的灵芝是什么鬼东西了。长在石头上的并不是灵芝而是一种小动物,只不过是伪装成了灵芝,一旦有人上前采摘,它们就会咬住吸血。它粉红色的身体和灵芝十分相似,一双豆子般的小黑眼圆鼓鼓的盯着我,嘴巴还不停地吸血。 “洛克怎么把这东西从手上弄下来?”我皱着眉头,心里把洛克骂了千百遍。他可真是够阴险的啊,居然让我上当。 洛克和小男孩回头看了我一眼,前者大笑了一声说到:“弄不下来,除非它喝饱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它顶多只能喝掉半斤的血。” “卧槽。”我咧了咧嘴,实在是没了办法,洛克也认真的告诉也只有真的等它自己喝饱脱落,如果强行弄下来我的手指有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只能看着咬在我手指头上的粉红色小家伙任由它吸,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办法。洛克说这种小动物是一种专门吸食血液为生的小动物,迷雾森林里有一种专门吃灵芝的动物,叫做灵芝雪狐。这些小动物就伪装成灵芝的样子,倒霉的灵芝雪狐把它们吞进之后它们就会死死地吸住灵芝雪狐的上颚,吸血。一般情况下灵芝雪狐都不会死,除非触了霉头,刚好把这东西吞进了肚子里,被它们咬破了肠胃一命呜呼。 我咧了咧嘴,这迷雾森林还真是有意思。 走了几分钟我手上的那小家伙终于自己脱落,掉在了地上,我看了看手上的伤口有种想把它踩扁的冲动。洛克制止了我,灵骨虫一旦吃饱了就活不了多久了,而且一生只能吸一次。犯不着和它们较真,我那点血就当是给它送终的礼物……我一阵无语,不过它们的生存法则也确实有点残酷。怜悯地看了它一眼,它睁着圆噜噜黑豆子般的小眼睛,看着我,然后一骨碌跑进了路边一块石头里面不见了踪影。 我摇了摇头,把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甩了出去,跟着洛克和小男孩继续往前。怪石越来越多,上面也有灵芝或者说是灵骨虫,而且数量还不少,但我根本分辨不出来灵芝和灵骨虫两种东西实在太像了,我还想采点灵芝,不过有了刚才的经历,再也不敢贸然去采摘,只能白白眼红。 洛克采了几个灵芝递给我说:“这些灵芝延年益寿,回去给你父母用吧。对他们有好处。” 我苦涩地笑了笑,我还能回去吗? 我收好灵芝,看了一眼四周,树木已经从视野里退去,四处都是比人还高的怪石。走在里面就感觉像是走在怪石森林的感觉,偶尔还会看到一两只雪白的灵芝雪狐从怪石之间一闪而过。地上偶尔还会见到一两具狐骨,应该是被灵骨虫咬死的。我们走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所谓的猫妖和蛇蛟,我疑惑的问他们怎么回事。 “人面鹰是蛇蛟和猫妖的爪牙,你以为他们会好心地告诉我们前边有猫妖和蛇蛟?”洛克耸了耸肩。 我咧了咧嘴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些无奈,没想到迷雾森林里的动物比人都还要狡猾,一不小心就会上了它们的当。 “快到了。”走了几步,怪石开始变得低矮,前边也传来哗哗的水声。 跟在他们后边走了一会儿,眼前忽然变得开阔起来,大部分怪石都埋在泥沙里面,露出的部分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布满小孔,一根根黑色的东西从小孔里面长出来,把怪石缠绕成黑色的。 河滩上偶尔还有一些贝壳,海螺。有些螃蟹在沙子里面打洞。河流的对面是一个高耸的悬崖,上面怪石嶙峋,凹凸不平,虽然高但却感觉很容易攀爬。 “乱古大帝陵到了。”洛克望着眼前的悬崖,有些伤感地喃喃。 眼前高耸的悬崖就是乱古大帝的陵墓,这规模也有点可怕了吧。虽然从我中国古代唐朝帝陵就开山而建,可是远远没有眼前这个大。 “走,去正面。”洛克第一个迈开步子,小男孩紧跟在后,我看了一眼高耸的悬崖,然后跟了上去。 我们沿着小河走,在清澈的河底我们见到了一群群游来游去的鱼儿,还有海螺和贝。 “到了。”走了几分钟,转过一个角度后,洛克和小男孩停了下来,他们两个抬头望着悬崖,一动不动。我也看去看到了五个字“一纸镇妖魔”。 “神裔录?”率先冲进我脑子的是七叔祖,白崖还有小宗爷他们趋之若鹜,让神话时代很多宗门争得头破血流的神书……它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一纸镇妖魔,千万年过去了。锁妖塔中妖魔乱,你似乎已经无力镇压他们了啊。”洛克喃喃,声音虽然低,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神裔录序章的一页镇压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我们也不该再有更多的奢望。”说话的是小男孩,声音悠悠满是沧桑。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一纸镇妖魔 我怔怔地望着悬崖,心灵荡漾。本以为要到锁妖塔九层,也就是最后一层才会见到传说中的神裔录,没想到这么快。 虽然仅仅只是序章的一页,但从白崖的介绍以及洛克和小男孩的介绍便可知道它究竟有多大威能了。一页序章竟然能够镇压锁妖塔中的妖魔千万年,这得拥有多可怕的能量。 “如果没有乱古大帝后续,也许这个失效时间还得往前提。”小男孩站在洛克面前,小小的身躯挺拔,隐隐之间有种伟岸的感觉。 “这个悬崖是乱古大帝的陵墓么,上面那个雕像是乱古大帝?”我看着悬崖上那座栩栩如生,容貌倾城倾国的年轻女子,问我旁边的洛克和小男孩。 虽然是一座雕塑,不过能够从中感受到女子的遗世而独立,温柔淡雅的气质,似乎就是一个活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更令人不解的是四周都长满了杂草自己藤蔓,但她身上却是一尘不染,一双灵动的双眼遥望着迷雾森林的方向。 “她,不是乱古大帝,乱古大帝和她不能相提并论。悬崖也不是乱古大帝陵。”洛克摇了摇头,指着旁边的一堆石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乱古大帝的陵墓竟然是一堆乱石,就连最简单的墓碑都没有。放在外面有谁会认为这是陵墓啊,路上那些低矮破败的坟头都比它强上百倍吧……一堆乱石下埋葬的是一位功勋赫赫的大帝,那时代的人在想什么。 看着这堆乱石我心里有些不平衡,十分地难受。死者为大,更何况是一位对人类有杰出贡献的大帝,死后竟然受此待遇,想想就觉得憋屈。 “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乱古大帝陵本来不在锁妖塔内的,不知道被谁被搬到了这里,坟墓也是随意而为。曾经有人尝试重建一座大墓给她的,谁料那墓一建成就坍塌,变回这样。谁也没办法?”洛克苦笑着,然后拉着我祭拜。 “要不我们给她立一座碑吧。再怎么说也是一代大帝。”我说。 “跟上,再走一段路就应该到生命海洋了,如果没有意外你们的朋友还在那儿。”我们在乱古大帝陵前拜了三拜,然后起身。洛克和小男孩看了几眼立在悬崖上的女子雕塑,然后催促我跟上。 我站在河边,仰望着“一纸镇妖魔”五个字。“小希,等我。今天即使把锁妖塔妖魔全部放出来了我也要把神裔录的这一页序章取走,这是复活你的唯一希望。” “如果我是你,我就走了。”洛克回到我身边,淡淡地说。 洛克拍了拍我的肩膀:“蛇蛟和猫妖来了,再不走是要倒霉的。” “要走也要把那一页序章带走。”我咧了咧嘴,看向洛克,认真地说。按照小宗爷他们的预测,新神话时代在未来十几年就会开启,那将是一个大世,乱世。神裔录也将会再次浮现出来,又一次使得各门各派争得头破血流,也是复活死去小希的一个希望,我说什么也要把它得到。大不了就让这个乱世来得早一点。 洛克愣了几秒钟,然后回过神来说到:“你确定你脑子没病?” “他没病,是疯了。”小男孩走了过来,沧桑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洛克耸了耸肩,淡淡地说到:“打这一页序章主意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你,凡是打它主意的都不得好死。” 我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这序章我必须要得到的。纵然是放出锁妖塔中的万千妖魔也无所谓。” 看了看一旁低矮的乱古大帝陵墓,有扫了扫雕塑,咧嘴一笑。乱古大帝结束了乱古时代,而上面这位却 凭借一页序章镇住万千妖魔,让外界繁荣安定了数千年。她们都是伟人,可我秦昊不是,天下苍生与我无关,我只想要保护好自己所爱的人,仅此而已。 洛克走到河边,舀了一点水喝了几口,抬头看着我说:“如果我是你……” “不用如果了,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序章带走。”我下定了决心谁也改变不了。我无情地打断了洛克的话,小男孩忽然又变得胆小起来,躲在石头后面探出头,看看我又看看洛克。 我说完就背着背包跨过小河,全副武装地开始攀爬了起来。洛克和小男孩站在一起一起看着我低叹:“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两个,手抓着悬崖上凸出来的石头上,脚伸进凹坑里,一点点向上攀爬着。悬崖几乎是九十度垂直于地面,爬起来十分的费力,不过还好我体力没有那么差,五分钟就爬了一半,在坚持一下就到达雕塑边上了。 “嗤。”我的手刚刚伸到一块石头石头上,一只一边黑一边白的蛇吐着蛇信子对我虎视眈眈,我嘴巴扯了扯,心中暗叫怎么这么倒霉,不过还好,这家伙见我没什么动作就退走了,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啊。 “你可真是幸运这种蛇一般都会主动攻击的,见到你竟然就这么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洛克已经爬到了我身边,侧头看着我笑呵呵地说,“不过不得不说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说完他就快速地往上爬,我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勉强跟上他。我和洛克爬到了雕塑所在的平台上,仰望两三米高的女子雕塑。 洛克说:“我们不是第一批登上这里的人,神话时代之后也有人打过这页序章的主意,不过每次都是空手而归,更为匪夷所思的是登上这个台之后的人都会相继莫名其妙地死去。” “你是在警告我?”我咧了咧嘴,自然明白洛克说这些话的含义,他是要我知难而退。“这有些天真了啊。” 洛克无奈地耸了耸肩就不再说话,俯瞰着悬崖之下的河滩以及远处的迷雾森林,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解的森冷。 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最后落在了小男孩身边的乱古大帝的坟头,那里正在发生着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事。 乱古大帝陵墓的石头一块块滚落,逐渐裂开,一直枯瘦如柴的灰白色手掌从裂缝里面伸了出来,然后一个人头逐渐探了出来,头发凌乱,满面污垢。小男孩摇了摇头,从衣兜里掏出了点粉末状的东西散在坟头,慢慢爬出来的“人”,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快速地缩了回去。 “乱古大帝诈尸了?”事情被小男孩摆平了,我看向我身边的洛克问到。 “雀占鸠巢罢了。”说完就不在乱古大帝诈尸这个话题上啰嗦,不过我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竟然他不想多说我也不想多问,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神裔录的那一页序章。 “我们还是找一找那一页序章吧。”我咧了咧嘴,转过身看着雕塑说到。 洛克笑而不语,一言不发。静静看我找。 “你倒是帮忙啊。”我催促了他一句。 “要序章的是你,不是我。”洛克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沉默了。 我一个人把雕塑所在的平台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我怀疑这神裔录的那一页序章是不是藏在了雕塑体内了,如果是,那我还得想办法毁了雕塑才可以。 “你是没有可能拿到序章的,除非你有那东西。”洛克坐在一块石头上,幸灾乐祸。 “早知道特么不说害得我累成狗。”我瘫坐在地上,撇了撇嘴,一脸的无奈。“还有你说的那东西指的是什么。” “判官玉令,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只有一枚。”洛克笑呵呵地看着我,然后看向遥远的北方天际,“相传是一位天地判官留下的一个伴生玉令。你是绝对不会拥有的……以前打神裔录那一页序章主意的人不少,没有一个得逞就是因为缺少了这枚判官玉令。” 我没有听洛克后面的话,咧了咧嘴把背包取了下来,翻出了我从龙潭空墓带出来的判官玉令……一边的洛克瞬间傻眼了。 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洛克也来不及说一句话,手中的判官玉令就徐徐悬空,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我们惊奇地看见雕塑的双臂缓缓张开,一章白色的纸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到了我的面前。这很有可能就是镇压锁妖塔中妖魔千万年的神裔录序章……我颤抖着捡了起来。 上面布满奇形怪状的文字,我根本看不懂,洛克颤抖着从我手上拿过去,看了一下然后说:“这不是序章,只不过记载了一段自述你要不要听?” 我点了点头,我必须知道神裔录序章的下落这对我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说不定它能够帮我打破命运的诅咒,冲开十年死亡的魔咒…… “行。”洛克张了张嘴,看着白色的纸开始读了起来。 我叫韩翎皓,一个还算不错的名字。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没有上过几天学的老妈是怎么想出这么一个名字的…… 每次默念自己的名字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总以为我不是我。 七岁那年,附近村庄的一个道士告诉父母我身上阴气太重,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我出生以后,原本无病无疾的他们身体频频出错,妹妹白天特别黏我的妹妹每到夜里都会哭闹不停,见到我就哭的格外凄厉,…… 听了道士的话,爸妈打算把我送去孤儿院,那年我遇到了老师。 烟雨蒙蒙,是离别的日子。雨中挥别时,妈妈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妹妹在地上打滚着,哭叫不让我走……只有爸爸一脸的漠然,可我知道那漠然下的痛。 七岁的我想的没那么多,只以为这是在演戏,一会过后我就会再次回到父母身边。 可惜我错了,七岁那年我一去不回。之后经历了天祭台之乱,启灵劫…… 多年以后,我站在青木崖崖顶,俯瞰着山间蠕动着的藤蔓,目光最后定在锁妖塔上,脑海中回荡着“锁妖塔中,一纸镇妖魔”。 我忽然明白我本就是死人,名字与生俱来,不是别人给取的。 离开多年,锁妖塔中妖魔乱,乱世重演,我想我也该回去,再次镇守。 纸上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的脑袋有些发晕。 “明白了么?”洛克嘴巴扯了扯,有些莫名。 我点了点头,这张纸上说的明显不是这个雕塑的主人,打我猜测和她也是八九不离十。判官玉令光芒忽然散尽,掉了下来。洛克手中的那张纸忽然燃烧了起来,差点烧到了他。 纸烧没了,雕塑的双臂恢复了原样,让我疑惑的是雕塑的脸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两行清泪……我爬上去用袖子把她的泪水擦了之后再次回到了洛克身边。 “你在哪里找到的判官玉令?”洛克问我。 “这就暂且不说了。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找到韩翎皓……那么神裔录的那一页序章也就有着落了。”我咧了咧嘴,有些话还是不说的为妙。 “那接下来你打算干嘛?找你的朋友还是寻找神裔录序章?”洛克淡淡地问我。 我收好判官玉令,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灰白色森林,悠悠地说:“继续闯这锁妖塔吧,或许韩翎皓就在顶层等着我,到时候不管说什么也要把神裔录序章搞到手才是。” “那我们带你出迷雾森林,然后分道扬镳,有缘的话未来再见。”洛克笑了笑,话中多了几分感情。 “我想我们要走也没那么容易吧。”我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天空之中不停盘旋地人面鹰,嘴巴扯了扯,有些无奈。麻烦还真是接连不断啊。 一群群巨型猫妖和蛇蛟在河边的乱石堆之间穿行,向我们奔涌而来…… “这个地方不是什么畜生都能来的。”洛克笑了笑,没有一点担忧。 就在他的话刚刚落下,乱古大帝低矮破败的坟墓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我们头顶上的人面鹰忽然一顿。然后先后坠落下来,瞥了一眼落在我脚下人面鹰,它们的结局那叫一个惨淡。眼珠子碎裂,七窍流血不止,在地上抽搐着…… 从乱石堆接近的巨型猫妖和蛇蛟也倒了一地,五脏六腑都从嘴巴里流了出来,血淋淋的,下场格外凄惨。其余的蛇蛟和巨型猫妖在这一声尖叫下,全部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乱古大帝陵,不是这种畜生能够涉足的。如果不是你,我和他也没有资格踏足这一片地域。”洛克随意地踢了踢脚下的一只人面鹰,淡淡地说。 我嘴巴扯了扯,听他这意思自始至终我都是一颗棋子。我最讨厌别人那我当棋子使了…… “你是在利用我?”我握了握手中的青铜长矛,看向洛克,不善地问到。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青莲 洛克背着手,笑了笑说:“利用谈不上,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听到洛克这话我嘴巴扯了扯,如果这也不算是利用,那什么才算是利用?不过我有些好奇,面对着一页能够改变自己在即将开启的乱世称雄的序章,他和小男孩都无动于衷,那么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我握着青铜长矛,撇了撇嘴,控制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平静地问到:“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祭拜乱古大帝而已。这也算是利用?”洛克一脸的不屑,语气淡漠,充满着对我的鄙夷。 我笑了笑,也罢,也罢。反正我没什么损失,这种利用就此揭过,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救过我一命,否则现在的可能已经是人面鹰的饕餮盛宴了吧。 不过对于他们此行的目的我倒是很不解,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为的仅仅是祭拜一下乱古大帝这么简单吗? 我并不打算开口问他们,有些话还是不说的为妙,毕竟我对眼前的洛克还是有一些忌惮的,说不定他真的是鬼族人,或许他还有更为神秘的背景,否则怎么会对一个无文字记载乱古时代、神话时代如此的了解,在他讲述乱古时代的时候,几乎让我认为他经历了那一年代。 还有被洛克称为老人家的小男孩,他时而胆怯,时而胆大包天,无所畏惧……也是一个神秘的人。他们两个身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谜,我也不好开口直问,只能忍着好奇。 “走吧,我们带你出迷雾森林找你的朋友。”洛克踢开了挡在他前边的一只人面鹰,看了雕塑几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女子雕塑如玉般的面庞上又出现了两行泪水,我苦笑了一声,想必她和那个叫做韩翎皓的男子感情很深吧。 韩翎皓是写下那一段文字的人,他也经历了诸多传奇,很多事情都令人匪夷所思。和我唯一相同的是他知道青木崖,锁妖塔。在文中他虽然没有明说他的宿命是什么。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就是神裔录那一页序章……他的宿命就是镇压锁妖塔中的妖魔。 看着倾城倾国的雕塑,小希忽然闯进了我的脑海之中。 我甩了甩脑袋把小希从我脑袋中甩去,然后把收好手里的青铜长矛,看到地上还未飘散的灰烬,问到:“那张纸上的文字是什么文字?” “你真想知道?”洛克抬头看着我,一脸凝重地问。 我坚决地点了点头,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我觉得你应该并不陌生,那些文字鬼族文字。” 我嘴巴扯了扯,说到:“你果真是鬼族人。不过你的样子和传说中地不一样啊。鬼族人应该有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 洛克没有说话,也不再理我。转身抓住凸出的石头开始往下爬。我虽然满腹疑惑,可拿一直说话只说一半,能把人着急死地洛克没办法,耸了耸肩,只能跟着他往下爬。 往下爬难度不大,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已经到底了。 小男孩蹲在石头后面看着地上血淋淋的蛇蛟和巨型猫妖,瑟瑟发抖,满脸的恐惧。洛克走过去,他就不再害怕,躲在洛克身后,偶尔探出头看我几眼。 “这是蛇蛟?”我踢了踢地上将近三米多长,长着四只粗壮的脚的大蟒蛇,在它的头上还有两点微微凸起的东西,有点像是即将破体而出的感觉。看它这个样子,对于蛇蛟这个名字我就释然了。蛇非蛇,蛟非蛟,只能是杂种了,叫蛇蛟也无可厚非了。 “你说呢?”洛克淡淡地回了我一句,就不再说话,和小男孩再次在乱古大帝墓前跪了下来。 我到小河边喝了几口水,又从背包里取出了干粮准备补充一下体力。洛克他们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我笑着把干粮分给他们,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拿了一份,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 我吃饱喝足有点困,靠在河边的石头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洛克和小男孩在乱古大帝的坟墓不远处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帐篷,里面铺满树叶,他们两个靠在睡在里面……我有些无话可说,这也行?你们睡里面让我睡外边? “洛克,我们今晚不走了么?”我走到他们临时搭建的帐篷内,扶着一侧石头,嘴巴扯了扯问到。 现在的我已经十分的急切要找到牧子他们了。神裔录序章有了线索,靠我自己有些不大现实,这还得依靠集体的力量。 “再耽搁下去,就有可能赶不上我的朋友们了。”我催促到。 洛克坐了起来,往嘴巴里放了一片叶子咀嚼着,指着迷雾森林说:“那样子你过得去吗?” 我看过去,嘴巴咧了咧。这特么怎么回事。西边泛黄的夕阳照射在无尽的迷雾森林灰白色的树木上,一片凄凄暮色。灰白色的枝干跳跃着一朵朵蓝色的火苗,时隐时现,不用说我都知道这些是磷火,俗称鬼火……这里这么多的鬼火,那么地下应该是无数尸骨。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树下的土地一点点裂开,从里面爬出说不上名字来的怪物和腐尸,那些腐尸,身体千疮百孔,眼睛,鼻子,嘴巴里吃得圆滚滚的虫子一堆堆掉出来,在树叶里面蠕动。 “噗噗……”那些掉下来的虫子被腐尸和怪物踩爆,白浆溅了一地,别提多恶心了。 地面不断开裂,腐尸和骷髅怪物接二连三从地下爬出来,晃晃悠悠地朝着我们过来,遇到挡在它们脚下的巨型猫妖和蛇蛟尸体,它们就会一拥而上,把尸体吃得一干二净。显得极度饥饿…… 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这特么也太过凶残了一点儿吧,如果我们遇上那不就玩完了。 “放心吧,乱古大帝陵墓也不是这种杂碎能够接近的。”洛克笑了笑,很淡然地说。 我扯了扯嘴,回头瞥了他一眼说到:“那你也应该属于它们这一行列的吧,没有我你们连踏足这个地方的资格都没有。”我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风,口无遮拦地说了出去,我担心我这几句话会把一向风轻云淡的洛克得罪了。 但是洛克的反应却让我一脸懵逼:“那又怎么样。”说完他就走上来问我:“吃的还有吗?” 我耸了耸肩,把背包里还剩下的压缩饼干递给了他,他冲着我笑了笑,然后一声不吭地开吃,似乎对于眼前那些恶心死人不用赔的腐尸视而不见。我不吃东西都有点反胃,有要吐的冲动,他们居然还能吃得下东西,我真是佩服。 夕阳下,巨型猫妖的尸体被腐尸和虫子一扫而空,原地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骨架……没有一点点血肉,比起医院里或者是医学院里的研究和教学用的骷髅还要干净许多…… 我嘴巴抽了抽,接下来神奇的一幕让我下巴掉了一地。两个腐尸把猫妖的骨头拆分,然后插在了地上,一种灰白色的粘稠物质,像是有生命一样从地下沿着骨头往上爬,把光洁如玉的骨头完全覆盖,然后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棵树。一棵灰白色的树。 我终于明白迷雾森林里的树木为什么是灰白色,是怎么来的了。 不过那种灰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洛克你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吗?”我头也没回地问洛克。 “一种微生物。迷雾森林,和大海里的珊瑚差不多的道理。”洛克口齿不清地说,显然他满嘴食物,我回头看了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无奈,看来他是没吃过这种东西啊。 果真和洛克说的一样,那些腐尸和骷髅怪物到了一定距离就不敢再前进一步,遥遥望着我们龇牙咧嘴地咆哮,一脸凶恶。 太阳落山,东边月亮缓缓升起,大地笼罩在白色银光里。磷火在枝头跳跃,闪烁着,诡异的一幕随之上演……一朵朵青色的莲花在灰白色树木的枝头先后绽放,花瓣时展时收,光芒明灭不定。 与此同时迷雾森林中传出一阵阵哀嚎,凄惨的叫声撕裂了夜幕的宁静…… “迷雾青莲。”洛克站到我身边望着林间明灭闪烁的青莲,淡淡的说。“其实这样的事,迷雾森林里每天都会上演,腐尸破土而出,捕食林间生活的猫妖、蛇蛟以及其他生物。迷雾青莲一旦见到血,就会绽放,呈现一场视觉盛宴。相传迷雾青莲绽放的夜晚,死者复生,白骨生肉……” 静静地看着青色莲花先后绽放,我嘴巴扯了扯,有些哑口。磷火自动凝聚成莲花的形状,这可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背后应该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在主导这一切吧。 “是谁在主导这一切?”我看向脸上反射着淡淡青色光芒的洛克和小男孩,开口道。 洛克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指向悬崖上的雕塑:“是她。” 我转身,悬崖上的两三米高的雕塑手心中一朵青莲缓缓的旋转着,悠悠青色光芒四射,把这一片河山全部笼罩了进去。 不远处乱古大帝陵再一次缓缓地裂开,一个灰白色的手掌从乱石之中探出,上面一片片花瓣飘落,花瓣所沾染的骨骼上,肉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白骨生肉。 “乱古大帝要复活了。”洛克喃喃……我也有些震惊,相传乱古大帝能够死而复生,没想到今天我竟然亲眼目睹。 一个头发凌乱的骷髅头从坟墓里探了出来,她双手撑着乱石,肉长了半边的脸僵硬地转着,向四周望了几眼,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我们三个人的身上。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半人马 青莲现,死者复生,白骨生肉……看着从乱古大帝陵里爬出的人身上发生诡异的一幕幕,我的心头颤了颤,脑海中回荡着洛克的话。 我的目光也青色光芒中和乱古大帝有些茫然的目光对上,那是一种噬人的眼神,一对上我就赶紧把自己的目光移开了。 “鹊巢鸠占,这人不是乱古大帝。”看着肉一点点长齐,恢复正常血色,半个身子还埋在坟墓里的“人”,洛克拉了我一下不知觉得后退了几步。“这个人霸占了乱古大帝的陵墓想借青莲之力重生。” “你不是说一般的东西都不能靠近乱古大帝陵的么,更遑论是鹊巢鸠占?”我嘴巴扯了扯,刚刚爬出来的这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那眼神太过吓人,一眼就能让人心神皆惧。 洛克和我往帐篷里缩了缩,他听到我的话,脸皮抽了抽:“它会是一般的东西?” 这是最不妙的情况,乱古大帝被顶替,复生不再是乱古大帝而是一个性情未知的人。 “跑吧。”我看了看缩成一团的小男孩和洛克,喃喃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跑,现在迷雾森林的情况惨烈到了可怕的程度,哀嚎遍野,血腥弥漫……野兽嘶嚎,怪物横行,腐尸游荡,它们的凶残程度我们都曾见识过,如果与它们正面对上,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看。”洛克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乱古大帝陵,颤抖着说。 我看过去,一眼就让我头皮发麻。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人”,长着四只长长的手,它两只手撑地,另外两只捋了捋挡住它眼睛的乱发,然后露出血红的牙齿对着我们三个咧嘴笑了笑……它的半个身子还埋在坟墓里,我们都不知道后半个身体是什么样。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会好到哪里。 我们已经进退维谷,无路可逃。也只有背水一战,或许还有些许生机。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青铜长矛,手一动刷的一声短小的长矛瞬间变长,我咬了咬牙说:“趁它还没完全出来,行动不便的时候弄死它,怎么样?” 洛克抓住了我的手,摇了摇头说:“我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东西了。” “是什么东西?”我挣脱了洛克的手,扭动了一下略微发麻的手腕,这洛克的力气实在是太大,被他这么抓了一下我的手骨都快碎了……我忍着疼痛问他。 “乱古大帝后期的坐骑。它本来是一匹白马,谁知道乱古大帝死后居然成精,变成了半人马,为祸人间。后来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原来是被困在了乱古大帝陵里了。”洛克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奇。 “不是白马,而本身就是乱古时代的一个半人马种族,后来被乱古大帝一举灭了而已。”小男孩畏畏缩缩,躲在帐篷里的石头后面,声音沧桑,和他的外边丝毫不符合。 就在说话的功夫里,乱古大帝陵的怪物破土而出,整个身体显现了出来。庞大的身躯高达七八米,后半个身子完完全全是一匹马,强壮的四肢上肌肉群分布明显,充斥着一股力量感和爆发感。从脖子,准确说是马脖子往上就是人的上半身,它张牙舞爪,四只粗壮的手臂在青莲光芒和月光笼罩的夜幕下挥舞着……它低头嗅了嗅我们三个,嘴巴咧了咧,满口尖锐的牙齿格外瘆人。 我们三个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这种怪物太过庞大,根本不是猫妖所能比的,我们根本无法和它对抗。 “怎么办?”我嘴巴都没张,完全靠着声带震动,发出了模糊的三个字。 “吼,你们三个死定了。”低着头的半人马怪物忽然口吐人言,一股臭气扑鼻而来,呛得我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他怎么会说汉语?”我有些郁闷,怎么我遇到的东西怪物都会说汉语……难道汉语使用范围比我们预想的要广么? 我后悔说话了,半人马的头朝我凑了凑,一只手伸出来直接抓我的背包把我掉在了它面前,圆滚滚的眼珠子盯着我,好奇地打量着我:“你这个恶心的虫子似乎很厉害啊。不过厉害也拿我没办法……嘿嘿。”半人马口中臭气熏天,恶心得我差点都吐了,恶心得连最基本的恐惧都给忘了。 我在半空中挣扎了几下,根本无法摆脱它的束缚,嘴巴扯了扯正当我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半人马忽然变得凛冽了起来:“你们这些可恶的虫子,把我的族人全部抹杀了,这世间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啊。该死的,我今天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把乱古你个臭婆娘的从墓里拉出来鞭尸。” 它两个尖锐的指甲在我的脸上划了划,我感觉到了火辣辣地疼痛,我伸手摸了摸,沾了一手的血,我嘴巴扯了扯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半人马的一根手指顶在我的胸口上,眼珠子一转说:“我要把你开膛破肚,挖出你的心脏,让你看看你们这些肮脏的虫子的心到底有多黑。” “乱古大帝你个臭婆娘死了都不安生,把老娘我压在你身边。现在你有本事就给我出来啊,不出来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是怎么折磨死这三个肮脏的。虫子的吧,哈哈。”半人马看了一眼裂开了的坟墓,哈哈大笑,听得出来它对人类,尤其是乱古大帝的深深恨意。 我颤抖了一下,开膛破肚,这老怪物可真是凶残啊。与此同时,洛克和小男孩也被它抓了上来,提在手中,悬在半空中。我和洛克对视一眼,看得出他眼中的无奈。 “这两个家伙是锁妖塔里的寄生虫啊,你倒是不简单,一个外界的人居然能够闯到这里来。”半人马的手指在的胸膛上动了动,“你这只虫子是不是在打神裔录的主意,是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你的。你想不想和我合作?” “不过他们两个就必须死掉。”半人马眼睛盯着我,转了转眼珠子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以为你破土而出就能肆意妄为了?”洛克咧了咧嘴,有些不屑。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我面对这半人马完全只有一种无力感,和他作对完全是蚍蜉撼大树。洛克目光落在我身上,咧嘴一笑,一脸的奸诈:“你不也说了他不简单,我相信他翻手之间就能把你给解决了。” “是他给你闯乱古大帝陵园的信心,那我就把你信心来源给摧毁了,看你还怎么嚣张。”半人马笑了笑,根本开玩笑的意思,尖锐的指甲已经刺破我的皮肤,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极度想骂娘。这他妈狗日的洛克,你他妈的不人道啊。 我咬了咬牙,手中的青铜长矛抛掷了出去,结果让我懵逼了,长矛被半人马厚厚的皮给弹开了…… 半人马的手指从我胸口移开,在我的头上抚摸了一下,戏谑地说到:“你求饶或许我会考虑饶了你。” “身为一代伏魔宗师……” “伏魔宗师!!!”我重复了那四个字,我忽然知道洛克那些话的用意了。我咧了咧嘴,双手起印,林间的朵朵青莲脱离树木,悬浮在了半空之中,闪烁着耀眼华光。 这一次我想操控的不再是树木,而是更上一层的青莲。达到了伏魔宗师的境界,我可以将任何东西转化成自己所需要的竹签令,来让自己驱使…… “我弄死你们。”半人马看到漫天的青莲眼中闪过一抹暴戾,三根手指齐齐刺向我们三个的胸膛,我咧了咧嘴,就在手指即将接触之时,三朵青莲在它指尖前绽放……如火般的青色光芒,让半人马赶紧把我们松开了,它自己也后退了几步,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一手一印,凭借着青莲在半空中形成的屏障踏空,同时把洛克和小男孩送到了地面上,我自己悬空和半人马遥遥对峙。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半人马阴恻恻地冷笑着,“当年乱古大帝没办法弄死我才让我坐了它的坐骑,你以为一个区区伏魔宗师就能把我怎么的了。” 说着它就冲了过来,我手指一动,漫天青莲绽放,一簇簇青色火苗在天空中绚烂绽放形成漫天青色火焰…… “吼。”半人马被火焰沾染,愤怒地咆哮了一声,火焰反倒是朝着我喷射了过来,踏着快速后退,依然无法避免,被自己弄出来的火焰给烧了。 我从半空中直接摔了下来,落在了软绵绵的河滩上,还好没掉在乱石堆里面,不然不死也得重伤。但也被贝壳搁得疼痛…… “这回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半人马的蹄子抬了抬,靠近我们三个,得意地说,“早就说过一个伏魔宗师根本奈何不了我的。哈哈。” 我嘴巴抽了抽,我若不是大意,你绝对不会好受到哪里。 “死吧,肮脏的虫子,我要用你们的血来祭祀我们半人马种族。”半人马锋利的爪子抓了下来,带出一阵冷风。 就在它的爪子快接近我们的时候,一道悠悠的声音从裂开的坟墓里传了出来:“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在锁妖塔横行了,对吗?” “乱古大帝复生了。”洛克颤抖着喃喃。 “什么?乱,乱,乱古,大帝!!!”半人马吃惊地倒退了几步,惊恐地望着传出声音地坟头。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以命为注 伴随着半人马惊恐的尖叫声,它后退了许多步,乱古大帝四个字回荡在迷雾森林的每一个角落里。 与此同时,传出声音来的乱石堆里一朵朵紫色的罗兰先后绚丽绽放,和漫天的青莲交相辉映,交织成一幅别样的夜幕画卷。 一句之下,原本吵闹的迷雾森林顿时鸦雀无声,出奇地安静。 我都能够听见半人马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我不着边际地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静静地看着紫罗兰喷涌的乱石坟冢,嘴巴干涩。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就再一次被半人马给抓了起来。我知道我自己成了它的人质。 我挣扎了一下,但半人马似乎没有把我放下的意思,我被钳制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半人马出世时被弄得七零八落的乱古大帝陵在我们的目瞪口呆之中,一点点恢复着原样,旋即一旦穿着古装白衫的虚幻背影出现在复原了的石堆上方,踏着紫罗兰,背对着我们。她三千青丝垂腰,一笼轻纱蔽体,在月光和迷雾青莲光芒下宛若传说中的神仙一样凭空悬浮。 她伸手取过一朵悬浮在她面前的迷雾青莲,随手灭了。而后淡淡地说到:“你真的以为当年我是没有能力灭了才让你活葬在我身边的么?”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说得风轻云淡。不过却充斥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满是睥睨天下的雄傲,一句话让人无从辩驳。 她身影略微单薄,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她当年是如何承担起解救人类的使命的……一个单薄的女子竟然担上那么重的重任。 “乱古大帝,你个臭婊\/子你嚣张什么,你还不是死了,可我还活着啊。我今天要当着你的面把这三个人撕成碎片。”半人马停止了颤抖,抬头看着前方悬浮半空中,把玩着手中青莲的乱古大帝虚幻的背影,龇了龇牙,顿时凶神恶煞起来,眼中闪过鱼死网破的决绝,更充斥着森然的杀意。 乱古大帝并没有理会半人马滔天怒吼,依旧把玩着手中的青莲,眸子似乎聚焦在悬崖上那座雕塑上。 半人马被无视,嘴角多了一抹狠厉,尖锐的爪子朝我抓了过来,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它前肢带出的阵阵阴风和泥土气息…… 就在半人马的爪子接近我身体的时候,它的爪子开始飞速地融化开来,在融化之处一朵朵微小的紫罗兰在绽放着,那些紫罗兰顺着它的手臂像半人马的身体涌去,所过之处,肌肉骨骼便会消融殆尽。 半人马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跋扈与嚣张,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它一下子把我甩到了地上,痛得我龇牙咧嘴。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之后,抬头看着半个前肢已经消失不见了的半人马,嘴角抽搐了一下,乱古大帝的这手段也太过鬼神莫测了吧,她明明一动没动却把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搞得狼狈不堪。 “大帝,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半人马单个爪子撑地,咯咯地磕头认错。 “知错就好,回去吧。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乱古大帝甜美之中略带沧桑的空灵嗓音轻飘飘地回荡着。半人马如释重负,避开我一头钻进了河边的泥沙下没了踪影。 “呼!”看着半人马消失,我放松了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半人马的忽然出现我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冷汗把全身的衣服都打湿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间却猛然发现乱古大帝已经出现在我面前,她倾城容颜对着我,吐气如兰:“你叫秦昊?一个从锁妖塔外一路闯到这里的人?” 乱古大帝的声音很温柔,没有之前和半人马说话时的威严与冰冷,反而多了一分惊讶,乃至是赞赏。 我呆呆地看着她如花似玉的脸颊,茫然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乱古大帝掩嘴一笑:“你个小色狼。”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自己的尴尬掩饰了过去。然后打量着和想象之中有着天差地别的乱古大帝,有些哑口。本以为乱古大帝和其他大帝一样神秘莫测,更是保持着神秘,和高冷。可眼前的这位佳人大帝却一点儿也不高冷,反而很暖。纵使千万年岁月的磨砺,她依旧保持着一颗少女之心。 洛克和小男孩跪在乱古大帝面前,毕恭毕敬,后者摆了摆手让他们两人站起来,退到一边去。 乱古大帝让我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她随后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紫罗兰花香弥漫。她浅浅一笑,满面嫣然,倾城倾国。 “你为什么要找神裔录,甚至不惜乱世重演?”乱古大帝轻轻弹飞了指尖一朵和青莲交融了的紫罗兰,轻声问我。 我知道在乱古大帝面前没有必要隐瞒什么,我笑着把右手上的黑色手套脱了下来,露出布满细小鳞片的手臂。按照涵子和牧子所说因为手臂鳞化,我余下的生命不足十年。这也是我坚持闯锁妖塔的原因之一。 她眉头皱了一下,然后陷入了几秒钟的沉思之中。然后抬头看着我说:“我知道了。” “七色,你还记得乱古时代的化龙劫么?”乱古大帝的眸子转向了洛克身边的小男孩身上,柔声问道。 小男孩七色茫然地摇了摇头,乱古大帝嫣然一笑说到:“不记得了也罢。” 然后她看着我说:“你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三年,三年之内如果你找不到破解之法你就会身死道消。” 乱古大帝精致地脸颊上浮现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的话我身体抖了抖。三年,这时间也太短了点了。小宗爷和白崖他们保守估计未来十几年内新神话时代即将拉开序幕,我把所有地希望都寄托在了新神话时代,可照乱古大帝的说法来看我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繁星,挥手驱散了几朵青莲,嘴角扯了扯,开口说到。“九死一生我都经历了,难道还过不了这一关么?” “嗯,好吧。我相信你能。”乱古大帝微微一笑,踏着紫罗兰悬浮在我的面前,抬头看着悬崖上那座高达两三米的女子雕塑,陷入了沉默。 “秦昊你应该见过树灵了吧?”乱古大帝没我看着我,手指微曲,片片紫罗兰花瓣在指尖跳跃着。 “树灵是什么?”我有些茫然。 “龙潭空墓里那个聚合体。” 她这么一说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了。她说的树灵应该是龙潭空墓下那团地球树木共同灵智所聚合而成的生命,鬼族的生命本源。 “判官玉令也在你手中。”乱古大帝落在了我身边,手指微微一弹,我身上的判官玉令便自动飞了出去。悬浮在她的面前缓缓地旋转,散发着悠悠的青翠光芒。 上面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活灵活现,宛若要从玉令上出来一样。一朵青莲和一朵紫罗兰融入了判官玉令之中,两道强烈的紫色和青色光芒从判官玉令之中绽放,将所有的一切染成了紫青两色。 判官玉令旋转,光芒融合变成了和太阳光一样的光芒,把迷雾森林的夜色驱尽。 神奇的一幕缓缓呈现在眼前,我有些目瞪口呆。迷雾森林缓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泛着蓝色浪花的海洋,阵阵海洋腥风,迎面扑来格外的真实。 “迷雾森林又叫骸骨森林,当年天地判官和冥界四大判官在这里一战,惊天动地。”乱古大帝悠悠的说着。 看着海洋,我这才明白为何生活在海洋里的博比特虫会出现在陆地上,原来这一块庞大陆地之下竟然是一个一望无际的海洋。 “这里曾经‘千尸抬棺’,青铜棺沉入了海洋之中。只要你能够找到青铜棺,那么你还有一线生机。”乱古大帝注视着浪花翻涌的海滩,嫣然一笑,百媚横生。 我原以为乱古大帝只会告诉我我命不久矣,而不会告诉我怎么解决。毕竟活了那么久或者是位居高位的人总会让人琢磨不透,不过眼前的乱古大帝却十分的容易相处,没有一点大帝的架子。 也就在此时青莲漫天绽放开来,一朵朵绚烂无比,青色的焰火渲染正片天空,转眼之间就吞噬了所有的紫罗兰。 乱古大帝抬头看了一眼悬崖上的雕塑,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到:“好了,我也得回去了,不然麻烦不小。至于怎么进海底,遇到鬼族人就会有解决办法的。” 说完乱古大帝伴随着消逝的紫罗兰凭空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洛克和七色跪在地上恭送乱古大帝,等到所有的青莲和紫罗兰一同从天边消失不见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先后站起来。 “我大概明白为何乱古大帝没有真正陵墓了。”抬头看着雕塑,我淡淡地说到,“乱古大帝在锁妖塔里一直受制于那座雕像,或者说是雕像的主人。她究竟是谁,竟然让乱古大帝都如此狼狈不堪。” “乱古大帝是以命为注想要解救你。”洛克走到我身边,抬头看着悬崖上的那座雕像,眼神分外的复杂。 “嗯?”我有些不解。 “你以为半人马没有大帝的许可它会出得来?”说话的是小男孩七色,话语老气横秋。 “乱古大帝和半人马来了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告诉我这些吗?”我有些喃喃,抬头看着雕塑。 “嗯,不是以消灭怪物为名的话,乱古大帝根本出不来。”洛克不咸不淡地说。“你欠乱古大帝一条命。”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伸出手拿下了了悬浮在半空中判官玉令。 在接触的刹那,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玉令窜出里沿着手臂进入了我身体。 “秦昊,咱们又见面了。”三叔带着戏谑的笑声回荡在晨曦里。 “没想到你换队友了。咳咳。”后面几个人搀扶着昏迷不醒的七叔祖,他们情况好不到哪里去,个个带伤。 “乱闯大帝陵园,你们找死。”洛克厉声呵斥。 三叔看了我一眼,鸟都没鸟洛克和七色,咳嗽了两下吐了一口鲜血,凝重的说:“还是不要内讧的好,那东西快来了。”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多出来的人 看着狼狈不堪的七叔祖他们一行人,我不由得好奇了起来,三叔所说的那怪物到底是什么,居然让一群装备精良的队伍如此狼狈。 晨曦下,蓝色的汪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之前令人毛骨悚然的迷雾森林。三叔无力地瘫坐在一块巨石边上,断断续续地喘着气。 “走吧,找你朋友。”洛克瞥了一眼狼狈的七叔祖他们,满脸冷漠,就像当初我遇到他时一样。 三叔挪动了一下身子,避开了清晨刺眼的阳光,无力地扫了一眼站在乱石堆间,一脸淡然与冷漠的洛克和他身边不知道为何显得有些腼腆的小男孩七色,嘴角抽了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他是累得说不出来还是被洛克和小男孩起得说不出来。 达叔也十分地狼狈,脸上不知道怎么弄的,有一道结痂了的狰狞伤口,格外可怖。七叔祖他们原本的三十人队伍分别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只剩下十个人左右,在人群里我没有见到刘富晨。 “三叔,刘富晨呢?”我从河水里弄了点水递给三叔之后,问他。 三叔把水喝了个干净,然后说:“死了。” 他面无表情,像是没有丝毫感情,不过我却能够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沉痛,毕竟刘富晨是他的亲侄子。我也有些憾然,进入锁妖塔,涵子死了,刘富晨也死了。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人都埋葬在了其中。 洛克和小男孩七色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当初为了一句话等了我三个小时一样。 我走过去看了一下昏迷不醒的七叔祖,他没有外伤,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完全没有一点病人的症状,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昏迷不醒,难道这段时间里他们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三叔,你说的那怪物是什么东西?”我回到三叔身边坐了下来,凝重地问到。 三叔抬头看着悬崖上的雕塑,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在这条河下游见到了一个墓,七叔祖说能进去,结果一动那个墓,我们的人就死了一半,紧接着一个怪物从里面跑了出来……它追了我们五六天,依然不放。” “七叔祖出什么事了?”我指着被放在巨石阴影下的七叔祖问。 “不知道。跑了三天之后,我们之中许多人莫名其妙地倒下,气绝身亡,尸体也会飞速地消融。唯独七叔祖倒下之后,气色越来越好。”说话的是达叔,他看着我,眼中充满慈善。我依旧清楚地记得在火烧崖前,达叔非要把他女儿许配给我的事。 只是后来发生太多的事,我们这几个人几次合作几次对立。现在我们似乎又不得不再一次合作了。 “洛克,我们带上他们吧。”我抬头看向木桩一样的洛克和七色,微笑着问到。 “走不了了。”洛克手指抬起,指着烟尘滚滚的迷雾森林,不咸不淡地说。 我看过去,心脏猛然抽搐了几下。迷雾森林里,巨型猫妖、博比特虫还有蛇蛟乱蹿,很是惊恐的模样。 “妈的,这家伙不是白天不活动的吗?”三叔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本能的从腰间掏出了已经空仓挂机的手枪,后退了几步,一脸的不可思议? 七叔祖他们一行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在听到那些声音的瞬间都站了起来,齐齐后退,洛克和七色也面色凝重地后退了几步,只有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秦昊你他妈傻了啊,快跑呀?”三叔冲着我大叫了几句,我摇了摇头没有要走的意思。因为在这种嘈杂之中我感觉到一些熟悉的东西。 当年清明节假期,我们八个人因为百无聊赖,在年轻人追求刺激的天性驱使下,也不知道在谁的提议之下进入了保山北部的古墓,从此开始了噩梦人生。 在学校墓园我的墓室之前,牧子,涵子我们三个人分析了当年是谁提出去古墓的建议的。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提出建议的人并不在我们八个人之中……而是另有其人。其实当年我们几个人应该就发现其中的不对才对,因为保山,怒江一带历史并不是很长,古墓难寻。可是当年的我们都没有发现这样致命的漏洞。 从离开学校墓园之后我就一直在回想进入古墓之前的提出建议时候的场景,这段时间我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天,除了我们八个人在场之外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场,就是他提出去古墓的,在冥冥引导之下我们八个人进入了保山北部大松林,找到该死的古墓。 当年我们之间充斥一股莫名的气息,像是来自九霄云外,又像是来自九幽黄泉一样。这气息应该就是属于它,而此时,整个迷雾盆景动荡不安的源头也正是这忽然之间多了出来的气息。 神圣之中带着死气。 对三叔的话我不闻不顾,看着一旦越过界限,被乱古大帝之威撕扯成碎片的猫妖和蛇蛟,我咧嘴笑了笑。 猫妖爆体的距离离大帝陵越来越近。看来那东西是拿猫妖和蛇蛟充当炮灰,来削弱大帝威压。 “久违了,今天你来了就得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害我们,否则就别想离开了。”我紧握的拳头渐渐地松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身为一代宗师,今天就用伏魔宗师的手段解决问题吧。 乱石堆间猫妖尸体不断地堆叠着,流出的鲜血已经把所有的嶙峋怪石,满地黄沙染红,浓重的血腥味飘在清晨的空气里面。 “秦昊。”三叔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让他终结他的宿命。”洛克淡淡地说了一句。七色也从他背后站了出来,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幕一点也没有害怕的神色! “伏魔诛心,万物皆令。”我脑海之中回荡着血洒长空的老师的话语,内心激荡着热血。 “即使我说了你照样不会让我走的。”悠悠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和当年“我们去古墓吧”的声音一模一样。 “还真的是你。”得到了回应,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今天我必须竭尽所学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留下。 如果不是它,我们之中的六个人就不会这么早的魂归天国,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了。 迷雾森林里充满威压的低沉怒吼不断,蛇蛟和巨型猫妖颤抖着冲击乱古大帝所剩不多的威压……满地的血腥,彰显了它的决心。 “秦昊,你不是他的对手。”三叔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帮我。 但是他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洛克制止了:“别小看一代宗师。”三叔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步,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不再说话。 就在一只猫妖在我面前炸开,血肉模糊,腥风血雨迎面扑来的瞬间,节节溃退的大帝威压在这一刻忽然猛烈的强烈了起来,还未落下的模糊血肉在空中静止了,就像时间被冻结了一样。 地上被血染红的黄沙和乱石瞬间恢复了原样,所有的血肉在一瞬间从地上消失不见……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我有些哑口。 这应该不属于乱古大帝的威压,十之八九是来自悬崖上的那座雕塑……我不知道她是谁,不过从关于神裔录序章线索来推断,她生前和序章化作的那个人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也就注定了她的不平凡。 不过让我更加好奇的是,乱古大帝居然被她压制着。按照道理来说,韩翎皓,也就是神裔录那一页序章,在锁妖塔之中镇压妖魔,这座雕塑也该如此。至于乱古大帝,他们就更没有理由来镇压了。 获得大帝称号的哪一个不是功勋赫赫,哪一个不是伟人?同是正道之人,何必还去镇压,让她不得安生? “你终究还是没忍住啊。”那道声音悠悠而起,带着一丝不甘,“你都出手了我还不走那真是蠢,我可没那么蠢。” “对了,臭小子,想打架等下次吧。”声音远去,狼藉一片的迷雾森林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眉头皱了皱……这是我离真相最近的一次,没想到却被一个不知来历的雕塑给搅黄了。 “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我冷笑了一声,心中对那座来历不明的雕塑很是不爽。 就在我的话刚刚落下的瞬间,我的胸口上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击,整个人平地飞起,飞了几米掉进了河水里。 “你是不是真的很不爽?”一道甜脆的声音在我们的脑海之中回荡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爽,是么?”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决心要和她一较高下,我秦昊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产生的瞬间,我所在的地方,河水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撕扯着我的身体。 我的手臂,腿脚被瞬间撕扯开去……但我却没有感觉到应有的疼痛。 “你还真的不怕死。罢了罢了,我也不能杀了你,否则他会不要我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旋即我发现我一直都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之前的那一击不过是幻觉而已。 “秦昊,快走吧。追我们的怪物快跟上来了。”三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有些复杂。 我笑着点儿点头,跟了上去。在我们一行人之中,无形之间多出了一个人。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槐木 我们不急不缓地沿着河流往下走,途中三叔和达叔多次劝说不要去下游,他们说下游墓地太过诡异,那怪物就是从那儿的坟墓里钻出来的。但是带路的洛克和小男孩七色置若罔闻,带着我们不疾不徐地前进着。 “洛克和那个小男孩是锁妖塔内部的人。”我淡淡地对三叔和达叔说。 他们看了几眼只顾着走洛克和七色两个人,虽然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但也只能无奈地跟着我们,毕竟有人带路总比乱闯的好。 小河两侧山崖峭壁,河滩上怪石嶙峋,我们举步维艰,前进速度特别的缓慢,不过好在追三叔他们的那怪物并没有追上来,不然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不占多少优势。 崎岖难行的河道,途中背着七叔祖的那个中年男子连同七叔祖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可无言的是七叔祖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七叔祖的人大多负伤,但依旧咬牙坚持背着昏迷不醒的七叔祖,我耸了耸肩,和三叔商量了一下就把七叔祖背上了。 七叔祖看着身体硬朗,可实际上没多少体重,毕竟已经是半个身子埋进棺材里的人了,他还能如此跟年轻人折腾,已经实属不易。很多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已百病缠身,行动不便,哪还有七叔祖这股子冲劲……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小宗爷,他将近六十岁,也和七叔祖一样带着一股老年人所没有的闯劲,陪着我们这些年轻人走南闯北,丰富着自己余下的人生。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或许这就是小宗爷和七叔祖的心态,他们所了解的世界,和常人了解的世界有着很大的差异,他们所知道的更是令人匪夷所思。若不是我阴差阳错地经历了这一切,我就不会和他们走在一起,一同闯荡着危险重重的锁妖塔。 “墓。”洛克停了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打断了庞杂而混乱的思绪,一路上我都在胡思乱想,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整个人已经累到虚脱。不过四周充斥着的淡淡槐花香把所有的疲倦驱赶殆尽。 我放下了七叔祖,让三叔的手下照顾。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抬头去看出现在眼前的墓。 这座墓并没有其他大墓那样的豪华,巨大的墓体完全由巨石堆砌而成,石缝之间,杂草丛生,下垂下来就像是迟暮老人花白胡须一样。垂下来的杂草把黝黑的墓碑遮掩了一半,看不清上面那些被风雨侵蚀了字体。 巨石古墓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槐树林,一串串白色的槐花倒挂在树上,散发着阵阵花香,蜂围蝶阵,满地槐叶花瓣…… 一望无际的槐树林里,巨石古墓像帝王一样俯瞰着其间每一株槐木,从古墓附近的槐木来判断,这些槐树是有序排布的,不过身在此前中,看不清到底是如何排布的。 “昊子!”就在我沉思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槐树林里响起。 “牧子,是你们吗?”我也叫了一声,内心十分的激动,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牧子他们。 “是我们。”牧子握住手里的青铜长矛,出现在了槐树林里,青铜娃娃白崖,红衣小女孩,从生命母河里爬出来的少女,小宗爷还有医生跟在牧子身后,面露笑容。 牧子走了过来搂住我,有些辛酸地说到:“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说:“死不掉的。”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他的命大得很,你们都不信我。”小女孩看了我一眼,然后很不屑地扫了几眼她他旁边的小宗爷和青铜娃娃白崖。 医生也过来抱住我,用英语说了一通,我对他笑了笑,说没事。 “他们?”松开我之后,牧子看向狼狈不堪的七叔祖一行人,问到。 “嘿,李牧咱们又见面了。”三叔最喜欢李牧,他说李牧最像年轻时的自己。感受到李牧的目光,三叔笑着说了一句。 牧子没有鸟三叔,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把遇到三叔和他们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又像小宗爷他们介绍了洛克和七色。 “你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小宗爷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看向巨石古墓,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牧子说我们分开之后他们承受了来自猫妖更为疯狂的报复,不过白崖大显神威,把第一波猫妖杀得七零八落,吓得其他猫妖闻风丧胆。有白崖保驾护航,一路都是有惊无险。在穿过了迷雾森林之后他们一行人在血色汪洋里看到了一座塔,可惜压根就过不去。 从他们看到的现象来推测,那座塔可能是一座磨塔,塔为磨,人为料。从生命母河中诞生的生命都在被磨塔给魔成血肉,再次融入汪洋之中。来自生命母河,归于生命母河。不过这种生存法则也太过残酷了一些吧。 “对了,人皮娃娃呢?”我问牧子。 “人皮娃娃应该就是磨塔中的劳工……”白崖走了过来,看着我解释说。 我看了裹在黑色斗篷下的他一眼,微微一笑说到:“你倒是没有食言。” 白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向巨石古墓,不再看我。 我耸了耸肩,对于人皮娃娃的异常,之前就隐隐猜出一些端倪,现在知道了倒也没有那么惊讶。只不过是有点好奇它们说的祭祀是怎么回事。牧子他们也没弄清楚……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我不想在这些没答案的问题上纠结,看了一眼槐树林帝王一样的巨石古墓,问牧子。 牧子说他们是听到这里有枪声才过来,没想到遇上了我们。 “这座古墓怎么看着有些眼熟?”牧子看着眼前的墓,抓了抓头看向我。 我也有中似曾现实的感觉,不过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槐花树下鬼相逢。”三叔坐在一棵槐树下,手里抓着一串白色的槐花,咀嚼着几朵,悠悠地说到。 三叔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我和他在之前遇到荫尸的时候,他请神的场面,感觉有些滑稽,一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竟然会是一个请神驱魔的道士神棍。 “三叔,你们说的怪物是不是从这里跑出来的?”三叔说的槐花树下鬼相逢我无所谓,不过我对害得他们狼狈不堪的怪物倒是十分的感兴趣,说不定当年带我们去保山北部古墓的人就在那座墓里。 三叔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我想这里的情况和我们在二层遇到的情况差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东西都在变,没有固定的地点。” 我认同地点了点头,锁妖塔里确实是这么恐怖,同一地点,不同的时间所出现的景物是不同的…… “秦昊。”小宗爷忽然叫我,“你过来看看这些字。” 我抬头看向小宗爷,嘴巴咧了咧,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宗爷已经到了墓碑之前,拨开了下垂的杂草,抚摸着光洁黝黑,给人冰冷感觉的墓碑上的字体,他似乎不认识那些文字,这才叫我过去。 我走了过去,牧子他们也跟了过来围在墓碑前辨认那些字体。 刻得浅的字体早已经被风雨侵蚀殆尽,只剩下那些刻得很深的字体才能模模糊糊辨认出来。 “这个是海。”牧子指着其中的一个比较清楚的字,十分肯定的说。这是一个七字句,牧子辨认出的是其中的第四个字。 “东之。”我辨认出了第一第二个字,加上海总共辨认出了三个字,根本无法串联起来,其余的字体都无法辨认。 “你们不用再辨认了,这句话是‘东之黄海葬青龙’。”白崖手里有一串槐花,随意地甩来甩去,见到围在一起的我们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们一群人齐齐看向他,然后回过头来再次仔细辨认……果不其然,还真是东之黄海葬青龙。 我从墓碑前的巨石上跳了下来,走到白崖面前问到:“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在白崖说了之后我已经确认无误,那一句正是“东之黄海葬青龙”,接下来的模糊字体我看到了白虎,朱,武等字体,不过我不明白那都是说的什么。 白崖竟然能够说出那一句来,必定知道一些东西。 白崖笑了笑说:“嗯,你把判官玉令拿出来就该知道墓碑上大概说什么了。” 小宗爷他们也走了过来告诉我,墓碑上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而与此同时我也从背包里拿出了判官玉令,看着前面镌刻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忽然明白,原来整块墓碑都在说中国古代的四象神兽。 “你的意思是这些神兽都真的存在过,青龙葬在黄海?”我看着手中的判官玉令,喃喃问到。在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我对古代许多传说都已经逐渐选择了相信。 牧子听到我的话也有些呆滞地看着白崖,反倒是小宗爷,三叔他们显得淡然一些,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东之黄海葬青龙,西有罗布埋白虎。朱雀玄武作青磐,四象从此是云烟。”白崖扔了手中的槐花串,抬起头望了一眼北边的天空,悠悠说到。 “朱雀玄武做青磐、”我喃喃重复了这一句,小宗爷,牧子看向我,眼中满是震惊。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锁妖塔二层中,青铜大墓之前大理石台上消失不见的朱雀和玄武雕塑……它们居然是真正的朱雀玄武……我们对视着,内心激荡。 “朱雀,玄武在锁妖塔。”我和牧子几乎异口同声。 “那这座巨石古墓葬的是什么?青龙还是白虎?”小宗爷看着一棵槐树上,懒散地问到。 “一条龙。” (本章完) 第一百章 青龙变 “一条龙。”喃喃重复了一遍白崖的话,我心里没有多大的震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曾存世,巨石古墓之中埋葬一条龙也不足为奇。现在最让我好奇地是是谁让青龙白虎陨落,又是谁埋葬它们;朱雀玄武为什么要化作磐石,难道是在躲避什么吗?是什么样的人或是力量使得青龙白虎陨落,朱雀玄武躲藏……换做是人类遇上那又会怎么样? 我回头看着眼前弥漫着沧桑的古老槐林古墓,开始好奇它的来历。墓中埋葬的是一条龙,会不会和青龙有关系,又是谁刻下眼前这块墓碑,告诉我们青龙白虎埋葬之地。 “东之黄海,罗布泊。”小宗爷低声地说着,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的目光从古墓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脑海中回荡着黄海与罗布泊……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分别埋葬着四象神兽中的青龙,白虎。黄海的神秘我所知不多,可罗布泊的神秘因为双鱼玉佩而变得家喻户晓……曾在**时期传得沸沸扬扬,研究员彭加木带着双鱼玉佩消失,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三叔靠着槐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秦昊,我有个提议。把这个墓挖开看一看其中的龙。” “顺便看看里面有没有神裔录的线索。我们都已经到了这里,这次不能再半途而废了啊。”三叔的声音之中有些疲倦,我能够隐隐猜测到这两次锁妖塔之行,为了弄到充足的武器,雇佣手下,他们可能已经倾家荡产,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失败。与这样的人为伍,我心中很是不安。但也没有办法,错综复杂的锁妖塔之中多一个朋友,自己就少一分危险,生命安全就多一分保障,彼此之间好有照应,才能够走得更远。 我凝视着三叔,扫了一眼小宗爷,我发现他和三叔的看法是一致的。 此时已经是中午,炎热无比。我喝了一口水,然后扔给了牧子问他:“你怎么看?” “你决定吧。”牧子说了一句,把决定权交给我,然后喝了一口水,看着古墓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也没有过多的纠结牧子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不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一边,一如当年我们八个人都以我为中心一样。 “没有异议的话,等中午燥热过了咱们就开工吧。现在先吃饭,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力。”三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槐树树干上。 三叔的手下们也从背包里取出干粮开始充饥,他们都明白接下来挖掘眼前的巨石古墓并不会轻松,因为苦力活都会由他们来负责。这就是作为手下的命,任人使唤,累死累活,还要忍受来自顶头上司的呵斥,有苦难说。 槐林里,我们一行人没有过多的话语,或是闭目养神,或是喝水吃饭,还有沉思的。我目光在我们一群人身上缓缓扫了一遍,发现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疲倦……进入锁妖塔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前进着,却始终没有到达四层入口,一直在三层之中徘徊着,除了我知道神裔录的那一页序章曾经化作了一个名叫韩翎皓的人,离开过锁妖塔,历经尘世之外,对于神裔录的下落也所知不多。 这种漫无目地追寻,很容易让人厌倦,更何况是处在一个危险重重,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丢掉的地方,心里不扭曲,不厌倦是不可能的。 医生也没有休息的意思,看到我还睁着眼,就坐到我身边看了一眼不远处槐树下昏迷不醒的七叔祖问我他怎么回事。他话语之中的关切,谁都听得出来。 他关心七叔祖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七叔祖把他带到中国,也是他带着医生经历了常人若不能想象的人生。或许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之后,这段日子的经历将会是我们一生最为珍贵的经历,最为宝贵的人生财富。 “我也不大清楚,听刘三说他是无缘无故晕倒在路上。”我耸了耸肩把三叔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医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要不过去看看?”我知道医生在想什么,当初他为了涵子背叛了七叔祖他们,他或许对七叔祖他们没有恶意,但后者却对他心有芥蒂,保持着敌意。 医生点了点头在我的带领下穿过几棵槐树之后到了七叔祖身边,我和达叔说了几句话,就让医生给七叔祖看病。 我原以为医生会采用西方医术给七叔祖看病,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使用了中医的方法,望闻问切……我这才有些明白,医生为何会被千里迢迢从越南带到中国了,这大概就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没有几把刷子,怎么可能会被七叔祖和三叔看重,且委以重任。 几分钟过去医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对我说:“很奇怪他老人家的脉象,呼吸都没有一点异常,各项生理机能很正常。” “那算了吧,没事就好。或许他会醒过来的。”我说得模棱两可,我和七叔祖有一定的交情,虽然曾经相互针对过,但那也只是利益所趋,现在我们需要共同面对这未知的锁妖塔。有他,小宗爷和白崖,遇到未知事物,把握也会大一些。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不假,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个阅历丰富的人,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增加一分。 听到我们的对话,之前远去遥望北方天空的白崖走了过来,扫了几眼有一面之缘的七叔祖,笑着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么?” 我们茫然地摇了摇头,在场的几乎没有人知道七叔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但听白崖这话,他似乎知道是什么原因。达叔和三叔一行人看着白崖,等待着他揭开秘密。 “看来你们也真的不知道。”白崖笑了笑,黑袍下脸上尽是一脸的鄙夷。“知道为什么会有怪物对你们紧追不舍么?” 三叔他们摇了摇头,对于坟墓里爬出来的怪物为何他们紧追不舍,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合理的解释。 白崖狭长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青色光芒,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淡淡地说到:“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太空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鲤鱼跃龙门,一举成龙,眼前的老人正是如此。” 白崖没有直接说出答案,但在锁妖塔重重危险之下能够活到现在的都不会是什么傻子,都听的出来白崖的话中之意。 白崖的意思就是说七叔祖不是人,而是龙,他们一行人之所以被追杀也是因为七叔祖。 我嘴巴抽了抽有些难以置信,对于白崖的说法难以苟同。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一条龙呢……况且和七叔祖相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是龙呢? 我抬头看着白崖,摇了摇头说:“你怎么证明呢?” 白崖不着边际地一笑对我说:“就知道你小子不会相信,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么?” “知道还要用你来这里废话?”我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脸上带着戏谑笑容地白崖,带着淡淡地不耐烦说了一句。 “你说吧。”在到了槐树林之后一直沉默不语,几乎被忽略了的洛克和小男孩七色异口同声。 “快说,快说。”小女孩拉着从生命母河带来少女的手,右手里拿着一个手骨,在我们一行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啃了一口,然后淘气地说到。 小宗爷在红衣小女孩身边揉了揉她的头,一脸地慈爱,小女孩则是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爷爷,出去了你得给我做你说的那些好吃的啊。别食言哦!”小女孩一脸的天真无邪,乐滋滋地啃着手骨。 小宗爷点了点头说到:“以后你就不用再吃这些手骨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小女孩期待的话语和小宗爷的话,鼻子有点酸酸的。 我发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宗爷和红衣小女孩身上了。 “唔,继续说。”我调整了一下瞬间变得有些复杂的心情,站起来看向和我一样高的白崖说到。 白崖点头:“他之所以忽然昏迷是因为他在进行蜕变,进化。从人形进化成本体。” “他骗了在场所有人。他来锁妖塔的目的不仅仅是寻找神裔录,更多的是借助锁妖塔之中残存的龙族血脉完成关键一步的进化。” “你们之中以前是不是经常有女队员莫名其妙的失踪?”白崖靠在离他很近的槐树树干上,看向三叔他们坚定地问。 达叔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他的样子有些后怕:“确实如此,每次出来七叔祖总是要求带女队员,可是每一次到半路上女队员就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们主张寻找她们,但七叔祖说任务第一,从不让我们去找……你是不是知道那些女队员怎么了?” “他进行的最终一变:青龙变。青龙变需要九十九个处女精血……所以你们之中的那些女队员都死在了他的手下。”白崖轻描淡写,却让我想起了我和牧子在火烧崖半马坡后的树林里见到的那两具被人皮娃娃剥皮的女人尸体,顿时毛骨悚然。 “昊子,你记得我们在青木崖潜伏的时候那些越南士兵说的话么?”牧子看着我,满眼复杂。 我点了点头,我自然记得。他们来了十个女的,可是每次去了七叔祖所在的帐篷就有去无回,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想一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三叔森然一笑,一扫之前的慵懒,站了起来,直视白崖:“你编撰这种没有丝毫可信度的谎言有什么用意么?” 我感觉到三叔在掩饰什么。 “你没有办法证明就不要含血喷人。”三叔气势汹汹地逼近白崖,威胁到,“别以为你是判官一族的就没人能够收拾你了。在神话时代,你们判官一族还不是它们的猎物,被追得满天下跑?” 氛围顿时剑拔弩张,达叔和三叔的手下不约而同后退了了一步,手都不自觉地搭在了腰间的匕首、手枪等武器之上。我们也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青铜长矛刷的一声变长了。 “真假与否,立马见分晓。”白崖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不过笑容之中的杀意与愤怒丝毫没有掩饰。 也就在这一刻,久久昏迷不醒的七叔祖的身子抽搐了一下,让他的身体开始快速地膨胀,转眼之间衣服已经容纳不下他的身躯,开始一寸寸崩裂,露出的的不是皱纹满布的皮肤,而是覆盖着细密青色鳞片的身躯…… 七叔祖紧闭的双眼也随之猛然睁开,射出两道青色光芒,然后直接锁定在了我的右手上。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葬龙岭 我比谁都清楚,我为什么会被七叔祖第一时间锁定,因为我的右手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完成了龙化,而对于正在进化之中的七叔祖来说,这进化程度远远高于他的手臂是一个致命的诱惑,所以在他醒来的第一瞬间就成了他的攻击目标。 想到这里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青铜长矛紧握,谨慎地盯着身上衣服寸寸爆裂开来的七叔祖。我可不想在一个不小心之下就不明不白地死亡……这对我来说很不公平。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我会死不瞑目。 白崖看了我一眼,黑袍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然后满目森然与阴冷,不善地看向三叔:“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七叔祖全身的衣服破裂,他瞬间站了起来,垂涎三尺,对我虎视眈眈。他身后的达叔以那些雇佣兵一个个目瞪口呆,有些人都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想必正如白崖所说知道七叔祖化龙地只有他自己和一向深不可测的三叔了。三叔之前之所以那么凛冽,就是想瞒住在场的人不过似乎出现了一些意外,让本该被他和七叔祖有意隐瞒的事实,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三叔无奈地摇了摇头,退到了七叔祖身后,冷笑连连:“还真是失误了,本来想着在锁妖塔四层的青铜龙棺旁完成最后的进化,顺便把你们祭祀了。没想到居然被这两个人带到了一种龙陵之前,让七叔祖的进化提前了。不过也无妨,现在的你们谁也不是七叔祖的对手。哈哈。” 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槐树林里,震耳欲聋。三叔一脸的得意,话语之中的张狂和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与此同时全身覆盖着青色鳞片的七叔祖缓缓地动了,迈开一步,落得很重,每一步脚陷三寸。地面上的落叶与花瓣抖动……七叔祖此时的声势太过吓人,小宗爷、牧子与我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医生和白崖站在一起,似乎有恃无恐。反倒是小女孩和那个少女一脸的好奇,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打量着速度越来越快,落脚越来越重的七叔祖。 “神话时代,龙化的人类疯狂地猎杀着天下万族,造下滔天罪孽。”洛克笑了笑,带着小男孩七色向前迈出了一步,挡住了七叔祖的路。 “滚开。”厚重、低沉的声音从七叔祖的喉咙里面挤出来,滚滚回荡着。小男孩七色和洛克被震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七叔祖凶神恶煞,满脸的暴戾,嘴巴蠕动,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槐树林,“我的目标只是秦昊,与其他人无关。” “没完全完成进化的人。有什么可嚣张的。”七色站了出来,满脸的不屑横亘在七叔祖面前,一股滔天的气势瞬间弥漫,弱小的他站在那里却犹如一座山岳横在七叔祖面前。“时机未到,你强行进化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你何必呢?” 三叔的脸色在这一刻变了变:“没想到秦昊你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比你都难缠。”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我身边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汇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来自神话时代的白崖,神秘的红衣小女孩,百事通小宗爷,还有居住在锁妖塔之中的洛克和七色,他们身上的秘密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身上的秘密少,来历也可能更为可怕。 “我给你两个选择,自己滚出来,或者是被我痛打一顿再揪出来?”洛克站在七色身后,说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 就在洛克的话落下的瞬间,我们身后的大墓隆隆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七叔祖的身体在这一刻猛烈的抽搐,面庞极度扭曲着,轰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翻滚起来。他身上的青色鳞片一点点的收敛进了身体里面,也就三十秒钟左右,覆盖着全身的鳞片全部敛入了他的皮肤里面,恢复了苍老的模样,不过此时的七叔祖格外的虚弱,被三叔和达叔搀扶着,半睁着眼睛,望着隆隆作响,巨石抖动的古墓。 原本以为洛克的话是对七叔祖说的,没想到是对墓中的龙说的。 我们一行人紧张地盯着隆隆震动的巨石古墓,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一起。刚才差点刀剑相向的两群人又合在一起,共同面对接下来的事。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句话很合适发生的这一切。 就在我发呆的几秒钟之间,古墓轰然炸开,一道白色的光芒在阳光之下冲天而起,一股凌驾于天地之上的气势从古墓上的大洞之中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天上。”小宗爷指着天空。 我们一起望向天空,一天银白色的龙悬浮在半空之中。完美的龙体上完美的银白色鳞片,五颜六色的背鳍,矫健强壮的四肢,美如画的龙首无不彰显着白龙的完美。它和传说之中的龙有些七分相似,不同之处就在与传说中的龙少了睥睨天下的傲然。 在天空之中,它看也不看我们一眼,炯炯有神的双眼凝望着遥远的天际,它吐了一口气,龙须随之优雅的动了动,然后它才低头扫了一眼我们,它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牧子身上。眼中满是暴怒……怨毒。 “吼。”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在天空之中响了起来,然后俯冲了下来,我们一群人瞬间四散,躲避它的攻击。牧子和我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龙对我和牧子穷追不舍…… 其他的人看着被追得狼狈不堪地我和牧子,满脸的疑惑。我也郁闷,白龙的目标应该七色,洛克,七叔祖,乃至是我。而不应该包括牧子……因为牧子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大费工夫。 “靠,我想起来了。”医生忽然大叫一句,“它是在玉龙沧被牧子一刀砍成两段的小白蛇……” 医生的话让我们知情的人都哆嗦了一下,对于这件事我们几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它会对牧子穷追不舍,因为它要报仇,报那一刀之仇。 白龙在槐树顶端飞着,时不时碰倒一两棵槐树,差点就把我和牧子砸成了肉饼。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我回头看着牧子,一边跑一边说:“一直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得想个办法把它赶走才好。” 牧子没有说话,而是靠近我一把把我推倒在了地上,然后自己一个人跑了。我倒在地上,手臂被石头搁出了血,痛得我龇牙咧嘴……不过我顾不上照看,因为白龙并没有去追牧子,而是在我上方的天空中停了下来,俯视着我,然后还没等我有所反应白龙就俯冲了下来,前爪抓着我的身体,唆的一声腾空而起,升到了百米高空。 速度快得我都快睁不开眼睛,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我低头看见槐树林在飞速地倒退着,里面的牧子他们对着我挥手,撒开脚丫子竭尽全力地追赶。其中白崖几乎是离地三寸,达到了虚空踏步的程度……可是他们快白龙的速度更快,距离越拉越大。 沿着河流,逆流飞行十几分钟之后,白龙在半空之中停了下来,我低头看了一眼,下方正是乱古大帝陵和那座雕塑所在之地,白龙并不敢直接飞跃过去。 白龙低头在我的身上嗅了嗅,吐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然后一转身,高度再次升高,这一次它干脆上升到了将近一千米的高度,让我满脑子眩晕。对于一个天生恐高,时常梦见掉下来的人来说,这千米高空简直就是难以醒过来的梦魇。 我闭着眼根本不敢往下看一眼,只觉得耳朵两侧狂风呼啸不止,几分钟之后,槐香再次扑鼻,我才鼓起勇气把眼睛睁开……一睁开我发现我依旧在千米高空之中,吓得我哆嗦了一下,不过却没有眩晕。 我惊奇地发现——槐树林排布成了三个大字——葬龙岭。 看到葬龙岭三个字,再回想之前槐树林里的巨石古墓,我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抓着我,此时亦是低头看着槐树林怔怔出神的白龙,忽然有点同情它。它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要埋葬在这里…… 就在我同情它的时候,紧紧抓着我的爪子忽然送了,我整个人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快速地往下掉,白龙看了我一眼快速地消失在天空之中。 听着耳旁风声地呼啸,我的内心是崩溃,从这么高地地方掉下去,下面即使是一汪潭水,我照样会伤筋动骨。何况下面不是水而是硬邦邦的土地,这么掉下去,摔得肯定连我老妈都不认识我了。 下落了几百米,白龙再次出现在我的下方,把我抓住,它这是在戏耍我。更让我郁闷的是,这一次它一下子飞到两千米高空,然后忽然停了下来,再次毫不犹豫地把我从高空抛了下来…… 这一次白龙更是过分,我直接落到距离地面不到五十米它才接住我。吓得我心脏就差点从嘴巴里面跳了出来……在被它接住那一下,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然后我就更加的懵逼了,心脏简直就要从嘴巴里面跳了出来,这家伙一次性上升到了三千米的高空,我已经冷的瑟瑟发抖,呼吸困难。白龙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再一次把我扔了下来。 “操你妈啊,要杀要剐随便。不要在这么玩老子了。”高度又一次升高到了四千米之后,我挣扎了一下,面对着白龙,指着它的鼻子破口大骂。 白龙仰天长啸,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再回到……等等,等等。我……踏……空……而立……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脚下踩踏着空气,悬浮在四千多米高空却如履平地……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西天白虎啸,东海青龙吟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脚下的葬龙岭,脑子轰鸣。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绝对不会相信自己能够不借助任何的外力踏步虚空,这一幕让我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为了保住我,而和引渡者大战之后血洒长空的老师,他就是一代虚空行者,同时也是一代伏魔宗师。 另外一个人叫方啸,是引渡者方正的儿子,当初就是他亲眼目睹了我踏步虚空,迈过教室里血海从半空之中把他的妹妹方晓救了下来……这是我第二次脚踏虚空,也是第一次我自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虚空行者。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其实我并不惊讶自己是虚空行者。当年老师就已经和我说过,当时我的虽然对于他说的一切都不以为然,没仔细去听,但多多少少听进了一些……早就知道自己是虚空行者一脉的,这也是我被老师看中并且收为徒弟的原因。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歪着头,眨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的白龙我明白了它之前那么那一系列活动地目的。 白龙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身子向后退了一些,脑袋冲着我晃了晃,意思很明显:“跟我走。” 我还没有在意识到自己在天空之中的状态下行走过。我小心翼翼地迈开了第一步,感觉十分的奇妙。行走在天空中,就像走在地面上一样自然,不同的是每一步落下都能够感觉到体内能量激荡……我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我在半空之中没有坚持多久,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掉了下去,白龙一个俯冲抓住了我,然后降落在了槐树林里面,把我轻轻放在了地面上。 它的身子盘在一棵槐树上,头低着,双眼放光地盯着我。从它的眼神看得出来他对我似乎并没有恶意,之前是我们一群人误会了它。 “这是哪里,我的朋友在哪儿?”扫了一遍四周,槐木参天,郁郁葱葱,和在巨石古墓的槐树相差十万八千里,槐树茂密得可怕,四野八荒,寥无一人。我皱了皱眉头,和白龙的视线对在一起,认真问到。 “吼。”白龙仰天吼了一声,隆隆的声音震落了一片槐叶和槐花,纷纷扬扬,混杂在一起飘落在地上。 我无语地耸了耸肩,抖掉了落在身上的槐花和树叶,抬头望着树叶之间透露的蓝色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恢复了平静的白龙:“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说话,到底会不会说话?” 我有些不耐烦,心情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白龙只是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我索性坐了下来,靠在巨大的槐树树干上闭目养神。可是一闭眼脑子就更加的混乱,脑子里都是一张脸,一个人。 我满脑子都是铜罐子,满脑子都是没了四肢的海豹人。一张张惨白的苦瓜脸,一张张哭笑鬼脸,在脑海之中交替往复。 睁开眼,树叶晃动,看到的也是一张张惨白苦瓜脸……冲着我笑,那笑格外地难看。 “啊,老子忍不住了。”我已经被他们折磨得不行了,拳头紧握,狠狠地打在了槐树树干上,树干凹凸不平,上面的一些竖起的树皮直接插进了我的指骨之间,鲜血直流,痛得我龇牙咧嘴。可他妈的让我无语的是那些脸没有消失,数量反而变得更多,那笑容有些幸灾乐祸。 我之所以如此不安,是因为一看到铜罐子,我就想起被我一石头砸死的那个小丑人和在锁妖塔前被七叔祖 他们炸死的五十多个……每每想起,满心愧疚。现在这个愧疚被无限放大,把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操你妈的啊。”我顾不上拳头的疼痛,挥舞着拳头,再次打在了树干上面,手又一次血淋淋的。我整个人都在颤抖着,缓缓转过身看向了好奇打量着我的白龙,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来。原本以为这是白龙给我造成的,可看他此时的眼神,明显是无辜的。 让我抓狂的是,白龙的脸在我眼中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一张张惨白的苦瓜脸,哭笑鬼脸,滚来滚去的铜罐子取代。 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传来一阵无比真实的疼痛,可同样无济于事,那些脸,铜罐子依然无比真实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就用竹签阳火令把你们全部烧光了。”血淋淋的左手插着指印。与此同时满地落花枯叶悬浮了起来,在我的面前幻化成为一张黑白相间的巨大苦瓜脸,和当初我在火烧崖前打死的小丑人的脸一模一样。下面是一个庞大无比的铜罐子……那张脸上空洞洞眸子里充满怨毒与憎恨……它看着我,让我毛骨悚然。更让我惊恐的是,我的所有“指令”“印法”失去了作用。 我后退了几步,呆呆地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庞大铜罐子,脸皮忍不住抽搐。白龙缠绕在槐树上顿时松开,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出现在了我和铜罐子之间,就在它出现的一瞬间,一条青色的藤蔓从地下伸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抽在了白龙的身子上,白龙被拍飞,沿途拦腰撞折了几棵大槐树,最后才撞在一棵遮天蔽日的槐树树干上停了下来,抖落了一地的树叶,槐花,覆盖在它银白色的身躯上。 白龙身子挣扎了一下,想要站起来,一切徒劳无功,它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它无助地看着我。我咧了咧嘴,满嘴地苦涩,我所倚仗的力量在槐树林消失不见,现在的我根本无力对抗眼前庞大无比的铜罐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铜罐子的四周出现了蠕动着的青色藤蔓。一天天藤蔓像章鱼的触手一样在半空中挥舞着,一点点地向我靠近。 我知道这是食人藤蔓,当年彝族大帝和鬼族人定下契约才平息了食人藤蔓在外界的侵略……但在半马坡下的森林里,还存在数目不菲的食人藤蔓,一些倒霉的人进入那里,就会成为它们的大餐。我脑子里浮现了那些被无数藤蔓穿透了身体,悬挂在树上的干尸,那死状惨目忍睹。 也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间,我和白龙就被食人藤蔓重重包围,四周的槐树上缠绕的都是蠕动的藤蔓,在那些间隙之间,一个个小丑般的苦瓜脸,时隐时现。 我知道我的烦躁和忽然出现的铜罐子搞的鬼,可即使知道烦躁的源头,我依旧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凝重地看着我四周密密麻麻的藤蔓,嘴角抽了抽,心中大叫不妙。 “咚!” “咚!” “咚!” ……金属罐子从茂密的槐叶和藤蔓中间接二连三地掉下来,落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阵金属颤音……在青色的藤蔓上滚了一下,就停了下来,然后数十个铜罐子“duang”的一声立了起来,然后一个个小脑袋先后从里面探了出来,惨白的脸上,五官扭曲,和小丑一样。 几十个铜罐子落下之后,庞大的铜罐子也就瞬间散了,散了一地的落叶槐花。 白龙被藤蔓拖着,扔到了我的身边。我无视四周的铜罐子,蹲了下来,照看了一下奄奄一息的白龙。白龙的伤势很重,脊椎可能断成了几节,我伸出手抚摸着它银白色的鳞片,似乎是感受到我抚摸他的身体,它无力地哼哼了一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胸膛起伏越来越小。我知道白龙是活不成了…… 我闭着眼站了起来,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向前迈了一步。可我这一步刚刚迈出,铜罐子里的小丑人裂开了嘴巴,露出和猫牙一样的牙齿,发出一阵清脆而又阴森的笑声,在我的脑海之中回荡着。 所有的藤蔓在笑声中同时蠕动了起来,我刚刚有所动作,手脚上就缠绕上了几条粗壮的藤蔓,然后被它们缠绕着,死死捆绑着,举在半空中。 一个铜罐子沿着藤蔓滚了上来,最后停留在我的胸口上,它探出头好奇的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然后它居然对着我的脸啐了一口唾沫,一脸嫌弃的表情。 它在我的胸膛上跳动了几下,害得我身子下落了一段距离,缠绕在手腕,脚上的藤条直接陷入了皮肤里,疼的我抽搐了几下,面色惨白。然后小丑人一脸的得意地离开……我有种插死它的冲动,在这一刻对当初失手打死小丑人的愧疚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仇恨,与杀意。如果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们下手的……毫无愧疚,毫无愧疚。 接下来的一瞬间,我的脸色瞬间惨白了几分……十几个铜罐子一起滚了上来,一个两个三个……我的胸口上同时有六个小丑人。 在它们上来的一瞬间,我的身子在下落,拉在手脚上的藤蔓却越来越紧……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我的骨骼,肌肉组织正在被慢慢地拉开,在体内发出嗤嗤的抗议……钻心的疼痛侵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它们这是要把我活活分尸。更为可怕的是,我的身子下降了一点之后,六个小丑人的脑袋缩了进去,然后又有三个铜罐子加到六个铜罐子上面,然后九个小人头一起探出来,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冲着我扮鬼脸……之后最上边的三个小丑人同时冲着我吐了几口口水,紧接着是下面的六个人,我整张脸上都是又臭又恶心的黏黏的口水……我已经痛得不行了,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古代五马分尸的残酷。 “嘻嘻。”又一个铜罐子加了上来,我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四肢百骸都被撕裂……加上来的那个小丑人嘴巴里有一把小刀,上面布满不规则的锯齿,轻轻地滚下来,脸凑近我,一动就在我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脸上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痛,感觉整张脸都被撕开了一样。 在小丑人的刀子上……有一块红白相间的肉,血淋淋的。那是我的皮肤和肉…… 小丑人见到我狰狞的表情,得意笑了笑,头再次凑近,我原以为它会继续割我的脸,但它却离开了,然后然后,它接下来的动作让我脊背发凉,它的目标居然是裆部。。。。 也就在这一瞬间,遥遥西天之上,低沉的虎啸回荡,充满威压。小丑人手中的刀子瞬间掉了,惊恐地望着西边。 又一声清脆的叫声从东边天际。悠悠传来,这一次,在我身上的十个青铜罐子瞬间炸开,吐唾沫的小丑人的脑袋瞬间轰然炸开……白花花的脑浆洒了一地,弄得我满脸都是。食人藤蔓也撤退,把我松开,重重掉在了青铜罐子中间…… 西天白虎啸,东海青龙吟。 虎啸龙吟,我虽然没听过,但那种感觉十分的明确,虎啸之中带着淡淡的戈壁的荒芜,龙吟中带着海洋的广阔。我敢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青龙白虎。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会合 躺在铺满落叶藤蔓的地上,耳畔依然回荡着低沉的虎啸和清脆的龙吟。我身子都颤抖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白崖说的话:“东之黄海葬青龙,西有罗布埋白虎”,这也就意味着这两道声音来自罗布泊和黄海……中间各自跨越了大半个中国。 与此同时,地上的藤蔓一节一节的断裂,像章鱼的触手一样在地上胡乱蠕动,铜罐子轰鸣不断,从里面传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白龙虚弱地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东边的天空,头轻轻地抬了一下,徒劳无功,脑袋无力地砸在了地上。 槐树林里,我和白龙都无力地躺在地上。我痛得昏睡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白龙已经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恢复了之后离开的。我身边有三四十个空落落地铜罐子,地上是一团一团的肉球。我知道在青龙白虎的啸声之下,所有的小丑人死无全尸……我挪动了下身体,全身都是钻心地疼痛,根本站不起来。 我索性再次闭上眼睛,想继续睡觉。可是刚刚闭上眼睛,我就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脸,口水落在脸上的伤口上,无比地疼痛……就好比伤口上被撒盐一样,腌疼,如同被蚂蚁咬身体最脆最嫩的地方。 我睁开眼睛一看,把自己吓到了。舔我的脸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她像一条狗一样趴着,看到我在看她,露出傻傻的笑容,然后继续舔我的脸。 我毛骨悚然……把脸扭到了一边。 “汪呜—”少女委屈地叫了一声,呆滞的目光里面满是委屈与哀求。我的脑子轰鸣,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特么怎么回事? 我一点力气也没有,稍微有点动作,全身的肌肉就疼痛难忍,我看着委屈的少女,嘴巴抽了抽,没有说话。我猜测这个少女根本就不会说话…… 少女后退了几步,似乎看到了什么。我翻眼一扫,我的头皮瞬间发麻。槐树下面密密麻麻的算是一只只粉红色的蜈蚣,我全身哆嗦了几下,我生平最怕的就是百足之虫了,这些粉红色的蜈蚣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从第一次到锁妖塔,到龙潭空墓,再到锁妖塔三层都遇到这粉红色的蜈蚣,我都要以为这些蜈蚣专门过来吓我的。 少女连连后退,把我扔在了原地。我挪动了一下身子,痛得我龇牙咧嘴,根本移动不了半寸……眼不见心不烦,我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反正现在的我已经生不如死了,闭着眼被它们咬死也无所谓了。 闭上眼睛,我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今天是我们困在不足十平方米墓室的第三天,已经是弹尽粮绝,又是进退维谷之境,所有的人情绪都十分的低落。 在昏暗的墓室里,气氛异常沉闷,只剩下呼吸声和墓室大门外变种蜈蚣啃咬石门的声音。 我们一行人八个人都是大二学生,四男四女,清明节假三天闲来无事相约出来游玩,不知道是谁提议说他知道一个古墓入口,去旅游浪费钱不如去古墓探险,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好东西,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 追寻刺激,恐怖是年轻人的天性,这个想法一提出来,立马全票通过,就连向来胆小的几个女孩也没有反对。 一番准备后,来到茫茫林海里的古墓入口。毫无下墓经验的我们,在青春的冲动支配下,没有想太多就贸然进入了。 刚刚进去,在诡异昏暗氛围里,任何声音都让我们提心吊胆,但都是有惊无险,到后来我们都不在那么一惊一乍,甚至于那几个一进来就黏着男生的女孩们也开始胆大起来,照着手电,一马当先。 我和萧涵走在最后,一路看着墓室墙壁上种种叙事绘画,不禁被这墓室的主人想象给深深震撼了。 墓壁上一幅幅古人凌空而行,俯视芸芸众生的壁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壁画清晰得就像是刚刚画上去一样,保存得分外完整。 走在里面完全让人忘记了我们是在墓里。一路的有惊无险,让我们更加的兴奋,想要进入主墓室一探究竟。 我和萧涵辨认不出这古墓的朝代,但从规格来看,墓主人一定是达官显贵。 从壁画的完整程度和地上脚印来看,我们是第一批进入古墓的人,这么大的古墓,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么?古人很注重反盗墓措施,那偌大入口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在为这些问题绞尽脑汁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四个女孩惊恐的尖叫声。 我们四个大男生跑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手电筒掉地的四个女生。 我们四个男生也在手电筒照到前方黑色棺椁四周时,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又变。 满地都是蜈蚣,准确来说,也不算是蜈蚣,因为那些蜈蚣状的东西,通体粉红,几百只脚蠕动着,看着格外瘆人。 在那些变种蜈蚣中间还有十几具骷髅,看样子是被这些变异蜈蚣给吃了的。 我的腿也瞬间软了几分,我从小就害怕百足虫,现在出现这么多腿不软那是骗人的。 看着向着我们围拢而来的变种蜈蚣,萧涵拉起两个女生就往出口跑,其他两人一人拉着一个也跑了,我落在最后。身后的沙沙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路没了!”白城和她女友无力地坐在一块石门前,看着跟上来的我们无奈地说到。 我们一行人慌不择路,看到甬道右边有个入口酒一起跑了进去,结果一进去门就被封住,留下一个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间,把我们八个人彻底困在了里面。 除了小希外的三个女孩还没从惊吓恢复过来,搂着各自的男友瑟瑟发抖,而我却是例外,我靠在女友小希身上不断的喘气,发抖。 而不到一分钟,石门外就响起了沙沙声。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一群人还有力气四处敲打,寻找出口,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现在的我们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手电的电也纷纷耗尽,而手机再进去的时候就成了废品,现在只能等着奇迹的发生了。 不然,我们只有两个结局要么饿死,要么就像黑色棺椁前那些人一样,被变种蜈蚣啃得只剩下骨架。 “我们已经困在这里三天了,再不想办法出去就饿死在这里了。连给我们收尸的都没有。”李牧搂着怀里的女友露露,有气无力地说到,“我们四个大老爷们还能忍一忍,可四个女孩子家已经不行了。” 我们其余三个大男生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心中都明白,但却无计可施。 现在只有期待着明天上课老师发现我们八人不在而引起他的注意,从而得到一丝获救的希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可选了。 “嘻嘻,饿不死的,因为你们马上就成为我的大餐了。”李牧说完后,气氛又一次沉默,许久之后,我靠着的小希忽然说话,吐出的话让我们不禁全身一阵恶寒。 我转换姿势一把搂住了小希,在昏暗手电灯光下中看了一眼脸色难看,满脸鄙夷的其余六人,尴尬地笑了一声:“小希是看我们太紧张了,和我们开个玩笑的,别往心里去。” 我说着,还不忘察言观色,借着萤火虫般的灯光看他们的反应,为女友小希辩解。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的诡异,满是恐惧,惊慌。 “嗯?你们怎么了?”我搂着小希,感受着她身上的阵阵体香,心旷神怡。 “小……小希。”萧涵指着怀里的小希吞吞吐吐地说到。 我低头一看,顿时吓傻了。小希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上半身被我紧紧地抱着。 一只只粉红色变种蜈蚣从小希身体里爬出来,爬到我身上。 “啊!”我吓得尖叫了一声。 “亲爱的,你怎么了?”小希的声音忽然响起,把我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她从厨房来到电脑桌前,关切地问到。 原来是一场梦,还好,小希没事。 我甩了甩脑袋,将梦里的一切甩开,抓住小希的手说到:“没事啦,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小希笑着说到:“好啦,那我准备上菜,你也去洗洗,我们吃饭了。动作轻点,别吓醒了宝贝女儿。” 我都不记得了我和小希什么时候结婚的,连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 这一切看起来是怪怪的,让人很不舒服。若不是墙上挂着结婚照,和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 我洗漱完毕,小希已经在等我吃饭。看着桌上的红烧肉,萝卜排骨汤,炸排骨,烧里脊,无奈苦笑了一声,心中嘀咕怎么全都是荤菜。 “来,亲爱的,这是你最爱吃的炸排骨。”小希给我夹了一块金黄的排骨,笑嘻嘻地说到。 我吃着排骨,感觉和平时吃的肉有着很大的不同,又香又脆,淡淡地酸味,恰到好处。 “香。”我抬头看了一眼看着我啃排骨的小希,由衷赞到,“你厨艺真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小希点头不语,不断给我夹,我也不客气的来多少就吃多少。 十几分钟过去,一桌子的红烧肉、排骨被席卷一空。我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和小希一起收拾。 小希笑嘻嘻地从我手里拿过碗筷,说到:“吃饱了就别动了,休息一下。这些事我来吧。” 我吃完就坐到电脑前继续查找资料。我的工作遇到了一个难题,止步不前,我只能求助于网络了。 忽然一行字跳进了我眼里,不禁让我毛骨悚然。今天是清明节……梦里清明,现实也是清明,看来当年那一次古墓行让我刻骨铭心。 我要解决的问题毫无思路,只能面对着电脑发呆。厨房里传来的碗筷碰撞声和弥漫在屋里的血腥味让我烦躁到了极点。 我揪着头发,思来想去,满脑子都是那个噩梦,心绪难宁。更遑论是解决难题了。 索性关了电脑,起身伸个懒腰后,向卧室走去。忽然之间有点想我的宝贝女儿了。 走进卧室,到摇篮边一看,居然是空的。我想应该是小希抱去喂奶了。 我和小希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她老爸是公司经理,当初我俩在一起,他竭力反对。我记得他对小希说:“如果你跟他走,我就再也没有你这女儿了。” 最终他的恐吓失效了,我和小希还是走到了一起,成家立业。 想着想着我就到了厨房,看见小希在打扫厨房,似乎整个厨房都被冲洗了一次,十分干净。看到女儿不在小希身边,我疑惑地问到:“小希,女儿呢?” 小希头也不回,继续整理着厨房垃圾。漫不经心地说到:“你刚才不是吃了么?” “我是来看看女儿,不是来找吃的。”小希显得有点反常,我按耐住心头的不爽,心平气和地说到。 小希很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腾的站起来:“喏,就剩这么一点了,其余都被我们吃完了。” 小希提起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面目狰狞地看着我,戏谑道:“你吃的最多了,还说很香呢。” 我被小希忽然的动作给吓到了,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三年前清明我死了,三年后的今天我就用我们的女儿给你吃,为我偿命。” 看着血淋淋的人头,我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呕吐起来,压根听不见小希在说什么。 小希抓住我的手臂,力道渐渐加大,长长的指甲寸寸没入皮肤,可我没有力气推开她。 “你……”我猛然地睁开了眼。眼前没有蜈蚣,没有少女,白龙也没有消失。 这是,这是,我第一次清清楚楚想起当初保山北部的古墓里发生的事。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是古墓里发生的事。至于后一段……应该只是一个梦。不过太过真实,我宁愿相信那是真的,而不是一个梦。 “昊子,终于找到你了。”与此同时,牧子和医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着在地上挺尸的我和白龙,又怪异地看了看地上那几十团恶心的肉团,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被医生和牧子扶了起来,靠在槐树树干上。我看着牧子,紧紧抓住牧子的手,说到:“告诉我当年古墓里发生的一切,和出墓之后所有的一切。我要知道真相,真相。” 我低沉地怒吼着。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第四层 低沉的怒吼之中,牧子没有说话,而是低下了头。小宗爷拉着红衣小女孩远远而来,我又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这一次是出了古墓之后的记忆。 我没有转身,我知道身后的是李牧。在我入狱半年里,他来看过我,也说过我们从古墓出来后的事。 他说以小希的死和我的入狱为开端,入古墓的八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你又来了啊。谢谢你每年都来看小希。”我转过身搂住了变得分外沧桑落魄的李牧,眼中泪水打滚。 他的女友露露继小希之后的第二个,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李牧和我在小希墓前紧紧相拥,从对方身上汲取生存下去的勇气,给自己内心一点安慰。我们两人,至少还有个同伴。 李牧轻轻地松开了手,打量着我说到:“嗯,瘦了。” 我摇了摇头,拉着他在小希的墓碑前坐下,靠着墓碑苦笑。 也不知道这个死亡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两个,等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从古墓里我们只拿出了两本残缺不全的竹简,上面刻着晦涩难懂的句子。我是一句也没看懂,也没有时间研究小希就莫名的死了,而且尸检时居然发现小希有了身孕,而我也因为小希的死而被判了无期徒刑。 罪名成立,我理所应当地入狱。 但,在入狱八个月后,那群警察说有人出钱保释我,我就被放了。但,关于保释人的资料我一无所知。出来后追查过很久,却也一无所获。 “牧子,在想什么呢?”李牧也靠在了冰冷的墓碑上,看着天空中不断压低的乌云发呆。 牧子忽然起身,扫视了一遍整个墓园的坟墓,然后摸着小希的墓碑,幽幽开口:“招魂引。” 招魂引,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出自何处。 “这是我手中那本竹简的名字。”牧子轻笑,露出沧桑。 我记起来了,我也是在竹简上看到的。当时从古墓里拿走竹简的是我和牧子两人。 而那几十片竹简上我认得的字里就有招魂引这三个字。 “你看懂了?”我带着丝丝惊喜问到。事从古墓而起,三年里我去过那个地方,却发现那个地方有个狗屎的古墓,连个坟墓都有不起。 我把所有的夕阳寄托在了竹简上,可惜我手里的竹简我出狱后就不知所踪了。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去研究。露露就死了,竹简也不见了。”牧子苦笑,手掌轻抚墓碑,摇头自责,“书应该是被涵子拿了。” 我沉默不语,萧涵是我的同姓兄弟,虽然是来自大江南北,但亲如兄弟。我在狱期间,萧涵没来过,我觉得十分失落,比我被父母赶出家门,不要我这个儿子还失落。 可是我出狱后才知道萧涵在我入狱当天也失踪了,像是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轰隆隆。” 一道雷电轰鸣划破了墓园的宁静,紧接就是一道道交织的闪电直接劈在墓园的槐树柳树上。 “三月雷雨天,这三年来怪事可是越来越多了。”我回想起三年来我每次清明来这里都会是雷雨交加,狂风大作。 大爷带着两把雨伞,从墓园台阶上走来,看了看我和牧子说到:“这些年是越来越怪了,每年清明都会有十几棵树被劈死。害的工作人员每年都要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 大爷爬几个台阶就停一下换气,看起来十分的疲劳。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温暖,至少这世界上还有好人。 “俩娃儿,你们知道点什么吧。我这活了七八十岁的人也看的清楚。我觉得呀,”大爷气喘吁吁,看到我俩向他走去,就索性坐了起来,“从大禹他们那时代到现在是少了点东西,但这几年里,又多了点……” 大爷的话还没说完,噼里啪啦的一声巨响,一道如同巨龙般的闪电从天而降,生生劈在了拿着雨伞的大爷身上。 “大爷!”我和牧子一个箭步垮了五六个台阶,扶起被雷击的大爷,发现大爷全身已被烧焦,五官难辨,奄奄一息。 “快打120。”我催促牧子道,牧子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打了电话。 离墓园最近的医院有三公里多,虽然不远但因为是清明节,交通分外地堵塞,救护车一时半会赶不来。 牧子扶着大爷坐在原地等救护车,大爷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任何鲁莽的移动,否则有可能危及生命。 我和牧子对视了几秒,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更沉了几分。 对于大爷说的,我们八人从古墓出来之后便有所察觉,只不过在经历了种种后,我和牧子保持了高度的默契,不论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对于大爷所说的东西只字不提。 三年以来,我们两个人很少见面。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己孤立开来,避免一不小心就说了出去。 “咳咳。”在我想事情的时候,大爷咳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眼看了看我和牧子,挤出一抹微笑。 我轻拍了下大爷的背,说到:“大爷您别动,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大爷感激地点了点头,闭上眼靠着我休养生息。 “大爷?”过了几分钟,大爷的呼吸有些微弱,我尝试着叫了一句,他压根没有反应。 牧子一看大爷没了反应,眉头皱了皱,一咬牙说到:“不能耽搁了,背着去吧。” 我点了点头,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走。我先背,一会你替我。”说着就把大爷背到了身上,大爷身子骨硬朗,有一百三四,背起来十分的费劲。 没走完台阶,大爷无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到:“俩娃儿,我是没救了。别费劲了。” “不行,您是因为我们才受伤的。我们必须救你。”我咬着牙,艰难地跨着每一级台阶,额头上汗珠滚滚,牧子时不时为我去擦。 牧子点头称是:“就是爬也要把您背到医院去。” 我的后背感觉湿湿的,但我顾不得太多,心里只想着早点到那该死的医院。 “唰唰!”天公不作美,刚出墓园的大门,天空就下起了蒙蒙细雨,这让得我步履维艰,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娃儿,我观察你们三年了。”大爷颤抖着说到,“你们刚才说的‘招魂引’我也听见了。而且,我以前也接触过那所谓的‘招魂引’。” 大爷的话让我和牧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事我和牧子,还有其余六人都是十分保密的,没想到大爷也知道这招魂引,如何不让我们惊讶。 细雨中,我背着大爷,呆呆地站着。 “娃儿,我是不行了。”大爷开口,声音很低,看来他已十分虚弱了,或许熬不到我们背他到医院了。“带我去我宿舍,我有东西给你们。” 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下意见,决定听从大爷的安排。 我背着大爷不几分钟就到了大爷的狭窄的宿舍,让大爷躺在了他的床铺上。我准备去打冷水给大爷冷敷,留牧子在屋里照顾。 大爷挤出一抹微笑,说到:“别忙活了。我是不行了,但死前把那东西给你们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我和牧子停下了动作,无奈苦笑。李牧曾告诉我他的女友露露死前也是这样子。无病无痛的一个女孩,躺在床上说自己不行了。当时李牧以为她开玩笑,谁料没出十分钟,露露就与世长辞了。 我们都明白,大爷也会和露露一样死去,无药可救。 “东西在你后面柜子地下的瓷砖里。”大爷指着我,眯着眼,虚弱地说到。 牧子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走过来和我一起推开了柜子,露出了底下有明显撬动痕迹的瓷砖,轻轻一弄就开了,我们看到了一个盒子。 牧子取了出来后和我走到大爷床前,问他是怎么知道招魂引。 大爷无力地垂下了手,眯着眼,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地说到:“你俩娃走吧,别管我了不然会有麻烦的。” 我抓着大爷的手,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能扔下你不管的。” 大爷听到我的话,脸色一变,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把把我推开,我差点摔倒碰到地板。 “这是个是非之地,有人觊觎你手中的东西很久了。”大爷闭着眼,说的话已经含糊不清,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俩娃儿你们不走,我死了你们会被那人给缠住脱不了身,说不定会坐牢。” 大爷一说,我和牧子面色凝重。现在的我们容不得任何的麻烦缠身,从古墓出来后的事还没弄明白,压根没精力去处理一些未知的麻烦,看来我们是应该听从大爷的劝告,速速离去。 “牧子,走。”我咬了咬牙,决定听从大爷的话,离开去解开未知的谜题。 昏暗的灯光下,牧子犹豫着。 “去吧,别管我了。”大爷推了推牧子。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大爷,于心不忍,看不下去了一转身走出了屋子,在门外淋着雨,等牧子。 雨一滴滴打在脸上,冷得刺骨,却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真实。 我实在不敢相信三年来经历的一切,包括现在的。 招魂引,你是他妈的是什么东西?那失踪的古墓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雨中,我蹲在地上,揪着头发,拷问着自己,任凭风雨吹打着身体。 “走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牧子拿着盒子出现在我的身后,面无表情地说到。说完等也不等我的走了。 我一步步跟上,没走多远,救护车才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冲向墓园。 “来不及了。”公路上,走在前方的牧子冷笑。 “同样,你我也摆脱不了那种命运。”走在李牧身后,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我自嘲道。 牧子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我去了离墓园最近的宾馆将就了一夜。 “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先睡吧。”我感觉十分的累,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脱了湿湿的衣服,裹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牧子早已不见,连同一卷招魂引也消失不见…… 我看着眼前的牧子,笑了笑,满嘴的苦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是李牧,你是谁?”我抬起头,看着黄昏下,身影略微单薄的牧子,喃喃问到。 牧子看着我,没有解释什么:“有些事情,等到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了。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你寿命无多的问题。” 我哽咽了一下,这才是真正的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过去发生种种的真相,但我依旧相信他不会害我。或许,或许用“它”更为合适一些。 牧子说的没错,我目前最为迫切的问题就是解决寿命无多的问题…… 小宗爷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他是谁有那么重要么?不管他是谁,他依旧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李牧吗?” 我认同的点了点头,他,就是李牧,和我同生共死的牧子。这么一想我就释然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气绝身亡的白龙。 “这儿叫葬龙岭,你注定要死在这里,是宿命所归,死得其所,不过我秦昊欠你一条命。”我咬着牙坚持走到白龙尸体身边,淡淡地说了一句。 “锁妖塔四层大门已开,其他人在入口出等着我们,我们快走吧。”红衣小女孩看着我笑呵呵的说,感觉她很期待进去四层去,她看了几眼被她啃得满是牙印的手骨,双眼放光:“说不定里面有好多好吃的。” 小宗爷揉了揉她的头,慈祥地笑着,满眼慈爱。 牧子知道我身受重伤,医生和他过来扶着我向西边走去,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槐树林消失不见,前方是一片茫茫沙漠。 夕阳下,一座不高的沙丘上,七叔祖等一行人站在那里,他们的四周缭绕着半透明的七彩雾气,他们身后一道漆黑的大门若隐若现……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揉了揉略微沉重的脑袋说到:“三层再见了。”然后在牧子和医生的搀扶下,毫不犹豫地迈向锁妖塔四层的入口。 在我们的身后,传来一阵龙吟。我们一行人齐齐回头,一条白色的悬浮在天空之中,望着我们,仰天长啸。 与此同时,七彩雾气幻化成一节节台阶,延伸向了四层。 新的征程,新的挑战,即将来临。我很期待,接下来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样的挑战。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彝族大帝的路 我们一行人踏着若有若无的台阶一步步向上,锁妖塔四层的进入方式和之前的三层有着天差地别,明显的比前三层高端了很多,也不知大道里面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路回首这段时间以来所经历的点点滴滴,感觉有些梦幻。 我摇了摇头把杂乱的思绪从脑子里甩了出去,然后抬头看着已经呈现在眼前的景象。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事一望无际的海洋,远处初阳明媚,洒下屡屡柔和的光芒照耀着每一寸碧蓝的海水。海天之间一群群海鸥飞翔着,时而俯冲下来捕捉跃出海面的鱼。一直无人的小舟在海面上随风飘荡着。 我们脚下是一片海滩,当一阵初潮袭来,海滩上就会留下五颜六色的贝壳,还有一些鱼,更让我们兴奋的是海滩上还有几棵椰子树,上面结着椰果,带着海水腥味的空气之中夹杂着淡淡的果香……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整休整。压缩饼干早就吃腻了,今天咱们尝尝海鲜。”三叔扭头看着他的手下,露出了微笑他的手下会意率先行动了起来,捕鱼的捕鱼,生火的生火。 “今天顺便给您老人家补补身子。”三叔扶着七叔祖在椰子树下坐下来,笑呵呵地说。七叔祖点了点头,让一个雇佣兵把他的烟杆烟袋取了出来,然后点上,狠狠地吸了几口,吞云吐雾。 小宗爷揉了揉红衣小女孩的头发说:“今天就给你弄好吃的。” “好啊,好啊。”小女孩欢呼雀跃起来。小宗爷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几个人,然后带着两个女孩子扑进了海水里,感觉就像是在玩,根本不是在抓鱼。 “呼!”我吐了一口气在牧子和一生的搀扶下在海滩边上坐了下来,“牧子,从锁妖塔出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牧子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说到:“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我可是听见你的肚子在咕咕乱叫了,我给你弄点好吃的。”牧子说完起身就走了留给我一个背影。 “大海,老子来了。”他走到海边三下五除二全身就只剩下一条短裤,然后大喊着,扑通一声跳进了海水中。 医生很沉默一句话也不说,目光呆滞地看着低声交流的七叔祖和三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没事吧?“我用汉语问他,我相信经过这么长是啊近了,最基本的交际用语他应该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医生把头埋在手心,揉了揉脸说:“只是想起了等有钱了带老婆和女儿去看海,现在看来可能没机会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等从锁妖塔出去了,我陪你们一家人一起去看海。” 听到我的话医生抬起了头有些兴奋:“那一言为定了啊,到时候可别食言。” “放心吧,我不会食言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到时候可不要忘了请我去吃你们越南的特色小吃。”医生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秦昊你过来一下七叔祖有事问你。”三叔冲我招了招手说。我皱了皱眉头,三叔他们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这一次不知道他们打什么鬼主意。 洛克在我身边看了一眼七叔祖他们不让我过去。我点了点头,没有过去的意思,七叔祖抬起了头看着我,似笑非笑。我没有理会他,看向洛克和七色,胡扯了几句,我已经困得不行,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身边空无一人。满地狼藉的食物残渣还余留着温度,若有若无的肉香还弥漫在空气中。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燥热,汗水流到之前脸上被小丑人划开的伤口上,痛得我头皮发麻,想去擦掉,可是一碰就痛得我龇牙咧嘴,也只有任由汗水流进伤口而无动于衷。 我忍受着肌肉扯开的疼痛,吃力的从海滩上站了起来,冲着远处喊了一句:“牧子,医生,你们去哪了?” 四周寂寥无声,除了海啸声和我的声音在回荡之外,就没有其他声音。我忽然意识到……我自己被他们一群人给抛弃了。 牧子肯定有足够理由抛弃我,我想有可能是我知道了他,或许现在用“它”这个字更为合适,我发现了它或许不是牧子,这才把我抛弃,至于小宗爷和其他人要么是受到威胁,要么是不想带我这么一个累赘就选择了抛弃,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有些无言,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有的友谊,兄弟情义似乎不堪一击。曾经看似牢固的情谊其实也就是一张伪装的皮,用来欺骗像我这样的人。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罢了罢了。反正自己能够在墓中活三年,难不成还能死在这有吃有喝有玩的锁妖塔不成?”我扯着难看的笑容自我安慰。 我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乱叫,我背包里本来还剩下一些干粮和矿泉水的,可现在连背包都被他们带走了……看了看海洋,又看了看脚下剩下的食物残渣,我选择了吃那些被牧子他们啃剩的骨头,毕竟现在骨头快要散架的我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我在火堆边蹲下来,捡起地上一块啃得不算是很干净的鱼头,抖了抖上面的泥沙,苦笑着咬下了第一口。虽然没有盐,味道还算不错,比起压缩饼干好太多了。鱼头被我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可是肚子里一点感觉也没有,不得不再次捡起一块完整的鱼骨开啃。十几分钟过去,地上的所有骨头几乎都被我吃光了……肚子也已经填得七七八八,一边还有一小块布满牙印的椰子,我咽了口口水,决定吃了。吃药之后,我靠着椰子树闭目养神,顺便计划自己接下来要从哪里走。一个人继续这锁妖塔之行…… “孩子,你坐不坐船?”几分钟之后,海面上传来一个老婆婆的声音,沧桑而沙哑,很是刺耳。 我睁开眼,之前在海面上飘荡着的无人小舟此时出现在海边,上面坐着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牙齿稀疏的老婆婆,她笑呵呵地看着我,一脸的慈祥。她的这个样子,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引渡者,不过她并不是,因为她没有引渡者最明显的特征标志之一的满口猫牙。 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老人是很不正常的,我不着边际地向后缩了缩身子,老婆婆似乎发现了,她笑着说:“此船只渡有缘人,而你就是有缘人。” 老婆婆泛黄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黄,就像是一脸上涂了黄色的油漆一样,格外诡异。我的内心在挣扎,也不知道该不该上这条船,老婆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说到:“孩子,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寻找那个人和神裔录。对吧?” “既然要寻找他,他的路你应该也要走一遭。”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神裔录确实是我此行的目的,但她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我就不怎么清楚了,因为我是沿着四个人的足迹到的这里:杨玉科将军,瞎子算命先生,彝族大帝,乱古大帝……而她或许指的是韩翎皓,神裔录序章的化身之人。 在她说出神裔录的一瞬间我就已经决定上船了,不管这船是什么贼船,我秦昊也要上定了。我笑了笑,忍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走向了小舟。 “您老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们?”上了船,老婆婆给我倒了一杯茶后,我问。 老婆婆笑着:“只有你看得到这艘船,而我也只能看到你。” 船缓缓的驶入海水中,感受阵阵海风,忽然有些担忧牧子他们。我回过神来,发现船上除了自己就已经空无一人……老婆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老婆婆,你在哪儿?”我大喊了一声,除了海水中冒出一两个泡之外,四周没有丝毫回应。我知道……又一次孤身一人面对所有的问题。 海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座小岛,小岛上树木葱茏,偶尔有兔子从林子里穿窜出来,树木枝头,五颜六色的鸟儿成群,追逐嬉戏。船也刚好缓缓地驶向小岛。 几分钟过后小舟靠岸,我踩上沙滩,上了小岛,刚刚离开小船,老婆婆再一次出现在了小舟里面,对着我笑了笑:“彝族大帝的路,你也走一走吧。”说完,小舟随着明灭,闪现,几瞬间便出现在海天相接的地方…… 我目送着小舟消失在海面上,然后深吸了一口略微湿润的空气,迈开步子向小岛进发。按照老婆婆所说,我正要踏上彝族大帝的路,也不知道当年他经历了什么……登天路上,他看到了些什么,千年之后,我这个后人再次踏上他的路,看到的会不会和他当年所看见的一样呢? 彝族大帝的路,我秦昊一个人走一次,我倒要看看他们被称作大帝,我秦昊是不是也能称作大帝。 接近小岛茂密森林,我看到了一块十分显眼的碑,上面刻着几行小篆:“一步一印是为道,一人一山是为仙。” 我默念了这两句。 “过了凡尘海,从此了凡尘。” “成仙路漫漫,望君莫回首。”树上的两只色彩艳丽的鹦鹉先后开口,声音悠悠地回荡着,而后我四周的一切顷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使命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我记得那天一大早整个村子里的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不久之后村子里的男人都走了,其中也包括我的父亲。爸爸临走的时候还亲了我一下,说:“等我回来,我给你抓几只会说话的飞鱼给你养着。”当时我欢呼雀跃,高兴得不得了,高兴地目送着爸爸远去。 我问妈妈爸爸去干嘛,听妈妈说后山出现了怪物,当时十二岁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还以为那是妈妈骗我们的。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何况这种说法从我有记忆以来每年都会有几次……但始终没有见到所谓的怪物。我早就不再相信大人们的话了。 简单地吃过早饭之后,我和村里的一群孩子就去了村子外边的小河里疯。 将近黄昏的时候,早上出去的男人们回来了,他们手里面拿着沾着血迹的长矛一个个挂彩,血淋淋的,狼狈不堪,一拐一拐地进了村子。我在人群中找遍了,可我却没有见到我的父亲…… 回到村子里,村医给那些回来的男人们包扎伤口……我妈妈在一边哭得死去活来,当时我只觉得出事了,并没有想到死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对死亡也没有什么概念,天真的以为妈妈只是想爸爸了,我还上前安慰她别哭了,说不定晚上爸爸就回来了。 村子里恢复了平静,那些男人带着伤各回各家。 深夜的时候爸爸还没有回来,我慌了,我意识到出了问题。不自觉地抱紧了妈妈,忍着泪水问到:“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其实我不知道我已经就出了泪水,妈妈闪着泪花,帮我擦了脸上的泪,苦涩地说到:“你爸爸死了?” “那他还会回来吗?”我抬头看着妈妈憔悴了许多的脸庞问到。 妈妈轻轻地把我推开了,擦了她脸上的泪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认真而又严肃地说:“你爸爸死了,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死了,就像以前你养的黑豆一样,不会再回来了。”妈妈凝重起来,更多地是严肃,把我吓到了,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黑豆是我养的一条小狗。 “你骗人,你骗人,你说过黑豆还会回来的。它只是累了,想睡一会。爸爸也是,也是。你个坏女人。”我尖叫着,当初爸爸妈妈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我还天真每天期待着黑豆回来……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已经意识到死亡是什么了,那就是一去不回,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了。 “呜呜,我要爸爸。”我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哭了起来。我记得当时妈妈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再次落泪,任由我在她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哭到我睡着了。 半夜,妈妈轻轻地把我推醒,给了我一碗面,里面有一个鸡蛋,我吃的滋滋有味。吃完后,我才发现在蜡烛昏暗灯光下,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张面具,还有一套我从没有见过的衣服。 妈妈从我手里把碗拿走,放在了一边,看着我,一脸的严肃,完全没有了平时地温柔与慈爱:“孩子,从今天你不得不承担起你这个年纪不该承担责任。我也不舍得,不过我不想在看到这么多的人家破人亡。” “你也一样不想看到你的朋友们的爸爸全部死去,然后是他们,是我,最后还有你都要死去。” 我看着妈妈,她的话我听得似懂非懂,茫然地摇了摇头,心中更多的是一种不安。 “明天你必须离开我,离开这里,去完成你的使命。如果,如果你死在半路上那是你没用,怨不得任何人。”说到这里,我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与此同时烛光下,我看到妈妈的身体都在颤抖着。 我抽了抽了鼻子,有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桌子上那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面具和衣服,我想起了爸爸,我很小的时候似乎见过他穿过一两次。 “妈妈,我去。”我咬了咬牙,我想起了白天和我一起在小河里一起疯的伙伴,想起了扎着两个小辫子,追着我叫哥哥的萱萱,我不想让他们也家破人亡,妈妈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去,有可能马上就是死。”妈妈没忍住,哭了出来,“知道,死?你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又有点茫然,不过现在我下定了决心听妈妈的话。 “妈妈,我不会死的,我会活着回来的,把爸爸也带回来给你。”我扑进妈妈的怀里,坚定地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爸爸找回来。 “不把怪物杀光了你就别回来见我了。”妈妈忽然性情大变,粗鲁地一把把我推开,我的头碰在了桌角装出了血来,妈妈都没有理会我。我捂着头,看着陌生的妈妈,心里发堵。 之后妈妈再也没有说话,我捂着头,躺在床上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地时候已经是快接近中午了,桌子上有一包不大的行李,我打开一看,里面是那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面具,还有那套衣服,和一些干粮。 “起来了就赶紧吃饭吧。”妈妈端着一碗饭进来,上面还有几块肉,我没有想太多,狼吞虎咽地把一大碗饭吃个精光。妈妈在一边看着我,沉默着。 等我吃药她才问我:“吃饱了了么,没有的话,还有。”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摸了摸肚子,摇了摇头,冲着妈妈满足地笑了笑。其实我知道我今天就要离开我所熟悉的地方,去一个不知道名字,危险重重的地方。我装作没事的样子是不想让妈妈伤心,没心没肺的我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和父亲的死亡分不开。 “那好,你坐下,我还有话和你说。”妈妈把碗往旁边一放,盯着我的眼睛十分认真的,十分严肃地说。“离开家去一个叫火烧崖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叫妖正的人。你要找到他,他会告诉你怎么做?记住了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好奇地问到:“那套衣服和面具是干什么用的?” 妈妈打开了包袱,拿出了鬼脸面具,对我说:“你的使命,就是找到妖正带上这个面具,做你该做的事。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可以带上它。” “儿子,我舍不得你。不过这些事你不得不做。等你杀光怪物你就回来吧。”妈妈没有继续说面具的事,妈妈放下了面具搂住我,有些伤感,也有些坚毅,“不管你还是不是人,你都是我的儿子。” 我不知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妈妈松开我擦干了眼泪,牵着我的手,走了出去。刚刚出门我才发现外面下雨了,不过很多院落里有很多的人,几乎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来了,他们没有打伞,在雨中淋着,静静地看着我出来。 雨中我看到了昨天跟我在小河疯,一起抓小鱼,烤着吃的伙伴,看到了两条小辫子因为淋雨而耷拉下来的萱萱,他们一个个红着眼圈看着我。 我没有打伞,淋着雨和伙伴们搂在了一起。我知道大人们已经告诉他们我要走,而且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哥哥,你还会回来吗?”雨中萱萱红着眼圈,抹着眼泪,看着我抽泣着说到。 我摇了摇头。 “孩子他妈,能不走吗?我们多死几个也不怕,别让孩子受罪。”萱萱的爸爸,昨刚从后山回来,手臂断了一只。现在淋着雨看着妈妈说。 “是啊,大不了都死光了。”小虎的爸爸向前了一步,“他才十二岁,就这么离开村子,肯定死在外面。” 看到没有丝毫反应。村长知道妈妈依旧让我走,让我远走,不是逃命去,而是背负着我这个年纪不该背负的责任和使命远走他乡:“实在不行晚两天再走也行。你看这雨。” “这是他的使命,让他走。死在外面,那是天意。”妈妈咬了咬牙,我看见她的拳头捏得紧紧地,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肤里面。 院子里,细雨绵绵,人情冷暖。 “你……”小虎的妈妈有些不忍。 “你是不是想说我不讲人情,不心疼我儿子?”妈妈忽然吼了起来,“你他妈有病吧,他是我的儿子。我更加的舍不得,我比任何人都心疼他。我坚决让他今天离开,是因为我怕他在我身边多呆一分钟我的决心就少一分,我害怕多耽搁一分钟我就舍不得他走了。” 妈妈几乎是怒吼,声音尖锐而低沉,就像每天晚上后山传来的吗一阵阵瘆人的野兽怒吼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都出血了。 “你快走!”妈妈忽然看向我,一脸的凶神恶煞,我吓得哆嗦了一下。她把淋湿了的包袱给我扔了过来,我接住后,跨在肩膀上头也不回地跑了。身后我的玩伴小虎,萱萱,团子他们在大声喊我不让我走,有几个人甚至追了出来,但很快就被他们的家人给抓了回去。 “苍天啊!”我听到了妈妈撕心裂肺地哭声,我头也没回,我同样怕我舍不得离开,我害怕哭,其实我已经哭了。 “昊儿啊,昊儿。”妈妈在我背后的院子里撕心裂肺,我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倒,手擦伤了,我也没顾得上去看……直到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声音。四周只有雨声,和野兽低沉吼声我才停了下来。 一口气跑出很远很远,这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村子这么远。 “妈妈。”我靠在树上,捶着树干低声地呜咽。 “嗷呜。”就在我低声抽泣的时候,我前面不远处的小林子里,传来了一声野兽叫声,然后一只老虎从里面走了出来,直直冲我而来。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三年 看到老虎的一瞬间我就已经哭不出来了。我记得以前小虎的叔叔就是被老虎吃了的,当时我们一群孩子被吓得三天没敢出门。 老虎凶神恶煞,在雨中向我冲了过来,我一个踉跄直接向后倒了,倒在地上我手撑着地,连连后退了一段距离,可是老虎已经接近我了,我吓得浑身哆嗦。 老虎冲着我吼了一声,一股恶臭从它嘴巴里传出来。 “爸爸,妈妈我怕。”十二岁的我已经吓得动不了了,看着龇牙咧嘴的老虎颤抖着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一支箭咻的一声射穿了老虎,老虎在我面前到了下去,挣扎了几下,就死了。 然后我看到村长和小虎的爸爸从不远处出来,村长把我扶了起来,小虎的爸爸也是踢了踢老虎。然后说:“别哭了,后面有个山洞我们躲一躲,明天你再走吧。” 说完小虎的爸爸就扛起了老虎,走在前面,村长拉着我的手向小虎的父亲说的山洞走去。 我们三个人穿过一片小树林之后,看到了小虎的爸爸说的那个山洞。进了山洞,小虎的爸爸什么也没说就忙碌开了,剥虎皮,切虎肉。 村长生了一堆火让我把衣服烤干。 “我们给你弄一些虎肉路上吃。”小虎的爸爸把虎肉切好后,在火上烤着对我说。 我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村长递给我一块烧熟了的虎肉,让我吃。我狼吞虎咽,把一块虎肉很快就吃完了。 “秦昊,这一次你背井离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个给你。”村长从他冒着水蒸气的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拿好了,好当防身。” 这是一把沉甸甸的青铜匕首,很厚重而且充满历史沧桑感……一看就有不少年代了。 他们没有说太多的话,吃饱后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我身边有一大堆烤得金黄金黄,冒着香气的虎肉。 我装了一些虎肉,掂了掂重量,还在我能够背负的范围里,然后啃着虎肉上路了。 一路上除了野外偶尔出现一些尸骨之外就没有再见到一个人,荒无人烟。 我在路上已经走了十多天,这几天我遇到过老虎遇,到过狮子,狗熊,野猪,狼群,但最后没有一只野兽敢靠近我。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身上那浓重的虎肉味道,又或者是我身上的鬼脸面具。但这也不大可能,不然的话,那天我就不会被老虎袭击了。 小虎的爸爸话少但想得很周到了。一些虎肉不仅可以给我路上当口粮还可以驱赶野兽……给了我很大的安全保障。 我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好奇地打量了几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带在脸上。 一带上我就后悔了,我眼前全是一堆堆白色的骷髅,它们笑着,哭着在夜里四处乱爬。 一天天藤蔓蠕动着,吞噬着沿途所有的一切,我看到藤蔓前面挂着这给干扁的尸体,眼眶深陷,身体上到处都是孔洞,上面布满了黑色的血渍,我还看到了爸爸。爸爸和他们一样,全身都被藤蔓缠绕着,皮肤被剥去,血淋淋的,面目全非。 “啊。”我尖叫了一声,忍着剧痛把鬼脸面具从脸上撤了下来。 抓着面具,瘫坐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这太可怕,太可怕了。我很久才缓过气来,想把面具扔了,可是想起妈妈说的我就很不情愿地收好了面具,吃了几口虎肉充饥继续前行。 妈妈说过,我要的那个人叫妖正,住在火烧崖里。从这里出发一路向南,就可以找到他了。 走在崇山峻岭之间,我心惊胆颤,因为这里时常回荡着野兽的叫声,虽然说我身上有虎肉的气味,一般的野兽不敢接近我,可是常听村里的大人们说深山老林里多怪物,而且那些怪物杀人不眨眼。更有一种叫红狐妖的妖精专门吃小男孩的脑子,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哆嗦。 “嘿嘿,哈哈。”诡异的笑声在四周的山峰之间回荡着,阴森恐怖,今人毛骨悚然。 我握着村长给我的匕首,一步一步谨慎地前行着,落脚都十分地轻,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就在我走了十多米之后,发生了令我头皮发麻地一幕,一个白发苍苍,枯瘦如柴地人嘿嘿地笑着,从空中俯冲了下来,从我身边飞了过去,然后攀附在一棵柏树上,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冲着我飞了过来…… “嘿嘿……嘻嘻”尖锐而又刺耳地怪笑回荡在整个森林里面,经过几次回音,这一片地区都是这种怪叫声。 这一次没有躲过去,被它给抓住了,挣扎了一下。它动了我一眼然后给了我脖子一下我就昏死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大磨盘上面,院子里有几只鸟不是鸟,鸡不是鸡的动物,它们在啄草,还有一只长着六条腿小狗狗追着其中一两只“鸡”。院子里鸡飞狗跳……我也揉了揉眼睛,发现抓我到这儿地人是个老太婆。 “嘿嘿嘿嘿嘿。”就在我看着屋子里地时候,我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怪异地声音,我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后退到了磨盘边缘。那个人有一张皱纹密布,鼻子塌陷,没有眼珠子地脸凑到了我后面,饶有兴致地盯着我。 “死老头子,不要打他的主意。”抓我地那个老太婆伛偻着腰,手里面拿着那张鬼脸面具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瞪了一眼老头子,很不满的说。 “这么嫩的娃你是从哪里弄得?嗯?这娃娃倒是不简单居然吃了半只老虎,他的肉一定很有嚼劲。”老头子看着我,没有理会老太婆,裂开嘴,露出只剩一根牙齿地牙龈,笑呵呵的。 老太婆说着,直接把鬼脸面具扔给了老头子:“死老头子你想吃他?先看看这个,你就知道他能不能吃了。” 老头子随意地接住了,然后一看,吓得他差点跌倒。他颤抖着捧着鬼脸面具,连连后退了几步,然后震惊地看着我:“这,这是,是你的?” 我谨慎地点了点头,脑子里还回荡着老头子之前的话。身子忍不住哆嗦。老头子在见到我点头的瞬间,双脚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反倒是那老太婆显得淡然了许多:“嘿嘿,哈哈,你现在还敢吃他吗?”老太婆看着老头子怪笑了几声,一脸的幸灾乐祸。 老头子吹眉毛瞪眼上鼻子:“死老巫婆,你想害死我啊。我刚才只不过是开玩笑啊,他这么可爱,这么帅气,这么灵气,我老头子怎么可能舍得吃他?而且你看我像是吃人肉的人吗?反倒是你,一直怪笑个不停,把他都吓坏了。”他一口气骂了一大堆,气得老太婆身子都在哆嗦。 “臭老头子,别骂了,小祖宗应该饿了。”老太婆看了我一眼,顿时慈眉笑目,笑呵呵地靠近我问到:“小祖宗你饿不饿?饿了我给煮饭吃。”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好吧,你不饿就算了。那你告诉我们你一个人到这深山老林里干嘛,很危险地你知不知道?”老太婆很慈蔼,不过那一副尊容下,在慈蔼可亲都会变味……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我去火烧崖找妖正!”我眨了眨眼。没有想太多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给说了。 在我说出来的一瞬间两个看怪物瘫软在了地上,过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然后的然后我就倒霉。原本以为他们会侍奉我,把我像小祖宗一样供着,谁知道他们两个看怪物对视了一眼之后,站了起来开始对我大声吆喝起来了。每天都要我开弓射箭。用菜刀砍柴,用砍柴刀切萝卜丝,土豆丝……反正是各种你想不到的事他们两个老怪物都想得到,想尽办法折磨我。 每天都要我早早的起来,爬上山头蹲马步,然后到中午从山头上滚下来,然后中午饭是生肉,有些时候还是恶心蛆虫。这些还算好,很多时候劳累了一天的我刚刚睡着就被他们两个老怪物吵醒去挑水,烧水给他们洗澡。有些时候是去抓夜间出来活动的动物,比如蝙蝠,猫头鹰给他们烧烤吃。 我继续这样子被两个老怪物折磨了三年,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但我惊奇地发现我的身子强壮了太多太多,身手敏捷,身子底子以及感知已经堪比武林高手了。 这一天老太婆和老头子一改常态没有让我给他们做饭也没有让我出去打猎扎马步……一切的一切显得有些反常。 这三年来我已经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没有放松神经。我自己去了厨房给他们准备早餐。 “秦昊,死老太婆有话对你说。”说话的是老头子,他叫我进了老太婆的房间,我看见老太婆躺在穿上奄奄一息。我知道她大限已到……三年来的一幕幕浮现心头,眼睛竟然有些酸涩。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今天如此反常了……我宁愿照旧也不要反常,因为三年下来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怪笑,他们的折磨,更离不开他们了。 “秦昊,咳咳,秦昊啊。这三年我对你还好吧?”老太婆躺在猪窝一样的床上,挤出一抹笑容,对我说。 “嗯,很好。” “嘿嘿,扶我起来,去吃你做的饭。最后一顿,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她挣扎着要起来,我扶着她。已经摸到她的皮肤下的筋脉和骨骼脉络……她大限将至。 但我没有说,对于她自己的情况比我更清楚。 我们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磨盘上,看着木碟里的几道冒着热气的饭菜,老太婆笑了,很开心。 坐下来之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和往常一样他们不允许在吃饭的时候说一句话。吃了几口,老太婆夹着虎肉的手不在动了,嘴巴里含着白米饭,和几根青菜,她睁着眼看着盘里的虎肉就这么走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又三年 看着老太婆,老头子夹着菜的手颤抖了一下,他苦笑着看了我一眼。他和老太婆一样,三年来都是嘿嘿怪笑个不停,深夜偶尔会怪笑几声,在寂静的夜里远传……能吓到一群群从山脚下经过的人,乃至是山林间的洪荒猛兽。这是三年以来他第一次苦笑,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苦笑,有或其他表情。 我看着老头子,咽下嘴巴里还未完全嚼碎的饭菜,然后把碗筷轻轻地放在了磨盘上。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吃饭吃饭半途而废。在此之前,不管是风吹雨打,还是电闪雷鸣,他们两个都会陪着我在磨盘上把饭吃完才跑进屋子里。 “起来吧。我们送一程死老太婆。”阳光从湛蓝的天空之中倾洒下来,把绵延不绝的山峰和一望无际林海染成了金黄色,老头子背对着我看着小屋后边的菜园子,淡淡地说。他的话中第一次没有了阴阳怪气……多了几分此前从未出现过落寞与失落。 我和老头子在小屋后面的院子挖了一个坟坑,把老太婆用她的被子床单一裹放进了坟坑。 “嘿嘿嘿嘿,她应该很乐意你给她撒第一把土。”老头子怪笑着把我推了一推,靠近坟坑,我没有想太多,弯腰抓起一把湿润的黑土,撒在了老太婆的尸体上。 “您老走好。”我忍住泪水,淡淡地说了一句。 然后我转过身来,对老头子说:“您老也要撒,给她送别么?” 老头子点了点头,弯腰抓起一把土撒了下去:“嘿嘿嘿,没想到是你这个老太婆先走了一步,不过别着急,老头子我也快了。到时候我们两个到下面再分出高下。” 然后发生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随着老头子手里面的那一把土的撒下,被我们挖出的泥土缓缓升起,达到老头子腰间的高度,悬浮在半空中。老头子手一挥,所有的泥土、碎石有顺序地进入坟坑,把老太婆埋葬了。菜园子旁边多了一座低矮的坟丘,没有墓碑。 “要不要给她立个碑?”看着新建的而又没有墓碑的坟冢,我对老头子说。 “嘿嘿嘿嘿,小家伙,墓碑的事还得劳烦你找到妖正之后,修成正果再给我们立碑,不然我们的墓碑不能存在的。”老头子看着我,嘿嘿一笑,看他的表情,我顿时感觉自己似乎被坑了一把。不过也无所谓了不就两块墓碑么,十块我也给你们立了。 我想问为什么不能存在,但是三年来我已经知道他们不想说的,我绝对不能问。我不想知道,他们要说的,我就必须,不得不知道。 “一言为定。嘿嘿嘿,哈哈,不过死老头子你别死那么快啊,我可是还没折磨回来呢。”我看着老头子,学着老太婆的声音怪笑了一声,对老头子说了一句,他的脸顿时耷拉下来,很不好看。 我们离开了菜园子,那几只怪鸡在磨盘下面跪着,一动不动。还有六条腿的怪狗狗啃着趴在骨头堆上,眼中泪花闪烁。磨盘上长着的几株草本该是朝气蓬勃的,可现在却耷拉着枝叶,萎蔫不振。 “万物皆灵,万物皆有情啊。欠下太多的情也只有带着走了。”老头子感慨了一句。“我呸,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矫情了?小子你被折磨了三年了,被训练了三年,接下来就是该教你真功夫的时候了。” 说着老头子竟然平地而起踏着空气行走,就像走在地面上一样。我看着他,第一次感觉他仙风道骨……感觉见到了神仙。 “你的修真之路开始了。”老头子落到地面,脚尖轻轻点在草尖上,揉了揉我的头。然后我的脑子里忽然灌输进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修真之路,生无欢缘。” “一步一印是为道,一人一山是为仙。修真路上切记不可无土,无土是为墓,离了根本便是葬了自我。” “修真更修心,心不坚志不远,路无以远。” …… 我的脑子被一股股庞杂晦涩的信息流冲击着,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知道最后我晕倒过去,等我从混乱之中苏醒的时候,整个脑子还在轰鸣,隐隐作痛。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大瀑布面前,老头子站在瀑布下面的水塘里黑色的柱子上面,背对着我负手而立。 “醒了,那就别磨磨蹭蹭了。踏着水滚过来。”老头子十分的凶,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这么说话直接把我吓了一跳。 我颤抖着走了过去,脚轻轻地放在水面上,然后踩下去,脚一瞬间就被冰冷的水给淹没了,我尝试了几次,可是每一次都会沉下去。 “无法做到踏水无痕,你还怎么踏空而行时做到如履平地?”老头子在黑色的柱子上缓缓地转过身来,一招手我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牵扯着,吸到了老头子身边,他凶神恶煞地盯着我,看不到往日那种嬉皮笑脸。“老子我大限也快到了,你再不争气,就没机会了。因此我也只能采用极端的手段训练你了。” 与此同时,他枯瘦的手掌一挥,水塘之中长出了密密麻麻锋利的长矛,距离水面只有一两寸,只要掉进去,不死也得变成活刺猬,这就是他说的极端手段,吓得我头皮发麻。 “想要踏水和踏空而行重要的是‘运气’,把灵气凝聚在脚掌上,与水面,空气形成一层相互作用的灵气层,然后控制灵气震动,达到目的。”老头子说着,抓着我就像抓着小鸡一样,纵身一跃出现在了高达五十多米的瀑布尽头,“把你体内的灵气给我调动起来,否则被扎成刺猬了别找我。” 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直接把我扔了下去。下落过程中我运气多次可没有发现自己的体内根本没有所有的狗屁灵气,我骂了一声操你妈。然后的然后我就噗通一声我掉进了水里,身上被扎了密密麻麻的小孔,血液把我所在的区域都给染红了一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头子就再次把我从瀑布上面扔了下来。第一天我就被他扔了不下一百次,不过还好虽然没有踏水成功,却成功地调动了体内隐藏着的灵气。 从那天之后,我每天都会被老头子从瀑布上面扔下来,我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森林里,吓得方圆十里内的野兽纷纷跑得远远的。 “你个小王八就不能不再鬼哭狼嚎了么,吓得四周都没了动物,害得我跑到几百公里外才打到一两只野鸡。”老头子每天都会打猎,回来都会这么抱怨几句,我只是笑笑没有和他拌嘴,然后他就哀求我:“小祖宗啊,你就骂我几句啊,不然我很无聊的。” 训练枯燥,劳累但又充满了乐趣。 三个月后我已经踏水无痕,能够如履平地,顺着瀑布逆流而上而水不沾身。 老太婆离开八个月后我已经能和老头子一样踏步虚空,如履平地了。 “小子,嘿嘿嘿,看箭。”老头子为了训练我无所不用其极,这不为了训练我在空中的躲闪能力,灵活度,他居然弯弓射“秦昊”……我每天回去身上都会有十几根箭,一身衣服也就破破烂烂,沾满血迹。 “哈哈哈哈哈。正中屁股。”老头子可恶而又低俗的笑声回荡在三千青峰之间,我的屁股上中了一箭…… 一年半之后,我已经完成了老头子规定任务的九成。这一天老头子怪笑着找到我说:“嘿嘿嘿嘿嘿,小子,你以为你很牛逼是吧?啊?对吧,那从今天就试试老头子我的宝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头子肮脏的袖子里面忽然飞出了一张鬼脸,那张鬼脸笑着,苦笑黏在我的身上。在接触的地方,我感觉到我的皮肤在融化,骨头在变酥软,我害怕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去撕扯都弄不下来。 一缕灵气从从指尖冒出来化作一把刀直接划在了鬼脸上面,然后鬼脸就从我的身上掉了下去,但下一瞬间它就再次飞了起来,缠着我不放。 我一瞬间踏着虚空远遁,可是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到处都是鬼脸,它们哭着笑着把我围拢在中间。 “死老头子,你他妈的存心整我是不是?”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坐在鬼槐树干的老头子怒吼了一声。他看着我似笑非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心里面极度地不爽,我深知这些可怕的鬼脸都是他控制的,擒贼先擒王,我身子一个闪烁就出现在了老头子面前,拳头扬了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砸在他的脸上,身子一个不稳,从鬼槐上面掉了下去,砸在地上的碎石上面,面目全非,他的最后一颗牙齿也被我一拳给打没了。 老头子憋屈地看着我,把手一招所有的鬼脸就向汇聚。我嘴巴咧了咧,想来得彻底一点儿,体内的灵气涌动,一朵灵火闪烁指间。然后手一挥,体内的灵气铺天盖地地涌出,化作滔天火焰,在林间形成一道火焰屏障,焚烧着鬼脸,顿时整个森林鬼哭狼嚎…… “你个小王八蛋啊,那是我一辈子的积蓄啊。”老头子捶地,愤怒地叫吼。 “嘿嘿嘿,没事没事。你在找一些就是了。”我学着他阴阳怪气的笑声,嘿嘿地笑着,在灵气的增幅下,怪笑传遍三千青峰,万里江河。 “罢了罢了。”老头子站了起来,擦了脸上的血迹,“哦,对了,你也已经十八岁了,你应该去完成你的使命了。” 这六年来我一直就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使命,在这一刻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老头子和我一路打猎,一路拌嘴回到了小屋。 我们做了一顿丰盛至极的晚饭,磨盘上和我刚来的时候一样,三对碗筷,三年以来或者说六年以来一直如此,从未变过,每一顿饭风雨无阻。 “小子,睡觉吧。明天我给你送行。”老头子站了起来,自己回到了屋子里,连蜡烛都没点就睡了,我也回到小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推开门,眼前的一切变化吓了我一跳。一夜间,春去秋来,百木低头万草枯。院子里,怪鸡和六条腿的怪狗狗和三年老太婆去世的时候一样耷拉着脑袋…… ……“卧槽啊。”我知道出大事了。大叫着冲进了了老头子的睡处。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青木崖妖正 我所担心的,最不情愿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屋里一切如常,但我能够进入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六年以来,老头子从不允许外人踏进一步他的住处,一如当年老太婆一样,三年我从没进过她的睡处,直到她寿终之日。 老头子双手撑着窗栏,双眼望着窗外菜园子里的低矮坟丘,六年风雨侵蚀,坟丘已经显出岁月的痕迹,斑斑驳驳,上面还有几株杂草生长,和四周一夜之间枯萎的树木有很大的反差。 一脸安详,看上去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不知道临死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不过我知道他一定看到了三年前死去的老太婆。 一缕阳光从天空倾洒而下,几缕金黄的阳光从窗口透射进来,照耀在老头子身上。 我心里面酸涩,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六年来经历的一幕幕浮现在心头,抱起枯瘦如柴的老头子把他抱到了菜园子旁边,院子里的怪鸡们和六条腿怪狗也跟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冰冷了老头子的尸体,沉默着,悲伤着。 六条腿怪物在老头子的脸上舔了舔,泪流满面。小怪鸡们用力啄老头子的手臂,似乎想把他叫醒……这让我想起了我刚来的时候老头子在院子里鬼槐下瞬间,被小怪鸡们啄醒,然后他把怒气牵引到我身上,把我暴打一顿的事,当时我很记恨他,发誓等我强大了一定也打他一顿。但现在,我想他忽然爬起来,然后冲着我怒吼,再把我吊起来暴打一顿……我也毫无怨言。可是老头子并没有醒来,脸上,手臂上开始慢慢出现紫褐色的尸斑。 我回想着六年来的朝朝暮暮,发生的每一件事,小却充满乐趣。他们将老人阴阳怪气的笑声回荡在我的耳畔。我用手一下一下刨土,给老头子挖坟。我本可以一挥手可以挖出来的,可我不想这么快就把他下葬了,我不想。 许久之后我的双手已经血淋淋的,但坟墓也已经挖好了,我看到小怪鸡们趴在老头子身上不下来,六条腿怪物也是匍匐在了老头子的脚边,落泪。 “他想老太婆了,下去找老太婆拌嘴了。”我把小怪鸡们和六条腿怪狗赶走,苦笑着抱起了老头子。 我本来想给他造一个比较好的棺材,但是我想起老太婆和老头子和我说过,我绝对不能建造棺材否则他们两个就永无宁日。记得他们说这话时的凝重和他们脸上的恐惧,建造棺材的念头被我放下了。 我把老头子放进了坟坑里面,我按照他的要求没有把被子床单给他包裹住,他说没有那些东西,他就腐烂得快一点,也就能快一点儿见到老太婆。我遵从了他的遗训…… 我抓起了一把土缓缓的撒在了老头子瘦弱的身体上,三年前是我和他这样把老太婆埋葬了,三年之后我一个人又把他给埋葬了。 小怪鸡们用爪子拨了一抷土进了墓里,覆盖老头子的尸体,六条腿怪狗也用爪子拨了一抷土。然后我一挥手,和三年前他埋葬老太婆时一样,被我用手一点点刨出的泥土和碎石先后落进墓中,瞬间,菜园子里添新坟。 荒冢新份,埋葬了两个与我萍水相逢,却超过至亲的人。 “等我找到妖正,修成正果之后,就为你们立碑。”我在他们的坟前叩拜三次,坚定地说到。然后起身回到了院子里。磨盘上,依旧是三副碗筷,而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吃饭。吃完饭,我收拾好行李,带上了六年前母亲给我的鬼脸面具和那身衣服。站在院子里,扫了一遍熟悉的一切,有些不舍。 六年来一直没长大小怪鸡们看着我,呆呆出神。六条腿的怪狗过来舔了舔我的脚,看着我远去。 我本来想回去村子一趟,可是我想起当年夜里妈妈说的不灭怪物不归家。我遥望着家乡的方向,跪了下来,三次叩拜然后 起身离去。 这里,是六年前我被老太婆抓走的地方,从这里开始了我的修真之路。而今我不需要吃什么虎肉,林间野兽见到我就会退避三舍,没有向前靠近的胆子。 我在密密麻麻地森林里穿行了三天,走出了一望无际的丛林,来到了一个城市外边。 大路边上,一座不高的小山上,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他遥望着城市,不知道在想什么。六年来第一次见到了第三个人。那个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衣着华丽,三千青丝飘飘。一身白衣,空灵而飘逸,娇美的身段让六年未见女孩的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色鬼。”女孩子嗓音轻灵,再见到我咽口水之后,眉头皱了皱,然后轻声骂了一句。然后的然后,发生了不妙的事情,六个彪形大汉从山头后面饶了出来,凶神恶煞地朝着我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她很美而多看了一眼而已。”我一边后退一边解释,我不是怕他们六个人而是不想惹上麻烦,我人生地不熟总不能一到这里就惹上麻烦。 “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了。你个乡巴佬,你个低贱野蛮人。”带头的彪形大汉不由我分说,就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六年来我长高可不少,可毕竟是正常人身高还没有那么高,他抓着我就像抓小鸡一样。 我没有过多的挣扎,或许下人没修养,说不定主子会宽宏大量。可是我错了,在靠近女子的时候,彪形大汉问:“小姐,这个人怎么处置?” “挖了双眼,然后扔到野狼谷让他自生自灭吧。”女子温尔儒雅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蛇蝎心肠。我无奈的在大汉手中摇了摇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有话好说,何必如此绝情,动不动就挖眼?” “废话多,割了舌头吧。”女子又是淡淡地说。 “小姐……”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十七八岁,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女居然恶毒到了这种程度。 “你真是嫌身上器官多了是吧,把他的皮剥了。”女子再一次开口,让我毛骨悚然,与此同时我知道今天的事已经不能和平解决了,只有你死我活。 “既然如此,那他妈的你们都给我下地狱吧。”这六年来,我猎杀了不知道多少野兽,老太婆和老头子也教了我对待敌人的方法。 “你还……”彪形大汉听到我的话正想要说什么,但我体内的灵气呼啸而出,转眼之间就把他的手给融化了,而我自己也已经落到了地上,看着彪形大汉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少了一半的手,脸上写满了恐惧,其余的五个彪形大汉也连连后退,只有那个女子眉头一皱,没有恐惧,没有动作,显得淡然。 “你和他们都他妈的死去吧。”我和回想着刚才女子的一句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怒吼着。与此同时六个彪形大汉瞬间就化作了飞烟……消失在了我面前。 女子眉头皱了皱,看到我逼近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她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你是修真界的人,但你真的以为一个还不能踏空而行的人能够伤了我吗?”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看来这个女的对修真还比较了解。 “谁敢伤公主?”就在此时,两道破风声从遥远的天空之中呼啸而来,那五个字滚滚作响,响彻天际。 我笑了笑,原来她是一个公主,难怪如此蛮横无理。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公主的面前,关切地问。 “没事。你们二老把他给我抓住然后抽筋剥皮,挂在城门上。”恶毒的公主依旧公主蛮横,骄纵。 “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修真小辈。”两个老头子站了起来,向我逼近,我冷笑了一声,瞬间出现在了公主的身后,手臂扣住了她的身子,右手轻轻探出放在了她洁白而又修长的脖子上。 两个老子面色变了变,但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你最好放了公主,不然真的活不成了。” “即使放了我,你也真的活不成了。”恶毒的公主丝毫没有恐惧,淡淡的说到。 与此同时我惊讶的发现我的身体居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无法动弹。恶毒公主从我的挟持之中脱离,然后和两个老鬼站在了一起,那两个老鬼对视了一眼,火红的能量在他们的手上缠绕,齐齐轰向我。 我被能量击中,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几百米才停了下来,我感觉到此时五脏六腑都已经裂开,体内破坏严重,内出血严重。 “抽筋剥皮。”恶毒的公主对她身边的两个老鬼说到。瞬间我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牵扯了过去,被右边少了半张脸的老鬼抓在了手里面,掂了掂重量。然后开口说道:“这小子体内的灵气分量可以顶得上我们这么老怪物修行几百年吐纳的量,我一定要把你腌着,炼出你身体里面的灵气。” “确实如此,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修炼的。如果不是鬼宗老出手,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另一个老鬼打量着我。在我身上摸了几把,感觉他在摸骨,老头子和老太婆曾经教过我摸骨……这是一门邪术,之所以让我学是让我在遇到这种人的时候有解决办法。 恶毒的公主看着只有半张脸的老鬼说了一句:“无面鬼佬,把他交给我几分钟。” 无面鬼佬点了点头把我扔在地上,恶毒公主走过来,直接在我的脸上踩了几脚,又从无面鬼佬那儿拿出了一把匕首在我的脸上划了几刀子…… 然后她的目光落到了我背上的包袱,她强行扯了下来,把里面的鬼脸面具,还有村长给的那把刀翻了出来…… “轰。”就在恶毒公主拿起鬼脸面具的一瞬间。我和她之间忽然爆炸开来,然后一股铺天盖地的气息把这里笼罩了,两个鬼佬也在这一刻开始颤抖着跪了下来…… “来者何人,竟敢伤我宗门公主。”一道充满威压的声音从城市里面轰然想起,把笼罩这里的气息瞬间吞噬,撤去了。 两个鬼佬站了起来,扶着满身是血的恶毒公主后退了几步,忌惮地盯着我。我的身子也能动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静静看事态进展。 “既然来了还何必藏头露尾,有种就出来一战。” “有种的报上名姓,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我的宗门范围内伤人。”这人应该是鬼宗的鬼宗老。 “青木崖妖正。”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出,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我的坟,你的墓 当“青木崖妖正”五个字在天空之中弥漫出来的瞬间,我面前的那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忽然悬浮了起来,散发出悠悠红芒,与此同时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回荡在天际,似乎鬼哭神泣,野兽哀鸣乞饶。 恶毒公主在这一刻身子像筛糠一样地颤抖着,抬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满脸震惊。她身边的两个人更是匍匐在了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就在声音刚刚消散,一道火红的身影就从不远处的城池之中升了空。悬浮在湛蓝的天空中,遥遥对望着蠕动着的空间。那儿正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现行。 “哈哈,青木崖妖正,久违大名了。”鬼宗老在天空之中负手而立,望着模糊的身影,爽朗大笑一声,之前的傲然与森冷在这一刻完全隐匿见不到丝毫。 空间蠕动停止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出现在天际,整个身子包裹在黑色长袍之下,看不到本人丝毫。但他出现的瞬间天地色变,就连地上的草木都不由得低下了头。鬼宗老也是不着边际地后退了小半步…… “下面那个小子和道友是什么关系。没关系的话就交给我处理,而道友则可入我宗门,奉为上宾。”鬼宗老一拜,客客气气地说。 妖正头也没抬,话也没说。 “道友不说话也就当认同了。”笑着,鬼宗老手朝我一挥。一股无比强大的牵扯力就要把我和鬼脸面具拉上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青木崖妖正抬起了头,黑袍下露出一双猩红的双眼,盯着鬼宗老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手掌轻轻一挥,附着在我身上卸不掉的牵扯力瞬间消失不见。 “动他,先问我同不同意。”青木崖妖正说了第二句话,吓得地面上的恶毒公主身子哆嗦了一下,他旁边的两个老头更是颤抖着,额头冷汗淋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了他得罪我们整个宗门并不明智吧?”鬼宗老面子上似乎有点挂不住了,咬了咬牙,厉声传遍四周。 与此同时,三道堪比鬼宗老的气息从城市四周的深山老林里冲天而起,然后三个苍老的老人便出现在了鬼宗老的身边。他们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我,然后再看向妖正:“他和你什么关系,为了他你居然不惜一切代价,得罪我们宗门。” 青木崖妖正猩红的眸子垂了下来,手轻轻一招,我连带着行李,鬼脸面具还有恶毒公主和两个老头轻柔飘上了天空。 我出现在了青木崖妖正身边,在他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和老头子老太婆身上的类似。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液,嘴角抽了抽有点怨毒……无冤无仇这个该死的臭婆娘下手居然如此的狠毒,我不怀疑如果不是青木崖妖正出现,我定然会被她抽筋剥皮。 “修真之路险恶,对敌人万万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妖正看着我,眼珠子一动,村长给我的那把青铜匕首就悬浮在了我的面前,“去,谁把你弄成这样,你也把她弄成这样子。” 我很喜欢妖正的这个性格,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伸手拿住了匕首,缓缓抽了出来。踏着虚空,一步步来到恶毒公主身边,冷笑连连,我脸上的血都还没凝固,现在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匕首轻轻地在恶毒公主的脸上划过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 “妖正,你疯了。我们要杀了你。”三个老头子瞬间疯了,一瞬间冲了过来。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妖正,他没有动,但三个老妖怪已经寸步难行。我笑了笑,有些明白妈妈为何要我找妖正了,他如此强大,有他指点,灭妖不难,我回家之日也不远了。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么?”妖正大袖一甩,一阵无比巨大的风铺天盖地吹向三个老妖怪,他们身子一个踉跄,倒退了几十步方才停了下来。只不过在离我不远的空间也出现了裂缝,看来三个老妖怪还有一些本事。 恶毒公主殿下看着我眼里冒火……可拿我没有丝毫办法。 “他,是我的主人。”这一刻妖正忽然大声地喊了出来,声音隆隆如雷,轰击着每一寸空间,“仆可死,主成不可欺。可今天你们分明骑到了我主人的头上了。” 这一刻所有的人才感觉到了青木崖妖正的愤怒,谁也没有想到之前风轻云淡的他竟然如此强势与可怕。 我面前的恶毒公主嘴巴抽了抽,说不上话来。我冷笑了一声,然后忽然想起她叫我色狼……我忽然变得十分邪恶,看着恶毒公主坚挺的胸脯,嘴巴扯了扯,然后把手伸进了已经无法动弹了的恶毒公主的衣服里,在她坚挺,丰满的胸脯上揉了几把。 “嗯~”抓了几下,恶毒公主的面颊绯红,喉咙里挤出了一点声音来,千娇百媚,就连她身边的两个无面鬼佬都差点喷鼻血。 “权当你刚才割我那几刀的利息了。”我刷的把匕首插进了剑鞘之中,然后走向目瞪口呆的妖正身边。他肯定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干,其实我自己也都没想到。 鬼宗老和那三个老妖怪更是面面相觑,然后是暴怒:“我要把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抽筋剥皮,喂狼,喂狗。” 在他们咆哮着的同时,悠悠三千青峰深处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他没杀了你们的公主算是给足面子了,至于那事,咳咳……那事就当没发生吧。” 三个老妖怪和鬼宗老面色变了又变,喃喃了一句:“山,山神?”然后的然后就是重重的点头大声地说:“您老说没发生里没发生,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那声音已经归于沉寂,但鬼宗老他们心中的震撼依旧没有散去。 妖正抬起头来,看向三个老妖怪和鬼宗老淡淡地问:“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走了吧?” 说完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妖正就带着我一飞冲天,转眼越过三千青峰,十万大山然后出现在了一座像棺材一样的巨石上面。 我们站在巨石之上,望着其下茫茫林海里蠕动着的藤条,让我想起六年前我带上面具时所看到的一切。如果那是真的话,我的爸爸就是被下面那些不断扩张着,一望无际的蠕动着的藤蔓给杀死的。 “咳咳,刚才你干的不错。”在我看着藤蔓眼睛酸涩的时候,妖正忽然开口,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架子和森冷,反而多了一丝流氓痞子气……“感觉怎么样,我都快老死了都只是看过没摸过。” 听到妖正的话,我嘴皮抽了抽,卧槽这家伙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和死去的老头子和老太婆一个样。 我抽了抽鼻子,回想了一下刚才揉那恶毒公主胸脯时候的感觉,脑子有点轰鸣,那种感觉实在没法用言语表达。 我冲着黑袍下的妖正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继续追问是什么感觉。但他的下一句话把我雷倒了:“下次,下次你也帮我震慑一下那群老鬼,我也要摸一摸。” 我一阵无语,然后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和他们应该还有交集。 “这是哪里?”我问。 妖正抬起了头,猩红的双眼变成了青绿色,阳光下他的双眸闪动,然后悠悠地向我介绍这青木崖的前世今生。 青木崖自古长存,一块巨石如棺,埋葬着青木崖所有的秘密。如坟似冢,不知道用来埋葬什么人。 自古青木崖多妖孽,所以妖正为妖,我亦为妖。 很简单的介绍,没有解惑,却弄出了更多的谜团。 “你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那么这个鬼脸面具又怎么解释,你是我主人的事又怎么解释?”我拿出妈妈给我的鬼脸面具,递给了妖正,一连抛出两个问题,然后望着青木崖前蠕动,向四面八方扩张的藤蔓,不再说话,静静等待他回答我。 可过了一会儿都没有人回答我,我扭头一看妖正消失不见,只有一张鬼脸面具悬浮在我的身边,起起伏伏。 夕阳西下,青木崖已经笼罩在了将临的暮色之中。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妖正?”我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然后的然后,鬼脸面具颤抖了一下,然后妖正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就是妖正,我是鬼脸面具。你是他的主人,你便是我妖正的主人了。” “我知道你来这里找我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灭了妖魔,降服食人藤蔓,可这并非易事。” “你母亲是青木崖大妖,当年她从锁妖塔而出,褪去妖皮,融入了人类,和一个正常男人结婚生下了你。她知道我的存在,要我帮你。不过她也应该清楚你带上我之后的命运是什么。” “你当年离开她对你说了什么?”妖正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忆当年离开前母亲对我说的话:“不管你还是不是人,你都是我的儿子。” “带上你就不是人了,是吧?”我再次从鬼脸面具出来了的妖正,淡淡地问。当年妈妈说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可如今回想却明白了许多。 “那么带上你,获得你的力量也应该有代价吧?” “嗯,有。”妖正拿着鬼脸面具对我点了点头,“戴上我的代价便是……从此不为人,不容妖,死后皮衣化一族,延我血脉。以此护尘世千秋安好。” “也就是说,我死后皮肤归你所有……” “准确来说不会死。完成灭妖大计之后你变回归墓穴,永生永世为我族人提供人皮,你的皮会剥下之后再会重生,完整一次取一次,如此循坏往复,直至乱世重演,妖魔出事。”妖正手拿鬼脸面具,一脸的凝重与严肃。 “听上去很折磨人,不过有我和你一起承受。”黑袍下的妖正苦笑了一声。 我有点犹豫,不过看着青木崖前蠕动着的藤蔓和那些潜藏着妖魔,回想父亲死亡的惨状,母亲的撕心裂肺,我一把扯过鬼脸面具,戴了上去。 没有丝毫地排斥与不适,鬼脸面具与我的脸完美的契合了。眼前妖魔一闪而过,乱世转瞬。 “从此,你就不再是人了。”妖正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间挤出。 我身边依旧还有一个妖正不过我和他已经是一体,从此不分彼此。 “从此,青木崖,便是我的坟,你的墓。”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青木崖鬼族 夕阳西下,江山血染。 “从此,你不再是人。” “从此,这青木崖,便是我的坟,你的墓。”我低声喃喃重复着妖正的话,心中波澜起伏,却也无悔。六年前,十二岁的我背井离乡,独自一个人进了危险重重的深山老林,踏上了寻找青木崖妖正的路途。 我伸手抚摸了一下脸上无缝贴合的鬼脸面具,咧了咧嘴,既遇之,则安之。从修真路远,早晚会斩断一切尘世情缘,什么时候斩断都一样,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青木崖妖正,还有那个小王八蛋给我滚出来受死。”在我思考,妖正沉默之时,一道充满暴虐的声音划破天空,回荡在三千青峰间,随着声音的扩散青木崖中的肆虐地扩张势力范围的藤蔓都向后缩了缩,似乎遇见了可怕的存在。 声音轰鸣,我的耳膜震得生疼,我伸手一摸耳根有些震怒,既然出血了,与此同时四周的声音逐渐变小,我知道我的耳膜被震破了,听力正在衰退。 “鬼宗老祖,欺人太甚。”妖正的声音在我脑海之中回荡着,然后我身边黑袍下的妖正,准确地来说只是黑袍,此时飘了起来,飞向空中。 我擦了擦耳根处的血迹,也踏着虚空,跟上了黑袍一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到了天空中,三个老妖怪个鬼宗老陪伴着一个披着衣服的骷髅悬浮在天际,愤怒地看着我们,他们身后还有对我咬牙切齿的恶毒公主,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已经被恶毒公主此时的眼神杀了千百遍不止了。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几千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他们一个个长剑出鞘,冷视着我和身边的黑袍,他们同仇敌忾……我冒犯了他们的公主,惹得天怒人怨,成了众矢之的。 妖正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你的听力已经全没了。” 我点了点头,这是事实,我只看到对面的三个老妖怪的嘴巴乱动,却听不见一点声音来。 “我借一部分你我的听力。”妖正凝重起来,在他说完的瞬间我的听力再在逐渐的恢复,准确来说是右耳听力,左耳依然没有一点声音,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我和妖正不分彼此,在谁身上都差不多。 “青木崖妖正,看在青木崖山神的面子上,只要你不再包庇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之前的事既往不咎。”站在骷髅身后的老怪,看着我身边妖正的黑袍,似笑非笑地说到。 两个无面鬼佬静静地悬浮在恶毒公主地左右两侧。一左一右,左边的没有右半边脸,右边地没有左半边脸,这让我怀疑他们两个应该是同一个人。此时左边的无面鬼佬开口了:“鬼宗老祖出面,青木崖山神也得敬让三分,他不再是你们最大地倚仗。” 妖正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我却感觉到了三千青峰在这一刻的暴怒,山间狂风呼啸,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地声音从山谷中响起,然后一座硕大无比的山峰动了,化作一个巨大的手掌,带着上面的树木,乱石,鸟兽朝着鬼宗老祖一行人抓了过来。 与此同时鬼宗老祖也就是那尊骷髅瞬间动了,洁白如玉的枯骨手指屈指一弹,天地之间狂风大作,无数的树叶从树上被牵扯了下来,在半空骷髅身后化作了千丈的手掌,和青木崖山神的手掌轰然对撞在了一起。 接触的地方无声无息,没有惊天动地爆炸,也没有耀眼夺目的光辉,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在接触瞬间所散发出毁灭气息。 随着一软一硬的两个手掌对碰之后,天地寂静了几秒钟,然后树叶纷纷坠落,山神的巨石手掌也轰然崩塌,化作碎石纷纷扰扰散落了下去,把山间的树木砸得七零八落,里面的野兽四处逃窜,时不时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 骷髅的手指在月光下暗淡了下去,它收回了手指然后再也没有动。山神也随之销声匿迹,之前浩浩荡荡的怒吼也随之快速平息,天地之间只剩下刚才雷霆一击造成的声音。 “势均力敌。”妖正冷哼了一声。黑袍下一道悠悠红芒冲天而起,“不过,老祖之间的较量完毕了,就该到我们了啊。” 在妖正说这话的时候,我脸上的面具,或者说是我的脸也在这一刻忽然瘙痒了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咬我的皮肤。 “妖正!”我叫了一声他。妖正猩红的双眸看了看我然后淡淡地说到:“融合现在正式开始了,我们一起征战四方吧。” 妖正的话让我心血沸腾,我忍着瘙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面前的三个老怪和无面鬼佬他们,笑了。没有多余的废话,我和妖正一左一右同时冲向了他们,一瞬间就到达了他们的身边。 我挥起拳头一拳打在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无面鬼佬的身上,被打中的,身子倒退了几步方才稳定下来,另一个冲了过来,我一挥手便把他给打飞了几十米。 这是鬼脸面具所给的增幅。 我看着面前的恶毒公主,她捂住胸口,害怕地看着我。我笑了笑说:“我之前就已经把利息收了,不会再对你出手了。” 我说完就冲着正在擦血的无面鬼佬走过去,可没走两步,我身后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扭头一看,恶毒公主面目扭曲,恶毒地盯着我:“你还是去死吧。” 插在我身体里的匕首一扭,我的身体随之抽搐了一下,然后她才把匕首从我身体里拔了出去。 我身子一软差点从高空之中跌落下去。也就在同时,一股冰凉的液体从脸庞沿着身体一直到达腰部的伤口,堵住了伤口,我整个人也随之一震,恢复了一些神智。抬头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恶毒公主,有些森然。 “我没对你有杀意,你却对我先起了杀心,那也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我冷笑了一下,我手掌一挥成千上万由我体内灵气凝聚出来的匕首在我身后悬浮着,直指恶毒公主。 我根本不担心两个无面鬼佬和未曾出面的鬼宗老,以以妖正之力完完全全可以碾压他们所有人。 恶毒公主看着我,眼中开始出现了恐惧,她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你不能杀我,不要杀我。” 我摇了摇头,脸上伤痕未去,腰间疼痛未消,她的杀意依然,我怎么可能会饶过了她。在她哀求的目光之中,我手掌挥动,成千上万的剑刃划破长空,把我面前的恶毒公主瞬间变成了肉泥。 与此同时,妖正也完成了对老妖怪他们的绞杀,鬼宗来的几千人全部血洒长空,埋骨青木崖前。 我和妖正会面,站在长空之中俯瞰大地,青木崖四周蠕动着的藤蔓,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从天空中落下的尸体,然后继续向四周扩张着领土,沿途遇到什么就摧毁,生物无一幸免。 “妖正,我和你们不死不休。”就在此时一道充满怨念的声音从青木崖前的藤蔓之间响起,我们都听得出来这是未曾露面的鬼宗老…… 我和妖正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降落在夜色笼罩的青木崖前郁郁葱葱的森林里,顿时脸色变了又变。 藤蔓之间,站着一个个矮小的人,一张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庞,在朦胧月光中模糊不清。 “锁妖塔中的鬼族。”妖正和我踏着树叶,悬浮在树尖上,黑袍下的妖正凝重。 “鬼族是什么?”我看着站在藤蔓上,缓缓上升到与我们齐高,手持长矛,刀剑和弓弩,把我们团团围住的鬼族人,问到。 “鬼族,可以说是一个秉承天地而生的一种生灵,和人类有些本质的不同。你看到这些一望无际的树木了么,苍天之下,无尽的树木扎根与泥土之中,根系交错,最终形成了神经网络,进化成了团体智慧。天下树木共生智慧,而鬼族人便是树木集体灵智的一种表达形式。”妖正凝视着对我们持有敌对态度的鬼族,轻声细语。 我揉了揉脑袋,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这一次鬼宗的目的是松开锁妖塔的封印,和鬼族达成协议,对付我们。” 鬼族人的脸和我戴上的鬼脸面具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妖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相信妈妈让我找的人不会害我。 “鬼族人没有语言。他们和食人藤蔓处于同一阵营,和它们之间早晚都要有一战。”妖正对我说,瞬间变得了森冷了许多。“我本也是鬼族人,从锁妖塔而出,被野兽所伤,所幸被你母亲遇见,于青木崖中救了我一命。” 鬼族人保持着沉默,但鬼宗老却没了耐性,愤怒的声音回荡:“动手杀了他们。我保证我以全宗之力为你们开启锁妖塔。”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鬼族人眼中寒芒闪烁,它们脚下的藤蔓动了,它们手中的弩弓也已经满弦…… “既然如此,我们就真正融合。一战震九天吧,我妖正倒要看看锁妖塔妖魔强到什么程度。” “凡人修仙,妖魔成精,我妖正随主踏帝路。人道巅峰,皇道极巅,证道之日,看谁与争锋。”妖正抬起头来,首次扯下了披在身上的黑袍……这一刻天地色变,青木崖寂静。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路白骨 随着青木崖妖正的话语落下,天地寂静,如棺巨石前死一般沉静的林间,鬼族人抬头凝望着天空中的我和妖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在夜幕中显得诡异,眸子中杀气凛然。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脑子有些凌乱。回响起当年被妈妈送出村庄时候说的话“不管你以后是不是人,都是我的儿子”,当时我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在遇到妖正之后我已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悬浮在一边的血红面具散发出阵阵红芒,洒落林间,把所有的一切染成了诡异的血色,让夜增添几分惶恐,与妖异。 鬼族人缓缓地互相对视了几眼,然后踏着青色藤蔓退回了锁妖塔中。 “鬼族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鬼宗佬不知道躲在什么角落里,见到鬼族人撤退之后,愤怒地咆哮。 “鬼宗佬,我不想杀你,免得脏了我的手,滚吧。”我和妖正异口同声,回声不绝于耳。 鬼宗佬别沉默了一会儿,我原以为他不会上当。然而就在我出神的一瞬间,鬼宗佬从巨石前腾飞而起,直冲云霄。带着血红面具的妖正第一瞬间动了,右手向前伸出,化作一个巨大的血色手掌拍向拼命逃窜的鬼宗佬…… “妖正你个王八蛋说话不算数。”鬼宗佬在妖正快要拍到他的时候慌张地大叫。 回应他的是妖正冷漠的声音:“你欺负别人我无所谓,但是惹了我的主,就注定你的命没了。” 说完妖正没有丝毫的留情,手掌紧紧握下,把鬼宗佬捏成了肉末,血肉洒落在了森林里,当做肥料。 “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件事情。”妖正回到我的体内,借给我他的右耳,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血红鬼脸面具再次紧紧贴合了我的脸。 妖正给了我一身黑衣长袍让我遮住了半个脸,不然别人知道我已成半个鬼族人……“要做的便是完成你最初出来的目的。” 爸爸和村子里很多人都是被肆无忌惮扩张的食人藤蔓给扎死当了肥料,而我六岁就开始背井离乡为的就是遏制食人藤蔓的扩张,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成,不过该怎么做?”我和妖正落到了青木崖外的半马坡,我开口问道。 他说需要五十个幼儿幼女,而且都必须是彝族血脉的……用他们的每一寸皮制成一个阵法,才能牢牢抑制住食人藤蔓的蔓延。我嘴巴抽了抽,这未免也太过血腥了一些吧……那可是无辜的孩子。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说。 妖正说没有了,这是唯一的办法……除非我去锁妖塔中把镇守妖魔的神裔录那一页序章拿过来……然而这样无异于赶走了狼引来了虎豹。 “那就这样吧。” “那就出发吧,步行过去。过了观音桥,我再带你直接过去。你要做好准备,等我们再回玉龙沧的时候,你会被村民活活打死的。”路上妖正对我说。 “无所谓,我已经准备好了。当年两个老人走的时候我就已经推演出来了。”我笑着说。 我和他。准确地说是我,回到家乡,我出生的村子——玉龙沧。或许是食人藤蔓的祸乱,村子里我认识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我得知妈妈已经死了,不过我并没有多大的心痛,我要做的是复仇,拯救苍生。 我找到村长,说服了他,带走了村子和彝族本宗里总共五十个孩子,和体内的妖正一同前往了青木崖前。 带着五十个孩子,站在半马坡上,问身体里的妖正:“要怎么做,要我亲手活剥么?” 我心里面苦笑连连,这样真的太残酷了。活剥五十个孩子,他们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这叫我如何下手? “那你还有其他选择么?”妖正借着我的口,控制着我左半边的身体转了过来,面对着身后五十个稚嫩的孩子……“把你身体交给我吧,我把你的视觉屏蔽,听觉还给我,坏人恶人我来做,最后你负责偿命就好了。”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当年妈妈救了他一命。他用生命和所有报恩,我在想人类什么时候也能做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种程度,而非恩将仇报…… 妖正告诉我这些孩子不会死,也不能死,只能生生承受整把个活剥的过程……他说着手一挥定住了五十个纯真的孩子…… “建议你别看他们的眼,否则你这辈子都会梦魇。”妖正说着,把我的视觉屏蔽了,我的世界只剩下黑暗和寂静。不过妖正忘了屏蔽我的嗅觉和触觉,增个过程都充斥着血腥……那些孩子在手中颤抖,温热粘稠的血液沾在身上,梦魇一般地折磨着我。 “妖正还我视觉,听觉。”这样感受下去,我真的会疯了。 妖正没有问我为什么,同时打开了我的视觉和听觉,四周只有微弱的哭泣和痛苦地哼叫声。满眼的血腥,脚边还有温度的人皮和血液冒着热气……五十个血淋淋的孩子躺在血泊里颤抖、呻\/吟。 我没有看下去,一眼已经是这辈子的梦魇。接下来的事都是由他着手处理着,其实也就是我,只不过他屏蔽了我所有的感官罢了。然后我和他回到了村子里,村长问我要人,我说:“他们死了,不过却比你们活的长。” 正如妖正说的我被村民群殴,我忍着剧痛一声不吭,然而妖正告诉我我会死而复生。到时候再去青木崖,一切自见分晓…… 我就这样子被人打死了,等我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我脸上已经没有了面具,它和我紧密贴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而在山野间扩张的食人藤蔓一见到我就如同见到天敌一样快速逃遁,缩回了青木崖。 我回到青木崖和食人藤蔓约法三章,让它他们生生世世不能出青木崖……同时我到彝族本宗,带走了三百多人,让他们在观音桥看守…… “你,回彝族吧。”一切完成以后妖正告诉我。我点了了点头,回到彝族,在那里妖魔横行,我和妖正齐心协力,在彝族本土之上不眠不休征战数月,最终灭了妖魔,拯救了所有的彝族人。 他们封我为彝族大帝,他们说大帝很少见,茫茫历史上的大帝屈指可数……我是其一,也是最年轻的大帝。 我没想到我活了两百年依旧是从前的模样,不过我却知道我时日无多,命人建造了大帝陵,而我自己则是踏着登天路,前往了锁妖塔,完成最初的承诺…… “从此你我葬身锁妖塔,生生世世偿还那五十个孩子的债。”妖正说。 “彝族大帝,这就是你的宿命,用你的皮裹住那五十个孩子,以及他们的后代,生生世世,都由你提供人皮……血债血偿。” 我笑了,没有多说话。这是锁妖塔的镇守者的话…… “等到他来,你就解脱了。” 我深深睡去,一年醒一次,每次苏醒都是人皮娃娃剥皮的日子…… 我是彝族大帝。我在等他,等她,掀开神裔录那一页序章……在书中写下我的名字,成就神位。 妖正笑了,我也笑了。我和他就这样在青铜棺椁中等待着…… 帝路多白骨,帝位多寂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苏醒 我从棺中苏醒,起身站在茫茫林海间,身边是长满枯草的青铜棺,里面是一层层血痂,由原本的暗红色变为黑褐色,散发着浓重腐味。 我叫秦昊,在棺中经历的一切,并没有让我迷失。 我知道自己亦真亦幻地经历了彝族大帝的一生,他已经离去,留一座空棺在锁妖塔四层里,我知道彝族大帝悲壮的一生,可歌可泣,充满了传奇,只是不知道他现如今在何方,是否安好。而这也让我了然了一件事,为何人皮娃娃要剥人皮。 棺中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其他人是否安然无恙,抑或是已经离开锁妖塔,回家去了。 我扯了扯满头长发,十分的无奈,涵子他们看见我,肯定不认识我了,必须把这长发给处理了,否则会被当成野人,抓到实验室去研究。举目四望,根本没有路,入眼皆是林木,山川。 “也不知道他们在四层经历了什么,但愿没事。”我喃喃自语,向老天祈祷。 起风了,林子里树木摇曳,风里带着水汽,很湿。风吹来的方向上的一座山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青铜娃娃白崖。他背对着我,破烂不堪的袍子在风中摇曳。 “白崖,你怎么在这里?”我用尽力气大声地喊,“其他人在哪里?他们还好吗?”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回应,我朝他所在的山峰走了过去,虽然不远,但没有路,整整花了我好几个小时才到山顶,然后我失望的发现,所谓的白崖不过是一件破衣服挂在树上造成的假象,这里空无一人。不过我并没有我并没有白爬,山的一侧是海,也就是说我要么到了海的对岸,要么离锁妖塔四层入口不远处。 “李牧你们在哪儿?”腥腥的海风迎面吹着·,满头的长发随风飘着,我竭力地喊着,妄想有人能够回应我。我并没有在山顶休息,迈开步子朝茫茫大海而去,或许能在那里发现点蛛丝马迹。 我无比担心他们,我认识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就连涵子也在锁妖塔中死去,当年的八个人只剩下我和牧子。而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我必须找到他们,这是我的信念,我们要在新神话时代共同创下一片辉煌。 我希望在天地大变的新神话时代里,小希也能和我一样从墓冢间爬出,重临人世间,和她能再次携手同行,笑谈世事沧桑,这是我的执念,誓死不渝,矢志不移。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死在锁妖塔里,我不甘,我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执念,抛不掉,放不下。 我来到海边,沙滩上,有一行淡淡的脚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延伸向海中,无始无终,脚印间带着淡淡的血色,永不褪色,如若西天的残阳。 脚印海水无法将它冲刷掉,岁月不能留痕。我蹲下去抹去其中一个脚印,不久便会恢复如新,根本不会消失。脚印始终如新,无始无终,像是从天而降,直入黄泉。我不让自己去想脚印的事,谜题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再为自己添堵,找麻烦。 我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脚印,茫茫大海边,我似乎被世人遗忘一样,遗世独立。孤独,静寂,耳畔只有涛声,风声,海水中,沙滩上,见不到任何生物,世界如同死寂一般,分外可怕。 我踏进海水里,倒映出的模样很陌生,不再是涵子的模样,也不是我以前模样,而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可我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呆呆地望着水里的倒影,怔怔出神,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从墓中出来,我以涵子的模样浑浑噩噩地度过几年,这一次从棺中苏醒,我又变成了他人的样子,最糟糕的是我想不起那是谁的模样。 我舀了一把海水让自己清醒一些,希望所见到的不过是幻觉,然而清醒过来,那张脸显得更加的真实。这不是彝族大帝的模样,我想起来了这是谁——青木崖妖正。本以为那是南柯一梦,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梦亦真亦幻,有虚幻有真实,我和青木崖大妖妖正合二而一,如同当年的彝族大帝一样。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是坏也无从判断。不过我早已经习惯以别人的模样生存,这一次变成妖正的模样,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或许,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不用每次面对镜子都会想起死在我手下的涵子。 我倒了下去,将自己浸泡在海水里,闭着眼尽力抛开不必要的思绪,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能是沉睡太久,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脑海里一直浮现青木崖大妖妖正,彝族大帝,人皮娃娃以及不见踪迹的牧子,小宗爷,七叔祖,白崖一行人,担心他们。 思绪乱成了一团麻,理不出任何头绪来。 “小希,我想你了。”任凭浪花打在身上,脑海浮现那一道挥之不去的倩影,每次想起她,不论身处多么糟糕的环境,我总能够莫名地冷静下来。 怎奈红颜薄命,几年前她坠楼身亡,与我阴阳相隔,关于她所有的都成了回忆,只有在梦里再相见。 “小希,我是真的想你了。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漂浮在海水里,我喃喃自语着,思念着逝去的人,祭奠着过往的光阴。 不知道过了多久,右手传来阵阵钻心地疼痛,我起身走到海边,挽起湿漉漉的袖子,上面布满青色的鳞片,密密麻麻,无比恐怖。不过好在相较于以前没有扩张,不然我可能真活不了多久。 我迈开步子沿着海岸线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有些被涨起的潮汐淹没,沙滩完好如初。那些地方,我经过,不留痕迹。 潮涨潮落,海洋开始消退,四周的环境也开始出现变化,我知道锁妖塔内的环境开始新一轮转换,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我无从知晓。 汪洋湮灭,我立身在荒芜之中,举目四望,渺无边际,黄沙遍野,脚下有一两丛枯草。 夕阳如血,染红锁妖塔中的每一寸土。 前方,幽绿色的迷雾在血色夕阳中弥漫开来,其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朝着那里走去,希望那不是海市蜃楼。 走了不久,地上出现一行行深陷的脚印,带着血色,延伸进幽绿色迷雾里。我踩着脚印前行,在沙漠上多了一串脚印,带着淡淡地血色,无始无终。 我到达迷雾外,方才看清迷雾并不是迷雾,而是炊烟,混着低矮的绿色灌木丛,误导了我的判断。 这是一个小镇,村口广场一棵梨树下,老人们下象棋,喝茶讨论着他们的过往,小孩在房屋间隙间嬉戏打闹,农家小院里鸡狗成群,大路里牛马晚归,热闹非凡。 村口的老人看到了我,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张开嘴笑呵呵地看着我,我也礼貌地朝他笑了笑,然而下一刻我有些慌乱……所有的人都扭头朝我微笑,有些人满口细密猫牙,白发苍苍,那些嬉闹的小孩也不例外。 “引渡者的老巢……”我在心里喃喃自语,不由自主地倒退,想立马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我无法抬脚,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小腿也开始钻心地疼痛,就像有人拿刀一块一块地割肉。 冷汗一阵一阵,打湿手心。 妈的,怎么走着走着就到引渡者的老巢来了?他们的老巢怎么会在锁妖塔里面,脑子里同时冒出很多问号。忍不住想骂娘……我现在势单力薄,一个人怎么打得过这么多人。真他娘的,老子落单了还误打误撞进了引渡者老巢,这叫人怎么混?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引渡者只是多看了我几眼就继续各忙各的,只有那个老头在仔细地打量着我,似乎在想什么,他说:“你不是已经投胎了么?” 我一脸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介绍说这里是最接近地狱入口的极乐村,由于接近地狱入口,阴气,死气太重小孩子一出生就是满头白发,满口细牙,和老头子没多大区别,所以这个村子又称“伪引渡者村”。 我咧了咧嘴,没想到我居然来到了传说中地狱入口。地狱真的存在的话,我们在黑龙潭下见到的黑白无常就有可能是真的。一切的一切,都在一步步被证实,过去了的神话时代的神秘面纱在一点点揭开。 更让我无奈的是,引渡者的势力范围广泛到可怕的程度,地府入口处的村落都知道他们的存在。看来,以后我得多提防着他们一点了。 老人们很热情地招待我,通过了解才知道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一座塔内,他们对外界的了解局限于赶往地府亡魂和鬼差的描述。我不想打破他们对世界的认识,聊了不久,话题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老人说:“五年前,他们看到两个人,手拉着手从这里经过,留下血色的脚印去投胎。其中一个是你,另外一个看不清容貌,大概是个少女,他们身后有一个小孩光着脚丫追着哭泣,几次跌倒在沙漠里,不论她怎么努力地跑,也追不上走着的两人,他们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直到那对男女消失在天际,那小孩才抹着眼泪转身远去。” 他们说那是一个小女孩,大概两岁左右,步履蹒跚,消失在荒漠夜色里。 不用他们多说什么,那是我和小希的亡魂。不过我怎么复活了…… “我看到你被两个鬼差夹着从这里扔了出去。”一头牛,从田里走过来,身上还有没干的汗水。“我听说,地府里有一个女孩不愿喝孟婆汤,在奈何桥头,每天忍受着鬼差的鞭笞,每天承受一遍十八种地府极刑,望着地府入口在等一个人去接她。” “孟婆曾经问她在等谁,她说在等一个叫秦昊的男子。”老牛悠悠的说着,眼睛里开始流眼泪。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我知道那是小希,她不愿投胎,在那儿等着我。现在,我不得不走一趟地府了,管他是龙潭虎穴,还是天罗地网。 老牛说他曾经是鬼差,为那女孩求情而被投入了畜牲道,出生为牛,注定要劳苦终老。 “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容秦昊后报。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同伴,然后到地府走上一趟。”我对老牛抱拳感谢,而后起身告别村落,临行前,村里的人给了我一些食物和衣服,我没有拒绝,带上村民的好意和祝福,沿着原来的路往回走。 地上的脚印依旧,我能够想象到那个女孩的…… 然而,下一刻我的心,剧烈的抽搐着……老人们口中的女孩十之八九便是那个吃人肉的红衣小女孩,而,她,是小希的女儿。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五层开启 独自立身在荒漠的夜色里,脑海里浮现红衣小女孩的一颦一笑,渐渐地和小希重合,是那么的相似,牧子几度以为那就是我和小希的孩子,现在我终于明白那就是小希的孩子,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生的,在哪儿长大的。 站在沙漠里,一心都在想着当年的点滴与种种,任凭刺骨的寒风撩乱长发,割着面庞。诸多往事如同潮水般涌入,却是模糊不清,隔着一层轻纱,捅不破。 当年,小希约我去数星星,就在那一夜我和她阴阳相隔,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无从得知,我是否真的和小希一同坠落死亡也是一个谜题,或许只有找到牧子才能够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光朦胧,荒漠的夜很冷,起身立在瑟瑟寒风里,黄沙打在身上,落在脚间,淹没半只鞋,也不去理会。我在理思绪,涵子已经离开了,八个人当中只剩下牧子和我,而在过去一段时间的相处,牧子或许不再是当年那个我认识的牧子了。 “陪我经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真正的你在哪里?”虽然他和牧子很像,拥有相同的记忆,相同的性格,但那真的不是他。 “我一定会熬到新神话时代开启,到时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会把你们找回来的。”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让自己从杂乱的思绪中挣脱了出来,方才感觉整个人都快冻住了。 我身后多了一个人,他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一言不发,就那样一直看着我,在夜色里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我觉得他没有恶意,转身开口:“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在夜色里点了点头说:“你到我家住一晚上吧,不然你会死在荒漠里的。” 说完他蹒跚前行,朝极乐村走去,我没有拒绝,迈开步子跟上,一步一脚印,进入村落。夜里,村落早已经安静,无声无息,就连牛马鸡犬也不出任何声响,或许是给过往的鬼差和投胎去的亡魂让路,不扰他们。 到了他家,蜡烛在夜色里摇曳着,是村里唯一的灯火。我看清了他的容貌,他,是一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峋,拄着拐杖的中年人,双眼深陷眼眶中,不见丝毫光芒。 “现在也不算太晚,其他的家庭怎么都没动静了呢?”坐在一块被磨得光滑的石头上,开口问他。 “白天是我们的时间,晚上是它们的时间,互不相扰。”他铺着杂草,回头说,声音沧桑,疲倦,无力,宛若奄奄一息的病人无力说话一样,“而我这里是鬼差驿站,遇到沙尘暴,鬼差就会在这里落脚过夜,所以这烛火不能灭。” 我了然,点头继续想问一些事情,可他抢先开口:“赶快睡吧,鬼差押亡魂快到了,他们会进屋喝水休息,别让他们看见你没睡,不然会倒霉。” 我和他在杂草间睡下,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屋里空空如也。他不知所踪,屋里只有一些杂草,一段灭了的蜡烛,还有我坐过的石头,没有其它家具。 我走了出去,见到了昨天那些老人,他们在梨树下谈笑风生。走到梨树下和他们问好,同时询问收留我一夜那个人大叔哪儿去了。 没人理我,很冷漠。我问遍整个村庄的人,他们都把我忽略了,当做没看见。我在村里逗留大半天,昨天见到的人都见到了。 老牛在田间辛勤地耕耘着,对我和其他人一样视而不见。我似乎不存在一样,最后我笑了笑,转身离开村落,外面的环境发生了转变,一道黝黑的门出现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一个个台阶从黝黑的门延伸出来,直到我的脚下。 我知道,锁妖塔五层开启了。 我迈开步子踏上新的征程。锁妖塔五层,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我,四层已经闯过去了,我希望能够在五层与牧子,医生他们汇合,一起拿下神裔录序章,然后进地府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鬼怪,居然那么对小希。实在是太过分了。 在锁妖塔四层我经历了诸多事情,经历了彝族大帝的一生,解开了诸多未解之谜,还得知了红衣小女孩的身世,不过也产生了更多的疑问,她是怎么在我和小希死后出生的,我和小希投胎为何晚了两年?难道是扶养她而耽搁了么?诸多的疑问,不得不让我继续锁妖塔之行,也许只有在锁妖塔才能够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站在入口处,转身挥别村落,毅然决然地迈进五层,这一次和之前的跨层不同,一进去就天旋地转,一瞬间就感觉像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眼前流光溢彩,春夏秋冬,云卷云舒,阴晴圆缺一闪而过。岁月,弹指之间便挥霍殆尽,海洋,陆地,江河,山川交替变换,短短的路程,已经经历诸多沧海桑田。 岁月更迭,沧海桑田几变更,我立身在锁妖塔五层内。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石林,怪石嶙峋,耸立在地面,如同森林。有动物在其间快速地移动着,快到只看到一片残影。 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环顾四周,身后是漆黑的入口,左右是望不到尽头的黄沙大道,一轮烈日高挂在长空之间,炙烤着每一粒黄沙。 “你小子跑到哪儿了怎么这么热?”忽然有人说话,声音熟悉而又陌生,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那是谁的声音。 “谁?”我变得无比警惕,望着四周,手不自觉地去摸青铜匕首。然而青铜匕首等武器不知道落在了哪里,身上除了从极乐村带出来的一些食物外空空如也。 “是我。”一张面具从我的脸上脱落了下来,悬浮在身边,恢复成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猩红的眸子中倒映着我。 “你。”看着那张鬼脸,我喃喃了一句,他是鬼族人,为了报彝族大帝母亲的恩情,成就了彝族大帝,现在他又出现在了这里,和我化为一体,我是否会成为第二个彝族大帝。 “没错是我。别担心你不会是彝族大帝第二。”他洞悉了我的思想。“卧槽,你小心胆子真他妈大,单枪匹马就上锁妖塔五层了,当年彝族大帝都不敢,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我记忆中的妖正不是这个样子的,或许是太长时间没和人说话把他给憋坏了吧。我反驳:“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着急找我的兄弟们……” 妖正一脸的无奈,给我指了一条路:“喏,朝那边走,你小子可以死的晚一点儿。” 说完他就再次和我的脸贴合在一起,合二而一。我顺着他指的路前行,一路开始出现零星的树木,一些树上有一些果子,似乎可以吃。 妖正在我脑海里指着路,他告诉我,彝族大帝本来负责镇守锁妖塔四层,可是一些他管辖范围内的大凶闯到五层甚至是更高的层去了,因此他几次离开四层,踏上五层之后的塔层,逮捕回那些大凶。最后一次他就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而他,奉彝族大帝的命在青铜棺中伪装大帝震慑大凶,然而现如今四层的大凶都离开了,他也没有必要留在青铜棺中,于是就跟着我离开了青铜棺,去寻找彝族大帝,继续他的使命,完成千古诺言。 “你还真是一诺千金。”我蛮佩服妖正。吃着果子,靠在一根石柱阴影下休息。 “我们还是说说你吧。你为什么非要上锁妖塔。你可知道一路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小命丢了。”他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得不去啊。一觉醒来,朋友不知所踪,如果他们离开了锁妖塔那是最好的。没离开,即使刀山火海,我也得去找他们。何况,我有不得不闯理由啊。”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满心无奈,六条人命啊,不明不白的就那么没了,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我怎么能不闯,“何况,我背负着那么多……” “你别说了。我理解了,那我们就一起闯闯这锁妖塔吧,看看那些人杰镇压的大凶有多凶残。” “嗯。” 妖正沉默了很久,才悠悠开口:“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是你了。” “吼。”一声兽吼打断了妖正的话,一只山一样的生物朝我扑了过来,快如闪电,撞倒沿途石柱,烟尘满天,我来不及躲闪,一爪子被拍飞,十几步开外才落地,若不是妖正出手帮忙,我可能已经挂了。 我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起身,凶兽又一次接近,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来,满口的臭味,口水流我一身……我知道自己死定了。 “砰。”一声枪响就在快咬到我的时候响起,凶兽被击中,咆哮两声后,轰然倒地。血溅了我一身。 我起身,擦着身上的血和口水,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儿,有一个男子,背着背包,还在冒烟的枪扛在肩头,看着我,笑容灿烂。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妖正开口说到。 “我终于找到你了。还以为你死了。”那人开口,甩下武器背包,冲了过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奈何桥头 虎口脱险,我呆呆得望着飞奔而来的那个男人,忘记了刚经历的生死威胁,眉开眼笑:“医生……” 他原来是七叔祖的手下,后来加入了我的队伍,同生共死。 “秦昊,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我和医生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无比的温馨。再次遇到熟人,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从上锁妖塔四层,我独自经历了彝族大帝的一生,不知道外界过了多久,但在青铜棺中,时间流逝千百个春秋,早就厌倦了。 “我死不了,命大。”我微微一笑,“我消失了多久,你们怎么认为我死了?” 医生说我已经失踪了一年多,他这已经是第四次进入锁妖塔,在我失踪之后他和牧子,小宗爷等进来找我,一无所获,这一次他们失散,其余的人生死未卜。他说刚才袭击我的是豹猪,猪一样的外貌,豹子一样速度,属于五层的一种凶残生物,还有许多和它比肩的生物,比如九色眼镜蛇,眼镜蛇本来就可怕,但这里的九色眼镜蛇,毒液九色,不仅毒性烈,更可怕的是无需被咬,只要接触到毒液,三十秒内必死无疑。 我和医生远离了豹猪的尸体,在一个石柱阴影下坐了下来,他从背包里掏出压缩干粮和矿泉水给我。 “达叔死了。”医生说,脸上看不出哀乐,“上次你失踪不久之后,我们一群人到了石林,他被一只突然宠出来的大怪物一口吞了半个身子,一命呜呼。” “可惜了……”我记忆中的达叔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中年人,在他们村的时候,一味地要把他女儿介绍给我。 “不可惜,他罪有应得。七叔祖他们一群人,差点要了小宗爷和牧子的命,你不知道,牧子现在是残疾人,右手没了四个手指头,就是被刘达一根一根切下来的啊。”医生咬牙切齿,发出咯咯的磨牙声,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嚼着压缩干粮,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蓝色的天,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刺目,人心险恶,没想到达叔是那么一个人,不过善恶终有报,死无全尸就是对这句话的诠释。 妖正很安静,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与意见。 “白崖,洛克,七色,红衣小女孩,还有从生命母河带出来的那个女孩,他们怎么样了?”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我开口问医生。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见到红衣小女孩,她可是小希的骨肉,小希生命的延续。至于牧子,我不担心他,我相信他能够好好地出现在我面前。 “红衣小女孩和那个女孩被七叔祖一行人带走,白崖去更高的层,说是要个说法,为什么锁妖塔这么乱。其余的人在我们离开锁妖塔之后各回各地……” 医生的话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望着豹猪尸体的方向,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Oh,My God。” 我也抬头望去,一时之间也有些傻眼,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上次经过分析以为是幻觉,然而眼前的一切,让我下巴掉了一地……黑白无常在勾魂。 这他妈不是真的吧?我咽了一口口水,掐了掐大腿,传来一阵真实无比的疼痛,这表明,眼前的黑白无常是真的,比珍珠还要真。 他们两人一左一右,脚不沾地,拖着豹猪的尸体,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拖痕,混合着污浊的黑血。 黑白无常似乎感受到我和医生在看他们,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我们,黑无常冲着我微微一笑,而后转身手里的钩子一挥,噗嗤的一声穿进了肉里,黑血喷溅,继续前行。 白无常,微笑着,很和煦,犹如久别重逢的故人。我一阵毛骨悚然,不知所措,这属于第一类接触了吧,直接面对传说中的东西。 然而就在此时,一群我所熟悉的人出现在黑白无常身后……引渡者。一群老头,老太婆,白发苍苍,满口细密的猫牙,皱巴巴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黑无常抛下豹猪尸体,和白无常并排而立,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一脸奸邪,到现在我明白抓豹猪为虚,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在我和医生被引渡者杀死后,带我们去地府。 “秦昊,我们又再次相见了。消失了那么久,我们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这里。”为首的引渡者,一头雪白长发飘飘,拖在地上像蛇一样地蠕动着,“不过这一次你插翅难逃了,有两位地府鬼差相助。” 我嘴巴抽了抽,引渡者居然和地府勾结在了一起,出乎了我的意料。地府是传承千古的古老势力,应该不屑于与引渡者这样的势力合作才对,可……我一个头两个大,没有思路。 面对引渡者和地府两大势力,我一点也不慌乱,我有青木崖妖正撑腰,这些杂鱼根本不够看。 “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了你们吧。都七老八十,半个身子都埋进黄土了,还这么着急找死。”说话的不是我,妖正取代了我的一半大脑,控制我半个身体。 妖正控制着我的身体,手掌一挥,石柱断裂,纷纷悬空,直指引渡者和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你们最好给我滚回去,不要再管这里的事,不然不仅是我饶不了你们,大帝,那个人,神裔录序章也会上门找你们的头喝茶。你们负担得起么?”妖正义正言辞,指点江山,丝毫不给两位鬼差面子。 黑白无常面无表情,丝毫不理会愤怒地咆哮的妖正,最前面的引渡者开口:“曾经有人看见奈何桥头,孟婆捧着碎碗在哭,是你么?” 我和妖正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心中特别震撼,孟婆的碗,被人打碎了,那么她用什么盛孟婆汤。 黑无常上前,悠悠开口,声音尖锐刺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过了一小会,声音渐渐变得正常,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了。 那是一桩陈年旧事,至今依旧是无头公案,孟婆也一直念念不忘,阎王都拿哭泣的孟婆没办法。 当年有一个白衣男子踏着尸骨,一路而来,到了奈何桥头说是要进地府找人,不是来投胎转世的,孟婆不许,非要他喝了孟婆汤再进去。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望着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悠悠开口:“我要找的人,铭刻在了我的骨子深处,你的孟婆也无法抹去,我不愿喝你的孟婆汤,是不想忘记过去,不想忘记和她的点点滴滴,我还想在孩子出世后给她讲我和她娘的事,毕竟,那个男人是没机会了,我不能对不起他。” 孟婆捧着碗,盛了一碗锅底最浓的汤说:“不行,不管你是谁,要过奈何桥,就得喝我孟婆煮的汤。” 白衣男子没有拒绝,伸手从孟婆手中接过孟婆汤,闻了闻,淡淡地说:“枉你煮了无尽岁月的烫,除了抹去生前的记忆,这汤煮得不如她。” 说完,在奈何桥头摔了孟婆的碗,在诸多亡魂的注视下进入了地府,许久之后,带着一个少女,站在捧着碗哭泣的孟婆前,说:“等到女儿长大,我会回来喝我欠你的那一碗孟婆汤。” 没有人看清那个男子的容貌,他离开后,地府有关他的一切都被磨灭了。地府每年都在寻找那个人,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我们怀疑那个白衣男子就是秦昊你。”黑无常面无表情,很冷咧,“被带走的那个是你女友小希。” 黑无常头发散乱,变了一个模样……那不是黑无常,是孟婆。 “我就说黑白无常怎么可能管你的那破事,他们可是很忙的。原来是你这个不会煮汤的臭老太婆。”妖正嘴无比地损。“那边装白无常的那货也给我现出原形吧,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没意思。” 白无常开口,却没有一点声音,长长的舌头卷成一圈,舒展开来,上面有一行字:我是白无常。 我嘴角抽了抽,脑子十分的乱。 在极乐村,那些人说看到我和小希去投胎转世,后来我被扔出了地府,我才从墓中爬出,复活了。 白衣男子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我感觉他说的就是我,而他带出来的那个少女就是小希,也就是说红衣小女孩一直由他扶养。 这么说来,我们曾经见过这个摔碎了孟婆碗的白衣男子,可他是谁?为什么要扶养小希的孩子,不惜走地府。 那,会是另一个我吗?七叔祖在火烧崖看到过的那个我? 脑子里无数的疑问,无数的谜题,无解。 “秦昊,你就拿命来吧。”引渡者,孟婆,白无常同时行动了起来,向我和医生扑了过来,气势汹汹。 “白无常,还有孟婆。别忘了,那个人你们得罪不起。秦昊,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死了,伤了,恐怕地府也就没了。”一个青铜娃娃从石柱后转出,凝视着气势汹汹白无常,孟婆,引渡者。 他们在看到青铜娃娃白崖的那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后退,白无常声音颤抖:“你,你,你指的是那个把,地府都打残了的……白……” 我没想到消失很久的白崖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你和白峰是什么关系?”孟婆不屑一顾。 然而就在孟婆说出白峰那个名字的同时,遍地青铜槐树,一株一株地冒出地表,不一会儿,就槐树参天。 那个人,要出来么? 白崖开口:“那个人的名字,是禁祭,孟婆,你可能再也没机会煮汤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当年的真相 白崖,是青铜巨人一族的。他曾经说过,在神话时代,青铜巨人一族睥睨九霄,无人敢与之争锋,俯瞰芸芸众生无尽岁月,但随着神话时代的结束,所有的大势力都被人从历史上抹去了痕迹,无迹可寻,只留下了了传说,难辨真假。 满地青铜树花开花落,滴滴答答声不绝于耳。引渡者,孟婆,白无常谢必安吓得连连倒退。我能够想象,一个人把地府打残了,那是有多么恐怖,毕竟地府经营了无尽岁月,底蕴雄厚,一般人都无法撼动,或许神话时代的天庭,也没那么个能力。天庭随着神话时代结束而结束了统治,但地府未曾受到波及,至今犹存。其实力可见一斑,但那个人凭借自己就把地府给打残了,那是有多么可怕。 那些青铜树从地下冒出,但给我们在的地方不长一棵,却追着引渡者不放,他们到哪儿,青铜树木便在哪儿疯狂生长,不给他们留地方。 青铜娃娃一路走一步,青铜槐树就会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走过以后又是满地青铜槐树,落下无数青铜花瓣,看不见地面的沙石。白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说:“秦昊,他们都以为你小子死了。只有我一直坚信你没挂。” “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我微微一笑,很自信。我身上有青木崖大妖妖正,他一手缔造了一位传奇大帝,有他在,我不会那么容易挂掉。 “医生你也在这里啊。”白崖目光落到越南医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你也可以的。一个人在五层存活了那么久,不容易。” 医生听不懂白崖的话,害得我不得不给他做翻译。那些引渡者和地府的人扫了几眼裹在黑袍下的白崖,头也不回的远去。 随之,地上的青铜槐树消失,只剩下满地的青铜槐花。白崖告诉我和医生,这些不过是他的把戏,在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他在锁妖塔五层找到了一处神话时代青铜巨人一族的遗迹,在里面学会了这个技能。 我们三个人再次相聚,有太多的话要说。白崖带着我和医生穿过了石林,到达他找到的青铜巨人一族的遗迹里,在穿过石林期间,我们看到了无数庞然大物,他们各自雄踞一方,俯瞰一方水土,为一块地区的霸主。 每经过一块区域,满地森森人兽白骨,堆积如山,被岁月腐蚀的尸骨,化作泥土,滋养出奇特森林——白骨森林,与三层的骸骨森林类似。我不知道这经历多少的岁月,但神裔录的序章,镇压的便是这些庞然大物,这些上古妖魔。 彝族大帝,乱古,神裔录序章化作的人以及三层的那座雕塑都在镇压着这些大凶。我们路过一只巨犼的领地时,被他攻击了,若不是有白崖在,我和医生可能就把百八十斤落在这里了。 虽然击退了巨犼,但白崖也受了重伤,后背被巨犼一抓撕开了一个口子,触目惊心。从伤口就能看到白崖体内的部分结构,还有在体内奔涌的蓝色血液……但巨犼也付出了一只眼睛,代价惊人。白崖一路拖着巨犼带血的眸子,吓退了无数要来攻击我们的巨凶,可见巨犼的地位不一般,但也有一些大凶蠢蠢欲动,但最后都被我体内的青木崖大妖吓退,不敢再前进一步。 相安无事地穿过了诸多大凶领域,来到遗迹所在的地方,眼前的一切深深冲击着我和医生的心脏。 青铜巨人一族的遗迹很大,满地都是已经腐朽了的青铜,经历无数岁月,再也辨别不出它当年雄伟的面目了。辽阔的青铜遗迹里,只有一座高达一千多丈的青铜祭台耸立着,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白崖介绍说这是北斗帝国最古老的文字,也是祭祀符文,已经失传无尽岁月,没人再认识这种文字。 青铜遍地生的技能他是在祭台顶部发现的,他花了一天一夜才登上了这座祭台的顶部。 “锁妖塔的这些大凶存在了无尽岁月,不死不灭。如果不是被镇压了,它们可能早就称霸整个世界了。”在遗迹里的祭台前,白崖扔了巨犼的眸子,仰望着青铜祭台,感慨地说,“你们还得感谢这些镇守的人。” “是啊。”站在祭台前,自己实在太渺小了,一眼望不到尽头,三千多米的祭台,在此之前闻所未闻,“人类真的太脆弱了。” 白崖笑而不语,抬脚踩上台阶上祭台,我和医生对视一眼也抬脚跟上。眼前有一座这么高的祭台,如果不上一趟,将会遗憾终生。 台阶并不是一路直上,而是螺旋形的,路程远远不止三千米,难怪青铜娃娃白崖走了一天一夜,有我和医生拖后腿,起码得爬两天才能到头。每次抬脚踩在青铜台阶上,脚下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三个人的脚步轻重不同,发出的声响混合在一起,形成奇妙的音乐,响彻遗迹。 路上,最前边的白崖说:“你知道那些大凶怎么来的吗?”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大凶出现的时间比神话时代还早,人类对神话时代了解也就那么点,对这些大凶就更别提了。”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白崖这不是故意埋汰我么。 “你以为我在问你么,我是在问你体内的大妖妖正。”白崖咧嘴一笑,鄙夷地说,“就你那点见识,别说神话时代,山海经有没有通读过还是两说的事。” “五层诸多大凶在山海经都有记载,不过出入有些大。”大妖妖正从我的脸上脱落,化作一张血色面具,悬浮在我身边,吓得一边的医生怪叫很久。 我这才想起,我变成了妖正的模样,为何他们两个一见我就知道那是我? “你本来就是无相,所以不论你变成什么样他们都会认识你。”大妖妖正的话在我脑海里响起,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难怪我曾化作涵子的模样,后来又变回以前自己的模样,七叔祖,三叔,刘达,小宗爷他们都认得我,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了。现在又化作了妖正的样子,那些人也一定认得。 白崖说得没错,山海经我没有通读过,只是随便瞄过几眼,印象也不大深。妖正说巨犼,不死鸟,英招,饕餮,三足金乌等等在锁妖塔中都是雄踞一方的霸主,他们之中大多数都在更高的塔层里,巨犼本来也是属于七层的大凶,不过被一只来历神秘的巨凶打败赶到五层屈身。 “别答非所问。这个问题可能涉及到神话时代结束的真相,我需要验证。”白崖在一节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北方的天空,凝重地说,“迄今为止,没人知道真相,大多是一些猜测,我在我们青铜一族的遗迹了看到过只言片语,预测了神话时代结束的原因,但都不全,无法证实。” 我和医生走到白崖身边的台阶上坐下,血色的面具悬浮在一边,空荡荡的眼眶望向远处。我和大妖妖正同体,他所见即我所见,触目所及,都是一块块划分明显的领域,有的是白骨森森,有的是火漫千里,有的是沙之绝境,领域的环境取决于领域霸主的习性,五层的环境复杂到难以想象的程度。医生打死的豹猪是最底层的凶兽,在这里根本不值一提,是其他大凶看不上的食物。大凶的恐怖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我曾听说这些大凶是地府饲养的。”大妖妖正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集中在青铜娃娃白崖身上,“是他们为了统治天地人三界而饲养的巨凶,他们曾经策划了许多次颠覆世界的行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都失败了。不过地府从没死过心,从这次孟婆,白无常袭击秦昊来看,他们打算从锁妖塔内部瓦解神裔录序章的镇压,释放大凶,展开行动。” “嗯,如果没有高层的允许白无常和孟婆怎么敢擅离职守。”我微微一笑,不用他们多说,仔细一想就知道整个地府不正常,存在无尽的岁月,图谋不轨。 妖正悬浮在半空中,起起伏伏,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有很大的波动:“相传,神话时代的结束者他们是其中之一,起到很大的作用,也是他们把神话时代的痕迹从历史中抹除干净,遗迹除了他们无法摧毁的都一点也不剩。不给后市留下点滴崛起的可能。” “不仅如此。”白崖开口补充,“神话时代之前的诸多文明都是被地府毁灭的。为的是壮大自己的实力,地府的鬼神算子早就算到会有神话时代,他们害怕神话时代崛起的势力会取代了他们。” “地府造下无尽杀孽,罪孽深重。”妖正补充,“我听彝族大帝说过,他曾经目睹了一角过去,和未来。他们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预言,杀害了很多无辜的人。其中令大帝印象最深的有那么八个人,那八个人误入传说中的‘长生行墓’,其中几个人惨遭屠戮,就连入了地狱的灵魂都倍受折磨。” “青铜巨人一族的部分预言碑文也提到过这个。有一个女孩在死后,和男友阴阳相隔,不愿投胎,在忘川河边被鬼差日日夜夜鞭打,体无完肤。” 我的嘴,在抽搐……八个人,长生行墓,女孩在忘川河边被鞭打,他俩说的不正是我,牧子,燕燕,峰子,涵子,小希我们八个人么。他们死亡的真相终于揭开了。 “那是你们?”我和妖正一体,我读不到他的思想,但他却可以轻松读取我即时思想。 “什么?”白崖也是一脸惊讶,“你就是预言碑文中的八人之一?” 我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符合我所经历的一切。那个被鬼差鞭打的亡魂,是我的女友小希啊。” “但,你可知道,预言的内容。你确定说的就是你们?”大妖妖正有些不敢置信。 “或许还真的会是他啊。”白崖站了起来,“他手里可是有判官玉令。” “我想闯地府,你们陪我去吗?”在知道了燕燕他们一群人死亡的真相之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想现在就上地府,大闹一场,把小希带回来,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那一张人皮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闯地府,我要大闹地府,要个说法。不,我要要了他们的命。 “你着什么急,现在的你去了也只能是羊入虎口。你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去了不正中他们的下怀么?”青木崖大妖妖正在白崖身边起起伏伏,血色的鬼脸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我和他一体,我有怒火,表现在了鬼脸面具上。 “走吧,边走边说。这里是青铜巨人一族的天祭台等到了最高处,我们会明白以前不明白的东西的。”白崖叹了一口气,他很理解我的愤怒,他知道我一直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为的就是复活小希。 妖正回到了我的脸上,与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白崖迈开步子,继续登台,我把刚才的对话大致地给医生翻译了一边,把他吓得一愣一愣的,不断的叫着“oh,my god。” 医生扛着猎枪,背着军用背包,和我一起一步步登着祭台。 青铜娃娃白崖在前边很缓慢地走着,但我们很难跟上他的步伐。毕竟我和医生是血肉之躯,而他是钢铁之躯,和我们有着质的不同。 妖正告诉我,我已经打破了只能过五年或是十年的命运诅咒,因为经历了彝族大帝的一生,突破了身体的桎梏,更上了一层楼,身体强过常人几百倍,不过现在的我刚刚苏醒,还没有适应那种变化,没办法用出相对应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我就会脱胎换骨,凌驾于一般人之上。 我微微一笑,从经历了彝族大帝一生以后我就走那种感觉,虽然很模糊但对这个结果已经猜到了一二,现在妖正说出来我并不觉得多少惊讶和高兴,反而担心的是将来死不了,寿命也是常人的几百倍几千倍,那我不得一个人给所有的朋友送终,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入土,化作白骨,千年过去,连坟都找不到,那时候自己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那时,何等凄凉,与悲哀。 “我服了你了。”这是大妖妖正对我的评价。 我耸耸肩,没有反驳他。我从气喘吁吁的医生手里接过背包,猎枪跟上白崖的步伐,一步步而上。 我们已经走了很久,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和我隔着一大段距离。我知道……我的优势已经逐渐突显。 走在最前边的青铜娃娃白崖停了下来,有意等落在最后的医生:“你知道那些碑上的预言是什么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妖正,而不是我这个肉体凡胎,毕竟我什么也不懂,问了简直是浪费口水,浪费生命。 大妖妖正从我的脸上脱落,再次悬浮在白崖身边,开口说:“虽然我也存在无尽岁月了,但也没你存在岁月百分之一,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久远的预言。” “那个预言说,那八个人中的一个人会和一群人一起结束地府的一切。结束他们的罪孽。”青铜娃娃白崖笑了,“相传这些大凶,是地府用神话时代无数人杰的血肉喂养出来的。” “到了七层,有着强大至极的青铜大凶存在,那些是用你们青铜一族的人杰喂养出来的么?”大妖妖正知道的很多,毕竟他曾经跟随过一代大帝。 “你去过上面?” “没有,是一位大帝告诉我的。我曾经跟随了他无数岁月。他上了几次更高的塔层,不过自上一次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提到彝族大帝,妖正有些伤感。那毕竟是他的恩人托付给他的人,而且相伴了那么久的岁月,感情肯定特别深。 “你说的那位大帝是不是就是彝族大帝?”白崖问,“我和他有帐要算的。” 我这才想起,白崖曾经被彝族大帝当做守墓的,关在青铜棺椁里,沉睡了无数岁月。这是他们之间的一桩因果,或者是说我们这群人之间的因果。 “从秦昊消失以后,我去过七层,遇到了一位没皮大帝,我知道那是彝族大帝。当时他和大凶斗得难分难解。他告诉我,那是从他镇压的那一层跑上去的,他要解决了他们才行。”白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人杰终归是人杰,战斗至死不休啊。” “我找人借了一身皮给他。不然没皮的他太被动了。” 妖正流着泪,一言不发。 青铜娃娃白崖看向我,有些愧疚:“秦昊,很抱歉。我把你的一身皮借给了彝族大帝,让他继续战斗了。” “那我这一身皮是怎么回事?”我体表的皮肤完整无缺,怎么可能借给了彝族大帝呢? “你那一身皮,是我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白崖这么解释,“那个死人就在上面,我带你上去见一见她给她上一炷香吧。从今往后你得好好爱惜你这一身的皮。” 白崖这么说让我很不舒服,医生见我角色不对,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对话给他翻译了一遍,他说:“难怪这一次看见你表白了许多细皮嫩肉的,就像一个少女。” 医生的话让我一身鸡皮疙瘩,我这一身皮属于一个女孩?一想我整个人都不舒服了,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青铜娃娃白崖继续上路,我和医生跟在他身后,大妖妖正这一次没有和我融合,而是悬浮在白崖身边,和他共进退。 白崖说他在诸多的碑文里找到点滴的记载,我那一身皮,是我寿命最大的限制之一,只有换一身皮才能多活几年,有机会熬到新神话时代开始。 “可是,你是什么时候把我的皮,借出去的。你又不知道我在哪里,怎么换?”我有很多的疑问,我在彝族大帝的青铜棺里躺了很久,期间没见过任何人,我的一身皮是怎么没了的,又怎么给我换上了一身皮。 白崖微微一笑,解释说:“有几位大人物帮忙这事不算事。就是通过他们推演我才知道你小子没挂在四层的。乱古在七层等着你,她说在离开之前还想见见你。” 我对乱古大帝的印象特别深,那是一个一手撑起一个时代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死亡,一次又一次地蜕变。 “忘了和你说,有一个人也在那里等着你。听说他叫萧涵……”白崖这么说。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遗迹大凶 萧涵,涵子?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这样子?心里很多疑惑,但很高兴,我的兄弟没死,古墓八人现如今只剩下三个人了,差点就只剩下我和牧子。 “天已经晚了,我们在这里暂住一晚上吧。我们受得了,医生可受不住。”青铜娃娃白崖在停了下来,他面前是一个青铜驿站,有一个很宽阔的青铜台,一座一百平米左右的青铜建筑耸立在我们眼前,雄伟玄奇。院子里有一棵青铜槐树,树上倒挂着一串串青铜槐花,散发出阵阵幽香,把疲倦一扫而光。 白崖进了青铜建筑,和他一起去的是青木崖大妖妖正,我背着医生的军用背包,扛着枪,一只脚踩在一个石凳上,遥望着西下的太阳,心里万分感慨,不知不觉我已经到了锁妖塔五层,这么多岁月以来,经历了很多事,认识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圈子早已支离破碎。 小希,你还好吗?至今还在等我么? 医生终于爬到了我身边,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扭头看着我,一言不发。我的目光从他身上转了回来,望向白崖他们一族的遗迹里,这里近一千五百米的海拔,很多地方,一览无遗。触目所及,皆是生锈了的青铜,偶尔有几只豹猪,和不知名的凶兽在其间觅食,忽然一只带着火焰的大凶从地下闯了出来,一巴掌拍死了一只正在觅食的豹猪,狼吞虎咽,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一座小山一样的豹猪吃得干干净净,原地只留下一堆被烤焦了的骨头。 听到动静,医生也站了起来,和我一同看着遗迹里正在上演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我有不好的预感。”他这么说,但也没有过多的担忧,经历了大风大浪,没有什么能够再让我们这一群人害怕了。 手掌摩擦着扛在肩头的猎枪,冲医生微微一笑说:“不用担心。神来杀神,佛挡杀佛,我不介意踏着神佛的尸骨,一路向魔而去。” 其他的豹猪和凶兽在它出来的一瞬间就各奔东西,逃命去了,然而一只满身是鳞片的凶兽从远处的山头后跃出来,一巴掌把一只凶兽拍个稀巴碎,低头像喝饮料一样将骨头渣,血肉一起吸了进去,一点不剩。 带着火焰的大凶看不清它的样子,被一身的火焰掩盖了原本的样子,覆盖着鳞片的凶兽有点像狗,但有一张比较小的人脸,嘴上挂着笑容,刚刚吃完凶兽的脸上还有一些骨头渣和血迹,那笑容看起来格外瘆人。 不仅如此,青铜遗迹里生物越来越多,豹猪,不知名的大动物也在向这里汇聚,之前见过的大凶先后出现,对豹猪等低等的生物展开猎杀,捕食。 夕阳下,青铜遗迹里一片血色,哀嚎声不绝,回荡在没一个角落,偶尔有声音和青铜祭台共振,发出嗡嗡之声,整个祭台随之震颤不已。 医生差点被震倒了。 妖正出现了,悬浮在我的身边,起起伏伏,和我一同望着青铜遗迹的一切,沉默不语。从他出现以后,我和他的视力叠加,可以看得更远,看到更多,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你的视力借我一半。”妖正这么说,“我要记录一点东西。你也要永远记住,这是最后的从容了。” 我左眼的视力消失了,世界缺了一半,但映入眼里的却是此生难忘的景。 夕阳将一棵青铜槐树血染,微风摇曳,槐花飘飘,满地落花。 树下,一个男子背着一个迷彩背包,肩上扛着一把猎枪,深邃的眸子倒映着末世般的血色遗迹,一头凌乱的头发随风而动,衣袂飘飘。率性的真与美。 身边,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血色面具,起起伏伏悬浮在空中,望着西下的夕阳。 一侧一个抓着一把槐花的男人,凝望着无尽的天际,悠悠眸眼,倒映着黑暗前的黄昏。 身后是一个高达五六十丈的青铜巨人,他站在青铜建筑前,一身的青铜反射着落日余晖,灼灼生辉。狭长的眸子中风起云涌,蓝色的火焰灼烧着眼里的一切。 而我,在前也在后,眸子中,倒映着两个不同的风景。 “这是我们,最后的从容了。可惜没有大帝在。”我的视力恢复,视角正常了。青木崖大妖妖正在我身边,有些伤感地说。 “过了今夜,我们将会踏着满天神佛的尸骨,一路打到九层,一路打到证道。”青铜娃娃白崖已经转变成了青铜巨人,立在我们的身后,从青铜槐树上摘下一串槐花,坚定无比。 我知道,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不然何以被妖正称为最后的从容,何以让青铜娃娃白崖说出这样的话来。 “乱古他们在更高的塔层征战着,锁妖塔已经面临史无前例的动荡。”白崖说,“这些凶兽吃饱之后就会追上我们, 谁也不知道五层到底关押着多少的凶兽,这些年,乱了。” “那就来吧,打到九层去。揭下神裔录序章,我要成神,证道。突破宿命,而后打到地府。”我吐了一口浊气,把猎枪从肩上拿下来,拄在身前,“管他什么神魔妖道,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都杀了就是。” 白崖说,锁妖塔的动荡,和我们一行人的闯进来分不开,为了制止我们到达九层,每一层的镇压着都降低了对妖魔的镇压力度,也只有乱古,彝族大帝这些人一直保持着初心,死也不肯松一丝一毫的压制,但那个人管着他们,他们也只能从命,但为此一直从一层打到高层。 被人称为大帝的人,哪个不是战功赫赫,独自撑起一个时代的天,在人们看不见的角落,背负如同青天般的责任,战斗着。 “最后的从容。”我喃喃重复了一声,真的是最后的从容岁月了,接下来动荡,可不会再轻松了。 夜幕下,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一片黑压压的凶兽,前仆后继,青铜遗迹被它们杂乱的脚步声震的如同地震一样,青铜祭台与之共振,每一个台阶发出不同的声音,在暮色奏响青铜一族千年之前的乐曲,万古悲凉的末世哀歌。 “今夜,注定是流血的夜。” 遗迹大凶,在集合。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耕尽沧海桑田,终是等到了你 黑色的夜,血色的青铜遗迹格外刺眼,燃烧着火焰的大凶奔驰在青铜之间,所经之处,青铜变得通红,映照着天空,将之血染。 兽吼,响彻夜幕黄昏,激荡着茫茫星空。 “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往上吧。否则会没命的。”白崖变成了正常大小,走到我们身边,眸子里映着通红的青铜遗迹倒映。而后从容地迈开步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不急不缓地向上而去。 妖正与我合二而一,夜,变得清晰起来,青铜遗迹明亮了起来,视线远了很多。身边的医生从我背上的背包里取出压缩干粮和矿泉水在补充体力。他递给我一块压缩干粮说:“你也吃点儿吧。” “不了。你留着以后吃。”我知道背包里的干粮和水已经所剩无几,不够维持医生两天的,故而我拒绝了。何况我身体逐渐增强,暂时不需要吃什么,我没有胃口去吃。我现在只想打到七层,见到涵子,找到红衣小女孩。 医生硬要给我吃:“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摇了摇头把妖正的话告诉了他,他这才释然,不过叫了几声我的天,你厉害了,以后你得罩着我。 “没问题。以后我罩着你。”我微微一笑,医生和我们一行人同生共死那么久,虽然他曾是七叔祖的手下,但彼此之间的芥蒂早就被消磨殆尽,只剩下纯真的友情,兄弟情。 想到这里,我有点儿想小宗爷了,他现在算是孤家老人一个,两个儿子死在了山魅动乱之中,上演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牧子,大概还和小宗爷在一起,但不知道他们几个人如今身处何方,七色和洛克还好么?他俩倒是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有乱古罩着。 不久之后,白崖又退了回来,他说这里今晚不会有事,在青铜殿里住下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走吧。去看看青铜巨人一族留下的建筑。”妖正对我和医生说。“你们的一生可没有多少机会亲眼目睹这样雄伟的建筑。” 白崖说可以在这里等会儿,晚点儿再进去,否则将会错过一场空前的盛况,不亲眼看一次,不算了解青铜巨人一族的文化。我们几个人不想错过,连白崖自己也是,一行人在高达一百丈左右,遮天蔽日的青铜槐树下的石桌上坐了下来,听医生讲越南的民间传说和他们老家的冷笑话。 妖正做人很不厚道,直接把我的英语记忆抽离了,和医生呜哩哇啦地闲扯着,时不时地还大笑几声,很开心。 医生对妖正一点也不排斥,和他有说有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我和白崖一脸黑线,这他妈是哪门子事,有乐子,自己独享去了。 “做人不能太妖正。”白崖无奈地耸耸肩,很无言。 青铜遗迹变成了通红通红,映照着整片天空,血色夜幕里的景,触目惊心:一群群凶兽,大凶前仆后继地撞击着高大的青铜祭台。 千米的冲刺,在最后一瞬间撞上祭台,大多的凶兽顿时血肉模糊,血液肉块在夜幕里,抛起很高,很远,像一场血语,淋在后来的凶兽身上。也只有少数的凶兽和大部分的大凶能够在第一次的冲击后还能够存活下来,然而他们从血泊中站起来,回头,那些数之不尽的凶兽,大凶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通道,他们到达一个点,而后转身再次加入冲击的阵营,直到身死。 冲击一直持续着,血已经汇聚成一条小溪流淌在青铜遗迹里的沟壑里,血肉堆积有几百米高,血就从那些血肉间淌出,犹如水源。 而,青铜遗迹间出现了很多带火的大凶,围成一个圆圈,奔走着,运动着,炙烤着血色的青铜遗迹,像晚会的篝火,但却悲壮,带着血与生命的晚会。 溪流,逐渐由一条变成十条,一百条,无数条,缓缓地流淌着,流到天的尽头。 而我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个奇怪的猜测——云阶河,是这么来的吗? 此时,高耸的青铜树已经被炙烤得通红,而在树下石桌旁的我们感觉不到一丝的热,白崖说这是青铜槐树的特殊能力,吸收光和热在夜里发光,随着夜色加深,光芒会更盛,到时候将会是一片盛景。 北斗帝国大多数的青铜都有这个特性,但与青铜槐树有所区别,这个特性也是青铜生命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它能储能,也能随环境变化释放相应的能量。青铜槐树只是偶尔绽放光芒,一旦绽放就会有奇异相伴,古来有过飞仙之景,也有诸天神佛尽灭,也有万古星空湮灭……青铜槐树每次绽放光芒,总有诸多不世之景与之相伴而出。没人知道,那是人所为,还是自发而起。 而它的谜,至今还没有人能解开。 白崖跟我们三个人或者说是两个人解释了很多,说了很多。 期间青铜槐树的光,由通红逐渐转变成了明亮,就像初升的太阳一样,光芒逐渐变得明亮。 与此同时,青铜殿里也明亮了起来,整个院子明亮如白昼。青铜院落里黄昏时分落下的槐花变成了蓝色,宛若精灵一样,在夜幕里跳跃着,舞动着。 青铜殿上,一道道蓝色的光,偶尔闪起,犹如夜色里的精灵一样。 我们身后高达一百多丈的青铜槐树上,闪烁着霓虹灯版的光芒,在夜里格外的耀眼夺目。 随着青铜遗迹里大凶们的次次冲击,祭台的乐音发生了改变,从哀乐转化为了激情澎湃的励志乐曲,沉浸其间,热血澎湃。 血腥的冲击还在继续,血肉模糊的场景不断。青铜槐树,也在持续发光青铜殿宇,在夜幕里格外耀眼。 “青铜槐树上有人。”妖正把目光从青铜殿上收回,我的视野有些模糊了,但他却看到了一个人。 当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向青铜槐树那个人的时候,一个青铜台阶,散发着悠悠蓝光,从树中探出,延伸到我们脚下,台阶上蓝色的槐叶,槐花跳跃着,舞动着,像是夜色里的精灵。 “她请我们上去。” 我们一行三个人或是四个人踏上台阶,步步而上,每一步落下,槐叶槐花都会让步于我们,脚下不会有一叶或一瓣。 我们看清了,那是一座雕塑,类似水晶雕塑,但仔细去看那是一座冰雕,四周缭绕着雾气。她踩在青铜枝叶上,蓝色的槐花花瓣绕着她舞动。背对着我们,就像背对着苍天,背对着芸芸众生。 冰层之内是一个白衣女子,从冰中衣服,发丝状态不难想象出,她在被冰冻前衣袂飘飘,长发飘逸,然而似乎就在一瞬间她被冰冻了,一切定格在风起的那一瞬。 我们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位少女,不足二十岁,惨白的脸,面无表情,双眸凝望着未知,嘴微微张着似乎要说什么,手里抱着一只小狐狸。 妖正从我的脸上脱落下来,悬浮在身边,起起伏伏,安静地打量着女孩。 我和她,四目相对,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亘古,未来。 一瞬,万古。 血色的泪,就从她的眸子里淌了下来,在冰雕内,血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槐叶上。 蓝色的槐花花瓣舞动着,在我们三个人和一张面具前面前组合成了一句话:耕尽沧海桑田,终是等到了你。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乐灵白音 耕尽沧海桑田,终是等到了你。 她认识我吗?或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我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茫然地摇了摇头,谁都不认识被冰封了的女孩。那“耕尽沧海桑,终是等到了你”是对谁说的,这里除了三个人一张鬼脸面具之外再无其他人。 难道是对着青铜遗迹里的诸多大凶说的?我不由得回首去看,青铜遗迹里冲击依旧持续着,血色的溪流远去,流到天之尽头,各种凶兽,大凶不绝,无穷无尽,数量多到吓人的程度。 “我们都不认识,那她是对谁说的,难道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我们看不到的。”我给医生翻译了那句话的大致意思,他颤抖着说。 经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我们之间多了一个人?可他在哪里?我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女孩身上,可是她沉静了,再无任何动静,只有一行浓艳的血泪挂在苍白的面容上,冰雕外蓝色的花瓣缓慢地舞动着,透着淡淡的忧伤。 我们四个人或者说是三个人看着冰雕里的女孩和身外舞动的蓝色花瓣,一种忧伤不由自主地从内心深处弥漫出来。 “这些年,苦了你了。”负面情绪影响我们几个人的时候,一旦沧桑之中带着疲倦的嗓音从虚无之中响起,而后一道身影出现在我们众人的眼前。 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身体有几分虚无,看不真切。 从他一出现,眼前的冰雕就逐渐融化,里面女孩的面色一点点在回复,开始出现血色,血色的泪再次落下,穿透了冰雕,滴落在槐叶上,凄艳夺目。 蓝色的花瓣再次组合成了一句话:不苦。只是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我相信你不会死。 “我没有死,只是回不来了。”男子声音很冷,没有一点生机,带着沉沉的死气。“你跟他们走吧,或许能够在将来见到我。” 说完,白衣男子虚幻的身影消失了,我们中间在那一瞬间似乎多了一个人,久违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对,是又一次。曾经在锁妖塔三层出现过这种感觉,只是后来习惯了,也就忽略了他的存在,没想到他一直跟着。 然而那种感觉只是一瞬,而后彻底的消失了。 冰雕里的女孩,血色的泪快速地掉落着,一滴一滴,染红了脚下的槐叶,枝干。 蓝色的槐叶舞动,化成一句话:让我跟着你们吧。 “可以。”我点头,让她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她身上的冰块融化完,女孩晕倒了过去。我们几个人带着她和她怀中雪白的小狐狸,不,那是一只青铜九尾白狐,下了槐树直接进了青铜殿内,让医生给她看看。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医生说她没事,只要休息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青木崖大妖妖正悬浮在青铜九尾白狐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它。妖正,从四层上来以后就表现得特别活跃,像一个好奇宝宝,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真不知道他那几千年是怎么过的。 “滚滚,几千年,老子也没见过这种外星生物啊。”妖正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瞥了我一眼,义正言辞,毫不害臊地反驳。 “我们也没见过,但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儿?”对于他,我有些无言。“你看看四周,哪样东西是你见过的。” 青铜殿很大,很大。里面陈列着高大的青铜雕塑,青铜用具,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白崖说过那些文字他也不认识,更别提是我们了。恢宏的青铜殿,在夜里一点也不暗淡,反倒亮如白昼,一切尽收眼底。更为奇特的是青铜殿里有观天台,那一块地方,抬头就可以看到北斗七星,比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更大,更亮。 医生这么认为:“白崖他们一族是什么时候来的地球,还是说本来就是地球上的?” 妖正说:“青铜一族源自北斗,不知道什么原因,无尽岁月前他们到了地球。经历了神话时代之后消失了。只剩下那边那个了。” 白崖站在我们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从那个白衣男子出现后他的表现就很奇怪。 我走过去问他:“白崖你怎么了?” “你不好奇那个男人的来历吗?”白崖在观天台上看着北斗七星,淡淡地反问。 “那个女孩肯定知道他的来历,等她醒了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我耸了耸肩,指了指在“青铜床榻”上休息的女孩,不屑地说。 “未必。” “我也很好奇,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你知道,你厉害,那你说。”我一脸的无奈。 “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和他有关系。”白崖回过头来,看着我分外地认真,“……” “有。他跟了我很久,从锁妖塔三层开始。”在锁妖塔三层中我们一行人中间,忽然多了一行脚印,只有我看到过那一行脚印,为了不引起恐慌我没有说出去,不久之后脚印消失我也就没在意过这个,直到刚才他就出现消失的瞬间,让我似曾相识,才想起他跟了我很久。 “和你有关系,而且很厉害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杨玉科,那个人,乱古,还有一个不知名的进地府的那个人。”白崖这么分析。 “我大概知道他是谁。”经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已经有底了,这个人十分的可怕,强到令人心悸。“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就把地府打残了的人。” “天地判官。”白崖喃喃了一句,又像是对我说的,“没错是他。因为你身上有判官玉令。” 白衣男子的身份揭开了,但把我们吓到了。传闻他可是最强的男人,从他刚才的话来推断他被困住了,暂时回不来,到底是什么人能与他争锋。居然把他困在了未知之处,一时半会回不来。 不死宴上,他杯酒酬天,世间无人能够承受他一杯酒。 “她醒了,她醒了。”大妖妖正像个小孩子,兴奋地叫着。 “你叫什么?”妖正问。 “我叫白音,是大人当年吹过的笛子化作的乐灵。”女孩的声音很甜。“对了,我认识你,你叫秦昊,你去黄泉的路上,我给你吹过葬曲,送你往生。” “你为什么送他往生?”白崖先我一步开口,把我的问题给憋了回去。 “是我与朱雀和玄武的约定。他们来找过我,要我送你往生,他们愿化作磐石守护青铜大墓。”白音看着我轻轻地说,她知道太多太多我们不知道的,“青龙,你欠他们的太多,白虎为了保护你差点魂飞魄散了。” “我是青龙?”我喃喃……不知所谓。我是青龙…… 妖正拿去了我的部分英语知识,用不通顺的英语给医生翻译着白音的话。 “我是青龙,那么秦昊呢?”我苦笑着,内心快崩溃了。我是青龙,从他一说出来,我就没在怀疑,就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一样,毫不排斥。 “你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进锁妖塔,在青铜大墓前看到的石雕朱雀和玄武吗?那时候他们以为你已经往生了,所以就遵守着约定,看到你出现他们就此离开了,去了更高的塔层为你开路。”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古时的四象神兽。我看过典籍,风水相关的,老师也跟我讲过。但我从未想过那是真的,更何况我是四象之首的——青龙。然而此时,我就是青龙,我毫不怀疑。 “他们都死了一次,青龙白虎至今没有完全恢复,只有朱雀和玄武恢复了他们在努力地寻找着你们残缺的灵魂碎片。”白音的青铜九尾白狐苏醒,跳入她的怀中。 白音说四象神兽是为了保护神裔录序章化作的天帝而被他手下的九条青龙杀死,那九条青龙,也是我的九位哥哥,我是他们之中最小的。 具体的原因白音没有解释,她说没那个必要。而后她怀中的青铜九尾白狐化作了一直笛子,上有九孔,不多不少,对应着白虎的九尾,她横在嘴边轻轻地吹响。 悠悠笛音回荡在青铜殿里,像是埋葬了万古沧桑,填了沧海作桑田,又把桑田浇灌成了沧海,万古岁月,如铁的意志。 笛音浇灌万古沧海桑田,浸染万丈红尘,曲音悠悠,跨过百世的红尘,沧海几度化桑田,滴水石穿。 “当年你一段葬曲没把他送进往生,分离出青龙的灵魂碎片,反倒让他进化成青龙,这或许就是天意难测。”白崖开口,他知道了一些秘辛。“万古的变数,或许就从当年的葬曲开始。” 白音手中的笛子化作了青铜九尾白狐,走到我脚下蹭了蹭我的脚:“难怪诸多大帝对他刮目相看。洛克说过许多人杰承受不住他的一拜,或许真有他的道理。那人看到的比我们这一群人都多,但他从来不多说。” 妖正沉沉浮浮,哭笑鬼脸变了:“他经历了大帝的一生,到现在我看到了一角不知道是还是未来。我期待那一天。” 忽然青铜殿飞天而去,留下我们一行人,站在蓝天下,原来已经天亮了。 我们一行人的注意力都被天空中的一物,吸引了。 一只白虎,几分虚幻,在天空中扑着双翼, 那是白虎。 一只鸟,满身的火焰,在天空舞动着, 那是朱雀。 同时,血色的青铜遗迹里,遍布着血肉,活着的的大凶等早已经隐匿。 血色的遗迹里有一只龟和蛇合体,十分庞大,它缓缓地朝我而来, 那是玄武。 白虎,朱雀,玄武从更高的塔层而来。 见,我。 不,是见,青龙。 我有一股冲动,上青天。 因为,青龙在天。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两仪生四象 青龙在天。 伴着白虎,朱雀,玄武。 古时有两仪生四象,四象主着风水变换。 “秦昊,他们在等你化青龙。”乐灵白音抱着怀中的青铜九尾白狐,看着我,话语里听不出丝毫感情。 身躯庞大的玄武,缓慢地前进着,一步一云彩,身子逐渐被云彩缭绕,而后踏着云彩与白虎,朱雀共舞长空。 他们,是我的臂膀,两仪生四象,我们是兄弟姐妹,我为长兄。他们为了我付出了很多,在锁妖塔三层曾有“青龙吟东海,白天啸西天”,锁妖塔二层有玄武朱雀做磐石,护我往生。 我有上青天的冲动,飞龙见天。不过不需要别人说我都知道,这需要代价,很大的代价,化作了青龙,从此万古长存,主着天地风水命脉,但代价肯定是我难以接受的。 一旦化龙而上,腾飞长空,我就从此抛下了过往的种种,超脱在外,三千红尘再与我无关。这样的代价,我不想去承担,太重了,我身上背负着五条人命……我还欠着小希女儿的一个父亲,我欠年迈父母的,我欠小宗爷的,我欠很多很多人的。 一身,背负太多,我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 我,虽然想化龙而去,但我不能。 “我不能随你们去了。我在尘世中有太多的牵挂,我放不下,更不能放下。”我笑着,很苦涩,我知道他们为了来到这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白虎已经战斗到虚幻,很有可能随时都消失,朱雀只剩下一半的身体,用火焰掩盖了事实,不让我看到。玄武伤得最重的一个,腾蛇已经死去,就那么悬挂在玄龟上,龟甲已经碎裂多半,他气息奄奄。我是他们的兄长,他们虽然在尽力掩盖,但身为兄长的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落泪,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顺着脸颊落到了地上。 两仪生四象,我们是亲兄弟姐妹,骨肉相连。他们为了我这个兄长,差点付出了生命,而我却不能随他们而去,让他们的付出付诸东流。 “对不起。如果有机会,我会为你们扫尽今日敌,踏出坦途让你们随我青天而上,共舞九天。”我跪了下去,他们三个——白虎,朱雀,玄武在长空中静止了。 白虎轻啸,如歌如泣。 朱雀长鸣,如哀如怨。 玄武低吼,如伤如痛。 缺了青龙,四象不全。 “他们说,你还不够强,他们给你扫除前方的障碍,在更高的塔层等你。”乐灵白音给我们一行人解释。 “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我好么?待到我了了红尘事,就带你们上九天,像亘古前那样共舞苍天。”我苦笑着劝他们不要再去了,我怕他们会死去。 然而他们就那么离去了,头也不回。 乐灵白音吹起了葬曲。 “白崖,走吧。上祭台,然后从这里一路杀到六层。我现在终于是明白了为何是始时证道向魔去了。” “舍命陪君子。” “我妖正陪你疯一把。说不定万古后,大妖妖正也被人称作大帝——妖帝。” “我要随你而去,见判官大人,让他再吹一曲天荒。” 一曲天荒,是他当年吹奏过的曲子,凋零了人世繁华。 一曲,岁月流转,时光飞逝,红尘百载。 “出发了。”医生看懂了一切,拍了拍我的肩膀,扛着枪第一个踏上了征程。 “就这么开始了啊。”我苦笑一声,迈开步子,无比坚定。 “那一角过去未来已经逐渐揭开了。”有人这么说。 像是妖正,像是白音,像是医生,像是白崖,像是我。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宗爷 我们一行人,判官一族传人——青铜娃娃白崖,青木崖大妖妖正——苦笑鬼脸面具,青龙秦昊,外国医生,乐灵白音以及她的宠物——青铜九尾白狐。我们迈着步子,踏上了青铜台阶开始爬青铜祭台。 随着高度的上升,视野越来越广,我和妖正看得很远很远,却也没有看到青铜遗迹的边界,更别提是看到锁妖塔五层的边界了。本来锁妖塔每一层就是一个小型的世界,想要看到边界,我和妖正有点幼稚了。 “青龙秦昊,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乐灵白音走在我前面,忽然停了一下问我。 我微微一笑,答到:“找到我的朋友们,小宗爷,牧子,洛克,七色,乱古等人,然后杀到地府去,洗净他们的罪孽。” “你给地府定罪了啊。”乐灵白音面色僵了僵,转瞬恢复了正常,“什么罪,为什么,凭什么?” 她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她似乎很在意地府。 “黄泉罪。”青铜娃娃白崖替我回答了问题,“为什么,你应该能看到眼前这一望无尽的废墟吧,这可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乐灵白音不再说什么,白崖的话已经足够了,我也无需在解释。 医生很沉默,扛着枪一言不发地前进着,凡胎肉体的他不落我们这群不是人的人一步。我知道他是在拼,他不想拖我的后腿,那就只有自己不断变强。 “别那么拼,好么?有我们在,你不需要那么强,只要在我们受伤的时候给我们治疗就足够了。”这些话本来是我想说的,却被妖正和白崖抢了先。 医生笑而不语,跟着我们前进。许久之后,我们登顶了,高度高的可怕,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拜一拜给我一身皮的女孩——祭台顶部只有一个青铜棺,不是很大。白崖说那个女孩就躺在棺中,我应该拜一拜,毕竟她的一身皮,会随我一生。 我没有拜,问白崖:“她是怎么死的?” “应该是遭受了打击,承受不住,自杀的。” 我轻轻拍了拍棺材,微笑着说:“新神话时代来临我不仅还你一身皮,还还你一世欢乐。” 我对棺中素未谋面的人许下了承诺。只因,我穿着她的一身皮,从此,她父母给予她的一身皮,将随我征战:“我会好好爱惜这一身皮,到时候好还你。” 其余的人听着我的话都是一阵沉默,白崖他们明白我最终要干什么。我要逆天改命,不仅要复活眼前的女孩,还要复活古墓八人,这是我的野心。 我知道这条路会很艰难但我不得不走下去。 “完了吧,完了就该走了。”青铜娃娃白崖叹了一口气。 我第一个迈开了步子,低着头,思考着如何变强,漫不经心地一阶一阶得往回走。 “秦昊,你等等。你看天空中。”乐灵白音叫住了我。 医生他们一行人都望着天空,我也抬头看去。 白虎啸西天。 它去而复返,背上有一个老人。 “秦昊,你没死,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他是小宗爷,看到我的瞬间,他激动得老泪纵横。 小宗爷被白虎送到了祭台上,它看了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天空中。 “小宗爷,好久不见了啊。”我,小宗爷,白崖,医生一行人曾经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共同经历太多太多,彼此之间有很深的感情。 “李牧,被抓了。很危急。玄武和朱雀正在与六层的恐怖生物战斗,去救李牧。”小宗爷这么对我们说。 牧子,千万别在出事了啊,我心里喃喃。 “下一站,锁妖塔六层。”青铜娃娃白崖开口,“青铜祭台,可以直通六层。” 他解释说利用青铜祭台上六层会有一段时间虚弱期,所以之前没说,想慢慢打上去,但现在牧子危急,没时间了,就算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我不得不利用它上去了。 “我们上去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去了只是送死,据我了解他们一时半会不会起杀了李牧,只是折磨他。我们有一段时间缓冲的时间,足够正常打到六层,同时我可以召唤家族里的人前来支援,到时候胜算会很大。”小宗爷制止了白崖,给我们分析了形势。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小宗爷么?”小宗爷在青铜台阶上坐了下来。我们也跟着坐下去,他微笑着问我们。 我也一直好奇,从认识他就在好奇,小宗爷是什么鬼称号,在场的没有人知道。一个个先后摇头。 “小宗爷,是我的实力等级。”小宗爷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叫萧魇,萧涵的三爷。” “萧涵的三爷?卧槽,真的假的?”医生一脸懵逼,我在一边也是傻眼了,这他妈怎么回事? 青铜娃娃白崖也是下巴掉了一地:“你们隐瞒得太深了吧。” “不是有意隐瞒,而是不能相认啊。有太多的禁忌,不让我何尝不想听他叫我一声三爷,而不是小宗爷。”小宗爷老泪纵横,“他死了,我才能告诉他,我是他三爷啊。” “我想你的真名还是叫幻夜萧?魇吧,是轮回者的后裔,相传你们的始祖幻夜萧?古冶辰写下了神裔录。”乐灵白崖怀中的青铜九尾白虎化作一段笛子,在我们面前悬浮着,说话的时候浮浮沉沉。 “是的。我全名叫幻夜萧?彝奴魇,小宗爷等级,相当于半个大帝实力。”小宗爷爽快地承认了。 神裔录的书写着,居然是小宗爷的祖上,也是萧涵的祖上,那么我们一直都在苦苦追寻的不正是他们家东西,萧涵,小宗爷之前表现得并没有那么热切,原来是在压抑,可能他们比任何人都想得到神裔录序章,找到全书。 “那你们的家族到底有多么恐怖?这次能来多少人?”乐灵白音问小宗爷。 小宗爷笑着:“等着吧,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你不是小宗爷。”医生站了起来,枪下了保险,指着小宗爷的眉心。 “说吧,你到底是谁?”白崖也起来了,面色不善。 我笑着站了起来,我们对小宗爷了解很深,他的表现与小宗爷性情相差不多,但我们还是都发现了:“你自己应该不是我们的对手。” “果然还是露馅了。和那群人说过了这个方法行不通,他们不听。”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脸上扯下一张面具,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引渡者——方正。方啸,方晓的父亲。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乱世序幕 引渡者方正,这是我和他第二次打交道。但引渡者却不是了,从我爬出坟墓不久,他们就已经盯上了我们一行人,他们还与地府狼狈为奸,残害了燕燕他们多人。 涵子也在他们的作乱中,误死于我的手下。 “引渡者方正,原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居然也闯到了五层。低估你了。”青铜娃娃白崖面色有些冰冷。 方正笑着,苍白的脸上挂着冷漠:“你们也不简单,有些人已经闯到七层,或许快一路打到八层了。真是不简单。” “我想今天来的不只是你一个吧。”祭台上,举目四望,除了眼前的妖正不见其他一人,但我相信他不会傻到单枪匹马来找我们。 方正点了点头,往下指了指。我们一行人低头看去,祭台下方白茫茫一片,覆盖了昨夜留下的血肉。 原来引渡者不在空中,而是在地上,密密麻麻,不知道什么时候汇聚在了祭台下。 “你们想毁了祭台?”我嘴角抽了抽,昨夜的大凶都没能够撼动祭台,引渡者应该也不可能,但他们的想法就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不是傻子,大多都是活了很多年头的老妖怪,肯定有什么阴谋,也有一定的手段。 “方正……”等到我回过神来,引渡者方正已经没影了,想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乐灵白音咬了咬牙说:“绝对不能让他们毁了青铜祭台,这可是青铜巨人一族在锁妖塔中唯一一个还矗立的建筑了。” 白崖点了点头,紧握拳头,一言不发,纵身一跃从三千多米的祭台上跳了下去,惊掉我们一地下巴,这他妈也太疯狂了吧。可见青铜娃娃白崖是有多重视青铜祭台。 但要知道这可是三千多米啊,跳下去,落在地上无异于一枚重型炸弹。虽然他是青铜巨人但也有可能会摔得稀巴烂,成为一堆废铜烂铁,锈在青铜遗迹里。 然而,更让我们掉下巴的是乐灵白音把怀里的青铜九尾白狐给扔了下去,它下落了一半距离的时候,身体忽然变大,高达五十米左右,紧跟着也已经变大了的白崖一同下落,不一会儿地面传来一声巨响,烟尘滚滚,中间飞起无数的苍老的尸体,血液染红了烟尘,眼前血蒙蒙一片,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也下去吧。”照顾到医生和乐灵白音,我没想让妖正使用他的能力,而且那也是杀手锏之一,不能过早地暴露给引渡者和地府的人。 “走下去,不吃不喝也得一天一夜,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乐灵白音秀眉皱了皱,对我一脸的鄙视。 “那……” “你们也给我下去吧。”本来我想问那怎么下去,然而话没说出来就被乐灵白音狠狠地推了一把,我和医生就从三千多米的祭台上坠落下去…… 坠落,对我来说,并不陌生。第一次,我和小希,双双坠落死亡;第二次,青木崖上,涵子坠落,差点身死;后来,在葬龙岭,我被那天白龙从高空扔了无数次。 早就习惯了。 “啊,救命啊。”医生的脸都被吹变形了,他惊恐地乱叫着,喊着救命。 然而蜂拥而上的是白发苍苍的引渡者,挥舞着长长的指甲,迎上坠落速度越来越快的我和医生。 “你们也太放肆了。”妖正自动从我的脸上脱落下去,发怒了。 乐灵白音踏着蓝色的槐花,出现在我们身后,把下落的医生和我抓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瞬间我们落在了地面上,青铜娃娃白崖和青铜九尾白狐安然无恙,正在引渡者中间大开杀戒,乐灵白音落地后,也加入了屠杀的行列。他们三个一个比一个愤怒…… 我回过头去看青铜祭台才知道他们愤怒的源头,青铜祭台根本已经被引渡者用高浓度的镪水融化得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祭台就会倒塌。 妖正踏着几个引渡者的尸体落在了我和医生的身边,血色的面庞上写满愤怒:“这些王八蛋是想毁了锁妖塔五层啊。” 妖正一句话道出了引渡者的真正目的来。 与此同时,大战连天,血与火交融,青铜残片满天乱飞,滴滴答答落个不停。五十多米高的青铜九尾白狐和青铜娃娃白崖无比的卖力,每一击落在引渡者身上,直接打成了肉泥,骨头全都碎裂,血,肉,骨一地。惨烈程度不亚于昨晚大凶们攻击青铜祭台时的状况。 “这样子啊。那我得参战了,妖正你的能力分我一半。”我咬了咬牙,外界有我想守护的人,我比谁都清楚锁妖塔有多可怕,一旦破碎,妖魔逃逸,各国政府除非动用核武器,否则都会束手无策。妖正点头借了我一半的能力,自己化作一个男子参加战斗去了。 “青铜祭台一倒,五层就会破损,到时候各层之间的壁障出现漏洞,大凶就能随意穿梭于各层之间,一旦高层的大凶下到低层,就有能力打破锁妖塔的塔身,后果不堪设想啊。”一旦熟悉的女音在我们身后响起,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那是乱古。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她,依旧是熟悉的笑容,这个死了无数次,复活无数次,最后一个人撑起一个大时代的女强人。 “我们能不来吗,再不来,世间就乱了。到时候的乱,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说话的红衣小女孩,她拉着乱古的手,啃着一个手掌,脸上写满担忧。“嘿,秦昊你真的没死。乱古姐姐没骗我。” 乱古姐姐?这称呼让我有些醉。不过也没有纠结:“先参战吧,有什么话留到战斗结束之后再说。” 我给医生讲了一下目前的形势,让他躲起来,他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说:“保护世界,这种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还是要参加,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说完从我身上拿走了背包,掏出一大堆子弹挂在跟上,开始猎杀引渡者。 乱古和小女孩没有等我,先行加入了战斗。 我也加入了战斗,和引渡者展开猛烈的厮杀。 “你就是秦昊?”近二十个引渡者围着我,其中一个这么问我。 “我就是。要我的命,就来拿吧。”施展着从妖正那里借来的一半能力,和二十个引渡者展开生死争锋,我杀了十个,身上也填了十多个深浅不同的口子,鲜血汩汩。 刚杀了十个,引渡者又添加了三四十个,我们每一个人都被成百上千倍的敌人围攻,群殴着。 我们从中午杀到下午,杀到天亮,彼此之间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有杀伐声充斥着双耳,从战圈数量来判断我们中的人是否有人死去。 不过还好,一天一夜下来,我们之间没有人死亡,在第二天日落时分,引渡者无法承受损失,暂时撤退了,留下了一层几十米厚的尸体。 就这样, 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我们一行人得以汇合。此时,我们已经远离青铜祭台,很远很远,它在我们的眼里变得分外小。 汇合时,医生只剩下一口气,还好手段通天的乱古给他续命,否则他就只能葬身锁妖塔了。 “谢谢。”他用不怎么标准的汉语跟乱古道谢。 乱古没有理他,抬头看着祭台喃喃了一句,但没人听清她说了什么。 乐灵白音无奈了摇了摇头,她一身白衣算是血,有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你们好好休息,我和乱古大帝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加固青铜祭台。” 不一会儿她俩去而复返,乱古说:“根本没办法修复,没有青铜巨人一族的工匠,和所必须的原料没法加固。我们只是去除了镪水。看来接下来必须守住了,否则乱世将临啊。” “吼。吼。” …… “大凶们又来了。”青铜娃娃白崖体无完肤,满身的伤口都在往外流血,他张口,吐出几口蓝色的血液,喷在我的脸上。 “你们好好休息。让我来吧。”我站了起来,抹去脸上蓝色的血液。 我是青龙秦昊,万兽之首,这些凶兽也不会例外。他们点头,我踏着引渡者留下的血肉,转身向远方的天际,走去,大凶们正向这里赶来。 就在这个时候,青铜祭台轰然倒塌。白崖他们一行人虽然远离祭台,但是祭台太过庞大他们不得不退得更远。不一会儿我们一行人在夜幕中再次相遇。 远方,青铜祭台倒下的地方大地裂开,一道道火焰般的符文闪烁,跳跃着,最后湮灭在黑夜里。 “怎么突然就倒了?”我喃喃了一句,乱世就这样开始了么? “吼。”一只庞大无比的怪物从倒塌的祭台下的大地里爬了出来,浑身闪烁着符文,燃烧着火焰,火红的眸子里的光照亮了暗夜,它在黑夜里,拍着胸脯,仰天长啸,吼声震耳欲聋。 它抬起脚,一脚下去踏断了祭台。 “原来青铜祭台镇压着地狱的谛听始祖。”乱古眉头跳了跳,“而且锁妖塔的壁障已经损坏了,日出时,大概世间就没了锁妖塔了。” “乱世拉开了序幕。”乐灵白音摇了摇头,轻轻一叹,尽显无助。 “不是有那个男人吗?神裔录序章化作的男人。”我吐了一口气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他离开了。”乱古这么说,“不然我们这一群人也用不着这么拼命了啊。你是不知道他走后,为了镇压大凶,死了多少万古积累下来的人杰。” “有人在南极看见一个流着血色眼泪的雕塑,仰望着苍天,有人说那是坠落凡尘的天使。”乐灵白音知道很多,不过不愿多说,“他去看处理这件事。而,那是调虎离山之计。” 谛听始祖行动了,向着我们而来。 “秦昊,灭了他。开始你清算地府的第一步吧。”一个白衣男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红衣小女孩跑了过去牵着他的手。 他,和我一模一样。白崖他们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向我们而来的白衣男子,一脸的懵逼。 “当年,我去过火烧崖,被你们称作七叔祖的人看见了。我还真是大意啊。”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的。 “那么,进地府摔碎了孟婆碗的是你么?”我想知道一切,“你又是谁,为什么和我一模一样?” “这个嘛?你想知道真相?” “当然了。” “那也得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再说。”他笑了笑,率先迈开步子,迎击谛听始祖。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直活着 在锁妖塔四层,从极乐村的村民口中我就已经得知了些许真相,后来孟婆和白无常带着引渡者来堵截我,从中也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披着神秘面纱的过去,随着在锁妖塔的深入,已经缓缓地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很多事我已经模糊了,记忆里只烙印着模糊,那些人连面容都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是否发生过,我自己都不确定。 和我同生共死那么多的牧子是不是他自己,当年坠楼的是我还是小希,还是两人一起坠楼,那个诡异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有着太多的谜题,我都没有丝毫的头绪。 我站在原地发呆着,一动不动。脑海里满是疑问,浮现种种模糊的过去,不仅往事模糊,连人都模糊,我不记得那些人的样子,连自己最原始的样子都已经忘了。 我从墓里爬出以后,就变成了涵子的模样,不久之后又变成了所谓的原貌,但那真是我原来的样子吗? 而今,我和青木崖大妖妖正融合,已经是无相之人,熟人见到我都会认识……在他们眼里我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在其他人眼里我是另一个模样,我的样子在自己眼里是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脸。 我已经变成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当年,小希是怎么死的的,至今依旧是一个谜题,虽然牧子他们说是坠楼死亡。但我并不那么认为,我和她的死亡有太多的谜题。 宛若白昼的黑夜里,乱古,白崖白音等人参加了那个白衣人与谛听始祖的战斗,我身边红衣小女孩坐在一块青铜碎片上,晃动着小脚丫,啃着手骨,微笑着望着如火如荼地战斗。 医生虽然被乱古救了一命,但体力没有恢复多少,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地上,无力地呼吸着因战斗而变得灼热的空气。 “小希,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找你回来。”我咬了咬牙,紧握拳头,深深地感受到一阵无力感。敌人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只为找你回来。可是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连你真名都忘了,忘了。” “锁妖塔不能破,锁妖塔外有我想要守护的人,我们的父母,都已经年迈,当年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想让他们在遭受乱世的冲击。”我闭着眼,咬着牙,回想着已经模糊不清的父母,家人,心,在滴血。 “你真的想不起过去了么?”红衣小女孩微笑着说。“我认识你,可你却不认识我了。” 我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梨花带雨的红衣小女孩,心里一阵颤抖,她知道很多,静静地听着她说:“和你在一起那些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是多想和你在一起。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活着,我真的很伤心。” “秦昊,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不是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和你在一起改变了你的一切,毁了你的正常人生。 我来自锁妖塔,和妖正一样,从这里出去。只是为了逃脱宿命。”红衣小女孩梨花带雨,声音越来越熟悉,那一张小脸逐渐和那张已经模糊了的脸重合。 “小希……”我喃喃了一句,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红衣小女孩是我朝思暮想的女孩。 红衣小女孩擦去了眼角的泪,从青铜碎片上跳了下来:“我,遇到了乱古大帝,才恢复了记忆,知道了一些真相。” “真的是你吗?”我颤抖着问。 “秦昊,是我,真的是我。我一直活着。”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希的秘密 是的,真的是我,我一直活着。 红衣小女孩,不,是小希的话回荡在我耳边,深深地冲击着我。我一直以为小希已经土归土,尘归尘,魂葬九天了,可是她一直活着,一直活着。 “你还记得么,你曾说过会带我有走过天涯海角,携手天荒地老。笑看三千红尘落尽,再归黄泉的。”红衣小女孩说着我以前对小希说过的话,那些话我只对一个人说过,除了我和她就没人听过。 “还记得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碎了你收藏十多年的玻璃杯么?” 其实她不必解释,从她喊出“我一直活着”,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小希。和我差了一个轮回的小希。那个我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人儿……她,此时此刻就在我的面前,和我四目相对。 晃眼之间已经过去十几年,我没有老去,只是已经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为了寻复活她的办法和当年死亡的真相而活着。 我笑着,无声的语言诉说着这些年的思念。 她,是我死而复生后,人不人,鬼不鬼继续活下去的执念。 不远处的战斗随着天亮落下了帷幕,乱古,白衣人和白崖他们赢得战斗,谛听始祖退走,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同时他们联合修补了锁妖塔裂痕,逆天地修补了锁妖塔的塔层秩序规则,暂时不会出现大动乱。 他们落到我,医生,小希身边。看着我们,笑而不语,尤其是乱古一脸的微笑。 “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相信眼前的女孩就是小希,一点疑问也没有,太像了,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女孩。 “好,我把所知道的都告诉你。”眼前的女孩,抹去了眼角的泪。 旁边乱古一行人也找地方坐了下来,他们说他们同样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朝阳下,青铜遗迹里一行人坐在青铜碎片上,看着站在我们对面的红衣小女孩缓缓地道出当年的真相,可惜涵子,牧子他们都不在。还有燕燕,峰子,马哥,露露他们,有些人再也见不到了。 “当年,我确实坠楼死了,但我不知道你也死了。”小希这么说,听得出她内心的波动是有多么激烈,尤其是说到我死了的时候,“我是从锁妖塔中跑出去的。是乱古时代残留的为数不多的回溯人之一。” “对,回溯人,在那个时代,是一个特别的部落,生命和正常人不同,是由死而生,由老年走向幼年,最后化作一个蛋,重新孕育出新的生命来。他们,像是从上古遗留下来的一个种族,他们的种族类似于卵生,不过数量稀少,毕竟很多人到了婴儿阶段如果没人照顾,就没办法化成卵。形成新的生命个体。”乱古笑着解释,带着些许无奈。 我笑着,原来小希是这么的特别,难怪当年第一眼见她,我就爱上了她,原来是这么的特别,与众不同。 小希坐了下来给我们诉说着当年的种种:“当年我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已经二十三岁,遇到你的时候其实是十九岁,后来就十六岁,不过那几年我的样子改变不大,没人发觉我的异常。” 他们不能生儿育女,但在和我在一起的小希不知道怎么就怀孕了……而后虽然死亡了却重生了。 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自己,一个是由生而死,一个是由死向生,完全相反的生命轨迹。 “你小子也真是……怎么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大妖妖正很八卦,也死不正经。 “可是,当年我并没有碰过她,她怎么怀孕我的也不知道。”我很无辜,真的当年我没有碰过小希。 小希也点了点头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都没有碰过他,想强暴她的乔云也没有得逞,她是莫名其妙地怀上了孩子……至今依旧是一个不解的谜题。 在场的人都很迷惑,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一个本就不能怀孕的种族莫名其妙的怀孕了,匪夷所思,令人费解。 “难道是那些家伙还没灭绝?”乱古面色变了,“当年它们没有灭绝?”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没有打破的诅咒 乱古大帝在听到我的话后,面色凝重,似乎想起很多往事。而我我想起之前洛克和七色的话来,乱古时代,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岁月,乱古一个人撑起一个时代,拯救了文明。 人类在那个怪物横行的年代,羸弱得不行,不堪一击,频频遭受着来自各种怪物的袭击,尤其是精蝎和血鹰。 乱古时代的精蝎尾部拥有和人类男人一样的生殖器,而且能够产生人类精子,能让女人怀孕。精蝎生性凶残,好色,见男人就吃,见女人就强奸,在那个怪物横行的年代,人类男人几乎绝迹了,只剩下羸弱的人类女人在苟延残喘,延续着文明的火种。 男人死绝的年代里,乱古大帝崛起,独自一人撑起一个时代。 “原以为精蝎都已经灭绝了,没想到还有孽种遗留到现在。”乱古站了起来,仰望着蓝天,面色有些不好,她转过身来,对小希和我说,“对不起,是我的失误,害得你们如此。”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那不是她的错,这是没办法的事,只是不知道小希是什么时候遭遇了精蝎的,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乱古迈开步子,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走吧,既然他们还存在于世间。我就有责任把他们彻底消灭,让他们绝种于人世间。这是对他们犯下的滔天罪行的惩罚。” 青铜娃娃白崖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苦笑一声迈开步子跟上了乱古步伐,向东而去。医生被他背着。 乐灵白音看着我,发呆很久很久,而后抱着青铜九尾白狐,转身远去。青铜遗迹只剩下我,小希,还有那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说他是锁妖塔里的人,也是回溯人一族的守护者,关于当年闯地府的人他也不认识,之所以化作我的模样外出,是因为他的本体并没有脸,和现在我的状态有几分相似,却有有所不同,他无相。而我非相却是万相,所以认识我的人,不论我变成什么样,他们看到的依旧是他们记忆中的样子。 “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真是天意难测,真不知道老天在想些什么。但是,小希我不能留给你,我得带走她,在你身边,我不放心。”白衣男子,很无奈地耸耸肩,摇着头,带着小希走了。 小希,现在的年纪应该是六七岁,和我差着近两轮多,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但那白衣男子就是不放心。我一脸的无奈,没有多说什么。埋头跟上他们的脚步。 和我融合为一体青木崖大妖妖正大笑着:“那家伙把你当成变态大叔了,哈哈,哈哈。真他妈有意思,有意思。” “你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还有没有一点大妖的风范了。整得跟一个傻逼一样,对你还真是无语了。”我嘴角扯了扯,把一肚子的气撒在了他身上。 “行行,你有四象之首的风范,你有高人风范。就老子逗比行了吧,满意了吧?”妖正没好气地和我杠上了。 我知道妖正死不要脸,不知道从哪里学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原来的仙风道骨,变成了现在的出口成脏,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 我和他走在所有的后面,激烈地吵着架。 我们还没有走出青铜遗迹,但其他人已经消失在天尽头,应该走出了青铜遗迹。我和妖正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他们一行人在石林里等着我。 “我们要回到锁妖塔三层,办一些事,你去吗?”乱古大帝问我。“然后出锁妖塔寻找一些东西,再回来。” “我去,我想去看看我的父母。”我站在石林外,仰头望着蓝天,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爸妈,你们还好吗?我已经离开将近十年了,父母早已经年迈,而今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有那些我认识的人都还好吗?我跟在他们后面一阵失神,奶奶。外婆他们还好吗?千万别出事啊……我可再也无法接受任何打击了。 是的,我已经无法再接受任何打击了。知道小希安然无恙之后,生存的意志就没那么强了,所有的背负都像是被卸了下来。 身体的力气一点点被抽走,越走越摇晃,精神越来越差,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知道自己濒临死亡,我知道,那个预言成真了。 我活不过十年。 “小子,你在想什么?别给我挂了,老子还不想死啊。”青木崖大妖妖正借着我的喉咙喊了出来。“你不是……”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当我从昏睡中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新被子散发出淡淡地香味,空旷的屋子,因为从窗户透进的阳光,变得明亮温暖,床边的桌子上摆着茶壶,玻璃杯,旁边还有用盘子盛着的新鲜水果,飘出几缕清香。不远处的窗台上,栽种着几盆说不上名字的植物,在阳光中茁壮地成长。 窗外,是一片小树林,林间很静,偶尔会传出一两声鸟叫声来。 “很久都没有享受这样的文明了。”我喃喃了一句,无力地撑起已经快不足百斤的身体,靠在枕头上,呼吸一口文明世界里,没有血腥味的空气,缓缓吐出。我已经没法用力呼吸了,肺部很无力,一动就觉得分外缺氧。 我靠在枕头上,望着屋里屋外的一切,脑海里浮现在锁妖塔的事,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原本以为打破了诅咒,没想到在我卸下一个执念的时候,它,就突然爆发,给我致命一击。 “不过也已经无所谓了。死亡是迟早的事,什么时候来都一样。生有何欢,死亦何惧。”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拿起桌子上一杯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凉透了的茶,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凉了的茶,有种熟悉的感觉,记得小时候我特别爱喝凉了的茶水,尤其是特别苦的凉茶,入口香醇,可以一口气喝很多,不用担心被烫伤。那时候,那些凉了的茶是爸妈喝剩下的,有些已经隔夜…… 想喝第二口,但手上已经没有力气,拿不起那一小杯凉了的茶,就那么散在了被子上,湿了一大片。 我苦笑了一声,蛰伏了近十年,一发作就是势不可挡,现在的我,似乎回天乏力了。 “你醒了?”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个久违了的人,她叫薛月,曾经帮过我,牧子,涵子从保山逃跑。时隔多年,我和她又见面了,不过我已经是穷途末路,走向人生的终点。 她的样子没有多大的变化,但从脸上能够看出她的疲倦。 “你经历的我都听送你来的人说了。”薛月换了被茶水打湿的被子,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让人不敢置信。只是……” 她说送我来的人有乱古,白崖,乐灵白音以及医生。前三个一起离开了,他们说要踏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医治我的办法,医生三天前回越南去了,说是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然后回来。 其实我不想医生再回来,就在越南和家人过正常的生活,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我们共同经历的足够他珍藏,回忆一生了,没必要再回来冒险。 薛月说了很多很多,感慨居多,当年她差点也和我们一起踏上了这条路,可是她错过了,从她的言语之间听得出她的遗憾。 “我真没想到你和小希居然还有再见的一天。其实当初在KTV见到你的时候,要不是熟悉的你脾性,我以为你就是萧涵,毕竟你变成了他的样子,如今你变回了我们都熟悉的模样。我们的同学,除了那次聚会死了那几个,其余的都还很好,后来还聚过一次会,来的人很少,怕你们再次出现。”薛月微笑着给我讲着。 其实我很想说我现在没有模样,你看到以前的我不过是记忆中的我。 她坐在床边递给我一个已经剥了皮的苹果,她说:“你先躺会儿,我要去送她上学,你自己待会儿,回头我给你做饭吃。” “嗯,好。”我目送她离开,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很甜,也是已经久违了的味道。在锁妖塔里一呆就是很多年,风餐露宿,没有好好吃过一次饭。 我挣扎着下了床,一摇一晃地到了窗边,无力趴在窗台上,托着下巴遥望着不远处的小树林,四周没有几户人家,看来薛月从我们离开以后就搬家,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 现在是春天,微风徐徐,吹动着枝叶,在阳光中招展,窗外的世界,生机勃勃,而我,一个近三十岁的人,已经到了人生暮年,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但我,并不害怕死亡,又不是第一次,或许千百年后,我会像十年前那样从坟墓里爬出来,再次站在人世间,笑看云卷云舒。 我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活动下舒展快生锈了的骨头。 我出了门,四周只有四五户人家,普通的南方楼房,田园,牛圈,猪圈……在草地间啄食的鸡群,门口打盹的小土狗。我从几户人家房屋之间的缝隙穿过去,沿着长满绿草的斜坡而上,朝着之前看见的小树林走去。 爬上一座小山头,我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在山顶休息一下。山顶上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放羊,手里拿着鞭子,背着一包盐,坐在石头上,托着下巴看着在小树林边上的草地吃草的羊以及一头瘦小的驴。她一身衣服打了很多补丁,但干净整洁,小脸也洗得很干净。石头上摆着一本已经翻得破烂不堪的本草纲目,我很好奇她看得懂吗? 我坐到了她的身边,笑着问:“你从哪里来的?” 我知道她肯定不是这几户人家的孩子,不然不会背着午饭,盐,她肯定从很远的地方过来。 “村里来的。”她头也不回,依旧是盯着羊和驴。 “哦,这是哪儿,叫什么?”我缓过气来,问她。 她说这里是折灵村,她是从外村搬来这里不久,经常这边的小树林放羊,因为这里不仅有树林还有一条小河,羊有水喝就会乖很多。 折灵,我并不陌生,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一切物是人非,我既然没认出这个地方来。小女孩那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从这里沿着小路一路向北,穿过树林,穿过林间的坟场就能到村里。 “哦,这几年村里还好吗?”我问她,问题问了之后我觉得自己很愚蠢,小姑娘刚才说了自己才来这里不久。 小姑娘笑着问我:“大哥哥,你是村里的人?可是我没见过你呀?” “我一直在外面,十几年没有回来了。”我笑着撒了个谎。“小姑娘,你怎么不上学,家人不给你买衣服吗?” “别叫我小姑娘,我叫秦灵。”小姑娘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地看着我。“我不想上了。” “为什么?” “有一天我很晚没睡着,听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在讨论问题,说我的舅舅快死了,要卖房子。爷爷说不要卖房子,他还可以干活挣钱给舅舅治病,不行的话他还可以卖了一个肾。”秦灵哭了出来,“我,我……我好难过。我没见过我舅舅,但是听说他人很好,很好,我不想他死,他死了,我家人会很难过的。我不想他们难过,不想爷爷太辛苦,还要卖肾。”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明白她为何是带着本草纲目了,她是想从里面找到治病药方,治自己的舅舅。 “秦昊,你忘了我了?”忽然我脑海里响起了妖正的声音。 “我以为你不在,和白崖他们走了。”我这么回应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分外难受,她说的话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年迈的爸妈,以及妹妹,妹夫,侄子等人。 “没有,看你这么难受,还有她这么可怜,我想帮你一把。”青木崖大妖妖正有些哽咽,或许他被我影响了,毕竟我和他是一体的。“不过代价很有可能就是等不到白崖他们回来,你就死了。因为我们要干一些事,帮助这个小女孩,接下来就由你做决定。” “还需要考虑吗?”看着满身都打着补丁的秦灵,我做出了决定,早晚都要死,死前做一件好事有什么不好的? “你明天还来这里吗?”我问秦灵,明天我和妖正就能够弄到一大笔钱,帮小女孩脱离困境,不至于让他的爷爷卖肾救子,她也可以继续去学校上学。 “应该会来的。我听爷爷他们说过这几年有很多草药,今天我出门着急忘了带小锄头了,否则就不在这里呆着了。”秦灵微笑着,看不出有多么忧郁,我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内心煎熬着。 我说了很多话,身子很虚弱,去不了小树林了,从石头上下来,躺在草地上,对秦灵说:“好,那我们明天可以来找你聊天吧,我一个人很无聊。” 我没听到小女孩的回答,等到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睡着了,此时已经快日落了。小女孩准备回去:“大哥哥,你是生病了吗?告诉我是什么病,说不定我能给你找一个药方呢。” 我坐起后,她给我递过来剩下的午饭:“大哥哥,这是我给你留的饭,你吃了吧。” 我摇了摇头,我告诉她我没事,这饭我就不吃了。小女孩笑着收好了饭盒,说:“大哥哥,我要回去了,明天你和我一起挖草药行不行?” “可以的。你快回去吧,天快黑了。”我无力地挥手,和小女孩告别把她的事放在了心上。 “你想怎么弄一笔钱?”坐在山头上,看着夕阳西下,我问妖正。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妖正答非所问,拿了我一半的视力,看着夕阳,贱兮兮地说。 “滚你妈的。” 我和他回到了住处,薛月还没有回来。她应该没事,我并不担心,进了我的卧室,我啃了一个苹果之后睡下。 等我睁开眼,妖正在我身边沉沉浮浮,悬浮在虚空中。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这里是杨玉科将军在折灵外的一个墓,你应该知道我怎么弄到拿一笔钱了吧。”妖正贱兮兮地笑着,“咱们多拿一点儿,在你死前多做几件好事,顺便爽几天。” 闻着古墓里特有的味道,借着长明灯发出的光芒,环视四周,没错,这里是杨玉科将军的一座墓,不远处的石台上满是黄金,玉器。 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黄金:“你还真会就地取材。” 说着,我忘了自己的虚弱,朝着满地黄金扑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千古恩怨的序幕 我一下子扑到了黄金上去,我长这么大,虽然经历了很多,阅历也足够深,然而还没见过如此之多的黄金。 大妖妖正从我的脸上脱落下来,在昏暗的长明灯灯光下沉沉浮浮,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我曾经追寻过杨玉科将军的步伐,在锁妖塔里也有与他相关的事物,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在怒江的茶马古镇折灵村,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 建造无尽空墓是其中一个,因为相传当年有个算命先生说他将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乎他就四处兴建墓穴……到了现在,那些空墓在何方成了谜题,知道的人都已经死光了,活着的人想找到并非易事。 没想到来自青木崖的大妖妖正轻而易举地就给找到了一个,其中还满是黄金。 身体很虚弱,但趴在黄金堆上,内心却很激动,死后我要把自己埋葬这里,那样也就死而无憾了。我这么想着,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坚持下去的执念已经不存在,我没有必要再活着了。 至于父母,我这一次从云阶空墓带出的黄金卖了钱让妖正给送去几百万,让他们安享晚年,算是我这个不孝子的最后孝心。 “秦昊,够了,别再发呆了。要死也要在弄到钱以后再死啊。老子这样子可没办法卖黄金。”妖正一脸的无奈,催促我赶紧拿黄金。 “你不知道我没力气么?”我很无语,妖正分明知道我已经穷途末路,人生临近末期。 “那也没办法,我是没办法碰墓里的东西,这是大帝给我留下的禁制。所以拿黄金还得靠你小子。其余的全部交给我。”妖正耸了耸肩,他也没办法。 我只能硬着头皮从地上往衣服里塞黄金,撑得全身都是,差点把我压垮了。还好妖正及时和我合二而一,撑住了我的身体。 妖正说这座古墓里折灵不远,而且是一块难得地风水宝地,杨玉科将军的墓穴就建在风水宝地的相反处,也就是风水最为糟糕的地方。 他解释说,杨玉科将军也有可能相信风水,但是他那种人是“我命由我不由天”,风水怎么能够主导他的墓穴位置,他肯定坚信自己的能力扭转风水,化腐朽为神奇。 这是属于他那种人物的强大与自信。 他这么做还出于另一个目的就是自己的墓不想死后,被后世的盗墓贼发现。 接下来妖正施展他的能力。把我从古墓带出,出了折灵,出了云南,一直到了洛阳的黑市上。在我睡觉期间,他就把一切打理好了,此时我坐在一个黑道老板的对面,等着他给钱。 妖正说他是通过入侵网络的得知这个人的信息,在很多黑社会中,他算是比较好的一个,钱也比较宽松,能在短时间内周转大笔现金,满足我们的所需,所以就选择了他。 那个老板一脸横肉,身边还跟着十几个小弟,入口处有有几把西瓜刀靠在墙上,反射着白炽灯的黄光。 我嘴角抽了抽,这妖正做事不靠谱,就这模样还比较好?明显是做好了强抢我黄金的准备了。 “这些黄金都是次品,含金量很低。你特么玩我?”老板放下了一块黄金,满脸的不爽。 我笑了,有可能杨玉科将军陪葬品的黄金怎么可能次品,含金量低?我吐了一口气说“想白拿黄金就直接说,何必找这么拙劣的借口呢?” 那老板使了一个眼色,他的那些手下,就从门口抄起了西瓜刀,在手里拍着,发出啪啪的声音。威胁的意味十足。那老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吐沫星子乱飞:“够胆,那我就直说了。是的,老子他妈的就想白拿你的黄金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现在的社会,还真是没救了,抹了脸上的吐沫星子说:“不就是看我势单力薄,觉得好欺负,是么?” “是又咋滴,老子就欺负你。”他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块黄金,在我眼前晃了晃,恶狠狠地说,“今天老子就把你杀了,扔进下水道,谁也不知道,你的黄金就归老子所有了。” 我知道妖正有自己的打算,这应该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妖正忽然拿了我的说话能力,和一半视力,听力,他老小子想装逼发飙了。 “我在杀人的时候,你的祖宗十八代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呢,你要杀我?厕所打灯笼——找死的吧。”妖正特别地损,借着我的嘴,胡说八道,骂死人不偿命。 “你妈的,说什么,小的们上,砍死他。”那个老板一脸怒气,一挥手,他的那些手下就蜂拥而上,挥舞着手里的西瓜刀准备砍人。 妖正控制着我的身体巍然不动,任凭那些西瓜刀砍下来,我也一点也不着急妖正肯定有自己的应对方法,不会把我的小命搭进去。 “你怎么不动?”妖正声音有些急切。 “动不了,没力气。”我高估了妖正,这家伙根本没有控制我的身体,我也没了行动能力。原来在我进来的时候喝的那杯龙井里有药……不知道是什么,但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成为待斩的羔羊。 我和妖正一脸懵逼……这群人为了黄金,为了利益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这倒符合黑社会的作风。 刀近在咫尺,就要砍到身上的时候,妖正吼了一声:“妈的,老子不玩了,豁出去了。” 然后一张血色面具从我的脸上脱落了下去,悬浮在昏暗的房间里,在西瓜刀之间沉浮,那些西瓜刀划过,瞬间断裂了一地…… 对面那个老板直接瘫软在了沙发上,那些手下,有些人直接吓尿了。 “你,你……”那老板结结巴巴地说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肥胖的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 “对,对,对不起。”他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在道歉。 我不以为意,妖正再次和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我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盯着对面的胖子,嘴角一扯说:“刚才看到什么了?” “什么,什么也没看到。”老板是个老江湖知道我的意思。 “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吗?”他稍微平静了下来,吐了一口气,不敢正眼去看黄金和我,“如果……说出去一个字,我要了你们的命。” 那些手下像泥巴一样软在自己的屎尿里面,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就差把脖子点断了。 “得了,我的那一千万的现金呢?准备好了么?”妖正之前告诉我,和他们说好的价格是一千万。我带来的不仅有黄金,还有上等的玉,价值远远超过一千万,但,太多的钱对我来说也没多大的用处。 一千万,分成十份。我们那些人的父母都需要去看看啊,毕竟他们曾经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悲剧。 如果不够,我和妖正还可以从杨玉科将军的古墓里弄出更多的黄金卖出去,帮助他们,安享晚年。 “这个,这个……” “天亮之前准备好,否则,我让你永无宁日。”我来不及说话,妖正再次从我的脸上脱落了下去,在老板的面前沉浮着,一脸不和善,要吃人的样子。 “我的神啊,我的爷爷啊,我立马给您准备,好吗?”那老板尿裤子了,屋子里一股骚味,让人受不了。 妖正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他们离开之前妖正叮嘱他们天亮之前,准备好一千万现金。 “你小子是阅历太浅还是什么,下次他们带来的不会是现金,而是……” “不是说过要做一些好事么,这是开端。”妖正意味深长。“何况。有些恩怨需要解决啊,这样子才能引出那些人出来。” 妖正下了一盘大棋,在我人生的最后时光里。我不知道他说的恩恩怨怨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结下的仇怨。但,那肯定是千古恩怨,历经了无尽岁月,沉淀了几千年的恩怨情仇,一旦爆发,结局将会是可怕的,不可想象的。 我期待,接下来的一切。 “多少年的恩恩怨怨了,秦昊,准备好了吗?”妖正叹了一口气,像是吐出了背负无尽岁月的恩怨。 我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小憩,淡淡地开口:“不管是什么恩恩怨怨,我不需要准备,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再多一些又何妨?” 我的人生快接近尾声,做一点有意义的事还是有必要的。不过,目前我最想做的是帮助那个小女孩:“那些人不会带着现金来,我们需要再找人处理黄金,拿到钱。” “没必要,到时候他们自会乖乖地把钱送过来的。”妖正信誓旦旦,“如果不,我不介意,动用自己的能力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弄出点动静,那就太没用了。” 我想,……要出事了。妖正,要大闹了? “秦昊,妖正,我们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些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还没起身,门就被缓缓地推开,十几个人先后进了屋子里……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神话时代序幕 原本已经安静了下来的屋子里,随着那十几个人的涌入,变得有些拥挤,加上地上的鸟味以及弥漫在空气之中的烟味,让人内心莫名的不舒服。 昏暗的白炽灯灯光下,那十几个人错落地坐在我和妖正对面的沙发上,笑而不语。他们之中一些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我却刻骨铭心,知道他们是谁。 两男一女,坐在一起。两仪生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那三人是除青龙之外的三象,是我的手足。 他们中间还有小男孩七色,木讷的洛克,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三五个陌生的面孔,个子都很矮,和七色一样,不用多说我就能猜到那是他们的族人。 经历了彝族大帝的一生之后,我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和洛克在一起的小男孩七色很有可能是真正的鬼族人,而现如今存在的鬼族可能是另外一个特殊的族群。 白衣男子也在,不过却不见红衣小女孩小希。 “秦昊,我们来了。来送你最后一程。”白衣男子开口,有些忧伤。“小希去了保山学院,去了墓园。” 我嘴角咧了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了有今天,我没有什么遗憾与不舍。至于小希去墓园,也无可厚非,那里葬着自己的上一世,以及我。 很少说话的七色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泪,带着哭腔说:“很抱歉,我们没有办法帮你。” 我和洛克,七色在锁妖塔三层相识,他们救了我一命。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彼此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毕竟曾经共同拜过乱古时代天地间的主角——乱古大帝。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我不想在自己的事情上多说什么,看着十几个从锁妖塔出来的人,有些疑惑,这些人平时都不会出来。这一次怎么就一同涌了出来,“难道不担心锁妖塔会出事么?” “不会了,最大的事都出了。再出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了。”白衣男话语之中带着深深的无奈,“青铜遗迹内,青铜祭台倒塌那一刻起就宣告着新神话时代的序幕已经拉开,乱世开始了。” “那我就不能呆在这里了。我要用我生命最后的岁月保护我的父母,亲人安然无恙。”我有些坐不住了,我不想让父母亲人被乱世群波及,用最后的时光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同时心里有几分失落,等了多年的新神话时代开启,自己却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知道小宗爷他们如何?曾经我们可是说过一同睥睨新神话时代的,而今,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们看到我这样子会想什么? 新神话时代啊,我期待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去参与,和白虎,朱雀,玄武以及牧子,小宗爷,医生,白崖他们共同闯这新的时代。 “死去之前,得安排好父母,否则他们连新神话时代的初潮都熬不过去啊。”我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 “不用担心,动乱一时半会没法波及外界,你有足够的时间安排你的亲人。”一身火红的的朱雀开口,声音清脆,宛若鸟鸣。“目前的我们需要解决的是积淀千年的恩恩怨怨,解决了或许能让你活的长久一点儿。”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朱雀美丽的容颜,满脑子的疑惑。无力咽了一口口水,有气无力地说:“我的命,怎么又和千年之前的恩恩怨怨联系在了一起?” “因为,有些人害怕你活太久,坏了他们的事,所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把你的人生规划好了。”白虎开口,本该厚重雄浑的声音,有些轻,无力。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伤的太重。 玄武声音飘渺:“你大二坠楼死亡,应该是你人生的终点,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你复活了。我们同样也没有想到那个复活后的你,既然是我们的兄长青龙化身。” 他们说这一次出来就是要解决千古恩怨,化解我面临的生死危机。 “天快亮了,你们回避一下,一些事还得我和秦昊处理为好。”一直沉默不语,思想却波澜起伏的妖正终于开口,“那一千万元,我还想拿,有些人必须要帮忙。” 我很好奇妖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难道是真的善心大发了?“妖正,谢谢你了。这样我死了,也就没多少遗憾了。” “不帮,我良心上过意不去。”妖正沉了一口气,封住了我的喉咙,“秦昊,你听好了。白天我们见到的那个放羊的小女孩是你侄女。” 这,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劈在我的身上。 “你在逗我吗?”我喃喃了一句,内心波澜起伏。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故人逢 “我很认真的告诉你那就是你的侄女,你妹妹和你妹夫的女儿。”妖正十分凝重地说,“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可是,我能够感觉到你的虚弱,你已经回天乏力了……不告诉你,我会在遗憾中度过以后的漫长岁月。” 如果不是妖正封住了我的喉咙,此时,我肯定已经大叫了起来然而现在我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身子也十分地虚弱,动弹不得。正如妖正所说,我已经回天乏力了。 我苦笑着,发不出一点声音来。那个小女孩是我的侄女,那个说着“我还能继续干活,不行了卖肾”的老头,是我的老父亲。 十几年前,我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是有多么的悲伤,那种痛我无法理解,也不愿去理解。 可是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之后又不得不接受我快死了这么一个残酷的现实,大起大落,对他们冲击太大了……我的心在抽搐。 我想哭,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上不来,下不去,声音都没法出。 “噗。”心脏一阵绞痛,我吐出了一口鲜血。憋在心头的抑郁轻了不少。 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扫视着对面的十几个人,看他们的表现,知道我现在所经历的事,一切像是一场阴谋,可是我却没法怪罪罪魁祸首。我缓了一口气,让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开口问妖正:“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死的?” 妖正说从我一出锁妖塔他们就有人去了我家告诉我父母我没有死,不过也已经穷途末路,快到人生的尽头了。 妖正说他们觉得我身为人子,不能就这么离开,死之前得为生我养我的父母做点事,虽然这样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打击,但他们相信经历了诸多起起落落的一家人能够承受住这一次的冲击。这也是他们想为我做的最后一点事,只要父母熬了下来,或许能有一丝契机适应新神话时代的改变,寿命会延长,宛若一次新生。 “这样子啊。结果呢?”我咬了咬牙,现在连怪罪他们的心都没了,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结果啊,出乎我们的意料,你父母不仅熬了过来,还过了那一道坎。现在,新神话时代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契机。”洛克说,“你放心地走,你走后我会照看他们一二。” 我点了点头,不想再多说,他们都做到这个程度上了,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他们起身隐匿在了虚无之中,因为黑社会的那群人开着车来了,外面天已经蒙蒙亮,随着他们的到来,吵闹起来。 妖正化作一张鬼脸,落在了沙发上,发出声音:“距离新神话时代正式开始还有几十个年头,一千万我觉得有点少啊。” 我笑而不语,嘴角有点僵硬,很难扯出笑容来。 门被推开,进来三个人,都西装革履,紧接着是六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高大魁梧,是他们的保镖。 穿着西装的三个人进来之后,看了我一眼,而后开始查看黄金,其中一个对后面的人挥了挥手说:“把钱给他。” 他们似乎很不待见我。他们的手下给我甩上来几个箱子在我面前。 我伸手拿起沙发上的鬼脸面具——青木崖大妖妖正,戴上了脸,然后准备打开箱子。 “你还真想要这个钱?不怕没命么?”刚才挥手的那个人很不耐烦地说。 我没有理他,打开了箱子,里面是红钞,货真价实的钱。 “命,我想要,钱我也想要。”我抬起头,看着他们,现在轮到我发飙了,“不过,钱得翻十倍,否则你们就留下吧。”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三个人同时抬头看着我。“还是有着令人心惧的背景,我们很好奇。” 同时外面进来十几个人,中间有一个老头子。他低着头看不到面容,但却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秦昊,我们又见面了。”老头子开口,抬起头看着我。他步履蹒跚,坐到了我的对面,“没想到是你,很久不见你还好吗?原本以为你死在了锁妖塔的……” “七叔祖,我也没想到是你。”我扯了扯嘴角,原来这些人的底气源自于这个老头子。 “行了,人老了也就没什么耐性了,直入主题吧。”七叔祖抬头,“我要你的命和那张面具。交给我们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悲惨的青龙化身者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七叔祖。原以为他和小宗爷他们一样。依旧在锁妖塔中闯着,向最高层的神裔录而去……毕竟,神裔录我也是从七叔祖口中得知,他应该比我更加了解神裔录对新神话时代是有多么重要。 我有气无力地吐了一口气,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七叔祖啊,我都快死了的人,你还想要我的命?这也太不讲人情了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过的。至于我脸上的那张面具,你得问问他,他愿不愿意跟你了。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也有在死之前先让您老给我探探黄泉路。” 我心里没什么心里障碍,毕竟这个老头子对我存着敌意很久了……在锁妖塔中多次敌对。涵子的死,和他们有一定的关系。 “咳咳,”七叔祖咳嗽了几声,深邃的眸子盯着我,嘴角挂着阴邪的微笑,“何必这么绝情,反正你都要死了。何不顺水人情,说不定我还能护着你父母渡过新神话时代最艰难的初期。” 七叔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如果我不配合,我的父母将会立马死去……不过我并不担心,妖正他们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个,我的父母肯定能够安然无恙。 “那你这个为老不尊的王八蛋还是早点入土吧。土都他妈埋到脖子了还不安生。”妖正在瞬间控制了我的身体,手像一个爪子一样抓了出去,一把撕下了七叔祖的一块脸皮。 脸皮血淋淋地挂在我的指间,残存些许温度,上面还有血在滴落。七叔祖的脸上满是血,但他没眨一下眼,破烂的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容……然后在破烂的地方,一块块青色的鳞片冒出来,密密麻麻。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上面也是布满密密麻麻的鳞片。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也……”在锁妖塔,七叔祖身上也出现过密密麻麻的鳞片,他曾经以处女血滋养那些鳞片。 七叔祖笑了:“我和你一样,都是青龙的传承者,不过是传承都不完整而已,你我这种人被一些存在称为青龙化身者。” “在远古圣战中,青龙四分五裂,散落世界各个角落里,如果它的部分躯体和死去的人融合,这个人就能够死而复生,你就是其中之一。我和你不同,我的老母亲是未婚先孕,是是一只龙眼进入了她的体内怀孕,有了我。”七叔祖抽了一口烟,烟杆烟云缭绕,在白炽灯下,一片迷蒙。 他说,每一个时代总有一两个化身者出世。多的时候可能达到数百之多,而这些化身者,一般寿命都不会太长,生命精气在无形之中向青龙主魄输送,让它完成聚合,复活。这是我活不过十年的原因。 七叔祖说他一直都在用处女精气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到了现在,死在他手下的女孩已经有千数,如果我想活下去也得那么干。七叔祖已经对处女精气产生了免疫,对他没了效果,他发现了另一种秘法。我是最特殊的一种,死而复生。大多数的人都是在他们母亲怀孕之后,偶然遇上青龙残躯,与体内婴儿融合。他们一出生就是青龙化身者,这些人出生就注定着中途夭折。 “这一种秘法就是剥夺其他化身者的生命。所以你的命我要定了,还有那张能助我纵横新神话时代的面具。”七叔祖脸上少了一块肉,取而代之的是鳞片,他虽然没有显得多么凶神恶煞,但也令人心里不安。 “这样子啊,七叔祖你了解的果然比我多,你不说我至今都不明白我一手的鳞片是怎么回事,当年是怎么复活的,原来是青龙啊……”我咂了咂嘴,有些玩味的看着七叔祖,“可是我貌似不仅是化身者,还是青龙本体啊。” 如果我可不是化身者那么简单,我就是青龙本身,从墓中复活之后,我一直以青龙之身纵横在锁妖塔中……近前,四象神兽中的白虎,朱雀,玄武来接我,不过我没去,因为我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做。但这已经足够说明我不是普通的化身者,是主体……如果我能不死,我就是真正的青龙。 七叔祖张嘴吐不出一句话来,我笑了笑,扫视着他们一行人:“虽然我已经穷途末路了,但最好别惹我,否则我会把你们的皮一层层剥了。” 七叔祖吐了一口气,看了几眼身边的三个黑社会老大:“你们三个也该帮点忙了吧,这家伙可不让人省心啊。” 那三个黑社会老大捧着黄金抬起了头,看着我,其中一个开口说:“我是杨玉科的副将,当年为他建造空墓之后。被无情杀害,凭借一股怨念撑到了现在,终于让我发现等到他墓中的东西了。” “那就拿着滚吧,别给我碍事。”我扯了扯嘴角,“八杠子打不着的事,你们别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其中一个阴阳怪气地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的命。我们要了。” 我洗脸的鄙夷,这他妈什么鬼:“呸,我呸。那些黄金是我带出来的,还要要我的命?这是什么逻辑?”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第三个把玩着玉片,阴森森的目光,宛若冻结了三千繁华世界。 我扯了扯嘴角,抓起一把红钞,嗅了嗅,懒得多说什么,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没办法善了了。 “秦昊,如果你真是青龙主体的话。这就更加坚定的我要取你性命的念头……”七叔祖变得狰狞起来,“我要你的命,把你生吞活剥了。”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心境平和,没有一点波澜。看着那三个黑社会老大,说:“你们一个是杨玉科将军的副将……另外两个有什么来历,我可不可以知道一下下啊?” 我很无奈,妖正控制着我,一言一行都很逗比。 最右边的抬起头,一脸伤疤,有一道口子很深,头骨都快开了:“为广州士兵向杨云阶讨公道的。” 另外一个头也没抬:“为我儿子杨苏要个说法。” 杨苏,我的老师……他的儿子?我看着他,满脸的疑惑。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杨玉科将军的荒唐 三个黑社会老大,一个是建墓被杀的副将,一个是为广东士兵讨要说法的将领,还有一个是为儿子杨苏要说法的。三个人都是死人,因为执念太深,而行尸走肉,“活”到现在。 杨苏,是我的老师,为自己的儿子讨说法,也就是说这人就是我的师公…… “你是我是师公?老师他怎么了,你为什么要为他向杨玉科将军讨要说法。”我的老师当年为了我血洒长空了,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他。 那个人说他们是杨玉科将军的后人,不过我的老师是最特别的,被杨玉科将军指定为自己的守墓者,至死方休。而为了这个,他以及他们一家几十口人在老师八岁的时候全部血管爆裂死在一间屋子里。 他说那一间屋子里,血肉积淀了厚厚的一层,整间屋子从地上到屋顶都是血肉,八岁的老师在窗外目睹了一切。这是杨玉科将军的杰作,为了刺激一个孩子的心性,干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我一阵无言,杨玉科将军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为何能做出这种事来。我忍不住问了一路:“你们几十个人都死了吗?” 他说并没有,那一切都只是一个真实的幻觉,让老师以为他们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遗世而独立。 我嘴角抽了抽,这样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酷了,要讨说法也无可厚非。 “杨玉科将军可能早就死去了,找谁讨要说法去。” “谁说他已经死了,当年他跟着一行淡淡的脚印,消失了。我敢肯定他没有死去。”那个要为广州士兵讨要说法的将领生生捏碎一块玉片,咬牙切齿。 他说当年,他们广州士兵一直都是炮灰,杨玉科将军对他从故土带出的士兵和外地的士兵区别对待,每一场战斗下来,死的几乎都是汉人士兵。 在发号施令的时候,杨玉科喔喔汉语发出冲锋命令,汉族人身先士卒,冲进枪林弹雨之中,而后对白族人用民族语发布后退命令…… 就这样,汉族人士兵积累了足够的怨气,最终加持在一个将领身上让他“复活”。 杨玉科将军过去干了很多荒唐的事,因为一个算命先生的一句话就大兴土木,四处建造空墓,杀害了无数建造空墓的工人,士兵。 “既然他没有死去,你们去找他得了。为何非要找我?”我很无奈,感觉是被人无故找茬了。 “说过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怪不得我们。”三个人一起抬头冷冷地说,很是冰冷,态度恶劣。 “妖正,有没有必要把他们都杀了?”我心里十分地不爽,拿什么人的钱财了,真是无理取闹啊。 “你们她妈的给老子看清楚这些金银财宝是谁的,是老子的。想找死也不是这么干的吧。”妖正在竭力地榨取我最后的生命,强撑着威势。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些金银我们收下了。”三个人一起看着七叔祖,后者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三个抬起头,看向我,“你的命,我们要了。” “要怪,就怪你和杨云阶扯上了关系。” “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他们站了起来,全身剩下散发着一股股腐烂的尸臭味。 身体不断膨胀,肉像一滩烂泥,在地上铺展开来。 “秦昊,你去死吧。该死的杨云阶的继承人。”建造空墓的那位将领怒吼了起来,一只只黑褐色蜈蚣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长生行墓 “妖正,这东西我没办法对付。”我嘴角扯了扯,有些无言,这肯定是七叔祖的计谋,他知道我害怕蜈蚣一类的百足之虫。 妖正看着满地的肉泥,微微一笑,带着我从屋子里凭空消失,出现在城外的郊区,这里是墓地,新旧的坟墓整齐地排在山间,树木葱郁,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在这里等他们吧。”妖正开口,之后就从我的脸上脱落了下去,失去了妖正的力量支撑,我倒在了地上,土地很湿润,像是刚刚下过一场雨一样,带着雨的气息,我想这应该是露水。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墓园里没有多少人,一条两遍种满柳树的路,从远处蔓延到墓园深处。 我无力地把身子挪动到一座墓前,靠在墓碑上,无力地吐着微弱气息。 “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吗?”我问妖正。 他说肯定知道,因为这里曾经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我和这里也有关系。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个墓园我并不陌生……我和牧子曾经在这里遇到过一个老头子,他给了我一卷招魂引……我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招魂引,到底是从长生行墓带出来的,还是从那个老人手里得到的我记不清了。 小希是埋在这里还是和我一样埋在保山墓园,也已经模糊,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或许,外人比我更清楚我的过去。 “那你知道我的过去吗?从墓中爬出来之后,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起来,模模糊糊,真真假假我已经分辩不出来自己的人生,那一部分是真的,,那一部分是假的了。”我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喉咙,询问青木崖大妖妖正。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怎么清楚。或许只有等李牧从锁妖塔中出来再问他了。” “或许还有一些东西知道我的过去。”我想起了引渡者,招魂引是他们的,对他们至关重要。 “引渡者么?”妖正知道我在想什么,他面色凝重,“那些老不死的妖怪从长生行墓爬出来,紧追着你们八个人不放,害死了你不少朋友。还和地府的家伙勾搭上了,也不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 “你们进入的那座古墓叫长生行墓,存在很久的岁月了。它的守护者一代又一代,比如星语者,鬼语者,引渡者。引渡者应该是最后一代守护者了,守护者之间有些残酷的竞争,一旦有新的守护者诞生,上一代的守护者就会被抹杀,残余下来的组成猎杀者组织,猎杀现任的守护者,或许为了生存,那些老妖怪才和地府的人勾结吧。” 妖正幻化了一个身体,负手而立,微风中,衣袂飘飘,一副仙风道骨。 他告诉我长生行墓里有很多秘密,等到洛克他们解决了七叔祖那一群败类之后就会与我们在墓园会合,解决我家里的问题之后就去长生行墓,说不定我能够活下来。 “长生行墓,亘古长存,相传里面有不死的神,也有飘渺难寻的仙,因为他们的长生,所以才叫长生行墓。”妖正吐了一口灼热的空气,负手而立,仰望着天空,“你真的还不能死,那些预言,需要你去实现啊,结束亘古的乱。” 我嘴角抽了抽,我明白了为什么战斗伊始我就被带离了现场。因为,现在的我奄奄一息,根本禁不起战斗冲击。 “长生行墓里的神与仙,如果还存在的话,他们能够救你一命。”妖正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说起来。咱们也是认识了很久了吧,彝族大帝一生就几千年。我真舍不得你死去。” “嗯,是吧。但我都死过一次了,不怕死了。”我笑着,有些惨然,内心豁然。 “ 他不能死。对吧?”妖正扭头看向一边的一棵大树,微微笑着,“黑无常,你终于是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速之客 黑无常,一身黑衣,从墓园中的树中走出来,对着我和妖正笑着点头。 我也回以微笑:“咱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 他来到我身边,坐下靠着墓碑点头说到:“是的,我们曾经在黑龙潭下的云阶空墓见过。” 我没有忘记云阶空墓里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当时以为那是幻觉,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到了现在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嗯,是的,的确见过。不过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无力地问他。 黑无常说那时候他们到云阶空墓收鬼魂的,却不小心被我们一群人发现了。 他这一次来是为了还那个判官大人的恩情,同时也是为了还清上古前欠下的债。 妖正走了过来与我合二而一,我顿时充满了力量,不再那么虚弱。站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扭了扭身体,妖正告诉我洛克他们已经解决了七叔祖他们那边的问题,钱也到手了,我们是时候回折灵。 我看着身后的墓碑,擦拭着我在上面留下的痕迹:“我要回折灵,见父母,解决后顾之忧然后去长生行墓吧。我还不想死。” 黑无常点了点头,他说我确实还不能死,上古的恩恩怨怨还没有算清,我怎么也是不能死的。上古一场圣战,四象神兽被人一剑刺穿,钉死在长空,血债还得血来偿。 当年,那个人找地府借兵对抗那些势力,结果被拒绝了,其中也有黑无常的介入,所以在四象灭亡后他一直都在自责……一直想偿还那些债。 墓园里,黑无常化作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跟在我的身后,我和他缓缓地在墓园的路里走着。脑海里是不是钻出一些模糊的记忆来,说不清是何时何事,却让我的内心波澜起伏,一阵阵不安。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落在脸上,微微清凉。我仰头望着朦胧的天,回想着过去。匆匆之间,十几年如同白马过隙一般,从之间流过,除了满身的伤,在我身上再也没留下什么。 我的那些同学都已经先后成婚,比如薛月,诸如其他已经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只有当年进长生行墓的八个人,死的死,伤的伤,给家庭,个人带来了生离死别,上演一幕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新神话时代即将开始,也不知道这个时代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能否看到这一世的盛世辉煌,在新神话时代里笑到最后。”抹去脸上的雨水,喃喃了一句,内心无尽地惆怅。 黑无常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可还曾记得守墓的老人说过的话?” 我点了点头,我记得,他说过这个世界多了点什么。 “这个世界相比较以前确实多了点什么。可是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我们地府也寻找它很久了,可是没有结果。”黑无常抹去脸上的雨水,面无表情地说。 妖正开口说:“大帝也曾说过,这个世界多了点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多了什么。” “或许他们知道吧。”雨还在下,但已经不再是雨,还是一片片血色的雪花翩舞,伴随着一片片白色的冥币,落满墓园。我从地上捡起一张冥币,嘴角抽了抽,有些东西终于是找上门来了。 “蛰伏了那么久,我也等了那么久,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终于是要来了。”我缓缓开口,吐了一口气,一些旧忆在苏醒。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故地重游 苏醒的记忆,是在长生行墓中多出来的,在此之前一直被埋没在脑海深处,点滴不漏。到了今时今日,记忆在外界各种变化的刺激之下缓缓苏醒,一点点浮现,或许一些谜题也该有答案了。 路边的柳树下,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搓着手中的冥币,脑海里出现模糊记忆,有人或是物,十分模糊,它们是这个世界多了的东西之一,还有其他。 “你说的不速之客是什么?”黑无常抹去脸上的雪花,踩着满地的冥币,探过头来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望着飘飞的冥币,血染的墓园,枯黄了的草木,我满心忧愁,却说不出为什么。 我和黑无常在路里缓缓前行,路上遇到一些人,他们若无其事,这一切似乎没有发生。 “看来,只有我们才能看到这一切。是否预示什么?”妖正取走我的一半能力,扭头看向低着头走的黑无常。 黑无常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眼中满是担忧:“他们应该是按耐不住了。等不到新神话时代完全开启了。” “是地府的人吗?” “是也不是。可能还与你口中的不速之客有关。” 说话之间我们两人已经走出了墓园,我们站在墓园外的山坡上,往墓园里看去,里面一切如常,细雨绵绵,草木青青,冷风习习,吹斜了细如牛毛的雨,冲刷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这里应该葬着小希,我也不确定。从长生行墓中走出,我已经不在是完整的自己,残缺了太多太多。 “走吧,我要回去了。见我爸妈。”我和黑无常踏上了林间小路,一直低着头前进。任凭野草,树木上的雨水打在身上。 这条路我并不陌生,当年班级聚会之后我,牧子,涵子三人被警察追,就是从这条路逃走的,当时遇到了蛊尸,还有红衣小女孩——小希。 我又一次来到了熟悉的地方,不过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涵子不知道在哪里,牧子在锁妖塔中闯荡,生死未卜。也就是在不远处的公路里认识了刘富晨的父亲刘三,那个在工地死去的男人,拉着我们回到他们的村子。至今我都没有想通一个死人是怎么开车从工地一路到老家的。 我和黑无常一路走的很慢,天也已经放晴,沐浴着阳光,我在妖正能力的支撑下透支着生命在故地重游。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月色朦胧,我和黑无常在路边生了火,准备在这里过夜。 我们没有多说什么,我们知道那些不速之客有可能无处不在,把自己的习惯与掌握的信息过多的暴露出来,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负责。毕竟,我们不知道不速之客是何居心,是敌是友。 第二天醒来,我们继续上路,来到了当年见到长生行墓的地址,那儿空无一物。 “长生行墓,十二年回归一次,现在离你们进古墓有十三年了,他再次出现在这里会是十一年以后了。”黑无常解释说。 我点了点头了没有多问,走到那块刻有文字的石头边上,上面的文字比起原来更加的模糊,或许几年以后就会消失不见了吧。 我对这里有着很深的印象,是我人生的另一个转折点。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因为追随了杨玉科的步伐。 也是在这里,我们遇到了十几个引渡者和猎杀者,第一次正式直面引渡者,拉开诡异征途的序幕。 “你在这里经历的事还真不少,难怪你着急着回家,还非要走这里。”一张血色的鬼脸面具从我的脸上脱落下来,悬浮在身畔。 在它脱落的瞬间,全身的力气抽空,若不是有黑无常扶着,我就应该直接倒在荆棘里面了。 “看了那么久,你们也该出来了。”妖正幻化出身体,转身对着不远处的高山,当年十二个引渡者站立的山头。 紧接着,两个披着黑袍,一起提着一张半透明的人皮,在山头浮现。 “秦昊,我们等了你十多年,你终于回来了。也是该把皮还我们时候了。”右边的黑袍人缓缓开口,声音悠悠,带着几分阴森。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皮祸 “把皮还我们。”那两个黑衣人立在山头,异口同声重复着这一句话,他们手中半透明的人皮在风中飞舞着,上面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青木崖大妖妖正和黑无常,一脸懵逼,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我知道我现在的一身皮不属于自己,是从一个死去了的女孩身上扒下来的,自己的那一身皮已经借给了彝族大帝,伴他闯锁妖塔去了。 “这话从何说起,这一身皮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们。”黑无常扶着我,尽量不让我倒下去,我提了一口气。冷冽地质问着他们两个,“你们是什么居心?为什么要等我那么久?” “把皮还我们。”山头上的两个黑衣人,没有其他的话,依旧重复着这一句话,语气越来越冷,越来越诡异。 他们的话就像咒语一样,他们身后的天空中,一层层黑压压的乌云开始积聚,而后一点点压向我们。同时,四周的草木开始枯黄,阴风阵阵,落地的松针枯叶,随风而起,与霜满天乱舞。他们两个手中的那一张人皮除了长发在是随风而动之外,皮已经走了些许生机,在轻微地蠕动,眼皮也在动,像是要活过来了一样。 地上,也开始出现一层层地霜雪,覆盖了草木,落叶松针。 我身体发冷,忍不住抽搐起来,黑无常向我靠近了一些,想给我取暖。然而他忽略了他是阴差,带着浓重的阴气,他这一靠近,我的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 青木崖大妖妖正扫了我一眼,隐去身躯,化作一张面具与我合二而一,他说:“把你的视力和听力借我一半,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我左眼左耳的视力和听力消失不见,被妖正拿走,随之我也不在觉得那么冷了,体力也已经恢复,无需黑无常扶着。不过我知道,这些力量并不属于我,我依旧十分虚弱,还在透支着生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尽头,一命呜呼。 我和妖正共同凝视着他们两人手中那张人皮的变化。 那一张人皮被霜雪缭绕着,填充着它,逐渐从一张人皮变成了一个人,站立他们两人中间,长发飘飘,张口之间就有霜雪从口眼耳鼻中喷出。 黑无常靠着一棵结满霜的松树上,吐着一尺有余的红色舌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山头。 我和妖正的视野融合在一起,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那一张人皮在动,玩准备脱离那个“身体”,用霜填充出来的身体。 下一瞬间,那一张人皮脱离了霜塑造出来的躯体,一个光溜溜的“霜人”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有血有肉,能看到洁白的霜里有血液在流动。 而那一张人皮则是再一次被两个黑衣人提在手中,随着阵阵阴风飘动,头发乱舞。 “把皮还我。”霜人开口,一张口就吐出很多的霜来,洋洋洒洒,落在他身前。 “就是个这?”妖正一辆懵逼,直接夺取了我的喉咙,一脸不屑,“我一口气就能给吹没了的东西……” 黑无常摇了摇头说:“肯定没那么简单……” 黑无常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道碗口那么粗的雷电从黑压压地云层中劈了下来,妖正第一瞬间反应过来,带着我踏出几百米。我们呆的地方,被雷电劈出一个深坑,四周一片焦黑,燃起熊熊烈火。 我长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妖正跑得快,我直接就成了一个焦炭了。 黑无常被雷劈到了,红色的舌头已经变得焦黑,他满脑门的黑线…… “把皮还我。”咒语一样的话又一次从两个黑衣人和那个霜人口中说出,滚滚雷电又一次从天而降,漫山遍野都是,来了一次无差别地攻击,没放过一寸土地。 黑无常在雷电到达之前,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把抓着我和妖正遁入了地下,出现一条充斥着阴气的道路上,路上孤魂野鬼游荡着,漫无目的,盲目地一路向前,朝着发着幽幽绿光的方向。 “黄泉路上?”我和妖正扭头问黑无常。 “是,这就是黄泉路。残酷,无情,冷漠。”他点了点头,有些忧伤,“你们转身看看那里。” 我和妖正转身看向他指着的方向,那里有一个死去不久的孩子,犹见尸骨,被一群游魂野鬼分食着,一边一个幼小的亡魂撕心裂肺,满地打滚,嘴里吐着绿色的光芒。 “那些不是什么游魂野鬼,是上面派出的最低级的食尸鬼,专门折磨那些不愿意投胎的人。”黑无常给我们解释,“黄泉路上,罪孽多。” “把皮还我。”就在此时,霜人带着滚滚雷电,来到了黄泉路,他身后还有两个黑衣人,共同提着那一张人皮。 黑无常用自己的能力把我们与雷电隔离开来。 滚滚雷电中,食尸鬼不断死去,游魂野鬼化作烟尘,消散在雷电中。灰暗,压抑的黄泉路在雷电中变得明亮起来……他们进来的地方,有一个口子,一道阳光从那里照射进了黄泉路。 “把皮还我。”霜人身上的雷电消失,他开口,霜随之落满黄泉路,白茫茫一片,“当年你们从长生行墓带走的不只是招魂引,还有我的一身皮,你该还我那一身皮了。” 说着他向我们扑了过来,来势汹汹,所过之处,空气都被一身寒霜凝结。 “打了再说。”妖正发飙了,完全地控制了我的身体,从黑无常制造的护罩之中扑了出来,与霜人对上。拳掌相接,一片寒霜,一朵火花交相辉映,一转瞬即逝,我和妖正被震退十几步,霜人原地纹丝不动,只是落下了几片爽。 黑无常和两个黑衣人纠缠在一起。打得昏天暗地,黄泉路上一片狼藉,原有的残垣断壁,在他们的战斗中彻底消失不见。 “把皮还我。”霜人身上开始出血,浑身都是血,化作一道血影掠向我和妖正,妖正化作本脸,一张血色鬼脸映射霜血上,而后和霜人对上。然而对方的强大,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正面交锋,一掌之下,我和妖正被打飞,血色的鬼脸面具从我的脸上脱落下来,落在了地上,上面出现了一些裂纹。 而我则落在了残垣断壁之间,浑身都疼,像是所有的骨头都折断了一样。 霜人一步步走了过来,路过妖正身边的时候,种种地踏在了上面,我听到了咔嚓的一声……也听到妖正低声哼哼着。 霜人抬脚之后,露出的血色鬼面具上有几条透了的裂痕,苦笑鬼脸更加的可怖。 黑无常也被两个黑衣人抓住了,用那一张人皮给覆盖,无法动弹。 霜人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一把用霜刃,踢开了我身上的碎石砖块,弯下腰扯起一块皮,直接割了,我痛得龇牙咧嘴,撕心裂肺,面部极度扭曲,嘴唇都被咬破,却无法挣扎,动弹。 “把皮还我。”他重复着这句话,把从手上割下的那块皮沾在自己的手上,我的血肉和他的“血肉”混合在一起,粘在了他的手上。 “把皮还我。把皮还我……把皮还我,把皮还我。”他说一句就割一块皮, 疼得我死去活来,可是晕不过去,也死不了,挣脱不了。 黑无常身上的那一张人皮,在流血,随着我的皮被割,染红了黑无常的衣服。 “把皮还我。”霜人无情地割着皮,往自己的身上粘。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被霜人一块块割下,却无能为力,妖正亦是如此,血色的苦笑鬼脸动弹了几次,始终没法悬浮起来,我知道他这一次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或许是他出道以来最重的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被一张人皮塑造出来的霜人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正面交锋,培养了一代大帝的妖正,居然抵不过一掌。 那张人皮到底是何方神圣? 黄泉路上,孤魂野鬼又一次多了起来,在破碎不堪的黄泉路上游荡着,眼睛里有黑色的眼泪,路过我身边的,时不时驻足看着霜人一块一块地割下我的皮,往自己的身上粘。 “把皮还我。把皮还我……”霜人重复着,一块一块地割着,我身上的皮逐渐减少,血染红了躺着的一块地方,血色的砖石,瓦砾,引来一群食尸鬼抢夺。 “我什么时候带走了一张皮?”我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把皮还我。”霜人没有回答我,依旧一丝不苟地割皮,粘皮……不远处的妖正在挣扎。 “秦昊,这一次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妖正微微悬浮起来,离地不足三公分,吐出了一句话就掉在了地上。 黑无常在人皮中挣扎着,一尺有余的红色舌头舔着那张人皮,想要舔破它,好挣脱出来…… “把皮还我,我要你的皮。我要你的心……”霜人终于换台词了,霜刃抵在了我的胸口,就在心脏处,轻轻地划破了皮肤,一点点深入进去,要掏心。 “不要啊,不要这么干。他还不能死。”黑无常吐着红舌,怒吼。 “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的思想。”霜人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用你的一切还我的皮。” 力度加大,距离心脏只剩下半公分不足,我能够感受到那种冰冷。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青铜棺从他们进来的入口飞了进来,砸在了霜人身上,把他打飞了出去,然后青铜棺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你要他还皮,那我找谁要去?”青铜棺里传出声音来,分不清男女。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因果 我无力地躺在废墟之间,浸泡在温热的血液里。失血过多,导致我的脑袋十分地昏沉,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无力地撑开眼皮看着落在地上的青铜棺,知道自己应该是得救了。 飞出很远的霜人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脸上有一个深深的凹痕,是青铜棺留下的印子,上面还有几个符号,分外别扭,十分地扎眼。 “你们自己走还是要我出手?”青铜棺中传出空灵的声音,带着几分苍白,但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从黑无常身上扯下了人皮,立在一边没有动作。而黑无常在挣脱束缚的瞬间就化作一道流光,捡起血色鬼脸面具,火速地冲到我身边,把布满裂痕的鬼脸面具——青木崖大妖妖正放在了我的脸上。 在接触的瞬间,身上的疼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四肢百骸之间逐渐充斥着能量,一层层青色的鳞片也随之从每一道伤口中钻出,布满每一道伤口,每一寸受损的肌肤。 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种特殊的力量在逐渐充满我这残破不堪的躯体,修补着它。 同时霜人靠近了青铜棺,面目狰狞,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直接往青铜棺上砸。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颤音响彻黄泉路,路上的孤魂野鬼如梦初醒一般,从朦胧之中苏醒过来,惊恐地尖叫着,在凌乱,残破的黄泉路上四处寻找离开地狱的出口,他们不想往生,不想轮回。 黄泉路乱做一团,无数的鬼差也从远处的地府中涌出,从我们身边经过,对我们视而不见,一心去抓捕游魂野鬼。 霜人一拳,没有在青铜棺上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是他的拳头已经残缺不全。 “你这种生命是不该存在的。”空灵的嗓音响起,像是一道诅咒一样,霜人的躯体随着棺中那个人的话语落下,从脚开始一寸寸融化,最终化作一滩水,消失不见。 不远处提着人皮的两个黑衣人,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也没有要退的意思,对视一眼,抬起了手中的人皮,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语。那一张人皮随着他们的声音在抖动,从人皮里落下一只只成年人中指大小的粉色蜈蚣,无穷无尽,转眼之间就爬满了地面,像潮水一样朝我涌过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噬空一切。 妖正已经被特殊的力量修复,和我彻底合二而一,衰弱的我再一次充满了力量,在血泊中站了起来,和黑无常一同走到了青铜棺边,我所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串血色脚印,在黄泉路上格外醒目。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这一身皮是青铜娃娃白崖从你身上借来的,我曾说过会好好保护这一身皮,可我没有做到。”我看着青铜棺,想起白崖在青铜祭台对我说的话,微微一笑,“我今天就把那一块人皮抢过来还给你,或许你能够活过来。” 粉色的蜈蚣如同潮水般涌动,临近我们的脚下,我很怕蜈蚣,但我必须克服,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境地,容不得我有丝毫的性格缺陷,否则都会是致命的打击。毕竟长生行墓里到底有什么,是敌是友,谁也不清楚。那些所谓的神与仙是否还存在也是两说的事,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了。 “这是仙的皮,你有种就过来抢一个试试?”一个黑衣人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没有血肉,没有皮的脸,只剩下骨头。 “从你从长生行墓带走那一块人皮开始,你就和生死,人皮结下了万般因果,现在是偿还这些因果的时候了。”另一个黑衣人头也不抬,只是说话之间,吐出一股股黑气来,喷到地上的蜈蚣身上,它们的个体在快速地变大,变长…… 黑无常结界,让我们与蜈蚣隔离开来,任凭它们攻击结界。 “我从长生行墓带走了一块人皮,你告诉我是哪一块?”我比谁都清楚,从长生行墓里,除了一卷招魂引,我们八个人什么都没带走,反而给一群人带来了死亡,我们是最大的受害者。 “万事都有因果。你之所以还活着,不就是因为你从长生行墓带出来的皮么?”黑衣人拿着的那块人皮说话了,声音沙哑刺耳。 “现在覆盖在你体表的龙鳞,是你带出来的皮。”一个没有皮的人,从地下钻了出来,浑身都是腐烂的肉。“那本应该属于我,可是阴差阳错地被你带走,让我一身好肉在长生行墓外腐烂,被虫子啃咬……那是引渡者们承诺了要给我的皮啊,秦昊,你把它还给我。” 这个声音我并不陌生……这是乔云的声音,他又一次出现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恩怨情仇 我犹记得当年乔云,许林,张成等四个人被人剥皮的惨案,因为这件事我们被警察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还是被一个已经死了三天的人——刘富晨的父亲拉着到了他们村落,而后进入锁妖塔躲避过一劫,至今追捕我,涵子,牧子的通缉令依旧存在。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杀害了他们四人,连我自己都差点相信是我杀了他们。至今,这个惨案水落石出——不是我杀的人,而是引渡者。 引渡者和乔云为了置我于死地,后者同时也为了前者的一个承诺,自愿被人剥皮,为了加重我们三人的罪名,他们还杀了许林等人。 “原来是你啊。”我笑了,为他感到可悲,引渡者一向引生渡死,靠引生渡死续命,他不过是一颗心甘情愿被杀死的棋子罢了,到现在他还没明白。“弱智终归是弱智,那么一群妖魔的承诺你都信?有病吧?” 他最终的下场惨目忍睹,一身都没有一块好肉,五脏六腑都生了虫,被啃食得面目全非。 妖正和黑无常笑了,很开心。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即使变成了一堆烂肉还能存在下去,而你小子很快就会死去,死无全尸。哈哈。”腐尸乔云朝我走了过来,面目狰狞,脸上没挪动一步,身上就会掉下几块烂肉,抖出一堆蛆来。 黑无常也撤销结界。他知道我和乔云有账要算。同时青铜棺一阵轻颤,满地的粉色蜈蚣消失殆尽,两个黑衣人手中的人皮一阵颤抖,干扁了下来。 青铜棺悬空而起,落在了两个黑衣人之前阻止了他们接下来的动作。而后从棺中再一次传出了那空灵的声音:“你把他彻底解决了,了结你们之间的因果。” “青龙秦昊有青木崖大妖妖正护着,为了公平起见,腐尸乔云也该有护着的人。”右边的黑衣人抬起头来,纯黑色的眸子,倒映着黄泉路上的魑魅魍魉。 青铜棺中没有回应,两个黑衣人手中的人皮飞向乔云,裹在了他的身上,恢复了他生前的模样。 “秦昊,快十年了,当年没能上了小希那个贱货,但今天可以手刃你这个王八蛋了,算是对当年的补偿。”乔云令人恶心的嘴角至今没变,“你可知道,你夺走了龙鳞,害得我不能复活,我妈伤心过度,郁郁而死,我爸从那以后也是一蹶不振,这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咱们新账旧怨一起算。” 说完他就冲着我冲了过来,妖正一脸的无奈,他说这样的人他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 我笑而不语,人性如此,自己犯下的错想办法往别人身上推,不去自我反思,把所有的愁与怨赖在外人身上,迁怒于人。 “咱们干掉他吧。”妖正驱使着我的躯体动了,和裹着据说是仙皮的腐尸乔云碰在了一起。 两只手掌接触在一起,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一张皮,感觉深似海,深不可测,接触的瞬间像是历经万古沧桑,历经沧海桑田,所有的斗志瞬间瓦解……而我的手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收回来,被牢牢地吸附在了那一张人皮手掌上。身体无法动弹,显然我和妖正都低估了这张人皮。 而后两只腐烂的手从人皮中 探出,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人皮中的乔云怒吼:“老子要掐断你的脖子,吃了你的肉。” 人皮变大,遮天蔽日,笼罩了整个黄泉路,而后向我合拢。 妖正发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流出一滴血泪来,瓦解人皮的吸力。然而无济于事,根难以撼动丝毫。或许这真的是一张仙皮,来自长生行墓内。 “哈哈哈,你可能不知道,老子强奸过李牧的女友……她还想着告老子,结果被我老子又睡了一次,威胁她说敢说出去就让她爸妈跟着倒霉……她就乖乖的任我们父子蹂躏。哈哈。”乔云十分地得意,说着自己生前干的龌龊事,我眉头紧锁,牧子曾经说过露露曾经一度郁郁寡欢,像是变了一个人,问她怎么了她说是精神不好……而今明了了。 “那妞真不错,哈哈。可惜被引渡者弄死了,不然还能多玩几次……” “吼!”一声虎啸响彻了黄泉路,一只白虎从天而降,一爪子拍飞了不可一世的乔云,一张人皮从他的身上脱落了下来,破了一个口子。 天空中,一只白虎展着双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乔云以及两个黑衣人。 “露露去世前的最后一句是终于解脱了。十几年了,我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而今终于清楚了,原来是你们父子啊。”白虎长啸,一爪子抓碎了腐尸乔云的半边身子。 “你是牧子?”我看着天空中的白虎,一阵出神,牧子成了白虎? 白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爪子彻底抓碎了乔云,结束了他的一切。而后又是一爪子抓碎那一张仙皮,不过仙皮一阵蠕动,聚合,充气鼓胀,化作一个人。 仙皮化成的人背对着我,仰头凝视着天空中的白虎开口了:“自从我被人从主人身上剥下来后,你是第一个撕碎我的人,作为回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白虎落了下来,化作一个陌生的人,不是牧子的样子,也没有丝毫和他相似的气质…… 原来当年从古墓出来的人,真的不是牧子,是另外一个人。原来的牧子哪儿去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但目前不是说话的时候,先解决了这张破皮再说。”牧子或者说是冒牌货牧子白虎拍了拍我的肩头,有些伤感。 青铜棺动了,一下子飞了出去,飞到了黄泉路的尽头,堵在了那里。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出:“你们尽快解决。我只能镇守住半小时,过后坐镇地府无尽岁月的巨头就会攻破我的防御,前来灭你们。” 黑无常,白虎,我三人对视一眼,和两个黑衣人一张人皮对峙上了。 “不试试,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立在人皮两侧,人皮人转过身来,没有五官的脸对着我们,身后像是哀嚎不止的芸芸众生。 “杀吧,把这黄泉路杀崩了。”青木崖大妖妖正驱动我的身体向着中间的那张人皮而去,“有些恩怨也该了结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青铜养尸棺 我不知道青木崖妖正说的那些恩怨是什么,但杀崩黄泉路我义不容辞,在尽头小希的亡魂在被鬼差夜以继日地鞭笞着,打得体无完肤,就凭这一点,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像那个人一样打残地府。 那一张人皮化成的人向我和妖正扑来,来势汹汹,带出一道道火红的光芒,照亮黄泉路,那些魑魅魍魉呆滞地望着它,眼中的懵懂有些消散,也有一些看着我,那些是食尸鬼,它们在等着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我和人皮对上,一掌过后一人一皮各自倒退了几步,它没什么事,我口中一甜,吐出点点鲜血。我早就满嘴鲜血了,这是妖正的…… 没有多余的话语,我们再次开打,我和妖正都极为头疼,根本无法撼动这一张人皮,我极度怀疑它真的是一张仙皮。 不远处大战连天,黄泉路崩断,很多魑魅魍魉,孤魂野鬼都被殃及,“粉身碎骨”。 黑无常与一个黑衣人对上,打得难分难解,不过他嗨顾及亡魂,有所保留,处在下风。白虎的战场出现一面倒的阵势,杀得那个黑衣人连连吐出黑色的鲜血来,狼狈不堪。 我和妖正面对着人皮,一筹莫展,没有办法撼动它,一直处在劣势……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妖正不想让奄奄一息的我再透支生命,命丧黄泉路。 “嘿嘿,再不全力以赴,你们就会死在我的手下了。”那张人皮格外嚣张,俯瞰着我和妖正。 “若不是我还需要支撑着秦昊,你也不会这么轻松了。”妖正抹去嘴角的血迹,风轻云淡地说,他展现出了当初在青木崖的无敌气势,一往无前,横推所有敌手,“我曾经培养了一代大帝,难道我会不如你一张臭皮囊?” 话音落下,妖正变了,我的力量也在瞬间被抽走,虚弱吞噬着我。 那张人皮落到地上,将一群亡魂,震丧,一脸奸邪:“嘿,看来你是要拼命了不过那小子可能撑不下去了。” “经历过大帝的一生,躺过青铜养尸棺,你口中那些老妖怪都灭尽了,他也死不了。”妖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刻满了血色鬼族文字,彝族帝文,血色滔天,血浪翻涌,浸染黄泉路。 妖正在拼命,压榨鬼脸面具中的力量,为我博生路。 妖正控制着我虚弱不堪的身体带着滔天血浪,席卷黄泉路上的所有亡魂,将所有的魑魅魍魉吞噬融合进我的身体里,同时向那张人皮冲去,带着无敌气势。 那张人皮微笑着,带着野心:“有点意思了,青铜养尸棺。不仅养了一个彝族大帝,养了青龙秦昊,还养了一个自杀的女孩……看来我也可以试试把那些尸体放进去,看看能不能造出无敌者,纵横未来的新神话时代。” 妖正没有理会它,和它对上,拳掌相接,带着滔天血浪,带着青色鳞片的手,直接抓在了那张人皮上,划破一个口子,它像一个泄气的气球,喷出一股气来,化成一只只幽绿色的蝙蝠,包围了我和妖正。 它们粘在我的皮肤上,吸食血肉。,不过这些地方我并不感觉到疼痛,除了从手上传来的钻心疼痛。 紧接着席卷黄泉路的血浪收敛在了我的体内,虚弱减了几分。魑魅魍魉融在我的体内,一股股邪性的生命力流淌在五脏六腑里。 妖正告诉我为了不让我在刚才的对峙中死去,让我融合亡魂化魔了,或许那能够暂时战延长我的寿命。 我笑而不语,化魔就化魔吧,能活下去就行了。我要看着小希长大,迟暮之年,再看看她的笑容。看着她成家立业……我也就知足了。 “不愧是青龙啊,居然能伤到我。”那张人皮落下,退出很远的距离,和两个狼狈不堪的黑衣人站在一起,快速化作一张人皮再一次被他们提着。“不过你们的死期也到了。” 说完它就沉默了,两个黑衣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残破不堪的黄泉路。 黄泉路在这一役中几乎崩断,快和地面联通,阳光可以直射。魑魅魍魉全被波及,所剩无几。 一缕缕阳光从天空中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无数的光圈。从孔中可见稀疏的树木植被,还有腐木残枝落进黄泉路中。 黑无常和牧子站在我的身后,凝视着对面的人皮和黑衣人,沉默不语。 青铜棺从黄泉路尽头飞来,落在双方中间,发出一阵颤音。空灵的声音从中传出:“他们要来了。我们得撑上几个小时,而后乱古,白崖他们一行人就会到来,到时候崩了黄泉路,打残地府。” 从她的话语中能听出她对地府的仇怨。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恩怨,是否是妖正所说的那些仇怨。 “嘿,青铜养尸棺居然出现在这里,有点意思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黄泉路的尽头传来,带着淡淡地感叹,“难道乱世重演么?” 我转身,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出现在黄泉路的尽头,前方是十几个缭绕着绿色气体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十殿阎罗,以及鬼王,白无常,牛头马面等地府常见巨头。 “几乎把黄泉路崩坏,你们罪至死。”一个阎罗笑着,满脸的狰狞。 他把所有的罪责算在了我们身上。 他们临近,身后是黑压压的鬼差,拿着刀枪剑戟,上面满是骷髅头,咧着嘴。 青铜棺一语不发,冲着十殿阎罗甩了过去,直接砸在一位阎罗王手上,把它打退了十几步,震碎了身后一群鬼差。 “真是凶残。这么久的岁月了。对我们还有这么大的怨气。”那位阎罗王笑着抹去嘴角黑色的血。 “你们十个一起上吧。”青铜养尸棺传出隆隆的声音,带着万古沧桑,穿越了无尽岁月。那是棺本身的声音,而不是棺中女孩的,声音很冷,带着无尽的仇怨。“也到清算的时候了。” 我终于知道彝族大帝,我,棺中的女孩为什么会对地府有那么大的怨念了,大多数原来来自青铜棺……只是当年发生了什么?让十殿阎罗无比重视养尸棺。 十殿阎罗对视一眼分外凝重,没有犹豫直接对在空中沉浮的养尸棺亮出了各自的武器,展开了攻击。 “无尽岁月后的你,是否还有以前的力量,让我们来掂量掂量吧。”十殿阎罗一点也不觉得脸红,以多欺少,以老欺骗。 “我们也上吧。”我对妖正说,不想青铜棺和其中的女孩受损,我亏欠她。 青铜棺中传来空灵的嗓音:“不必要,你们解决那张人皮和这些鬼差就行。” 而后它与十殿阎罗展开厮杀。 牧子和黑无常对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后一步步逼近两个黑衣人。 “秦昊,你已经化魔,接下来的战斗你来进行,在战斗中把那些生命力彻底融合。你不能死,毕竟你死了我也得陪你下葬啊。”妖正开口,“毕竟我曾说过‘从此这青木崖是我的坟,你的墓’。” 我点了点头。而后抬头看向那张人皮以及和他们站在一起的鬼差…… 就在此时,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天而降,落在我们中间,为首的引渡者扫了一眼有些狼狈的两个黑衣人笑着说:“黑引渡者你们真的没落了,居然被一个将死之人打成这模样。有什么资格迎接他们的降临。” 引渡者和那些不速之客有了接触?谁也不知道在将来他们会掀起什么风浪来……毕竟引渡者引生渡死,专要人命的。 “嘿,青铜养尸棺也在这里。正好拿下送给它们,作礼物。”一就在此时个全身都是白色的毛发的怪物,从破败的土里钻了出来,打断了我的思考,站在那群老头子老太婆中间。扫了一眼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圈,而后又看向我,“小偷秦昊也在,正好,一并收拾。” 我嘴角抽了抽,我在他嘴里怎么就成了小偷了,妖正也是一阵腹诽。不就是带走一卷招魂引么,怎么就成小偷了,难不成另有他物?是龙鳞还是……其他,我无从知晓。 “恭迎樊神。”所有的白发苍苍的引渡者弯腰,对它鞠躬。 牧子和和黑无常退了回来,和我并排而立。 “白引渡者始祖……樊神。我以为你早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那张人皮开口,带着戏谑。 我和牧子或者说是冒牌货牧子对视一眼分外凝重,和引渡者接触了那么久,至今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始祖的存在。也才知道引渡者还有黑白两类…… “你一张破皮都没死,我怎么能死。”他笑着,露出一口细密的猫牙。“不过咱们联手干掉这无耻的小偷秦昊……再了咱们之间的恩怨。” 说完无尽的白毛飘在黄泉路上,落在地上扎根,生长,向我们合围而来,那张人皮也吐出黑色的毛发,落地生根,成长,黑白的毛发铺满黄泉路。 黑白相间的毛发像是有生命,在疯狂地成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们一群人缠绕起来,无法动弹。而后黑色毛发从嘴巴,鼻孔…入侵身体里,在体内生长,填满没一个空隙,我的身体在发胀,血脉被压迫,整个人很不舒服。 我忍着难受瞥了一眼牧子,他化作白虎,盘踞着天空与几十个白引渡者战斗,有条不紊。 黑无常与那张人皮,两个黑衣人或者说是黑引渡者战斗。没了顾忌的他丝毫不落下风。 妖正从我的脸上脱落下来,我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倒在了毛发中间,他说他没办法对付樊神和那张人皮,因为他以前倾尽所有报恩,战力不如以前。“对不起,如果你死了,我会遵守棺中承诺,化作你的坟,为你守墓到天荒。” 毛发侵蚀我的身体从口眼耳鼻,身上每个伤口入侵,吞噬着最后的力量与生命。我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说:“我死了,你也用不着下葬,代我照顾好我父母便可。” 就在此时樊神和那张人皮化作两道流光,击穿了鬼脸面具,掉下几块碎屑在了我的身上。 他没有动,任凭樊神和那张人皮一次又一次地击穿。他依旧在空中沉浮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浮现彝族大帝的文字……汇聚成一个青铜棺——是青铜养尸棺。 而后一道略微虚幻的伟岸身影出现在妖正身边,在他出现的瞬间所有的毛发从我的体内退了出去,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掉落的碎屑从地上回到了破碎的鬼脸上,恢复如初,想再次攻击的樊神和那张人皮在快接近之时,一个踉跄,落在地上,不断吐血,樊神毛发,牙齿不断脱落。那张人皮身上开始出现红色血液……不远处与青铜养尸棺僵持的十殿阎罗如造重击,皆吐出一口黑血,狼狈落地。 所有的引渡者失去了力量支撑,重重地落在地上,在变年轻。 青铜养尸棺落在我身边,一股寒冷的能量从棺中传来支撑起我的身体,让我有力量支起残破的身体,站直提起胸膛来。 黑无常,李牧也退了回来与我并排而立。 带伤的十殿阎罗,黑白引渡者以及他们的始祖樊神,和那张人皮也聚在了一起,看着天上那道伟岸的身影。 妖正流着血色的泪看着那道伟岸的身影,喃喃无声。 “小妖。这些年苦了你了。”他伸手擦去妖正脸上的泪水,和蔼地说,而后看向我,“多谢你的那一身皮,还有带他出来。” 我知道来人是谁了,他就是妖正造就的一代大帝——彝族大帝。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黄泉尽头 彝族大帝,一个存在无尽岁月的传奇人物。用自己的一身皮造就了一个种族,在青铜养尸棺中偿还那五十个孩子的皮,镇压着无尽的妖魔……守护着一方的安平。 我和他有很深的因果,同躺过一棺,被同一人引路,护道。在养尸棺中我经历了他的一生,他的悲凉,凄苦,坎坷,感同身受。我比谁都清楚,这位大帝有着怎样的威势。 “大帝,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妖正流出血色的泪水。 “会见面的,只要你们能够一路打到锁妖塔尽头,我们就能再一次相见。”彝族大帝无视所有的敌手,在他的眼里,这里所有的人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一挥手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秦昊,我也很期待和你的正式会面,但愿你能挺过死关。”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笑着,十分地自然,丝毫没有紧张。 我的思考被白引渡者始祖——樊神的话语打断:“嘿,居然惹出了一位罕见的大帝。” 十殿阎罗与那两个提着人皮的黑引渡者站在白无常以及一群鬼差前,凝望着彝族大帝,沉默着,眸光都在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彝族大帝,久闻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具备一代人杰的风范。”十殿阎罗中的一人站了出来,“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化作尘埃了……” 我嘴角抽了抽,我低估了彝族大帝的力量,居然恐怖如斯。 彝族大帝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轻轻伸手拿起了在他面前沉浮的鬼脸面具,带在了脸上,而后看着我说:“我分不开身,来的只是影子,没有实体,需要借你之体。” 我点了了点头。他说:“你经历过我的一生,也在养尸棺中养过尸,我与你会分外契合。” 而后他身影闪烁,转瞬间就出现在了我身边,与我合二而一,或者说是三合一。彝族大帝的影子,青木崖大妖妖正,我三者合一,以大帝为主。 他控制着我的身体伸出长满鳞片的右手,轻轻触摸青铜养尸棺,口中喃喃:“今天我就崩断黄泉路,了却一桩因果。千古恩怨,需秦昊与妖正代我为你去了,现在的我实在分不开身,对不起。” 然后彝族大帝动了,同时青铜养尸棺以及黑无常,冒牌的牧子消失在了黄泉路上,只留下引渡者群体和地府的人员。 大帝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敌手,他右手微微松开,五指向前推去,一只巨手,在空气中成型,铺天盖地,遮天蔽日,阻断了黄泉路。 手掌前方的敌人被横推出去,几乎把他们都碾碎……狼狈不堪。任凭他们怎么攻击手掌,都无法撼动丝毫。 漫长而又黑暗的黄泉路也在一寸寸崩断,碎裂……一块块残破的青铜从黄泉路下的泥土中翻出。 其中有一些巨大的青铜头颅,狭长的眸子里早已经填满了泥土,也有锈蚀了的青铜手臂,躯体……一块块青铜碎片,不准确地说是青铜尸块在存存崩断的黄泉路下的泥土中不断出现,满眼都是青铜……都是青铜尸首。 “千古前的青铜巨人一族的英灵们……我今日假秦昊之手还你们一族养尸的恩。”大帝开口,声音有几分哽咽。 大帝踏空而行,俯瞰着整条黄泉路,手再一次轻轻抬起,落下,黄泉路崩碎,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面闪烁着蓝色的焰火,一簇一簇,照耀着漆黑的深洞。 养尸棺从破空而来,在我们三者身边沉浮,发出一阵阵颤音,宛若一首哀歌,回荡在轮回转世的路上。 我想千古恩怨应该和埋在黄泉路下的青铜尸首有着莫大的关联。这或许就是曾经睥睨整个神话时代的青铜巨人一族……青铜娃娃白崖的族人。可是,为什么被埋葬在了黄泉路下,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死了这么多的青铜巨人,最后都埋骨地府,无墓无碑,无人祭拜,还被无数的魑魅魍魉踩踏于脚下。 而深洞中的焰火是什么?我无从知晓……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我问妖正和彝族大帝,养尸棺。然而他们都保持着沉默…… 大帝向着黄泉路的尽头而去,虚空中轻轻落下一步,黄泉路就如同遭受重击,一阵震动,吐出无数的青铜尸首……整条黄泉路弥漫着诡异的凄凉与悲壮。 青铜养尸棺跟在我们身后,棺身从每一个青铜头颅上扫过,轻轻碰触,发出清脆的声音,带着悲凉,沧桑。黑无常,牧子也出现,跟在我们身后满眼震惊。地府的人以及引渡者都身负重伤,但依旧远远地跟着我们一步步向黄泉路尽头的地府而去。 黄泉路在一寸寸崩断,地府的各个巨头没有来,大帝认为他们应该在接待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的使者,无遐分身来阻止我们。 抵达黄泉路的尽头,身后的路已经被青色填满,放眼望去皆是青铜巨人布满铜锈的残肢断体,散发着金属的味道,弥漫在黄泉之间。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黄泉路的尽头是一条漆黑如墨的河流,河水缓缓的流淌着,不知起源,不知尽头,似是无始无终。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从漆黑如墨的河水下传来,带起一阵黑雾,阻断了我们的视野。 彝族大帝落到了破碎的地面上,轻轻抬手,散去了黑色的雾,地府入口的一切清晰可见。一条拱形桥架在奈何桥头,孟婆在哭泣,手里捧着已经破碎的碗,任凭亡魂带着前世的记忆从她面前走过,锅中的孟婆汤早已煮沸,一点点挥发在了空气中。 大帝带着我们走了过去,来到桥边,看着墨一般的忘川河水,他叹了一口气说:“已经黑到这样的程度,用这样的水煮孟婆汤。难怪那人会打碎你的碗。” 孟婆看着我们,像是无物一样,低头抹泪。 “你们走吧。不与你们计较崩断黄泉路的事,但再继续前行后果自负。”那道声音又一次从河底传来,不带一点烟火气。 “谛听,你出手吧。”大帝开口,带着决绝。 一只像大象般的生物,从忘川河底出来。站在河面上,全身都是黑色的粘稠物,漆黑如墨,使得四周空气都变得粘稠不堪,黑化了四周。 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秦昊,李牧你们并不陌生吧。”谛听对着我和身后的冒牌货牧子说。 我和牧子皆摇了摇头。 “忘了锁妖塔一层的经历了么……你们可曾知道,锁妖塔一层便是这忘川河的一部分,葬下真正青木崖鬼族文明。”一个白衣人从忘川河对岸的万千亡魂中走出,踏水无痕,一步一步走到谛听兽旁,骑在了他的身上。 在他走过的时候,对岸所有的亡魂都回过头来,流着黑色的眼泪,望着我们这一侧的河岸。 “这……”我和牧子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大帝说白衣人所说的是事实。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剧烈的情绪波动,源自妖正。他是鬼族人,真正的鬼族人…… “小妖。”大帝开口安抚妖正。 “哈哈,有点意思。居然还有一个鬼族人。”白衣人轻轻拍了一下谛听兽,向着我们走来。临近,我才发现,那个白衣人身后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字“三生石”,一边还有一个刺目的名字“杨玉科”。 还有一句“地府不再是众生归宿……吾独尊于天地间,轮回难覆。” “你是谁?”黑无常开口,身为地府的人员他居然不清楚三生石前的白衣男子是谁。 “我无敌于过去将来,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白衣男子骑着谛听一脸的不屑。 “无敌者云阶正名三生石上,某人覆灭轮回……地府这些年的日子也不好过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奈何桥下响起,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来,“至于你,只敢说无敌于过去将来,而不敢说无敌于古今将来,是在忌惮吧。毕竟你不倚仗地府的卑鄙手段,根本没资格称雄。” 一个浑身都是漆黑如墨的河水的人从奈何桥下爬了出来,站在我面前开口,带着几分疲倦与欣喜:“原以为你死在了锁妖塔四层,没想到在这里相见了。真是苦了老头子我了……” “你是小宗爷?”我和牧子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除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是谁呀?”他抹去了脸上的黑水。露出那一张熟悉的脸来。 “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我一边为小宗爷扭衣服,一边打量有些苍老了的他,问到。 我和小宗爷他们在锁妖塔四层一别已久,很多人至今我就在动荡不安的锁妖塔内,生死未卜。没想到在黄泉路的尽头见到了他……不过我并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小宗爷,曾经在锁妖塔五层也见过伪冒的小宗爷,眼前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妖正也认同我的想法,他觉得事情总不会那么碰巧,但没必要立马翻脸,将计就计,先看看再说。 白虎眼中也是眸光闪烁,却什么也不说。 “说……” “嘿。又来了一个老不死的无敌者……”白衣人盯着小宗爷,一脸的兴奋,打断了小宗爷的话,“不过来多少,我们就收多少。” “您老……是无敌者?” “什么无敌者,那些不速之客来了,无敌者不再无敌了。也许咱们所期盼的新神话时代是一个谣言,一个天大的骗局啊。”小宗挺着胸膛,看向白衣人说,“传说中的神话时代,也很有可能是骗局……知道真相的人都差不多死绝了……” “老头子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没机会说出去了。”白衣骑着谛听兽上岸。 “让那些不速之客的使者出来吧。不然十个你都不够大帝打的……”小宗爷知道的很多,知道我此时不全是我自己。 “我们来了,你们真以为能够挡得住么?”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孟婆煮沸了的汤中响起,十分浑厚,震耳发聩。 而后一副卷轴从汤中飞起,悬浮在空中,缓缓张开。 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第一次在我们面前现形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龙族? 这个世界多出了一些东西,一直以来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包括地府,引渡者,彝族大帝以及一些隐世的势力。他们或多或少都追查过,可是始终一无所获。没想到,到了现在他们主动和一些势力合作,比如引渡者,地府的人。 从孟婆的锅中飞起的卷轴在空中沉浮着,缓缓展开,映入眼帘湛蓝的天空,云缭雾绕的山峰,还有一个模糊的背影,背对着我们,头上有一对类似鹿角的角,脖子处有鱼鳃一样的开口,一张一合在呼吸,挺拔的身姿因为背上沿着脊柱生长的骨刺,显得有些畸形。右手手臂上覆盖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鳞片,反射着幽绿色的光芒。从头到脚,都有鱼鳍般的半透明薄片,有些淡淡的金属质感。 它散发着无敌的气息,睥睨天下,傲视群雄。 这样的形态,像极了传说之中的龙……可是它们真的是吗?这些不速之客是古代民族的图腾——龙么?我不确定,目前更无从考证。如果是那么它们是一族——龙族。 这个世界,足够疯狂的。 按照白衣人的话来说彝族大帝和小宗爷都是无敌的,可是在那不速之客面前似乎就不再无敌,印证了小宗爷刚刚说的话,他们来了无敌者也不再无敌。 “你们还要与我一族为敌么?”声音不再像之前一样浑厚,而是有些沙哑,尖锐刺耳。 “试试才知道你们是不是无敌。”大帝借我之口说出了妖正的心声,而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只覆盖满青色鳞片的手向前探出,直取那张沉浮的图。 与此同时,一块带着金属光泽的鳞片从不速之客的使者身上脱落下来,从卷轴中飞出,和我的手掌撞在一起,叮的一声金属鳞片化作齑粉,扬扬洒洒,落满一地。 手上的鳞片破碎,手心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长流,滴落在地上,渗进泥土之间。 “嘿,一代大帝也就这么点能耐?”卷轴中传来不屑的鄙夷。 大帝没有开口,看着我被鲜血染红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过是一道影子而已。”号称无敌者的小宗爷站了出来,挺直了胸膛,“老头子我来试试。” “小宗爷不用您老出手。我来就好。”白虎一把抓住了小宗爷的肩膀,微笑着说,然而手上的力气并不小,小宗爷身子一斜差点摔倒在地上。 然后白虎牧子升上天空,化作本体,一只巨大的白虎在天空中展开双翼,锋利的爪子朝那张卷轴抓了过去。 我知道牧子实在试探小宗爷,他也怀疑突然之间出现的这个人有问题。 青铜养尸棺一阵轻颤,发出嗡嗡的声音,响彻忘川河两岸,桥头的孟婆看了一眼养尸棺,诡异地笑着。 白衣男子身后悬浮着的三生石动了,化作一道流光,对上了白虎,同时黑无常行动,与牧子并排在天空中,为牧子挡三生石,然而白无常升空,没有任何的言语直接对黑无常发动了进攻,招招直取要害,一点也不留情。 而小宗爷扫了一眼牧子,伸手揉了揉肩膀,苦笑一声后对上了谛听兽和白衣男子,战斗一瞬间就被点燃了。 大帝的影子从我和妖正身上脱离出去,转身面向引渡者以及十殿阎罗,带着青铜养尸棺对他们展开攻击,所有的招式简朴无华,却恐怖无边,打哪儿伤哪儿,擦哪儿到哪儿就破,黄泉路又一次掀起了战斗。 青铜养尸棺的身后,无数的青铜残骸凝聚,化作一个个残破的青铜巨人,对十殿阎罗以及引渡者们展开征伐,战斗如火如荼,惨烈无比。 与此同时,地府的人员不断赶到,加入到与青铜残骸的战斗中,越来越激烈。不过始终未见地府坐镇无尽岁月的巨头前来参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会见不速之客比起保卫他们经营无尽岁月的地府还重要么? 地府的入口,奈何桥头此刻战火滔滔,被打得一片狼藉,若不是奈何桥坚固,早就化作一堆残垣断壁,沉入忘川河河底。 对岸的亡魂,留着黑色的眼泪,望着这一岸的战斗,一动不动,呆滞的眸子里映着战火,死亡……还有他们生前的一切。 “咱们也上吧。”妖正对我说。 “好。上吧,我要找到小希的魂……或许那不是,但我也要找到。”我记得曾经在锁妖塔四层,那个神秘的村庄,老黄牛还有村口的老人跟我说的事……我不能忘怀。“但我们先得把那破卷轴撕了。” 卷轴在战火中沉浮,无视所有的战斗。 “这么丑的生灵居然还有脸称雄,脸皮真他娘的厚。”妖正开启了损人模式,还没有和对方开战,就用言语开始声讨。 “你们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卷轴中传出沙哑的声音,紧随声音的是铺天盖地的金属鳞片,如同一颗颗高速飞行的子弹交织成一张网,铺天盖地,敌我不分地进行无差别攻击。 我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全身上下插满鳞片,鲜血淋漓。包括白衣男子,三生石,地府的人员都受了不轻的伤,所有人都体无完肤。 奈何桥的这一侧,满眼皆是带血的金属鳞片。 “咳咳。”我捂着胸口吐了两口鲜血,再抬头看其他人,还好都没事。除了白虎牧子的半边脸差点没了之外,其余的都没受太大的伤。 “有种转过身来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生物?一直背对着我们,是没脸?”妖正控制我的身体,承受所有的疼痛。 “你妈的,大帝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要和你们这种东西合作?”白衣男子满身是伤,座下谛听,头顶的三生石都是伤痕,被金属鳞片伤害。 小宗爷,黑无常,牧子他们擦着嘴角的鲜血和我聚集到了一起,青铜养尸棺和大帝的影子一同回来。 地府的人,引渡者们也汇聚在了一起,看着那张沉浮不定的卷轴,如临大敌。“你到底是什么人,肯定不是在传的不速之客。” 那张卷轴抖动了一下,而后卷轴中的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昊子?”牧子惊讶。 “卧槽,秦昊?”小宗爷也是一脸的懵。 所有人的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而我也是一脸的迷茫,这个人和我有一模一样的面庞……一模一样的气质。区别就是他有更多鳞,还有鱼鳃,鱼鳍……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孟婆与孟婆汤 一行人呆呆地看着卷轴中的人,那张脸与我是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差分毫。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昊子一模一样?”牧子有些焦急,我不知道他为何焦急。 卷轴中的人没动,嘴角勾着冷冷的弧度,冷傲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看着卷轴中的人我嘴角一阵抽搐,难道说未来我要变成这样一个怪物?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难道说……这就是秦昊最后的结局么?”小宗爷道出了我的担心,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格外怪异。“我可不想看到我认识的秦昊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你如实招来,否则我把你一把火烧了。” 或许小宗爷还不知道我已经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那不大可能是我未来的模样,毕竟我已经回天无力,生命有可能会随时终结。不过我已经无所谓,小希还活着,虽然重新出生变成了小孩,但死去也无憾了。 他们还在质问着卷轴中的怪物,但它一直沉默不语,双眸不断来回扫视着众人。 地府的人以及引渡者始祖,那张人皮等人分外忌惮卷轴中的怪物,或许在担心它倒戈相向,转而针对他们。 我苦笑了一声,很无奈。诸多的诡异都在我身上发生。七叔祖曾经在火烧崖见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原来是小希的守护者化作我的模样出去行走,被七叔祖见到……而今又出现一个怪物,和我有着一样的面庞,气质。它又会是什么,从哪儿来?和我是否真的有关系?一切都是未知。 关于卷轴中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是谁,或许孟婆知道,毕竟这张卷轴是从她煮孟婆汤的锅中飞出的。 我的目光跳过卷轴落到孟婆身上,她坐在地上,捧着碎裂的碗,在哭泣。眼泪是黑色的,纯黑的眸子里只有她那碎裂的碗和冒着热气的汤,没有这个狼藉的黄泉路,奈何桥。 “孟婆你说他是谁?我还一直以为是那些人的使者,是大帝们的安排。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这个怪物根本敌我不分。”三生石前的男子质问孟婆,但她鸟都不鸟白衣男子,只顾着手里破碎的碗。 妖正告诉我孟婆的碗应该在很久以前就碎了,不知道是被谁打碎,有可能是在三生石上留下“轮回独尊”的那一位打碎的。或许孟婆的碗就是那人打碎的。 “你们问我是谁?那你们可曾知道你们自己是谁么?”卷轴中的怪物终于开口了,眸子定在了牧子身上,用沙哑的声音质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之中有多少人是自己?你们敢拍着胸脯说那是你们自己,没有其它人的影子么?” 我嘴角抽了抽,它说的并没有错。在场的人,有几个人敢说完完全全是自己,没有掺杂他人的灵魂,精神,肉体……知道自己是谁?我,白虎李牧,彝族大帝或是妖正,亦或是那些引渡者,或许小宗爷是个例外。 我们都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不完全是自己,和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 那它到底是什么生物,为何会蜷缩在一幅卷轴内?是被人封印进去,还是本来就存在于其间? “呵呵,呵呵呵。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有脸质问我?”沙哑的冷笑回荡在地府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响,连河流都静止,不再流淌。“你们都去死吧……” 卷轴发光,紫青色的光芒照耀着黄泉,所及之处一切都在分解,却不包括在哭泣的孟婆和对岸的亡魂。我们所有“人”都在后退躲避光芒,但光芒紧追不舍,眼看就要避无可避,彝族大帝的影子不再后退,向前迈了一步,紫青色的光芒笼罩着他全身,散发出迷蒙的云雾。 养尸棺不动如山,任凭金属鳞片打在棺身上,发出一阵阵颤音,与它身后的无数青铜残尸共鸣。 紧接着无数的金属鳞片再次从卷轴射出,向四面八方席卷,密密麻麻的鳞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刺耳。 “怎么办?”我问妖正。 “有我在,你死不了的。”妖正凌厉了起来,从我的脸上脱落下,化作一张巨大的鬼脸,把我挡在其后,在前沉浮,挡着金属鳞片。 然而在妖正离开我身体的瞬间,身体一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全身的伤同时发作,让我差点昏死过去。 青铜养尸棺落到我身边,撑起我的身体,让我再一次站了起来,直面满天的鳞片……妖正变小,和我合二而一,任凭无尽的金属鳞片直击身体,但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鳞片席卷黄泉地府,无差别攻击,十分恐怖。金属鳞片打在了孟婆已经破碎了的碗的碎片上,叮的一声,碗更加的破碎。 忽然之间,孟婆站了起来,走过去端起火红的锅朝着那张卷轴浇了过去,卷轴淋湿,落在了地上,不再动弹,满天的金属鳞片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我们身上的伤也在一点点恢复。若非地上还有那张卷轴,我差点以为刚才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幻觉。 孟婆捧着空荡荡的锅,目光不再呆滞,她看着我们眼中凶光毕露:“你们还我的汤,还我的汤。” “把众生的记忆给我,我要记忆。” 她捡起那张卷轴,放进锅里,从忘川河中舀了一些漆黑如墨的水到锅里,再次煮在了火堆上……“你,把碗还我。” 她往火堆里添着柴,看着旁边破碎的碗喃喃着……像是疯了一样。 孟婆抬起头看向身后回头望着这一岸的亡魂:“你们来喝孟婆汤吧……我给你们盛,给你们盛。” 那些亡魂无动于衷,流着黑色眼泪的眸子,呆滞的望着这一岸。 “你们不喝,为什么不喝,这是我专门为你们煮的。神来了都得喝,你们为什么不喝?”孟婆一直自言自语,魔怔一般。 她说着从地上拿起一碎碗,去盛孟婆汤,手被滚烫的汤烫到她也不在乎,只是重复着给你们盛孟婆汤,机械地进行着同一动作。 孟婆落下泪水,带着淡淡的血迹,从苍老的面庞上划过,落进汤中。 “或许我明白孟婆是怎么回事了!”小宗爷开口,眼中闪烁着光芒。 “小宗爷你看出什么了?”我转过头来看着小宗爷问到。 “那张卷轴就是孟婆汤的关键,是它一直在吸取众生的记忆,清洗人们前生一切,让亡魂一干二净的去投胎。”小宗爷有些兴奋地说。 “呵呵。”三生石前的白衣人扫了一眼小宗爷,阴冷地笑了一声。 我并不认同小宗爷的说法,但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孟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张卷轴从哪里来,里面的怪物为什么会和秦昊有一模一样的脸和气质?”谛听兽甩了甩身上漆黑如墨的忘川河水,低声喃喃。“没有人知道,或许只有天齐仁圣大帝知晓一二吧。” 孟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地府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有个人从这里路过轮回,而后孟婆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一直浑浑噩噩。 “地府已经被你们打得残破不堪,就此止弋如何?”一个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忘川河对岸,遥遥看着我们,“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五方鬼帝回来了,他是蔡郁垒。其余的鬼帝也该不远了。”黑无常低声说,眼中没有丝毫的敬,更别说是畏。 我嘴角抽了抽,五方鬼帝是地府的大帝,如同彝族大帝般的存在。若非黑无常提醒,我差点都忘了地府还有这么多大帝的存在,不止如此地府还有北阴酆都大帝,天齐仁圣大帝……他们的大帝数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都是从神话时代积累下来的力量。 “可以就此止弋。”青铜养尸棺中传出空灵的嗓音来,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我们也没有意见,因为我们双方大帝人数不对等,再起冲突是为不智。 而后五方鬼帝把我们一行人送出了黄泉,出现在了保山外的松林里,白引渡者离去,不敢与大帝的影子交锋。 樊神离去前对我说:“小偷秦昊,我会回来找你的。” “你不来找我。我都会去找你的。那一天不会很远的。”我笑着,和它针锋相对。 提着那张人皮两个黑引渡者扫了一眼小宗爷和彝族大帝的影子,漆黑的眸子里烙印下了我们的身影后一言不发地消失在了松林里。 “我也该回去了。”养尸棺中传出空灵的声音来,“锁妖塔不仅压制妖魔,也对我们有着严格的限制,这一次出来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大帝点了点头说:“我也该回去继续战斗,现如今的锁妖塔动荡不安,需要太多的力量。” “大帝,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妖正从我的脸上脱落,在大帝影子前沉浮。而我一个踉跄跌倒在草木之间,被黑无常扶起来,勉强站起来,但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虚弱,呼吸都出现了困难。 “等你们打到锁妖塔更高地方的时候,我们自会相见。”大帝和养尸棺变得模糊,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妖正回到的身上,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失落。 “你越来越虚弱了。地府那些亡魂的力量居然耗尽,我们必须想办法不让你这么快的死去。”妖正恢复了过来,他说只有我不死,他才能再次见到彝族大帝,否则只能化作坟,为我守墓到天荒。 “在锁妖塔四层,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快死了?”小宗爷和牧子一直都在提防着引渡者,怕他们杀个回马枪,不过他们并没有返回。听到我们的谈话,小宗爷有些焦急地问,他不想我死去。 “这个以后我会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黑无常,牧子,我和妖正忽然把小宗爷围在了中间,冷声质问。 因为,我们已经确定他不是小宗爷。 “你们怀疑也很正常,毕竟我还没有全部变成他。”小宗爷,或者说这个伪冒者一脸的诡异。 “把真正的小宗爷交出来,否则今天别想活着离开。”冒牌的牧子发狠,一只手化作了虎爪。 “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但是年轻人,别冲动,坐下来听我说可好?”“小宗爷”丝毫没有防备我们,一屁股坐了下来,“其实,准确来说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小宗爷是我的父亲,毕竟我源自于他。” “什么意思?” “你们怎么就不开窍呢。克隆,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克隆体!”“小宗爷”无奈地说,“这是彝族内部的秘密,不过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彝族大秘 我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最终还是被他说服,决定坐下来听他说,毕竟我们三人不怕他跑掉,何况看情况这家伙根本就不想走。 我们在一棵大松树下坐了下来,“小宗爷”深吸了一口气,沉思了会后说:“彝族是一个特别特殊的民族……相传彝族人和人类不同,人类起源于猿类,而我们彝族人却是起源于鬼族人。” 彝族,远比人们认知中的恐怖,有很多鲜为人知的历史,彝族大帝只是其中一个。克隆的小宗爷也不怎么了解那些彝族历史,因为他不是传承者,所知不多。据他猜测,彝族有的始祖可能不是地球的原住居民,而食人藤蔓就是随他们同来的外星植物。 他做过很多调查,每次找到一些线索,但最后所有的线索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断了他追寻真相的路。 克隆的小宗爷介绍了很多,他说在民族危难之际,是彝族大帝一个人拯救了他们的民族,否则早就被食人藤蔓祸害殆尽。 我比谁都了解彝族大帝,当年彝族大帝的老爸和村里一些中年人都是被食人藤蔓杀害,而他也是为了阻止食人藤蔓才被迫离开了村落,独自一人踏上了征程,开始了可歌可泣的一生。 克隆的小宗爷说彝族的内部并不像是现在人们所了解的彝族,真正的彝族还保存着最古老,最原始等级制度。“小宗爷”三个字是一种尊称,也是一个等级,在彝族原始的等级划分中,小宗爷这个等级属于中上等,在彝族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从小宗爷出生时候族里就已经确定了小宗爷的根骨,已经定了他为彝族大帝之秘的传承者,守护者。 高层不想小宗爷中途夭折,毕竟那个时代的彝族很乱,仅次于彝族大帝的那个时代,所以他们决定克隆小宗爷……于是乎就有了我们眼前的这一位。 “其实,你们认识的小宗爷也不是自然人。”克隆人小宗爷说,“因为在他们的母体小宗爷十三岁的时候就被森林里的山魑掳去,丧了命。你们认识的是第一个克隆体,我是第二个,比他小一年。” 我和冒牌的牧子对视一眼,心中十分震撼。小宗爷居然不是自然人…… “彝族高层,也就是我们口中的‘族老阁’做这一切为的就是不断了传承,同时也解开彝族大帝的一些秘密。我们至今都不确定当年登天而去的传说是真是假……”克隆的小宗爷跟我们解释了很多,把他所知道的和所猜测的都和我们说了一遍。 在他的身上,有一点儿小宗爷的影子。可性格全然不同,我们认识小宗爷深藏不露,做事滴水不漏,除非他要说,否则你不会看出一点破绽来。相处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他是无敌者,是彝族中一个重要人物。 “你们就不好奇我一个克隆人怎么认识你们吗?”眼前的小宗爷笑了,很苦涩。 “好奇。”其实这是我一直想问的,可是他讲得十分投入,我没好意思打断问他。 黑无常吐着长长的舌头,像是在呼吸,而后收回舌头很不屑:“有什么好好奇的。灵魂交换不就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很无奈。他把彝族想成了经营无尽岁月的地府,可以作很玄学的事。然而对于一般人来说那并不可能,灵魂是什么,我们都不怎么了解,灵魂交换简直是天方夜谭。 克隆体小宗爷靠在松树树干上,眼睛聚焦在天空中的云朵上,没有理会黑无常,悠然地说:“其实并不复杂。族老阁和你们认识的小宗爷有着信息往来,彝族里的高层都认识你们几个。而我,作为随时有可能接替他的人选,那些消息我都是第一时间知道,并听族老阁那群老妖怪分析你们的人格,兴趣爱好等。” 他说族老阁一直想找到彝族大帝,因为很多相信他没死。希望他能够在将来的动乱中护佑彝族,使其不灭。 “那你为什么忽然从忘川河底冒出来?”妖正问他。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认识的小宗爷已经很久没有消息,族老阁担心他出事。所以派我出来寻找,我到了锁妖塔一层,刚进入浓稠的黑暗里,就被一股特殊的力量给吸走了。到了……黄泉遇上了你们。” 谛听兽说过锁妖塔一层是忘川河的一部分。眼前的小宗爷从里面出来就无可厚非了。 “希望他死在了锁妖塔。” “你什么意思?”我质问。我可不想小宗爷死。 “他不死,我就得死啊。我舍不得我亲人,我还没抱过我的孙子啊。”他眼中满是苦涩,深深地不甘。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大帝的怨念 眼前的克隆的小宗爷一脸的苦涩与不舍。我也能够体会到他的无奈,人生最无奈的就是生离死别,尤其是被迫无奈的生离死别。 “为什么他没有死,您老就必须死?”这是我的疑问,也是黑无常,冒牌货牧子和妖正的共同疑问。“难道就不能共存么?” 他摇了摇头,一脸凄然地说:“我们的生存法则很残酷的。彝族的生存环境在近几百年才有所改善,否则一直都是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会面临绝迹的威胁。” 他说正是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劣与恐怖,他们的内部至今依旧维持着传承了千年等级制度,和族人之间残酷的生存竞争,从来都是优胜劣汰,一般的人被迫背井离乡,作为普通人去生活,但他说他特别羡慕那些人,内部的人需要承受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与压力。 “不过你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的吧?最简单的就是消失,不再回彝族。”黑无常仰望着蓝天,淡淡地开口。 “当然。当身为彝族人是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哪怕粉身碎骨。我是能一走了之,活下去。但我的家人怎么办?族老阁那群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克隆的小宗爷耸了耸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是万千情绪,复杂多变。 “何况你们认识的小宗爷并不知道自己是克隆体,也不知道我的存在。他的一生只有彝族大帝……这样一个使命,他的一生很苦,即使我能杀了他,让自己活下去,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他的妻子在他的两个儿子出生后,被族老阁的人杀害的,为的是不让他分心,沉迷在爱情间。就连那场要了他两个儿子生命的意外,也是族老阁那群老妖怪设计的……他妈的,他们可真不是人。”眼前的小宗爷一脸的愤慨,咬牙切齿,对他们的族老阁有很大的怨恨。 我和牧子对视一眼自然记得当年在玉龙沧发生的那张山魑,山魅的暴动,死了很多人,我们也在其中受伤,小宗爷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我们咬了咬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恨的彝族大帝。若不是你,我和他就不需要承受这么多。你个王八蛋……你个狗娘养的啊。”眼前的老人一脸的愤恨,双眼有些腥红。 妖正有些坐不住了,准备开口却被我制止了。而他也冷静了下来,他明白眼前的这个老人虽然嘴上说着彝族大帝,对他不感冒,可是心里却不失敬畏。 彝族是一个神秘的民族,准确地说是种族。如果克隆体小宗爷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彝族与妖正是同宗同源,皆源自鬼族。那么妖正的身份,就变得十分有意思了,一个外星人…… 但在地府我们得知,他们忘川河镇压和毁灭了鬼族文明,而现如今又有鬼族人出现,那些鬼族人是一种特殊的生命形式,非妖正一族族人,也非是彝族的始祖,而是地球上树木集体智慧的生命表达形式——可是为什么是像鬼族人? “昊子,我要走了。”忽然冒牌货牧子开口,眼中带着伤感的神色。 “去哪儿?”我有些疑问,“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真正的牧子在哪儿,他还活着吗?你和牧子什么关系?” 冒牌货的牧子看着蓝天说:“我不能陪你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对不起。如果你活下来了,我会告诉你一切,再会。” 说完头也不回的展翅长空,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怎么就这么走了?我还特么想喝白虎汤呢?”妖正死不正经,“尤其是白虎鞭汤,滋补无比。” “他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黑无常一脸的坏笑,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想喝的。如果他不同意咱俩就把他给弄翻。他肯定干不过咱俩的。” 旁边的克隆体小宗爷和我一样的表情,很无奈。 “秦昊。我要去锁妖塔了,你去吗?”从忘川河底冒出来的小宗爷扫了一眼已经西沉的太阳,问我。 “我先回一次家。我父母知道我死而复生,但也知道生命无多。 他们一个个吵着嚷着卖肾卖身体器官救我的命,还有我那小侄女,才初中就辍学,抱着本草纲目给我找药方……这样的情。我不能忘。”我苦笑着,犹记得那个放羊的小女孩秦灵,一脸的认真,眼中噙着泪喊着不要爷爷卖肾,不要爷爷再出去辛苦工作,也不要自己的舅舅死去。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想见大帝。”妖正对我说,一脸的坚定。“何况白崖,乱古他们也不会让你死的。” 我点了点头,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得到了很多。白崖,乱古,化作小女孩的小希还有洛克,七色等等一些人,在锁妖塔中同生共死,经历了很多。 “那是否欢迎我去你家走一遭?”眼前的这个老头子微笑着,却是满脸的同情。 “当然欢迎。”我微笑着。 “那我呢?”黑无常笑着,一生黑白相间的长衣随风而动,无比飘然,仙风道骨,却带着一股妖邪,诡异。 “同去吧,我父母肯定早就不再害怕什么神与鬼了,他们的儿子死而复生都能接受,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瞥了一眼他,“不过能不能换一下行头,这样子走在大街上太惹人注目。” 黑无常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正常人,一身黑色的西装,配上一张帅气的脸,气质十足,却有一种特殊的妖邪,让人感觉格外怪异。 “那就回家吧,等到处理完家里的事,我们上路,去锁妖塔而后去找长生行墓,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妖正开口。 “顺路去一趟七叔祖的老家看看吧。或许在火烧崖能有所收获。”我想起了七叔祖,刘富晨,达叔还有那个拉我们到七叔祖他们村的死人——刘三。 我把在火烧崖和甸尾上村经历的一切告诉了他们,他们都很感兴趣,愿意陪我走一遭。 一行人踏着枯木,沿着当年走过的路,去火烧崖。相同的路,不同的人,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此去或许能够解开当年刘三为何一具尸体开着货车,历经几天回到老家,火烧崖也还有很多秘密。 七叔祖曾说过火烧崖有一座大墓,里面埋葬了无数黄金,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就是为了寻找黄金而消失在了火烧崖。 火烧崖,很多人有去无回,一直都是未解之谜。 “或许,那座镇压着妖怪的墓,是杨玉科将军的墓。”路上,我在最后轻声喃喃。 杨玉科将军,或许还与长生行墓有关。他是个了不得的人,曾在三生石上留名。 “火烧崖,我来了。”我笑着,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会经历一些不平凡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当年故地 沿着当年我,牧子,涵子三人走过的路,想起那一年的逃亡,心里升起莫名的情愫。晃眼间,过去了快十年,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 在这条路上,我们遇到了吃人肉的红衣小女孩——也就是小希。也遇到了刘富晨的爸爸——那个死人,搭着死人的车到了七叔祖所在的甸尾村,也才有了之后的锁妖塔之行,也才有了今天。 黑无常和克隆体小宗爷走在最前方,没有等我,他们清楚我思绪复杂,不想打扰我。留我一个人在他们身后慢慢地走着,看着沿途的风景,回想着当年。 走了很久,直到遇到刘富晨的老爸的公路边我们三个人才站在一起,在暮色中看着凹凸不平的公路,和沿途起伏的山脉,而后他们跟在我身后在公路里缓缓前行,仔细搜寻每一寸徒土地,寻找当年深夜烧烤的旧址。 走了很久,我停下了步伐,因为眼前是当年我们在深夜里烧烤的地方,火堆旧址还存在。因为那是一个放牛人常用的烧火堆,寸草不生。那时候牧子,涵子依旧,我们兄弟相逢,肝胆相照,艰难困苦,我们依旧笑口常开。 “天已经不早了,是在这里过夜还是继续赶路?”黑无常扫了一眼我和克隆体小宗爷。 “就在这里过夜吧。”妖正替我开口,他知道我怀旧想在这里过夜,“黑无常你能不能去弄点吃的和酒来?” 黑无常和小宗爷扫我一眼看到我眼中的追忆,前者点了点头消失在了森林间,我和克隆体小宗爷去树林里捡了一些干柴,在当年火堆旧址上生了一把火后,坐下等着黑无常。 克隆体小宗爷看着我:“秦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生命无多了?” “当年误入了长生行墓,出来后就这样子了。也不知道还能苟延残喘多久……”我苦笑了一声,我真的没有想到牧子他们说的我的寿命只有十年是真的,原以为打破了诅咒,连乱古大帝都这么认为,然而却没有,知道小希没死之后,支撑着我的所有信念一瞬间消失,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进入了穷途末路。 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中,洒下淡淡的光,给身后的山川披上银装,我们的面前火光摇曳,小宗爷的面庞在火光中显得有些苍老和疲惫。他说:“长生行墓,我也听过。不过了解不深,在彝族内部是一个大忌。族老阁那群人一旦提到长生行墓都格外凝重,面色可怕,像是面对大敌一样。” “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在面对大敌。”妖正从我的脸上忽然脱落下去,我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进了火堆,还好被一股特殊而又莫名其妙的力量输入,支撑住了身体……那股力量来自于小宗爷。 “妖正,下次离开能不能吱一声?”我喘着气,十分地虚弱,无奈地埋怨。 他歉意地干笑了一声对我的埋怨没多说什么,在火光中沉浮着继续说关于长生行墓的事:“长生行墓里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禁忌,单个个体一般威胁不到他们,但是一旦是群体去提,那么将会面临可怕的厄运,没人知道会遭受什么。墓里那群存在,可不是好惹的……有可能真的是神或者仙。谁也说不定,那些大帝都不知道。” 小宗爷若有所思,不再说话。我撑着虚弱的身体,一点思路也没有,虽然进过长生行墓,但是我什么也不了解。很多记忆残缺,模糊记不清,记不起当年在长生行墓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记得一些模糊的壁画上画的是飞天遁地的老人,还有一座很高的类似玛雅金字塔的青铜祭台,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我不认识那些文字。 就在此时,黑无常带着一大包东西从森林里走出来,走到我们身边后把一大包的东西甩了下来:“妈的,真后悔没把那只白虎留下来,不然就可以烧烤白虎鞭了。” “吼。”黑无常刚刚说完,一声若有若无的咆哮在我们之间回荡着,而火堆中幻化出一只火焰白虎,扑向黑无常,就在快接近的时候,火光散尽。 “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没意思。”黑无常抖了抖衣服,化去了一身的西装,变成了我们所熟知的黑无常形象。 我们打开他带来的包裹,里面各种食物,肉类,啤酒等等,十分地丰盛。 黑无常负责干苦力,在很不情愿地搭烧烤架:“你们也真是,留在这那么久只烧了一堆火……待会吃的时候谁也不准多吃。” 我和小宗爷对视一眼,有些怯怯,这事还真是我们有点不厚道了。 “哦,对了。刚才我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秦昊的熟人。”黑无常搭好烧烤架后,看着我说,“那时候他们在讨论秦昊,李牧,萧涵你们几个。说什么被一个活死人带回来的。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打听到那个认识你们的人,他叫刘达,村里的人都叫他达叔。” “什么?”我皱起了眉头,有些惊讶。七叔祖他们说过——达叔和刘富晨都死在了锁妖塔。“他,你没弄错?” “错不了,我还和他套了会话,知道他曾经要把他女儿许配给你,结果你小子一直推三阻四。”黑无常微微抬着眼,瞥着我说。 “跑不了了。是他……”我嘴角抽了抽,“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你什么意思?”小宗爷和黑无常一脸懵逼。 我看了看他们说:“如果七叔祖他们没有说谎的话,黑无常遇到的刘达在几年前就死在了锁妖塔。而,你今天又遇到了他……事情很有意思了。” …… 黑无常说:“那么说老子遇见鬼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塔,纳须弥 黑无常手里拿着火腿肠,呆呆地,脸上的充斥着惊恐:“他娘的,居然是鬼,吓死我了。” 我和小宗爷看着黑无常十分地无奈,谁也没想到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差——黑无常居然是这么逗比,很多时候让人哭笑不得,看他的样子完全不是装出来的。 “滚,你他妈还怕鬼?你可是专门抓鬼的。”妖正无奈,在火光中沉浮着,化作一个穿着血色长袍的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上满是嫌弃,鄙夷。“你给我矫情个卵子,赶紧地把他给抓来。” “对呀,他娘的。老子本来就是抓鬼的,和你们在一起久了都忘了。我这就去把他抓过来……”说着,他一把把手里的火腿肠直接扔进了火堆里,一转身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我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由他去吧。”克隆的小宗爷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而后看向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口中的七叔祖那群人没有必要骗你。” 我点了点头,也这么认为。刘达与刘富晨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在一群人中没有地位,也没有特殊的能力,死了也就死了,七叔祖和三叔没必要骗我,可是黑无常死去了的达叔,那么刘富晨是否也会再次出现。 青铜娃娃白崖曾说过涵子在锁妖塔高层等着我,可是当初他被我亲手宰杀于锁妖塔三层……他又一次出现,难道达叔的死而复生和涵子的情况一样?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会不会也和我一样是活死人?我无从确定。 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小宗爷和妖正,他们也是摇头,不确定。 “锁妖塔的神秘,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并非是所经历,所知道的那么简单。就有如锁妖塔一层,它是忘川河的一部分。”青木崖大妖妖正拨弄着火堆,凝重地说,“其余的层也很有可能是其他世界的一部分……一些我们未知的世界。” 克隆的小宗爷盯着妖正的鬼脸,双眼放光:“也就是说锁妖塔其实是联通着不同的世界区域……”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震惊,之前没有想太多,可是妖正一说,感觉事情很严重:“那么真的是这样的话。锁妖塔联通着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有多少个世界,那些世界是否也有类似锁妖塔的塔,可以通过锁妖塔进入我们的世界。” 我们逃了很多,最坏的结果就是其他世界也有锁妖塔,他们可以通过锁妖塔进入我们的世界…… “或许,刘达真的死去了,萧涵也真的死了。很多人从锁妖塔出来后就不再是原来的人。”我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来到我们身边的是平行世界的人,此刘达彼刘达……而你未必也是刚进入锁妖塔的你。”克隆体小宗爷眼中的光芒已经难以掩盖,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很多人,被平行世界的人替代,冒名顶替。” “他是这个意思。但,他始终是他,即使是有千千万万个平行世界,也不会再出现一个和他相同的人。”妖正替我说了我想说的。 我们讨论了很长时间,都忘了吃火堆中的食物,发现的时候已经完全烧焦,不能再吃,还好黑无常准备充足。 我们边吃边聊,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传说中的神话时代的结束和锁妖塔有关。 克隆的小宗爷笑了:“你们真的以为有过神话时代?” 我和妖正对视一眼,十分肯定。 然而小宗爷摇了摇头:“根本没有。神话时代是误传,那是一个十分黑暗的时代,对人类而言几乎是灾难性的,人类几乎灭绝,历史出现了断层,而后对那段岁月的记忆传承也被篡改,从灾难时代变成了神话时代……” “而即将开启的新神话时代,也只是一个误传。事实是灾难时代,祸根可能就是锁妖塔和长生行墓。彝族内部一直都在防范。”小宗爷目光变得深沉起来,抬头忘了一眼满天繁星的星空,“或许,不久的将来,抬头不再是繁星满天,而是满眼的敌人。多看几眼这天空吧,以后或许真的没机会了。” 而后他沉默了,走到一块石头边睡下,任凭我和妖正怎么叫他,也不再搭理。也就在此时,我身上的力量被抽走,差点倒在地上,妖正及时分出一丝力量支撑着我。 “摸不透。”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而后他化作鬼脸面具再次贴合到我的脸上,沉默了。 我看了一眼天空。一阵困意袭来,在一块石头边睡下。 第二天天蒙蒙亮,一旦黑影从林中闯出,像一阵飓风,带起满天的枯叶,把我们都从睡梦中吵醒,黑无常一脸的疲惫:“确定了,我遇到的不是鬼,而是一个活死人。我跟了他很久,最后在一个叫火烧崖的地方跟丢了。” “看来此去注定会有很多事。”我笑了笑,之前的预感成真,再临火烧崖将会不同以往。 “在跟丢之前,他回头对我笑了笑,说了一句话。”黑无常坐了下来,气喘吁吁。 “说什么了?”我和小宗爷异口同声。 “他说去告诉秦昊,我在火烧崖等他,等他娶我女儿。”黑无常面色有些怪异地说。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命不久矣 黑无常的话让我一阵毛骨悚然,多年以前在他们村达叔就死活要把女儿许配给我,可是当时我找借口给推辞了,而且从那之后就没有回过甸尾,且在锁妖塔中见面时,达叔也没再提过这件事,所以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没想到今天却又一次听到了这一句话。 而这也更让我确定了锁妖塔连通着不同的世界,这个活死人达叔很有可能是来自其他世界,而真正的达叔早已经死在了锁妖塔中,尘归尘,土归土,化作一培黄土,消散在其间。 “你说说你把人家女儿怎么了?”黑无常一脸的坏笑,很不正经。 “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当年他说要把他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给我。”我把当年的事情跟他们讲了一遍,共同得出一个结论——达叔一直都不正常,一切像一个阴谋。看似平凡的他,背后隐藏着惊天的秘密,或许刘富晨会还会再一次出现。 “走,去火烧崖一探究竟。”克隆体小宗爷率先迈开了步子,一步一幻灭,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森林里,黑无常紧随着,把我和妖正落在巨石边。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看看那个女的配得上你不。”妖正开着玩笑,展开一身的修为,携带着我追上了克隆体小宗爷和黑无常,很快我们一行人就穿过森林,重重山脉……出现在了甸尾上村五公里外的一座山头上。这是小宗爷的意思,他说这里有必要一探究竟,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克隆体小宗爷看了一眼我们,问:“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么?” 我和妖正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何原因。但一边黑无常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开口说:“因为这里是小弥罗岭,是这里的一个禁地,或者说是活人禁区之一。” 黑无常介绍说这座小山以及和它相连的几座山头被这里的人称作“小弥罗岭”,是一个充斥着神秘传说的地方,与其相对的大弥罗岭也有很多恐怖的传闻。 火烧崖以及大小弥罗岭是附近几十个村落人民口中的禁地,也是他们最为恐惧的土地,像是三块禁地一样耸立在他们四周,不敢入内。火烧崖是一块诱人的禁地,有那座古墓以及无数的金银财宝,所以人们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关于火烧崖,但大小弥罗岭却是最神秘的。只有无尽地传说,没有人去证实过。因为没胆子进去。 相传小弥罗岭都是有去无回,不管是什么生物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去过,飞鸟都不例外。 我第一次来这里呆的时间不长就离开了,没有了解这么多,当时只知道火烧崖诡异,没想到还有两个比它更恐怖的地域,我很好奇这里的人是怎么在这样的禁区四周存活那么久的。 “那我们还能出去么?”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和震撼,扯了扯嘴角,问到。 “应该能,不过有些困难。也不知道着小弥罗岭里会有什么等着我们。”黑无常笑着,一脸诡异而又死不正经的笑,“或许能遇到些好玩的,比如三个胸的裸体美女……” “滚滚,能不能正经一些?”我很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妖正和黑无常变得不正经,动不动就直接飙车。 黑无常扫了我一眼,眼中满是鄙视,像是在说你不也一样:“好吧,其实我对这三个地方也很好奇,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连天齐仁圣大帝都管不到,肯定有好东西。” 妖正借了我的喉咙和一只眼说:“原来还有你们地府管不到的地方。走,咱们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有什么。” 说完携带着我从山头呼啸地下,直入山间,一路上上除了茂密的灌木丛,别无一物,连一只活着的昆虫都见不到,更甭提是野兔,小鸟,野鸡,野猪一类的野生动物了。除此之外,小弥罗岭没有一处像一个禁区,什么也没有,一切很正常。 我们几个人走遍了小弥罗岭的每一寸土地,查看了每一个洞穴,然而一无所获。小弥罗岭除了没有生物这一点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常。 我们三个人加上青木崖大妖妖正走出了小弥罗岭,远远地望着连在一起的几座山头十分郁闷,这就是人们口中可怕的小弥罗岭……为什么会那么安静,那么平凡? “这就是三大禁区之一的小弥罗岭,你确定你们没有搞错?”出了小弥罗岭,站在山脚下的小溪边,我极度怀疑这两个家伙肯定弄错了。 “没错,就是这里。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克隆体小宗爷一脸的疑惑,苍老的面庞上挂着我读不懂的神情。 黑无常也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解:“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 妖正告诉我应该没错,这里就是小弥罗岭,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子,或许和长生行墓有关,这里有长生行墓的踪迹。 我嘴角扯了扯,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我要去甸尾,那里还有很多谜题等着我去解开……刘富辰的父亲,死而复生的刘达,火烧崖的大墓等等,太多的谜题,需要一个解释,需要一个答案。 小弥罗岭的事暂时放一边,处理完火烧崖这边的事我就必须回家,死之前必须见上父母一面,把准备好的钱交给他们,好让他们安享晚年,这样我死去也无悔了。至于小希,有锁妖塔中那个神秘白衣男子和乱古护着,她会无恙。 做完这一切,世间已经牵挂,从此长眠不起也无妨,只是有些对不住妖正……我死去,他就要遵守诺言化作我的坟,在外围守护我的亡灵。“妖正,我知道寿命不多了,我死去后你不用化作我的坟。我还你自由,追随彝族大帝的去吧。” “不用愧疚,若不是你我没有机会出来,也没有机会见到大帝……是我欠你的。”妖正跟决绝,回绝了我。 “我们该走了。”克隆体小宗爷抬头看了一眼中天的烈日,声音有些低沉。 “走吧,尽快解决火烧崖的事,回头再商量怎么让你多活一段时间。”黑无常脸上的不正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我们不再说话,一行人一路沉默前行,将近五公里的山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就连放牛,放羊或者砍柴的都不见。只有鸟叫声回荡林间,伴着我们踩碎枯木枝的声音。 走了许久,我们不约而同的在路边的一座坟前停下了步伐,因为墓碑上的名字我不陌生……这是刘富辰的墓,是他妈妈给他立的碑。 “英年早逝,可惜了。”克隆体小宗爷轻叹了一声。 “对不起,我食言了,没照顾好你。”我苦笑着,有些遗憾和自责,当年出发前答应过刘富辰他妈妈要照顾好刘富辰的,可是…… “你不用自责。因为你也命不久矣。”忽然一道飘忽不定的声音从墓穴里传来,像是幻听,很不真实,但真真切切,有声音从墓穴传出。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关于人类寿命的猜测 “你们听到了么?”我嘴角扯了扯,问小宗爷他们。 “听到了。难道是墓里的人还没死?”黑无常后退了几步说。 “声音是从墓里传出的。”妖正十分地确定。 小宗爷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而后不由自主地跟着黑无常后退了几步,对死人十分的忌惮。 只有我和妖正没有动,立在原地看着墓碑一言不发,脑海中思绪万千。声音已经确定是从墓中传出来的,而这又是刘富辰的墓,他和达叔一样死在锁妖塔,后者死而复生,他说不定也死而复生……所以墓里埋葬着一个活死人。 “要不要炸开看看?”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有些没有耐心了,什么死者为大滚一边去吧,尽快解决这些狗屁事情,回去见父母一面才是最紧要的。 “行。我来吧。”妖正没有拒绝,他知道我的烦躁,感同身受。 克隆体小宗爷向前一步阻止了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我:“慢着。或许墓里面的并不是你们所认为的活死人,而是来自小弥罗岭的生物。”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早知道这两人有事瞒着我。不然以这两个人的阅历,怎么还可能忌惮一个会说话的死人,其中肯定有猫腻,可刚才他们谁也没说。这不明摆着想坑我么?想到这里皱着眉头说:“怎么不早说?” “刚才吓傻了。”小宗爷丝毫不脸红地耸了耸肩,自豪地解释。 我一脸的无奈,向后退了很远。小宗爷他们也跟着我远离了坟墓,在一棵松树下坐了下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克隆体小宗爷说他之前忘了,刚才听到墓里的声音就想起了彝族内部的一些传说,关于三大禁区的传说和猜测,或许那些都是真的。 据说小弥罗岭里生活着一种十分特别的生物。它们之中大多数白天栖息在墓穴里,少部分是栖息在一些石缝中间,一道日落时分就会出来活动。 它们长得像蝙蝠,却比蝙蝠大很多倍,将近有一个人头那么大,其中大多数是紫褐色的,在黑夜里飞行,人们根本难以发现,只有少部分是腥红如血,在黑夜里飞行像夜里划过天空的流星一样明亮,刺眼。 这种通体火红的生物能够在死去的人身上种下“种子”发芽,从而繁殖后代,同时能够保证被“种”的躯体不腐烂,在棺材中存在很长的时间。甚至还能恢复人的让人的脑子恢复一些活性,让神经元复活,产生灵智,那种生物后代与人的躯体合二而一,共生共利。或许这是活死人产生的根本原因。 我嘴角抽搐,想到了很多很多。 所以说刚才说话的很有可能是小弥罗岭里的生物在刘富辰身体里发芽后形成灵智的生物说的话……而非活死人。 “最可怕的是在产生灵智之后的生物会在体内产生一种病毒,能够借助植物,空气等媒介传播出去。传染给活着的人,牲畜……”克隆体小宗爷解释,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复杂。“这会让那些动物和人无病无痛地死去,而后又变成他们的养料,继续繁殖。” 小宗爷的话让我一阵毛骨悚然,如果这么循环下去,人类还不得被他们灭亡……最后,它们那些“尸体”破土而出,取代人类。 小宗爷说或许人类寿命那么短,与这些古怪的病毒有很大的关系,那些看起来是老正常去的人,根本不是老死,而是死在了这种病毒的侵蚀下。 按照基因寿命,人类寿命至少在一百二十岁以上,可是自古百岁老人不多见,大多数都是七八十岁死去。九十岁的也不多见,如果猜测为真,那么……这些从坟墓中逸出的病毒发作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随着科技的发现。现代人类的药物对它们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但,终究是没多少用处,或许不久的将来,它们的数量会越来越大,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就会破土而出。 “或许是吧。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这种病毒说不定早就蔓延到了全世界去了。世界各地那些安静的坟墓下躺着一具具有意识的尸体,等待着某一天破土而出,取代人类。如果人类灭绝在它们手中,真是戏剧性……”我笑着,没有悲喜,也不为人类的未来而担忧。见过了人杰社会的黑暗,和人性的凉薄,我早就失望透顶了,只要家人,亲人安康无恙,哪怕世界波澜万千,外界沧海桑田,覆灭几百回都与我无关。 人类社会需要一次冲击,域外文明也罢,地下未知文明也好,纵使是我们猜测中的“尸体”也罢。 小宗爷不语,一边的黑无常脸埋在手心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来:“我可不想人类灭亡在它们手中,我不想上尸体。你说对吧,妖正。” “嗯,对。我不喜欢尸体,又臭又烂。”妖正拿走我的说话能力,回答了黑无常。 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他们不希望人类灭绝,毕竟他们守护人类太久了。 乱古,彝族大帝,地府的十几位大帝,虽然有些与我是敌对,但在过去同样为人类存亡付出了很大的心血,而妖正和黑无常想不想让那些人的心血白流。 “我也不喜欢尸体。”小宗爷不在愁眉苦脸,抬起头微笑着说。 “那就少数服从多数咯,说吧你们想干嘛?”我就知道这群人不会放着人类的生死存亡不去管,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形容的就是眼前的这群人以及我脸上这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妖正。 黑无常起身说:“嘿嘿,既然遇上了那就开棺一探究竟咯,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嘛。” 我听的一身鸡皮疙瘩,这是怎么回事?当看到黑无常的双眼的瞬间我明白了,这家伙是什么心思了,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 “黑无常说得没错,向来对这种生物的了解不多,刚才关于它们外形都是猜测,毕竟没人见过真容,今天咱们就开棺见见,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克隆体小宗爷起身,有些兴奋。 “做好隔离。”我笑了笑,耸耸肩,没事陪他们一把,看看棺中的生物死前开开眼界也好。 小宗爷负责建立隔离层,黑无常和我以及妖正挖坟掘墓,开棺。 几分钟后,小宗爷建立起了层层防护罩,我和黑无常在一瞬间就把坟墓轰得稀巴烂,露出了盖棺石,上面长毛了,一团团黑色的毛发,像人的头发一样,密密麻麻。吧几块盖棺石完全覆盖。我弯下腰去触摸那些毛发,他们像有生命一样避开了我的手,露出盖棺石一角。 “我要开了,你们注意。”我咬了咬牙,心里有期待,也有莫名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手轻轻按下,妖正输出一股庞大的力量破碎了掌下的盖棺石…… 也就在盖棺石破碎的一瞬间,数之不尽的黑色生物从碎裂的孔中向我们蜂拥而来。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敌是为神 无数的黑色生物,如同风暴一样,在小宗爷的隔离层没肆虐,地表它们所接触到一切瞬间化为乌有。 “撤出去。”黑无常第一个倒退,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小宗爷千万别让他们跟着我们出来。”妖正的力量一分为二,其中一份留在了隔离层里深入到了墓中,另一份支撑着我从隔离层内撤出。 在小宗爷和妖正的配合下,我和黑无常顺利撤出,没有一个黑色生物跑出来。 我们三个在隔离层外,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的黑色生物。 它们大小和蜜蜂差不多,长着对半透明的翅膀,水蛭一样的身体,头部是一个环形的口,里面长满了锋利的牙齿,仔细观察还能看到咬碎石块时蹦出的碎石…… 紧接着,盖棺石上的黑色毛发在隔离层内想风中的落叶一样飘了起来,和那些生物混在一起,隔离层内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黑色的世界。 过了几分钟,那种黑色的生物钻进了坟里没了踪影,只有隔离层内还在飘的黑色毛发。 “我的另一份力量被吞噬了。”妖正从我的脸上脱落下来,在隔离层前沉浮,在妖正脱离的瞬间,我则被黑无常搀扶着,否则有可能当场倒地。 “对你有影响么?”克隆体小宗爷压缩着隔离层,听到妖正的话,抬头看了一眼他。 “不碍事。”妖正沉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表情格外复杂,“这不是一般的生物,能够吞噬一切,包括人的力量。” “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人也拿它们没办法?”我十分地虚弱,在妖正脱离的瞬间,我全身如同针扎一样,五脏六腑有万千蚂蚁啃咬,全身乏力,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妖正一直在默默地听我承受着这一切,他从来不说。 “什么人什么东西都能被吞噬?”这一结论吓了我一跳,如果是真的话,也就意味着即使是大帝来了也对付不了这种生物,管你是大帝还是啥,触之则死。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还没那么糟糕,至少这老头子的隔离层它们还没办法突破。”妖正很无奈,瞥了我一眼说,“秦昊,你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已经虚弱到不能再虚弱的地步了。再虚弱下去,就会死了。” “还有多久的命?”我笑了笑,坦然面对命不久矣这个结果。 妖正脸上,笑容敛去,只剩下哭容:“最多也就三个月了吧,但愿乱古他们能够找到延长你寿命的办法。” “足够了。”我笑着,掩盖心中那一丝苦涩。“还是先把这里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他们知道我不想提我寿命的问题,也就不再继续纠结,合力封印刘富辰墓穴里的黑色生物和小弥罗岭的生物。封印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才彻底将其封印住,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封印能维持多长时间,毕竟里面的生物太过诡异,或许在小弥罗岭的生物彻底爆发后,也能够稍微推迟一段时间吧,再怎么说是一个大妖,一个无敌者,一个地府勾魂使者共同封印的。 被破坏了的坟墓,又被一次堆了起来,为了安全起见,我让无敌者克隆体小宗爷再加上了一层封印。 我们累得气喘吁吁,在一棵松树下坐下来休息,同时分析了关于小弥罗岭生物的状况。 我们一致认为只有达到一定条件的尸体,小弥罗岭的生物才能够在尸体内产生灵智,同时保持身体不腐烂,而且条件苛刻,否则按照之前所见,小弥罗岭的生物早就霸占地球了。 “走吧,别再耽搁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至于拯救世界的事情,等到我死后你们再去做吧。”我笑了笑,和妖正合二而一,全身的不适消失不见,长吐了一口气后,率先起身,扫了一眼无敌者小宗爷和黑无常,淡淡地说。 无敌者小宗爷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如果没有你,锁妖塔早就暴动了。” “是的。若不是你躺在养尸棺里几年,锁妖塔内怕是早就暴动,那些凶物早就攻破了塔身了。”黑无常起身我拍了拍我的肩头,十分认真地说,“若不是养尸棺,凭咱们的交情,或许你可以带着记忆轮回,下一生的你依旧是你。可惜了……” “说这么多没用的干嘛?”我笑了,无所谓自己过去做了什么,“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只要在乱世开启的时候,你们这些人能够护我和我那些同生共死的同伴的家人无恙就好。” “在死去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须去做。”我看着小宗爷和黑无常,“待到火烧崖的事情解决了,你们帮我灭了引渡者这种存在,当作是我对人类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 说完我就迈开了步子朝甸尾村而去,那里还有“人”在等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我不会让自己过得太过惊心动魄出现意外,我还要回家见父母,把钱送到当年进古墓的八个人父母的手里,我对不起那些长辈。 忽然一道红色的光芒从我的脸上射出,而后在我面前的小路上化作一个穿着长袍的男子,我知道他是谁,曾经在青木崖和鬼宗佬争锋的时候见过,他是妖正的化身。 “我真的不希望你死去。”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不想让我死。“很多人希望你去死,但也有很多人不希望你死,不仅是出于友情,亲情,更多的是你对这个世界还有用。” “我向来庸碌,平平淡淡,从来没有想过去拯救世界,去做超级英雄。”我从他身边走过,与他擦肩而过。 “可是你还是为这个世界做了很多,也产生了足够的价值让很多人害怕,也让很多人惊喜。”黑无常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知道一种可以让你活下去的办法,但有没有效果我们也不确定,而且九死一生…十分地危险。” “我们三个讨论过了,不管你是否同意都要送你去试试。失败了,有人给你陪葬。”无敌者小宗爷一脸的老奸巨猾。“那个地方锁妖塔六层处,等到见完你的父母,我们要带你进去,生死都要一试。” “你们计划多久了?”我嘴角抽了抽,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推辞了。 “你别管这些,你只要记住,到了里面一定要无敌,否则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小宗爷说,“你只要成为了和我一样的无敌者,就有可能打破你身上的诅咒,活下去。” “无敌者,不也是人?同样会死的。”我笑着,很不想去挣扎,“早死晚死不都一样,我还何必再煎熬那么久?” “我并不是人,我们无敌者还有一个称呼。”无敌者小宗爷笑了,“在某一领域内无敌是为神。” “我们要你成神。”妖正化作的长袍人走过来,死死压着我的肩膀,“你不考虑别人,也要想想你一直在寻找的小希,她比谁都不希望你死。” 小希,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她曾是我活着的执念。 或许,而今也依旧是。 “行,我试试。”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老黄牛 我看着他们三位,微微笑着:“谢谢你们。” 黑无常摇了摇头,拍着我的肩膀:“不用道谢,若不是你,我再也见不到判官大人,我欠他的太多。” 无敌者小宗爷和妖正没有说话,在长满杂草的小路里缓慢地前行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在想将至的乱世,还没到我已经隐隐感受到了它的可怕,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乱世……如同千万年前的乱古时代一样么? 黑无常走在我身边,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午后的森林,步子迈得有几分沉重:“锁妖塔六层的那个地方,你进去或许就真的出不来了。他们两个说的都有些保守。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还没有人从哪里活着出来过,出来的都不再是他自己。”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那又何妨,试试去吧,十死无生又如何?” 黑无常在地府呆了漫长的岁月,勾魂索命,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识过乱世纷纭,他都说了可怕之地,肯定是常人难以想象之地,我很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是否和四层的极乐村一样诡异之地…… 想起极乐村,我想起四层极乐村的那个老头说的在奈何桥头等我的人是谁,至今我已经确定那不是小希,是另外一个女子,她在等我。我们一行人打到了奈何桥头,为何不见她,到哪里去了? 会不会是青铜养尸棺里的那个女子?可我并不认识她,时间也不对…… “你在想什么?”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在了妖正他们前方。 “极乐村的事。”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脑子依旧是锁妖塔的事情,在锁妖塔里经历了很多事情,有太多的未接之谜。我不确定自己在死去之后是否真的从极乐村路过,去了地府投胎…… “锁妖塔内的极乐村?”黑无常面无表情。 “是。”我点了点头,把在极乐村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黑无常笑了…… 他说难怪感觉我如此熟悉,原来当年就见过了。当年去勾魂,被一头老黄牛阻止,说我和那个女孩的魂是它的,死活不让黑白无常动。最后他们失败了,被阎王重罚,差点形神俱灭,黑无常也又一次脱离了地府,游荡人间。 他说那头老黄牛本来是地府的一位鬼差不过心肠太好,放了很多人,被阎王发现,将其贬为一只老黄牛,白天为人耕耘,夜间为鬼差递茶送水,不分日夜操劳,直到死亡为止。 “当年我欠老黄牛一笔账,否则那天和白无常怎么说也不会饶过你和那个姑娘。”黑无常伸了伸舌头,吐出半尺多长,格外瘆人。 路上黑无常在给我们讲关于老黄牛的往事,据了解老黄牛生前是一个心肠很恶的人,横行霸道,欺行霸市,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很多家庭因为他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最后是被一群愤起的农民围攻群殴至死,曝尸荒野。死后因为他的铁石心肠,恶毒被阎王任命为鬼差,专门处理那些棘手的鬼与魂。最 这个家伙做了鬼差后第一时间返回了人间老家,想看看自己死后的模样,他看到自己曝尸荒野,血肉模糊地躺在 水沟边,过往的村人指指点点,都说活该,村子终于可以安宁了一类的话语,让老黄牛十分伤心。 也最让他伤心,是让他顿悟的事是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狗从他血淋淋的尸身边经过时,闻了闻,而后带着一脸嫌弃的眼神远离。尸身生蛆,也没有动物来动他的尸体,都带着嫌弃。 从那之后,老黄牛良心发现,逐渐的变好,最后把自己搭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子。”我笑着回想起那头老黄牛,是他在锁妖塔四层救了我一次。 “想必现在它不怎么好受,毕竟又一次放走了了你。”黑无常耸了耸肩说,“但愿他没事。” “应该不会有事。地府现在应该比较忌惮我们。”妖正笑了笑,与我合二而一,融为一体,血色鬼脸面具与我紧紧贴合,“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一个将死之人疯狂起来会是有多可怕。” 我们几个人已经格外临近火烧崖,已经能够隐约听到村子里的鸡鸣狗吠,还有声声鞭炮声,但愿是喜事……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已经太久没有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十分的怀恋但愿甸尾门后满足我一个奢求。 我们临近村口,看到村子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小孩子追逐打闹,大人划拳喝酒,生火做饭,各忙各的。 村口有人看到我们三个,笑着招手,叫我们进去一坐。 我们没有拒绝,抬起步子准备往里,可是当我刚抬起脚正准备进的时候,目光和一个中年人对上了……这是一个并不陌的人——达叔刘达。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婚礼 刘达,传闻死在了锁妖塔中,和刘富辰一样。可是之前黑无常见到了他,现在我也见到了。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确定眼前的刘达是一个活死人,不再是我认识的达叔。 “没事,有我护着你。”妖正在我脑海里轻声地说,同时借走了我一眼一耳,亲身去感受尘世。 我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进了村子,表现得很正常。村子里的人可能不知道达叔是个活死人,不能吓到别人,尤其是那些孩子,留下童年阴影就麻烦了。 “秦昊,咱们又见面。”达叔笑着走了上来和我打招呼,刘富辰的玩伴李凯也跟了上来,眸子里带着几分忧郁。“这一次咱们要不醉不归,好好说说你和我女儿的事。” 嘴角抽了抽,这和我想象的相见不同,达叔太过正常了,就和当年认识的时候一样,没有异常。 “这么多年,你女儿还没结婚啊?”身后的黑无常走出来,凝视着达叔表现十分正常,“她也老大不小了吧,再等下去就成黄脸老太婆了。” “那倒不至于。你们二位是秦昊的朋友吧,既然赶上了,就一起吧。”达叔很热情好客,叫李凯给我们安排地方,他自己则是去搬酒。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李凯把我们安排在了离小溪不远的柳树下,当年我就是这里从七叔祖口中了解了火烧崖的秘密的。 “秦昊哥你来了啊。”达叔搬着一箱白酒,身后跟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她一见到我就十分高兴的说。 “你是?”我想不起她是谁,不大可能是达叔的女儿。 女孩眨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我是小丫啊,你忘了啊,我爷爷是七叔祖呀。” “想起来了,七叔祖在么?”小丫我想起来了,当年七叔祖和我说过关于她的事,为了她父母死在了火烧崖。 小丫摇了摇头,眼中有些失落:“不在,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不过秦昊哥你怎么一点也没变老啊,那么多年了?”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旁边的无敌者小宗爷开口解释说:“化了妆。” 小丫笑了笑,说自己还有事情就和李凯一起离开,去了张灯结彩那一家帮忙。而达叔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满满的白酒,什么也没说举起杯子一口饮尽,而后说:“到你们了。” 同时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我们被隔离了出去,我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外面的人看不到更听不见我们这里的一切。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没有什么顾忌,举起杯子也是一口饮尽,刚放下杯子,达叔又给我们满上:“咱们有事说事。我知道秦昊命不久矣,可是婚礼还得继续,我的女儿可是等了他很多年,不能白等。” 看得出来,达叔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且他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达叔,眸子瞳孔完全化为了黑色,漆黑如墨,一个漩涡在他眼中打转,像是要吞噬天地一样。 我嘴角抽搐,我连他女儿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子,更没有答应过要娶她女儿,这一切都是达叔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我赶紧摇了摇头拒绝:“达叔,事不能是这样子。我和你女儿不认识,也未曾见过,何况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答应了她答应与否还是个事。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 达叔变得十分凌厉,一股杀气从他四肢百骸腾起:“怎么可能没见过。” “何时,何地见过?”无敌者小宗爷手指轻弹着玻璃杯,发出悦耳的滴滴声。 “锁妖塔三层,那个我。”达叔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眸子里的漆黑已经浓得化不开。 “什么?”我一脸茫然,但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了见你,他变成了我,随七叔祖他们进了锁妖塔,结果死在了那里。”达叔平静了下来,恢复正常,杀气不再,眸子不再漆黑,“所以,今天这一场婚,你结是最好,不结也得给我结,否则别怪我翻脸。” 说完,达叔转身离开。而后我们又一次融入了村里,嘈杂声不绝于耳。 我与无敌者小宗爷,黑无常对视一眼:“我有选择吗?” 他们摇了摇头:“如果你不答应,怕是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小宗爷说他们刚才试过破开那一层封印,可是难以撼动,想必达叔背后有至少三四个的无敌者或是不速之客在支持他。 “也就是说刘达很有可能与不速之客有关系。”妖正开口,隐隐的担忧着什么。 黑无常站起身来,一脸妖邪:“这一场冥、婚,你必须结,借此扒开刘达身上的所有秘密。今晚你就准备——上鬼。”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揭秘 “你一边去,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咱们需要弄清楚一些问题。”我白了一眼死不正经的黑无常,凝重地说到。 我并不怀疑达叔所说的话,以这块土地的神秘,养育出一些异能力者,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我很不理解为何他女儿变成他的模样和七叔祖一行人同入锁妖塔见我,没有那个必要。 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提倡自由恋爱,无需像古代需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达叔非要她嫁给我,她也大可拒绝……为什么要进锁妖塔见我,最后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妖正也很疑惑,认真地分析:“有可能眼前的这个人在说谎。不过这是什么目的?”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这个刘达早就死了,她女儿根本就没有进去过锁妖塔,而是不知道怎么死的。”黑无常倒了一杯酒,望着天空,若有所思,“由于执念太深,‘活过来了’,就把自己女儿的死亡嫁祸在了你身上,迁怒火于你。” 无敌者小宗爷站起身,望着对面的山头:“怕是会有很多的麻烦。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善地……我感受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源自神。”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我在彝族内部的一些古老典籍上看过一些相关记载,那是一种假神,生时未无敌,死后怨气积攒,一举成就神位,成为尸神。” 据小宗爷猜测达叔有可能是尸神的衍生体,次于尸神,却能由尸而人。这个村里附近有尸神存在,长久以来都在他的影响下,诞生了像达叔这样的人,村里很多人都有可能成了这种生命形式的存在,不过平时与常人无异,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也只有那些有很强的执念没有完成就死去的人,怨气和执念的驱使下,由尸而人,再次活过来,但他们知道自己不再是人,区别于没有死过的衍生体。 这就是达叔复活的原因。或许这也可以解释几年前刘富辰的父亲为什么会在死后开着车从几百公里从外地回到村里……如果小宗爷没有弄错的话,定然是如此。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小丫,达叔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一切就有答案了。”我看着十分热闹的婚礼现场,嘴角微微抽搐,我不想结婚,更别提是冥婚了。 “去吧,快去快回。我们探讨一下有关尸神的传说。这一次可能真的有大麻烦。”小宗爷坐了下来,和黑无常探讨起了尸神的传说,两人都变得十分凝重。我点了点头,没入人群中,感受到熠熠的人气,分外亲切。 我问了一个阿姨,她告诉我小丫在厨房帮忙,我到厨房找到了小丫,把她叫了出来。 “秦昊哥,怎么了?”她擦了擦手上的水,眨着灵动的大眼。 “这是谁家结婚啊,是达叔的女儿吗?”我问。 “不是呀,这是隔壁王阿姨的女儿的婚礼。”小丫看着我,笑呵呵的,露出小虎牙,但紧接着她的眼神不再有神,压低声音说:“达叔的女儿上大学的时候就走了。” “怎么回事?”我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压低着嗓门问。 她说刘艳在大学的时候被人奸杀,分尸,很惨,至今那个凶手还没有抓到,要不是达叔三天两头去派出所催,这案子就成了悬案,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同预测的那样。之后我和小丫聊了几句,她就被厨房的人叫了去,我回到小宗爷他们那边。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说了一遍。他们脸色变得更加的凝重…… “果然是尸神作怪。”小宗爷说尸神可能存在很漫长的岁月,不过在近几年才恢复了一些,有可能与那些不速之客有关系,否则靠它自己没有办法恢复。 “当年七叔祖说过后山有一座大墓。据说是镇压着妖魔的,是杨玉科将军的手笔。该不会就指的是尸神吧?”我把自己知道的都过了出来,希望能有一些帮助。 “或许是,也有可能不是。”无敌者小宗爷摇了摇头,又点头。“有可能不止一位尸神,因为我感觉到的尸神在对面那座山上。” 对面那座山,我印象深刻。当年七叔祖说过那里是埋葬村里夭折的,不得好死,不能入租坟的人……说句不好听的那里地恶,容易生鬼。折灵外也有这样的一片森林……小时候即使是阳光明媚,我一个人也同样不敢进去。 黑无常喝着酒,像有些醉了:“也有可能只有一个尸神,后山大墓镇压的是大妖,但不管是大妖还是尸神,一旦出来,都会是我们的敌人。” “如果那座大墓是杨玉科将军建造的,那么他在这里肯定留下了后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有尸神的存在。”妖正开口,“他,堪比一代大帝,怎么可能什么也不留下。” 我点了点头,但愿那座大墓真的是杨玉科将军留下用来镇压妖魔,这样我们的形势就会好一些。 “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那个刘达肯定是见尸神去了,不久后会带着他死去的女儿出现在村里,到时候……很有可能血流成河,这个村子以及附近的村落都彻底被灭绝。所以我们得先主动出击,不能殃及太多的无辜。”无敌者小宗爷先天下之忧而忧。 “我知道去哪儿找他。”黑无常倒了手里的啤酒,站起身,望着对面的山头。 小宗爷一脸的歉意:“辛苦你了,后世会记住你的付出。” 他们比谁都清楚,每参加一次战斗,我的寿命就会少一些,我是拿命在拼,这么下去,很有可能等不到乱古,白崖他们回来。 我嘴角抽了抽,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去了以后护佑我的家人就好。这点付出无所谓。” 接下来,应该是连天的大战…… 尸神,不速之客,大墓镇压的大妖,还有火烧崖内一些存在,甚至有可能波及到大小弥罗岭。 “走吧,我不会让你死那么快的。实在没办法,我会豁出一切救你一命。”妖正封住了我的一半的视听,为他所用,“毕竟,你我一体。即使你死了,你也不会孤单,我会陪着你。完成当初的诺言。” 我笑了笑,那个诺言——从此这青木崖,便是你的墓,我的坟。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童年的味道 我们三人进入田野,远离身后村落的喧嚣。 四周都是茁壮成长的庄家,比如高耸的玉米,低矮翠绿的水稻,因为有喜事的原因,下地的人很少,大多都在帮王阿姨家操办婚礼。 我们走在田埂上,感受到一阵阵来自田地里的特有的泥土芬香。那是长年累月培养出的沃土的气息,小时候下地也有过这种感觉,不过在高中以后就没怎么有机会下地,久违了这一切。 我弯腰从几棵玉米的根部抓了一把土,温润而松软。 “可惜了这一片好土地了。”无敌者小宗爷注视着我。 我笑了笑,扬了手中的土,目光落到缠在一株玉米上的黄瓜藤,上面吊着三五个青脆的黄瓜,咽了一口口水,有些怀恋小时候的调皮捣蛋。 我扫了扫四周发现没有人,走过去,扒开玉米,顺着瓜藤摘了四个青脆的黄瓜。 “来不来一个?”我来到在田埂上等我的小宗爷和黑无常,笑着问。 “来一根。”小宗爷笑着,那微笑有些熟悉,和那位至今还在锁妖塔中的小宗爷很相似。 我给他扔了过去,准确无误地被他抓在了手里。鄙夷地看了一眼上面保留着的手爪印,随便用手擦了擦而后张口咔嚓地啃了一口。 黑无常扫了我一眼,像一阵风掠到我身边,从手中的三根黄瓜都给抢了过去,和小宗爷坐在一起,上面的泥和手印都不去擦拭就直接开啃,我本来打算骂他一顿的,可是他的眼中闪烁着泪水……我就把话咽了下去,转身钻进了玉米地里寻找黄瓜。 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三五分钟我就摘了七八根青脆可口的黄瓜。我来到田埂上,小宗爷和黑无常在啃着黄瓜。闭着眼,像是在享受。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和我一样在回味童年的味道……质朴,纯真,无忧无虑。 我在他们身边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根黄瓜,擦了擦开始啃。清爽可口,分外解渴,小时候和妹妹一起跑进别人家的玉米地里摘黄瓜吃,在玉米地坐着,凉快还有黄瓜啃,别提有多惬意了。 “还有没有?再来一根。”黑无常把黄瓜啃完,找我来要。 “给。”我递给他一根,他接过去,擦了擦没有吃,而是看着对面的山,眸子带着回忆,变得深邃。 小宗爷茫然抬起手向我要,一句话也没有。我给他递过去,拿在了手里:“一晃眼,几十年就过去了。记得上次这么吃的时候,我还是个小毛头娃娃。” 说完他啃了一口,不再说话,和黑无常一样陷入了回忆之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回忆,一根黄瓜无意之间勾起了我们的回忆…… 我看着他们两个,笑而不语。原以为只有我有,没想到两个与我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也有很深的记忆。 “妖正,你不出来吃一口试试?”我一直把妖正给忽略了,他贴在我的脸上,和我一体,像是不存在一样。 一股暖洋洋的热流注入我的身体里,而后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面具从脸上脱落下来,在空中沉浮几秒后化作一个穿着血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坐在我身边。 我给他递过去一根黄瓜,他接过去,看了几眼后咔擦咔擦地啃开了,一言不发,像是一只久久未曾进食的饕餮,一根接着一根,把我怀里的黄瓜全部啃完。 而后盯着被我吃了几口的黄瓜,咽了一口口水,我嘴角抽了抽:“你想吃就特么自己去摘,别打我这根的主意。” 他尴尬地笑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了玉米地里。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认真地啃黄瓜……我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去吃人世间的食物了,在这最后的年月里,把自己小时候吃过,现在还能吃到都尽量吃一遍,回味自己的童年,那是我最怀恋的时光。 妈妈做的菜,还有老爸的炸土豆,深山里的蘑菇,田野里溪水间的野菜……没有一样是不让我魂牵梦绕的。从他们听到我的死绪起,已经多少年了……仔细算算也有近十五年。 “解决了这里的事,尽快回家多陪陪父母。”算着自己的死期,我归心似箭。我比谁都清楚,我很有可能没有再次复活的机会了,这是青龙化身者的诅咒,大多数化身者生下来就承受这种诅咒,那多夭折于婴儿时期。像我这样的,比较特殊但也活不过十年,能够苟延残喘到现在,算是一个奇迹。 “秦昊,你还吃吗?”妖正回来,抱着一大堆的黄瓜,身上还弄了一身的杂草。 “不了,吃不下。”我揉了揉肚子,感觉很不舒服。身体已经对食物出现了排斥,吃不下太多的食物,或许不久以后我就不能吃饭了,吃必吐。 妖正摇了摇头,给小宗爷和黑无常一人递了一根,沉默地啃着黄瓜,时不时地扫我几眼。我知道他们都在担心我的身体,因为一旦妖正离开我,我的身体就撑不住。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活不过三天……这是我的猜测,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这么长时间以来,经历了很多事情,许多战斗,几次重伤垂死,但最后都是妖正为我承担了所有的伤,但依旧无济于事,诅咒没有打破,死亡始终萦绕着我。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已经西沉的太阳心中浮现妖正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自嘲地笑了笑,看向妖正说:“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死后再也无力回天。我死了,你不需要为我守墓,那是你对大帝的承诺,不是对我的承诺。” 妖正啃着黄瓜,摇了摇头:“不,那是我对你的承诺。当年我并没有对彝族大帝说过这句话……你虽然是在经历大帝既有的人生轨迹,可是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虽然被人提前安排好了,中间还会发生很多意外。所以,在经历大帝一生的时候,也有很多与大帝一生经历不同的事。” “在出村前到剥皮五十个孩子之间的人生都是属于你的。大帝的经历和那不同。” 我笑了笑,满嘴的苦涩:“也就是说那一切都是自己的经历,与彝族大帝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对。所以你还欠着一个人情。”妖正意味深长。旁边小宗爷和黑无常认真的听着,若有所思,像他们这样的人经历了太多的岁月,能通过蛛丝马迹得出很多结论。 我点了点头,没有忘记那两个怪人,老太婆和老头子:“是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说找到了你之后才可以给他们立碑。” “你们说的是隐居山林的异人?”黑无常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忧伤。“养着一只六条腿的狗和几只怪鸭子。” 我和妖正点了点头。 “啊……”黑无常忽然像疯了一样,大叫一声,撕心裂肺,“师傅……徒儿不孝。”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尸神的局 我嘴角微微抽搐,看着半跪在地上,眼角渗出血迹,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的黑无常,蹲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也就是说我该叫你一声师兄。” “别伤心了。师兄,我们会很快再进锁妖塔,到时候咱们一起给他们立碑。”我出言安慰他,一边的无敌者小宗爷脸上带着几分迷茫与惆怅,看着黑无常和我。 妖正在一边不言不语,他应该知他们的事,因为当初我没死就是因为背包里的那一张血色鬼脸面具,否则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黑无常依旧是撕心裂肺,眼角淌着血色的泪,半跪在田埂上,仰望着蓝天,一身黑袍浮现,血色舌头吐了出来,声声凄凉,悲痛的呜咽从他的喉咙之间传出。 他的悲痛,感染着在场的人。远处婚礼的喜庆,在我们耳中变成了一曲葬歌,送亡灵往生。 黑无常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在此期间妖正和小宗爷离开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些吃的,还有一些消息,关于尸神以及火烧崖的。 火烧崖之所以叫火烧崖,是因为在很久以前起过一场大火,一场十分不同寻常的大火,大风中熊熊烈焰只在一定范围内燃烧,没有波及四周茂密的森林,哪怕是一根干柴,大火持续了三天三夜,大雨中不息,大风中火势不长。 没有人知道大火因何而起,只知道在大火过后,那一片成了一片焦土,很多年后成了一块禁地,人们在四周扎起铁丝网。 尸神大概也就是在那场大火前后出现的。 妖正和小宗爷一致认为那场大火是因尸神而起。 火烧崖之名,由此而来。 “走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尸神在等我们。”黑无常恢复了正常,“见到他,老子要踢爆他卵子。” 妖正上前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一脸不愉快:“你他妈踢那儿干嘛,我还想着要炖神鞭汤,炒神卵。” “对对,那就戳瞎他双眼。”黑无常没心没肺一样,但我们都明白他是装的,两个老人和他感情肯定很深。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率先迈开步子朝着那座山走去。小宗爷跟了上来,也是一脸的无奈问我这两人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想了想说大概是现在外面流行这个吧……十多年前,流行所谓的“搞基”,大多数人性取向有些扭曲,谁知道现在的人是什么样了。 无敌者小宗爷苦笑一声不再说什么。后面两个人谈的很开心,不过听不到在讨论什么。路上偶尔遇到行人,赶着去参加婚礼的,偶尔还遇到放牛娃赶着牛羊回家。 在那些偶尔相遇的人怪异的眼神中我们爬上了山,自从踏上山头,我就感到一阵阵的阴冷,吞魂噬骨。 一座座低矮不平,新新旧旧的坟头沿着山势错落分布,许多坟头都已经长满了杂草,也有新添不久的坟,坟前还有被虫蚁啃咬过的水果和肉片,未曾焚烧殆尽的香。 “尸神应该就在这座山下。”无敌者小宗爷目光扫过山川,最后落在了刘富辰他爸的坟头上。 “等吧。”黑无常在一座枯败的坟头前坐了下来,背靠着墓碑闭目小憩。用他的话来说坟前的气息和地府的最接近,会让他感觉到放松。 妖正化成了鬼脸面具回到我的脸上,和小宗爷在一棵松柏树下坐下,望着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飘荡的物体——我们都注意到了那里的异常。 在夕阳中,那个晃荡的物体影子拖得很长,映在山间的草木上,支离破碎。 那是达叔,他吊在柳树上,像在荡秋千一样。脖子上一根拇指粗的麻绳绑着,面色紫青,眼珠外凸,舌头伸出半寸长,充血肿胀,尸体像是没有重量一样,在晚风中摇曳着。 我和小宗爷对视一眼,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但不知道哪里不对。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达叔的尸体上掉下来一大堆东西——仔细看去。那是他全身的肉,在重力的作用下,从骨头上滑落,全部坠落到了灌木丛里。 柳树上,一个穿着衣服的骨架在飘着。 就在我和小宗爷起身准备远离的时候,我们头上也出现了一个个挂着的尸体,在晚风中摇曳着。 肉,一块块地往下落,穿着衣服的骷髅在飘,暮色里,山野间,一张张人皮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满天乱飞。 人皮,骷髅,血肉漫山遍野都是。 树上挂着的骷髅的空荡荡的眼眶偶尔闪烁着绿色的光芒,时隐时现。一张张人皮在四周飘荡,如同幽灵一般,在树木之间影踪不定。 小宗爷和妖正的的能力自从那些人皮和骷髅出现后就没有办法施展,受到了影响。 “看来尸神一直在等我们来,这应该是他的局。”小宗爷分外凝重,和我背靠背,不敢有丝毫的疏忽,不远处靠在墓碑前的黑无常发出轻微的鼾声,已经熟睡。 “妈蛋,这货居然能睡这么香。”妖正吐槽。 “别管他,先想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些东西吧。”我无力地吐了一口气,内心很无助。 茫茫四野,皆是人皮,都是骷髅。不远处村子里的人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躁动了起来,打着手电,矿灯浩浩荡荡地向着我们冲过来。 黑无常醒过来了,看一眼四周,瞬间炸毛,但他同样失去了力量,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三个背靠着背,一步步向山顶前进,但愿能在那里看清这里的形势,肯定是尸神在作怪。 村民大叫着冲来,声音中夹着无尽的怒气。 同时警车从远处呼啸而来。 我们对视了一眼,知道出事了。大概是——刘达上吊被放牛的那个孩子看到了,告诉了村里人,以为被人杀害。 同时,我们被人皮和骷髅围着,冲不出重围。他们偶尔攻击我们,弄出一个个伤口。 “这应该八九不离十。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小宗爷是人精,看得透通。 “别管了,跑。朝着锁妖塔方向跑。”妖正借我的口大喊。 “我不能躲。”看着重重人皮和骷髅,我摇头否决。“我命不久矣,再进锁妖塔,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我父母怎么办?” “别担心,我会帮你。”黑无常推着我前进,朝着山顶而去。 我被动前行,一路上,山上的坟都先后裂开,棺材破裂,一具具血肉模糊,腐烂的尸体爬出来,阻止我们前行。 “抓住他们。”村民们已经赶上来了,这一切诡异他们“视而不见”,对他们没有一点影响,被尸神蒙蔽了。 “抓住这三个杀人犯。就地处死。”刘达在人群中,冲在最前面,“杀死了新娘新郎,他们罪该万死。” 我们被尸神衍生体抓住,不能继续逃跑,被村民追上围在了中间,退无可退。他们怒不可遏,举起棍棒就朝我们招呼了过来。 “打死他们。”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山头上传出。 人群中的刘达身体一哆嗦,眸子变得凌厉起来:“打死他们。” 而此时,警车在村里翻了,没有办法过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不如死 棍棒加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人群中的刘达眼神怪异,瞳孔之中泛着淡淡地绿色。 村民们分外凶残,对我们是拳打脚踢,棍棒一点也不客气的招呼着,和他们参杂在一起的人皮和挂在不远处柳树,松树,松柏上的骷髅咧着嘴,像是在笑。 “把他们押回村子里。”刘达上前抓住我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手臂,一点也不客气,像是拖垃圾一样拖着我,石头,荆刺刺入体内,痛得我龇牙咧嘴。 无敌者小宗爷和黑无常则是被人押着前行,只有我被这么拖着,同时还有人不断用棍棒打我。 从他们嘈杂的声音中听出——是我见色起意,强奸了新娘,然后杀人灭口,还杀了新郎。 所以他们才对我这般憎恨,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面色憔悴的妇人,她手里抓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麻木地朝我打。 我没有忘记她,她是刘富辰的母亲。当年答应照顾好刘富辰的。可是,他死在了锁妖塔……她肯定承受了很大的打击,死因,十之八九被刘三一行人赖在了我身上,见到我恨不得啖骨吞肉。 我嘴角抽搐,全身都在疼。妖正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走,我陷入了无尽的虚弱之中,体无完肤,鲜血淋淋。 到了半路我已经奄奄一息,有出气没进气,他们不想便宜我,让两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人架起来带到了村子里。 灯火通明的村子里,原来的喜事变成了丧事,新房里盛放着两个漆黑如墨的棺材,像夜一样漆黑,要吞噬人的灵魂。 我们被人绑在了王阿姨家的院子里的木桩上,王阿姨的家人像疯子一样朝我涌过来,拳打脚踢,从上到下每一寸都被狠狠地照顾着,也不怕把我直接打死在木桩上。 我一口一口地吐血,很无力。脑袋耷拉着,充血的眼睛看着疯狂的人,和他们的行动,越来越模糊,脑袋也越来越沉,就像要从脖子上掉下来,落到地上,任人踩踏到破碎为止。 眸角瞥见黑无常和小宗爷,他们也被人“照顾”着,不过招呼得没有我狠。 “嗬,嗬……”我吐着血,喉咙发出无力的声音,连shen(呻)吟都给忘了,尽力地挤出一句话,“我,咳,咳……怕是,怕是,不,不,咳咳,不行了。” 我知道现在的小宗爷,黑无常都无力回天……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妖正也只是一张普通的面具。 我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闭着眼感受到一个血色的世界,满眼血色,所有的人都笼罩在血色里。 朦胧之中我感受到刘达上前止住了王阿姨家的人,不再让我受罪。然而,一切都是错觉,王家人退开,上场的刘达下手更狠,招招损,招招阴,专门朝着命根子照顾。 我不断地吐血,身上不断地添新伤。 我一口气没缓过来,彻底昏死过去。 待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小丫家里,身上依旧是五花大绑。四周不见小宗爷和黑无常。 小丫给我擦着伤口,她说:“秦昊哥,我不信那是你干的,肯定是有人嫁祸给你。” 我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来,可是一笑浑身都疼。 “你别说话,明天他们还要继续折磨你,待会我带着你逃出去。”小丫声音很低,带着哭腔。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割着我身上的绳子。 “妖正,妖正,你还在么?”我在心里呼唤妖正,不想他有事。 “我没事,不过也被尸神重伤了,怕是不久后就会破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妖正的声音也很虚弱。“我还能抽出最后一丝力量来支持你逃离尸神的尸身疆域,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妖正说完,一股暖洋洋的力量输入到了身体里面,全身的疼痛转移到了妖正身上,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不过很多伤口都在流血,止不住。 我问小丫小宗爷他们去哪儿,小丫告诉我他们被村人送走了,但是自己送走之前被人割断四肢的筋脉,往火烧崖里送去,很有可能已经成了狼和一些食肉动物的腹中食。 我笑了笑,被送走了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不离开这里还有死的可能,离开了即使是只剩下半条命他们都死不了。 尸神大概虚弱沉眠了,刘达也失去了控制,所以才会让人送走他们。 小丫割断了绳子,她带着我逃了出去,很顺利,应该是他们认为我已经没有力气逃,所以看管得不严。 可是我们刚逃到山脚,村民就发现我们不见了,带着狗开始追捕我们。 我和小丫一路奔跑,因为流血不止,村民很快就知道了我们逃跑的方向,快速地追了过来。有人还骑着马,离我很近。 “抓住他,抓住他。然后把他活活烧死。”村民中有人这么喊。 “秦昊哥,你在里面躲躲,我去引开他们。”在一块稻田里边一个烂泥潭边,小丫推着我进去。 我没有想太多,直接躺了下去。水塘田里满是污水,伤口碰到水,我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妖正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shen(呻)吟。 我在心中说了一句对不起,忍着疼痛躺在烂泥潭里,任凭小丫在我身上踩,让我陷进稻田深处,同时抓起腐烂,湿漉漉的泥土掩盖在我身上。 小丫把我彻底掩盖在了泥土里,只留眼睛和鼻子在外面,而后从玉米地折了两根玉米秸秆,脱下一件衣服,简单的做成了一个类似人的形状带着它在稻田里跑了起来。 “他们在那里。”不远处的村民越来越近,发现了小丫。 骑着马的人从我身边过去,马蹄踩在稻田里,差点伤到我,但没有发现我,水更浑,差点呛进了鼻子里。 牵着狗,打着手电的也没有发现我,他们追着小丫去了,以为我和她在一起。 三五十个村民追着小丫,在夜色的遮掩下,小丫为我顺利的引开了所有追击的人。 然而过了几分钟,我的心彻底凉了,小丫被那个骑马的用弩弓射中,重重地倒在了水稻田里。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听天由命 我躺在烂泥潭里,眼睁睁地看着小丫被人一箭射中后背,倒了下去,心如刀绞,想站起来。 “别动,她没事。”妖正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特别微弱。 我相信妖正,他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果不其然,小丫又抓起那个假人,在稻田里曲折逃跑,村民们不顾庄稼,像疯了一样,疯狂追击着小丫。 猎枪,弩弓,菜刀等武器都已用上,可知他们是有多恨我。对于这一切,警察像是村民对那些人皮和吊在树上的骷髅一样视而不见,同处一片天空下,看到的却是不同的人与事。 他们疯狂地射箭,开枪,甩石头,弩箭擦着小丫的身体而过,猎枪子弹在她身边呼啸,身上还有几根弩箭,但应该不深,不然她也不可能跑得动。 “我还有一些力量,能够救她一命,但是一旦用了,我可能会更快碎裂,也就没人帮你承受疼痛了,你会很快死掉。”妖正有些焦急了,我知道小丫受伤,有可能危及生命。 “生有何欢,死亦何惧。”我笑着,吐了一口憋在口里很久了的污水。 妖正控制着我的身体破水而出,化作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像暗夜幽灵一样,从村民之间划过,转瞬抵达负伤的小丫身边,扶起她准备开拔逃路。 然而刚开始加速,一张张人皮从稻田里冒出来,沾着湿漉漉的泥土,挡住我们的去路。 人皮,虽然沾满水和泥,但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夜色中飘荡着,在我们三个方向形成一堵堵人皮墙,另一个方向是来势汹汹的村民。 小丫身上中了很多箭,已经昏迷过去,口中吐着血,伤口也流血不止。妖正没有办法再为她止血,不想让她死只有回到村里让人给她医治。 我转身,扶着小丫背对着人皮,等着他们的到来。 “你会被人活活打死的。”妖正提醒我,他是最不想我死的人之一,他口中说是为了和我一起进锁妖塔见大帝,其实是舍不得我,和我有很深的感情,这么些年来,我的一切他都经历了,比起大帝来他更加了解我,几乎与我不分彼此。 而他,为我付出太多太多,他一直在默默为我承受肉体的疼痛,维持着我的生命。 “听天由命吧。”我苦涩地笑了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待会你找机会离开,不要死在这里,不值得。” 妖正苦笑一声,借走我一半的感官,同是还我一半的疼痛,我知道他答应了我的要求。 村民临近,冷眼看着我和小丫。 “达叔,放过小丫。看在你们亲人一场的份上,饶她一命,我要杀要剐随你们。”刘达出现在最前方,身后是骑着马拿着弩弓的人群,还有打着手电抓着猎枪的王叔。 “你不说我也不会让她死。毕竟七叔祖还在。”刘达眸子闪烁,嘴角勾起前所未见的冰冷。“而你,就得千刀万剐。” 与此同时,刘达聊了两个人年轻人带着小丫火速地赶往当地医院,人皮和人群中只有我以及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存在。 “妖正,就是现在。”我在心里低声说。 妖正没有丝毫犹豫,从我身上离开,没有了我做累赘,他轻易地突破人皮封锁,在暗夜中远去。同时那些人皮也追了下去…… 就在妖正离开的瞬间,疼痛像洪水决堤,汹涌席卷而来,将我彻底淹没,身子一软倒在了稻田里。 等到醒来的时候,我被人绑在了王阿姨家院子里的木桩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大多是给我输送液体的……我能够感受到那些如同筷子粗细的管子直接插进血管里,另一端连着药水。 一边还有电脑连着二极管和各种仪表,花花绿绿的掉线缠绕在我的身上,胸口坦露着,线头插在上面,深入皮肤,连在心脏上。 我感受到无尽的疼痛,像蚂蚁啃咬,蚊子叮,虫子在血管里爬,万分地难受,却难以动弹一下。 充血的眸子扫向四肢,筋脉都被挑断,无力的耷拉着,腕关节处还在流着血。 “他醒了。”鼓捣电脑的人,瞥了我一眼,抬起头对不远处喝茶的刘达一行人喊到。 刘达起身,来到我身边。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从未见过的人,大概是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 “没死就好。没死就能好好研究一下他的身体构造了。让他再休养一晚上,明天下午三点进行活体解刨。”和刘达一起的一个黑衣人,抬了下我耷拉着的脑袋,笑着说,像是很满意。 “呸,草泥马。”我忍着无尽的疼痛,啐了一口口水在他脸上,而后开始咬舌。 “妈的。这小子要自杀,立马解刨,然后转接引渡者,他们还等着呢。”刘达给了我一巴掌,一根管子往血管里深入了一寸。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苏醒的尸体 管子深入血肉中,疼得我龇牙咧嘴,差点昏死过去。 我全身插着管子,满身的伤口,肋骨折了多根,疼得痛不欲生。 这些年妖正一直在为我承受我在战斗中受的伤,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去感受那种疼痛,现在妖正生死未卜,我独自承受疼痛…… “妖正,你在哪儿,还好吗??”我喃喃了一句,从锁妖塔四层开始,妖正和我形影不离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他在我身边,现在没有了他,觉得生命少了些什么。 “秦昊,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刘富辰的母亲来了,咬牙切齿,发出咯咯的咬牙声,她看着我,眼中带着仇恨。“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死在了那种鬼地方,最后连死了都不得安宁,还要被你们挖他的坟,掘他的墓。” 在场的人指指点点,像是在笑,他们的笑脸蒙着一层纱,朦朦胧胧,恍若隔世。我知道因为新娘新郎的死,他们对我恨之入骨,如此冷漠地看着我被折磨也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几分自信。 她从身后抽出了一把菜刀,凶神恶煞,一刀子砍在了我的手臂上,顿时血肉模糊,疼痛席卷全身,一个哆嗦,旧伤口崩裂,血液倒流进了管子里,我眼中的世界变成了血色。 刘达和那个黑衣人把刘富辰的母亲架了下去,而后我被他们从木桩上解下来,抬到院子里的大磨盘上躺下,四五个人摁住了我的手脚,不让我抽搐。 刘达和那个黑衣人,还有可能是那些不速之客的人人手***术刀,从手,脚,胸口各处划开,用手扯开观察内部结构……还不断嘀嘀咕咕,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没有给我麻醉,身上有电子设备在维持生命,他们不怕我痛晕疼死,在肆无忌惮地扯我的伤口,刀口。 我痛得死去活来,一阵一阵,身体随着他们的动作在抽搐,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你们轻点儿,他快撑不住了。”抓着我的头那个人对刘达那群人说。 “没事,有这些设备,他死不了。”刘达瞥了一眼抓着我的头的人,大笑着说,“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五脏六腑都和一般人不一样,难怪这么特殊。”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右边传来,有些熟悉:“换作一般人,这样的情况是病变,可这小子不同,这就是他的特别之处,生来就与众不同, 在他这里却对他没有影响, 依旧正常运作, 有点意思。” 昏昏沉沉的我,想不起在哪儿听过这声音。 现在的我只想死,一死了之,我闭着眼,咬着牙,不吸气,想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心跳开始减弱,血液循环减慢:“刘达,我再叫你一次达叔,给我一个痛快吧。” 刘达在我的心脏上抓了一把,心脏恢复了正常跳动:“不能。按照约定,过了明天你就要被引渡者接手,进行研究。如果你死了,我得陪你下地狱。” 接下来,他们依旧是进行惨无人道的解剥,扯开胸口上的口子进行拍照,记录,还用没有消过毒的手直接触摸内脏,伤口。 我没忍住最终还是疼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病榻上,全身裹着纱布,浸满了血液,身下的床单已经湿漉漉的,满是血液。 大腿,手臂,头上都插着管子,在输送着血液,维持生命。 我睁开眼,看到刘达和那个黑衣人在门口左边的桌子边坐着喝茶,没有发现我醒过来。 黑衣人抿了一口酒,瞥了我一眼说:“这个小子的生命力真的很强。居然能够同化任何动物的血液,那些咱们给他输送的猪血狗血,都被他身体同化,维持他的生命。” “生命顽强,很好很好。”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黑衣人推门而入,他们中间夹着一张半透明的人皮,无风自动。“那我们就把他带走了。有人着急。” 无力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出不了声,没有了妖正,活得命比草贱,任人宰割。 刘达抬头看一眼那张人皮和两个黑衣人,淡淡地说:“别着急。我们决定等他好一些就取他一颗肾留下来继续做研究。” “约定时间到了,你们想反悔?”左边的黑衣人板着一张看不清的脸,很不爽。 “就留一个肾而已。其余的归你们。”刘达身边的那个黑衣人抬头,整个眸子漆黑如墨,没有一点眼白。 那张人皮开口了:“他们要。一根毛也不能留。” “我们非要留,你们还能怎么着?”刘达啪的一声,摔了杯子,腾地站起来,气势汹汹。 下一瞬间那张人皮从两个黑衣人手中脱落,向我飞过来,落在我身上包裹着我,与我合二而一。 我被它包裹,产生的感觉与妖正合二而一的感觉不同,是一次刺骨的冰冷,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寒冷。 它携带着我起身,它一动我全身都疼,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被千刀万剐,被无数蚂蚁啃咬。 同时眼中的世界变成了黑白,只有黑白两色。 “如何?你们想怎么样?”人皮控制我的身体说话,发出的声音如此熟悉,出自我口,却非我言。 “有备而来啊。”和刘达一起的黑衣人起身,走到“我”身边,一把穿过人皮,层层纱布,一双灼热的手握住了右边的肾,捏了捏,“我要了。” 然后他一扯,一个血淋淋的肾出现在他的手中,前面还连着血管,脂肪。 我痛不欲生,但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能够表达我的痛苦。现在的身体不属于我……被一张人皮入主。 曾经的那张面具,会为我承受这些疼痛,而今它不仅不承受,还在入侵五脏六腑。 它的丝,从那个黑衣人造成的口子进入我的身体里,一根根像触手一样的东西在我身体里乱窜。 “看来你们还是真想找点事啊?”裹着我的人皮开口,带着威胁的口吻。“是不想在这片土地上混了吧。” “看来你们是不想善了。”刘达站到了两个黑衣人面前。 “都给我停下。”门外出现一个七旬老人,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个烟杠子,吧嗒吧嗒地吸了一口,“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何必内斗。” “七叔祖,您老来了。”刘达弯腰问好。 七叔祖出现,来到我俩面前,盯着裹着我的那张人皮:“我和他同源,这颗肾是我要的。你还有什么意见与看法么?” “那就送你了。”熟悉的声音从我口中飘出,带着几分阴冷。 “那……”七叔祖刚开口,我的手忽然抬了起来,像一道闪电一样刺向七叔祖,手刺透衣服皮肤落在了他的肾上,用力一扯,把七叔祖的肾从他身体里扯了出来。 老头子当场晕倒在地上上,身体还在本能的抽搐。 两个黑衣人身子一闪出现在我身前,护着我:“今天我们来就是找事的,什么不速之客。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刘达很平静,叫人抬走了七叔祖,而后开口:“那就试试看吧。” “尸神,请你苏醒吧。”他对着地面像念咒语一样叨叨。 紧接着,大地摇晃,像是地震一样。 房屋倒塌,我被两个黑衣人夹着出现在了院落里,远处的山头正在缓缓裂开,一双巨大的眸子在黑夜中泛着绿色的光芒,刺穿天际。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尸神苏醒 尸神被刘达唤醒,大地剧烈摇晃,比强级地震还要可怕,强烈。 尸神从此前我,黑无常,无敌者小宗爷被抓的山头破土而出,它的脸上缠满树根,还有坟墓,泥土从它脸庞上唰唰掉落。 它露出一个头,庞大无比。我们在他面前就犹如一只兔子面对霸王龙那样,无比渺小。 尸神完全破土而出,站立在我们面前,再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我这才发现,整个甸尾村就是建在尸神身躯上的,还有那些梯田,农田,那条小溪都是在尸神身上。村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惊恐地吊在半空中,哭爹喊娘。也有人抓不住掉进了尸神沉睡的深坑里,摔成了肉泥。 恶毒的村民感受到恐惧。可没有人拯救他们,那个和刘达一起的黑衣人和其他几个神秘人,携带着刘达的亲人和七叔祖的家人从尸神身上飞离,远离这里。 刘达没有远去,立在我们对面,尸神身后一座山头,嘴中念念有词,想彻底唤醒尸神。 尸神眸子下垂盯上了落在一座山头上的“我”和两个黑衣人,又斜眼扫了一眼刘达,而后一个巨大的巴掌携带着碎石,树木等向我们拍了过来。那张人皮在第一时间从我身上撤走,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携夹着远离了这片土地。 阵阵掌风宛若飓风,摧残着我破烂不堪的身躯,我像一直断了线的风筝,在掌风中四处飘,是不是砸在松树,石头,地面,摔的体无完肤,包裹着的那一层厚厚的纱布也已经破烂不堪,又被新鲜的血液再一次打湿。山间,四处都有我留下的血印。 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折断,破体而出,扎破了身体皮肤,暴露在空中。 我落在了地上,身下是凹凸不平的石头,三三两两,或深或浅地嵌入了皮肤,疼痛不已。 巨大的手掌向我拍过来,强劲的掌风,让我紧挨着地面,身体和那些碎石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一寸寸深入皮肉,骨骼之间,一根根断裂的肋骨穿透胸腔暴露在外。 碎石,断木满天,落下砸在我的身上。 就在那个手掌即将打到我的时候,一张带着裂缝的鬼脸面具划破长空而来,与我的脸紧紧贴合在一起,所有的疼痛瞬间消失,包裹着的纱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灿烂的血色长袍,犹如这烈日下要夺日月光辉的烈焰。 一个高达近两百米的青铜巨人踏空而来,与那个巨大的手掌硬撼一掌,两掌相接,无声无息,一股毁天灭地的暴风从它们相接之处开始肆虐,我和妖正第一瞬间就被吹出了几公里,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同时他们的交锋扬起了满天尘土,像是从沙漠席卷而来的沙尘暴,遮挡了外面的视线。 妖正与我合二而一,所有的疼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但依旧感觉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和来自破烂身体的无力呻\/吟。 我和他犹如断线的风筝在掌风之中飘,我知道妖正也是穷途末路,在当时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重伤。 “谢谢。”我口腔破裂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勉强挤出了谢谢,但依旧破了风,发音怪异。 “是我对不起你,真不该离你而去。若不是你比一般人强悍,这样的伤,死一千回都绰绰有余了。”妖正带着虚弱和愧疚,在我脑海里说着。 就在此时,满天的尘土之中,一女子拉着一个红衣小女孩,从遥远的天边一步步走来,身上纤尘不染,纵使尘土满天,那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在阳光中格外显眼。 乱古大帝和红衣小女孩小希相携而来。 她们一步一幻灭,转眼之间就到了我和妖正身边,乱古伸出手拉住了如同断线风筝般的我,淡淡地说:“苦了你了。接下来,还得去救那些村民,尸神交给我们。” 前一句是对我说的,后一句也是对妖正和我说的。 红衣小女孩看了我一眼说:“你命不久矣,安心的去,我在轮回尽头等你。” 我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同时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已经干枯了的手掌,啃了一口,咬碎了骨头,满嘴嘎嘣响。 乱古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可以真的安心离去了。” 与此同时,红衣小女孩的身体在变化,转眼之间从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一个这些年来我朝思暮想,苦苦思念的人儿。 亭亭玉立,出尘脱俗。 “小希,真的是你么?”我颤抖着,忽略已经临近的尸神和化作青铜巨人的白崖的战斗,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一阵震动,紧接着是莫名的平静。 妖正抽出一丝力量支撑着我,面具从我的脸上脱落,在一旁沉浮。 小希没有说话,一个倾身,和我相拥于长空,身上鲜血染红她的白衣。 相对无言,她轻轻推开了我。然后变成了红衣小女孩,只是身上多了很多血,几乎都被浸透。 “完成这最后一场战斗吧。”红衣小女孩,小希的正常轨迹的人,她抓着一个手骨,嫣然一笑。“然后安心离开,父母我会好好照顾的。” “你终究是没有等到我们找到救你的办法就已经穷途末路了。”尸神力竭,身上新开了几十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在不远处不善地盯着我们。 白崖化作了青铜巨人,来到我身边,扭头看着我,他狭长的眸子里蓝光闪烁。 无敌者小宗爷和黑无常也划破长空而来,两人也是重伤之体,被尸神暗中坑了一把。 “秦昊,对不起。”黑无常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差点把我给从空中拍了下去,若不是妖正及时和我合二而一,恐怕摔成了肉泥,死在自己人手里那才叫一个冤枉。 “刘达,你的死期到了。”妖正借着我破烂的喉咙,挤出难听到死的话来,带着无尽的森冷。 “那可不一定。在这火烧崖,老子是无敌的。”他大笑着,一点也不担忧。 “火烧崖的远古生灵,苏醒吧。”他念念有词,在不停的念着咒语,矗立的火烧崖开始躁动不安,一个个铜罐子破土而出,堆满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彻云霄。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火烧崖的一角面目。”刘达身后出现一个黑衣人,身上缠绕着一条条蠕动的藤蔓,像章鱼的触手般。 “这些年彝族大帝一直在寻找的就是你们这种章鱼一样的怪物吧。”妖正开口,带着无尽的怨恨,“食人藤蔓,是你们在地表的触手?” 食人藤蔓的真面目,开始向世人揭开她的面目。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火烧崖 “弄死他们先。”刘达恶狠狠地说,像是在命令。 站着养精蓄锐的尸神,轰然转身,巨大的手掌朝着山头上的刘达和那个章鱼一样的黑衣人扇了过去,毫不手软。 带着阵阵掌风,差点把他们两个吹上了天,那个章鱼黑衣人的触手扎根进了山头里,把他们两个稳在了山头,紧接着一堆触手从那个黑衣人身体里冒出来,扭在一起成了一只粗壮的手,和尸神的手掌对撞在一起。 尸神的手打在藤蔓上,像打在海绵上一样,深陷进去,然后被新的藤蔓吞噬,把手掌彻底包裹。 尸神拉扯,根本扯不出来。紧接着一道道黑色的迷雾从藤蔓中升起,沿着手掌延伸,蔓延到手臂,尸神另一只手挥起,愤怒地打向刘达,然后一堆铜罐拔地而起,结合在一起,形成一堵墙,挡在了刘达身前,在尸神手掌接近的时候,一个个光秃秃的人头从铜罐子里面伸出来,几千张嘴巴同时张开,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把尸神的手给吞噬了。 “你是在地里埋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几斤几两了吧?”刘达很不爽,第很硬气,“我们会和你一起收拾他们的。” 尸神眸子眨了眨,那章鱼黑衣人和那些铜罐子的口子松开尸神,他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气势蹭蹭上涨。 “开始战斗吧。”妖正开口,“这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场战斗,从此葬身青木崖,也不知道能否还能醒过来。” “别想那么多了。我说过你不用陪葬,把我葬到能看到我家的地方就好。我想看着我爸妈,亲人快乐活着。”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看着已经临近的尸神。 然后尸神的气势在目光与我相对的瞬间减弱下来,一点点消失,最后平和无比,他第一次开口,声音隆隆如同打雷:“和,我,一起,战斗,事后,佑,你,尸身,成,道。” “为什么?”妖正问。可是他们没有了回应。 “曾是顶天立地,几乎是世间最强的一列人,死后也不能随意被侮辱,这是属于强者的尊严。刘达的态度激怒了他。”乱古笑着解释,“你或许还有复活的可能,很走运。” 我笑了笑,没有想太多,只想早点结束这里大动乱:“战斗吧。怎么说也是最后一场战斗了。将来无限未知,能否再次破土而出就看运气了。” 与此同时火烧崖暴动起来,大地翻涌,一团团火焰破土而出,在火烧崖中燃起,铜罐子投身进火海,将所有的铜罐烧融,罐子里的那些海豹人化作灰烬。 紧接着大火熄灭,土地被青铜铺满,漫山遍野的山石泥土被覆盖,通红通红的青铜下传来一阵阵强有力的的跳动,很有节奏,活着的人都熟悉,那是心脏跳动的节律。 火烧崖下的存在,苏醒了。不知道是不是七叔祖曾经提过的那个大妖,还是无敌者小宗爷说的另一个尸神。 一个赤红的人破开了覆盖火烧崖表面的青铜,悬浮在空中。 “是谁把我叫醒,是谁揭开了封印。我可以满足他三个愿望。”除了他刚破开青铜的瞬间看清他的身影,现在已经看不见他的面目,身上一层火焰缭绕,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如血的眸子注视着扫视着在场的人和苍天,大地。 “嘿,你们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居然还活着。当年我落下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把你们烧完,算你们命大。”他扫了一眼章鱼黑衣人,紧接着落到乱古身上,“当年,我落下来的时候,见到过你。你就是那个在墓中看着我的人?” 乱古点了点头,笑而不语,像是在对老朋友一样。 他如血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饶有兴趣地说:“嘿,还有从从长生行墓出来的娃娃。真有意思,多少年了,你怕是第二个本体出来的。” “还有青铜巨人一族的后裔存在。真是难忘那段青铜巨人纵横的岁月,说起来咱们还是同源。行了,说了这么多,也该干正事了。”他的眸子转到刘达身上,“就是你个死烂人叫醒我的,是想弄死对面那几个人?” 刘达脸上一脸黑线,却也点了点头。 “那行,你们准备好下地狱了么?”他眸子如血。 乱古说这个人没什么可商量的,杀了他,是做了一件好事。 当年的火烧崖,与而今的不一样。它的真面目,掩在了他的身下。 我们对视一眼,展开了行动。 一场恶战拉开了帷幕。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战火中的消逝 战斗,拉开了序幕。 那张人皮和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把黑无常给拦下。刘达,那些有可能是不速之客的黑衣人,还有那个章鱼黑衣人,都纷纷加入了战斗。 妖正和我站在最后,看着展开的战斗,微微笑着,妖正对我说:“陪你那么长时间,没想到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没什么。战斗吧,那个家伙实力很强。不能收拾掉他,至少也要让他们安全撤走。”看着白崖,乱古,临阵倒戈的尸神对战着火烧崖里的神秘人,再看一眼被引渡者和刘达一行人围攻小希和无敌者,我淡淡地开口,心中一股烈焰腾起。 “你从戴上我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妖,还记得当年大帝的母亲是怎么说的吗?”妖正带着我加入到与火烧崖的那位的战斗。一掌过后,他纹丝不动,我的手臂却骨折了,无力地耷拉下来。 战斗之中我们还在交流,生怕以后没得说了。 耷拉下来的手,被妖正零时修复,继续这一边倒的战斗。 纵横了无尽岁月,独自撑起一个时代的乱古,也不是那个火烧崖那位的敌手,拳掌相接,每次吐血的都是她。面容已经苍白,白衣血染。 近百米的青铜娃娃白崖和尸神在与从火烧崖中不断涌出的滔天火焰对抗着,那些火焰如同有生命一样,在他们的身躯上四处游走,燃烧。前者的青铜之躯,已被烧得通红;后者无敌尸神多处焦烂,散发出一阵阵肉味。 我和妖正上前拦住想要继续对已经重伤的乱古动手的他。 长满青色鳞片的右手化作一道闪电,抓向火烧崖的那位,一缕火焰被我从他的身上剥离下来,在手中化作几只火红的虫子,蠕动,而后死亡。 他露在外面的脸上出现一抹暴戾:“也难怪你能从长生行墓里活着出来。不过惹怒了我,也只有死的份了。” 随着他的愤怒,一团团火焰从火烧崖中飞出,将我一个人彻底围绕在了中间。 “不管是你是什么,始终都是我的儿子。”当年背井离乡,我印象深刻,承受了太多。 脸上鬼脸面具裂开了一角,比原来更加破烂:“这些年,我一直在护着你,为你承受痛苦,不让你化作妖,因为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他。而今没有办法了,你只能化妖了。” 四周火焰越来越多,妖正在努力的隔绝热量。就在火焰将我彻底包裹之前,面具从我脸上脱落下来,换作一道流光,落在远处小希的手中,而后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了大撤退,把我一个人留在了火烧崖,独自面对火烧崖中的那位,还有刘达一行人,引渡者。 “想走,一个也走不了。”火烧崖的那位开口,带着戏谑,同时一团团火焰从火烧崖中飞出,化作一个个火红的人影追向了从四面八方撤退的妖正他们。 妖正虽然离开,我的身体虽然是出生以来最破烂的一次,但我感觉无比的好,因为此时此刻的我,非人非妖,是超越了一切的存在。 我的手微微抬起,那些围绕着我的火焰快速熄灭,化作一条条火红的虫子,从空中落了下去,掉到土里,变成一条条蚯蚓,钻进了土里。 那些去追妖正他们的火焰在半路消散,化作虫子,落地成蚓,钻进泥土里。 “非人非妖,有点意思。”那张人皮在两个黑衣人手中摇曳,左边的黑衣人看着我,黑色的眸子倒映着火烧崖。 我一挥手,一道道半透明的壁垒把火烧崖彻底笼罩,把它与外界隔开,再也没有人能够出去。而这是妖正助我化妖后的最后力量,力量用完,身体一阵虚弱,像秋风中的落叶从空中落下去。 与此同时,引渡者和刘达他们第一时间飞了过来,抢夺我的身体。 “我让你上西天吧。”在引渡者和刘达他们力量抓到我的身体的瞬间,火烧崖的那位笑着,一挥手,火烧崖的火焰熄灭,一颗火红的心脏镶嵌在青铜大中间,有力地跳动着,紧接着心房裂开,一条条半米多长的蚯蚓从里面爬出来,纠缠,翻滚,化作一道道烈焰,升空,把我围住,钻进我的身体,在我的皮肤下肆虐。 我不再下落,悬浮在空中,一条条火红的蚯蚓在身上钻出一个个小指般的孔,被替换进去的血喷涌而出,洒在地上的草木上,那些树木在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瞬成苍天古木。 我的意识,越来越弱,思维开始混乱。 模糊之间看见火烧崖的那位,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火烧崖的那颗心脏里,隐约听见他说:“他的尸体就送给你们了,拿了就快点滚。” 随后引渡者和刘达一行人同时行动,一左一右拉扯着我的身体…… 我感觉不到疼痛,扭头看了一眼刘达那张熟悉的脸,挤出一抹微笑。 这是我最后一抹微笑,身体被他们两方势力给撕扯开来,失去的痛觉,短暂回来,模糊的意识分外清醒。 ……我的末日,死期到了。 爸妈,妹妹妹夫侄子侄女……小希……永别了。 身体两半,头颅连带半个身躯被刘达和那群神秘人抢到,歪着脑袋,眼睛里映着刘达的脸,那是我这一生,看到的最后一张熟悉的脸。 “你去死吧。”刘达见到我眼睛盯着他,捏碎了我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脏。 血溅三尺,染长空。 而我,一生,宣告结束,生命,终结。 来去匆匆,不过百载,遍历酸苦。 生时,不带一物而来,死后,尸骨无存。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世界从明亮到黑暗,从黑暗再到光明,生于虚无,而葬于尘世。 我自难于天,于地,于己;吾自无垠无坎,无我,葬一己于山海,一灵以苍茫,吾之无忌亦无禁。山海九葬,藏灵九转。 以一腔热血,守一方故土安平。 愿葬我身处,草木皆深。 带着瞳孔中最后的风景,离开这一方世界。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间碎念 秦昊已经死去,死在火烧崖,尸骨被引渡者,不速之客抢夺,带走研究。 这是一座衣冠冢,葬着生前染血的衣裳。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积成的坟,没有墓碑,经历着风霜雨雪,像是一堆百无聊赖的放牛娃堆砌的一堆石头。矗立在折灵外的一座山头上,从这里能够看到他的家以及院落的鸡狗,那是他生前的眷念。 至死,他都没能再回去看一眼自己的家,再看一眼慈祥的母亲,再看一眼他所眷恋的一切。没能回来告诉秦灵他就是他舅舅,没能把钱,亲手交到父母手中,那个一心执念复活爱人,守护家的人,已经死去,归于虚无,连三魂七魄都不曾留下。 “我是妖正,在青木崖待你回来。” “我是白崖,我在北方天穹等你归来。” “我是乱古,希望还能在锁妖塔中见到你。” “轮回中没有你的身影,你究竟在哪儿?” “坎坎坷坷,你终究还是离开了,没能完成当初的梦想。” “相识相知,生死与共,你又一次先一步离开了。我会找回你的尸骨。” “地府不见你,你去了哪里?” “你的一生总是离不开死亡,这已经是第二为你立墓起坟。” “不管你在何方,都得回来,带着妖正来见我。” …… “儿子,我知道这里是你。你的那些朋友告诉我你还活着,可我不傻,知道他们在骗我们。不然那些钱你会亲手交给我们……你放心,我们都很好。” “小昊,我昨天梦见你了。你说我们不要伤心,我们好你就好。你放心,我们都很好,你的朋友们解决了我们所有的身体隐患。” “舅舅,他们说你是神一样的人,我还没见过神呢。你一定要回来,回来让我看看神是什么样子,好吗?说你了,舅舅……” …… “我是乱古,又来看你了。已经过了五十年,你去了哪里?世界更加的风雨飘摇,妖正重伤,一张脸碎成了几块,生死未卜,小宗爷克隆体重伤,半身不遂,回了彝族本部,他们也出动了,地府战死了几位大帝。锁妖塔已经动荡不安,无数大凶,巨凶并起,塔主也快压不住了,他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你在哪里?” “放心,你父母都还很好,寿命在黑无常的帮助下,还很长。有我们守护着,在乱世里他们都很安全。” “秦昊,你知道吗?世界不速之客肆虐了世界,被核弹威慑,不敢再放肆。小弥罗岭的尸体都出来了,并没有我们所预料的那么多,但个个都很恐怖。很多国家联合研发了疫苗,起了很大的作用。地府和人类站在了一起,若不是人类科技在神魔战争中飞速发展起来,地府的大帝会全部战死。” “昊子,一百五十年过去了。你是真的死了么?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就像当年那样,破土而出。你知道吗,一百年来,世界变了样,如果你活过来了,重生了,肯定不认得回家的路了。” “对了,跟你说一声,你爸爸走了,很安详,不用伤心。今天我参加了他的葬礼,顺便过来看看你。” “我来了,秦昊,我最近才听说你的死讯。我没想到我会活这么久。我们的很多同学也都还活着,世界变了,科技特别发达,人们的寿命很长,听说现在年龄最大的都已经四百多岁了,和当年五十岁差不多。我也快三百岁,但还年轻。” “我在参加你爸爸葬礼时听他们说你爸爸是被当年死去的张成和徐林杀害的,还给你家里寄了录像带,被活剥,抽骨,生生疼死的。你能听到吗?你在天有灵的话,醒来吧,你爸绝不是最后一个。你所有的家人都有危险。” “两百多年了,昊子,小希长大了,但已经不再是她了。她去轮回尽头找你,被一些从来没见过的怪物给袭击了,碎了头颅,活是活下来的,但成了植物人。” “灭绝了的精蝎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祸害着人类,你的一些家人也遭受了磨难,秦灵被撕去了一只手臂,怀了精蝎的种。” “小昊,你大表哥被吃了,只剩下两条腿。我们把他葬了在附近,有时间你找他聊聊。” “小昊,妈也不行了。熬不下去了,我要下去找你和你爸去了,还有你爷爷,外公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呢,等我。小昊。” “妈,别。我,没死。”脚下生死土,身后天下事。 我是秦昊,死去了,却也没有死,人世间的对我的碎念,我一直都听到。 “妈,别。爸,哥,妖正,我,回来了。” 我是秦昊,我是秦昊,我是秦昊。在他们的碎念之中,活了过来,又一次活了过来。 我在哪里?在哪里? “昊子,你真的走了么?两百多年,今天我参加要你妈妈的葬礼,她走之前嘱咐我过来看看你。” “牧子,牧子,是我。啊,不,不,不,妈啊。” “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牧子,我还活着。我在墓里。”我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可是我出不去,我的至亲们都已经死去了……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不等我。 “秦昊,自你走后,我就没看过你对不起。还记得当年你们几个小伙子在黑龙潭下给我喂药的事情吗,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可惜,你走了,只剩下我,萧涵,李牧了。” “小宗爷,我没死?你能听到么?” “我走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看你了。” “……” 我活着,活在墓里,无法离开这一方世界。 “我活着,我真的活着。”我听得到自己的声音,我能够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我想我或许是凭借着衣服上那些血液,在朋友家人的碎念之中一点点生长,复活,可是我要怎么出去,怎么出去。 “秦昊,我是老黄牛,当年你在我那里住了一晚上,我现在从极乐村出来了。听到你葬在这里,就来看看你,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我要去完美古道,在那里有人在等我。我要和他一起争天命,再见。” 我记得它,当年被阎王贬作黄牛,辛苦劳作赎罪,而今出来了。他要去的完美古道是哪里,有什么人在等他? 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神魔时代与科技时代并存,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我未曾想过。 它肯定有别于我想象之中的神话时代和新神话时代,因为我想象中的时代没有科技文明,只有神魔文明的存在,而今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完美古道在哪里,轮回尽头袭击了小希的生灵又是什么,锁妖塔如何了? 爸爸妈妈走了……我还能否在地府找到他们? “昊子,又是一个一百年,你离开这个世界三百年了,当年我们期待的神话时代已经开始了,白崖找到了部分家人,医生还活着,他也来了。” “秦昊,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我真的很伤心。我从越南回来,听到你已经死了,之后世界开始混乱,我忙着保护家人,没时间看你。对不起,我这么晚来看你。你你究竟在哪里?我们没有找到你的尸骨,灵魂。” “我还活着,我重生了。”我喊着,可是没有人听到我的话。 “我们走了。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看你了。我们的寿命也不多了,涵子已经老的不成样子,快走了,我要回去照顾他。” “不要走,我活过来了。我在墓里。”没有人听到我的喊声,他的脚步声远去,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边忽然响起了声音,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已经长好了。可以出去了。” “你是谁?”我警惕。 “你忘了么,当年在黑龙潭下你和白虎李牧拯救了那个树木的智慧结合体。”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失望。 “是你。你能让我出去?” “能把你从几滴血复活,让你出去还难吗?”它笑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笑。“准备好迎接这个世界了么?” “等等,之前为什么不早些出来,请我出去……等到我的家人,朋友一个个死去你才出来?”我忽然愤怒起来,“为什么?” “你或许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这些年人类科技飞速发展,污染也严重,树木需要清理这些污染,因此很多树木枯萎,加上神魔时代和科技时代并存,摩擦不断,战争不休,对我们树木伤害是难以估量的,我一直都在努力恢复,这对我来说是巨大的灾难,也是一项可怕的工作。同时也在修补你残缺不全的身体。从几滴血复活你,你以为很容易么?” 我嘴角抽了抽,我能理解它所说的灾难:“对不起。我不该怪你。” 它轻声细语,安慰我:“没事,我能理解。你的至亲都离开了。相信你会找到他们的。” 张成,徐林和乔云一样,虽然被剥皮死去,但化作了引渡者,居然…… “谢谢,那么我可以从这座墓里出去了么?”我轻轻吐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 “准备好了么?准备迎接新世界吧。”它兴奋地说。 然后我感觉到身上产生了一股力量,正在推着我破开衣冠冢的乱石土层。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脚下生死土 三百多年过去,万物皆非。我不知道,我面临的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不过能够复活是最好的。 小希成了植物人,父母死了,涵子也危在旦夕,还有许多人死去,妖正不知所踪,我出去之后有很多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 我要面对的是无数的沉重打击,是足以撕裂普通人,摧毁生存信念的痛苦。 “我知道你的痛苦。,不要太难过,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它轻声说,同时推着我破土而出,立在了阳光下。 视野之中,一片翠绿,百木丛生,直插云霄。 密密麻麻的草木之间有一条小路,从我的坟前一直延伸到目光难以企及的尽头。 坟前有许多香,大多已经焚烧完了,留下一地的灰烬,还有被风雨侵蚀,腐朽得不成样子的。还有几个盘子,里面摆着已经腐烂只剩下残渣的水果。这是三百多年来,我的家人,朋友们给我带来的,寄托着他们对我的思念和祝福。 树木太过茂密,看不见折灵。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浑身都是泥土,藤蔓,树根,只能看到部分皮肤,一些类似血管的树根深入露在外面的皮肤下,不断地往体内输送着血液。 “这三百年来,我们在用这些筛管给你输送形成身体所必须的物质和营养,而今已经破土而出,就不再需要,我得把它们抽出来,”树灵由一堆树根汇聚成一张诡异的鬼脸,出现在我面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它开口解释。 “谢谢。若不是你,我就没有这一天。”我真诚地感谢它们,是大地树木集成生命体救了我,用几块带血的残衣,把我复活。我知道很困难,但他们做了,而且成功了。 说完,那些筛管从我的身体里抽了出去,再一次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但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因为三百年前的死亡,带给我的痛苦远远超过了这些疼痛,那些痛,镌刻在了灵魂深处,无法磨灭,每当想起,就会一身冷汗,灵魂在颤栗,疼痛。 筛管从身体里拔出之后,留下的口子里渗出了血液,真正的血液。 当年的我,从墓中爬出,化作了活死人,只有右手有感觉,后来虽然全身都曾恢复过,但那是得益于妖正,他一直在治疗我的身体,同时也在为我承受战斗中受的伤。 筛管抽离身体,身上包裹着的泥土,树根一层层剥落,露出一块块完整的新肌肤,温润如玉。 我用手擦去了身上的血液,树灵不知道呢从哪里给我找来了一套和我生前一样的衣服和鞋子,还从地里抽出一股清水让我洗净了身子,穿上衣服。 至此,我这个死了三百多年的人,又一次化作了人,融入这个世界。 “我秦昊,又回来了。刘达,不速之客,引渡者,轮回尽头的生物你们都给我等着。我秦昊饶不了你们。”踩在厚实的土地上,又一次感受到生命,感受到了真实的存在,憋不住心里的怒火,仰天长啸。 “以后,鬼族请你护着,度过这个乱世。”树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上带着疲惫。 “我会的。从此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这一方世界,守护你们。”我握紧了拳头,一层层青色的鳞片从皮肤下钻出来,布满手臂,我知道我依旧是青龙,四象之首。“鬼族之情,我记住了。但是,我很好奇,你们集体智慧的表达怎么会是鬼族人的样子?” 树灵看着我,翠绿的眸子闪烁:“说来话长,原本我们并没有产生灵智,是那些随同真正鬼族而来的食人藤蔓的根系入侵地球的树木生态系统,完全不同的生态系统相互交融,最后形成了智慧,而食人藤蔓属于鬼族人,有他们的烙印,所以我们的表达形势自然而然的成了鬼族人的模样。” “原来如此,那么说来我的复活还得感谢他们了?”我平静了下来,瞥了一眼树灵,开这玩笑。 同时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地上的土,这些是埋葬我的土,在里面待了三百多年,死而复生。 脚下的土,承载我的生死。生在这些土上,死在土里,又在土地中复活。 “也可以这么说。但主要还是好人有好报。是当年你和李牧的行动救了你。”树灵开口说起了当年在黑龙潭下石棺路中的事。我和牧子拯救了很多鬼族人,也拯救了一大片森林。“这是因为你救了我们,我们才把你的一切烙印在了我们的记忆里,包括你以前的样子,身高,DNA,否则我们没有办法借助那几块残衣复活一个人。” 我笑了笑,不再纠结。自己复活原因已经清楚,看来古人说得没错,吉人自有天相。当年从墓中爬出,那个人不完全是我自己……而今的,也不完全是,但我又何必介怀,至少我还活着。 “我想回折灵,看看家人,他们还在么?”我问树灵,他应该知道。毕竟树木广布大地,消息也该很灵通。 “都在。你的一些老朋友也在。你沿着小路一直向前就能到你家里。”树灵指着那天看不到尽头的路,“我会一路为你护航,避免那些新生出来的怪物袭击你。” “多谢了。”我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我还有很多家人在,妹妹,妹夫,侄子侄女乃至于一些孙子辈的亲人…… 走了几步,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坟头,抓起了地上的一把泥土,撕下了一块布,把它包起来,放在兜里往回走。 这是一把生死土,是我的再生之土。 沿途,树木已经茂密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是三百年前的原始森林都难以企及程度。 小路幽静,里面一行行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脚印,新旧叠加,风雨不曾抹去痕迹。 树灵一路护航,一些冒出头准备袭击我的怪物被他吓了回去。 看到树灵,我就会想起现在已经不止所踪的妖正,当年他为了我付出太多,三百多年来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今在哪里? “妖正,我会找到你,带你去见大帝,完成当初的诺言。”我喃喃自语,脑海里是当年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个死不正经的妖正。 折灵,越来越近,人气也越来越足,已经三百多年没有接触过家人,他们或许已经忘了我的模样。 我还记得所有家人的模样,从没忘记过。 父母已经不在,待到找到妖正,牧子,涵子他们之后,我要寻找父母的灵魂,让他们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涵子,当年在锁妖塔中被我误杀了。他是怎么复活的?”这是一个问题,当年我杀了涵子,内心无比愧疚,很多时候都是难以入睡。 “你手中是生死土,他身边也会有。”树灵在我前方现形,笑着说,“你脚下踩着的是一块生死土,充满神秘,只要机缘足够都能死而复生。” “我的父母是否也能复活?”我看到了一缕希望。 树灵叹息着,摇着头:“不能,我已经尝试过。他们的死,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死亡,他们的三魂七魄去轮回,我曾经尝试过给他们摹刻形体,DNA于我们的记忆之中,但是没有办法完成。这个世间,除了少数几个人外,我们都无法摹刻,像是被人遮掩了一样。加上你父母是被害死的,那些人根本不想让我们复活他们二老。” “是谁,究竟是谁?谁在操控这一切?”我紧握着拳头,仰天长啸,心中最后一丝的希望破灭了。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树灵刚走,几条黑色的狗就从不远处蹿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只有一直手臂的女人,她见到了我,忘记了制止那几条黑狗,呆呆地看着我。 而我也看着她,嘴中苦涩…… 紧接着,一群人从不远处的房子里涌了出来,吼了一嗓子,那几条狗乖乖地跑到了一边去。 出来的人中,有我认识的,更多的是不认识的。 表弟,表妹,妹妹,妹夫还有许多后辈,我并不认识,但他们似乎认识我,眼中都放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离我最近的独臂女孩也是一脸的惊讶,眸子里泪光闪烁。 “昊子?” “秦昊?!” …… 医生和牧子也在人群之中,他们最后出来,看到我的瞬间却最先反应过来,像一阵风一样冲到了我面前,结结实实地拍了一下我的胸膛。 “你是我舅舅秦昊?”独臂女孩看着我,一脸的不敢置信。 “哥,你回来了。”妹妹和妹夫哭了,眼泪汪汪,身后还有侄子。 “真的是你吗?哥,昊子哥?” “是我,是我秦昊,从墓里爬出来,活着,回来了。”看着涌向我的人群,我喃喃开口。 “是我。从一堆石头中活了过来……这些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听到了。”我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顺着脸庞滚落下来。 “你,又活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挤了过来,带着笑容,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哥。” “涵子。我的兄弟,你怎么了?”他虽然已经老去,但眉眼没变,我认得他。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身后天下事 我见到了家人,这是当年我从墓中爬出后第一次,眼前这个独臂女孩是秦灵,被精蝎撕去了一只手臂。 妹妹,妹夫他们都没有展现出老态。还很年轻,这一切应该得益于牧子他们,和飞速发展的科技。 这是一个盛世,人的寿命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儿孙满堂,五六世同堂。 “真的是你。”妹妹看着我,泪流满面,哭得不成样子,“哥,爸妈都走了。呜呜……” 家里很多人都抹起了眼泪,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死去的父母,他们之中认识我的只有三五个人,感情并不深,但对我父母感情肯定很深。 我咬了咬牙,对引渡者和那些操控者的恨入骨七分:“别哭了,我会为他们报仇的。也会踏遍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回他们。” 我和他们进了屋子,还是当年我离开时的熟悉模样家具陈旧不堪,但依旧没有换,妹妹说那是爸妈的意思,他们要留着这些,我回来的时候就不会感到陌生,所以这才一直留着,没有换过。 妹夫上前拍了拍我的胸膛,没有多说话,一切都在不言中。 “放心,我会守护好你们的。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一根汗毛。”我抬起头,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我不会在家里呆太久,明天我就要离开,开始寻找妖正和父母的灵魂,我要复活他们。” 妖正,是我的一块心病。 “妖正,已经消失两百多年,不知所踪。”牧子解释,没有了之前在锁妖塔和地府的那种陌生感觉。至今我都没有弄明白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打算从哪儿开始?” “没有思路。你能不能献给我介绍一下这三百年来的事情,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认识。”我开口询问,想了解这个世界以及在他们所有人身上发生的事。 牧子说当年我死去不久之后,不速之客就大举入侵,引发了引渡者,地府等各种隐世势力出动,和他们展开了了对峙,波及到了世界各国,于是国与国之间的科技阻碍被打破。各个国家都派出各自尖端的科技人才研究消灭这些神魔的兵器,核武器是最大的威慑,引渡者曾经被核弹打击过,黑引渡者几乎覆没。 更加让人感觉到可怕的是火烧崖之外的两个禁区也发生了暴动,小弥罗岭外一具具尸体从地下破土而出,入侵了人类世界,一张张破碎或是完整的人皮从弥罗岭飞出,为祸人间,死了很多人。 最后也是核弹的威慑,使得他们不再过分肆虐。福 祸相依,科学家在研究小弥罗岭的死尸病毒疫苗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种细菌代谢的产物,可以有效延长人的生命。他们提取出了样本,本来是想把这些样本销毁,却不曾想坐落于海边的研究所被一场强烈的台风袭击,药物融入了大气层,遍布了全世界,形成了而今人人长寿的局面。 经过几场动乱,地球上的人数一下子锐减,少了很多。至今各种势力林立,错综复杂,是一个盛世,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乱世。 人类掌握着尖端科技,史无前例的团结,不分国界,不分人种,不分民族不分高低贵贱,共同抵御外来的生物和隐世千万年的神秘势力。 造成了一个神魔与科技并存的时代。 在此期间,锁妖塔也动荡不堪,地府也派兵增援,战死了多位大帝。锁妖塔主人也重伤,如今还在镇压着锁妖塔,避免其中的大凶巨凶逃出来,封印我越来越弱,很多大帝辗转与各层之间,镇压塔层的动\/乱。 妖正转战于锁妖塔和引渡者之间,最后在火烧崖被多方势力围攻,重伤逃亡,至今不知所踪。 “涵子又怎么回事?”涵子已经奄奄一息,走到了暮年,这其间肯定有什么隐秘。 “引渡者把他引渡了。还好我和白崖及时赶到终止了引渡,否则涵子已经是一堆白骨了。”牧子叹了一口气说。 “该死的。”我咬了咬牙,“又是这该死的引渡者,此生不平掉引渡者,我誓不为人。” 我与他们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此生有我没他,他们一天不灭我就得活着。 “那你当年怎么回事?”最后我把话题转向了他。 他说他和我一样,从长生行墓出来之后继承了白虎传承,化作白虎,这才导致时而是他,时而不是,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那是谁。直到我死去之后,他在锁妖塔八层遇到了塔主,神裔录序章,才彻底融合了白虎,成了四象之二的白虎神兽。 “他也在等你,一直在等你。要向你道谢。”牧子说,“他说当年四象对他不离不弃,为他挡了一刀。他要复活他们,也不让我们迷失自己。” “涵子,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死去了。”我对牧子点了点头,上前抓住涵子满是褶皱的手,心中无比的酸楚,当年他死在我的刀下,“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没事。我这不是复活了么?说起来还得谢谢哥你,因为你我才有机会拜读了一遍神裔录序章。”涵子苍老的面庞上挂着往日熟悉的笑容。“借着它的神能,我在一堆破土中,白骨生肉,复活了。” 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大家都很开心,夜里我们在院子里把酒言欢,说着往事,有苦有甜。 我们说到了小希,牧子说小希为了让我复活,上穷碧落下黄泉,几乎踏遍了天涯海角,在乱古的陪伴下去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寻找我的身体,灵魂。后来锁妖塔出现了史无前例的大动乱,乱古不得不回去,小希一个人踏上了去轮回尽头的路,结果一去不回,结束了锁妖塔的动乱后,乱古,白崖他们一行人也去了轮回尽头,看到了倒地的小希,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苏醒过。 他们在轮回尽头看到了离去的怪物,他们追下去但他们的速度太快,最后跟丢了。只能带着小希会锁妖塔中,放进养尸棺中和那个女孩一起养尸,避免她死去。 我咬了咬牙,心如刀绞。 “我先去找妖正,之后回锁妖塔看你们。”天蒙蒙亮,一缕晨曦照在了对面的山头上。 我起身,准备出发,牧子告诉我妖正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火烧崖。 我这一次要去火烧崖,看一看当年自己陨落的地方而今怎么样了。 “我们陪你去。”医生从我出现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开口。 “医生和我去,牧子你留下把我照看家人和涵子,找到妖正后,我回来找你。”我点了点头,想带上医生。“有时间也别忘了回家看看伯父伯母。” 牧子点头,而后苦笑着说:“当年乱世开始,我所有的亲人都灰飞烟灭了,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家人之一,好去好回。” 我苦笑了一声:“抱歉。” 牧子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注意安全。”妹妹等一行人叮嘱。 涵子年事已高,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舅舅,一路小心。”秦灵上前,笑着很苦涩。 “秦灵,等舅舅回来给你接一只手。”我笑着,待到我回来带着树灵给小侄女接上断臂,“也会为你报仇雪恨,手刃了那些畜牲。” 我和医生告别了家人,离开这块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踏上了征程。 医生像当年一样,背着背包,扛着一把猎枪,大摇大摆地和我并排走着。他告诉我这个世界没有了禁枪令,人类枪口一致对外,敢有人对自己人下毒手,人类政府的执法人员会让他生不如死,所以虽然枪械普及,但社会人类内部很安全。 路上,树灵出现在我和医生面前。 “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家人我和白虎李牧会好好守护着的,也尽量保证萧涵在你回来之前不死。”树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 “谢谢。” 我说完树灵钻进了地下消失不见。医生和当年一样看得目瞪口呆。 “你怎么了?”我问他。 他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我的家人也被他守护着,不然早就死去了。他们告诉我,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他们要守护。”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树灵想得很周全。 路上医生告诉我他在我死后也见过妖正,就在离火烧崖不远处的观音桥,当年流传着那个一夜之间消失了的彝族村落的地方。 我还记得当年刘三他们给我们介绍的那些传说,也是在那里我们第一次遇到了人皮娃娃,以后在锁妖塔遇到了鬼族人,可以说,那里是我这曲折离奇的一生的开端。 火烧崖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至今还有很多传说与秘密没解开,当年那个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的彝族村落是否真的存在也是一个谜题,那座横跨两座山峰的观音桥是谁建造的,也是谜题。 火烧崖中之前出现的那个火人是谁,他说我师傅第二以本体从长生行墓中出来,那么第一个是谁?会是他自己吗? 按照他的说法,从长生行墓出来的牧子,涵子,露露,燕燕,海子,峰子,小希一行人还是他们自己吗?不是的话,现在的小希,涵子,牧子又是谁? 那是一块充满神秘色彩的土地,让人因它的神秘害怕,也让人为他的神秘着迷。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乱世异闻 我和医生一路缓缓地走着,一路上记忆中的风景早已经不见,全被建筑和娱乐场,训练场取代。 医生告诉我,战争惨烈那些年,人类的数量锐减,死了几十亿人,但是在战争结束之后,数量唰唰上涨,加上人的寿命延长,人口数量变得更加的恐怖,据统计,到一百年前为止,除却那些不速之客,引渡者等各种隐世势力,外来势力的生物,地球上的人类数量近两百亿,地球资源比三百年前更加的紧张。 但好在世界联合政府已经开始了移民计划,从一百年前开始,三分之二的人类搬迁到了月球,火星等经过人类改造的星球上,这才缓解了地球生态的压力,恢复到了今天的程度。 加上不速之客,引渡者,隐世势力,比如小宗爷所在的彝族,是一个超级庞大的民族,据估计他们的人口数量从大战争结束到现在为止,人口增长到了近一个亿,是一个可怕的民族。 这样的隐世民族很多,大小不一,人口最少百万,最多数以亿计。加上将近一千万的不速之客的来临,加上地府的那些人,现如今地球上的人口数量也超过了我死去时的上限。 “难怪树灵那么艰难,原来是人口数量超了!”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树灵为了修复生态做出了很大的努力,没有它,生态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一个熟人,因为战争中死去了很多人,之后也出生了很多人,我与他们隔代,断层,认识的人不多了。 “最近几年鬼族还在活跃吗?”想起树灵,我比较关心他们的生命形式的表达体——鬼族。我的一切和他们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医生汉语夹杂着英语,也不嫌别扭:“你是指哪个鬼族?是我们之前打过交道的,还是域外来客的鬼族?” “鬼族,我们打过交道的鬼族。”从医生的话中。我知道真正的鬼族已经出现了,但我关心的是我们之前一直打交道的鬼族。 医生摇了摇头:“自从听说那个域外来客的鬼族来了之后,它们就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见过。连锁妖塔了都没有蛛丝马迹留下。” 我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按照医生说法真正的鬼族也不曾出现过,只是听闻降临了而已,或许妖正已经回去或者被抓回去了,当年妖正说过他是叛出的鬼族人,重伤了被彝族大帝的母亲救起,最后培养的一代大帝,镇压了食人藤蔓的肆虐。在一定程度上他已经完全站在了他们一族的对立面,抓到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愿…… “秦昊,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上路?”医生扛着猎枪,站在一家餐馆前,迈不开步子。 “嗯,行。我也有点儿饿了,吃完再走。”我摸了摸肚子,这是一个乱世,一个盛世,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数都佩戴着武器,偶尔有人拿出激光武器朝着天空打,不知道在打什么,“对了,那些人在干什么?” 医生告诉我那些人是想下打一个美女来当老婆。 “这是什么狗屁?”我很不解。 医生笑了笑解释说:“因为在大战争刚结束,一个老猎人看到天上有东西飞过,就朝天开了一枪,结果掉下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老头子把她抱回家,那女的以身相许,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这件事相传甚广,许多人效仿,也有打下来过没有背景的,那些就抱回去,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倒霉蛋们打下来的是奇形怪状的怪物或者是有背景的美女,结果被美女的势力上门血洗了满门。” 本来以为没人敢打了。但人类政府护短,加上当时人类数量已经很少,急需增加数量,所以他们就说如果不让打,那就出禁空令,一切个体不得在人类上方飞行。碍于人类政府的核弹威慑,“打神仙”的风气一直很流行,到了现在,几乎没有多少人敢在人多的城市上空飞行。 “真是……”我无语地摇了摇头,把目光从那些人身上移开,转到了餐馆里。 我和他进了餐馆,老板特别热清,只是店员到老板,他们的走路姿势都特别怪异,之前从没见过,或许是某一隐世民族的人吧。 医生点了五道菜,他们先上了两道……都是我从没见过的肉类,医生说猪……有一个野猪族,不让人类再以猪肉为食,否则他们也以人类为食,人类政府曾经用核弹威慑过他们都没有奏效,他们的回应是宁可灭绝也要阻止人类。本来人类政府很强势,要打导弹消灭野猪一族,但狡猾的野猪族分散在了世界各地的森林里,脆弱的生态经不起摧残,而在数量对等的情况下,人类损耗不起,所以人类不再饲养猪,研制出了人造肉类,味道不比当年的那些鲜肉差。 “这些都是历史课本上的。你没学过?”上菜的服务员打量着我,一脸的好奇,“即使没上过学,长这么大了肯定听过。”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干脆不再说话,埋头吃饭。 医生笑了笑,给了服务员一点小费后让他滚蛋,服务员喜笑颜开地退开了。 “说实话。我还真的蛮怀恋那些年的猪肉的味道的。纯自然的,口感比人工的好。”医生吃着人造肉,抬眼望着天花板说。 “叔叔你们吃过猪肉?”邻桌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好奇地问。 我和医生点了点头,那孩子的父母看着我俩也在好奇地打量,开口说:“年轻人就不要吹牛了,我们都快五十岁了,都没吃过。你吹什么牛。吃过的至少是三百多岁了哪有你们这么年轻?” 我和医生对视一眼没有再和他们说话,埋头吃着人造的肉和蔬菜。这些饭菜,看着色香味俱全,可是比我记忆中的那些差了太多太多……真的难以下咽,还是家里的饭菜最香…… 那应该是爸妈生前给我准备着的,他们一直坚信他们的儿子会回来,如今他们的儿子回来了,他们却走了。 我忍住了眼泪,拳头紧握,我发誓此生一定找回你们的魂,让树灵帮我复活你们。 “秦昊,你怎么了?”医生关心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兄弟之一。是当年共闯锁妖塔,同生共死过的人。 “我没事。” “你怎么还用这么老旧的枪啊?”服务员端着菜,别扭地走了过来,看到靠在枪上的猎枪,那是三百年前的,“太老了,要不要换一个?” “给你钱,赶紧滚。”医生很无奈,抽出一把钱塞给了服务员,让他滚一边去。他喜笑颜开给我们上了菜,一扭一扭地回了厨房。 “这家伙一直这样?”我很好奇,店主怎么会招一个这么奇葩的服务员?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叔叔,他很好的。”邻桌的小男孩一直想和我们说话,但他爸妈不让。趁着他爸妈没看住他就开口了。 “这样子啊。谢谢你,小朋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我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而后看向柜台上打瞌睡的店主,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在看他,睁开眼,扫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两杯香喷喷的热茶给我和医生。 “这两杯上好的茶送给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他笑着,苍老的面庞上洋溢着灿烂,说完他就转身去了柜台,继续打瞌睡。 邻桌的小男孩一直想问我们问题。但他的父母牢牢看住他,吃完饭就立马离开了,一分钟都不想停留,看我们像是看瘟神一样。 我端起茶杯,手指在划过杯底的瞬间,整个身子一震,这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印记。曾经在锁妖塔一层的家具上见过,那些木杯底部就有这种印记——哭笑鬼脸。 原来服务员那么反常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店主分外机智。 医生也已经发现了杯底的玄机,和我对视一眼,眼中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意味,但我却没有这种感觉,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好事。 我和医生结了账,起身离开,服务员别扭地尾随在我们身后。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我和医生停了下来,他跟上我们,笑着说:“我家店主有请。” 我和医生对视一眼,说:“请带路。” 在拥挤的房屋之间七转八拐,他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地下室,在门口他忽然停了下来,扯下了衣服,和一张人皮面具,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眼前。 服务员并不是人类,而是青木崖鬼族,两个鬼族人一上一下,在衣服的伪装下装扮成人类在这里经营餐馆。 “累死我了。”站在上面的那个鬼族人跳下来之后,下面的鬼族人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进来吧。”地下室里传出了声音,我和医生对视一眼,把“服务员”扔在一边,进了地下室,看到了一群群鬼族人,他们在忙碌着复制衣服,学习文化知识,学习人类的语言,学习炒菜。见到我和医生,他们都挺下了手里的活,十分激动。 而店主则是现在最前面看着我,眼中泪花闪烁:“终于等到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鬼族人。 店主也扯去了衣服和面具,露出我所熟悉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来,他说:“是妖正在离开前安排我们隐藏在市区,同时让我们等,等你复活。” 说着他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画卷,上面是我,牧子,小希,涵子,医生,小宗爷,白崖,乱古一行人。 “他说只要见到我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同时出现,就可以向展露身份。”店主泪流满面,有些激动。他告诉我们这里很多店铺属于别人,其实是他们在经营,很多人明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其实也是鬼族人,为的就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 我苦笑了一声,妖正还真是用心良苦:“妖正离开前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见到你,就让你把我们带回锁妖塔,不要去找他。”店主说,脸上带着希冀。 “为什么不要去找他?”这里面蕴含了很多信息。 店主说:“他没有说,不过他暗示过到了锁妖塔你就清楚了,而且也许那里会有妖正的下落。” 我笑了笑,有些苦涩,果不其然没有妖正的下落:“行,那就准备一下,我让树灵,也就是你们的造物主掩护你们到锁妖塔,我随后就到,带你们进锁妖塔。” “那你们准备吧,我们还有点事要做,走的时候我会让树灵通知你们。”去锁妖塔之前,我和医生必须去火烧崖看看,或许在那里有妖正下落的蛛丝马迹。 我和医生告别了隐藏在闹市的鬼族人,踏上了去火烧崖的征程。 路上我问医生他是否认识尸神,他摇头说只是听乱古他们提起过,并不认识,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道甸尾是否还在,小丫是否还活着?刘达又在何方?七叔祖还好么?三叔刘三怎么样了? 我们不急不缓,在黄昏前到了火烧崖,那个熟悉的村落依旧在,没有改变。 这一切应该是尸神的功劳。 夜幕里,村落很宁静,我们没有进村,来到小溪边柳树下,当年第一次认识七叔祖地方,对着那座埋尸的山头,轻声呼唤:“尸神,我秦昊活着回来了,是否能够出来一见?” 等了近五分钟没有任何回应,我和医生对视一眼,而后有叫了一声。 一只鸟,从山头扑楞着翅膀飞了出来。落在我俩前的一块石头上,它尸神一缕魂的化身,它开口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找妖正,你是否知道他的下落?”我知道妖正在这里被引渡者和不速之客围攻,重伤逃亡,至今下落不明。 “你算是找对人了,当年我亲眼目睹了那一战。怎奈我如你们现在所见,在参加了锁妖塔一战后,差点灰飞烟灭,本体沉睡,灵魂化作一只鸟。没法出手相助。”尸神声音里有些愧疚,“我不知道他去了何方,但我知道他掉落的三分之一的身体,被火烧崖里那个存在一把抓走了。” “谢谢你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处理。”我谢过尸神,而后把目光转向了依旧笼罩着神秘色彩的火烧崖。 尸神化成的鸟在我们眼前消散,回到了身体里。 “医生,我要深入火烧崖内部,你留下还是一起?”我不想连累医生,看着他等他选择。 “不用说,一起去。”说完,他扛着上,踏着夜色向火烧崖进发。 三百多年前,就听说过火烧崖的神秘莫测,死前更是体验了它的可怕,而今不得不深入,寻找故人。 “火烧崖,我来了。让我看看你的内部到底是什么样的?”我笑着,跟上了医生的步伐,一同向火烧崖挺进。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遇 妖正,从锁妖塔四层之后便一直跟着我,认我为主。在此之前他培养了一代大帝,拯救无数苍生,报彝族大帝的母亲当年的救命之恩,而后与我在青铜养尸棺中相遇,带着我经历了彝族大帝的一声,脱胎换骨,完成了一次新生。 之后共同闯荡锁妖塔,地府,火烧崖,之间经历种种生死鏖战,他为我承受了所有肉体的疼痛,用自己的力量维系着我的生命,我被引渡者和不速之客撕裂,彻底死亡后,他转战锁妖塔,火烧崖等地,为我手刃敌手,最后惨遭围攻,重伤不知下落。 他,为我做了太多,而我,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当初答应了他,带他共闯锁妖塔,再见彝族大帝,诺言未曾实现,我便命归尘土。 我很想念妖正。我和他是生死兄弟,是一体,不可分割。 至今下落不明,是否真的被传说中的真正鬼族人抓了回去? 我和医生在夜色中,不急不缓地前进着,心中思绪万千。当年在这里我们很多人初次相遇,而后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人死去,又再次复活,三百多年过去,我又一次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自己死去的地方。 引渡者见到我是否会被吓掉下巴?刘达而今如何了?不速之客到底是什么,至今都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七叔祖还活着吗?小丫怎么样了,有没有逃过一劫?刘富辰一家人只剩下她母亲,是否也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到黄泉团聚了。 “你是在想小丫那孩子么?”一只青色的鸟,扑楞着翅膀,落在我的肩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尸神身上的村庄,七叔祖家所在的位置。 我和医生都知道这是尸神,他也想跟我们进火烧崖深处,他告诉我们他也要去火烧崖,有自己的目的。 “嗯,她怎么样了,还活着吗?”我冲着他笑了笑,“当年她为了我受了箭伤,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很多人,这么多年过去了……” 尸神告诉我们七叔祖和小丫都已经死去了。 我鼻子抽了一下,虽然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怎么死的?” “小丫受了伤之后不治身亡。”医生开口,他说我去世不久之后,他就回到了这里,见到了妖正,尸神他们,得知了他离开发生的一切,“七叔祖是伤心欲绝,加上少了一个肾,小丫死后一周他也死了。” 医生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我的死亡是乱世的开端,从我死后,很多隐世势力浮出水面,开启了战火连天百年征战,战火波及全球,引出无数从古积淀至今的势力,开启了新时代的大门。 “世事无常,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活下来。”尸神化成的鸟,眼睛反射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甸尾,“我对他们每个人的感情都很深,他们生在我身上,死在我身上。我看着很多人从出生到死亡,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都是我的子女儿孙……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 尸神说因为火烧崖的原因,这里的村人没有外面那些人长寿,和三百多年前的正常人寿命一样,这些年也出过一些妖一样的人,都以七叔祖为榜样,勇闯锁妖塔,或许将来会遇到这些后起之秀。 我点点头,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羽毛,尸神并没有躲避:“我想去看看小丫和七叔祖的墓。” 尸神带着我和医生去了小丫的墓所在地,三百年过去,小丫的墓早已经下沉许多,长满了杂草,这些年来没有人给她上香,除草。一个人孤零零地谁在方丈之间的厚土下,笑看人世的辛酸冷暖。 我缓步上前拨开坟前的杂草,一块破旧墓碑浮现眼前,没有墓志铭,没有名字,只是一块风雨侵蚀多年的石碑,告诉世人这里躺着一个人。一个不为人知的女孩。 我没有对小丫的坟做任何事,我不想破坏这一份自然,就像她的纯真,善良,不带尘世的污浊。 同样去了七叔祖的坟头,七叔祖坟头没有杂草,一碑墓志铭道尽了他的一生,碑前香火不断,此时还有刚烧完的香。 “我不信你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死,你怎么可能死?”我笑了笑,对着墓碑轻语。 七叔祖是青龙化身者,与我一样,不过等级低了很多而已,但那也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揣度的。哪有那么容易死去。这一次死亡,他应该有自己的目的,是一场阴谋。 而后转身看向村庄,还有灯火闪烁,窗前偶尔有人影掠过,,偶尔还有犬吠响彻夜幕,划破村庄的宁静。在犬吠中,我们两人一鸟,踏着月光坚定不移地向火烧崖进发。 “秦昊,我们到了入口了。”医生看着眼前已经锈迹满满,东倒西歪的铁丝网,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 火烧崖是一个禁区,与大小弥罗岭并立。乱世起,也没有人能够拨开他的迷雾,得见真相。 很好奇那位从天而降的神秘人物来自哪里?是从长生行墓走出的么? 这是第二次来到这里,当年第一次进入火烧崖是因为地震之后,出现了很多装在铜罐子里的海豹人,第一次真正杀生,从那个“小丑人”开始。 “没想到,晃眼这么多年过去,我又一次回来了。”当年的小丑人,我这一生都将无法忘怀。 “走,进去吧。我也很好奇里面究竟会有什么。”尸神催促,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在最前方开路,推开陈旧的木门,一股风吹过,苍凉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灼热和血腥。 风像是经历了万古苍凉,血海尸山,浸染了死亡。 这是属于火烧崖的气息。 在月色中,我们看到了两个黑衣人,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提着一张人皮。 他们气喘吁吁,时不时回头看,在他们的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另外一个黑衣人,手里同样提着一张人皮,目光如刀,盯着他面前的两人,杀意滔天,杀气凌然。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我们身上,与两个黑衣人一同看着我们。 “秦昊,你,果然没死。”两个黑衣人手中的半透明人皮随风而动,发出悠悠的声音,“有些预言,要成真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长生行墓守护者 两个黑衣人手中的那张人皮在随风而动,悠悠的声音回响在火烧崖里。 “古老的预言,尘封的传说。真的要变成现实了么?”人皮不在说话,而是他们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在说话,他提着那张人皮,有些破旧,上面有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像是被人用利刃划开的,可以看到脂肪和碎裂的骨头。“尘封太久,久到你们几乎都忘记了,此时想起是不是觉得害怕了?” 他身子像断线的风筝,飘到了我们身前,看着山头上的两个黑衣人和人皮:“你们为祸人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月色下,山头上的两个黑衣人一言不发,他们手中的人皮也沉默,在随微风晃动着。 “你是什么人?”医生警惕起来,手中的猎枪枪口对准了黑衣人。 我把医生的枪口压了下来,走到黑衣人身边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曾经见过吧。” 我记得当年在保山外,我,牧子,涵子三人曾经遇到过他。 “确实见过。那时候的你,浑浑噩噩,是你也不是你。”他面无表情,扭头看着我说,“三百多年过去,你终于活成了自己,有些事你也应该去做了。” 他抬手指着对面的两个引渡者和人皮:“他们是长生行墓的新一代守护者,而我也是上一代星语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我属于同一阵营。将来你也会会守长生行墓,这是你的使命之一。” 星语者黑衣人解释:“每一代守护者之间不能相容,我们大部分人已经死在我们上一代鬼语者和这一代引渡者的手中,你是下一代的守护者——虚空行者,和我有着共同的敌人。” “这也就是引渡者对你们紧追不舍的原因之一。”黑衣人给出了引渡者一直以来缠着我和身边的人不放的原因。 至于他所说的虚空行者我并不怀疑——因为从高中起,我就知道自己是虚空行者,曾经踏着虚空救了方啸的妹妹方晓,也曾在锁妖塔中在空中如履平地,我的老师也是一位虚空行者,死在引渡者手中。 “走,我和你收拾了他们再说。”我笑了笑,踏着虚空,徒步而上,向着那两个引渡者和人皮而去,三百多年前,他们撕裂我身体的那种疼痛,刻骨铭心,至今想起身体依旧一阵抽搐……即使没有其他的恩怨,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更何况我们之间早已经是水火不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老师,小希曾经的死,峰子,马哥,露露,燕燕,父母的死,都与他们有关。 尸神落在一边的一棵树上看着我们,医生则是瞄准了引渡者。 我和星语者踏着虚空,冲向了两个引渡者和那张人皮,了结一段因果。 他们没有逃跑的意思,看着我们一步步接近,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从容。 我们站在虚空中。与他们面对面,距离十几步远。 两个引渡者手中的那张人皮飘荡,一双干枯的眸子出现在他的脸上,抬眼看着我:“预言说的是你,但我们可以改变那个预言。” “想多了。”星语者手中的人皮第一次开口,格外沧桑,“而今的他,谁也动不了。” “是么?”那张人皮笑着,似笑非笑,像极了妖正。 “还真是。”我笑了,手轻轻挥动,青色的藤蔓铺天盖地,将我们所在的几座山头彻底围绕起来,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多出来的青色的藤蔓,聚集在一起化作了一个个巨大的手掌,拍向那张人皮和两个引渡者,然而就在即将打上的时候,一张卷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在空中沉浮,缓缓铺开。 一只长满鳞片的手从卷轴里伸出来,与青色藤蔓形成的手打在一起,无声无息,后者顿时灰飞烟灭,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同时大地震动了一下,我们所在范围内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最后化作灰烬。 眼前原本茂密的森林,转瞬之间变成了荒芜之地。 “又是你。”我咬了咬牙,有些愤愤,当年地府之行就是他从孟婆的煮汤的锅中飞出,挡住了我们前行的路,没有找到轮回中的灵魂。 当年他没有离开地府,没想到三百年后他从地府离开,和长生行墓当代守护者混在了一起。 地府在一百多年的动乱之中出了很大的力,大帝都死去了几位,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得以离开地府,上来作乱。 我咬了咬牙,有些心痛那些树木,没有十年八年这里没有办法恢复往日的茂盛了,看来我不能再动用它们赐予我的力量,只能使用自身的能力了。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你,说什么也不能动他们。否则我就杀光你的家人,就像捏死你母亲那样。”卷轴中,那张丑陋的脸上,布满沾着粘液的鳞片,看着我威胁到,“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看来你不想活了。”我没有去想太多,不想在这个时刻让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是在故意激怒我。“终有一天,我会到你们这一族去走一遭,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 至今我都没有确定他们是什么,是龙族?还是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 “我等着那一天。”他笑着,卷轴缓缓合上,落回了左边引渡者身上。 “你们星语者,真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么久了居然还有活着的。”两个引渡者手中人皮飞了出来,星语者撒开了手中的人皮。带着我回到了地面上,与医生和尸神汇合。 两张人皮在空中沉浮,月光如雪,洒在它们表面,泛起一阵阵森然与惊悚。 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哭声从随星语者而来的人皮中发出,紧接着一个光着小脚丫的婴儿,穿着开裆裤,红肚兜,流着血泪,从人皮中陆续走出,抹着眼泪,走向对面的那张人皮。 与此同时,对面那张人皮身上开始长出茂密的毛发,在月光中疯长着,转眼之间就已经覆盖了他的全身,垂落下来,如三千青丝。 毛发在微弱的风中从他身上脱落下来,一团又一团,向那些光脚的哭泣婴儿飘去,沾在他们的身上。然后开始生长,从皮肤侵入体内,吸食他们的血肉,疯狂生长,把他们的身体撑大,一个婴儿在我们的视野里像一个炸弹,轰的一声炸开,毛发伴随着血肉,纷纷扰扰,落在了荒芜的大地上,成了一群这片贫瘠土地的养料。 也在婴儿爆炸的同时,星语者那一边的人皮上出现一个个血花,紧接着本已经破旧的人皮上,多了许多孔,贯穿人皮,可见五脏六腑。 并不是所有的婴儿都被毛发侵蚀,有的婴儿趴在了引渡者带来的人皮上,张开嘴,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开始啃咬人皮,用力一扯,就能扯下一片带着毛发的人人皮来,他咀嚼了几下就把人皮连带着毛发吞进了肚子里。 也就在人皮和毛发被吞下肚子的同时,星语者带来的人皮上的伤口开始愈合,那个触目惊心的口子一点点消失,里面的脂肪和骨骼被修复。 两张人皮之间的战斗别开生面,确实无比的血腥,那些婴儿想炸弹爆炸,血液,器官,残肢断体会散落一地。他们是真实的婴儿,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该不会是……富和山消失的那些婴儿吧。”我嘴角抽了抽,扭头看向身边的星语者,质问了他,结果他没有回答我。这更加让我确定或许他们还真的是…… 这么说来,长生行墓的守护者没有什么好鸟,这星语者也是十恶不赦的存在。 我将来不想成为像他们这样的人,更不想去守毁了我正常人生的长生行墓。 “告诉我你,做长生行墓的守护者都必须是像你们这样十恶不赦?”我没有留什么情面,大不了到时候我一人独战他们两张人皮和三人。 “这是他们赐予我们的权利,有权决定凡人生死,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对我们来说,他们猪狗不如。”这些话从星语者口中极为严肃的说出来,脸上的淡漠,让我恨不得立刻撕了他,旁边的尸神和医生也很愤怒,都把矛头暗中指向了星语者。 “那你还是去死吧。”我和小宗爷关系很好,不论是克隆的无敌者小宗爷还是玉龙沧的小宗爷,还与彝族很深的大帝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彝族人与我有渊源,怎能看着他们这样祸害彝族的孩子。 “你想杀我?”星语者咬牙,也准备动手,他感觉到了来自我,医生和尸神的三股腾腾杀气。 “难道我们之间就只有打打杀杀?不能坐下来谈一下么?”天空中引渡者手中的那张人皮笑了上风,但他停下了攻击,看着对面的那张已经破烂不堪的皮。“长生行墓各代之间的宿命,之一直这样,很残酷。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希望在我们这一代终结前有所改变。” “秦昊,你说呢?你是预言中下一代唯一守护者,只要你点头我们就有商量的余地,打破宿命,各代守护者之间和平相处。”星语者那一方的人皮落进了他手中,他凝重地问我。 “你是脑子被门夹过的吧?”医生代我开口,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了星语者身上,他带着人皮一个踉跄,倒在了血泊之中。 山头上的引渡者,开口,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担忧:“看来接下来要有连天的战火了,原本的隔代联合的宿命已经被打破,预言出现了偏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倒在血泊中的星语者提着人皮站了起来,一个血窟窿贯穿了他身体。他的目光中带着敌意,一根根像是剑一样都武器,从他的身体里钻出,布满全身,成了刺猬一样,不善地盯着我们。 “战火,就先从你们这些守护者身上开始吧。”鳞片破体而出,转瞬覆盖了全身。“星语者,也都要去死。” 这是我第一次全面鳞化——青龙变。 “来吧,所有的引渡者,守护者,还有那丑八怪,我今夜,撕了你们全部。”声音回荡在藤蔓形成的牢笼里,带着滔天戾气和杀气。 “来吧。我要让你们知道惹我的过后果。”这是我复活以来第一战,我要打到他们胆寒。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与生俱来 从我第一次发现右手长着鳞片至今,已经三百多年过去,这是第一次完全鳞化,我不知道这会拥有多大的力量,但撕了眼前的引渡者和星语者应该绰绰有余。 “没想到,三百年过去,你完全进化了。”星语者似笑非笑脸上带着苦涩,他手中的人皮一阵抖动,“你赢了,今天我不跟你斗。” 说完他的身体在夜色中逐渐虚幻,连带着那张人皮消失在了火烧崖里。 “我知道你还在这里。你逃不走。不过我也懒得找你,我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收拾掉引渡者的。”我对星语者的仇恨并没有那么大,可是对引渡者就不同了,将他们食肉啖骨都难解我心头之恨。此生不灭引渡者,我誓不为人。 “看来我不得不出马了。”一张卷轴从山头上左边的引渡者身上飞出,悬浮在虚空中,缓缓张开,一个丑陋无比,像是天生畸形的身影从中走出,踏着虚空,俯瞰着医生我们三个人。 与此同时他伸手去攻击围在我们四周的藤蔓,想让引渡者离开。 我没有动任它随意攻击。它长满鳞片,沾满粘液的手打在了藤蔓上,像是打在棉花上,没有留下痕迹。 “看来低估你了。藤蔓围墙是障眼法,四周全是高深阵法。那就没办法了,只有把你杀了。”它嗓音沧桑,和火烧崖的风一样。 我踏着荒芜的土地一步步向前,身体一分为三,其中两个抬起冰冷的眸子望着两个引渡者和人皮,移形换位,转瞬就抵达了他们身边,发起了进攻。 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大地深处伸出,一掌把卷轴连带那个畸形怪物从空中拍了一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血花鳞片一地,扬起满天沙尘,碎石乱舞。 落地的卷轴升起,在我不远处沉浮,卷轴展开,发出柔和的光芒,一个诡异而又灰暗的世界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充满了雾霾,没有阳光。动物,植物蒙上了一层油腻的尘土,动物像雕塑一样矗立在其间,定格在毁灭前的一瞬间。身上是厚厚的油腻,还在一点点滴落在大地上……那是一个毁灭了的世界,死气沉沉。 场景像影片一样在切换着,到处都是末日。死亡的气息,破败的城池,雕塑般的“人类”…… “我要杀了你。”畸形怪物一声咆哮,卷轴画面消失,出现在里面的是他,此时身上的鳞片已经掉落许多,露出破烂的肌肤。 我甩了甩头,心头有些沉重,那个世界深深震撼了我……人类也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你,杀不了我的。你看看引渡者的情况。”我抬眼看着在几座山头之间逃命的两个引渡者和人皮,轻声笑了笑。 在我的两个分身面前,引渡者成了战五渣,那张人皮本来就已经受伤,根本招架不住攻击,此时无比狼狈,四处逃窜。 “弄死你,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卷轴中,沧桑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怒气,变成了几十丈的,向我包裹过来。 一只山石融合而成,满是岩浆的巨手自大地中伸出,一把抓住了卷轴,又有一只满是青鳞的手从虚无中伸出,把卷轴揉成了一团,扔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只巨大的脚从而降,狠狠地踩着卷轴。 转眼之间,卷轴化作原样,皱巴巴地一团,缓缓升空,再次展开,里面的畸形怪物满身都是伤,后背上的鳞片已经脱落,脊柱上的凸起鳞骨折断多根,胸膛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裂纹,惨目忍睹。 那两只巨手和脚在它身后等待着,随时给致命他一击。 “引渡者你们死了么?”它声音颤抖着,沧桑沙哑,带着几分惊恐。“快来帮我打死他。” “啵,啵!”然而回答它的两声落地声。 两个已经半死不活的黑衣人,被扔在了它面前,满身是伤,脸都没打成了畸形,没了人样,那张人皮只剩下三分之二,其余的三分之一被两个分身给轰成了渣。 “你狠。”它咬了咬牙,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医生和尸神上前,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化成青鸟的尸神说。 “这回咱们再也用不着害怕引渡者了。”医生扛着猎枪,没心没肺地笑着。 我没有回答他们,盯着卷轴和里面的怪物,想起它之前的话,心中一股怒火腾腾燃起,它身后的两只巨手化成了正常大小,一把把卷轴给捏成了一团,拼命地揉着,一些纸屑从中散落下来,伴随着一阵阵骨裂声,惨叫声,紧接着,血液从指缝之间流出,滴落在地上。 我自然下垂的手指之间也出现了腥红的血液,那是属于那只怪物的血。 “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生不得。”两只手张开,卷轴落在了地上,缓缓展开,一条青龙印在卷轴正上方,右下角有四个小字“青龙秦昊”。 我走过去把已经被血染红了的卷轴收起,对着里面已经瘫软的畸形怪物说:“我以后会慢慢收拾你。” 说着一把烈焰悄然在卷轴中燃气,侵蚀它的身体,它一阵哆嗦,没有避开,火焰在它身体开始蔓延。 “我的族人不会放过你的。”它挤出了最后一句话,就昏死在了卷轴里,我把卷轴卷好收在了身上。 “接下来就该了结与你们之间的恩怨了。”我走到死尸一般的两个黑衣人身边,踢了踢他们,又扫了一眼那张人皮,“纠缠这么久,这段恩怨应该了结了。”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分。”就在我即将动手的时候,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紧接着一个个白发苍苍,满口猫牙的老太婆,老头子出现在我们四周的山头上,密密麻麻,把我彻底包围。 我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抽了抽,才想起真正的引渡者都是白发苍苍,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而非地上这两个黑衣人一样。 那么地上这两个黑衣人属于什么势力,为何一直和引渡者在一起,那张人皮来自哪里? “你们来,那就顺便一起收拾了吧。”我笑了笑,毫无畏惧,一身青鳞尽显,一股浩瀚的力量激荡着。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抽不开身。”为首的引渡者是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盯着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和那张破碎的人皮,“给我们一个面子,以后我们见面了也好说话。” “给你们面子,那还是算了吧。”右手轻轻探出,一把掏出了一个黑衣人的心脏,在我手里跳动着,血液喷涌,几秒钟之后就不再跳动,彻底歇菜。 甩了手中的心脏,从医生手中拿过猎枪,一枪打碎了他的脑袋,脑浆血液洒了一地,弄得附近的土地都是血和脑浆,我们身上也有不少,十分恶心。 “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为首的引渡者皱了皱眉头,“以后会有你好受的。” “真身那就滚蛋吧。”一只长满的巨手随着我的声音挥了一圈,把所有在场的引渡者打得灰飞烟灭。 然而等我低头去看的时候,那具尸体和黑衣人,连带破碎的人皮已经消失不见。 地上只有一行血字:“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终生”。 “你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我问身边的医生和尸神。医生茫然摇了摇头,他说一直观察引渡者,没留意。 尸神眨了眨眼睛说:“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是青木崖里那个存在的气息。” “是他。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他的,新账旧怨一起了。”我咬了咬牙,当年青火烧崖一战,没有他。我或许还有机会见到父母…… 我身上的鳞片融入体内,一切恢复了正常,月亮也已经落下,一缕阳光打破了沉沉的夜色,我和医生坐在一块巨石上休息了会儿,吃完早饭,踏着已经荒芜的土地,带着尸神继续往火烧崖深处前进。 “你昨晚的表现真的很可怕。”尸神开口,“比我年轻时候还要强大。” 尸神,是对那些未能成道而死去,不愿被岁月侵蚀肉体,而成为了僵尸的人的统称,是强大的代名词,他能这么说也证明了我的强大。 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四象之首的青龙会弱么?那些战斗,一切与生俱来,招式诡谲,难辨真假,高深莫测,应该是属于远古圣战中陨落的青龙的本体记忆。 曾经的我,还不是青龙,处处依赖着妖正,而今可以独挡一方,与妖正并肩作战,可他却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我们走在火烧崖里,还没有走出昨晚的战斗区域,满目的荒芜。 “树灵,你在么?”我停了下来,想让树灵恢复这一片区域的树木。 一棵松树在我们面前的破土而出,上面出现一张鬼脸:“你叫我?” “是的。我想让你花点功夫把这里的生态恢复一下,昨晚不小心给毁了。”我笑着,对它有种特别的感情,感觉十分亲切。 “没问题,不过你欠我一个人情,将来得还。”树灵笑着,那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不再是难看的哭笑鬼脸。 “成。什么都行。”我笑着,看着树灵融入了土地中,消失不见。 “活了这么久,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医生看着地上的洞,油然叹到,“秦昊,走吧,我很期待在火烧崖会不会遇到美女。” “遇到了,我给你抓来,让你玩个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里的猎枪扔给了他。 “我想我们到了。”尸神忽然飞了起来,在空中看了一会儿之后对我们说,“你们往前走。” 我和医生对视一眼,快速地向前跑了一段距离。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块垂直的青铜断崖,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大地,其间飞鸟无数,一个个低矮,没有手脚的人在沼泽里爬开爬去,和那些鸟捕食沼泽里的鱼虫。 一片片红树林分布在沼泽大地周围低矮的地方,土地被水淹没,长着蹼的野兽——狮子,豹子,各种各样的老虎,在红树林的水面上奔跑,捕食。兔子,麋鹿,羚羊等草食动物在拼命的逃……长着鸟翅膀的老鼠栖息在红树林,和那些各色各样的鸟飞来飞去,偶尔去偷吃鸟蛋。 忽然,沼泽里的一个没有手脚的人抬起头,看见了我和医生。 我们的目光落在它的脸上,在看到他的脸那一瞬间,身体哆嗦了一下,那是一张熟悉的脸——不过我和医生昨天夜里才拜祭过…… “七叔祖。”我和医生异口同声,连天上飞着的青鸟尸神都吓了一跳,差点掉下断崖。 “这他妈怎么回事……” ……没有了手脚的七叔祖,和当年被我杀死的那个小丑人很像。 七叔祖张了张口,吐出一条毒蛇,叽叽喳喳叫了几声,所有的海豹人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肉,人肉。” 他似乎并不认识他们,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中年男女,男的和七叔祖很像。 紧接着,满天的飞鸟和老鼠叽叽喳喳向我们飞了过来…… 我们也才看清楚那些鸟都有一张人脸,满口锋利的牙齿,十分狰狞。 这让我想起了锁妖塔里的那些人面鹰。 “吃了,吃了。”沼泽大地中的那些海豹人口齿不清,一起呼喊,凶神恶煞。 忽然接近我们的第一只飞鸟停了下来,盯着我看了几秒钟,长鸣了一声,所有的飞鸟都往回飞,落在树上,看着我不动。 几秒钟后,一个全身都是羽毛的人,出现在红树林里,身体从虚幻逐渐凝实。脸部有许多复杂的花纹,给人美丽奢华的感觉。 “你,杀过我的宠物。”它指着海豹人开口,声音尖锐,像鸟叫。 “我要活剥了你。把你也变成和他们一样。”说着,它向我们扑了过来,浑身的羽毛燃起烈焰,化作一只火凰。 “龙对凰。”我笑了笑,全身鳞片有一次浮现体表,“看看谁更厉害。”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火烧崖的一角秘密 龙是传说中的存在,凤凰也是。自古龙凤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很多人都以为龙凤是一对,应该是在一起的。但这是一种很深的误解,人们之所以把他们相提并论,是因为等阶一样,实力在一个等级上,所以龙凤同时出现。 凤凰,是两个个体,凤与凰,凤为雄,凰为雌。它们才是一对,和龙是一个等阶上的生物,实力相当。 医生和尸神后退,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他们无法参与。尸神是华夏大地的人,自然知道龙凤,而医生之前对中国文化就有过了解,又呆了漫长的岁月,自然清楚。 “来吧。我很期待,龙凤谁更胜一筹。”我瞥了一眼茫茫沼泽和红树林,里面的很多人和生物都在兴奋。 火凰忽然停了下来,落在崖上,离我不远处,打量着我。大泽中的那些海豹人和红树林里的动物们不再兴奋,开始自顾自地寻找食物。七叔祖不认识我们,看了我几眼后转身在大泽里继续寻找食物。 在这里,海豹人被圈养着,像人类圈养的鸡狗猪羊,准确地说不如狗猪羊。而这些海豹人曾经是正常的人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死去的七叔祖出会现在这里?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火烧崖内部竟然是这么一幅光景,超出了我的想象。原以为是穷山恶水,处处是凶兽与禁地。 红树林会飞的老鼠满天乱飞,时不时地趁着那些鸟不注意,偷它们的蛋,然后被发现,被围攻。 火凰双脚轻轻踩在草尖上,眸子中火焰燃烧,升腾,倒映着我,尸神和医生,以及身后的一片天与地。 “秦昊?”火凰浑身火焰,看不清是什么模样,她开口声音清脆悦耳。 “是我。”我感受不到敌意,更没有初时的杀气,一身的青色鳞片敛入体内,看着火凰淡淡地回了一句。 “终于等到你了。”火凰一身的火焰褪去,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你。我认识你。”医生上前,看着她,一脸的惊异。 “我也认识你,我们曾经见过。”女子冲着医生笑着点点头,“茫茫人海,我们曾经见过。” “要不要坐下来谈一谈?”女子目光从医生和尸神身上移开,落到我身上。 我点点头,并不拒绝。龙凤自古不是敌,而今也不是。 她招了招手,红树林飞出四只鸟,驮着一张石桌,上面摆着在崖上都能闻到香味的酒和一些简单的菜肴。 后面有四只老鼠驮着石凳长空而来。它们落在崖上,将背负的石桌和石凳放在草地上,而后转身飞回红树林。 “请上座。”火凰做出请的手势,我第一个坐了上去,医生放下枪也坐下来,尸神落在我的肩头,没有要坐的意思。 “我们算是老邻居了,不打算一坐?”火凰看着我肩上的尸神,微笑着说。 尸神扑腾了下翅膀,从我的肩头离开,化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坐在了我的右边,火凰满意地笑了笑,在我对面坐下。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火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从你踏进火烧崖那一刻起,我就在等这一天。” “也就是说你在火烧崖很长时间了?”我问。 “是的,很长时间了,久到我都已经忘记了时间。”火凰轻笑,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沧桑和疲倦。 她说她是火烧崖的一个域主。火烧崖并不像外界人们所了解和所相传的那样,大小也不是人们所见的大小。内部是一个复杂而又庞大的区域,她下辖的就有近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大泽和红树林,属于一个中等的域主。 相传,火烧崖的一部分区域属于锁妖塔某一塔层,里面都是一些大妖,曾经有人见过小宗爷和牧子他们。 那个从天而降的人,也是这里的一方域主,属于上等势力。她认为那个人来自外太空,不属于地球。火烧崖还有很多势力,来自不同的地方,大多神秘无比,她在这里漫长岁月从没见过任何一位的真容和来历。 “那些海豹人是怎么回事?”医生扫了一眼在抓虫子吃的七叔祖,问火凰。 “这些是被火烧崖内某个超级存在圈养的牲畜,用来和那个从而而降的人做交易。”火凰解释说。“我身上被它种了诅咒,只能让出大泽让海豹人在这里生存。” 尸神也了解一些关于海豹人的事,他说当外界的人进入火烧崖以后,就会被抓去活生生做成海豹人,种下诅咒,圈养在大泽中,等到体内积累了足够的大泽金属就会被塞进铜罐子里,成为那个存在的食物和玩具。 偶尔有进来后而又跑出去的,但是内部的人都知道出去的人只是拥有着和留在火烧崖内部的人一样的容貌和记忆,不再是自己,是披着人皮的火烧崖怪物。 我们所认识的七叔祖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不过他情况有些复杂。因为是青龙化身者,他不受控制,活成了自己。所以外界死去的七叔祖是七叔祖,变成海豹人的七叔祖也是七叔祖。两个一模一样的生命个体,承载着不同的命运。 七叔祖身边的一男一女是小丫的父母,尸神说我他们已经没救了,离开火烧崖就会老死,还不如在这里多活几年。没必要为了几个将死之人得罪火烧崖的两个超级存在。 我点头,并不执着,因为小丫已经去世,他的父母出去也不能与她相聚。 “而我,也逃脱不了。将来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无情地砍去四肢,像他们一样被圈养,最后成为别人的饕餮盛宴。”火凰面容苍白。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疲惫了,看来这些年她一直在与身上诅咒做抗争,摆脱成为别人口中食物的命运。 “只有你能救我。”火凰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怎么救?”我和医生对视一眼,看到医生的目光,知道这个人我不能不救。 “青铜养尸棺。有它,我就能离开这里。” “那就抱歉了。我不能救你。”轻抿了一口酒,闭眼回想三百多年的事。我的一身皮借给了彝族大帝,而白崖又从一个女孩身上借来一身皮给我,将她放在了青铜养尸棺中。 我还记得青铜养尸棺中那女孩空灵而又凌厉的嗓音,和那一身皮的柔顺,光滑。 在火烧崖一战中,我尸骨无存,粉碎了曾经的诺言。 “这,抱歉。”我睁开眼,面对火凰急切的目光,再一次回绝了他。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知道她是谁么?” 我摇了摇头。因为我不知道她是谁。 “她就是青铜养尸棺中的女孩,那个借了你一身的女孩。”医生解释说,“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一身火焰缠身。” 我没有说话,目光望向火凰,她点了点头,身上的火焰褪去,露出一张没有皮的脸,全是凹凸不平的血痕,只有一双火红的眸子明亮如太阳。 “这是怎么回事?” 火凰身上再次燃起了火焰,她说三百多年前。在我死去的瞬间,她尸体在青铜养尸棺中燃起了火焰,而后,养尸棺不知所踪,把她留在了锁妖塔,之后她知道我的死绪以后去了一趟我的坟边,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转眼就到了越南,在那里遇到了医生。 茫茫人海中,别人看不见她,只有医生能够看到她的存在。 她和医生解释了所发生的一切之后,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四周时空扭曲,出现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也被人控制,成了那个人手下一名域主。 “青铜养尸棺去了哪里?”我很好奇,它为什么突然失踪了?难道和我的死亡有关么? “不知道。它就那么突然失踪了。”火凰无奈的说,脸上带着恐惧,“我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上一辈子,我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了。后来机缘巧合,借了一身皮,让我有活了过来,准备开始新的人生,可是谁知道竟然落到这么一个地步。” “行吧,竟然不知道养尸棺的下落,那么。我们就把那个存在叫出来,解开你身上的诅咒。”我笑了笑,放下酒杯,走到崖边,望着一望无尽的大泽和其间的海豹人,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纵身一跃,跳进了茫茫大泽中。 在双脚接触到沼泽大地的瞬间,一种给肤色一样的粘液顺着脚往上爬,覆盖在我的衣服上,往里钻,想覆盖我的身体。 也在我落地的瞬间,海豹人纷纷退开,远远地看着我。 我身上的鳞片自动破体而出,顶住了粘液的侵蚀。 沼泽,如漆似胶,牢牢的粘着脚,很难买不来步子。和穿梭自如的海豹人有很大的差别,应该是大泽对外来人的一种限制,在某种程度上保护海豹人。 我费劲地抬起了脚,我看到有一双干枯的手牢牢的抓着我的脚。 我用力扯了扯,向前迈了一步,一个尸体从大泽的泥土中扯了出来,身上缠绕着藤蔓,早已经干枯,眼眶深陷。 它松开了手,我转身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脑海里思绪万千…… 忽然,它僵硬地动了,在我面前站了起来,咂了咂嘴,无声地说了一路什么,然后一具具尸体从大泽中陆续爬出,把我围在了中间。 它们睁开了眼。眸子刻着复杂的符文——我见过这些符文,在长生行墓内。 曾经,我们一行人在长生行墓那座祭台上看到的那些符文,而今又一次见到了。 “露露,峰子,马哥,燕燕,我会还你们一个真相。”我想起了他们,心如刀绞。“不管你们什么来历,和长生行墓扯上关系就不对,都去死吧。” 火烧崖大泽,与长生行墓有关。 “咔咔……” “咔咔……” …… 那些干枯的,缠着藤蔓的尸体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崖壁上出现了一个骷髅,一根长矛钉在额头上,挂在悬崖上,一副骨架,温润如玉,每一根骨头上都刻着长生行墓内的文字。 它右手手指头动了动,紧接着缓缓地抬起,伸向插在额头处的长矛。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泽枯骨 在它动了的瞬间,大泽里的那些尸体,纷纷转身,抬起头看向它。 它的右手碰触到长矛的瞬间,一道闪电从长矛里迸发,打开了它的右手一根指头断裂,从手掌分离,落进了沼泽里。 指骨落地处,水泽散尽,露出一片生机盎然的土地,绿草茵茵。不过很快就又被沼泽覆盖,成为一摊死水。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左手没了手掌,五指。 雷电肆虐,席卷大泽每一寸土,但是奇特的是席卷大泽的雷电自动避开了我以及所有的生物,而那些从大泽下爬出的,缠着藤蔓的尸体,身上的藤蔓恢复生机,他们的身体也出现部分生机,深陷的眼眶恢复原样,眸子清澈,带着灵气。 雷电抵达大泽边缘,临近红树林的时,戛然而止,而后折返回来,汇聚成一道粗壮的雷电,击在长枪上,枯骨的额头随之出现几个微小的裂缝,它的每一根骨头随之颤抖,符文磨灭一些。 也就在雷电击到枯骨的时候,大泽里的那些尸体和藤蔓的生机,完全消失,双眸灵光散尽,眼眶再次深陷。 “苍茫海埂崖上钉着的,万古不朽、生人难近的枯骨;孤岛林间横陈的,护佑着四周万木不朽的尸骨;大泽中,浑身枯藤,四野红木参天的尸首。”火凰在悬崖上低头看着枯骨,喃喃了一句。“这些传说,竟然是真的。” 就在她喃喃的时候,枯骨一阵震动,骨骼上冒出一些新的符文,更加繁奥,隐隐之间还流动着金光。 一丝丝雷电再次出现在长矛上,纠结汇聚,形成一道粗壮的雷电,没入枯骨头颅,而后消失。后者一阵颤抖,体表符文尽散,温润如玉的骨骼出现黑斑,逐渐透明,随长枪消失在了悬崖上。 从地下爬出的那些浑身缠着藤蔓的尸体倒在了大泽里,融入地下,隐匿了起来。 我抬头看了一笑医生和火凰他们,尸神最先飞下来,落在我的肩头,好奇地打量着那悬崖。 火凰携着医生轻轻落一侧,明眸微抬,目光落在崖上。 “自从我来到火烧崖,听过很多传说‘苍茫海埂崖上钉着的,万古不朽、生人难近的枯骨;孤岛林间横陈的,护佑着四周万木不朽的尸骨;大泽中,浑身枯藤,四野红木参天的尸首’是其中最为着名,也是最神秘,悠久的传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火凰明眸皓齿,眸光烁烁。 “可是刚才看见的和你说的有些出入。”我疑惑。传说与所见有很大的出入。 火凰摇了摇头没有多解释。医生则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而我也明白了。 “火烧崖内部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我轻轻甩了甩有些转不过来的脑袋,这一方世界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在这里屹立了那么久,外界的人都是有进无出,对里面的世界不了解多少,而我们这一次进来,是否也会有来无回……被永远留在这里? “走吧,我们去找那个传说中的存在,为你解开身上的诅咒。”我看着火凰,终于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血肉相连的气息。 医生扛着猎枪,第一个迈不开了步子,路过七叔祖和小丫父母身边的时候多看了一眼,而后坚定地向前。 我跟上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地前行。火凰和尸神为伴,远远地跟着我们,时不时在低声讨论什么。 茫茫大泽,弥漫着压抑。 前方苍天的红树林里,飞鸟和老鼠的斗争依旧,老鼠偷蛋,但并不吃,被发现后会主动还回去,像是一种它们的一种乐趣。 这些鸟让我想起锁妖塔三层骸骨森林里见过的那些人面鹰和巨型猫妖,而今动荡不安的锁妖塔,乱古,白崖他们是否安好? 两位小宗爷是否已经相遇?我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死去,他们活着,对这个世界有更大的作用,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类的力量强大一分是一分。 辉煌的乱世,万族林立,势力错综复杂,犬牙交错,形势瞬息万变,战争很有可能一触即发。 小宗爷他们是绝顶战力,谁也不能损失。 同时也会牵扯出诸多远古秘辛,恩怨。 一个乱世,会有意想不到的辉煌。谁也不知道这个乱世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这或许就是我们曾经期待的新神话时代,一个辉煌的乱世,黄金盛世。 过去了的神话时代是什么样的,我并不知道,从目前情况推测,那个时代也好不到哪里。或许,比现如今的世界更加混乱…… 地球生命来源或许也会真相大白,几十亿年的地球岁月中是否如同猜测那样,产生过诸多文明,先后覆灭? 战争,总是能够无限度的促进科技,大部分人类移居到了月球和火星,这是过去的长远设想,在战争的压力下短短三百年就已经实现。 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你在想什么?”医生忽然问我。 “在想这三百年来发生的事和以后。”我扫他一眼,这个朋友,已经认识了三百多年,值得推心置腹。 “我也想过。可是,我不知道未来什么样子。”医生眼中有些担忧,“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锁妖塔所在的方向说:“没事,一切有我们在。” 我们,自然是乱古,妖正,白崖,黑无常,小宗爷,牧子,涵子等一行人。我们这群人之中只有他和涵子是肉体凡胎,其余的不是妖便是神…… “红树林到了。”火凰和尸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超过我和医生,站在大泽边沿,看着缓缓而行我们说。 “如果传说是真的。前方会有一具尸体……浑身缠着藤蔓。”火凰告诉我们。 他,才是这一片大泽的主宰。那个海埂上的枯骨不过是投影而来,与大泽中的他相见。 至于那些统御大泽的那些人,则是在他的默许下才敢进来,否则他们没胆子踏进这里一步。 而我们这一行外来的人,是否能够进入红树林还得看他的脸色。他允许,我们才能进去,否则休想迈进一步。 火凰的话刚刚说完,一个低矮的骷髅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有四杯清茶,从红树林中走了出来。 它不急不缓地来到我们面前,把茶水递给我们后说:“我家主人说,请你们进去一坐。” 我们喝了茶,把杯子放在了一起,对视一眼,医生,火凰带着尸神先后迈开步子进入红树林。 然而,我的右脚刚刚落地,踩到红树林里的土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地上而起,直击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防备。我直接被弹了出去,重重地落进了大泽里,吐了一口鲜血。 一条条藤蔓从地下伸出,把我死死地缠住,动弹不得。 火凰和医生从红树林冲了出来,警惕地盯着那个骷髅,医生的枪口对准他:“给我个解释。” 骷髅迷茫地摇了摇头,有些害怕地后退。 而我此时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席卷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像是要窥探我的每一寸肌肤,肉体。 “你们别动。”刚才来自大地的那一击造成的伤,在那股莫名的力量下快速恢复。 医生他们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身上层层藤蔓,用力扯了扯难以撼动丝毫。 “我没事。这些藤蔓在给我疗伤。”我咽了口口水,对他们几个说。而后抬头看向红树林中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出一个头的骷髅,咧了咧嘴。 他们紧张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等待着。而我身体里那股力量还在游走,修复各处的伤痕,就这么过了几分钟,身上的藤蔓撤走,身上的伤已经彻底恢复。我被医生他们扶起来,拍了拍已经湿漉漉的衣服,满脸无奈。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攻击了你?”医生关切地问,“是不是他,是他的话,我把他弄死。” “我也不知道是谁攻击了我。我的脚刚接触到红树林里的地面,一股来自大地的强大力量就袭击了我。”我揉了揉还有些闷的胸口,皱着眉头说。 “按照火凰的说法,那个尸体是这里大主宰,既然是他请我们过去一坐,应该没有人敢攻击我们?”医生摩擦着猎枪,上了膛,而后指向那个只有七八岁孩子那么高的骷髅,“除非,他说谎。” 尸神在医生的话刚刚落下,就化作一道掠影,冲向了那个骷髅,转瞬之间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把他提起来,抓到了我的面前。 骷髅被医生和化作正常人的尸神控制住,前者的枪指着他的脑袋:“说,否则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骷髅在瑟瑟发抖,骨骼碰撞,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的上下门牙在不停“打架”。 他在怕死。这么怕死的骷髅。第一次见。 火凰一脸的笑,没有忍住。尸神咧着嘴……医生上了保险,松开了骷髅。 这样的骷髅,根本不可能袭击我。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进入红树林的瞬间袭击了我? “我再去试一试。你们在这里看仔细了。”我咬了咬牙,没有理会他们的阻止,迈开步子,再次来到红树林边,抬起脚,轻轻地踩了下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人皮 脚,落下,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更加强劲的力量从大地传来,击在我的胸口,身体还没有倒飞,就率先喷出了一口鲜血,而后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二十多步,又一次重重地落在了深深大泽里,摔得浑身都疼。 胸口一阵闷,一口鲜血吐出来,昏天暗地,天旋地转,乾坤颠倒,眼冒金星。医生他们冲到我身边,把我扶起来,轻轻地拍着湿漉漉的后背,但依旧喘不上气来,这样持续三分多钟,大脑开始缺氧,出现幻觉,双眼充血,看不清大泽和红树林,快要断气。 “秦昊,你没事吧?”医生拍着我的后背。 “你……啊……”我已经听不清火凰在说什么,身体极度崩溃。 一条藤蔓从大泽深处冒出,缠住我的手,刺破皮肤,深入体内再去一次输入了一股能量,缓解身体的疼痛,同时收到了一股信息,来自树灵。 它说红树林的那个尸首并不排斥我,排斥我的是那一块大地。 它在默默为我疗伤,一口气顺了过来,身体逐渐恢复,只是没有力气说话。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火凰和尸神他们急切无比,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医生皱着眉头给我把脉。 “我没事了。”我睁开眼,虚弱地说,声音有些低。但他们都听到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事就好。”尸神点了点头,而后抬头盯着骷髅,一脸的不善,起身一把抓住了低矮的骷髅。 “放了他,与他无关。”我扯了扯他的衣角解释说,“是那片大地在排斥我。” 尸神将信将疑地松开了骷髅,后者胆怯地后退十几步,远离我们。 “你是怎么知道的?”火凰疑惑。 “树灵告诉我的。这两次受伤都是它在出手帮我疗伤。”我给他们解释,我并不清楚树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它给我传递了那片大地排斥我之后就沉默了,像是有什么忌惮。 我的身体依旧很糟糕,无力动弹。第二次的攻击十分可怕,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 火凰扶着我站起来,医生扛着猎枪望着红树林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尸神化成了鸟,落在医生的肩头,也看着红树林。 我咳了两声,咳出一块碎了的肺叶,落进大泽里,沉进了泥沼里。 就在此红树林里出现了一个身影,穿着一身白衣古装,腰间带着一个酒壶,像是木头削成的。 他,一步一幻灭,转眼之间就出现在我们一行人面前。在路过小骷髅身边的时候,顺便将它带了过来。 他很清瘦,白衣翩翩,潇洒飘逸。 “很抱歉,是我疏忽了。”他笑着,很阳光,一脸的人畜无害,让人提不起提防的之心,他解下酒壶递给我,“喝一口,缓缓伤,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在他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敌意,一点滴的杀气,微笑着从他手中接过酒壶,拔了塞子,在医生他们担心的目光中喝了一口。入口冰凉,进入体内后,一股温热化开,延伸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修复受损的器官。 “谈也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我盖上塞子,把酒壶扔给了他。 他看着我笑而不语,指了指红树林,做了个死人的表情,没心没肺地笑着。 “那块土地,之所以排斥你,是和你进过长生行墓有关。”他淡淡地开口,对于自己的身份只字不提,但我们都知道那是一个禁忌,决不能提,“也和我有关。” 他说完,转身离去,带着小骷髅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喝完酒之后,我的身体完全恢复,脱离了火凰的搀扶,站在大泽里,遥望近在眼前的红树林。 这里很神秘,不知道有什么,火烧崖,远超世人的想象。 火凰看了我一眼,眉头皱了皱:“总感觉很不对劲。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也觉得不大对劲。明明他还有话要说,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医生扛着猎枪,脸上写满疑惑,“肯定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在害怕?” “不可能的。”火凰摇头,否认了医生的猜测,“根据他的表述,他就是那具尸体,在这里他最大。所以他并不是在害怕。” “我们小心一些。事情开始诡异了,不过这才是我想象之中的火烧崖,之前的一切太过顺利了。”我凝望着红树林,思绪万千。“这里的主宰都暂时回避,那么应该会有大恐怖。” “嗯,静观其变。”医生点头,经过百年,医生的汉语已经说得十分流利,不像当年刚认识的时候那么生硬,也不再需要我这个翻译。那时候的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真的来到了新神话时代,一个全新的世界。 父母已经不在,小希成了植物人,我身上,很多曾经的伙伴尘归尘,土归土,只有少数人活到了现在。 这让我十分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妖正。”我轻声喃喃,他对我十分重要,我和他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人。 希望在火烧崖能够找到他的线索。 不久之后,从红树林深处走出两个黑衣人,提着一张人皮。 引渡者又一次出现,找上我们的麻烦。 一切,都是长生行墓的过。它的守护者之间的恩怨……鬼语者,星语者,引渡者,虚空行者等隔代恩怨,残酷的竞争。 他们,与往常一样,带着一张人皮而来。或许,那些传说是真的,长生行墓里,葬着仙皮。 不过,那一张人皮不是以前的见过的,而是一张全新,但残缺的,只有一半的人皮。那半张人皮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两个黑衣人满头长发,雪白眉毛很长,与长发混在一起,不分彼此,眉毛下是一双腥红的双眼,泛着冷光,充斥着浓郁的杀气。 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半张脸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另一个的半张脸我也并不陌生,那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虽然只是半张,但我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那是我的脸。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火凰的真面目 “又是引渡者。”医生嘴角抽了抽,手中的猎枪对准了缓缓而来的引渡者和那半张人皮。 “你要找的那半张鬼脸。”尸神抬起冰冷的眸子落在右边那个黑衣人身上,盯着那半张鬼脸,“被他融合了。” “嗯,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着火烧崖中那个浑身是火的人,按照三百年前他说的来判断,他曾经也进过长生行墓,或者说是与进过长生行墓而又完整出来的那一个人有交集。 他,和引渡者有着联系,我摇了摇头,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来者不善,做好战斗准备吧。” 两个黑衣人提着人皮来到了我们面前,他们脚不沾地,踏着虚空。 “没想到你又复活了。命可真大。”右边有着半张鬼脸的引渡者开口,声音阴柔,带着森冷与不屑。 “你们都还没灭绝。我怎么能死去呢?”我笑了笑,盯着那张熟悉的脸。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融合了妖正掉落的半张脸和我的半张脸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而这也能说明这两人的不简单。 “说得也是。不过我们是长生行墓最为特殊,最长的一代守护者,你,没那个本事取代我们。”左边,有我半张皮的黑衣人漆黑的眸子望着我,“至今,你这一代守护者只有你存在,其他人还不曾出现过,灭了你,你们也就绝迹了。” 引渡者与我的恩怨,很深。来自长生行墓,是世世代代延续下来的恩怨,向来都是不死不休,也正因为如此,也才有了今天这样糟糕的局面——我,家破人亡。 在他们之前不知道灭绝了多少代的守护者,而今只存在鬼语者,引渡者,还有新生的虚空行者一脉,其中鬼语者和虚空行者的势力是最弱的,前者几乎灭绝,后者还未发展壮大起来。 “你们怕是真的想多了。”我轻轻吐了一口气,他们想要灭了虚空行者这一代守护者,难度很大,我不仅是虚空行者,还是青龙转世,后者足够他们忌惮的。 “青龙,不是你们想杀就杀的。自古没有多少人能够屠龙,何况凡是屠龙者,都不得好死,倒霉的还连累九族。”火凰轻轻向前迈了一步,轻描淡写地说。 “龙,自古不见,是否存在还是两说的事。青龙是否是为真龙没人说得清楚。有什么可怕的。”左边的引渡者淡淡一笑,漆黑如墨的眸子倒映着茫茫大泽,无比深邃,像是要吞噬星空。“即使是真龙,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屠了也就屠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九条流着血泪的龙,他们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 火凰没有多说,她身上的火焰忽然暴动起来,形成一只巨大的火凰,展开双翼扑向面前的引渡者。 两个引渡者没有动,他们提着的那张人皮轻轻动了一下,火焰形成的凤凰瞬间消散,火凰体表的火焰也在瞬间熄灭,露出一个没有皮肤,满目苍痍,全身破烂不堪的躯体。 火凰,本名并不是火凰。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自杀。后来因为我的一身皮被彝族大帝借走,乱古和白崖从她身上借来皮给我,把她安葬在了青铜养尸棺中,成就了她。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身体居然是如此的破烂不堪,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肉,破破烂烂,有些地方已经能够看到森森白骨……还有黑色的血液从一些口子里往外流。 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是因为借皮给我而变成这样,还是因为那张引渡者带来的皮造成的?还是说在火烧崖的这段岁月中形成的? 我不知道。 我心中有愧,当年承诺过好好保护那一身皮。可最终她的皮随我的尸体落入了引渡者和世界不速之客手中,其中一半被人制成了我们看到的这张人皮,另一半还不知道怎么样。 这一切到底是谁所为,一时半会无解。 “你们,都去死吧。”我咬了咬牙,全身的鳞片悄悄冒出,覆盖体表,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大地没入我的体内,一股熊熊烈焰在心中燃烧。 “现在的你,没有了青木崖大妖妖正的协助,太弱。” 自我重生之后,我与大地一体,力量源自大地,只要不离开土地,我无惧任何人。我自信地笑着:“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要誓灭了引渡者,不速之客,夺回属于火凰的皮。 父亲惨死于引渡者手中,终有一天我会把引渡者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鬼脸引渡者开口,“我们不介意再把你碎尸一次。” “呵……呵。”不知道是谁在冷笑,笑得我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动,一道尖锐的声音从人皮中传出,身体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瞬间虚弱,旁边的尸神和医生也一样。 我们一行人,在人皮的一道声音中,失去了行动能力,动弹不得。 那张人皮轻轻动了一下,接下来蠕动着,离开了黑衣人的手,向着面目全非的火凰而去。 两个黑衣人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剑来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你们真的想屠龙?” “你真的成龙那一天再说吧。” “不对,他们中间没有人说话。”有半张鬼脸的引渡者警惕,提着长剑后退几步。 他们都往后退,那张已经离火凰很近的人皮也快速地倒退回去,出现在两个黑衣人手中没了动作。 “是谁在装神弄鬼?” “是我。”一道隆隆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随之我们被抽空的力量恢复过来,火凰体表又一次燃起了火焰,我们一起抬头。 天空中,层层云彩中伸出一个庞大的龙头,身子隐匿在云彩深处,头探到引渡者身前,粗长的触须舞动着,鼻孔中吐出一片云彩来:“是谁说,世上没有龙?”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龙临世 “是谁说,世上没有龙?”隆隆的声音回荡在大泽中,红树林像海洋一样汹涌,掀起一层层波浪。 它,一身黑色的鳞片,反射着大泽里有些诡异的阳光,寒光烁烁。 庞大的头颅从云层中垂下来,落在引渡者和那张人皮之前,巨大的眸子倒映着他们的渺小的身影,龙须飘舞,搅动着大泽苦水。 它,和我脑海中出现的九条龙一模一样,一身漆黑的鳞片,烙印着深深的刀光剑影,一身真甲残缺不全,却同样有着睥睨九霄,傲世苍生的威仪。 它是那九条龙之一么?我并不确定。 “我说的。”两个引渡者提着的人皮开口,“在远古时代,我们又不是没有屠过龙。” “屠龙?那你见过屠龙的人还有谁活着?”火凰开口。 她知道的比我们要多很多。对过去很了解,应该是在火烧崖的三百年里了解到的,亦或是来自于青铜养尸棺。 青铜养尸棺,可能源自于已经成为过去的神话时代的青铜巨人一族,是他们留下来的“神器”,它孕育过彝族大帝,青木崖大妖妖正,还有眼前的火凰,让她从一冰冷的尸体变成了神一般的人,养尸棺的神秘和强大可见一斑。 “那些,不过是一些蛟和准龙罢了。”巨龙开口,头颅随之缩小,躯体从云层中显现出来,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一些不入流的龙都能让你们的血流十万里,屠者死无葬身之地,还想着屠真龙?” “你就不怕长生行墓内的存在找你的麻烦么?”那张人皮落地,将自己浸染在了大泽带着腐朽气息的水中。 就在他的话落下之时,身后苍天的红树林里中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身白衣胜雪,周身缭绕着沉沉的死气,像是来自死亡之巅,地狱深处。 他的气息与樊神有几分相似,或许他是黑引渡者的始祖,我并不确定,三百年过去,世界的格局变得错综复杂,许多势力横空出世,雄据天下 他有可能来自一个新兴势力,也有可能来自某个传承已久的隐世家族…… 当今世界,是过去任何一个人都未曾预料到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出一个能够吓死人的老牌势力或者是大妖,惹出无尽风波。 他,也有可能就是属于后者,就像大泽的主宰那样,恐怖无边,神秘莫测,还有钉在悬崖上的那一副骷髅。 他们都是来自无尽岁月之前的文明,世间沧海桑田几变更,他们始终未曾磨灭,笑看世间苍生繁华凋零,人世起落轮回。 历史上,只有乱古一人出来平世间的乱,一手撑起一个时代。 就在我思绪回转之之间,巨龙化作一个正常人大小,龙首人身,落在我们之间,青褐色的眸子流转着火红光芒,淡淡地瞥了一眼自红树林而来的那个老人,而后看向两个黑衣人和他们提着的那张人皮,眸子中的光芒变幻,从火红变成了青色,最后整个眸子化作了黑色,深邃可怖。 “你还是来了。”巨龙眸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抬眼望着那个白衣胜雪的老人。 引渡者手中的那张人皮缓缓转身看向林中老人,开口问:“你是谁?为什么三番五次出来阻止我们?上次怎么没被长生行墓里的存在给打死?” 他的话让我一愣,这个白衣胜雪的老人难道不是与引渡者一伙么? 那老人不言不语,只是在红树林边缘停下了脚步,目光与我相对,静静地相望。 然后看向巨龙:“你不也来了。” “我和你的目的不一样。”巨龙迈开步子,移形换位,转瞬之间,就从我们面前到了白衣老人身前,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有些事你还是别掺和了。有些人你惹不起。” 老人抬手轻轻拍开了巨龙的手,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谁说不是呢?可是我没有办法,有些人执意如此。” “那,好自为之。”巨龙甩了甩手,从那个被老人触碰地方掉下一条条又长又黑的虫子,落进大泽里,被大泽的水淹没,它们一扭身冲着远方的那些海豹人去,然后快速钻进了他们的身体,后者脸上一阵抽搐,之后恢复了正常。“这些小技俩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回去告诉你上边的人。做人做事先想想,出事了没地儿买后悔药去。” “知道了。你们也好自为之,有些事最好别插手,他不再单纯的是他了。”白衣胜雪的老人点点头,而后化作一阵风从我们之间席卷而过,到了海豹人身边,手伸进了他们的头部,拿出了一个个漆黑的脑子,一下子就抽取了近百个的黑色脑子,收进了他的口袋里,最后转身对我一笑说:“我很想把你的脑子拿出来看看。上面的人对你的脑子也很有兴趣,你留心一些。”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大泽中。 “看来这个人。亦敌亦友,有些复杂。”医生扛着猎枪,望着老人消失的方向说。 “是的。他拿这些人的脑子干什么,他上边的人,为什么对我的脑子很感兴趣?”我甩了甩有些沉重的脑袋,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我所预料的。 火烧崖埋葬着无尽的秘密,谁也不知道它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往事。 两个黑衣人和他们提着的人皮扫了一眼巨龙,然后怯怯地远去,消失在红树林里,不久之后才传出一句话:“下次再来,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巨龙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竖起中指,一脸的不屑。同时,眸子恢复了正常,他一步步来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未来很复杂,很可怕。我们在等你回来。” 说完他看向火凰说:“你,跟我走。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火凰犹豫了一下,看了我几眼,然后像是做了决定,重重地点头。 “我走了,今天我只能帮你到这。以后的路靠你自己走了,好好活着。我们在未来等你。”巨龙化作本体,火凰被她带上,一转身消失在了天际。 现场只剩下我,化作青鸟的尸神,医生我们三人。 望着一望无尽,不见尽头的大泽,心中升起迷茫。 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开始怀念那个简单的世界,人类主宰着的世界,虽然有些厌恶,但远没有现在这么可怕。 “火凰走了,我们就没有了向导,怎么去找妖正?”医生扛着猎枪,向前走着。他操着一口带外国口音的汉语,“没有了她,这里可能寸步难行。” 他的话刚说完,之前出现过的白衣男子带着那个小矮人,从红树林中缓缓走出,来到我们的面前。 “是我疏忽了。忘了你不仅是青龙,四象之首;还是来自上古的人。你不能进红树林,那我就请你去那里一叙。”他指着远方,那里若隐若现出现,有海的声音。 “海,应该不会排斥你。”说完,他带着我们一步一幻灭走过大泽,向海中而去,那里有一座岛,上面有一棵菩提树,树下有一个已经石化的佛陀,佛陀身前石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弥漫着香气的烈酒。 不过让我注目的不是这些,而是旁边的一座雕塑。 一个女子,望着远方,眼角带泪。 我曾见过她。 曾在锁妖塔,乱古的墓边悬崖上见过。 她的雕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又是谁?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所在 那座雕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锁妖塔的镇守者的情人,她一直在等他归来。 曾听乱古说,她镇压着人杰鬼雄,不然锁妖塔早就暴动了。可是在我的认知中她不应该也是好人么,为何要镇压那些在守护着锁妖塔一方安平的人杰鬼雄呢?这其中是否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否也就是神裔录序章离她而去的原因? 这是无解的谜题。 注视着雕塑,想起当年与洛克,七色一起攀爬河边悬崖寻找神裔录时的情景,有些怀念那两个怪怪的守墓人。三百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锁妖塔中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 “韩翎皓,将来有机会咱们得好好谈一谈了。”我在石桌上坐下,拿起一杯酒,轻抿一口,抬头看向锁妖塔所在的方向淡淡地说。 韩翎皓,一页序章化作的人,曾经在尘世经历了短暂的一生,最后回归锁妖塔,一直镇守在塔中。 我一直很好奇,一页序章就已经如此逆天,那么整本神裔录会有多么可怕,那个书写神裔录的人又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那个人是否还活着?活着的话他人在何方?活着,这样的乱世,他为何不出来平乱? 乱世中,死了太多的人……我失去了太多。 三百年间,无数势力和域外文明的入侵,多过三分之二的人类搬离土生土长的地球,去了火星月球定居……地球成,了一个万族林立的星球,一个亘古未有的乱世。 我真怀疑人类的科技进步会有那么快么,把三分之二的人类送到其他星球去。 乱世,曾经认识的很多人虽然活着,却再也见不到了。 “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多么希望醒来那些人还在,醒来我在教室里被老师发现睡觉,揪着我耳朵从疼痛中醒来。”我在心中喃喃自语着,希冀已经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大梦。 “当年黑龙潭底一起的人,是否还好?”医生知道我在说什么,当年他与我一起经历了所有。 尸神并不关心这些,他喝着酒,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情。白衣男子和小矮人看着我笑而不语。 白衣男子告诉我们这里远离了大泽,远离了火烧崖,因为大泽的主宰并不想看到我。更不想我再一次进入火烧崖……如果下次我再进去,他对我就不再这么客气。 “为什么?”我不能不去火烧崖,妖正有可能在里面。我有想过可能是因为我身上带走外界大地的气息和生命被排斥,可那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这其中还有更深层的缘由,只是我并不知道。 “酒怎么样?” “入口醇厚,浓稠如汤,是好酒。”尸神开口,乐得跟一朵花似的。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酒可以让你的暗伤恢复。”小矮人给尸神一边斟酒一边开口,脸上是怪异的表情,熟悉而又陌生,我确定在见过这表情,却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 男子身上有一种让我心悸的感觉,就像是当年第一次面对引渡者那种感觉。 这不禁让我怀疑大泽主宰与长生行墓有关,不然之前引渡者一出现他就退走,怕引渡者,那不可能。 “你知道她是谁么?”白衣男子问我。 “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识她吧?”白衣男子对我的质充耳不闻,看着旁边的那个女子的雕塑,似笑非笑地问。 “回答我。” “你不要得寸进尺。”小矮人一脸地不爽,站在石椅上出言不逊,“若不是看在你和锁妖塔的那一位有关系,主宰早就在你踏足红树林那一瞬间把你磨灭了。” 医生放下酒杯,不言不语手指扣在了放在桌上的猎枪扳机上,枪口对准白衣男子的心脏。 我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气,在男子脸上也看不到怒气,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我想起与我有些密切关系的青木崖鬼族和大妖妖正…… 他看着我,逐渐开始笑……一身白袍逐渐变成了血色,一张面具从他的脸上脱落,落在桌上,显出一张我并不陌生的脸。 那是我的脸,曾经已经失去了的脸,父母给予我的脸,也是那张万相非相的脸。 只不过是带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让我想起一个瘦小的背影,在瓢泼大雨中远去,身后有一个妇女哭得撕心裂肺。 这是我和幼年的彝族大帝重合的人生经历,之后的事妖正曾经说过全非是大帝经历,也有很多我自己的经历,在青铜养尸棺中,我在过去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那两个老人和黑无常也有个一定的关系。我们师出同门…… 而今,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牵扯的往事也越来越多,我不知道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妖正,我很难在这个乱世走下去,没有他,我是一个不完整的生命。 目光落到眼前的那张鬼脸上,他看着我,眸子中倒映着我以及身后的一切。 医生推了推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冲着他笑了笑,轻声说:“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那个小矮人和白衣男子看着我和医生,笑而不语,脸上露着怪异的表情。 尸神回过神来,扫了一眼白衣男子的鬼脸说:“真有意思。” 我扫了扫尸神,嘴角微微勾起,总感觉尸神有些不对劲,与我本来是敌对关系,在我重生之后忽然成了我的盟友,我不知道在我死去的岁月里发生了什么,让他改变了立场。 目光回到对面的白衣男子身上,那一张鬼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然而始终带着一股无由来的陌生,他并不是我所想的妖正,而是另有其人。 “你是谁?”我看着那张鬼脸,回想起之前经历的点点滴滴,从锁妖塔四层开始到最后的分别,妖正为我做了太多,承受了很多,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在来到火烧崖之前就已经被活活给疼死。我亏欠妖正太多,给过他的承诺还没有实现。眼前有人冒充妖正,不管他是谁,说明他肯定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我还是我。只是看到你心中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而已。”他笑了笑,那张鬼脸自动脱落下来,露出没有皮肉的骷髅头来。 “我,只是一个已经死了无尽岁月的骷髅而已,靠着主宰的恩惠撑到现在。”白衣男子,也许称之为骷髅更为贴切,因为一身白衣尽去,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副已经有些陈旧的骨架,肋骨缺失了几根,还残存的骨骼上也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又回到了锁妖塔。这里,是锁妖塔六层的入口,你们跨过这个雕塑之后就进入正式进入锁妖塔。欢迎你回来。” “有人在里面等你。”骷髅头笑着,洁白的牙齿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你寻找的,都在那里。” 而我也才明白过来,她所在之处即是锁妖之处。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淡淡的脚印 我苦笑着,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这里。 锁妖塔,熟悉的字眼,其间交织了我太多的人生。 “你所见的火烧崖很大一部分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四维空间。世人看不到它的浩瀚,因为空间被锁妖塔所折叠,只露出很小的一部分在三维世界里。”小矮人走过来给我倒了一杯酒,在我耳边解释说。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他们的戒心也彻底放下了。见到锁妖塔,天崩地裂我都不再畏惧。 扭头看着那座并不陌生的雕塑,“我早该想到了。她是镇压锁妖塔的妖魔与人杰的,她在的地方就是锁妖塔。” 骷髅点点头说:“没错。主宰也被他镇守着。你的问题等你遇到主宰他会告诉你答案。” 说完他和小矮人起身踏进海里沉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医生,我们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我看着医生,他一脸的怀恋,眼中迷蒙。 “是啊,又回到这里了。当年我们就在这里认识的……当初认识的很多人都已经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医生有些伤感,紧握着猎枪,咬了咬牙,“这该死的乱世,该死的新神话时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出声。我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没有像他一样经历三百多年,世事浮沉,人间沧桑,无尽的生离死别,生灵涂炭。 那三百年我躺在土中,听着家人,朋友对我的碎念,朦胧中度过。也曾经历死别,却没有医生他们这样深刻,我不敢想象,三百年前他送走了多少家人,朋友……还有一路上看了多少生离死别,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剧。 尸神放下酒杯扫一眼雕塑说:“看来我得陪你们走一遭锁妖塔了。” “一起闯一闯也行。”我耸了耸肩,目光注视着雕塑的眸子,面庞上有一行清泪,不知道是何时落下的,反射着阳光。“在等我的,或许就是妖正。”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到了地上,与眼泪落地的瞬间,海洋退去,身边的景物飞速转换着,变成我所熟悉的环境——青木崖。 这里承载我很多回忆。牧子,涵子,小宗爷,已故的七叔祖,三叔刘达等等一系列的人,很多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这一次不知道能否在锁妖塔中见到失踪已久的小宗爷,不是那个克隆体,而是一起闯过黑龙潭的那一位……那个当年忽然失踪的年怒是否还活着…… 我甩了甩头,把杂乱的思绪抛开,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 眼前依旧是熟悉的树木和山崖,脚下是那块如棺的巨石,至今我都不知道这块如棺巨石下葬着什么。 而锁妖塔矗立在青木崖前,三百年风吹雨打,踏身已经爬满了藤蔓,很多是食人藤蔓,在塔上生长蔓延,除了塔尖其余被绿色的藤蔓和枝叶覆盖,若不是来过,肯定认不出那是一座塔。 塔外还有“人”,是一些非人类的新生物,他们中大多数有一身黑色的毛,有像长臂猿一样长的手臂,下半身两个膝盖分成三节,特别的修长,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和人类千差万别,就像是来自古神话中的要怪…… 他们是这三百年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智慧生物,他们在伊利哇啦地争论着,差点打起来。地上还有很多残缺不全的尸体,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被他们踏平的草地和灌木。 我本想让树灵代我传话让鬼族回到锁妖塔,但从目前情况来看,这里也不太平,那些怪物想闯锁妖塔,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不过我并不能为鬼族做决定,是否现在就跟我进锁妖塔还得由他们决定。 “树灵,告诉鬼族人这里的情况,问他们是否现在就回来?”有树的地方,树灵就在,除了一些特别的区域之外,就像火烧崖中那片红树林,那里树灵不在线。 我的话刚刚落下,树灵就在我面前破土而出,它说鬼族暂时不回来,回来会成为我的累赘,它们在人类社会还能混得下去。找到了我他们也就没那么艰难,大部分可以隐居山林,过着过去那样的生活。 我点了点头,树灵消失在了我们三个眼前。 医生扛着枪,饶有兴趣地望着锁妖塔前的那些怪物笑着说:“要不要打几只过来烧烤?” 尸神舔了舔嘴唇说:“看他们腿上肌肉应该很好吃。” “那就打两只来吃吃吧。”我笑了笑,本不想多惹是非的,可是树灵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分了三十个左右的怪物向我们而来。 “你们说这些是妖怪么?”看着逐渐接近我们的那些生物,我们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他们的脸上是密密麻麻的凸起,像是癞蛤蟆的皮肤,其间还有还有青褐色的裂纹,可以看到博动的血管。医生啐了一口口水,“这他娘的吃个卵子啊,看得我都没胃口了。” “我也是,真他妈恶心人。”尸神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爽。 “妖怪,是两种生物。妖是妖,怪是怪,妖比他们好看多了。”我反驳医生和尸神。与此同时右手上的鳞片悄悄冒出,覆盖了整只手。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动手的时候,浓稠的黑暗从锁妖塔一层中弥漫出来,向塔外的怪物覆盖了过去,与此同时缠在锁妖塔身上的食人藤蔓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疯狂的舞动着藤条,向着塔外林中的怪物席卷而去,转眼之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那些怪物在林间逃窜着,速度稍微慢了点儿的就被藤蔓给缠住,瞬间勒成肉块,落在黑暗中,不见踪影。 向我们而来的三十几个怪物的脸瞬间惨白,不知进退,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我们面前的雕塑,她的手中有一朵正在绽放的血莲……花瓣是血色的。 那些怪物死一个,血莲就就娇艳一分,花瓣血色更深,而随着血色的加深,一旦漆黑的门缓缓在在她的身边凝实,一阵阵阴冷的风从门中吹出,带着岁月的沧桑,像是穿过万古洪荒,浸染了时光。 而门中有一块已经长满铜锈的青铜碑,上面写着“山海界”。 海风一阵一阵从青铜碑后吹出,带着海腥味。 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小路从门中缓缓延伸到我们三人的脚下,上面满是湿润的沙,里面还有五颜六色的贝壳。路边的礁石满是海蛎,螃蟹躲在石缝中间,怯怯地望着外界的血雨腥风…… 一行淡淡的血色脚印,出现在我们脚下,无始无终,延伸进了锁妖塔的六层——山海界内。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 海妖 那一行淡淡的脚印,无始无终,不知源于何处,终于何方。带着淡淡的凄凉,蒙着岁月沧桑,散发着脱尘的神圣光辉,亘古长存,岁月不侵,风雨不动。 雕塑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小路里的脚印成了我们眼前世界的主调,平凡却又无比惹人注目。 “我曾听闻这是一位受伤的神逃亡的时候留下的脚印。”尸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脚印,“在我们那个时代,有多少人曾经去追寻这个脚印,却一直未见过,很多人都开始质疑传说的真实性。连我都开始怀疑,没想到苟活到现在,终于是见到了。” 听得出来尸神的激动,而我内心无波无澜,目光落在脚印上,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情绪,难以言表。 神与仙,向来神秘莫测。是否真的存在还是未知之数,长生行墓里的存在或许知道,亦或他们就是往昔纵横于天地间的神灵或是仙。在不出世的墓中与世长存,看尘世更迭,纪元交替,岁月轮回。 医生一言不发,看了我几眼,憨厚地一笑,扛着那把已经有些陈旧的猎枪踏上了小路,向着锁妖塔六层进发。 我迈开步子,紧跟着他。尸神唯恐落后,快速超过我和医生,在最前方开路。受到来自脚印的影响,我们都很沉默,静静地走着,当走在最后的我之后,身后的淡淡脚印逐渐消失,小路一点点虚化,最后彻底不见,那道门也关上了。 前方,迷雾一片,可视度不高,看不见前方是什么。只能从一阵阵湿冷的风中推测前方是浩瀚无垠的大海,茫茫大海里会有什么,不知道会在这里经历些什么。 小路两侧,立着嶙峋怪石,探过身去,怪石之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落石无声。 这是一条孤立的小路,两侧悬崖绝壁,如果有人能够看清这里的真面目的话,会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惊叹。 一条孤独无援,没有退路的神路。一旦踏上就只能前行,面对前路的一切未知。 湿润的沙土中的贝壳和各种海洋生物逐渐多了起来,也隐约听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还有一阵阵鸟叫声。 淡淡的脚印依旧向前延伸着,若有若无,每一个脚印都像是开始又像是结束。看不出它的起点和终点,像是始自天外,终于轮回中。 “到了。”最前方的尸神停下了脚步,站在海边,面对着无垠汪洋,任凭海风吹乱他一头长发。 我和医生与他并排而立,望着汪洋,看着逐渐延伸进海洋深处的淡淡脚印,心中思绪万千。难道说那位受伤的神一路进了大洋深处,那他是否至今还活着。 茫茫汪洋一望无尽,脚印像是横穿了半个汪洋,停在了最深处。蔚蓝的黑暗深处,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痛苦中的身影,浑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一道道深可见骨,血液流淌,染红海水。 深海的黑暗之中,一条条鱼游荡在他身边,舔着伤口流淌出的血液,它们的身躯时而通红时而翠绿,随着那人痛苦地轻哼的节奏在转变,像是翩翩起舞的仙子。 我看到了一切,不知道身边的两人是否也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神,处在生死边缘,从远古至今身上的伤口从没愈合过,一直在淌血。 他,一直这样活着,在黑暗的深海中,永不见光。 若有若无的深海画面忽然终止,一个人形生物从海洋中走了出来,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他一身绿色的鳞片,像是古代人的战甲覆盖在体表,脖子上有两个鱼鳃,手指和脚趾之间有一层半透明的蹼,眼帘上有一层透明的膜,防止海水进入眼睛,保护着翠绿的眼白,湛蓝的瞳孔。 除此之外它和我们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海中生灵,在外界从未见过。 我们看着从海中一步步走出来的他,都在戒备。来者是敌是友我们不清楚,青色的鳞片破体而出,覆盖体表,反射着天空中倾洒的阳光。 蔚蓝天空与湛蓝海水的交相辉映之中,海妖一步一步而来。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后退了几步,望向已经现在沙滩上的生物,面无表情。 它张了张嘴,吐出一堆奇怪的音符,有点像是低声的吟唱,又夹杂着唧唧哇哇的声音,格外复杂的发音。我什么也听不懂,一片茫然。身边的两人与我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迷惘。 海陆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交流的可能。 它苦涩地笑了笑,无奈摊手,脸上挂着怪异的表情,然后缓慢地比划着什么,而我们依旧是不懂它所想表达的意思,看着它在阳光下滑稽地表演。 “看来并没有敌意。”我笑了笑,把目光从它身上挪开,看向汪洋大海。“浩瀚无垠的海洋里肯定还有很多,它只是一个代表。” 我说话的时候它很安静,很有礼貌地倾听着,使劲儿点头,我不知道在它们的文化里点头代表的是懂还是不懂,认同还是否定。 尸神拍了拍我的肩膀,向前了一步,开始学着那个生物的动作缓慢地比划着,口中也发出与那个生物有些类似的声音。 它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后缓缓转身离开,快速钻进了海水里,消失不见。 而我和医生一脸的不敢置信。 尸神转过身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医生轻笑着耸耸肩说:“现学现卖。毕竟有很深厚的底子,学习接受会很快。你们如果能活我这么久,也会的。” “好吧。但愿如此。”我是在担心尸神有阴谋。 “海妖,一个自古长存,却鲜为人知的种族。”尸神拉着我们在一块干的礁石上坐下,听着阵阵海浪声,海鸥鸣叫,他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说。 “看来你知道不少。”医生抱着猎枪,从背包里掏出干粮给我和尸神一人分了一部分。 “毕竟过了那么久。活久见这个道理谁都懂。”我笑了笑,一个人活的久了,世间的事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即使是那些鲜为人知的。 “不过我已经死过一次,很多记忆丢失,唯有在被触发才能想起来。见到刚才那只海妖,我想起了往昔的听闻。” “相传茫茫海洋深处,大妖无数,深居简出,出则世间必乱,风云再起。”尸神说。“我们在火烧崖中悬崖上见到的那具被钉着的枯骨是一只海中大妖,曾经威名赫赫,最后被钉死在了悬崖上。听闻那只大妖祸害人世,被人钉在那里,灵魂被禁锢在枯骨中,生生世世赎罪。” “海妖自古长存,却与世无争,世乱非我们出世,而是乱世,妖出平动乱,震八荒。”就在尸神话刚完,一道声音从海水中传出。 一只海妖从海中走出,身边跟着刚才我们见过的那只。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禁忌之地 海妖自无垠汪洋而出,祸乱临大地。 尸神介绍说远古时候凡是提到海妖,人们都忌惮不已,对他们十分恐惧。海妖,一个十分神秘的种族,深居海底,无人下去过,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怎么生存,若开战,人类对它们一无所知,而它们能够自由出行于陆地,信息不对等。 一个海妖出世便能使天下乱,若是一群海妖走出,那将是难以想象的劫乱。 海妖是禁忌,世间少有人提及,怕被清算。 “你们一直被灌输着海妖祸乱人世的思想,根深蒂固,可有谁知道海妖为了平世乱,洒了多少血,掉了几多头颅。至今还有古时候的英灵在被折磨着,我们却无能为力。”海妖踏着海面,不留波纹,它看着尸神,眼中的凛然和悲怆,难以掩盖。 尸神沉默不语,他也目睹了火烧崖大泽边上钉在悬崖上的枯骨,那是曾经的一只海妖,功参造化,却落得那般凄凉,死后也不得安生,灵魂被禁锢,忍受雷电炙烤。 海妖所言不置可否。 茫茫海洋,一望无尽,不知尽头。 海天相接处,一颗颗多彩的星球悬挂着,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七彩琉璃球。 锁妖塔六层——山海界,一个奇幻的世界。 一塔纳须弥,一层通山海。这就是锁妖塔,神秘而无垠。 “欢迎你们来到山海界。”刚出来的海妖向前了一步,看着我的脸说,“我叫古斯特叶?百木翰启,负责迎接山海界这一纪元的第三批来客。而他,是哨兵,你们在山海界的时间里,他负责为你们放哨。” 他介绍说海妖和人类在远古来往很密切,属于同一御敌联盟。他向我们表达了友好,我和医生,尸神商量了会儿决定暂时信任他,毕竟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我们一无所知。 “我知道你们决定了信任我,那就请你们随我来吧。”他笑着,让那只哨兵海妖带路。 “那我们认识一下,我叫……” “不必了。我们有规定,不结识外界人类。”古斯特叶?百木翰启一脸诡异而又无奈,他打断了我的话,“你们叫我翰启便可。走吧,可怕的黑夜即将来临,不在天黑之前到达,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陪着我们向陆地城市而去,那是海妖的祖辈建造的城池,在远古的过去,用来接待络绎不绝的而来的外界之人,时至今日,城池成了一部分两栖海妖的居住地,很少有人来这里。 我们跟着他,沿着海岸一路向北,道路两侧逐渐出现一些海妖的痕迹,若隐若现的沙石路上散布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脚印,奇形怪状。 路上翰启告诉我们我们之前已经有两批人来到山海界,在海妖建的陆地城市里停驻过后,他们先后循着古人留下的足迹而去,有的去追寻世间的真相,有的去寻找族群,有的去寻找自我,有的去追寻虚无缥缈的长生。 两批人,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目的沿着同一条路上路。 而我们是第三批人,人数最少,力量最薄弱的。 “你们又是为什么踏进这里,是寻长生还是要寻找真相?”古斯特叶?百木翰启问到。 “我不知道。或许在找人吧,一老人一妖一青铜巨人后裔,朱雀玄武。”我微笑着说出了自己来此的一个目的。 “秦昊?”他停下了脚步,转身,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很久,而后带着略微不确定的语气问到。 “是我,你怎么知道我?难道你认识那些人?”我有些惊醒,虽然知道之前走过的那两批人一批是死去的七叔祖带头的刘三,涵子他们,另一批则是小宗爷,牧子和白崖他们,但怎么没想到他会认识我。 他笑了笑:“咱们边走边说。” “不认识,只是在很久之前,有一个外界来的叫萧涵的人,没有和第一批人上路,留在了山海界为妖,他在海妖中混得风生水起,后来忽然之间他像疯了一样,在山海界里搅动无边风云,寻找复活死人的办法,最后他去了禁忌之地,回来之后重伤垂死,被一只穿着血色长袍的大妖从这里带了出去。” 他顿了顿说:“之后来了一个青铜巨人一族的后裔和一个老头子,也在山海界搅动无尽风云,最后也去了禁忌之地,无功而返,最后沿着古人留下的路远去。他们走了之后,很多势力多方打听得知他们都想复活一个叫‘秦昊’的人。” 他说曾经白虎朱雀玄武在山海界齐现,遍走每一寸青山,寻找着什么。 海妖中存活岁月最悠久的老前辈推算出来他们的目的是复活死去的青龙。 海妖中的大佬们还推算出死去的青龙会在黄土中完成涅盘,终有破土而出的一天,到时候来到这里清算禁忌之地。因此他们对那些人给予了力所能及的帮助,否则那个叫萧涵的可能早就死在了山海界。 不过貌似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最终白虎离开山海界,出了锁妖塔;朱雀玄武进了禁忌之地寻找复活青龙的办法。至今生死未卜,只是隔一段时间禁忌之地就会火光冲天,龙腾虎啸,天翻地覆一次。 我嘴角抽了抽,心脏抽搐了几下,他们为我付出了太多。很多人因为我至今生死未卜……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你身上肩负的东西太多,他们不想你就那么死了。当然,有些人只是不想让你死,舍不得你。” 我点了点头,有些人救我带着其他的目的,而有些人则是简单的不想我死去。 禁忌之地,看来不得不走一遭了。 我们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海边城市,黄昏时分,一轮烈日挂在海天相接处,与其他星体共长空,显得很小,热量很低。 我们进城,很多两栖海妖出来看热闹,对我们指指点点,用我们听不懂的话在窃窃私语。 走在最前方的哨兵海妖和翰启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皱着眉头扫视路边的人,一个劲儿的对他们摇头,让它们噤声,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讨论声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有笑出声的,有龇牙利嘴示威的。 继续向前,有海妖开始朝哨兵和翰启吐口水,很过分,翰启和哨兵很沉默。而我也终于了解为什么他们不想结识我们的原因。 “看来我们不大受欢迎。”医生扛着猎枪,难看的笑着。 尸神眉头皱了皱,探过头来在我耳边说:“你不是青龙么?龙是水族之王,你不试试显出本体,吓破他们的胆?” “是个好办法,可以试试。只是我还没完全涅盘……”我无奈的耸耸肩,但一片片有金属光泽的鳞片破体而出,覆盖在体表,反射着夕阳。 也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海妖乖乖地闭了嘴,盯着那些鳞片沉默着。 前方的哨兵和翰启转身看着我身上的鳞片,一脸的震撼。 寂静,持续着,喧嚣的城市街巷落针可闻。 医生和尸神得意地扫视着四周,一脸的幸灾乐祸,而我的内心却波澜起伏,因为在鳞片破体而出的那一瞬间,有一道沧桑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着。 “等你,等了那么久,你终于来了。禁忌之地,轮回要开启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轮回地 那一道声音,带着沧桑,像是来自远古之前,穿越了无尽时空,尽染岁月沧桑。 陌生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我抬眼望去,暮色中城池人海茫茫,但没有人再开口,都因为我露出体表一身青鳞而寂静,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符合那种气质……据我猜测,说这话的可能是一位有着很高地位的海妖,存在的岁月肯定无比久远。 我的目光扫过城池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看到我想寻找的身影。 目光回到街上,翰启和哨兵微笑着,尸神和医生一脸的得意,藐视着之前冷嘲热讽的那些海妖。 整条街上的海妖都寂静无声,那些原本在哭泣的小海妖也停止了哭声,看着我身上反射着暮色里残余光芒的金属鳞片,发着呆,纯净的眸子里写满奇和惊讶。 “走吧。”我收了一身的鳞片,对医生和尸神说,翰启跟哨兵点点头给我们带路。 暮色渐沉,人群散去,躲避翰启所说的大恐怖。 路上翰启告诉我们,在山海界,有很多关于龙的传说,青龙,白龙,赤龙,黑龙,金龙等等,都有各自的传说,无比神秘,而青龙也是传说中的禁忌,知道的人很多,却没有人愿意去提及。 “为什么?”我是青龙这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和青龙有关的,便和我有关。 “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听说过一小点儿,而且还不是海妖口中听到的。是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听他们说了几句,跟什么预言和寿命有关。”翰启站在为我们推开了客栈的门后,微笑着说,“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那就得去问那些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妖怪们了。” 我耸了耸肩,抬脚进了客栈。 客栈内部的摆设风格怪异,有中国古代摆设的影子,也有西方中世纪的风格,还有一些他们自己的风格,令人耳目一新。 哨兵给我们三人跟翰启倒了一杯漆黑的水,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四个杯子升腾的水雾纠缠在一起,居然显化出一片山水,有些朦胧,却能看到漫山遍野折了的竹子,染血的竹叶飘飞,竹子根部……插着一具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睁着大大的眼睛,瞳孔里充斥着恐惧,崩裂的眼角,淌出了血,像是流出一行行血泪来。 一棵竹一条命,一片竹叶一滴血。 风起,带血的竹叶随风飘着,飘飘洒洒,漫天飞舞。一阵阵哭泣和呜咽的声音随之响起,仔细去听,有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嚎叫,孩子惨绝人寰的哇哇哭声,老人无力地痛苦的哼声…… “喝茶。”翰启对我说,我轻轻甩了甩头,拿起杯子没有了动作,脑子乱成一锅粥……刚才的一切只有我看到?从他们的表现开看他们几个并没有看到,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产生了幻觉么? “你怎么了,一进屋就感觉你不正常了。”医生抓起我的手皱着眉头给我把脉,“没什么异常啊。” 我轻轻推开了医生的手:“我没事,只是觉得遇上麻烦了。”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翰启轻抿一口茶,笑着说,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我点了点头,笑着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说了出来。我觉得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问了。 “果然,你一来,轮回地就不再安静了。乱,又即将开始了。”翰启放下杯子,揉着太阳穴说。 “看来,我又有麻烦了,是吧?”我微微笑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轮回地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为何我回来了就不再安静,与我有什么关系么,之前我听到的声音是否也与他们有关? “轮回地,要开启了啊。或许一切都有答案了。”哨兵看着我,凝重地说。 就在他的话刚刚落下,一片带血的竹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轻轻地落在了桌面上……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哨兵 带血的竹叶,轻轻落在桌面,上面的血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竹叶上蠕动着,在叶脉之间流转。 不用哨兵和翰启说,这是一片来自轮回地的竹叶。轮回地——那个满是竹子与尸骨的竹林。翠绿的折竹下是惨目忍睹的血景。 死亡跟生机交织。 我们几个人盯着桌上的竹叶,目不转睛。竹叶上的血液一直在流动,一刻都未曾停歇,从那一滴血中我感受到一股戾气和怨气。 “看来他们早就预料到你会来。”哨兵开口,带着几分无奈,“那些老家伙说得没错,你来了这个世界也就不太平了。” “这么说我成了瘟神了?”我轻笑着,有些自嘲,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所到之处就没见过太平,都是仙魔妖怪纵横。 医生很尸神喝着茶,静静地看着那一片竹叶,沉默不语。一个是活了三百多年,见证了新神话时代的降临,一个是存在无尽无尽岁月,曾经无限接近于无敌的存在,他们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你跟我们仔细说说轮回地吧。”我看向哨兵,问他。直觉告诉我对于轮回地他比好翰启要更加的了解。 哨兵在我对面坐下,看着那一片竹叶,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轮回地并不是自古就存在的,它在两百多年前忽然出现,在锁妖塔六层,也就是山海界掀起了无尽的恐慌。” “轮回地刚刚出现的时候。死了很多很多的海妖,竹叶肆虐,生命枯竭。”哨兵跟我们说,那是一个很黑暗的时代,虽然不长却是令人闻风散胆。 最后还是老妖怪们出面跟轮回地的那些存在较量一番才平息了下来。那一场较量,海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死了几个存在很长岁月,实力高深莫测的老妖怪。对方也没那么好受,死了的也不少。 “最为奇怪的是,就算是和他们交过手,都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生物。长什么样……轮回地死去的那些存在,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翰启接过哨兵的话,“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这是最恐怖的事情。” 我跟尸神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认为轮回地里的那些存在与外界的那些不速之客有些联系,他们来了很久很久,但同样是不见踪迹,对他们一无所知。 存在无尽岁月的地府追寻了很长时间,也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或许轮回地的那些存在,就是那些不速之客。 忽然桌面上的竹叶飞了起来,带着凌厉的杀气向着我的眉心而来。我没有动,他们也没动,就看着竹叶接近我的眉心,就在即将接触的刹那,竹叶忽然反向射向了哨兵。 还没有反应过来,哨兵就被竹叶刺进身体,带着他向后飞了十多米,被死死地钉在了柱子上。 哨兵吐了一口血,头无力地垂下,血液从心脏出喷涌而出,血洒三尺,满地腥红。 医生箭步冲了过去,把哨兵弄了下来,给他做了下检查,抬头对着我们摇了摇头说:“他死了,心脏被刺穿。” 带血的竹叶深深地刺在柱子上,上面的血液更多,像是黑夜中的火焰,红绿相间,更加的妖艳夺目。 “这也……”我咬了咬牙,右手上的鳞片破体而出,覆盖了整个手臂,伸手去拿竹叶,然而被一只血淋淋的手给阻止了。 “这件事还是我来吧。”说话的是被医生判定死亡的哨兵,他胸前的伤口消失不见,只有被鲜血染红的胸膛。 “你……”我们目瞪口呆。医生跟尸神嘴角一脸的迷茫和不解。 翰启很淡定,他很淡然。 哨兵拔下了那一片竹叶,收进了胸前。 我们没有在意一边的斑斑血迹,这些人都是经历过风浪的人,那点血腥不算什么。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咱们坐下慢慢说。”翰启笑着,脸上的笑容让我们不解。他居然很开心……地笑着。 “这个世界多了些什么,却不知道多了什么。”哨兵开口,盯着那一片带血的竹叶,“我们哨兵这一种海妖就是为了追寻这些未知而诞生的。” 哨兵介绍说,哨兵并不是只指他一个海妖,而是很多和他一样的海妖都叫哨兵,是被海妖制造出来的,他们的特征就是半机械半生物生物机械结构,为了在山海界最恶劣的角落追寻未解之谜的答案。 说着哨兵扯开了身上的衣服,一个跳动有力的机械心脏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连着各种透明,半透明的管道,向身体各个部位输送着血液。 “而我这一类的生物就是专门负责探索轮回地的。”哨兵说。“你们跟我来看看。” 哨兵带着我们到了窗前,打开了一个缝隙,我们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满天星辰,伴着两个月亮,一个血色,一个洁白。 这个城池万家灯火,但街巷空无一人,取而代之的是飘飘洒洒的血液和竹叶。 一个个腐败不堪的尸体在街巷中穿行着。 “这就是这里的恐怖。而这一切都和轮回地有关。当年的那一场较量之后,双方制定了约定。白天海妖活动。晚上属于它们。它们不会进入任何一个有灯火的家庭,但一旦有人出门就会成为这些怪物的血食。”翰启给我们介绍说。 “可是今晚我们这里怎么会有竹叶飘进来,差点要了哨兵的命?”医生不解。 “因为我。”我对医生说,“我们来了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没错。”哨兵点头,带着我们回到桌子边,喝着茶,“山海界的征战要开始了。而我也可以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深入轮回地,传送回关于他们的信息。你们,有幸参与这一场战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外面世界的人类也即将面临史无前例的战争的考验。” “我们之前的研究是成功的。哨兵不会在竹叶的攻击下死亡。”翰启笑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看向哨兵,眼中带着眼泪,“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是吧,阿尔特罗。” “阿尔特罗,好遥远,好陌生的名字。”哨兵开口,“那是我这一具躯体的主人,你的挚友的名字吧。” “他们说阿尔特罗消失了。一直以来我都相信,直到刚才我才明白你没有消失,只是为了联盟献出了生命。”翰启哭了,他看着哨兵胸前的血迹印出的符文,眼泪汪汪。 就在此时,阿尔特罗胸前的竹叶再一次飞了起来,快速地震动着。一道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他们获悉了部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妖正的消息 那一个声音再一次在我脑海里响起,我确定它来自轮回地,那一片竹林的深处。 “看来山海界真的要开始乱了。”我轻声喃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从走完这一层。” 山海界处在锁妖塔六层,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锁妖塔的神秘,在我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知道全貌的。乱古,彝族大帝,杨玉科将军都不行,或许锁妖塔的镇压者跟那座雕塑知道吧。 “是的啊。外界已经开始乱了,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翰启点头,望着那一片竹叶离开了房间的方向,“山海界的老妖怪们早就在做打算了,不然阿尔特罗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哨兵,也就是翰启的朋友阿尔特罗一脸的迷茫,摇了摇头说:“我……或许已经不是他了。他死在了过去。” 翰启拍了拍哨兵的肩膀,沉默了。 尸神跟医生看着我,前者问:“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呆很长的时间?” “应该吧,这里有我们认识的那些人的足迹。轮回地,禁忌之地我们都要走一遭,看看他们是否与外界的不速之客,引渡者和其他势力有关。我想解开这些谜题,寻找治愈小希的希望……我更想去复活我的父母。”脑海里浮现小希往日的音容,还有父母的样子。我躺在折灵外的坟堆里的日子,我听到过母亲绝望的声音,听她说出父亲悲凉的落幕……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又一次地承受丧子之痛,我是真的很不孝。 “你的执念太重,太深了。”医生盯着我,一脸的同情,“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过的。那时候的你,为了追寻当年你们死亡的真相,为了复活女友,用你的肉体凡胎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一路走来,你太不容易了。” 回望三百年前的那一生,我过得确实不大容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命中注定我要经历这些。这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三百多年了,我还有那么一群朋友在,一直不离不弃。不幸的是,太多的人已经从我身边离开,再也见不到了…… 我们谈起了过去,从我和医生初次相遇说起,我们有很多的共同回忆,共同经历了很多。 “原来你们见证了新神话时代的开启,这个乱世啊,也不知道能否看到最后。”翰启一脸的惊奇,捧着已经凉了的茶,回头看着他的老朋友阿尔特罗,“这世间从来没有人能够笑傲整个乱世,管你是功参造化,可以只手遮天,还是称霸一个时代,终究会埋没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这个时代很多人注定不会在历史里留下任何足迹,幸运一点儿的存在于后世人神话中。” 他说很多海中大妖曾经付出过很多,到头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曾存在过,曾经为这个世界战斗过。而我们这一群人也注定要成为那样的人,付出却没有回报……在后世也不会有人记得,因为这样的时代很可怕,历史会出现难以弥补的断层。 “那又何妨?”我轻笑一声,对于他说的我早就看开了,“我只是想保护好我爱的人,顺便保护一下他们生活的世界罢了。至于什么名留青史,万古流芳之类我没兴趣。” “你倒是潇洒。”尸神一脸的鄙视,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曾经是仅次于那个时代的主宰的人,就差一步也能主宰一个时代,所经历的也不会比我们少,“这些东西,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看开,处在尘世,还想跳脱?” 医生耸耸肩,本性难改:“我无所谓,我还是喜欢美女,活着多好,管他什么留名千秋万代,有美女看就好了。” 他依旧本性难改,还记得当初在生命母河救下那个赤身裸体的女孩的时候他那色色的样子。没想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依旧本性难移。 “我想你们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了。”翰启忽然对我们说。 “怎么说?” “我接到高层的消息,人类联合政府的人来了,指名道姓要找你们。看来他们遇到了麻烦。”哨兵阿尔特罗盯着门口,“那些人很快就会到,带着你想要的消息,那个青木崖大妖妖正的消息,看来为了找你,他们下了不小的功夫。” “今天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休息一晚,明早就会有客人到了。”翰启微笑。“你有什么疑惑就问他们吧。” 说完他跟阿尔特罗凭空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都做好了最强的防备,身处这个未知的世界,敌友难分。我们从未放下过防备,包括对海妖翰启跟阿尔特罗。 一夜过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一夜我睡得很沉。这大概是我从坟冢中爬出后第一次入睡,如此的安稳,没有梦。 我们醒来,就已经有人在客厅等着我们三个。 他们中的一个看到我们三个,起身介绍说:“我们代表人类联合政府而来,带着你需要的消息与你做交换。”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时代 人类联合政府来找我,而且是带着妖正的消息,他们是有备而来,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这么说来你们知道我的过去?”我看着眼前提着手提箱的脑子,他一身白色西装,短短的头发,精练干净,身上隐隐散发着杀气,那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他自己无法控制。 “自然知道。再清楚不过了,你算是新时代的人类先锋,应该担起相应的责任。”代表笑着,伸手说,“我叫王悬,人类联合政府外交官。” 就在此时翰启跟哨兵阿尔特罗也来了,他们说已经在城门楼台准备了早茶,有什么就在那边说,还有海妖的高层人要来。 我们在城中人诡异和敬畏的目光中来到城门楼台上。 城门楼台很高,沐浴在晨曦中,一片金黄,温和宁静,阳光下是破涛汹涌的海洋,一望无尽,深蓝的海水倒映着清晨的天空,水天一线,旭日夹在海天之间,缓缓升起。 城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跟人类世界没有什么区别。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红尘繁华……当年从墓中爬出之后,我就已经与这个世界脱节,远离了尘世的喧嚣繁华,很久很久都没有认真去感受过人烟,没有认真品尝过饭菜,一直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而今我又一次活成了人,不想再错过这世间的美好,父母还在黄泉之下,九天之上看着我,我不想不快乐,让他们担忧。 “我们谈谈吧。”王悬开口,打断了我的沉思。 “说吧。”我眸子从远处的海天回到眼前的三个人身上,他们把银色的箱子放在桌面,一个手铐将它与王悬的手铐在一起。 “人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劫难。而你,作为新时代人类的先锋,在个人能力方面远超很多,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王悬直切正题,他说人类联盟政府认为在这个时代人类要想生存下去,就不得不把所有像我这样的人召集起来,形成人类强大的保护盾,否则很有可能像其他那些史前文明一样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在亿万年后诞生的人类就像现在我们的一样,不知道曾经存在过文明。 “人类想生存,真的很艰难。”阿尔特罗看着我说,脸上写着凝重,“人妖殊途,但我们曾经是联盟,很快我们将会又一次联盟共御外敌,所以我知道你们人类的处境到底有多艰难。” 人类在外界靠着科技暂时震慑住了其他的势力和外域文明,但是人类真的力不从心,保护不了太多的人,地球近五分之四的人被送进了太空,前往月球火星居住,原本的居住地被新兴的智慧物种以及外来的生物占据,偌大的地球,留给人类繁衍的土地不多了。 我的家乡没有人敢侵蚀,因为有锁妖塔的各位人杰守护着,那算是一块净土,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净土,独立于这个世界,他们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是什么人在守护,他们也曾尝试去沟通,期待得到回应,共同守护世界安平,然而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最后只有一堆堆白骨从那些净土里扔出来。 这样的净土在全球有十二个,都是不与外界有任何的往来,人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人类高科技探测器一进去就坠落,热成像也看不到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每个净土都有自己的特点,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凶残。 那些净土之外都是白骨累累,堆积成山,有人类的,也有其他动物的,都是些误入他们领地的,无一幸免。 我的家乡是唯一一个不在人类联盟征服庇护下独立存在于乱世,且与外界保持着联系的净土。 他们多方打听了解到了我的过去和一切,得知净土形成的原因是因为在我死亡之前有人承诺了要守护我的家人,他们认定我是关键人物,找到我人类的力量就会强大上很多。 “这就是你们来找我的原因?”我吃着点心,享受着那久违的味道。“你们主要还是为的我的那些朋友而来吧,他们才是中流砥柱。” “没错。我们想请你帮忙,和他们说情,庇护人类度过这个艰难的时代。”王悬低下了头,眼中含着泪光。 “他们都是人杰,曾经撑起一个时代的人物,生来就是为了人类而战斗。你以为他们困在锁妖塔中所为何事?不就是在堵住来自未知之间的生物,护佑人类安平么,不然你以为现在的灾难为何现在才爆发。”尸神替我说了我要说的。 尸神有他自己的骄傲,曾经差一步就成为他们那个时代的最强的人,他有那些人杰应有的担当,应有的尊严,这天下是他们的家,在灾劫来临,他们会挺身而出守护。 彝族大帝,乱古,神裔录序章,还有那一座雕像,他们隶属于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让这世间的生灵涂炭。 “他说的没错。”我点头,看着王悬。“请你转告人类联盟政府的高层,这世界自然会有人来守护,他们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了。”王悬笑了,打开了他手上的箱子,递给了我,“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就先走了,还有很多的事等着我们去做。这个该死的时代……”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把我们一行人留在城门楼台。 我们并没有注意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海面朦胧一片,腾起氤氲雾气,宛若置身仙境。 “我们看看他们给我的信息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否有用。”我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箱子,被王悬那么对待,肯定是极其重要的信息。 “我想你还是等等吧,麻烦来了。”阿尔特罗打断了我,手压在了箱子上,看着雾气氤氲的海面。 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海岛,里面人影绰绰,看起来十分热闹。 几个人影踏着海面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带着一股压迫气息。我们感受到了来自它们的敌意和杀气。 我们起身面对着海面,看着他们由远而近。 “你到哪儿,哪儿就有麻烦。”尸神拍拍我的肩膀说。 “它们终究是没有按耐住。”翰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原以为他们不干老本行了的。” “它们是谁?”医生扛着猎枪,扭头看了一眼翰启,他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肉体凡胎,但他的的眼中看不到丝毫的退缩与畏惧。 “远古的屠龙者,为你的朋友秦昊而来。”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屠龙者 屠龙者,引渡者提到过。那个时候他们还在怀疑龙是否真的存在,被横空而来的巨龙吓破了胆儿。 龙,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火凰和那条巨龙说过远古时代有屠龙者,但屠龙者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而且那些人所屠杀的,仅仅是蛟而已,并非是真的傲世九天,睥睨九霄的真龙。 屠龙者为什么要屠龙,我并不知道,我只清楚,我和他们不共戴天,必须是你死我活,你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龙,远古时代留下的传说,它是历史断层唯一还存在的生灵。”翰启看着海面烟雨中的屠龙者,“他们应该没有死去。” 尸神,医生还有我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真希望你能过活下来。”阿尔特罗走出楼台,进入蒙蒙细雨中,淋着雨,身上弥漫出杀气,“这个世界需要你。” 城中的海妖已经透过城门看到了海面上的异常,他们静静看着,没有交头接耳,只有雨水落在城巷之间的嘀嗒声。 整个城市弥漫着压抑。 翰启告诉我们屠龙者曾经出现过,所到之处生灵无一幸免,这里也曾遭到过它们屠杀。那时候他们以为 屠龙者是客人,热情地招待他们,谁知道吃饱喝足以后,屠龙者对手无寸铁的海妖下手。在那个细雨绵绵的日子里,血液染红了每一个角落,尸体堆满大街小巷。 “他们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尸神走下楼台,走出城池在沙滩上和阿尔特罗站在一起,面对着缓缓而来的屠龙者。 尸神死给我说他们来这里为的是龙脊,龙的脊柱。在他生前与他们打过交道,这些所谓的屠龙者,在最开始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集合在一起,到后来就形成了专门的屠龙者,形成了独一无二的屠龙术,代代传承,越来越完善,而且屠龙已经铭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我佛一行人站在雨中,淋着雨,听尸神讲屠龙者的来历,尸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脸上浮现莫名的愤怒:“不过还有另一种说法,据说不知年月的时代里。有真的屠龙者存在,生来便是屠龙者,而不是他们这样后天形成,而今的冒牌屠龙者不知道在哪得到了那些屠龙者的骸骨,从他们的身上弄到了一招半式的屠龙术,发展完善,形成而今的屠龙术。” “曾经的辉煌,都被葬下了。我不服。”话到最后,尸神情绪失控了,我想他和屠龙者之间一定有恩怨。“该死的王八蛋,我会找到你的。” 尸神,差点成为传奇的人物。他的死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来你和他们瓜葛不小。”我轻笑。 尸神点了点头。到此我明白他为什么会从敌人变成朋友了。 “准备战斗吧,他们为了你的脊柱而来。”翰启开口,看着我的后背,“从他们诞生以来有很多蛟龙的脊柱都被他们挖去,铺在他们的地基里,龙肉喂宠物,龙鳞龙骨堆砌在坟墓边,对你们他们从来就没有手软过。”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真不想再死一次。谁也不知道下次我死去是否还能从坟墓中爬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医生扛着猎枪,站在雨中,身后是那些同仇敌忾的海妖,他说曾经梦想过做个大英雄,或许今天就有这个机会了。 “那好,我就成就你的英雄梦,一起。”尸神轻轻拍了他的肩头,赋予了他一层无形的护甲。 “不用。我死不了。”医生拒绝了尸神的帮助,后者微微一笑撤去了护甲,他知道知道这是属于男人的尊严。 “终于见到你了。”五个屠龙者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身上笼罩着雾气,看不清它们的模样,最中间的那一个开口,声音怪异,有点像猪发出的鼾声。 我没有说话,身上的鳞片破体而出。覆盖体表,向前压去。和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最左边的那个屠龙者带着一身的雨雾,与我对接了一掌,他被我打退,整个手掌被打没了,碎肉骨屑一地,他耷拉着鲜血淋淋的右手,一声不吭地退到了他们阵列中,在朦胧,我感受到毒蛇一般的目光。 “真弱。”我微笑着,再次发起了攻击,出击的依然还是他,这一次他的左手里多了一把利刃,上面寒芒流转,隐隐有哀嚎传出。 现在他们中间的海妖吼了一嗓子,无数的怪物从海岛里冲出来,席卷海滩。同时对医生他们发起了进攻。 烟雨中海滩上,战斗如火如荼。无数的海妖拿起武器从海中,从城中冲出,围攻从海岛中出来的屠龙者,缓解我们的压力。 “看来你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两个屠龙者围着我,一人手中一把长剑,战斗中时不时传出笑声来。 在我的话语落下的瞬间,无数的触手从他们两人身上伸出,把我与外面的战斗隔离开来,一个我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触手形成的围墙上。 那是已经死去了的母亲的脸,自从三百多年前坠楼身亡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转眼已近四百年。 “你们屠龙者是不想存在了吧。”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世界毁灭,身上弥漫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只想杀戮。 愤怒充斥着我的大脑,挥起拳头打向触手围墙,然而就在即将接触的那一瞬间,一根脊柱从天而降,把没有丝毫防备的我钉在了地上。 脊柱穿透我的胸膛,鲜血染红了每一节骨,沙子瞬间成了血色。疼痛席卷全身,我无力地哼哼了一声。一股信息流从脊柱流窜到我的脑海里。 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一群人围攻一条重伤垂死的巨龙,那些人拿着原始石矛,往躺在地上,鲜血淋淋,体无完肤的巨龙身上不停地刺杀,每一次必杀,巨龙的身体都会抖动一下,发出无力的哼哼声,鼻子中喷出带血的热气。 画面戛然而止,身边的战斗因为我的重伤已经终止。我被尸神他们一行人围在了中间,四周是海妖跟从岛中冲出来的怪物……地上满是血与骨,尸体堆满了沙滩。 我被钉在地上,没有人来帮助我,他们都看得出来,我没有危险。没有人知道这根龙脊来自何方,就连屠龙者都一脸懵,否则也不会停下战斗。 我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多了一股力量在体内,缓缓地流淌着。 与此同时,雨中飘起了一片片带血的竹叶,纷纷洒洒。 轮回地的人也来了,这个城市变得热闹起来。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看来真当我们海妖好欺负。”就在竹叶落地时,一个沧桑的声音从大海深处传出,“当年那些主宰在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们出来蹦哒呢?” “屠龙者你们也太胆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凭空出现在我面前,轻轻拔出龙脊,扶起我,盯着那些屠龙者,淡淡地说,“动秦昊,先问问我姓杨的答不答应。”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青龙在天 在龙脊从我的胸口拔出之后,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咬着牙不让自己疼出声,双腿隐隐在抖,血液像是不要钱一样从伤口里往外喷涌,医生走过来扶着我在沙滩躺下,给我查看伤口。 那个姓杨的老头拿着龙脊让医生退开,他给我看。医生他们并不放心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我就是被他手中的龙脊从天而降刺穿胸膛,敌友难分。 老者看着死死护着我的医生,尸神等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身上忽然出现一股让人难以招架的气势,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瞬间瘫软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他走到我身上,把我翻过来…… 在他翻过我身体的刹那,我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胸口的火辣疼痛根本不及它十分之一。 我扭头看着老头,眼中充斥着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的脸,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来曾几何时见过。我也想不起我与什么姓杨的有过交集,除了那个神秘的杨玉科将军之外,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他嘴角勾起和蔼的笑容,左手拿着龙脊,右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右脚踩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大概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眼中流过绝望。我扫了一眼软在一旁的尸神等人,他们一副爱莫能助的眼神,接下来吉凶难测。 他的右手像一把利刃,快速地穿透衣服,破开坚硬如铁的龙鳞,刺进皮肤,深入骨肉之间……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也没有昏迷,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在我皮肉之间。 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脊柱,然后一路向上,来到脊柱与脑子相连的地方,然后又往下摸到尾骨处,最后回到脊柱三分之一位置,用力一掐,咔擦一声我的脊柱断成了两截。 身子一阵抽搐,无力地软在地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抓着我的脊柱,用力一扯,三分之一的脊柱就被他生生地给扯了出来,空气里弥漫着疼痛与血腥,全世界充满了绝望,死亡的气息在蔓延。 我没有昏迷,睁开眼,看到老头子,左手拿着龙脊,右手拿着我血淋淋的脊柱,嘴角挂着难以琢磨的笑。 他右手里脊柱上连着许多血肉和筋脉,血一滴滴往下滴。 老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后左手带着龙脊穿进我的体内,在龙脊进入我身体的瞬间我看到前所未有的令人震撼的画面。 一条条青色的巨龙,在云彩之间翱翔,嘻戏。下方是万里锦绣河山,身后是氤氲云彩…… 数之不尽的巨龙在湛蓝的天空中,多彩的云霞间舞动。 青龙在天。 我站在荒野上,眼前是错错落落的沙林,黄色断土悬崖,脚下是荒草萋萋,头顶巨龙翱翔。 它们看到了我,一条巨龙探下头,凑到我面前,闻了闻我而后用头在我的身上蹭了蹭。 紧接着很多巨龙的头都从云彩里垂下,探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一翻,而后离开,在天空中舞动着。 它们搅动天空中的云彩,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个个符文从它们的鳞片之间流出,在那些云彩之间跳跃,一道道奇异的光芒从他们的体内迸发而出,汇聚在漩涡中心,最后倾洒而下,把我笼罩。 光芒现在我身上的瞬间,一片片龙鳞不受控制地破体而出,然后像波浪一样从上到下涌动,紧接着四肢开始发生变化,手指变成了抓着,尖锐如刀,闪烁着寒芒。 身体在一瞬间化作了龙的身体。 在光芒中,我悬浮了起来。踏着虚空一步步前行,如履平地。 光芒消失,那些巨龙在天空中舞动着,在仰天长啸。 我有一种直上青天的冲动。 自古青龙在天,我岂能有不上之理。源自灵魂深处的冲动和本能,让我舞动着新的躯体,沿青天而上,直到碧霄。 我和他们在一起,翱翔在青天。 越过千山万水,翱尽天涯海角,我认识了他们中的很多很多龙……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的,汇聚在这里守护。 我们飞过海天相接处,那里是传说中世界的尽头。世界的尽头只是一片看不清的世界,在光中朦朦胧胧,像是有一块广阔的大地,若隐若现,我们在冲击着那无形的壁垒,想穿透进去,看看那一片朦胧中的大地,看看世界的尽头。 我们进去了,那是一片美丽的大陆,一望无尽,风景奇异,那是之前从没见过的奇景。 我落在地上,望着那些风景入迷,等我回过神来,身边的巨龙忽然之间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举世茫茫只剩下我一个。我遍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见到他们,他们忽然之间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从我身边蒸发了,无声无息。 “你们到底去哪了?”回到化龙的地点,我仰天长啸,期望有人能回应我,没有人回应我,这个世界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 我就这样在世界每一个角落不停地反复搜寻着,举世茫茫,只有我一个人。 时间流逝,我已经忘记了过去多长岁月,我像一座雕塑一样坐在化龙地点,身上已经长满了杂草,覆盖了厚厚的泥土。 某一天,这个世界来了一个男人,带着一只长一对翅膀的白色老虎,一只全身是火焰的鸟,还有一只乌龟和腾蛇的合体的怪物。 他问我:“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因为我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他不同于龙这种生物,虽然有着相似的躯体,但与我不是一个物种。 他说他在寻找守护世界的神兽,想让在未来的乱世有点希望。 “青龙在天,将来你会再一次看到他们翱翔在九天,前提是你要守护住这一方世界,否则……” “我跟你去。”我没有丝毫地犹豫,化作青龙,破土而出,直上青天。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无限战争(上) 离开了当年的化龙地点,跟随在这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身后,与白虎,朱雀,玄武共舞九天,向虚无世界飞去。那个人说,只有那里才能够更改将来的一切乱…… 我们抵达虚无,在那里除了一块百米见方的土地,一块高大的青铜碑,还有一张上面摆着几张纸和一支笔的桌子外都是黑暗,都是虚无。 “你们应该离开了。这里不属于你们。”男子声音有些凄然,拿起桌子上笔,在纸上毫无章法地写着什么。“万世孤清,是我的宿命,你们不应该在这里,带你们来只是要你们看看你们将来要做的。” 说完,他的笔在纸上写下了什么,我们的身体开始虚幻。 白虎开口:“青龙,我的兄长我们在等你归来。” 朱雀玄武目中炽烈,燃着烈火。 “你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我们相信将来有再大的劫难,你也能坚挺过来。”身体已经模糊的白虎还在说着,眼中含着泪,“当年一战我们没能护你周全,是我们做弟弟妹妹的不合格,让你遭受那么多的磨难。” 他,不是万古前的白虎,而是和我来自同一个时代,与不知所踪的牧子有关。 “你的朋友牧子他很好。你们会有再见的一天。”白虎啸西天,身体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朱雀玄武也模糊了,消失在虚无间。 “你知道将来的一切?”我看着眼前那个执笔的男子,问到。 他抬起眸子,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深邃如星辰大海,他的眼中包含了世界的万千变换…… “我知道了。但愿将来能够见到你。”我从虚无世界消失,回到了现实中,眼前依旧是那一双眸子,那一双包含万象的忧郁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处在城池楼台上,一些海妖躺在地上休息,翰启跟阿尔特罗满身都是伤痕,却没有休息,奔走于海妖之间,给他们分发食物和药品,鼓舞士气。 我没有见到那个老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醒了?”医生跟尸神在我身边,守护着我,原本的城市已经残缺不全,腐烂的尸体堆在满地白骨上,一层又一层。海滩上到处都是白骨,海上飘着数之不尽的尸体,几乎把海面都覆盖了。 那座海岛依旧在,只不过里面少了忙碌的身影,只有阵阵痛苦地声音从中传出。 细雨依旧绵绵,灌溉着这个阴暗的世界,血水向低处汇聚成一条河流……流向看不到的远方。 医生说我昏迷了六个月,这六个月以来,我们一行人一直与源源不断的敌人在城中周旋。 禁忌之地,轮回之地,还有很多地方都出兵进攻这里,为的就是取走我身体里的龙脊,人类联合政府已经派兵多次,不过都被在半路被围攻而全歼,无一幸存,与此同时外界也陷入了战争,古老的传承,新兴的智慧物种,外来生物都要争夺生存资源,各个势力之间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大混战,战争从没有停歇过…… “那个老头呢?” 那个老头离开了去搬救兵,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医生说这个老头我们并不陌生,我们在锁妖塔中曾经见过他的足迹,他临走之前留下话说:“如果他醒来问我,你们就告诉他我叫杨云阶。” “杨玉科?”我差点儿从石椅上跳起来。 是啊,他我真的并不陌生。当年就是追寻他的足迹才遇到了七叔祖他们一行人,也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呜……呜……呜呜!”忽然,城外的海面上响起了像是哭泣声一般的呜咽声。 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躺在地上的那些海妖瞬间站了起来,对着海面严阵以待。 “战斗要开始了。”阿尔特罗来到了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的援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我从石椅上起身,望向海面,那里黑压压一片,一望无尽,全是敌人,取代了海面。 “看来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我苦笑了一声,发动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为的就是我身体里的那一截龙脊。说什么我也不会交出去,它属于我。 “禁忌之地,轮回地,生肖列,引渡者都出兵了……”翰启脸上全是伤口淌着血,有些狰狞,“我们接到死命令,必须要守住这个城市……它是海妖未来的希望。” “为什么?” “据传,有一尊至尊级别,堪比远古主宰的海妖从这里崛起。它们说的是取你的龙脊,那不过是个小借口,要取什么时候不可以……”一个我没有见过的老人出现在我们身边。“何况你那龙脊还不完全,只有骨没有魂。” 据我猜测它应该是海妖的高层人员。 “拜见咕噜长老。”所有的海妖弯腰。 “起身准备战斗吧,誓死守卫。”咕噜长老很和蔼。“秦昊,等到打完这一场仗,你就上路去寻找你的兄弟,那很重要。” 我点点头,那才是我此行的目的。涵子,朱雀玄武,妖正,小宗爷等等他们至今都还没有消息。人类联盟政府给我的箱子里也不知道是关于谁的下落……等到打完这一场恶战我就上路。 “战斗开始了,杀。”阿尔特罗第一个发起了冲锋,冲进了一望无尽的敌人群中。 “杀吧。”六个月,更换脊柱的伤口早已经愈合,我纵身一跃从城池上跳下,与此同时数之不尽的鳞片覆盖体表。一层又一层涌动,坚硬如铁,在雨中铮铮作响,闪烁着寒芒,杀气凌然。 一拳解决了靠近的第一个敌人,它瞬间尸骨无存,拳劲波及到了紧跟着它的敌人,好几个人瞬间倒地不起,口吐鲜血,而后内脏直接从口中吐了出来。 我想这应该是龙脊的加成。 “你忽然之间这么厉害了?”尸神落在我身边,目睹了一切,有些小惊讶。 “还好。”我轻笑一声,继续投入了战斗。 一股股来自龙脊的战斗本能不断融入身体,使得战斗无比顺利,进入敌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无可抵挡,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肉纷飞。 “你怎么了?”翰启出现在我身边,“怎么敌我不分。” 我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眸子中看到了我自己,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魔王,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抓着一根脊柱,血淋淋的,上面还连着一个人头。 “我没事。敌人太多,误杀。” 翰启点点头,扔了手中已经无锋的剑,继续战斗。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液,又一次投入了战斗,疯狂地屠杀着敌人,偶尔失手杀了海妖……脑海里全是战斗,越战斗就越嗜血,力量源源不断,感觉不到疲倦。 所过之处,敌我双方的人的脊柱都粉碎,没有人敢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一个人杀到了那座海岛前,朦胧之间我看到了海岛上有一个巨大的肉团。 “你居然单枪匹马杀了过来。”一个白发苍苍,满口猫牙的老太婆出现在我面前,她身后是两个黑衣人,一个有些半张鬼脸,一个有半张我的脸,他们提着一张人皮阻挡了我的去路。 “引渡者,看来都活腻了。”我挂着带血的笑容。 一种从未有过的招式在脑海中浮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量从脊柱传来,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始终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们引渡者不过是看门狗,有什么资格挡我的路。”我笑着,双手缓缓抬起,身后身前海水滔天。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限战争(中) 双手缓缓抬起之间,海水滔天而起,形成水幕,一柄柄利刃在水间凝聚,剑刃直指挡在我面前的引渡者们和海滩上的敌人。 敌人源源不断地由海底,海岛以及水天相接的地方涌来,铺天盖地,前赴后继,穿过滔天水幕,涌入沙滩,冲向城池…… 沙滩上的尸体已经堆积得基本跟城墙差不多的高度,血液汇聚成一条汩汩长流,流入海洋。 我踏着虚空而上,俯瞰着地面和海面上的敌人,身后一条虚幻的巨龙在沉浮,若隐若现。 “居然得到了传承。不过你疯了么?”引渡者惊恐地怒吼。 “算是吧。”我看了一眼紧随着我的引渡者,冷冷地说,他们知道情况不对第一时间离开了我的视线,躲进了海岛里。 “吼。”一声龙啸,撕破了刀光剑影,击倒了所有的敌人,也连带着伤了不少的海妖,他们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捂着脑袋,在尸体堆积打滚,发出阵阵痛苦哀嚎。 紧接着滔天海水灌入海滩城池,将所有的尸骨冲刷殆尽,敌人被卷进海洋深处,被海浪撕碎。 海洋,变成了血色,白骨铺满了海面。 堆满尸骨的沙滩和城市瞬间焕然一新,海妖和尸神,医生他们抬头看着我身后的巨龙,哑口无言。 战场近乎一半的海妖也被卷入了海底,所幸他们没有多少的伤亡。 海面恢复了了平静,我回到了海滩,跟医生他们站在一起,医生右手受了伤,鲜血淋淋,但他叫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谢谢你了。”阿尔特罗跟咕噜长老来到我身前,苦笑着道谢,“虽然你误杀了不少海妖,但功大于过……” “既然是战争,牺牲在所难免。”我面无表情,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有杀气萦绕。 “据我们所知,外面的世界,诸多势力联合对人类联盟政府发起了攻击,我们已经派出海妖去支援他们,来抵消你在这里给人类力量照成的损失。”咕噜长老没有计较我误杀海妖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没有我,今天这一座城可能就守不住了。 “嗯。”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医生和尸神,他们俩一脸的担忧。“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那你注意安全。”尸神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我的异常来自哪里。“提防着龙脊,据我所知它应该不属于你……是被强行植入其他龙的龙脊,跟你有排斥,他在影响你的神智。”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他们所想要的……”不采取极端的手段,就有可能战败,到最后一个也活不了,死一些总好过灭族。 咕噜长老,阿尔特罗和翰启没有闲着,安排海妖士兵重新构建海滩防线,他们来不及吃饭,都是在往返的时候顺便拿一点一边给他们准备的食物,塞进嘴里一边走一边吃,马不停蹄地赶工,毫不懈怠。 就在此时海面上再一次传出了一阵阵痛苦的哀嚎。 数之不尽的怪物再一次从海岛冲出来,冲着海岸游了过来。刚松了一口气,战斗又一次开始了,而且每冲出一波怪物之后,他们身后就有几尊大人物和引渡者坐镇。那些引渡者手里都提着人皮,上面传出一股股惊世的气息,像是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力量。 据说那些是仙的皮,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 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他们来自轮回地,他们四周有带血的竹叶围绕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带血的轨迹。 还有一些是来自禁忌之地,他们浑身漆黑,处在黑暗中的话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我们跨过海妖士兵搭建的防线,出现在战场最前方。 所有的虾兵蟹应该是接到了命令,我所过之处他们都绕着走。 “医生你跟着我,我护你周全。”尸神担心医生。 “没事,活了那么多年,肉体凡胎也能活出不平凡了。”医生拒绝了他的好意,背着早已经没有了子弹的猎枪,手中抓着一杆长矛,现在海滩上,笑对着不断涌来的敌人。 我们直面了第一梯队的坐镇的引渡者和轮回地的人,尸神二话没说直接对轮回地的两个人展开了进攻,医生则是一个转身投入了无数的虾兵蟹将中,屠戮敌人。 对面剩下三个引渡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两个提着人皮的黑衣引渡者,我从他们手中的那张人皮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触过。 “你们,从我复活开始就一直跟我纠缠不清。现在也还是了断的时候了……”我轻笑着,带着愤怒,是他们让我死去,让我小希阴阳两相隔,让我们八个人只剩下三个,这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我还有一部分皮在他们手中。 “你也去死吧。”最前方的引渡者老太婆一脸的狰狞,张牙舞爪,手指甲瞬间变长,像一把把长剑,锋利无比,而且速度奇快,她刺向我的瞬间,身前空气爆裂,指甲上冒着焰火。 我轻松地躲开她的攻击,身后两个引渡者提着人皮对我展开了攻击。 “湮灭吧。”我抬起手掌,体内源自脊柱的力量在体内疯狂运转,在掌心形成多个漆黑的同心圆,一圈圈向外扩散出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手掌挥动打向了两个提着人皮的引渡者。 就在此时人皮蠕动,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人我并不陌生。是那个曾经在锁妖塔被我误杀的涵子…… 思绪飞转,眼泪差点掉了下来,我收住了攻击,看着眼前这个生死兄弟,身体再微微颤抖:“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兄弟。” 然而就在我刚刚收了攻击的瞬间,涵子从身后掏出了一柄长剑,直接刺穿了我的胸膛,然后在我胸膛踢了一脚,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胸口血液喷涌,嘴角淌出鲜血来,满嘴的腥味。 “涵子你……”涵子一步步向我靠近,身后的引渡者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像是在嘲笑我。 “他不是真的萧涵。”尸神飞了过来,扶起我来飞快后撤。 医生回身,抓着长矛刺向涵子,后者所有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任凭前者刺向自己,像是在求死。 我忍着疼痛,一个瞬移出现在涵子身前,挡住了来自医生的攻击,他的长矛刺穿我的胸膛…… 而身后的涵子则是抓住了我的肩膀,手中的剑刺进我的后背,从胸前穿出。 尸神一掌打飞了涵子……然后扶起我,若有所思:“原来他才是你真正的那个兄弟。” 我吃力地点了点头……当年从古墓里出来的涵子根本不是涵子本人,那个为我在山海界搅动无尽风云的涵子,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兄弟互相残杀,还真是精彩,那就让好戏继续吧。”引渡者残忍的笑着,而后从人皮中又走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牧子死去的女友露露,一个是燕燕…… 难道说当年从古墓出来的人都不是自己,那么我是我吗?如果不是,那个真正的我而今在哪里,会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其余的人还会出现吗?从古墓出去的小希是真的小希吗,不是的话真的小希你今在哪里?得了 了吧难道说……轮回尽头受苦的小希不是灵魂而是她本人。 “引渡者你们死定了。”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从龙脊涌来,忍着三个伤口传来的疼痛,一步步向前,身后九条巨龙浮现,舞动长空。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液,“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会打上长生行墓,毁了所有。” “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引渡者轻蔑地笑着,“恐怕连眼前的这一关你都过不了了。” 我咬了咬牙,逼向涵子,露露,燕燕。 身后的战斗如火如荼,杀喊声冲天,医生和尸神又一次卷入战斗,出没于血海尸山之间。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三张面孔,回想起当年的点滴,心在滴血,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眼前的这些人才是那些真的与我有共同记忆,一起徒步天涯的人。 “涵子,燕燕,露露,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秦昊。”我嘴角咧了咧,说话都在吐着血,胸前伤口淌着血,染红了胸膛。 “还记得吗?还记得吗?”我在呼喊着他们,奢望能够唤醒他们。 他们没有理会我,提着长剑缓缓靠近我,挥动着武器朝着我刺了过来…… “真的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了吗?”我没法对他们动手,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动手。 露露和燕燕的剑一左一右,穿透了了我的胸膛,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了她们的脸上,身上。 涵子身上也满是我的血液。他丝毫不为所动,挥动着利刃划向我的脖颈。 剑刃划破皮肤,血液随着剑刃流到了涵子握剑的手上,他的动作忽然之间停了下来,而后我听到了来自他们三个人的声音:“杀了我们,杀了我们,解救我们。” 紧接着一幅画面穿进我的脑海里。在无尽的黑暗中,他们三个人被人绑在手术台上,一块一块地切下身上的肉,是那些战斗中受损的肉和器官,然后更换来自怪物的器官,植入他们的体内……也就是说眼前的他们半人半兽,而且每经历一场惨烈战斗之后,就要忍受一个更换器官的折磨…… “啊。”我一声长啸,震开了他们三个,身上的伤口鲜血喷涌,掌心再次出现漆黑的同心圆。 一掌打碎了离我最近的燕燕,在我眼前烟消云散……彻底消亡。 “我的朋友,安心上路吧,我会替你们报仇的。”流着血泪,送走了燕燕。 而后走向了露露,引渡者挡在了我的前方,一掌拍飞了他们之后,来到了露露身前,手掌拍向了她,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感谢……看到了解脱。 “露露,永别了。”说完,送走了露露,她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牧子,对不住了啊。” 就在我接触到了涵子的瞬间,人皮落在我和他中间。 引渡者从远处飞回来,看着我,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神来了,我看你还怎么逆天。” 让我们自相残杀,用来击溃我,这是他们准备了很久的一步棋吧。 我没有理会她。看着人皮后的涵子,开口说:“你哥我,会送你最后一程。”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限战争(下) 在大学的时候,涵子是最像我的一个。和我有很多共同爱好,我跟他的关系是最好的。 从古墓出来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是不是当初的自己还是一个谜题,我不知道长生行墓里到底有什么,更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们八个人从中出来的没有几个人活着,或者说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出来的人,是什么。 “樊神,一个守墓的。”我嘴角微微勾起,一点情绪波动也不外露,体内力量和怒火汹涌交融,激荡着五脏六腑,那是来自龙脊的力量,还有对引渡者的憎恨,“也有脸自称为神?” 樊神站在涵子身前,凝视着我:“你不也是一个守墓的。你已经注定是下一代守护者……” 我笑而不语,脑海中思绪翻滚,我不知道我怎么成为了下一代守护者,难道是老师的原因,据我所知他是第一代虚空行者?老师已经死在引渡者的手下,这个问题永远没有了答案。 长生行墓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它的守护者又是如何确定的? 我甩了甩脑袋,回望一身身后的刀光剑影,和海面上源源不断涌出的敌人,嘴角轻轻抽动……再看一眼木然的涵子,我思绪万千,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个在山海界等我的涵子他是谁,为何和涵子一模一样,他来自哪里,有什么目的? “恩恩怨怨,我们今天一并了了吧。”我轻笑一声,手掌抬起,拍向樊神。 “今天我就不跟你玩了。咱们有机会再见。”他笑了笑,在转瞬之间带着涵子从我眼前消失。引渡者离开,现场只剩下轮回地,禁忌之地,生肖列等势力,他们来势汹汹,士兵源源不断,人山人海,前赴后继。 我不想与他们的高层纠缠,一个转身杀入了敌人之间,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在这里没有擒贼先擒王的说法,因为我们都清楚,来的都是一些没什么地位的怪物,真正的王不知道还藏在什么地方,策划着更加恐怖的动乱。 战争持续着,双方都没有休战的打算,兵力源源不断地补充,损耗,在恶性循环中,无休无止地进行着。无数的海妖从海底爬出,那些原始的武器,前仆后继,尸体取代海滩,填满了海岸线,尸体堆积得比城池还要高,双方不断投入兵力,不计后果与代价,发了疯一样。 腐烂的尸体散发着恶臭,蝇虫漫天,无数的乌鸦、秃鹫盘旋长空,啄食士兵尸骨。 我们后撤十里,将被尸体城池覆盖的城市让了出来,在后方重新构筑新的防御线,敌人没有冒进,战争暂时停歇,这一场无休无止,没日没夜的战争,在持续了十几天,吞噬了无数生命之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停歇,但是没有人放松警惕,神经依旧紧绷着,每个士兵的脸上挂着疲倦,站岗的守卫,站着都快睡着了。 安宁没有持续太久,防御线还没有构筑好,一群老怪物就在黑夜里带着无数的士兵向我们涌来,那些士兵如同洪水一般,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摧毁一切。 战争又一次开始,血液又一次涂染大地。 夜,成了血色。 我,尸神,医生三人呆在一起,在远山上望着望着在黑夜中不断倒下的敌我双方士兵,无奈地摇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我们三人静静不动,像雕塑一样看着战争无情地吞噬着生命。 湿润的空气中,充满了血腥,雨水和血液在山谷中汇聚成一条血色的河流,流入海洋。 “战争果然残酷无情,这是三百年来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动乱。”医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了我一眼。 黑暗中,医生的眸子带着血色,眼瞳充满了血丝。我有些同情他,这段时间以来,他很少休息,几乎都在敌人中进出,身上的凝结了一层血痂,像是黑色的铠甲。肉体凡胎的他,在这些一场动乱中没有后退过一步。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世界还有他需要守护的东西,不能倒下,不能后退。 “继续战斗吧。”我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一身青色的金属鳞片破体而出,而后像一道风闯入到了敌人丛中,长驱直入。 医生和尸神紧跟着我。不一会儿,翰启,阿尔特罗,咕噜长老以及一群老妖怪从普通士兵中冒出来,跟我浩浩荡荡地杀向敌人后方的指挥中心。 敌人在我们身前不断倒下,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黑夜中,朦胧的夜色里,我们开始了疯狂杀戮,这是一场谋划已久的战斗,无数的海妖老怪化作普通士兵,在关键时刻发挥他们的强大作用。 而我,尸神跟医生三人在远山山头站着不动,是在寻找敌人的弱点和指挥中心。就在刚才我们三人确定了他们指挥中心的所在之地,海妖老怪们确信,摧毁他们的指挥中心之后,这里的战争将会暂告一段时间。 那些海妖老怪都是活了无尽岁月的老妖怪,一身造化通天,现在完全展开,敌人压根挡不住。 我们摸突然猛烈的进攻,让敌人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我,尸神和医生为首的队伍已经杀到了他们指挥中心。 他们的指挥中心,很奇特,像一个裸露在空气中的巨型大脑,被一些实力高深莫测的“人”守护着。 一根根肉色的管子从巨型大脑上垂落,深扎在血水和尸体之中,汲取血液和能量。 “原来,他们的指挥中心是这么一坨肉。”尸神看着那个大脑,抓了抓脑袋,“看起来跟我吃的猪脑差不多。” 我们一群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后尸神也跟着我们笑了起来。 敌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地生物站了出来,指着尸神说:“你会付出代价的。” 尸神止住笑声,眸子中颜色变换,变得无比凝重:“那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威胁我的人。” 尸神的气息瞬间提了上来,一股无敌的气势弥漫。 “我,再怎么说,曾经也是差点成为一个时代主宰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威胁侮辱的。”尸神的身体开始变大…… 我知道,那个万古之前差点成为天地主宰的男人回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尸神的时代 尸神在远古时代陨落之后,庞大尸身化作山体沉浸了无尽岁月,用自己的肉身孕育了不少的生命,借着来自他们的生气,由尸而人。 曾经一人之下,差点主宰了那个时代风云的男人,真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威胁的。这个巨型大脑之前的守护者戳痛了尸神……或许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埋在心底,从未示人。 尸神变得无比巨大,隔绝了身后的一切。 夜色里,尸神庞大的身躯占据着半个天空,一双眸子反射着月光,带着森森杀意。身上弥漫出无边无际的死亡气息,那是无尽岁月累积而来,也是他由尸而人的根本,平时死气收敛于体内,被从外他身上生老病死的那些人的生气所充斥着,那时候的尸神不是真正的尸神,与凡人没多大区别。现在的他,方才是亘古之前的那个人。 他看着那个人不人鬼不鬼地生物,嘴角勾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你们算什么东西。在我们那个时代,你们身后的这种巨型大脑……不过是为祸一方的怪物……”尸神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神情变得呆滞,对面的那个巨型大脑也发出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呼唤,念咒。 呆立的尸神眼中投射出一束光来,投射在我们眼前,一个奇异的世界铺展开来。 那是一个广袤无垠的世界,一场大雨后,青天万里,祥云瑞气升腾,茫茫大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草原上,一个个庞大的类似于包菜的植物扎根期间,阳光倾洒,那些“包菜”撑开了外面血色的“叶子”,露出一个个巨型大脑,场面格外的壮观,遍地的“包菜”像百花齐放,在阳光下纷纷撑开了叶子,裸露出内部大脑。大脑那些复杂的回路之间有血液流动,在阳光微微搏动着。一条条类似于血脉的根茎从“叶子”之间伸出,深扎进大地里,从土地中汲取营养。 其间偶有大型生物一闪而过,碰碎一两个巨型大脑,洒一地的血液和脑浆,就在洒落的瞬间,一条条根茎像触手一样从土中拔出,伸入了那些脑浆之间,瞬间将其瓜分殆尽。 而那只一闪而过的巨型生物,倒在了半路上,身体不断地抽搐,打斗,两眼上翻。一条条根茎随之而来,伸入它的体内在眨眼的功夫里就将它的血肉吸食一空,只剩下一副骨架躺在那些巨型大脑之间。 细看,满地的森森白骨,那些草就扎根于白骨之上,一望无尽的草原一下,尽是白骨。 凡是从这里经过的生物,无一能够幸免于难,都成了些满地白骨的一部分。 草原尽头的山石之间,有生物在观望。那是一只从未见过的生物,形似猴,头上却长着一对鹿角。它把自己的身体藏石头后探出头,用它那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盯着那些巨型大脑,舔了舔嘴唇。 它的身后是几十只跟它一样的生物,都在窥望着雨后的这一切。 就在某一瞬间,为首的那个家伙冲了出来,冲进了那些大脑之间,然后抓向了其中一个撑开了叶子的巨型大脑,扯了一把脑浆就往嘴里塞,那张怪异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一脸的满足。 它吱吱了一声,那几十只就纷纷从石头之间窜了出来,围绕着那个巨型大脑你一把我一把地分食。 然而就在他们吃得格外欢快的时候,他们脚下的土地忽然裂开了,他们分食的大脑也升了起来,那些血色的叶子逐渐闭合。 它们吓得后退老远,然后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裂开的土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型的脸庞,紧接着肩膀,胸膛……转眼之间一个居然矗立在它们的眼前。 事情并没有结束,遍地的那些巨型大脑在阳光中纷纷闭合了叶子,大地纷纷破开,一个个巨人出现在这块大地上,他们的眸子中倒映着三千世界,眸光流转之间带着无敌的气息。 那个最先出来的巨人没有去理会那些吃他脑子生物,转过身去,面向他身后无数的同族,与他们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蹲下身子,用他们的双手刨脚下生养他们的土地。 刨开大地,他们所在的草原塌陷,出现了一座城池,一座没有生机的城市,死气沉沉,街道上白骨遍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骨,死尸。 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经历了什么。那些猴子一样的生物也跟着进了他们的城市,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吱吱地叫着,像是在哭泣。 那些巨人行走在城池之间,双手抚摸着只有他们一半高的建筑……脸上挂着悲伤,眼中流动着凄然。他们排成一行,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脚下传来咔擦咔擦的碎骨声。 他们在他们刨出的城市中,缓慢地前进着。前方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碑,背后是一座巨坟。 他们来到碑前,抬头看着那些碑文,眼泪从他们的眸子中夺眶而出。 “碑上写的什么?”我们看不懂那些文字,从未见过。 光幕消失,尸神回过神来,扫了一眼我们,没有出声,抬头看向那个巨型大脑,嘴角抽了抽:“你从哪里找到的它?” 然而没等那些怪物回应,那个巨型大脑就又一次发出了声音。 尸神眼中的光幕再次出现,投影在我们眼前。 这一次所见更加的残酷,他们的世界发生了战斗,一种看不见的生物带着先进的武器从天而降,与那些巨人发生了战斗。 大地上,城池里战斗如火如荼。那些巨人不断死去,伏尸万里,摇血飘撸。忽然那座直入云霄的墓碑后的大墓裂开,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末世,他身上弥漫着血雾,看不清容貌,在他出来之后,一具具血色的尸体从大地中苏醒,带着残破的躯体,再一次投入了这一场生死存亡的战斗中。 那些看不见的敌人打带先进的武器,源源不断,从天而降,降临这个奇异的世界。 那个从大墓中出来的人,把手伸向空中,抓到了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轻轻一捏,传来一声咔擦的声音,紧接着鲜血从他手中滴落下来。 他缓缓撑开手掌,那个所谓的看不见的敌人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妖 他的手掌缓缓摊开,我们看到了那个血淋淋的,之前看不见的敌人。 他身上的铠甲被人捏碎,失去了隐身能力,那些盔甲碎片深入的他的肌肤,让他的身体千疮百孔,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他拥有和我们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话躯体,不过是被全副武装了起来。 他在巨人中无力地挣扎着,奄奄一息。他脱掉了身上破碎的盔甲,血淋淋的面庞上挂着不屑,呜哩哇啦地说了一堆我们谁也听不懂话,而后在巨人手掌中仰天大笑,像是疯癫了,最后死在了巨人手心。 紧接着无数的看不见的敌人越来越强大,死去的巨人也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巨人先后倒下。我们见到那些倒下的巨人一次又一次从尸山血海中复活,站起来,继续征战在山海间。但每一次站起,都会倒下,如此往复,最后那个世界只剩下了两个生灵,一个是从坟墓中爬出的巨人,另一个则是我们所认识的尸神,他凭借着血海尸山,一次又一次地复活着。 他们两人站在破碎的世界里,望着湛蓝的天空,静静无言。 许久之后,尸神开口:“你活下去,我去死,结束这该死的一切。” 坟墓中爬出的巨人,摇了摇头:“我们土归土,尘归尘,总有复活的那一天。”说完,它就消失在了视线中,尸神怔怔站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敌人降临,那些看不见的敌人对尸神发起了进攻,然而在他准备反击的时候,远空发出了惊天的爆炸,那个从坟墓中爬出的巨人化作了火球,消失在了世间。 尸神则在瞬间倒了下去,化作了一座大山,埋葬了那些看不见的敌人,包括他自己。 看不见的敌人依旧源源不断地降临,在毁灭这个世界。 世界在湮灭,文明在消失。那些看不见的敌人,在大战过后抹去所有文明存在的痕迹,山水推倒重来,沧海桑田,一个时代就或者说是一个纪元这样彻底,结束在了它们那些人手中。 满目疮痍的大地的深处埋葬着曾经的辉煌。 一个时代彻底结束,一个文明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世界,死气沉沉,没有生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他是脱去了身上盔甲的敌人,他一步步在破碎了的世界里行走着,背影沧桑,步伐蹒跚,像是背负着一个世界一样。 还有一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一个裹着黑袍的人,低着头,身上死气弥漫,像是刚从坟墓中爬出一样。 他来到尸神倒下的地方,站在那座山上,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我们几人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一张血色面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苦笑着说:“我不想做灭绝的事情,我知道你在我脚下,我希望将来能再相见。” 那是妖正。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身边的那个人依旧背对着我们,不曾转过身来,不知道他是谁。 我记得妖正曾说过说过他属于真正的鬼族,不过后来被赶了出来。 尸神那个时代的结束,与它们有关。 “将来,我们再相见。但愿我的选择没有错。”妖正说。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只有痛苦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那是妖正的声音。 尸神回过神来:“原来,千古之前见到的那人是他。来自未来的妖……” “可是为什么要从未来来到我们的时代,摧毁了我们的文明。” 也就在他的话落下,指挥中心那个大脑有了反应,剧烈地震动起来,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低音,吓得所有人后退。 在夜色中,巨型大脑蠕动着,化作了一个圆滚滚的球体,那些从中伸出的管子疯狂汲取来自大地的能量,身体在重组。 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个巨型脑袋,模糊的五官。 “妖!”他发出了一声大吼,震动四野。而后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你,和他有关。” “你是妖,我见过你。还有妖正,当年你身边的那个人,我认识你,认识他。”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 种族 我,是妖?曾跨越时空随妖正一起去了尸神的时代。 这是事实,我与尸神素昧平生,但我却知道他是曾经差点成为主宰的人,是那个时代最为杰出的人之一……这一切没有人告诉我,是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确实是妖,曾经是,现在也是,未来也是。生生死死几轮回,我成了世间为数不多的妖,与天生的海妖不同,我是从人到妖,从一个平凡人活成了一只妖。 “你曾经说过,我们会再次相见。”那个巨型大脑开口,隆隆的声音夹杂着沧桑,弥漫着悲凉。“那时候你说你会拯救我们,之后你去了哪里?我的族人都灭绝了,都没有看见你出现……” 它在质问我。 我摇了摇头,脑子有些乱,看着身后不知道何时已经升起的太阳,扫过漫山遍野饿的尸体,张口无言。 我不知道,是我带着妖正去了尸神的时代还是妖正带着我去,去的目的何在? 巨型大脑很痛苦地样子,声音仓促而低沉:“至今族人死前的哀嚎依旧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我无法忘记灭族的那一天……景象比我们眼前的还要惨烈。” 山海界尸横遍野,海妖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液汇聚成河流,汇入远方的海洋。 山海界,在锁妖塔六层。六层如此动荡,镇守锁妖塔的那些人没有出现,它们去哪儿了?是死去了么?还是跟彝族大帝和乱古一样前往更高层战斗,平乱? 我已经无力镇压眼前的动乱,我还有很多事情去做……衰老的涵子不知道还能等我多久,在山海界内部的涵子又是谁? 至今我已经分不清谁真谁假,也不去在乎了,就算是有两个,三个涵子。两个牧子,两个小宗爷我也不在意,因为都曾跟我同生共死过,都曾用生命去保护过我,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我,他们都是我的手足,亲人。 看来,我真的需要他们的帮助,我希望他们能够到来,来到这里帮我解决眼前的危机,让我继续前行,寻找我的兄弟朋友……拯救小希,为父母复仇。 “曾经青龙东海吟,白虎啸西天。”我想东海深处的青龙应该还在,在等待时机,“你们应该出来了吧。我撑不住了……” 我苦笑着,无视眼前的一切。 “秦昊,你没事吧?”医生出现在我身边,听到我的喃喃,拍了拍我的后背。 “他在召唤同族。”尸神望着远方的天空,“他已经很难了,自己都拯救不过来,还怎么去拯救我们的种族啊。” 后一句尸神是对那个巨型大脑说的。 “我们就此止弋,回去好好想想吧。”巨型大脑撤走了所有的兵力,山野只剩下了无尽海妖,那些守护者它的怪物脸色及其难看,绝对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一招。 “看来,只能请他们出来了。”为首的引渡者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卷卷轴……,抛向空中,而后在空中缓缓舒展开来,氤氲之气从中涌出,一股熟悉的日子弥漫在四周。 他们应该是一直不愿意露面的不速之客,不知道来地球图什么。 卷轴中依旧是那个面目狰狞,半人半龙的“我”,他看着我,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难看。 “秦昊,我们又见面了。”说话的同时,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捧着破碎了的碗的老女人,面容憔悴,长发凌乱。身前摆着一口锅,锅里煮着腥红的血液。 那是孟婆,捧着她被人打碎了的碗。 我们苦笑着,他们知道他有多强大,当初若非彝族大帝的影子化形前来相助,我们恐怕已经粉身碎骨,死在了他手下。 “这一次,应该没什么人可以救你了吧。”卷轴中的怪物冷笑着,“把你煮了,我就可以活过来了。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吼。”就在此时,一声龙啸响彻东方的天空,一条巨大无比青龙自无限远的海水中,冲天而起,风卷云涌,搅动无尽的风云。 西天,一只长着白色翅的白虎踏着云彩,缓步而来。 “想要他的命?你有那个本事吗?”一条真龙开口,说着人话。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传说 青龙东海吟,白虎啸西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已经知道白虎葬在了罗布泊,龙深居海中,极少出世,而今乱世重演,死去的白虎从墓中爬出,隐世的龙再一次临世,只为平这一世的灾与劫。 他们在危难时刻都会主动担起责任,护佑一方安平。 卷轴中的怪物扭头看向东方,和我有几分相似的眸子中倒映着苍茫天地之间的巨龙,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后喃喃开口:“原来你们还没有死绝。” 之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我说:“我和你,有太多的因果,将来都要了结。你的过去是我的因,我的现在是你的果。终有一天你也会走到这一步的。哈哈哈。”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世间的因果有多神秘。” “因果,自有人会去为他斩断。他的将来,不是你说了算的。”西天的白虎缓步而来,一步一幻灭,晃眼之间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似曾相识,但更多的是陌生,我们之间像是隔着些什么,近在咫尺,却有如相隔两地。 我凝视着他,想了很多。我认识一个假的牧子,是白虎的化身,虽然是假的,但情感不输于我和当年古墓八人之间的情感。 我不知道真正的牧子身在何方。而今如何了。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人土归土,尘归尘,化作了一抹尘埃消失在了天地间。 我思绪万千,杂乱无章。 甩了甩头不再去想。抬起头看向卷轴中的怪物,他那一张熟悉的脸,让我感觉不到熟悉,那一身覆盖体表的鳞片,脊柱上突出的椎骨像一把把插在皮肉之间的利刃,根部血肉模糊,流淌着化脓了的血。 卷轴之后的孟婆,捧着碗哭泣,流着黑色的眼泪,滴进碗中,像墨水一样都泪水从破的碗角流出,从空中滴落在大地上,所及之处草木皆枯,大地漆黑一片,黑雾弥漫,其间鬼影重重。 “他,是我们种族的一员。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天幕中的巨龙俯瞰着我们一行人,深深震慑了引渡者以及孟婆他们。 之后巨龙冲着白虎点点头,消失在了云层中。 白虎吼了一声,震耳欲聋:“滚吧。” 引渡者对视一眼,收起了卷轴,拉上只知道哭泣的孟婆飞速离开了这里,貌似在害怕什么。 尸神扫了一眼漫山遍野的尸体和汩汩而流的血流,轻轻吐了一口气,抬起脚走向他唯一幸存的族人——那个巨型大脑。 他在他面前抚摸了许久,在一根触角前坐下,靠在上面望着蓝天,轻声细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相传,这里地下埋着一座巨人城。”咕噜长老看着尸神和他身后的巨型大脑,若有所思,“看来海妖一族之中口口相传的传说是真的。” “远古的巨人之城,埋葬在了山海之下。九山九海之下,葬着超级文明。”阿尔特罗吐了一口气,“那么山海传说也是真的……” 敌人在我们说话之间悄然退尽。 翰启,阿尔特罗跟咕噜长老他们三人给我们说着山海界的隐秘和传说:锁妖塔六层,容纳着山海界……容纳着这九山九海的意——山海意。” 白虎仔细聆听着。我和医生在一旁的树下坐下,听他们说传说,诉隐秘。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 山海传说 相传九山九海在特定的时间会发出一阵阵奇异的声音来,有人说那是远古生灵死后的哀怨,也有人说那是山海的申诉……也有人说那是九山九海对后世人类的发出的警戒。 山海无垠,无坎,一望无尽;又像是只在方寸之间,一手就能够托起那无尽的山海,在掌中看尽沧海桑田。 锁妖塔六层,名为山海界,源自于九山海,可是没有人见到过九山海在何方,只有传说流传于山海界中的每一个高等智慧物种间,所有的传说都出奇一致,都在说世间有九山海。 山海界埋葬着无数的秘密,山海传说是其中最为神秘的一个,传说无数,却从没有人找到过点滴九山海存在的证据。 而今尸神他们一族的出现,证实了九山海的存在,那些口口相传的传说都是真的。 据传,九山海可以扭转乾坤,改写而今的混乱,终止这一世亘古未见的劫难。 “秦昊,你怎么看?”医生靠在树干上,望着蓝色的天空,眼中倒映着云卷云舒。 “那不过是传说,就算是真的存在,一个曾经被埋葬了的文明还能改变什么。”我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对将来的动\/乱,我比谁都清楚,谁来了都无可更改,哪怕是神裔录的撰写者。 医生闭上了眼,回想起了过去:“是啊。三百年前,谁会想到我们能活这么久。很多人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再也见不到了。” 同时我俩还听阿尔特罗说着山海传说。 他们说了九山海的来历。 无尽岁月之前,有十种特殊的圣灵存在于世间,他们掌管着世间生命的生老病死,手里握着天地生灵的寿命,他们不喜欢安排别人的人生,于是将天命还给常人,所以常人寿命很长,少数人能够“寿与天齐”。然而后来有生灵想将天命归为己用,于是对十大圣灵发动了史无前例的围攻。 强大的圣灵鏖战无尽岁月,但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那些生灵源源不断地进攻,先后陨落在了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圣灵幸免于难,不过也已经重伤,至今生死未卜。 陨落的九大圣灵,血液化作了海洋,成了传说中的九大汪洋;血肉化成山陵,为传说的山。九山九海,实则是九大圣灵的血肉。 而今的动\/乱,很有可能源自远古时期的那一场恶战……那时候残留下来的诸多的势力在作乱,还有当年围剿圣灵的那些生灵在暗中作梗,搅动这无边的风云。 “原来九山海……是这么来的。”翰启跟阿尔特罗显然不知道九山海的来历,他们看着沉思的咕噜长老,脸上挂着惊讶。 我跟医生对视一眼,轻声笑了笑,这些年我们经历了太多,听到这种近乎于神话的传说,也不再惊讶。 “你们别忘了,我来自北海下,那里有三大禁区。而当年重伤垂死的圣灵就是去了北海下……那里的传说更多,也有无数圣灵存在过的证据。” “相传,当年他拖着重伤之体,沿着海边一步步走进深海,在深海中沉眠。” “他在海边留下了一行淡淡的带血的脚印,亘古长存。”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鉴 那一行淡淡的脚印……自海岸延伸进大海深处,亘古长存,岁月不蚀,时光不侵。 似乎,这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能够磨灭它。 “十大圣灵之一的生物留下的脚印?”我轻声喃喃了一句,脑海中浮现那一行延伸进锁妖塔,小路上唯一带血的淡淡脚印。 那一行淡淡的脚印,无始无终,不知源于何处,终于何方。带着淡淡的凄凉,蒙着岁月沧桑,散发着脱尘的神圣光辉,亘古长存,岁月不侵。 尸神曾说过那是一个受伤的神灵留下的脚印。 尸神口中的神灵是那位生灵么?我扭头看向尸神,尸神看了一眼目光从天空中转回,像是知道我所想,看着我说:“那位神灵与圣灵无关。” 咕噜长老扭头看向尸神,脸上满是不解:“为什么?” “你们看海岸。”尸神起身,身体转瞬之间化作无比巨大,是我们初次见到他的时候的状态,那时候的他刚从尸体状态活过来,由尸而人。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血染的大海,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着往日的湛蓝与清澈,血色消退。 海岸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化作沙尘,融入了大自然之中。 与此同时海面上泛起了层层薄雾,迷迷蒙蒙。海滩上,出现一行淡淡的带血脚印,像是始于九天之外,终于无尽之地。 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海滩上,背对着我们,面向一望无尽的大海缓步而行。他走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带血脚印。血来自他的后背,一个狰狞的伤口,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似乎微风拂过,都能让他裂成两半。 血染红了他一身白衣,一直淌到脸上,染红他留下的每一个脚印。 他目光扫着四周,轻轻摇头,而后迷雾消散,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残破不堪的世界,满眼的残垣断壁,其间横尸无数。 茫茫大地,毫无生机,战火烤焦了一切……只剩下残破。 举世茫茫,不见一人。 他在原地驻足,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他忽然转身,看向我们。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到他身前一片迷蒙,偶尔有流光溢出,那是虚空在崩碎。 我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在我们一行人的身上。那目光深邃,带着无尽的悲伤,自责,疲惫。 “世界,守护。”我听到了两个词,来自那位神灵,他的声音穿过层层崩碎的空间,传到我耳中。 我不确定其他人是否听到。 “你们听到声音了么?”我问他们。 离我最近的医生,点点头:“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尸神说。 阿尔特罗,翰启,咕噜长老等在场的许多人都听到了…… “这是幻觉吗?”医生问。 “应该是远古时代吧。”尸神说,“那些残破的建筑属于那个时代。” 这是一场超时空的对话,我想他应该有什么要告诉我们。 “提防,人类。”就在此时又有一句话从他口中传出。 “为什么?”我好奇,为什么要提防人类。 然而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身,一步步走进大海消失在了其中。而后迷雾散开,沙滩上只留下了一行淡淡的脚印。 我们一行人,沉默了许久许久。 “他,不是圣灵。”说话的是咕噜长老,“相传,那重伤垂死,去了海底的圣灵是鲲……”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轮回古尸 山海界还有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这块神秘的土地埋葬着无数的传说。 鲲,是传说中的生物。庄子庄周的《逍遥游》中提到过“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成想鲲真的存在。 “鲲是十大圣灵之一,一身两生灵,它与另一个圣灵太阳女神螺最为特殊,或许这也是它逃过那一场浩劫的原因。它一身两圣灵,一身两魂,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一分为二。”咕噜长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神情格外凝重,“太阳女神螺则是魂与肉体可以分离,一分为二。一魂一体,分离开来还能存活,在巅峰时期甚至于能够凭借残存于体内的神经新生,成为一个新的个体。” 咕噜长老说如今九山九海中,身居十大圣灵首位的太阳女神螺应该还活着,它在隐忍,等待时机。 “相传十大圣灵对应着十大天干,下辖十二地支生灵种族,也就是现今人们所熟知的那些生肖。”尸神开口,说了鲜为人知的秘辛,“是他们联合围攻了上古十大圣灵,也就是天干十大圣灵,抢夺了天命,限制了天地间万物的寿命。” 尸神闭着眼睛,脸上满是苦楚:“我们一族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存在,不过在当时我们只不过是诸多生物口中的美食,是一朵朵绽放在大地上,任人宰割的植物……我们种群没有独立的思维,独立的个体能力,但却拥有共同记忆,共同情感,当年我们一族见证那一场浩劫。十大圣灵血溅长空,血与骨遍布天地每一个角落,最后汇聚成了九山九海。而我们一族,则因为他们血肉的原因,拥有了个体智慧,进化成了而今的模样。” 阿尔特罗在一旁沉默不语,我和医生静静听着他们说。因为我们属于外来之人,相较于眼前这些传承久远的种族,人类的历史太过短暂,所知道的也太少,根本插不上什么话。 不过我想他们忽然之间提起这些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今的乱世很可能与他们所说的远古浩劫有关。 “那些地支上的十二生肖生物应该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来自其他的世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那是久违的声音。 那是彝族大帝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咕噜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对他似乎有几分忌惮。 “我不能来吗?”我回首,见到了那一张熟悉的脸,这一次不再是一个影子出来,是他本人亲自到来。我与他有太多的因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跟在他身后的是火凰,此时她身上的火焰已经消散,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孩。 “妖正他……”我开口想说妖正不见了,我现在没能找到他,但大帝打断了我的话。 “没事,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活着就好。”他笑着,和蔼可亲,像父亲一样慈祥,“他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你会找到他的。” 我重重点了点头,在他面前我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脆弱,需要他的呵护。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扛着沾满鲜血的猎枪,看着彝族大帝和火凰笑而不语。 大帝不再说话,与我错身走到咕噜长老面前,看了一眼海滩上那一行淡淡的带血的脚印,脸色凝重。 他双手负在身后,双眸凝望着茫茫汪洋。 “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那一行带血的脚印。”大帝轻声说,“他出来,也就意味着另一个地方已经彻底沦陷了,再也守不住了。在不久的将来,这天地又一次血染,乱世重演。” 咕噜长老走到大帝身边,与他并排而立,望着相同的方向:“那具尸体怕是要出来了吧。” 大帝点点头,他说他就是为了那具尸体来的,这里的禁制怕是再也压不住它了。一旦他出来,这里将会血流成河,生灵消失殆尽,这一层彻底破碎,那些通道也会再一次被打开,他们这些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阿尔特罗给我们介绍说:“轮回古尸,不知道是什么年代死去的,被埋葬在虚空中无尽岁月,时不时会从尸体状态苏醒过来,化成世间最可怕的恶魔,会撕碎一切,毁灭所有,将一切轮回,回到初始状态。” 他说他曾在虚无之间目睹过,他漂浮于茫茫虚空,巨大无比,尸身一望无尽,鲲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那位受伤的神灵出现就是在警示我们早提防着他。因为他的尸体从这里飘过,而这里连天的战火,与漫无边际的血海尸山将他从尸体状态唤醒,如果不出意外他将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他,应该就要来了。”大帝笑着说,“真希望那个人也在啊,如果猜测没错的话,当年的那些禁制就是他留下来的,也是他把轮回古尸放逐在虚空中。” 咕噜长老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绝望:“那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就在咕噜长老的话音刚落,我们身边的空间开始扭曲,一个弥漫着岁月沧桑,带着无尽尸气的庞大手掌,从虚无之中探了出来,遮天蔽日。 “他来了。”咕噜长老喃喃一声,话语中满是绝望。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封印 轮回古尸苏醒,从那只遮天蔽日的手来看,他的身躯应该遥在太阳系外。 我望着遮掩了天空的巨手,嘴角抽了抽,原来锁妖塔是为了镇封轮回古尸,那些妖魔人杰不过是被束缚在了塔内做他们应该做的事。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锁妖塔里的人杰和大帝们完美的诠释了这一句话,他们从人世间销声匿迹,在锁妖塔中守护着人类。 “看来是真的镇不住了。”一道女音在身后响起,那是乱古的声音。 我转身,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女子,千万年过去她依旧年轻,她缓步而来,离我们很近,但是感觉像是隔着无数时代,她,始终是一步一纪元,用简单的步伐,走在时间长河中。 走在她身边是青铜巨人一族的后裔——白崖。 “我就知道你死不了。”白崖冲了过来,与我紧紧相拥,“我就知道。” “知道就好了。”我轻轻推开了他,抬头看着轮回古尸的手掌,轻声问乱古,“你知道那玩意么?” “知道,曾经与几十位大帝联手与它交过手。”乱古说得风轻云淡。 彝族大帝苦笑一声,说出了那次大战的结局:“可惜那么多大帝再也醒不过来了。” “还好,有他们拼命护住了封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乱古古井无波,但从简单的话语中能够感受到当年那一战的惨烈。 彝族大帝说这些年轮回古尸一直在冲击那个人设下的封印,但他没有能力冲破,而今他又来了,选择了六层进行突破,这里是九层塔中封印最为薄弱的一层,刚好也有他需要的无尽血肉,正好能够补充这些年冲击封印损失的能量。 那只巨手在试探乱古他们所说的封印。 巨手往前,在触到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空间弯曲,出现一道道符文,无尽的符文交织在一起,复杂繁奥。 在接触的一瞬间,那些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向它的手涌入,附上体表,开始分解它的肉身,符文接触的地方会出现一个个深邃的孔洞,他体内的能量从那里喷涌而出。 但他没有丝毫的退缩,手掌依旧继续向前,手指几乎早刺穿了符文,他忍着疼痛,长驱直入,远在太阳系外的身躯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头颅,写满沧桑。满脸的安详,与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格格不入。漆黑的眸子,像是黑洞,无比深邃,带着凝结成实体的杀气。 庞大无比的古尸,一点点突破封印,两位大帝静静站在我们身旁,古井无波。 “他应该会出现吧。”咕噜长老脸上写着焦急,“据传轮回古尸原本是活着的,是被他封印至死,流放虚空。” 乱古回首看了他一眼:“他会来的。” 封印在碎裂,古尸的身体已经突破了太阳系边界,半个身子快探进了柯伊伯行星带。 就在此时,一道巨大无边的黑影出现在了天际,背对着我们。 他轻轻拨开了那一只正在冲击封印的手。 那只巨手被他拨到了远方天际。 而后一道淡淡的声音响彻云霄:“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改不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现身 他,风轻云淡,无边的背影横亘在太阳系中,面对着轮回古尸。 轮回古尸一言不发,眸子中的杀气逐渐消散,旋即黑暗充斥了整个瞳孔。 他再次发动了攻击,无边的手掌穿过柯伊伯带,向地球席卷而来。 “他是谁?”我问身边的阿尔伯特。 “他就是传说中封印了轮回古尸的那个人。”说话的是乱古,她望着那道背影,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她说上一次如果不是他出手,这里的大帝没有一个能活着,轮回古尸的恐怖远远超出了我们现在的所见。 “离开这里吧。”那人手轻轻一挥,再一次拍开了来势汹汹的巨手,同时在它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符文,禁锢了他的行动。 而后他手指轻弹,在柯伊伯带设下层层封印。 “我还忙着,你也没恢复好,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那声音听着格外年轻。 乱古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我之前一直在追寻的神裔录序章就是出自他之手。 古来最神秘的人物之一,有人猜测是他在虚无之间创造了我们所处的世界。 他是造物主。 但也有人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父母有兄弟,不过迫于诸多无奈踏上了守护世人这一条路。 “是这样。”我抬眼望着那道背影,心中无数感慨,虽与他并不相识,但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背景中,凝聚着亘古不变的沧桑和忧郁,像是背负整个世界。 轮回古尸的眸子由黑转白,而后转身离去,那些悬浮在漫漫长空的星辰也随之消失,恢复了正常,只剩下一轮浩日在长空。 那道背影也随之变小,成了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子,负手而立在虚空中背对着我们一行人。 “他要留下来?”医生问身边的尸神。 尸神摇了摇头,目光从未从那道身影上离开过。 乱古,彝族大帝等人也是静静等着。无数的海妖从海水出来,站在沙滩上,望着天空。 引渡者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们的身边,静静地一同看着天空中的那道背影。 就在此时,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从遥远的天边缓步而来,站在了那道背影身前。 “我做的够了吗?”那个黑衣人淡淡开口,询问那人。 “足够了。从此你便是自由身,不用再回。”那道背影轻声细语,却也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说完,那道背影消失在了我们眼前,天空中只剩下黑衣人。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等什么发生。几秒钟过去,他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符文,闪耀着光芒,繁奥无比。紧接着符文从他的身上开始脱离,而后消散在天地间。 符文散尽之后,他抬起头来,脸上浮现笑容:“你果然是说到做到。” 之后他一步跨过无尽长空,来到了我们身边,目光跳过所有人,最后落在了我身上。 “这些年,对不起你了。”他喃喃开口。 距离近了,声音让我格外熟悉,那是镌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的那张脸,却让我觉得格外熟悉。 “你是谁?”我不解,脑海中没有任何思绪。 他没有说话,只是身后浮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其中青龙身影是空白的,虚无的。 “是天帝你。”我认出了他。 他是那一页序章,也是曾经我们四象神兽用生命守护的天帝。 “这些年苦了你了。”他笑着。“还愿意做我的坐骑,跟着我征战天下吗?”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长生行墓的由来 我嘴角咧了咧,轻轻摇了摇头说:“动手吧。” 就在我话刚落,乱古,彝族大帝两位大帝带着医生和其他人瞬间退开百米之外。 他们知道我的用意,更加明白韩翎皓的言外之意。 “看来你是不愿意了,那就来吧。”他笑了笑,缓缓退开,一步跨过无尽虚空,背靠着万里山河,与我遥遥相望。“赢了,从此你就自由了。”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仅仅是自由那完全不够:“光是自由,远远不够。我赢了,你得把神裔录序章借我一观。” 他笑着点点头,毫不客气的率先动起了手。 也就在瞬间他出现在我的身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掌已经顶在了我的脸前,他笑着说:“你太慢了。” 而后一个退步,又跨越无尽距离,等待着我出击。 我嘴角抽了抽,终于明白他凭什么在八层了,太过强大,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彝族大帝跟乱古大帝出现在我左右,与韩翎皓对视着。他微笑着点点头,默许了他们帮我。 与此同时白虎,朱雀,玄武浮现,悬浮在我身边。 白虎化作牧子的样子,站在我身前,微笑着。 “我想知道那个一直与我同生共死的牧子是你还是那个不知何处的牧子。”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问。 “是我,真正的牧子在十多天前走了,我是他生命的延续。”白虎李牧脸上有几分无奈。 我看向几位大帝和白崖,他们苦涩地点了点头确认了真正的牧子的死绪。 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经历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处理不过来那么多。 眼前的牧子不是真的,之前同生共死的涵子也不是真的……从古墓出来的人中没有几个是真正的自己,我是不是我自己也不确定……世上是否还有另一个我存在也是两说的事。 我是谁? 韩翎皓忽然出现在我们一行人之间,他右手轻轻一挥,所有人空间挪位,给他空出了一个空旷的位置。 他扫了几眼我们,而后一脸的不爽:“丫的,不打了。你自由。想看神裔录序章给你看就是了,这么多人打老子一个不公平。” 我嘴角抽了抽,知道他的用意。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何必计较那么多,你还活着。就算你不是真正的秦昊,但你还是你,成不了别人,现在的世界很乱,我们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些哲学家该关心的问题……我们必须守护这个世界。” 我点点头,他说得对,何必呢?我是谁不再重要……而从今以后白虎李牧便是唯一的牧子,那还未死去的涵子也是我的兄弟,引渡者控制的涵子也是,总有一天我会把他解救出来。 “这就对了。那么接下来咱们收拾下身后那群老家伙。”他说完,扭头看了一眼现在我们身后的那群提着人皮的引渡者,淡淡地说:“奉劝你们一句,别再拿着人皮为祸四方,否则会死得很惨。” 我们一行人也转过身来,看着那些白发苍苍的引渡者,他们人数不多,但不同于以往的是,他们不再是两人提着一张人皮,而是人手一张,散发着无尽的战意,杀气腾腾。 “你懂什么。”为首的引渡者是曾经称我为小偷的樊神,他一头黑发,在白发苍苍的引渡者中格外显眼。 韩翎皓笑了笑:“我不懂,难道你们懂?作为长生行墓的守护者都不知道墓中葬着的那些人皮来历,更不知道墓的来历,有什么脸去守?” 一群引渡者面面相觑,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长生行墓的由来,也不知道那些人皮属于何人。 我身边的几个活了无尽岁月的人也是一脸的疑惑,唯有尸神脸上浮现复杂,一边的那个巨型大脑发出阵阵低沉声音,像是在说什么。 韩翎皓说其实长生行墓原本并不是墓,而是跟锁妖塔一样的存在,都是塔。远古时期,世间有九座古塔,长生行墓跟锁妖塔就属其列,而且是地位最高的两座古塔。其余的古塔早就破碎在了岁月中,长生行墓原名长生塔,是一个奇特的塔中世界,里面有璀璨的超级文明,孕育了无尽的生命。 但许久之前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的战乱,导致其中的守护者死绝,文明消失……从一座生机勃勃的古塔化成了死气沉沉的古墓。 长生塔中那些破碎的空间,是其他世界通向地球的通道,在战斗的最后,塔中的还未死去的人杰和复生的鬼雄聚在一起用尽最后的力量炸毁了所有的塔层,一并破坏了空间通道,从此长生塔成了一座墓,葬下了无数的人杰鬼雄。那些漂浮在虚空中残破的人皮是他们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长生塔成为墓之后,其中间空间乱流的涌动,导致它会沿着空间痕迹移动,因此被称为长生行墓。 相传,那些人皮的主人本是不死不灭,能与天地同寿的仙神,可本可以放任那些外域生物通过长生塔入侵外界,袖手旁观,而后坐拥无尽岁月,但是为了守护一方安平,他们选择了战斗,选择了死亡。 引渡者手中的那些人皮就是那些不死仙神的皮。 长生行墓的守护者是怎么选出来,韩翎皓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一切或许早已经注定。 “这么说来,将来锁妖塔也免不了变成墓?”白崖插话,说出了残酷的现实。 韩翎皓点点头说:“那是最后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破坏古塔。” 他顿了顿:“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那些人皮得从他们手中夺回来……据我所知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早已经投靠了那些不速之客。” 说完,韩翎皓便在眨眼间穿过了那群引渡者,回到我们的身边,他手中多了十多张残缺不全的人皮,不再散发着杀气,战意也消退,取而代之的温和与祥宁。 “你是下一代守护者,你负责把它们送回行墓吧。”韩翎皓说着,准备把手中的人皮递给我,但我还没来得及接过去,人皮凭空消失,紧接着一道血色的身影出现在引渡者中间,手中是拿着那十几张人皮。 他身边血雾弥漫,滴血的竹叶飘飘。 与此同时,无尽的血色身影漂浮在我们的四周,密密麻麻,一望无尽。 “轮回地的亡灵杀手。”彝族大帝眉头皱了皱,“他们很棘手。大概这里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你还算有点见识。”那个手中拿着人皮的血色家伙话语轻蔑,“今天谁也活不了。” “唉。” “唉!” “唉?!” 就在他的话刚落,天地间忽然响起了声声叹息。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山海动 那声声叹息,仿佛穿越了万古,浸染无尽的沧桑,带着些许无奈,响彻天地间。 突兀出现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一阵毛骨悚然,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却见不到人……这声音像是来自天地,来自锁妖塔六层的每一个角落里。 一望无尽的亡灵杀手戒备着,手中出现腥红的血刃,刀刃上地下一滴滴血,落在脚下,染红了一片草木。 满目腥红。 随着他们飞舞的带血的竹叶,开始缓缓旋转,声声哀怨从中传出,与那沧桑的叹息交错混合,回响在山谷之间。 山海界,充斥着悲凉,哀怨。 “唉,本来不想磨灭你们,但是你们过分了。”沧桑的声音响起,多了的话语带着几分无奈。“生命诞生并不容易,即使是轮回地中这种怪物一样的生命,但你们本不该存在于世上,我怜悯你们,容许你们生存在这片土地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奈何你们出来作妖,那我只能收了你们。” 轮回地亡灵杀手在缓缓倒退,紧靠在一起,紧张地盯着声音响起的每一个角落。 “你们,离开吧。”沧桑的声音从山海界的每一个角落响起,柔和话语像是无可抗拒的命令,那些血影在逐渐消散,竹叶停止了旋转。 就在此时,一棵血色的断了竹子破土而出,止住了所有,伴随着它出现的是凄厉的哭喊声…… “这……”沧桑声音的主人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切和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没了声响。 韩翎皓嘴角勾着弧度,但眸子中满是悲凉,凄然,仿佛看到了什么。 彝族大帝和乱古静静伫立着,望着亡灵杀手,眸子闪烁着哀伤与无奈。 医生扛着枪,站在我身边眸子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尸神跟巨型大脑身上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气息,从他们二人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种族灭绝时候的悲壮与凄凉,更多的是在那种未知灾难面前的无助。 咕噜长老瞪着一双大眼,瞳孔无限放大着,倒映着无边无际的血影……倒映着亡灵杀手以及那些飘飞旋转的竹叶,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在张合,却发不出一句话来。 阿尔特罗蠕动着嘴唇,身体跟一旁的翰启一样,颤抖着,脸上满是震惊。 我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经历了太多太多不安,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很难有什么再能够撼动我的内心,但是在那些哀怨声让我极度不安,一种莫名的恐惧深深笼罩着我,无法从中挣脱出去。 那些引渡者嘴角抽搐,容颜发生着变化,从老到少,从男到女不停地变换着脸庞,性别,体型,年纪…… “这是怎么回事?”我转头问最强的韩翎皓,他是锁妖塔的镇压者,应该知道锁妖塔内的所有事情。 他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嘴角的那一抹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悲戚。 一道身影从竹子中走出来,满身是伤,千疮百孔,手中拿着一张破碎的人皮。 他腥红的双眸,轻轻扫过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在我的目光与他的目光交接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我不敢置信的事情。 他眼中尽是尸体,无边无际的人类尸体。 只有一个词能形容我的所见:摇血飘撸。 那些尸体来自哪里?为何这么多?这是真实的还是一场幻境? 我不确定,身边的那些人也是满脸的震惊,显然看到了跟我一样的场景。 “真相,远远比你们所想象的要恐怖。”他看着我开口,话语之间不带一点烟火气。“秦昊,没有你,就没有你所见的一切,是你导致了这一切。” 我茫然,不知道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与我何干?” “是你带出了招魂引,开启了坐标,引来了不速之客,导致生灵涂炭。”他淡淡淡淡地说着,手中那张带血的残破人皮上出现一道道波纹,杀意涌动。 他指着引渡者不断变换的面庞,眼中那些尸体在翻涌:“那些人都不该死,是你害死了他们。” “命不该绝的他们枉死在了不速之客的手下……就为了清出空间容他们在我们的星球上生存繁衍,杀害了全人类近五分之三的人类,几十亿人在三十年之内被屠杀殆尽……” “人类联盟政府在撒谎?”我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敢置信,扭头问医生。 医生点点头,他说那是政府的说辞,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当年为了腾出空间,不速之客逼迫着政府屠杀无数人民……而后那些参与屠杀的人类和知情的人都被屠杀,导致知道内情的人类所剩无几。眼前的大帝和乱古他们都被骗了过去……那些不速之客和外域生灵已经渗透到了人类高层,即使他们在努力清除,但依旧还有潜伏者存在,很难彻底解决。 “所以,你死多少次都难以偿还。” “但这就是,我让你们存在的原因。”就在此时,那道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湛蓝的海水变成了血色……开始涌动;绵延的山脉,褪去了青葱,褪去了草木山石,变成了肉色。 一个血衣人从海水中缓步而出,身后是一行淡淡的血色脚印,闪烁着青芒。 山脉之间,一个黑衣人渡步而来,一步万里河山。 他们转眼出现在我们眼前,合二而一,变成了一个穿着灰麻布衣的老者,他抚着胡须,胸膛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与此同时,大地出现一丝波动,像是人在呼吸。 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天地间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望着我们,一双有山有海的眸子。 眼前的合二而一的两人,身份昭然若揭,他们一个是山,一个是海。传说中十大圣灵之中的一个……他们化灵而出。 海妖一族居住在生灵血液中,轮回地则在圣灵的肉身上。 “山海……动了。”咕噜长老长长吐了一口气,声音颤抖。 山海有灵,山海界的传说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太久,太久没有出来,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他落在了我面前,伸了一个懒腰。“这种感觉真好。” 大地与海洋随他的一举一动在蠕动着。 这世间的山海在动。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 魂引 山海在动,山海界的传说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山海界的茫茫浩土,蒙蒙大海皆是生灵肉体与血液所化。山海界的生灵是他们不屈意志的延续,是他们对自由的执着的最好的阐述。 我面前的老人一副慵懒的姿态,病恹恹的,像是不堪一击,但在场的谁也不敢轻视他。锁妖塔的最高镇守者,神裔录序章化身者也不知道山海界的由来,更不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是十大圣灵中的哪一位……他只是一个镇守者,锁妖塔存在的时间比他还要久远。 “这世间,肉体与血液分离还能存活的生灵应该不多,即使远古十大圣灵中也不过两个吧。”韩翎皓忽然开口,脸上浮现凝重。 我面前的老者,扭头看了一眼他,淡淡地说:“或许是吧。太久了都忘记了……你叫什么来着,幻曾经告诉过我,叫什么来着?” 他脸上爬满皱纹却也没有叫出韩翎皓的名字,他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不去想了。我出来是为了解决一些恩怨的。” 说完他就转身面向轮回地里出来的那个人,与他四目相对。 他手中的残破人皮蠕动着,身上的伤口像是一双双眼睛,随着他的呼吸开合。 “原来是你让我们以这种形式存在……”他看着圣灵,嘴角蠕动。 “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你们本命不该绝,所以我让你们换了一种存在形式,虽然是竹子,但依旧有血有肉,有思想……还把本该属于你们的寿命全部归还于你们了,你们所有人基本都可以活很长很长,随着时间推移你们甚至可以不朽,何必还在执着于身为人的时候的恩怨情仇?”圣灵悠悠开口。 与此同时,我们面前的虚空中浮现一行行字,那些字体我并不陌生。当年我跟涵子他们在竹简上看过那些文字,原以为那是小篆,然而到了此时此刻我才明白那根本不是小篆,而是传自远古时代的一种祭祀用的文字,拥有神奇的力量。 文字沉浮着,散发着神奇的力量,山海界笼罩在期间,朦朦胧胧,隐隐约约,整个世界变得不再真实。 “招魂引。”我忍不住开口,我不明白的是当年我们为何认为那是小篆,为何会读那些文字? “这是完整的招魂引。”乱古开口,“在我那个时代我曾在一些石壁上看过这些文字,透析了背后的秘密。” 彝族大帝点头:“完整的招魂引其实不叫招魂引,而是叫魂引。” “魂引,在无尽的远古时代大概跟神裔录是一样的存在的。神裔录是神留下的神位,用来选择后继的神灵用的;而魂引也是黑暗世界的神裔录,它的地位可见一斑。只是后来魂引消失,同时神裔录上诸多神位空缺却再也添不进神,神位上再也不多一人。很多人早已身居神位却被拒于碑外,无法进入神裔录中……”乱古轻声说着,脸上满是凝重。 圣灵介绍说魂引是黑暗生灵的神裔录,也是他们存在的最基本的依赖。可是就在神裔录失灵,不再有新神出现之后,魂引同样失去了原本的作用,黑暗世界迎来了无神时代,也开始走向衰败。招魂引跟序章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布置,安排这一切。 彝族大帝点头,看着我说:“确实是。在这里的不少人,包括秦昊,医生等早已经可以成为神,但谁也成不了,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魂引在黑暗世界消失之后,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被秦昊他们发现,被黑暗中的生灵发觉,才有了而今的一切。” 彝族大帝的话刚落,一群引渡者从天而降,出现在一望无尽的血影之中,身上弥漫着一种未知的气息。 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的轮回地生灵与引渡者身影摇动,落在海面上,身上都涌着血色雾气,他们的身后是一张巨大无比,千疮百孔的人皮,静静悬在那里,弥漫着无上气息。 他们静静凝望着老者身前沉浮的文字。 “你们终究是还是来了。”圣灵走了几步,与我并排而立,望着海面上那一张巨大无比的人皮,笑着说。“有些恩怨应该解决了。” “鲲,十大圣灵就只剩下你一个了,还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叫板。”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骑着一条巨大的白蛇在血影中缓缓穿行。 “是么?”圣灵轻笑,在一瞬间从一个老者变成了一个青春少女,亭亭玉立。 “太阳女神螺,这怎么可能?”白蛇青衣人瞬间慌乱,身后的人皮在剧烈地抖动着。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荒甲 “太阳女神螺,十大圣灵之首,肉体与神经系统可以分离而独自存活,就算是阵亡,只要还有神经残留,哪怕是一点点也能诞生新生命……延续前辈的辉煌。”咕噜长老看着太阳女神螺,喃喃解释说,胸膛剧烈起伏着。 少女嘴角微微勾起,眸子间流转着岁月,倒映着沧海桑田,整片山海随着她的呼吸而微颤。 山海界源自于十大圣灵中的九个,血为海,肉为山。这是太阳女神螺的天赋神能的延伸,不仅可以肉体灵魂分离再生,甚至血肉脱离也能存活,这就是为什么九大圣灵还未死去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这种能力并不是它们天生所有,所以有缺,导致它们还不能苏醒,平世间乱。 乱古给我与一群一脸懵的人解释着十大圣灵的存活的原因。当年的山海之战,碎裂了几个小世界,为了弥补过错,也是为了继续存在,十大圣灵中除了鲲之外的生灵学了太阳女神螺的天赋神能,延续自己的生命,化作山海休养生息。 不过据传,除了鲲与太阳女神螺其余的生灵都是在死后才化作山海,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再次醒来,重新君临天地间。 山海战又称天命战,是如今的十二生肖为了争夺由圣灵掌控的天命而发起的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据传那一场战争卷进了无数的势力,而今十二生肖的始祖带着麾下无尽的成员,一起围攻十大圣灵。十大圣灵分开孤身奋战在自己的小世界,维护着一方安平,最终却是双拳难敌四手,纷纷惨败在十二生肖始祖的手中,死去的被太阳女神螺用最后的力量将它们的血液和肉体化作了山海,填补小世界因为战争而消耗掉的资源,能量。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太阳女神螺化作的少女明眸皓齿,回首一笑,淡淡地说。 “关于你们的传说略有耳闻。”乱古点头致意,笑着答了太阳女神螺。 “这些年,也辛苦你们了。”太阳女神螺目光流转在乱古跟彝族大帝之间,“人类没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人,你们都是逆破天地,在不可能的后世崛起,实在让人钦佩。可恶那地府,拥有十多位大帝却袖手旁观。” “没什么,这不是还有那么一群年轻人在努力么?我们还有希望的。”彝族大帝笑着,把目光放在了我,医生等一行人身上,那是希冀的目光。 从他的言语中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将来注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我已经预见到了一个大地萧索,举世无人的孤寂末日……可能一切都要重置,回到莽苍之前,回到地球初生之时的洪荒时代。 “你们聊够了吧,聊够了就该解决我们的恩怨了。”轮回地为首的生灵开口,嘴巴张合之间,吐着血气。 他背后的那张巨大的人皮沉浮着,随时都有可能压下来,包裹这一片天地。 白蛇青衣人站在轮回地生灵之间,望着太阳女神螺,眼神极为复杂:“没想到,你居然从当年的大战中活了下来。看来我也不得不再次召唤其他的同伴了。” 说着白蛇青衣人消失在了山海界,回去搬救兵,太阳女神螺则瞬间跟了上去,在她离开的瞬间,整个山海界抖了一下,向下沉了几分。 “你们现在撤去,不要再与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同流合污,否则将再无容身之地。”说话的是神裔录序章韩翎皓,他走到最前方,一脸的严肃。 他手掌轻轻张开,一个女子的雕塑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些年,我对你们已经足够的容忍了,你们侵吞了她的竹林故居,我想着她有好生之德,没对你们下手,没想到你们倒先自己放肆起来了。” 那女子我并不陌生,几多年前在锁妖塔二层,乱古大帝的墓边悬崖上见过,也曾在进山海界时见过。 她所在之地,便是锁妖塔。 轮回地的高层没有理他,他们对视几眼之后,与那张巨大的人皮一起向着我们而来。 它们要覆灭这一方山海界。 就在人皮快速接近的时候,我们感受到了一股不属于人类的气息,源自于那张残破的巨大人皮。 “原来如此。”韩翎皓单手撑着那张人皮,顶住了无数进攻,脸上表情无比凝重,“这张不是什么人皮,而是一张龙皮。难怪十二生肖中的龙不见了……龙族也不见了。原来是被你们屠戮殆尽了,该死的引渡者啊。也就意味着这世间的龙,只剩秦昊一人了。” “没错。”那张人皮开口,带着无上气息。“当年天命战结束,我们发现是生肖龙放走了鲲,于是我们就决定从这世间抹除龙这一种肮脏的生物,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几块残破鳞片居然还催生出了一个秦昊,龙族的血脉之强,是不得不服。” 乱古跟我解释说那张龙皮,囊括了龙族所有的血脉,至强至刚,杀伐之力前所未有,一旦压下来,这山海界怕是要没了。 说话之间,一个个白发苍苍,满嘴细密猫牙的老人出现在轮回地生灵之间,他们的胡子眉毛头发飘飞,驱赶着它们前仆后继,进攻韩翎皓。 我们一行人也在瞬间出手,攻击那张铺天盖地,遮天蔽日的人皮。然而轮回地的几十亿的生灵的催动下,人皮层层突破,压了下来,覆盖了整个山海界。 韩翎皓则在第一时间带着我们撤离了山海界。 锁妖塔六层沦陷,海妖一族除了被韩翎皓带出来的,其余的死绝,无一幸免。 就在沦陷的瞬间,锁妖塔六层,瞬间妖气冲天,一股暴戾的气息弥漫在了整个锁妖塔,已经撤到了锁妖塔七层入口的我们一行人也感受到了来自那里的气息。 “终于出来了啊。”咕噜长老抹着老泪,笑着说,“海妖一族有救了。” 我们一行人在第一时间冲回了锁妖塔六层。眼前的世界完全变了模样,这是一个由鳞片组成的世界,鳞片覆盖了每一寸山河,青褐色的金属鳞片,反射着阳光,赋予了山海界新的容貌。我们的脚步落下,鳞片随之起伏,像是有生命一样,而从那些鳞片之间,我感受了一种熟悉的气机,源自于龙族,源自于血脉深处。 在鳞甲山河尽头,有一个人静静伫立在那里,背对着山海,背对着苍茫众生。 他的对面,是一群目瞪口呆的引渡者。 “你们,太肆无忌惮了。”他淡淡开口,带着几分不快。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荒古 平淡的话语之间带着无尽的不悦,山海界漫山遍野的金属鳞甲,随着他的情绪起伏着,似乎只要他一句话这山海就会苏醒,为他征战这乱世。 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似乎曾几何时见过;随着那些金属鳞片的涌动,体内流淌着着莫名的力量,神魂被牵引到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之中。 我知道了,这种熟悉源自哪里——源自于体内那根被杨玉科将军植入的龙脊,当时我见到了一个腥红的大陆,有巨龙共舞长空,我曾与他们飞向世界的尽头,它们在那里消失不见,只剩下我一个,桀桀遗世。 “那又如何?”声音在那些鳞甲之下传出,带着几分轻蔑,“就凭你也想镇压我们?” 声音刚落,便有一张又一张的人皮从鳞甲之下飞出,围住了那个人。 白发苍苍的引渡者们也紧随其后,像一群打不死的苍蝇,从同学聚会之后就一直跟着我,到哪里都有他们的踪迹,身边不少人的死,与他们不无关系。 我迈开步子,向锁妖塔六层而去,我打算借着这种熟悉与体内涌动的力量解决眼前的这群怪物,了结一段恩怨。 脚步之间迈开无尽岁月,一步一幻灭,刹那之间就像是走过了无数纪元,来到了洪荒之前,站在了创世之初,独面万千蛮荒。 如若无人般穿过人皮与引渡者,我与那人站在了一起,褴褛的白衣下是青褐色的金属鳞片,其上满是刀剑痕迹,鳞片脱落的地方,一道道口子深可见骨。 “他们真是让人恶心的一群生物是吧?”他看向我,眸子中流淌着死亡。 我点点头说:“确实恶心。” “那我就帮你清除了他们吧。”他笑着,一步迈出,独面黑压压一片的人皮与引渡者。 随着他那一步的迈出,时光在流转,岁月在回溯着,我所经历的一切飞速在我眼前晃过……一幕一幕又一幕。我见到了父亲是如何惨死在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手中的,看到了母亲是如何死去……看到了那三百年间的种种人间悲剧。 随着时间的流淌,那些人皮消失在了时空之中,引渡者逐渐变得年轻,回到了他们年轻时候的模样…… 最后时间停止在了莽荒,大地一片萧索,满眼是岩浆,枯石;无边无际的海洋沸腾着,冒着热气。 那些引渡者已经不再是人样,而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它们屹立在虚空中,俯瞰着大地,嘶吼着。 “原来这才是你们原本的面目。”我看着它们,嘴角勾起了冰冷的弧度。这些怪物,没有脑袋,只有一个圆圆的身体,长着八条带着锋利倒勾的触手,上面四条触手的尽头上各有一个腥红的眼睛,下面的四条触手,左边的两条上是男性的生殖器的玩意,右边则是像女性的生殖器的器官…… 圆滚滚的身体下长着两条跟我一模一样的腿。 “你倒是好手段。”为首的引渡者开口,声音有些怪异。 “你们长得真恶心。”我长吐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这一望无际的莽荒纪元里,我们是仅存的生物。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为首的怪物诡异地笑了几声,而后下面四条触手合在了一起,一阵蠕动以后,它圆滚滚的身体一阵抽搐,紧接着右边最下面的触手裂开,一个人头从中钻了出来。 就在几秒钟之后,一声啼哭声划破了莽荒。 (本章完) 第二百章 远古时代 那一声啼哭划破了洪荒世界的冷清,毫无生机的大地瞬间变得躁动起来,无数的怪物从沸腾的海洋中,灼热的大地洞穴中爬出,遍布正片大地,它们一行行一列列排在一起,仰头望着那怪物“生出”的孩子。 “这或许就是人类的起源。”男人面色凝重,“人类的起源向来都没有一个定论,有人说是土生土长,起源于地球;也有人说是来自星空中……看来都不是。” 我望着那怪物“生出”的孩子,摇了摇头说:“引渡者向来狡猾,鬼知道它们在打什么主意。” “说的也是。”男子笑了笑,“灭了他们吧。” 说着,他身体瞬间幻灭,出现在了那生出孩子的怪物身前,一巴掌拍飞了它。 怪物飞了出去,撞在了远方的一块巨石上摔成了肉泥,那孩子被男子抱在怀里,一脸疑惑地看着那孩子。 踏着虚空,一步一幻灭出现在男子身前,他怀里的孩子闭着眼睛酣睡,偶尔蹬蹬他那小腿。 无数的怪物在大地上,海洋中嘶吼着,呲牙咧嘴,凶神恶煞,似乎想要活吞了我们二人以及他怀里的孩子。 “咱们下去看看吧。”他抱着孩子,轻笑着落在了地上,我紧随其后,落在了海洋中的一块巨石上。 那些怪物一拥而上,对我们发动了进攻,男子手掌轻轻一挥,所有的怪物惊恐四散,躲进海洋中,洞穴里。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右手抬起,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些生物再次出现。 沸腾的海洋中游着奇形怪状的海洋巨怪,在其中翻腾。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探进沸腾的海水中,抓出了一只无比巨大的怪物来。那只巨大的怪物能有五十米长,可在他手中就像一只小猫咪,就被他那么轻轻地吊着,他仔细端详着。 “没想到,显生宙居然是这样一副景象。”男子摇了摇头,把怪物扔进了海洋中,“有太多的未知,未来的人类肯定不知道地球诞生之处的世界居然是这样的一副景象……,来,你看看这孩子。” 他把孩子递给我,我抱着孩子仔细去看,初看他跟未来的人类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看才发现这孩子脖子处有一排排细腮,随着他的呼吸,那一排排细腮中有气进出。不仅如此,刚出生的孩子嘴中全是细密的猫牙,极其锋利。 它身上的皮肤也与常见的生物不同,布满鳞片,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就在我仔细看的时候,它忽然睁开双眼,眸子漆黑一片,深邃得如同黑洞一样,有种吞天噬地的感觉。 它忽然张开嘴一口咬在了我抱着它的那只手臂上,细密的牙齿深入皮肉,我能够感觉到有管子顺着他的牙齿进入了我的手臂里,开始吸血。刺骨的疼痛从那些伤口中传来…… “扔了它,难道你想被他吸成干尸?”男子扫了我一眼,淡淡地笑着说。 我一伸手把它甩进了海洋里,然而就在刹那之间,一个高达几千米的巨婴出现在了海洋中。我们在他们面前,渺小得像尘埃。它扫了一眼我们之后,手伸进海洋中一阵乱抓,抓出几只怪物丢进嘴中啃了起来…… “嘿嘿嘿。”就在此时,诡异的笑声在天空中响起。 那声音的主人是一群白发苍苍的引渡者,看着我们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嘴角抽了抽,这群家伙还真是如影随形,跟了我几百年。从出古墓起,他们就一直对我们一行人纠缠不清,还害死了不少人。 他们中眉毛几尺长的引渡者扫了一眼我们跟翻江倒海抓怪物吃的巨人,大笑不止:“感谢你的帮助,要是没有你的血,以及你的帮助,我们怎么能到这显生宙来。” “不用客气。”我身边的男子笑了笑,而后看向我,“秦昊,你,不能活着,知道吗,对不住了。” 说着,他化作一只巨龙,向我扑了过来。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入侵 他所化作的巨龙,遮天蔽日,张着血盆大口向我而来,我笑了笑 ,一只手探出,撑住了半边天,止住了他:“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带我显生宙有什么目的,但想收拾我,你不够格。” 他肯定不知道我已经完成了一半的蜕变,从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即将成为四象之首的青龙,虽然现在还不完全是,但我依旧有独战一方的本事……不再像多年之前一直需要被别人守护着,何况我也是伏魔者传人,对付这些牛鬼蛇神没什么问题。 两次死而复生的我,哪还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巨龙的行动被阻止,他后退了一点距离,化作一个人与满天的引渡者悬浮在空中俯瞰着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的死期到了还不知道。”为首的引渡者大笑着,“就算你比以前厉害了很多那又如何,凭借你自己你还离得开这显生宙么?我们压根没必要杀了你,只要把你就在这里,时间这把无情的刀就会把你磨得灰都不剩。” “我岂是那么容易死的。”白了一眼引渡者,而后目光转向在山海界突然出现的男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远古时期的荒甲所化,“我很好奇你为何会带我来这里,为了杀我?”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一把抓起海洋中抓怪物吃的巨婴,道:“没有你,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也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沉眠,轮回古尸也不会出现,我们十大圣灵中五个也不会陨落在抵御轮回古尸的战斗中,综上,你罪该万死。” 我苦笑一声,有些无奈,这些本该早晚会发生的动荡被归咎于我一人身上,还要我来抵命,有些可笑,也极其的牵强。 现在我极其确定他就是十大圣灵中的荒甲所化,本应该与我是同一阵营,共守世界的,却因为执念太深,对我产生了杀意,带着我穿越了万古,来到这莽荒一片的显生宙,就只为了杀我 “你知道这是谁么?”他看着被他像抓小鸡一样抓着的几千米高的巨婴,问我。 眼前的场面有些诡异,一个在巨婴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的人,一只手提着巨婴……言语无法描述这种诡异。 关于巨婴的身份,心中隐约有些想法却不敢确定,我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轮回古尸的后人。”他笑着,脸上表情极其复杂“他入侵的时候,留下了血脉,让我们饲养他成人。他答应我们只要他的后人长大成人便复活我们十大圣灵并帮我除掉十二生肖始祖,让我们重回执掌天命的时代。” 我嘴角抽搐,难怪这巨婴如此之大,原来是那星空中无边无际的轮回古尸的后人……轮回古尸我只见过一次,也只是瞥见一角,但那种冲击力是前所未有的。一只手能够从柯伊伯小行星带伸进太阳系深处,他的庞大无法想象,至于有多强大 更无法估量。 “看来你已经不是你了,当年为了争天命的十大圣灵怎么会与草菅人命的怪物站在同一阵营中。”知道了他提着的巨婴的身份,心中极度震惊……本以为轮回古尸被那人打退了,没想到留下了后人,要被人从地球诞生之出来时培养起来,但同时我明白了荒甲为何要杀我了,他已经不是他了,轮回入侵了,而荒甲是他入侵的对象之一。 “那又何妨,我早已经厌倦了血肉分离,身上被一群肮脏生物寄生的日子了。我不是我,你难道是你?你敢说你是你自己么?哈哈哈,谁不知道你一个凡人生死几轮回,除了那虚无的记忆,你身上还有什么是你父母给你的?”他笑着,一脸的得意,“你笑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你我之间有什么区别?” “甭跟他废话了,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他可不想见到这种情况发生。”为首的引渡者对荒甲道。 荒甲点了点头,将巨婴放进了海洋中任它肆无忌惮地捕食那些生物。 看着巨婴吞食着怪物 我心中极其不安,但不知道是为什么。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死亡临近我都没这么不安过。 就在我恍惚之间,满天的引渡者与荒甲向我扑来,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 几十个手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一起打在了我身上。 骨头瞬间碎了十几根,内脏被震得七上八下,肝脾破碎,满口的血腥味……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而后瘫软在了海洋中央的巨石上。 荒甲与引渡者暂时退开,把我围在中央。 “这样你还不死的话,死的就该是我们了。”为首的引渡者冷笑着,“这些年你跟那张该死的鬼脸面具可没少给我们找麻烦,你死了,我们也就不会被取代,也就可以继续守护长生行墓直到天荒地老。” 我吐了几口鲜血,白了一眼他们,无力地耸了耸肩:“我哪那么容易挂掉啊。” “临死了还嘴硬。”荒甲蹲下来,用慈父一般的目光看着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死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动荡了。” “你是被入侵了,但是以你完全有能力抵制住轮回侵蚀,做你自己,但你却心甘情愿被控制,为什么?难道你只是想阻止那些动荡?你这是自欺欺人,你比我更清楚,那些动荡早晚都会发生,不会因为我死去而消失,顶多晚几年发生。”我笑了笑,啐了一口黑血,无力地说道。 “晚几年,我们就会彻底恢复,到时候就能有回天之力,可以挽救数十亿的生命,改变而今的世界格局。”荒甲苦笑一声,站起身,望着显生宙那诡异的天空。 “你……” 我的话被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打断了,荒甲被那道身影一掌打倒在了地上。 之后那道身影定型,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我并不陌生,他是白引渡者的始祖。 “早就知道那点轮回根本侵蚀不了你,杀秦昊虽然是你心甘情愿的,所以只要是为了杀秦昊,无论我们要求做什么你都会答应,我们做什么你也不会去反抗轮回控制,也不会阻止,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你肯定要阻止。为了避免意外发生还是先废了你好。”引渡者始祖轻笑一声,又给了荒甲一掌。 荒甲受了两掌,人形消失,变成了一片菱形的七彩鳞甲悬浮在虚空中沉浮。 “原来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不过管你什么样,从此这世间便没有荒甲了。”引渡者始祖樊神大笑着,从腰间掏出一柄漆黑的利刃砍向荒甲。 就在他的刀刃即将碰到荒甲的时候,后者光芒大盛,一瞬间分成了黑白青红四片,消失在了天地间,一句悠悠的话语也随之传出:“将来,这笔账我会跟你们算的。” 樊神皱皱眉头,却也不失落,转脸看着我说:“你这个小偷这一次怕是回天无力了吧,在这荒古之前还会有谁来救你。” “我想应该是没人了。”我苦笑一声,扫了一眼顶在脖子上的那柄黑色的匕首,“死之前能告诉我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么?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好奇心最强,不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田地。” “告诉你也无妨。”樊神笑了笑,把匕首从我的脖子上移开,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我们并不是地球人,是外星来客,现在都地球太拥挤了,族人压根住不下,只要回到现在清除了你们的始祖才能给我们腾出足够的空间来生存。” 他说我们起源于海洋中的这些怪物,这些怪物本来这不属于地球,是一些陨石带进来的简单有机物在地球上进化而来的,他们存在的时期也并不是很长,在不久的将来有一场史无前例的地壳运动,海洋里,陆地上的这些怪物都灭绝了,他们残留下来的那些有机物在地球环境逐渐好转之后形成了最早的单细胞生物,而我们所处的生机勃勃的世界就是起源于这些有机物的。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生物大灭绝之前除尽这些生物以及他们残留的有机物以及DNA,再给地球来一次大清洗,回到诞生之初的荒凉,最后再把他们祖先放到海洋中进化,从根上占领地球…… “这种缺德到家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我苦笑一声,很是无奈,如果他们成功了,我在未来就不会存在……也就没有了勃勃生机的地球。 “为了生存,没有什么事是缺德的。”樊神笑了笑,一脸的无所谓,“这种灭绝的事我们见多了,我们也只是灭绝而已,这种事没有谁好谁坏。” “哦,那你还是去死吧。”我身子一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右手化作龙爪,抓向樊神。 他似乎有所防备,在我攻击的瞬间 他手中的匕首也像我刺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匕首与龙爪碰在了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我跟他同时倒退了几步,差点掉进了沸腾的海洋中去。 “受了那么多掌还能与我打到平手,厉害,不过你是一个,我们有这么多人,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哈哈哈哈。”樊神擦了嘴角冒出的血,放声大笑,与此同时无数的引渡者对我发动了攻击。 就在我准备反击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响彻云霄:“这么多人打一个人,要脸么!比人多我们从来没有怕过。” 紧接着,一张血色的鬼脸面具从一片波动的空间里出现,在这片天地间沉浮。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 地府大帝 那张熟悉的鬼脸面具沉浮在天地间,出现那一瞬就像是天地主宰一样,弥漫着无上的气息。身后出现了十多个穿着各异的人,踏着虚空,噙着微笑,俯瞰着大地。 那张血色的鬼脸面具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青木崖大妖妖正。 他从天空中俯冲而下,一路打退了进攻我的引渡者,落在我身边沉浮。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妖正这家伙终于是出现了,只是没想到出现的居然是妖正,而非彝族大帝等人。 “你真以为我们有那么好欺负么?”妖正悬浮天际,冷冷地看着樊神。 樊神一脸的不屑,一只手提着我,看向妖正淡淡地说:“我说是谁了,原来是带我追杀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小怪物。” “你指的是妖正?”那张鬼脸面具沉浮着,声音忽然顿了顿。 “不然还能是谁……不对,等等,你不是那家伙?”樊神忽然反应了过来,而我也才认出来那不是妖正,妖正不知道在哪里,当年我重伤而死,他也被引渡者撕开,差点陨落。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今天我要你们血债血偿。”鬼脸面具从天而降,瞬间落在了我的脸上,与我合二而一,他在与我结合的一瞬间,我体内的伤势在子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着,他带着我一下子挣脱了引渡者始祖樊神的束缚,悬浮在了沸腾的汪洋大海之上,俯视着引渡者。 “我儿,我今天帮你收回第一次账。”我脸上的这一张血色面具原来是妖正的生父,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我寻找妖正的下落。 “你们这群瘪犊子玩意,仗着人多欺负我的儿子,是吧。”老家伙说着,带着我的身体像一道流星冲向引渡者一干人等,所过之处空气直接炸开,音爆声不绝于耳。 樊神带着引渡者迎战,但刚一交锋,引渡者就被打飞了一片,樊神更是直接被扯下了一条手臂。 狼狈的引渡者悬浮在我们对面,面色凝重,回头望了一眼还在捕食海中怪物的那个巨婴,一脸的苦涩。 我手中抓着樊神的枯瘦的手臂,心中别提有多爽快。 “小子,这些年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啊。小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好受的,今天老家伙我为你解一口气。”老家伙读取了我所有的记忆,知道了我这些年的遭遇,咬了咬牙,化作一道光芒扫向引渡者。 “你他妈的别欺人太甚。”樊神暴走,身体瞬间暴涨,转眼之间就化作了一个无比高大的巨人,耸立在我跟妖正的父亲眼前。 一股股难以抵挡的死气从他身上弥漫出来,笼罩了四野。 “也是一尊尸神……”我跟妖正的父亲异口同声,这家伙不仅是引渡者,居然还是一尊曾经差点成为他们那个时代的主宰的存在,跟尸神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看来尸神一族并没有灭亡,而是换做了其他的生存形式,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多少他们的族人。”我喃喃自语,想起之前山海界那个巨型大脑的话来,我跟妖正穿越时空前去拯救尸神一族,结果失败了,导致尸神一族灭绝,只剩下了尸神跟那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巨型大脑。 “你们都去死吧。尤其是你个该死的秦昊。”樊神暴怒,挥着巨大的手掌拍向了我跟妖正的父亲。 “想要我死,哪有那么容易?”妖正的父亲冷笑一声,抓着樊神的手臂迎向了樊神的巨大手掌。 一大一小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惊天的能量从碰撞出迸发而出,掀起滔天巨浪,一层又一层拍打向遥远的海岸。 樊神也在一击之下化成了正常大小,落在了海洋中心的海岛上,捂着胸口不断咳血。 面色苍白如雪,一群一群引渡者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我也被打得倒退了几百米方才在天空中稳住身体,嘴角淌出了鲜血,五脏六腑仿佛碎尽了。头晕目眩,全身的骨在樊神那一击之下仿佛全部碎尽,基本没有力气支撑起百十来斤的躯体继续战斗。 妖正的父亲也发现了我身体内部的糟糕状态:“你伤的太重,我暂时屏蔽掉你的痛觉,同时给你疗伤,不然你身体负荷太大,容易崩溃。” 我点点头,当年妖正只给我屏蔽了痛觉,很少为我去疗伤,留下了一身的暗伤。 妖正的父亲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其实不是妖正不想为我疗伤,而是妖正并未完全传承了他们一族的能力就被驱逐了出来……“你知道的,一旦你死了,他就是你的坟与墓,谁愿意啊。所以这世间最不希望你死的就是他。” “我没怪他的意思。”我笑了笑,解释说。 我与妖正已经不分彼此,从经历彝族大帝一生开始,我与他就变成了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比起他与彝族大帝的关系,我们的关系更胜一筹。 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在了锁妖塔四层,尸骨无存。 “那就好,咱们先把眼前这个冒牌的引渡者给解决了。”妖正的父亲迈开步子,一步一幻灭,转眼之间就出现在了小岛上,这是一座有着很多活火山的岛屿,还有诸多火山从大地深处带出的磁石,干扰着我们的视听。 荒芜的小岛上,怪石嶙峋,一望无尽,火山矗立在四周,喷吐着烟雾,释放着灼热,隐隐待发。樊神带着他的手下躲进了其中,我感觉到不到他们的任何气息,仿佛从世间消失了一样。 妖正的父亲带着我升上天空,俯瞰着小岛也不见他们一行人的踪影。 “这老王八犊子应该是被打成了重伤,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躲进火山里面去了。”妖正的父亲一脸的不爽,“就这胆子还出来混,真的丢人啊。换作是我,早就自己抹脖子了。” “那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若不是在与你对战的同时,对抗着压在体内的那玩意,躲起来的就是你了。”樊神从一座死火山中冲了出来,悬浮在我们的对面,满嘴的鲜血,齿缝之间还有一些肉丝……他显然是吃了那群随行的引渡者。 我们看着恢复了一些的樊神,淡淡开口:“你并不是引渡者,我们家族没少跟引渡者打交道,引渡者没有你这样的气息,他们中最强的不过也是樊神跟另一个引渡者始祖,都还没到大帝。说你是地府的哪位大帝?”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幽冥源起 妖正的父亲一脸的凝重:“早就怀疑你不是樊神,难道说你把樊神那老家伙给吃掉了?” “那倒是没有,我才懒得吃引渡者这种没多少肉的东西。”妖正父亲口中的地府大帝笑了笑,那笑容中没有一点杀意,眼中满是慈祥,看不到一点杀气。“我是地府中央鬼帝嵇康,来此特意助你一臂之力。” 我嘴角抽了抽,这些年没少跟地府的人打交道,主要是和黑无常,对地府也有不少的了解,自然听过中央鬼帝嵇康之名。中央鬼帝两人周乞,嵇康,只来了嵇康,但也足够了。大帝都是他们那一个时代最强的人,他来助我一臂之力,那么引渡者的阴谋不会得逞了。 我曾经与孟婆一行人大战,打废了黄泉路,几乎碎了奈何桥……地府大帝出现之后才平息了那一场动乱,但他们没有与我们计较……此时深想才明白他们应该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才没有对我们下杀手,只是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孟婆一行人与我为敌,他们的大帝却站在我这一边?难道这些大帝管不了着孟婆么? 地府有十一位大帝,一个比一个恐怖,如果当时他们想灭了我跟彝族大帝的一行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到这里头皮一阵发麻,当时真的很险,如果他们真的想杀我们……那就没有今天这么多的事了。 “地府治下那么多人,他们管不过来。孟婆他们那一群人,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了。”妖正的父亲为我解惑,“他们应该是被入侵了。” 中央鬼帝嵇康笑了笑,靠近了我,轻轻拍拍我的肩头,笑着说:“是的,那群人早就被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入侵了,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彻底铲除,如果要彻底铲除,可能我这样的人都会陨落不少,何况时机还未成熟,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嵇康说这些年地府也没那么好,不少的鬼差鬼将都被不速之客入侵,内乱不断,常年征战,损耗极大,孟婆一行人与我在黄泉路上那一役,将黄泉路打断了,无数亡魂逃逸,诸多鬼王至今依旧还在追捕那些逃逸的亡魂,还有一些鬼王在此过程中被击杀。 “轮回古尸,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之一,上次它袭击了锁妖塔之后,乱古就来了一趟地府,让我关注着你,她早就看出轮回古尸废那么大劲儿肯定是另有所图,没想到是送了自己的了克隆体过来。”中央鬼帝嵇康抬眸远望,看着轮回古尸的克隆体在沸腾的海洋中翻江倒海,捕食着显生宙的生灵,“今天我们三人,必须除去那家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体内有什么?”我好奇,之前他说他压制着体内那玩意否则不会被妖正的父亲重伤。 他笑了笑,手从胸膛伸进了体内,一把扯出了一个去软成像是一滩泥一样的人:“引渡者始祖之一的樊神呗。” 说着,他的身体变化,褪去了满头的白发,变成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只手抓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单樊神,沉浮在天地间。 “妖麟,多年不见了。”他笑着,扫了一眼我脸上的鬼脸面具。 “是的,好多年了。当年你还不是大帝时候我们一起喝过酒,没想到一梦千万年,你已经成了大帝,主宰一片世界了。”妖正的父亲妖麟大笑,“我依旧跟当年一样……没有什么进步。” 嵇康苦笑,脸色变得深沉:“我羡慕你们这一族啊,一梦千万年,醒来依旧生龙活虎,没有什么思想负担。我身为人压根做不到。躲在虚空中看了无数纪元更迭,无数生命逝去又诞生,本该麻木了,但却一直在做噩梦,感觉无数亡魂在质问我,为何不拯救那些纪元……” “于是你们一群大帝创建了地府,容纳亡魂,是吧?”樊神苏醒过来,似笑非笑地问到。 嵇康点了点头:“你倒是还有点见识,不然我都懒得钻进你体内,借你躯体穿越时空呢。” 我在他们的对话中了解了许多,地府居然是这么来的,地球上有过无数文明,地府一些人压根不是本纪元的生命,而是一些活了无尽岁月,看了无数纪元更迭的老妖怪…… “哈哈哈,你们要完了。”樊神忽然从中央鬼帝嵇康的手中逃脱,一转眼之间就到了轮回古尸身边,放荡的笑声回荡在古老的天空中。 “那你倒是高估了这个复制体了。”嵇康轻笑,消失在了我跟妖麟眼前,下一瞬间又出现在了我们身边,手中提着刚刚逃出去的樊神。“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一代大帝,如果让你这么一个小渣渣从我手中这么轻易地跑掉的话,我特么还混不混了?” 说着嵇康直接把樊神封印,而后转身看向轮回古尸的克隆体:“咱们尽快把那大家伙封印了,免得迟则生变。” 我跟妖正的父亲妖麟点点头,一起冲向已经高达一万米左右的巨型“婴儿”,跟着中央鬼帝嵇康一同在一望无尽的海洋上布置封印。 嵇康给妖正的父亲传了一段我压根看不懂的文字,他解释说这是撰写神裔录那人在世的时候留下的文字,可以用来封印轮回古尸。 我与他们一同布置着封印,嵇康介绍说我与那个人有着很深的因果关系,将来他可能会来找我,甚至有可能带我回到他的时代……与他一同撰写神裔录。 我笑了笑,并不多说,因为我知道他不会骗人,何况这些年我进入锁妖塔为的就是一睹神裔录序章救我最爱的人,可惜神裔录序章已经化成了一个人,没法再看…… 封印布置得很顺利,万米高的轮回古尸克隆体压根没有反抗,一味啃食着沸腾的海洋中的生灵。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尽快布置完。”嵇康脸上满是凝重,我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感觉有大事即将要发生。 “你们真觉得我有那么好欺负么?”忽然,一直埋头的轮回古尸抬起了头,脸上的稚嫩尽去,眸子中尽是杀气。 随着他的声音的回荡开来,我们布置的封印在一瞬间破碎…… 天空中,出现了一幅巨大的卷轴,一条巨龙在画卷中的白云间舞着身姿,就在封印破碎的瞬间,它的头从画卷中探了出来,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我,淡淡的声音随之响彻云霄:“秦昊,咱们终于见面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诡异的脊椎 轮回古尸,望着天空中沉浮的卷轴,淡淡地说到:“你是龙族人,就让你的同族来对付你,那个地府的大帝咱们来过过招呗。” 说着,轮回古尸一巴掌朝我们甩了过来,中央鬼帝嵇康身体在转瞬之间变得无比巨大,手掌与轮回古尸对在一起,掀起了滔天巨浪,高达几千米,差点把我跟妖正的父亲给拍飞了。 他们两人各自被打退了几步,而后大笑着又开始战斗。 “我被请来可不是来看戏的,咱们俩也过几招,如何?”天空中被海水打湿了一些的卷轴,轻轻抖去了其上的海水,从卷轴中探出巨大的头颅。 “我不认识你。”对眼前的巨龙没有任何印象,也没听过关于他的点滴,不知道他那句终于见面了是什么意思。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干废他不就完事了么?”妖正的父亲极其暴躁,像妖正一样借了我一半的身体感官,而后驱使着我的身体化作一道光芒,冲向了卷轴。 就在我们即将接近的时候,卷轴忽然收了起来,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了卷轴之后。 他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来了,我跟妖麟避闪不及,直接被拍飞了几百米踩在虚空中稳住了身子。还吐了几口鲜血…… 那老人一身白衣,一手拿着卷轴,一手拿着一根脊柱,静静悬浮在天空中,看着我与妖麟,面无表情。 我嘴角抽搐,刚才那不是一巴掌把我们拍飞而是被他手中的那根脊柱直接给打飞的,我胸前有一节节脊椎印记……还有一道道口子往外渗血。痛觉被屏蔽了的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不然的话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直接让我痛晕过去。 与此同时,右手上藏匿体表皮肤下的鳞片破体而出,闪耀着冷冽的光芒,像拍在岸上的波浪一样,一波一波地涌动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从心底弥漫出来,对眼前的老家伙深恶痛绝,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啖其骨。 “突如其来的杀气与怒气,怎么会这么重?”妖正的父亲感受到了涌动的杀气和怒气,差点没控制住我,差点把他从我身上逼离。 “杀了他。”我淡淡地开口,带着无尽的杀气,一步一幻灭,一步跨过了无尽的岁月,到了那老家伙的面前,右手向着他的喉咙抓了过去。 他什么也没说,手中的脊椎再一次挥动,再一次不偏不倚地打在我的胸膛上,打折了几根肋骨,吐了几口鲜血,倒飞了几百米方才稳住身子。 那一根脊椎,似乎拥有着魔力,一旦我接近,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样,无法动弹,只能任凭他抽打在身上。 “恢复我的痛觉。”我对妖正的父亲说。 “你伤得很重,一旦恢复痛觉,有可能立马死去。”妖麟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说,恢复我的痛觉。”我一字一顿,极其认真。 “行,你赢了。”妖麟撤回了他的控制,痛觉一下子席卷了全身,脑袋清晰了一些,但杀气却越来越重,有种杀尽所有人冲动。 “老家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我会一路杀到你老家,屠尽所有你认识的人!”我抬起头来,望着风轻云淡的老头,淡淡地说到。 我与妖正的父亲分开,之后独自一人冲向老头,那根脊椎再一次打在了我的胸膛上,疼痛席卷全身,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着沸腾的海洋坠去,好在妖麟及时与我合二而一,带着我升到了空中。 “那根脊椎太诡异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妖麟查看了我体内的伤势,“你已经断了十三根肋骨,再打下去,你真的会死的。” 我笑了笑,擦去嘴角的血:“没事,比这重的伤我都受过。” “老家伙,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活着,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亲人一个个死在我手上。” “那我等着。”老家伙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刺耳。“我期待那一天,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他挥舞着手中脊椎,依旧是面无表情,他一步跨过了无尽空间,出现在了我眼前,那根脊椎再次打在了我的身上。 倒飞几百米后,我稳住了身子,没有了痛觉的我,擦了擦嘴角淌出的黑色鲜血,迈开步子,踏着虚空向前而去。 远方,中央鬼帝嵇康与轮回古尸的克隆体大战到难分难解,很多山脉直接被削平,打出一道道深不见底海沟,横在大地上。 嵇康一身的伤,一道道伤口像大地上的沟壑,深可见骨,不断淌出血液,染红他脚下的海洋。 轮回古尸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全是掌印,凹凸不平,甚至还有脚印印在他的脸上。 “有没有机会,不是你说了算。”目光从嵇康和轮回古尸克隆体的战斗中收回,冷笑着说到。 我与妖麟迈开步子,迎向老家伙:“管你是什么玩意,今天我非要扒了你的皮,剃了你的骨,把你做成人彘。” “那我倒是蛮期待的。”老家伙面无表情,跟个死人一样。 我右手向前打了出去,这一次终于接住了那打下来的脊椎,但情况也不是很好,手骨折了几根。老家伙也被突然脱离而出手的妖麟打了一掌,倒退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子。 脊椎差点被拉成了两节,但在即将断裂的时候,老家伙左手中的卷轴忽然展开,巨龙一记神龙摆尾,打在了我的胸口,把我打飞了出去。 好在妖麟及时出现,扶住了我,不然可能掉进海洋中被烫熟了…… “这老家伙真的棘手。那根脊椎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会那么恐怖。”妖麟一脸的凝重,盯着脊椎。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脊椎什么来历,但它的出现让我充满杀气,怒气累积到了顶峰。 那根脊椎上沾染了我的血液,在老家伙手中既然自己扭动了起来,仿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你最好给我安静点儿,否则直接把你磨灭了。”老家伙一脸的不爽,那死人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 脊椎没有理会老家伙的威胁,依旧蠕动着。 而我从那根脊椎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啊!”我一声长啸,挣脱了妖麟的搀扶,一股股能量从脊椎涌出,充满四肢百骸。 “你们,真的活腻了啊。”青色的金属鳞片覆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杀了我父亲不算,还拿他的脊椎制成武器来克制我。我誓死杀尽你们这一族。”我目光死死盯住老家伙的脸,所有的怒火与杀气都在瞬间平息了下来,只剩下冰冷。 整片天空随着我的呼吸变得冰冷起来,沸腾的海水开始冷却。 “你,做定人彘了。” “你终于发怒了。”一旦淡淡的女声从海底飘了出来,随之一道倩影破水而出。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青龙变 我跟妖麟后退了一段距离,给从海水中冲出的女孩让开了空间。 她一身青衣,亭亭玉立。一头秀发,垂在肩上,淡蓝色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手中是一支醒目的缭绕着火焰的长箫,背后背着一把没了琴弦的古筝。 “你终于冷静的怒了。”女孩看着我,秀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倾城的容颜在灼热的阳光下,反射着淡淡光芒。 我跟妖正的老父亲对视一眼,十分提防这突如其来的人,谁也不知道她是敌是友,但显然我现在的状态她等了很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就是了。”少女浅笑,“老家伙交给我,你负责那头假龙。” 她笑着,一个转身对老家伙发动进攻。那把我们克制得死死的脊椎,对她一点用也没用,还没过几招,老家伙就被少女打了十几巴掌在脸上。 我身体一个闪烁,横在了少女跟老家伙的中间,一手对着一人把他们分开了:“这老家伙是我的,你不是敌人的话,去一边看戏就好。” 我声音很轻,也没有一点杀气,只剩下无尽的冰冷,我仿佛感受到眸子中结了冰霜。 对着老家伙的那只手轻轻一推,老家伙身体一个踉跄,倒退了几十米方才稳住身子,然后咳了几老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瞬间苍白,也随之沉了下来。 “既然你坚持,那就随你。”少女轻笑,退到了妖麟的身边。 “老家伙,人彘你做定了。”我转身看向眉头紧锁的老家伙,话语森森,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天必须把老家伙做成人彘。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老家伙笑着,那张卷轴猛然一甩,瞬间张开,在天空中铺展开来,遮天蔽日,巨龙从卷轴中飞出,横在了我面前。 “一条画出来的龙,也想兴风作浪?”我轻笑着,身体的鳞片像波浪一样涌动着发出滴滴答答的金属碰撞声。“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龙。” “现在的你,连半龙都不是,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品头论足?”画龙似乎很不爽,抬起前爪,捋了捋龙须,一副天地间唯我独尊的样子。 “那就等着看好戏吧。青龙变。”我一声长啸,体内的龙脊仿佛被激活了,一股股能量从龙脊涌入我的四肢百骸,修复着之前战斗中受损的骨骼。同时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经脉变得比之前强了许多,仿佛在血管壁内部镀上一层能量晶体,加强了脆弱的血管。 体表的鳞片一阵一阵涌动,身体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想要彻底化成青龙,但总感觉缺少了一些什么,始终无法变成青龙。 老家伙跟画龙对视一眼对我发动了攻击,少女和妖麟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对上了那两个家伙,他们只能乖乖后退了一段距离,眼睁睁看着我进行青龙变。 老家伙手中的脊椎一直不安生,想要挣脱……看到脊椎,我明白了为什么变不成龙,因为我缺了青龙的脊椎,体内有一根不属于我的龙脊,本应该可以化龙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无法化龙,只有能力无限接近。 我身后出现了一条虚幻的巨龙,它在看到那条从卷轴中出来的龙之后,一声长啸,挥舞着爪子扑向了那家伙。 而我的力量不断攀升,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回荡在脑海中。有一种举手投足就能改变时空的感觉…… 我化作一旦流光打向了挥舞着父亲脊椎的老家伙。 三招,我直接把老家伙打得吐血不止,一直后退。 之前一直克制着我的脊椎失去了作用,老家伙没了依仗,变得不堪一击,甚至接不了我的一招半式,菜得有点不真实,所以我不敢一直追击,生怕有阴谋。 我跟老家伙分开了一段距离,隔空相对。两人都沉默着,冷眼相视。 不远处,卷轴中的巨龙被我体内化生出的青龙打得体无完肤,鳞片掉了一地,身上到处是伤口,龙须断了几根,样子狼狈不堪。 “如果没有底牌的话,不超过三分钟你就变成人彘了。”看着有些狼狈的老家伙,淡淡地说到。 老家伙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底牌,不是用来对付你的,你还不够那个资格。” “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我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派这么菜的一个老家伙来对付我? “那倒未必。”老家伙摇了摇头,右手抓着脊椎,另一只手伸到背后,一把把自己的脊椎给撤了出来。 他惨然地笑着,一脸的诡异。他一手一根脊椎,右手中的脊椎洁白如玉,之前沾染的血迹没了影踪,左手中的脊椎上满是血迹,还粘着几块从他体内扯下来的肉块。 他冷笑着,右手伸向背后,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父亲的脊椎就被老家伙装在了自己体内。 他身子抽搐了几秒钟后,恢复了正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挂着挣扎的表情,眸子中是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孩子……”熟悉的声音从老家伙的口中吐出,眼中情绪不再复杂,只剩下慈祥……父亲慈祥的目光。 我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老家过的眸子中依旧是慈祥,脸上挂着欣慰:“孩子,你还活着。太……” 话没完就断了,随之传来的是老家伙沙哑的声音:“我看你怎么把我做成人彘。我不妨告诉你,我的脑子有一半是你父亲的。哈哈哈。” “别相信他,那只是器官记忆……他们还做不到大脑移植,更不要说是大脑重组。”从海水中冲出的少女提醒我。 “但那声音是我父亲的,那眼神更是,除了他,谁也没有那样独特的眼神。”我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我咬破了嘴唇,最终冷静了下来,知道那是老家伙的心理战。 老家伙扫了一眼少女,脸上有几分不悦,但转转瞬即逝:“就知道你会揭我的底,好在我还另有准备。” “老家伙,你也出来吧。计划有点变化。” “唉,还以为不需要出手呢,真麻烦。”一道淡淡的声音在一座活火山中响起,随之一个老头子从中走出,手中提着一个人头,踏着虚空一步步走到了老家伙身边。 距离近了,我看清了那颗人头……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老去的故人 来人也是一个老头了,不过跟老家伙不一样。老家伙白衣白发,而来的老头也是黑衣黑发,两者相同的地方在于满脸的皱纹,深如沟壑。两张脸因为沟壑的原因,看着几乎一样,只能从衣服和头发辨别这两个家伙。 从火山中走出的黑衣老头手中那颗人头我并不陌生……那是久违了的父亲的头。 黑衣老头抓着父亲的头发,就那么提着,极其随意。 “老伙计,你还真没出息,居然没打过他。”黑衣老头眼角瞥了一眼白衣老家伙,淡淡地笑着。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父亲的头……一张撩早已经苍白如雪,还有几个尸斑在脸上,极其显眼,一道道长长的伤口,纵横交错在他的脸上……若不是血浓于水,我甚至认不出那是生我养我几十年的老父亲。 我记得杀害我父亲的是被人复活了的张成和徐林,也明白了为何树灵不能复活他了,原来他的尸骨被这群人祭炼成克制我的兵器了。 眼前的两个老家伙,我想十之八九就是张成和徐林,当年他们与乔云那王八蛋同流合污,没少给我以及牧子一行人找麻烦。 后来他们被引渡者剥皮抽骨而死嫁祸于我,没想到之后又被引渡者我复活,处处与我作对,乔云在黄泉路被化作了白虎的李牧两爪子给抓碎了,彻底结束了他的那条狗命。 他的残党余孽徐林和张成还活着……他们将我的父亲剥皮抽骨生生给疼死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两个王八犊子居然找上门来了,而且还一度惹怒我。 “徐林,张成你们两个王八蛋。”我眼睛从父亲的脸上移开,抬起眸子,看向张成跟徐林。“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大笑着,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详尽的复仇计划。“没想到三百多年后,我们还能再见面,不过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你们这几个人,压根不是我们的对手。”黑衣老头,不知道是张成还是徐林,他笑了笑,一脸的不屑,他晃了晃他手中的人头,“你看这玩意,这玩意会死死地克制住你,就像那个没用的脊椎一样。” “嵇康,我想你们中央鬼帝不可能只来一个吧?”我没有鸟他们,转头看向已经把轮回古尸打得遍体鳞伤的中央鬼帝嵇康大声喊到。 嵇康暴揍着轮回古尸,那万米之高的轮回古尸已经被他打矮了一截,一根根肋骨破体而出,横七竖八地插在胸膛上,样子极度凄惨。 反观嵇康那家伙,身上干净得很,压根看不出来在战斗,就像是在旅游,他听到我的声音,一手拍着轮回古尸,一手擦着身上溅到的血液,扭头看着我问:“怎么?” “别问怎么了。让周乞那家伙出来。”我没给他一点商量的余地,“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计划,但是现在什么计划也别管了,计划以后我加倍弥补回来。” “得。既然如此,我如了你的愿。”嵇康笑了笑,一巴掌打退了轮回古尸,而后大喊了,“老表该出来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身白衣的男子悄然出现在了徐林跟张成身后……那个白衣男子我并不陌生,他就是那个一直保护着小希的白衣男子。 “好久不见,秦昊。”他笑着跟我打招呼,同时堵住了徐林跟张成的退路。 “嗯。没带鬼兵来么?”我轻轻点了点头,而后问到。“我不想有什么意外,他们两个必须被活捉。” “没想到是我吧?”周乞笑着,一脸的得意。 “我有很多疑惑,但现在不是时候。”我压下心中所有的疑惑与不解,“有带鬼兵么?” “行行,满足你。”周乞极度无奈,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挥,无数的鬼兵就出现在了天空中,把徐林和张成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两个别发呆了,也来帮忙。”我扭头看向妖麟和从海水中出来的少女。 “这阵势……”妖麟在第一时间就与我合二为一,化为一体。他扫了一眼遮天蔽日的那些鬼兵鬼将,有些无言,“对付这两个小渣米用得着那么多人么?”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日轮到你以多欺少了啊。”白衣老家伙晃了晃手中自己的脊椎,“我张成从没怕过什么人,就算你人再多,我也不怕。” “知道你们身后是地狱圣地,但那又有什么,当年黑白天尊还不是被打得跪地求饶?”少女浅笑,显然她知道张成与徐林的来历。 “难怪来的时候,师傅提醒我们要活捉你,原来那两个老家伙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去啊。”黑衣黑发,满脸皱纹的徐林大笑。 我看了一眼少女,这人不简单,还有当年复活乔云一行人的并不是引渡者,而是另一股我从未听说过的势力——地狱圣殿。 我收回目光,转向张成与徐林,冷冷地道:“动手吧,管他什么圣殿,总有一天,我会杀上门去的。” “千万别伤了我父亲的脊椎与头。”话落的瞬间,周乞带头对两个老去的故友发动了攻击。 一轮攻击下来,张成与徐林狼狈不堪,浑身都是伤口。 他们两人被围困在中间,水泄不通。 “师傅,救我们,撑不住了。”张成与徐林大声喊到。 “嘿,那两个老家伙还真敢破坏约定,再次踏足地球?”少女手中有几块破布,是从张成与徐林身上扯下来的,带着血迹。 “有什么不敢的,他已经消失了几万年,鬼知道是不是早已经死在了故乡。”一道带着轻蔑的声音从无上的天际传来,那里的空间随之蠕动,里面出现一黑一白的两道模糊身影,渐渐清晰。 就在两道身影完全显形的瞬间,一旦极为轻微的声音响彻云霄:“忘了当年的约法三章了么?你们是活腻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只青铜巨手从虚无中探出,一巴掌打碎了蠕动的空间。 “撤了,他们两个就当是赔偿了。”空间中还未完全显形的见人,仿佛吓破了胆子,声音颤抖,留下一句话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师傅……”天空中响起了张成与徐林绝望的声音。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血祸 张成与徐林绝望的声音响彻云霄,但他们的师傅头都没回,在瞬间就没了影踪。 “竟然那么害怕,之前还放什么狠话。”青衣少女嫣然一笑,脸上满是戏谑,“大人的一个投影就把他们吓成那样了,果然是年纪越大越怕死。” “谁不怕?”周乞无奈地耸了耸肩,“当年他一个人直接把我们地府打残,十几位大帝都受了伤。地府直接被他霸占了,我们只能换了地方重建了地府。” 我扫了一眼周乞和青衣少女皱了皱眉,冷声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先把这两个家伙收拾掉。” “得。”周乞有些无奈,点点头率先行动对白衣白发白眉的张成发动了攻击,他手中没了巨龙的卷轴像是一张废纸没有任何作用,他抽出的脊椎基本挡不住中央鬼帝周乞的攻击,每次都会被他自己的脊椎伤到自己,转眼之间就已经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不断吐血的张成,狼狈不堪,像是一颗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沉浮在黑衣黑发的徐林身边。 远方天际,嵇康暴揍着轮回古尸还未成长起来的的克隆体,把他打得肿成了肉山,看起来不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肉球。 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一般,轮回古尸克隆体跟嵇康一同看向我,与我目光交接,一个是目光烁烁,一个是愤怒不满。 我毫无表情,转目看向我体内幻化出的巨龙与张成手中卷轴中出现的那一条龙的战斗,战斗依旧是一面倒,那条画龙被真正的巨龙碾压,打得体无完肤。 四肢断裂,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龙须早已经掉光,龙角也断了。它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地上爬的巨蟒…… 那条画龙注意到了这边局势,大大的眼睛闪烁一下,而后从巨龙身前消失不见,转眼出现了在卷轴上。 紧接着卷轴从张成手中脱开,一瞬间掩入了虚空中,消失不见,几秒钟之后,一道带着无尽哀怨与恨意的声音从无尽虚空中传出:“秦昊,这笔账,老子记住了,将来会百倍还给你。” 我耸耸肩,不去鸟他。那条从我体内幻化出的巨龙则在第一时间与我合为一体,在他进入体内的瞬间,我感觉到脊椎上仿佛多了一些东西……更多的神灵,更多的力量。 “现在的你们回天乏术了。”我冷笑着,带着一群鬼兵鬼将对他们又进行了一轮消耗。 周乞跟青衣少女仿佛是为了弥补谈话浪费的时间,攻击比谁都快,都多,都狠,都准。两人的一轮联合攻击下来,张成手中的脊椎早已经碎裂,断成了两节,徐林一身的血,染红了黑衣,一道道伤口深可见骨,森森白骨裸露在外。 “咳咳,看在看老同学的面上,放过我们吧?”徐林看了看自己的伤势,抹了一把嘴中淌出的黑血,“几百年过去,咱们已经没有多少故人了,当年你们八个人而今就只剩下你跟牧子了,涵子也死了。” “那你们杀我父亲的时候,可想那是同学的父亲?”我冷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我知道你们的家人都还没死,等我把你们做成人彘之后,给他们送过去。” 我说着,毫不留情地对他们出手。他们两人早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力量早就被被耗尽,没有了还手之力。 我一巴掌拍倒了他们两个,他们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坠落,落在了布满火山的小岛上。 周乞收了鬼兵,扫了一眼嵇康那边,看到嵇康的战斗也是一边倒,就第一时间从天空中俯冲下去封住了张成徐林的退路。 青衣女孩跟我也下到了火山岛上,走到了瘫软在黑色岩石上的张成与徐林的身边。 我从徐林手中拿过了父亲面目全非的人头,仔细一看发现了问题,那并不是我父亲的人头,是一个陌生人的,我之所以认错,是因为他们经过精心地伪装,而且用了我父亲的人皮…… 我咬了咬牙,果然老爸是被剥皮抽骨,活活疼死的。 “拥有这样的技术,看来你们不仅和地狱圣殿有关系,还与引渡者有脱不了的关系。”我咬了咬牙,心中恨意滔天。 我从那颗人头上抽下了父亲的脸皮,收好交给了妖麟让他给我保存。 “求你了,别那么残忍,好么?”张成吐了几口血,眼神凄然,一脸的可怜。 我摇头,而后看向周乞:“借我一把刀。” 周乞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长刀,递给我:“你真的要把他们做成人彘?” 我点点头,说起了我与张成徐林乔云几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当年他们一行人狼狈为奸没少给我们八个人使绊子,更可恶的是徐林张成伙同乔云约了小希出去,给小希下了药,差点轮、奸了小希,还好牧子我们几个人及时发现。在乔云死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乔云一个人干的,后来化作白虎的牧子告诉我,有张成徐林参与……乔云跟他的老爸还玷污了李牧的女友露露,使得露露一度郁郁寡欢,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若不是因为牧子,她有可能早就自杀了。最后她被引渡者引渡死亡后,终于解脱了……给牧子留下了无尽的遗憾。 “他们在我沉眠大地下的时候,抓了我的老爸,剥皮抽骨,生生疼死了他,最后还用他老人家的尸骨来对付我。”我咬了咬牙,甩了那颗不知来历,已经没有了脸皮的人头。 抬起脚,一脚踩在了张成的胸膛上,手掌如刀,直接穿过他的胸膛,扯出了父亲的脊椎……然后周乞让鬼兵从未来张成的祖宗十八代身上弄来了一根脊椎装了进去,维持他的生命。 “嘿嘿嘿,当年你那小女友的身体真白,可惜我们晚了点儿。”张成恢复过来,知道我不会放过他,也就不再求饶,而是阴阳怪气地乱叫。 我笑着,一手拿着脊椎,另一只手中的长刀在一瞬间刺进了张成的大腿,用里一拉。他的大腿与他的身体分离,滚到了一边去的岩石上,散了一地的鲜血。伤口,白骨森森,动脉不停的往外飙着血液。 他咬着嘴唇,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我再一次手起刀落,砍掉了他的另一条大腿,青衣少女转瞬消失,不一会儿从火山中出来,带来了滚烫的岩浆,看了我一眼之后,直接浇在了断口处,一股烧糊了肉味瞬间飘了出来…… 张成直接疼晕了过去,旁边的徐林也吓得晕死过去。我把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了妖麟,他一直跃跃欲试。 而我跟周乞,青衣女孩到了嵇康身边,他依旧暴揍着轮回古尸的克隆体,见到我们过来,嵇康有些无奈:“这家伙太扛揍了,我打不动了。” “交给我吧。”我笑了笑,收好了父亲的脊椎,手中提着周乞给的长刀,一刀劈了过去。 我有龙族之力以及也曾接触过神裔录序章,以及那个人,对付轮回古尸克隆体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在场的也只有我那个能力彻底清除这家伙。 周乞拿出来的刀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刀,材质我未见过,重量也有些过分……刀锋所到,摧枯拉朽,轮回古尸克隆体的身体一寸寸破裂,无尽的鲜血喷涌而出,转眼之间裂成了两半,倒在了大海中。 中央鬼帝周乞跟嵇康同时出手,一人从海水中捞出了一半的尸体,拼在一起,收了起来。 “尸体我们得带回去,天齐仁圣大帝可是指名要了的。”周乞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 “对我也没什么用,你们带走吧。”我笑了笑,看向周乞跟嵇康,“说说你们的计划,我来弥补。” 周乞摇了摇头说:“压根没什么计划,我来这里只是以防万一。” “那就好。”我笑了,而后问到,“在锁妖塔,你为何一直守护着小希?” 周乞找了一块岩石坐了下来,嵇康也随之坐下。 “没什么复杂的理由,因为她是我最后一位族人了。”周乞无奈地笑着,满脸的苦涩,“我们回溯人,举族只剩下我跟她了。” “原来如此,那为何他在轮回尽头还会被不知名的怪物打成了植物人,你知道她如今在哪儿么?” 周乞跟嵇康摇头,他们说轮回尽头不在地府的管辖范围内,谁也不知道轮回尽头到底有什么,天齐仁圣大帝都进不去,他们不明白为何一个女子能够那么轻易地就进了轮回尽头…… 我嘴角抽了抽:“会不会与轮回古尸有关?” 青衣少女皱了皱秀眉说到:“这个有可能,轮回古尸神秘无比,谁也不知道他是否活过,有人说他生来就是死的,眼睛从未睁开过,一旦睁开眼睛就是纪元幻灭的时候。”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之前从海底破水而出的少女,到现在我都没问过她的来历:“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青衣少女淡淡一笑说:“因为你帮助过青铜巨人的后裔,同时你是判官大人认定的人。” “是这样子,那我就释然了。”青铜娃娃白崖是青铜巨人的后裔,同时我与一个天地判官有关系,她说的都不假。 她说她叫洛玲儿,在大洋之下等了那名判官无尽岁月都没有等到,直到我冷静下来,平息满腔怒火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与天地判官相同的气息,知道了我见过判官,于是她才破水而出。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在大洋深处等还是怎么?”周乞问,“你等的岁月也足够长的了。” 洛玲儿看着我说:“我要跟着秦昊了,我有预感,白峰哥哥还会找他的。” “这也是不错的选择。”嵇康轻笑,“虽然我们之前有很大的过节,但现在这一纪元又面临了灾难,我们都站在正义那一边,算是盟友了。但愿以后还能并肩战斗。” “好了,我们已经粉碎了引渡者的入侵计划,我们也该回去交差了。”周乞起身,与嵇康向我们道别,“秦昊,你父亲的人皮跟脊椎我带着去了,我问问天齐仁圣大帝,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复活你父亲。” 我点点头,把脊椎交给了嵇康。 “找妖麟拿我父亲的皮。”我笑着,率先走向了妖麟所在的地方……但眼前的景象,把我吓懵逼了。 紧接着而来的洛玲儿,嵇康,周乞也是一脸懵,直接给吓傻了。 “你们来了,烧烤我做好了,一起吃啊。”妖麟笑呵呵地向我们挥手。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 泛大陆 我嘴角抽抽,他居然把张成徐林的四肢架在活火山口给烤了,嘴里还叼着一个手掌……阵阵肉香弥漫在小岛上,与浓重的硫磺味混在一起。 更特么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把已经被做成了人彘的张成徐林串起来,架在了一边的两颗巨石之间,等着烧烤。 “把我父亲的皮还给我。”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从嘴中挤出了这句话。至于洛玲儿,周乞,嵇康早就转身离开了这里,躲得远远的。 妖麟笑了笑,倒也很识趣,把人皮甩给我后就自顾自地吃着。 一旁不知何时悠悠醒转过来的人彘张成徐林看到妖麟在吃他们的大腿,手臂,瞬间吓得面色惨白,晕死了过去。 临走我叮嘱妖麟,真怕他把那两个人彘吃了:“别把他们两个吃了,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放心吧。”我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刚走几步身后传来妖正的声音。 我疾步走到了洛玲儿,周乞,嵇康三人身边,把人皮给了嵇康:“如果没有办法复活,那烦请第一时间还给我,或许我有办法。” 嵇康点点头:“放心。” 说完嵇康和周乞准备破空而去,但他们居然无法起飞,甚至起步式都很难摆出来。 “怎么回事?”嵇康跟周乞对视一眼,眼中无比凝重,而我在一瞬间感觉到呼吸困难,头晕脑胀。 “是泛大陆。”中央鬼帝嵇康皱着眉,扫了一眼汪洋,无奈的说到。 而就在我即将窒息的时候,妖正的父亲化作一张鬼脸面具从天而降,与我合二而一。我又可以呼吸了……坐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大口吸气。 “我们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就在刚刚泛大陆形成,到了末法时代了。”中央鬼帝周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的凝重。 泛大陆,是地球未来七块大陆合并在一起形成的超级古大陆的称呼。在地球演化进程中有过很多个古大陆,距我生活的那个年代的两亿年前,人类出现前的最后一个泛大陆分崩离析,形成了人们熟知的四大洋,七大洲。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泛大陆还是末法时代…… 周乞无奈摇了摇头说:“如果不找到回去的路,我们这几个人可能要老死在显生宙了。” 嵇康看向洛玲儿,问到:“你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你不应该是在滞后于秦昊那个时代的一万两千年的太平洋下等着白峰么?” 青衣少女洛玲儿扫了一眼嵇康,淡淡地道:“我想找白峰哥哥在世间存在的痕迹,不知不觉就到了显生宙了。” 嵇康笑了笑,一脸的不信,但也没在质问,他不清楚末法时代是否对洛玲儿有影响,如果她法力依旧存在,真动起手来,吃亏的是嵇康他们。 显生宙的地球环境极其恶劣,大气中充满了甲烷,水蒸气,氢气,氨气,硫化氢等等各种有害气体,之前我不是凡人之躯,压根不用担心这些,就在刚才泛大陆形成,我成了一介凡人,瞬间窒息,中毒。好在妖麟那个老家伙及时赶到,不然我就死在了显生宙……至于嵇康跟周乞,他们两人虽然失去了一身法力,但拥有帝身,恶劣的环境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影响。 “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回去?”我扭头看向洛玲儿他们几个人,询问到。 嵇康跟周乞对视一眼,后者无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诞生的那个纪元,地府已经组建完成,我加入他们,之后不管外界洪水滔天,我们坐在地府中,坐看外界风云变换,事后收纳亡魂,压根没经历过真正的末法时代。” 嵇康一言不发,望着紫色的天空,眉头锁在了一起。 “卧槽,张成徐林不会是毒死了吧?”我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那两个家伙来。 我们快速走了过去,走到他们身边发现他们已经死了,中毒,窒息。他们恢复了年轻的模样,看起来还是蛮帅的小伙子,只是此时他们的面色发黑,舌头吐出了半截有余,仿佛生前受尽了折磨。 “善恶终有报。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了。”洛玲儿扫了一眼穿在铁棍上的没了手脚的张成徐林两人的尸体……淡淡地说到。 “尘归尘,土归土。一把火烧了吧,免得让这两个贼人儿孙满堂……”中央鬼帝嵇康淡淡的说,似乎很厌恶他们二人。 “别别,给我啊。”妖麟第一时间屏蔽了我所有的感官,入侵了我所有的运动神经,像一阵风一样冲到了张成徐林尸体边上,嘴边耷拉着哈喇子。 周乞一脸无奈:“得,那就归你了。鬼族人吃人果然不是以讹传讹。” 妖麟第一时间收了两具尸体,生怕有人抢了他的似的。 “还我一部分感官。”我对妖麟说到,这老家伙是真的过分,妖正还好,每次都会通知我,而且还会留一部分给我。这老家伙是一声不吭,全部夺走…… 妖麟嘿嘿笑了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而后把一部分感官还给了我。 “先去泛大陆吧,到了大陆再想办法。困在这座小岛上也不是办法。”洛玲儿轻笑,手掌一挥,一首大船出现在了沸腾的汪洋中。 “你有法力直接飞过去不就完事了?”嵇康有些无奈,“坐船鬼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儿。” “没那么多的法力可以用了。留着必要的时候在用。”一身青衣的洛玲儿跳上了船头,回头看着鬼帝嵇康,嫣然一笑,淡淡地说到。“何况,想要离开泛大陆还得依靠法力开启那个地方的门路。” “你知道回去的方法?”我们几人上了船,听到洛玲儿的话,异口同声,死死盯住了她。 她点头,吐气如兰:“嗯,悬天古梯是我们回去的唯一希望。” 船缓缓向前行驶,前方,是一望无尽的汪洋,层层紫色的雾气笼罩在海面上。 “悬天古梯是什么?”我一头雾水,妖麟也是。 “一个奇异的异次空间,处于四维时空,五维时空之间的一个完整的,独立的时空体。”青衣女孩坐在船头,收了火箫,取下背上没了琴弦的古筝,放在双腿上轻抚着,淡淡的悠然琴音竟然从古筝上飘出,回荡在茫茫紫色雾海中。“就相当于数字4和5之间存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整数。” 嵇康看着洛玲儿,眼中泛起黑色,将所有的眼白给遮掩了去:“嘿嘿嘿,没想到你居然也知道悬天古梯的存在,不过我活了那么就从没见过,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 “只是传说的话,你们谁也别想回去了。”洛玲儿依旧抚琴,只是抬眼白了一眼嵇康,有些无奈,“我一个人,我肯定能回去。” “嘿,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知道悬天古梯。”淡淡的声音回荡在浓重的紫色雾气中,“只是你们谁也别想回去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迥异斑斓 那悠悠的声音,在紫色的迷雾中回荡着,仿佛每一个角落都有人不断重复着那几句话一样,极其恐怖。 我们的船行驶在迷雾中,看不清前方二十米左右的物体,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行驶的船忽然像是撞到了什么似的,猛然停了下来,惯性差点把坐在船头的青衣女孩直接甩出船去。 稳住身形的洛玲儿停下了抚琴的手,明眸轻抬,看向船头的紫色雾海,淡淡地道:“有本事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 “嘿,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知道悬天古梯。只是你们谁也别想回去了。”雾海中回应洛玲儿的依旧是这一句话。 “欺人太甚了吧。”中央鬼帝嵇康,周乞一同起身,缓步走到船头,望着茫茫雾海。 “嘿,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知道悬天古梯。只是你们谁也别想回去了。”对面依旧是那两句话,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人数似乎变得越来越多。 “去看看?”妖麟早已经按耐不住,控制我的身体,双脚轻点船身,飞离了船体,落到了船的最前方。 洛玲儿带着嵇康与周乞跟了上来。 我们方才明白原来我们的船触礁了,破了一个大口子,海水不断往里面灌,船身逐渐倾斜,好在那些海怪浮出水面帮忙堵住了那些口子才不知道翻船。 前方不远处,是一个笼罩在紫色浓雾中的小岛,一座座火山耸立在其间,不见一人身影。 “去看看。”我们对视一眼,心中有同样的念头,想看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一行人上了小岛。整座小岛地上全是凝固的岩浆,林立的火山,像未来漫山遍野的树木一样,许多火山口冒着滚滚浓烟,有些还会喷出一些灼热的岩浆。 “嘿,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知道悬天古梯。”声音从离我们十米左右的一个活火山中发出。 我们走了过去,爬上了火山口,现在火山口外沿往里望去,里面除了滚烫的,翻腾的岩浆,什么也没有。 “是谁在说话?”嵇康皱着眉呵问到。 “嘿,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知道悬天古梯。”回应嵇康的依旧是那一句话,不过这一次我们终于知道是什么玩意在我威胁我们了。 岩浆中有几条火红火红的鱼在游动着,当它们说那句话的时候,就会冒出头,喷着岩浆重复那两句话。 “你们说的?”我嘴角抽了抽,岩浆中居然有生物活着,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按照我的知识,没有一种正常的生物可以在这样的高温下生存,更别提是诞生智慧了。 “原来是它们在学语。”一身白衣的周乞笑着摇了摇头,“还以为会有什么势力在末法时代抹杀我们。” “世界真的神奇。”妖麟已经抓了一条岩浆鱼在手中,仔细观察。 岩浆鱼身体半透明,一根极其粗壮而又直的肠子贯穿全身,喉咙处却是极其复杂,微妙的结构,跟人的喉咙有几分相似。它的后背上一根通红的脊椎从大脑延伸到了尾部,一根根青褐色的鱼刺从脊椎上分散延伸出来,支撑着它的身体。 妖麟把岩浆鱼扔进了岩浆中,带着我跳进了岩浆中,一阵摸索,抓出了一条已经死去的岩浆鱼。而后回到嵇康他们身边,他控制着我的身体,抽出了岩浆鱼体内的骨头,脊椎,把“鱼肉”也放在了一边。 “你在干什么?”我很不解,一旁的洛玲儿也是一脸的疑惑,压根不明白妖麟在干啥。 “研究他们的身体构成。”妖麟借着我的口说,“你们也帮帮我。” 说着妖麟抖出了一堆东西,各种科学实验仪器…… “为什么?”周乞一脸茫然。 一旁的嵇康仿佛知道些什么:“行,帮你们一把。” “也罢,在开始之前跟你们说些东西。”妖麟停下了动作,眼神瞬间变得忧郁起来。 他说茫茫宇宙,不止地球有生命,而且不止存在碳基生命,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在恶劣的宇宙环境中照样有各种形态迥异的生命体存在,就像我认为不可能存在生物的岩浆中存在的岩浆鱼一样,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再恶劣的环境都会诞生适宜当前环境的生命体。 在复杂多变的,极其不稳定的恒星系统中存在有特殊的生命体。 比如在甲烷冰覆盖的土卫六泰坦的甲烷海洋中就有最原始的生命存在,他们正在演化,跟几亿年后地球的演化一样,只要时间足够就会演化出泰坦特有的生命体。 有人怀疑太阳中照样存在生命体,那是一种极度奇特的生命,只不过身为恒星的子系统中的生物的我们,根本无法探测母星系内存在的生命形式,因为子星的能量来源于母星,远超越子行星固有的能量。同样的,由于母星自身的特殊性,母星文明同样无法干预子系统中生命形式。 在运行极其不稳定的三星系统中的子星,也就是所谓的行星上照样存在生命。只不过在三星系统中诞生的生命是极其不幸运的,毁灭是日常,不过生命是顽强的,再怎么恶劣,生命既然诞生了就不会绝迹,就像人类在万米深海中发现了生物的生物一样,只要有条件,生命便会诞生。 “生命,是熵增熵减的产物。”嵇康笑着,淡淡地解释到。“一般人可能穷极一生,也不会想到遥远的北斗七星上诞生了璀璨的青铜文明,那是以青铜为基的生命体。一种人造的金属,在某个星系中天然存在,还诞生了生命,谁能想到?” 我嘴角抽了抽,他说的就是青铜娃娃白崖……难怪他一直仰望北斗,原来那里是他的故土。 “而我们鬼族,诞生于一个双星系统中,奇异的天体环境催生了我们这一族独特的生命形式。”妖麟淡淡开口,有些伤感。 “近些年,我们星系的双星中的雌星老化,被雄星吞噬,最终双星合并成了一颗超级恒星,子系统中行星温度慢慢升高,总有一天会被融化……岩浆鱼给了我拯救种族的灵感。”妖麟十分凝重。 “那你们是在哪一个星系?为何不举族搬离原来的星系?”洛玲儿问。 “想搬离,我和妖正就是来探路的……,地球是他们选好的最好的移民地。”妖麟极度无奈。 “探子?”洛玲儿与两位大帝瞬间冷了下来,杀气像我与妖麟涌来。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 鬼族秘 杀气弥漫,压向了我与妖正的父亲。而我我心中也有杀意涌动着。 鬼族来自外星,这是我早就知道的,当时并没有多想他们为何会来地球,况且来的只有妖正一人,他也从未向我提起过鬼族的事情,或许有跟彝族大帝提过。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想侵占地球……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妖麟摇了摇头,有几分无奈,“如果我有恶意还会帮助秦昊么?还有秦昊你,压下你那杀意,静下心来让我说完。” 我想了很多,妖正一直拼命地保护我,为了我至今下落不明,何况我死了,他也得陪葬,所以他不可能害我。加上妖正是被鬼族驱逐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或许与入侵地球有关。想到这里,在心中涌动着的杀意逐渐退去,冷静了下来。 “你明白就好。”妖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而后看向其他人,“你们有杀我的心,我怪不你们,毕竟你们中的每个人守护地球都有不少的年月,不愿意看到被外星人侵占。” 嵇康与周乞对视一眼,杀意退去,恢复平静,在火山口坐了下来,望着岩浆中的岩浆鱼不言不语。 洛玲儿依旧是杀气弥漫:“那你说。” 妖麟介绍说,当年他们探测到雌星衰老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建造极其宏大的星球反射罩,将整个母星包裹了起来,反射掉大多数的光和热。工程耗时三千年,几乎把整个星系的有用金属物质全部用上了,方才建成了而今包裹他们母星的防护罩。但随着时间推移,防护罩逐渐破损,过滤和反射的光和热越来越少,星球的温度逐渐升高……覆盖在大地表面的厚厚的氢冰逐渐消融,化成氢气,由于有防护罩的存在,他们的母星成了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那你们不能再重建防护罩么?”周乞一脸的震惊,“而且你们的文明不应该是神魔文明么,怎么变成了科技文明?” 妖麟苦涩地笑了笑:“我们的文明确实是神魔文明,但同时也是极度先进的科技文明,这是由我们所处的环境决定的。恶劣的环境,光光是神魔文明不足以支撑起我们文明的延续,只有同时发展科技文明方才能让我们的文明在极度恶劣的宇宙环境中生存下去。” “同时我也说了,我们那个星系的金属都用完了,连修补的材料都不够,别提是再造。”他们所在的星球是一个气体巨行星,体积质量是太阳系中最大的气体行星——木星的一百倍和三十倍。 “那么大的星球,也用不完一个星系的所有金属吧?”我皱着眉头问到。 妖麟在火山口坐下,捡起了那条岩浆鱼的脊椎,淡淡地说:“自然,但是你们别忘了,只是包裹了母星,同样无法反射掉那么多的的能量,所以我们举族出动,把新形成的巨型恒星外围也建造了能量罩,用你们地球人的话来说就是——戴森球。” 他们已经可以控制恒星能量的释放,也可以从恒星中汲取所需要的能量,但是他们发现当年的推测是对的,那颗新形成的恒星中存在有特殊的生命体,它们破坏戴森球,戴森球的功能逐渐变弱,大量热量外泄,使得围绕星球的保护罩受损,才导致而今的事情。 生命的存在形式也比较特殊,基本是没有定型的一团有序的有智慧的独立气体。像妖正妖麟这样的是他们的最多的,也是最基本的形式, 他们种族性别有六种,双性,雌性,雄性,单雌性,单雄性,无性。 双性可以跟单雌单雄两性结合生育后代,也可以自己在雌雄之间转化,自我繁殖。单雄性与单雌性不能结合,生育。雌雄性则跟地球生物一样,基本没什么区别,妖麟一家人就属于正常的雌雄性生命体。无性的生命体,是一种候补型生命,在综合的雌雄比例出现严重失调的时候,无性的生命体便会转化成数量少的那一性别,来调和雌雄比例。 妖正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是鬼族人的基本容貌,但也不缺其他奇形怪状的生命。这与人类不一样,他们的DNA只负责编译大脑,余下的DNA的功能只是赋予身体中的那些物质一定的特殊能力,以维持基本的生命形态,而且在出生后也可以随意编译,所以才有了形态各异的生命。 “宇宙中的生命迥异斑斓,不亲眼所见,绝对想象不出那些生命是怎么存在的。”妖麟感叹。 “别扯远了。”洛玲儿提醒。 妖正的父亲妖麟耸耸肩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扯远了,言归正传。” 当年他们派出的先遣队找到了地球,其中就有妖正。他们一行人回到母星向高层汇报了地球的情况,高层决定抹除地球所有的生命痕迹之后入主地球,但妖正持反对意见,他认为高等级的文明不应该干预其他星球文明的发展,会议上妖正力排众议,但最终徒劳无功,那群人坚持之前的决定,而且要越早越好。 会议结束后,妖正假装想通了,请他们先遣队的人去喝“酒”,而后在酒会上杀了所有的先遣队队员,也毁坏了他们带回来的地球的坐标。 “ 妖正被列为了种族敌人,同时也被驱逐。全种族都在追杀他,后来他逃了,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来到了地球。”妖麟有些欣慰,“还以为他死在了其他地方了。” 洛玲儿的杀气在这一瞬间也退去,变得和善起来。 妖麟仰头望着紫色的天空:“地球的神魔文明时代早就结束了,但是为了未来能应对鬼族,他培养了彝族大帝,还有秦昊。” 嵇康苦笑:“其实地球的神魔时代一直存在,从没有结束过。” “是的,只是世人不知道而已。”周乞点头,“地府是神魔时代的产物。” “所以,帮我就是帮你们自己。地球的坐标已经暴露,鬼族人早晚会找上门的。只有我解决了我们种族的生存问题,他们才不会入侵地球,甚至会成为你们的盟友,帮你们度过这乱世。”妖麟挥了挥他手中的那根岩浆鱼的脊椎,极其认真地说。 青衣少女洛玲儿点点头,她说:“研究物质构成,不是我们这些人的长处,只有回到未来,去找科学联盟请他们出手了。” “我看,并不需要。”就在此时,一旦悠悠地声音从紫色的浓雾中传来,“地球,很好。我们不想继续生活在那个残破的星球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再现 那悠悠的声音,抑扬顿挫,话语之间带着无尽的森冷和杀气。 “鬼族人?”妖麟闪退了几步,望着紫色浓雾中杀气涌来的方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好我儿子还活着,不然我会杀回去的。” 我能够感受到妖麟对妖正的那种愧疚之情,我不知道当年妖正被驱逐被追杀的时候,他的老父亲做了什么才让他如此地愧疚…… 洛玲儿手中的火箫燃起了蓝色的火焰,驱散向她汇聚而来的紫色浓雾。 嵇康与周乞起身,并排而立,虽然没有了法力,但他们身上的那种无敌的气势如虹,丝毫不惧浓雾中那人。 “该不会又是那群鱼在捉弄我们吧?”我想了想,轻声说到。 “不会,那群鱼只能用我们说过的词语重组成新的句子,但刚才那话我们谁也没说过类似的,那群岩浆鱼没法重组出来。”嵇康是个聪明人,活了无尽岁月的老妖怪,是地府的创建者之一。 “大帝果然是大帝,不像那个小家伙那样涉世未深。”浓雾中传来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口气真够大的。”我嘴角抽了抽,说我是涉世未深的小家伙,这人也真够自大的。要么真的有依仗,要么就是故弄玄虚,毕竟泛大陆合并完成,这里成了末法时代,同样是神魔文明的他,应该摆脱不了末法时代的束缚。 “你与妖正有过接触。”滔天的杀意向我涌来,带着针对性,而后那滔天的杀气融入了紫色的浓雾中,遍布整个小岛,将我死死锁定。 嵇康与周乞看了我一眼,而后转头看向浓雾中那已经出现模糊轮廓的身影,脚下出现绿色的气体,从他的脚下向四周扩散,侵占来人的杀气范围。 小岛上的浓雾,弄得散不开,那些高耸的火山也只能看到模糊的样子。天空中倾泻下的万丈光芒,射不透紫色的雾,满地的火山灰,在随风起伏。 火山中,岩浆鱼没了踪影,仿佛是感受到了滔天的杀意,害怕而藏匿起来。 “就这么点手段么?”那人似乎抬脚猛然踏了一脚大地,原本平静的活火山瞬间躁动起来,还没等我们有所反应,所有的活火山在一瞬间爆发了。 洛玲儿率先离开了地面,升到了半空中,她本来想带两位大帝上去,结果被他们摇头拒绝了:“我们想会一会鬼族人。” 我下意识的双脚轻点脚下的土地,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升空了,与洛玲儿并肩而立,俯瞰着小岛。 小岛上的火山,不管是死火山还是活火山都喷涌着炙热的岩浆,整个小岛瞬间变得无比炙热,火山灰遮挡了我们的视野,看不到其中的具体情况。只有满目的通红岩浆…… “哈哈哈,帝身果然不同寻常,竟然能扛住岩浆的炙烤。”大笑声从小岛上传来,放荡不羁。 而后整座小岛瞬间化作了火海,紫色火焰弥漫,紧接着两道身影从带着一身的紫色火焰冲天而起,到我们身边后身上的火焰才熄灭。 两人是中央鬼帝嵇康与周乞,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皮肤也被火焰烧伤。他们两人被紫色火焰烧得极其狼狈,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这是消失了的龙族特有的火焰,你是谁?为何要杀秦昊?”一身白衣的中央鬼帝周乞盯着小岛,凝重地质问。 淡淡的声音,不带丝毫的烟火气息,从火海中传出:“你们说的末法时代是假的,为何早欺骗我的族人?” 紧接着,一个庞大的龙头从火海中探出,死死盯着两位鬼帝:“不说明白,你们真的就别想回去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灭的种族 那是一条无比巨大的龙,我并不陌生,在此之前就见过这一条横在天际的巨龙。 随着他的头探到近前,我体内的血液在加入流动着,背后脊椎上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感觉,一股能量从脊椎开始涌向四肢百骸,仿佛在打通身体的经络。 而一旁的两位鬼帝则是面色难看,洛玲儿也一脸的凝重,仿佛把眼前的这一条巨龙当做了一个劲敌。看到那庞大无比的龙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亲切感让我提不起丝毫的戒备,反倒是对洛玲儿,地府的两位大帝起了提防之心。 “泛大陆刚刚合并不假,可是哪有什么末法时代。”巨龙开口,龙须在云海中搅动着。他庞大的身躯见首不见尾。 “你废话太多了。”地府的两位大帝对视一眼,一起对巨龙发起了攻击。 在刹那之间就发生了,我压根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转眼之间,他们之间就进行了几十个回合,过了无数招,两位各自时代的人杰对上了传说中的真龙,谁也占不到便宜,各有胜负。 我悬在紫色蓝天下,扫了一眼显生宙的太阳,明亮而又刺眼。脚下的小岛上的火山依旧喷涌着岩浆,一条条岩浆鱼在岩浆中逆流游动着,最后都艰难地回到了火山口深处。 “不去帮忙?”妖麟问我。 我极度纠结,不知道该去帮谁,何况那样等级的战斗,目前的我压根没法插手。那条巨龙怎么说早就达到了大帝级别了,可能要比嵇康那家伙还早迈进大帝这一级别。而另一边也是两位久经沙场,活了无数岁月的大帝,我去简直是找死。 妖麟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也不明白为何妖正不把你我直接培养成大帝,而是培养成了一个灵体。” “什么是灵……”我本想问什么是灵体,但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巨大的手掌从天空中伸了出来,抓向我与洛玲儿,生生打断了我的话。 洛玲儿身影一闪躲开了那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我没有躲避,借了妖麟的力量,把它与我的力量合为一体,单掌向前,与那手掌对轰在了一起。 接触的瞬间,一股疼痛从掌心开始席卷全身,仿佛一瞬间就打碎了我所有的经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妖麟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一张血红色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上多了一道很深的裂痕,几乎把整张面具给贯穿了。 那个巨大的手掌微微往回收了一段距离,掌心有一个深五公分的手印。 那个手掌的主人隐藏在云海深处,不见真身,只见一个恐怖无边的手掌。 洛玲儿眉头锁在一起,飞掠到我身边,扶着我:“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还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玩意来?” 洛玲儿摇了摇头,手中的火箫再一次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眸子变得狭长,有蓝色的火焰在其中流转,胸前出现了蓝色的火焰护甲,紧紧裹住她飘逸的青衣,一身曲线曼妙诱人,她淡淡地道:“让我会一会它。” 说罢,洛玲儿身影消失在了我身边,不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洛玲儿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我与妖麟第一时间接住了洛玲儿。 洛玲儿的胸前蓝色火焰护甲已经碎裂,胸前一道道深深的口子,往外渗着鲜血,染红了一身青衣。 妖麟从我身上分离,带着洛玲儿去了一旁为她疗伤。 远方,两位地府大帝嵇康与周乞跟巨龙斗得难分难解,压根没注意到我这边的变故。 “接下来,咱们一对一,看谁比谁强。”其实我心中没底,他有可能已经是大帝级别,不然洛玲儿也不至于落败得那么快,而且伤得那么重。 我看着横在我面前的巨大的手掌,无奈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既然要一对一了,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我踏着虚空,一步步而上,走到了云彩之上,却看不到人,只有一个无比巨大的手臂从遥远的天际伸过来。就在我刚到云海之上,巨大的手掌也跟了过来。 “看来,只有打败了你,才能得见你的真面目。”我轻笑,身体化作流光,在刹那之间与巨型手掌过了几百招,我精疲力竭,落在了云彩之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浑身是伤。 巨型手掌上那一根根如同苍天古木的手指上多了几百道细小的口子,从中淌出丝丝血液来。 之前他一直在被动防御,没有进攻,就在我刚缓过气来,巨型手掌带着狂风向我扇了过来。 我被打中,被他直接从天空中一路猛按进了深几千米的海洋深处,直接把我压进了岩石之间,但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掌轻动,一根指头朝着我的脑袋戳了过来。 他似乎想把我击杀在深海之下。 我身体无法动弹,海洋深处,海水的压力本该造不成什么,但是现在却压得我几乎要窒息,缺氧死亡。 那根巨型手指像一柄出鞘的利刃,刺向我的眉心。 死亡,如此之近。虽然经历过几次生死,但当死亡再一次临近,我的内心依旧是恐惧的,依旧是不想死,有太多的不甘。 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眉心的时候,手掌忽然停了下来,而后从海底撤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无比庞大的爪子从天而降,把我从海底的岩层中给捞了出去。 那个巨型手掌正在被七个高矮不一,龙首人身的人给团团围住。 而我也是被一个龙首人身的人从海水中捞出来的。 “你真当我们龙族好欺负么?”救我出来的那人拍了拍浑身湿漉漉的我,眸子轻抬,望向无尽的深空。“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以为龙族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所以十弟一个人就可以随便捏了,是么?” 那个巨型手掌消失不见,而后一道淡淡的,清冷的女生在无尽深空中响起:“龙族,是不灭的种族,我们自然知道。何况我也不是生死大敌,没必要大动干戈。” 说话之间,十几道身影从无尽深空到了近前,为首的是萝莉一样的女孩——太阳女神螺。身后是彝族大帝,乱古,青铜娃娃白崖还有医生等一行人……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 生肖乱 来的那一群人,我极度熟悉。他们身上弥漫的气息证明他们并不是被冒充的,就连彝族大帝都亲自过来了,不再像上次一样,来的仅仅只是一道影子。 远方天际,与巨龙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位鬼帝一瞬间从巨龙身前消失,出现在了我的对面,与彝族大帝,乱古一行人站在了一起。 巨龙化成了龙首人身,从远方飞来,落在了我身边,不远处的七个龙族人也与我并排而立,望着彝族大帝一行人。 他们现在我身边,一股熟悉的感觉从灵魂深处涌出,我仿佛看到了龙族生活的空间。我知道那是属于青龙的记忆,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十弟……而我早晚会真正成为青龙,到时候不知道我是秦昊还是他们的十弟青龙。 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份从灵魂深处涌出,血浓于水,青龙逝去无数岁月,在我身上复生之后,那种血脉关系依旧没有断。 “原来是太阳女神螺,还以为你们圣灵在远古的生肖古劫中尽数陨落了。”说话的是大哥……没人介绍但我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一身白衣,胸前戴着一枚陈旧的徽章,上面有一朵白云,白云之上是一条龙。是他身份的象征。 “你们龙族不也没有灭亡么?我们十大圣灵又怎么会灭亡。”太阳女神螺化成的小萝莉,站在乱古身边,淡淡瞥了一眼大哥,眼神不善,“当年生肖古劫中,你们龙族可没少出力。” 之前与中央鬼帝嵇康与周乞大战的巨龙,在我们之中排行老八,浑身覆盖着天蓝色的铠甲,手中提着一柄长戟,一身的戾气:“不是跟你们解释过了么,参与那场战斗的并非我们族中的,而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一群杂牌龙。” “没有你们的允许,世间怎么会有杂牌龙敢乱来?”太阳女神螺化成的小萝莉一脸的不爽,“不服就打一场?” “来。”八哥长戟一横,向前迈了几步。 太阳女神螺也迈开步子,走到了最前方,眼神中多了几分杀意,腾腾的杀气涌动着。 “生肖位上的龙确实是真龙,是我们族中巨龙,没错。围剿你们十大圣灵是我们族中一部分资历极老的老家伙们的决定,他们认为龙族需要一场改革。一部分持有反对意见,为此龙族内部发生了战斗。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内乱,至今都还没有停止。”大哥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前一把抓回了八哥,同时封了他的长戟和嘴。 八哥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爽却说不了话,动弹不得。 “龙族衰败,不仅是因为生肖古劫结束后,十二生肖的部落对我们龙族发起了大围剿,加上内部的乱。龙族一蹶不振,剩下的龙已经为数不多了,更为可怕的是内战还在继续。”大哥苦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龙首已经消失,化成了正常人模样,一头长发掩着半张脸,另外半张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何况,在你们圣灵消失之后,作为补偿,我们龙族也没少征战十二生肖,死了不少优秀的族人。” 太阳女神螺闭上了眼,那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悲伤,仿佛在回忆什么,几秒钟后他猛然睁开了眸子,所有的杀气褪去:“龙族,我们欠你们一份情。” 大哥笑了笑,满脸的释然,却怎么也掩不住凄然:“没什么,分内之事。” 说完,他转身看向我,满脸的愧疚:“十弟,对不起,这些年族中的事实在太多了,抽不开身出来帮你。” “没什么的,大哥。”我笑着,由心地笑。“我这不还好好的么?” “那就好。”说着,他缓缓转身,手掌向前打了出去,一巴掌拍向了彝族大帝等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阳女神螺眉头锁在一起,单手挡下了大哥的攻击。 “大哥,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开口,不想他们再发生摩擦。虽然太阳女神螺与龙族之间有误会,但也不至于一直刀兵相向。 “朋友也不行,打了你,我就得帮你打回来。”他扭头笑了笑,看向我,一脸的爽朗。 我无奈地苦笑一声:“既然如此,咱们过几招,我赢了你就放过他们行不?” 大哥诧异地看了我几眼:“看来那个秦昊不错。” 我心猛地颤了颤,听他那话的意思是要把我完全变成青龙,彻底抹除“我”,也就是秦昊的人生。我苦笑一声:“我还有一个条件,如果我赢了,我可以成为你们的十弟,那是注定的,但也请不要抹除我的记忆。” 他点了点头:“那就动手吧。” 我笑着对他发动了攻击,然而我刚动,他的指尖像一柄利剑顶在了我的内心,他摇了摇头,仿佛有些失望:“三回合吧。” 我苦笑一声,身体瞬间消失,出现在了他头上的天空中,然而手掌还没来得及打出,他的手就已经落在我的喉咙出:“你又输了,没必要继续了。” 我嘴角抽了抽,想动却发现身体压根没法动弹丝毫。他摇了摇头,从我的喉咙前拿开了手,淡淡地说到:“第二个条件我答应你,不过第一个没办法了。” 说着,他挥动着手掌对太阳女神螺以及彝族大帝一行人发动了进攻。 彝族大帝跟乱古对视一眼,将肉体凡胎的医生护在了身后。 太阳女神螺轻笑一声,与身后的一群人同时撤开了所有的防御,大哥的手掌直接拍向了她的脸庞,就在即将打到的时候,大哥停下了:“可以。你的这群朋友,你没看错。” 大哥不知道达到了什么等级,仿佛他对上对面的四位大帝以及太阳女神螺都不会落入下风。 “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乱古轻笑,扫了我几眼。 此时我脑海中多了无数的疑问,中央鬼帝嵇康与周乞是借着我对过往的不了解,编织了谎言,真中带假,假中有真。 “你们说完了,该轮到我了。”我看向彝族大帝,乱古他们一行人,质问到,“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我为何会被荒甲带到了显生宙,起初我相信他是被入侵了,但此时此刻,我坚信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对,就是一个局。”淡淡地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个白衣身影出现在云彩之间,在他出现的瞬间,我的九位哥哥同时跪了下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 序章 由远及近的那到白色的身影我并不陌生,曾在锁妖塔六层的山海界共同抵御来自星空深处的轮回古尸的攻击,他是神裔录序章——韩翎皓。 他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但他绝对不简单。“一纸镇妖魔”说的便是他,他守在锁妖塔九层,镇压着诸多人杰鬼雄,同时也封住了空间门。 而那些大帝们,在锁妖塔中与来自宇宙深处的诡异生灵征战着,保卫塔外生灵的安平。 乱古大帝曾说过她是被镇压在锁妖塔的,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而今与那时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当年乱古大帝不能出墓,而今却可以随意进出锁妖塔,这或许与这三百年来的风雨飘摇有关。 我从锁妖塔一层走到了六层,经历了诸多的风霜雨雪,对锁妖塔的神秘也有了一些了解,整座塔还剩下三层,最高层就是神裔录序章韩翎皓的所在之地。 那里应该是锁妖塔的核心之处,有着宇宙通往地球的通道…… 韩翎皓脚下流转着岁月,无尽的距离,几步就走过,来到了我们身前。 淡淡扫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跳到了我的九位哥哥身上:“多年不见,你们还好吗?” 九位哥哥听到他的话后,纷纷抬起了头,眼中情绪复杂:“你还活着,真好。” “秦昊,这一切确实是一个局,都是为了引出你的九位哥哥。”韩翎皓目光流转在我们十个人之间,淡淡地笑着。 九位哥哥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八哥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笑着开口:“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天帝了。不过您没必要设这个局,只要你说一声,我们依旧愿意为你拉那玄灵晶棺。” 彝族大帝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解释说:“玄灵晶棺早已经用于修补锁妖了。世间再无晶棺……” “确实如此。”乱古也出来解释,“何况以你们现在的身份,真的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拉棺?龙族族长的身份足以比肩神裔录序章的地位。” 大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事实确实也是如此,除了醉开始的单膝下跪之外,九位哥哥对眼前的这位天帝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敬畏,已经把他当成同等级的人。 太阳女神螺因为乱古点破了大哥现在的身份,就多看了几眼大哥:“你当族长,那群人倒是有点眼光。你是个不错的族长,将来希望有机会能与你们龙族并肩作战。” 太阳女神螺是十大圣灵中的生灵,曾经掌管着天下生灵的寿命,后在生肖古劫中化成了山海,蛰伏在锁妖塔六层中休养生息。他们存在的岁月不比龙族短,阅历比起大哥自然不遑多让。我跟医生在他们这群老妖怪面前,那就真的是小家伙了…… “十弟复活是你的手笔?”二哥一身黑衣,一头雪白的长发披在肩上,一双眸子漆黑如墨,此时此刻那眸子中流转着岁月星辰,转眼沧桑,抬眼望着韩翎皓问到。 韩翎皓摇了摇头,他说当年青龙挡了拿一剑,魂飞魄散,他复苏后也曾尝试逆天改命,逆转轮回,从过去带着青龙回到未来,但是仿佛有什么限制一般,一旦抵达某个时间线,青龙便会烟消云散,怎么也回不到未来去。 他也曾在走遍了天地间,但也没找到青龙的点滴生命印记,仿佛青龙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他看着我,淡淡地说:“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青龙借着死去的秦昊的尸骨复活,同时也让秦昊死而复生,一步步从一个肉体凡胎成了而今的半步青龙。” 九位哥哥对视一眼,大哥迈出一步,淡淡地说:“我们有一事不明,天帝可否为我们解惑?” “说吧。”神裔录序章韩翎皓轻轻点头。 “你是如何复活的?”大哥满脸的疑惑,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极度困惑。“当年是我们亲手格杀了你,就算是比天帝强的人,在我们那联合一剑之下也该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韩翎皓扫了一眼身后的几位大帝,说:“我本体神裔录的序章,当年它写下神裔录之后,趁着意识湮灭之前,把我撕下,让我化灵。一张纸,怎么会死,何况还是神裔录的序章。” 说着,韩翎皓摇身一变,直接从人身变成了一张A4纸大小的泛黄的纸张,沉浮在我们的眼前的虚空中,四周的空间,因为它的出现而变得扭曲起来,。面一行行诡异的文字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轻轻跳动着,泛着金色的光芒。 泛黄的纸张上,有一道剑痕,是当年九位哥哥留下的伤。 那些文字我并不认识,但知道那是我曾经想要等到的东西,想借此复活死去的小希,然而世间的事,太过戏剧化,而今神裔录序章就在我面前,我却没有能力,也没有心再去拿。 小希是回溯人,从未死去过,只是而今变成了植物人不知所踪。在找到妖正之后我就会去找她,同时血洗了伤害小希的那一种族。 血债必须血偿。 “原来这就是神裔录序章,也不知道真正的神裔录是什么样子。”我揉了揉不知道何时变得有些湿润的眼睛,叹了一声,“真想将来一睹神裔录全文。” 彝族大帝一行人似乎见过神裔录,一点也不激动,依旧是古井无波,风轻云淡地看着序章沉浮。 太阳女神螺嘴角轻佻,歪着她的秀脸,望着序章上面的文字,像是在读,而后他看着我的脸说:“一睹神裔录全文,你心也太大了吧?” “他的心一直很大。”中央鬼帝嵇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到。 我没有理会他们,目光转移到了医生身上。 医生是这里的唯一一个肉体凡胎,在神裔录序章显出本体后,他的状态变得有些特别,身体变得透明,一股奇异的能量流转在他的四肢百骸中,加固着他的躯体。 “嘿,原来这就是神裔录序章。”我们身后传来沧桑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龙爪从天际伸了过来,抓向在虚空中沉浮的神裔录序章。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星空下最强的人 那龙爪并不大,干枯得像是将死之人的手掌,但它所携带的霸道的气息,让我瞳孔猛然收缩。来人肯定很强,不然也不会这样贸然出手,毕竟在场的大帝就不少于五指之数,还有超越大帝的存在…… 神裔录序章感受到了来自手掌的威胁,光芒消失,化成了韩翎皓,但是刚刚化成人,龙爪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之后,他又变成了一纸序章,被龙爪一把抓进了手中。 序章瞬间发出道道金色光芒,一缕缕火焰随之从龙爪的缝隙之间窜出,烧灼着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芒的龙爪,转眼之间变得通红,几近融化。 龙爪收回,深空中光芒大盛,过了几秒钟便彻底消退而出。 而深空中传来了那人的声音,响彻寰宇:“哈哈哈,神裔录果然了不得,一页序章就这么强大。” 我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神裔录序章韩翎皓,应该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强的了,被一个龙爪这么轻易就给收了?有点梦幻。 “放了他。”乱古,彝族大帝,地府的两位鬼帝以及太阳女神螺同时向前迈出,一股杀意笼罩了整片天空,同时他们监视了方圆五千里的每一寸空间。很显然这变故太突然,他们都没有预料到。 “你们这样没用。”大哥摇了摇头,显然也没想到会出这种变故。“他的强大,绝非是我们这些人所能够想象的。” 就在此时,妖麟破空而来,第一时间与我合二为一,医生见到了我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满脸的惊喜,从彝族大帝背后走出:“你找到妖正了?” “不是,这是妖正的父亲。”我摇了摇头,淡淡地解释到。 医生脸上浮上了一抹失落,但转瞬即逝,被冷静所取代。 洛玲儿也再一次出现在我身边,她胸前依旧是满是血迹,清风中,她衣袂飘飘,望着遥远的深空,一留一个侧脸给我。 洛玲儿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挂着几丝血,为了一个局,太阳女神螺真的伤了她。 “放了他?我又不是傻,这种玩意用处太大了,怎么可能说放就放。”深空中传来那人的声音,声音的回音还未消失,他本体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一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一身粗麻布衣,一头长发披在脸上,几缕长发掩住了一只眼,右手空空的长袖随着清风飘着。 左手中是刚被他拿下的神裔录序章。他没被挡住的眸子望着我们一行人,没有一点儿杀气,在他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戾气。若不是右手空空的袖子,他完全就是一个古时书生模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身白衣白裙的萝莉少女太阳女神螺身上:“没想到过了这么漫长的岁月,还能再见到你。哈哈哈,真好。” “有什么好笑的。哼!”太阳女神螺不屑一顾,“识趣的就把韩翎皓放了。” “你们十兄弟也在,真是热闹。”他没有理会太阳女神螺,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我们十位兄弟身上,笑着说,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大哥身上,“小莫,你终于有点出息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主到底什么来历?我的大哥,龙族族长,一个超越大帝的存在,在他口中也只是有点出息? “老祖倒是看得起我。”大哥皮笑肉不笑,“只是我真没想到你还没死。” “嘿,小十,你小子的状态有点特别啊。”他没有鸟大哥,眼神落在我身上,然后眼珠子一动,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他飞掠而去,一旁的诸多大帝正准备出手,他只是扫了一眼,几位大帝仿佛被定住了,“有我在,轮不到你们放肆。” 最后我被定在了他面前的虚空中,他扫了几遍我的身体,仿佛是没有看透:“嘿,有意思。居然是一个肉体凡胎进化而来,又被人植入了一根来历不明的龙脊。历经生死,涅盘重生,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他看穿了一切,而后像是没了兴趣,一个眼神就把我送回了原来的位置,他摇了摇头,脸上浮上了浓得如同液体的沧桑:“一个对手都没有,真没意思。” 所有的人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恢复了自由,但谁也不敢贸然动手,这主实在是太强了。在场的诸多大帝,居然在戒备着的情况下被他一个眼神定住。 “老祖,接我一招。”三哥,一身黑衣,背着一把无比巨大的尺子,此时第一个出手。 “行,满足你。”那人笑了笑,手中自然抓着挣扎的神裔录序章,静静立在虚空中。 三哥背后的巨尺落下,砸在了那人上方十公分处,再也难进分毫,他有点失望地说到:“就这么点本事?” 三哥脸色变了又变,仿佛极度难堪。 “我来。”八哥从我身边走出,手中长戟向前刺去,同样难近他分毫。 几乎在同时,除我与妖正所有人对他发动了攻击,他们使尽了浑身解数,结果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所有人像是断了线得风筝,落向了四面八方。 “真没意思。”他极度失望,左手在虚空中挥了挥,所有人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每个人都负了伤,面色惨白。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了天际。 “他是谁?”看向九位哥哥以及太阳女神螺,问到。 “龙族有史以来最强的人。”太阳女神螺淡淡地说到,语气有些怪异。 “龙族有史以来最强,或许也是目前星空下最强的人。”大哥苦笑着解释说,“我说过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彝族大帝,乱古,嵇康周乞他们一行人对视几眼,极度无奈,他都出手了,知道对方到底有多么恐怖,嵇康一脸的无奈:“如果是敌人,那我们还是直接放弃吧。” “星空下最强的人,你们觉得会是敌人么?”就在此时韩翎皓出现在咯遥远的星空中,缓步而来。 “他,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之一。”我苦笑一声,望着满紫色的天空,无奈地说出了让所有人都觉得绝望的事情,我的目光转向了星空中的“韩翎皓”,杀意涌动,“不过我们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当下必须解决这个人。” “你还是看出来了。”走到了我们近前韩翎皓忽然变了个模样,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 黑白引渡者 来人,白发苍苍,满口细密猫牙。 他就站在我们不远处,他一双老眼深深凹陷,目光混浊:“秦昊,你注定没法成为下一代守墓者。” 我嘴角抽了抽,守墓者我才不想去做,但是引渡者一直以为我是下一代守墓者——虚空行者。所以他们方才无休止地追杀我,想在我成长起来的之前抹杀掉。 “你终于还是现身了。”嵇康体内传来一道诡异的声音,来自樊神……紧接着,樊神从嵇康体内飞了出去,落到了黑衣引渡者身边,“我一时大意,让地府的人钻了空子。” “轮回古尸克隆体呢?”黑引渡者皱着眉头问到。 樊神指了指脸上表情有些诡异的嵇康:“在他身上。” “抢回来。它不能丢失,否则你我会很惨。”说着他们一黑一白两个白发苍苍的引渡者对人群中的嵇康与周乞发动了进攻。 太阳女神螺一步迈出,挡住了黑白引渡者,脸上极度不屑:“以为有了轮回古尸做后盾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么?” “那你可能想多了。”两位引渡者对视一眼,疯狂地发动了攻击。 几招过去,两位引渡者被打回了原地,嘴角都挂着血,身上一道道深深的口子,白肉森森,白骨外露,却没有一滴血渗出,极度诡异。 太阳女神螺身上一身的血,却不见一道伤口。此时小孩子般的萝莉少女看起来极度凶残,一改之前的可爱模样。 太阳女神螺擦了擦胸前的血迹,身子掠过长空,对两个引渡者发动了雨点般的攻击。 “我也来。”八哥长戟一动,加入了战局,为太阳女神螺分担了一个引渡者。 随着八哥的加入,九位哥哥除了大哥其余的人都去参战,洛玲儿犹豫了一会儿,也踏着虚空加入了混乱的战局中去。 医生,一个肉体凡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胶着的战斗中去,他没有拖那些人的后腿,没少给两个引渡者伤害。 乱古无奈地摇了摇头,扫了我一眼:“要不要加入?” 我点点头,笑着加入了战斗中。乱古,彝族大帝,周乞,嵇康纷纷加入了战局,与两位引渡者战得难分难解。 难怪他们两人敢贸然出现,果然有两把刷子,一群人围攻他们,居然是久攻不下。一方面是两个引渡者极其强大,另一方面是之前被龙族老祖伤了一行人,所有人都是负伤战斗。 我省上出现了一道道伤痕,都是被两个引渡者针对攻击造成的,那些伤口火辣辣地疼,不停地在往外渗着血。 我擦了擦身上的血,抬眼看向正在被围攻的两个引渡者,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之前的引渡者始祖樊神并没有这么强,怎么另一个引渡者到了之后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强大……而且另一个是黑引渡者始祖。引渡者始祖都来了,为什么没有其他的引渡者相随? 我满脑子的疑惑,但他们却不容我多想。樊神从人群中杀出,直奔我而来:“秦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真当我们龙族的人好欺负,是么?”大哥终于要动手了,他缓步走到我面前,皱着眉头看着樊神。 大哥手掌一挥,直接拍飞了樊神,而后身影消失在我面前,从一群大帝中间提着黑引渡者始祖出来。 一只手伸向虚空,一把把樊神也抓了过来。 战斗终止,天际恢复了宁静。 “嘿嘿嘿,没想到龙族族长这么强。”樊神吐了一口血,扭头看了一眼提着他的大哥,嘴角抽了抽说到。“不过,你是拿我没办法的。” 说完,大哥手中的两个引渡者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缩了下去,变成了两张穿着衣服的人皮。而樊神跟黑引渡者始祖出现在了远方的天际。 他们身上没有一点上,就在大哥手中的两张人皮已经残破不堪。我忽然明白了他们为何突然变得那么强了,原来是披上了来自长生行墓深处的仙皮,为他们征战,为他们挡刀光剑影……最后被抛弃@ 我嘴角猛然抽搐,这些人皮生前都是人杰,为人类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没有他们人类可能还没有发展起来就被外星文明给抹杀在了摇篮里,而今这两个外星狗杂种却如此利用他们的皮,实在过分。 大哥仿佛知道我所想,眸子轻抬,望向了两个引渡者:“你们怕是活腻了。” 一旁,太阳女神螺眼中杀意涌动着,小小的拳头紧握着,咬牙切齿,看那表情似乎想把两个引渡者生吞活剥了。 “你认识他们?”乱古问到。 “同一时代的人,曾并肩战斗过。”太阳女神螺声音很轻,不带任何感情。 我终于明白为何最先出手的不是两位中央鬼帝而是太阳女神螺了,原来那是他的朋友的皮。 “哈哈哈。是你朋友又如何,我们引渡者为他们守墓无数岁月,他们残存的意识自然会倾向于我们。”樊神大笑,一点也不紧张,看来他们还有所依仗。 果不其然,一张又一张的人皮,在他们的身后沉浮,散发着滔天的杀意。 无数的人皮,多数已经残破不堪,它们悬浮在天际,遮住了紫色天穹。 “一次性带出来这么多,难怪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强。”彝族大帝苦笑一声。“为了杀秦昊,他们也是够下血本了。” “啪。”在彝族大帝身后的医生忽然朝着天空开了一枪,随着枪声响起,子弹呼啸而过,打在了一张张人皮上。 那些人皮瞬间蠕动起来,杀意弥漫在了一起,笼罩整片天空。 与此同时,太阳女神螺缓缓地闭上了眸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念咒。天空中的杀意,随着她那诡异的声音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愧疚,一张张人皮逐渐化作了灰烬,消失在了天空中。 “嘿,果然是老战友,难怪那老家伙嘱咐我们要提防着你一点儿。”黑衣引渡者扫了一眼太阳女神螺,手朝背后一挥,收起了所有的人皮,“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龙族应该被灭得差不多了。我们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了,后会有期。” 说完他们转身消失在了天空中。 而,就在此时,一条巨龙带着血迹,从遥远的天际飞掠而来,一脸的慌张。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故人 “族……”那条满身是伤的巨龙见到大哥,刚刚张口想说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完,一个干枯如柴的龙爪从虚无中探出,一把抓了了他的脖子,然后就像捏软柿子一样,轻轻一捏,巨龙身首异处,头率先掉进了海洋中,随后庞大的身躯也坠入了海洋深处…… 那只干枯的龙爪甩了甩沾在爪子上的血迹后,消失在了虚无中。 血腥味弥漫在天地间,一股苍凉也随之而起,原本荒芜的显生宙更加的荒凉萧索。 笼罩着大地的紫色浓雾逐渐散去,大地与海洋呈现在眼前,满眼荒芜,怪石林立。 天空中,飘起起了一阵阵蓝色的雪花,纷纷扰扰,还没落地就化成了蓝色的雨滴,最后蒸发在岩浆上。 雨雪中,带着淡淡的血色。 “龙族出事了。”彝族大帝一脸的凝重,接了一片蓝色雪花,看着雪花在手心中逐渐消融,而后抬眼望向消失在深空的两个引渡者。而后一只手伸进了无垠星空中,一阵摸索,直接把已经逃一会儿的引渡者始祖给抓了过来,随手丢在了大哥他们面前。 “嘿,看来之前你一直藏拙啊。”樊神吐了一口血,冷眼看向彝族大帝,眸子中杀意滚滚。 彝族大帝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不想伤了那些人皮而已。” 九位哥哥望着那消失在虚无中的龙爪,久久失神,许久之后才回过头来看向两个引渡者,大哥很平静,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问:“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黑引渡者始祖舔了舔嘴角的黑血,一脸的得意:“问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龙族已经灭亡了。就只剩下你们十个了,哈哈哈。” 我接了一片雪花,放在手心,那雪花没有融化,淡淡的血迹逐渐多起来,最后蓝色雪花直接变成了血色。 落在我与九位哥哥身上的蓝色雪花,都转变成了血色。我仿佛看到了龙族所在之地,摇血飘撸,血海尸山。 “那你们引渡者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十弟就提前成为守护者吧。”八哥向来暴躁,长戟一横,刺穿了樊神,将他挑在了半空中。 “咳咳,够狠啊。”樊神再次吐了几口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沟壑般的皱纹变得更深。 “放下他。”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无垠星空中转出,站在了八哥身后,手掌已经指在了其天灵盖上。“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那一道身影我并不陌生,是被引渡者引渡后改造了涵子。 移形换位,我与八哥的位置瞬间互换,涵子的手抓在了我的天灵盖上。 “兄弟互相残杀再一次上演。”黑引渡者被三哥踩在了脚下,肋骨断了几根,破体而出,裸露在空气里。 八哥长戟上挑着的樊神也是笑着,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我缓缓抬眸,看向那一张熟悉的年轻面庞,感受着来自他身上陌生的气息,嘴中有几分苦涩。当年,真正的涵子并没有从古墓中出来,他被留在了其中,与我一同出来的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复制体,后来那复制体也死在了我的手下,外界快要老死的涵子,是锁妖塔三层中顶替了涵子的生灵。 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与我为敌的人,方才是真正的当年叫我哥,与我一起熬夜打游戏,泡妞的涵子。 涵子与我四目相对,他木然地收回了手掌,落在我对面,眼中带着挣扎之色。 “你记得我,对吧?”我淡淡开口,声音中尽是掩不住的悲伤。 他茫然,没有动作,眼神流转。忽然一柄长剑从他的背后刺向了我,一剑贯穿了我的身体,鲜血流淌。 另外一个身影从他身后出现,是一个年轻人……容貌我也不陌生。 那是我,另一个我,真正的我。当年从长生行墓走出去的我,也不是我。 局面有些失控,八哥他们想要出手,但被大哥阻止了。 我笑着,一些事情逐渐明了。 当年进了长生行墓的八人,只有一个人走了出去,那就是小希,而我也知道为什么只有她能从其中走出去,因为中央鬼帝周乞一直守护着她。 另一个我手中那一柄长剑有几分诡异,上面流转着青绿色的火焰,凝聚成一个若有若无的龙影。 二哥一身红衣,少了半张脸,他身影闪烁,刹那间出现在我身边,带着我后退了几步,帮我止住血液后,目光流转在两个我之间:“看来你经历了一些我们不能想象的事。” “你不是我哥。”涵子开口,看着他身前的另一个我,淡淡的说。 而那个我提着沾了我的血液的长剑,回头冲着涵子诡异一笑,而后目光转向我:“你,该死,你知道吗?” 他眼神变得极其恐怖,一瞬之间变得通红通红。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我没有照顾好父母小希……,所以该死。 “你偷走了我的人生,把它过得一塌糊涂。你真的很失败。”他看着我,很失望。 一旁乱古他们静静看着这一切,不闻不问。只有医生一脸的惊讶,目光在我,涵子以及另外一个我之间流转,闪烁不定。 樊神消失在了八哥的长戟上,拖着伤体,站在了涵子身边,后者搀扶着他,他看着我眼神很冷:“我的人生,也被你偷了。” 樊神眼神幽怨,他说:“我本可以进化成下一代的守护者,永存不朽。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盗取了我守护的屠龙剑,导致我被贬,失去了继承资格。之所以一直叫你为小偷,以为那是你所为,直到不久之前龙族老祖带着我们深入长生行墓深处方才知道了真相,原来盗取屠龙剑的是另外一个你,还是一个我必须守着的人。哈哈哈……”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对面的自己和涵子,有些迷茫。他们方才是真正的人……外界老去的涵子,与此时快化为青龙的我不过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复制体,所喜欢的一切,所在乎的一切不过是对方所在乎的,所喜欢的。我有自己的在意的么,有自己喜欢的么? 我深爱着小希,但现在我不知道是我深爱着,还是因为对面的那人深爱着我才深爱着。 我不是爹娘生父母养的,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来历不明的家伙罢了。我活着,不过就是别人的一道影子,活着别人的人生,在乎着别人在乎的,爱着别人爱着的,我自己有过什么么? 我是什么?我是谁? 难道我只是对面那个我自己的一个影子?忽然感觉一切变得有些荒唐,有些梦幻,生命对我仿佛失去了意义。 “你拿走了我的一切,却没有守护好,你真的该死。”另一个我,或者说真正的那个我,我的母体,提着长剑,淡淡开口,“我们战一场,生死由命。你赢了,往后余生,你就是我。我赢了,你要死。” 我点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因为你决定了,我才决定的。只有胜负之后才会有明确的答案。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我有自己的意识么?” “那就战吧。战斗结束你就知道了。”他笑着,没有了之前的狂怒。 所有人退开,给我和他让出了一片战斗空间。 “请吧。”他提着长剑,缓缓向我而来。 一场与自己的战斗,在洪荒展开。 胜则生,败则亡。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血债血偿 随着周乞他们的退开,我与真正的秦昊面对面,看着对方的脸,熟悉而又陌生。 他身后的紫色天穹中,一轮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布满整片天空。天地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着,宛若在山海界太阳女神螺与荒甲苏醒时一样。仿佛他就是这一片天地,是这片星空的主宰。 他手中的屠龙剑,那若有若无的龙影腾跃在剑身上,阵阵凶意汹涌。 “我让你一只手和武器。”他望着我,眸子里满是不屑。 我点点头:“好。” 满天星辰有些凄凉,脚下茫茫汪洋,倒映着明月,粼粼波光,扰乱了月色。 我踏着虚空,一柄长剑用能量凝聚而成,样子与他手中的一模一样……我苦笑着。我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秦昊,我不过是他的意识的承载体,有没有自我意识还是未知。 摸挥动长剑刺向了他,他右手提着长剑别在身后。在我的长剑即将刺到他的时候,他身子一闪,避开了攻击,左手食指顶在了之前他刺的伤口上,他犹豫了一下,而后猛然弹了下去,一股强大的力由他的指尖传向我的身体,伤口崩裂,鲜血喷涌而出,我的身体也向后退了几十米方才稳住。 星空下,我捂着胸口,咳了几口鲜血,扫了一眼四周一行人,惨然一笑。抬眸望向他,笑了笑,擦去嘴角的血,一咬牙激发了藏在那根来历不明的脊椎的力量,一瞬间我感觉到我仿佛可以凌驾于天地之上。 我对他发动了攻击,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我没有丝毫的手软与留情……凭借着龙脊给予的力量,刹那之间就进行了几百回合的战斗,各有胜负,当然我失败次数更多,接近十比一。 我一身的伤,全是他的手指划出的口子,丝丝鲜血从中淌出,染红了一身运动衣。 反观他,只有左手的袖子被我的长剑割了一个口子,没有伤到他的身体。 他眼中的失望淡了几分,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仿佛是在微笑,但那笑,冰冷如雪,给人一种血冷雪热的感觉。 这一次,他率先发动了攻击,依旧是一只手在攻击,我应接不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上就已经再添了几个深深的口子,鲜血如注,运动衣也残破不堪,沾满了血。 “打死他。打死他。”站在涵子身边的樊神擦着身上的血,看到我被打得无力招架就在那里叫。 涵子转首,眼神很冷,他挥起手掌,一巴掌拍在了樊神那家伙的脸上,他的头直接转了两圈。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彻天穹…… 本就不是人的樊神并没有死,抬手把头扭了回来,幽怨地,忌惮地看着涵子,像一只刚过了热闹街道的老鼠一样。 而黑引渡者始祖被三哥像提一只小鸡一样提着,气息奄奄。 我再次把目光转向涵子,他眼中情绪复杂,仿佛在挣扎。 我笑了笑,涵子并不希望我死去,我想他应该很纠结,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我扔了手中的长剑,赤手空拳迎战真正的我……我是青龙化身者,身体无双;加之体内杨玉科将军给的龙脊,肉身赤博我不畏惧任何人。 借着青龙和龙脊的双重加成,我终于扳回了一局,在他脸上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淌出几丝漆黑的血液。 “还好,你没有让我彻底失望。”他笑着说到,仿佛很满意我这一次的攻击。他的左手依旧疯狂地攻击着,我吃力地迎战,身体上不断添着新伤口,遍体鳞伤形容我现在的状态最为贴切。 “或许吧。”我望着他那张脸,苦涩掩盖了所有的血腥味。我难道真的没有自我意识么?真的只是一个意识的承载体……吗?“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就在了古墓中?” 他停下了攻击,扫了我一眼:“你赢了我,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他就再一次发动了攻击,攻势无比凶狠,比起之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转眼之间三百回合,遍体鳞伤的我无力招架,身体开始空虚,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所有的力量在战斗中背榨干。他一指洞穿了我的胸口,再加了一掌,毫不留情。我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更像是坠落的飞机,一路从天上猛扎了下来,落到了茫茫无垠的古老的大陆上。 砸碎了几块石块,身体镶嵌在了山岩之间。我挣扎着从中爬了出来,坐在一块岩石上。 身前,一望无尽的山川,曲折绵延向远方,披着淡淡的洁白的月色,披着凄凉与沧桑;身后是一个接近垂直的悬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是幽怨的,深邃的眼神,空洞洞地盯着你。 天空中,乱古一行人率先俯冲下来,他提着长剑,左手擦去了脸上的血珠,方才动身。他却后发先至,长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还是失败了。”他落在了我身前,剑已经没入皮肤几丝,鲜血沿着剑体流到了剑柄上,而后汇聚成血珠,滴滴滴落在远古的大地上。 乱古一行人和涵子他们站在悬崖边上,皱着眉头看着失控的场面。 “你没必要杀了他。”大哥一个移形换位,替换了真正的秦昊的位置,转身看着悬崖边上的他,淡淡地说到。 然而下一瞬间,大哥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剑再一次搭在了我的脖子上,他看着大哥说:“因为他的无能,我失去了父母,小希。” 中央鬼帝周乞试了试空间挪移,只有他身边的空间扭曲,真正的秦昊的身边的空间难动丝毫,他无奈地摇头说到:“他将来会完全变成青龙,是将来乱世不能少的战力。你杀了他,你就是罪人。” 与此同时,除了涵子和樊神,黑引渡者始祖,其余的人对秦昊发动了攻击,但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防护罩,所有人难动丝毫。 他的长剑已经割破了皮肤,伤了一根动脉。 “如果他死了,我们龙族将会跟你不死不休。”九位哥哥眼角淌出了血,异口同声地怒吼到。 真正的秦昊脸上满是冰冷:“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我自然会猎杀一些强大的老妖怪,抵消他的死所造成的战力不平衡的局面。” “你不能杀他。”涵子忽然开口,眸子闪烁不定。 “血债必须血偿。”他没有理会涵子,冷声到。同时手中长剑挥动,剑气浩荡,剑意滔滔。长剑砍向了我的脑袋,咔擦一声,一颗人头落到了我的手中。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老祖 夜色阑珊,月光迷蒙。 我并没有死去,落在我手中的人头,是一颗白发苍苍,满口猫牙的人头,属于引渡者,紧接着一具尸体在我的身后显形。 他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感谢你这些年所做的努力,辛苦你了。” “我从没想过要杀你。这不过是一场你我之间不得不演的戏。”他目光硕硕,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疲倦,几分沧桑,“还希望以后你能尽力复活父母,我不能出来太久。” “你是你,我是我。但同时你是我,我也是你,我们不分彼此。”他笑着,逐渐释然,“引渡者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们必须血债血偿。” 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无数的引渡者,在拼尽全力,前赴后继地攻击乱古,彝族大帝,太阳女神他们一行人。 整片天空都是引渡者,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 涵子身边的樊神望着那些引渡者大笑着:“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三哥手中提着的黑引渡者始祖脸上也挂起了笑容,一溜烟从三哥手中逃走了。 “不来是不可能的。”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疲倦从无垠的星空中传来,月光粼粼,就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黄昏下平静的湖水中一样。“你们后退。”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引渡者们撤开了一段距离,原本混乱,嘈杂的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完全不像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若不是地上的尸体和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我甚至怀疑那是一场幻觉。 另一个我从我手上收走了人头,淡淡地对我说:“戏演够了,也就到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我点点头,从岩石上站起,擦了擦脖子上的鲜血。而后手掌轻轻一握紧,能量从脊椎涌起,血迹斑斑的运动衣消散在月光中,一身青色的金属铠甲披在了身上,原本的伤也一并恢复了个彻底。 乱古他们一行人与我们汇聚到了一起,背靠着背,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引渡者。 “你们终于来了。”我笑着,从另一个我的手中拿取了屠龙剑,执剑扫视夜色下一望无尽的引渡者们。“你们想把我消灭了在没有树灵的时代,但你们可能没想到这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涵子一巴掌拍烂了他身边的樊神,出现在我们身边:“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另一个我点了点头,望着无垠的星空:“你不打算出来见见故人?” “既然如此,那我出来见见。”声音在虚无中响起,一个白发苍苍的年轻人与龙族老祖一同从星空中走出来,眨眼间到了我们身边。 龙族老祖浑身是血,面色极其难看,他看着大哥,皱着眉头道:“小莫,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大哥笑了笑:“青出于蓝胜于蓝,我这个族长比你优秀。” 大哥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漆黑的盒子,他缓缓打开,一条条巨龙从盒子中飞了出来,在星空中飞舞着,同时一路吞噬引渡者。 “你把龙族带在了身上,难怪我屠杀他们的时候那么轻而易举,原来都是假的。”龙族老祖身边的家伙板着脸,扫了一眼大哥,而后看向我和另一个我,“你们两个终于见面了,没有你死我活,有点出乎意料。” “他就是当年制造了我与外界的牧子一行人的人。”另一个我介绍说,“他就是引渡者老祖,黑白引渡者始祖不过是他的一儿一女。” 我点点头,明了了一些事情。 “废话真多。灭了龙族,拿下神魔柱。”龙族老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说着就对大哥发动了攻击。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神魔柱就在我身上,有种来拿。”大哥笑了笑,眼神很冷。 龙族老祖号称星空下最强的人,大哥加上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他要杀大哥,易如反掌,但就在龙族老祖即将打到大哥的时候,却被另一个我给挡了下来,他说:“这家伙交给我来,你们解决余下的。” 说完他就与龙族老祖打在了一起,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大地上,一路打进了星空深处。 中央鬼帝周乞与嵇康对视一眼,手掌一挥,无数的鬼兵鬼将出现在了月色中,对无穷无尽的引渡者发动了史无前例的攻击。 大哥把龙族所有的战士都从漆黑的盒子中释放了出来,与引渡者战斗。 九位哥哥中有四位就在我身边与我共同进退,余下的五位哥哥一边护着肉体凡胎的医生,一边攻击他们身边的引渡者。 在远古的泛大陆上,一场神魔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转眼之间,地上堆满了尸体,血流成河。 战斗如火如荼,有引渡者不断死去血洒荒古,尸横遍野……摇血飘撸。 洁白的血色,仿佛被染成了血色,紫色天穹仿佛也蒙上了一层血。 乱古大帝,太阳女神螺,大哥,彝族大帝我们一行人围攻着引渡者老祖,涵子一直守在我身边,与我共进退。 引渡者老祖很强,他一人对战乱古大帝,彝族大帝,中央鬼帝嵇康,洛玲儿,大哥,二哥,三哥,八哥,太阳女神螺加上我与涵子,也没落下风,凶猛得很。不愧为引渡者老祖……我想他只稍微弱于龙族老祖,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要强大许多。 我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前,尖锐的龙爪抓破了他的皮肤,淌出了几丝蓝色的血液,但下一瞬间那些伤口立马愈合,蓝色的鲜血也从皮肤渗进了体内。 “嘿,还真是低估你了。”他目光森然,盯着我道,“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妖麟爆了粗口:“你个老梆子,这么多人打你一个你觉得你还能翻起浪花?” 洛玲儿一身青衣,听到妖麟的话,浅浅一笑,而后手中火箫攻向了引渡者老祖。 “你怕是没那个机会了。”涵子冷笑,手中一柄长剑,剑意凛然,战意滔滔,刺向了引渡者老祖。 涵子一剑划破了引渡者老祖的脸皮,一张面具从他脸上掉了下来,露出了没有一点肉的骷髅头。 “原来引渡者老祖不过是一具骷髅。”彝族大帝大笑着,攻势大开大合,每一次攻击拳头,指尖都会泛起着繁复的符文,砸在引渡者老祖身上都会留下一道道不可修复的伤痕。 “嘿,有些门道。”引渡者老祖轻笑,多看了几眼彝族大帝跟乱古大帝,他仿佛知道这两人并不简单。 与此同时大哥,太阳女神螺他们也在引渡者老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却难以修复的伤痕,骷髅头的面庞上随着一行人的攻击逐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宛若干旱时期龟裂的大地上的裂痕。 “你们让我生气了。”引渡者老祖暴躁了起来,一一身衣服碎裂,一道滔天红光随之从他的身体上迸发而出,紧接着我们面前多了两个引渡者老祖。 一个是骷髅,一个是血人,一个是肉身。 “苏醒吧,沉睡的神灵。”引渡者老祖,那个骷髅大喊,随之双眸紧闭的血人跟肉身睁开了眸子。 那一瞬间,满天的星辰仿佛暗淡了下来。 “这样的世界,居然还有神诞生。” “可惜,这世间的神不止你一个。”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岁月静好 洛玲儿看着一分为三,气息节节攀升的引渡者老祖,缓步而出,随着她声音落下,她身上的气息也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一股丝毫不弱于引渡者老祖的气息激荡在天地间。 “你只有一个,而我有三个。”引渡者老祖,那一具化为了神的骷髅体满是不屑,空洞洞的眸子扫视着我们,“我成神后还没吃过人,你们就是我的第一道菜。至于你,我会把抓回去,做我的禁脔,给我生孩子,哈哈哈。” “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那些年我又不是没杀过。”洛玲儿摇了摇头,青衣飘飘,三千青丝披在肩上,话语柔和,却透着凛凛杀气。 引渡者老祖三尊神灵分身对我们一行人发动了攻击。洛玲儿独自一人抵挡住了那一尊骷髅。 几位哥哥,周乞,太阳女神螺几人共战引渡者老祖的肉身,战斗如火如荼,刚一照面,八哥就遭受了重击,吐了几口鲜血。 “他交给我来吧。”我率先对血身攻击,但他手指一弹,就让我倒退了几十米,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稳住身子后,胸口一闷,嘴中一甜,张口吐了一地鲜血。 “再来。”我擦去嘴角的血,手中提着屠龙剑,身影如飞,攻击大开大合,转眼之间进击了几百次,而我身上也多了几十个血手印,肋骨折了几根,有两根肋骨破体而出,刺破衣服,带着鲜血和肉,裸露在空气中。 “哈哈哈,痛快。”我双脚轻轻点地,倒退了三十米,低头看了一眼插在胸前的两根白森森的,带着血肉的肋骨,右手提着屠龙剑别在身后,左手伸到胸前,咬着牙,忍着痛,直接把两根肋骨从身体里抽了出去,扔在了脚下。抽的过程中,我听到了骨肉分离的嗤嗤的声音,血液喷涌,疼痛从胸口席卷全身。 “你也算是一个狠人。”神笑着,扫了一眼地上那两根白骨,淡淡地说到。 “这不算什么。接下来,我让你体验下绝望。”我笑了笑,没有管胸前喷涌的鲜血,提着长剑对那一尊神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这一次我身影像鬼魅一样,在月夜下来去无踪,提着长剑从血身从穿来穿去,同时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剑痕,血液无法涌入那些伤口中,无法愈合。 我身上添了更多的伤,一颗肾被血身一把从体内给扯了出来,若不是妖正的父亲妖麟帮我承受疼痛同时修复伤口的话,我可能已经倒在血泊中。 “你这是在自杀。”战斗稍歇,妖麟开口,声音中满是担忧。 八哥也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乱古他们身边,皱眉看着我:“十弟,别逞强,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去疗伤,这家伙交给我们来吧。” 乱古他们也对他发动了攻击,不过那家伙压根正眼都不看一下乱古他们,一双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我不放。 “十弟,好好活着啊。”八哥扫我一眼,加入了战斗中。 “好好活着,不要想太多。”妖麟知道我的想法,此时他在竭尽全力侵占我的身体,想要控制我的躯体,甚至想抹除我那一想法。 “你不是他的对手,逃。”乱古无奈,挥了挥手让我逃离血身的视野。“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死了,就再也找不到小希了,也没有办法复活你的父母了。” “爸妈,小希……家人。”一心寻死的我,听到小希父母,忽然不自由自主地点点头,双脚轻轻点地,开始了逃亡。他仿佛锁定了我,始终如影随形,乱古大帝一行人怎么也阻挡不住他的步伐。 “你,必须死。”血身带着无尽的杀气,冲着我而来,沿途挡下了乱古大帝,彝族大帝他们的攻击。 他分出的一道血光,穿过了彝族大帝跟乱古大帝,追上了我,贯穿了我的胸口。 他穿过了八哥,乱古,彝族大帝他们的阻击,紧随着我。 低头看了看胸前破碎的铠甲,和斑驳的血迹,我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紧随的引渡者老祖的血身,他脑子一时半会儿没转过来,与我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乱古,彝族大帝一行人也因为我突然的转变,有些不知所措,转瞬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护在了身后。 “让我来面对这家伙吧。”我轻轻推开了身前彝族大帝跟乱古大帝,声音沉沉。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退到了我身后,不言不语,静静看着。八哥一脸的不解,眼中满是怜悯…… 我扫了一眼血染的大地与厮杀不止的四野,内心逐渐沉静了下来,面对着与自己有无穷差距的一位神,丝毫不畏惧。 月色茫茫,紫色的天穹中,星辰闪烁……脚下一望无际的大地上,山脉起伏,曲折绵延,披着淡淡月色,银装素裹。 那些无休止的战斗进行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切凄美如画。 岁月静好,我何必亡命天涯?我这一生已经足够坎坷了,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从古墓走出,不知什么原因死亡,埋在棺中多年方才复活;在火烧崖被人分尸而死……复活之后,家破人亡,最爱的人都已经不在。 为了寻找小希,凭借着执念,忍受着够常人死几百次的伤痛活着,到了最后却发现那似乎并不是我自己真正在乎的……那只是我的承载着别人的记忆别人的人生,方才会那么深爱着。 举世茫茫,我可有认识的人,我是我吗?我所守护的一切是我所在乎的么? “想杀我,对吧?”我心灰意冷,生命仿佛失去了意义,我冷眼看着眼前的神,“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也是你制造的,想杀我,那就动手吧。” “这些年你们引渡者不是一直想杀我么,现在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杀。” “十弟,你别想不开。”大哥,洛玲儿他们的战斗因为这里的变故停了下来。 他们也围了过来,却没有办法接近,被引渡者老祖的肉体拦着,洛玲儿也是。 “你快逃啊。你虽然不是秦昊,但你是青龙。”太阳女神螺有些焦急。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涵子也在他们之间,我冲着他淡淡笑了笑,而后看向血身:“不敢杀?” 血身一脸懵,没有反应过来。可能从来没见过一心求死的人…… 混乱的战场上,血肉纷飞,我静静立在其中,冷静地看着眼前一身都是由血液凝聚而成的神:“杀了我之后,重塑我,别让我承载别人的记忆,我想有一个我自己的人生。” “我这样活着,与死亡有什么区别?” “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你他妈……”忽然引渡者老祖的血身一双血色眸子盯着我,眼中的恐惧迅速攀升。 “你竟然成……成……仙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灵约者 随着血身的成仙二字落下,我身上从里到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折了的肋骨重生,身体上的累累伤痕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沧桑与沉重,像是经历了万古岁月,背负着青天。 就在此时龙族老祖带着一身伤痕从天而降,另一个我提着一把长剑紧随其后。 而神裔录序章韩翎皓在两人之后从天空中飘飘而落,站在秦昊的一侧,一双眸子淡如水,眼中神情轻轻看着我说:“没想到你既然是这个时代第一个仙。” “嘿,世间再一次诞生了仙这种玩意了。”龙族老祖落到和血身身边,吐了一口老血,眸子定格在我身上,饶有兴趣地说到。“我一直想成仙,努力了多少万年了,居然让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成了。小十,当年我真的看错你了。” 此时的我,仿佛与天地合为一体。双眸开阖,能见岁月尽头;双手轻抚,能碰时间长河。我抬首,左手在空中轻轻一挥,抹去了所有还在战斗的引渡者……来此的引渡者只剩下了引渡者老祖,黑白引渡者始祖。 “战斗,没必要继续了。”我笑着,抹除了大地上所有的战斗痕迹,在显生宙,地球诞生的初期,不能留下任何细胞,否则就有可能扰乱将来生命发展历程。 眼前的龙族老祖也是一尊神,而且已经成神很多万年,星空下最强之人并非浪得虚名。他面无表情,脸上被另一个我划了几个口子,嘴角也挂着鲜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血:“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妖麟从我身体上脱落,化成一个披着血色长袍,披着一头白发的鬼脸人:“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妖正没把你直接培养成为一代大帝,而是选择培养成了灵体,原来这就是他的计划。” “或许是吧。”我淡淡地回答,心中所有的阴霾被万古的沧桑所取代,面对着另外一个我,我也古井无波,仿佛这世间沉浮,与我没有了任何关系。至于妖麟所说的灵体,我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十之八九也是正确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乱古他们一行人,他们静静站在悬崖边上与引渡者老祖的肉身跟骷髅体对峙着,谁也不动手。 另一个我,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弧度,那表情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但他眼中的失望已经消失……我冲他点了点头。 “现在是清算的时候了。”我笑着,手掌对着龙族老祖与眼前的血身神轻轻推了过去,两人尽力抵抗却没有任何作用,攻击摧枯拉朽,两人一掌被打进了山体里,镶嵌其中。 我转过身,看向有些胆怯的引渡者的骷髅体和肉身,手掌轻挥,把两人从大哥他们身边剥离,打进了山体中,禁锢在那里。 星空下最强的人,此时也不堪一击,原来神与仙之间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无敌是为神,每个时代都会有这样的人诞生,但是仙,自古就不会诞生太多。”声音有些熟悉,从遥远的天空中传来。 “成仙,有时候不需要无敌。但仙,一定是无敌的。”声音落下,一张面具从天而降,在我眼前沉浮着。 “你怎么可能成为真的仙,不可能的。”就在此时引渡者老祖三体合一,与龙族老祖挣脱了禁锢,联合像我发动了攻击。“我们参悟了漫长的岁月都没有成仙,凭什么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成了仙。” 我一个人眼神便把两个神定在了距离我三十米的地方,手指轻轻下按,让两人直接跪在了地上,直接压碎了他们的膝盖骨:“今天,我不想杀人。” 说完,挥手解去了他们二人身上的禁锢。他们对视一眼,而后一溜烟钻进无垠的星空中,没了踪影。许久之后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星空中传出:“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百倍偿还的。” 我没有理会那些人,转头看向在我面前沉浮的那一张鬼脸面具,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那属于妖正的气息。 “妖正。”医生比我先反应过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那张虚空中沉浮的面具,激动地喊着,“原来你没有死。” “你,没有让我失望。”妖正与我合二而一,化为一体,一旁妖正的父亲妖麟傻傻地望着我,准确说是我脸上的面具,眼中噙着泪花,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枉费我们的心血。”乱古大帝笑着来到我身边,看着我淡淡地说。 太阳女神螺开口,喜上眉梢:“这世间终于有人再一次成仙了。荒甲沉睡了也值得了……希望他们撑过这一关。” 彝族大帝也是一脸的笑,满意地看着我。 “看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精心设计的。”我古井无波,毫不在意我被人设计了。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们一行人精心设计了很多年。”妖正开口跟我解释。 他说当年是他带着我的几块带血的残衣,找到了树灵让他们竭尽全力复活我,树灵告知他可以复活我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布局,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成为这个时代唯一的仙,也只有这样,人类才有一线生机。 彝族大帝跟乱古大帝费劲了千辛万苦找到了长生行墓,在其中找到了另一个我,也就是真正的秦昊与涵子,请他们出来助他们一臂之力。方才有了而今这一切…… 我之所以能成为神,是因为我是世间唯一的灵约者。灵约者是一种承载大地生机的生命,得到了大地多数的生命体的认可,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与潜力,如果能够顿悟的话,就可以与天地契合,化凡为仙,化腐朽为神奇。 而我之所以能成为灵约者是当年拯救了树木缔结而成的智慧体制造的生命,也就是地球上树木的生命表达形式鬼族人,得到了它们的认可。 “原来如此。”我的心态恢复了正常,虽然成为了仙,但还有很多事儿不知道。 神裔录序章韩翎皓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只是你没有仙位,算不上真正的仙。他们是不会承认你这样的仙,他们会尽一切努力除掉你的。” “所以,成了仙的你应该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就在此时,一道厚重的声音在黎明的天空中响起,紧接着一条无比巨大的鱼,占据了整片天空。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北冥古乙 一条巨鱼,横亘天际,遮天蔽日,挡住了黎明星空。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见到巨鱼的瞬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庄子的《逍遥游》中所写的鲲…… “鲲,你来了。”太阳女神螺第一个向前走出,深情望着天空中的巨鱼,声音有些哽咽,她缓步走上虚空,“这些年苦了你了,你还没找到霜么?” 巨鱼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凄凉。 我们一行人上升到了鲲的上方,在一望无际的鲲背上,有一座破败的枯坟,旁边插着一杆招魂幡,在晨曦中轻轻摇曳,地上,准确说是鲲的后背上,坟前,满地皆是残破的冥币,一把断刀就插在冥币之间,断刀像是撑着万古,穿过了无尽岁月,弥漫着岁月苍苍。 “鲲,是十大圣灵之一。”太阳女神螺扫了我一眼,淡淡地解释说,“龙族,你们的情,十大圣灵正在偿还。” 荒甲为了让我成仙,让外星生物入侵,最后被引渡者始祖樊神一掌打残,至今生死未卜。 而今鲲又来为我送武器…… 大哥眼神熠熠,兴奋地说:“没想到鲲还活着。还以为当年大战他战死了。” “他并不完整,准确来说,他只是北冥古乙鲲,鹏也就是我说的零,他不在。”太阳女神螺轻轻落到了鲲背上,眼中噙着泪花。 我跟九位哥哥紧随萝莉少女太阳女神螺身后落在了鲲的后背上,乱古他们也落了下来,一起走在这个曾经为天命而战的圣灵身上。鲲广阔的后背,一层层宛若金属般的鳞甲上,满是伤痕。许多伤口,像是大地上的裂谷,可以看见其中有鲜血流淌,也可见有清晰刀痕的断骨。 我们跟随太阳女神螺走到了那一座破败的枯坟之前,断刀就插在北冥古乙鲲的血肉之中,那满地的冥币仿佛是种在鲲身上的禁制…… “那就是禁制。”与我合为一体的妖正解释说,“这是列形成的禁制,来自于十二位生肖始祖。” “除了仙,没有人可以解除这种禁制。”妖麟帮妖正补充。 妖正扭头看了一眼他的父亲,面无表情,但我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 “远古之后,这是鲲第二次出现,第一次是在不多年前的北海,也就是北冰洋边。”乱古大帝走了过来,看了几眼那座破败的坟,淡淡地解释说。 多年前遥远的北海发生动乱,海水滔天,淹没了附近诸多的陆地,海洋里的生物不安,像是末世来临,待到最后平静的时候一座流着血色眼泪的雕塑出现在海边,它仰望着苍天,一双眸子里淌出鲜红的血液,像是心伤又像是用血质问苍天。随后一行淡淡地脚印,带着血色,从那座冰雪雕塑旁延伸进海底,无始无终,像是始自九天,终于海底九幽。 居于海边的因纽特人举族在跪拜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日升的时候,人们似乎听到了他们始祖的轻叹,带着万古的遗憾。冰雪在那道似有似无的声音下,开始融化,露出被冰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冻土,上面有一座枯坟,不知道是何年代留下的。破败,低矮诉说着悲凉,上面弥漫着悲壮气息,使得跪拜在海岸的人们忍不住泪流满面。 在阳光下,那座坟旁不知道屹立了多少岁月的招魂幡,轻轻摇曳着,地上已经腐烂,破败的冥币随着忽然涌起的风飘舞,飘飘洒洒,落在坟头,掩盖一抷黄土,掩去悲凉。 所有的人像是经历了那一场万古前的葬礼,没有人说话,出声,静得落针可闻。就连滔天波浪也悄然无声,再怎么翻涌,拍打海岸也不出一丝声音,像是在为坟里的那个人默哀。 举世皆寂,举世同哀。 清晨的缕缕阳光中,出现了极光,逐渐炫目,织成一张天幕,遮天蔽日。一条巨大的鱼出现在极光中,在其中仰天长啸,其音震耳欲聋,啸声动寰宇。 一座坟出现在那条大鱼的背上,弥漫着万古苍凉。一滴眼泪在大鱼的眸子里闪烁,倒映着诸天风景,悲凉至死。 大鱼背负着枯坟似乎在寻找什么,在极光织成的天幕中游荡,遍寻天涯海角,遥望九天十地每一个角落……满眼落魄,眸子闪烁着心伤。悲啸恸九天,地上枯坟随着大鱼的声音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坟而出。 紧接着枯坟破裂,一个衣服破烂不堪的人从裂缝中爬出,身上有诸多伤口,占满血迹,乱发飘舞,遮掩半张脸,他抬起头,迷茫地望着大鱼以及背上的坟,眸子含泪,从眼角掉落,挂在脸庞上,冲刷了脸上的葬土与血迹。 他嘴角喃喃,却出口无声,唯有一行清泪洗刷着脸庞,诉说着他内心的万千思绪。极光天幕中的大鱼低头,凝望着坟冢中爬出的男子,有着惊喜,有着心伤,情绪复杂难辨。 那个人嘴角又一次动了,在问大鱼,不过却是无声无息,那条大鱼泪流满面,背负着枯坟在天幕中长啸,能够听出它很兴奋。 不久之后所有的景象就消失不见,所有的人遍寻无踪,北海边的民族一阵怅然若失。看到这一景象的人不多,但却在一定的范围内掀起了滔天巨浪,因为它的出现预示了乱世的开始。 因纽特人说坟冢中那个人和祖祖辈辈们口中的那个人很像,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受伤了的神灵,他们就确定了会有一人牵着鲲的命脉。 “原来如此。”很多谜团逐渐解开,北海边那一行淡淡的血色脚印是一位受了伤的神灵留下的。只是鲲身上为何是一座枯坟,我扭头问太阳女神螺,“只是这坟中葬的是谁?为何葬在鲲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太阳女神螺摇了摇头。一旁乱古他们也是摇头,并不知道坟中葬着谁。 “哞。”鲲忽然低沉地吼了一声,很轻。 “你是而今我们能见到的唯一的一个仙,只有你们破除他身上的禁制,也只有破除禁制,你才能带走这把武器。”太阳女神螺看着我说,“禁制解除,零或许就能找到了。” “动手吧。”妖正开口让我去拔那把断刀。 我扫视了一遍所有的人,走到断刀边,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生了绣的刀柄…… “且慢。”就在我即将用力的瞬间,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坟中响起。“想带走鬼器,先过我这一关。”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老人从坟中爬出,立在坟头,在晨风中摇摇欲坠。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仙神录 从坟中爬出的家伙,一身的伤,与乱古大帝所说的那人一模一样。当年在北海边,他从坟中爬出,询问鲲,而今又出来了。只是区别在于当年他说话无声,现在却有,而且沧桑得不像样子。 “仙,还真是难得。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仙诞生了。”他一双阴蛰的眼,宛若毒蛇般的目光盯着我,“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种仙。不过无所谓了,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凝视着他,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正气,浑身邪气,脚下弥漫着悠悠死气,落脚处,一片漆黑,鲲后背上的鳞甲就会深陷几公分,里面充满灰烬。我能够感觉到随着他脚步的起伏,鬼器四周的禁制就会发出淡淡的光芒,没入鲲的体内,紧接着鲲的身体都会发生轻微的颤抖。 “鹊巢鸠占,你竟然占了他的坟。”太阳女神螺走到我身边望着那家伙,“你是谁?他去哪儿了?” 看来坟中葬着的人,她很在乎。她肯定知道坟中葬着的是谁,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他抬眼,目光混浊而又恶毒,他伸手摸了摸脸上一道还在淌着鲜血的伤口,叹了一口气说到:“太阳女神螺,还以为你们这一个种族已经灭亡了,没想到还有余孽存活。你的祖上,算是我的熟人了。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叔叔。” “哼,门儿都没有。”萝莉少女太阳女神螺哼了一声,眼眸中流转着疑惑。 她双脚不着地,轻轻悬浮在虚空中,随着晨风沉浮,朝阳洒落的阳光将她染成金色,泛着神圣的光芒,一个巨型的螺在她身后的光芒中浮现,沉浮着,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穿透朝阳的光芒直接照在了坟墓上方那家伙的身上。 一道影子出现在那家伙的脚下,是一只巨型老公鸡。 “生肖鸡,生肖古祖。”太阳女神螺皱着眉头,眼中涌上了血色。“当年是你几乎吃尽了我的族人……”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生肖鸡笑了笑,身体一阵变化,变成了一只高两米左右的巨型公鸡,头上的鸡冠缺了几块,翅膀上的羽毛也少了一些,尾羽只剩下两三根。本该威风凛凛的大公鸡,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这家伙也是仙,远古的仙。”妖正开口,告诉我仙的区别,“不过你们是两种不同的仙,他是神裔录上有名字的仙,而你则是没有。用他们的话来说你就是妖,而非仙。” 神裔录序章韩翎皓飘到了我身边,眸子盯着那古井无波的家伙,介绍说:“没错,他是神裔录上的仙,拥有仙禄的仙。” 韩翎皓说神裔录分为两个部分,一个神位一个是仙禄。 原本,神裔录不叫神裔录,而是叫仙神录,是一本掌管神与仙的册子,名在本则为神或仙,就算战力不到神灵级别,只要名字在就可以成神成仙,同时也会赋予他们特别的力量,让他们不同于所谓的凡人和妖。而那时候的仙神几乎没有区别……后来神域忽然发生了一场大战,仙神录损毁,残余下来的神灵为了让神域延续下去,倾注了他们毕生修为共同创建了而今我们所熟知的神裔录,他们将神裔录一分为二,不仅区别了神与仙,还在其中加入了诸多神秘的规则,名在神裔录上,不仅修为有增幅,还能长生不朽,与天地同寿。 本来空白的神裔录上在短短几千年内涌现无数的神与不少的仙,不过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神裔录上神位空缺,仙禄也缺。有些人早就可以成神,居神位却不能成神,有些人早已经成为超越神灵的存在,进阶为了仙却也进不了仙位,只能腐朽在尘世中,枉费了几千年来的辛苦修行。 而眼前的大公鸡属于神裔录后半部分仙禄上有名的仙,战力恐怖绝伦。 时间久了,世间总会有人不甘,于是出现了另外一种仙,这种仙,完全有别于神裔录上的仙。他们被称为灵约仙,也成为妖。 灵约仙,一个有生命的星球一个时代只能诞生一尊。因为灵约仙承载了这个星球的所有的能量,与星球生长在大地上的生命融为了一体,他们身后是整个星球。 直到成仙的人死去,这个星球才有可能再次诞生新的仙。 “你们这一群人中,还有一群比较有见识的人,还以为没人会知道仙的区别了呢。”大公鸡口吐人言,说完就咕咕叫了几声,仿佛极其兴奋。“看来你就是那种妖仙,没想到这一条道居然行得通。” 我扫了一眼太阳女神螺,她脸颊上挂着两行血泪,贝齿咬着下嘴唇,渗出滴滴血来。 她从身后抽出了一柄剑,对大公鸡发动了了攻击,然而她刚近了大公鸡的身,就被一翅膀给拍飞了十多米,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沟壑,手中的长剑也断成了两截。 “你不是他对手,交给我来吧。”我飞过去,扶起了太阳女神螺,拍拍她的肩膀说,“我会为你的族人讨一个公道。” “交给他来吧,现在只有他才能够对付得了。”乱古也出现在萝莉少女身边,扶着她,轻轻为她抖去衣裙上的泥沙,淡淡地说到。 太阳女神螺小脸倔强,她擦去嘴角的血,点了点头,跟着古大帝退后了几十米。 九位哥哥静静立在我身后不远处,盯着大公鸡,眼神很冷。 “咕咕,龙又如何,还不是虫子,当年我可没少把龙当虫子吃。”大公鸡看着我,像是看着一盘菜,“好多年没吃龙了,你就当是我的开胃菜吧。”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走到了鬼器边,右手轻轻握住了鬼器,鲲背上的那些禁制随着我的动作闪烁着光芒。紫色的天穹中,也飘起了一片片冥币,上面满是奇异的符文,仿佛要直接镇死鲲。 “你还是别妄想动鬼器,没等你扒出来,鲲就一命呜呼了。”大公鸡咕咕的叫着,特别欢,与此同时从天而降的片片冥币落在我身上,灼痛我的肌肤。 “是么?”我抬眸看向站在坟前的大公鸡,淡淡地说,“整片大地都属于我,难道我还护不了我想护的人么?” 说完,轻轻拔出了鬼器,所有的禁制也随之土崩瓦解。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焉了的大公鸡 鬼器很重,提在手中宛若提着三川五岳。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会臣服在这古朴无华的青色刀刃下,其中仿佛藏着岁月,握在手中,仿佛有时光流转在掌间。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一眼紫色的天空,合上眸子,感受忽然从鬼器中涌来的无数信息,其中包括了她的来历,铸造人,跟随过的几任主人的生平以及成就,还包含了战斗经验,战斗技能,战斗技法,还有其他一些她几任主人所处时代的相关背景。 虽然她传输了极多的信息,但对我仿佛有所排斥,并不想跟着我。一股奇异的能量流淌在掌心中,手掌迅速干枯,血肉腐烂,转眼之间只剩下了枯骨,若非我已经成仙,此时可能已经被鬼器消磨殆尽。 妖正在努力为我恢复手上的血肉,我承受着来自鬼器的排斥,不去做对抗,只用肉身力量承受。鬼器仿佛知道我有所不一样,所有的力量悄然流进了剑身,而后忽然爆发。 “嘿,没想到新时代的仙有几把刷子。”就在此时,大公鸡拍了拍翅膀,眼珠子转动,雄赳赳地叫到,就像金鸡报晓。 我没有鸟他,依旧合着眸子感受着从鬼器上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力量,对她充满了好奇:“跟着我,不会埋没你的。” “不理我,是吧?那我就先把你身边的那群人杀光。”大公鸡被我惹毛了,咕咕叫了两声,像风一样从我身边擦了过去。 “这些人,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么?”我睁开了眼睛,身体极速倒退,追上了大公鸡,一把扯住了他的尾巴上所剩无几的那几根尾羽。 鬼器已经认同了我,不是因为我那一句话,也不是因为我足够强,而是脚下鲲发了几声只有我和妖正听到的低吟,鬼器认可了我。因为……我在没有伤到鲲的情况下,取出了鬼器,同时给他治疗了一些一般人难以治愈的伤。 北冥古乙鲲是鬼器的上一任主人,在生肖古劫中,鬼器被生肖龙夺取,反插在了鲲的后背上,同时种下了层层顶级的生肖禁制,让鬼器无法脱离。那一刀,导致鲲重伤,在北海躺了无尽岁月才有所恢复。 第一次出北海,是因为与它有关联的人出现了状况,差点死去……它才从沉眠中苏醒。 这一次为了给我送武器,也是它自远古以来第二次出海。 或者说是第三次,第一次出海,是直接离开了北海,给一个神秘的人物让出北海,让他从北海到亘古之前,去完成他的使命。 这一次出海,只有它自己知道。当年从北海轮回地前往了亘古前的那一人,极其落寞,背负着万古岁月,带着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在冰天雪地中走进了茫茫冰洋,直到完全消失…… 这是鬼器中传来的消息,也是鲲的一些所见所闻。 如果鬼器没有认同我,我压根无法行动,鬼器恐怖无边,一般人根本难动丝毫。 大公鸡在第一时间停了下来,而且小心翼翼地向我靠拢:“大佬,大佬,别激动,别激动,咱们有话好说。” “哈哈哈哈,这大公鸡是怕你扯了他所尾羽。”医生扛着猎枪,现在妖麟指着大公鸡笑着。他身边的乱古一行人也是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大公鸡扫了一圈他们,极度不满,“有什么好笑的。信不信我弄死你们,然后把你们炒了吃?” 大公鸡仿佛忘了我还扯着它的尾羽,对着医生他们一行人放狠话,我用力扯了扯:“你是不想要尾巴了吧?” “别,别,大爷。我的大爷,你可千万别用力,我错了还不行么?”大公鸡转过头来,眼神凄凄。 我笑了笑,道:“跟他们道歉。” 大公鸡一副极其难为情的样子,我用力扯了扯,它妥协了,对着他们鞠躬:“对不起,请原谅我吧,我真不想做无尾鸡,咕咕咕。” 大公鸡开始哭诉,它说其实它并不是杀害太阳女神螺族人的那只生肖始祖鸡,只是它的很远很远的一个后代,因为有了那么一层关系,加上修炼天赋出众,最后成了一只仙鸡。 在成仙前,一次极为凶险的战斗中,丢了一部分的鸡冠,据他猜测那一部分半斤左右的鸡冠应该被那些家伙煮了吃了,说到这里,大公鸡咬牙切齿,眼神中无比凶狠,洁白的喙在一起,吧嗒吧嗒地响。 “你们是不知道,那一次任务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族中有些人想除掉我……咕咕咕,那群吃虫子的玩意,真不像话。”它很愤懑,眼珠不停地转着。 因为它的成长,让族中一些人老妖怪感受到了威胁,一旦它成长起来,一些老妖怪就会被替换掉,所以那群家伙买通了一些杀手刺杀它,差点死在了那一次战斗中。 之后它就一直被迫害,弄得身上没了诸多羽毛,被族里的家伙们冷嘲热讽,在它成仙之后,也因为它狼狈不堪的形象导致不能入选长老席,只能被族人打进了鲲背上的坟墓中,守着坟墓中的那一具尸体。 大公鸡说他来这里有两个任务,一个就是守住那具尸体,另外一个是阻止任何企图取走鬼器的人。 “我都没问你,你自己什么都招了?”我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同时有几分同情这家伙的遭遇。虽然它是一只大公鸡,但它和我一样拥有自己的思想。 大公鸡摇了摇脑袋,有些消沉:“我不去想做无尾鸡。何况,除了敌人,还有谁愿意听我说这么多?在族中除了父母,没有人看得起我,可惜父母出意外死了。整个种族就没有一个看得起我……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与我多说几句话。咕咕咕……” 说着说着,大公鸡居然流下了眼泪。 太阳女神螺随着乱古临近了大公鸡,前者手掌轻轻触碰了大公鸡的羽毛,而后说:“它没有撒谎。” 萝莉少女眼中充满了怜悯。 就在此时,一旁的坟中忽然传来了咔咔的声响,紧接着,坟……从中间裂开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北斗永夜 坟从中间裂开, 发出淡淡的青绿色光芒,在朝阳下若隐若现。 大公鸡转过头身去,望着裂开的坟墓:“终于是要出来了么?” 我依旧揪着大公鸡的尾巴,皱着眉头问:“坟中葬着什么人?” “一个来自遥远星际的超级人物。这里的不过是他的某一世的肉身。”说话的是一身青衣的洛玲儿,她眸子中闪烁着泪花。 她说那人就是阴阳判官白峰,曾经以一己之力打残地府,一个人征战在这片古老大地上。 “难怪我落下来的时候,双腿都在发软。”中央鬼帝周乞皱着眉,后退了几步,脸上布满了恐惧。“当年,我被他打得支离破碎,那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十几位大帝,被他一个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在说话之间,坟墓完全裂开,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坟上当的青绿色的光芒一种,背对着我我们一行人。他一身血染的白衣,在微风中衣袂飘飘。他身上带着沧桑,带着忧郁,带着岁月,仿佛从亘古走到了现在。 “就是他。”大公鸡有些激动,也有些心悸,“我在坟中的岁月,他完全没有动静,只是一具不会腐烂的尸体,很普通,但却让人无比心悸,畏惧,仿佛这具尸体一旦苏醒,我就会死去一样。” “你终于是舍得回来看一眼了。”青衣少女洛玲儿眼中噙着的泪花从脸颊上话落,滴在了鲲的后背上。“还好,终于等到你了。” 洛玲儿话语轻轻,道尽了这些年以来她的心酸。 “辛苦你了。”他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清秀的面庞上,一双狭长的蓝色眸子极其显眼。“我跟他虽然是同一个生命的承载体,拥有相同的灵魂,但我却没有觉醒,生命湮灭在了尘世中,这次醒来纯属意外,或许不久之后我便会死去。” 说完目光落到了我身上,又跳转到了另一个我身上:“感谢你们将我带回来。” 他说他之所以苏醒,是因为我在动鬼器的时候动用的力量来自地球最庞大的生命体系,远远不断的生命能量将他从死亡中唤醒。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跟青铜娃娃白崖是同族,皆来自遥远的北斗帝国,一个奇异的生命种族。地球上有不少关于他的传说,只是鲜为人知,都流传在一群神魔之间。 “当年,为何不辞而别。为何不带我一起去?”洛玲儿擦着眼泪,问到。 “ 在北斗判官一族的墓园里,那两座破败的坟墓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一直想再见那位等待了无尽岁月的慈父。”白峰淡淡说,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清冷,“我只是想回去见一见他,还有母亲。” 父爱如山,有太多的关怀藏在他的心间,在严厉中希望他能在乱世翱翔九天,不被世人所不屑。是对是错,只有他一直在,举世皆敌他也不离不弃。 “在北斗,你还好吗?”他仰望着北方的天穹,轻声呢喃,问候着星空中的他。他知道不会有回答,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希冀有所回复。“北斗是否还有生命存在,你是否依旧一人在战斗?” 后一句话,他是对去了北斗的自己说的。那个自己从迷茫中觉醒,留下了诸多传说,带着已经死去的他们的执着,去了北斗。 他说我们看到的,只是他曾经的一世,活了二十一年,孩子出生了,其实就是他自己出生,他就会非自然死亡,很多其他的自己会被孩子吃掉尸体,他能留下纯属意外。 他在地球上的长生极其残酷,新的自己出生伴随着上一个自己逝去…… 他说北方的天空始终是他难以割舍的眷恋,带着他的生命的一部分远离了这里,走向了天空,进入茫茫寰宇之中,在北斗扎根。 “谢谢你还在。”虚无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抬头看一眼着北斗,你或许会心安许多。” 他迷茫了一会儿,仿佛想起了什么,是他的父亲,他说那声音他曾在判官一族的墓园中听到过。 “他是我儿子,在我心里你也是,谢谢你把他带回来。”他的父亲开口,带着些许慈祥,还有几分隐藏得很深的疲倦。“你和他没有区别。” 他说他清楚地知道他父亲是厌倦了等待,无尽的岁月,沧海桑田几变更,终于等到了他,但疲倦已经深深嵌在灵魂深处,就如同在大洋深处一直等待着他的洛玲儿一样,充满了无奈与心酸,以及道不尽的疲倦与失落。 “如果累了,抬头看这北斗吧,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来。”话语之间,太阳隐去,天空随之暗淡下来,满天星辰闪烁,北斗七星点缀在北方的天穹中,在漆黑中明灭。 “父亲。”他情不自禁地开口,叫了一声。他没有回应,北斗七星点缀在北方天空中,明明灭灭,抬眸不见那一方世界。 北斗帝国是青铜世界,与我们所认识的世界不同,我很向往那一方世界,从青铜娃娃白崖口中得知北斗曾经辉煌,七星是不夜之城,不知道在这无尽岁月过后,北斗是否依旧辉煌如故。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星辰隐去,漆黑的天空中出现一道七彩巨门,一个个身影从其中走出,高大雄伟,古铜色的身躯反射着巨门内透出的光,狭长的眸子中布满闪烁的星辰,人越来越多,巨门也逐渐完全打开,光不再刺眼,可以看清里面的世界。 那是一方青铜世界,森林里,一条条道路纵横其间,骏马奔腾,扬起漫天灰尘,树木上栖鸾聚凤,原野上百兽争雄。 条条道路汇聚在森林深处的城市,建筑高耸入云,直插九霄,街道整齐划一,其间人影错错,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尘世。 这样的景象遍布整个北斗,从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到瑶光都有。夜幕降临北斗灯火通明,宛若白昼,白天黑夜喧嚣不减,人流不息。 然而紧接着这一切化作尘埃,消失不见。北斗大地化作了一片漆黑,所有的繁华与文明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寻不到一丝痕迹。北斗进入永夜,不见光明,生命绝迹。 天空恢复了原样,星辰遍布,明灭不定。 “曾经的不夜北斗,一夜之间不见光明。” “你见到的是北斗最后的文明火光。” 轻轻的话语之中,我感受到了恐惧,也仿佛看到了地球未来的结局……这一切让我深深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夜之间北斗覆灭,化作了永夜,而今北斗在闪烁,那是属于它的光芒吗?”我轻声地问,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生命无暇 白峰的父亲没有回应,让我心中极度极度不安,曾经璀璨的不夜北斗为何在一夜之间陷入永夜……到底是什么力量导致了这一切? 地球,似乎难以逃脱这样的厄运。一夜之间,生命尽殒,文明覆灭,星球永夜。 “这是轮回。”光幕中的白峰淡淡开口,“没有谁能逃出那种宿命。” “地球历史上出现过无数超级文明,但最后都消失了,没留任何遗迹,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乱古缓步而出,看着那道身影问到,“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消失么?” “我不清楚,毕竟我只是一具尸体罢了。”白峰声音依旧清冷,不带感情。 我望着北方的天空,心中涌起了恐惧,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孤独,寂寥。我说不清那到底是为什么,宇宙茫茫无垠,生命无数,本不应该孤独,本不应该感到寂寥,但此时的我却像是遗世而独立,站在一个烧焦了的大地上,脚下是伏尸万里……身边的那些人已经死去,成了大地的一部分,无一幸存。 北斗帝国,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强大的联合帝国,一个拥有无数生命星球的星系为何在一夜之间陨灭,所有生命随之消逝。 紫色的天空中,闪烁的星辰仿佛早已经没了生命……星穹死寂。 我处在显生宙,地球诞生初期……原本的认知中,显生宙没有生命,就算是有,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单细胞生物……可谁会想到在沸腾的海洋中存在着奇异的生命,灼热的火山中有岩浆鱼生存,遍布火山的古老大陆上奇异的生物无数……他们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没有任何化石留下,让后世人认为这是一个没有生机的时代。 他们是怎么灭绝的?为何不曾留下任何存在的证据? 之后的几次生物大爆发,几次生物大灭绝是自然发生的还是有人在暗中操作……一切诡谲迷离,我想不通。甚至有一种极度荒唐的想法,我不过是别人实验的产物……我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提着带血的长剑,古井无波的另一个自己和像一根木桩一样的真正的萧涵,嘴中苦涩。 我与光幕中的白峰一样都是别人生命的载体,说到底有没有自我还是两说的事儿,我虽然已经成仙但是始终看不透“我”是什么,“意识”到底是什么。这茫茫无垠的星穹,是真实还是虚幻…… 我仿佛走过了时间长河,看尽了繁华世界,看尽了三千凡尘的零落。踏着岁月,踏着时空,背负着地球,一步一个脚印,在时间长河中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我听到了地球的声音,她在我脑海中轻声请求。 成仙那一瞬间,我的一切与地球深深联系在了一起,地球上无尽的树木与我化为和一体。我便是地球,地球也是我……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我会是地球上,在无尽岁月之后唯一一个成仙的人了……地球不想毁灭,她想要我背负着她走过万古,笑看着宇宙的缘起缘灭。 她在茫茫众生之中选择了我。 “原来是你不想毁灭。”我轻声喃喃,看了一眼无尽星穹,在我的认知中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宇宙也会有走向毁灭的一天。 我笑着:“感谢你选择了我。” 生我养我的星球拥有自己的意志,或许我是唯一一个知道星球也拥有生命的仙。 我是仙,也是一尊史无前例的妖。我笑着,左手缓缓掐着指法,眼前时空凌乱,星河流转,一瞬间仿佛过了无尽岁月。 北斗帝国,一闪而没。 阴阳判官白峰父亲的声音也回荡在我脑海里:“希望永夜的北斗能给你一点启示。” 如果我不成仙,地球也会有一样的下场,变成一颗死寂的星球,没有任何生命,包括地球自己。 “别想那么多。一切会好起来的。”妖正出声,将我从凌乱的思绪,支离的恐惧中拉了回来。 我的思想并没有与妖正共享,在成仙之后,没有我的允许妖正无法读取我的思维,他只能感受到汹涌在我脑海中的凌乱,恐惧,孤独…… 我脚下泛起奇异的光芒,时空凌乱,万世浮沉,星辰闪烁,岁月苍苍。 我踏过了万古,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身上一身残破铠甲青光阵阵,在星辰下闪耀,一个个半透明的身影在身后流转,那是处于不同时空的我。 “我已经看不透你了。”妖正开口,声音有几分无奈,“还以为一切都会在掌控之中。” “放心,我还是我。” 我早已经松开了大公鸡的尾巴,但这只成了仙的大公鸡,蜷缩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是谁?” 大公鸡一脸的恐惧。 “我记起来了,在我祖上画卷中有你的身影。”大公鸡声音颤抖,“生肖古劫中有你的身影。”他声音颤抖,眼神凄凄。 另一个我缓步而来,提着长剑站在大公鸡身边,与他四目相对,我知道他是百分百是故意的,故意吓大公鸡。 大公鸡两只眼睛在我们两个之间转了会儿,最后定格在了我身上:“我的老祖提过你这样一个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你肯定没有属于你自己的过去……对吧?” “你跟他是同一个人,完全相同……两个人只有一个生命印记,你注定了没有过去。”大公鸡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充斥着恐惧。 太阳女神螺也走了过来,看着我,眼神复杂,纯净的眸子倒映着万千星辰:“我体内有父母遗留的记忆,记忆中有你,你曾参与了生肖古劫大战。” 太阳女神螺是一种奇异的生命个体,是唯一一种肉体跟神灵系统分离的生命,只要外壳还在上一个肉体死亡,只要还有部分的神经残留便会诞生新的生命个体,延续它们种族的辉煌,所以眼前的萝莉少女太阳女神螺自然会有父母的个体记忆。 “你没有过去……那你来自哪里?”说话的是中央鬼帝嵇康,眼神有些复杂,“就算是长生行墓内的存在制造的你,也会有属于你的过去,一个虚拟的,不存在的过去。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出现,没有过去……” 光幕中的白峰狭长的眸子盯着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似笑非笑,有些冰冷。 “无暇的生命,终究是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他缓缓开口,“不过终于还是诞生了,我曾经也尝试过无暇,却失败了。” “他,并不是源自长生行墓深处。”淡淡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是一个女声。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尸乱 从喉咙中挤出的声音,轻灵中带着沧桑,声音很轻很淡,不带丝毫的世俗气息,有如袅袅仙音。 妖正在声音刚落的瞬间就被从我脸上剥落了下去,落在了一旁的虚空中沉浮,那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血红鬼脸上布满了警惕。他身为一代超级大妖,且与我契合无比完美,而我也不会排斥他,但现在却轻易被剥落……他知道现在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自己。 他化成了一个身披血色长袍的年轻人,站在一旁望着我,不敢有任何异动。 太阳女神螺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上下打量着我,而后质问到:“你是谁?” 提着长剑的另一个我与涵子也是一脸的凝重,脸上凝聚了杀气,他手中的长剑上那若隐若现的龙影再次升腾。 大公鸡颤抖着,比之前更加害怕,圆圆的眼珠子中充满了敬畏。 九位哥哥第一时间将“我”围在了中间,杀意涌动,氛围剑拔弩张,只要稍有异动,他们就会出手解救我。 洛玲儿望着光幕中的阴阳判官白峰,嘴角蠕动,像是那个询问发生了什么。 妖麟远远站在妖正身后,静静守护着他的后方。 医生猎枪枪托顶在鲲的背上,他眼中满是疑惑,目光游移不定,流转在人群之中。 乱古大帝,彝族大帝,两位中央鬼帝,韩翎皓一行人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看着我。 “无暇的生命,怎么会源自充满战与火,血与罪的地方。”阴阳判官白峰狭长眸子清澈,一身染血的白衣在星光下格外夺目。 无暇的生命,自古很难诞生,爹娘生父母养的人生命不会无暇,带有太多的俗世尘埃。而我诞生在大地上,天生地养,地球与生长在他表面的植物,用几块带血的残衣在一座破败的枯坟中将我复活。从那一刻起,我的生命便是无暇,一个没有过去的生命体,一个不是生在子、宫中的生命。 我为仙,也为妖,是地球上唯一的妖仙,每一寸血肉源自于脚下的大地,灵魂与整个星球融合在一起,力量源自于她。 等待将来灾劫来临,我们相互依偎,我用她的力量保护她,她用她的力量支撑我不朽,给予我无穷的战力,护一方安平。 “地球的灵约仙,定然是无暇的。”太阳女神螺开口,声音悠悠,不再稚嫩。 “地球的灵约仙,源自于他。”韩翎皓开口,眸子死死盯着我,仿佛想把我看透,“当年从北海轮回地离开的那人曾经给地球树木赋灵,我也模仿过,所以地球树木是有灵的,导致地球的灵约仙与其他星球的灵约仙不同。其他星球的灵约仙只要实力足够,是可以强行成为灵约仙,地球拥有自己的意识,强行成仙的路断了,只有被选择的人才能成为仙,因此只有无暇生命方才能够成仙。” “我们以为是我们铸就了秦昊成仙,实际上不是。而是我们脚下的大地……” “所以你是大地的意志,我没说错吧。说我们铸就了秦昊,倒不如说是你成全了我们。”韩翎皓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这么说也没错。”女声依旧,轻灵淡雅,带着淡淡的沧桑,“只是太过片面。” “你,是我们脚下这颗星辰。”阴阳判官白峰开口,声音极其平静,却也掩盖住他的激动。 “我”点了点头,声音悠悠:“总算有人知道了。“ 我抬起眸子看向坟头上方光幕中的男子:“知道当年为何没有选你么?” “我说过了,我做不到生命无暇。”白峰从光幕中走出,脚落在鲲的背上,残余的生肖禁制,层层崩坏,鲲身上的道道伤痕也随之恢复过来,“我不是这世间的主角,做不到什么机缘都归我。” 他脚下岁月悠悠,指尖流转着年华,眉眼之间镌着不灭的河山,仿佛不属于这一片天地。 现在的我,状态特殊,因为白峰的父亲的话语,让我,或者说是地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从他的话语之中,我知道了星球永夜的真正含义。 北斗帝国,不仅是文明消失,星球的生命也被抹去,再也无法诞生新的生命,新的文明,成为了一颗彻底死寂的星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能是漂浮在虚空中,茫茫无边的巨大尸体——轮回古尸所为。 轮回古尸,一具庞大无边的尸体,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源自什么年代。一双眸子很少睁开,一旦睁开,便是末世。 北斗帝国,有可能就是他在一夜之间抹去的。这也是地球所担心的,将来,轮回古尸定然会再次降临,抹去地球的生命和文明。 地球不想失去生命,所以选择了让我成为这一个时代,地球上最强的仙。 我抬眸看着脚步流转的阴阳判官白峰,笑了笑:“你应该不止是那具尸体那么简单了吧。” 眼前阴阳判官白峰说过自己不全是那个去了北斗的白峰,只是一具尸体,是他曾经的一世,但他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一个普通人的范畴。 “你,还是看出来了。”他笑着,一身染血的白衣变黑了一半。 白峰笑着,他说:“我虽然只活了二十一年,但在短暂的生命里,我做了很多事,我不是说过我曾尝试过成为无暇的生命么?虽然我失败了,但我却成了不朽的存在,死亡之后我的尸身不腐,与大地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阴阳判官白峰眼神熠熠,忧郁的面庞上多了几抹自豪:“我活了二十一年,死前我并不知道我是那么的特殊,等到孩子成长起来的,记忆从我这里转移到他身上的时候,我知道了我的孩子便是我……” “有一个人把我葬在了鲲的后背上,他说将来会有一个生命无暇之人将我唤醒,重临人间。”他看着我,狭长的眸子之间流转着蓝色的光芒,倒映着满天星辰。“他说,我也可以生命无暇,也可以成为仙。” 在他的眸子中我看到了一抹疯狂。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长生 白峰眼中的疯狂,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他曾想要无暇却失败了,一个活了二十一年的人,竟然知道无暇生命,更是曾经尝试过。死后还被人葬在了鲲的背上,可见生前仅是一个普通人的白峰有多么不俗。 “白峰哥哥,你真的是你么?”洛玲儿一身青衣飘飘,眼中的噙着泪花,眸眼间流转着疑惑。 白峰转眸,望向洛玲儿,眼中淡淡:“我始终是我,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笑着,笑容有些惨淡。看着那笑容,我竟然也有些凄然,古井无波的内心掀起了波澜,仿佛看到了他在北斗凄惨的人生。 遥远的北斗之上,青铜演绎着不朽的生命神话,判官笔下,逆臣台上,逆臣钺落下,功高盖主的他,头断逆臣台,血流三千里,他日不朽于尘世之间。 黑云压城,大雨磅礴,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那一日,他,被押上“逆臣台”,侩子手握逆臣钺,屹立在一旁等着行刑。 烟雨之中,跪俯着数之不尽的子民,他们的请愿之声响彻九霄,白峰的家人在逆臣台下绝望地望着无法动弹的他。 从左到右,不断有人尸首异处,血溅三尺,涂染逆臣台。 逆臣钺划破皮肤,斧钺碎骨之声,在烟雨中清晰可闻,是那般的刺耳。 于钢铁囚笼之中,自那断头台上,回望曾经,在那三千世界,红尘黄泉之间,仿佛连那葬歌都听不到。 自断头台上,只看到家人眼中的泪。 两行清泪湿润了我的脸颊,从未有过的温热划过面庞,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与冤屈充斥着心灵。 在北斗帝国,他经历了什么,最后会被处决,流浪到地球轮回着,回去的阴阳判官白峰是否回到了死寂的故里,是否追查到了北斗永夜的真响。 “他回到北斗了么?”我淡淡地问,声音有些苍然,在我身体中的地球更是悸动。 她告诉我每一个青铜生命身后是一颗星辰……眼前的白峰也是,不过他们并不是无暇的生命体。他们陨落会伴随着宇宙中星球的湮灭,北斗帝国覆灭,意味着宇宙中无数星球化作了死星。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彼此独立。”他淡淡开口,“曾经他的儿子与他的父亲联手想杀他。” 我嘴角抽了抽,说到底他的儿子与他的父亲都是他,两个自己要杀自己,很梦幻,但那确实发生了。就像我与另一个我一样,一个生命印记,两个生命个体。 “我想无暇,超脱出去。”他一脸怅然,凄然的笑,诉说着他这一生的无尽悲凉,“只有无暇,我才能成为我自己,才能回到北斗。” 他抬起狭长的眸子望向了遥远的北斗,眸子中露出坚毅:“回家,是我们唯一的共同之处,这是所有死去的我,和还未死去的我的执念。” “茫茫北斗,一望无尽的青铜墓园,始终是镌刻在我们的记忆深处。”阴阳判官白峰恢复了平静,“所以请你成全我,让我无暇,让我超脱。” “请与我这具尸体一战。” “好,一战。”我点头答应了 他。 话刚落,眼前的白峰消失了,夜幕下,裂开的坟墓中,一只枯瘦的手掌缓缓伸出,带着焦黄的泥土。 一具无头尸体出现在了黑夜中,一身白衣血染,枯瘦如柴。 洛玲儿看着无头尸体,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无头的白峰走到她面前,为她擦去了眼泪,轻轻将她搂住,双手轻拍她的后背,仿佛在安慰。 “没想到他的长生是这么的残酷。”中央鬼帝嵇康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他超脱在轮回之外,当年地府对他发动了围剿,却被去了北斗的另一个他打到地府不得不搬离原址。” 周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不是仙,长生总会有代价的。比如你我,付出了太多了。每一百年就得斩自己一刀,斩掉多余的情绪,多余的凡尘杂念,虽然说咱们活了无尽岁月?可是到头来,能记住的感动又有多少,能记住的人与情有多少?” 乱古大帝笑着,有些凄凄:“长生哪有那么容易,自古没有什么是不朽的。” “你,以尸体的状态一直存在于人世间,已经足够惊艳了。”嵇康看着一脸淡然的乱古大帝,笑了笑说到。 乱古笑了笑不再多说。她是唯一一个我知道大概年龄的大帝,大概有三千多万年,经历过人类历史上一个极其黑暗的历史,是她独自一人撑起了那个时代,只是那个时代的人类从地球上蒸发了,湮灭在了历史中,在茫茫的大地上只留下为数不多的遗迹。 嵇康看想彝族大帝,笑着:“你也是超脱了轮回之外的人,还是一个地球人,我没看明白你的长生。” 彝族大帝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我却知道他的长生源于执念。他为了还债而长生着,彝族小村五十个孩子的皮,他一直在偿还。 无头的白峰,转身看向一旁的大公鸡,伸出了手,大公鸡张嘴吐出了一颗人头,白峰捡起来,装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扭了扭脖子,紧闭的眸子睁开,蓝色的眸子深邃如星空,他看着大公鸡:“这笔账你得还。” 大公鸡点了点头,后退几步,让出了空间。 阴阳判官白峰扫了一眼另一个我,又看了看我:“你我有太多的相同点。你能无暇,我应该也能。” 白峰说他想以尸证道,成为地球上的尸仙。 “想要成为尸仙,哪有那么容易。地府无尽惊艳古今的尸体没有一具尸体成神,更别说是成为无暇的灵约仙了。”中央鬼帝嵇康苦笑,显然也没想到白峰竟然想要成为尸仙。 白峰轻笑,手轻轻一挥,一只缭绕着火焰的箫出现在其手中,他看向嵇康淡淡地说到:“我与他们不同。何况现在我眼前就有一尊灵约仙,还有这个星球的意志在,只要他们二人点头认可,成为地球万古之后第二尊仙不是不能。” 就在此时,洛玲儿手中出现一柄长剑,架在了白峰的脖子上,轻灵的声音随之传出:“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你,终究是看出来了。”所谓的白峰,眼中的蓝色退去,变成了黑色,脸上涌起了杀气。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成仙首战 洛玲儿眼中带着疑惑,架在白峰脖子上的长剑带着冰冷与滔天杀意:“你究竟是谁?白峰哥哥在哪儿?” 白峰眼中杀意凛然,轻轻弹开了长剑,面对着洛玲儿,森然一笑:“我始终是他,只不过不同的是我多了一个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想要以尸证道的他,躺在坟中的岁月,躯体中诞生了一个新的意识,那就是他所说的另一个他自己。但他依然是那个死去了的白峰,是阴阳判官的一世,否则他在北斗的父亲不会出现在夜幕中。 “他确实是白峰,但却诞生了另外一个意识。他和我刚好反过来,我和另一个我自己是一个生命印记,两个个体。”我扫了一眼不远处古井无波的另一个自己,淡淡地开口说到,“他却是一个个体承载着两个生命印记。” 白峰因为由尸而人,在地下躺了无尽岁月,诞生自己的意识也是难免的事,不过我所担心的是两个意识会互相排斥,其中一个会被排挤出去,消失在世上。 “那白峰哥哥会从这世上消失么?”洛玲儿紧张了起来,手中长剑再次燃起了蓝色火焰,眼中杀意阵阵,仿佛只要听到会,那么她就会义无反顾地战斗,哪怕是不敌对方。 白峰笑了笑,身影出现在洛玲儿面前,躲过长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与他是并存的,不是秦昊所说的那样会互相排斥。” 洛玲儿无奈摇了摇头,倒退了几米,手中的长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淡雅与平静。但眼中对眼前的白峰有了芥蒂,不再多去看一眼,一双纯净眸子望着北方的天穹,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就是咱们的时间了。”阴阳判官白峰笑了笑,也不在意洛玲儿对他的态度发生的转变。 他手中火箫流转着沧桑,滔天的威压从中弥漫而出。 我点了点头,提着鬼器与他面对面,相识一笑,随即出手。 “接我一刀试试。”我笑着,手中鬼器向他砍了过去,我没有施加任何的力量在上面,就是单纯地挥舞出去,但鬼器所带起的无边的杀意与滔天的战意,是我前所未见的。 白峰抬眸,冷静地面对,他一只手缓缓抬起,直接接住了鬼器,仿佛无锋的鬼器砍在了他的手心,鬼器没入他手心几丝,蓝色的血液沾在了刀锋上。 他皱了皱眉头,另外一只手中火箫带着恐怖绝伦的蓝色火焰从我面前扫过,带出一片火海。 那蓝色火焰,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感觉不到火焰应该有的温度,但就在接触到皮肤的刹那,火焰温度瞬间变得恐怖起来,鬼器转眼之间就变得通红,温和的攻击带上了恐怖的力量,将我打退了十几步,左手的袖子也火焰吞噬了一角。 “鬼器果然名不虚传。”白峰甩了甩受伤的手,凝眸望着我。“接下来到你接我一招了。” 白峰说完变对我发动了进攻,瞬间他的身影便到了我身前,我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出来,大概是由尸而人之时留下的,这也就意味着他目前无法做到生命无暇,尸气死气是阻碍现在的他迈向无暇的障碍。 刹那之间,我们交手就已经超过了三百回合。我在他身上留下了十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痕,而他却没能动我分毫,我站在原地不曾挪动过一分一毫。 我左手手掌猛然一挥,把他打退了几十米方才停下来,他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几秒钟之后面色一边嘴角溢出了几丝血。 “你也不差。”我笑着,终于明白为何他一人能够打残了地府,在极短时间内能打出三百多招,而且招招刁钻,进攻精准。 一旁的大公鸡眼神熠熠,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也想参战?”我扫了他一眼,微笑着问到。 他摇了摇头说:“不了不了,我怕被你打得一身毛都掉光了,不值得。” “我可以不动你的毛。”我有些无言,这只仙鸡也是足够奇葩,为了一身毛,不仅可以放弃渴望的战斗,连族中交与的任务都能直接放弃,可见他是有多在乎身上那为数不多的,五彩斑斓的羽毛。 “行,那我就与你一战。我成仙无尽岁月,还从没跟灵约仙战斗过,仙禄上的倒是没少杀。”他圆碌碌的眼中战意澎湃。 这只两米高的大公鸡不愧是他们一族中出色的天才,那战意与斗志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我无奈耸耸肩,而后转眼看向白峰问到:“他可以跟你一起与我一战,你觉得如何?” 白峰目光落到了大公鸡身上,舔了舔嘴角的血后,淡淡开口:“算了,我不想让他成为无毛鸡。” 我知道这是属于强者的骄傲,大公鸡的生死他完全不在意,更不要说是他成什么样,他不想别人参与他自己的战斗,这是属于他的战斗,属于他的都超脱。 眼前的白峰,是一个不曾觉醒的判官,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只活了二十一年,但那二十一年他却尝试过让生命无暇,能知道生命无暇的普通人能有几人?怕是唯他一人,连我都是在成仙之后方才知道无暇生命这种纯净生命存在。 “来吧,你这个万古唯一的灵约仙,与我全力一战,我生死无憾。”白峰眼中的疯狂再次涌现。 说着他像一阵风一样冲向了我,我撤开所有的防御,鬼器也轻轻落在了鲲的背上,任凭阴阳判官白峰带着一身的火焰撞向我。 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我看到了一个庞大无边的青铜巨人,一双狭长的眸子中流转着淡蓝色的火焰还有执着。 在那狭长的眸子中,还有一个生物。 一条横亘苍穹的巨大的鱼。 而我我终于明白由尸而人的白峰为什么会有另一个自己了……也知道了他复活的原因。 “北冥古乙,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摇了摇头,一根指头顶在了白峰的喉咙前,淡淡地开口。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鲲 北冥古乙鲲,是我们脚下的这条大鱼的名字,现在的他,与鹏分离无尽岁月,不知后者生死。 我不知道是谁把白峰的一世的尸体葬在了鲲的背上,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我有了初步的猜测。如果葬白峰的那一人不属于生肖,不属于敌人,那么他只是想单纯让白峰的一世尸体腐朽;若是敌人,若是生肖,怕是要借白峰之尸吸取鲲的生机。 指尖顶在了白峰的脖子前,我望着他眼中横亘的大鱼,以及他眼中那一个不知道站在了大鱼身上,高达几百米的青铜巨人,我冷笑着道:“说实话,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为好。” 白峰身影在我指尖幻灭,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下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了我身后,他手中火箫化作长剑,架在了我的脖颈上:“就算你是万古之后唯一的灵约仙,但我没比你差多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鲲,真的是你么?”见到如此情况,一直静观其变的人群中,萝莉少女太阳女神螺皱着秀眉,问到。 “我也不知道。”白峰开口,声音中带着疑惑。 就在此时,我从白峰的剑下脱离,看向手中的剑垂落下去的白峰,他脸上布满沧桑,狭长的眸子中景象退去,只剩下迷茫。 洛玲儿也转眸,看向白峰,她应该是注意到了之前白峰眼中的异象,高达几百米的青铜巨人……应该就是阴阳判官白峰在北斗的本体。 “你,也觉醒了。”中央鬼帝嵇康皱了皱眉,话语有些苦涩,“那青铜巨人,高六十六丈,是独一无二的判官之身,只有他有,也就意味他有可能是去了北斗的他葬的。” 我冲着他点点头,表示谢意。虽然我曾拥有过判官玉令,但并不知道关于阴阳判官白峰更多的事,地府的人了解他我倒不意外,毕竟他们曾经是生死之敌,白峰凭借一己之力打废了地府。 而到了如今,我也知道了当初我们看到的不死宴属于何人了,属于眼前的白峰……我和他早就有了因果。 如果事情真像嵇康所言,白峰这一世的尸体是曾经彻底觉醒的阴阳判官葬在鲲的后背上的话,那么应该并没有恶意。 没有多余的对话,白峰挥舞着长剑像我杀了过来,战意滔滔。 我苦笑一声,提着重如泰山的鬼器应战。这一次,白峰的战法完全发生了改变,且他的每一次攻击的力道极其可怕,每一次都能把我打得倒退十多米,握着鬼器的手也是一阵一阵发麻,而且招式诡异多变,迥异的出招路数,百变的战技,似乎是三五个人同时在与我战斗。 “果然不弱。”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胸口被划开的那一道口子,抬眸看着不远处一脸冰冷,面无表情的白峰。 “要我帮忙么?他动用了星辰之力,每一次攻击无异于是一颗星辰压下来。”就在此时,地球对我说,“他的力量太大,而你也刚成仙,根基不太稳。”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我一直以来都是借着别人,准确说是妖正之手参与三百多年前的无数战斗的,从没自己独自面对过,而今我不想重蹈覆辙,我要独自战斗,培养自己的战斗意识。 而我也明白了为何白峰能将我从原地打退,原来他动用了北斗人所特有的能力。他们生来便是一颗星辰,随时可以动用可怕的星辰之力…… “成,一切随你。”地球有些无奈,“你最好别被打死。” “没那么容易死。”我笑了笑,看向白峰,手中鬼器拖在了鲲的背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这一次轮到我攻击,我对着白峰刺了过去,而就在那一瞬间白峰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我上方,他手中火箫化成的长剑劈了下来,我双手抓着鬼器,与长剑对在一起,就在碰撞一刹那,我的腿一软,膝盖一歪,单膝跪了在了鲲的后背上。 我不知道阴阳判官白峰所伴生的那颗星辰有多重,此时我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压在了我身上,若不是成了仙,此时的我早已经被压成了齑粉,连渣都剩不下。 而我脚与鲲的后背之间不知道何时涌现了一层能量保护罩,不然我刚才跪下的刹那可能就直接穿透了鲲的身体,穿透大地,穿过地心,直到太空中。 那一层能量,在我膝盖和腿接触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且有能量波纹以我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我全身的骨骼都在噼里啪啦地作响,发出咯咯的声音,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下半身的骨骼上开始出现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裂纹,像是刻在其上的复杂符文。 “你是灵约仙,是无暇生命体,但同样承受不住一颗超级恒星的重量的。”白峰开口,声音淡淡。“还不想动用你的星辰之力么?” “我,不想总是借别人的力量来为我战斗。”我艰难抬头,与天空中的白峰四目相对,艰难挤出了一句话。 话刚落,所有的力量都从我身上像海水退潮般退去:“你,总归没有让人失望。刚才就算你动用了地球星辰之力也抵抗不住我的。地球只是一颗行星,别人只知道我的伴生物是青铜槐树跟恒星,却不知我身后还有一个小型星系,我的生命与一座星系息息相关。” 与此同时,鲲身上的保护层也散去,我落在了鲲的后背上。 白峰笑着,他说一般的北斗人伴生的是一颗行星或者是一颗恒星,极少数的是一个恒星系统,而他则是史无前例地伴生了一个小型星系,同时还有青铜槐树伴生,这也是他能在地球不死的原因之一。 我起身,双腿还有些疼,那些裂纹一时半会消失不见,但这点疼痛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既然还能站起来,那就再来吧。”白峰笑着,落在了我面前,扫了一眼我。 我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他,忍着双腿传来的疼痛,轻轻点了点头:“成,随时奉陪。” “十弟,你别再继续了,让我们来代你。”九位哥哥瞬间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一同敌视着白峰。 “我们也来。”乱古大帝,彝族大帝,韩翎皓,妖正一行人也出现在我身后,医生也步行着走了过来,扛着他那生锈的猎枪,对白峰丝毫也不畏惧。妖麟则一直紧随着妖正,妖正也不去管,更不多看一眼跟他一样的生命体,漠不关心。 太阳女神螺,洛玲儿,生肖鸡后代成了仙的大公鸡,另一个我以及被引渡者彻底改造了的涵子没有动,站在原地,静观着事态发展。 “你们退开,这是我与他的战斗。”我笑着摇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我是仙,这点伤不算什么。” “成,随你。”乱古一笑,第一个退开。妖正跟彝族大帝也退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缓步走到了彝族大帝身边,望着我这边的情况。 九位哥哥以及其他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也退开了距离。 “开始吧。”待到所有人退开,我笑着道。 “鲲鹏法。”白峰收了火箫,手中结印,一道道散发着恐惧气息的符文在他的之间跳跃,随之弥漫到了全身之上,而后在他的背后完全扩散,而后形成了一直庞大无比的鲲,鲲之后是一只鹏,鲲鹏横亘天际,遮天蔽日,遮住了漫天星辰。 而后,鲲鹏朝着我而来,转瞬之间就与我直接碰撞在了一起。强大的力量从双手传遍全身,紧接着鲲鹏融入我的身体,游遍全身,最后汇聚在了下半身裂开的骨骼上,鲲与鹏两道烙印取代了原有的裂纹。 疼痛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感觉,手中重如泰山的鬼器也成了正常质量,握在手中没有之前那么费力。 看来他对我并没有恶意,当年带他来的人不是生肖,不是敌人。 就在此时,脚下的鲲动了,向着紫色的星穹进发着,原本笼罩了天空的黑暗也随之散去。 鲲,驮着我们一行人进入了星空中,在冰冷,黑暗的宇宙中缓缓前进着。 “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试试你的深浅。”白峰抬眸开口,声音变得极为陌生,完全属于另外一个人。 我茫然看着他,而后反应了过来,那是鲲。白峰这一世的尸体由尸而人后的另外一个意识是我们脚下那庞大无边的鲲。 “鲲,你恢复了么?”太阳女神螺极为激动,兴奋地问到。 “五成。”白峰抬眼,望向太阳女神螺,眼中情绪复杂,“其他人,还好吗?” 太阳女神螺摇了摇头,声音有种哽咽:“除了你和我,还有送我们来到这里的荒之外,其余的都还在沉睡,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苏醒了。” “当年一战,太惨烈。”白峰眸子深邃,有些怅然。而后脚下的鲲速度忽然快了起来,向着已经打了几圈的月球而去,“我要带你们去一趟月球,那里咱们还可以再造一尊仙出来。” “当年我可是答应了带他来的那人的。” “希望两尊仙,能所有帮助。” 话语凄凄之中,月球已经近在咫尺。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月球 月球就在不远处的天空中悬着,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淡淡的冷色光芒,倾洒万丈。 她宛若一个高冷冰艳的女子,多少年来,地球上的人们望月产生无数美好的向往。月宫的嫦娥玉兔,还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砍月桂的吴刚,玉兔捣药,西方的月亮女神传说。关于月球,因为她是人类肉眼可见的最大的星球,所以关于她的传说无数,也因为距离的遥远,便有了许多神话故事的诞生,代代相传。 直到1969年,美国人登月,证明了月球上没有生命存在,那也是人类第一次踏上月球,之后美国先后几次登月,在月球上留下了属于人类的痕迹。人类终于踏上了这颗陪伴了地球无尽岁月,对她不离不弃的星球。 我望着月球,脑海中思绪繁复,看了那么多年的月亮,没想到而今终于是有机会踏足了。 身后,是生我养我的地球,而她的“灵”已经从我身上离去,回到了地球内部。她说月球承受不住她的接近,毕竟一旦进入洛希极限之内,月球就会被撕碎,她不想失去月球。所以在抵达洛希极限之前她就远离而去,没有办法踏足陪伴了她无尽岁月的月球。 蔚蓝的星球,在星空中静静围绕着太阳,旋转着,上面厚厚的云层涌动,幻化出无尽的风景。 月球与地球,从这里看去,仿佛一衣带水,然而对于几百年前的人类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跨过的。 “月球,活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来过。”彝族大帝眼神波动,看得出来他很激动。 声音在没有空气的太空中上无法传播,但为了保护医生,乱古一行人制造一片有空气的疆域,而我们所有人就处在其中。 “那就上去好好看看呗。”乱古大帝笑着,迈开了步子,从鲲的后背上离开,踏着虚空,一步一步走进了月球的引力范围内,真正到达了月球。 而太阳女神螺一行人紧随其后。彝族大帝跟妖正带着医生也走了过去,走进了月球的明面。两位中央鬼帝对视一眼,也走了过去。 另一个我以及涵子,古井无波,不约而同扫我一眼之后,前者提着那把带血的长剑,迈开步子,踏着虚空向月球而去。 他踏空而去,我并不奇怪。他是虚空行者,他曾经的师傅也是一名虚空行者,而我在诞生之后也传承了他的一切——肉身,外貌,身份,甚至还有爱人,虚空行者这一个身份也不例外。 在某一个时间段中,他是我,我是他,我俩是一个生命印记,两个生命体,而今生命印记开始分离,有了一些细微的区别。 我能够感受到他那与世无争的心境,看着普普通通的他,提着那么一把长剑,就把十多位大帝联合攻击都不动丝毫的龙族老祖打得浑身是伤,我不知道在长生行墓中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还不受守墓的引渡者的约束。 我甩了甩头,把杂乱的思绪从脑海中甩开,回头扫了一眼蔚蓝色的地球,与九位哥哥,洛玲儿还有白峰或者说是鲲,对视一眼,也迈开了步子,向着月球走去。 离开了鲲的后背,鲲庞大的身体便在虚空中消失,隐匿在了黑暗中。 月球的重力并不是很大,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所以在虚空中行走,所受到的引力不是那么大。 一行人先后落在了月球之上,月球的表面有无数凹凸不平的环形山,在小学的时候对这些环形山就所有耳闻,其中有四座还是以中国古代的科学家的名字命名的,当中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计算出了圆周率的祖冲之和发明了地动仪的张衡,其余两位是石申和郭守敬。我不知道这四座环形山在哪里,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月球环形山又叫陨石坑或者月坑,是陨石撞击形成的,由伽利略?伽利莱提出。 月球上,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荒凉,到处都是尸骨,都是残肢断臂……荒骨凄凄,还有巨大的脚印。 我嘴角抽抽,原来月球上曾经发生过战争,只是这些人来自哪里? 更让我哑口无言的是,不远处有一个庞大无比的青铜尸体,一部分躯体深深陷入了月球之中,只有一半裸露在外。 我们确定他已经死了,只是那狭长的眸子并没有合上,依旧泛着森冷和杀气。 他之后,遍地的青铜尸骨,一望无际,到处都是,还有无数折断了兵器,散落一地,反射着淡淡寒芒。 远方,一柄无比巨大的剑,插在月壤之中,另一侧直插虚空中。 大公鸡站在青铜剑钱,沉默无言。 “我曾经来过这里。”说话的是彝族大帝,神情有些恍惚,眼中充满了迷茫,“曾经在这里跟其他人并肩战斗过……只是为何我的记忆如此模糊,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抹去和我的记忆?” 最后一句,仿佛是自问,又像是质疑。 “确实曾经来过。”说话的是我身边的白峰,他狭长的眼中,眸光闪烁,“我,也曾经来过。” 他看向那一柄巨大的青铜剑,而后扫了一眼遍地腐朽了的青铜尸体,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泛起了淡淡的忧伤。 两位鬼帝踩在那些尸骨上,脸色越来越凝重。 嵇康淡淡地说:“这些尸骨,都不属于普通人,都是成了仙或者神的……或许神域的消亡与这里有关。” 周乞蹲下身子,捡起了一块骨,在鼻子前闻了闻,眉头锁在一起,说到:“这些人死亡时间不超过五百年,虽然时间感觉对不上,但是这是唯一的合理的解释。”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的,那么这一切也就有些恐怖了,神居然死了一地,还有无数的北斗人死在这里,这是什么原因? 北斗人为何会来这里?神为何死了一地……交战双方是我们所见的这些还是另有他人?那青铜剑属于何人,那一具完整的尸体又是谁?又是什么人抹去咯彝族大帝和乱古大帝的记忆?那人会有多强,有龙族老祖强大么,还是超越了而今成仙的我的存在? 刚到月球,就遇到了诸多难以解释问题。 “我也曾经来过。”乱古大帝眼神也一样迷茫,“记忆,也被人抹去了,似乎有人不愿意我们知道这一段历史。” 清冷的月球上,无数的尸骨,堆积成山。 “或许与她有关。”说话的是韩翎皓,他眸子中闪烁着悲凉,“原来她曾来过这里。”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岁月苍苍 韩翎皓眸眼中带着复杂的情愫,言语之间流淌着怀念。 “你曾来过这里,之后去了哪儿?而今你又在何方?”神裔录序章韩翎皓声音凄然,眼中带着追忆。 “她是谁?”我开口,满脑子的疑惑。 “在锁妖塔二层你曾见过她的雕像。”韩翎皓看了我一眼,而后目光又落在了乱古大帝身上,“你所居住的坟墓边,那悬崖上的雕像就是她。” 我嘴角抽了抽,自然没有忘记那一尊雕像,而且我不止见过她一次,是她把我引进了锁妖塔六层。我一直以为她会在锁妖塔中,没想到早已经消失不见。 而想到这里我也释然了,也知道了是谁抹去了锁妖塔中两位大帝的记忆。是她,当年她的雕像一直镇压着乱古大帝,可见她有多强。而她为什么要镇压乱古大帝,可能与这里这一段尘封的历史有关。 乱古大帝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一些茫然,却也多了几分释然。大概她也明白了是谁抹去了她来过月球的相关记忆。 当年锁妖塔经历的那些事,历历在目,怎么会忘记。一晃眼三百多年过去,七叔祖,三叔,达叔,刘富辰一行人再也见不到了,跟着七叔祖的人,目前就只剩下叛变跟着我们一行人混的医生了。 涵子已经老去,奄奄一息;牧子不是牧子,他已经化作白虎,去了锁妖塔征战。父母早已不在…… 岁月苍苍,改变了太多。神话时代比我们预计来得要早很多,这是一个神魔文明与科技文明并存的时代,一个混乱而又极致璀璨的时代。 小希,不知道在何方。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已经在从墓中爬出不久就死去,化作了一堆白骨。她是我在那段艰难的岁月中活着的原因,因为对她的执念,我撑过了艰难的十年,经历了种种匪夷所思,遇到了种种机缘,也方才有了今天的我。 我转头看向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嘴中苦涩。提着长剑的另一个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层层尸骨,一脸的淡然;他身边的涵子,一脸的木然,像一个没有意识的人。 秦昊抬头看向我,与我四目相对,微微一笑。熟悉的面孔,久违的笑,让我有些悸动。他那笑容,属于我们,是当年大学时候我标志性的笑容,然而在古墓之行后,一切发生了变化,那样的笑容就再也没有见过。 “想她了?”他嘴角蠕动,没有声音,但我却知道他说的什么。 我点点头,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泪花。小希……小希,小希,你到底在哪里?轮回尽头是何方?我怎么才能找到轮回尽头? 时间总无暇,过滤掉了世间的斑驳,留下繁华与美好,璀璨在乱世之中。 “我跟她,在我学生时代就认识了。”韩翎皓在一个青铜手臂上坐了下来,眼中满是追忆。 一行人先后在他身边错落地坐着,各有所思。大公鸡则是靠在青铜剑旁,闭着眼打着瞌睡。 韩翎皓说他在高中时代了跟了一个风水老师,一个神秘无比的老师,据说是杨玉科将军的后人,负责守墓的。他白天上课,晚上跟着老师去盗墓,后来宿舍死了人,也牵引出学校一系列见不得人的事情,最终他被学校开除,在此期间他遇到了她,她叫青璃,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女鬼,不过对他却没有什么敌意,最终一行人经历了诸多的磨难……她最终爱上了女鬼青璃。 然而,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仿佛是黄粱一梦,像梦境一般,认识的人,所爱的人消失不见,流浪多年之后他方才知道他是一页序章,来自神裔录,镇守着锁妖塔。 而在锁妖塔中,他见到了青璃的雕塑,这坚定了他坚守锁妖塔的决心,否则他有可能再次出走,重新经历新的人生。 他曾遍寻世界每一个角落,一个人走了几十次他们曾一起走过路,看了无数次他们一起看过的风景,却依旧没有找到她。 一梦之后,她就彻底消失了,不见踪影。 “她……”彝族大帝望向虚空之中,“我仿佛记得她已经离开了我们所在的宇宙。” 韩翎皓看了一眼彝族大帝,一脸的怅然:“是这样么,难怪我找不到她。” “她来自哪里?”乱古大帝疑惑,看向韩翎皓,轻声问到。 韩翎皓介绍说:“青璃应该与庄子有关。” “没错。我曾见过。”鲲借着白峰的身体开口,声音轻轻。 鲲说当年他化鹏之时,见过叶青璃,他与那人有关,那时候她与庄子站在一起,目送着那人一步步踏进北海中,直到被淹没才离开。 鲲说庄子是唯一一个见过鲲两次化鹏而去的人,第一次是机缘巧合,而第二次则是为了送那人回到万古之前,去书写神裔录时候,他让出轮回地时候见到的。叶青璃应该是在他第一次化鹏之后成为了庄子的徒弟,之后一直跟着庄子修行,至于为何变成了女鬼他无从得知,而庄子也在那一次化鹏之后销声匿迹,世间再无他的踪影。 “庄子,应该死了。”中央鬼帝嵇康苦笑,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周乞摇了摇头:“未必死了,那种人,一般人琢磨不透。天齐仁圣大帝曾经去拜访过他,两人不知道谈了什么。回来之后,大帝一脸的凝重,之后就一直在闭关,再也没出关。” “或许真的死了。”乱古摇头,声音有些凄然,“青璃之所以离开了我们所在的宇宙,大概就是为了寻找为了复活她师傅的办法。” 韩翎皓笑着,那笑带着无尽的伤痛:“青璃,你到底在哪儿,我们能否再相见?” “咕咕。”大公鸡忽然叫了起来,向后倒退了一段距离,声音有些急促,带着恐惧,“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来了,真的来了。”大公鸡极度恐惧,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转眼间冲到了我们身边,躲在了我们身后,望向了青铜剑后方无垠的黑暗中。 我们一行人起身,望向那方向,静悄悄的,空无一物。 “什么也没有,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八哥一脸的不屑,白了大公鸡几眼。 然而就在八哥的声音刚落,诡异的声音就在青铜剑后方响起……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葬地 青铜巨剑后方,传来隆隆声响,月壤扬天而起,月球上顿时像是起了浓浓的雾。伴随着那隆隆的声响的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随着声音的临近,月面上的白森森的尸骨与青铜残肢断体也被震动。 像是马蹄声却夹杂着恐惧,绝望,仿佛有无数人在绝望地哭泣。我仿佛看到母亲失去了孩子,女人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母……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自己子女无言地流着泪;母亲抱着刚出生不久但一身是血的孩子,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满脸迷茫,地上横尸遍野,满目都是残肢断体,血染了的大地,一条一条血液汇聚而成的小溪流潺潺而流。 声音中还有鬼哭狼嚎之声,带着野性,带着兴奋,仿佛在屠戮生灵。 滚滚烟尘起,隆隆的声响从我们一行人身前奔腾而过,那烟尘中不见一物,但地上却有一行行深浅不一的,像是马蹄印一样的脚印,从我们的眼前延伸到远方,直到消失在地平面尽头。 一座座环形山在那些看不见的生物走过之后变得面目全非,没有了之前的规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声音消失,满天的灰尘落定后,我蹲下看着一行行深浅不一的脚印,扭头看向大公鸡,皱着眉头问。 大公鸡看一眼青铜剑,又看了看我:“不知道,我在青铜剑下面打盹,然后仿佛听到无数声音都在喊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从这里奔腾而过的到底是什么?”太阳女神螺一脸的不解,皱着眉头。 另一个我与涵子也蹲了下来,望着那些脚印,脸上爬上了凝重,眼中忧郁流转。 乱古大帝苦笑着,一言不发。 “没想月球,与我所认识的月球完全不同。”涵子抓了一把马蹄印中的月壤,然后洒了一地。“那些人并没有撒谎。” “他们没必要骗你。”另一个我,提着长剑长身而起,拍了拍涵子的肩膀,“或许,在遥远的域外星系中,咱们的故人还活着,等这里事了,咱们有必要走一趟。” 涵子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也起身,望着星空中静静悬浮着的蔚蓝色星球不再言语。 我揉着手中干燥的月壤,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一阵阵悸动,他们在长生行墓中的经历极为特殊,有跟外星生命接触过,了解一些秘辛。 我揉了揉太阳穴,抬起眸子扫了一眼悬在天空中巨大的蔚蓝色星球,心中一阵悸动……或许之前声音中携带的画面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你们可曾看到那凄惨的画面?”我看向乱古他们一行人,淡淡地问,心情分外沉重。那场景,如果我们不能够力挽狂澜,就是地球将来的下场。 我抑制着快要涌出体外的悲凉,平淡地讲述了我所见到的画面。 “看到了,看到了。”医生哭了出来,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眼角渗出了血。 医生一脸的痛苦,牙齿咬着嘴唇,咬出了血来。 “你们看到的,我都经历过了……”医生极其痛苦,他说这些事不是什么幻象,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都是发生在地球上的事。 当年我死去不久之后,无数的外星生物涌入地球,在地球上建立了诸多殖民地,而数量众多的人类妨碍了他们的扩张,繁衍。其中十三个外星势力联合像世界各国政府施压,让他们清除五分之四的人类……给他们誊出生存和繁衍空间,如果人类不服从就灭绝人类,各国政府无可奈何答应了下来,灾难随之而来,外星生命开始大肆屠戮人类,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选择灭绝人类,是害怕人类被逼到绝境会不惜一切代价使用核武器。核武器对外星人同样有很大的威慑力,星球之间的文明不同,科技也不同,他们并不能在短时间内破解那些加了密的密码,何况在外星人入侵之后,人类从原来的128位加密直接升级到了1024位加密,同时所有世界各国的超级计算机联网,二十四小时动态更改密码。 在人类政府无奈同意之后,杀戮持续了五十年,人类多部分从地球上被清除了出去,而地球各国政府联盟,谎称死去的人移居外星球,实际上已经被屠戮殆尽。 而医生一家人也经历了大屠杀,不过好在牧子及时赶到,拯救他们一家人,否则他们也有可能死在了那五十年中。 医生说到牧子眼中充满了感激,他说他没有结交错我们这一群人,这也是他离开家人继续跟着我们征战的原因,虽然他是一介凡人,但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医生苦笑着,嘴唇被咬破了,淌出了一些鲜血,挂在脸上,有几分狰狞。他说虽然牧子在他们的国家救下了很多人,但他始终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只能无奈退守锁妖塔。 在那五十年中人类发射了无数的火箭,总数量可能超过了人类历史上发射总和的二十倍以上,不知情的人以为那是移居飞船,然而事实却是那些火箭携带的是死去的那些人的尸骨。 原本人类政府觉得愧对那些死去的人,在外星人的帮助下,运输了无数的尸体到了火星,但后来外星人觉得太不划算,就趁着人类政府无暇管运输尸体这件事的时候,将无数的尸体扔在了月球与地球的拉格朗日点上,奈何数量太多,他们就一路靠着月球方向扔,整个星空布满了尸体。 医生说着这些,身体都在颤抖,一边的另一个我与涵子咬着牙,眼中恨意滔天。 乱古他们苦笑着,一言不发,很平静,但我看得出来他们的无力与无奈,还有深深的自责。 “呼。”我长长吐了一口气,无比愤懑,果然是落后就要挨打,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人类都无力反抗,只能看着被人像杀畜牲一样宰杀同类。 我长身而起,望着无垠的星空,恨恨地说到:“早晚有一天,我会杀到你们的这些种族的故土,平掉你们的文明。” “尸体太多了。”医生苦笑一声,抬起猩红的眸子望向太空,“你们仔细看月球的外围。” 我们纷纷抬头,顺着医生的目光望去。 月球外围,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环,宛若土星的土星环,也像是围绕在太阳系外的柯伊伯带行星环…… 然而那些不是什么行星碎片,而是一具具漂浮在太空中的尸体,被月球引力捕获而形成的尸环。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另类成仙路 月球四周,尸环缓缓地旋转着。一具具尸体,构成的时光,反射着月球清冷的光芒,漂浮在月球轨道……那些尸体有完整的,有残缺不全的,有老人,有孕妇,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孩,穷人富人都有,挤满了月球外围,在月球引力作用下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星环,一个由人类尸体组成的卫星星环。 人类仰望,向往了几千年的月球,葬着无数曾经在夜里仰望她的人。 蔚蓝色的星球悬在尸环之后的星空中,生机盎然。几百年前,阿姆斯特朗一行人看到的与现在我们看到的蔚蓝是一样的,变了的只是踩在那块土地上的生灵。 人类绝对不会想到会有这么被屠戮的一天,曾经自诩为万灵之长,食物链顶端的高级生命,在外星人入侵之后,沦为了任人宰割的牲畜,甚至不如。 最后会被抛尸太空,成为那个虚无,黑暗,冰冷广袤的太空中孤独的旅客。 进月球的时候没有遇到尸环,看来是鲲有意避开了尸环,他带着目的而来。 我内心波澜起伏,没有想到人类居然死了这么多人……五分之四的人类,近五十亿人,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五十年内被屠戮殆尽,我想象不到那些年月的残酷与恐怖。 医生望着星空,苦笑着说:“我是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人类之一,当年的屠杀是分地域的,被选中的地域就会在短时间内屠戮殆尽……一切都有十三个外星种族决定,他们占据了在他们看来适合他们生存的地区。” 我点点头,眸子扫过身边的这一行人,他们都是人形,但我知道其中不少生命并不是人类,有的来自北斗,有的是龙。而我自己则是一只妖,几滴残血复活的人。 人类所剩不多了,如果我再不去征战,为他们战出一片天地来,还没等到神话时代结束,人类就会从地球上消失。 一旁,白峰狭长的眸子中蓝色火焰升腾,望着漂浮在太空中的尸体,一脸的沉静:“待我成神,我会为你们血仇。” 他拳头慢慢紧握,一道道火焰在指尖迸发,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与此同时身后出现一只庞大无比的鲲,横亘在天际,弥漫出恐怖的气息。 “我要在月球证道成仙,以尸证道,借着无数的尸成仙。”他笑着,满脸的凄然,“我会为你们复仇的,我在此血誓。” 与此同时,一个六十六丈高的青铜身影出现在天际,一颗颗青铜槐树,悬浮在我们的四周,虚幻之中带着真实。 传说之中,阴阳判官白峰的伴生物有两个,一个是小型星系,另一个就是四周都是的青铜槐树。四周的一棵棵青铜槐树上挂着一串串洁白的槐花,四周仿佛弥漫花香,无数的气体从槐树中涌出,而后向着整个月球的表面蔓延开来,给月球加了一层厚厚的气体,随之青铜槐树落在了月球表面立马扎根,在表面生长开来。 萧索荒凉的月球表面,一瞬间多了无数的植物,覆盖了满地的尸骨,白峰眸子嘴角蠕动,声音铮铮:“这里是你们新的家园,等到我成为尸仙,会赋予你们初始的灵智,生活在这片青铜世界里。” “原来这就是你的成仙路。”中央鬼帝嵇康望着白峰,虽然知道他不是去了北斗的那一位,但眼中的敬畏依旧。 洛玲儿眼神熠熠,看着状态极其特别的白峰问到:“当年把你葬在鲲背上的是谁?是去了北斗的他么?” “不是他。”话从白峰口中挤出,却不是原来的声音,属于鲲,是鲲在说话。“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说如果将来有机会走出我们所在的宇宙,会有可能遇到他。” 我一脸的震撼,走出宇宙?人类所在的宇宙太大了,不知道边界在何处……宇宙之外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那人竟然来自域外。 宇宙之外是什么,是一片虚无,还是有人类不曾接触过的星系……不曾接触过的生命。将白峰一世葬在鲲后背上的人,居然来自域外,宇宙之外的地方。我一直以为葬他的是去了北斗的白峰,原来另有他人。 “域外啊。”另一个我,靠在一棵青铜槐树上,手中提着的长剑闪烁着寒芒,深邃的眸子望向星空中,倒映着黑暗,一脸的向往,“多希望我能去看看。” 我能理解他的向往,我也向往星空,向往未知,对宇宙充满了好奇。 白峰开口:“以尸证道,这是我的成仙之路。” “我也可以走这一条路的。”就在此时,六哥走出,来到我身边望着尸环,喃喃说到。 六哥眼中有殇,带着凄凉,带着追忆。 “这么说,你想夺我造化?”说着他手伸向不远处的青铜剑,青铜剑拔地而起,出现在他的手中,一股惊天的气息随之而起,笼罩了整个月球。 “没有此意。”六哥摇了摇头,眸子带着忧伤,“虽然我也可以以尸证道,只是这里并不适合我。” 大哥走了出来,扫了一眼手中提着青铜剑,身后背负着青铜巨人跟鲲鹏的白峰淡淡地说:“六弟没有那意思,当年弟妹被龙族老祖击杀,他一个人在星空中追了受了重伤的龙族老祖几十万里复仇,结果被缓过气来的龙族老祖一巴掌拍死在了一颗星球上,由于执念太深,凭借着没有散去那点执念,他生生活了过来,由尸而人,而后回到龙族之中苦修,成了神。” 我看着六哥嘴角抽了抽,这也是一个情深的人,为了爱人居然敢追杀着强大无比的龙族老祖几十万里地…… 六哥的眼角淌着黑色的眼泪,身体在抖:“鸢儿,待到我成仙,我定会摘下那老鬼的脑袋为你复仇。” “这里的造化属于我。”白峰眸子中带着杀意,手中青铜剑指向了六哥。 六哥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我的证道之地不在这里。我不是想夺你的造化,是想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哦,是吗?”白峰依旧警惕着。 六哥点点头,指间流转着符文,对着星空一挥,月球尸环中的尸体,在这一瞬间,同时睁开了眼睛。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成仙路 月环上无数的尸体在同一瞬间睁开了眼睛,眸子中带着冰冷,涌动着腾腾杀气。无尽的尸气同时从他们身上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月球,一瞬间月球上充斥着死气,整片天空仿佛都随之暗淡了下来。 一股股怨念,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消失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腾腾马蹄声从青铜槐树林中奔腾而过,带着凄凉,带着恐惧,带着绝望。我们再一次目睹了那凄惨的五十年屠杀的一角。 伏尸百万里,血流成河,摇血飘撸,生灵涂炭,焦黑的大地上哀嚎遍野,四处充斥着战与火,血与罪。 马蹄声尽,月球表面又一次留下了无数的马蹄印。 月环上的尸体在这一瞬间共同凝聚了滚滚杀意,在尸气的协助下,在月球表面形成了巨大的压力,压在了我们一行人身上。 那种压力,仿佛是有一座巨山压下来,在场的除了医生都不是普通人,否则会直接被压成肉泥。而医生则被妖正的老父亲护着,否则医生可能已经死在了这颗死寂的星球上。 “你什么意思?”阴阳判官白峰冷眼看向六哥,手中青铜剑再一次迸发寒气,他身后的鲲鹏也有扑向我与六哥的姿态,那尊屹立于星空中,六十六丈高的青铜巨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巨大无比的青铜剑,上面无数青铜棺沉浮,带着无尽的死气。 六哥扫了杀气腾腾的白峰一眼,干笑了一声,眼中浮现迷茫:“我真没有要夺你造化的意思。” 六哥说着,右手手掌轻轻抬起,一颗颗蔚蓝色的星球出现在他的手中,在指尖流转,沉浮:“月球,怎么够那么多人居住,你可以送一部分人去这些星球。” 六哥说那些星球与地球极其类似,属于类地行星,是当年他在追杀重伤的龙族老祖的时候发现的。这些类地行星并不适合人类居住,但却适合尸体留存,因为那些星球大多数的温度都在零下几百度,人类尸体送过去会不腐,也能够等到白峰拥有赋灵的能力,否则太空中这些尸体可能等不了那么漫长的岁月。 我看着六哥,这是一位狠人,一个人独自追杀实力超越他无数倍的龙族老祖,被击杀之后凭借着执念在一颗死寂的星球上由尸而人,成为了一代强者,最后回到了龙族之中。面对他,我自愧不如,当年我从教学楼上“一跃而下”,身死,若非无意之中得到了青龙的大部分传承,我压根没有能力复活,虽然同样有很深的执念,但我做不到复活。 六哥却做到了,由尸而人,强势无匹。 站在这里的一行人中,有几个人是特殊的。我,白峰,六哥我们三人都是死而复生之人,经历过真正的死亡……三人的复活之法也各有不同。 六哥复活,凭借的不仅是滔天的,散不去的执念,还有龙族的血脉的关系。龙族强大而又霸道的血脉之力,让龙族人不仅身强体健,还拥有无比强大的生命力,体内所蕴含的勃勃生机也不是普通生物所能比拟的。当年龙族老祖那恐怖一击,虽然让六哥生命终结,却没有毁灭了他体内所蕴藏的勃勃生机,给六哥留下了由尸而人的契机。 至于白峰怎么复活的我并不知道,或许是他自己的原因,也有可能是那个来自我所在的宇宙之外的,葬下他的那人留下了后手,让他在这个时间复活,让我们见证他成仙。 “他们在表达不满。月球压根无法让那么多的尸体安生。”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月环淡淡地说。 “是的。”乱古大帝点点头,“我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他们不满,他们愤懑,他们在谴责。谴责我们当年为什么不出手拯救他们……” 我也从弥漫的尸气中感受到了他们的情绪,对于他们被屠戮这件事,他们充满了怨恨,在怨恨我们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去拯救他们,在谴责我们。 “你把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承受了,化解尸气中的负面情绪,吸收尸气,与月环中无数的尸体合为一体,借此成仙。”鲲开口,声音悠悠,空灵无比。 与此同时,隐匿了鲲在虚空中显现出来,横亘苍穹,庞大的身躯遮住了半边天,无上的气息从其身上涌现出来,有种睥睨九天,傲视天地的气势。 “成仙,并不那么容易。成仙过程中,会有无数劫难。”鲲从白峰身体中离开,一个虚幻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一行人之间,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白衣胜雪,身上带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白骨露在外面。 恬静的面庞上,刻着岁月的痕迹。明静的眸眼中,流淌着凄凉。 “秦昊的成仙路很顺,但并非所有人的成仙都那么顺利。秦昊有地球在护佑,有星辰守护,有地球生灵的认同,还有龙族举族祈祷护佑,这一切为他铺平了成仙路。”鲲声音淡淡,眸子扫过我自己提着长剑的另外一个我,“他还有来自长生行墓内的存在为他挡下了成仙途中的劫难。而你,没有人会为你阻挡什么……该来的都会来,熬不过去,你就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鲲的话语很轻,但我们都看得出他的凝重和认真。成仙很难,十之八九的人都死在了成仙途中,就算是成了仙,不是神裔录上仙禄中的仙也会遇到种种诡异,成仙后惨死。 “我懂了。”白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我身边一脸的沉静的六哥,“抱歉,之前误会你了。” 六哥看了他一眼,说:“我说过了,我不会夺你的造化,我的成仙地不在这里。” 鲲再次开口:“他,是尸灵,拥有人类灵智的尸体,可以统御尸体。他之所以让尸体睁眼,是想让他们看到你的不平凡,进而让他们认同你。当年葬下你的那人说了,会有尸灵助你一臂之力。” “好了,尽快成仙吧,我为你挡一挡那些玩意。”说着,鲲纵身一跃,于天空中庞大的本体合二而一,合为一体。 白峰点点头,将所有的杀意与尸气揽了过去。在那一瞬间,白峰差点直接跪了下去,身上也随之裂开,多了一道道口子,淌出黑色的血液来。 沉沉的死气,将阴阳判官白峰层层围绕,凛然的杀气,宛若一把把锋利的剑,割破了白峰的皮肤。 “我要成仙,你们尽管来吧,我是不会放弃的。”恐怖的气息从白峰身上迸发出来,震得他四周的尸气和杀气抖了抖。 他握着青铜剑,横在青铜槐树林之间,身上的气息开始攀升,一丝丝仙道气息涌现。 “果然还有人妄想成仙啊。”就在此时,冷漠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带着嘲讽,带着杀意。“我,岂能让你如愿。” “嘿,还是一具尸体,一具尸体也想成仙?”另外一道声音响起,仿佛有些诧异,但也很不屑。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岁月长河 不屑的声音穿透了虚无,穿透虚空,回荡在寰宇。 两个淡淡的身影出现在鲲身后的无垠星穹中。 鲲身体一阵变化,化成了一个人,独自对上了两个生灵:“你们果然还是来了。” 鲲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他们会来,在星空中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声音中满是疲惫。 我从他们二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气机,仿佛他们并不存在于这世间,与我们所在的天地格格不入,这一方星空在排斥他们,只是整片星空被两人压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 不远处,白峰身体还在继续龟裂,那些无数的尸体还没有认同他。不过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恐怖,无尽的尸气都被他纳进了体内。 “来了两位无上之人啊。”我长长吐了一口气,踏着虚空,一步步来到鲲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看着对面模糊的两道身影。他们周身极度模糊,他们所在之处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两个淡淡的形状,周边的风景却看得特别清楚,仿佛是相机对错了焦。 乱古一行人没有跟上来,成仙途中的白峰需要有人守护,否则很容易出事,越到后期越麻烦,谁也不知道还会冒出什么玩意来。 “嘿,灵约仙,有意思。”其中那道白色的身影扫了我一眼,仿佛有些意外,然后扭头看向他身边那道紫色的身影,“这家伙成仙的时候,你有感应么?” 紫色身影摇了摇头,看向了我:“没有,这不怎么正常。” “没什么不正常的。”我摇了摇头,与他们四目相对,。虽然看不透两人的深浅,但我丝毫不惧。 就在此时,另外一个我提着长剑,带着涵子,踏着虚空一步步来到我身边,看向那两个家伙:“来自域外的生灵。” “一个生命印记,两个完全不同的生命个体。”紫色的身影声音淡淡,有些诧异。“还有一个消亡了的生命。” “嘿,这个家伙也是。”白色身影目光落到了涵子身上,“一个生命印记,有三个不同的生命个体,而且都还活着,有点意思。” 紫色声音一直很淡然,看了一眼缓缓旋转着的月环:“不要废话了,咱们的任务是扼杀想要成仙者。想要以尸证道,哪能如你们的愿。” 说着他们走向了我们四个人,我们正想出手阻止,但还未有任何动作,他就已经从我们中间穿了过去,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星空中。 鲲皱了皱眉,迈开步子追了上去,鲲的速度很快,但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怎么也追不上。 白色身影依旧没有动,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流转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交给你跟涵子,我去协助鲲。”另一个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完转身就追了上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涵子没有去鸟那模糊身影,扭头看着我,“曾经,我以为你就是他。” “我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而已。”我笑着耸耸肩,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起源什么。 就在我们说话之间,另外一个我已经追上了那道紫色的身影,在虚空中展开了战斗,激烈无比,整片天空都被他们的碰撞出的火花照亮,能量余波像平静湖面上激起的波纹一样,一圈一圈向外扩散。 鲲也终于追上了那个紫色的家伙,与真正的秦昊并肩而战。 我能够感受到那战斗的激烈,因为手在发麻,那是从真正秦昊身上传到我身上来的。 “要不,咱们也走几招,不然我不好交差。”白色身影极度模糊,对于紫色身影那边的战斗漠不关心,仿佛来此就是为了打酱油的。“不过我只能与你们其中一个交手,我不想被欺负。” 我跟涵子对视一眼,有些无奈,认怂还有这么冠冕堂皇,脸不红心不跳的主?这个来自外域的主也真是个奇葩。 我苦笑一声,白了他一眼:“要不咱们三个泡杯茶,以茶论道,等他们打完再说?” “没问题,正有此意。你们地球的茶,让我挺怀恋的。”白色身影一挥手,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悬浮在我与涵子的面前,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我伸手去拿那茶,很重。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这是属于他的战斗方式。 我收回了手,手中已经被茶杯腐蚀了一块,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不停往外渗:“看来你泡的茶,并不是水都能喝的。” “竟然你不喜欢喝茶,那就来一杯我们星域的酒。”他笑着,一挥手我面前的茶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杯酒香浓郁的酒,被盛在一个古老的三角杯里。 而一旁的涵子早已经端起茶,喝了个精光,他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伸出手:“再来一杯。” 白色身影没有犹豫,再给涵子倒了一杯。涵子这一次慢慢品茶,没有一口喝完。 我伸手拿起了悬浮的酒,送到嘴边,一口喝了下去,没有什么异常,和普通的酒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其中蕴含着无穷的杀气,仿佛在是用刀剑酿造的,入口之时我就已经化解了所有的杀气:“这酒,味道也太没品了。” 白色身影无奈摇了摇头:“果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有魄力。喝下我泡的三生茶而安然无恙,饮尽轮回酒却依旧能谈笑风生。” 我没有鸟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战场,另一个我,鲲还有紫色身影依旧大战不止,战况胶着,处于白热化阶段。 他们的战斗余波一直影响着我们……也波及月球。 月球上,白峰还在承受着无数尸体的拷问,由九位哥哥,乱古大帝,彝族大帝,洛玲儿,大公鸡,妖正父子,医生,太阳女神螺,两位中央鬼帝守护着,谨防有什么诡异突然出现,毕竟一位仙是无比强大的战力,在不久以后的战斗中会起到无穷作用。 “我输了。”白色身影一挥手,我们手中的酒杯茶杯消失不见,声音中带着几分沮丧。 “是吗?”我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些所谓酒茶,绝非是正常的。右手上青色的龙鳞破体而出,反射着清冷的月光,“你已经出手了,接下来到我们了。” “是的。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了。”他看着我,苦笑着,身上一点杀气也没了,变得无比平和。 “曾经有一人,曾于岁月长河中,背负着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他变得极为凝重,身影更加模糊,所在之处只剩下朦胧,“一步一纪元,岁月苍苍,不知道行走了多少岁月,最后消失在岁月长河中。原来,那人是你。” “没想到,你把她带到了这里。”他抬起眸子,望向星空中蔚蓝色的地球,“让我找得好苦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成仙 “我始终赶不上你那看似不紧不慢的步伐,后来我才知道你走的路不是在空间上而是时间上。”白色身影声音徐徐,忧伤而又凄凄。“你一步一纪元,我怎么追的上……” 长空中,我吐了长长吐了一口气,提着鬼器,腿骨上的鲲鹏印复苏,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从中输出,涌入鬼器之中,准备着毁天灭地的一击。 至于这家伙的话,我不会相信,虽然身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但我还不至于傻到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域外生灵,一个来自我所在的宇宙之外的人。 后世之中,许多人,早已居神位却不能成神,老死在了岁月长河中,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应该就是后世人无法成神成仙的最大的阻碍,就是他们阻碍了人们在神裔录上留下名字。 “是你?”紫色身影从鲲与另一个我的围攻之中抽身,来到了白色身影身边,凝视着我,“对了,也只能是你了,不然你成仙,我们不会不知道。” 鲲与另一个我也从远处而来,与我们并肩而立,看着一白一紫两道身影。他们两人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不清的伤。 “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想要阻碍白峰成仙,门儿都没有。”覆盖着青色的金属龙鳞的右手提着鬼器,向前迈出了一步,盯着他们两道身影,坚决地摇了摇头。 “一如既往的执着。”紫色身影仿佛很无奈,“当年你就没少让上面的人头疼。” 大公鸡上来了,在我身边站着,我一米七几的身高在这只两米高的大公鸡面前压根不够看。它低头看我一眼说到:“看来你来历不简单啊。” “鬼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涵子摇了摇头,“他不过是我哥的另一个存在形式而已,直白点儿就是一个克隆体,能有什么来历?” “涵子,注意你的措辞。”另一个我擦了擦嘴角不知道何时渗出来的鲜血,皱着眉头呵斥了涵子。 涵子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到我出手了。”我没有在意涵子的话,手紧紧握着鬼器,仿佛要把鬼器捏碎,一股戾气激荡在心田之间,“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回去。” 忽然,整个星空仿佛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仿佛有一个恐怖的生命诞生了。 异动来自月球,月球上白峰的身体在颤抖,脚下是一滩又一滩的暗黑色的血,一滴滴汗水从额头滚落下来,落在月壤之中。 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深陷在了月壤之中,可见那些被他吸收了的尸气有多重……他的体表裹着一层浓重的尸气,几乎快实质化。他狭长的眸子紧闭,承受着无尽的压力,身后青铜虚影身上出现一道道裂痕。 “白峰哥哥。”洛玲儿眼中焦急,想冲过去,但却被她身边的乱古大帝阻止了。 “他不会有事的。”乱古扫了一眼我们这里,而后淡淡开口。 就在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五颜六色的星辰,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宛若散落了一地的金银宝石反射着阳光那样,璀璨夺目。 “动手,那家伙快要成功了。”模糊的紫色身影准备阻止白峰成仙,身影闪烁从我面前消失。 我迈开步子,一步到了他面前,鬼器横在了我们之间,挡住了他的去路:“我说了,要阻碍他成仙,门儿都没有。” “你,始终这么快。”他无奈摇了摇头,感慨万千,“我们踏着空间,而你踏着岁月,这就是差距,难怪当年那么多人追杀你,你还是逃了出来。” 上空中,白色身影被鲲,涵子,另一个我缠住,动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天空中迭生的异象。 “那你还想动手么?”我笑着,鬼器上鲲鹏展翅,汹涌着霸气。 “走几招吧。”他点点头,对我出手了。 我提着鬼器迎战,应付这个来自域外的生灵我没有一点放松,毕竟我不知道他战力如何,不过能够从无穷远的域外来到太阳系肯定不是什么平凡之辈。 他拳头打在了鬼器之上,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但我能够感受到这一拳的力道到底有多么大,鬼器都快弯折了,我身后被打得倒退了几米,而他也被弹回去的鬼器震退了几米。 “有点意思。再来。”他正准备出手,但在这一瞬间,无数的光芒从星穹之中散射下来,五彩斑斓,最后汇聚到了月球上白峰的身体上,他浑身龟裂,浑身都是杀气戾气。那些光散落在他身上,龟裂的伤口逐渐恢复,身上的杀气,戾气,尸气敛去,整个人变得空明,身后的青铜虚影在青铜槐树林中碎裂,落了一地的青铜碎片。 在万紫千红的光束中,一个模糊的虚影从月球中走出来,迈着轻盈的步子,一步步向白峰而去,与双眸紧闭的白峰融合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世间仿佛一下中多了一些什么,身后悬着死寂了无数岁月的月球仿佛有了生命。 光芒持续了不足三十秒便散去,白峰身上只剩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气息,跟在他不远处的医生差不多,看着人畜无害。 天空中那些尸体的眼睛再一次闭上了,在月球的轨道上徐徐旋转着,在冰冷黑暗寂静的宇宙中“长眠”,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的死亡气息与怨气已经消失,化成了一具具普通无比的尸体。 “事已至此,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紫色身影低头看着月球上槐树林中的白峰,耸了耸肩。 “一颗星辰被激活了。”白色身影落到了紫色身影身边,望着白峰,声音有些失落。“回去,免不了要受责罚了。” 我们落到了月球上,看着状态极其特殊的白峰,我能够从他身上感受到强大,感受到独特,那是一个完全有别于之前的生命体。 “终于不辱使命,让他顺利成仙了。”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成仙了,也有可能会死的。”就在鲲的话语刚刚落下,一道淡淡的女声在虚无之中响起。 “你居然也来了。”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声音惶恐,望着无尽虚空。 “两个废物,我不来你们不就把事情办砸了么。”转眼之间,一个倩影出现在了两道模糊的身影之中。 她身躯并不模糊,很清晰,跟地球人没什么区别。 “是,是。”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惶恐,弯着腰退到了一边。 女子目光跳过所有人,最后落在了我身上:“曾于岁月长河中相见,你可曾还记得我?”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 曾于岁月长河中相见 那女子容颜清丽,一身白衣胜雪,立在长空中,眼中带着复杂。 她说我们曾于岁月长河中相见,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印象,他们三人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仿佛我还有一个另外的身份,在宇宙之外有自己的人生。 “我在无尽的岁月长河之中,见过你。”女子从空中落到了月球上,站在一棵青铜槐树下,望着我,淡淡开口。 两道模糊的身影也随之落在了月球表面,毕恭毕敬地立在女子身后,眸子在我们一行人之间来回扫着,提防着我们。 九位哥哥在我身后不远处分排站着,像是笔直的青松,身上弥漫着龙族特有气息,那些丝丝缕缕的气息紧紧地锁定着我身前的女子,一旦她有异动,九位哥哥会第一时间发现,并出手。 白峰依旧处在特殊的状态之中,还没有完全蜕变,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激活一颗死寂星球并不是那么快。何况他还要脱离传承的灵魂,想要新生并不容易。 “岁月长河,我还没走过。”我笑着摇头,手中鬼器紧紧握着,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心底腾起,“想霍乱我的心,让我迷失?” 女子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真的在岁月长河中见过你,那时候的你……” “你想太多了。”另一个我开口,打断了女子的话语,手中长剑提起,指向女子,“要不要过几招?” 女子很无奈,点点头:“既然如此,我满足你。不过生死自负。”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毕恭毕敬的两个家伙,淡淡地道:“没了他,你们应该可以完成任务了,趁着他没有完全蜕变,灭了他。” 两道模糊的身影点点头,冲向白峰。 “有我们在,还想破坏他人道果?”乱古,彝族大帝,中央鬼帝,韩翎皓几位大帝第一时间对上了两人,他们一起施法,将战场转移到了星空中。 星空中,瞬间展开了惊天战斗。 医生,涵子,洛玲儿,妖正父子守着白峰。 “好了,现在轮到我们了。”说着她便率先出手了,而我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另一个我的面前,为他挡女子的第一击。 女子跟那两个模糊不清的家伙来自遥远的宇宙之外,且女子身份地位高于两个家伙,她的实力应该比那两个家伙要强很多,另一个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碰撞的刹那,我看到我与她在岁月长河中,遥遥相望,相视一笑。 女子退开十多米,立在槐树下长吐了一口气:“是否想起了什么?” 我茫然摇了摇头,心中恍惚。刚才电光火石的画面,虚幻而又真实,仿佛我存在于茫茫过去,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一击,我能挡的。”另一个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得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让我们来吧。”九位哥哥出现在身前,大哥冲着我温和一笑,淡淡地道,“当年一战,没守护好你,这样的事情不能再上演了。” 我笑了笑,让他们退开,这件事只能由我解决。他们闻言,知道我的执着,只能无奈退开,守着我的后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大,脑海中全是碰撞的瞬间一闪而过的画面,眼前的女子身上仿佛多了几丝熟悉的气息,只是这熟悉有些遥远,似乎隔着岁月苍苍,隔着万古苍凉,熟悉之间满是沧桑。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再来一次。”女子无奈,说着就再一次动手了,她手上罡风凛冽,像是有千军万马同时冲锋。 女子笑容凄凄,带着悲凉。飘飘衣袂,像是舞在长空中的彩蝶,只不过这是一只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彩蝶。 “这一次让我来吧。”另一个我从我身后走出,挡在我身前。 我摇了摇头,走到了他身前,望着女子,脑海中思绪万千。 茫茫岁月长河中,一个少年,背负着一颗蔚蓝的星球,行走于岁月长河中,他一步一纪元,走过了诸多乱世纪元。有一个纪元,遍地尸骨,无数人在厮杀,其中有一个女子,浑身是血,征战在人海中,她似乎不属于那一段岁月,身上带着岁月的气息,沧桑而又朦胧。 少年走过,女子停下了手中的战斗,回首凝眸,望着岁月长河中行走着的少年。两个不属于那一时空的人,隔着岁月长河遥遥相望,眸眼中流转着岁月,年轻的身影上镌刻着沧桑。 女子嘴唇蠕动,向少年求助,希望他们能够出手拯救那一纪元的生灵。 少年看了一眼身后背负的蔚蓝色星球,而后迈开步子,离开了岁月长河,走进了那充斥着血与骨的岁月,在那一破碎的纪元中逆乱着岁月。 逆乱的岁月中,充满了战与火,血与罪。那一纪元,是一个混乱的纪元,是一个充满了血腥的纪元,是用生命堆叠出来的残酷纪元。 那是一个命比纸薄,比草贱的年月。一男一女,见证了战争的恐怖,见证了苍穹血染。 那个少年与我拥有一模一样的容颜。瘦弱的肩膀上,仿佛背负着青天,在岁月中负重前行。 右手上青色的金属龙鳞脱落了不少,往外渗着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那些尸体上。 “你我曾于岁月长河中遥遥相望。”我看着向我杀来的女子喃喃开口,脑海中多了一些记忆。“那一世,是不是已经被葬下了?” 我手中流转着岁月,身上弥漫出了无尽的沧桑,身边的青铜槐树瞬间腐朽,化作了一地的铜锈。 脚下异象纷呈,一道道远古的身影接二连三的浮现,其中有那个女子,有大公鸡的祖上,有太阳女神螺的父母,有十二生肖始祖,有荒甲,还有数之不尽的,我说不出名字的人影。 女子猛然刹住了身子,倒退了几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中噙着泪花:“你终是想起来了,想起那一纪元了。” 大公鸡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身边,听到我与女子的对话,插嘴道:“我果然没有记错,那群老家伙害怕的人正是你。你曾在出现再遥远的过去……参与过平息生肖古劫的战斗。” “我走过了茫茫岁月长河,始终不见你的身影,还以为你消失了。”两行泪从女子脸颊上滑落,声音颤抖。 太阳女神螺也出现在了我身边:“原来我父母记忆中的那人真的是你。” 我茫然,那些记忆,那些画面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没有办法确定,但我敢肯定眼前那女子我跟她曾经见过,在茫茫的岁月长河中遥遥相望。 “那一纪元,我没有救下么?”我仿佛看到了无数生命葬在了那一个纪元。 “或许,你成功了。”女子笑着,看向我身后的秦昊,涵子,医生三人,眼中带着欣慰。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化龙第一式 女子眸眼落在另一个我,涵子,医生身上,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哆嗦和一下,难道人类不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原住居民么,难道是来自遥远的古老纪元? 关于地球的生命起源,科学家们至今都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有说是源自带有有机物的系外陨石,有说是起源于地球,也有说是外星生命遗留下来的生命。 地球上的生命,形成条件太过苛刻,诸多的机缘巧合造就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生命世界,可是女子的目光以及我的记忆仿佛要把我所认识的一切都推倒重来。 如果女子跟我的记忆没有欺骗我的话,那么地球起源以及地球生命起源就变得极其可怕……将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地球,是我背到太阳系的;而上面的生命来自万古之前一个已经覆灭了的纪元。 脑海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想法,冲\\击着我的世界观。 逆乱的岁月,流血的纪元,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我无法确定真假,地球的起源成了谜,生命起源也成了谜题。几百年未曾变过的认知,在新神话时代中逐渐崩塌,世界观也随之倾覆。 我回眸看向医生,涵子,另一个我。他们三人眼神复杂,显然与我一样,世界观与固有的认知受了极大的冲\\击。 大公鸡与太阳女神螺应该不会欺骗我,两者分别曾在祖辈的画卷和记忆中见过我的身影,意味着我自古长存……来自于万古之前。尸神一族也曾在过去见到我,与妖正一起……我仿佛存在于过去的很多地方。 可是我只是秦昊的复制体,冒牌的秦昊,承载秦昊记忆,由他的DNA制成的一个生命体,如果去化验,在生理上,我跟他没有任何区别,相同的外表,相同基因。我不是母体,我没有过去,那么我又如何存在于遥远的过去?岁月长河中背负着地球的是谁……我有些迷茫,记忆凌乱,思维像一锅浆糊,理不清这之间的前因后果。 我眼中依旧是那一个充斥着血与火,战与乱的岁月,无数的生命消失在那些战火之中,战火滔滔,不知道延续了多少岁月,最终一切结束了,女子也从那一世界中消失。举世茫茫,除了少年,再无一人,举目四望,漫山遍野的血与骨。我不知道战争的起因,不知道是谁入侵了那一世界,我只听到了绝望的声音回荡在没了生命的世界里:“他们来了,他们来了,来了。” 无数的生灵,被葬下,整个世界的生命被屠戮殆尽,无一幸存,整个宇宙空荡荡一片,死寂沉沉。 “是真的成功了么?”我看向女子,与她四目相对,充满了迷茫。 “或许是成功了,我也不知道。”女子摇头,眼中同样充满了迷茫与不解。 “为何,你后来消失了?我还以为你战死了。”我望着眼前女子倾城的容颜,回想那些不真实的并肩战斗的岁月,颤声问到。 女子眸眼清澈,不带点滴尘埃,明眸皓齿,薄唇轻起:“你知道,我跟你一样不属于那里。” 是的,她不属于那一个世界,来自过去或者未来。战争失败,文明消失,她的使命也没了意义,于是就从那一纪元消失,独留我一人,遗世而独立。 “敌人,是谁?人们为何那么恐惧?”我坐了下来,靠着白峰的伴生青铜树,仰望布满五彩光束的天穹,淡淡地问。 女子摇了摇头,她说她也不知道敌人是谁,战斗了漫长的岁月,最终敌人是谁,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或许,你成功了。”女子在我身边坐下,捡起一片掉落的青铜槐叶,“没想到的是,你来到了这么偏远的地方,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之中。” “世界,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那样么?” “认知,局限文明的发展。”女子笑了笑,有些无奈,脸上的凄然逐渐散去,没了文明消散,世界枯寂留下的悲凉情绪,“你们眼中斑斓的世界,或许是一个苍白的世界,看到什么,取决于进化,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我嘴角抽了抽,身子抖了抖,确实如此。她并没有说错……我们眼中斑斓的世界,不过是大脑给我们呈现出来的……光是电磁波,我们所见的五颜六色,是不断频率的电磁波,而电磁波并没有颜色这一属性。 所见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取决于我们的进化。 天空中大战依旧,一白一紫两人与乱古他们斗得难分难解。月面上,由太阳女神螺一行人守护的白峰,依旧处在诡异的状态之中,应该正在与月球融合,彼此赋予对方生命与灵魂。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艰难的过程,稍有误差就会灰飞烟灭。 “他们来了。”大公鸡站在槐树下,眼神复杂地望着天际。“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女子也抬头看向了天空,那里五彩光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你们回来。”女子开口,把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召唤了回来。 而乱古他们也落在了我们,看到我与女子坐在一起,一脸的不解,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凝重地望着天空中突如其来的黑暗。 “来的,是敌是友?你们又为何阻止他人成仙?”我扭头看向女子。 “仙,可能是动乱的源头之一。仙多了,这个世界便不再安稳。”女子起身,扔了手中的槐叶,抖了抖身上的月壤,望着天穹,淡淡地道。“世界总是平衡的,现在获得太多,将来是要还回去的,仙,越少越好,没有,更好。” “果然,你依旧那么没用。”天空中,黑暗之中传出了一道声音,带着无尽的戾气与鄙夷,“让你阻止他成仙,却在这里与一个废物相谈甚欢,真是丢人。” 声音落下,一道道漆黑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他们只有模糊的人体形状,没有手指,没有五官,像是装在一个人形玻璃瓶中而形成的。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女子嗔怒,“而且,你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开口闭口说人废物,难道你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废么?” 犀利刁钻而又毫不留情的言辞,让为首的那一道身影身上的黑暗乱窜了一通,仿佛很生气:“你们上,杀了她跟他眼前的废物。” 他话语刚落,身后便有五道黑暗身影同时飞了出来。 我冷笑一声,迈开步子,踏着虚空而上,挡住了那五个黑暗生灵。 他们的出现,让我相当烦乱,不知道什么,我对他们充满了厌恶,厌恶之中带着滔天怒意。 “我从没动用过青龙传承,今天就拿你们开刀。”我收了鬼器,青色的金属鳞片破体而出,覆盖在体表。 “嘿,有意思,你们五个陪他玩玩。”为首那黑暗生灵笑了笑,道。 五个黑暗生灵点点头,一瞬间把我围在了中央。 “自我成为青龙之后,这是第一次动用化龙九式,你们死也也该觉得荣幸。” 五个黑暗生灵,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等着我出手。 “青龙决,化龙第一式。”我压着心中的怒意,淡淡地声音从口中传出,手印结成,龙吟之声随之而起。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仙魔柱 龙吟,自大地而起,随之响彻了寰宇,带着怒意,一道道龙影,从地面上腾空而起,盘踞星空。将五个黑暗生灵重重围绕。 “化龙第一式,起。”双手手印一合,无数的龙影与我合为一体,身后出现一条凝实了的青色巨龙,雄踞星空,身上腾起凛冽的杀气。 “你们这种来历不明的生物真的很让我厌恶。”我扫了一眼他们为首的家伙,而后化作一道身影对五个黑暗生灵同时出手。 他们也各施本领,与我展开了对决。五个生灵,每一个都很强,毕竟能从宇宙之外抵达银河系,实力太弱可办不到。 化龙九式,是青龙最为重要的传承之一,是烙印最深的传承,自第二次从地下苏醒,我便拥有了施展化龙九式的能力,但我在之前的战斗中从未施展过,因为没必要,也用不上。 这一次来的黑暗生灵却让我不得不重视,他们的出现让我极度不安,整个人都心烦意乱,对他们充满了厌恶,却怎么找不到厌恶的理由。 碰撞之间,五个黑暗生灵硬生生挨了我十多次的攻击,但我身上也多了几处被侵蚀的地方,那些地方黑暗一片,连覆盖在体表的坚硬无比的青色金属龙鳞都给腐蚀了,一片漆黑。 他们五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每一个身上多了几个难以愈合摸口子,粘稠的黑暗物质在伤口中涌动,不曾滴落下来。 第一轮攻击,谁也没从对方手上讨到便宜。 “倒是有点意思,能够直接撕裂黑暗物质。”为首的家伙望着我,咧了咧嘴。 我没有鸟他,催动体内的能量驱散了附着在伤口上的黑暗物质,凝重地看着那五个家伙,他们没有成仙,但战斗力却不弱于仙,看来宇宙之外的生物远远强于我所在宇宙的。 “化龙第二式——青龙撕天手。”我再结印,毕竟杀意越来越重,不宣泄出来我可能会被体内的杀意弄疯,我不知道这种杀意来自何方,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意……而且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废了这些黑暗生灵,他们是真的惹人厌恶。 五个黑暗生灵对视一眼,而后五体合一,修复了他们身上的道道口子。黑色的物质像是玻璃瓶里被煮沸腾的水,不断地在他们体内冲击着,极度躁动,与此同时惊天的能量也在他们身上汇聚,也从那一道比之前强壮了不少的合体之上弥漫出来,形成凌厉的杀气,向我涌来。 “古特沙呵迷。”对面的黑暗生灵开口,却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他们是问你你成仙了么?”来自星际之外的女子开口,为我翻译。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向他杀了过去。 他也点点头,向我杀了过来。 “化龙第二式,起。”我大喝一声,手掌对着他们拍了过去。 就在那一刹那,我们眼前的空间直接被撕裂,时间也被一掌拍得凌乱,出现了波动。一道道空间乱流出现在我与那黑暗生灵之间,使得近在咫尺的黑暗生灵,仿佛是在遥远天际;时间出现波动,我与那五合一的黑暗生灵仿佛是隔着无数岁月,又像是站在同一岁月之中,刹那仿佛过了无尽年月,身上弥漫着岁月沧桑,又仿佛是刹那之间一切变成了永恒。 黑暗生灵也出手了,漆黑如墨的手掌带着极其可怕的能量,拍了过来。 那手掌穿过了空间乱流,穿过了破碎的时间线,直接到了我面前。 我抬手与那漆黑的手掌对碰在了一起。 对碰的刹那,一股恐怖的力道从手臂冲到身体上,整个身子随之一震,而后疼痛以碰撞之处为圆心,向着全身弥漫开来。 以碰撞之处为中心,空间再一次被撕裂,时间又一次被扰动,我们之间的时空在这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破败不堪。 “化龙第一式,化龙第二式。”我收回手掌,忍着全身剧烈的疼痛,不顾局部的时空错乱,再次快速结印,左手化龙第一式,右手化龙第二式。 龙吟再一次响彻寰宇,一条巨龙在身后盘踞,对黑暗生灵虎视眈眈,右手么化龙第二式手印结成,能量汹涌在指尖。 我冷笑一声对黑暗生灵再次发动了攻击。对他们是真的厌恶,天空上,那为首的家伙更加恶心,他仿佛一直在关注着我,同时也盯着下方的白峰,看来他是要在关键时刻白峰出手,扼住要害,把他扼杀在成仙的关键点上。 黑暗生灵在之前那碰撞之中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身体一块黑暗物质直接被撕裂,粉碎,湮灭在了错乱的时空之中。 他没有五官,没有表情,但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面对着紧接而来的化龙两式,我能够明显感受到他激增的愤怒与憎恨。 “你这个废物倒是有点出息了。”天空中为首的那家伙淡淡地道,“居然能够直接撕碎空间,扰乱时间,啧啧,这种能力,还真是没见过呢。” “那你要不要试试?”左手拍向了五合一的家伙,眸子盯着上方的为首的家伙,右手的化龙第二式给他留着。 “算了,你还是留个你的对手吧。”那家伙淡淡地笑着,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回头,看到我左手那一掌因为分心而拍到了一边去,黑暗生灵双手却穿过了紊乱的空间,伸到到了我的脖子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没有手指的两个手掌已经死死锁住了我的脖子,右手中化龙第二式也随之消散,脖子仿佛咔咔在响,应该是骨骼破碎的声音。 我上半截的脊椎可是货真价实的龙骨,是杨玉科将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给我装进去的,虽然不是我本来的脊椎,但其强度不比地球上最硬的材料差,但此时却被黑暗生灵的手掌给捏碎了。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星空中格外清脆,咔咔的声音向四周扩散出去。 妖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脸上,但刚一出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揉得遍体鳞伤,而后从我的脸上脱落下去。 鲲以及诸位大帝准备行动拯救我,但却被别的黑暗生灵拦住了去路。 “真当我弟弟好欺负,是吧?”就在我喘不过气的时候,八哥的声音,悠悠响起,带着无尽的怒意。 “八弟,你不是他的对手,这里除了十弟,没人是那些玩意嗯对手。”大哥阻止了八哥。 “那就眼睁睁看着十弟死?”二哥怒了,咬着牙质问大哥,“你不去,我去,就算是死也在所不辞。” “我怎么可能看着十弟去死啊。”大哥的声音有些沧桑,“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早点复苏吧。” 大哥的话语落下,我的身体忽然一震,所有的疼痛消失,那双紧紧锁住我脖子的手也被震退开去。 紧接着,一根银色的脊椎从大哥体内缓缓钻出,悬浮在月球之上,一股浩瀚的龙族特有的气息与威压弥漫天际。 “仙魔柱……”八哥喃喃,声音中带着震惊。其余几位哥哥也是不断倒吸冷气。 “原来仙魔柱一直在你体内。”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黑暗生灵之中的一人口中传出,紧接着,两个老人出现在了为首的黑暗生灵身边,一个是龙族老祖,一个是引渡者老祖,他们身后还有两个气息奄奄的家伙黑白引渡者始祖,“难怪我找不到。” 大哥抬头看向龙族老祖,他面无血色,嘴唇干裂,人形也仿佛维持不住,身影虚幻,在人和龙之间闪烁,但他咬着牙开口:“你们只知道是仙魔柱,却不知道他是十弟的脊椎。” 而就在大哥声音落下的刹那,为首的黑暗生灵伸出手向那根银色的脊椎抓了过去。 龙族老祖,引渡者老祖,黑暗生灵都有理同一时间行动了。 “十弟的脊椎,岂能容你们这群肮脏的生物触碰。”八哥跟二哥第一时间掠向长空与他们对峙在了一起。 但刚一照面,两位哥哥就被他们给拍飞了出去。 “哼,真当我不存在,是吧?”虽然我刚刚脱困,脖子上的脊椎已经碎裂,脖子都直不起来,但却不影响我的战斗力,毕竟再怎么差劲也是一尊灵约仙,如果那么不堪的话,地球凭什么选择我。何况他们要抢的是我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岂能容他们得手。 我一只手把倒飞的二哥和八哥给抓了回来,放在了白峰不远处,我感觉得道那家伙快完成了,只要他也成仙了,我就无惧这几个黑暗生灵。 “化龙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安排完二哥和八哥后,我开始施展化龙九式,而化龙九式中我只精通前三式,我能够随心所欲的凝聚融合,分开。 “哼,你不过是个连我的奴仆都打不过的废物。”为首的黑暗生灵开口,不屑一顾,依旧冲着悬浮在大哥身前的仙魔柱而去。 “废不废物,接我这一招再说。”说着我朝着那群玩意狠狠地拍了过去,那一瞬间空间破碎,时间凌乱,一个无比巨大的黑暗口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极强的攻击直接粉碎了空间,驱走了时间。时空出现了虚空,一道细长的黑暗之线,横在了脊柱与他们几个家伙之间。 那细长的黑暗之线,没有时间没有空间,谁也不知道有什么。 有几个黑暗生灵没来得及刹住,一头撞在了黑线上,被绞杀成碎片,消散于无形。 “你,既然撕裂了天……”为首的黑暗生灵,声音中充斥着不甘。“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先杀了你再去那仙魔柱。” “龙族老祖,引渡者老祖,小的们一起上,争取最短的时间没解决掉他。”那家伙声音中满是怒气,“有这破碎的天挡着,下面的那群碍事的谁也上不来。解决了他,我自有办法下去拿。” 月面上医生在喊,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那横亘天际的裂缝,仿佛把声音都给隔断了。 “看来,只能孤身奋战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好好战斗过。”我冷静了下来,战意滔滔。 “上,杀了他。” 那群家伙一拥而上,对我发动了凌厉的进攻。 战斗一点即燃。 就在战斗刚开始,下方的虚无黑线之中有一点忽然出现波动,而后忽然扩张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黑洞,随后一艘黑色的飞船虚无之中飞出……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化龙第五式 飞船不是很大,漆黑的船身,硬朗的线条,像极了几百年前美国研制出来的隐形战斗机。舷窗漆黑一片,看不清其中的生物想什么模样。 它从漆黑的虚无之中飞出之后,其后圆形的黑洞便恢复成咯一条细线。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地球上科学家们曾经推导出来的虫洞技术,这群突如其来的外星人,应该不属于神魔文明,而是一个科技极其先进的科技文明。 人类仅仅只是推导了出来,至于可行性都不曾确定,甚至连虫洞都未成发现,外星文明竟然已经可以利用虫洞进行星际旅行,人类连次于虫洞跳跃的空间曲率航行都还没有实现……这之间的差距,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随着飞船的出现,战斗停止,黑暗生灵跟龙族老祖几个家伙一同看向那飞船。 “嘿,轮回尽头的家伙。”龙族老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爽,“没想到你们也来了,就不怕被成仙那家伙吃了?” “轮回尽头……轮回尽头?!”我喃喃,对这几个字相当的敏感,小希就是在轮回尽头遇害的,至今依旧躺在青铜养尸棺中,生死未卜,想到那个少女,以及遭遇的种种,心如刀绞,气都喘不上来,“小希……” “化龙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起。”我怒火冲冠,化龙三式直接合一,一条条巨龙,一道道能量,一丝丝黑暗在四周汇聚融合,没有丝毫犹豫的,融合了青龙决前三式的手掌直接朝着那悬浮着的飞船拍了过去。 就在即将拍到的瞬间,飞船突然在空间之中消失不见,怎么也找不到。一掌落空,又一片空间直接被拍成了虚空,黑暗一片,时间都不再存在。 飞船在另外一侧的虚空中缓缓浮现,原来它拥有隐身能力……就在我准备第二次动手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光芒从飞船下方射出,笼罩了沉浮在空中的银色脊椎,而后光芒消失,脊椎也随之消失,一道巨大的黑暗口子再一次出现在飞船后面。 “想跑?门儿都没有。”龙族老祖第一个出手,但却被那虚无的黑暗给阻挡了下来。 我咬了咬牙,双手快速结印,虽然我对化龙第四式还没那么熟练,但是完全可以凝聚出来,冷冷地看着即将跳跃的飞船,冷喝道:“化龙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第四式,起。” 手印起,天地间的能量随之疯狂的汹涌,整片空间不断出现涟漪,一圈圈波动,那些被拍碎了时空出现紊乱,无尽幽森的漆黑之中,有点点光明。 飞船仿佛不着急离开,又一道光芒从中投射出来,将处在特殊状态的白峰以及洛玲儿,太阳女神螺一行人笼罩。 “哼,真觉得我没用是吧?”我冷笑一声,手指轻轻一弹,无尽的能量跨越虚空把那一道光束直接扭曲。 “嘿,有点能耐。”为首的黑暗生灵嘿嘿笑着,“我宁愿那玩意落到轮回一族的手中,也不想落到你手里,所以咱们走几招吧。” 说着那家伙带着他手下十多个黑暗生灵,龙族老祖,引渡者老祖,两位引渡者始祖对我发动了攻击,月面上大哥他们怒发冲冠,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一群与我实力相当的家伙群殴。 “呵呵呵!真当我好欺负,是吧?”我冷笑一声,手掌对着那群家伙拍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中化龙第五式起手。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轮回尽头的怪物离去,小希重伤在他们手中,任他们离去,我还是男人么? 化龙九式,一式比一式难,一式比一式强。虽然前四式单独施展没那么强,但前四式如果融在一起,威力恐怖绝伦,不仅能破碎空间,还能让时间凝固。 我对那群围攻我的人一掌拍出去,那群令人厌恶的黑暗生灵直接被拍死了几个,龙族老祖等几个人口吐鲜血,倒退了一大截。黑白引渡者始祖若不是有那个为首的黑暗生灵护着,可能早已经尸骨无存。 他们面前的空间崩塌,时间紊乱,时空碎片纷飞。 而为首的黑暗生灵却不受丝毫的影响,他从破碎的空间中一步步向我走来:“废物终究是废物。如果没有办法施展青龙决后面几式,那么一切到此为止吧。” “是么?”我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与此同时,一道与我一模一样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一个与我一般无二的人从涌动地空间之中走出,顺手捏死了黑引渡者始祖,他手中抓着一根银白色的脊椎:“总说我是废物,你就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么?” 加上月面上的秦昊,这片空间我三个秦昊同时存在,两个属于现在,一个来自不久之前的过去。 “怎么会这样……难道你逆乱了时空?回到过去抢了仙魔柱?”为首的黑暗生灵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惊。 “没什么不可能,化龙第五式,我又不是用不出来。”我冷笑着,对眼前这个闭口废物,张口废物的家伙厌恶透顶。化龙第五式虽然很难,但也不是施展不出来,有些后遗症罢了。 说完,来自过去的我,一只手已经穿透了为首的黑暗生灵的胸膛,使得他身体一阵虚幻,差点覆灭。他挣脱了束缚,他仿佛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疯狂大喊着:“疯子,疯子,完全的疯子。就不怕灰飞烟灭么?” “撤,离开这个鬼地方,老子再也不来了。”说完便带着残余的手下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龙族老祖与引渡者老祖对视一眼也从眼前消失不见,不敢逗留。 与此同时,飞船的门缓缓打开,一道瘦弱的身影随之而出。 “你,逆乱了时空,在我们出现之前拿走了仙魔柱,自己也不消失,不怕导致时空塌缩么?”飞船中走出的是一个女孩,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小希。 “小希……怎么会是你?”我与来自不久之前的自己目光死死盯着从飞船中走出的少女,异口同声。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逆乱岁月 从飞船中走出的少女,我怎么可能会不熟悉,她就是那个我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不知多少年月的女孩。 “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一人。”小希扫了我俩一眼,目光转到来自过去的我的身上,变得凌厉起来,“你把仙魔柱给我。” “小希……”我有些迷茫,我敢肯定眼前的这人就是小希,不是什么克隆体,只是躺在青铜养尸棺中的那女孩是谁,难道说乱古他们骗了我? “化龙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第四式起。”我低头看着横亘着的黑色细线,化龙四式合一,把那一条黑线给抹平,修补了碎裂的时空。 青龙决的强大与神秘就在于可以破坏也可以修复,九式合一的话,彻底逆转时空也不是做不到,只是那样的代价太大,我无法承受。 黑线消失,乱古,彝族大帝,中央鬼帝,医生,九位哥哥他们也来到了我身边。 “小希……”中央鬼帝周乞脸上充满了震惊,“你不是在青铜养尸棺中么,怎么出来了?” “你是哪位?没事,别烦本姑娘。有事就一边呆着自己玩去。”小希眸子中带着不耐烦,扫了一眼周乞,嘟哝道。 医生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怎么回事,她不是在青铜养尸棺中么,怎么会从飞船中走出来?” 乱古皱着眉头解释,青铜养尸棺,养着火凰与成为植物人的小希,陈放在锁妖塔最高层,也就是神裔录序章所在的那一层。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小希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小希,或许是一个克隆体。这是乱古的猜测。 医生说当年是他与乱古,牧子几个人一起把变成植物人的小希送进了青铜养尸棺中的……肯定不会有假,那时候牧子还反复确认了几遍,确定那是小希之后才放进去的。 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克隆体,她是小希本尊,她所特有的气质,谁也模仿不来,更别说是一个生长环境完全不同的克隆体了,至于放在青铜养尸棺中的那人是谁我不清楚。 真正的秦昊也到了,涵子跟在身边。他踏着虚空望着那女孩,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嘴唇蠕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涵子瞪着眼睛,望着小希:“嫂子,她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他身边的秦昊给阻止了:“安静会儿。” 听得出来,他声音中带着疲倦,带着沧桑,显然突然出现的小希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就像我与来自过去的我一样。 而小希却没有多看我与真正的秦昊一眼,只盯着来自过去的那个我以及他手中的仙魔柱。 “你,逆乱岁月,活不了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仙魔柱送我。”小希眸子很冷,冰冷如霜,忽然她嫣然一笑,“我知道你很爱我,所以送给我吧。” 久违的笑容,让我有些迷醉,上次看见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时候?当然是在她和我出事之前……晃眼间,三百年未见。我岂能不迷醉……心心念念无数岁月,终于见到了,却是一个不认识我的人。 来自过去的我,虽然来自过去,但他跟我有相同的经历,同样深爱着眼前的女孩。看到女孩那笑容,他眼中多了几抹犹豫,低头看着那银色的脊椎。 “如果你送给我,我会很开心的哦。”所有的冰冷从小希的面庞,眼眸中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俏皮与她独有的气质。 “仙魔柱是我们的。”忽然一只漆黑的大手从空间中探出,穿透了来自过去的我的身体,同时一用力把他的脊椎给扯了出来,另外一只手从虚空中伸出,夺走了仙魔柱。 来自过去的我化作时空碎片,散在了我们眼前,随后几道身影从蠕动的空间中走出。 “你们竟然没走。”我竟然忽略了这群玩意,没想到他们会杀一个回马枪。 “放下仙魔柱,否则我跟你们没完。”小希瞬间暴怒,秀拳紧握,同时她身后的飞船上伸出了几门炮,瞄准着从虚空中缓步而出的黑暗生灵。 为首的黑暗生灵抓着仙魔柱,一脸的得意:“你那玩意对我们没用,还是收了吧。” 龙族老祖,引渡者老祖,还有几个黑暗生灵跟在他身后。 “唉,这些家伙……真是麻烦。”真正的秦昊一声叹息,提着长剑杀向了他们。 但没到就被龙族老祖与引渡者老祖给拦住了,他们异口同声:“你的对手是我们。” 说完之后一挥袖子扯着他远离了这一片空间,而涵子第一时间追了下去,生怕秦昊出危险。追下去之前,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纠结,但最后还是一咬牙,追了下去。 我知道他同样在担心我。 “没想到我们会来个回马枪吧。”为首的黑暗生灵小人得志。 “的确是没有想到。”我笑了笑,有些冷,我宁愿把脊椎给小希,让她多笑一会儿,我斜倪着为首的黑暗生灵,淡淡地说到,“不过,你们觉得我就不能再逆乱一次时空么?” “你果然是个疯子,不过我知道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再次逆乱岁月了。”小希抬眸,这一次她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我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遍,而后认真地说。 “十弟,她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八哥不知道何时拖着伤体站在了我身边。 我点点头。 “很冷的一女孩。不过你喜欢就好了。”八哥笑了笑,用力拍拍我的肩膀,说着他扫了一眼冰冷如山的六哥,淡淡地说,“你要努力变强,别让六哥的悲剧发生在你身上。” “那小女孩都知道你已经穷途末路了,难道我会看不出来么,哈哈哈哈。”为首的黑暗生灵哈哈大笑,“今天就是你们这群人的死期,包括轮回一族的那个妞儿。” 我没有鸟他,抬头看一眼有些诡异的星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们说的没错,化龙第五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量,现在的我确实是强弩之末,不过我我们的死期并不是今天。 “你说死期就是死期?”淡淡地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之前消散在时空中那个我出现了。 “仙魔柱是我们的,谁也别想动。”与此同时,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一个与不远处提着仙魔柱的黑暗生灵一模一样的生灵出现,身后跟着十多个黑暗生灵,涌着黑暗气息。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海誓山盟 这便是逆乱时空的后果……我直接改变了过去,所以导致两个时空错乱,过去与现在纠缠在了一起。 “你,果然是疯子。”为首的黑暗生灵开口,扫了一眼上方的他们自己,嘴角抽搐,沉下声来。 然而他的声音刚落,来自过去的我,那个被他击杀过一次的家伙将青龙决前五式融合在一起,沉着一张黑脸拍向了他们。 与此同时,多处的战斗以他的攻击为引子一触即燃。身体恢复了的大哥,扫我一眼而后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带着三哥,四哥,五哥杀向了其余的黑暗生灵,一个个怒火冲霄,战意滔滔。他们之前围攻我,已经彻底惹怒了九位哥哥。 与此同时,小希身后的飞船也对黑暗生灵开始了扫射,没有对几位哥哥出手。天空,瞬间化作了混乱的战场,各种能量汹涌着,四周弥漫着滔天的战意。 “想要成仙门儿都没有。”我们上方来自过去的那些黑暗生灵对视几眼之后反应过来了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后嘶吼着,化作一道道流光杀向了白峰。 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仙魔柱,而是要阻止白峰成仙。与那个曾与我于岁月长河中相见的女子目的是一样的。 “十弟,你休养一会儿,战斗交给我们来。”余下的几位哥哥对视一眼,笑着对我说,而后追上那几个黑暗生灵,与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二哥与八哥相视一笑,而后拖着伤体加入了战斗之中。龙族人生来好战,血性十足,看着如火如荼的战斗,他们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乱古,鲲,彝族大帝,妖正父子,中央鬼帝嵇康与周乞也加入了战斗。 洛玲儿,韩翎皓,大公鸡,太阳女神螺守着白峰,抵挡着不断冲击而来的战斗余波。 月球,成为了战场。 我没有对手,踏着虚空,与医生并肩而立,望着飞船前冷着一张俏脸,对着黑暗生灵不断开火的少女。她从不正眼看我一眼,她眼中只有仙魔柱…… 小希,与我相识于大学,相恋于相识之后的第三十三天。之后小希,涵子,牧子,露露,燕燕,海子,杨峰还有我,我们八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一起出没在各种考古之地,哪里有未解之谜,哪里就有我们。风风雨雨,一同走过两年。后来不知道谁带着我们八个人去了长生行墓,一切的灾难从那里开始……一切宛若一场巨大的阴谋,却找不到策划这一场阴谋的人,也想不出策划这场阴谋的动机。 “小希……”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悲伤涌在心头,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了喃喃与无声。 “她,确实是个好女孩。”医生扛着猎枪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值得你去爱。” 我苦笑一声,点点头,拳头渐渐紧握。小希虽然复活了,但她还是她么?躺在青铜养尸棺中的女孩是小希么,来自轮回尽头的小希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希么?还是说两个都是小希……我不知道。 克隆技术肯定没有办法克隆一个人的性格,一个人的气质,只能克隆出相同的容颜,身体结构。所以眼前的小希绝对是曾与我同舟共济的女孩,而非一个克隆体,只是为何不认识我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认识你?”忽然小希停止了攻击,冷冷的俏脸上多了几抹疑惑。“为什么?”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心情极其复杂。小希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了,当年的山盟海誓,地久天长的诺言深深镌刻在我记忆深处,我还记得她轻声细语许诺的样子:“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你我本就相识。”我平复了自己复杂的心情,冷静了下来,抬头望着飞船前小脸布满疑惑的女孩身上,淡淡地解释到。 她茫然摇了摇头,而后脸上的疑惑消失不见:“我不在乎认不认识你,你对我没什么用,别跟我多废话。”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抢仙魔柱吧?”医生却忽然开口,叫住了正准备再发动攻击的小希。 后者回眸,点点头:“是,不过与你何干?” “那你可知道仙魔柱曾经是他的脊椎。”医生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得意地说到。 “倒是听人说起过仙魔柱是世上某一人的脊椎,只是没想到是你的。”她目光转向了我,认真地打量了几遍,小脸上带着诧异,话到最后,她笑了起来,笑得很甜很认真,“如果你可以送给我,那我可以给你个吻。” 我嘴角抽了抽,这句话我可不是第一次听了……当年她也曾说过这一句话。我笑了笑,伸了伸懒腰:“那一言为定。” 四周战斗如火如荼,乱古他们一行人展现出了无以匹敌的战力,打得那群黑暗生灵连连败退,逼得他们不得不再一次五体合一。乱古他们大笑着对那个合体的生灵再一次出手。 其余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越来越激烈。而手中提着仙魔柱的的那个黑暗生灵则凭借着它大杀四方,打得来自过去的我遍体鳞伤,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金属龙鳞也破碎不堪,一滴滴鲜血从龙鳞中渗出,染红了衣服。 我笑着加入了战斗,与那个来自过去的我并肩战斗,他扫了我一眼,有些不满:“为何现在才来?” 我指了指小希,他侧目望去,看到笑魇如花的小希:“她恢复记忆了?” 我摇了摇头。 “罢了。”他摇了摇头,“杀了这家伙再说吧。” “杀我?也太异想天开了吧。”为首的黑暗生灵提着仙魔柱,声音中满是得意。“你们压根不是我的对手。” “化龙第一式,第二式……第五式,起!”我与来自过去的我对视一眼,共同施展了青龙决前五式对那个家伙发动了攻击,然而仙魔柱在手的他,战力无匹,我们根本难以近身。 仙魔柱是青龙的脊椎,在他体内孕育了无数岁月,拥有奇异的力量,不然也不至于让龙族老祖以及这群黑暗生灵如此疯狂夺取了。他虽然属于我,但却与我没有过多的联系,触碰着脊椎,也不会有什么奇异现象发生。 银色的脊椎拍在身上,仿佛是泰山压顶一般,身上的骨骼都不断呻(F)吟。仿佛尽数断裂,碎成了粉末。身上也多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流淌,染红一身黑衣。 “咳咳。还真是厉害。”我倒退了十多米,咳了几口鲜血,看一眼身边的自己,“对吧?” “确实。不过咱们也没那么不堪。”他笑着,一脸的灿烂。 为首的黑暗生灵提着仙魔柱,吐了一口气,满是得意:“现在的你们已经穷途末路了,还是乖乖受死吧。” “是吗?”来自过去的我,看了他一眼,而后身子变成了纯能量,一瞬间完全钻进了我体内。 “我,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这是来自过去的我的最后的声音,也是我的心声。 全身的金属龙鳞不自觉地破体而出,覆盖在体表,原本碎裂的脊椎骨在这一刻连在了一起。 前所未有的感觉弥漫全身,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生命,感受到自我,我不再是秦昊的复制体,而是真正的自我。我清晰地看到了在我之前,秦昊的人生轨迹,每一个小细节都未曾遗漏。 我清晰地看到了记忆中的小希,过去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画面流转,到了大二时候,我与小希一同站在教学楼楼顶,相拥望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 小希三千青丝在晚风中轻轻飘舞,白衣飘飘,宛若临世谪仙,空灵淡雅,嘴角勾着倾城倾国的微笑,月光洒在她脸颊上,泛着淡淡的冰冷,带着绝美的忧伤。 “我愿守你到天荒地老。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与你分开。”我伸手抚摸着她三千青丝,淡淡开口,说着山盟海誓。“星辰为证,我若有违背,此生……” 小希伸手阻止了我说下,她抬眸,望着我,认真地说:“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们相视而笑,看着她美丽的容颜,身体情不自禁地凑向了她,她则慢慢合上了眸子。 就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与小希撕扯开来,小希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十三楼楼顶落下。 她泪如雨下,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充满了不舍,下坠过程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星辰仿佛失去了光芒,朦胧的月光,映照着她的泪光,凄然悲凉。她最终还是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躺在了血泊之中,白衣血染,鲜红的血,淌了一地,触目惊心。美丽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裂痕,嘴角黑血喷涌。 温热血液在月光下冒着热气……而后渐渐冷却,凝固,失去了活性。 暗夜很静,月光很冷,星辰很暗。所有美丽的计划,所有的山盟海誓在这一刻被摔碎,未来散落一地,只剩下满地凄凉。 “小希……”疼痛撕心裂肺,席卷全身。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切仿佛没有了意义。 黑暗之中,仿佛有黑暗生灵存在,他在冷笑着。 “现在,轮到你哭了。”我冷笑着,整个人冰冷如霜,杀意滔天。小希当年绝不是自杀……黑暗生灵是始作俑者。 “化龙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第四式,第五式,第六式起。”我冷笑着,化龙九式中前六式一同施展,对那个王八蛋发动攻击。 “小希,我来了。”当年,小希坠落身亡之后,我在恍惚之中,纵身一跃……当年那一跃,我并不后悔。 我笑着,在凄冷的月色中,走到了十三楼的边缘,闭上眼睛纵身跃下:“竟然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我们就做一对苦命鸳鸯,如果有来世,我们再会。” 从记忆中走出,抬眸看着眼前紧紧握着银色脊椎的家伙,青龙决前六式融合在一起,一步一步向他而去。 “秦昊,秦昊,你还活着。”就在此时,小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终于等到你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如火如荼 小希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经历了万千苦难。 我回眸,看到了半蹲在空中,梨花带雨的女孩子,她眸子中流淌着凄然,也有几分惊喜。 “你恢复了?”我木然地问到,心中波澜万千,却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冷静压下了所有的情绪,言语之中只剩下冰冷,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她神情地望着我,像是看着隔世的情人:“我终于在死之前找到了你。” “先解决了这群恶心的生物再说。”我冷静得不像自己,眼睛从小希身上移开,看向了提着仙魔柱的那家伙。 这群黑暗生灵,与那个曾经于我岁月长河中相见女子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来这里的的目的是阻止白峰成为另类的灵约仙,抢夺仙魔柱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此时此刻,那个女子与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悬浮在远方天空中,身后是闪烁着光芒的万千星辰,他们静静关注着我们的战斗,不曾参与。我知道出手对于那女子来说是一件极其为难的事,我与她曾在岁月长河之中征战了无数岁月,属于旧相识;那些黑暗生物则是她的族人或者是同一势力的人。 “嘿,倒是有点意思。竟然能过唤醒一个来自轮回尽头的人的记忆,不简单。”提着仙魔柱的黑暗生灵饶有兴趣地扫了几眼我与小希,淡淡开口。 我冷笑一声,化龙九式的前五式融合在一起,扑向了黑暗生灵:“你还是先去死吧。” 他笑着,挥舞着银色的仙魔柱迎战。 声势滔天的化龙前五式,在接触到仙魔柱的一瞬间,竟然分崩离析,自动消散了。仙魔柱,迎面打在了我的胸膛上,与金属龙鳞发生碰撞,一声清脆响声随之响起,一股疼痛从胸口传开,向全身席卷而来,身子也不由得倒退了几米,口中一甜,吐了一口鲜血。身上的鬼器也一阵颤抖脱离了身体,落到了月球表面,深插在了月壤之间,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颤音。 疼痛充斥着大脑,不过除了疼痛之外,脑海中一些画面不断闪过。 紫色的天穹中,七彩霞云流转,无数巨龙穿梭在七彩之间。霞云之下,是锦绣河山,数之不尽的生灵生活在其间,他们的图腾是云层之中的巨龙……无尽的锦绣河山,绵延千万里。 “龙族……”我吐了一口血,眼中有些迷茫,相似的画面,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不知道有何含义。 “仙魔柱果然是万法不侵。”黑暗生灵欣赏着仙魔柱,再看看吐了几口鲜血的我,一脸的得意。“我奇丕找了仙魔柱那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么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哈哈哈哈。” “高兴得太早了,今天谁也别想从这里带走仙魔柱。”我冷笑一声,用袖子擦去了嘴角的血,看向奇丕,冷声道。 右手轻轻伸出,那深插在了月球之上鬼器一阵震动,而后拔地而起,飞入了我手中,骨上的鲲鹏也在这一瞬间复苏,一道道奇异的纹路,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以鲲鹏为中心向身体每一寸骨蔓延,转眼之间就遍布所有的骨骼。而后右手纹路突破了血肉,突破龙鳞,绵延到了体表,缠绕在手指之间,而后向着鬼器涌去。 金色纹路在一瞬间就布满了鬼器,古朴无华的鬼器忽然变得超然,一股无上的气息弥漫在刀锋上,仿佛能过划开存在万古的虚空,打开通往虚无之外的通道。 奇丕已经向我来,气势汹汹。 我冷笑着迎战,这一次我不用任何的招式,不借任何的术法,凭借肉身与黑暗生灵一战。 鬼器与仙魔柱碰撞,两人身体都随之一震,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胸口一堵,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暗生灵,身体明灭,好多地方闪烁了几下,出现了几个缺口。 我跟他对视一眼,再次纠缠在了一起,从太空打到月球表面,又从月球表面打到星空种去,来来回回,进行了无数次的交锋,伤口遍布全身,鲜血染了一身,骨骼碎裂了不少。 星空中,我与他都极其狼狈,浑身是伤。稍事休息,我与他又一次展开了战斗。 转眼之间就交手三百多招,我的一根肋骨被他生生从体内抽离,血肉模糊。而抽离的肋骨被他一口吞了下去。 他的一直手臂被我徒手撕了下来,此时的他只剩下一只手臂,提着仙魔柱,在星空中气喘吁吁。 “再来。”我低头看了看胸口那长长的伤口,深深一口气,看向黑暗生灵。 他笑着点点头,又一次纠缠在了一起。刹那之间,交手三千多招,身上又添诸多伤口,好在有鲲鹏符文守护,负责我早就失血过多而亡。 “再来。”我挥舞着鬼器劈向了仙魔柱,再碰撞的刹那,我与他都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开,一道道空间涟漪流淌在我和他之间。 这是破碎的空间自我保护,因为再继续下去,这里的整片空间就会破碎,彻底崩塌。 “收手吧。”黑暗生灵开口,“这片空间已经承受不住我们的战斗了。” “门儿都没有。”我擦了嘴角的血,正准备再次出击却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小希给阻止,她冷眼看着黑暗生灵,右手微微抬起,不远处的飞船破空而来,悬浮在我与她之后,小希声音冰冷:“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与你们开战,否则我能轻而易举抹杀掉你们所有人。” 随着小希的声音落下,身后的飞船出现了变化,一门门与之前不同的炮口出现,一股股前所未有的毁灭的气息流转在炮口处。 “奇丕,你还是把仙魔柱还他吧。”就在此时,一直静观战局的女子动了,脚下时光流淌,向奇丕而去。 “把仙魔柱给他?门儿都没有。”奇丕冷笑一声,看着女子冷冷地道,“别以为我会怕你背后的势力。” “还有你,你也别威胁我,你压根不敢杀我。杀了我,他们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向轮回地开战,那种后果不是你一个小妮子能够承担的。”奇丕目光又扫向了小希,一脸的不屑。 “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小希小脸彻底冷了下来,手一挥,身后的飞船锁定了黑暗生灵。 然而,还没等开火,一只漆黑的手就穿透了小希的身体,而后一把扯出了消息的脊椎。 小希像断了线的风筝,落向了月球。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轮回者 小希像断线的风筝落在了月球表面。 “是谁?”我看着那只抓着脊椎黑色大手,眉头锁在了一起,心如刀绞,一阵一阵的疼痛,几乎无法呼吸。 我怎么也没想到刚刚重逢就又再一次生离死别……我不知道苍天这是怎么了,仿佛在有意针对我。 我落到月球表面,抱起了浑身是血,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小希,踏着虚空,一步步走到那只巨手的对面,沉声道:“你是谁,有种报上名来,此生我只要还活着就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没有人回答我,星空中一片寂静,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着。一滴滴血液从小希的脊椎上滴落,落向月球。 我压着心中的怒火,盯着那只黑色的巨手,又扫了几眼奇丕以及与他来自同一星域的女子。他们脸上也充满了震惊,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是谁?”虚无之中只有一只巨手就那么伸出,一直握着小希的脊椎不动,我抬眸望向奇丕与那个曾经与我在岁月长河中相遇的女子,沉声问到。 “不知道,我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敢杀轮回地的人。”奇丕脸色有些苍白,“如果轮回地发怒,世间将会血流成河,无人能够承受得住他们的怒火。” “他说得没错,轮回地是这天地间最古老的势力之一,在漫长的岁月都隐世不出,但一旦出世,定然会让天地色变。”女子身影闪烁,出现在我身边,盯着那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声音中带着敬畏,“我曾听族中的一群老家伙提起过,世间远古纪元的覆灭,可能与轮回地有关,虽然这仅仅是一个猜测,但也足够惊世了,毕竟有能耐干涉纪元轮回的存在,有些太可怕。” 就在此时,那只黑色的巨手动了,小希的脊椎在他手中抖动着,宛若一根带血的藤蔓……随后,一道身影从虚无之中走出。浑身漆黑,在他出现的瞬间,星空之中弥漫着灰烬的气味,而他身体四周也缭绕着无尽的火焰,还有数之不尽的树叶在烧成灰烬,灰烬又变成树叶,如此循环着。 那只黑色的巨手在他出现后变小,缩回到了他身体上,成了正常大小,小希的脊椎被他提着,就像奇丕提着仙魔柱一样。 我抱着小希的尸体,目光凝聚,死死锁定来人。 “是你说的与我不死不休?”他声音沧桑,带着沙沙之声,仿佛他的喉咙中填满了灰烬。 “是我。”我冷笑着,点点头,声音有些冰寒,“怎么,我不配,还是你怕了?” “你这个小女友,倒是有点意思,居然能够躲那么多年。好在这一次终于没有失手,将她擒杀了。”他看了我一眼,声音苍苍,透着疲倦,透着一丝解脱,“怕,我就不会杀了他了。只不过你能够成为灵约仙,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她是独一无二的轮回者,是轮回地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人之一,你杀了她,就不怕轮回地找你算账么?”女子皱着秀眉,眼中满是疑惑。 他摇了摇头,望着女子淡淡解释,嘴角挂着得意:“有什么好怕的,我有一个好徒儿,有他在,轮回地那群生物想要对我下手也得考虑再三。” 他说着眸子转向了我:“是吧,昊儿。” “多年不见,你居然走到了这一步,不容易,还好没有让为师失望。”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虚空一脉 来人,我并不陌生。 他是秦昊的师傅,一代虚空行者。 苍老的他,手中提着小希带血脊椎,看着我,脸上充斥着戏谑的笑容。 “没想到是你。”我抱着冰冷的小希,冷眼看着秦昊的师傅,对他我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我与他没有关系。 不知是不是有意气我,他抖了抖手中带血的脊椎,笑嘻嘻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礼了,数百年未见,都不叫一声师尊么?” 我看着他,眼中杀气涌动。他是真正秦昊的师傅,于我的本体有恩,但对我却没有半点恩泽,杀他我没什么愧疚的。 “你配吗?”我冷笑着说到,同时来自过去的我,自我体内而出,带着滔天的杀意向着老家伙而去。他与我一样,深爱着小希,他也亲眼目睹了小希的死亡,与我一样怒气冲天,杀意腾腾。 天空上,奇丕与那位曾与我在岁月长河中遥遥相望的女子面色都不怎么好看,我知道他们是在忌惮小希背后的古老势力,那个来自传承久远,据传是纪元覆灭的始作俑者——轮回地。 从他们之前的言语中就能猜出轮回地到底有多么可怕,当年我与女子共同战斗,想要拯救的那一个纪元,或许就是轮回地的人出手覆灭的,而那群自始至终都未见的敌人,也许就是来自轮回地…… “原来是虚空一脉,难怪这么嚣张。”说话的是黑暗生灵齐丕,他漆黑的瞳孔中带着淡淡的不屑。“不过我倒很好奇,你杀了你徒弟最爱之人,他是否会动手杀了你。” 我看着齐丕的嘴角,有些莫名恶心,杀意也是前所未有的涌动,小希之死,我之死,都与黑暗生灵有关,若是没有他们从中作梗,我又怎会沦落到而今的近乎是举目无亲的处境。 我抱着小希冰冷的尸体,轻轻抬眸,望着黑暗生灵齐丕,压下了对他们所有的杀意:“等我宰了这老家伙,再找你们算当年的账。” 来自过去的我,在行走中上衣褪去,一身青色的金属龙鳞破体而出,散发阵阵冷芒,他望着师傅,淡淡地道:“看来当年引渡者让你血洒长空是假的,那一切都是你给我设的局。” 当年听到老家伙被一群引渡者围攻,死在了碧罗之巅,我曾落泪追悼,没想到那只是他设的一个局。 “以后你会明白的,徒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他笑着,踏着虚空走向了来自过去的我,“今天咱们师徒好好过几招。” 说着,他便对来自过去的我发动了攻击。 我没有关注战局,我相信来自过去的我能够收拾掉他。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虚空一脉,不知起源,却已经被定为是长生行墓下一代的守护者,取代而今的引渡者,而一旦新一代的守墓者诞生,上一代就会被灭,这也是我们之间不死不休的原因。 “引渡者老祖,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我抬眸看向星空中的引渡者老祖,淡淡开口。“我,虚空一脉不做守墓者,让你们引渡者继续做下一代的守护者。” “而你们,需要施展招魂引,引生渡死,将小希给我从死亡之地渡回来。”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师徒之战 引渡者,自三百多年前起就与他们纠缠不休,结了下无尽的因果。对他们的已经足够了解,那是一群来自其他星系的生物,不知何原因成了长生行墓的守护者,之后在地球上靠“引生度死”繁衍生息无数年,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直到升神话时代才揭开了他们神秘面纱,也开始频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他们之所以会疯狂追杀我,是因为一旦虚空行者一脉成为守墓者,他们将面临两代守墓者的猎杀,估计能从这世间被抹去。 “徒儿,你觉得你有资格说不做就不做的吗?”秦昊的老师停下了与过去的我的战斗,一双浑浊的双眼,在我与本体之间来回着。 本体提着长剑,踏着虚空,步步沧桑,每一步都像是迈过万古,他横在我身前,回首深情望了一眼我怀中的女孩,整个人冷若冰霜,他看向他的老师,声音淡淡:“你只是一代虚空行者,而我是二代,而成为守墓者是二代起。你说我没资格,那谁有资格?” “越来越没礼貌了。”老师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极度难看,可能是没想到本体也对他杀意滔滔。 “交易,我做。”说话的是引渡者老祖,引渡者中资格最老,实力最强的存在。他们是除了仙。是这片星空下最强的存在,就像星空下最强的龙族老祖一般。 韩翎皓缓步而起,来到我身边,扫了一眼失去脊椎,浑身是血的小希:“交易,终止。” “交给我,我自有办法让她复生。”他话语很轻,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眼中流动的凄然,仿佛将这片星空都给感染了。 我点点头,将小希递给了他,他从我手上接过小希冰冷的躯体,“你,只需要将这里的一切做完,而后会锁妖塔见我,到时我会还你一个活生生的爱人。” 说完他转身,向地球而去,一步一个脚印,在虚空中留下一行淡蓝色的脚印,延伸向地球,宛若是自九天之外而起的古梯。 中央鬼帝周乞看了一眼嵇康,淡淡地道:“我也去,她是我最后的族人,我需要确保她无恙。” 周乞顿了顿,淡淡地道:“这世间,有仙,大帝已经不再无敌。你,要安全回来,回来我请你喝酒。” “放心吧,有秦昊这么一尊灵约仙在,我死不了。”嵇康笑笑,一脸的淡然与自信。不知道是自信还是相信我。 引渡者老祖看着远去的周乞与韩翎皓,不敢追下去,在他们身后怒吼:“韩翎皓,你坏我好事,我早晚要把你撕了。” “那你得先过我们这一关。”六哥一身尸气混着无穷的战意,看向引渡者老祖与龙族老祖,“今日,我们龙族九尊神龙斗一斗你们两尊号称星空下最强的存在。” 韩翎皓,曾是龙族的最高统帅,龙族共尊。 随着六哥的话落,其余的八位哥哥围了上去,共面两尊老祖。 “战吧。”我笑着,手中提着鬼器与本体,来自过去的我一同杀向了老师。 我们对视一眼,三个生命体,承载在同一个生命印记,深爱同一个女孩,此时眼中只剩下疯狂,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杀意:“今日,弑师。” 战斗起。 月球,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的战斗,域外生灵,黑暗生灵,诸多大帝,龙族,来自纪元之外的人,打成了一团。 我们三个人围攻着老师。 “青龙决,化龙五式合一。”我一手鬼器,一手捏着青龙决,杀向云淡风轻,古井无波的老师。 青龙决起,青龙在天,其血玄黄。 青龙决,传承自青龙,源自自古长存的龙族,拥有无尽威能,能够逆乱岁月,逆转时空。 五式合一,老家伙将会伤筋动骨。 转瞬便与老师手掌碰在一起。所有的能量被他枯瘦如柴的手掌吸收,没有点滴的能量波动。 “徒儿,有点弱。”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眼中是我不解的慈蔼。 他手轻起,将我的攻击尽数化解,一股暗劲自手侵入体内,在身体中肆虐。 秦昊提着长剑,剑上龙影升腾,仿佛有无数巨龙苏醒。他一剑,一剑刺着,很轻,很慢却像是刺穿了整个星穹。 老家伙从容到可怕,丝毫不畏秦昊长剑临身。每次都能轻松避开秦昊的攻击,让秦昊的攻击化作虚无。 来自过去的我挥着青龙的脊椎狠狠拍在老家伙的身躯上,一声声恐怖的龙吟随之而起,在这虚空之中荡起无尽声浪。 只是所有的攻击都无用,伤不到老家伙一点皮毛。反倒是伤了我们三人…… 我倒退了一段距离,化解体内汹涌的暗劲,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的战局。 战斗无休无止,月球上空乱做了一团,月球表面也有滔天气息散出。尸环中无数似乎是苏醒,一股股无比强大的悬念向白峰而去。无尽的尸气笼罩月球,一种灵智初开的迷蒙自尸环而起,仿佛开天辟地一般,有惊世气息。 奇丕脸上有些慌张,看向五个黑暗生灵与两个模糊的身影,焦急地道:“仙,快成了。必须阻止他。” 战斗如火如荼,九位哥哥与龙族老祖,引渡者老祖鏖战不休。涵子,中央鬼帝嵇康,乱古,彝族大帝,太阳女神螺,大公鸡一行人与黑暗生灵战斗着,唯有自岁月长河与我共同战斗的女子一旁静观战局。 我化解了体内的暗劲,将注意力从白峰与其他战局收回,看向鏖战的中老师与另外两个自己。 他们浑身是血,反观老师,滴血不沾,一点伤也没有。 我带着鬼器,再次杀向了老家伙。 “徒儿,还不死心么?”老师笑着,“那就让你试试虚空大手印吧。虚空大手印,是虚空一脉的绝技,可惜你还没来得及学就被定为了守墓者,我就再没资格教你,今天你就尝尝,你本该学却没来得及学的绝技吧。” 他掐着繁奥的指决,无穷无尽的虚空之力自他指尖流淌而出,看着他的指尖,世间的一切仿若虚无,仿佛从不曾存在过,一切成了虚无。 无尽的虚无,在他周身凝聚,他四周一切都变成了虚无,一切无存,一个虚无却可见的巨大手印覆盖苍穹,但刹那消失不见,融进了他手掌之中。 “一起上。”来自过去的我,与本体对视一眼,提着仙魔柱,向老师杀去。 转瞬与我碰撞在一起,鬼器一声脆响,出现了一道缺口。 一股虚空之力自刀刃传到手臂,最后到了胸口。 我嘴中一甜,咳了一口血。 伤势有些重,三根肋骨尽数粉碎,骨渣填满了胸膛。 鬼器,是鲲赠我的武器,该是万古长存,坚韧无比,但却被老师一手弹缺了一个口子,可见老家伙到底有多强,估计离真正的仙也不远了。 仙,自上古仙劫后不多见,神裔录神位空缺却鲜有人能成仙,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老家伙竟然能无限近仙,实在可怕。 本体长剑龙影暗淡,嘴角渗出鲜血。 来自过去的我,虎口破裂,鲜血淋漓。 “很强。”我们三人异口同声,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他为何这么强? 一尊灵约仙与两个堪比大帝的存在都不能奈何他分毫,他达到了什么境界? “他,极强。”曾与我在岁月长河中相望的女子身影闪烁,出现在我身边,望着老师,淡淡地道,“他,我看不透。” “小女孩,你背后的势力,虽然不简单,但是听到老夫的名字也得忌惮,就你还想看透老夫?”老师轻笑,从不主动攻击我们,此时他自长空而立,风轻云淡,古井无波。 “这样啊。”我笑着,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或许他是自轮回地而来。 看来单是青龙的力量是无法对付他了,且眼前的局面,容不得我浪费时间,白峰成仙在即,不容有失,只能动用灵约仙的力量,速战速决。 我缓缓闭上了双眼,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星空而起,与我化为一体,仿佛我能随意逆转一切,逆转这天地。 星穹无尽,我一眼便能看穿,亦能单手托起这星海。 老家伙看着我,眼中流动的着苍茫,还有几分藏的很深的欣慰:“徒儿,终于要动用真正的力量了么?” “是吧。”我笑着,手中鬼器幻化万千,仿佛穷尽世间所有,囊括了六合八荒。 无敌的气息,自双脚而起,笼罩四野。 一条青色巨龙,自身后沉浮,俯瞰着芸芸众生。 鲲鹏自腿骨而起,立在脚下,散发无尽岁月气息。 青色自长天而起,取代了紫色天穹。 整片天空,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气息,充斥着万古苍凉,流淌着沧桑,指尖变幻沧海桑田。 悠悠之声,自天地而起,响彻寰宇内外: “我自茫茫起,一身若浮屠。 我自山海间,一念万古长。 我自岁月里,一眼星河尽。 岁月轻轻,不见过往。 一念间,苍穹色变。 一念间,浮屠万里。 一念间,岁月逆转。” “我自尸身起,一路踏神魔尸骨而行。” “我自墓中起,一路生死相随,向神路尽头而去。” “我是灵约仙,万古无一。” 所有的战斗随之停了下来。 自岁月长河而来的女子望着我,眼中流动着追忆:“你,终于苏醒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只手托青天 我转眸望向曾于岁月长河中遥遥相望的女子, 嘴角勾起冰冷的孤独, 心海中烦死无尽波澜:“我, 回来了。” “那你可曾记得, 他们是谁?”女子望着我, 眼中流淌着沧桑, 深邃如星河的漆黑眸子里倒映三个身影, 他们一身血染, 脚下是无数的尸体, 手中提着连着头颅的脊椎, 血, 染了一地。 那是那一纪元, 我不知道我是否救下了。 “老家伙,我要在万古前杀你, 为小希复仇。”我抬起眸子, 望向一代虚空行者, 冷声道。 “你真以为你杀得了我?”他很不屑, 看着我, 淡淡地道。 黑暗生灵奇丕笑着, 仿佛要看大戏:“师徒相残, 有点意思。不过我倒是真想到那万古前看看, 就是不知道你这废物是不是真有那个本事。” 曾与我在岁月长河中遥遥相望的女子, 看向奇丕,嘲道:“去了, 你这种货色, 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纪元, 不是什么货色都能活下来的。”本体声音冷冽, 手中长剑龙影升腾, 仿佛要脱剑而出,。 “一念, 万里浮屠起;一念, 万古苍茫去。”我没有搭理他们, 轻笑着,一身无敌气息流转,属于灵约仙的万古无一的力量从周身散发而出, 弥漫在整片天地, 将自己从所在的空间维度中推离而出, 踏在了更高的维度, 时间, 在这维度中成了实质般的存在, 像一条河流一样横在我的脚下。 鲲鹏, 自腿骨而起, 推动着无形的时间长河。 岁月缓缓流转, 向着万古之前而去, 那个曾经血染的岁月。 我带着几位大帝, 与一堆只存在于神话中的人, 向万古之前的那个血染的纪元。 我对那一纪元, 有很深的感情, 是一种说不出的羁绊, 仿佛是有什么遗落在了那一远古纪元。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纪元?语言无法形容, 难以言表。唯有亲眼所见, 方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命比草贱。 死亡与黑暗肆虐在那一纪元, 将纪元推向终结。 一男一女, 一个自虚无中而来,一个自岁月长河而出, 迎上了手提脊椎的三人, 开始了无休止的战斗。 他们, 要以战止战。 一男一女, 携手共战着, 少年青衣飘飘, 少女长发舞动。 风雨飘摇的纪元, 一个少年只手托起岁月, 独战在血海尸山的天地间。 血海尸山的岁月, 一个少女只身吞却星河, 独拥着摇血漂橹的纪元。 一颗蔚蓝的星球, 沉浮在那片血色的天穹里, 声声低吟着, 如泣如诉,穿越了万古, 浸染岁月苍苍。 她, 想拯救那一纪元残存的生命, 让这一纪元的生命在她体内延续。 那一纪元命比草贱。 生命, 宛如稻草般被收割着, 无数尸体堆积满了那个纪元的天地, 血, 漫过亿万河山, 淹没了曾经的繁华。 当年, 血海淹没了亿万里的河山, 白骨堆积成了山脉, 填满了大陆。 跨过悠悠岁月,我带着他们自万古之后来到了万古前的纪元, 一个充斥着罪与血, 战与火的纪元。 血海波涛汹涌, 将其间的尸体白骨冲到了大陆另一侧。 茫茫无边的大陆, 一半是血海, 一半是尸山。 无数带着头颅的脊椎,插在血海中, 与凌乱的尸骨分离。 血色的风, 肆虐着, 掀起滔天巨浪, 拍打着白骨河岸。 “这是那一个纪元?”秦昊的师傅, 第一代虚空行者眉头紧锁, 看着大地上, 成片成片生命不断倒下, 无数脊椎自落满洗一地,他 眼中充斥恐惧, 声音微颤。 看不到的敌人,屠杀着这片天地的所有生灵。 这一纪元也有无数老怪存在, 可惜却早已经战死。超越大帝, 甚至是超越了神, 超越了仙的存在也护不住这一纪元的生灵。 他们, 战死在了星空中, 死在了那些看不见的敌人手中。 我与她, 也曾征战于这片天地, 只是结果如何, 早已消失在了我的记忆中。 “是的。”女子轻笑, 自长空中落下, 踩在了那块血海尸山的土地上,她弯腰抓起一把红色的泥, 那是血染的, 已经成了这块土地的本色, 岁月无法洗去, “我与他, 曾在这块土地上共同战斗。” 乱古一行人, 静静无言, 随着女子落下, 站在了大地上,望着无尽的大陆。 彝族大帝带着秦昊, 涵子, 医生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 到了地面。与他们一同落地的还有黑暗生灵, 九位哥哥, 引渡者老祖, 龙族老祖。 月球, 也被我从万古之后, 带到了这一纪元。 洛玲儿一人, 在月球上守着快要成仙的白峰。 “这, 万古之前的纪元, 真的存在。”本体笑着, 很阳光, 那是他曾经最阳光, 最灿烂的微笑, 源自他灵魂深处的笑,他看着我, 很开心,, “真好, 你有自己的过去。” 一道身影, 自虚无中起, 模糊而又清晰, 一股无敌于万古的气息以他们之间弥漫而出。 “你, 终是来了。”那身影开口, 声音凄凄, 带着疲倦, “好久不见。” 我茫然, 望着那仿佛是极度熟悉的身影摇了摇头, 想不起那身影的主人。 “我自苍茫而来, 踏着岁月, 走过无数纪元, 经历无尽的战与火, 血与罪。”声音苍凉, 带着沉淀万古的悲怆, 一语, 仿佛让天地惊, 鬼神泣。 无数失去脊椎的尸体, 在这一刻同时猛然睁开了眸子, 天地微微颤着, 身边多了无形的力量, 肆虐在周天间, 他们血色的眼中怨气滔天,直冲云霄。 被抛在血海间的脊椎, 自血海而起, 带着他们主人的血, 在那身影之后沉浮, 宛若他身后是待战的万马千军。 一望无尽的白色颅骨, 如同树木般林立于血海的脊椎, 散发着杀气, 怨气。 “一路的杀戮, 一息十人, 一步百人, 十步一城……从岁月始杀到岁月尽。” “终是到了着苍茫的尽头, 却入了这无尽的轮回。”我笑着, 诸多凌乱的记忆在脑海里翻腾着。 星空中, 蔚蓝的星球沉浮着, 在自有的轨道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上下抖动, 仿佛要脱离这片大陆的引力场。 “你, 最终还是来了。”一道疲倦的声音悠悠而起, 随之一个一身是血的青年, 背后托着苍天, 一步一纪元, 自时间之外而来。 天空中沉浮的蔚蓝色星球, 挣脱了天地的束缚, 一路下坠, 在那青年临近之时, 停在了他身后。 “你, 终究是来了。”他临近, 我看清了他的容颜, 与我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那一纪元 蔚蓝色的星球在他身后沉浮着, 身上一身白衣血染, 一头长发早已经霜白, 垂在肩头。 话语轻轻, 带着无尽的沧桑, 仿佛自岁月起始处而来。 与我一样的容颜, 带着岁月抹不去的坚毅, 一双眸眼深邃如星河:“你, 不应该来的, 这里不是你的战场。” “敌人是谁?”我没有回应他的话, 也不惊讶他与我一模一样, 只是有些不理解他为何还在这一纪元, 我扭头看向那模糊的身影, 轻声问到, 腿骨上的鲲鹏印记苏醒, 手中鬼器铮铮响起。 远方, 岁月尽头而来的身影, 浑身弥漫着无敌的气息, 压着万古岁月, 踏着万古诸天, 一步一苍天, 一步一轮回,带着血海尸山而来。 他或许就是纪元覆灭的罪魁祸首, 只是我不确定。他给我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仿佛曾经关系很近, 只是岁月久远, 才导致的疏远与陌生。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该来的。”他苦笑着, 扫了一眼自岁月尽头而来的身影。 “果然是那一纪元。”奇丕脸色有些激动,弯腰抓起一把血染的泥土, 充斥着黑暗的眸子中流淌着茫茫, 他望着血海中无数林丽的脊柱, 淡淡地道, “那群老妖怪果然没说谎, 这一纪元真的存在。” “徒儿, 你, 终究是没有踏出轮回。”一代虚空行者面色不变, 一脸的淡然, 从容地望着无尽地血海尸山, “这, 轮回, 没那么容易踏, 你还是放弃吧, 只要你回来, 你依旧是我的徒儿, 我会带着你踏着虚空, 走遍这茫茫星宇, 从此这星宇便无人敢欺你, 为师只要活着一天, 天大地大任你走。” 他的话, 我听不懂,不远处的本体秦昊也是一脸的茫然, 手中握着的长剑在发出一阵阵低吟, 仿佛在抗拒。 乱古, 彝族大帝, 太阳女神螺, 鲲, 医生, 涵子,中央鬼帝 嵇康一行人不知何时离开了地面, 踏着虚空, 沉浮在月球旁, 与对即将成仙的白峰虎视眈眈的黑暗生灵对峙着。 曾与我在这一纪元并肩作战的女子带着那两个一紫一白的两道模糊身影在我身边, 共同面对着青年, 脸上满是复杂。 “我们早已经不再是师徒。”身后悬浮在地球的青年, 抬眸看向一代虚空行者, 话语轻轻, 一股见所未见的悲凉笼罩了这一纪元, 直接盖过了血海中冲天而起的怨气。 一代虚空行者轻笑,有些苦涩, 像是一位年迈的父亲, 被孩子误解那般:“总有一天, 你会明白的。” “废话够了的话, 到我了。”自岁月尽头而来的那道身影, 沉浮在血海之上, 脚下是无尽的带着头颅的脊椎, 它们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在血海中涌动着。 “你, 是谁, 为何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我看着他, 那种熟悉一阵又一阵, 只是怎么也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 状若癫狂:“我是谁?哈哈哈哈, 你竟然问我是谁?你问我是谁, 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老头, 你告诉他, 我是谁?他竟然有脸问我我是是谁?”他看向一代虚空行者, 一点尊敬也没有。 “你跟他, 一样, 都想杀我。”一代虚空行者, 本体秦昊的老师, 眼神中带着凄然望着我, “来吧, 咱们师徒, 酣畅淋漓地一战吧。” “我知道你是谁了。”忽然与我曾在这一纪元并肩作战的女子, 看向那浑身弥漫着无敌气息的身影, 淡淡开口。 “你, 竟然把自己留在了这一纪元。”她看向我, 眼泪从她眼眶中流出, 划过精致的脸颊落在了地上。 她哭着, 眼中幻化万千, 仿佛将世间的一切穷尽。 她眼中光芒骤起, 一道道消逝的时光映照在了我们眼前。 草木枯黄, 血染四野的大地上, 一个少年, 独立在夕阳下, 身影被将落的太阳余晖拖得老长老长。 他右手中抓着一节断裂的脊椎, 呈现银白色, 斑斑血迹, 诉说着结束了的战斗的凄烈。 左手, 在战斗中失去,躺在他脚旁, 生机消失殆尽,干枯如柴。 身后是一眼无尽的淡紫色的长空, 无尽赤色星球浮现, 一颗蔚蓝色的星球显得格外显眼,她随着他的呼吸在大陆上空沉浮着。 茫茫大陆, 除了他, 已然没有了再活着的人, 他成了这亿万里大地上唯一的人。曾经与他并肩战斗的女子也已经消失在了最后一战中。 他缓缓转身, 看着身后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脸上挂着凄然。 那些尸体, 无一例外都是他自己, 都是克隆而出的他。 为了拯救那一纪元, 他在蔚蓝星球上不断克隆着自己, 投入到无休止的战斗中, 直到纪元覆灭, 战争终止。 他为那一纪元的生灵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但终究没有阻止,甚至是没有延缓纪元覆灭的进程哪怕是一丝一毫。 大陆苍茫, 血海漫过了山河, 涌起的血浪拍打在他脚下的海岸上,拍打着钉死在海埂上的一具具尸体,被退却的海浪卷走, 消失, 不留点滴痕迹。 那些被一根根漆黑如墨的长枪,钉死在海埂上的, 都是他自己, 一群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克隆体, 年纪都不超过十二岁……除了他, 所有的克隆体全部战死, 包括他的本体也在最后一战中战死。 他, 不过是一具克隆体罢了, 一个只为战斗而生的克隆体。 他不知道他战斗了多久, 只记得从诞生起就一直战斗, 与一群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夕阳落尽, 夜色渐浓, 天空中, 无数星辰沉浮, 他紧握着那一节断裂的脊椎, 抬眸看向蔚蓝色的星球:“他, 战死了, 这是他剩下的唯一的尸骨。” “我知道。”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属于地球。 “从此, 你便是他。” “不, 从来, 我都是我。” “那你回来吧。”地球声音很轻, “我们该启程了。” “我, 很累。”他开口, 一行血泪自眼角滑落, 滴在脚下血色大地上。 我感同身受, 深深的疲倦向我袭来, 好想直接躺下, 什么也不去想。 “我知道, 你很累, 不过也要启程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地球声音轻轻, 抚慰着他疲倦的心灵。 又是一滴血, 从他嘴角滑落, 随着风落进了血色的海洋里。 之后, 他踏着虚空, 一步一步走进地球, 最后与地球一同消失在了沉沉夜幕中。 那一纪元, 彻底地死寂。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 两滴血 那一纪元, 彻底死寂, 只剩下无边的血海与尸骨, 证明这世间曾存在过高等生命。 他与地球, 踏着虚空, 向星海深处进发, 只留下一个血染的纪元, 留下了无数自己的尸骨, 填埋着这静默的纪元。 “敌人到底是谁?”我茫然四顾, 入目皆是尸骨与血, 这一段岁月, 仿佛不曾存在于地球的历史中, 它发生在岁月长河中的某一个纪元,它本属于地球, 只是为何在地球的历史中却找不到这一段岁月, 踏着岁月长河的那个我, 真的是我么? 我茫然,望着眼前两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 我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但他们真的与我有关么? 两滴血, 化作了两个无敌的我, 留在万古岁月前的纪元, 一直征战着, 也就证明纪元在轮回, 在重复, 一直没有结束过。 “万古前的纪元, 居然一直在轮回着。”奇丕看着那远去地球与他, 声音充满了惊讶。 女子眼中的光影退去, 一双带着泪花的眸子, 望向奇丕, 眼中杀意涌动:“我曾说过, 你在这一纪元, 什么也不是。” 奇丕看着女子满眼不善:“别以为我不敢动, 你就可以如此放肆。” “嘴, 还真是臭。”我抬头, 望向奇丕, 抬手将鬼器甩向了他。 他一脸的从容, 毕竟在他口中我一直是个废物,他没有躲闪, 笑着伸手去接鬼器。 但在接触到鬼器的刹那, 他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 只剩下无尽的惊恐, 疯狂后退, 尽量与紧随着他的鬼器拉开距离:“你, 离我远点, 该死的鲲, 把你的兵器收走, 别借这家伙。” 鲲没有回应他, 反倒是鬼器更加凶狠, 两道身影自鬼器而起, 一鲲一鹏,气势滔滔。 “鲲, 你这个该死的玩意, 我跟你没完。” “那不是我。”鲲, 声音苍苍, “他们在这里, 他是最强的。” 一代虚空行者, 看着狼狈不堪的奇丕:“是的, 这里, 他是最强的, 完整的他, 对手不再是你这种货色。” “你们过来, 帮我阻止这玩意。”奇丕招手命令五个黑暗生灵为他抵抗鬼器的追击。 我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 看向了两滴血化成的自己:“你们一个等着我来, 一个希望我不要来, 为什么?” “你不该来。”背后地球沉浮的身影, 声音中满是疲惫, “你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知道了, 那你就受死吧。”那模糊的身影, 无敌气息弥漫, 压着诸天,声音间充斥着怒意。 我忽然明白了, 他们一个想永远为这个纪元战斗下去, 另一个想超脱, 有自我, 不想做我的一滴血。 “原来是这样子。只是这一纪元早已经结束在了历史长河中, 我们回去吧。”我笑着,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哀求一般。 “这一纪元的生命, 或许已经有了延续。”我看向地球, 又看向秦昊, 涵子与医生三人, 轻笑着。 他们, 或许就是这一纪元生命的延续, 甚至连我自己都属于这一纪元。 “咱们归一。之后共面往后的乱世吧。万古岁月后的纪元, 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劫难。”我开口, 想起我出生的乱世, 此时我有一种想一战平天下的冲动, 想结束一切的战与火, 血与罪。 曾与我在岁月长河中遥遥相望, 在这一纪元并肩而战的女子, 看向我:“你为何是他?为何还是那青龙?我不明白……” “因为,我需要一次涅盘。”我笑着, 对一切早已经看透, 不再纠结生命源于何处, 源于谁, 过去又是如何,只要活着便足够了。 我, 这一次的重生是一次涅盘, 将一切洗涤。 “你, 涅盘了, 那为何还要回来?”背后托着苍天的青年眼中露出迷茫, “我不想跟你走, 我只想就在这里, 守这万里血海尸山。” “既然来了, 我们一决胜负吧。”无敌的气息在他话落的瞬间弥漫了我们所在的纪元, 仿佛将这个纪元直接笼罩。 他不想与我归一, 想从我这里独立出去。 “当年, 你将最强的自己留在了这里。”女子轻笑, 一脸的苦涩。“难怪你不记得我了。” “我, 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你看, 那是秦昊, 我现在所有的记忆都是他的过去, 爱的不爱的, 都跟他一样, 我是他么?”我笑着, 指向本体秦昊, “那是我兄弟涵子……因为他是秦昊的好兄弟。” “你看这老头, 我也认识,秦昊的老师, 第一代虚空行者……” “我深爱着小希, 因为那是我的本体秦昊深爱着她。” “我的父母, 是他的父母。”本体秦昊手中长剑上龙影升腾, 他缓步而出, 看向女子, “他的一切性格, 感情, 记忆都来自于我。但我也不知道他是我, 还是我是他。” “还是我是我, 他是他, 生命是否独立?”本体秦昊脸色很沉,声音苍苍, 仿佛是穿越了无尽岁月, 浸染了道不尽的沧桑。 “他深爱着我最爱的人, 为了她, 一次又一次死亡, 一次又一次涅盘, 一次又一次突破不可能。” …… 我走向本体, 与他并肩而立, 望向血海尸山, 淡淡开口:“我不知道我是谁, 但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 我只想守护我所在乎的一切,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都是来自于别人的。” “我只想无敌于这天地间, 守护身后的一切。” “来吧, 在他们来之前, 一决胜负, 你胜了, 我们归一,那时候你将会明白你到底是谁, 来自何方。”背后托着苍天的青年, 一身血衣飘飘, 眼中的执着与迷茫消散开去, “到时, 让我们无敌于这世间, 共同征战那悠悠岁月长河。” “看在你, 这么不容易的份上, 老子也跟你归一, 扫平那些给你一切磨难的贼子们。”那一身无敌气息的我忽然开口, 一身气息散去, 身影不再模糊。 我们所有人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那样子, 震惊了我们所有人。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让他变成那样? 我不敢去想。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看不见的敌人(上) 他, 浑身是血, 一道道伤口深可见骨, 无数的伤口遍布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上, 那些伤口仿佛从没有愈合过, 一直向外躺着鲜血。 一身白衣依旧, 只是那斑斑血迹, 与道道刀光剑影诉说着白衣伴着他走过了什么样的岁月。 “一息杀十人, 一步屠一城……”听着像是易如反掌, 可是他身上的伤口告诉我一切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在那恨意滔天的话语后, 是经历了血海尸山, 经历了无数的刀光剑影……忍受了够常人死无数回的疼痛才走到而今。 脸上, 一道道伤口纵横, 几乎看不出模样来, 只有眉眼与我一模一样。 “你, 从岁月始杀到岁月尽, 杀的是什么人?”中央鬼帝嵇康看着他, 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压下所有的不安淡淡地问到。 他笑着, 无敌的气息散去, 身上滔天的戾气消失, 一脸的古井无波:“轮回里, 我踏着岁月长河, 从开始走到尽头, 走了无数回, 始终不见秦昊,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找秦昊, 直到后来。” 他是那一滴从嘴角滑落,飘入血海的血。 “后来, 我在轮回地看到了化作植物人的小希, 那一刻也才明白原来我从来都是在寻找小希。而这执念源自万古之后的秦昊……我杀入轮回地, 可是轮回地忽然关闭了入口, 我使尽浑身解数也进不去, 最后回到了岁月始, 从岁月始杀到岁月尽,可却再也看不到小希, 她仿佛从轮回中消失了。” “我, 我想杀你, 有两个原因。一是不想只做一滴血, 二是你保护爱人不力。只是当我听到你不是你, 只是一个不曾存在于过去未来的生命的时候……我的心很痛很痛, 一切仇恨我都放下了。”他笑着, 有些狰狞。 萝莉少女太阳女神螺一身黑衣, 与一脸淡然的乱古站在一起, 眼睛从我, 本体秦昊,来自过去的我以及两滴血化成的“我”身上一一扫过:“你们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他万古岁月后的执念既然直接穿越了时空, 传到了万古前的两滴血的意识中, 在岁月中反复寻找她。” 我把目光移向本体, 他才是这深沉的爱的源头, 只有他知道这爱有多深:“多深?我不知道, 或许他知道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本体, 本体没有说话,只有手上的长剑龙影升腾, 仿佛有从其上冲出的错觉。 九位哥哥, 尤其是六哥, 一脸同情地看着我。他是重情的人, 当年为了爱人, 追杀当时星空下最强的龙族老祖 几十万里, 之后被厌烦了的龙族老祖一巴掌拍死在了一颗星球上, 最后凭借一股不甘心的执念复活, 由尸而人, 再次站在了这片天地间。 我把目光从本体秦昊身上转到了早已经不是人的涵子身上, 他应该是了解两人之间的爱有多深, 多深。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哥, 但我知道你爱嫂子有多深, 我哥就爱得多深……你, 来自于他, 虽然是不同的个体, 但你对我的感情, 我感受过, 你与他一样, 愿意为我死。所以, 哥……你别再寻找嫂子了, 放下吧, 别再爱了, 开始你自己的人生。” 他话语顿了顿, 目光转向本体:“一切交给真正的我哥吧。” “我在这里, 轮回着, 一直与那看不见的敌人征战, 死亡无数回, 重生无数回……轮回路漫漫, 罪孽血滔滔。我不愿再见纪元生灵死绝, 世界空荡荡, 我奢望着在这一次次的轮回中能够逆转乾坤, 拯救这一纪元。”说话的是我留在大地上的那一滴血, 身后地球沉浮, 一身青衣随晚风飘飘, 仙风道骨。“他踏轮回, 改写岁月, 我在这里改写纪元宿命, 可一切都是徒劳。” “唯有改写了这一纪元的历史, 她才有被救出来的可能。” 他同样有着拯救小希的执念。 他们彼此之间有着默契, 一个让纪元轮回, 一步屠一城, 让纪元不断重复; 一个想改写纪元的宿命, 拯救无数生命, 在另外一滴血的协助下, 战死, 重生……无限循环着这一过程。虽然目的与方式不同,但都有同一个执念, 改写与拯救这一血染的纪元。 “放手?可能吗?”我笑着, 伸手, 追着奇丕与黑暗生灵不放的鬼器忽然一顿, 而后划破长空, 刹那出现在了我手中, 一股无敌的气息与滔天的杀意自体内弥漫出来。 奇丕一脸狼狈, 浑身是伤, 其余五个黑暗生灵身体暗淡,艰难地维持着人形。 奇丕一脸忌惮地看着我, 脸色极度难看, 仿佛是生怕我再次对他动手。 本体秦昊向前一步, 身上弥漫滔天气息, 挡在了涵子身前:“动他, 不是你死, 就是我亡。” “他是你兄弟, 也是我兄弟……”我们笑着解释。 涵子伸手拍了拍本体秦昊的肩膀, 轻声解释到:“哥, 他跟你一样宁愿自己死, 也不会对我动手的, 那气息与杀气针对的不是我。曾经, 他亲手让燕燕, 马哥解脱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真真切切……我能感受到他的滔天的痛苦与无尽的自责。” 涵子的手, 只剩下骨, 没了血肉, 在长生行墓内被引渡者折磨……到如此程度, 我的内心一整抽搐。 我深吸了一口气, 平复了下内心:“我对小希的爱, 我不知道多深, 但我知道她对我的爱有多深, 那是宁愿为我赴汤蹈火, 死千次万次……” 我逐渐收敛了所有的气息, 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像一个凡人, 一个人畜无害的自己。 “他们来了。”当所有的气息收敛之后, 我感受到了一股不属于这一纪元的气息。他们仿佛是强行撕裂了空间, 顶着这这一片世界的排斥进来, 来屠戮这一纪元的生灵的…… “算算, 他们也是时候到了, 这一轮回中, 这一纪元还有半数的生灵未曾死亡。”身后地球沉浮的青年, 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意。 “我们, 又一次并肩而战了, 希望万古后, 你还能记得我。”曾与我在这一纪元共同战斗的牧子笑着, 一把长剑脱壳而出, 托着地上, 踏着虚空一步步而上, 第一个迎上了那看不见的敌人。 “好。”我笑着, 紧随着他踏上了长空。 “徒儿, 为师陪你一战。” 所有的来自万古后的人, 不论敌友都与我站到了一起, 直面那群看不见的敌人。 “你, 终于回来了。” 悠悠的声音, 自虚无间起, 响彻了大陆, 回荡在星宇间。 这是他们第一次露出踪迹……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看不见的敌人(下) 那悠悠的声音仿佛来自虚无, 来自极尽黑暗之地, 带着浓浓的阴沉, 单单是声音便能让这一纪元的天彻底黑暗下来。 “原来, 你们也一直在等他。”浑身是伤的那滴血声音苍苍, 一双血色眸眼扫着四周。 “战吧。”我一声长啸, 带着四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还有一群被我自万古之后带来的人在这一血色纪元中与看不见的敌人展开了战斗。 血染的征途, 再一次开启, 我仿佛回到了那真正的万古前的岁月, 带着无数的克隆体征战在这块土地上。 血染的岁月, 死亡相随……克隆体的每一次死亡都会在我心中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 当年与地球一同离开的自己, 虽然只是断了一只手, 但内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 离开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心死在了这一纪元, 灵魂枯竭在了无尽的战斗中。 所以, 在离开前他将两滴血留在了死寂的纪元里。 与那些看不见的生物敌人迎面而上, 鬼器砍在虚无之上, 传出一阵轻吟, 手臂随之传来一阵疼痛, 深入灵魂。 这种由外而内的疼痛极其熟悉, 万古岁月前的这一纪元, 我无数个克隆体就死在这样的疼痛中, 灵魂也在无休止的战斗中破碎消亡……或许这是我前往万古后涅盘的原因, 亦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但这一定是其中一个。 “你们这群藏头露尾的家伙。”我甩了甩手,感受着身前涌动着的模糊气息, 长叹一声, “时隔万古岁月, 这世间早已经轮回千万次, 你们却还残存着……你们到底是什么玩意?” 对面没有搭腔, 很沉默, 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涌动着, 带着一股悲凉。 “这纪元如此排斥你们, 你们为何还要来?为的是什么?”我停下了战斗, 缓解手上的疼痛。 他们依旧沉默, 一语不发。在我的记忆中他们只说过一句话:“你, 终于回来了。” 除此之外, 就算流淌了万古岁月, 他们也未曾说过哪怕是一个字。 我一声冷笑, 一手提着鬼器, 一手青色的金属龙鳞覆盖, 向他们杀去:“既然如此, 我杀到你们开口为止。” 战斗如火如荼。敌人的数量不明, 但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只是这不过五指之数的敌人, 却使一群来自未来的强者都有些应付不过来, 不少人该挂了彩。 第一代虚空行者在虚空中徒手撕开了一片空间, 穿梭在虚无之间, 但始终难以锁定敌人的位置, 给不了致命的打击。 他与本体秦昊, 涵子, 乱古, 彝族大帝, 妖正父子, 九位哥哥一同围杀着一个。 两滴血化成的两个“我”, 来自过去的我, 太阳女神螺, 鲲, 嵇康, 奇丕与他带来的黑暗生灵, 还有曾与我在岁月长河中遥遥相望的女子跟她的两个, 总共十五个强者联手围攻一个。 而我独战一个……看不见的敌人, 他们只有三个。 三个看不见的敌人覆灭了一个纪元,屠戮了数以万亿的生命, 让整个一片世界空荡荡。 远处, 涵子被敌人一掌打飞,在空中倒飞几百米后, 哇地吐了一口血, 本体秦昊第一时间瞬移了过去, 扶住摇摇欲坠的涵子, 古井无波的脸上已然腾起了杀意。 “真的很厉害啊, 难怪我战斗那么多年依旧没能阻止, 甚至是哪怕稍有延缓纪元覆灭进程的。”看着陷入胶着状态的战斗,我苦笑一声。 “依旧是那三个。”所有的战斗因涵子的负伤而停下, 三个看不见的敌人也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 汇聚到了一起。 血色大地上, 扛着猎枪的医生,仰头 望着我们, 眉头紧锁着:“压根没法打了, 这些敌人根本看不见,他们到底是什么玩意。” “确实看不见。”彝族大帝落到了医生身边, 守护着他。“不过还是会受伤的……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大帝已经挂彩, 灰色的粗麻布衣上有一道剑痕, 裸露的皮肤上有漆黑如墨的液体, 以他大帝的修为也抹不去。 这一剑是他故意让敌人划开的。为的是伤敌人……而他确实也做到了, 那个与他们作战的敌人气息弱了几丝。 “那也是。这里就只有我一个凡人, 什么也帮不上。”医生看着我们, 扫了一眼身边的彝族大帝, 眼中是深深的自责。 彝族大帝拍了拍他的肩膀, 笑着说到:“你, 好好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见证这一切的凡人, 有一天我们这些人要么战死, 要么从世间隐匿, 除了你或许没有人知道我们曾为这寰宇苍生做过什么,但只要你记得, 对我们来说, 那便是最大的值得,血也不算白流。 ” 我冲着医生笑了笑, 点头认同了彝族大帝的话语,我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 对于最后的结局也有所猜测, 不过我不畏惧, 有医生见证这一切便真的足够了。 “相信我, 总有一天我把你名字写在神裔录上, 让你立地成神。”我吐了一口气,对医生说到。 “战吧, 我要把战斗结束在这里。” “大帝, 医生交给你了。战斗交给我们就好。”我笑着, 长身直驱, 杀向那几个看不到的敌人之间, 与乱古, 九位哥哥, 女子, 他们共同战斗。 两滴血化成的两个我,来自过去的我, 本体秦昊, 涵子, 老师等一行人在另一片天空中战斗。 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恋战,就在我们刚围上去, 他们就一路向着还有城市存在的区域开进……要去屠戮无辜, 让这寰宇生灵涂炭。 “我们去保护白峰, 他应该快要完成了, 不能出现差错。”妖正父子, 黑无常, 鲲等回到星空深处的月球上, 静候白峰成仙。 我点点头, 目送他们进入了星空。 “你叫什么?”来自域外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边, 再次与我并肩于长空中, 宛若万古前, 她在血色纪元中喃喃, 向行走在岁月长河中, 背负着地球的我求助那样, 此时的她已经负伤, 嘴角挂着血,我盯着前方,眼睛余光瞟着她问到。 “含。单名一个含字, 包含的含。”她舔了舔嘴角的血, 战意盎然。“我曾经告诉过你, 只是你忘了。” 我扭头, 看着她的侧脸,微笑着说到:“好名字, 战吧, 但愿战后我没有忘记你。” “好。”她点头, 提着长剑杀向了前方。 九位哥哥紧随其后, 六哥留在最后, 回头看了我一眼道:“老弟,你跟她, 一定不止是曾经并肩战斗过那么简单, 保护好她, 别让以后的自己后悔。” 我冲着六哥微笑着点点头, 提着鬼器追了上去……那群未知的敌人, 仿佛只有两三个, 但我们一群万古岁月后的大帝, 仙神;但始终无法锁定他们精准的位置, 只能大概感应他们的出现与将来的攻击。 他们仿佛行色匆匆,就只了 为了屠戮那些我们一翻手就能灭杀一片的普通生命……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来这里, 难道只是为了屠杀这个纪元的生灵么?”奇丕在我身后不远处呼啸而来, 一脸的疑惑,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灵,只为杀戮而生……” “一群只为杀戮而来的生灵……” “我或许不知道他们是什么。” “到知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在找一件遗失的物品。” 说话的是大公鸡, 他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月球, 来到了我身后。 “那件物品, 我曾听十二位生肖古祖说起过……” “那一件物品,据说属于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大公鸡声音有些颤抖, 目光流离,仿佛看到了十二位生肖古祖在谈这群看不见的个人时的恐惧表情。 “是, 属于灵约仙秦昊,我有一些残缺的记忆 。”太阳女神螺开口, 声音很轻很轻, 带着几分惊讶。 我咧了咧嘴, 或许一切与我有关, 不过我早已经习惯了。 就在此时, 天空中光芒熠熠, 银芒四射, 一柄出鞘长剑,直插云霄。 我感觉到三个风驰电驰的看不见的生灵停了 下来, 转身望着那直插云霄, 无比巨大的长剑。 “染了半个纪元生灵血, 轮回了无数的岁月, 你, 终于还是出现了。”看不见的敌人, 声音轻轻。 而, 我的一些沉睡的记忆, 也开始苏醒……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序列 古剑出现的刹那, 这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它。 熠熠生辉的剑体, 透着无上的光辉, 一缕缕威压自剑内散发而出, 压着万古诸天, 空间微微扭曲着, 时间长河出现了停滞, 这天地仿佛是无法承受它的存在一般。 剑光洒在我身上, 一些画面自那些光束融进我的脑海里, 他们像是本就存在于我的记忆深处, 不过是被岁月尘封起来, 又像是来自古剑, 被强行塞进我脑海里一样。 一些记忆翻转, 涌动着……一些记忆源自于天地初开时的苍茫混沌中, 泛着无尽的沧桑, 厚重的历史感, 激荡着我的灵魂。 无尽遥远的岁月, 天地初开, 万物一片迷蒙, 一片混沌, 不见空间寰宇, 不见时间,在那高度混沌的世界中, 有十三道身影, 行走在黑暗与混沌之中, 一人手中提着一把长剑, 挥舞间, 天地被劈开, 所有的混沌不再混沌……一条条时间长河出现, 混沌中有了流动的时间。 眼前的这一把剑为那十三人手中的一把, 它叫“序列古剑”, 源自天地未开之时的序列宇宙。 序列古剑, 剑指九天, 一剑开万古, 断时间长河。 他们十三人, 在开辟混沌, 开启时间长河。 十三人中, 有一道身影, 与我一模一样, 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沧桑与浓郁得化不开的忧郁。 我或许从万古诸天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 或者说我依靠着自己成为了万古诸天未曾诞生前的那一人。 “序列古剑, 一别万古,我们终究是再次相逢了。”我开口, 声音苍苍, 仿佛是穿越了万古诸天,浸染了万千沧桑。 它, 曾经属于我, 与我共同开辟一片又一片的混沌。 在我话语落下的瞬间序列古剑微微荡漾, 一声轻微的剑吟响彻九天, 回应我的话语。 三个看不见的敌人之中的一个, 再次开口, 声音有几分苍凉, 说的也不是地球上的语言, 但我却能听得出它说的是什么意思:“它, 果然属于你。” 乱古出现在我身旁, 看着直插云霄, 剑指九天的古剑, 声音中满是疑惑:“序列古剑?” 我点点头, 笑着:“是这一把剑劈开天地, 于是才有了宇宙。” 或许这就是宇宙的起源……从迷蒙的混沌中劈开万古诸天, 让时间流淌, 让物质有了重新组合的可能。 一剑, 劈开了万古苍茫, 自此才有了时间与空间。 “我曾感受到过这天地间若有若无的激荡着的剑意, 当时我还以为那是错觉, 看来当时我并没有感觉错。”乱古苦涩一笑。 乱古没再说话, 一双明净的眸子望着流淌着沧桑, 弥漫着威压的古剑, 怔怔出神。 其余的人都很安静, 静静无言。 他们应该都明白我说的事实……达到他们这样的境界, 对天地起源,应该都有过感悟, 那么就会感受得到曾经那一剑残留下的剑气。 我留在过去的两滴血化成的“我”, 缓步而来, 与我并肩而立, 望着古剑, 静静无声。 本体秦昊手中长剑依旧是龙影升腾, 一只手扶着涵子, 共同看着我与两滴血化成的我, 眼中满是复杂。 “我们, 是序列, 对吧?”身旁其中一个声音有些颤抖, 地球随着他的声音微微沉浮着。 三个看不见的敌人, 一直没有动作, 静静看着我与序列古剑, 就在我与两滴血并肩而立的瞬间, 他们三人身上弥漫出了一丝丝恐惧。 “你们应该知道些什么, 对吧?”我看着虚无, 淡淡开口。 而后, 我扭头看了看一左一右的两滴血:“融合吧, 借助这序列古剑, 从此这天地间, 你我将无敌。” 两滴血, 透过我对视一眼, 身体融化, 变成了两滴血, 在我左右沉浮, 而我也迈开了步子向序列古剑而去, 这一次我将无敌于这世间, 什么妖魔鬼怪, 什么仙神, 什么敌人都将无法阻挡我的步伐, 除了…… 两滴血紧随我身后, 在我接近序列古剑的刹那, 两滴血融入了我的体内, 一股浓重的血腥, 自我身体弥漫而出, 我看到了血染的纪元, 血浪翻涌; 看到一息杀十人, 一步屠一城的残忍。 “辛苦你们了, 这些年。”也在融合的一刹那, 我知道了当年留下他们的原因。 “阻止他。”三个看不见地敌人同时向我而来。 与此同时乱古, 九位哥哥他们一行人, 自我身后飞出,要 为我阻挡。 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嘴角微微勾起:“一切交给我吧。” 同时将手中的鬼器甩向了鲲:“谢谢你。” 我眸子抬起, 看向了三个看不见的敌人, 手轻轻抬起, 那直插云霄, 剑指九天的序列古剑一声清脆的轻吟随之响彻九天, 而后变成了正常大小, 刹那出现在了我手中。 三个看不见的敌人, 停在了半空中, 气息凝固, 呆呆地看着我, 仿佛受到了惊吓般。 而就在我触摸到古剑的刹那, 体内百年内积累下来的暗伤一点点恢复, 体内一切的无序与混乱走向有序, 身体仿佛是在重组, 一切都向着有序的方向进行着。 随着身体的转变, 四周的空间崩碎, 时间凝固。一片片雪花在我身上凝固, 融入体内的两滴血在此时此刻也迸发出了强烈的生机, 仿佛准备离我而去, 但他们并没有, 他们心中有痛, 与我一样, 无法言表, 只有与我合为一体, 无敌于天地间方才能缓解心中的痛。 人类的身体是一套完整独立的纠偏系统,从出生起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按照既定的程序复制着自我,过程中难免会出现错误, 期间也会有病毒, 细菌等入侵, 破坏人体, 人通过摄入能量维持身体的纠偏能力, 将身体的偏差降到最低, 但凌乱总会存在……身体的熵在一直增加, 也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达到临界值也就是大限之日。而在我接触到序列古剑的瞬间, 体内所有的偏差得到了修复, 身体正向着前所未有的低熵进化, 成为一个高度有序的生命体。 我在古剑的帮助下向着有序进化, 生命回到最初的状态, 让自己成为最强的存在。 随着序列进化的进行, 周边的空间凝固, 一切都顺序化,空间呈现了前所未有的有序化, 仿佛一切都是宇宙诞生之出那样整洁有序。 “序列之子……”三个看不见的敌人异口同声, 声音中充斥着恐惧。 “序列之子……序列之子。这世间终于再次出现序列之子了。”秦昊的师傅掩盖不住他话语中的激动。“当年老子的感应没有错, 这世间存在过序列之子, 哈哈哈哈。” “序列之子!”我声音淡淡, 一双眸子瘆人无比, “……我, 终于成为序列了。” “所有在这里的敌人, 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了。” “万古诸天间, 再无你们。” 我提着序列古剑, 序列之身在混沌空间中迈开了步子, 杀向了三个看不见的敌人。 “战吧。” 在我临近之时, 三个看不见的敌人显现了出来……异口同声, 战意盎然。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踏着时间长河而行的生灵 三个看不见的敌人,自万古之后第一次显出了原形,他们没有外形。只是三团沉浮在虚无之间的球形能量,金黄色的能量在虚空中奔涌着,激荡着四周的空间,泛起一阵阵空间涟漪。 这样的三团能量体,覆灭了一个纪元的生命,让我们所处的这片世界空荡荡,血流成河,整个世界空无一人,生灵绝迹。 “原来,是这么三个怪物。”含踏着虚空,迈步而出,望着三团能量体开口,淡淡的声音之中,带着无尽的杀气。 “它们,并不属于我们的历史……应该来自时间之外。”序列古剑上传来一阵信息,告诉了我对面三个生物的大概的根脚,仅仅也只限于大概,序列古剑也所知不多。 “杀吧!”含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她一身白衣飘飘,长发舞动,飘然若仙。 我点点头,随后,一群自万古之后而来的强者随我杀向了三团能量体。 但就在即将临近之时, 就像他们突然现形一样,又突然消失,而且消失得很彻底,整片天地间都没了他们的气息。 我们一行人扑了个空,相继在血海之上稳住了身子,警惕而又茫然地扫视着天地每一角落。 “他们去哪儿了?”乱古一脸的疑惑,看不见的敌人,这次连气息都从这片天地中消失了,连我都无法追踪到他们存在的气息。 其余的人也是一样的疑惑,他们警惕地盯着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被偷袭。 含一步跨过千米的空间,出现在我身边,满脸的凝重:“他们是否离开了这片天地?” 我摇了摇头,直觉告诉我,他们并没有离去,依旧还在,只是已经无法被感应到。 忽然,彝族大帝吐了一口血,身子随之倒退了数百米,胸前出现了一道很深血手印, 胸膛凹陷…… “他们果然没走。”彝族大帝气息一下萎靡了下来,显然受了重伤,那张坚毅英俊的面庞变得苍白,那再次吐了一口血,吐出了一块破碎的肝脏,掉落到了脚下茫茫的血海之中。 妖正第一时间瞬移到了彝族大帝身边,扶着摇摇欲坠的他,关切地问到:“大帝,没事吧?” “我没事。”彝族大帝啐了一口血,望着身边的虚无,苍白的脸上第一次处出现了凝重。 乱古,太阳女神螺,韩翎皓一行人瞬移到了彝族大帝身边,将其围在中间,保护起来,生怕再次遭受看不见的敌人的偷袭。 我与含并肩而立,扫视着四周的虚无,最后落在了本体秦昊与一代虚空行者所在的方向,在那里,我感受到了时间的波动。 我在转瞬之间就出现在了早已身受重伤的涵子身边,就在刚稳住的刹那,一柄长剑自虚无而出,穿透了我的胸膛。 很痛,直击灵魂,高度有序的身体在这一剑之下,出现了几分混乱,熵值在增加。 长剑想穿过我的身体,击杀身后的涵子,我冷冷一笑,序列古剑挥动,调动体内的能量与血肉,阻挡着长剑向前。 我忍着刻骨铭心的疼痛,向着长剑刺出方向刺了出去,一剑,虚无湮灭,眼前的空间变成了一片漆黑,时间空间都破碎殆尽。 我知道他们就在我前方的时间长河之上,他们从空间里消失,站在了时间之上,踏着时间而行,来往古今未来之间,所以我们才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 一剑,不仅破碎了时空,也击中了三个看不见的生灵,三个踏着时间长河而行的生灵。 遭受了我致命一击,长剑依旧未曾消失,但在我血肉的阻击下难以寸进,剑锋一转,向着身体防护最脆弱的部分划去,一个很长的口子出现在了我的胸膛之上。 这是三个看不见的敌人尽全力的一击,否则序列之身不会挡不住……序列古剑传来一段零散的信息——他们离开了。 就在此时涵子与本体,一代虚空行者反应了过来,齐齐向着虚无攻击,长剑随之消失。 “你没事吧?”涵子看着我,扫了一眼几乎贯穿了身体的伤口,淡淡地问到。 “没事。”我轻轻一笑,望着他那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无尽的追忆。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们伤我的这一剑,耗尽他们半数以上能量,我那一剑也废了其中一个,它们从这里离开了。” 秦昊的老师走过来,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药瓶,丢给我:“徒儿,吃了它,能缓解你的疼痛。” “现在的我,并不需要这些了。”我没有看他,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而后目光转向本体秦昊,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在长生行墓里,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现在的你很强,希望你能保护好涵子……当年八人真的没几个了。” 本体点点头,扫了一眼我与涵子:“放心。” 含以及乱古来到我身边,看着我胸前的伤口,脸上满是怜悯:“真的没事么?” 我笑着点点头,擦去嘴角的血迹:“他们是一群踏着时间长河而行的生物,在我成为序列之后,他们深知不敌,就藏匿在了时间里,从这片天地间消失。” “他们是一群踏着时间长河而行的生灵,不存在于古今未来……来自于时间之外的生命,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屠杀一个纪元的生灵,从纪元初始杀到纪元终结。”我望着那无形的时间长河, 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 与逐渐愈合的虚无, 淡淡地说着。 我脑海中有着太多的疑惑,现在,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到底是谁,是秦昊,是青龙,还是万古前开天辟地的序列之子。 “或许,不久的将来就会有答案了。”嵇康走来,身上弥漫着前所未见的死气,“世间将乱,地府再也难以独善其身了。我……或许也命不久矣。” 含看着这位来自地府的大帝,微微一笑:“或许真的难以独善了, 至于你的命, 我或许能帮你一把。” 就在她话落的瞬间,远方天空中随着地球沉浮的月球上,散发出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 “丫的,糟了。”奇丕大叫一声,带着五个黑暗生灵,直奔月球。 “不用来了,我自下来找你们。” 一道空灵若仙的声音在奇丕等人刚飞掠出数米之时,在月球上淡淡淡淡响起,平和之中带着无尽的戾气。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万古第一帝 随着声音落下, 齐丕等人的身影顿时一顿, 停滞在了前往月球的途中;含身边一紫一白的两道身影也闪烁了一下。 天空中也随之异象纷呈, 七彩流光纵横在这万古岁月之前的星空中, 无比绚烂, 与大陆上无尽尸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月球上尸环中的无尽尸体, 在这一刻同时睁开了眼, 无尽的怨念随之而起, 但那怨念之中蕴含着无尽的圣洁与平静, 对立矛盾的两种情绪在滔天的怨念之中融洽存在着。 “他, 成功了。”六哥出现在我身边, 他望着天空中的绚烂色彩, 在他身上我能够感受到暗藏在他体内无尽的执念与执着, 就是那种执着, 让他由尸而人, “从此, 这世间便多了一尊超然在上的仙。” 六哥本也可以以尸证道, 但他没有。我看着六哥那一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脸, 感受着他体内激荡着的尸气, 联想他为了爱人, 追杀当时号称整个星空下最强的人的龙族老祖十余万里, 最后被一巴掌拍死在一颗星球上……横尸几十万年, 最后凭借着死前的执念, 由尸而人。 我与他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仙, 又一次诞生了。”声音来自地府的中央鬼帝嵇康, 他眼中的羡慕毫不掩饰, “居然还是那人的一具尸体……这让我这种存在着无尽岁月还不能成仙的人情何以堪。” 乱古大帝带着太阳女神螺缓步而来, 与我并肩而立, 扫了一眼嵇康:“每个时代, 都有其主角, 你不就是你所在的那个时代的主角, 是那个时代最为瞩目的人, 又何须羡慕这一代人的机缘。” “也是。”嵇康恢复了平静, 眼中的羡慕收敛而去, 风轻云淡, 白衣随血色的罡风舞动着。 “阻我成仙, 你们去死吧。”一身白衣的白峰自长空而来, 身后跟着一身青衣秀发飘飘的洛灵儿, 鲲手中提着鬼器, 也缓步而来。 “你就算是成仙, 也杀不了我。”黑暗生灵奇丕冷笑。 我笑了一声, 迈开了步子, 堵住了黑暗生灵的退路:“加上我呢?” 他们是成仙路上最大的阻碍之一, 将来有大乱, 恐怖无边, 或许整个星穹都会寂灭, 多一尊仙, 地球在劫难中存活下来的希望就多一分, 所以这群人必须收拾掉。不能再让他们阻止其他人成仙了。 “你不能出手。”就在此时, 秦昊的师傅, 一代虚空行者看向我, 转瞬出现在我身前。 “你, 给我滚开。”对他我没有一点好感, “再多嘴一句。我不介意先斩了你。” “你不用出手, 我一人足矣。”天上传来了白峰的声音, “你我是这地球上, 在神话时代结束之后仅存的两尊仙。难道还解决不掉几个小渣渣?这点能力都没有, 将来用什么去守护这两颗星辰。” 活了二十一年的白峰拥有极大气魄, 难怪一生不长但却明晰了无暇生命的存在…… 说完, 他就对黑暗生灵展开了强烈无比的攻击, 整片星空随着他的攻击都在颤抖, 闪烁, 那满天的斑斓在极速收缩,化作一道道能量汇入他的体内。 黑暗生灵奇丕很强, 很强, 与白峰的战斗不落下风。 “仙……恐怖啊。”含身边的两道身影看着那激烈无比的战斗, 异口同声。 含看了一眼他们两人:“你们不出手?” “出手, 于事无补, 不如不出手。”紫色身影闪烁,传出无比强大的意念, “他是尸仙, 还有判官一族的身份, 上面的人会理解的。倒是你, 自万古那一次任务失败后, 有一次失败而归, 你可能要被销毁了。” 那是他有意提醒我……让我拯救含。 我迈开步子, 回到了含的身边, 扫了一眼所有认识的人:“三百多年, 我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所有的至亲至爱先后离去, 天地间再也不可见……那时候我不够强大。现在我已经足够强大, 能够独挡一片青天, 从此, 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熟人离开了。” “哈哈哈, 好。”大哥带着其他几位哥哥破空而来, “十弟,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不容易, 从此龙族也该出现在世间了, 陪你纵横将来茫茫无边的恐怖与战乱, 守护一方星空。” 我笑着点头致意。我能想象万龙齐天, 纵横在乱世那种辉煌。 “龙族, 总算没有丧失良心。”太阳女神螺开口, 看样子对龙族祖先围攻十大圣灵与她祖上的事已经释怀了。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对于那即将来临的恐怖未来, 没多多少了解, 但从这些活了无尽岁月的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角:“将来, 到底有多恐怖?但, 不论多恐怖, 我也要坚持活下来,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忽然, 整个世界一震, 无尽的血腥气味弥漫, 所有的生命消散了, 消散在茫茫历史长河中, 在时间长河中也不再可见。彻底消散……那些两滴血所留下的痕迹也消失无踪, 只有一个空荡荡的世界。 “这一片古界, 终究难逃被覆灭的宿命。”我把目光从战场收回, 扫了一眼一望无际的血海尸山, 脑海中回荡着无数年来的血雨腥风——那是属于“我”留在这个年代的两滴血的记忆, 是他们的经历。 “这一纪元, 有一个和她容貌一模一样的少女……可还未来得及长大, 就被杀害了。”声音自序列古剑中传出, 不再是传入脑海的信息, 而是人声, 回荡在半个古界。 而随着他的话, 我也明白了我为何曾征战于此, 跨越无尽时间长河, 于这血色纪元征战。 只是……身为序列的我也一样无法拯救一个纪元的覆灭。 一个纪元,一个生机勃勃的时代, 湮灭在了三个看不见的生灵手中, 整个世界空荡荡, 只留下无尽的尸骨…… 毫无生机。 眼下的世界, 俨然已经如此, 整片古界, 除了自万古之后而来的我们, 早已没了一个活物。 而一股莫名的怒气随之爆发, 掺杂着对一代虚空行者的恨意, 转化为无穷的杀意。 古剑铮铮作响, 一身运动衣也逐渐由灰黑色转化成血色, 一头黑发转白, 体内的血液激荡着,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 咆哮着。 右手上, 龙鳞破体而出, 青色的鳞片, 一层层涌动, 宛若海浪拍岸。 “老家伙, 是时候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了。”我笑着,提着序列古剑, 冷冷地说道。 本体秦昊提着长剑, 缓步而来, 望着我劝到:“他毕竟是我们的师尊, 你们没必要如此。” “师徒?算是吧……,但他杀了小希那就必须死。”我开口, 杀意澎湃, 在血液中汹涌着。 “那就请便,战一场, 或许你会平静下来, 不过生死关头,不管你们谁快杀死谁, 我都会出手阻止。这世间的恐怖将临, 我们内耗不起了。 ”本体开口, 后退了很远, 让出了战斗空间。 “随意, 但是到时候你阻止我杀他, 就算你是本体, 我也不介意杀了你……”我笑了一声, 无尽的寒意与杀气涌动着。 一代虚空行者无奈摇了摇头道:“看来, 咱们师徒一战, 免不掉了。” 说完,他苍老的身体忽然不再苍老, 一股霸道无比的霸气, 一股无敌气息从他瘦弱的身体里爆发而出。 一股帝者独有的气息, 随之笼罩四野。 “帝者……”乱古喃喃, 带着几分震惊之色。“从凡尘之中的帝到……神话中的帝, 他居然还活着。” “凡人间的万古第一帝……”中央鬼帝声音之中, 带着震惊, “难怪轮回中不见他的三魂七魄。” 万古第一帝……我大概知道眼前这个老头的真实身份了。 “哈哈哈哈, 始皇帝……没想到,数千年之后还能见到你, 哈哈哈哈。”我笑着, 大笑着。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序列初战 感受着激荡在天地间的帝王之气, 对面枯瘦如柴老者, 气势轰然转变, 仿佛整片苍穹都匍匐在他脚下。 “我就知道只要我踏足这里, 身份就瞒不住了。”一代虚空行者, 我的老师笑着, 那张枯瘦老脸逐渐变得年轻, 转瞬之间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一身长袍, 随风飘袂, 丰神如玉。 大公鸡自长空而来, 落在我身边, 扫了我一眼, 而后悠悠看向一代虚空行者:“当年的那个人真的是你。” 老师没有理会生肖鸡始祖的后代大公鸡, 一身帝王之气逐渐内敛, 取而代之的则是铺天盖地的杀气, 他身后仿佛是一个尸横遍野, 摇血飘橹, 血海尸山, 脚下匍匐着无尽生灵, 在瑟瑟发抖。 无边的杀气向我涌来:“徒弟, 你我师徒一战, 生死自负。” “老师,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往后你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了。”我点点头,悠然一笑, 压下所有的情绪, 身心空灵, 脑海中之声染血的倩影……折断的脊椎,还有小希往昔的音容笑貌, 冷眼看着老师,淡淡地道。 体内有一滴血在这一瞬间轰然散开, 融入到了每一个细胞之内, 那一息杀十人, 一步屠一城, 从纪元始杀到纪元终的暴虐气息悠然溢出。 另外一滴血很安静, 但征战几多纪元,染了不知多少生灵之血的那一股凶戾在暗涌着。 “老家伙, 拿命来。”我提着序列古剑, 与无尽长空掠过, 破空向该死的老杂碎而去, 身后的空间破碎,时间碎片乱舞。 老杂碎在我眼前掐着不知名的剑诀, 无数利剑于虚无之中涌现, 与染了半个纪元生灵血的序列古剑撞在一起,剑, 碎了无数, 一阵金属颤音也随之传出, 响彻古老而苍凉的纪元。 手上传来一阵疼痛, 覆盖在右手之上的金属龙鳞脱落了几片, 于长空而下, 落入了茫茫血海中。 在碰撞中, 我倒飞了百米, 胸口一阵闷, 嘴中微微一甜, 嘴角淌出了一丝鲜红。 序列古剑脱手,留在了碰撞之处, 我没有召唤, 任它悬浮虚空,横在那里,散发着属于它的秩序, 压着时间与空间, 凌乱了它所在那一片空间的一切。 老杂碎收了剑诀, 露出身体, 吐了一口浊气, 淡淡地道:“徒弟你这个序列与万古唯一的灵约仙, 有点名不副实。” 我笑而不答, 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破碎的时空, 与无尽凌乱的虚无, 又一次向前而去。 “如果你不再出全力,你就没机会杀死我了。”老杂碎眼眸闪烁, 杀气凌然。“这一次我不会留手了。” 话落, 他如一道流光向我飞掠而来, 以身破长空, 一双手捏碎了阻挡在他之前的时间与空间。 我手一伸, 序列古剑破空而来, 出现在手中, 入手处,一股苍凉悠悠而起。 “我名不副实, 你又算什么?”我冷笑一声, 凝眸盯着临近的流光, 淡淡地道, “万古第一帝?可笑……” 可笑两字落下, 那一道流光忽然颤了一下:“可笑?” “不然呢?”我踏着虚空, 缓缓而上, 一步一纪元, 以虚无为载体踏着时间而行, 将己身散在了岁月长河中, “我要将你从岁月中抹杀而去。” 碰撞随着话语的落下猛然发生, 惊天动地的爆炸从碰撞的那一点开始爆发,光芒万丈, 撕开了一切, 将中天烈日光芒掩去。 爆炸层层散开, 碎了空间,乱了时间, 卷起黑暗, 把这一纪元的血海尸山搅碎。 爆炸继续扩散, 传入到了这一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破开了存在了万古的山河, 粉碎了所有的生灵遗迹。 成为了尸仙的白峰破空而来, 艰难抵御着连绵不绝的爆炸:“为什么会这样?这样下去, 这一片完整的大陆都会被你们炸碎的。” 爆炸中心, 我提着序列古剑, 一剑一剑劈向老杂碎, 发泄着心中汹涌的怒火:“想办法自保吧, 带着医生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含等一行人也破空而来, 于爆炸之中问我:“真要这样么?” 我点点头, 擦了擦嘴角的血, 低头看了一眼胸口被抓出来的大口子:“想办法自保吧, 他很强、很强。” 乱古与彝族大帝护着医生, 神色复杂地盯着我:“你保重。” “保重。”我回了一句,而后 提着长剑, 再一次杀向了老杂碎。 “有点意思了。”老杂碎身上的气息变了, 帝王之气再次弥漫而出, 万古诸天仿佛要臣服在他脚下。 我笑着, 于毁天灭地的爆炸中心 闲庭信步:“那就继续。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仙, 什么是序列。” 古剑挥舞, 一剑一剑劈在老杂碎的身上, 层层炸开,血若桃花般炸开, 露出森森白骨, 转瞬间他浑身是血, 年轻的面庞上满是狰狞。 长剑划开了空间, 斩断了岁月, 打开了黑暗,一切的一切在序列古剑下绚烂地炸开, 剑刃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老杂碎身为万古第一帝, 第一代虚空行者, 名不虚传, 实力极其强悍, 我没有想到身为灵约仙, 身为序列, 与他的战斗居然是旗鼓相当, 做不到一面倒的优势。 战斗再一次展开, 转瞬之间便交手千次, 再一次掀起一轮恐怖无边的大爆炸, 轰炸着这残破的纪元, 炸响于这个空荡荡的世界里。 我们身边的每一寸空间都在每次交手后层层破碎, 宛若碎裂的镜片, 纷纷扰扰落入血海之中。 剑在老杂碎的身上留下无数的痕迹, 深可见骨, 血仿佛已经流干, 深深的伤口中不见血, 皮肉外翻, 露出一根根白骨。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身龙鳞早已经破体而出, 对比在体表, 战斗中破损诸多。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强。”我擦了擦嘴角的血, 扫了一眼满身的拳印, 感受着体内断裂的骨, 淡淡开口。 “小崽子, 我收回之前的话, 你也很强。”老杂碎吐了一口气, 占满血的脸上, 带着狰狞无凝重。 我冷笑一声,松开了序列古剑, 让它倒退财米, 镇压一片凌乱的虚空, 我捏起化龙决, 再次杀向了他:“所以你还是去死吧。从此这万古诸天内, 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化龙第一式!” “化龙第二式……” …… “化龙第五式……” “五式合一, 乾坤逆转, 岁月无极。” 化龙五式, 逆乱岁月, 将我的一身伤势扭转, 状态恢复到了巅峰。 展开了化龙五式, 一个金属巨爪自身后浮现, 带着凌乱的岁月, 颠倒了的乾坤抓向老杂碎。 “逆乱岁月, 不怕因果将你撕碎?”老杂碎急眼, 嘴角抽了抽。 “因果?我便是这世间最大的因果。”我冷笑一声, 毫不犹豫地朝他抓了下去。 他起手还击, 无数指决纷繁,刀剑满天, 阻挡着巨大的龙爪。 龙爪破开了所有的防御, 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我心间念头一动, 散去了龙爪:“这一次我不杀你, 不过这之后你我师徒恩义绝, 下次我会直接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哈哈哈, 好一个师徒恩义绝, 上一次对我说这句话的是一张纸, 这一次对我说这句话的是一个活死人。”他忽然狂笑起来, “这就是命么?” 老家伙双眼通红, 情绪极其不稳定:“竟然如此, 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乾坤剑诀!” “五雷决!” “阴阳九转决!” “九州缥缈决!” …… “没问题, 老家伙, 老杂碎。”看着老家伙一连掐着诸多繁奥的剑诀, 心中战意涌动, 轻笑一声, 手朝着虚空一伸, 序列古剑破空而来, 出现在我手中, 一阵阵轻吟随之响彻诸天。 那一道融在寰宇之间的剑意激荡着, 整片宇宙都在轻颤。 序列古剑曾经随着十三序列开天辟地, 行走于混沌之中, 一剑破开了黑暗, 这才有了现如今的天地……剑意残留,我拥有序列古剑,自身也成为了万古岁月后的序列, 感受那一道开天辟地的惊世一剑残留的剑意并不困难。 “老家伙, 这开天辟地的一剑,我看你怎么抵抗。”我杀意腾腾, 气势凛然。 我只想一击必杀。 “呵呵呵呵呵。”老杂碎一阵冷笑, 一双眸子通红如血, 映照着诸天。“想要我的命, 哪有那么容易?” 剑意激荡, 与老杂碎指决所形成的能量罩, 剑, 阵阵天雷碰撞在了一起。 碰撞的瞬间, 一切悄然湮灭, 无声无息, 眼前的任何物质, 包括空间时间都变成了能量, 以热量形式散发在虚无里。 战斗余波汹涌, 一阵一阵, 激荡在身上, 体表的金属龙鳞破碎无数, 一身的骨碎了近一半……左手于消散。 这个纪元的世界, 在交手毁灭了一半, 时间消失, 空间碎尽, 混沌填满了破碎。 混沌中充斥着强大的撕扯力, 撕扯着我残破的躯体。 “哈哈哈哈。你死定了。”一声长笑自虚无的空间中传出, “序列不过如此。” 老杂碎从虚无的混沌中走出, 身上没有多少的伤, 甚至之前的伤都有所恢复, 样子变成了我所熟悉的老头的样子。 说着他身上所有的伤消失, 恢复如初, 状态极佳, 且不是装出来的…… “咳咳。你果然很强……” “你死定了。”他有些阴沉,气息忽然有些不稳, “你是第一个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的人。” “他……只是不想那么快杀了你。”忽然, 虚空一阵蠕动, 混沌消散, 含从虚无之中走了出来, 盯着万古第一帝秦始皇, 淡淡地道。“他若是想杀你, 易如反掌。” “是么?他身上的骨头碎了近一半, 没了一只手……有什么资格杀我?”他样子虽然老, 但性格保留了那年轻形态的。 乱古, 彝族大帝, 鲲, 中央鬼帝嵇康, 九位哥哥等一行人也从黑暗中走出, 气息萎靡, 显然抵抗战斗余波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消耗。 “咳咳, 或许, 还真就易如反掌。”我笑着, 一身骨很痛, 很痛, 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我笑着, 挥手间, 所有破碎的虚空, 凌乱的时间都回到了正轨上。 万丈阳光自长空中倾洒而下, 照亮了茫茫无边的血海与尸山。 无数的脊椎立在血海里, 如同红海中的白骨森林。 身体中, 那一根被植入脊椎在这一瞬间轰然发亮, 光芒直冲天际。 “你……跟我战斗的, 居然只是一滴血。”万古第一帝秦始皇忽然明白了过来, 盯着我与含, 眼中充满了忌惮。 “没错……” “对付你, 我怎么会动用灵约仙与序列的力量……我有我的骄傲。” “我……是青龙, 四象之首;是灵约仙, 万古无一;是序列, 开天辟地。” “你, 又算什么玩意, 万古第一帝不过是个称号, 可笑可悲。”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剑啸乾坤 手上的序列古剑散发出淡淡的辉芒,它仿佛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主角。 秦昊的师父, 脸色恢复了正常, 万古第一帝的气息敛去, 化作了我记忆中那苍老的样子, 声音苍苍:“你不过是一个冒牌的人, 没有过去, 没有自我, 成为灵约仙不过是侥幸, 成为序列也不过是侥幸……你, 抛开那些侥幸你又算个什么玩意?” “侥幸, 或许不是。”说话的乱古大帝, “锁妖塔中, 他靠执念支撑着,拖着一具残缺的身体与灵魂, 从一层闯到了五层, 到而今深不可测的六层,我见证了他的坚韧, 见证他的无私。” 老家伙的目光转移到了乱古大帝身上, 不屑一顾,眼神略带几分凝重,他敢轻视我, 却不敢轻视一个来自千万年前的大帝, 这是一位靠自己支撑起一个时代的女强人, 若非有她, 人类可能已经绝迹于精蝎那等怪物的淫威之下。 她, 对人类有着无与伦比的大功绩, 就算战力已经比不上我, 或者甚至不如他, 他也不会去轻视。 他虽然被称为万古第一帝, 前提是除去乱古大帝, 彝族大帝, 嵇康, 周乞, 蔡郁垒等这些存在万古岁月帝者, 他们才是真正的帝,超然于世外, 俯瞰了一个又一个纪元的更迭……而他存在的岁月方才五千年上下, 对比起来, 他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那又如何?一个复制体, 没有过去, 谈何未来, 灵约仙又如何, 序列又如何?”老家伙笑着, 目光再次转移到了我身上, 满是不屑, “我曾以为你是个可塑之人, 以为你将会是未来最大的变数之一, 为了付出了太多, 但谁知为了一个轮回者, 一个回溯人就失去了理智, 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轻轻耸了耸肩, 看了一眼身边的含, 她一脸的恬淡, 长发飘飘, 安静而宁静。 “人, 总有要守护的东西。”我笑着, 看了一眼这片恢复了原样的血色纪元, 一道与我一模一样的身影静静悬浮于长空之中, 手中的长剑相较之前无与伦比的宁静, 一个龙影也未曾升腾, 仿佛就是一把如同的铁剑。 他, 一身黑衣, 衣袂随着腥风飘舞, 黑发斑驳, 几缕雪白掺杂期间,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的身旁, 一个如同木头的少年, 那是涵子……长生行墓改变了一切, 让他化作了活死人。 死去了的露露, 马哥, 燕燕……不知所踪的真正的牧子, 还有生死未知的小希, 都是我所想守护的。 “是的……人, 总有一些东西和人需要守护的。”说话的是彝族大帝, 他踏着虚空, 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要守护的是什么。 “所以, 你, 必须死。”我笑着, 灵约仙的力量涌入身体, 手中序列古剑铮铮作响, 仿佛是在万古岁月前,于混沌之间开天辟地一样, 汹涌着浩瀚的战意。 “你会后悔的, 徒儿。”他笑着, 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因为他很清楚, 我已经与两滴血融合, 完整了, 再动用灵约仙的力量, 他根本无法抵抗。 “后悔, 再说吧。”我长剑一挥, 整片天穹随之一颤, 天空一暗, 一道剑芒划破了长空, 崭下了老家过的头颅。 头颅飞起很高, 很高, 他的身子依旧立在虚空中, 一股鲜血由脖子之处喷涌而出, 洒在虚空之中, 触目惊心。 “老师……”一声带着几分凄凄的声音, 自涵子身边响起,那是本体, 他扫了一眼落下的头颅, 与屹立不倒, 一直喷血的尸身, 杀气腾腾, “你, 过分了。” “一战, 你不是我的对手。对我出手了, 纵然你是本体, 我也不会留手。”我内心无波无澜, 看着他, 淡淡开口。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哈哈哈哈……”就在本机秦昊提着长剑迈开第一步的瞬间, 一声狂放的笑声响彻天地间。 循声望去, 那颗下落的头颅向着喷血的尸身而去, 那些喷洒的血液也陆续回归到屹立不倒的身体之中。 “我, 是不死的。”头颅在大叫。 “呵。”我手中长剑一起, 一道剑芒划破了长空, 轻轻破开了那往回飞的头颅, 声音戛然而止。 本体秦昊一脸阴沉, 提着长剑向我而来。 我没有理会他, 手中序列古剑再动, 一剑劈开了老家伙屹立不倒的尸体, 分成两半, 先后左右分开, 缓缓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落入到了茫茫无垠的血海中, 彻底枯寂。 “你, 要付出代价。”本体秦昊缓步而来, 气势逐步攀升。 含, 身影幻灭, 从我身边消失, 出现在了本体年前, 挡住了他:“你不是他对手, 没必要自相残杀, 现在的他……万古以来最强, 也最为冷血。” “不, 他必须付出代价。”本体秦昊轻轻推开了含。 含一脸无奈, 扫了我一眼, 不再开口。 “一场复制体与本体之间的战斗……”说话的是鲲, 他横在长空中遮天蔽日, “何必呢?” 本体不听劝, 一双眸子之间杀意波动。 我轻轻一笑, 手中序列古剑抬起, 指向了本体:“那就战吧, 从此这世间只剩下我是秦昊, 父母由我照顾, 你安然去吧。” 本体在我话落的瞬间出现在我身边, 手中长剑如狂风暴雨般向我刺来。 万千的招式, 完全融在简单的刺之中, 无尽的能量在剑尖汹涌, 与古剑相碰, 一圈圈能量涟漪向外扩散。 “你不是我对手, 我也不想杀你。”我未曾动过身体, 古剑轻舞, 避开了他所有的攻击。 “你继续付出代价。” “小希。可能死了, 被老师杀死。” “小希, 死了也就死了。”本体秦昊说着, 一脸的不屑, 在他的眼眸中我看到了冷漠……更看到了他在长生行墓里有了新的伴侣。 “那你, 就去死吧。”我笑着, 手中长剑第一次挥动, 剑指本体。 他, 若死了, 从此我便是他, 不再是复制体, 他的记忆, 他的思想都只属于我, 对小希的爱也将会唯一。 剑动, 他遭受了重击, 倒退了几百步。 我紧追不舍, 手中序列古剑挥动, 一剑一剑刺向他。 他狼狈不堪,浑身血迹。 “噗。”最后一剑劈在了他的长剑上, 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落在了茫茫白骨山脉上, 砸断了无数白骨。 我直冲而下, 一脚踏在了他的胸口上。 “我说过, 你不是我对手。” “动手吧。” “看在涵子的面上, 饶你不死, 从此, 你不再与小希有关。” 我冷笑着, 抬起了脚。 就在脚, 刚刚抬起的瞬间, 一柄长剑从后背贯穿了我的心脏。 “你。不该对他动手的, 你个假货。” 涵子的声音随之响起, 带着愤怒。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长生行墓内的存在 剑, 穿透胸膛, 一滴滴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 深入灵魂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 有些麻, 受伤的仿佛是全身。 涵子的声音很冷, 其中的愤怒很明显。 我挥手将涵子轻轻地将涵子推开, 脸还插在身上, 我转身看向在十步之外停住了的涵子。 我已经成为序列,也是万古无一的灵约仙,心脏碎裂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那种疼痛依旧免不了。 在心脏被刺穿的刹那, 远方星空中沉浮的地球猛然一颤, 我感受到了来自于她的猛烈的情绪波动, 一股戾气汹涌着, 她在第一时间锁定了与涵子有血缘关系的所有人。 而我也看到了涵子所有的亲人……他的父母早已经死去,在新神话时代开启之前就死了, 他妹妹结婚生子, 熬到了新神话时代, 他们一家人都活得很好, 现如今在人类联合政府的庇护下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在中心城经营着一家火锅店。 最让我意外的是, 他有儿子, 亲生儿子,那是一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 跟涵子有几分神似, 通过地球的记忆我知道了那是当年高三时候涵子与他女友的孩子。 高三毕业后的假期, 青春期的两人发生了关系, 后来涵子进入大学, 女孩则没考上大学进入了社会, 两人说好要在一起, 结果女孩消失了……并在十个月后生下了涵子的孩子,独自抚养长大, 那女孩至今还活着。 现如今的涵子可能不知道, 他早已经儿孙满堂了。 我笑了, 有几分羡慕, 也有几分欣慰, 古墓八人终于有人有后了啊。 我抬头, 双眸望星空深处, 对地球摇了摇头, 她撤销了 所有的锁定, 一声轻叹在我脑海里响起:“你, 还真如他所说是个冒牌货, 何必如此心慈手软。” “嗤……”利刃划破衣物与皮肤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柄龙影升腾的长剑从我另外一侧穿透。 “这就是你欺师灭祖要付出的代价。”本体秦昊的声音随之响起, 很冷。 “咳。”我咳了一口血, 身子因为疼痛而轻轻颤抖着, 手中序列古剑在铮铮作响, 有种暴走的倾向, 我压制住了它的暴动, 忍着疼痛, 平静面对。 “你们疯了。找死?”八哥第一时间冲到了我身边, 手中长枪指向涵子,怒吼, “活得不耐烦了么, 要不要老子送你们下地狱?” “我说过的。”本体秦昊把剑从我体内抽出, 身影闪烁, 转瞬出现在涵子身边, 冷眼看着我与八哥, “这就是代价。” 八哥气不打一出来:“狗屁代价, 十弟没杀你, 你却偷袭他, 还要脸么?” “他, 只不过是个冒牌货, 死了也就死了。”涵子风轻云淡, 看着八哥解释到, “青龙,早已经死去, 他不过是一个残缺的继承者。” 九位哥哥已经出现在身后, 将涵子与本体秦昊围在了中间, 六哥看了我一眼:“今天就把他们收拾掉?”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点点头, 轻声说:“好。” 涵子, 不止他一个。 家中有一个垂垂老矣的涵子,还有一个 在锁妖塔高层中征战, 死一个又何妨? 妖正也出现, 与我站在一起:“真要杀?” 我点点头, 杀意凛然。 “大乱将起, 没必要内耗了。”彝族大帝出现, 想要阻止即将发生的战斗。 我已经动了杀意:“不, 他们必须死。” 含出现, 身边有乱古, 鲲, 尸仙白峰, 洛玲儿, 太阳女神螺, 生肖始祖后裔大公鸡, 中央鬼帝嵇康等一行人。 含选择了与我站在一边:“我会跟你一起战斗。” 我点点头。 让我意外的是乱古大帝, 彝族大帝, 中央鬼帝嵇康, 尸仙白峰, 洛玲儿一行人与秦昊他们站在了一起。 鲲, 太阳女神螺, 大公鸡等选择了中立, 不参与这一场人类内部的纷争。 “小妖, 你确定要跟他一起?”彝族大帝看着我身边沉浮的鬼脸面具, 开口道。 大妖妖正幻化出一身血袍的身躯, 毅然地点了点头:“大帝, 对不起了。这是我的选择……我对他有过承诺。” 我知道他说的承诺是什么:“从此,青木崖,便是我的坟,你的墓。” “好。那就战吧。”彝族大帝淡淡开口, 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显然他没有想到妖正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 “战吧。”我笑着, 拖着伤残的躯体, 第一个冲了上去, “他们两个今天必须死。” 战斗爆发, 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我一个人就能碾压对面所有的人, 何况还有一群人帮着我。 除了涵子与本体秦昊之外的所有人, 被妖正一行人牵制得死死的。 我挥动着手中的长剑, 一剑一剑劈向他们两人。 他们使尽浑身解数抵御, 依旧无尽于事, 被我劈得遍体鳞伤, 狼狈不堪。 本体秦昊的一只手臂彻底爆碎, 化作血雾, 消散于天地间。 我杀意腾腾, 从未有过如此之浓烈的杀意。 “灵约仙果然名不虚传啊。呵呵呵……”本体秦昊笑着, 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反倒极度豁然。 他俩靠在一堆白骨上, 血流如注, 相视而笑。 “不在乎死亡,是吧?”见到他们无惧死亡, 甚至像是在求死, 我心中很不爽。 我想他们哀求着我不要杀他们, 让他们含恨而终,抱憾而亡, 为之前的所作所为后悔。 “不怕死?了无牵挂, 是不?”我看着涵子沾着血的脸, 咬牙道。 他没有说话, 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 我残忍一笑, 淡淡地道:“你有孩子, 你应该还记得你高三的女朋友。她怀了你的孩子, 独自抚养长大。那女孩还没死。不过你没机会见到他了。” 涵子轻笑, 一脸不屑:“你以为你编造这样的故事, 我就会求你?” 我也没争辩, 左手一挥, 一幕幕影像浮现, 涵子与本体秦昊脸上的表情随着影像的进展, 变得精彩起来。 我知道, 他们已经确定我没胡编乱造, 而那件事情是真的。 涵子身子开始颤抖, 脸上变得无比激动:“那是小颜, 那是我儿子……” 我得意地笑着:“可惜, 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收拾掉你, 我回头再送他们来见你。” “你……好狠。”涵子忽然站了起来……提着长剑, “老子杀了你。” 我笑了笑, 手中长剑一挥,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胸膛上, 不过却没流多少的血, 看来他早已不是正常人类了。 “杀我, 饶了他。”本体秦昊挣扎着起身, “求你, 让他回去看看他的孩子, 和她。” “哈哈哈哈, 梦醒了么?”我仰天长啸, “你们都得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个死冒牌货。”涵子面目狰狞, 豁了出去。“你够狠, 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整废。” 本体拖着伤残的躯体移动到涵子身前, 压下了他所有的躁动与愤怒的言语, 抬头看着我, 眼中满是凄然。 “杀我, 取代我, 认真去爱小希……从此天地之间只剩下你爱小希。只要你放过涵子及他的家人, 我会给你我所有的记忆, 也会抹除自己的存在的痕迹……否则……”本体秦昊笑着, 一脸怅然, 他可能没想到我来了这么一招。 “哈哈哈, 哈哈哈。”见到他们两人后悔, 我心中无比畅快, 我放声大笑, 伴着血沫子, 手中的序列古剑一阵轻吟, 仿佛也在欢呼。 远处的战斗, 随着我的笑声而停歇。他们一行人先后掠至我身边, 一些人眼中神色复杂, 看得出来有出手阻止的冲动。 “护他们的, 都得死。”我回头, 扫了一眼乱古等人, 一股莫名的杀意涌动。 乱古, 彝族大帝, 白峰, 洛玲儿那群人, 没敢动, 只是眼中杀意涌动。 一剑, 断了涵子的一只手; 一剑, 在本体胸口留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纵使伤口很深, 两人的都没有多少血液流出, 脸上也看不到痛苦, 只有眼中仿佛要喷涌而出的恨。 一剑一剑, 将他们俩的身体摧残得破烂不堪, 一身骨碎了三分之二, 血肉模糊, 落了一地。 “你变了, 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本体秦昊如一摊烂泥躺在地上。“你我本一体, 可现在我却不认识你了。” “咳咳咳。”我咳了几口血, 笑着,“是你们逼的啊。” “你自找的。”涵子已经破烂不堪, 只剩一口气吊着。 “自找的?”我笑着, 松开手中的序列古剑, 它自动悬浮于虚空之中, 我双手撕开涵子那一剑刺出来的伤口……“你看看, 这是你的杰作。” 伤口裂开, 可见其中的五脏六腑。心脏碎裂, 一块一块散落在体内, 肺叶破裂无数, 随着呼吸淌血。 “你那一剑, 蕴含着我, 甚至序列古剑都没见过的规则, 这伤, 永远不会愈合。”我身为序列,身为灵约仙 伤口也难以愈合, 心脏无法复苏, 那破碎的器官也无法清理, 只能沉淀在体内。 扯开左边的伤口, 那里面无数的符文跳跃, 侵蚀着血肉,侵蚀序列之躯。 我看着他们, 笑着, 嘴角淌着血, 凄然而狰狞。 涵子, 那可是我愿意代他而死的人啊, 但他一剑穿了我的身躯。 本体秦昊, 我本不想杀他,放下了恩怨, 但他趁我不备, 也一剑破了我的身躯。 “所以, 你们还是去死吧。”我笑着, 松开了血肉, 伸手, 序列古剑入手, 向着他们劈了过去。 这一剑下去, 这万古诸天内, 再无这两人, 地狱轮回也不可见。 仿佛感受到了我风轻云淡之下滔天的杀意, 涵子吼着:“哥, 我死可以。别杀小颜和我儿子……求求你, 求……” “哈哈哈, 做梦去吧。”我大笑, 没答应他。 涵子脸上写满了悔恨与绝望;本体眼中满是无奈。 两人皆没了之前的豁然。 手起, 剑落……一半便停住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过了。” 远方的天空上, 出现三道苍老的身影, 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息荡漾开来。 那是三尊仙,他们身上的气息与本体秦昊一致, 他们来自长生行墓。 中间那一位, 看了一眼地上的涵子与本体:“看来你并不敢杀他们, 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我笑着, 整个人冷了下来。 “是吗?我杀给你们看。”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角真相 随着我杀意翻腾, 手中的序列古剑铮铮作响, 一股恐怖无边, 一种横扫诸天万界的气息自古朴的剑体上弥漫而出, 朝着涵子与本体秦昊劈了过去。 剑, 在虚空中轻吟, 划开黑暗, 破开虚无, 抵达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转瞬之间两人消失在了剑下, 他们原先所在的白骨山脉直接化为齑粉, 消失在了这个古老的纪元中。 “几个老杂碎, 敢在我手下救人, 活腻了吧?”我抬头, 冷眼看向远方。 远方天际, 来自长生行墓内的那三尊古老的仙手中提着涵子与本体秦昊, 冷漠的看着我, 古井无波, 但我却感受到了他们之间暗涌的杀意, 显然我对他们的不屑一顾让他们心生不爽。 像他们这样的存在, 自万古以前就无人敢拂逆, 唯独到了我这里, 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你很好。”左边提着涵子的那尊仙冷笑一声, 声音中充斥着无尽的暴戾。 大哥缓步而来, 站在我身边, 看着远方天空中的三尊仙:“没想到长生行墓内的仙还没有死绝, 恐怕你们是没有参与当年那可怕的守护战役吧。” 三尊仙将目光转向大哥:“龙族族长?你身上有你们远古先祖所特有的气息。” “是……”大哥点点头, 就不再说话, 陷入了沉思, 一刹那陷入到了奇异状态中。 序列古剑传来一些信息, 大哥之所以陷入奇异状态, 是因为龙族古祖都进入了长生行墓无一出来, 或许都死在了其中。对龙族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而今的龙族早已不在鼎盛, 大哥在做一些决定, 同时那三尊仙身上有些远古龙族老祖们的气息, 大概接引了大哥的灵魂或是在跟他交流, 传承一些属于龙族的不传之秘。 我挥手将大哥送回到了其余八位哥哥身边:“各位哥哥, 大哥可能在与死去的龙族老祖们沟通, 你们保护好他, 接下来的战斗交给我, 我不会死。” 他们点点头,带着状态特殊的大哥退开了很远。 含出现在我身边:“他们很强很强, 是那个特殊年代的仙。” “嘿, 还有一个来自那个种族的女子, 有点意思。”中间的那尊仙大笑,目光聚集到了含身上, “收拾掉灵约仙, 再将你拿下, 墓中那些家伙缺一个禁脔。” “你们……”含有些愠色。 “杀了便是。”我看一眼含, 她秀发飘飘, 身上有来自这一纪元初留下的血, 那是敌人与她的血, 一个纪元了都未曾干涸。 我笑着, 提着序列古剑向三尊古老的仙而去。 “要我一起么?”含迈步而来。 我摇了摇头, 含倒退了出去, 她知道, 接下来的战斗她没有办法参与。 “一起上,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他, 带回去, 回炉重塑, 这个太失败了。”中间的那尊仙如是说道。 我知道他们在说我, 看来他们知道我是如何诞生的, 且与他们有着密切的关系。 “我不杀无名之辈, 自报名号吧。”临近他们, 那是三个虚发全白, 只剩下皮包骨的老者, 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散, 只是那瘦弱之下弥漫着的强悍与无敌气息告诉我, 一切不能只看表面, 这三个枯瘦如柴的家伙强得一塌糊涂。 “灵约古仙天溟子。”左边提着涵子那尊仙开口, 声音很冷。 “灵约古仙次古。”中间那尊, 显然是他们之中最强的。 “灵约仙浩斛。”右边提着本体秦昊残躯的老者开口, 报了名号。 “序列, 灵约仙, 青龙。”我淡淡开口, 没再用秦昊之名……我要杀本体, 杀那个给予我名字, 记忆, 牵挂, 所爱所恨的人, 杀给予我一切的人。 或许, 从此, 我得改名了, 这天地之间就再无青龙秦昊, 有的只是一个集序列, 灵约仙, 青龙三重身份的无名无姓无过往的独孤的家伙了。 “哈哈哈, 还以为你会说是秦昊。”右边的浩斛大笑, 一脸鄙夷。 “你们死去吧。”我笑着, 手中序列古剑一阵轻吟, 挥舞着化作无数剑雨劈向三尊古老的仙。 一场万古无一的灵约仙与来自长生行墓的古老仙之间的战斗轰然展开。 剑雨属于序列古剑自带的属性, 可以化空间为剑, 无孔不入, 是一种很强的攻击, 只是序列初成, 对三尊存在无尽岁月的仙没有多大伤害。 天溟子他们三个老鬼笑着抵御铺天盖地的剑雨, 挥袖击散空间之力凝聚而出的剑体。 一阵一阵的恐怖波动也从在他们袖间倾泻而出, 如同狂风巨浪向我席卷而来, 拍打着我伤残的躯体, 拍打在序列古剑上。 阵阵疼痛传来, 与胸前的两道伤口呼应着, 一同摧残着我的身体, 体内符文汹涌, 与那些能量一同破坏高度有序的身体, 熵值在狂飙, 体内出现了混乱, 序列古剑在修复, 但无法抵御, 更别提是驱除。 “果然很强。”我吐了一口鲜血, 望着不知何时成了三角阵式, 结成一个古老的法阵的三尊仙, 惨笑说道。 脚下是一个三角形交错的法阵, 以无数三角形精妙叠加形成, 恐怖无边的能量在其间汹涌。 “地球, 将所有的力量给我。我要破阵。”我向地球索取属于灵约仙的力量。 她也毫不犹豫将所有的力量灌输到了我的躯体之中, 让我意外的是那磅礴的生气之中夹杂着一股精纯无比的死气, 来自月球上几十亿的尸体。 我手中古剑挥舞, 能量汹涌在十丈大小的法阵内, 横冲直撞, 无数空间湮灭。 能量波动如同一圈圈涟漪在法阵中扩散, 无数火焰迸发, 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响彻天地间。 从体内汹涌而出的能量撞在三尊仙身上, 导致脚下的法阵一阵一阵的颤抖,但未曾出现弱化的迹象。 七彩的火焰从无数的三角形中喷涌而出, 炙烤着我的身体, 青色的金属鳞片破体而出,抵御高温。但七彩火焰的温度高得可怕, 一瞬间所有的金属鳞片通红, 与血肉接触得地方发出嗤嗤的声音,肌肤被烤焦, 体脂被炼化, 从金属鳞片的缝隙之间流淌而出, 我身处其间, 如同在被炼的油。 “哈哈哈, 这炼龙阵怎么样?”浩斛看着我身上滴落的那些体脂放声大笑, “好玩的还在后面。” “化龙五式合一。”我没有理会他, 咬着牙坚持, 我松开序列古剑,它第一时间融进我体内, 着手治疗内部的伤。 我手势疯狂变换, 结成复杂手印,召唤着天地之间的空间之力与时间之力融在指尖。 天地随着我的手势变换轻轻颤抖, 而三尊古老的仙也没停止攻击我, 身上出现道道深可见骨的伤, 好在序列古剑能够修复, 否则手印未成我就死在他们接二连三的攻击之下。 结印完成, 对着脚下的法阵狠狠拍了下去。接触的刹那,这个古老纪元所在的天地一阵轻颤, 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横扫诸天万界, 我能够感受到全宇宙以及时间长河过去未来的所有生灵的恐惧与疑惑。 化龙五式是青龙的天赋神能, 强悍无边, 涉及到了时间与空间, 可以短暂更改一切……我之所以能带着一群人来到这万古前的纪元一方面是因为仙本就凌驾于时间长河之上, 在仙眼中时间是实质的, 变成了一个可见的维度, 有前后, 但却仅限于如此,一般的仙无法撕破时间长河的空间壁垒, 但我可以, 因为青龙的天赋神能。 所有的七彩火焰一阵摇曳, 有那么几秒钟变得虚幻, 身上无边的炙热也消散一些, 但只是一刹。 七彩火焰再次汹涌而出, 继续炙烤着我, 身上一些鳞片已经脱落, 化作了灰烬, 一些皮肤先后烧裂, 在体内的序列古剑在修复着那些烧伤, 否则我早已经陨落。 也正因为它不断的修复, 我也能够不断感受到那种反复的烧伤的痛处, 无比折磨。 化龙五式只是短暂让阵法出现颤抖, 也只让三尊古老的仙气息出现了一丝的萎靡。 我身上燃着熊熊火焰,无法熄灭, 我看了一眼三个老鬼, 淡淡开口:“长生行墓内的存在果然很强啊。” “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摆设不成?”灵约古仙次古开口, 古井无波, “这大阵送你往生。”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抵抗得有些疲劳了, 身上无尽的疼痛告诉我我快到了尽头了。 我依旧疯狂结印, 疯狂用化龙五式轰击法阵, 缓解火焰, 哪怕是一瞬。 轰击之中, 复杂的思绪激荡在脑海之中, 这一生, 三百多年, 很可笑的是, 我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甚至从来没有过自己。 无数次的攻击之后, 我精疲力竭,虽然有地球的能量注入, 但是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完整的肌肤, 很多地方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暴露于那熊熊的火焰中。 两次死亡, 两次重生,一个没有过往, 无名无姓之人, 为他的所爱用命去战斗,爱着他的所爱, 守着他的家人兄弟, 最终却被守护的人伤害, 差点命绝。 这还真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身上的血肉在燃烧, 一点点在疯狂的轰击中消散, 只剩下白骨与金属鳞片……一层层徘徊在生死边缘, 被序列古剑给钓回来。 绝望笼罩……我还不想死, 小希还生死未卜。只是三尊古老的仙下手毫不留情, 那无尽的火焰无休止地吞噬着血肉。 “看来是要死在这里?”我冷笑一声, 有些无奈。 “废话。”涵子不知何时恢复了过来, 出现在了天溟子身边, 手中提着一柄黑色的剑, 一脸的阴沉, “你个假货, 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本体秦昊也恢复了, 现身在浩斛身边, 手中的长剑龙影升腾, 涌着杀气:“你, 应该要被埋葬在这个时空了, 别担心我们还会再塑造一个你, 去守护那些我该守护的人。那个你, 会比你完美。” 秦昊的话语很冷, 没有一点感情, 冷冰冰的, 仿佛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一股无力感从破碎的心底涌出, 是啊, 我是可以被取代的, 我只是一个复制体, 没有自己的记忆, 没有过去, 没有亲人, 没有朋友……我活着只是代秦昊去爱他的爱人, 去守护他的一切。 我终究, 只是一个可以被扔掉的替代品, 可有可无, 没了, 也可重新塑造一个。 随着我思绪的沉沦, 序列古剑铮铮作响, 在体内汹涌, 远方星空中沉浮的地球传来无尽的戾气。 有些焦黄的枯骨中, 一道道无比纯净的能量悄然而起,一道道符文跳跃, 如同精灵般活跃着。 无暇的气息悄然滋生, 滋养着已经被炙烤得无比脆弱的身躯。 属于无暇者的天赋神能也随之激活…… “涵子,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我失落地笑着,看向满脸杀气的涵子, 淡淡开口, 而后看向本体秦昊, “秦昊,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 也是最后一次。” “从此, 我不再是秦昊, 也不会再替你去爱你,不再是你的复制体, 我会拥有自己的身份, 不会再为你去守护。” “从此万古诸天内, 再无复制体秦昊。” 我笑着, 手中手印继续结着, 挥霍着来自地球的无尽能量, 结成极为复杂的手印, 它属于生命无暇者的招式, 一个万念俱灰之后感悟的招式。 任凭火焰焚身, 任凭身上油脂如水流淌, 身上只剩下一层鳞片与一身白骨, 手中的印依旧继续着, 一股柔和的气息从结成的手印中缓缓流淌而出, 漫过了身边的十丈法阵, 越过五个敌人, 涌向万古诸天。 我将手从骨之间伸进空荡荡的体内, 剥离着体内那些驳杂的记忆, 那些属于秦昊的爱恨情仇, 剥离所有与秦昊有关的一切, 甚至是小希, 从此小希与我再无瓜葛, 缘起缘灭, 终究大梦一场, 徒留一身的伤与痛……我要真正无暇, 从此无过往, 往后只做自我, 只守自己想守的。 “这……疯了。”天溟子身体颤抖了一下, “记忆剥离, 很痛苦, 也很难, 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 “牧子再见, 涵子再见, 小希别了……所有我曾爱过的人, 别了。这万古诸天内再无我……再也没有爱你们的我了。哈哈哈哈哈……”我笑着,忍着无边的痛苦从体内剥离着所有的记忆和身份。 我望着秦昊与涵子, 往昔的点点滴滴从脑海里消失, 随着火焰的炙烤一身鳞甲与白骨都在啪啪作响,不断枯朽 与消失, 对涵子的感情渐渐变淡, 曾经的生死与共, 终结在这残破的纪元。 “就算你剥离了所有记忆, 我依旧会杀了你。”秦昊冷笑着。“你依旧是我, 改变不了, 逃避不掉。” “现在, 你们杀不了我。”我单手结印, 指尖跳跃着一朵绚丽的青色火莲, 洁净无暇, 仿佛能够净化天地间所有的驳杂与凌乱。 “从此, 我是我, 不再是你。”我笑着, 扯开了所有来自秦昊的记忆, 只留下那些属于我自己的经历。“包括小希, 她交给你守护。” 体内那两个血在反抗, 不愿意让我剥离与小希有关的情感与记忆…… 小希是我最不想忘记的人, 只是她与秦昊关系最为密切, 我想独立就得剥离。 我笑着, 手伸进灵魂深处, 抓着那最不舍的记忆, 生生扯了出来:“小希, 别了。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愿意用生命守护你的人, 多了一个无情的人。” 随着那关于小希的记忆剥离, 地球上的所有树木一颤, 仿佛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得见这世间万般的精彩。 无穷无尽的纯净能量涌入我枯槁的躯体里, 滋润着伤残的龙鳞与白骨。 生命无暇的赞歌, 悄然响起, 灵魂深处多了许多来自演化了数十亿年的积累下来的生命本源与最本质的秘密。 大地下, 缔结在一起的, 无边无际的根系形成了他们特有的能量体系, 也记录着地球几十亿年来的点点滴滴……那是一部进化史, 也是一部无上的经书, 秉承天地而生。 小希已经从记忆中消失,再提起也不会痛得撕心裂肺, 我看着白骨, 喃喃道: “我……新生了。” 序列古剑停止了所有的修复, 在破碎的心脏处重建着一个新的生命体……用来承载我全新的无暇灵魂。 放弃了抵抗, 那些七彩火焰熊熊吞噬着由秦昊的基因构建的身躯,但一些血肉在熊熊火焰中新生。 “留这一具肉身?”序列古剑与地球同时传来了声音。 我点点头:“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将来的战斗会很恐怖, 留个后路吧。” “天溟子, 浩斛加大力度, 这家伙是个变数。”次古为三尊仙中最强的存在, 他感受到了我这里的变化, 脸上无比严肃。 “晚了。”我笑着, 由秦昊的基因构建的身体迈步离开了我, 露出体内的序列古剑以及一团青色的能量, 与悬浮在眼前的青色火莲相互映照着。 一具全新的身躯, 有着全新容貌的身体从序列古剑内走出, 那是一具高度有序, 完美无瑕的躯体……醒目的是胸口一左一右还有两道伤口留着, 来自秦昊与萧涵。 “生命无暇, 我, 真正无暇了。”我笑着, 转瞬合一。 这万古诸天, 都在轻颤, 我在灵约仙境界往前跨了一大步, 实力臻至化境, 强悍无边, 从时间长河超脱了出来。 “这个炼龙阵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轻笑着, 挥手破碎了他们的大阵, 如同拍死一直苍蝇般简单。 三尊古老的仙, 遭受反噬, 疯狂吐血, 秦昊与萧涵被波及, 横推了几百丈方才停下来, 刚被修好的身躯也再次残破。 “怎么可能?无暇者……”灵约古仙次古吐血, 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后, 盯着我, 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个由萧涵的形体表达基因, 秦昊的记忆与性格基因, 大脑基因构建的杂交生命体怎么会无暇?” 原来如此……难怪当年我会以涵子的样子存在, 原来样貌的基因来自涵子。以后后来为何又变成了秦昊的样子? 或许他们会有答案。 “十弟。”战斗刚结束, 九位哥哥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 大哥依旧处于特殊状态中。 八哥看着已经的废弃的残躯, 问道:“你没事吧?” “八哥, 我完成了无暇, 已经不再是别人的复制体了……”我扫了一眼八哥, 笑着解释。 含与乱古一行人也破空而来, 出现在我身边, 在残躯与全新的我之间来回扫。 “等我解决完这个老家伙再细说吧。”我笑着, 缓步向三尊古老的仙走去。 他们点点头, 留在身后。 “告诉我, 当年长生行墓内发生的一切。”我冷笑着。 “如果不呢?”次古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说道。 我笑着, 很残忍, 很冷:“不, 那我就封印了你们。” “你们不说, 自然会有人说。”我将目光看向秦昊与萧涵, 眼中杀意汹涌。 “既然想知道, 就告诉你一些, 因为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次古妥协。 “次老……”浩斛欲言又止。 秦昊开口:“不说, 他真会封印我们, 说了, 他会让我回去。” “你还真了解我。” “我, 跟你, 本就一体, 怎么会不了解?” “你, 是一个由萧涵, 秦昊, 青龙三个体的基因共同构建的生命体……承载着秦昊的记忆。”次古开口, 声音很轻, 仿佛在害怕什么, “是他们的产物。” 就在他的话语落下的刹那, 忽然多了一种东西, 笼罩在四周。 我冷笑, 心中腾起一股莫名的厌恶:“看来, 你们果然没有参与当年的守护战, 除了你们, 长生行墓内的存在只剩下一张张皮, 而你们三个却安然的活着。” “别管我们了,你既然想知道长生行墓内发生的事, 那我就告诉你, 到时候你无法接受也别怪我们。”萧涵冷笑, 狠狠捏着手中的长剑, 咬牙切齿。 “我, 不仅是杂交……还是小希的孩子。”话语在我身后轻轻响起, 来自那具残破不堪的身躯, “是她, 生下的我。” 当年的一角真相正在缓缓揭开, 血淋淋, 触目惊心。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葬 长生行墓内的真相, 血淋淋的, 触目惊心。 身后缓步而来的那具残躯, 是复制体秦昊, 他身体内还残留着本体秦昊的所有记忆, 所有感情, 所有的牵挂。 只是, 他如同衣物, 完全可以被替代, 不需要了就扔进垃圾桶里。 他得悉了当年的真相。 曾经的我, 是我深爱着的小希孕育而出。基因来自本体秦昊, 萧涵, 青龙, 承载着本体秦昊的记忆的而生。 体内来自涵子的那一段基因, 属于形体性状表达基因, 而这正是我当初与涵子一模一样的原因……至于后来如何变成了秦昊的模样, 或许是记忆中执拗,改变了一些什么。 古墓内, 基因拼接完成, 注入到了卵细胞之小希完成受孕后, 她被带到在一个时间与地球不同步的世界里, 怀胎十月, 生下了我, 将我养大成人, 二十岁后, 回到了长生行墓中, 与发生了改变的另外七人一同离开了古墓。 而后, 古墓一行八人, 先后离奇死亡, 真正的女子被白虎取代, 涵子失踪……以后我死而复生, 开始了锁妖塔之行……以复活小希为执念, 拖着残躯征战。 回首三百年来的执念, 我缓了一口气, 很平静, 看着身边与我并排而立的残破躯体,淡淡开口:“一切劫难终究是源于人心复杂难测。” “从此, 我不再叫秦昊, 更名为葬。”他看着不远处的本体, 轻声开口, 话语很轻却能够感受到涌在字里行间的万念俱灰,而后他转头看向我, “回去后, 将我葬了, 我不想再存在于这天地间。” 我点点头, 抬眼看向这万古前血色纪元里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古井无波:“往后任凭世间风雨滔天,纪元轮回, 生灵绝迹, 我也不会再出世, 会为你静守万古。” “你还在骗自己。”残躯开口, 微笑着。 他又得悉了一些我的秘密。 “或许吧。”我轻轻一笑, 不置可否, “你是否会觉得是我抛弃了你?” 他没有看着我, 目光很远, 瞳孔中映着远处来自长生行墓内的三尊仙与真正的秦昊与萧涵:“不会。你厌倦了, 而我也厌倦了, 这样对我们都很好。” “白峰已经成仙, 我们回去吧。”我笑着, 提着从体内涌出的序列古剑, 望了一眼这莽莽苍苍的血色纪元。 “我终究是没有救下这一纪元, 哪怕是阻止纪元覆灭的进程都未成做到。”我将目光转向含, 有些歉疚。 “没事的, 只要将来你还记得我就可以。”含轻笑着, 身边两道模糊身影轻颤, 远方奇丕与黑暗生灵目光不善却也一脸忌惮, 不敢言语。 “一言为定, 我就算忘却世间一切, 也会记得你。”我笑了笑, 迈开步子, 从这一纪元的时间中脱离, 踏上一望无垠的时间长河。 带着地球月球, 还有乱古大帝, 彝族大帝等一行人自万古前最血腥的纪元回归锁妖塔六层…… 时间长河中, 含的身影渐渐模糊, 她梨花带雨, 用力嘶喊着, 挥手跟我道别。 “你还能想起她的模样么?”身边的葬开口。 “不能。但总有一天我会想起来的。”我轻笑, 一瞬间自万古岁月之前回到了锁妖塔中。 “十弟, 我们要回龙族了。”大哥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出现在我身边, 向我道别, “龙族振兴, 我们会很忙, 十弟你保重。” 我点点头, 对于龙族没有任何的排斥, 我能够感受到来自他们的真切的感情, 不含一丝杂质。 “十弟, 如果人类社会待不下去, 龙族随时欢迎你。”六哥走来, 轻笑着, “或许回去后我就要冲关了,希望不要再一睡几十万年。” “不会的。”我轻轻拍了拍六哥的肩膀, 给他注入了一些能量, 增加他冲关成功率。 “十弟……” “六哥。不用多说, 安心冲关。十弟静待你归来。” 八哥走来, 狠狠与我拥抱在一起, 一句话也没说, 转身化作一天青色巨龙消失在了天际。 其余的八位哥哥也先后化作巨龙破空而去, 从锁妖塔六层消失。 乱古大帝, 彝族大帝各自回归到了他们所在的层, 镇守那里的通道。 中央鬼帝嵇康也离开了, 回到地府。 白峰与洛玲儿不言不语, 转身离去, 向着遥远的北斗而去, 在消失前一瞬间:“乱起之时, 我们还会回来, 为地球征战。” 我轻轻一笑, 没有说话。 本体秦昊与萧涵被三尊古老的灵约仙带回了长生行墓。 现场剩下鲲, 太阳女神螺, 生肖始祖后裔大公鸡,妖正父子, 医生和我褪去的残躯。 我们相视而笑。 “接下来你去哪儿?”太阳女神螺最先开口。 “不知道, 或许走一趟九层, 而后归隐, 随便把这家伙葬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葬。 他没有说话。 “秦昊, 你真不会参与以后的战争了么?”说话的是医生,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 我看着他, 往事一点点涌入心头:“真不会了,不过放心我会护着你们一家人的。” 医生说:“秦昊, 你这一生, 太苦了。” 他眼中闪烁着泪花, 感情真挚。 残躯走过去, 跟他紧紧相拥:“从此没有秦昊, 只有葬。以后若是想我, 就找那家伙, 他会把我下葬的。” 我惨然一笑, 如果可以, 我希望被葬的是我, 从此这世间风月无关, 这世间一切无忧。 只是不能, 我还有太多的事需要去做。 “鲲, 我要化海了。”太阳女神螺忽然开口, 有些悲伤, “离开太久了。” 说着, 她消失在我们眼前, 锁妖塔六层多了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海, 波涛汹涌,大海四周是她血肉化成的大山, 峰峦汇聚, 蜿蜒百万里。 “我也去寻找霜了。”鲲落泪, 化作庞大无边的身躯, 悬浮在天空中, 遮天蔽日。 “有缘再会。”我与残躯同时抬头, 与鲲告别, 鲲点头消失在了天际。 锁妖塔六层, 只剩下了我, 残躯, 医生, 妖正几个外来之人。 海妖一族的咕噜长老, 阿尔特罗, 瀚启先后出现, 看着我与残躯没有多说。 “我要回去了, 我找到了拯救种族的方法, 或许能给妖正赎罪。”妖麟开口, 不舍地看着妖正。 “你不打算走一趟么?”我看向妖正, “去解决你的问题, 再回来。” “哈哈哈。”妖正大笑一声,“你还是了解我, 行, 那我就跟老父亲走一趟, 咱们乱起之时再会。” 说着, 他们消失在了锁妖塔六层, 向着他们遥远的家乡前进。 “大战很快就会爆发, 你们海妖一族, 做好战斗准备吧。”我看向咕噜长老以及瀚启开口。 “随时准备着。”瀚启笑道, “我不知道你们这一趟远古之行发生了什么, 但我知道肯定不简单, 山海在动, 古老的山海意在悠悠回荡, 很悲凉。” 我静心聆听, 果然山海意悠悠, 回荡在天地间, 不绝于耳。 “我会找到荒甲的。”我知道山海意悠悠是为何, 它们在召唤荒甲。 山海意平, 一切平息。 “我们回去备战了。”咕噜长老带着瀚启他们离去。 “尸神, 你将何去何从?” “我留在锁妖塔六层不走了, 这里有我的族人。”尸神看向远方无尽的森林, 眼中深邃, “战乱起, 我会用这具尸体守护他们。” “好。”我没再说话, 带着残躯与医生, 向着在我们面前突然出现的天梯走去, 那是通向锁妖塔七层的道路。 一块石碑浮现, 上面刻着一行字:黄泉路悠悠, 罪孽血滔滔。 “你果然在欺骗自己。”葬再次说了这句话。 “有些事, 有些人, 忘不掉的,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你我终究是一体……”我笑着道。 医生不言不语, 整个人很沉默。 还没踏上台阶, 上面有一个抱着九尾白狐的女子在等着我们。 “你终于来了。”她开口, 声音很甜。 她是乐灵白音, 阴阳判官曾经吹过得一个笛子的化身。 她看着的不是我, 而是身边的残躯葬。乐灵白音眼中没有多少疑惑, 她明白我与葬就是曾经的秦昊, 怀中的白狐很乖, 在酣睡。 “前方, 是黄泉,妖魔横行,确定要继续前行么?”她再度开口, 道出了前方的凶险。“路口已破, 无数怪物肆虐, 很强大, 部分怪物远超大帝, 直逼仙。” “地府的人在么?”我问到,我与地府之间有一场恩怨要解决, 还有一些疑惑需要他们来解答。 乐灵白音点头, 她说地府一直负责镇守锁妖塔七层, 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之一, 有五位大帝镇守, 也一直在等着我的到来。 “葬……或许你我还需要一同战斗。”我看向葬, 淡淡开口。 葬点点头…… 我向他走去, 他向我走来, 我与他在通往锁妖塔七层的天梯前相拥在一起, 合为一体, 曾经的那个人回来了……只是不再是秦昊, 而是名为葬。 万念俱灰之后, 葬了自己。 “这种感觉, 很不好。”我开口, 有些不适应, 心中翻腾着过往的记忆, 所有与秦昊有关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一股离别的感伤激荡在心头。 妖正, 彝族大帝, 乱古大帝等这一行人, 曾经生死与共, 却于万古前互相残杀, 产生芥蒂, 于这六层不言不语, 漠然分开。 此去一别, 或许再无相见之日。 思绪复杂, 扫了一眼身边的医生, 他扛着猎枪无比沉默。 我凄苦一笑:“医生, 我回来了。走。继续闯着锁妖塔……” 医生憨憨一笑, 扛着猎枪, 踏上了天梯。 我紧随他身后, 就在脚刚刚塔在天梯第一个台阶的瞬间, 七层的入口处, 出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秦昊, 你个小王八犊子, 老头子以为你死,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他们中间有一个老人, 看到我的瞬间老泪纵横。 “哈哈哈……”我大笑着,向上而去,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生命花开 七层的入口处, 那几道熟悉的身影, 将一些被我强行剥离的记忆再次唤醒……万古前那惨烈的战斗战斗与撕心裂肺的痛苦再涌上心头, 让我脚步在这古老的天梯上顿了一顿。 原本开怀的笑声随之多了几分怅然, 与我融为一体的葬苦笑连连, 但却一言不发。 入口处站在中间浑身带伤的小宗爷笑着, 眼泪止不住地流:“倒也是, 你肯定没那么容易死。” “医生, 你个肉体凡胎不容易啊。”小宗爷目光移到医生身上。 说话之间, 我们到了入口, 与牧子,乐灵白音, 小宗爷正式汇合了。身后如同琉璃般的天梯缓缓消失, 入口也关闭, 眼前, 呈现出了一个一望无垠的荒凉戈壁滩, 植被稀稀疏疏, 布满孔洞的怪石林立, 透着荒凉与沧桑。 无数残肢断臂横在其间, 黄沙血染, 干了的血将黄沙染成了暗黑, 海天交接的地方, 则是战火连天, 有血腥弥漫。 一轮暗红的太阳, 挂在中天, 仿佛是暮年的恒星, 有气无力, 七层除了诡异还透着一股阴冷。 锁妖塔共九层, 我们一行人, 花了三百年时间走到了七层, 见证了人间花开花落, 见证了新神话时代的来临。 一层黑暗, 连着一部分的忘川河;二层, 错乱的空间, 有青铜大墓;三层, 生命母河, 无尽的诡异, 有一代女雄乱古;四层, 青铜养尸棺, 彝族大帝;五层, 是奈何桥头;六层, 山海传说, 山海意悠悠;七层, 妖魔横行…… “吧啦, 吧啦啊啊啊啊。”医生哇哇说了一堆越南语跟英语, 而后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我的思绪很乱, 被医生的一通乱语给拉了回来。 “你个小王八犊子, 几年不见不会是变成老妖怪, 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吧?”入口处小宗爷上前给医生胸前锤了一拳。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起当年不会说汉语的医生, 还是我与……涵子在给他翻译, 而今的他, 对汉语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他这是在逗小宗爷。 “对了, 你是克隆体还是玉龙沧的小宗爷?”我开口, 本不想提, 但却分辨不出, 忍不住问了出来。 小宗爷黯然地说:“是我, 克隆的那家伙准备弄死我, 但最后还是没下手, 回彝族本部去了。” “你, 伤了本体?”牧子突然开口, 声音很平淡, 波澜不惊。 “差点杀了他。”我开口, 看向牧子。 “为何?”白虎李牧对他们也有很深的感情。 葬从我体内脱离, 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身的伤痕, 胸前的两道伤口触目惊心, 无法愈合。 “为何?”葬冷笑着, 转身扯开了我衣服, 胸前那两道口子与胸前一模一样, 不过还在淌血, “这是他们利用我对他们的信任与感情偷袭留下的。” 小宗爷眼神凝重:“这……” 乐灵白音怀中白狐醒来, 看着我胸前的伤口, 仿佛有些害怕, 往少女怀里拼命地蹭了蹭, 想钻得更深一些。 白音看着伤口, 眼中有说不清的复杂:“这伤, 很重, 可能会直到你死去也不会消散。” “发生了什么?”小宗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在我与葬之间来回扫。 葬正准备开口, 却被医生抢了话头。 “我见证了那一切, 我来讲吧。”医生将从与我重逢之后的一切详细地讲了一遍, 波浪壮阔, 奇异瑰丽。 牧子, 小宗爷, 乐灵白音的三人没有说话, 一时半会没有消化掉那么多的东西。 “何时带我去看真正的牧子, 白虎。”葬开口, 询问到, 且问完便与我合为一体。 我继续闯锁妖塔, 其中一个原因是想见一见真正的牧子, 当年从古墓出来以后他就被白虎取代, 从未出现过。 白虎李牧开口, 声音很轻:“他, 已经老死在了岁月中。他这一生还算好,妻妾成群, 儿孙满堂。 ” 小宗爷与乐灵白音不言不语, 静静看着我们, 医生扛着猎枪一双眸子里倒映着七层一望无际的戈壁, 深邃如星空。 “护住他们的后人。” “放心。” “生命,是一树花开,或安静或热烈,或寂寞或璀璨。”小宗爷突然开口, 意味深长, “或许他是你们之中最幸运的人。” 我点点头, 没有想太多了, 只是心中某一处很痛, 仿佛失去了很多很多, 难以找回来。 我率先迈开了步子向七层深处走去。 其余的人快速跟了上来, 小宗爷说七层很乱, 十三个种族都有人在这里, 还有地府的几位大帝和三百多万大军驻扎。 人类也有部队驻扎, 管辖着一片不小的区域, 他们一直在等着像我与小宗爷这样的人去, 增加他们的战斗力。 “没想到已经乱成这样子了。”我淡淡一笑, 七层的乱,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这么多的势力, 如此多的军队, 每天都会死不计其数的人, 命比草贱。 忽然, 一只几十米高的怪物从我们面前跑了过去, 整个地面都随着它脚步落下轻轻颤抖, 身后是一只身高不足半米, 形如一只猫的生物张牙舞爪地追着它。 形如猫的生物, 忽然跳了起来, 一下子跳起几十米高, 如同一颗子弹射了出去, 瞬间撞到了那个庞大的怪物身上,而后神奇的一幕便发生在了我们眼前。 形如猫的小生物直接破开了大怪物的身躯, 钻入体内, 几秒钟后大怪物轰然倒地, 血液流了一地。 不到一分钟, 整个大怪物只剩下一个空壳, 形如猫的小怪物从脑壳上钻了出来, 见到我们盯着它看,它一双眼瞪得特别圆。 “这家伙,个头不大, 胃口真不小。”医生啧啧称奇, “怕是我们几个人都不够它吃的。” “原生还是那十三个种族的生物?”我扭头看向小宗爷他们三人问到。 “第一种族的小宠物。”小宗爷开口, 声音有些颤抖, “这些年, 人类没少被这家伙吃, 只是我们压根抓不住它。” “我来吧。”我淡淡一笑, 伸手向那个小怪物抓去。 “你他妈找死?”就在即将触碰到小怪物的时候, 它忽然开口, “活的不耐烦了, 老子送你们上西天。” 小怪物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第一种族 小怪物人立而起, 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一只小宠物居然能开口, 而且说的还是汉语。看来三百年, 那十三个外星种族已经在地球扎根了。 我收回了手, 望着那一堆枯骨头上站立的小怪物, 脑海中思绪万千, 这些怪物穿越无尽星空而来, 占据人类的生存空间不说,灭了五分之四的人, 在月球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尸环, 还以残存下来的人类为食…… 十三个种族, 占据了地球极大多数的资源, 人类被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生存, 还得提防着十三个种族的攻击, 还得防着他们吃人, 处境堪忧。或许这一趟出去, 该反攻, 给人类夺一些领地回来, 顺便震慑一下十三个种族, 给人类一个相对轻松与宽敞的发展空间与一些发展时间, 填补这三百年来造成的伤亡缺损。 “你,终究没放下。”葬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两滴带着磅礴能量的血液轻轻翻涌着, 仿佛在期待。 我没有搭理他, 目光集中在那个小怪物与它脚下的那个被它啃得只剩下白骨的生物身上, 想看透他们的来源, 可是我看不透, 生命形式极为特殊, 体内没有熵变,没有熵变, 那么是什么在维持他们的生命特征? 小宗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上泛起无力感:“第一种族是十三个种族中最强的, 他们很少出面, 一般都是由他们的宠物出面征战。” “他们很强, 就眼前这个小怪物, 我和牧子都不是对手。” 眼前的小怪物和猫特别像, 只不过身上有很多腮, 或许他们主要生活区域就在水中。 “你们说谁是小怪物?我吃了你们。”它忽然发飙, 身子如同一颗子弹, 破空而来, 传出一道道音爆之声。 刹那之间他就直接撞在了我身上, 然而它直接被弹飞了几十米, 身子差点变形, 躺在草丛上无法动弹, 偶尔蹬脚,有种要死的感觉。 乐灵白音扫了一眼远处落在草丛的小怪物,盯着我: “你居然把它弹飞了?” “有什么奇怪的, 那么个小个头的怪物, 弹飞了不很正常么?”我笑着, 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惊奇的。 小宗爷苦笑一声, 解释说这些小怪物身体构造很特殊, 身体的爆发力相当可怕, 它一蹬腿就能踢开一辆坦克的装甲, 坦克都能被踢飞几十米。 它们的速度更为可怕, 一般情况下能超过音速三到五倍, 特殊情况能接近十倍音速, 它们身上那些腮就是用来排空气的, 让空气从它们体内穿过, 减少空气阻力, 这不是最绝的, 最绝的是他们的头能直接撕裂, 血肉集中到一个地方, 其余地方只剩下空骨, 将阻力降到最低。 一身的骨骼比钛合金还要硬上几分, 人类曾经捡到过死去的小怪物女孩的一块骨头, 经过检测, 里面的物质是地球上所没有的……它的化学性质至今依旧是一个迷。 “第一种族, 深不可测, 无比可怕。”小宗爷说到, “就目前来看, 人类没有战胜他们的可能。或许你是个变数……” “也只是或许, 而且弹飞的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怪物, 第一种族的人随便出来一个, 或许能留碾压秦昊了。”白音开口, 声音很好听,但我们能够感受到她字里行间的绝望。 白音告诉我们, 这种怪物是由第一种族夭折的儿童的血肉结合地球上猫的基因培养出来的生物, 所以形状像猫, 由此可见那神龙见首不见尾, 神秘无比的第一种族到底有多么恐怖了……毕竟三百年来, 除了第一种族之外, 其余的十二个种族都被人类打过, 有胜有负, 但每次对上第一种族, 哪怕是他们种族只出来一个人, 人类几十万大军在它面前如同土鸡瓦狗, 不堪一击, 所有的科技都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已经无视掉了核弹的攻击。 不久前, 人类发射了一枚一千万吨炸药当量的核弹轰击一个出自第一种族的人, 爆炸过后, 它安然无恙, 作为报复, 它生生吞了一座小型城市的五十万人口, 老幼病残都没有放过。 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无数远古神灵跳出来, 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少神灵直接被它一指头弹成了肉泥, 魂飞魄散。 “这么厉害啊。”医生叹了一口气,随即又释然了, “那么它撞一下, 比被炮弹撞的还要恐怖, 但秦昊已经成仙,弹飞了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那些不畏惧核弹的人, 秦昊, 你有把握么?” “我已经成仙, 一千万吨当量的核弹奈何不了我。”我淡淡开口, 有些沉重, 没想到去了从六层出来, 人类的形式已经严峻到了此等境地。 “它, 曾经把一个远古的仙撞得对穿, 命丧当场。”牧子开口, 声音有点颤抖, “那可是一尊活了无数岁月的仙啊, 在它面前脆弱得不如一张纸。面对第一种族, 仙已经不算什么了……” 白音抱着白狐, 眼中充斥着绝望:“你就算是仙中巨头, 能够轻松捏死这种小怪物, 但你别忘了, 第一种族也有无上巨头存在……面对他们你又有几分胜算。” 烈日当空, 脚下的黄沙很烫, 但我们却感觉到很冷。 “你, 跟那个玩意是什么关系?”小怪物爬了起来, 远远地看着我, 有几分忌惮。 “他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我们眼神询问牧子他们三人。 “你知道, 第一种族这么强, 为什么没有直接灭了人类和其他种族么?”开口的是牧子, 绝望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淡淡的希望。 我与医生茫然摇了摇头, 去了一趟万古前,耗去的时间超出了我的预料, 一去三年, 发生了太多事。 牧子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世间, 还有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东西制约着他们。” “一年前, 这只小怪物跟第一种族的一个年轻人走出他们的禁地, 在人类社会肆无忌惮, 肆意杀人……某一天, 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浮现在虚空中, 对着正在行凶的年轻人拍了过去, 那年轻人直接灰飞烟灭, 小怪物被一股气浪掀翻……身体变形, 最后只能躲到锁妖塔中称霸一方, 但不敢再出去一步。” “你身上有那口棺的气息, 你到底是谁?”小怪物怒吼, 声音中充斥着恐惧。 “我, 与它, 没有关系。”我提着序列古剑, 向前迈步。 “棺……棺……”小怪物盯着我身后,惊恐地叫着, “别杀我, 别杀我, 我遵从你的吩咐, 从没出过锁妖塔……” “昊子, 你……”牧子看着我, 低声喃喃, 脸上满是震惊。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 黑棺 小宗爷,医生,乐灵白音三人也一样呆呆地看着我身后,一脸的震惊,眼前的小怪物浑身发抖,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昂。 我从他们的眼瞳中看到了在我身后的空中沉浮的黑棺, 漆黑如墨, 与青铜养尸棺的苍凉相比多出了几分深邃, 与不可言表的神秘。 一种令我极度不舒服的气息从黑色的棺体弥漫出来, 笼罩在我身边, 仿佛其中葬着我所在乎的一切。 “为什么会这样子?”医生一脸的茫然,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眼睛死死盯着黑棺。“我看到了死亡, 无数人死亡, 全是秦昊, 这口棺材里葬着无数个秦昊。” 黑棺散发的气息让我出现了不良反应, 高度有序序列之躯有些崩溃, 手中的序列古剑轻轻颤抖着, 仿佛也在害怕, 剑体中传来一阵阵负面情绪。 “地球, 你知道黑棺的来历么?”我在脑海中向地球询问, 但并未得到回应, 想必是她无法进入锁妖塔内部。 我转身, 目光看向棺体, 表面朴实无华, 除了黑暗便再无其他的元素……在那种深邃黑暗之中, 我看到了连天的战火, 看到了遍地的尸体, 看到了一个少年提着一把断了古剑, 走在那些尸体之中翻找着什么。 四野茫茫, 皆是血色;万里河山, 堆满了白骨。 “秩, 源, 冥, 魂, 熵……” “天离, 地邪,桑阵……” 脑海中多了一些东西, 晦涩难懂。 在我眼神落在黑棺上不久之后, 它便一头扎进了我们脚下的大地里, 消失不见。 大地愈合, 黑棺失去了踪迹, 而我多了很多疑惑。 “我看到了世界灭亡。”乐灵白音开口, “战火连天, 时间空间都被消耗掉了, 我无法想象那是多么残酷的战争。” 小宗爷开口:“世间还有太多的未解之谜, 这口棺很神秘,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会出现在秦昊身后我们无从得知, 但它肯定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我点点头, 不去纠结黑棺的来历……我目前最主要的任务便是闯完锁妖塔, 见到神裔录序章韩翎皓, 他带走了我一生的挚爱。 我看向牧子, 用眼神询问他看到了什么。 “有些东西不说为好。”牧子淡淡开口, 回绝了我的询问, “你只要知道, 不管发生什么, 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就足够了。” 我淡淡一笑不言语, 目光转向小怪物, 它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它哀求着。 “他不会杀你。”就在我准备开口之时, 从万古前回来便消失不见的大公鸡忽然出现, 它最终叼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他是个好人。” 医生皱眉:“你怎么不声不响的消失和出现?” “六层, 我害怕啊。十大圣灵有九个在那里, 所以我就跑了。”大公鸡嘿嘿一笑解释到。 我一笑, 原来是害怕圣灵找他算账直接跑了。不过他想多了, 十大圣灵不会跟它过不去, 何况十大圣灵已经不复往昔的威能……还有战力的只剩下鲲与太阳女神螺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只大公鸡, 够大, 可以吃几天了。”医生给乐灵白音他们讲过大公鸡的事, 在看到大公鸡出现之后, 小宗爷打趣道。 大公鸡没有理会小宗爷, 把叼着的老者甩我到了我的脚下。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一身褴褛, 头发很长很长, 遮住了一半的脸, 但那张脸我依旧很熟悉。 “这家伙, 你应该认识。”就在我弯腰的时候, 大公鸡开口, “他被一群怪物追杀, 我顺手救了下来。” “哥……”老者醒了过来, 躺在地上, 迷茫了一会儿, 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艰难开口, “牧子哥……” “涵子,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笑着扶着他坐了起来。 “当年, 锁妖塔三层我误杀了你……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我心中满是歉疚。 涵子一共有三个, 一个是与本体去了长生行墓的; 一个是三层克隆出来的, 在折灵, 奄奄一息;一个是眼前的这个老者, 他是长生行墓中克隆而出, 在三层被我误杀…… “我也不知道, 我是从一口漆黑如墨的棺中醒过来的。”涵子吐了一口血, 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你是谁?”我忽然倒退几米, 序列古剑架在了眼前这个所谓的“涵子”的脖子前。 牧子, 小宗爷, 医生, 大公鸡, 乐灵白音都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提防着冒充涵子的人。 小怪物趴依旧在地上, 对我无比恐惧, 身子依旧在颤抖。 “哥, 你还是那么谨慎……” 我淡淡一笑, 我与黑棺是没有关系, 但是它在遁入大地我从它散发的气息中解读出了一些信息。 这世间, 序列有敌。 当年的十三序列之子还有人活着, 想要吞噬我这个新出现的序列。而那个序列已经在来地球的路上。 我有些好奇, 当年十三序列是怎么死的, 而没死的序列又是谁? “你是哪个序列的爪牙?”序列古剑中传来了一堆凌乱的信息,是天地初开之时十三位天生地养的序列之间的恩怨情仇。 从那些信息中, 我得知消失黑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存在, 横在天地之间, 庞大无比, 挤占了十大诸天, 压碎了几个宇宙的空间,使得那几个宇宙只剩下时间, 诡异无比。 有一种生物诞生于时间之中, 以时间为食。我曾行走于时间长河之上, 已经被这种诞生在时间中的生物给盯上了。 大公鸡叼回来的便是这种生物, 它也先十三序列中未死之人, 来到了锁妖塔。 小宗爷目光凝重:“我就知道不是涵子, 涵子不会老。” 牧子点头, 身后有虚幻的白虎咆哮着,不怒自威, 威风凛凛。 “你应该不会忘记我吧?”他悠然开口, 声音与刚才截然不同, 多了几分沧桑, 仿佛是来自无尽岁月之前的老妖怪。“咱们怎么说也是老朋友了……天衔。” 他, 站起来, 推开了序列古剑, 缓缓变换, 变成了一个我所熟悉的人。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序列过往 化身涵子的人, 已经确认是十三序列的中还活着的爪牙,只是我并不清楚无尽岁月之前, 开天辟地, 用剑劈开混沌的十三序列还有几个是活着的。 眼前的家伙我也不认识, 它叫我天衔, 或许是第十三序列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我笑着摇了摇头, 古剑垂地,剑尖有几寸陷入了黄沙之间。 它笑了笑,虽然是涵子的模样, 但与涵子的笑容有很大的区别,涵子的笑清纯无邪, 它的笑中却带着戾气, 带着阴森的杀意, 它淡淡开口, 满是不屑:“不记得, 也很正常, 你不过是一个被打死了的废物。” “当年, 十三序列, 最先被打死的就是你。你可能不记得, 你是怎么被打死的。” 它退开了几步, 站在趴在地上,还 一直瑟瑟发抖的小怪物旁边, 目光在大公鸡,牧子, 小宗爷, 医生, 乐灵白音之间流转了一趟之后, 回到我身上。 它笑着, 一脸的残忍与嗜血的样子:“你是十三序列之中, 唯一一个成家立业的。那位存在想要弄死你, 但是你神出鬼没, 穿梭于无尽岁月之中, 压根找不到。那位存在就抓了你的家人……想尽办法折磨, 啧啧, 那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 他说,那时候 十三序列的妻子容颜倾国倾城, 在被抓到了之后, 那位存在也忍不住蹂躏了无数遍, 最后丢到巨兽笼, 让巨兽们蹂躏了一段岁月……十三序列的妻子蹂躏致死, 死后尸体被挂在了序列古城的城头, 被混沌之中诞生的怪物啃咬……直至剩下一具枯骨。 我很平静地听着, 不去打断它的讲述。 古剑的情绪很乱, 从中我感受到了一段画面, 一具枯骨被挂在城头,随风飘荡……城头还有一具很小很小的尸体, 没有眼睛, 全身的血肉被剃了下来…… 十三序列七岁多的儿子目睹了这一切, 那小男孩, 最后被那位存在与几个混沌来客当做了盘中餐。 至于十三序列的女儿, 他们在她母亲的尸骨上方的城头, 将她剥皮抽筋, 挖眼剜肉, 孩子疼得撕心裂肺, 生生疼死在城头。 她一直在呼唤她的父亲, 可惜那个父亲一直没有出现。 “你是没看到, 那孩子一直喊, 喉咙都喊出了血, 从满怀希望一直喊到绝望。”它看着我, 放肆地笑着。 手中的古剑在轻轻颤抖着, 证明了它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股暴戾到极致的情绪注入到我体内, 却化作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我看着它那一张熟悉的面庞, 生不起任何的杀意:“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待会让你死得憋屈而已。”它轻笑,无比嚣张。 它脚边的小怪物已经快被吓死, 出气多进气少, 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偶尔偷偷扫我一眼, 观察我的反应。 “那无尽岁月前身为序列的昊子, 是怎么死的?”牧子身后白虎沉浮, 一股威霸的气息涌动着。 牧子向来好奇心重, 自然会好奇当年的十三序列怎么死的。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小宗爷脸色很不好, 声音微微颤抖, 开口问我。 我苦涩地点点头:“都是真的……曾经都发生过。” 我的话语尽管很平静, 但内心无比悸动, 不敢想象当年的十三序列得知家人被杀害时撕心裂肺, 万念俱灰的样子。 就在一瞬间, 牧子,白音, 小宗爷, 医生等人团团围住了它。 牧子这群人活了几百年都成了人精, 听得出我平静话语之下汹涌着的杀意。 医生手中猎枪对住了它的胸口:“杀了他, 咱们先收点利息。” 它笑了笑:“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或许我能直接杀掉你, 那样太便宜你了。”我迈开步子, 与医生站在一起, 他是我们中唯一的肉体凡胎, 最需要保护。我手中古剑依旧垂着, 但银白的剑体早已化成了血色, 散发着血腥味。 它淡淡一笑, 没有多说, 依旧说着序列往事:“十三序列归来,见到妻儿遇害, 怒不可遏, 杀上序列古城……可他的对手却是一堆堆克隆出来的妻子, 儿子, 女儿, 他不忍心动手。 ” “最终, 他被无数的妻儿剁成了肉泥, 死在了序列古城的城头。” 我的心在颤抖, 终于没忍住,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滴入滚烫的黄沙中。 牧子一行人看着我, 没有说话, 只是杀意近乎凝成了实质。 小怪物在它脚下瑟瑟发抖, 一双眸子盯着我, 不敢动弹, 大气也不敢喘。 “那位存在即将到来, 他让我先来清理掉你这个后天序列。”它终于严肃下来, 脸上的笑容收敛。 一双手化作了跟树枝一样的存在, 上面布满了青色的皮层, 宛若包裹在树干上的一层层皮。 “来自只有时间的宇宙的生物, 居然是这个样子。”我压下情绪, 轻笑一声, 点出它的根脚。 “倒是有几分见识, 可惜你还是要死的。就算那位存在不让我杀你, 我也不得不杀了你。” “你们让开, 让我来就足够了。”我扫了一眼牧子等众人, 让他们退开。 乐灵白音, 大公鸡, 医生很干脆直接退开很远, 没有多问。 “你可以吗?”牧子和小宗爷有些担心。 我点头, 道:“没问题。” “注意安全, 它很强。”医生开口, 用的是英语, 它是it…… “嗯, 没问题, 它强, 我更强。”我也用英语回了医生, 埋汰它。 “你个肉体凡胎, 活腻了?”医生一句话直接将这玩意气得跳脚。“还有你, 待会我会拆了你的骨。” 它咆哮着, 向着我杀了过来, 气势汹汹。 我轻轻一笑, 所有的情绪都被压了下来, 整个人无比空灵。 我是灵约仙, 秉承天地万物而生, 承载着道, 承载着星球的灵。 它, 诞生于宇,是为妖, 亦为怪。 道, 克一切妖魔鬼怪。 我, 迈开步子, 脚下步步生莲,载着道。 “秩……” “源……” “冥……” “魂……” “熵……” “你是妖, 我为道, 降妖除魔, 义不容辞。” “妈的, 道士?”它猛然停了下来, 一脸的疑惑。 “是。”我笑了笑, 没有多说, “今天我收了你这个诞生在时间里的妖。” “丫的, 你是道士?”小宗爷也傻了。 乐灵白音也傻了:“四象之首的你, 是个牛鼻子道士?” 不远处的小怪物, 被吓得直接炸毛了。 “你……是那个灭了神族的存在……”小怪物声音颤抖着, 断断续续扯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二哈 我并不完全相信小怪物的话,不过对他口中所说的神族倒是有一点兴趣。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与你有关?”大公鸡一脸的疑惑, “远古生肖古劫有你的身影, 血色纪元里也有你的身影……小怪物口中的神族灭亡也与你有关。” “你是这个时代的生物, 还是一个亘古长存的生灵, 存在于过去未来的每一个时间节点上?” 小宗爷他们也有一样的疑惑, 不约而同地以复杂的眼神盯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 身心空灵, 看着猛然刹住的它, 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 “道士……道士, 他妈的该死的, 你怎么会是道士?”它在骂娘, 一脸的愤愤。 我看着它, 缓步向他而去, 手中古剑轻轻提起, 直指它胸膛。 “我,从墓中爬出,踏着黄泉路,追寻真相。 从墓中开始,踏着神佛的尸骨,一路向魔而去。” “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 时空汹涌, 吾身永存, 任尔千般神通,万般道法 ,吾以吾剑, 一剑破尽。 ” 剑影呼啸而出, 锁妖塔的天地剧震, 苍穹色尽, 大地翻涌…… 剑意激荡, 仿佛是万古前开天辟地的那一剑,那一剑开天辟地, 而这一剑仿佛是要将时间、空间尽数毁灭, 重归于混沌。 道, 是天地的运行规律, 亦是混沌的始作俑者;士, 则是人, 执天地之道而行,破尽一切魑魅魍魉 。 它, 是十三序列中某一序列的爪牙, 自然会有保命手段, 所有的剑影劈在它的身上, 出现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黑暗深渊, 只是并无鲜血喷涌。 “妈的,所有的道士都是疯子, 都是傻叉。”它叫嚣着, “这种玩意能随便施展么?丫的, 当年的序列都无可奈何……你就不怕这片宇宙直接被你搞没了么?” 我提着序列古剑,立身于万千剑影中心, 静静看着它被摧残。 一旁剑影形成的能量罩中的小宗爷一行人, 相顾无言。显然, 它口中的道士与我们认知之中的道士不一样…… “好在我有那位存在给的护身符, 不然真得死在这里。”它看着我, 眼中的轻蔑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不得不承认你很强, 不过你只是后天的序列, 后天的道士, 杀不了我。接下来就有你好受的了。”它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 我想大概是我这一剑对它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也没有将锁妖塔的天地毁灭, 让它误以为我没有能力对付他。 “收。”它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盘, 将激荡天地的剑意收了, 所有的剑影刹那消失。 那圆盘看起来, 像是青铜材质, 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符文, 中心有一张类似于鬼族的似哭非哭, 似笑非笑的鬼脸, 嘴中有无尽的黑暗, 仿佛能够吞噬世间一切物质, 包括灵魂。 或许, 那鬼脸的嘴是一个微缩的黑洞, 方才能够一瞬间吞噬了激荡在天地之间的浩瀚剑意与无尽的剑影。 这圆盘专门针对序列古剑炼制, 专克开天之剑。看来这货真是序列手下, 还是当年那个谋杀了其余序列的那一位的爪牙……只是, 十三序列同生于混沌,情同手足, 它为何要对其它序列下手?是为了地位和权利, 然而这并不可能……显然是为了其它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更让我好奇的是, 序列虽然有排名, 但实力上都不相上下, 想要杀死一尊天生地养的序列, 谈何容易? 十三序列之死, 肯定远没有眼前冒充涵子这玩意说得那么简单,那么那位序列是用什么手段杀死了其余的序列, 让它自己亘古长存, 而它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这苍茫的宇宙之间, 除了我这个后天觉醒的序列, 与那尊亘古长存的序列之外, 还有几个序列? “我”曾经是否于无尽岁月, 无数宇宙, 无数生灵中, 像而今的“我”一样觉醒过? “天衔, 我要将你剥皮抽筋, 像你女儿一样, 将你虐待致死。” 它手中抓着圆盘, 气势汹汹向我而来。 手中的古剑轻轻提起, 又是一剑,天地剑影呼啸, 一瞬间, 锁妖塔七层的天地面目全非, 触目所及皆是满目疮痍。 冒充涵子的玩意, 得意地笑着, 挥舞着手中的圆盘收了剑影, 一切平静, 它的脸色却忽然凝固了, 看着右手手臂上, 一道往外喷血的口子, 咆哮了起来:“你居然伤了我, 你居然伤了我。疼死老子, 疼死了。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老子好气啊, 哇……好疼。” 它手上的伤口, 很深, 可见其中冉冉白骨。 “啊啊啊啊……” 它像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 又像是被人抢了钱包, 急得啊啊啊啊啊叫个不停的哑巴。 “啊啊啊啊……好疼。”它龇牙咧嘴, 居然露出了半张狗脸来。 它扯了一块布, 去包括伤口, 想要止住往外喷涌的鲜血, 然而那是序列古剑所伤, 想要止住血, 想要恢复, 谈何容易。 “本体是条狗?”医生和大公鸡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 看着它露出的半张狗脸, 大公鸡疑惑道。 “还是个二哈。”医生补充, “脑仁只有杏核大的二哈。我家里就有养, 家具没少被糟蹋。” “汪, 找死啊凡人, 啊啊啊啊。”它一脸的委屈, 眼中蕴着泪,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它叫着, 身体在变化, 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条气息奄奄的二哈,趴在地上, 眼中有泪, 汪汪哀嚎着舔舐着伤口。 “汪汪, 我不想死。” 我忽然笑了……一群人先后笑了。 旁边一直瑟瑟发抖的小怪物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那么嚣张, 原来是一条二哈。哈哈哈哈。”小宗爷大笑。 “我有点想吃狗肉。”牧子看我一眼, 又看了看冒充涵子, 被我打回了原型的二哈, 笑着道。 小宗爷走了过去, 看着舔舐伤口的小二哈:“好久没吃东西了, 还真有点饿了。年纪不算大, 肉质应该还很嫩……” “别, 别, 别吃我, 我投降, 汪汪。”它看着我, 一脸的哀求, “求你为我疗伤, 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 哪怕, 哪怕……给你看门都可以。” 我摇了摇头, 眼中杀意涌动:“你十恶不赦, 杀害了十三序列的一家人, 罪无可赦。” “小宗爷, 牧子, 你们上, 今天咱们就在这里烤狗肉。”我扫了一眼不远处一直不懂的乐灵白音,“再加移植小怪物和一直白狐和小怪物。” “别, 我没有参与杀害十三序列的妻儿……都是道听途说, 还有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哪个序列属下么, 只要你救我, 我就全说了, 汪, 汪。”小二哈害怕极了, 一口气说完, 差点把它憋死。 小怪物茫然地看着我:“我……我……也全招。” “哈哈哈, 配合得不错。” “演技可以吧?”小宗爷看着我, 问道。 “您老, 不当演员可惜了。”牧子轻笑一声, 道。 小宗爷满面春风:“过奖过奖,演技, 我自认第二, 没人敢认第一。” “哇, 牧子, 秦昊你们看, 天上有一张脸。”医生笑了起来, 指着天空。 “啥!谁的脸?”小宗爷与牧子顺着医生手指方向看去。 “小宗爷的脸……”医生回答。 小宗爷忽然反应了过来:“骂我不要脸?小子, 看打……” 医生撒腿就跑, 小宗爷紧追不舍:“小子, 等老头子抓到你, 打得你求饶。” 医生在前面叫嚣:“您老慢点跑, 别闪了老腰。哈哈哈……” 一老一少, 叫嚣着远去。 小宗爷依旧是童心未泯, 如同当年在黑龙潭底, 追着我, 牧子, 涵子, 医生四人那样。 我笑着, 手一挥, 一切恢复了原样, 所有景象恢复如初, 小二哈的伤也没了。 “道士, 无极幻境……” “妈的, 你坑我。”冒充涵子的玩意怒不可遏, 恢复了人身, 依旧是涵子的模样。 它自认为看透了一切, 以为一切都是无极幻境:“有圆盘在, 它怎么能伤到我?看来一切都是假的……狡猾的人类, 令人厌恶的道士。 ” 小怪物眼珠子一转:“妈的, 老子也被坑了。黑棺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不然我还能活着?” “老子弄死你。”冒充涵子的二哈与小怪物一同向我而来。 白音怀中的九尾白狐也跳了出来, 与他们一起向我而来。 白音没有阻止, 她笑道:“自作自受, 我可不管。” 我笑了笑, 没有在意。 就在它们即将接近我的一刹那。 冒充涵子的那玩意, 忽然变成了一条小二哈, 右臂血液汩汩长流。 一堆火, 凭空出现, 横在小白狐之前, 熊熊烈焰,散发恐怖的高温, 仿佛能够将时空烧穿。 与此同时, 一座漆黑如墨的黑棺自我身后浮现,散发无尽诡异, 威压弥漫, 横亘万古岁月, 压碎无数空宙。 小二哈一下子刹住, 身体扭曲着, 趴在地上痛苦哼哼。 九尾白狐被吓到了, 第一时间跑回了白音的怀中, 瑟瑟发抖。 现在小白狐应该明白白音那句话, 不是对我说的, 而是对它说的。 “肯定是假的, 又是无极幻境。”小怪物没有停下来, 依旧直冲而来。 “哐嚓。”一具金属骸骨,从黑棺中被抛了出来, 落在地上。 小怪物刹住, 盯着那具骸骨:“主……主人……的骸骨。” “这, 这, 真是那黑棺, 不是幻境。”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金属骸骨 地上那具金属骸骨,没了一点血肉, 骨骼有些碳化,斑斑点点, 如同花豹。 他就是小怪物的主人, 那个在地球上行凶, 最后被黑棺打得灰飞烟灭的家伙, 来自神秘且强大的第一种族。 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有灰飞烟灭, 骸骨保留了下来, 可见其之强大与恐怖。 黑棺自古长存, 横压万古诸天, 破碎了不知多少的空间, 却无法完全湮灭第一种族的一个普通族人, 那么他们中那些天才, 该有多么恐怖? 我目光从地上的骸骨转移到了小怪物身上, 用眼神询问, 期待它能够说一些东西。 小怪物目光在我, 它主人的骸骨与黑棺之间流转了一趟, 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恐惧。 与我四目相对, 正准备开口, 却被一旁爪子流血不止, 低声哀嚎的小二哈打断:“救救我, 救救我, 啊啊啊啊, 我真的快死了, 这次我再也不敢了。” “以后, 你就做我的看门狗, 我不会亏待你, 我若不死, 保你不朽, 怎么样?”我笑着, 跟他谈条件。 小二哈竖着耳朵, 努力摇着头:“看门狗?不行, 不行, 啊啊啊, 我不做。” “不做, 那就失血过多而亡吧。”我不再看它, 走了两步, 在那具骸骨旁边蹲下来, 伸手去触摸, 入手处温润如玉, 接触的刹那有一种霸烈的气息从中汹涌而出, 直冲我的脑海, 但转瞬即逝, 宛若幻觉。 “我……我……不想死, 汪汪, 咱们换个条件, 做你mini宠物怎么样?”小二哈见我没有搭救的打算, 忍不住自己来搭话, 讲条件。 我收回手, 目光从骸骨身上收回, 盯着小二哈, 笑道:“宠物, 没问题……只是没养过,以后忘了喂你吃的, 可别怪我。 ” “你!”小二哈一脸的不情愿。 “不愿意?” “愿意, 以后你罩着我。我给你看门……我呸, 做你小跟班。”小二哈妥协。 我一笑, 手中一道符文浮现, 屈指一弹, 没入小二哈的体内, 它的伤势转瞬恢复 :“那就这么定了。” 收小二哈比我想的要简单得多。这家伙我是必须要收的, 它是十三序列中某一位存在的属下, 收它在身边比起直接杀了要有用得多, 可以通过它去推测那位存在的一些蛛丝马迹, 而后抽丝剥茧, 得见当年的一些真相。 “昊子, 你不担心它谋杀你?”牧子走过来看着我, 开口问。 我看向小二哈, 笑问:“你敢吗?” 小二哈努力摇头, 不说话, 同时摇尾乞怜。 “睡你的觉吧, 别打扰我。”我淡淡开口, 不想在已经收服了的二哈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对它以后多的是时间和机会去研究, 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你还是厉害。”牧子拍了拍我的肩头, 有些重, 胸口两道口子疼了一下, 其中破裂的心脏上的符文乱串, 撞伤了一些恢复不久的血脉, 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带着一些碎肉。 “你怎么了?”牧子吓了一跳, 不知所措。 不远处一直未动的乐灵白音转瞬出现在我的身前, 杀意涌向牧子:“你对他做了什么?” 牧子退开了两步, 一脸的疑惑与无辜:“我什么也没做。” 我身子一软, 瘫坐了地上那具金属骸骨边, 头上黑棺沉沉浮浮, 没有任何异样。 “你没做什么, 他怎么会吐血?” 我摆了摆手, 喘着粗气解释到:“这不怪牧子, 是我胸前的旧伤复发, 本不会如此不堪, 但刚才施展无极幻境, 消耗太大,旧伤复发了一些, 牧子的这一拍, 有点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如此。”乐灵白音怀中的白狐跳了下来, 白音则与我坐在一起, 伸手轻轻拍着我的后排, 让我缓气。 牧子也坐了下来, 一脸愧疚, 手足无措, 不知道说什么好。 “牧子, 没什么的……”我轻笑着,安慰牧子, “咱们兄弟, 还需要见外么?” 牧子释怀, 放松了下来。 “第一种族的金属骸骨……”小宗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 悄无声息的,宛若鬼魅一般。 而医生也在一边,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显然被小宗爷好好收拾了一顿, 脸上还有一些抓痕, 但他脸上没有不悦, 反而满是愉悦。 医生见我脸色不好,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些止疼药, 放下猎枪, 挤进我与乐灵白音之间, 给我深深扎了一针, 转瞬之间, 疼痛有所缓解, 不再那么撕心裂肺般疼痛。 “以后得多准备一些止痛针。”我对医生说。 医生点点头:“这次从锁妖塔出去, 我会准备很多。” “小宗爷, 您老, 怎么一直看这骸骨?”牧子抬头,仿佛有些不解, “这不是昊子的无极幻境制造出来的假象么, 有什么好看的?” 我摇了摇头, 解释到:“这是真的。” “黑棺遁地跑了么?”医生也不解, 说这话的同时, 他的手臂不断蹭白音香肩, 后者直翻白眼。 “这是真的……是我从无极幻境中的黑棺里扯出来的。” 一行人, 包括不远处睡觉的小二哈, 小怪物一下子来了兴趣:“从幻境里拿出来的?” 我点点头:“正是” “这怎么可能?”一群人异口同声。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 跟他们解释始末。 无极幻境真真假假, 虚虚实实,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完全可以幻境实体化, 诞生出全新的物质, 但是那对道士本身的损伤太大, 实力不到, 强行施展幻境实物 , 轻则重伤, 重则身死道消, 一身血肉能量化, 转化为幻境实物……这是一个能量与实物置换的过程, 很危险。 原本黑棺遁地走了, 在我第二次施展无极幻境之时, 我凭借着灵约仙的力量, 将黑棺实物化, 从虚无之中将它带到了这里, 同时从中抓出了这一具骸骨…… “其实, 现在我头顶的这个黑棺只是幻境罢了。” 我笑着, 轻轻挥手将其散去, 地上的金属骸骨依旧存在。 “很危险, 你为何还要将黑棺实物化?”医生很不解。 “这两个家伙对我来说很重要。”这句话我只对医生, 牧子, 小宗爷, 白音四人说, 那个小动物被我用能量从我们所在的空间隔开, 听不到我们接下来所有至关重要的对话, 却能听到无关痛痒的话。 “我懂了。你是想通过他们了解那位存在和第一种族……”牧子聪慧, 猜到了我的想法。 我点点头, 道出担忧:“没错, 他们太过神秘, 太过强大, 唯有知彼知己, 方能百战百胜, 否则在接下来, 将起的滔天血与罪中, 我们人类毫无胜算。” 小宗爷第一时间接过我的话:“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所以我才一直盯着这骸骨看得原因, 这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 “有了这一具骸骨, 我们可以破解第一种族的一些秘密, 找到他们的弱点, 同时让我人类的科技, 再向前一步。” “你, 终究放不下人类。”脑海中, 葬的声音响起。“冒死实物化黑棺, 抢这一具骸骨, 你付出的代价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没有理会葬, 与牧子一行人一同看着金属骸骨, 眼中逐渐火热, 那消失多年的好奇心再次涌上来。 构成第一种族的金属骸骨的物质, 地球上没有……那是一种特殊的金属, 质地坚硬而轻。那么它的原子结构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也是由基本的能量弦组成夸克, 由夸克组成质子中子, 再构成原子。 我们没有专业的配备, 无从得知。唯有送到人类联合政府的科研部门才会有答案, 看来需要尽快结束锁妖塔之行, 将骸骨送到人类科学家手中, 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我先试试这具骸骨。牧子, 你去给我扶着。” 牧子二话不说, 起身, 将骸骨扶了起来, 同时身后浮现一只白虎。 小宗爷站起来, 退开几步, 挥舞着拳头对着骸骨打了过去。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 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符文与光芒,一记直拳, 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从我们面上一闪而过, 出现了一声声音爆。 小宗爷的拳头打在了骸骨上,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牧子身后的白虎也随着声音的传出, 直接被震散, 他也脸色一变, 吐了一口鲜血。 小宗爷的拳头只有指节受伤, 没有大碍。 更为可怕的是, 那具骸骨居然毫发无伤, 连一点痕迹和变形都未曾出现。 “这么强, 有点过分。老头子我这双拳头可是砸死过自称是神的存在的。”小宗爷一脸的纳闷, 退了回来。 牧子松开了骸骨, 深吸一口气, 调整被小宗爷震得有点紊乱的身体,脸色立马好了不少。 骸骨却没有倒下……小宗爷的血与牧子喷在骸骨上的血液却忽然像是活了一样, 渗入了骸骨之中。 随着血液的渗入, 一股暴戾的滔天气息, 从金属骸骨之中散发而出。 “你们这些低等生物, 居然敢打我的注意, 活腻了。” 骸骨铮铮开口, 杀意滔滔, 如同千百万凶兵临城。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 话语森森, 字里行间透着养尊处优的优越感, 想来他生前应该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闹鬼了?”医生没有丝毫的害怕, 手中的猎枪已经悄然对准了金属骸骨的头颅。 不远的小怪物已经看到了这里的情况,激动得发抖, 但我看了过去, 它瞬间就焉了, 压下了所有的激动。 原以为第一种族这具金属骸骨复苏后, 它就会暴起杀人……事实却没有, 看来黑棺当初给它造成的威慑比我想象的要大。 乐灵白音脸色没多少血色, 略微苍白, 显然被吓得不轻。 医生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趁机揩油:“活着的时候都被打死了。别怕这玩意。” 小宗爷坏笑着瞥了他一眼:“真是色胚。” “没听到我的话?”骸骨被我晾在一边, 完全没有把他当一回事, 让他有些小不爽。 牧子盯着金属骸骨, 冷笑不已:“这玩意,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人家天生尊贵呗, 可能还想着咱们给他下跪迎接呢。”医生开始了嘴炮模式, 损死人不偿命。 我冷眼看着金属骸骨, 脑海中万千思绪……白音说他被黑棺袭击, 直接灰飞烟灭, 尸骨无存, 但我不明白的是我为何还能从黑棺中抓出他来?难道说他并不是小怪物的主人, 而是一个比他更为强大的存在?若是如此, 黑棺击杀了多少第一种族的生物, 它又是在何处找到他们的? 这是一个个谜题,目前无解, 或许只有揭开黑棺的秘密方才能够得知真相。 骸骨上, 小宗爷和牧子的血汇聚到它的双眼处, 形成了一个极为原始的眼睛,据我估计, 他看我们就像是隔着一层薄雾那样, 朦朦胧胧, 隐隐绰绰。 “真不知天高地厚。”骸骨一口金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要不是我被黑棺偷袭, 他能伤我分毫?” “正面对上, 我能把它打废, 拆了里面那家伙的骨头, 哪里还轮得到它嚣张?” 他的话语, 在我看来极为幼稚。黑棺存在了万古岁月, 在无尽岁月前压塌了无数诸天,威能之大,连我都无法看出深浅, 莫说是第一种族的一个小后背, 就算是他们种族的隐世老怪出山也未必是黑棺的对手。 眼前小怪物的主人显然没有弄清楚状况,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你们, 给我血肉, 让我恢复肉身, 我吃你们的时候, 给你们一点人道。”金属骸骨站在那里, 光溜溜的手指一一点了我们。 “否则, 我会把你们一口一口地啃, 疼死你们为止。” 看来, 小宗爷一拳没伤到他, 增长了它盲目的自信与优越感,大概认为我们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啥玩意?”小宗爷撸起袖子, 一脸的不爽, “你已经被打死了一次, 还要作死吃人?信不信老头子把你拆了, 填茅坑?” 医生也极度不爽, 咔擦一声, 子弹上膛:“你们十三个种族,杀害了地球几十亿的生命,现在还以残存的人类为食, 信不信我让你后悔来到地球?” “看来不打你们一顿是不行了。”金属骸骨冷笑,身上的气息更加猛烈, 一瞬间,如同千万凶兵临城的感觉更加强烈, 同时还让人感觉特别压抑, 仿佛整片天空都压了下来,很容易让人的内心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他迈开步子, 向着小宗爷而去:“就拿你这个老头子开刀。” 他打向小宗爷, 凶猛无比, 别老是骸骨, 没有血肉, 打起来确实无比凶残……后者奋起反击, 拳脚相交, 碰撞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骸骨迅猛如龙,拳拳刚猛, 招招直取小宗爷的要害。 看来这些年, 第一种族没少研究人类的缺点。显然这是一个可怕的种族, 虽然知道大多数的人类不堪一击, 但也没有轻敌, 一直在研究。 我们也有必要对来自外星的十三个种族进行全方位的了解了, 大乱将起,余下的人类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损失了。 小宗爷也并不差, 半个大帝级别的实力, 换作以往咱可以横推半个地球, 七层入口处, 被金属骸骨和小宗爷的交战搅得黄沙漫天, 尽在咫尺都看不清他们之间的战斗, 唯有沉闷的声音传来,看来小宗爷很快就会不敌眼前的这一具骸骨。 乐灵白音声音古井无波:“不得不承认, 第一种族真的很变态, 黑棺没能直接抹杀掉他。” “更为变态的是, 没了血肉也能力敌准帝级别的存在。”牧子接过了乐灵白音的话头。 大公鸡在一旁不言不语, 像个二愣子一样, 怔怔地看着黄沙笼罩的战圈。 我沉默着, 仔细感受着从战圈之中传来的能量波动, 努力解构着第一种族的力量来源与灵魂的构成。 第一种族的力量来源, 是暗物质……整个宇宙中最为丰盈的物质。暗物质通过他们特殊构造的身体转化之后可以变成正能量, 产生惊天动地的破坏力。而且……他们之所以如此变态,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暗物质无处不在, 暗物质中的能量能够随时随地滋养他们, 不过暗物质和暗能量也非万能, 他们无法使用暗物质和暗能量重构血肉身躯。 暗物质充斥着全宇宙, 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按理来说, 他们压根不需要入侵任何的星球,为何非要入侵地球? 难道是为了血肉? “哈哈哈, 老家伙,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就在此时, 黄沙笼罩的战圈中, 传出骸骨嚣张的笑声。声音比起之前要厚重了不少,多了点儿人味, 看来小宗爷血肉没少丢失, 被他当做补品了。 小宗爷气喘吁吁:“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何况外面还有一尊仙呢。” “仙, 我照样吃掉。”骸骨依旧倨傲, 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战斗依旧继续, 能量继续汹涌着, 无比浩瀚, 身边的空间泛起一道道不可见的涟漪来, 沿着时间长河, 传播到过去和未来。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转眼看向身后白虎不知何时浮现的牧子:“牧子, 你也去参战吧, 尽量多打会儿, 我需要时间弄清楚一些东西。” 牧子点头, 身子化作流光加入了战斗。 “你终于省得来了, 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他拆了。”小宗爷的声音响起, 有气无力, 带着几分幽怨。 “我怎么会让您老死了。”牧子开口, 风轻云淡。 金属骸骨声音传来, 带着几分得意:“又来一个送血肉的, 嘿嘿嘿。” 不远处, 小怪物直接睡着了, 不去理会战场, 小二哈打盹, 仿佛大世沉浮, 纪元轮换都与它无关。 战斗再次爆发, 比刚才惨烈了不知道几何。 “暗物质和暗能量。”大公鸡忽然开口, 道出了我之前解构出来的那些信息的核心所在。 “什么?”医生疑惑, 问道。 大公鸡看我一眼, 而后看向医生解释道:“第一种族, 能够直接利用暗物质。” 医生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显然活了三百多年的医生, 对暗物质了解并不少:“难怪会那么强……我们也能利用暗物质的话, 局势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也不会再有种族把人类当成畜牲……” 大公鸡也不简单, 我以为他被吓傻了, 原来是它感受到了骸骨身上爆发的能量为暗物质所转化而来的, 所以被吓住了, 毕竟人类存在了那么久, 文明几次更迭, 都没能直接找到暗物质存在的点滴证据, 只存在于科学理论中。 乐灵白音不说话, 静静看着我与大公鸡,期待着下文。 然而我与大公鸡同时保持了沉默, 望着战圈, 继续解构。 脑海中葬的声音再次想起:“我多希望, 我们有想守护的人。” 我没有理会他, 但内心波涛汹涌……我这么拼?为了什么?我连想守护的人都没有了。 “其实……我是在开玩笑。你看看他们, 他们不值得我们守护吗?”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继续吧, 如果将来某一天你战死了, 我会从坟中爬出, 将你的尸骨葬下。” “而后, 我会延续你的使命, 至死方休。” “不过, 我希望我没有爬出来的机会, 我只想腐朽在土里。” 葬沉默了。 我的内心却波澜起伏,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战争将会残酷什么程度?我不敢去想…… 战斗越来越激烈, 波动的空间涟漪之中已经出现了血腥味, 牧子与小宗爷也不敌处在无尽暗物质滋养中的骸骨。 我继续解构着, 已经没办法解构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但就目前得到的资料。足够人类使用了, 也够我死死压制眼前这具不可一世的金属骸骨了。 “战斗到此为止吧。”我声音很轻, 但却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轻轻的声音, 盖过了战斗的弄出的巨大声响。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骸骨的声音从黄沙中传来。 紧接着, 牧子和小宗爷像是两只断了线的风筝,落在我的脚下。 “我们尽力了。”小宗爷吐着血, “搞到了么?” 我点点头:“辛苦了, 两位。” 见我点头, 牧子和小宗爷欣慰的笑了, 但当小宗爷的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医生身上时, 脸色变了:“医生, 还不死过来给老头子上药。” “还想着打药, 没那个机会了。”黄沙落尽, 金属骸骨出现在我们眼前, 他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皮肉, 一双眼睛也已经完全形成, 炯炯有神。 “没机会的是你。”我笑着, 向前迈开了步子。 “你?就是那尊仙吧, 仙……无尘无垢, 对付不了我的。”他嚣张至极, “唯有幽都……等我打得你无法动弹。再让你看着我怎么蹂躏那位小美女。” “你没说完的那句话, 我来帮你说。”大公鸡适时开口, “唯有幽都, 方能克你, 对吧?” “是又怎么样?地府幽都在这里的爪牙全被清除了, 他们被太上打得不敢出山门一步。让你们知道了又何妨?” “哈哈哈, 那你真正的死期到了。”我冷笑一声, 无比畅快, 我的解构完全正确,幽都黄山能克第一种族。 “是吗?”金属骸骨冷笑, 向着我而来, “我立马把你整残废, 让你知道大爷我的厉害……” 我笑了笑……淡淡开口: “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 随着话语的落下, 无尽的幽绿色气体从我身上弥漫而出, 转瞬之间, 形成无边无际的幽都, 天空也随之阴暗下来。 “这怎么可能?”金属骸骨失声, 急忙刹住了脚步, 战战兢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第一种族, 完了。” 金属骸骨心神崩溃, 瘫软在了地上。 就在骸骨崩溃的同时, 悠悠之声, 带着无比诡异和沧桑的声音在我们周围响起: “谁人, 在开黄泉?” “谁人, 在起幽都?”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小地府,新黄泉 声音悠悠, 带着无尽的诡异, 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深处, 无比瘆人。 “他们也来了……”金属骸骨披着薄薄的人皮上渗出汗来, 完全崩溃在了我们眼前。 它可能是没有想到, 我能够做到“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 毕竟亡魂汇聚的地狱何其莽莽苍苍, 无比广袤, 何人能带在身边?地府经营无尽岁月,方才累积了浩瀚的死亡之气, 才有了黄泉, 除了我又有谁能做到“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 天齐仁圣大帝也未必能做到。 “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这能力不是凭空而来, 那是经历过两次死亡和一次自我葬灭之后才从体内诞生的天赋神能。尤其是最后一次心灰意冷之后的自我葬灭和葬的诞生,促进了这神奇能力的诞生……或许将来某一天地府消失, 我会成为地球亡灵新的归宿。 那时候便不再是“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 而是“吾身所立, 即是幽都”。 只是我希望那一天永远别到来, 毕竟地府都被覆灭了, 战争会残酷到何等境地? “来就来呗, 故作神秘干嘛?”牧子仿佛有所恢复, 坐在幽幽绿光之中, 头也不抬, 直接开口。 “唉, 让我装一下不行啊。”声音不再诡异, 那是一道极度熟悉的声音, 属于久别的黑无常。 黑无常, 一身黑衣, 现代人着装, 若非对他知根知底, 否则绝对没人相信这货是鬼差, 打扮得太过时尚, 紧跟时代的步伐。 当年我战死之后, 就再也没有见过黑无常, 一别三百多年……也不知道这三百多年黑无常经历了什么, 是否了解将他们地府打得不敢出来的第一种族。 金属骸骨看到缓步而来的黑无常, 眼神中充斥着绝望:“你是地府的人?” 黑无常漠然地点点头, 吐出那三尺血色长舌,恢复了我们认知中的形象。 “你, 敢出来?不怕违反了你们高层与我族中老怪物们签订的协议?”金属骸骨忽然从崩溃中恢复过来, 冷眼看着黑无常,冷声道。 黑无常有些不想理它:“你他妈少废话,这里不是你说了算。” “秦昊, 你小子活了……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没死, 不然地府里不可能没有你的三魂七魄。” “当年我打了崔钰, 抢了它的生死簿, 翻烂了册子都没看到你名字。” “十年间, 走遍了地府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你的一点消息。” “原来, 你并没有死, 哈哈哈哈。” 黑无常大笑, 紧紧地拥抱着我:“好兄弟, 好兄弟, 没死就好, 没死就好。” 真挚的友情, 不带一点儿杂质。当年我躺在坟中, 他就曾来过, 说是在地府中不见我的三魂七魄,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打了他的上级, 抢了生死簿, 还给翻烂了…… “嗯, 没死。”我一只手拥着他, 轻笑道。 一旁, 小宗爷, 医生, 牧子, 大公鸡, 乐灵白音都沉默着。 当年, 只有我战死在了火烧崖, 尸骨无存, 若非树灵感恩, 借着几块残衣上的血迹将我重造复活, 也就没了现在的秦昊, 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如此纯真的友情存在。 我轻轻推开了黑无常的拥抱, 一双眼冷冷地盯着金属骸骨, 道:“好了, 彻底解决了这骸骨再叙旧吧。” 黑无常退开:“能解决么?” 我点点头, 没有说话, 身上气息流转,属于亡灵的力量从灵魂深处喷涌而出, 如同从地底深处喷出的岩浆, 又仿佛是决堤洪水, 一瞬间将方圆百十公里的范围彻底转化成为黄泉, 绿起翻涌, 鬼脸升腾, 弥漫着无尽的死气, 侵蚀了无处不在暗物质。 在彻底覆盖的刹那, 金属骸骨体表覆盖的人皮消融, 化作血水, 流进干旱的黄沙中。 他那一双完整无缺的肉眼, 也没支撑多久, 也化作了血水, 消失。 金属骸骨畏惧了:“你还活着, 为何会有亡灵的气息, 还这么强?这不可能……” 我没有理会他, 金属骸骨必须彻底死掉, 不能留下任何的隐患, 否则把他丢给科学家们研究就会出大乱子, 一旦没有处理好, 人类的智囊团就会被这家伙一锅端了, 到时追悔莫及, 离人类的灭亡也就不远了。 这也是我得到骸骨, 没有第一时间让小宗爷他们送出去的原因。小宗爷以拳试探, 目的是将他隐藏在金属骸骨内的灵魂引出来, 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隐患。 这一开始就是一个为他设计的局, 彻底要它的命。 我们本能直接拆了这具骸骨, 破碎他的灵魂, 但这样就会失去了很多科研价值, 所以才会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费尽心思设局, 引魂, 灭魂, 力求将他的骸骨保存完整。 黄泉幽幽, 不断侵蚀着他体内的暗物质与暗能量。 黄泉之中的死亡气息, 能够隔绝暗物质与暗能量,能够取而代之, 把像是漂浮于暗物质与暗能量中我们所能见的宇宙剥离,从暗物质世界隔离开来。 引力便是来自于质量对暗物质层的弯曲, 质量越大, 弯曲程度越大, 所形成的“引力”也就越大。 或许将来某一天, 黄泉形成足够大的规模, 就能够取代暗物质层, 托起现有的宇宙, 形成新的黄泉宇宙。 黄泉所致, 即是幽都……一个幽都宇宙中的生命, 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别杀我。我投降。”金属骸骨瘫坐在地上, 瑟瑟发抖, 彻底绝望了。 我摇了摇头, 体内无尽的死亡之气汹涌而出, 向着他覆盖而去。 金属骸骨中的灵魂越来越虚弱, 声音急促, 狼狈求饶:“不要杀我, 只要不杀我, 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 “你死了, 我照样会得到我想要的信息。”我笑着,下手一点也不留情。毕竟第一种族与其他十二个种族为祸地球, 让几十亿的生命消亡, 杀他我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更不会有丝毫的同情。 金属骸骨依旧没有放弃求饶, 开始磕头, 金属脑袋撞在黄沙上, 发出铛铛的声音:“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 做看门狗都可以。” “你死了, 比活着更有用。”我轻笑一声, 已经临近他身边。“何况我已经有了狗和猫, 不再需要你了。” “那你他妈的去死吧。”金属骸骨忽然奋起反抗,站了起来, 灵魂能量从他的四肢百骸中爆发, 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我伸出手,轻轻一挥便将所有他的威压, 抹除殆尽, 威压消散。 我掐住他的脖子, 将金属骸骨提了起来了, 无尽的黄泉顺着手指涌入他的骸骨中, 侵蚀深藏着的灵魂。 他努力挣扎, 却始终无法挣脱,藏在他骸骨中的灵魂想要破体而出, 也被特殊的黄泉之力和死亡气息束缚, 无法离开。 “这不是单纯的黄泉之力, 地府的死亡气息虽然能够隔绝暗物质, 但是做不到这种程度……也无法侵蚀我的灵魂, 你做了什么?”金属骸骨惊惧无比, 我的手段显然超出的他的预料, 看来他之前的求饶是装的,他打着小算盘。 他大概想着, 在我抓住他, 放松警惕的时候, 他突然袭击, 将我击杀。只要我死了, 这里便没人能够克制他了。 我笑着解释道:“把你从黑棺里置换出来那一刻起, 我就已经设下了局。你与小宗爷, 牧子的战斗是我有意安排的, 不然我哪里有机会解构你的构成, 又怎么会有时间改变黄泉之力, 让专门针对你的灵魂。” 金属骸骨, 无法动弹, 恶毒地吼着:“你,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如果有下辈子, 我会吃光所有与你有关的人, 一个不留。” 黑无常的声音响起, 带着几分玩味:“你没有做鬼的机会了。” 我点点头:“没错, 你没机会了, 就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 “我的父母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 “妈, 救我……我还不想死。”随着黄泉之力的侵入, 金属骸骨绝望嘶吼, 撕心裂肺, 没了之前的优越感,变得像个孩子, 呼唤着他不知道在何方的父母。 “我, 送你上路, 从此, 万古诸天内, 再也无你。”手上的力道加大, 骸骨发出咔擦一声, 破裂了。 第一种族的一位年轻天才就这么彻底的陨落了, 从此万古诸天内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了。 我将骸骨抛在了地上, 情绪收敛, 幽幽黄泉, 脚下幽都, 尽入体内。 锁妖塔七层入口的天地恢复了清明。 此时, 日已西天, 夕阳如血, 照着一望无际的黄沙戈壁, 映着空中的几片碎云, 通红彤红, 如湛蓝中的一点朱砂印。 晚风轻抚, 撩动遍野的枯黄草木, 凄凉怅远。 “终于彻底绞杀了他。”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心中无比压抑。 第一种族的强大, 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若不是黑棺一拍之下让他的肉身灰飞烟灭, 只留了灵魂和骸骨, 我或许不是他的对手。 这世间, 序列有敌, 那敌人, 不仅是当年杀害其余序列的那位存在, 还有第一种族, 或许, 那茫茫无垠的宇宙中,还有比第一种族要强大的种族存在。 黑无常与牧子他们走了过来, 与我一同看着西沉的夕阳。 “从此, 你一人便是幽都。”黑无常开口, 声音幽幽。 “你一人, 是小地府, 亦是新黄泉。” “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 “吾身所立, 即是幽都。” “从此, 这天地间多了一个生命的归宿。” 是的, 从此, 天地间, 我为黄泉, 也是幽都。 只是这幽都, 是众生的归宿, 还是我的归宿?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正义之战 夕阳如血, 把七层茫茫无垠的戈壁染红。 “饿了。”我转头, 看着小宗爷, 淡淡开口。 自从坟中爬出之后我就再也没沾过人间烟火, 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成为了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与仙, 一口玄黄, 一口灵气就能够填饱辘辘饥肠。 “你叫我到哪儿找吃的去?”小宗爷一脸无奈, “七层倒是有原生的生物可以吃, 只是天快黑了, 压根儿抓不到了。” 我耸耸肩, 转头看向牧子, 他也摇了摇头, 满脸歉意。 我目光在其余身上就转了一遍, 都是一样的结果……医生, 说是肉体凡胎, 却早已经可以不食人间烟火, 依靠他强健的身体吸收空气中多出来的那种奇异物质……或许是玄黄, 或许是灵气, 或是其它的特殊能量,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 “也就真服了你们这群人。”黑无常满是不屑, “一点也不会享受人生。” 说着, 他丢出了一个麻布袋, 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 “我怀恋当初咱们一起烧烤的日子, 秦昊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带着一个麻布袋, 装满各种食材, 时刻准备, 希望某一天遇到秦昊, 他会对我说我饿了……” “没想到而今真的遇上了, 他也说了我饿了, 虽然不是对我说的, 但也一样。” 黑无常深情流露, 一脸的追忆。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怀恋我们那一次烧烤的经历。 医生没有理会黑无常, 蹲下来, 扯开了袋子, 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袋子里, 天上飞的, 水里游的, 地上跑的, 树上长的, 地里埋的, 红的, 绿的, 青的, 紫的一应俱全。 还有几打啤酒和几壶不知年代的老酒。 小小的袋子里, 藏着无数美食, 山珍海味, 无数珍馐。 “有口福了。”小宗爷大笑, 开心得像个孩子, “好久没喝酒吃肉了。” 牧子点头, 一脸的认可:“是啊, 有点年头没吃这些东西了, 忽然有点馋了。” 大公鸡盯着袋子里的鸡屁股, 鸡翅等的一堆鸡杂碎, 身子微微颤抖, 似乎在害怕我们吃了它。 我与它, 四目相对, 微微一笑, 它放松了下来, 瘫坐在地上, 吐着气, 它那参差不齐的羽毛, 在血色夕阳下格外扎眼。 “不吃我就好, 还以为你们没吃的就会想着吃我。”它扫了深深扫了一眼黑无常和小宗爷他们, 眼中充斥着恐惧。 “待会谁也别给我吃鸡肉, 谁敢给我吃, 我就…吃了……, 呸, 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大公鸡喃喃自语, 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小二哈也跑了过来, 看着袋子里的东西, 双眼放光。 小怪物依旧趴着, 不敢动弹。 小宗爷大笑, 向着戈壁而去:“牧子, 我们去捡点树枝来生火, 今晚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牧子二话不说直接迈开步子, 走了两步, 回过头来:“昊子, 去不?” 我摇了摇头, 他叹了一口气, 回头跟上小宗爷的步伐进入了林立的怪石之中。 我知道牧子为何突然回头, 他想起了涵子, 想起了当年的古墓八人。虽然他不是真正的牧子, 但却也有牧子所有的记忆和情感。 在某种意义上, 他就是真正的牧子, 独一无二。 而我, 一样的, 被夕阳勾起了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不属于我的情愫激荡在心怀中……多种相互矛盾的情绪共存。 剥离了属于本体记忆的我, 依旧没法彻底独立。 我是一个没有父母, 没有过去, 没有身份的人, 而今还用着别人的名字, 爱着别人的挚爱。 “你干脆也改个名吧。”脑海中, 葬的声音响起, 风轻云淡。 他才是彻底放下了的那一个, 而我还有太多的执念, 放不下那些人和事, 被琐事缠身。 “哪有那么容易?”我回应了葬。 葬不再言语, 沉默了下去。 一直不说话的乐灵白音盯着黑无常忽然开口:“你的话, 只有一半是真的。” “此话怎讲?”黑无常反问。 乐灵白音长长吐了一口气, 九尾白狐不知道何时回到了她的怀中, 蹭着她, 发出呼呼的声音。 白音没有在意, 一双清澈的眸子转到已经暗下来的天空, 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稀稀疏疏的星辰。 她的脸, 朝着北斗所在的方向,满是憧憬。 乐灵白音为阴阳判官白峰吹过的一只笛子通灵而来, 她曾等白峰无尽岁月, 终于在锁妖塔五层等到了白峰的消息。 白音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伤感:“你这些食材, 其实是为酬天的不死宴准备的。 ” “白峰判官一去不回, 你已经厌倦了吧?” 黑无常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去参与。 不死宴, 我, 牧子, 涵子, 医生, 小宗爷我们一行人在黑龙潭下的云阶空墓里见过。 杯酒酬天, 天地莫敢不从。 医生在处理着食材, 小宗爷和牧子抱着柴火归来, 小二哈和小怪物坐在一起, 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大公鸡不知何时开了一壶老酒, 化作鸡头人身的妖怪坐在沙子上, 等着火起。 日暮黄昏,星辰斑斑点点, 在湛蓝的星穹中闪烁着。 小宗爷把柴火堆好, 对着医生点了点头。 医生起身, 拿了猎枪, 取了弹头, 对着柴堆, 来了一枪, 火苗蹿起,眨眼间已成熊熊烈火。 火光起, 柔光驱赶了渐渐临近的寒冷, 将合围而来的黑暗隔离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外, 在无尽的黑暗与寒冷中, 这片文明的火光摇曳着。 医生迫不及待地把鸡肉, 猪肉一股脑地烤了起来, 一瞬间油香四溢, 弥漫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真香。”大公鸡凑了后来, 有点醉醺醺的, 指着医生烤着的鸡翅, “我要吃那个。” “那不是鸡肉, 对不对?” 我们一行人, 呆呆地看着他, 牧子不怀好意地一笑:“对,不是鸡肉, 烤熟了就给你吃, 你多吃点儿。” 不一会儿, 一群人烤好了一大堆的食物, 开了啤酒, 盛了老酒, 在火光中开怀畅饮。 大公鸡大口喝酒, 大块吃肉, 一点也不矜持,尤其专门挑鸡肉吃。 对我的畏惧也随着醉意烟消云散。 “给我也吃点儿啊。”小二哈急了, 在一旁跑来跑去,没抢到任何一块肉。 “给你骨头。”医生笑了笑, 丢给它一块刚啃咬的鸡翅, 上面只有零零星星的肉丝, 骨头都被咬碎了, 骨髓也给吸了。 小二哈一脸的嫌弃:“真当我是狗?老子打死也不吃这玩意。” 旁边的小怪物抱着一块骨头啃着:“很香的, 不吃你会后悔的。” “滚滚, 你个自甘堕落的玩意。” 小宗爷脸色略微潮红, 有了醉意:“哈哈哈。第一次见不吃骨头的狗。” 说着给小二哈丢了一个完整的烤排骨, 那是猪肉。 “现在又可以吃猪肉了?成了精的猪妖没了?”我死后的三百多年, 地球天地大变, 很多生物诞生了智慧, 野猪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凶悍无比, 要求人类不能再吃猪肉, 也不得圈养家猪。 黑无常淡淡一笑:“被打得隐居了, 吃猪肉也就没人管了。” “一群猪妖能翻起什么浪花来?老子想吃就吃。” 牧子吃着素菜, 喝着啤酒, 开口道:“黑无常, 一个人把猪妖打得差点灭族。这家伙爱吃猪肉啊, 得知了猪妖无理的要求之后,哪里肯干, 单枪匹马地杀上门去了。” 牧子灌了一口酒, 继续说。 “这是一场为了吃而发动的战争。他堵着猪妖一族所在地的出口, 来一个烤一个, 刚开始那些猪妖知道黑无常的身份, 不敢出来, 只是他丝毫不收敛……就那样吃了不知道多少的猪妖, 后来猪妖的高层忍无可忍, 出来跟他对线, 却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再也不敢出来作妖。” “那场战争, 很多人都知道包括凡人。所以黑无常,在人们认知中再也不是勾魂索命的鬼差, 而是一个大英雄了, 哈哈哈。” 牧子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地府的高层得知了, 觉得这家伙太给他们长面子了, 也就没有计较他擅离职守, 跟我们混在一起的事儿了。” 小宗爷大笑:“这货把自己洗白了。” “这是正义的战争。”黑无常解释道。 我们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我低头瞥了一眼小二哈, 那家伙已经不去看小宗爷扔给它的肉, 在一旁与九尾白狐, 小怪物趴在一起, 美滋滋地啃着我们丢下来的骨头, 津津有味。 “你不是不啃么?”医生也看见了。 “别打扰大爷享受美食。”小二哈一脸的嫌弃, 没了之前的高傲, “还有, 你手里那块啃完了。给老子, 以后我罩着你。” 医生傻了, 不知道说什么。 一旁的九尾白狐和小怪物则满脸的鄙夷, 挪了挪身子, 与小二哈保持距离。 乐灵白音一直很淡雅, 此时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只是笑了笑, 见惯不怪。 黑无常微笑着:“终于有同道中人了, 哈哈哈。” “咳咳咳。”忽然小宗爷大声咳嗽起来。 我们一群人向他看去, 他一双老眼早已经闪烁着泪花。 小宗爷直接端起酒壶, 猛罐着烈酒。 “昊子, 牧子……我难受。呜呜呜……”一个满头斑驳的几百岁的老人, 忽然哭了起来, 像一个孩子般。 “蓝瘦, 香菇!呜呜呜呜呜……”小宗爷又灌了一口酒, 口齿不清。 哭声凄凉幽怨, 在黑色的夜里传得格外的远, 像是鬼哭。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 帝号 火光摇曳着, 印在小宗爷挂满眼泪的双颊。 双鬓斑驳, 眉间皱纹交错纵横, 皮肤也已松松垮垮。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一个活了三百多年, 走过了近四百栽的老人在酒后忽然大哭,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僵在那里, 面面相觑。 大公鸡是我们之中活得最为久远的生物, 它嘴里叼着鸡翅, 脸上表情精彩无比, 可能是没有想到一个迟暮老人居然放声大哭。在它漫长的鸡生中, 可能从来没见过。 小宗爷哭声依旧, 伴随着摇曳的火光, 传向远方, 消散在黑暗中。 医生拍了拍小宗爷:“您老就别哭了, 不然以后我们可是会拿今晚的事, 笑话你的。” 医生不知道是嘴欠,是皮子痒了, 还是压根儿不会安慰人, 说出来的话极度欠揍。 “你敢。”小宗爷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忽然爆发, 像一头蛰伏了无尽岁月的巨龙突然爆发一样,恐怖的威压从他苍老的身躯之中远远不断涌出。 属于准帝的凶悍气息完完全全爆发, 在锁妖塔七层入口处轰然展开。 那是属于无敌者的气息。从那汹涌澎湃的气息中, 我感受到了小宗爷曾经波浪壮阔的一生, 感受到了他驰骋沙场, 奋勇杀敌,所向披靡, 一往无前的无敌之姿。 无敌的准帝气息之中,夹杂着汹涌如巨浪的恨意与悲凉。 医生吓得手中的肉都掉在沙子里,瘫坐在黄沙上, 倒退了几步, 说话变得吞吞吐吐, 结巴起来:“小宗爷……我, 我, 我没有恶意。” 我身上一股气息悄然溢出, 护住了我们之中唯一的凡人。我不想他死在小宗爷的威压之下。 一旁的小二哈, 小怪物和九尾白狐趴在地上, 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尤其是小二哈和小怪物, 眼中涌上骇然, 之前他们一直觉得能碾压小宗爷, 牧子, 白音他们一行人, 然而从小宗爷此时此刻溢出的强大气息来看, 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小宗爷一人, 就足够碾杀他们两个千百遍了…… “孩子, 我怎么会杀你啊?”小宗爷放下了老酒, 忽然站起来, 一身气息更加凶悍,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啊。孩子啊, 老父亲对不起你们啊。” 小宗爷忽然跪了下去, 无比的痛苦。 “老大老二, 念茹, 对不起……当年我就听你们的话,脱离这个该死的种族,那样废话, 我也不至于落的中年丧妻, 老年失子, 也不至于活了几百年, 孑然一身, 举目无亲。啊啊啊啊啊…… ” 小宗爷借着酒劲, 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知道从何安慰他。 眼前的小宗爷, 二代克隆体, 还有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存在, 随时想要他的命。 他的一生, 早就被彝族的族老阁安排得明明白白。妻子之死, 两个儿子的死亡, 都是族老阁一手策划……为的是让他更好地守彝族大帝陵墓和秘密。 “彝族大帝, 你个王八蛋。”小宗爷起身, 止住了哭, 指着天空破口大骂, “老子恨透你了,你们都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太天真了, 我可是彝族内部百年一出的天才, 你们那点手段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我一家人都死在你们手里。彝族大帝你个王八蛋, 有种出来跟老子打一场?” “不然老子就不做你们这个种族的人了。” “你的陵墓谁爱守, 谁守去。” “翅膀硬了?还是活腻了?”就在此时,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出, 无比冷漠。 随之一道庞大的虚影出现在星辰闪烁的天空之中, 露出的半个身子遮掩了一半的天空。 他白衣白发, 长长的胡须仿佛连着诸天万界, 一双混浊的眸子里倒映着漫天星辰。 小宗爷看着天空中无比庞大的虚影, 气息依旧节节攀升, 已经超出了准帝的气息, 踏入到了帝者行列:“族老阁的老东西, 有种过来, 老夫打爆你。” 小宗爷经过三百多年的累积, 已经超越了无敌者的行列, 也超越了“小宗爷”这个彝族内部特有的实力等级, 跨入到了与彝族大帝一样的等级——帝。只是他并不能称之为大帝, 对人世的贡献不足, 实力超越大帝也不能称之为大帝。 大帝那是一个称号, 来自于功绩,而非实力。当年彝族大帝用一身的皮, 封死了肆虐的食人藤蔓, 成就大帝称号。 乱古大帝, 之所以称为大帝, 她一个人撑起一个时代, 在人类势弱的时代, 逆破天地, 逆天崛起, 撑起了人类的时代,为人类文明的延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地府诸多大帝, 共同建造了地府, 从此人间亡魂有了归宿, 功在千秋万世, 因此可称大帝。 小宗爷借着酒劲, 将内心的所有愤懑与怨恨宣泄而出, 引来了族老阁存在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 我原以为族老阁的老怪物不过是一群实力低微, 凭借着在族中的辈分作威作福的迂腐老顽固, 但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强大的存在,一个虚影既然能够直接遮掩了半个天空, 那么他的本体是有多么巨大? 彝族是地球上的生灵么? 实力如此强大, 在人类面临诸多威胁的今天, 他们为何不出世, 只有几个不到帝级实力的人行走在人世间? 对这些问题, 我都没有答案, 或许小宗爷也不知道。族老阁的水远比我想象的要深…… 天上来自族老阁的那尊虚影, 淡淡开口, 话语冷漠, 不带一点人味:“幻夜萧?魇, 你确定你要判族?” “是的, 老夫今天就判族。反出彝族。从此天大地大, 任老夫逍遥。”小宗爷眼角还挂着眼泪, 但言语慷慨激昂, 仿佛看见他遨游天地, 无拘无束的潇洒。 “杀了他。”淡漠的声音从那尊虚影口中传出。 他话语落下的瞬间, 一道身影自黑暗之中缓缓浮现…… 火光中, 小宗爷的影子消失了, 化作了一个真正的血肉之躯, 出现在小宗爷身后。 他, 是无敌者小宗爷。是我曾在地府遇到过的那一位……属于玉龙沧小宗爷的克隆体。 他, 为取代小宗爷而存在。他们两者, 不能共存于一地。 一旁乐灵白音, 大公鸡一行人面面相觑, 脸上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 大公鸡扫我一眼, 又看向两个小宗爷, 傻傻开口:“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为啥会有这么奇怪的癖好?” “秦昊。整出来一堆, 现在又整出两个糟老头子?” 我们没人理他, 静静看着不知是敌是友的无敌者小宗爷。 “老夫, 不想杀人, 老东西们。”出来的无敌者小宗爷, 抬头看着天上的族老阁的那一尊虚影, 淡淡开口, “老夫受够了你们。我的妻儿也已经死了吧?” 无敌者小宗爷苦笑着……“他们都死了, 我何必再听命于你们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东西?” “秦昊, 帮我打一顿上面那家伙。”无敌者小宗爷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点点头, 答应了下来。看来这两个克隆体上次碰面发生了很多事儿……无敌者小宗爷还选择了与第二克隆体小宗爷融合。 两者的力量叠加, 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而是更多, 这或许就是小宗爷能够突破的主要原因。 “谢谢。”无敌者小宗爷一脸欣慰, 说完, 他再次化作一道影子,落在了小宗爷的脚下。 小宗爷也向我看来, 眼角依旧有泪花, 但却笑了:“孩子, 从涵子带你跟牧子到玉龙沧之后, 我就把你们当做了我的孩子。” “谢谢。”我知道小宗爷这句话的含义……他是别让我记恨涵子, 毕竟他是涵子的三爷。 天空中那尊巨大的虚影, 转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医生第一时间开口翻译:“他说魇已判族, 助我灭之。” 三百年, 医生不仅学会了汉语, 还学会了彝族语。 就在医生话落之时, 天空中的那尊虚影回过头来,伸出一只巨手破开了空间, 跨越无尽时空, 直接抓向刚刚成帝不久的小宗爷。 小宗爷巍然如山, 丝毫不惧那只巨手, 一身血气澎湃, 汹涌如滔天巨浪。 “今天, 老夫就会一会你们这群族老阁的老东西。”小宗爷战意澎湃, 直接迎了上去。 而我也随之迈开了步子。 小宗爷虽然成帝了,但绝对不是天空中那尊虚影的一合之将。 我不能让小宗爷出现意外。 就在小宗爷与虚影的巨手即将碰撞的刹那。 一道身影就突然出现在他们之间, 把即将发生的战斗, 生生阻断了。 那道身影并不高大,身上也没有任何气息流淌,在巨手之前, 渺小如沧海一粟, 丝毫不起眼, 仿佛那只巨手轻轻一拍, 那道身影就能灰飞烟灭。 但, 就是那么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影, 仿佛就是这片天地的主角, 他出现的刹那, 所有的能量躁动熄灭, 天地随着他的呼吸而归于平静, 无边的黑暗也悄然退散, 眼前一片清明。 天空中, 那道来自族老阁的虚影立马把手收了回去, 呆呆地看着那道身影, 怔怔开口:“大帝, 你怎么来了?” 来者, 我并不陌生。 现在他身上还有我的一身皮。 “大帝, 魇已判族, 请您诛杀判族者。”族老阁的老东西开口, 声音淡淡。 彝族大帝看了看离他不远的小宗爷, 点了点头, 道:“好。” “冒犯大帝之威, 你死无葬身之地了。”天空中那尊虚影开口, 充满了优越感。 彝族大帝抬起手掌, 仿佛这天地都被他抬了起来一样, 无比恐怖。 他对着小宗爷拍了过去, 小宗爷依然巍然不动, 身上的气血再次澎湃。 然而就在即将拍到小宗爷的刹那, 那手掌转了方向, 转瞬之间就拍在了天空中那尊虚影之上。 那尊虚影直接被拍小了一截。 来自族老阁的那尊虚影有些疑惑:“大帝, 判族的是魇,而非我, 为何打我?” 彝族大帝抬眸:“打的便是你。” “你们族老阁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可对得起我?” 彝族大帝的气息忽然凌厉起来,仿佛要吞天。 天空中的那尊虚影身子颤抖了一下:“大,大帝……饶命。”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族老阁 彝族大帝, 成帝无数年, 在彝族之中留下了无数的神话。 当年,我们一行人也曾追寻过他留下的足迹,遇到了青铜娃娃白崖, 也让我进入四层经历了他的一生, 遇到了青木崖大妖妖正。 大帝虽强, 但应该不至于让存在无尽岁月的老怪物如此卑躬屈膝?难道说彝族大帝出现的时间比我了解的要早, 之前听闻的种种传闻是假的? 就在我疑惑之时, 一些关于大帝称号的信息也从序列古剑中涌来,让我明白了大帝这一个称号所蕴含着的份量。 大帝者,功在千秋万世, 族老阁的族老们虽然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辈分高得几乎是吓人的程度, 但是面对一尊大帝, 依旧是毕恭毕敬, 提不起丝毫的恨意与不满。 他们大概也知道, 大帝称号,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的。一般人, 任尔神通通天, 翻手为云, 覆手为雨, 无敌岁月之中, 也没有资格叫一声大帝。而凡是有了大帝称号的, 已是秉天地气运, 凝聚无尽道运于一身的存在, 与天地契合, 成为天地庇佑的生灵, 寿与天地齐。 大帝称号, 是称号, 也是气运。倘若大帝真正拼命起来, 不会弱于天生地养的生命无暇者这种存在的奇异生灵。 我恍然大悟, 抬眸望着星空中的彝族大帝, 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看来在那个纪元, 阻止我杀秦昊与萧涵的时候, 他和其他几尊大帝并没有尽全力。 到现在我明白了他们那么做的真正原因,为了长生行墓内的秦昊一行人在人类面临灭绝威胁的时候, 能够出手相助, 他们不惜与我撕裂脸皮。不是不惜, 而是不担心, 他们太过了解我, 我有太多的执念, 就算被人类伤得遍体鳞伤, 也放不下人类, 到时候还会主动出手, 但是长生行墓内的存在未必就会,因此讨好他们 显得十分必要。 为了人类, 这几尊大帝真的是用心良苦。放下身份, 在锁妖塔镇守不说, 还想尽办法为人类拉拢可能的盟友, 为人类谋求哪怕是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彝族大帝气息内敛, 与天地融为一体,锁妖塔七层的天地随着他的融入, 仿佛有了生命, 有了情绪, 排斥着遮掩了半个星空的那道巨大虚影:“我不杀你。让那群老东西滚出来。” 天空中族老阁那道虚影的长长的白眉抖了抖, 身后的浩瀚的星海也随着颤抖了几下, 于遥远的世界里掀起滔天波澜。 “领命。”他低下头,毕恭毕敬。而后转身, 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黑无常手里拿着一根鸡翅啃着, 盯着彝族大帝开口道:“彝族大帝成帝年岁不过三千年, 一身道行却已经臻入化境, 直逼天齐仁圣大帝那种存在了。看来这些年地府的路走错了啊。” 医生扫了他一眼:“肯定的, 不然为何会抓了小希的灵魂在轮回尽头鞭打。” “那与我无关。”黑无常悄悄扫我一眼, 有些担心, “那是有一些人脑子有病才做的, 后来小希的灵魂被轮回地的存在带走了……地府的三尊大帝被他们打伤, 至今还没恢复过来。” 黑无常前一句是将抓小希的人点了出来, 后一句话是说给我听, 解释小希为何会从地府到了轮回地。 “我已经放下了。小希与我无关, 不用担心什么。”我看着黑无常的谨小慎微, 想笑却笑不出来。 “怎么回事?”黑无常不解, “当年你可是爱得撕心裂肺, 靠着执念活着, 怎么忽然放下了?” 我淡淡地笑着, 心中波澜万千,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一言难尽, 等这里的事情完了再说吧。” 黑无常正准备说话, 却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打断。 星空中忽然多出了九颗耀眼的太阳,锁妖塔七层的黑暗刹那之间就被驱赶殆尽, 一片惨白, 无比刺目, 双眼紧闭也无法隔绝那种光亮。 九轮烈日悬在族老阁那尊虚影身后, 无比庞大, 压着星河。 九轮烈日的形态持续没到十秒, 就变成了九个无比庞大的虚影, 与最先到达的那道虚影一同遮掩着星空, 层层叠叠, 一个比一个巨大, 仿佛不弱于我曾见过的轮回古尸……只是两者之间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但说不清区别是什么。 “大帝, 我们都来了。”十道虚影同时开口, 声音浩大, 带着奇异的能量, 穿破空间, 超越时间, 向着锁妖塔七层浩浩而来。 “等你们许久了。”彝族大帝开口, 风轻云淡。 他的话语虽然风轻云淡, 不带任何的烟火气息, 但凡是在锁妖塔七层的生灵都能够感受到他那简单几个字之中所蕴含的恐怖, 这是举锁妖塔七层天地气运的回击, 强大无匹。 汇聚了族老阁十尊虚影声音能量的攻击,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 烟消云散。 没有花里胡哨的攻击,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破了攻击, 霸气侧漏。 “这些年, 你们的所作所为可曾对得起我?”彝族大帝面对着天空中的十尊虚影, 冷冷开口。 “为何守护者非要被克隆, 为何守护者不能有妻儿? ” “如此欺人?你们还是当初为了族人生存而战至最后一滴血的族老么?” 彝族大帝话语铮铮, 铿锵有力, 无情地质问着族老阁的古老的存在。 “时代环境恶劣, 无法诞生更多的天才。如同魇这样天分的孩子, 已经五百年未见了。”处于星空中最后, 也是最大的那一尊虚影开口, 声音中充满无奈, “又恰逢新神话时代序幕的年代, 各种奇人异士层出不穷, 大帝陵墓亟待守护,非智慧与天分双超绝者不能守啊。” 小宗爷不知道何时落到我身边, 望着天空中那十尊无比庞大的虚影, 居然有些哽咽,眼角红着。 “我们也心痛, 可是没有办法, 形势恶劣, 族中儿郎所剩无多。”最庞大的虚影声音哽咽。“我族镇守的通道,战事残酷, 死去儿郎无数, 族中已经到了十户有九户家中无男丁啊。” 随着他话语落下,星空中出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 遮掩了所有的阳光。 在阴冷灰暗林木下, 是一间间模板搭建的木屋, 家家户户门前招魂幡摇曳, 门前老妪望儿归, 妇女盼郎回, 幼儿等父来。 密密麻麻的村庄之后, 是无数林立的墓碑, 上面刻着一张张年轻俊秀的面庞, 写着一个个不见经传的名字, 守着一堆堆破败不堪的枯坟。 所见真如虚影族老所言, 十家有九户已无儿郎。 远方田地间, 年轻妇女也已经开始戎装, 在田野之间操练着, 舞刀弄枪, 苦练生死术……她们夹杂着一群群十一二岁的男孩, 那些男孩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身后是一个个十二三岁挺着大肚子的女孩, 带着侄女侄儿, 看着母亲, 姐姐, 丈夫练习杀敌本领, 脸上泛着淡淡的忧郁。 带着那些妇女的教官是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老头, 脸皮少了半张, 手了少了一支, 脚也没了, 用木桩着撑着。 还剩下的那只手, 也只剩一半不到,他被放在木桩上, 像是一个人棍。 视野转换, 到了前方彝族所镇守的现场。 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墙映入眼帘, 将天地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城墙上, 彝族儿郎个个身体都残缺不全, 脸上带着血, 手中握着长剑与刀枪, 冷漠地望着从对面虚空中的时空通道不断涌出来的敌人。 那些敌人有人形的, 也有其它形态的, 数之不尽。 城池之下, 是彝族儿郎的尸骨与敌人尸骨共存之地, 几乎填了万丈城墙近一半的高度…… 血液汇聚成河流, 汩汩而流, 流向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城墙上, 除却那些年轻人, 还有不少的须发皆白的老人, 很多都跟村中那人棍教官一样, 没了手脚, 像一根人棍一样被摆在那里, 震慑着来犯之敌。 敌人, 密密麻麻, 把天空都给遮住了。几尊强大无比的生物从中闲庭信步而来, 望着城墙, 一脸的志在必得。 “当年, 是您点燃我们这十轮即将熄灭的太阳, 我们怎么会做对不起您。对不起族人的事。”十尊虚影异口同声, 在星空中跪了下来。 “我们族老阁无能, 这一战会让彝族儿郎尽数折损。” “接下来就得那些父母儿童上前线了。” 彝族大帝静静无言, 看着跪着的十尊虚影, 很平静, 但锁妖塔七层的天地却激荡着恐怖的气息, 仿佛要湮灭这一片星空与大地。 “你们呢, 身在何方?”彝族大帝开口, 听得出来他的情绪很糟糕。 “我们十尊, 在五千年前就走出了我们所在的宇宙, 杀向敌人老巢了, 至于此时本体是是死是活, 不得而知了。”最庞大的那尊虚影怅然一笑, “希望我们十个老家伙能解决掉这祸乱的根源。” 医生喃喃开口:“他们是彝族十月太阳历的来源……一月代表一尊……极为古老的存在。” 我点点头, 对十尊虚影的身份我已经有了底。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所面对的竟然是如此残酷的环境。 一旁的小宗爷则是瘫软在地上不敢相信所见的一切。 星空中, 那十尊虚影下, 宛若沧海一粟, 显得渺小无比的彝族大帝猛然开口, 气息也陡然攀升:“叶青璃, 韩翎皓, 给我滚出来。” “你们二人让我镇守锁妖塔, 人类安平了。可是我的族人呢?” “你们当初答应我会让我的族人安全, 可是现实如何?” “今天不给我给交代, 我不介意掀了七层。” 随着他话语落下, 锁妖塔七层的天地完全暴动。 “大帝,何必呢?”就在此时,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韩翎皓自锁妖塔九层而来, 给彝族大帝一个交代……或直接镇压他在四层, 继续守人类, 任凭他的族人灭亡。 这二者, 会是哪一个?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 荒芜岁月 韩翎皓,身为神秘无比的神裔录序章, 自古以来便一直镇守着锁妖塔的一切, 身居九层很少离开。 他先后离开了两次, 一次化作了凡人经历了神奇的一生, 结识了锁妖塔中另一位传奇人物——叶青璃, 叶青璃镇压着锁妖塔的一部分人杰与鬼雄, 同样也是锁妖塔通道的守护者。 她与韩翎皓一样, 有着极为特殊的身份, 在锁妖塔中, 他们二人与诸多大帝, 人杰是敌也是友, 关系复杂, 说不清楚。 而另外一次就在不久之前, 与我一同前往了那个纪元, 见证了那个纪元的血与罪, 战与乱。 他, 很少很少离开九层, 但此时此刻为了平复彝族大帝的情绪, 他再次离开了镇守亿万年的九层, 来到七层, 解决他和她留下的问题。 “何必?”彝族大帝情绪很激动, 看着自长空缓步而来, 风轻云淡的韩翎皓, 冷声道, “彝族几乎灭族, 而我为了守护这锁妖塔什么也没做, 你让我怎么去面对族人?” “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 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我就反出锁妖塔, 这塔谁爱守谁守去, 老子要回去守自己的族人了。” 韩翎皓静静的听着彝族大帝的咆哮, 一双清澈的眸子在彝族大帝与十尊虚影之间来回扫, 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 他来回闪烁的眸子最后定格在了族老阁十尊太阳的虚影上, 询问到:“十位族老, 你们可否寻到了敌人老巢。” 星空中十尊庞大无比的虚影不约而同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 距离太远了, 信息传递受到了限制, 存在很大的时间差。我们现在接收到的消息, 可能是几百甚至是几千年前我们本体发出来的消息, 至于此时此刻他们是死是生, 我们也无从得知。” “我们这十个老家伙。不过是本体蜕变后的外壳……守护我族, 已经耗尽了我们仅存的能量, 或许再来一次大的进攻。我们十个老家伙就得烟消云散了。” 我们一行人静静听着彝族内部的秘密,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 感受得到彝族这几千年来所面临的严峻形势……彝族一直在征战, 一直在用鲜血与生命守护着我们所在的宇宙, 用血肉之躯堵着大宇宙之外的宇宙生灵的入侵。 “你既然来了, 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前线还需要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去压阵。”星空中最庞大的虚影淡淡开口, 视死如归, “大帝, 这一次或许是最后一面。接下来的攻击我们可能顶不住了。临死前,我想问问, 我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哪里有一丝对不起您的? ” 彝族大帝抬头看着十尊族老, 不再言语, 所有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七层躁动的天地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斗转星移, 云卷云舒,一切仿佛未曾发生过。 “对不起, 是我错了。”彝族大帝声音苍苍, 带着属于他大帝的气息。“你们去吧, 我也会随你们而来。” “不。大帝, 这里更需要你,我们死了, 彝族的儿女还能顶住。但是你一旦离开这里, 那些敌人就会从锁妖塔源源不断涌入我们的世界, 彝族腹背受敌, 灭亡也就不远了。”最先出现的虚影开口, 毕恭毕敬。 “当初的誓言, 你为何没有兑现。”彝族大帝不再去看天上的十尊虚影, 他眼中有泪,盯着韩翎皓质问, “我们彝族儿郎几乎死绝了啊。” 韩翎皓苦笑一声:“我们也出兵了。” “有吗?”彝族大帝抬头, 看向族老阁的十尊虚影, 问到。 “他们出兵最多, 他们的士兵每次都会冲在最前方……他们死光了, 才轮到我们的族人。”十尊族老一起开口, 情绪极为复杂。 最庞大的那尊虚影眼中射出一道道光芒, 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天幕。 一个跟韩翎皓很像的少年站在高耸入云的城墙上, 视死如归。 身后是无数跟他一模一样的年轻人……稚嫩的面庞上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还有面对将临的死亡的豁然。 画面一转, 那些年轻人成了一句句残缺不全的尸体横在城墙下, 生机全无。 …… 我没想到, 韩翎皓出兵彝族镇守的通道, 出的既然是他的克隆体, 数百万的克隆体…… “这是我记忆镌刻下来的画面。”最庞大的虚影开口, 指着韩翎皓道, “这些都是他派出的人, 而今无一幸存, 全部战死沙场。” “你的孩子和他的克隆体?”彝族大帝身子在颤抖。大概和我一样,没有想到韩翎皓如此果断与决绝, 出兵百万既然都是他自己的克隆体。 身为克隆体的我, 清清楚楚的明白, 我与本体之间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疼痛相关。在死亡的刹那, 那种疼痛的感受是最为明显的, 能够直接感受到对方临死前的绝望与无助……百万人的死亡绝望, 他是怎么熬下来的? “不是。”韩翎皓摇头, “那是我曾经转世为人的肉身, 我击杀了无数来自宇宙之外的生命, 用他们的血肉克隆了他, 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与意识灌入他们体内, 赋予他们无双战力。” 韩翎皓风轻云淡, 说得很轻松。但现场除了医生外的所有人, 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些克隆体,不止是克隆那么简单, 还被灌入了他的灵魂与意识, 也就意味着他身在九层但却经历了无数战斗, 且真真实实地体验了数百万次的死亡。 “下一批三百万士兵也应该可以出发了, 可以为彝族儿郎争取十年左右繁衍生息的机会。”韩翎皓淡淡开口, “这是我对你的交代, 你可还满意?” 彝族大帝身子在颤抖:“好, 从此往后, 我将用生命镇守锁妖塔, 不然一个怪物从我所在的地方跑出去。” “十尊族老, 你们收到的信息里可曾提到一个青衣女子。”韩翎皓再次看向星空中的十尊族老虚影, 开口询问。 他所说的青衣女子就是那位镇压在锁妖塔三层, 矗立在乱古大帝破财不堪的坟墓旁的雕像的主人——叶青璃。 叶青璃曾是他的恋人。 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 身边的一切消失了……叶青璃也随之不见, 只留下一道雕像, 从此再无音信。 后来, 我们在月球看到了她的蛛丝马迹, 韩翎皓猜测叶青璃可能离开了我们所在的宇宙, 去往了未知的宇宙之外, 寻找复活死去的庄子的办法。 “青衣女子?”最庞大的虚影, 身子抖了抖……“我们的本体当年就是跟着天地间留下的一道青色虚影才走出了我们所在的宇宙的。” 韩翎皓开口, 有些怅然:“果然, 你还是离开了我们所在的宇宙啊。” “宇宙茫茫无边, 岁月荒芜, 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一岁一荒芜……此去经年, 青衫渐远。” 一道幽幽声音自锁妖塔七层的天地中响起, 而后传遍了整个锁妖塔。 “青璃……” 声音久久不绝,随着时间逐渐减弱, 而一道模糊的身影也出现在锁妖塔七层的天地间, 很模糊, 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 但我一眼还是认了出来。 她就是韩翎皓口中的叶青璃, 是矗立在锁妖塔三层的那位女子, 也是锁妖塔六层入口带泪的青衣女子。 她是庄子的徒弟, 不知年岁, 像是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 又像是活了千百年的女子。 “翎皓,我们终于见面了。”那模糊的轮廓开口。 韩翎皓的身体在颤抖, 或许不敢是激动的, 或许是其它。 “青璃, 你到底在哪里?” “荒……荒芜……岁……月之地, 一个时间……都……都腐朽了的宇宙。”模糊轮廓开口, 很艰难, 声音断断续续。 她的话刚落, 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手掌, 将模糊的轮廓拍散。 那只巨手, 漆黑如墨, 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伐气息。 “这里, 很危险, 我在等你。”在彻底消散之前, 叶青璃还是说出了几句还算连贯且清晰的话。 “青璃, 等我。”韩翎皓看着消散的叶青璃, 握紧了拳头。 “启动吧, 三百万士兵, 前往彝族镇守的通道。”他淡淡开口, 正在下令。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 三百万士兵出现在星空中, 密密麻麻, 遮掩了天空。堪比族老阁的十尊虚影…… “你们随他们去杀敌。” 三百万士兵齐刷刷点头领命, 走向了族老阁的十尊虚影。 “多谢天帝对我族的照顾。老头子们也走了。”十尊虚影欠身道谢, 而后与三百万士兵一同消失在了星空中。 星空再显, 却已经暗淡无光, 早已经被彝族儿郎与韩翎皓的转世身克隆体的荣光取代。 “七色, 洛克, 你们出来。”目送所有的克隆体离去之后, 韩翎皓冷喝了一声。 七色与洛克, 那是我的两位熟人, 七色是一个害羞的小男孩模样的老妖怪, 洛克则是一个老人模样的青年人。 他们曾带着我过了骸骨森林, 踏过了乱古大帝的登天路, 拜见乱古。 随着他话语落下,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从我们脚下的黄沙中钻了出来。 七色依旧很害羞, 看到人多就躲在了洛克身后, 沉稳的洛克则看着天上的韩翎皓:“荒芜岁月之地, 我们到不了。” “我来自荒, 七色也是芜地的。荒芜岁月之地应该是我们两个种族所在宇宙的接壤的黑暗之地。” 我身子抖了抖, 没想到我的这两位故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来路, 竟然是宇宙之外的生灵。 “那我留你们何用?” “别急。”七色羞怯地开口, “或许有一件东西上有你想要的线索。” 七色朝我看了过来, 一双眼中没有故友久别重逢的喜悦, 反而是怨恨与杀意。 在他的注视下, 我身后忽然浮现一座漆黑如墨的黑棺。 我身上也浮现一个漆黑的巨大身影。 垂着的手, 散发着与拍散叶青璃的那只黑手的气息一模一样。 “秦昊, 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不然你永远也别想看到小希醒过来了。”韩翎皓整个人黑化, 杀气腾腾。 “交代?”我冷声, 杀意滔滔。 他不应该拿小希威胁我。 “你要什么交代?”葬也从我体内脱离, 一身死气缠绕。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 凄绝 发生而今这种情况, 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的……谁能想到叶青璃所在的荒芜岁月之地存在的黑影会在我身上浮现。 我也不想去解释什么。谁也不会相信这会是洛克与七色的挑拨离间的阴谋。毕竟在场有大帝, 有超越大帝的存在, 我本身更是青龙化身者, 是万古无一的灵约仙, 是自古最强的代表序列之身, 在场的任何人都不能在我身上做手脚。 黑影浮现, 那只能说明七色的眼神触动了隐藏在我身上的气机, 让其浮现了出来。 葬从我身体中脱离, 那漆黑如墨的身影依旧缠绕在我身上, 与黑棺一起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韩翎皓仅凭我身上浮现的巨大黑影就直接拿小希的生死来威胁我。小希, 始终是我不可触碰的底线, 当初让韩翎皓带走治疗, 那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我理解他如此暴躁, 是关心则乱, 但身为天帝应该不会被情绪左右, 至今我也才明白他始终不放心我, 当初带走小希不仅是为了救活她, 更多的是为了制约我。 毕竟我身为克隆体, 身份并不被人类社会所接纳, 且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我一人或许就能影响人类将来的存亡, 担负着守护人类种族延续重任的韩翎皓不得不未雨绸缪, 提防着我。 我, 还是太过单纯, 容易被这种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妖怪耍得团团转。 我与葬并肩而立, 两个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的人,一个胸前有两道触目惊心伤口, 一身黑衣如墨, 另一个浑身破烂不堪, 遍体鳞伤。 虽然是同一个人的两种形态,但气质却完全不同,一样的是,我们身上散发着同样让人颤栗的杀气。 我身后的虚幻的黑棺沉浮着, 身体外围笼罩的黑色巨人也咆哮着, 对韩翎皓的威胁表示抗议。 “交代?”我冷笑着, “要你娘的交代?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咆哮着, 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 铮铮作响。 “你以治疗小希为由, 将她带到了九层,实则是打算用小希来制约我。” “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交代?”我与葬一同迈开步子, 走向浩浩长空, 与神裔录序章韩翎皓遥遥对峙。 “你到现在才看明白他当初举动的目的?”彝族大帝在我与葬的不远处, 一双眸子深邃如星海, 落在我们身上淡淡问到。 我点点头,满脸苦笑, 一直自来我自诩城府深, 然而面对这些老妖怪, 我才知道自己那点城府在他们面前是有多么幼稚了。 “你为何要拍散青璃的投影, 你在那里是什么身份?”神裔录序章韩翎皓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也不想对挟持小希威胁我的事作任何的解释。 “你想知道?”我笑着, 挥舞着手中的序列古剑, 朝着他劈了过去。 序列古剑生于混沌之中, 伴着他的上一任主人开天辟地, 又在那个纪元沐浴了半个纪元生灵的鲜血, 拥有无比强悍的攻击力与戾气, 任何一次攻击, 哪怕是不赋予任何的招式与力量, 但依旧是剑之所指皆为亡土。 何况我这一剑带着我的愤怒与杀意, 蕴含着灵约仙与青龙的所有力量的倾力一击,其可怕程度难以想象。或许已经触摸到了当年开天辟地那一剑的边缘…… 序列古剑在星空下形成一道无比庞大的剑影,遮天蔽日, 铺天盖地向着韩翎皓而去。 锁妖塔七层的黄沙随着剑影滚滚而起,满天星斗明灭不定, 仿佛是被抽取了所有的能量, 衰弱不堪。 简简单单的劈剑式, 搅动天地无边的能量。 韩翎皓冷着脸, 可能也没想到我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反而直接对他发动了最强的攻击。 随着剑影临近, 他的身边浮现了一个个繁奥的金色文字, 将他笼罩。随意一尊尊模糊不清的身影, 那些是神裔录在册的神与仙的虚影, 被身为序章的韩翎皓给召唤出来应对恐怖的一剑。 无数神与仙的虚影从金色文字中纷沓而出, 密密麻麻, 他们感受到向他们而来的的剑影和杀气, 各自展开毕生所学, 向剑影轰去。 各种攻击汇聚在剑影上, 碰撞出一道道能量涟漪, 激荡着虚无的空间,如同水面波纹般荡漾开来, 形成绚丽夺目的光芒, 迸发在微暗的星空下。 剑影呼啸而至, 与仙神虚影轰然相撞, 一切能量与物质悄无声息地湮灭, 在碰撞之处出现了一道恐怖的黑暗, 仿佛联通着遥远与黑暗的未知,一滴滴浓稠的黑暗从那裂缝之中滴落下来, 染黑了所经过的空间……落在地面, 将方圆几米内的一切染成了如墨般的黑色。 如同与你对视的万丈深渊, 幽谧且恐怖。 裂缝深处, 仿佛有无数的怪物在嘶吼, 蠢蠢欲动, 弥漫着嗜血的味道。 一只带血的爪子从狭小的裂缝中探出, 在我们的世界里挥了挥。 “吼。”而后一声兽吼响彻锁妖塔七层, 那吼声像是命令一样, 无数爪子随之从黑暗裂缝中探出, 努力撑开裂缝,它们想要冲破黑暗, 来到我们的世界。 一个长着鹿角的人头率先从黑暗裂缝中探了出来, 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充满着嗜血的欲望, 看着我们如同看着美味的食物。 它身后仿佛有几十亿与它一样的嗜血怪物,给人沉重的窒息感。 那种生物……有一种极度熟悉的感觉, 我却想不起曾几何见过这种生物。 它们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在看到那个头刹那,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挥动手中的序列古剑, 用刺剑式将那生物刺得灰飞烟灭。 裂缝刹那之间便消失不见, 宛若是幻觉。但空中和地上的黑暗,告诉我们, 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黑暗之中, 有生物。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来自何处, 但我比谁都清楚, 一旦他们出来……地球上将再也没有生命存在了。 刺剑式, 我用尽了我最大的力量, 一举击杀了黑暗中所有的生物。 那些生物死亡, 裂缝也不复存在。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秦昊, 你个废物。差点给我们的世界带来灭顶之灾。”韩翎皓怒吼, 身上的金色文字再次浮现。 其余人黑着脸, 一言不发。 我与葬对视一眼, 还没等韩翎皓反应过来, 我与他便逼近了他, 一左一右, 挥着拳头对着他的脑袋打了过去。 韩翎皓躲闪不及, 两个沙包大的拳头穿透金色文字印在他的脸上。 “咔咔。”骨裂的声音传来, 韩翎皓的下巴与上颌被我与葬生生打碎。 韩翎皓的脑袋来回摆动, 血液与牙齿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他的脊椎也因为我们的攻击而断裂, 换作一般人已经死了, 但是作为超越神与仙, 神裔录序章的化身只要不是被火烧成灰烬, 这点伤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很好,很好。”韩翎皓伸手稳住了来回摆动的脑袋, 口齿不清地连说了两个很好。 他咔咔的接续了断骨, 上下颚也瞬间恢复, 一口洁白的牙齿也随之长了出来。 “今天不把你打成肉酱我就不做这序章。”韩翎皓发狠, 对我与葬发动了最强的攻击。 他的攻击千变万化,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力量惊人, 恐怖无边。 我与葬在短短的几个回合之内就被他攻击了无数次, 身上处处挂彩,本就残破的身体更加破烂不堪, 仿佛随时都要碎成一摊肉泥。 “够狠。”我啐了一口鲜血, 看着疯狂攻击的韩翎皓, 冷笑一声, “干他娘的, 今天要把这小子干趴下。” 葬看了我一眼, 点点头, 身体化作一头巨龙, 横横在天空中, 一记神龙摆尾拍向韩翎皓。 “刺剑式,挑剑式,搅剑式, 点剑式, 崩剑式……”我一口气施展了所有的基础剑式。 锁妖塔七层的剑啸龙吟, 混杂着漫天的符文, 眼花缭乱。 战斗持续很久,我与葬身上多了无数伤口, 遍体鳞伤已经不足以形容我们此时此刻的状态。 身疲力竭, 剑都几乎握不住了。 我与葬落在地上, 血液从体内源源不断渗出, 染红地上的黄沙。 此时, 满天星斗隐去, 银月消失, 一轮烈日横在了东方的天空中。 我身子一软差点栽倒, 吃力拄着剑, 单膝跪在地上, 气喘吁吁, 血沫子从中喷涌而出。 韩翎皓出现在天际, 他的身影在阳光中格外庞大, 笼罩住了我与葬。 “秦昊, 你个废物。活了三百年, 没有为人类做任何一件事。” “老子为了人类拼死拼活, 你为了个女人就把我往死里打, 你他妈的有什么脸?” “如果我是你, 早就自杀去了。”韩翎皓言语犀利, 恶毒地攻击着我。 此时葬已经极度虚弱, 倒在了黄沙之上, 没了知觉。 韩翎皓落在他身边, 一只脚狠狠踩在葬的脸上, 传来了咔擦的一声。 葬的上下巴直接碎裂, 脸都没了人样。 “就这?你们还有脸活着?” 韩翎皓脚踩着葬, 眼瞪着我, 嘴损着我们。 “你没为人类做过任何事。却成了唯一的灵约仙, 你可真会坐享其成。” 韩翎皓再次抬脚, 一脚对着葬的胸口踩了下去, 咔擦一声, 他的肋骨直接塌陷, 几根带血的肋骨穿透胸膛, 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我本想动, 但却无法挪动丝毫, 刚才一战之前用刺剑式击杀了黑暗裂缝中几十亿的生灵, 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量, 之后韩翎皓悍不畏死的一战, 抽干了我与葬能动用的最后一丝能量, 不然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 成了待宰羔羊。 彝族大帝等人准备开口, 但却被韩翎皓喝止:“谁敢动一下, 就别想走出锁妖塔了。” 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是锁妖塔的主人……彝族大帝, 小宗爷, 大公鸡, 白音他们没在动, 静静立在不远处。 韩翎皓弯腰, 抓住一根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肋骨抽了出来, 陷入深度昏迷的葬身子猛烈颤抖了一下, 猛然吐了几口鲜血,而后没了一点气息。 韩翎皓抓着葬的肋骨走到我身边, 一只手抓着我的头, 另一只手挥动着肋骨, 刺进我的脸颊, 穿过牙齿之间, 从另外一边刺了出去,肋骨横穿了我的脸。 疼痛一阵阵袭来, 熟悉而又陌生, 疼得有几分虚幻, 仿佛身体不再属于自己。 葬的肋骨卡在我的口中, 鲜血一股一股灌进喉咙, 没入心肺。 但我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拄剑姿势。 “说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荒芜岁月之地偷袭青璃。”他一只手我的头颅, 冷冷地问到。 我口被葬的肋骨塞住,无法言语, 只能从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不说是吧?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你是敌人, 潜伏在地球, 图谋不轨。” “今天我要代表人类消灭了你。” “他不是。你傻了么?你个变态, 你个傻逼。”医生第一个怒吼, “他是秦昊。与我同生共死过。” 牧子化作一头白虎咆哮着:“韩翎皓, 你过分了。” “他肯定不是。如果你执迷不悟, 就算我走不出锁妖塔也要跟你打一场。”小宗爷已经不再悲伤。 “魇, 你放肆了。”彝族大帝拦下迈开步子的小宗爷, 同时挡住了蠢蠢欲动的小怪物和小二哈, 还有乐灵白音。 “你们算什么玩意?”韩翎皓没有理会他们, “我今天就让你烟消云散。” “还有他怎么不是了?杀第一代虚空行者, 又想杀长生行墓传人秦昊与萧涵, 意图削减我们人类的神魔力量。他不是, 难道我是?” 他说着, 手从本体秦昊留下的伤口中伸了进去, 要掏心。 “妈的。难道只许别人杀他, 不许他反抗?妈的, 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子拼了。”医生怒吼, 用猎枪对着韩翎皓疯狂射击。 “滚。”韩翎皓一挥手, 把医生拍飞, 落在黄沙之中不省人事。 “欺人太甚。”黑无常冷笑, 对韩翎皓发动了攻击。 他反手一巴掌, 把黑无常直接拍成了二维的, 印在黄沙里, 气息奄奄, 无法动弹。 “现在还有其他人阻止我杀卧底么?” 没人回答也没人动。 “嘿, 没有心?”他伸进了进去, 没有摸到心, 四处乱摸, 找到了一块, “嘿, 心碎了还活着, 不是卧底是什么?” “所以, 你去死吧。” 他把手抽了出来, 抓出了一块破碎的心脏, 上面还有符文跳动。 他捏碎了心脏碎片。 在那一刻, 我的世界忽然暗了一下, 一双眼忍不住沉了下来, 身子一软, 松开了序列古剑, 盘坐在了沙子之上, 宛若一个死人。。 我感受到了地球的怒意, 感受到了所有树木的愤怒, 感受到了天地间一切秩序中传来的汹涌的恨意。 “你不说, 你死吧!”他扔掉了他手中心脏碎末, 对我发动了他最强的杀招。 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响起:“这就是你们人类?” 随之我身后浮现了三道身影……和一个黑棺。 树灵, 地球化身, 序列。 随着他们的出现, 我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刹那, 目光所及之处, 树木丛生, 刹那覆盖了锁妖塔七层的黄沙, 我身上也浮现了一片片落叶。 口中葬肋骨在树灵和地球的帮助下也化作了精纯能量融入体内, 修复身躯。 “这就是我们想守的人类?”开天之时的剑意呼啸, 击退了韩翎皓。 “你们这些玩意。”韩翎皓身上出现了一道不可修复的伤口, 他冷笑着。“不遵守万古盟约了, 是吧?” “不遵守又何妨?如果人类都是这样子, 我们不守了。”树灵淡淡开口, 满是恨意。 我缓慢开口, 尽量让自己口齿清晰一些:“人类还有我想守护的人, 我不想他们孤单, 人类还得守啊!。” “小希?”身后的序列虚影疑问道。 我点点头。 “我不需要你守。”忽然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属于小希。 声音落下, 她自锁妖塔九层飘飘而来。 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 依旧那样动人, 一颦一笑, 能让我忘却一切伤痛。 忽然她手中拿起了序列古剑,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了我的胸膛…… 我瞠目结舌,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最爱的人, 却在我最无助, 最脆弱的情况下, 将剑插入了我的胸膛。 “为什么?”我疑惑。 “你不该伤他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 绝情 “你不该伤他的。” 小希话语冰冷, 带着说不清的恨。岁月没有在她脸颊与眉梢留下痕迹, 依旧和三百多年前一样青春, 充满活力。 目光清澈如水, 不见丝毫的尘埃, 滚滚红尘, 在她眼中留不下点滴的沧桑。 序列古剑穿透了身体, 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秩序之伤。高度有序的身体, 出现了紊乱, 熵在增加, 本就残破的身躯一颤, 差点栽在了地上。 血液如注, 顺着古剑汩汩长流, 落到脚下覆盖了七层黄沙的草木之上, 染了一片, 翠绿混着鲜红, 在阳光下极为刺目。 我对小希爱到什么程度? 序列古剑, 是诞生于混沌之中, 是开天辟地之剑, 那些行走在时间长河上的生物都无法触碰的存在, 可它因为我对小希的爱, 认为我即她, 她即我。 可她拿起这份信任, 刺向了我, 破开我的序列之身。 “你终究不是他。” 小希松开手, 身子倒退几步, 眼中的决绝, 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再有下次, 我还会用剑刺穿你的胸膛……再下次, 或许我会割了你的头, 虽然会让我做几天噩梦。” 到此时此刻, 我方才明白, 不论我有多爱小希, 和本体有多少一样的地方, 我始终都是一个带有别人记忆和过去的克隆体, 于小希而言, 我可有可无。 不远处, 气若游丝, 如同死尸一般的葬身体猛烈抽搐了几下, 没了动静。 我的目光从小希身上移开, 看向沉浮的韩翎皓, 又看向静静无言的众人, 极目远眺, 树木层层叠叠, 向锁妖塔七层的黄沙尽头蔓延开去, 铺满了我目光所及之处。 锁妖塔七层, 风起, 树动, 撩动一片鲜红。 古剑自动从我身体里消失, 脱离出去, 落在地上, 插在黄沙中, 发出一阵清脆的剑吟, 充满歉意。 “无妨。”我轻轻开口, 安慰序列古剑, 它这才安静了下来。 “韩翎皓。”地球化作的女子虚影冷冷地看着韩翎皓, “给我一个交代。” 序列虚影沉浮, 散发出滔天气势:“策反小希?你是想逼秦昊反?” “我不想多说, 如果人类都是你们这样子, 我不介意一夜之间枯尽地球所有草木, 凋零万物, 待到人类绝了, 我再生长……”树灵愤愤不平, 撂了狠话。 它是第一个深入我体内为我疗伤的力量, 最了解我伤得多重。何况, 我这一具身体, 还是它凭借一块带血残衣, 利用地球无穷无尽树木的力量塑造出来的血肉之躯, 肯定比谁都要心疼我。 黑棺散发着无比浓烈的黑雾, 比之前所见的要黑要厚, 仿佛要吞噬我们所在的天地。 “何须我策反?”韩翎皓不屑, “你们如果不想遵守万古盟约, 那么我不介意叫他出来了。” “树灵, 别忘了, 你的灵, 可是那位赋的。”韩翎皓目光看向树灵, 脸上挂起不悦。“若你执意护秦昊, 我不介意代他收回你的灵智。” 韩翎皓口中的他, 是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是那位撰写神裔录的存在。也曾为地球的树木赋灵, 让他们拥有了意识。 他, 诞生于凡尘, 超灵于乱世。自北海轮回地起, 守万世安宁。 “你说了能算数?他, 你想召唤就能召唤的?”序列虚影冷笑, 手中出现一柄长剑, 那是地上插着的序列古剑的虚影, 曾经开天辟地, 破开了无数的混沌, 带来物质与光明。 古剑铮铮, 天地颤抖, 那曾开天辟地的剑意呼啸, 汹涌着, 澎湃着, 向韩翎皓汇聚, 仿佛天地间出现了一柄巨大无比的天际, 横亘万古岁月, 刺破了天地与黑暗, 直指韩翎皓。 “秦昊, 你永远也别想成为正式的仙, 只要我一天还是序章, 你便不能入。”韩翎皓看着我, 眼神中充斥着杀意。 地球开口, 满是不屑:“神裔录上的仙与神?哈哈哈, 那是什么玩意?” “他不曾凭借神裔录赐福, 一举成为万古无一的灵约仙, 超越了神裔录上在册的所有仙与神, 会在乎?” “你们真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韩翎皓冷笑, 显然被身后的几位存在激出了火气。 韩翎皓身为锁妖塔的至高存在, 也是那神秘莫测的神裔录的序章, 其实力毋庸置疑;也经历了无尽岁月, 见过无数血雨腥风, 纪元更迭, 眼前的阵势或许前所未有, 能镇住千军万马,但或许镇不住锁妖塔这至高无上的存在。 “你们稍安勿躁, 一切交给我来。”我深吸一口气, 压住体内所有的凌乱与汹涌的伤势, 淡淡开口。 他们刚欲开口, 就被我打断:“放心, 我自有分寸。” “行, 你注意安全。”地球, 树灵, 序列异口同声, 黑棺沉浮, 黑雾喷涌。 我点点头, 看向韩翎皓:“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我冷着脸,右手一伸, 序列古剑拔地而起, 左手掐着指决, 化龙五式合一, 凌乱着时空。 “这里是我的天下, 你觉得你能翻起什么浪花?”韩翎皓开口, 整个人冷肃无比, 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意弥散开来。 “你试试就知道了。” “秦昊, 你真要反了?”小希忽然开口, “伤了秦昊, 伤了涵子, 伤了青璃, 现在又对韩翎皓动手, 一步步削弱人类最强大的力量。” 我抬眸, 看向小希:“许他们杀我, 就不许我反击, 只能等着被杀, 这是何道理?” “你……” “我?我怎么了?” “若, 这是天道, 这是公道, 这是人类, 我反了, 又何妨?” 我手中序列古剑挥动, 撩剑式起, 撩向毫无防备的小希。 剑意啸, 杀气荡。 那延续了三百多年的羁绊与执念, 随着撩剑式的撩动, 化为尘土, 于这苍茫的天地间, 烟消云散。 如这锁妖塔七层吹过的风, 过尽, 树静, 无余。 这一剑, 我撩断了百年执念, 撩尽所有情愫, 从此, 我不再守这一人。 剑影萧萧, 撩在了小希身上, 一道很长的血痕出现在小希身前, 鲜血长流。 我看向小希, 她一脸愕然地看着胸口的伤, 默默无言, 我淡淡开口, 不带丝毫的情绪:“念你是我这三百多年来一直活着的执念, 这一剑, 不重。但从今往后, 你我陌路, 若是为敌, 我便不再念情, 会直接将你抹杀。” “我终于明白, 当初一代虚空行者的话了。” 天地间, 风起, 血涌。 锁妖塔七层, 涌着剑意, 夹着苍凉。 “葬, 我们, 从此便独立了。” 执念尽, 所有的伤势爆发, 血流如注, 血气汹涌, 转瞬间, 弥漫到锁妖塔七层的天地每一个角落。 这一层, 被我的鲜血从锁妖塔中隔离开去, 不再属于韩翎皓的管辖。 “韩翎皓, 到你了。” “你说我反了, 现在, 我真的要反了。” “我真反了, 这天地间, 谁能奈我何?” “我,从墓中开始,踏着神佛的尸骨,一路向魔而去。” “或许, 你就是这路上的某一具尸骨。”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大杀四方 一手古剑铮铮, 一手化龙指决, 一身血, 翻涌在锁妖塔七层的天地间, 隔绝了所有的自然规则, 被个人所取代。 “你真以为隔离了七层, 就会是我的对手了?”韩翎皓看了一眼他救活的小希, 目光在她胸前的血痕上做了几秒的停留, 猛然将目光投向我, 带着无尽的戾气。 彝族大帝缓步而来, 与韩翎皓站在了一起:“七层势力错综复杂, 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出了大乱子, 你负责?” “那就只许他们杀我, 不许我反击?”我冷眼看着与我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彝族大帝, 冷笑一声, 心中无波无澜。 “韩翎皓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还有谁, 要与我为敌?”我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小二哈, 小怪物, 大公鸡, 乐灵白音, 小宗爷和牧子…… 小二哈和小怪物第一时间飞到了我身边, 趴在我脚边的虚空, 选择了立场。 大公鸡环视一周之后, 淡淡开口:“他存在于那遥远的过去, 是我祖上极为忌惮的存在。” “一个生于三百多年前, 却存在于千万年前与将来的生灵, 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复制体, 你们而今选择与他为敌, 或许是最大的错误。” 大公鸡说着, 踏空而来, 与我站在了一起。 乐灵白音一言不发, 抱着九尾白狐出现在我身边。 牧子开口:“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青龙, 还是序列, 不管你是哪一个, 我们始终是生死兄弟, 但我属于大义的一边。” “生命至高无上, 人类至高无上。” 牧子走向了韩翎皓的阵营:“四象以你为首, 但白虎或许从未弱于过你。今天, 便分个高低吧。” 小宗爷眼神复杂, 一言不发, 默默地站在了中间, 没有做选择。 医生无言, 选择了中立, 与小宗爷他们站在一起:“秦昊, 如果你真反了人类, 我不怪你, 但我终究是人类, 不与为敌, 也不与你为伍。” 我冲着他淡淡一笑:“无妨。他日, 我若立于神裔录之上, 定会让你名入神册,不朽于岁月。 ” 我说完便不再去看医生, 看向了韩翎皓与彝族大帝, 杀意汹涌:“既然是敌, 那么就生死相向。” “你就把一身尸骨留这里吧。”韩翎皓开口, 气势汹汹。 “去你娘的吧。”我冷笑一声, 刺剑式起, 向着他们两人而去。 刺剑式是十三基础剑式之一, 是一剑剑法变化的基础。我没学过更多的剑式, 十三基础剑式还是来自序列古剑的传承, 但我以我之力, 能发挥出十三基础剑式的最大威能, 弥补剑式变化不足的缺陷。 韩翎皓躲过了攻击, 贴近我, 与我近战。看来他并不擅长能量运用…… 韩翎皓存在的岁月比我悠长许多, 战斗经验丰富,近身战斗, 我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贴身的几个呼吸之间, 我身上就又多了几道伤痕, 又折了几根骨, 若非有树灵源源不断的给我输入生命之力, 我压根无法支撑这种级别的战斗。 彝族大帝则远程攻击, 无数的能量匹练向我而来, 直取要害, 避无可避。 身上满是伤痕, 本就残破的身躯, 已经破得不堪入目。树灵在竭尽全力维护着我那将破的身躯。 “刺剑式, 撩剑式, 挑剑式, 劈剑式……”十三基础剑式一气呵成, 整片天地刀光剑影,剑影划过, 空间满目疮痍。 韩翎皓被剑影逼开, 无法近身, 他那一身白衣也多了几道口子, 一道道裂痕也出现在了他躯体之上, 淌着鲜红。 左手化龙五式合一, 逆乱着岁月, 把彝族大帝一次次拉回到那个藤蔓肆虐的时代, 让他重复经历父亲死亡, 他被迫离家, 剥皮建功的苦难岁月, 消磨他的意志。 然而彝族大帝内心的强大超出想象, 重复经历居然不受一点影响, 攻击依旧刚猛无比, 招招致命。 这一具身体, 被两人打得几乎不能用了, 骨骼全是裂痕, 血肉藕断丝连, 只要一口气散去, 就会化作一堆肉泥。 “咳咳咳, 带劲。”我冷笑一声, 忍着伤痛, 再次连续施展了十三基础剑式, 当最后一剑落下, 彝族大帝与韩翎皓皆负重伤, 变得狼狈不堪。 韩翎皓退开百米, 深吸了几口气:“你这不是基础剑式, 你加了什么?” “开天剑意。”沉浮在天空中的序列淡淡开口, “它早已是序列之身, 他施展基础剑式也蕴含着当年的开天剑意, 你又怎是他的对手?” “不过是一个后天未成熟的序列, 我韩翎皓今天就把他扼杀了。”韩翎皓舔了舔嘴角的血,冷声道。 “你没那个机会了。”我笑着, 脚下幽都现, 死亡气息升腾。 幽幽黄泉, 一瞬间, 铺满了整层, 这里完全像是那被经营了千年的地府,而我就是那至高无上的存在。 黄泉与散布锁妖塔七层的血气结合。整片天地笼罩在我的意念之下。 我是执道者, 是道士, 秉承天地规则,此时此刻, 任何人都将不是我的一合之将。 “你过分了。”韩翎皓大概是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能量汇聚,“一旦能量失衡, 七层势力之间的平衡也会烟消云散, 那种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你真要反了么?”小希出现, 眼神幽幽。 “是吧?”我淡淡开口, 挥手带动天地的能量与规则, 压向了韩翎皓。 韩翎皓额头上汗如雨下, 艰难地抵抗着, 不让自己跪下来。 彝族大帝也不好受, 他属于四层, 不属于这里, 这片属于我的天地排斥他, 想要将他磨灭在这里。 帝者,虽承天地气运, 但这天地须是无主, 而七层这片天地已经有主, 帝者气运便成了累赘, 会被天地排斥, 严重则会被磨灭。 “看在妖正的份上, 你滚回四层, 好好守着那里。”我一挥手直接将彝族大帝送回到了四层的棺中。 韩翎皓已经半跪了下来,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希执剑, 向我而来:“你不配叫秦昊, 你也不配和他一模一样。” “或许吧。”我一手托着七层的天, 脚踏幽幽黄泉, 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只是守你三百年的也不知是谁。” “也不知是谁从墓中爬出, 靠着执念, 靠着肉体凡胎, 追寻你的足迹。” “你不过是一个复制体, 守, 不过是代他守。”小希话语铮铮, 手中长剑向我而来。 我提剑, 起手挑剑式, 一剑挑翻了小希, 将她挑在剑尖, 鲜血长流,气息奄奄, 陷入了昏迷。 韩翎皓趁机站了起来, 一瞬间消失, 小希也被他带走。 一句冰冷的话语从九层幽幽传来:“你此生别想再入神裔录。” “活腻了?”我笑了, 隔空一剑, 一声闷哼传来, 锁妖塔随之一颤。 “好, 算你狠,你不让我好过, 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七层势力灭杀秦昊者, 可为七层主。” “七层封禁, 解。” 随着淡淡声音飘来, 无数强悍的气息也自锁妖塔七层中悄然爆发。 “人类真有意思, 内斗得如此严重, 看来用不了多久, 我们就能完全占领这个地方了。”一道道身影随着七层封禁的解除, 出现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密密麻麻。 那些是驻扎在锁妖塔七层的各个种族的势力, 大概是被这里滔天的杀意给吸引了过来。 他们可以生存在七层, 却受到限制, 但韩翎皓解了封禁, 一切就不一样了, 不管多强大的生灵皆可出动, 也可从时空通道里直接到来…… 无数强大的生灵, 遮天蔽日, 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十三种族皆有来,第一种族排在最前, 那种睥睨九霄, 傲视群雄的姿态显露无遗。 不过来的不是那种隐世老怪, 顶多是一些活了三五百年的中层,看来还是有所忌惮, 怕来了全军覆没, 他们承受不起。 第一种族的生灵看着我, 淡淡开口:“你就是彻底灭杀了我族成员的人?” “滚。”我看向那密密麻麻的生灵, 冷笑一声, 手中剑起, 撩剑式撩开, 一剑击杀了无数强大的生灵。 血雾纷飞, 整片天空出现了短暂的猩红, 转瞬就被蒸发殆尽, 不见点滴痕迹, 仿佛就未曾存在过一样。 一剑, 抹杀掉不属于地球的过亿生物……尸骨无存。 那些极度强大的生灵残存了下来, 但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昂的姿态, 一个个狼狈不堪:“你活腻了?” 他极为强大, 能在序列古剑的开天剑意下活下来。只是也已经狼狈不堪, 怕是没多久可以活了。 我能够感受到, 我那一剑落下之后, 锁妖塔中潜藏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们蠢蠢欲动, 从沉眠之地苏醒, 一双双阴翳而混浊的目光, 隔着无尽距离注视着我以及我手中的剑。 “是你们活腻了吧。”我提起剑, 刺剑式起手,“你们那些蝇营狗苟, 不愿意出世的老怪物们, 管好你们的族人。” 第五种族的驻地内,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小辈, 我闯荡宇宙的时候, 你们这个世界还没诞生, 你凭什么威胁我?” 我毫不犹豫的使出了刺剑式, 一剑划破了天际, 将第二种族的老怪物击杀在了他的沉眠之地。 “小辈。”一尊来自第三种族的老怪物, 声音穿破虚空, 直达我耳边, 他也整个人从驻地中升起, 气势汹汹。 又一剑, 破开了第三种族驻地, 将一个老怪物击杀。 “你过分了。”十三种族中, 先后有十三尊经历了纪元沉浮的存在幽幽苏醒, 一尊身后有无尽坟冢的老怪物开口, 气势汹汹。 “过分么?不觉得。”我轻笑着, 提剑, 十三基础剑式先后起, 击杀了十三个老怪物。 “韩翎皓, 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我, 存世百栽, 未曾全力战过。我以及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青龙, 灵约仙, 序列……哪一个不是震古烁今的身份?” “想用一些阿猫阿狗就灭我?是高估了他们, 还是低估了我?” 锁妖塔七层势力残存下来的那些人, 一瞬间各自撤回了驻地, 头也不敢冒,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后面会有强大的存在出世, 夺七层之主。 “老夫也想会会你。”又有一尊古老的存在缓缓苏醒, 一尊不属于七层的存在, 来自八层, 他也想成为七层之主。 “好。”我一笑, 没多余的话语, 剑起,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序列化, 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 像是不曾存在过。 这是我第一次施展序列的天赋神能, 算是对他的尊重。 第四种族中, 一个无上存在幽幽醒转, 一双眸子穿透了一切,隔着万千距离 , 与我对视。 它目中, 有坟冢沉浮, 有纪元更迭, 有岁月老去。 它, 是十三种族在七层驻地中最强的存在, 经历了万亿苍茫岁月, 几乎与天地同寿。 “确定要动手吗?”我手中古剑起, 化龙决动, 幽幽开口, 黄泉亦起涛浪。 他闭了眼, 气息沉了下去, 仿佛不存在于世间。 “还有谁?”我于长空中执剑, 环视四周天地。 “还有谁?” 执剑长空, 一身血衣, 大杀四方。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横压万古 序列古剑挑九天, 化龙五式镇八荒。 七层天地之间, 声音幽幽回荡, 却无一人应答, 那些潜藏的老怪物也已销声匿迹, 不再敢觊觎七层之主这一位置。 或许, 将来还有其他塔层的怪物出世寻衅, 但就目前而言, 应该再也没有生灵敢上来了。 序列的天赋神能,前所未有, 能将混沌序列化, 将生命与宇宙的熵归零,序列化生灵, 改变规则。 序列古剑在手, 配合十三基础剑式, 剑挑九天也无惧。 化龙五式属于青龙, 后者曾经伴随天帝韩翎皓与九位哥哥, 纵横于一个又一个的黑暗世界, 除魔卫道,大放异彩,凶威赫赫, 威名远扬。 无极幻境, 灵约仙的伴生力量,树灵源源不断供给的无穷生命力, 都是那群存在无尽岁月老怪物所忌惮的。 我很强, 但却还有敌。 在宇宙深处在不少与我并肩或是更强的生灵, 但目前而言, 他们并未抵达我们所在的宇宙, 人类还有时间去变强, 有足够的时间想出让种族在未来乱世中延续下去的办法。 不久的将来, 战火弥漫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生灵涂炭, 万古前那纪元覆灭的惨剧会再次上演, 这一次我们不再是历史的旁观者, 而是参与者……或许, 整个纪元的生灵都会凋零, 宇宙再一次空荡荡, 回到天地初开时的死沉, 寂寥。 无人再看茫茫宇宙的瑰丽, 无人再叹亿万岁月的苍茫, 无人再言沧海一粟的渺茫。 宇宙枯寂, 时间停滞, 生灵绝迹。 这样的苍凉, 我无法接受。这世间的瑰丽, 这环宇的苍茫……, 总该有人去看, 总该有人去叹, 总该有人去写…… 岁月流转, 带走的是淡淡的忧伤, 若天蓝一束, 海深一际, 星沉一隅, 鲸落一舞。 悲凉而凄美, 这一切, 不该无人去看, 去写, 去说。 我一人, 难守万古。 万灵凋零, 终会到来。 诸多鬼帝经营的地府也会有被打残的一天, 那时, 我或许就是万灵最后的归宿。 七层, 血海翻腾, 黄泉汹涌,死气滔滔,如同幽都, 草木皆深, 摇曳在幽都里, 蕴着亡者的灵魂与前世种种的不甘。 “悠悠万古, 万灵凋零, 这世间种种纷争又算什么?”我手中古剑垂下, 看向小宗爷他们一行人, 淡淡开口。 血雾与黄泉随着我话落完全收敛, 身后的序列, 地球, 树灵, 黑棺先后消失, 此时的我, 虽然残破不堪, 但也无人会是我的对手, 他们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韩翎皓, 你为神裔录序章,但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我提剑指向九层, “你那点小心思还是别打了, 我看得透, 做好你自己,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鬼才操心你的事。去你妈的吧!”韩翎皓的声音穿破八层, 回荡在七层, 话语中听得出来他的虚弱和不爽。 “这万古悠悠, 一古一宙, 一宙十纪, 一纪百亿岁月。” “如此苍茫岁月之前我便已经存在, 我又怎会死?” 我提剑划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中, 九层显现一角, 韩翎皓化作一页纸, 镇在一座漆黑青铜碑上。 “滚, 别窥探老子。”一道符文浮现, 将空间裂缝合上。 “哈哈哈。”我收剑, 落到了林间, 一双眸子渐渐合上, 七层所有的草木缓缓消失, 睁开时, 七层已是黄沙漫漫的戈壁。 大公鸡,小怪物, 小二哈还有乐灵白音紧随着我, 寸步不离, 生怕我坚持不住倒下。 牧子, 医生和小宗爷静静无言, 站在不远处, 在我和葬之间来回扫。 黑无常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锁妖塔七层之中, 一起消失的还有第一种族的那一具金属骸骨, 或许被带去了地府, 或许被带去了人类联合政府。 我相信黑无常。 我走到葬身边, 小心翼翼将他抱起, 生怕一个用力震碎了他那被打得残破不堪的躯体。 “葬,咱们走。离开锁妖塔, 从此隐世不再归来。” “任外界洪水滔天, 纪元更迭, 咱们也不出来了, 我为你守墓……” 我笑着, 踏着时间长河, 向着多年以后而去。 大公鸡, 小二哈和小怪物跟了上来。 “确定要跟我走?” “确定, 或许只有在你身边, 才能在将来的乱世中活下来。”他们齐齐点头, 罕见的一致。 “好, 那我们一起隐世, 从此不问世事, 不问沧海桑田。” “你真的要走?”医生扛着猎枪, 望着我开口, 声音中满是不舍。 “走了。我累了。”我转身看着他。 “你看, 我抱着我自己, 一个心灰意冷的自己, 活活把自己葬了的自己。” “你看, 我最爱的人, 伤得我最深。” “你看, 我虽非自然人类,但心无异, 却被针对。 ” “你看……” …… 我细数着身上的一道道伤痕, 说着一段段悲凉的往事, 不知是何情绪。 “再见。”医生开口, “希望乱世结束后, 我能活着, 到时希望能再与你碰杯, 一起回忆这些年的悲欢离合。” 我抱着葬, 淡淡开口:“再见。我希望你能活下来。” 我的目光从医生身上转开, 来到了小宗爷, 牧子和乐灵白音身上:“将来的乱世, 希望你们也能活着。” 我说完, 转身踏着时间, 向着未来而去。 我想去三年后, 在那个三年后的世界里隐世, 超前于这个时代三年, 提前去见证这个时代的风雨飘摇, 见证这个时代的血雨腥风。 我将自成一区, 超然于乱世之外, 凌驾于时间之上。 战火不侵, 时光不腐。 于一区, 只守我该守的人, 不问世事。 “秦昊, 你真要反了?”身后有人开口, 声音陌生。 我于时间长河上闲庭信步, 头也不回:“反与不反, 轮不到你们来说。” “若想留我, 就来三年后, 我在那里等你。” 我悠悠开口, 一双眸子穿透了时间, 看到了三年后的世界, 看到了那个自成一区的禁区。 一座庞大的石碑立于外, 上面有一个青色大字沉浮, 压着时空,横穿万古。 碑后是一个朦胧不清的世界, 人形绰绰, 行动悠然, 一幅盎然生机的画卷。 外界生灵涂炭, 血海滔天, 那里却超然物外, 喧嚣不染。 岁月悠悠万古过, 始字碑, 依然巍然而立, 横压苍茫, 横渡岁月。 那里便是“始区”, 因我而存之地, 葬着葬, 埋着沧桑。 “还有, 我不想只是某人的复制体, 从此我不再叫秦昊。” “我, 名始。” 石碑上, 不断沉浮青色大字正是“始”。 “你, 果然是那个人。”大公鸡停下了脚步, 看着我悠悠开口。 “曾经, 始之一字横压万古, 一柄长剑横空, 一剑结束一个时代的苍茫。” “一个存在于过去将来的人,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始, 自上古一别, 已经过了数十亿年, 而今我们终于再见了。” 一道悠悠之声, 自虚无而来, 随后一道身影出现, 带着滔天的戾气。 “是你当年, 以一字横压了我们数十亿年, 而今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 剑挑生肖 我停下脚步, 缓缓转身,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望向茫茫无垠的黄沙世界。 天地交接处, 一道苍老的身影浮现, 一身灰布衣,打着补丁, 像是来自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农村的老人。 这是一个老者, 枯瘦如柴, 一身灰布衣烈烈, 散发着尘土的味道, 像是枯坐了无尽岁月, 身上落满灰尘的雕像。 “屁事真多。”我有些不耐烦, “我已经不想去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恩恩怨怨了。” “现在转身离去, 我便可饶你不死。否则我不介意这世间少一部活着的历史。” “我也想, 只是有些人不想你活着, 也不希望我还活下去。”那道苍老的身影一步一步跨越着星空, 向我与时间长河极速而来, “所以, 你我一战, 在所难免。” “老祖。”大公鸡开口, 看向那道已经在眼前的身影, “你不是他的对手, 动手会死的。” 老祖, 是一种不知属于哪一个种族或是文明的等级划分, 属于高端战力, 就像龙族老祖那般, 诸多大帝联手都无可奈何于他。 而眼前这个苍老的老者也是这一种等级。 当然老祖同时也是一种辈分关系, 能被称一声老祖, 那都是活了无数岁月, 实力都是处于巅峰的存在。 任何一个老祖级别的存在, 不会轻易出世……出世, 则表明有他们在乎的事。看来大公鸡这位老祖与我的恩怨确实不算小, 不然也不至于兴师动众而来了。 老者看了一眼大公鸡, 眼中满是欣慰:“我知道。你好好活着就行了。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活够了。” “老祖, 您是族中对我最好的人, 也是那些年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 我不想您死。”大公鸡开口, “我在族中不受待见, 因为您对我的关心, 族中有些人想要你的命。” “我知道。”老者看着大公鸡笑着, “看到你在他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大公鸡扫了我一眼, 看看老者规劝道:“您和始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恩怨, 您老完全没必要为了那群小肚鸡肠的家伙拼命。” “孩子, 你不懂。”老者开口, 安慰大公鸡, “你不会明白始对十二生肖造成威慑有多大……那些存在太过惧怕他的存在。” 大公鸡不再说话, 沉默了下来, 整只鸡变得无比哀伤:“始, 希望你能留我老祖一个全尸。” “孩子孝顺。”老者欣慰, 大笑一声, 而后看向我, “始,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位横空出世的存在, 但防患于未然, 我也只能出手了。” “能说说生肖古劫么?” 老者点点头, 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开始, 仿佛在整理思路, 不久之后他缓缓开口, 道出一桩远古劫难前因后果。 “在很久很久以前, 久到我都忘记了时间。那时候天干十大圣灵掌控着天命, 他们崇尚天命, 将天命回归于众生, 众生寿命悠悠。” 十二生肖, 于无尽岁月之前就已经存在,分属十大圣灵管辖。数量稀少的圣灵统辖数量众多的地支十二生肖守护众生 , 与众生共同享受悠长岁月。 但众生, 包括十二生肖的寿命终有尽时,与得天独厚的圣灵相比,五百年左右的寿命终归不过是昙花一现, 圣灵统辖的十二生肖换了一茬又一茬。 天地轮回悠悠, 圣灵依旧长存, 傲视岁月长河。 终于在某一年,十二生肖与十大圣灵发生了一场争天命的战争。 那一场战争惊天动地, 参战生灵无数,数十亿的十二生肖的族人一同围攻数量稀少的圣灵, 圣灵几乎死绝, 就在圣灵将绝之时, 一个自称为“始”的存在凭空出世, 带着残存的圣灵纵横天地间, 一柄长剑从子鼠部落杀到亥猪部落。 一人一剑, 一身血衣烈烈, 剑影萧萧, 一剑破开经营无数岁月的防御, 深入到了每一个部落的核心, 一剑重伤十二生肖部落核心力量, 直面每一个种族最古老的存在, 一剑伤尽那些存在, 而后翩然而去。 他, 一身血衣烈烈, 提剑走过之处, 生肖伏尸万里, 古老的存在,未曾醒转也伤在他的剑下。 天干圣灵紧随他身后见证他睥睨九霄, 无敌天下的剑。 他一个人几乎逆转了一场战争。 他本可以将生肖屠戮殆尽, 只是他并没有, 在生肖十二部落残余的力量无法彻底灭绝十大圣灵之后, 他翩然而去, 消失于天地间, 从此无影无踪, 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 就这样, 名为“始”的存在, 深深烙印在了十二生肖的古老存在的脑海中, 挥之不去, 成了那些寿与天齐的老妖怪们的噩梦。 “那些古老的存在, 对他讳莫如深。” “曾经直面过始的存在说面对始, 就有如面对亿万丈深渊, 深不可测。” “而我, 当年还很小, 他从城外走过, 剑意纵横百万里, 伤了城中所有的生肖。” 老者看着我, 眼中满是追忆:“原以为我会死, 可是没想到他没有赶尽杀绝。不像十二生肖做的事, 将圣灵赶尽杀绝, 不留一点血脉, 残存的圣灵被逼到血肉分离化作锁妖塔六层的山海, 还在血肉中种下种种禁制。” “那些古老的存在之所以没直接抹杀圣灵就是担心他会再次横空出世, 降临世间, 屠戮生肖种族, 让生肖伏尸百万里。” “只是那些圣灵已经名存实亡, 这些把戏骗得过别人, 但肯定骗不过始, 我那些存在一样好奇, 始为何没再出现。” “那时我很不明白, 而今有了一些眉目了。” 我们静静听着远古秘辛, 不去打断老者的讲述。 他或许并不知道十大圣灵还有可能复生。或许这就是当年始没再出现的原因。 我很好奇,他口中的始是否就是此时此刻的我……还是一切都只是巧合,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巧合。 或许就是戏里戏外,一场被人安排的巧合。 我只不过是这场戏的一个演员, 用血与生命博戏外人一笑, 或是一句叹息, 亦或者是一滴泪, 过后便无人再记得戏里的我。 也许这就是我这一生的真相, 冷血而残酷。 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一生是否是一场戏,是被人安排的,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还不想死。 我将气若游丝的葬融入体内, 手握长剑, 看着蓝天白云, 黄沙古漠 , 内心波澜渐平, 杀意涌起。 我垂下序列古剑, 长长吐了一口气, 凝眸静看七层天地忽起的白云浪涌:“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我, 不过你竟然要来杀我, 那我不会束手就擒, 坐以待毙。” “看在大公鸡的份上, 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序列古剑起,一道道序列能量从剑柄流入体内, 汇聚向双目, 眸中流转属于序列沧桑, 从天地中汲取精纯的能量, 汹涌在血脉之中,维系着身体的运转, 将我与葬破烂不堪的身躯糅合, 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应对老祖级别的古老存在。 他经历过圣灵生肖争天命的时代, 又活了数十亿年, 活成精, 就算我处于巅峰状态, 一个不慎也会被他得手, 不死也得褪一层皮。 小宗爷他们一行人立在黄沙之中, 看着我与老者, 沉默不语。他们都是大有来历之人, 自然明白老祖的恐怖,以他们的实力压根无法插手我与老者之间的战斗。 “来吧。”老者后退几步, 展开了架势, “已经有太多年没与人动手了, 这把老骨头都快生锈了。” 随着他话语落下, 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铺展开来, 浩瀚的气息,席卷八荒。 一根七彩尾羽出现在手中, 随手一挥便铺天盖地而来, 掀起滚滚黄沙, 搅动万里时空, 扰乱我脚下向未来汹涌而去的时间长河。 他, 是毋庸置疑的强者, 一出手就是狠招,搅动时间长河, 我一个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 落入时间乱流中,轻则迷失, 重则粉身碎骨。 “刺剑式!” “撩剑式!” “劈剑式!” …… “挑剑式!” 我连续施展了十三基础剑式, 连破老者源源不断的攻击。 天地间, 能量汹涌, 将空间撞成虚无, 撕裂一切, 将物质增发, 只留虚无的黑暗深渊。 眨眼间, 老者已经贴近我的身躯, 他站在时间长河上, 与我拳对拳, 猛然相轰。 脚下岁月悠悠, 胸前拳脚相接。 我左手执剑, 右手覆盖金属龙鳞, 与老者不知疲倦地对打着。 “挑剑式!”当两个拳头第一千次轰在一起之时, 左手剑起, 一招挑剑式将老者直接挑在剑尖上, 鲜血长流, 滴落进滚滚黄沙中。 老者凶悍的气息一瞬间萎靡, 像是被抽空了力量, 焉了。 他吐着血, 看着苍茫的天空, 开口:“老夫存于世几十亿载, 看遍沧海桑田, 世间万物更迭几多轮回, 而今到了尽头, 原来这就是死亡啊。” “秦昊, 你就是那个存在……那个横压万古的始。死在你的剑下, 死而无憾。” 说完, 老者气绝身亡, 一代老祖, 一尊活着的历史就此消亡, 百亿年后, 或许因为他的死亡, 后人对过往和而今的历史只能去推测, 任他们笔墨描摹。 “大公鸡, 保存好你老祖的尸骨。”我将老者尸骨甩向大公鸡。 大公鸡无悲无喜, 收好尸骨不言不语。 “我要走了。”序列古剑没入体内, 葬分离而出, 我抱着他淡淡开口。 “还有要来找我麻烦的么?有, 现在一并出来, 没有我就走了。” “若无, 待到始区成, 近始区者死, 族同罪。 ” “那老夫会会你。”第四种族内, 十三种族中那尊最强的存在缓缓睁开眼。 一座座坟冢转瞬漂浮于七层的天地间。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时间长河的崩碎 它, 是十三种族驻地球势力最强的存在, 来自第四种族。 第四种族是一个神秘莫测的种族, 存在了悠长的岁月, 屹立茫茫宇宙之中亿万岁月不倒, 且第四之位从未易过。十三种族中排名不易位的只有第一种族与第四种族, 其余的种族有的排名易位, 有的直接被灭族而被新的种族所取代, 到地球的十三种族, 除了第一和第四两个种族, 其余的种族都曾易位或是都曾被取代过, 并非是最古老的, 最原始的种族。 由此可见第四种族的恐怖之处。 所以第四种族虽然排名第四, 但很多古老的存在猜测他们的实力可能不弱于第一种族, 甚至略强于第一种族。 而它, 则是第四种族内一个核心的存在, 掌管着第四种族星际争霸的大权, 曾经带领第四种族的军队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星系, 打遍宇宙内外,于浩瀚星河中闯下赫赫声名。 不过据传三十多亿年前它就隐世不出, 有它的后人接续了它的位子。 地球, 使得它从三十亿年的沉眠中苏醒过来, 带着第四种族而来。 地球, 是十三种族必争之地, 虽然存在的岁月甚至没有他们族中一些人漫长, 但却人杰地灵, 诞生了无数惊天地泣鬼神的存在, 走出我们所在的宇宙的叶青璃是其中之一, 还有彝族族老阁十尊,他们纵横于星际之间, 任何一个单独的势力或是星球的力量都无法留下他们任何一人。 他们十一个人在宇宙之外的世界里也算是声名赫赫, 不弱于存在了数十亿年的老怪。 一个诞生了不到五十亿年的星球, 诞生了那等强大的年轻生灵, 可见地球上的得天独厚…… 因此率先获悉了地球在宇宙中坐标的十三种族便马不停蹄赶来, 只是他们的命不算太好, 遇到了新神话时代的开启, 遇上了地球几十亿年积累下来的人杰, 也遇上了人类处在科技巅峰的时代。 但是他们完全有能力直接灭掉单纯依赖于科技的人类, 但忌惮像韩翎皓以及一些更为古老的存在, 包括但不限于消失的天庭与满天神佛, 以及神裔录的撰写者…… 序列古剑在体内轻轻震荡着, 传来了关于第四种族实力的一些介绍。而通过序列古剑的传来的信息, 我终于明白十三种族为何来地球…… 它, 悄然降临, 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内。 它, 扭曲了它周身的空间, 一般人无法看到它的存在。 它的出现,导致时间长河一阵汹涌, 翻起一道道时间巨浪, 拍向时间长河下游, 也不知道会在将来引发何等的时间灾难。 它, 存在就可扭曲空间; 它, 睁眼就让时间逝去; 它的存在就是一种禁忌。 它, 出手将是怎样场景? 已经成帝的小宗爷望着漫天的坟冢, 沉默不语, 抵抗着侵蚀他的岁月之力。 医生肩上的猎枪出现了腐朽, 他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坟冢, 仿佛是试图从中寻找一些熟悉的东西。或许, 当年地球五分之四的人死亡, 它也参与其中。 牧子身后白虎咆哮, 他却一脸茫然看不到它的存在。 大公鸡, 小怪物和小二哈在我身后不言不语, 小怪物瑟瑟发抖, 向我靠了靠, 仿佛极度还怕第四种族内的这个存在。 锁妖塔七层天地坟冢沉浮, 岁月流转,时光老去, 一切仿佛随着它的降临变得沧桑, 一眼万年,万灵老去,一切像是腐朽了一遍, 变得脆弱。 “援手到了?”化龙决起, 将所有的凌乱拨乱反正, 看着身处扭曲空间中的它, 淡淡开口, “我很累了, 不想浪费时间。” 它没有说话, 眼中依旧是坟冢沉浮, 岁月流转, 时光老去。 “还未到, 只是我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去。”它淡淡开口, “之前你对付第一种族一个后辈就费劲了心思, 可是后来却一剑灭了无数古老的存在。” “那些存在, 哪个不比那个后辈强大数十倍, 你却能抬手灭掉。可见你有多强大……杀他却为何废了那么多心思?” 我看着它:“遇强则强。藏在我体内的能量到底多大我也不清楚, 或许某个时候, 灭你也只是抬手间的事。” 我轻笑着, 单手抱着葬, 另一只手一挥, 身后地球沉浮, 开天剑意纵横, 巨龙升腾, 脚下黄泉幽幽, 转瞬万里。 身前身后, 异象纷呈, 呈现万古未有的滔天血气, 与锁妖塔七层天地暗合, 一个呼吸间, 沉浮着的坟冢尽数湮灭, 还七层一个朗朗乾坤。 古剑自体内而出, 化作巨剑, 直插九霄, 剑下是第四种族在七层驻地, 他们种族的防御大阵已经崩碎, 所有生灵跪俯着, 瑟瑟发抖。 只要我一念动, 七层第四种族将会灭个干净。 “序列有敌, 但我不是。”它悠悠开口。 “过几招?” “不了, 老夫还不想死。”它摇了摇头, 消失在了扭曲的空间之中。 它知道利弊, 援军未到, 即使我已经重伤, 但它一人依旧不敌透支生命的我。像它这样存在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惜命, 不会轻易与人拼命, 何况一把古剑悬空, 威胁着它在七层的根基。 我本能不采用这种手段, 而在它的援军抵达之前, 抹杀掉它。只是我这一身的伤, 容不得我再继续拖延, 不尽快赶到始区, 我有可能散成一堆烂肉……腐朽在七层的黄沙古漠里。 韩翎皓为天帝, 是帝者中最强的存在, 他给我留下的伤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何况小希用序列古剑一剑穿透身体, 两种一样的秩序碰撞, 血肉之躯, 自然抵不过材质特殊的古剑, 血肉之躯被破坏得支离破碎…… 这世间也只有始区, 能让我恢复过来。 我是始, 也非始。 他, 自古长存, 万古不朽;我, 生于凡尘, 诞于血肉…… 或许, 将来某一日, 我是他, 他也是我。 始区里, 是否有我与葬, 是否有大公鸡, 小怪物与小二哈也未可知,若有,三百多年前书中, 电影里看过的时间悖论是否会出现。 一切未知, 让我好奇。 我抱着葬, 看了一眼小宗爷他们, 迈开步子向着三年后缓步而去, 头也不回, 三年后的世界,已有始区, 始字碑横亘万古,悠悠而立 。 古剑缩小, 没入体内,散发着秩序, 修复着破碎的躯体。 “再见。”医生在七层用力挥手, 向我道别。 我带着大公鸡, 小怪物和小二哈头也不回, 踏着时间长河, 一步一步跨越时间, 向着未来前进。 时间长河涛涛, 岁月悠悠, 时间被我们一步一步跨过, 先他人一部抵达三年之后的世界, 于始区中笑看沧海成尘, 笑谈沧海横流。 三年, 于时间长河唯有百步之长, 百步之后, 三年后的世界在我们眼前展开, 山河波澜壮阔,河山风景秀丽。 这是一个空荡荡的世界, 唯有始区独立, 隔断万古。 “我们这就到了三年之后的世界了?为何会是空荡荡的?” 大公鸡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小二哈不屑地扫了一眼大公鸡, 傲然地解释:“这个世界里的人都还在三年之前, 这里自然也就空了。你是不是傻?” “真的是这样子么?”大公鸡与小怪物将信将疑, 看着我问到。 我点点头, 确认了小二哈的说法。小二哈是那个杀了其余序列的那个存在的属下, 见识自然会比生肖后裔大公鸡与小怪物多, 而我则有序列古剑为我提供丰富的阅历与信息, 知道的自然不会比那些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们少…… 若是某一天, 十三序列身份完全觉醒, 那么我将成为天地间最为古老的存在之一。 只不过, 那时候的我, 是秦昊, 青龙, 是始,还是十三序列?亦或者是我还是我, 他们只是我存在的附属? 我是一个复制体, 承载着秦昊的爱恨情仇, 传承青龙血脉, 成就灵约仙, 凭借着超脱, 感悟到剑意, 成为万古前开天辟地的十三序列,而今一切破灭, 身为人类的身份于恩怨之中荡然无存, 成为了一个传说之中的人……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 但有人用命证明了我就是那个存于古今的存在。 始区就在时间长河之外, 一块始字碑立在林间, 将一切隔绝开去, 把方圆百里的空间扭曲, 从地球独立了出去。 那就是始区, 我不知道其内是否有另一个我存在。 若是存在, 那人便是始。 那人若与我一样, 那我是始。 可, 我未曾于过去建立始区, 它是如何凭空出现的? 那人若与我不同, 那我又是谁? 我带着疑惑, 离开了时间长河, 来到了始字碑之前。 始字悠悠, 于石碑上沉浮, 闪耀着荣光。 其后空间扭曲, 独立于我们所处的世界。 我抱着葬, 与三只动物立于碑前, 感受着从始字碑上弥漫的悠悠气息, 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机。 而就在此时, 始字碑后的空间出现裂缝, 一个男子出现, 身边跟着三只动物。 我与他四目相对。 身后时间长河开始崩碎, 那条联通着古今未来的长河寸寸崩裂, 消散于天地间。 “自此无人能再踏时间长河。”他悠悠开口, 声音无比沉稳, 带着我所没有的成熟与稳重。 “有三年时间准备, 不必着急。” “你与葬的伤, 无碍。进来吧!” “好久不见!”我轻轻开口, 无波无澜, 而身边的三只动物则陷入了呆滞。 我是始, 万古长存。 我是始, 生于未知,纵横古今未来。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对着脚下的大地悠悠开口: “敌人已临, 计划启动。”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百里始区, 皆是葬区 “真的要这样子么?”他开口, 有些不忍。 我抱着葬, 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三只动物, 又回头看了一眼我身边的三只动物, 淡淡开口, 古井无波:“世界需要人去守, 那人便是我。” 他无奈摇了摇头:“成吧, 一切随你。” “为我们疗伤吧。三年, 不仅要痊愈, 还要融会贯通一些东西, 时间紧迫。”我长吐一口气, 将葬递给他, “葬了吧, 按照他的愿望。” “还是你来葬他吧。”他没有去接, 淡淡一笑。 说完他转身进入了始区,三只动物紧随其后, 他们一步一幻灭消失在了茫茫始区之内。 “里面有你疗伤所需的一切。”悠悠的声音自虚无的时间之中传来, 响彻始区。 声音落尽, 他们的气息完全消失。 我知道他们已经不存在于世间了, 我们到来, 他们就消失。这是宿命, 也是规则, 无可改变, 若是可以, 我也不愿来临, 只是乱世起, 总有人要付出一切, 包括生命。 我与他都明白, 只要相会, 万古诸天内再无他们, 从此天地茫茫, 唯我存。 而他们早已经在这里等候我们, 等了不知多少岁月, 也为我们准备好了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始, 不惧死亡, 在我到来之后, 他义无反顾, 选择了未始而终, 完成等待万古岁月的宿命。 我是他的宿命, 他的宿命也将是我的宿命。 世间不平, 何以超然? 伤可愈,心可平, 血难凉, 意难平。 始区横压悠悠万古, 底蕴自然不可估量。或许十三种族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敌, 只是宇宙苍茫, 岁月悠远, 始区虽强, 但也不乏比始区强的种族存在。 我苦笑一声, 扫一眼葬那熟悉的容颜, 抱着他, 迈开步子走进横压万古的始区之内。 “等等, 他们去哪儿了?”大公鸡叫住我了, 不敢迈开步子。 小二哈闲庭信步, 迈开步子跟了上来, 毫不畏惧:“不是他们, 是我们。” 小怪物也跟了上来:“确实是我们。” “真奇怪。”大公鸡不再犹豫, 也随着我踏进了始区。 待到大公鸡进入到始区, 空间裂缝合上, 恢复如初。 初进始区就有一股浩瀚的能量扑面而来, 无比精纯, 透过皮肤没入体内, 混入血液, 在血脉中奔腾, 流转于四肢百骸中, 蕴养着我残破的身体。 始区之内, 山峦汇聚, 层层叠翠,山顶直插云霄, 山间云缭雾绕, 山脚河水滔滔。 花草遍野, 百木丛生, 古木苍天。 我们沿着林间小路向前, 来到一片竹林。 竹林间小溪潺潺, 鸡鸭遍地, 一块菜园立于屋外的不远处, 其间的瓜果蔬菜长势良好, 无一杂草。 几棵桃树梨树依水而立, 迎着始区的微风摇曳着枝条, 几棵柳树穿插其间, 垂下千条丝绦, 迎风而舞。 “以后, 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我抱着葬,扫了一眼三只随我而来的动物,“二哈,以后你负责守门。 ” “我……”小二哈有些排斥。 “你虽然是十三序列中那个败类存在的属下, 身份显赫, 实力强大, ”我抱着葬, 推开门, 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顿了顿, 回首看了一眼不愿踏台阶的小二哈, 继续道:“可现在的我, 杀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小二哈人立而起, 狗爪子指着我:“欺人太甚,我愿意跟你来不代表着我怕你。” 看来这家伙有所恢复, 逆骨又起, 忘了之前惨痛的教训, 杀我之意再起, 看来是得好好教训一顿了。 “有些东西就是不长记性。”小怪物鄙夷一声, 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尾巴后, 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竹屋。 “确实。”大公鸡一笑, 在屋外的鸡群中间躺下, 享受着“万”鸡瞩目的至高荣耀。 我耸耸肩,点头表示赞同, 澎湃的气息从体内汹涌而出, 如同诸天般的重压压向小二哈, 人立而起的小二哈被压趴下, 它脚下的土地一寸寸凹陷, 将它半截身子埋进土里。 与此同时, 那重压之中一柄柄无形的长剑出现, 架在小二哈的脖颈上, 只要我杀它的意念一动, 小二哈就会直接灰飞烟灭。 小二哈开口服软, 颤颤巍巍, 一身骨头都快被压碎:“我守, 以后我就是你最好的看门狗, 没有你的允许,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我一笑, 撤掉威压, 小二哈一骨碌从土里爬出来:“汪汪, 屎都快压出来了。” 我没有理小二哈, 迈步走进了竹屋。一张桌子, 三把椅子立于中间,小怪物趴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呼呼大睡。 窗边是一张书桌,叠着一层厚厚的宣纸,砚台中的墨水未干,想来始在我到达之前一直在作画,写字, 颐养身心。 那一沓宣纸最上面的是一张半途而废的字画, 上书:“我,从墓中开始,踏着神佛的尸骨,一路向魔而去。” 画中是一条灰暗的道路, 枯木林立两侧, 朽木腐叶一地,叶盖尸骸,木腐白骨。 一条暗红色的河流奔涌向未知的远方。 天空一片蓝, 一片黑, 一片红, 仿佛是被打残了。 在河流与道路交接处, 有一个未曾画完的人,只有从后背到脸的部分。 那身影龙鳞覆盖的手中拖着一柄长剑,长剑在枯叶中拖出一条长长血痕, 格外刺眼 , 他脚下踏着尸骨。 画显然没有画完,大概只画了三分之二就戛然而止, 从砚台未曾干得墨来看是我们的到来让他终止了作画。 他消失, 而我是一个连个最简单的东西都画不来, 想必无人再晓画中后续。 墙上也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 是一些我陌生的山水, 皆是磅礴大气,仙气袅袅, 缥缈若仙, 秀丽如画, 似不是人间之境, 不过直觉告诉我那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好像曾经见过,此时却想不起, 或许是序列或青龙曾经见过,是他们记忆中的山水, 而非我, 始在这里等我的年岁里用笔墨将它们画了下来。 我抱着葬, 站在窗边的书桌前看着一幅幅画, 窗外阳光万里, 蓝天中白云浪涌,青山上林海汹涌。 百米外, 是一棵槐树, 青叶于阳光下翠绿欲滴, 洁白无瑕的槐花绽放着, 散发阵阵清香, 弥散在始区里。 “葬, 你就葬在那里吧。这样子你我就能对窗相顾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没了气息, 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冰凉的葬, 淡淡开口。“槐花树下鬼相逢, 希望我们能相见。” 葬, 本该未亡而葬,奈何死在了韩翎皓手下。 葬, 未葬而亡;始, 未始而终。 或许, 这就是宿命。 我抱着葬,穿过了墙, 向着百米之外的槐树而去。 槐树下, 我把葬葬在了那里, 立了一块碑,碑上只有一个葬字, 想写更多却不知写什么。 我与葬的这一生, 苦难相随, 虽是为人却也非人,却不同于那些我们守护的人,不生于母胎, 自墓中而始, 踏着神路,沐着神血, 向魔而去。 序列古剑自体内而出, 直插在不高的坟冢前, 不大却仿佛是插在万古岁月里,又似是自九天之外而来, 直捣悠悠黄泉。 葬是我, 我是葬, 序列古剑在守葬, 亦在守我。 我蜕一身旧忆与执念化为葬,我与他, 从不分彼此。 始言伤无妨也未能挽救。 神, 无法挽救一个心死的人。 他最终还是亡在了韩翎皓的手下, 我也亡了一次, 这是我第三次死亡。 我不知道拍散叶青璃投影的人是谁, 是否就是我……一切未曾确定, 韩翎皓便对我与葬痛下杀手,仇很深, 将来某一天, 我定让韩翎皓血债血偿。 大公鸡叼着一个骷髅头出现在我身后:“始区是葬区么?我随便刨了两下就刨出来一堆骨头。” 大公鸡把那个头颅丢在我身边, 样子有些怵。 我苦笑一声:“世人只知始字横压万古, 始区隔绝古今,却不知悠悠百里始区, 皆为葬区, 葬着亡人未亡人。” “悠悠始区, 皆为葬区……”小二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难怪地下那么多的尸骨, 只是这葬区, 葬着谁?” 我长吐一口气, 手中的笔依旧没落, 因为我不知道这墓志铭该写什么……给葬写墓志铭, 也就是为我自己写, 我还活着, 如何去写? 我把笔放下, 落在墓碑前的墓葬石上, 扫一眼序列古剑, “葬着谁人, 将来你们会知道的。” 我抬头看着翠绿欲滴的槐叶, 心绪复杂。 悠悠始区, 方圆百里, 尸骨层叠, 葬着亡人, 未亡人无数……这乱世的乱到底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这百里始区, 皆是葬区, 尸骨叠了一层又一层,离去的始到底葬了多少亡人? “这个世界空荡荡, 为何还会葬下这么多人?”小怪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槐树上, 趴在一根枝头, 一双圆碌碌如同宝石般的大眼睛盯着地上的那个骷髅头, 疑惑道。 “这世界空, 也不空。在时间长河被我与始崩碎之前就已经有很多看不见生物踏着时间长河而行, 为祸古今未来。”心绪恢复, 再次古井无波, 透过扭曲的空间, 凝望着外界。 “为祸万古岁月前那种生物?”大公鸡倒退了两步,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难怪你会提前到这里……是为了不让万古前那纪元的悲剧重演。” “始, 滚出始区, 与我一较高下。”一道阴森的声音穿破了扭曲的空间响彻始区。“今日, 不是你死, 就是我亡。” “说曹操, 曹操到。”我吐了一口气, 伸手拔起序列古剑, “葬, 待我打完这一场再来为你写墓志铭。” “这个世界果然不空, 以后也不用寂寞了。”大公鸡兴奋, “走, 杀人去, 为始区再填几副骨。” 我提剑长笑而出: “一身伤又何妨, 我自提剑破九天。”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提剑扫尽诸方敌 空间屏障缓缓打开, 我与三只动物先后走出悠悠始区, 来到空荡荡的世界, 与与为祸古今未来的生物对上。 行走于时间长河上的生灵, 为祸古今, 血洗了万古前那个纪元, 我与含想拯救那一纪元, 却无能为力。 强大如我, 强大如含依旧不敌三个行走时间长河上的生灵……我不知道那三个生灵实力如何, 但我知道他们不过是几个跑腿的, 真正的始作俑者未曾出面……我无法揣度他们的实力。 他们是一群自时间长河下游逆流而上, 自未来而来的生灵,穿梭于一个个时间节点, 于一个个纪元犯下滔天大罪……悠悠黄泉也难以洗刷他们如海般的罪孽。 始区隔断古今, 将这些生灵阻挡在这一年里。不然他们早就将地球所在的纪元生灵屠戮殆尽, 让我们所处的宇宙变得空荡荡……让万古前那纪元的惨剧重演。 而在我出现在始区之外的刹那, 体内的血开始沸腾, 那个留在那一纪元的那滴血感应到了那种特殊生灵的气息。 “稍安勿躁, 我不会负你之名。”我淡淡开口, 让血液平静下来。 “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天空中声音响起, 随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几千人, 排布在天空中。 为首的生灵是一个奇形怪状, 无法描述他具体形状的人形怪物, 如果非要描述, 大概就是一个枝丫乱长的怪物。 他居高临下, 俯视着我与三只动物:“你死了, 我们会平掉始区, 毁去始字碑, 杀到你所在的纪元, 让那个世界空荡荡。” “当然也会把你的三个伙伴炖了吃。” 这几千人实力都不弱, 最强的是为首的, 老祖级别, 远超大帝, 之下还有数百始祖级, 五百左右大帝级别的强者, 余下最弱的都是初级准帝……这样的阵势, 若是放到三年前的世界, 人类压根无力抵抗, 会在极短时间之内就会被屠戮殆尽, 上演万古前那纪元生灵灭绝的惨剧。 这是一群成帝于罪孽深重的世界的生灵, 他们的罪孽成就了他们的地位……他们所处的世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以血与罪为功? 他们是史后洪荒猛兽, 横吞时间长河下游, 逆流而上无数岁月, 想要吞掉我们所在的纪元…… 始字横压, 镇压着洪荒猛兽, 始区横立, 隔断他们前行的路, 将他们困在这里无尽岁月。 “看来不是几副骨的问题了。”大公鸡开口, 声音中有些嗜血的味道, “这种肮脏的生物, 越多越好。” 大公鸡看向我:“秦昊, 呸, 始, 我打第一场?” 为首的生灵开口, 一脸的傲然:“一只鸡都这么嚣张, 忘了之前被打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跑的场景了么?” 小二哈生气, 冲着天上的生灵大吼:“什么叫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又怎么?没有始区, 你早就成了老子的盘中餐了。”一个生灵开口, 居高临下,一脸傲然。 我很好奇, 那些生物为何总是一幅傲气冲天的样子, 没被始打怕? “看来你们都没被少打啊。”小怪物趴在我脚边, 淡淡开口有些不屑。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被打残, 脚都掉了, 被我们族中的人煮了吃了。现在脚长出来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有生灵开口,看来天空中这群家伙身份都差不多, 没有上下级之分。 “你们……”小怪物语塞, 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虽然我们知道他们口中那些被打得很惨的我们, 并不是如今的我们, 而是来自过去的过去或是未来的我们……但终究也是我们, 所以在这一点无法反驳。 “你们好好看戏, 我要让他们无一生还。”我回首, 看着三只动物, 出声安慰, “为始区再填千副白骨。” 身为第二代的虚空行者, 虚空, 是我的战场,立于虚空, 我不费丝毫吹灰之力。 我迈开步子, 踏着虚空而上, 与他们你 相隔千米对视。 为首的生灵开口,极度自信, 像是吃定我了一样:“始,这无数年来, 你没日没夜的战斗, 早已伤痕累累, 根基破碎, 弹尽粮绝, 精疲力竭了, 上面的人已经推演出来,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 “自信是好事, 不过自信过头就没什么好处了。”我立于虚空之中, 提剑轻笑,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葬亡, 代表着我三魂七魄的一部分彻底死亡, 而我早就积伤已久,秦昊,涵子, 小希三人先后于我身上留下难以愈合的伤, 又刚经历拼命的战斗, 体内能量干涸, 弹尽粮绝形容我现在的状态再合适不过了。现在的我是强弩之末, 是靠着一股不屈的意念, 将支离破碎, 根基散尽的躯体强行拼凑在一起。 “就算我已经是强弩之末, 杀你们几个小虾米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我提剑,转瞬出现在了几千生灵之间, 十三基础剑式起。 “扫剑式!” 扫剑式, 横扫千军, 几千人在第一时间伤在了扫剑式之下, 鲜血横流, 洒落长空, 滋润脚下空荡荡的大地。 “跟他拼了。”一剑伤了所有人, 他们都陷入了癫狂, 展开了他们最强大的攻击, 接二连三向我而来。 “撩剑式!” 第二式起, 撩翻一片。近百的生灵血肉模糊, 失去了意识从空中摔了下去, 砸在地上,白骨刺穿了皮肉, 暴露在空气中一身的肉变成一摊泥, 血溅三尺, 染了一地的猩红。 他们很强, 可却强不过现在的我。 “云剑式!” 云剑式起, 缥缈若云, 无迹可寻, 剑影虚无, 剑光阡陌, 挡开了千人的密集攻击, 同时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 鲜血直流。 “哈哈哈, 痛快。” 我于千人之中, 来去自如, 三剑出, 伤人无数, 于飘飘血雾中提剑长笑, 无比畅快。 为首那个生灵每次都冲在最前面, 伤得也最重, 此时的他浑身是血,身上那些枝枝丫丫全给削没了, 被削成可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人形, 身前身后十几道剑痕,脸上也有一剑, 贯穿了整张脸, 白骨外露, 牙齿暴露于空气之中, 无比狰狞, 他看着我咆哮道:“妈的, 那群老家伙是脑子秀逗了么?这是弹尽粮绝?” 地上多了两千左右的尸骨, 堆了很高, 血液汇聚成小溪, 汩汩长流。余下的人士气萎靡, 战意惺忪。 “始说过自信是好事。你应该继续自信。”小二哈在始字碑前开口讥讽, 毫不留情, “你们继续努力, 干死始, 明年的今天, 我给始烧纸钱。” 为首的生灵瞪了一眼小怪物, 气不打一处来, 却也不敢太放肆:“你个怪物, 别说风凉话。” 毕竟三剑, 他们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那些人将会为填高几分。 “咳咳。”我咳两声, 一口腥甜涌上来,一丝血挂在了嘴角, 我皱了皱眉头, 将含在嘴中的血完全咽了下去。 而他们把这个动作看在了眼里, 萎靡的士气转瞬攀升, 战意汹涌, 澎湃如海。 “居然伤了?那群老家伙还是有点用, 没算错。” “继续,老子就不信几千人干不过你一个惨了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 握着一根特殊的七彩木棍挥舞着向我而来。 余下的四千多人也随着他向我而来, 悍不畏死, 前赴后继。 “劈剑式!” “挑剑式!” 两招剑式起, 劈扫一片, 剑尖上挑着一具尸体, 血液顺着剑刃流到剑柄上, 染了我一手。 “杀, 杀,杀!” 大公鸡, 小二哈, 小怪物在始字碑下大声呐喊, 也不知道是为我增加士气还是故意埋汰行走于时间长河上的生灵。 地上的尸骨在不断增加, 血液汇聚的小溪溪流越加茁壮, 向着远方流去, 干涸于某个未知的地方。 我沐浴着敌人的鲜血, 用生命舞于湛湛长空, 序列古剑十三剑式耀古今。 “截, 点, 崩, 托!”四招剑式连出, 挡开所有准帝者与始祖的攻击, 紧接着施展撩剑式, 撩翻一片, 碎了无数刀兵, 殒了百人。 “哈哈哈, 痛快, 杀个痛快。帝又何妨, 祖又何惧, 提剑尽杀, 填我始区, 作三寸尘……” 我长笑, 酣畅淋漓, 十三基础剑式连续施展, 若神舞于九天, 伴着血与死。 “我自提剑杀四方, 血染始字压万古。” “序列长天破苍穹, 剑啸始区隔古今。” “提剑扫尽诸天敌, 岁月长安梦酒香。” “一身万古尽沧桑, 执剑问天我何人?” 一剑, 一剑, 一剑……十三剑式顺序变换, 如同一曲歌舞, 伴着鲜血与生命,舞在虚空,长剑伴着始字横压悠悠万古, 阻断行于时间长河上的生灵前行的道路。 提剑扫八荒, 这是血的荣耀, 这是生命的赞歌,这是血染的风采。 四千多人, 而今只剩下不到百人, 老祖级别的存在也所剩无几。 “你特么是侩子手, 屠夫。” 余下的人低头看着遍地尸骨, 齐齐寒声。 “与你们比, 我这点杀伐又算什么?”我提剑指向他们, “你们曾经让一个纪元空荡荡……我曾参与了那场惨绝人寰的纪元灭绝之战。” “我没能拯救那个纪元, 但我不再允许你们毁掉我所在的纪元了。” 提剑式起, 一剑平八荒, 目光之内所有的敌人均人头落地, 坠入地上几千具尸骨之中, 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六千多具尸骨, 填在悠悠始区。 悠悠始区, 皆是葬区, 葬着敌人, 葬着未亡的我。 “始字横压万古, 是杀出来的。”小二哈站在始字碑下, 看着如山般的尸骨, 感叹道。 “走吧, 回始区。”我提着剑, 心情复杂。这一役虽是大捷, 我却笑不出来……生命凋零的凄凉, 如同山岳压在心头。 就在我准备转身之时, 天地尽头传来一道苍凉的声音:“好一个提剑杀四方, 扫尽诸天敌。” “不知现在的你, 又能否杀尽我等?” 话语落下, 十三道身影破空而来。 前方是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那是老去的牧子, 医生, 小宗爷, 他们一身气息沉如海, 一双双眸子如同万丈深渊, 深邃无比。 身后十道倩影, 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她或是她们, 一身红衣似血, 三千青丝如袂轻舞。 那容颜的主人……曾是我生的执念。 “没想到轮回地的杂种们也来了。”我吐了一口气, 压下内心的汹涌, 淡淡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便杀尽来犯之敌, 静始区百万里。” 我回头一眼看穿空间屏障, 目光落在葬的墓碑上:“葬, 看来你只能多等一会儿了, 待我杀尽他们, 再为你题碑。”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 自未来杀至 始区悠悠,隔绝古今, 阻断了自未来去往过去纪元的生灵的前路。 “你能下得去手?”年老的牧子开口, 声音幽幽,冰冷而恶毒。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从他们沉稳的气息与灵魂印迹来看, 除了他们身后十道身影是克隆体, 像是傀儡般的存在, 他们三人皆是本尊, 也就是说这三个自未来杀至的老者是过去的牧子, 小宗爷, 医生…… 只是为何他们成为了轮回地的人,为何成为了敌人?这悠悠岁月中, 发生了什么?就算我曾言要反, 他们也不至于自未来杀来取我性命……肯定发生了一些我所想不到的事。 我立于虚空, 身后是百里始区, 提着长剑, 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 抬眸望向那三个苍老的老者:“你们或许忘了, 我早已经反了, 与小希也已经情断, 欲杀我者我必杀之。”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成为了敌人, 但你们既然选择了克隆小希来克制我, 也就说明你们亡我之心有多坚决, 所以我不会留情, 只要我剑加你等, 从此天地茫茫, 万古诸天再无你等。” “牧子, 医生, 小宗爷你们好自为之, 凡是自未来而至的敌人, 我都会留在这里, 也不会跟你们讲往日情分。 ” “我为始, 于始字碑后悠悠始区之主, 与始字横压万古, 与始区隔断古今, 祸乱时间长河者, 到此必亡。” 我气息一震, 将状态提升到了最佳, 只是这糟糕的身体状态如何提升, 如何最佳也不如一个健康的凡人……刚结束的一役, 提剑扫尽帝祖两个级别的六千余人, 消耗巨大, 加上之前的伤, 此时的我是真正的强弩之末。 面对眼前十三尊超越老祖级别, 对我又知根知底的存在, 应付起来绝对不比横扫六千有余的帝祖级强者简单。 大公鸡它们三只动物先后升空, 出现在我身后, 大公鸡开口, 意兴阑珊:“这群家伙, 从未来杀过来……看来咱们始区在将来是遍地皆敌啊。” “诸天是敌又何妨?”小二哈一笑, 无比自信, “曾经开天辟地的序列怕过谁?你们或许不知道, 序列所经历的混沌年代的惨烈, 敌人何止是诸天敌, 他们十三人不还是杀光了……眼前这点敌又有何惧?” 小怪物也开口:“面对像他们这样无情的人, 没必要留情, 杀了就完了。” “始!” “走!” “杀人去!” 三只动物先后开口, 他们身上的气息猛然攀升, 不再是温顺的家宠, 而是一头头出闸的洪荒猛兽。 大公鸡化为一个鸡首人身的存在, 一身豪华衣服, 流光溢彩, 身上气息悠然, 绵远浩瀚, 如山如岳如海。 小怪物则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张牙舞爪, 一根根利爪, 宛若一把把利刃, 寒光迸发, 杀气激荡。 小二哈化作老者模样, 表现出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傲然, 冷漠地看着十三人, 阴浊的目光中流转着死亡气息。 三只动物都有很大的来历, 见过风风雨雨,一旦认定了立场, 即便知晓未来诸天皆敌也不退缩, 用行动告诉我, 从此之后,风雨同舟, 生死与共。 我欣慰地看着他们, 不是看宠物的目光, 而是看挚友……动物的忠诚超越了人与人之间的忠诚, 他们的行动是最好的诠释。 那句“始, 走, 杀人去”, 热血而豪迈, 也就是这一句,他们在始区的身份也被确立。 “昊子, 让我们过去, 这一战可免。”牧子开口, 身后一头白虎沉浮凶气毕露。威风凛凛。 医生已经成神, 肉体凡胎的他, 纵横无尽岁月,终于成了正果: “秦昊, 我们之间没必要进行这一战, 你我是挚友, 我不忍让你陨落。” 小宗爷没有开口,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关怀, 如同父亲对孩子的关爱。 显然, 他们并不想跟我动手, 不管是旧情还是忌惮。 “时间长河已经崩碎, 要想从此过, 须我始区平。”我淡淡一笑, 提剑迈步, 杀意汇聚, 凌厉如刀, “前路铮铮有何惧, 雄关迈道从头越!” “我已非秦昊, 已为始。”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我回首, 看着各自变换了超级形态三只动物,沉声道。 “始, 看来你已经铁了心, 既然如此, 那就战吧!”小宗爷没有叫我过去的名字, 尊重着我的选择, 称呼我为始, “我也没想到, 曾经患难与共的我们会有生死相向的一天。但为了人类的存续, 也只有如此了。” “战吧!这一战注定要杀到天昏地暗!”牧子开口, 身后白虎咆哮, “老夫要与青龙一较高下, 了一桩夙愿。” 我体内一阵躁动, 两滴血破体而出, 悬浮在虚空中, 化作另外两个我。 一个浑身是伤, 弥漫着死气:“小宗爷交给我, 一个老牌帝者, 有点意思。” 另外一个一身青衣, 身后地球沉浮:“医生我来, 你速战速决, 不能手软。” “余下的十个就交给你们三位了。”我回头看一眼三只动物, “直接格杀就好, 不必顾虑我的感受。” 他们点点头, 迈开了步子, 战斗一点即燃, 刚消停的天空有陷入到了血雨腥风之中。 两滴血, 一个是从岁月始杀到岁月尽, 一个是在那个纪元奋战无数年头, 战斗经验丰富, 对上已经是老古董一般的的小宗爷和医生也没什么大问题……就算不能灭杀对方, 也能打个五五开, 不分彼此。 他们的战斗展开得极为迅速, 碰撞滔天, 眨眼之间便杀到天昏地暗, 整片世界都随着他们的攻击一阵阵颤抖。 “老夫不想毁了这个世界, 咱们去星空一战。”小宗爷开口, 率先飞向茫茫深空。 “陪你又何妨?”从岁月始杀到岁月尽的那滴血紧随,没入星空, 消失于天际。 “咱们也去星空中。”医生成神, 气息无比的绵远, 一身气息沉稳如海, 也因为他是医生的缘故,肉身被他调理得坚韧无比。 那滴血身后地球沉浮,一身血气浩瀚, 汹涌在他周身, 见医生停下攻击, 便也停下, 看着医生斩钉截铁: “成, 星空一战, 生死不论。” 三只动物与十个克隆的小希战火连天, 杀到难分难解,血液横流, 无比惨烈。 “到咱们了。”牧子缓步而来, “自古以来你都是四象之首, 稳压白虎, 朱雀, 玄武一头, 可世人不知, 我们之间的实力没有强弱之分……而今我要为我正名, 我白虎不弱于你青龙。” “满足你的愿望。”我笑着, 收了序列古剑, 一身青色的金属龙鳞破体而出, 覆盖体表, 手中化龙决起, 搅动无尽的时空, “我以青龙天赋神能与你一战, 生死不论。” 我与白虎牧子肉身贴近, 没有爆发战斗, 而是紧紧相拥。 他年迈的身体, 状如枯骨, 与当年的健硕形成强烈的反差, 我想起当年在保山墓园小希目前的场景,于我晃眼三百年, 于牧子已经是数之不尽的岁月, 说出了和当年相拥时一样的话语 :“你瘦了!” “你也瘦了。”牧子淡淡开口, 声音不再如昨, 多了岁月的味道, 沧桑之中带着凝重。 然而他话语刚落, 一股刚猛无比的凶悍能量直冲我的心脏而来, 刹那于我俩之间轰然炸开, 在空中掀起一道道能量波动, 如同湖面的涟漪向远处扩散。 爆炸凶悍却也无法撼动我的身躯分毫, 我立于原地完全地承受了爆炸能量冲击, 巍然如山。 余波过尽, 退出千丈有余的牧子, 沉着脸向我而来:“成了灵约仙果然与众不同。” 牧子对我展开了凶猛的进攻。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他施展了四象八卦术中的术法, 从各个空间方位对我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白虎身影绰绰,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他的身影, 举目皆是。 “化龙第一式, 破乾坤。”化龙决起, 能量浩瀚, 撼动天地, 将牧子封锁生生轰出两个口子, 无数白虎陨落, 化作零星的能量溶于天地。 “乾坤再起, 震巽为剑, 杀!”牧子向来凶狠, 见我破开他的封锁, 再结印起乾坤, 化震巽为剑, 同时转动其余的方位变换, 干扰我对方位的辨别。 震巽之剑横空, 破开一切阻挡, 劈在我的肩上, 瞬间鲜血横流, 疼痛入骨。 “化龙第二式, 一气震古今。”我忍着肩头传来的疼痛, 手印再起, 勾动天地精纯的能量, 破牧子袭杀。 印决起, 天地轰然, 无数能量汹涌, 如浪拍岸。 我一掌伸出, 于周天之内形成无数庞大的手掌, 庞大到可摘日月星辰, 我拍向周身所有的白虎,碰触的刹那,爆炸之声不绝于耳, 一道道绚烂的爆炸之花于虚空中炸开, 能量余波交错,交织成一道能量天幕。 “青龙撕天。” 我一声长啸, 指决变换, 属于青龙的另一个天赋神能施展而出, 一个龙爪出现在天际, 直接将厚厚的能量天幕撕开了一道口子。 龙爪穿透能量天幕, 直接拍在了牧子身上, 在他胸前留下了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随着他的负伤, 能量天幕尽数崩溃。 地上炸出无数深坑,茫茫大地满目疮痍。 牧子反扑, 双手死死缠住我的手臂, 一扯将我直接拉到了他的面前, 白虎张口, 撕咬下了一只手臂, 而随着手臂的失去, 体内稍有恢复的秩序接二连三崩溃, 形成一场剧烈的大爆炸, 牧子直接被他衔着的手臂炸飞, 而我也是狼狈不堪。 体内一塌糊涂, 外表残缺, 疼痛深入灵魂, 序列古剑散发的能量都无法将其隔绝。 我淡淡一笑化作了青龙本体, 青色巨龙横在天际, 俯瞰还是人身的牧子:“化作本体, 与我一战。” 青龙在天, 只是这青龙没了一只手……威严不再。 牧子被他撕咬下的手臂炸伤, 但也还算好, 他闻言点头, 化为如山如岳的白虎, 与我在长空中对视。 “神龙摆尾!”我一笑, 使出巨龙最强的攻击之一。 “你没那个机会了。” 就在巨尾拍出百米, 快要临近白虎之时, 一道身影自崩碎的时间长河上出现,手持一柄长剑, 剑上龙影升腾, 仿佛要从中迸出一般。 长剑横空, 一剑, 破开虚空, 破开龙鳞, 破开我的血肉, 一剑两段。 “秦昊!” 我身体被砍成了两截, 从长空坠落,看着时间长河上那道身影怒吼。 “我自未来杀至, 抱必杀你之心, 岂能失手。”他手中长剑沾着龙血, 那些龙影涣散, 他淡淡开口, 冷漠至极。 序列古剑破体而出, 落在几千具尸骸上, 铮铮作响。 我化作人身落地, 被拦腰截断, 一部分处在序列古剑所在的尸骸上, 上半部分落在我与牧子战斗打出来的巨坑中,腰部疼痛席卷而来, 深入灵魂。 秦昊手中的长剑是屠龙剑, 屠龙剑之伤, 入魂七分。 “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秦昊从时间长河走下, 来到我身边, 长剑抵在眉心, “你死后, 我当为始, 当为序列。” “嗡!”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刹那, 始区之前横压万古的始字碑发出了声音, 惊天动地,横压万古的气息悠悠弥漫, 一股恐怖绝伦的气息压在了这个空荡荡的世界上, 让人喘不过气来, 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苏醒。 然而一切紧接着便悄然寂灭, 那恐怖气息仿佛不过是一场幻觉。三只动物星空中疯狂冲来, 从秦昊剑下将我抢救出来, 直奔始区竹屋。 “三个畜牲找死!”秦昊冷哼一声, 提剑追了上来。 而在秦昊临近之时,始区空间屏障悠悠打开, 我的意识也随着它湮灭, 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死亡, 从未如此明晰过。 “悠悠百里始区, 就没人了么?”我听到了大公鸡的咆哮。 小二哈咆哮:“始, 你死了?不可能……始字横压万古, 你怎么可能刚为始就死了?” “秦昊, 我跟你拼了。”小怪物的声音响起, 很大, 但在我的世界里很微弱。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抽离我这具身体的意识…… 始区空间屏障缓缓打开, 外界的一切明晰起来, 遍地尸骨,堆得很高很高, 填我始区作尘土;鲜血横流, 流向很远很远的远方, 干涸在某个未知之地。 始字碑前, 大公鸡抱着气绝的上半身怔怔地不知所措, 小二哈抱着下半身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怪物与十一个人对峙着。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我伸手, 序列古剑破空而来, 出现在手中。 提剑, 迈步, 出始区, 杀敌。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 沧海横流 我提剑, 自始区而出, 看着大公鸡与小二哈怀中的两截尸体, 无波无澜, 一双眸子深邃如星海, 倒映着万古诸天, 倒映着纪元覆灭, 倒映着岁月逆转。 大公鸡他们转头望着我, 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低头看他们怀里的尸体, 又看看我, 反复确认是否是一个人。 秦昊, 白虎李牧, 小宗爷, 医生, 存活下来的七个克隆体一同看着我, 眼中满是疑惑。 “我很好欺负?”我冷眼看着秦昊, 心中生不起恨意, 但杀意却滔天, 那一剑断体之痛入魂七分,这具身体还能隐隐感受到那种疼痛。 “你们不讲武德, 那便别怪我用序列之身与始区之主身份来欺你们了。” 我迈着沉稳的步子从始区走出, 手中古剑挥舞, 撩剑式撩动, 剑影萧萧, 直接撩在了秦昊身上。 秦昊手中屠龙剑横档, 想要挡下这一剑式, 他虽强, 但怎会是全盛状态的我的对手。 剑影穿透屠龙剑, 横撩在他身上, 他噔噔倒退了几步, 艰难稳住身形,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与一头白发相呼应, 整个人苍白如雪, 没了一点血色。 白虎李牧, 小宗爷, 医生三人并排而出:“始, 不要欺人太甚。” “是谁欺人太甚?”我手中剑起, 云剑式横扫, 剑如白云浪涌,破开他们所有的防御, 扫在他们三人身上, 在他们身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鲜血喷涌。 迈开步子逼向他们一行十一人, 话语铮铮:“我以四象之术对决, 你们却暗中偷袭, 袭杀我于不备, 是我欺人太甚?” “若这样就是欺人太甚, 那我欺你们又何妨?” “若这是天道, 这是公道, 那终有一天我亦会欺天, 执剑长空, 血染苍穹, 取代苍天, 我为那天, 我为这地。” “你一个反了人类的克隆体, 连一个正式身份都没有, 对你何须讲武德?”秦昊开口, 冷眼横扫, “若你再执迷不悟, 我不介意再杀你一回。” 我看着秦昊苍白的面庞, 摇头冷笑:“你有那个本事杀我么?” 秦昊语塞:“你……” “加上我们, 至少能拼死你。”白虎李牧擦了擦嘴角的血,身后一只残缺的白虎沉浮, “拼命, 我从没畏惧过谁。” “哈哈哈, 那便满足你们。”我长笑, 手中古剑提起, 起手扫剑式, 迈开步子逼向一行人。 “这一剑, 为我你们不讲武德。”扫剑式一扫, 他们十一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 血流如注, 染一地猩红。 “秦昊, 你不要过分!”秦昊怒吼, 忍着疼痛, 从地上爬了起来, 手中屠龙剑龙影升腾, 凶光毕露。 “许你们杀我, 不许我反击?” 我冷笑一声, 提剑扫飞秦昊, 迈步向前, 踏着帝祖级别的尸骨, 脚步不停丝毫。 “我何曾过分?”我冷笑一声, 扯开胸前的衣服, “这伤, 是当年我饶你不死。背对你时, 你恩将仇报, 背后偷袭留下的, 让你活到现在, 已是你天大的荣幸了。” “我于这阻行走于时间长河上的生灵前往你们所在的纪元,守你们一方安平, 你们呢?与过往的敌人狼狈为奸, 从未来杀至, 不分是非黑白,袭杀我?这是何道理?” 至死我都没想明白, 他们自未来杀至, 不是支援我, 而是与我为敌, 悠悠岁月之中发生了什么, 导致我们在未来刀兵相向? 我自问无愧于人类, 无愧于任何人……若是因为剑劈韩翎皓,镇压彝族大帝 , 剑挑小希,并不至于, 以他们的阅历应该看得出来, 对付那三人我都是手下留情了, 否则不死即残。 我也好奇他们自未来的哪个时间节点杀回来的……千年, 万年, 百万年, 还是数十亿年……甚至是新纪元, 他们不惜代价, 逆流而上, 自时间下游到时间上游, 过始区去往过去纪元, 目的何在? 是去支援过去纪元?从他们袭杀我的周密计划来看, 并不是,显然他们逆流而上, 自未来而来,杀我是主要目的。 “始!”小宗爷已被伤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他艰难支撑着身体, 望着我, 眼中依旧充斥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关怀,“杀你, 是迫不得已, 我也不愿。” 大公鸡抱着我的上半身, 来到我身后, 看向小宗爷, 高声质问:“迫不得已?他于未来做了什么, 让你们不得不杀他?” “去你妈的!”李牧一声大吼, 化作如山如岳的白虎本体, 挥舞着爪子拍向我与三只动物, “去死吧!” 我冷笑一声, 提剑横扫, 一剑劈开了白虎巨爪, 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白虎吃痛, 倒退百米, 而后化作人形, 成为牧子的形态, 人形的他缺了一只手臂。 “刺剑式, 劈剑式, 崩剑式!”我迈着步子。向他们逼去, 基础剑式挥舞, 带起无尽剑气,填满天地。 “小希你们上。”秦昊将克隆体小希推了出来, 挡在他们面前,而后对着医生他们开口, “小宗爷, 咱们撤, 他处于全盛状态, 我们不是对手。” 我看着并排挡在前方, 为秦昊, 小宗爷, 医生, 牧子四人争取撤离时间的小希克隆体, 声音淡淡:“伪君子, 你就是这么爱小希的?” 秦昊他们一行人一言不发, 踏上崩碎的时间长河, 乘着一朵朵破碎的时间浪花远去, 消失在了时间长河上。 “想走, 哪有那么容易?”我冷笑,融合化龙五式提剑, 十三基础剑式一剑接着一剑劈向时间长河, 崩碎了的时间长河上下游皆有剑意呼啸, 纵横古今未来。 “始!”一声凄厉长啸沿着时间下游传来, 属于秦昊, 呼啸的剑意穿透了无尽岁月, 于未来伤到了他。 崩碎的时间长河平静下来。 我看着眼前七个克隆体, 没有一点出手的欲望:“你们应该还有意识残留, 不然刚才我动手时便直接出手了……我不愿杀你们, 若是愿意, 你们可以留在始区,逐渐恢复意识。 ” 她们齐齐扔下手中的剑, 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从今往后, 始区便是你们的家。” “你不是说无人能再踏时间长河么?”小怪物出现在我身后, 看着我开口询问。 “未来的人可能有特殊办法过来。” “你是谁, 这又是谁?”大公鸡抱着我的上半身, 在两张脸之间来回扫。 “你被杀了, 又怎么会从始区内出来?”小二哈抱着下半身, 也是疑惑不解。 我一笑, 并不想解释, 有些事情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就像我是谁这样的问题。 若是有人问我你是谁, 我将不知道如何作答……是开天辟地的序列, 是四象之首的青龙, 是万古无一的灵约仙, 是二代虚空行者, 还是这横压万古始字与隔断古今始区之主, 亦或者是秦昊? 身份很多,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我。 我看着他们, 淡淡开口:“悠悠始区, 皆是葬区, 葬着亡人未亡人。” 大公鸡看着怀里的尸骨若有所思:“亡人是他, 未亡人是你, 他是你, 你是他。我明白了……始区, 葬的是始啊!” 小二哈苦笑, 经历了大风大浪, 见怪了生离死别, 却在此时哽咽:“我以为葬的未亡人是葬, 未曾想是始。” “是谁祸乱时间长河?”就在小二哈话落之时, 时间长河上, 有一尊尊古老的存在先后苏醒, 睁开一双双阴翳的眸子, 看穿时间长河上下, 找寻我的踪迹。 “何人以剑啸时间长河?”崩碎的时间长河下游, 有一尊从混沌初开活到时间长河最前端的生灵苏醒, 目光落在了始区的始字碑上, 悠悠开口质问。 我崩碎了时间长河, 超越了时间, 身不在时间长河之上, 这群古老的存在无法看到我的存在, 哪怕是那尊号称最古老的存在也不能。 “这声音……”小二哈抬头, 看向虚空中忽然浮现的崩碎的时间长河, “是他们。” “谁?”大公鸡与小怪物异口同声, 显然不知道小二哈口中的他们是什么意思。 “天地初开后, 序列隐世, 秩序初开, 时间初晓, 天地间诞生了各种生灵, 有那么一群生灵于时间之中而生, 守护着时间长河。” “它们自称是时间守护者……” 小二哈开口解释, 声音微微颤抖:“他们都是最古老且最强的存在, 沧海横流, 他们亦长存。” “他们遍布时间长河上下, 无处不在, 沉眠时间源头或是前端……维持着时间的流淌。”小二哈继续解释, “始以剑为祸时间长河上下, 惹怒了他们。” 对于他们的存在我并不陌生, 我能如他们一般目及古今未来, 望尽沧海, 那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潜在时间长河中, 亘古长存, 实力并非是这万古之中最强 。 “时间守护者又何妨?崩碎时间长河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而今只是剑啸古今亿亿万古年罢了, 他们又能拿我怎样?” “若想找事。我不介意提剑杀几尊。”我笑着, 提剑走上时间长河。 我踏着崩碎的时间长河, 提剑而立, 于翻涌的时间浪花上, 横望古今未来, 与一双双自过去未来投来的目光相交。 “为祸者, 始区之主——始!”我提剑, 傲然而立, 悠悠开口。 “始, 剑主沉浮, 剑指处, 沧海横流。老夫冒犯, 告辞!”那尊时间下游, 处在时间长河最前端, 开辟时间前行道路的, 号称最为古老的存在淡淡开口, 求恕退避。 时间长河上下游皆有声音响起: “我等亦多有冒犯,愿始恕罪! ” 所有时间守护者皆求恕。 我冷笑一声: “既知我剑主沉浮, 剑指处,沧海亦横流。” “然时间长河崩碎, 为何尚有人自未来杀至?” 这是我的疑惑, 我与他见面第一时间就崩碎了时间长河,为的便是防止有人逆流而上, 自未来杀至, 篡改历史。 但还是有人自未来杀至, 袭杀始区之主。 “恕老夫无可奉告。”时间下游的那尊自时间长河中浮出, 凝望着我淡淡地道。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说了?”我冷笑一声, 剑起, “我不介意再剑起沧澜, 打到你们说为止。” 一尊古老的存在, 于时间长河源头睁开眼, 望穿时间, 目光落在我身上, 冰冷如刀:“放肆。我等不愿于时间长河起干戈, 你个后辈却咄咄逼人!” “呵!”我二话不说, 直接提剑, 指向时间长河源头, 一剑刺瞎了他的双眼: “你们这群老东西, 去你妈的, 是你们放人杀我在先, 问问你们反倒成了我咄咄逼人了?!” “既然如此, 我就杀到你们胆寒。” 序列古剑剑尖还残留着时间源头那位存在双眼的血。 立身时间长河上, 剑指古今: “谁先来?”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横扫时间长河上下 “谁先来?” 我提剑, 目光扫着时间长河上下,望穿茫茫古今未来, 冷漠而轻蔑。 时间守护者又何妨, 提剑尽杀雪恩怨。 我与一尊尊自称是时间守护者的存在对视着, 他们目光悠悠, 深如海, 沉如渊, 暗如夜, 在我的提剑宣战之下, 他们竟然一时胆寒不敢作声。 这群横贯时间长河上下, 存在无尽岁月的老怪物比谁都清楚始字横压万古不是说着玩的……那是用血与骨堆砌出来的赫赫威名, 名震古宿, 声压万族。 他们敢使小动作, 在未来助力秦昊一行人自崩碎的时间长河上逆流而上, 至始区镇守的年份刺杀于我, 也敢口嗨称我为小辈后辈, 可真当我剑指六合八荒时, 竟无人敢应声。 那时间长河尽头, 伴着它一同前往时间之渊, 号称天地间最古老的存在的苍也不敢言, 一双目光悠悠, 闪避我的眼神, 不敢对峙。 我看向苍, 它处在时间长河尽头, 于时间长河浪尖上, 看岁月翻涌, 看沧海成尘, 看万古苍茫, 不死不灭, 万古长存, 一身修为虽是不强, 却也成了惊世老怪, 阅历无与伦比, 但也正因如此, 它成了所有时间守护者中最怕死的,不愿惹哪怕是任何一个人。 助力秦昊一行人自未来杀至始区, 或许已经是它做的最出格的事了。但从它的表现来看, 它并不是始作俑者, 秦昊一行人跨越时间长河来杀我这件事幕后另有他人。 “苍, 你号称最古老的存在, 来, 与我一战。” “我知道你只是一条走狗, 助力秦昊一行人横跨崩碎的时间长河杀我并不是你的主意, 让我打你一顿出出气, 不要你的命。”我轻笑, 无情地嘲讽着苍这尊古老的存在, 让它颜面扫地。 苍摇头, 满头白发摇曳, 露出末端连着的一个个破碎世界:“我不愿意, 谁也无法逼迫我, 包括你。” 小二哈了解这群老怪物的根脚, 在他的认知中, 时间守护者皆是强大无比,纵压八荒, 横震古今的存在,但现实却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他忍不住开口: “千年乌龟万年王八, 没想到自称时间守护者, 号称天地间最古老的存在, 居然是一群胆小如鼠之辈, 也难怪能活过一个个风云激荡的纪元。” “序列走狗,怎么成了始的宠物了? ”说话的是时间长河上游一尊名为陵的存在, 序列古剑传来信息告诉我了它的根脚。 它与其余的时间守护者不同,不独镇一段岁月。是时间守护者中唯一一尊穿行时间长河上下, 有与行走于时间长河上的生灵相似的性质, 遍走古今未来每一个岁月, 见证了无数纪元的兴衰的存在, 或许它的实力才是时间守护者中最强的, 它还有另外一种称呼“时间巡游者”,负责清扫时间穿越者。 我转眼看向陵, 那是一个一身白衣, 样子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 只是谁都明白它那年轻外表下藏着的是一个活了万古岁月的老怪物。 它样子温尔儒雅, 但绝非什么好人, 行走于时间长河上的生灵, 穿越古今, 为祸整个时间长河上下, 它却未曾对他们出手, 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这个所谓的时间巡游者也是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或是与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你一个肮脏, 见不得光的玩意, 有啥可自傲的?”小二哈反驳, 显然对时间巡游者陵的来历极为清楚。 “苍, 陵, 你们二人一起。”我提剑, 指向时间长河上下游, 无畏无惧, 我今天就要剑指八荒, 横扫时间长河上下, 把始作俑者给逼出来。 “满足你!”苍从时间巨浪之中浮现了整个身躯, 庞大无边, 脚踩时间长河, 头顶诸天, 身横苍茫,身躯上有大世界诞生湮灭, 有生灵在演化, 苍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生灵, 而是一个孕育了自己诸天世界的创世神。 “如你所愿。”陵亦开口, 于时间长河上游悠悠开口,声音苍凉。 “哈哈哈, 爽快,今日, 一战平时间长河。自此, 让时间长河再无守护者, 让规则主宰。”我长笑, 无比痛快,憋着的杀意弥散开来。 “小辈, 狂妄!”苍自时间长河尽头, 呼啸而来, 转眼间, 亿万岁月倏忽而过, 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拳头直接招呼过来。 时间长河另一头,陵也呼啸而来, 只是速度没那么快。 “哈哈哈, 肉身赤搏, 满足你个死老头。”我收了序列古剑, 挥舞着拳头与它对上, “十拳打爆你。” “狂妄至极!”无数声音自时间长河之中响起, “苍是最古老的存在, 岂能是你说是十拳打爆就能打爆的?” “那就看着。哈哈哈!”龙鳞破体而出, 覆盖体表, 闪烁着青色的金属光泽, 挥舞着拳头, 大开大合, 拳无虚发, 逼得苍连连倒退。 气势猛涨, 无敌气息悠然。 “八拳!”苍自始至终都在被动防御着, 连出拳的机会都没抓到。 “小辈。”苍的胸膛凹陷, 右手被轰烂, 门面上也挨了一拳, 鼻子塌陷, 没了人样, 发丝上连着的诸天万界都彻底湮灭。 “杀!”我继续挥舞着拳头, 一拳打穿了他的胸膛, 挂在手臂上……一尊极为庞大的存在却被一个不足两米高的人打穿挂在手臂上, 场面无比诡异且震撼, 时间长河上下无一人敢再吭声。 陵还未至, 见到我已经打残了苍, 无比癫狂, 以最强的姿态, 最快的速度横跨时间长河,奈何我与他崩碎了时间长河,跨越时间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容易。 “始,别杀我, 我说! ”苍挂在我的手臂上气息萎靡, 没了之前的威严与神秘, 像一条死狗。 “不必了。”我震拳, 将它震碎, 尸骨化作能量融入时间长河, 灵魂破碎。 一尊存在无尽岁月的老怪物, 就此消亡,被我十拳打爆, 惊得时间长河上下的生灵大气都不敢出。 “始, 我要你狗命!”陵赶了过来, 不敢与我近战, 手中出现一柄长刀, 向我劈来。 “你丫的害谁呢?”小二哈于始区横跳, “他是狗命, 岂不是与我一样了, 你他妈害人!” “……”陵一阵无言, 手中的刀却丝毫不含糊。 我冷笑一声, 于时间长河上长身而起, 手中序列古剑铮铮, 震动万古乾坤, 搅动无尽风云:“十三剑式, 杀你到形神俱灭。” “啊……欺人太甚!”陵愤怒长啸, 手中的刀更加凶猛, 长刀横空, 遮天蔽日, 想要一招解决我, 只是一个刚超越祖级, 触碰到了下一个境界的生灵, 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我撩剑,长剑横空十万里, 剑意呼啸百万年, 一剑破尽阻挡, 横加他身。 一剑, 让他一身伤, 血流如注, 无法止住, 痛得他呲牙咧嘴。 “就这?也敢称时间巡游者, 也敢以最强自称?”我冷笑, 内心只剩下无尽的鄙夷…… “不是他们太弱, 而是你太强。”小二哈开口拍马屁。 小怪物立于始字碑下, 高声拍马屁, 生怕时间长河的我听不到他的声音:“是啊, 横压万古的存在,始是无敌的。” “哈哈哈。”我畅快大笑着, 手中古剑挥舞, 剑意纵横时间长河上下, 绞杀陵留在每一个岁月之中的分身和意识。 我能够想象得到那一个个世界中, 有那么一个人忽然被一道滔天剑光立劈, 命丧当场的惊艳与恐怖, 或许惊艳百万世。 “始。我杀了你!”时间巡游者发狂, 开始拼命。 “拼命又如何?一个废物岂能挡住序列之怒?” “加上我呢?”时间长河某一处, 有人挺身而出。 “加上我!” “算老夫一个!” …… 无数道声音于时间长河上先后响起, 一尊尊古老的存在, 跨越无尽岁月而来。 “始, 需要帮忙么?”大公鸡早已经将我上半生置于始字碑前, 他望着那些存在, 开口询问, “这些最弱的都是始祖级, 最强的我都没看透……有可能有仙, 苍与陵只是明面上的, 他们才是最强的存在。” “无需帮忙, 我自横剑时间长河, 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哈哈哈, 来得正好, 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我长笑, 从未如此畅快过,通过透支生命去战斗, 用背水一战的决心去杀敌, 让我强过任何时候, 任何状态。 古剑横在时间长河上, 沐浴着古老的鲜血而狂。 “第十三剑, 送你归西。”一剑彻底终结了时间巡游者陵的生命, 让这存在万古的生灵凋零, “若有来生, 不要再做睁眼瞎, 这世间不是谁都能任你们拿捏的。” “小辈, 你虽强, 但能敌数亿祖级强者?”一尊尊古老的的存在先后而至, 密密麻麻, 遍布时间长河上下, 冷眼看着我。 “敌与不敌, 打了才知道。” “接招!” “撩, 刺, 云, 扫, 劈, 截, 点, 崩,托,提, 带, 抽, 挑! ” 十三基础剑式, 一次性施展出来, 序列古剑剑影呼啸整个时间长河, 一片片人头横飞,一剑封喉, 灵魂也无法逃逸,抹杀了万古诸天内他们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数亿祖级又何妨, 犯我始区者, 古剑加身, 万劫不复。”于时间长河上, 沐浴着祖级强者的鲜血, 沐血而狂。 “杀, 杀了始, 不然大家都没日子过了!”无数时间守护者也发狂了,他们不是傻子, 明白我此行, 时间长河上必然再无生灵。 “杀我?做梦去吧!” “化龙五式, 逆乱岁月, 破乾坤, 碎古今, 灭苍生, 杀!”一手执剑, 一手化龙决,杀招尽出。 祖级强者的血, 染红了崩碎的时间长河 , 残肢断臂沿着时间潮流汹涌而下, 拍落在某一个纪元的岸边,成为那一个纪元的生灵之祖, 或是一处死亡禁区。 数亿祖级强者, 折损近半, 余下的也已经负伤, 气息萎靡, 沉浮在时间长河上, 忌惮地盯着我:“始, 你造无边杀孽。不怕不得好死么?” “错, 你们的死, 能造就无数纪元的勃勃生机。”我长笑。 “原来你出气是假, 要我们的命,用我们的血肉造就宇宙生机是真。”很多时间守护者反应了过来。“难怪你要屠戮我们……你好狠的心。” “你们存在的岁月也足够了, 该为宇宙做点贡献了。”我冷漠, 一点感情也没有, 提剑,再次杀敌。 余下的祖级强者自知无法存活, 悍不畏死, 用命搏命, 就算死也要伤我一丝一毫, 只是他们错失了机会, 若是从一开始就以命搏命, 数亿强者,能生生耗死我, 只是所有人都抱有侥幸心理, 也不愿做出头鸟, 直到被我杀到不得不出全力, 看出我此行真正目的之后才愿意拼命。 一错, 万古成空。 我剑指处, 沧海横流,剑主沉浮, 名压万古, 化龙决逆天破地, 横穿古今, 虚空如地, 灵约如仙, 树灵赋源……我一身绝技,同时, 我出手便是倾尽全力, 毫无保留, 他们又如何来挡? 已经提剑, 剑下便再无生灵。 时间长河自此空荡荡, 规则流转, 掌控时间流向, 众生平等, 无需再供给数亿祖级强者, 时间长河两岸无数纪元生灵寿命悠悠, 安居乐业, 老去可享天伦。 仅此, 足矣, 我造无边杀孽又如何? 我, 自墓中而出, 三百多载悠悠岁月, 踏着神佛尸骨而行, 一路生死搏杀, 向魔而去, 何曾畏惧过? 帝级又何妨, 祖级又何惧?我自当提剑, 笑斩万古敌。 “始。我跟你拼了。”一尊在战斗中突破了祖级,浴血而狂, 感悟成为不在神裔录, 不在魂引之上的, 却也是强大无匹的仙, 他是一个较为年轻的时间守护者, 名为业, 他成仙, 让萎靡的士气一下子猛涨起来。 他能像白峰一样, 于战火中另类成仙, 我并不意外他是第一个, 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这群存在万古的老怪, 有几个是天赋平庸之人, 能够另类成仙的绝对不止一个。 “哈哈哈, 仙啊。哈哈哈!”有人长笑。无比癫狂, “自一千万亿亿年前起,世间之人几乎无人成仙……没想到时间长河一战, 竟有人成仙。 ” “老夫,又何曾弱于他人, 他能另类成仙, 老夫又为何不能?”一尊尊古老的存在, 沐血而狂, 不再畏惧死亡, “朝闻道,夕死可矣。” “哈哈哈, 诸位, 我们一同冲击仙境,突破祖级, 虐杀始。” 我无波无澜, 他们停在祖级无数年, 对仙那一个境界的渴望超越了任何人, 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神秘。 神裔录出现问题, 神位仙位空缺, 世间却也无人能再成仙, 谁也不知道神秘的神裔录出现了什么问题……就连他的序章韩翎皓也不知。 一千万亿亿年, 那是何等漫长的年岁, 地球诞生也不过四十六亿年……我无法想象, 这群老怪物到底活了多久, 停在祖级多久。 只是对他们来说神秘的境界, 我已经晋升许久, 且不是神裔录上那种靠神裔录给予力量的仙, 而是灵约仙, 万古无一的特殊存在。 他们之中许多人, 先后成仙, 而我依旧挥剑横扫无数生灵, 成仙难, 但成仙, 实力也不容低估, 哪怕是初晋, 也强大得离谱, 本能一剑灭杀的, 现在却很难杀死。 当然, 难杀的前提是我未曾动用灵约仙的力量。 “仙, 又何妨, 杀了就完事。” 仙, 一尊又一尊, 先后浮现, 沉浮于漫漫时间长河上下, 与我静静对视。 数亿祖级强者, 剩下千余人, 时间长河彻底变成血色, 残肢断臂横流……千余强者, 仙就有十七尊, 他们借血气与杀戮成仙, 血气浩瀚如海, 杀气如星海。 业开口:“始, 若你就此离去, 我们不计较你杀我守护者之事, 若执迷不悟, 我们不介意绞杀你。” “仙的强大, 不是你们想象的。”一尊仙开口, 带着几分轻蔑。 显然, 成仙之后, 他们实力大增, 给予了他们无穷的底气, 忘了数亿祖级强者, 被我一人执剑横扫, 血流成河的惨烈与狼狈。 “不就是仙么?”我淡淡一笑, “我已经成仙多年, 且是万古无一的灵约仙, 十七个刚成仙的王八犊子, 又算什么?” 属于灵约仙的力量弥漫开来, 笼罩时间长河。 “我说过, 我要横扫时间长河上下, 让时间长河空荡荡, 怎会言而无信?”我执剑, 一身白衣血染, 于长河上涌起的时间风浪吹动衣袂, 飘舞长空。 “怎么会……不是无人能再成仙么?你怎么会成仙多年?”有些人不敢置信, “我们是临死突破, 你又怎么会?” “你们活了这么久, 活得太安逸……我这一生, 都是从战斗中过来的, 生生死死, 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我笑着, “来吧, 倾尽全力一战, 别弱了仙的名头。” “朝闻道,夕死可矣。” “老夫已成仙, 夙愿达成……一战而死又何妨?” “不就是一死, 有何惧哉?” …… 一道道声音响起, 执念散去, 只剩下看淡生死的豁达。 他们相视一笑, 眼中无憾。十七尊仙大笑着, 笑声苍凉, 如同迈过万古岁月, 浸染了岁月的沧桑, 成仙夙愿了, 笑面死亡, 他们用行动诠释了“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执道之念。 十七尊仙率先向我而来, 勇猛无比, 余下的人紧随。 “为了表示对你们的尊重, 我会动用灵约仙最强的力量送你们上路。” 我看着他们, 淡淡开口。 一手执剑, 一手托起地球, 迈步时间长河。 “始区之人, 自当无敌, 仙又何妨, 犯我始区, 尽数戮之。” 一剑横空, 扫尽了诸方敌。 十七尊仙与千余祖级强者尽数陨落, 未曾挡住灵约仙的一剑之威。 一战, 扫尽时间长河上下所有守护者, 自此时间长河空悠悠, 再无生灵。 直到所有时间守护者死绝, 都没有一人出面, 难道没有所谓的幕后之人, 秦昊他们能逆时间而上, 是守护者作祟? 我收敛灵约仙的气息,执剑四望, 望不到任何人, 时间长河真已经空悠悠。 我长吐一口气, 提剑走下时间长河, 来到始字碑前,一阵阵疲倦袭来, 脑子无比眩晕, 这一战几乎耗尽了我这具百来斤的身躯。 “始, 你太强了!”大公鸡走来, “一战平时间长河……剑扫数亿祖级, 一剑灭十七尊仙, 哈哈哈, 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我一笑, 并不说话, 始区外, 风起, 吹开衣袖……露出一身白骨…… “这……” 一战, 几乎耗尽我这一身, 若再多几尊仙, 我可能就倒在时间长河上了, 走不到始字碑前。 “你化血肉为能量, 支撑你的战斗……你魔改了第一种族的天赋神能?”小怪物走过来, 看着我, 眼中满是惊讶。 “你到底是什么妖孽?” 我摇了摇头, 意识模糊, 始字碑悠悠一颤:“不是我妖孽, 是他。” 我应声倒下, 指了指缓缓打开的的始区空间屏障。 空间屏障打开, 区外一切明晰, 我再次从始区缓步而出。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剑寒光十万里 区外, 尸骨遍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缓步而出, 望着自己的杰作,苦笑摇头, 不知从何时起, 我成了不折不扣的侩子手, 提剑便夺万千生灵的性命。细数下来, 死在我手中的生物已经达到一个恐怖至极的数字——五十多亿,其中五十亿的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锁妖塔七层一亿多的外星生灵, 时间长河上下数亿的时间守护者, 皆是祖级生灵, 被我一战而平。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压下心中的悸动, 走到始字碑下, 看着自己的两具尸体, 涌在心头的悸动消散……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都是欲杀我与欲杀族人的敌人,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没必要为敌人的生命而惆怅。 我伸手, 序列古剑破空而来, 出现在我手中,散去所有的情绪, 抬眸看向三只动物与小希的七个克隆体, 淡淡开口:“真相, 或许你们已经心中有数, 我便不再做解释。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始字终是横压万古, 无可更改;始区就是隔断古今的存在, 地位不可撼动;犯我始区者, 必定古剑加身, 万劫不复。” “我将尽我一切, 守始区, 守始区之人。” 我目光悠悠, 望向未来, 那里战火连天, 就算我拼尽一切也未必能够活下来, 但我会尽一切努力阻敌,将敌人留在始区之外, 直到我诞生纪元的时间线与始区时间线重合, 那时诸多神灵妖魔大帝将与我共守人类, 共守心中那一份柔软。 “犯我始区者, 必定古剑加身, 万劫不复, 始区, 杀杀杀!” 三只动物像是约定好了一样, 异口同声, 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一战平时间长河上下, 惊艳了他们, 也让他们下决心跟始区共存亡。 七个克隆体眼中茫然, 如同行尸走肉, 没有多少的灵智, 那熟悉的容颜那么近而又那么遥远。 小希决绝的一剑, 碎裂所有的执念……我做再多, 也无法取代那个人;我与他再像, 也终究不是那个人。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秦昊死去, 我依旧不可能取代他在小希心中的地位, 我连一个备胎都算不上, 若算, 小希那一剑便不会刺得那么决绝, 那么的毫不犹豫。 这是克隆体无法逃脱的宿命……折灵的家已经不是家, 他们得知真相, 我便不再是他们的亲人, 到时, 我在他们眼中, 或许是一个可以丢弃的外物。 始区, 是我唯一的归处, 葬着亡人与未亡人。 “走吧, 回始区。”我不再去想种种, 一双眸子清澈起来, 扫尽所有的忧郁。 “走, 回去, 归家。”大公鸡开口, 抱着我的上半身, 率先走进始区中, 身影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中。 大公鸡在族中受尽欺凌, 对生肖鸡那个族群没有多少归属感, 后又在鲲的背上, 躺在白峰某一世身的墓中, 寂寥了无数岁月……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鸡, 始区成了他可以归的家。 小二哈大笑一声, 化作一条巨犬, 叼起我的小半生, 飞一般跑进了始区, 而后传来他颤抖的声音:“哈哈哈, 家啊, 多么遥远而又温馨的字眼。” “回家!”小怪物学着小二哈叼起我那副枯骨, 跑进了始区。 我微微一笑, 他们对始区有了归属感, 这是一件好事, 或许将来某一日, 我无法醒来, 他们能带我回来。 “你们也跟我走吧。”我看着小希的七个克隆体, 淡淡开口。 她们先后点头, 迈开步子走向始区。 我看着遍地的尸骨, 左手指决起, 轻轻一提, 所有尸骸离地, 悬浮在虚空中, 一滴滴血滴落, 浸染本就已经猩红的大地;右手提剑一扫, 大地出现了一道道深坑,尘土浮天, 穿过层层尸骸, 出现在六千余具尸骸的上方。 散去右手的指决, 所有尸骸落入到了深坑中, 剑落, 尘土落下, 盖住了尸骸。 六千余行走于时间长河上的生灵成了填我始区之骨。 “始区, 启, 葬骨。”我一笑, 转身望向始字碑, 淡淡开口。 声音落下, 始字碑拔地而起, 出现在了六千余具尸骸埋骨的尽头,在那里始字悠悠, 沉浮于碑上, 透着横压万古的磅礴, 空间屏障蠕动, 紧随始字碑, 笼罩六千余具尸骸埋骨的范围, 将始区扩张数十里。 始区, 一寸山河一寸血, 笼罩之处皆是尸骸遍地之处, 皆是血染之地。 我提剑走向小路, 走过林海来到竹屋。 小二哈守在门前, 认真地做着他看门狗的职责, 见我到来, 睁眼扫我一眼, 就立于打盹。 小怪物像一只猫, 追着大公鸡带领的鸡群在竹屋附近追逐打闹。 若非菜园前立着七个行尸走肉的克隆体, 这俨然就是陶渊明诗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最佳写照。 我与小希曾经向往过这样的田园生活, 远离尘世的喧嚣, 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但伴随着古墓之行结束之后的种种怪事的发生, 一切都随之结束, 一切诡异也随之而来, 就算将来某一天一切如常, 她也会与秦昊生活在一起, 过我们所想的田园生活…… 或许, 有她们在, 在某种意义上, 我也实现了曾经的向往。 我相信只要时间足够, 七个克隆体终究会成长, 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 开成一朵与小希相似的花。 或许, 七个之中, 某一个人的基因之中隐藏着小希的记忆, 镌刻着我对她的好。 “你们稍等, 我先去为葬题碑。”我看一眼他们七个, 再看一眼竹屋, 有些无奈, 看来题完碑就得着手解决住房的问题了。 她们点点头, “乖巧”地站在菜园前。我苦笑一声, 迈步走向百米之外槐树下葬的坟冢旁。 墓碑上只有葬之墓三个字, 还需要一行小字, 我微微一笑, 提剑挥舞, 一行小字出现在“葬之墓”三个字的右侧: “葬, 未葬而亡。” 题完碑, 我怅然若失, 葬本不该死, 只是未亡而葬, 而今却死了, 变成未葬而亡。 葬亡, 我亦亡一次, 亲手葬己。 “好了, 事情我完成了。”我题完碑, 提剑转身, 走向百米外的竹屋。 然而我刚迈开步子, 一道惊天剑芒破开始区的空间屏障, 直取小希的七个克隆体。 我来不及多想, 提剑阻挡, 只是那道剑光太快, 我剑式未起, 便已经到了七个克隆体身上。 六个克隆体在第一时间爆碎成血雾, 剑芒依旧,直取第七个克隆体, 大公鸡迅猛, 其速如光,超越剑芒, 救下了第七个克隆体。 而我也已经剑式起, 朝天挥出惊天一剑, 一剑寒光十万里, 直取那一剑起之处, 与那使剑之人碰撞。 “犯我始区者, 必定古剑加身, 万劫不复。” 我冲出始区, 立于浩瀚星河中, 目穿十万里, 只见那里空间震荡, 剑意纵横, 划破空间, 黑暗汹涌, 却不见使剑之人。 星空中, 不见犯我始区者。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我沉下所有的愤怒, 悠悠开口。 星空下, 始区外始字碑悠悠,百里始区内, 某一个三只动物无法抵达的区域,有一座地下室缓缓打开, 三个身影破空而出, 离开始区, 如同流星划过长空, 出现在我身边。 我沉着脸, 执剑看向他们:“势必找到犯我始区者。” “放心。”他们三人齐齐点头, 各自执剑向东南西三个方向飞去, 于茫茫星空之中找寻敌人的踪迹。 小希是我一生的执念, 葬的死去, 也未能让我淡了对她的情……她决绝的一剑伤了我的身体, 却伤不了我对她的情 ……真正的小希我已经失去了, 秦昊一行人意外给我送来了七个小希,我就绝不能再失去。 “不管你是谁, 我必定让你尸骨无存, 万古诸天内再无你, 哪怕是相似的也不行。”心中血气翻涌, 六个克隆体死亡, 基因记忆苏醒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我向北而去, 目光纵横方圆百万里, 却也没有找到他的一点踪迹。 他能够一剑破开始区空间屏障, 他的实力不容低估,或许他小二哈的顶头上司, 那个杀害其余序列的存在已经来临, 若真的是他, 我没有把握战胜他, 毕竟那是一个开天的人物, 有存活了数之不尽的岁月, 战斗经验丰富, 人生阅历堪比宇宙历史。 不过管他是谁, 犯我始区, 那注定古剑加身, 万劫不复。 我纵横宇宙数百光年, 终究不见他的踪迹。 茫茫宇宙, 星辰无数, 数百光年内, 无数星球死寂, 冰冷而荒凉。 在途经某一颗小行星时, 我感受到了强烈的生命波动, 一种不属于正常生命的波动。 我停下前进的步伐, 临近那颗小行星, 这是一颗气态小行星, 大小接近地球, 质量却比地球重几十倍, 我想大概是其中那个生命体的质量, 不然一颗由氢气, 氦气组成的行星, 在相似体积下, 质量不可能比地球大那么多。 难道就是使剑破始区的存在? 我提剑直指小行星:“出来, 否则我一剑碎了你的栖身之所。” “你不必如此愤怒。”悠悠声音从行星深处传来, 无比淡然, “我非破你始区者, 破你始区者依旧在你们碰撞之地, 只是你看不见他。” “你又是谁, 你又怎么知道我看不见?” “他在那里, 我又怎么会看不见?” “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我提剑, 直指行星, 咄咄逼问。 “我, 是这颗行星所诞生的生命, 一个超级聚合体。” “至于你为何看不见他, 那是因为你眼睛受限于你的种族进化的程度,你们的眼睛只能感应得到七种色彩所囊括的电磁波波段。” “而他, 是以七彩之外的色彩波段存在, 所以你没进化到那种高度, 便看不见, 哪怕他就在你身后。” 星球中传来悠悠之声,解释着我所不了解的宇宙生命秘辛。 “相逢便是缘, 我以我命做赌注, 助你进化。” 我心中忌惮,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使剑之人:“为何帮我?” “你我是同类。你背负的蓝色行星很美。”它幽幽开口, 声音中带着几分伤感, 也有几分羡慕, “不像我这样荒凉, 偌大星球,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生命。” “一剑寒光十万里, 始, 序列, 灵约仙, 你拥有无穷的潜力, 值得我用命博一次。” 我点点头, 选择了相信, 因为从他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丝毫的危险, 也没感受到执剑之人特有的气息。 它不是使剑之人。 “老东西, 你自己安分不就好了?非要自己找事?”此时, 一道不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距离很近很近。 我转身却看不见, 但我感受到了与那剑芒一样的气息, 他就是使剑之人。 “十三, 我没想到你觉醒之体进化程度居然如此之低, 连我都看不见, 真是丢人, 哈哈哈哈。”声音幽幽, 满是不屑。 “序列, 你终于来了。”我冷冷开口, 所有的身份褪去, 十三序列觉醒, 杀意滔天。 虐杀妻儿之仇, 不共戴天。 “低又如何?我照样能提剑杀你!”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超序进化(上) 十三序列与古剑一同压下了我所有多余的情绪,于天地中, 散发出茫茫无边的杀意。 当年妻儿之死, 是十三序列之痛, 面对无数妻儿克隆体, 他没有动手, 任她们一剑一剑将自己劈成肉泥, 将自己的灵魂砍得灰飞烟灭, 他用他的方式向家人赎罪, 用血去洗刷他守护不周的罪过。 “哈哈哈, 一如当年, 不知天高地厚。”声音再次响起, 传来满是不屑的笑声。“一个低等生物还想杀我?难道忘了你当年怎么死的了?” 我没有说话, 手中序列古剑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负面情绪, 铮铮作响, 激荡着天地, 聚集着万古诸天内开天剑意。 序列之身进入高度有序状态, 自动将状态提升至最强, 血液翻涌,冲击着四肢百骸, 像是奔腾的江河, 拍打江岸, 欲破体而出,血染星海,报仇雪恨。 “撩剑式!”手中序列古剑忽起, 剑意纵横, 遍布寰宇每一个角落。 开天剑意激荡, 如同开天辟地一般, 声势浩瀚, 席卷八荒, 冲破九重天阙, 数光年之内全是剑影。 “哈哈哈, 这一剑不赖。”声音传来,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一阵惊天剑意, 声势丝毫不弱。“你起剑, 我亦以剑破剑, 看看谁更强。” 一剑, 散去了开天剑意, 纵横数光年的剑影也随之消散, 一切如同风息雾散,又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 让惊世一剑悄然无声的消散, 比起施展更加困难, 高下立判, 若他对我出手, 这一剑我必定负伤。 最强序列, 名不虚传。 “云剑式!”我冷笑一声, 爆发了滔天战意, 人剑合一, 冲着之前剑意起始之处而去。 序列古剑划破虚空, 与他手中的剑碰撞在一起, 荡起一道道空间涟漪, 于星海中扩散, 搅动星河。 一手执剑, 一手挥拳, 大开大合, 一近身便是最强杀招, 用命搏杀,不求灭杀, 但求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挥拳之间, 一个又一个的星球爆碎, 星屑满天, 星球爆碎, 能量惊天, 影响了其它行星的轨道, 一个小型恒星系统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颗颗行星捕获星屑, 形成了美丽的星环…… 只是那美丽持续一瞬, 行星连带星环一同化为宇宙尘埃。 “青龙撕天!”我施展青龙杀决,与他不死不休的在星空中战斗。 我身上无数剑伤, 口子一道又一道, 鲜血横流, 染红了一身白衣。脸上横贯了一道口子, 整张脸烂得不成样子。 “十三剑式, 起。” 战斗没有削减丝毫的恨意, 反正让热血沸腾, 一股不甘在心中油然而生……我存在的年岁太短,积淀不足, 力量不够, 阅历不足, 与这种自开天之前就存在的生灵战斗, 有先天上的不足, 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打到而今这种形势还是我悍不畏死, 用命搏来的。 此时的我, 没比一战平时间长河上下结束后的状态好多少。 “哈哈哈, 来!”他大笑一声, 起剑。 两剑相碰, 古剑轻吟, 震荡天地。 虎口裂开, 鲜血染红了剑柄。 “十三, 再下去你就死了。”他停下了攻击, 淡淡开口。 “死又何妨?”我冷笑一声, 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既为序列觉醒者, 他的恩恩怨怨, 便是我的恩恩怨怨, 杀你, 我义不容辞。” 死, 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的毫无价值。 人固有一死, 或轻于毫毛, 或重于泰山。 “你虽然很强, 但始尊也不差。”数光年之外的气体行星内传来悠悠之声, 对这个传说之中的序列丝毫不惧。“杀他, 你也得半死。” 声音在我面前响起, 很近, 但我始终看不见:“有胆识, 我喜欢。” “吾为始,当横压万古, 身处处, 当隔断古今,又何惧于你?”我声音冷冽, 收剑挥拳。 拳印照耀万古, 光芒横穿万古诸天, 时间长河涌现, 拳印散落在每一个时间节点上, 最后又汇聚在一起, 凝炼了岁月的拳印向着剑气激荡的方向而去。 “哈哈哈, 还真是顽强, 身体都烂成这样子了还悍不畏死的施展杀招。”他大笑一点怒意也没有, 提剑与我对杀。 千招万式熔炼在一起, 拳上光辉闪耀, 破虚空, 碎苍穹, 所过之处, 一颗颗星球崩裂, 化作一道道精纯的能量,被拳头吸收, 壮大着声势与力量。 无数分子, 原子, 乃至于夸克都在崩碎, 化作一条条以一定频率振荡的能量弦, 维持着物质的性质。 拳剑碰撞, 一切悄无声息, 连光子都直接湮灭于碰撞之处, 一片黑暗, 物质化作虚无, 暗物质也消散, 暗能量被轰成了正能量, 如同惊天海啸般无声无息地在星河中汹涌激荡, 冲刷无数星球和星骸飘向几光年之外的恒星系, 引发更大的星系灾难。 一个个恒星系统被破坏, 被重组, 更多的是湮灭在能量浪潮中, 灰飞烟灭, 连渣都不剩。 爆炸之中, 物质化作了构成物质的最基本单位——能量弦。 爆炸中心只剩下我与他, 在爆炸的刹那, 我隐约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只是那并不像是一个人, 反倒像是一个用砖砌成的生物, 高度有序。 但也只有一瞬, 一瞬之后一切消失, 恢复如初, 只能感应到浩瀚如海的剑气。 无数的能量弦于黑暗的星河中组成了一道道极为绚烂的七彩天幕, 形成无边无际的能量弦天穹, 极致夺目, 璀璨若暗夜星河。 时间长河汹涌在身后, 冲刷着一个个大世界, 演绎着一个个纪元兴衰。绚烂天幕照耀着时间长河上的万古岁月, 能量弦波动到每一个大世界, 每一个纪元, 最后又被那些大世界反弹回来, 变成了更强或是更弱的能量弦汇聚在我与他的周身。 能量弦并不稳定,需要与特定的频率的能量弦结合形成基本粒子, 几乎是在一瞬间, 天幕塌缩, 如同天穹崩裂一般, 无比浩瀚。刹那之间, 电子、光子、质子、中子、正电子、中微子、介子、超子、变子, 胶子等几百种基本粒子在宇宙中大爆发。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我一声长啸, 于无数汹涌的基本粒子海洋之中重组破碎的身体, 在序列古剑的帮助下, 所有的伤尽除,状态恢复如初, 战意滔天。 粒子汹涌中, 一个个原子出现,聚集并演化出最初始的小型原初黑洞, 悬浮于我身畔,不断湮灭与诞生,爆发出浩瀚的吞噬之力。 我一口吞下无数的原初黑洞与能够组成一个大世界的基本粒子, 让它们在我高度有序的体内演化成比原初黑洞稳定一些的初级黑洞。 “十三, 你不需如此拼命。”他幽幽开口, 声音依旧淡然, 气息只有一气紊乱, 我如此强烈的攻击没给他造成太大的伤。 我冷笑一声, 体内无数初级黑洞汹涌, 无穷的吞噬能力, 疯狂地掠夺着周身的一切基本粒子与基本物质:“去你妈的!若我杀你妻儿?看见我时不拼命?” “十三, 不用这么愤怒, 我并非是那个杀你妻儿的人。”声音响起, 风轻云淡, “那个家伙, 还到不了这里。你在的这个偏远的宇宙并不简单, 不仅有满天诸神, 有轮回古尸,有仙, 有像你觉醒之体一样的不屈的存在, 想要进来也没那么容易。以他的实力, 怎么也得花上几年时间。 ” “连我进来都花了不少功夫。这一片天地, 被一群强大的人守护,宇宙规则也有了排他性, 越强大的存在越容易影响一个宇宙的规则, 而你们的宇宙有了排他性。可以为你们的发展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冥冥之间, 我仿佛看到一个年轻人, 执剑而立, 微笑对我解释一切, 告诉我你放心, 你们的宇宙还有时间, 还有机会, 不要放弃。 只是我并不会相信他的话, 那惊天一剑,与爆炸一瞬所见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序列, 一个存在万古岁月的古老的存在, 是小二哈的顶头上司。 我迈步,立身于时间长河上, 俯瞰万古岁月, 横吞整片古史逃逸出来的能量, 化为己用, 强大自身, 让身体的状态无限制提升, 突破身为人, 身为青龙, 身为虚空行者, 身为仙, 身为序列的极限。 他就那样看着我, 不干预我吞噬能量:“一颗圣心, 先天下之忧而忧。哈哈哈, 十三你真的是为了世人, 苦了自己。若是你直接吞了整片古史所有的能量, 我也只能退避三舍, 可你, 只吞逃逸的能量, 不去影响时间长河上下任何一个大世界的发展。” “我不是你。”我走下时间长河, 一身吞噬之力强大无边, 仿佛要吞噬我所在的宇宙。 手中序列古剑铮铮, 十三剑式汇聚, 搅动宇宙星河。 左手拳握, 汇聚着一道道吞噬能量, 将基本粒子熔炼, 变成杀人利器。 “或许之前的我不是你的对手, 但现在的我, 横吞整片古史逃逸能量, 完成了吞噬进化, 肉身超越极限, 提剑杀你, 不再是难事。”我执剑立于虚空, 一身白衣血染,对着剑气激荡的空间, 冷冷开口。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我沉下心绪, 抬眸,所有的愤怒消散, 身心空灵。 随着我声音落下, 无数身影破空而来,立身茫茫宇宙, 执剑长空, 直指序列, 声音浩浩荡荡: “愿随始尊, 尽杀始区之敌。”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超序进化(下) 始区表面上看起来只有我、小希与三只动物, 然而百里始区之下, 有着始区最强大的战力, 他们是始区能够隔断古今, 始字横压万古的基本。 他们是他为我留下来的。我即他, 他即我, 这些人存在了无尽岁月, 沉眠于始区之下, 只需始一声令下, 他们就会苏醒, 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杀敌, 直到杀尽始区之人为止。 “十三, 这些人不够看,我杀他们,易如反掌, 没必要让他们来送死。”他淡淡开口, 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嗜血和残忍。 我冷笑一声, 淡淡下令:“始区之人, 封锁方圆百万里空间, 不要让他跑了。” “始区之人, 领始尊之命。”他们异口同声, 宛若一人,声落之后便消失在我身后。 他们出现在了空间之中, 结成诡异大阵, 把方圆百万里空间封锁。 声音响起, 有些不爽:“你是担心我跑路?你是觉得吃定我了?” 我没有回答他, 身心空灵, 无比淡然, 一身气息悠然, 却浩瀚如海, 身上弥散着强烈的吞噬之力, 宛若一个恐怖的黑洞, 欲吞苍天, 横吞诸天万界, 吞下时间长河。 序列古剑中的负面情绪随着完成第一步的超序进化,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气吞万里的气势与剑指八荒, 无敌诸天万界的豪迈。 超序进化, 是序列觉醒者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 从低等到高等的一个阶段, 会对进化者的身躯进行全方位的改造与拓展, 将身为人的纠偏系统强化,将熵降低,让身体变得高度有序。 身为人的我, 本身就是一个纠偏系统,从出生起, 体内的器官协同工作身体的熵值维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随着年纪增长, 器官功能衰退, 纠偏能力下降, 身体的熵值不断增加, 达到一定的程度, 身体就会紊乱, 到那时也就是大限之日了……超序进化, 就是针对这一个过程的逆化, 涉及到了极为复杂的生命科学,近乎神技。 分子重组, 原子重组, 夸克重组, 基本粒子重组……这样的科技是人类目前无法达到的高度。 而序列古剑就能替我完成这一个极为复杂的高难度过程。 那绚烂攻击意外成全了我, 让我完成了第一步的进化, 身体高度有序化, 身体强度前所未有的强……据我猜测, 体内的骨骼硬度是钛合金的几个数量级, 若是打磨成刀剑, 削铁如泥不是梦。 “初级超序进化。”他开口, “难怪你敢这么嚣张。不过你以为完成了初级超序进化, 吞了一些逃逸能量便是我的对手了?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他知道超序进化我并不意外, 毕竟他也是序列, 且从爆炸一瞬所见场景来看, 他早就完成终极超序进化, 成了一个负高熵的生命体,他的身体, 当是万古诸天内最为诡异与强大的存在。 “异想天开与否, 试试就知道了。”我冷笑一声, 向他杀去。 他很强, 我拳头上的吞噬之力, 在接触到他周身之时, 便被秩序之力化解,熔炼成虚无。 “我为序列, 天地污浊不侵。你个吞噬之力, 还想伤我?” 他冷笑一声, 一道拳风向我而来, 躲闪不及, 正中胸口, 胸口凹陷,胸膛上, 宛若被万古诸天击中, 无比疼痛,有序的肉身裂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淌出, 飞洒于无重力的星河中, 到处都是。 胸骨被打裂, 一阵腥甜冲上喉咙, 一张嘴吐了出来, 血滴翻涌, 沉浮在星河中, 那是一滴滴属于灵约仙的精血, 一滴可杀一尊仙, 此时却到处都是, 仿佛一文不名。 我忍着疼痛, 挥舞序列古剑, 十三剑式连出, 一剑剑刺在他的身上, 打出清脆的响声, 无尽能量从他身体上振荡而出, 于天地间搅起无边风云。 “这还算有点东西。”他受了伤, 但不重, 只是一点皮外伤。 “再接我一拳。” 他一拳挥出, 刚猛无比, 拳风如剑, 在我耳边呼啸, 我提剑去挡。 他的拳头却错过我的格挡, 再次打在我的胸膛上, 似是被万千大世界撞击, 胸口凹陷, 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在星河中漂浮了更多灵约仙精血……几滴血直接砸碎了不远处的几颗星球, 化作齑粉, 又一次引发了恒星系统的运行轨道的更迭,一道道微不可查的引力波激荡向无尽遥远的星系去。 我倒退两步, 右手微微颤抖, 手中古剑有种坠落的感觉。 两拳, 让我重伤, 几近陨落, 若非完成初级超序进化, 已经被轰成齑粉,意识也成渣, 不能再从始区走出。 他的强大确实超出了预料, 我于时间长河横扫数亿的祖级强者也没如此费力。 十三序列, 除了我十三序列觉醒之外, 其余的十一个序列已经彻底消散于天地, 万古诸天内再无他们, 或许就是因为他们被他亲手灭杀的, 而我是被克隆的妻儿杀死, 所以才会复生, 才会觉醒。 我咬咬牙, 用力握紧序列古剑, 再次向他杀了过去。 “我不欺负你。我投影一道你看得见的投影与你战斗, 若你能杀了他。我允许你先去找那颗行星完成下一步的进化, 再来与我战斗。”他不屑一笑, 一道身影从虚无之中出现。 他一头白发盖住了脸, 只有一只漆黑如墨, 无眼白的眸子透出, 光线微弱的天幕中显得格外诡异, 那眸子里透着深邃与强大, 仿佛蕴藏着诸天, 蕴藏着时间长河, 一只眼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囊括万千。 那一头白发的尽头, 连着一座座诸天, 随着他的抬眸而舞动, 激荡起无边风云。 他手中一柄长剑, 与我手中序列古剑一模一样, 无比强大。 他的投影开口, 风轻云淡, 古井无波: “仙是四维空间的生物, 是一种凌驾于时间以上的特殊生灵, 时间是一种特殊的维度, 只要力量足够便可踏时间长河而行……你就是其中之一。 而我超越四维, 介于四维与五维之间的一个半整维度, 生命高度进化, 身体笼罩着你们所谓的紫外线和红外线之外更强的光。 你们进化程度局限了你们的眼界, 只能看感应到紫光区到红光区之内的波段, 所以你现在的肉眼无法看到我。” “原来如此。”我淡淡一笑。 “你看到的我, 只是我在三维空间的投影。现在的你, 虽然为仙, 可踏时间长河, 但未曾完全屹立于四维空间, 还以三维空间的形态存在, 你可真是一个足够悲哀, 足够失败的仙啊, 还是号称万古无一的灵约仙。哈哈哈哈 ……丢人……” 我冷笑一声, 没有说话。他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事实。身为灵约仙, 我还以三维空间的形态存在, 确实有些不合道理。 仙, 在稳定了力量之后就会转化形态。从三维变成四维, 前往新的世界, 开始新的人生……这也解释了世上为何仙不可见。 当然若是他们愿意也可以投影到三维空间显化, 展现所谓的神技。 平时间长河时间守护者一战中, 成仙的十七尊刚踏足仙这一个境界, 力量积淀不足,无法转化为高一维度的生灵, 至于尸仙白峰若无意外, 已经成为四维生物, 能够以一种特殊的视角俯瞰芸芸众生。 而我则是特殊, 力量早已经足够, 但迟迟未曾突破转化为四维生物。 三维空间的世界里, 有我想守护的一切……是执念, 让我无法转化为四维生物。 “以三维空间的形态存在又如何?待到他日, 我自提剑杀至高维空间, 让所有生灵胆寒。” 我冷笑, 手中古剑起, 对序列在三维空间的投影发动了攻击。 他也提剑,与我对杀。 两位序列于一个三维世界里展开了厮杀。 第一次目睹他起剑, 出招。所有的招式, 与我如出一辙,我不知道他这是现学现卖, 想用我的消失打败我, 还是十三基础剑式属于序列的天赋神能…… “哈哈哈。 ”他长笑着, 发丝舞动, 连着的诸天万界沉浮。 我们从星河之中一路杀到世间长河上, 从时间长河上游杀到下游, 剑光惊艳一个又一个的纪元, 一剑寒光十万里, 一剑惊天, 在一个个纪元留下无尽的传说。 两人皆伤痕累累,仙血洒落在一个又一个大世界里,身影烙印在诸多世界的一个老怪物心神中, 成为他们不可磨灭的恐惧。 “撩剑式, 一剑寒光十万里。”我手中序列古剑提起, 剑影萧萧, 撩在他在三维空间的的投影上, 一道道伤口浮现, 发丝坠落, 一个个诸天落入到时间长河, 被长河中残破世界吞噬, 合并, 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云剑式!”他施展云剑式回击。 我淡淡一笑, 云剑式其实很好破解, 是十三基础剑式中处于末流的剑式, 属于惊精湛的剑式——提剑式的补充剑式, 所以想要破解并不难。 看来他并不精通剑式, 只是现学现卖想要用我的招式打败我, 折辱我。只是这如意算盘打错了……我曾用十三剑式一战平时间长河上下,一剑灭杀十七尊仙与千余祖级存在, 对剑式的掌握已经臻入化境, 半路出家, 用剑式伤我, 简直是自讨苦吃。 “提剑式!”我提剑, 古剑横空, 自下而上, 宛若提起了万古诸天, 一剑刺向序列的三维空间投影。 云剑式崩溃, 提剑纵横, 一瞬间, 将他在三维空间的投影直接磨灭, 尸骨无存。 “我言而有信, 你做到了。那就去完成进化, 而后与我一战, 生死自负。”他再次开口, 于那四维与五维之间的半整维度里。 “始尊, 我来助你进化。” 一颗气体行星于星河中飞掠而来, 出现在我的面前。 “开始吧!”我淡淡开口, 进行感官升级, 完成超序进化。 气体行星内的生灵从行星中出来, 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奇异生灵, 类似于猴子的面庞上, 挂着沧桑, 身躯庞大, 挤占无数星空, 四肢如同枯树枝…… 忽然, 他所有的生气褪去, 一下枯萎, 而后一股浩瀚的生气席卷而来, 涌入我的体内, 冲击四肢百骸, 流淌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每一个器官……改造持续了很久, 很久……直到一道绚丽冲破我的双眸, 眼前黑暗的星河变得璀璨夺目。 改造完成, 超序进化第二步成功。 我睁开眸子, 看到了序列。他的样子与三维投影没有太多的区别, 只是高维之中的他, 不管我从哪个角度看, 都能看到他的脸和后背, 无比奇异, 只是那张脸很模糊, 看不清楚。 身上多了很多色彩, 还有奇异的能量涌动。 气体行星诞生的生命死亡, 他都躯体成了这片宇宙星河的一道风景线……将永远屹立于此。 我长吐一口气, 他果然用命助我进化, 情不可谓不重:“你的夙愿我会为你达成, 安心。” 我长吐一口气, 静下心来, 调整状态, 抬眸看向序列。 “好了, 一战。”我战意高昂, 看着他, 淡淡开口。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开口, 一道身影破空而来, 出现在我面前:“始, 始区有变故。” 那是向南寻找序列身影的始区之人, 他浑身是血, 气息奄奄, 显然受了重伤, 他们没有守住始区。 “始区, 破; 岁月, 合。” 这是当初我们崩碎时间长河时, 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始区破,始区不再是隔断古今的存在, 成为一处战区。 岁月合, 三年至, 我守护的纪元终究走到了这个充斥着血与乱的年代, 真正的惨烈大世开启了。 他就死在了我怀中……他和我一样, 至死都没有属于他的身份和名字, 他若未死, 或许是将来我战死后, 意识的新的承载体, 那时候他是我,我是他, 我有名为始……而今他死了, 再无名和过往。 “调虎离山, 趁我不在, 破我始区?”我看向那序列,冷声质问。 “不是, 我是你, 你是我, 我何必破始区。”他淡淡开口,看不清的脸终于清晰。“一切都提前了……这是我没想到的。” 那是始……即是我。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自未来而至 那是始, 亦是我。 看到他的一瞬间, 我就确信无疑, 他所有的话都是真的, 未曾说过一句假话, 我的妻儿不是他杀的……也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何能够一剑破开始区, 因为他太过了解了, 也解释为何他的招式与我一模一样, 也解释了为何没有直接抹杀我, 还给我机会进化, 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他来此, 只是为了助我进化, 让我一双眸子能看到更多。 只是我不解, 助我进化为何要一剑灭杀小希的七个克隆体, 他是我, 我是他, 对小希的情无异, 且为何他强大到了那种程度……若真要动手我不是他的对手, 会被他彻底虐杀于这茫茫星河, 而再无法从始区之内醒来。 “我自未来而来。”他淡淡开口, “只想助你进化, 早一步变强。本想着等你完成进化我就离开, 回到我所在的时间节点上, 没想到始区大战爆发得比我预计的要早很多。” “助我, 为何灭杀小希?”我不管他从何而来, 既然他是我, 那么将来我还是会完成进化, 何须他多此一举。 “十个克隆体互相制约, 只有别的克隆体死亡, 其中一个克隆体方才有机会诞生新的意识。”他提剑轻语, 声音不再风轻云淡, 带着淡淡悲伤, 蕴含着无尽的忧郁, 仿佛将万古诸天内的忧郁集于一身。 我看着他, 已经提不起任何的敌意……他高度有序的身体上一道道伤痕, 深可见骨, 无法愈合, 一直向外淌着鲜血, 染着无暇的白衣。 我选择相信他的话, 手中的序列古剑也没了敌意, 平静下来。而此时我也才明白为何战斗了不久, 十三序列与古剑的恨意消失, 变得无比平静, 原来他们得悉了真相, 但却没有告诉我,只为让我在战斗中完成一次次进化。 我看着他, 脑海中满是不解:“你是我, 我早晚会进化, 你又何必自未来来此, 多此一举呢?” “战争太恐怖,你过得太苦, 我只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帮你一把。”他开口, 话语中是无尽恐怖与凄凉。 可以预见战争已经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从他的话语来看, 他并不知道始区大战爆发的真正时间, 但他是我, 意味着将来我会彻底死亡一次或是无数次, 意识也会彻底消散一次又一次,血染长空一次又一次, 无法完整地从始区醒来,再次醒来的我才是未来的他, 记不起任何死之前的一些人和事, 或是一具克隆体, 或是于无尽破灭之中浴火重生。 一角真相, 已经恐怖到此, 未来的一切该有多么残酷? “哈哈哈, 苦又何妨?只要守住了我们所在的纪元便足够了。”我执剑长笑,放下所有的担忧,“我为始, 我自执剑破尽一切敌。” “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 管他是什么仙神佛道, 凡是来犯之敌, 尽数镇杀。” “这条路, 走到头, 消失的只有你。”他悠悠开口, 那种苍凉已经无法言喻。 我环视茫茫星河, 心中无垢无净, 清明无比, 坚定着生而为人的选择与生的执着:“那又怎样?我一身血肉与力量来自这苍茫星河, 我愿以战守护,并将一切归还。” “生有何欢, 死又何惧?” “既然选择了,哪怕是血海滔天, 我也要淌过。” “以战, 守一方安平;以血, 染万里长空。” 他看着我, 极度沉默, 发丝连着诸天万界荡漾起无尽的豪迈:“我终是明白了, 为何那么多人随你义无反顾, 悍不畏死了。” “只是现在的我, 将来的你, 早已经不再是现在的你。忘却了太多, 连生的执念——小希都已经被忘记。所以现在的我, 对小希没有多少感情, 一剑杀六个克隆体, 我毫无怜悯, 更别谈是愧疚了。” 我现在终于更加理解他于始区十万里外的星空出手为何那么决绝了。 换作是我, 哪怕是克隆体, 我都无法对小希下手, 他却一剑六人, 不带丝毫犹豫, 真相竟是如此。 他眼中倒映着我与漂浮在虚空中的尸体, 眸眼淡淡, 只剩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他眼中, 一个浑身是血, 生命气息全无, 静静漂浮在一尊顶天立地的生物之前, 显得极为渺小, 给人沧海一粟的渺渺之感, 另一个一身白衣, 手中执剑, 身影不大却似是横压万古, 气息悠悠, 深沉如海, 身后的时间长河在他身边如同只是一丝细长丝线, 渺若于无。 他看得很认真,很凝重, 目不转睛, 漆黑眼瞳里只剩下两人,仿佛要将这一切烙印到灵魂深处。 他自未来某个时间节点而来, 助我提早完成进化, 以好让我在乱世之中保存下来, 只是他或许没有考虑过, 若是我未曾意识消散, 一路高歌猛进, 立于战力绝巅, 未来又何来的他? “我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你不必多想。”他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么, 淡淡开口解释, “我本不想暴露身份, 以杀妻儿的序列身份助你进化, 奈何始区破来得太早……计划破灭, 被迫与你相见, 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历史不会被更改, 不管是自未来而至或是从过去而来, 都会成为将来或是过去历史的一部分, 成为那个时间节点历史的见证者, 很少有人会成为参与者, 就如同我与含试图拯救的那一纪元……我们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参与到了纪元覆灭的大战之中, 却也无法更改历史。 他自未来而至,与我相见之后, 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这也意味着我始终会成为他, 一个残缺的始。 “我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我此行的目的失败了……” “你想更改历史, 你不想忘记。”我开口, 听得出来他话语中的不甘。“这就是我的宿命, 无法逆天改命, 那又何必徒劳, 提剑杀到敌人胆寒,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便足矣。” “是我执拗了。”他开口, 身影一阵抖动, 仿佛是自身的维度不够稳定, 有要崩溃的迹象。 他是一个超越了四维的超级生灵,已经凌驾于仙之上, 下一个维度应该是五维, 他却处于四维与五维之间的一个半整维度……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维度?他为何会处在这个特殊的维度? 他离开未来他所在的时间节点, 哪里的敌人由谁去抵挡? 我心中无数疑问。 我将问题一一抛出, 他淡淡一笑:“你好奇心重名不虚传, 若是当年你们能压下好奇心, 古墓八人的命运或许就是另外一种了。” “未来,你的好奇心都被打没了。” 我苦笑一声, 是啊, 若是当年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我们一行人的命运将是另外一种了, 或许已经腐朽于岁月中。 化作而今的这种状态, 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我这是一种特殊的状态, 我可以无损立身于四维, 也可以以超强状态进入五维, 横杀两大维度的敌人……选择这一个维度也是无奈的事, 毕竟那两个维度的敌人太多,我只能折中处在这个特殊的半整维度,这里的敌人虽然很强, 并但不多, 这些年也没少杀。” “你不知道, 四维和五维的那群敌人恨得我牙齿痒痒, 只是这个半整维度的很难进入, 低纬度的进不来, 高纬度的舍不得, 所以他们只能干看着我横行无忌, 哈哈哈, 他们那种想干掉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 真的太爽了。” 他豪放的笑着,只是那笑声之中夹杂着无奈和疲倦。 “你离开了你所在的时间节点, 何人代你守?”情绪极度复杂, 不知道如何去言表, 他不甘残缺, 自未来而来, 欲逆天改命, 只是这里的残酷一点也不比将来的弱, 就算我提前完成超序进化又如何, 终究无法改变宿命, 还是会成为他。 “眉儿在守, 有她在, 敌人寸步难进?” “妻子?”我淡淡开口, 有些意外。难道在未来我已经成婚了。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道:“不是,是女儿。 ” “哈哈哈哈, 我有女儿了啊。与谁的?”我大笑开口, 无比畅慰。 他也笑着:“她很好。放心, 你会见到她的。” “一切因果已经明晰, 那我也该回始区了啊。始区已破, 那三个家伙会抵挡不住的。” “对了……未来, 他们在何方?”我抬眸, 看向自己未来的剑凝重地问到, 我不想失去三只动物。 “打散了, 我一直在找。有蛛丝马迹的证据显示是被六维乃至更高维度的生灵抓走了。”他有些颓然。 “无妨, 待到他年, 我定执剑杀上所有维度, 救出他们。” “我相信。别了……”他开口, 身影消失。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他自未来而至, 说明将来的战争已经恐怖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于未来, 我无可奈何, 但我可以于现在尽杀始区之敌, 让未来一片清明。 我收剑, 单手抱起死去的自己, 徒手撕破了一片空间, 一步迈向数十光年之外的始区……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我一去数十光年远, 速度超越一切, 过程中也有过奇点穿梭, 但时间膨胀效应还是发生, 我一去几个月, 始区所在的世界或许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我以强大力量扭曲了两个空间, 形成空间虫洞, 一步便从数十光年之外出现在始区。 始区大战连天, 隔断古今的始区消失。 满天都是飞船, 都是神魔, 都是十三种族的老妖怪, 一群群沉眠无尽岁月, 寿元几乎与宇宙同寿的存在纷至沓来, 在我诞生的纪元里屠戮着生灵。 目光所及之处, 皆是战区, 地球四十多亿年来积累下来的无数神魔征战于始区之外, 与自茫茫宇宙而来的敌人展开战斗。 战火连天, 始区早已经不存。 两个战区极为惨烈, 十多尊老怪物围攻一个人。他们俩是随我去寻找使剑之人的三人中存活下来的两人, 状态还算不错。 悠悠百里已经始区不存, 唯有始字碑悠悠立于战场之中, 三只动物在碑下浴血奋战, 全都负伤。 有始字碑加持, 他们方才没有被无数老怪物撕碎。 始字碑下, 七尊不知来历, 不知年岁的老怪物围攻着三只动物。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怪物开口:“始字碑早晚护不住你们。” “始字横压万古,岂能是你们这种货色说破就能破的?”小怪物冷笑, 一脸的不屑, 紧靠着始字碑,一旁是气息奄奄的小希克隆体。 “信不信老夫拼命过来, 弄死你?”老怪物威胁。 “你敢拼命?你那胆子比老鼠还小, 拼命, 做梦去吧!”小二哈一身伤,但嘴上功夫依旧。“我建议你还是挖个老鼠洞, 继续沉眠, 否则等到始回来, 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始?哈哈哈, 已经被我杀死了。”七尊老怪物大笑, 十分得意。 “诸位一起, 摧毁始字碑, 我只要那三只动物, 小女孩可以供你们采阴补阳, 延长寿元。”白发老怪物的话语肮脏而又下贱。 “我来了。”我单手抱着死去的自己, 目光悠悠, 横扫整个战区, 最后落到始字碑下,手中古剑横扫, 一剑杀尽了始字碑下的七尊老怪物。 他们很强, 但是耐不住我偷袭, 一剑之下灰飞烟灭。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淡淡地声音响彻整个战区, 所有老怪物停下了攻击, 纷纷看向我。 “始, 走, 杀人去!”三只动物不约而同抬头, 看向我, 大笑着, “始区, 杀杀杀!” “始不是被杀了么?”无数老怪物一脸的不解。 “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杀?”我冷笑一声, 挥剑横扫一片。 “始区, 破;岁月, 合;大乱, 起。 ”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无数身影破土而出, 浩浩荡荡的声音响彻云霄: “遵始尊之令。” 他们第一时间投入了战斗。 “尽杀始区之敌。”他们执剑, 异口同声, 血气滔滔, 如同洪荒猛兽出闸。 我一手抱着他, 一手执剑: “犯我始区者, 古剑加身, 万劫不复!” “杀杀杀!” 始区大战始, 乱世风云激荡。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始区大战 始区之下百万人, 皆是我身, 若无我的命令, 哪怕是诸天万界倾覆, 他们也不会出世。 而我一声令下, 始区百万人破土而出, 前往世界各地, 参与到这乱世风云之中, 提剑横八荒, 挥拳耀古今。 天空中, 不到百人的克隆体提剑横扫, 用命搏杀, 杀着密密麻麻的敌人。 他们之中有人不断陨落, 血染长空,尸身落到原始区土地之上, 化作填始区之骨。 我心中无悲无喜, 战争免不了死亡……马革裹尸或是血染青山都是我们这种人最好的归宿。 我不再去关注战区, 落到始字碑下, 将尸体轻轻放在小希克隆体身边, 粗略地扫一眼三只动物的伤势, 一道道口子遍布, 鲜血横流, 好在都是皮外伤, 并不致命。他们足够强大,没有必要治疗。 只是小希克隆体的情况不大好, 应该是正在诞生新的意识。 “她这样多久了?”我抬眸看向大公鸡问到。 大公鸡一脸无奈:“三年前, 你走后她就一直这样子了。” “无妨, 或许不久后, 我们始区会有一个女战士。”我淡淡一笑,“你们在始区之内养伤, 我去杀敌。” “还有, 葬的坟墓已经被平了, 找不到位置了。”小二哈耷拉着脑袋, 丧气地说。 我看得出来, 三只动物曾经拼过命, 为了葬, 为了小希克隆体, 为了始区, 为了我, 我又岂会因葬的坟冢被平而责怪他们。 “始区在, 他就在, 平又何妨?”我淡淡一笑。 “始, 始区已破, 古今已合, 你不再是世间无敌了。”三十一尊老怪物浮现在始字碑上方的天空中, 阴翳的目光, 冷漠且冷血, 满是皱纹的脸上, 爬满岁月的沧桑。 一尊极为古老的存在开口:“而他们早已经是丧家之犬,始区养伤你怕不是迷糊了? ” “始区不会倾覆, 立于纪元之外, 不在万古诸天内, 尔等鼠辈又岂能破?” 我单手起决, 与始字碑周围百米范围之内重新建立起了一个小始区, 一个独立于战争区域的禁区, 种下了我序列古剑之中所记载的最强杀招, 敌, 近之者死。 “始, 你杀人如麻, 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一群老怪物看到始区再现, 眼中分外凝重。 显然, 当初破始区让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 以至于现在见到始区再现, 他们心中就发怵,率先选择了攻心。 始区再现,立于始字碑之后, 宛若亘古长存, 永镇万古。 我提剑, 一步步走上虚空, 目光看向始区战场最强的三十一尊强者, 他们皆来自十三种族。 想来锁妖塔已破, 他们族中最为古老的存在也已经先后而至, 对地球发动了最后的总攻。 “始, 锁妖塔中, 你一剑杀我十三圣族一亿多人。”他们之中一尊黑发老妖怪开口, “你罪不可恕。” “十三种族入侵, 逼迫人类葬送五分之四, 近六十亿生命?你们还有脸自称圣族?”我冷笑一声, 提剑式横扫一片, 他们冷着眼抵挡, 两尊稍微弱一些的老怪物直接被抹杀,还有三人受了轻伤, 其余的无碍。 “你虽然很强, 但是你抵挡得住我们这么多人的车轮攻击么?”有老怪物冷声开口, 很不爽。 “是么?”我冷笑一声, 沉声道,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声落, 始字沉浮, 一阵剑吟激荡在天地间, 一股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自百米始区之内悠然散开。 他们破开百米始区的禁制, 出现在我身边, 与我一模一样。 十二个人, 加我, 刚好十三人, 暗合十三序列之数, 也是地球所能制造的超级强者的极限, 再多, 地球上的生灵就会灭绝, 他们的存在也就变得没有了意义。 当初启动的计划便是克隆计划,克隆数百万的我,为始区而战, 为人类而战……毕竟人类数量已经不多, 不能再消耗在这样的惨烈的战争中。 我与地球都分外清楚数量并不是取胜的关键, 计划启动之初,我们便商定打造十二个最强的存在, 未来与我共同征战。 计划启动, 看起来只是三年之前, 但现实却不是,始字横压万古, 始区隔断古今, 岁月已经极为漫长, 计划也已经启动无尽岁月, 打造的十二个超级克隆体也已经完成。 他们拥有与我一样的序列之身,灌输了丰富的战斗经验, 拥有超高的智慧。 “他们怎么回事?”始区之内, 大公鸡问了一句。 “他们都是我……克隆体, 始区之人, 为战斗而生。”我很淡然, 提剑走入战区之中。 我与十二个超级克隆体立于虚空之中, 目光悠悠, 盯着二十九尊老怪物, 嘴角微微扬起:“这将是你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战。”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战斗轰然展开, 十三人一同杀进战场之中, 执剑长空, 遇神杀神, 遇佛杀佛。 战事激烈, 刀光剑影纵横, 整片天地之中不断上演着死亡。 “丫的, 地球人都是疯子。”有老怪物临死惨叫, 被一个超级克隆体以悍不畏死的姿态, 十剑将他杀到形神俱灭。 其余的克隆体也是悍不畏死, 以赴死的决心灭杀老怪物,始区百里范围之内的所有老怪物都被我与我的克隆体拖住, 本来接近一边倒的战斗, 一时之间便陷入出现了逆转的迹象, 人类无数神魔注视着穿梭于战场一个个我, 不言不语, 沉默几分钟之后又开始投入无休止的战斗之中。 他们士气大涨, 带着他们各自的部下, 在敌人之中横冲直撞,灭敌无数,如同一支支钢铁雄师。 他们之中有来自古老天庭的部众, 也有来自地府的援军, 也有来自出自地球却隐世于其他维度空间的隐世大家族。 人类面临灭种之际, 凡是从地球出去的神魔皆归来杀敌, 共同扞卫他们曾经生存过的土地, 扞卫地球的生灵。 这是, 家国情怀, 是岁月无法磨灭的情。 我面前有五尊老怪物, 一个个气息悠然, 之前的一剑若是没有他们抵挡, 他们三十一尊, 怕是只会剩下他们五个了。 他们五尊一字排开, 皆是一身粗麻布衣,满脸皱纹, 眼中荡漾着沧桑, 满头长发黑白相间, 像是被生活折磨垮了的, 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你们想怎么死?”我提剑看着他们, 冷冷地道。 “始, 你只是一个在新神话时代崛起的后起之秀, 不比我们这种存在万古岁月的老家伙强, 别嚣张, 不然尸都没人给你收。”最中间的老家伙慈眉善目, 像极了记忆中的小宗爷看我的眼神, 嘴角勾着和煦的微笑, 让人如沐春风。 这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既然不选, 那我替你们选。” “我要活活打死你们。” 我冷笑着收了剑, 挥起拳头对着他们五尊老怪物打了过去。 我与中间的老怪物率先照面, 我拳头紧握, 大开大合, 拳拳到肉, 拳拳杀招。 没出三个回合, 老怪物直接被我打得吐血, 脸色苍白了许多。 其余的老怪物见形势不对立马围攻了过来, 各自施展他们最强的招式。 “五尊又如何?今天我就杀给你们看。”我长笑一声, 拳头再起,起身没入五尊老怪物的中间, 一记横扫, 每个老怪物都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碰到的地方血肉模糊。 完成超序进化的我,肉身强大, 一双眸子能见一般生灵不能见的东西, 杀伐之间, 占尽先机。 我一拳轰爆了一个老怪物, 其余的四个老怪物也浑身是伤, 嘴角挂血。 我悍不畏死的一顿攻击, 以一敌五, 坚硬无比的序列之身也被他们轰出了一些伤口, 鲜血迸出, 浸染白衣, 红了一片。 四个老怪物对视一眼, 眼中充满了忌惮, 他们之间伤势最重的老怪物擦了擦嘴角的血, 开口道:“他太强,这才多久, Ma古已经被他轰杀。如果诸位再藏私, 我们也会步Ma古后尘。” “哈哈哈, 来来, 尽管施展绝招。我照样三拳一个, 打爆你们。”我长笑, 无比畅快。 我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快解决掉一个老怪物, 毕竟他们都是特别强大的存在, 比锁妖塔七层第四种族内那个存在强很多, 在一方宇宙可以说是战力无双, 处于一个时代的巅峰, 感受过无敌诸天的寂寞, 当然得排除掉地球这个特殊的存在。 他们可能也没有想到, 刚到地球, 他们无敌的神话破灭, 身死道消, 尸骨无存, 形神俱灭这种灾难也会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忽然, 我身体一阵颤抖, 灵魂深处一阵疼痛, 仿佛失去了一些什么。 远方, 一个超级克隆体被八尊老怪物围攻至死, 人类诸多神魔就在一旁看着, 未曾施以援手, 眼睁睁看着他被轰碎, 灵魂也灰飞烟灭。 而此时我也才发现, 人类诸多神魔早已经退出了战斗, 站在一旁看着我的一个个克隆体被十三种族的人围攻, 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死去。 地府的人也早已经退出了战斗, 原本他们中的高端战力拖住的老怪物转而围攻超级克隆体, 这才导致他的死亡。 “哈哈哈, 你们人类真的是一群奇怪的生物, 关键时候居然袖手旁观。我们十三圣族征服有望。”一尊老怪物长笑,战意瞬间高昂, 其余的三尊老怪物也大笑, 一扫萎靡, 战意汹涌。 他们说得没错, 人心最复杂, 我不知道人类神魔为何突然退出战斗, 选择了袖手旁观, 是怕我始区太强, 想借敌人之手来削弱始区有生力量? 若真是如此, 他们又何必出世, 躲着不就好了? “啊!”我一声长啸,带着怒意, 挥舞着拳头再次杀入到四个老怪物中间, 拳印照耀万古, 在始区战场之中显得格外瞩目。 四个老妖怪也是招数尽出, 使尽浑身解数, 与我一战, 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被拳头轰成渣渣的命运。 五尊古老的存在, 在一千回合之内就被我轰杀,震惊了始区战场所有人, 十三种族的生灵吓破了胆, 战意全无。 他们呆呆地看着我, 一脸的不可置信。那可是这片战场最强的存在, 居然那么的不抗揍, 被人直接轰杀成渣, 他们岂能不害怕。 “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执剑, 一剑灭杀围攻剩下的十一个超级克隆体的老怪物。 “我为守护人类, 付出如此代价, 你们却中途退出战斗, 袖手旁观, 眼睁睁看着我的人战死, 你们是何居心?” 我怒吼着, 手中长剑横空,十三基础剑式连续施展, 屠戮着在场的十三种族的生灵, 同时开口质问。 “若说我反了?看我这是反了?若反了, 我何必为人类而战?”十三种族数百万的敌人疯狂逃命,我一点也不留情, 手中古剑寒光十万里, 连续收割着生命。 对于敌人, 我没有丝毫的仁慈, 我去过月球, 见过月球上形成的尸环……那是我的同胞, 一个个鲜活如我的生命, 却被十三种族无情屠戮, 六十亿生命, 就那么消逝。 一剑寒光十万里, 始区范围之内的所有敌人尽数服诛, 敌人血染十万里。 我立于长空, 提剑指向人类神魔:“告诉我, 为何?” 而没有我的命令, 留在始区的超级克隆体以及普通克隆体皆停下攻击, 立于长空, 执剑扫视着茫茫战区, 眼中无垢无净, 清澈无比。 人类诸多神魔不言不语, 没有回答我的质问, 我不知道是理亏还是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我冷笑着, 气不打一处来:“吾身所立, 即是黄泉。吾身所立, 即是幽都。” 我脚下黄泉散开, 转瞬覆盖了空中十万里范围, 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幽都,阻断了神魔的退路。 “既然你们不愿说, 那我就当你们投敌了。”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提剑式起, 剑气汹涌, 所有克隆体一同提剑指向人类数十万神魔。 “始尊,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罪不在我等。”一尊神踏空而出, 与我对视一眼, 而后微微欠身, 毕恭毕敬地解释。 “守护地球还需要奉命行事, 不当是每个地球人的责任么?”我冷笑, 有一股子气憋在心里。“别忘了, 你们的血肉之身来自哪里。若是没有地球提供的一切, 会有你们?” 守护家园也只是奉命行事, 那这等神魔用来何用? “始尊, 我们真的只是奉命行事。若始尊执意要杀, 那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尊尊至高神, 这数十万神魔的领导者先后走出, 气息弥漫开来, 有一种要打一架的阵势。 “好一个奉命行事。” “你们都是诞生于地球上的神魔, 守护地球, 守护家园, 理所应当, 关键时候却袖手旁观, 有你们这样的神魔?我看你们连普通人都不如。” “我建议你们卸下这一身力量, 反哺地球,让更多的凡人有机会成为神魔, 守护地球,如何?” 我怒吼着, 那一句句奉命行事, 将责任推诿。 就在此时, 一道淡淡的声音自数十万神魔身后的虚无空间之中传来。 韩翎皓, 天庭之主昊天, 天齐仁圣大帝联袂而来。 “始, 你剑指自己人, 是否要反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为始, 当破一切敌 “反?你们能代表人类?”我抬眸看着他们, 冷冷地扫视着三人。 韩翎皓, 为神裔录序章, 镇守锁妖塔,一塔之主, 一身修为通天, 统领人间诸多神魔大帝, 有天帝称号。 天庭之主昊天, 为众神之王,在神阶中地位极高。道经中称其居住在昊天金阙弥罗天宫,妙相庄严,法身无上,统御诸天,综领万圣,主宰宇宙,开化万天,行天之道,布天之德,造化万物,济度群生,权衡三界,统御万灵,无量度人,为天界至尊之神,万天帝王。 天齐仁圣大帝, 作为泰山的化身,是上天与人间沟通的神圣使者,是历代帝王受命于天、治理天下的保护神。掌管着天下三百六十五路诸神,是阴曹地府十殿阎君和十八层地狱的主宰者。 三者都是至强者, 代表着至高伟力。 韩翎皓代表着人类, 天庭之主昊天代表着满天仙神, 天齐仁圣大帝代表着所有亡魂。 人间, 天庭, 地狱三界的最强者联袂而来,质问于我, 可我又有何惧? 他们强, 我又何曾弱他们一分? 数十万神魔之前,三位至强者风轻云淡, 皆是白衣飘飘, 不染一尘。 “敌人已尽, 你剑指自己人, 不是要反?”韩翎皓冷声道, 声音之中不带一点感情, 冰冷如霜, 恨意汹涌, 显然我在七层那一剑, 让他心中的恨意增加。 “你问我们能否代表人类?”天庭之主昊天开口, 声音淡淡, 笑魇如花却让人灵魂颤栗, 一股恶寒在灵魂之中油然而生。 他们三人相视一笑, 而后异口同声:“我们能。” 他们身后数十万神魔的领导者一同大笑, 笑得极为放肆, 没了之前的毕恭毕敬。 “你们说我反?”我冷笑一声, 长剑横空,剑气激荡, 眼中杀意滔天, 身后巨龙沉浮。 “始区破, 我始区百万人出, 征战茫茫大世。 ” “我一身十二分, 拖住敌人最高战力, 尔等忽然退出战场, 导致我分身死亡, 尔等为何如此, 这便是正道?” “我屠敌数十万, 一身血染。我浴血奋战之时, 尔等又在何方?” “敌亡我剑下, 始区平, 尔等又跳出来, 质问我是否反了? ” “这是何道理?”我大笑一声, 心中涌起无尽的戾气, 类似于三百多年前连夜追过的玄幻小说中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我身上, 一切梦幻无比。 人类内部的明争暗斗, 竟然肮脏到了此等程度。 人心难视, 我有心不观, 却有人将肮脏人心掏出, 摆在眼前, 让人直视。 韩翎皓面色不变,垂着眼帘, 冷冷看着我:“你剑指自己人, 不是反又是什么?” “去你妈的反。”我长剑呼啸, 一剑寒光十万里, 激荡在天地之间, 杀意再次汹涌, 心中憋着一股吐不出的恨与痛。 “我为人类付出如此。大战时, 你们在哪, 你们为人类付出了什么?此时始区暂平, 跳出来质问我是否反了, 你们有什么脸来质问我?” “始, 你已经反了。”天庭之主昊天开口, 给我盖棺定论。 天齐仁圣大帝悠悠开口, 目光熠熠:“是啊, 始已经反了。一身修为, 以妖而始, 后自立始区, 独立于世外,又自称‘吾身所立, 即是幽都’,魂不入我幽都, 他早已经反出人鬼神三界之道。” “始, 你提剑杀尽始区百万众, 散去一身修为, 我们便可以饶你一命。”韩翎皓面色如常, 我无法想象他的面皮厚到了什么程度。 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简直可笑, 让我提剑杀尽始区百万众, 再散一身修为,显然他们忌惮始区以及我的实力……为了自身势力不受威胁, 居然不顾外敌, 欲除我而后快。 到底是他们反了, 还是我反了? “成, 你们这么喜欢我反, 那我就真的反给你们看。”我不怒反笑。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这一刻, 天地之间, 怒意激荡, 杀气汹涌, 战意澎湃。 “我为始, 当破世间一切敌。” “始区之人, 杀杀杀!” 我一声长啸, 剑指韩翎皓, 天庭之主昊天, 天齐仁圣大帝三人与数十万神魔。 始区之人一同剑起, 只是多数人早已经奔赴世界各地, 留在始区的克隆体不到五千,加上战中死伤, 所剩不足三千。但怒意激荡, 杀气汹涌, 面对数十万神魔也丝毫不惧。 “始已反。诸天万界神魔, 随我杀叛军。”天庭之主昊天开口, 号令身后数十万神魔杀向始区之人, 大战爆发, 无比惨烈。 数十万神魔战力无双, 杀敌之时完全没有如此阵势, 在将剑指向自己人之时, 他们成了出闸猛兽, 凶悍无比。 一照面, 始区克隆体便死伤数十人。杀敌之时, 他们的战力不及此时一半……没想到没了对付我, 他们果然是用心良苦了。 “始区之人, 集合。”我挥剑长空, 召集世界各地百万克隆体回归始区, 对战数十万神魔。 他们的藏私, 与他们的卑贱完全惹怒了我。 “就你有人?”韩翎皓一声冷笑, “锁妖塔众人集合, 与我屠魔。” 我知道他在召集锁妖塔的诸多人杰与鬼雄, 其中就有彝族大帝与乱古大帝两位老熟人, 他们此时或许征战于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但韩翎皓令下他们会第一时间奔赴而来。 天齐仁圣大帝扫一眼自我脚下蔓延开来的幽都, 淡淡一笑, 道:“我也不能藏私。地府出兵, 与我共斩大逆不道者。” 随着他话语落下, 以十殿阎王为首的无数鬼怪出现在天空中,他们之间未见地府熟人黑无常,中央鬼帝嵇康与周乞。 数十万神魔与数十万鬼神一同围杀不到三千人的克隆体, 战斗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欺人太甚。”大公鸡于始字碑下振翅而出, 出现在空中, 大吼一声加入了战斗, “他妈的。我活了那么久就没见过这种不平事儿, 他妈的, 他妈的!” 大公鸡拿出了他祖上的尸体, 在敌人之中横扫。 “到你们了。”我一声冷笑, 提剑而行, 走向三位至强者, “一战吧!” 三人对视一眼, 而后看着我, 异口同声:“战吧, 屠敌!” 战斗爆发, 三位至强者从容地围攻着我。 他们不愧是号称至强, 招式狠辣, 力量强大, 战斗经验丰富, 刚一照面, 我身上就中了不少招, 序列之身一阵疼痛, 深入灵魂。 处在三人中心, 我无法应对每一个角度……若我已成四维, 他们将我围困也无妨, 只是我不愿晋升维度,毕竟会失去太多太多……但不晋升维度又何妨, 围困我于中心又何妨, 我又不是破不开? “化龙五式, 起。”左手掐着指决, 逆乱岁月, 搅动时间长河, 短暂逆转时间, 脱困而出。 一切仿佛回到了初见之时。韩翎皓站在中间, 天庭之主昊天与天齐仁圣大帝一左一右。 他们的实力不弱于韩翎皓, 但由于韩翎皓身份特殊, 为神裔录序章,可决定着一人是否能入神裔录, 对天庭和地府的作用大到不可想象。所以才两位古老存在才会让他领头…… 天庭之主昊天冷笑一声:“好一个逆乱岁月。” “那又如何?他能逆乱岁月, 却逆不了伤势, 伤依旧在。我们一同杀他。”韩翎皓冷笑一声,率先向我杀来。 “提剑式!” 提剑式是十三基础剑式之中最强的存在,它是唯一一个有补充剑式的剑式。提剑式出, 就必须见血。 “序列古剑起, 提剑杀尽诸天敌。” 我带着不甘, 带着愤怒, 于湛湛长空之中长啸,提剑式横扫一片, 杀我之心最重的韩翎皓首当其冲, 被序列古剑扫中, 白衣破开, 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手臂上, 鲜血滴落在大地上, 砸出一道道深坑。 “秦昊!”他又一次被我的剑伤到, 显得极为愤怒, 他一声长啸不顾鲜血横流, 杀我杀来。 “云剑式!” 提剑式补充剑式起, 寒光乍起, 于三人中心炸开, 剑影萧萧, 剑气激荡, 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细密的伤口, 一滴滴血渗出,帝血澎湃, 威压着诸天。 他们对视一眼, 再次将我围在中心, 一同攻击。 “撩剑式!”我一声长啸, 与他们再次展开了战斗。 一手执剑, 一手挥拳, 与三人之中大开大合。 剑啸古今, 剑光震万界。 拳耀万古, 拳印照诸天。 我虽然被围攻, 身上伤不断加重, 熵在增加, 但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剑伤肌肤, 拳断百骨, 虽然我也负伤, 但他们三位至强者也都负伤, 气息出现了一丝丝的紊乱。 “你很强。”天庭之主昊天退开, 擦了擦嘴角淌出的血, 开口道。 韩翎皓与天齐仁圣大帝也退开, 各自负伤, 擦拭了嘴角的血之后, 韩翎皓开口:“不过, 你大概等不到援军的到来了, 哈哈哈哈。” 我心中一惊……百万克隆体迟迟未到, 显然被锁妖塔, 地府, 天庭的众人堵截在归来的路上了, 怕是凶多吉少。 忽然, 身体一阵一阵颤抖, 灵魂颤栗。 剩余的十一个超级克隆体先后被无数神魔与鬼魂围攻而死, 尸骨无存。 到此时, 只剩下三个气息奄奄的超级克隆体与不到百人。 大公鸡手里抓着他祖上的鸡脚, 与他们站在一起, 冷冷地扫视着周围几十万神魔, 无惧无畏。 他满身伤, 无数神兵利器插在身上, 他爱惜的羽毛已经残缺不全。 “始, 我不后悔跟随你。今日, 我便为你战斗至死。”大公鸡长啸, “你是唯一一个看得起我, 实力高深却不压人。” “战至最后一人。”克隆体异口同声, 视死如归。 我一声长叹,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杀!”无数神魔一同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我想这将是最后一轮……悠悠始区, 百万克隆体, 一战全亡, 死在自己人手下。 极为讽刺…… “我为始, 当破一切敌。” “杀!”克隆体长啸, 挥舞长剑, 杀入神魔之间, 悍不畏死。 大公鸡亦挥舞着他祖上的尸体大战八方, 横扫神魔, 奈何寡不敌众, 转瞬就鲜血横流, 身上插满了神兵玄奇。 两道身影也从始字碑后的始区破空而来, 是小怪物与小二哈:“我等亦为始区之人, 始区之人, 杀杀杀!” 他们杀入神魔之中, 与大公鸡汇合:“哥们, 咱三今天战死方休, 杀出始区的威风。” “莫弱了始一战平时间长河的惊天声势。”小二哈大笑, 豪迈无比, “看看谁人杀得多。” 他们点头, 一同横杀敌人。 只是这一次, 不同平时间长河上下一战, 这一战的敌人太强太强, 仙神鬼魔皆至, 还有锁妖塔的人杰与鬼雄堵截百万克隆体……始区危。 “我为始, 当破一切敌!”我冷笑, 挥剑杀向三位至强者。 史无前例的惊天大战瞬间爆发, 我在用命去搏, 只有我在大公鸡他们死亡之前杀掉三位至强者, 始区才有一丝希望, 否则世间再也无始, 无始区, 横压万古到此终结。 “杀, 将他彻底绞杀。以除后患。”三位至强者联袂而来, 气势滔天。 或许他们已经有很久不曾动用过这种力量了, 而今为了杀我, 毫不犹豫就动用, 可见杀我之心之重。 大战连天, 始区内外无数能量汹涌, 大地翻腾, 支离破碎。 帝血, 仙血, 序列之血染长空, 落入大地, 砸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若非地球有我守护, 早已经被砸碎, 成为齑粉。 而我一身血肉支离破碎, 一道道裂痕遍布, 灵魂出现裂缝, 有种崩溃的感觉。 好在三只动物还没战死, 克隆体尚存十多人。 始区还有希望。 “所有神魔, 尽快解决始区余孽。”天庭之主昊天下令, 冷血无情。 “始区之人, 杀杀杀!”战斗再次爆发,始区之人横杀出去, 凶悍无比。 我拖着残破的身躯, 再次投入战斗, 面对三位至强者, 纵为序列, 纵为灵约仙, 青龙, 虚空行者也已经无力应对。 千招过后,左手被韩翎皓撕下, 炸成了齑粉, 胸前被昊天轰出一个大口子, 一只眼被天齐仁圣大帝挖了出来。 我执剑长空, 气息奄奄, 已无再战之力。 我看了一眼还剩下不到十人的始区之人, 惨笑一声:“抱歉。我这个始尊, 对不起你们。” “若有来世, 我们始区再聚。” “好。”始区之人异口同声,豪放大笑。 “你们没有来世, 受死吧!”三位至强者与数十万神魔进行了最后的总攻。 我绝望……所有始区之人, 已无再战之力, 共同闭上眸子, 迎接死亡。 韩翎皓信步而来, 手中出现一柄长剑, 插入我的胸膛, 仙血横流。 “吾父, 眉儿来也。” 一声长啸划破长空, 淡淡的声音自六维空间传来, 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悸动。 一道倩影, 自六维空间而来, 凶悍无比, 所过之处, 神魔皆殇。 数十万神魔, 转瞬折损近半。 一阵恐慌, 自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韩翎皓他们三位至强者被一股高维空间所具有的能量横扫开去, 倒退百步方才稳住。 “欲杀吾父, 先过我这一关。”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 谁人在称尊? “欲杀吾父, 先过我这一关。” 她话语铮铮, 斩钉截铁, 不容置否。 “你是何人?”韩翎皓气息紊乱, 被高维空间所具有的的特殊能量伤到了根本, 远胜我给他的剑伤。 其余两位至强者也受伤, 忌惮地扫视着眉儿。 “来自六维的生物……我们的宇宙不应该存在这个维度的生物。”天庭之主昊天皱眉, 显然很心疼他的神魔。“我要将你打回你所在的维度, 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我心中畅快, 他们猎杀我始区百万克隆体, 灭他数十万神魔远远不够, 若是始区不灭, 终有一日, 我带着始区之人杀上天庭, 杀到地府, 杀到锁妖塔, 让这三地血流成河, 再无生灵。 眉儿呼啸而来, 灭杀一半的神魔, 让天庭大出血, 只是这难以逆转颓势, 却能让始区士气大涨 。 “哈哈哈, 天不亡我始区。”我长笑, 没想到父女相逢既如此之快, 只是她是我与谁的孩子? “哈哈哈, 始尊果然是深藏不露, 没想到还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女儿。”大公鸡大笑, 无比癫狂,他一身伤, 所有的羽毛被削光, 被神兵利器取代, 随着他的话语, 有鲜血喷出, 悲壮无比, “天不亡我始区,今日我们不死, 日后注定万古诸天内再也无神。” “始尊还真是一个戏精, 不去演戏可惜了, 刚才我还真以为始区就此终结了。他表情太逼真了, 哈哈哈, ”小二哈恢复了mini形状, 没有更多的能量支撑他化作巨型, 他没了一只爪子, 却也不失血性,也不失幽默, 他摇摇晃晃起身:“今日始区不灭, 他日剑指九天, 天下无神。” “始区之人, 杀杀杀!”小怪物人立而起, 挥舞爪子, 一扫颓态。 “何人?”她扫视着三位至强者, 丝毫不惧,她伸手, 我手中的序列古剑破空而去, 落入她的手中, 铮铮作响, 天地间激荡着剑意, “始尊为吾父, 还问我何人?你们心头蒙了猪油, 傻了?” 序列古剑认可她, 我已经知道眉儿为何人之女。 开天第十三序列之女, 我看着眉儿, 心脏一阵颤抖, 眼眸中出现一个弱小的身影,她的母亲尸体在城墙上,她被人剥皮抽筋, 剜肉挖眼, 期待着地呼喊着父亲, 呼喊到脖子沙哑, 出血, 直到绝望, 他的父亲都未曾出现。 而今他父亲将死, 她自六维空间而来, 横扫强敌, 用她弱小的身躯守护其父。她早已经死在城墙上, 而今她为何又出现了, 怎么活过来的? 天庭之主昊天脸色一沉,冷声道:“小丫头, 你太放肆!” 眉儿一怒:“放肆?我今天就放肆给你们看。” 她说着挥动手中古剑, 剑影滔天, 呼啸整片天地, 所有神魔与地府亡魂第一时间拼命抵抗, 稍微弱一些的神魔与地府兵在第一剑挥出时就灰飞烟灭。 “哈哈哈,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余下的三个超级克隆体先后挣扎而起, 杀入神魔与地府亡魂中, 带着一身的伤, 横冲直撞。 三只动物对视一眼, 也放声大笑:“哈哈哈, 始区, 战啊!” 他们各自挣扎而起, 化作巨型形态,冲入敌阵, 伴着滔天剑影横冲直撞, 横扫神魔与地府亡魂。 我也起身, 一身的伤牵动着神经, 一动就传来深入灵魂的疼痛, 但始区一战还未结束, 我不能让眉儿一人独自奋战。 当年我未能护她周全, 今世我定会让她丝毫无伤, 伤她丝毫者, 虽远必诛。 战斗再一次展开, 始区之人皆重伤上阵, 却无畏无惧, 皆视死如归, 一出手便是致命大招, 用命在战斗。 “韩翎皓!”我一声长啸, 化作巨龙向韩翎皓而去。 “龙?你可知我也曾为龙。”韩翎皓一声冷笑, 手掌抬起, 在天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手掌, 遮天蔽日, 向我拍来。 我一笑, 立马化作人体形态, 化龙决起, 逆乱时空, 托起时间长河, 逆流而上, 出现在他的身后, 冲着他的后背打了过去。 一拳打中, 韩翎皓向前飞了几千米方才停下来,哇哇吐了几口帝血, 整个人的气息瞬间紊乱无比, 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受伤不轻。 眉儿一人独战两位至强者, 丝毫不落下风, 但也不占上风, 之前眉儿能伤他们,完全是因为他们始料未及, 加上她自六维空间带来的奇异空间之力, 横扫了他们, 此时他们已经有了防备, 高维空间所具有的能量也已经散尽, 能够维持在平手的状态实属不易了。 韩翎皓已经没了再战之力, 在虚空中立即盘坐下去, 调理被我一拳轰得稀巴烂的身体。 那一拳, 暗劲汹涌,外伤不重, 但身体内部却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 身体周天完全崩坏, 无法再运转丝毫的力量。 而我也已经进入弹尽粮绝的境地, 只是战争还在继续, 我不能停下战斗, 哪怕是死。 这一战, 关乎着始区的生死存亡……始区百万克隆体, 而今十不存一, 尽数折损于三大人类古老势力之手, 血海深仇得报啊。 我咬牙运转力量, 燃烧生命调整状态, 用无极幻境从万古岁月之中夺来一把长剑, 提剑走向天庭之主昊天。 昊天是万神之王, 统御诸天万界, 存在岁月悠久, 实力深不可测, 早已经成仙, 甚至已经超越仙, 晋升到了下一个境界, 自身早已经屹立于五维, 乃至更高维度, 我们所见的应该只是一个他在低纬度上的投影, 但也不可低估……高维生物在三维空间的投影的最低都是仙境。 仙得由仙杀。 其余两位至强者或许也已经是那种程度……被我伤了几次的韩翎皓绝非表面那点实力, 或许他一身已去宇宙之外寻找叶青璃才导致他三番五次受伤。 眉儿看我一眼:“吾父, 此战我来。” “不。你我父女一人一人。”我一笑,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情涌上心头, 我知道那是伟岸如山的父爱。 她微微一笑没有再坚持, 只是伸手将剑递给我:“父亲, 接剑。” 我摇了摇头, 挥了挥手中的剑:“此剑也不差。” 眉儿嫣然一笑,也不推辞, 提剑再次杀向天齐仁圣大帝, 无比凶狠, 血气滔滔, 杀意滔天, 不似女子。 “昊天, 你我一战。”我欣慰一笑, 提剑走向天庭之主昊天, 我倒要好好会一会号称众神之王,统御诸天万界的至强者有多强, 一对三我未曾惧, 一对一, 哪怕我已是强弩之末,亦有何惧? “好。”他很干脆, 点头应声之后便与我对上。 “我为始, 当破一切敌。” “我为众神之王, 统御诸天, 挥拳杀你。” 我们长啸, 碰撞在一起, 一瞬间就过了数千招, 仙血与帝血交融碰撞, 在空中炸出一片片绚烂的腥红, 崩碎空间秩序, 一片片黑暗出现, 一双双奇异的眸子自那虚无的黑暗之中窥探着我们的世界, 嗜血而残忍。 我扫一眼, 化龙决起, 一拳轰向虚无黑暗之中, 将那双眼睛的主人轰杀, 染了一手恶心的黑暗之血。 他们这种黑暗生物与奇丕他们种族不同, 他们诞生于没有空间的虚无世界, 生来便极度嗜血, 一生都在吞噬血肉与空间, 将所有一切化作虚无, 成为他们的领地。若无敌人可吞, 他们种族之内就会互相吞噬, 进行进化, 进化成更加强大且更加嗜血的超级生物。 我绝不会允许黑暗生灵进入我们所在的世界, 见一次杀一次, 来一群杀一群, 哪怕是罪孽滔天, 手刃亿万亡灵。 我抖了抖黑暗之血, 抬眸看向昊天, 提剑杀去。 他挥拳, 一拳打在了剑上, 一声脆响在剑中响起, 一道裂痕在剑身上蔓延。 这柄长剑可是万古诸天内最强的人造兵器之一, 除却天地之间自然诞生的序列古剑, 它当属世间最强的剑, 没想到昊天居然能一拳轰出裂痕, 可见这家伙的肉身力量的强大。 强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 崩开虎口, 仙血流淌, 残余的力量沿着手臂传入身体, 一路破坏, 将秩序之躯震出一道道裂痕, 深可见骨。 我忍着剧痛, 运转所有的的力量挥拳, 与他左手对了一拳。 碰撞的巨大能量将我与他震得倒退百步方才停下来。 我的生命被耗得不足十年……不过天庭之主昊天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他的一个手掌被我一拳轰碎, 血肉横飞,在虚空中炸碎, 不留一点, 就连帝血都被蒸发, 他无法重聚。 帝者的帝身被天地大道与规则温养无数岁月, 坚硬无比, 且已经烙印天地特有的规则与秩序,天帝能够断体重生却也不能短时间内再造一个如身体其他部分一样的坚硬的手掌。 手掌将是他未来对敌之时最大的弱点之一。 昊天手掌消失,帝血淋漓, 他沉着脸扫了一眼神魔战圈, 脸色更加的黑。 我手中最强人造兵器折断, 成了一把残剑, 但还可用。 我顺着昊天的目光看去, 明白了他脸黑的原因。 大公鸡浑身插着刀剑, 手舞着他祖上的尸体, 追着数万神魔横扫, 每次拍出去都会死一片。 小二哈化作巨型犬, 叼着几个领导者, 追着几万神魔不放, 叫得很欢:“我始区不是你们想灭就能灭的, 总会有那么一天, 始尊带领我们杀上天庭, 让你们的天帝给我舔脚趾。” 小怪物依旧是mini形态, 但若你一颗高速子弹在神魔与亡魂之间来回穿梭,将神魔撞成血雾, 将亡魂撞得魂飞魄散, 无比凶残, 尽显第一种族肉体之威。 三个超级克隆体在用命搏杀, 一人带着一个普通克隆体, 于神魔与亡魂之中纵横, 所向披靡, 所过之处, 神魔人头落地, 尸骨无存。 一群强弩之末的存在, 因为眉儿的出现, 让他们悍不畏死, 以不到十人之数, 力敌二十万上下的神魔与亡魂。 一战下来, 二十万上下的神魔与亡魂直接被灭了半数。此时还剩下十余万……且都已经负伤, 士气萎靡。 眉儿的战斗依旧继续着, 她很强, 但天齐仁圣大帝又能弱到哪里去, 他们的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 谁也不占上风, 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再来。”我提剑与昊天又一次对战千招, 各有胜负, 两人浑身是血, 他已经没了初来时的空灵与飘逸, 有几分狼狈。 “天兵天将, 再出三百万, 今日我天庭要直接剿灭始区。”天庭之主昊天冷声下令, 言出法随, 一道道法令破空而去, 没入茫茫无垠的宇宙之中。 随后, 天空之中一道道虚无之门打开, 三百万的天兵天将先后而出, 整整齐齐, 林立于高天之上。 天庭与地府一样, 经营无尽岁月, 神魔无数, 帝级强者也不在少数, 仙也有很多尊, 不过并没有出兵始区, 看来是隐世或是征战其他维度, 亦或者是仙早已亡……真相我无从得知。 我无奈一叹,三百万天兵天将, 哪怕是没有高端战力,耗也能活活耗死到始区灭亡。到此, 我们已经无法逆转局势, 无力回天, 始字横压万古的传说就此终结, 始区再也不能隔断古今, 我与始区真的就此而亡? 我心中极度不甘, 我为人类而战, 却被排斥, 被忌惮, 最终被安了一个反出人类的罪名, 灭我百万克隆体, 灭我始区…… “吾父, 晋升吧, 与我前往高维空间, 待到恢复, 再杀回来。”眉儿退了回来, 与我并肩而立, 凝望着满天的神魔, 声音之中悲伤而又绝望, 就如同当年她从满怀希望再到绝望那样。 我点点头, 唯有晋升方才还有一线生机。 “始区之人, 集合, 准备最后一战。” 所有始区之人都先后集中到了我与眉儿身后, 望着无数敌人, 同仇敌忾。 “誓与始区共存亡!”大公鸡身子抖了抖, 抖下一堆兵器之后, 寒声道。 “誓与始区共存亡!” 韩翎皓也已经调整好状态, 与其余两位至强者再次并肩而立, 站在三百多万神魔与亡魂之前, 冷眼看着我们八人与三只动物。 “从此往后, 再无始区。”韩翎皓冷笑, 完全不像一个好人。我不知道一个以守护人类为责而存在的的强者怎么会变成了如今这般, 就因为一个黑影拍散了叶青璃的身影? 不过管他什么原因, 战已至此,唯有战到全亡方休。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我身影蠕动, 围绕我周身的三维空间出现一阵蠕动, 四维之力一点点渗透, 一股浩瀚气机自四维倾泻而下, 笼罩百里始区。 “眉儿, 这一次为父也难护你周全, 找到机会你便离开吧。”我看向女儿, 眼中是父爱……我知道那是属于序列的感情。 我在万古之后, 战中成序列, 继承了所有, 包括他的爱恨情仇。 “离开, 别做梦了。”天庭之主昊天一步迈出, 天地间充斥着他浩瀚血气, 笼罩数百万里。 “今日, 始区必灭。” 万神之王昊天幽幽开口, 气息悠悠, 绵延到诸天万界:“世间, 我为尊, 你始区再强又如何, 终究会破灭, 成为过往云烟。” “我为天帝, 统御诸天万界, 称尊世间, 你一个后辈, 还妄想杀上天庭, 让我天庭血流成河?” “天庭, 我为尊。” “人间, 我为尊。” “地府, 我为尊。” 三位至强者先后开口, 表明他们三界至尊的身份, 以三界至尊之名灭始区。 “我三人以三界至尊之名, 灭诸天万界神魔共同诛杀始区叛逆。” 天庭之主下令:“与我共同诛杀三界叛徒。”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我抬眸, 在晋升四维生物的同时, 也提着残剑杀敌。 这一战, 至死方休。 所有天兵天将与亡魂皆动。 然而刚动, 一句悠悠之声自始字碑中响起, 所有天兵天将与亡魂不能动弹, 我的晋升也随之终止, 四维空间之压消失。 声音淡淡,浸染沧桑, 不似活人之声, 响彻云霄: “谁人在言始区灭?谁人在称尊?”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一道隐绰的身影自始字碑之中缓步而出。一股浩瀚的气息瞬间取代天庭之主昊天的气息, 隔绝了始区内外的一切。 始字碑上始字沉浮, 始字碑后始区悠悠, 横压万古与隔断古今的气息再次弥漫, 苍凉而豪迈。 始字碑中出来那个人, 目光落在我身上, 一股无形的能量滔滔而来,注入到始区每一个人的体内, 修复着伤势。 三位至强者感受不到能量的汹涌, 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始字碑中出来的那个存在的身上。 一句话, 让三百多万神魔与亡魂失去了动弹能力, 实力绝对不容低估。他们脸色凝重无比,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重视过“始字横压万古, 始区横断古今”这句话所代表的份量。 悠悠万古, 始区敌人无数, 为何能屹立万古而不倒?自然会有其恐怖的底蕴, 而这底蕴绝非只是他们表面所见的。 始区底蕴出, 管他是天庭, 地府还是人间,我始区自会提剑拒敌, 犯我始区者, 必定古剑加身, 万劫不复。 一切峰回路转,绝境逢生, 我有一种长啸的冲动, 只是身体修复得缓慢, 还没有站起来的力量。 “谁人在称尊?”沧桑之声再次响起, 身影不是很高大, 却如同压在万古诸天上,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天庭之主昊天淡淡开口, 眸子很冷, 杀气汹涌。 “还有我!” “还有我!” 韩翎皓与天齐仁圣大帝先后开口,三双眸子一同盯着自始字碑之中出来的人, 杀气激荡。 “那我便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我一身伤在消失, 身上弥漫着一股强悍的气息, 自百万敌人之中悠悠起身, 手提短剑, 冷目扫视寰宇。 起身之间, 体内的原初黑洞轰然展开, 疯狂掠夺天地之间的能量, 注入体内, 补充战中的损耗。 “百万神魔又如何?三位至强者又如何?”始字碑中出来的身影接过我的话, 一声冷笑, 杀意激荡。 “想恢复?”韩翎皓反应过来, 提剑向我而来。 见韩翎皓来, 我提剑横扫,十三剑式尽出, 整片天地都是剑影。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立于剑影中心, 我一声长啸, 杀向韩翎皓。 身后始区之人先后起身, 杀气腾腾,提剑杀入百万神魔之间, 无法动弹的神魔成为待宰的羔羊, 而始区之人凶猛如虎, 一入羊群, 便掀起无边的血雨腥风, 无数神魔命丧长空, 尸骨无存。 眉儿也冲入了神魔之中, 序列古剑横空, 无情屠戮着生灵。 天庭之主昊天脸色一冷,手上快速结印,奇异符文跳跃, 仿佛是祭祀符文, 带着无尽死气与浩瀚能量。 “吾以帝令, 破一切封印。” 他大吼, 手中之印打向了无数神魔, 一股无形的能量破碎, 所有神魔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 拿起手中兵器一同围攻始区为数不多的人。 我也与韩翎皓对上。 手中短剑呼啸, 爆发惊人杀意, 寒光万丈, 剑破虚空, 与韩翎皓手中的长剑对在一起,能量湮灭, 寒光乍无, 杀意消逝,极强的震动自剑柄传来, 传入体内, 摧残身躯, 只是经过体内原初黑洞的鲸吞, 能量累积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这点伤害对我无济于事。 韩翎皓左手一拳打出, 血气澎湃, 拳风撕裂苍茫, 扭曲时空, 汇聚成强大的能量。 我一声冷笑, 比肉身, 比拳法, 我也不会弱他一分。 龙鳞破体而出, 覆盖在体表,金属光泽熠熠, 闪烁着寒光, 照耀万古。 两个拳头碰撞在一起, 无声无息, 所有的能量都被两具无上帝身与序列之身吞噬, 不外泄点滴。 “青龙撕天!” 我一声长啸,残剑被我抛入虚无之中, 一双手变成龙爪, 爪裂苍茫, 光芒都被撕裂,破碎成虚无, 龙爪所过之处, 一切虚无, 黑暗相随。 “帝拳无双!” 韩翎皓也紧随着出拳, 声势浩荡, 有一种一拳破诸天的豪迈与无敌气势。 拳爪相接, 龙鳞纷飞, 帝血淋漓, 仙血乱坠, 白衣血染。 强大的力量, 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倒退百步方才稳住身形。 我俩对视一眼, 而后不约而同扫视陷入白热化的战斗, 再次飞掠向对方, 招式尽出, 转瞬过了千招。 “哈哈哈, 过瘾。”无极幻境再起, 我自虚无之中实物化出一把人造兵器, 也是号称万古岁月中最强的。 我提剑杀向韩翎皓, 与他再次过了数千招, 千招之后, 韩翎皓旧伤复发, 吐了一口血, 我趁机猛打, 追杀得韩翎皓狼狈不堪, 在长空中不断倒退, 最后变成了逃跑, 他的后背被我的长剑划出了无数道口子, 没有了一块完整的血肉。 我紧追不舍, 一路上帝血淋漓, 落入大地,滋润着始区的土地, 他的速度越来越慢, 被我追上, 手中长剑穿透了的他的身体, 帝血横流。 韩翎皓刚养好伤, 又被我伤了。 韩翎皓吃痛, 长啸一声, 回首给了我一掌, 把我打退了数十米。 他狼狈倒退百米, 沉着脸与我对视……“秦昊!” “我为始。”我一笑, 擦去嘴角淌出的血,“当破一切敌。” 我再次杀向韩翎皓, 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韩翎皓也没有再逃跑而是选择了与我一战。 韩翎皓很强, 但奈何被我伤了数次, 新伤旧疾一同折磨他, 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应对我如同暴风雨般的攻击。 “人间至尊, 是吧?”我一剑劈在韩翎皓的肩头, 帝血纷飞。 “就算人间至尊又如何?犯我始区, 必定古剑加身。” “去你妈的。”韩翎皓发狂, 拼命而战。 只是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对手, 被我抬手一巴掌给拍飞,落入始字碑下, 砸出一个大坑, 气息萎靡,如同一条死狗, 再也没了神裔录序章的威严, 没了人间至强者的威风, 没了我为世间之尊的霸道。 我从天而降, 手中长剑呼啸, 刺向韩翎皓的脑袋。 “始。”天庭之主昊天避开了始字碑中出来那人, 呼啸着向我而来, 怒吼之声也在身后响起, “若你杀了韩翎皓,人间就无你立足之地了”。 “来得正好, 来了连你一起杀。”我停下脚步, 转身, 看向呼啸而来的天庭之主昊天, 冷笑不止, “杀了就杀了。你们逼反我, 天地人三界早已无我立足之地。你又何必多此一言?” 昊天也很狼狈, 脸都被打得变形了, 两位至强者在始字碑中那个存在手中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都被伤得不轻。 天庭之主昊天抽身对付我, 想必天齐仁圣大帝距离落败不远了。 一旦天齐仁圣大帝没了再战之力, 始字碑中的存在杀入百万神魔之中, 这一场战争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 天庭之主昊天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抽身对付我, 救韩翎皓, 可见后者在他心中的地位超过了三百万神魔。 我心中无比畅快, 提剑杀向昊天, 他是三位至强者之中最古老, 也是最强大的存在, 不过已经被始字碑中出来的那人伤了几次, 气息萎靡, 不复盛势, 以我现在半残的状态, 也不是不可一战, 半残对半残, 有何惧? 我与昊天对上, 无数招式化作最简单的肉身赤搏, 你一拳我一拳, 打得天崩地裂,仙血横流, 帝血淋漓, 整片天空都被浩瀚的仙血与帝血染成了腥红, 飞散的仙血与帝血落入神魔之中, 纵使他们使尽浑身解数, 保命手段尽出, 也没能逃过被我与昊天之血砸得尸骨无存的凄凉下场。 我与昊天从天上打到地下, 一直打到十八层地狱, 无数亡魂, 地狱无数神魔惨遭池鱼之祸, 被飞溅的帝血砸得灰飞烟灭。 无比坚固的地狱也被打穿, 露出其中恐怖的景象, 我与昊天无暇顾及, 都在拼命寻找对方的破绽, 力求在最短时间之内结束战斗…… 我与昊天又从地狱打出, 打到浩瀚的星空之中, 砸碎无数星辰。 两人都打得极为狼狈, 但我体内有原初黑洞源源不断地吞噬天地间能量, 及时为我补充, 不至于力竭, 而昊天则不一样, 经历了连天大战, 消耗相当恐怖, 此时已经难以支撑。 在星河中, 昊天展现出浩瀚的帝身,宛若漂浮于虚空之中的轮回古尸。 他身上星辰缭绕, 发丝之间有光芒闪烁, 星辰坠落, 他浩瀚的帝身, 宛若一方宇宙。 “始。与我一战。” 我看着他笑了笑,无所畏惧, 这一战, 昊天早已是强弩之末, 已无一战之力了, 他化帝身不过是虚张声势。 我提剑横扫, 剑芒十万里, 横扫寰宇, 破开苍茫, 搅动万古岁月, 惊艳诸天万界。 一剑寒光十万里, 剑光过尽, 昊天巨大的头颅从帝身之上滚落。 庞大的帝身也随之瓦解, 化作能量, 反哺宇宙。我纵身一跃十万里, 接住了他的头颅, 施展无上禁制, 将头颅变成正常大小。 “始, 我跟你不死不休。”一道愤怒的声音自高维空间传来, 激荡在天地之间。 而后三维空间破开, 七维空间横压而来, 一道庞大无比的身躯横在奔涌的时间长河之上, 手遮诸天万界, 眼看六合八荒, 发丝之间连着一个个宇宙, 周身有残破的世界在沉浮, 眸眼中有岁月流逝,有沧海横流, 有纪元沉浮。 那是昊天本尊, 已经成为七维生物, 我所杀的不过是他在三维空间的一具投影。 他伸手向我拍来, 手掌四周围绕着无数星辰, 有莫名气机升腾。 “世间我为尊。” “我看你如何抵挡维度之力。” “我为天帝, 世间为尊, 今日杀你。” 庞大无边的手掌, 遮天蔽日, 突破七维空间屏障,横压整个六维空间,填满五维空间, 直到四维, 几乎把整个四维空间给挤爆…… 就在他即将突破四维空间, 抵达三维空间之时, 我一声长啸, 开始反击:“去你丫的为尊吧!” 我提剑横扫, 剑光百万里, 穿破空间维度的限制, 自三维空间之中割下高维空间里昊天的一缕长发, 直直坠入三维空间,连在发丝上的宇宙低纬度空间排斥, 压扁, 最后破碎湮灭成虚无。 高维空间封闭, 昊天本尊消失, 不再有声音传来。 我在某种程度上高纬度生物, 我又何惧一个七维生物。 而到此我也明白, 为何未来会那么残酷了, 诸维度之间都有强敌, 如昊天, 如韩翎皓, 如天齐仁圣大帝, 还有其他我去不知道的高维生物存在。将来的我选择成为半整维度生物看来是属实无奈之举。 我提着他的头颅, 回到始区战场,这里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 天齐仁圣大帝被始字碑中那人打爆, 尸骨无存, 韩翎皓依旧如一条死狗躺在始字碑前的大坑中, 无法动弹。 剩下的神魔, 被始区十几个人满天空追杀, 四处逃窜, 溃不成军,地上垒起一座近千米之高的尸体, 如同一座山。 “穷寇莫追。”我提着昊天的头颅, 淡淡开口, 声落, 始区之人先后出现在我身旁, 与我共同立于长空中, 看远方的夕阳。 “他们不会死, 死去的只是他们的一具投影。”我挥了挥手中的人头, 对着身后始区之人淡淡开口, “此次不过是一次大规模的试探, 残酷的战争还在后面。” 始区战争暂时结束, 只是这一战代价太过巨大, 百万克隆体尽数折损, 而今始区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这还不够!”我悠悠开口, 杀意再次激荡。 “休整三日, 三日后, 杀向锁妖塔, 破尽一切敌。” 始字碑中出来的存在淡淡开口, 却热血而豪迈, 我仿佛看到了伏尸百万里, 摇血漂橹的血腥场景。 我走到始字碑下巨坑之中, 韩翎皓已经金蝉脱壳, 离开了始区。 “不。即刻出发, 剑指锁妖塔。” “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我冷声连连, 心中有一股憋屈的感觉, 他们三位至强者, 称尊世间, 逼我反叛, 以至尊之名言我有罪, 颠倒黑白。 “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声音浩浩荡荡, 地球其余战场之中残存下来的始区之人赶来, 汇聚在一起。 百万之人, 而今只剩下不足一万人……这一战, 始区十不存一, 死伤惨重。 我与九千多个克隆体一同立于虚空之中, 凝望着夕阳, 杀意激荡。 始字碑中出来的存在散发无穷的力量, 注入到九千多人体内, 为我们所有人疗伤。 一刻钟之后, 所有人的状态恢复到了巅峰。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我一声长啸, 带领不到万人的队伍,启程杀向锁妖塔。 “无需你剑指锁妖塔。”在我们还未来得及出发, 韩翎皓的声音在三维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响起。 三维空间再度裂开, 六维空间出现在天地之间, 韩翎皓身处于一个王座之上, 身后是一块青铜巨碑, 刻着我所不认识的文字, 不过那应该是神裔录上所用的特殊文字。 韩翎皓本体是六维生物, 实力远在我们之上, 不过我随时可以晋升到五维, 也可以无限逼近六维, 始字碑中的那人是一个特殊形态, 在各种维度之间飘忽不定, 眉儿也是六维生物, 但为了救我, 已经从六维降到三维, 一时半会儿难以晋升上去,与韩翎皓的实力有些悬殊。 看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六维了不起?”始字碑之中出来的那人, 淡淡一笑, 忽然从三维生物转化为八维生物, 屹立于战力巅峰。 “我说过, 我要杀到世间无人称尊。” “小皓, 何时你学会了剑指自己人悠悠了?” 一道淡淡的声音, 自无尽虚空之中响起, 穿越了所有的空间维度, 于每一个空间角落里悠悠响起。 而后一位身穿运动衣, 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男子出现在天际, 在他出现的瞬间, 整个天地, 所有空间维度一颤, 仿佛在给他鞠躬。 他不怒自威, 君领天下之姿尽显, 天庭之主昊天的威仪, 也不敌他分毫。 七维空间裂开, 天庭之主昊天与天齐仁圣大帝齐齐出现在七维空间的时间长河之后, 目光悠悠, 而后声音颤抖, 结结巴巴: “辰……辰神尊……”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 辰神尊 神尊, 是一种尊称, 更是实力的代表。七维的天庭之主昊天也当不起神尊二字, 而眼前忽然出现的年轻人, 却被两位至强者称一声神尊, 可见他不扬的样貌与瘦弱的身体之中蕴藏着惊天力量。 天地间, 岁月流转, 悠悠万古,英杰无数, 却无人敢称一句神尊……韩翎皓, 昊天, 天齐仁圣大帝的称尊三界, 但那尊, 非神尊之尊, 而是至尊。 一些古老存在称我一声始尊, 但我明白那只是实力上震慑才让他们称一声尊, 但倘若我敢称神尊, 怕是会被无数人围攻至死。 天地万古, 岁月亿数, 神尊唯一。 神尊, 战力无双, 更是功在千秋, 福泽万世。 神尊,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我也不行…… 他一身廉价的运动衣, 是三百多年前的打扮。 他口中的小皓, 则是一尊天帝, 一个晋升到了六维空间的特殊生灵, 也为无数人为之疯狂的神裔录的序章韩翎皓。 他认识韩翎皓, 关系还不一般。 他没有理会天庭之主昊天与天齐仁圣大帝, 一双眸子清澈如水, 无尘无垢, 他看你的六维空间之中的韩翎皓, 静静等待着回答。韩翎皓则一脸不敢置信, 傻傻地看着他,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上弥漫的戾气与杀意都烟消云散。 八维空间, 绚烂而又璀璨。始字碑中出来的那人也是呆呆看着昊天口中的辰神尊, 震惊得无以复加。 “吾父……”眉儿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 可能怎么也没想到始区一战, 最终竟然惹出来了天地间唯一的神尊, 而且还只是一个看着年岁并不大的年轻人。 大公鸡等三只动物无声无息, 静静看着辰神尊, 眼珠子乱转。 “我……”韩翎皓终于开口, 声音颤抖, “神尊……我错了。” “错哪儿了?”辰神尊开口, 声音虽然带着岁月的沧桑, 却没有脱去年轻人嗓音的稚嫩, 还没有完全成熟, 我敢肯定这位辰神尊成为神尊时大概还是未成年……那他的天赋到底有多恐怖? 天地间, 唯一的神尊, 是一个未成年。 “我不该……”韩翎皓抬眸, 不再畏惧, “不, 神尊, 我没错。他曾是我的坐骑, 后来成为灵约仙, 战力无双, 不为人类战斗, 却为祸人间,在岁月荒芜之地拍散了青璃的投影, 我这才要杀他的。” “一是报仇, 二是为人类除害。他死了, 地球还有人能成为灵约仙。” “你颠倒黑白, 是非不分。”大公鸡忍不住开口, “你枉为天帝。” 辰神尊看向大公鸡, 大公鸡瞬间焉了, 躲在我身后不敢露脸。 辰神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一笑:“对他说的, 你可有反驳的?” 他笑容和煦, 言语平淡, 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一笑:“若是辰神尊信得过他, 还何来这一问?” 辰神尊微笑着点点头, 那稚气未脱的脸庞看向韩翎皓, 淡淡开口:“小皓, 你何时又学会了颠倒黑白, 是非不分了?” 天庭之主昊天悠悠开口:“神尊, 韩天帝并非是非不分, 始为秦昊时, 确实于岁月荒芜之地, 拍散过叶青璃的投影。” “若他不承认, 彝族大帝等人都曾亲眼看见, 可传他们前来作证。”韩翎皓一双眸子再次涌上了杀意, 看着我恶狠狠地说。 我淡淡一笑, 不想去争辩什么, 若真要战, 那我便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帝有何惧?神尊, 又何妨?纵死也会让他付出不可想象的代价。 六维, 七维, 八维三个高维空间映照着三维世界,将我们的世界映照得绚烂多彩, 有时间涟漪与空间碎片在我们之间流淌, 一个个奇点雏形诞生湮灭, 一个个宇宙的生命弹指一瞬之间便演化完成, 进而到了终结, 在多维空间的世界投影在三维世界里,诞生湮灭,不过弹指一瞬, 如同梦幻一般。 我立于虚空之中, 提剑与辰神尊的目光再次相对,他看着我的双眸, 笑容渐渐凝固。 我在他眸子里看到了一块悬浮于虚无与无尽黑暗之中的青铜巨碑, 碑后林立着无数小型青铜碑, 上面刻着韩翎皓身后青铜碑上一样的文字。 那是神裔录。 碑前, 有一张青铜案几, 一个一身运动衣的年轻人提笔, 落笔……那人便是辰神尊。 岁月过尽, 那案几前就只有他一人。 那是万世孤清的凄凉, 岁月流芳,他终究不朽。 只是这不朽, 是一种折磨。 辰神尊, 不是别人, 他是神裔录而今的撰写者, 韩翎皓说白了也只是他笔下的一页纸…… 序列古剑传来一些信息, 关于辰神尊。 一尊存在无尽岁月, 于虚无的黑暗之中书写着神裔录, 于那苍茫之中镇守, 护着世间轮回, 以一人之力, 抵抗着宇宙毁灭之力。 他, 当年从北海下轮回地借路, 前往万古岁月之前……去守护我们所在的世界。 鲲曾让路于他。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 他瘦弱的肩膀上扛着我们无法想象的重担。 辰神尊悠悠开口, 仿佛从我眼中洞悉了一切, 面色无比凝重: “始尊, 将来, 某一天, 我们碑前见。” 我不知道他的过去, 但闻此言却有遇到知己的喜悦涌上心头。 他叫我始尊, 带着尊重, 那是对强者的尊重。 我能够感受到他声音与眼神中所蕴含的特殊情愫。 “好, 将来见, 到时你我举杯, 共敬万古, 笑看诸天万界沉沦, 百世沉浮。” “小皓, 你想见青璃?”辰神尊目光转向韩翎皓, 淡淡开口, “我们问问她, 当日拍散他的是否是始。若是, 且他给不出一个合适的解释, 我便助你平始区。” “若不是, 那我便抹除你的记忆, 让你回到你该在的位置上。” 韩翎皓点头, 毫不犹豫:“好。” “神尊!”天庭之主昊天声音加重, “这样是不是不公?” “想我从神裔录上抹除你天庭神魔之名?”辰神尊声音淡淡,但话语却让人提不起丝毫的怀疑。 我甚至已经想象到若是昊天再多嘴, 天庭神魔不再为神, 为仙……通通跌入帝境或是祖境那种场景, 怕是昊天会被气得吐血。 天庭之主昊天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天齐仁圣大帝也是欲言又止, 一副吃了死孩子的表情。 “你们出兵始区,无非是忌惮始区, 担心外敌平, 我始区侵占你们的领地, 瓜分你们的权力。”我开口, 想要化解恩怨, 共同御敌,一同守护人类, “我始区虽是万古长存, 强大且神秘, 但对领地和权力没什么想法。” “当真?”天庭之主昊天立于时间长河之后, 眸子中岁月流淌, 七维空间之中的时间长河化为实质,如同三维空间的江河。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我长笑。 “好。”昊天一笑,无比豪迈, “为了弥补我的错误, 我会横扫七维空间所有敌人。” “我随昊天一同征战, 同时地府大帝尽出御敌。”天齐仁圣大帝一笑,“始, 你很强, 我佩服, 若你到七维空间, 我请你饮一杯敌人之血。” “哈哈, 好。” “神尊, 我等告退。”天庭之主昊天与天齐仁圣大帝一同退去, 七维空间随之消失始区上空只剩下韩翎皓所在的六维空间与始字碑中那人的八维空间。 我不死, 他们怎么会安心离去, 这两人定在暗中等待着结果, 若有机会, 他们会第一时间跳出来, 咬我一口。 “我也好久没见青璃了。”辰神尊开口, 声音之中充满怀恋, “当年我的人生轨迹就是因为他们师徒的出现而提前转折……” “北海下轮回地, 哈哈哈。” 辰神尊认识叶青璃, 叶青璃的师傅是庄子, 据传庄子已死, 叶青璃前往宇宙之外的世界就是寻找复活庄子的办法。 他笑着, 右手轻轻抬起, 岁月停滞, 空间折叠。 右手穿过太阳系, 穿过银河系,延伸到无尽遥远的方向, 直到穿破了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层, 抵达了我们定义的宇宙之外的世界。 一只手, 不长, 却在抬手之间, 仿佛穿破了亿万光年, 向着岁月荒芜之地而去。 他手轻轻一抖, 一片空间被无声无息地撕开, 展现出一个特殊的时间。 那里充斥着空间, 却没有时间。 一旦倩影奔走于一个个空间之中, 提剑大杀四方。 无数敌人将她围在中心。 空间破开, 战斗停止, 叶青璃目光穿越无尽星空, 看向我们。 “青璃, 好久不见。”辰神尊开口, 声音悠悠, 穿过无尽空间, 传入那个奇异的空间之内。 “神尊萧辰, 好久不见。”叶青璃挥剑将冲向她的一个生灵顺手格杀之后, 淡淡开口。 “翎皓, 许久不见, 你还好吗?”她的目光转到了六维空间, 悠悠开口, 情浓意密。 韩翎皓身在六维空间,身后青铜碑符文沉浮, 闪耀着无尽光芒, 神秘无比。 “我很好。”他笑着, 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叶青璃身处的世界, 处处皆敌, 她一直在征战。 “始尊!”叶青璃微笑对韩翎皓点头之后, 目光转向我, 微笑致意。 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浮现在那个奇异的空间里, 身上时间流转, 给那个空间注入了奇异能量。 所有生灵仿佛失去了生命, 气息全无。 而他抬起黑色手掌朝着叶青璃拍了过去。 一瞬间, 叶青璃烟消云散, 消失在了时间荒芜之地, 气息全无。 那人拥有一张我熟悉不过的脸。 “秦昊, 你还有何话?”韩翎皓于六维空间之中咆哮。 神尊萧辰身上也腾起无敌气息:“始尊,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也提剑, 杀意涌动:“我一直在这, 不曾挪动半步?还需要解释?” “你有无数克隆体, 他或许就是其中之一。”韩翎皓冷笑, 帝者气机滔天而起。 “你们要何解释?”就在此时, 时间荒芜之地中响起声音, 与我声音一模一样。 “战, 那我就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 神尊又何妨? 岁月荒芜之地之中的黑影, 一身戾气,杀气浓重, 宛若凝成实质,与我体内潜藏戾气与杀意, 丝毫无异。 它是这些年杀伐与执念汇聚而成的特殊能量, 一直潜藏在我的四肢百骸之中。只是它们一直在减少……直至今日, 体内几乎不再有任何的戾气凝结而成的特殊能量, 所以我才能无尘无垢, 坐观红尘滚滚, 身经万古不公, 依旧能初心不改, 一心如镜, 纤尘不染。 此时此刻, 我方才明白, 汇聚的能量早已经破体而出, 汇入宇宙之中, 于岁月荒芜之地凝聚成了一个特殊的生命体。 时间缭绕, 岁月苍苍, 规则横流, 戾气凝结, 黑暗同随,执念如渊, 鏖战天穹。 他是我, 我是他。 只是我不知道, 他为何会出现于岁月荒芜之地, 且是一身时间规则缭绕, 成为岁月荒芜之地中的另类——一个唯有拥有时间的存在。 他为何要杀叶青璃? 叶青璃被他拍碎, 气息从诸天万界之中消失, 再也没了痕迹。我横扫诸天与万古, 再也无叶青璃此人……他这一拍, 是真的拍死了叶青璃。 那个为寻找师傅而踏出我们所在宇宙的女子彻底死亡。 “始。”韩翎皓一双眸子腥红,显然他也确定叶青璃的正式死亡。“我与你不死不休。” “始尊, 我会履行承诺。” 神尊萧辰目光悠然, 看向我与始区剩余之人。 与此同时, 七维空间裂开, 天庭之主昊天与天齐仁圣大帝再次出现, 看向韩翎皓:“韩天帝, 我等助你灭始区。” 果然不出所料, 这两个家伙压根就没走。 我一声冷笑, 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愤, 始区终究是逃不过被灭掉的结局啊。 始区百万人, 一战而亡, 而今迎来最终的灭绝之战。 三位至强者于高维空间率先向始字碑中出来的那人发动了攻击。 高维空间之战, 不是一般的战争, 涉及到了深层次的空间, 时间,引力, 波动以及天地初开之时形成的种种规则。 在高维空间, 三维空间中神秘的一切变得简单, 他们一个抬手就能覆灭一个三维空间, 覆灭一个三维生物生存的大世界。 他们能随手折叠一个三维世界为武器, 将一个大世界, 一个三维的诸天作为武器……对他们来说, 低纬度的诸天万界不过是一个个不值一提的尘埃, 随手便可抹杀。 他们之间世界碎片横飞, 时间横流, 低纬度世界湮灭新生, 全在一瞬间。 大战惨烈, 刚开始就已经有人受伤, 帝血满天, 洒落在时间长河中, 落入诸天万界, 掀起无边劫难。 “哈哈哈。战吧, 我始区无惧任何人, 神尊又何妨, 我自提剑逆神杀尊。”八维空间之中, 始字碑中出来的那个存在, 悠悠开口, 战意盎然。 他屹立于八维空间, 在维度上横压韩翎皓, 天齐仁圣大帝与天庭之主昊天, 他们虽然人数多, 但在维度上的差距, 不是人数多就能够弥补的。 三位至强者已经被始字碑中那人打得鲜血横流, 帝血满天, 气息有几分萎靡。 强者交手, 胜负往往就在几招之间。 “你们太弱, 助你们一臂之力。”神尊萧辰看着受伤的三位至强者, 无奈摇了摇头, 于三维空间中一挥手, 他们三人直接暂时屹立于八维维度之上。 “杀。”三位至强者与始字碑中出来的那人没了维度上差距, 瞬间欣喜若狂, 一同怒吼着杀向后者。 战斗再一次爆发, 惨烈无比。 我不再去看高纬度战场,目光落在神尊萧辰身上:“辰神尊, 要不咱们也打一场?” 我声音淡淡, 却是战意高昂, 我不能只让他在战斗……唯有打退天地间唯一的神尊, 我们才有一丝胜利的希望, 只是这希望渺茫若无。 与此同时, 岁月荒芜之地的黑影也迈步而来, 跨越无尽虚空, 一步出现在我身边, 与我并肩而立。 他是特殊的存在……空间是所有生灵的牢笼, 被束缚在低纬度或是高维度之中, 哪怕你是万古无一的仙, 还是天地唯一的神尊,能纵横时间长河, 来回古今之间, 但都逃不开空间的束缚。 但他却是例外, 他身上没有空间规则, 只有流离的时间流淌, 存在于空间之外, 时间之外。 他能一步跨越所有空间, 他能一眼万年。 空间不缚, 岁月不侵, 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一战吧, 始。我愿与始区共存亡。”他幽幽开口, “这世界, 太不公, 我不想守啊。” “身为克隆体, 没一点人权。” “那些人, 你纵死守护, 他们也不会把你当人看, 将你排斥。” “你愿用命去换那人的命, 可她得知真相, 不会多看你一眼, 反而会执剑伤你。” “他们只想你理所应当的付出, 一旦有所懈怠, 便会千夫横指。” “他们能杀你, 你不能反抗, 你反抗就是反叛。” “这样的人类, 谁他妈想守啊!” 我笑着点点头:“我也不想, 若我们始区还能存活下来, 我便将始区作为禁区, 近之者死。” 神尊萧辰看着我与黑影:“我终是明白了, 你为何不解释而选择一战……因为他是你的阴暗面。 你一直以守护人类为己任, 但遭遇种种还是催生了无数负面情绪……你为了保持初心, 排斥着, 压抑着……最终他在岁月荒芜之地形成了特殊的生命体。” 我一笑, 点点头:“辰神尊, 请吧, 这一战后, 若始区存, 我也不为人类再战;若始区亡, 正合几位天帝之意。” 神尊萧辰沉默, 不再言语,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之中的战场, 而后向我走来。 我伸手, 眉儿手中序列古剑离她而去, 出现在我手中:“希望辰神尊能饶我女儿与三个兄弟一命。” “可以。”神尊萧辰目光落在眉儿与三只动物身上,淡淡开口, 古井无波, 没有任何的杀意。 “不。吾父, 我愿与始区共存亡。” 眉儿向前, 身体变化, 于三维空间之中强行晋升到了更高维度, 她悍不畏死, 用命在晋升, 从三位直接崩成了八维生物……屹立于八维空间之中。“我去战昊天。” 她说完转身杀向昊天。 “我等也愿与始区共存亡。”三只动物高声, 面对神尊, 不见丝毫的畏惧。 “去你丫的。”我一挥手, 将三只动物送进了始区之内, 封锁了起来, 声音与目光无法传出。 八维空间五人大战惨烈, 帝血横流, 时间破碎, 沧海横流, 桑林纷飞,世界碎片乱舞。 高维空间无数生灵被他们的大战震得尸骨无存, 他们身上诞生的世界湮灭了一个又一个……无数世界毁灭, 无数生灵灰飞烟灭。 我与黑影融合, 让自己完整起来, 成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绪的人, 同时将状态提升到最好, 提剑杀向神尊萧辰。 神尊萧辰一笑, 抬手之间, 三维空间的天地悠悠, 诸天万界与之一起动。 一指横空, 庞大无边, 向我压来。 “十三剑式起, 化龙决起……仙之力起。”我招数尽出, 抵抗横空一指。 脚下幽都, 轰然弥漫, 死气悠悠。 然而一切徒劳, 所有的攻击化为虚无, 一指点在了序列古剑上, 古剑铮铮, 脱手而去, 落入了高维空间之中的时间长河中, 失去了感应。 一指破开我所有的防御, 点在我的眉心, 世界瞬间黑暗, 死亡来临。 我在一具克隆体之中苏醒, 在一瞬间完成了超序, 只是并未完全适应新身体, 但依旧抬眸看向战圈。 神尊萧辰一指点死的我, 还立于虚空之中, 眉心有一个孔, 淌着鲜血, 身体抽搐, 半跪于虚空之中, 在我完全苏醒的刹那, 尸体失去一切支撑, 从空中坠落下去, 落入始区地界, 砸得血肉模糊, 仙血横流。 扫了一眼身边九千有余的克隆体,他们眼中看不到畏惧。 无极幻境起,于一瞬间遍走一维到十一维空间的时间长河, 最终在高于十一维度的一个半整维度一种找到序列古剑, 我伸手, 它破空而来, 出现在我手中。 我再次提剑杀向神尊萧辰…… 我亦为尊, 但非神尊, 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近其身, 一具又一具的克隆体死亡, 我一次又一次从克隆体之中醒来, 一次又一次在无极幻境之中寻找序列古剑, 然后将其实质化, 提剑杀向神尊。 “神尊又何妨?我始区自以命战千回。”我再次从某一具克隆体之中苏醒, 身边已经没有多少克隆体……苦笑一声, 战意再起, 提剑杀向神尊萧辰。 这一次也不例外, 依旧死在他的一指之下。 无数克隆的死亡, 换来体内越来越深的怨念: “我自问不曾对不起任何人……除了叶青璃。” 我依旧醒来, 无数克隆体, 无数个我将脚下的大地染成了通红, 不少尸体还在血泊之中抽搐着, 颤抖着, 挣扎着。 身为生灵的本能, 让他们不甘死亡, 尸体在挣扎, 想要最后一搏。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好在已经能够让神尊萧辰换了招式, 一指已经无法灭杀死亡数千回的我。 再一次从一具克隆体中苏醒, 身边只剩下十一个克隆体, 加上我刚好十二个。 “怕么?”我声音苍苍, 无数次的死亡, 无数次的遍走十一维度与时间长河, 一身沧桑已经无法洗去。 “始区之人, 何曾畏惧过, 神尊又何妨?”他们异口同声,于无数尸骸上方长啸。 “一起吧, 我累了……”我开口, 满是沧桑与疲倦, 无数次的死亡体验, 让我毛骨悚然, 不愿意再一次次去体验。 地上九千多具尸体, 不少还在抽搐着, 还未冷却……若是没有战争, 他们会出现在始区, 与我一同耕种, 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只是那样的生活, 已然无期。 他们是我, 但他们终是独立的生命个体;若无战争, 谁愿战?谁愿以命搏命? 始区一战, 刚苏醒去往世界各地杀敌的百万克隆体被天地人三界势力围剿, 十不存一……他们皆是未曾见过世间璀璨, 未曾看过人间烟火的年轻人……算起来, 他们之中最大的也只有三十多岁, 最小的十七岁。 想到他们, 我已经疲倦不堪, 百万啊, 就这么没了。 始区, 早已经亡了。 孰见, 始区一人, 一身百万躯, 以血染长空。 孰见, 一人一剑, 横身百万里, 以命搏星光。 “我也来了。”八维空间中, 始字碑中出来的那位存在大吼一声, 一巴掌拍飞了杀向他的八维空间土着老怪后, 突破所有维度向我们而来。 “始区之人,生死与共。” 他散去笼罩在周身的力量, 空间不再扭曲, 显现出原本的模样。 他一身黑衣, 手中一直提着一把长剑, 手上覆盖着青色龙鳞, 身后是一颗于虚空中沉浮的蓝色星球, 其上白云浪涌, 深蓝跳动。 他是我, 灵约之身, 在我到始区之后将他分离, 作为始区的底蕴, 只是时间未久, 始区将破, 他自不会继续闭关苦修, 提剑而出, 鏖战星空, 以仙血扞始区。 十三人, 于三维空间之中而立,一同杀向神尊萧辰。 始区百万人, 终究是全数而亡, 无一生还。 悠悠始区, 葬于神尊萧辰与人类之手, 无人再拿命守世间安平。 途中灵约仙与我融合, 战力达到巅峰, 一瞬间晋升为十一维生物, 虽然是短暂的, 但也能发挥无上战力。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始区之人, 杀杀杀!” “杀啊, 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神尊又何妨?我始区之人哪怕全灭, 也要一战。” “轰!” “轰!” “轰!” …… …… 神尊萧辰还未来得及出手, 我们一行人先后于虚空之中炸开, 滔天能量席卷八荒, 自三维空间而上而下, 波及到了每一个维度, 沿着时间长河上下而行, 波及每一个时间节点, 席卷每一个纪元。 始字碑随之炸开, 横压万古的始字, 于这一瞬, 荡然无存, 世间再无始区。 帝血横流, 截断沧海; 古剑折断, 序列身破; 灵约万古, 百墓成丧; 虚空殒殒, 岁月流离; 一生荒芜, 未始而终。 我为始亡, 我为葬终, 生有何欢, 死亦何惧? 神尊又何妨, 我自提剑战千回。 天地悠悠, 岁月万古, 神尊唯一, 我为始, 何惧一战? 在爆炸中心, 意识轰鸣, 战意澎湃, 带着最后的绚烂, 带着这一生的不甘, 杀向神尊萧辰。 “辰神尊, 这一战我始区全灭。”我意识长啸, 于战火中绽放最凄美的生命之火。 神尊萧辰抬手, 一指破开一切汹涌, 点在我的眉心, 意识破碎。 生命,是一树花开, 或安静或热烈, 或寂寞或璀璨。 一切终结, 我再无苏醒可能。 始亡, 始区终, 万古神话灭。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树花开 天空中, 极致绚烂的生命之火, 宛若春节漫天的烟花, 又有如傍晚时分,挂满天穹的彩霞。只是这种绚烂, 是用生命去点燃…… 八维空间的战斗结束, 眉儿不知所踪, 三位至强者自八维投影了下来, 来到神尊萧辰身旁, 一同看着满地的尸体。 神尊萧辰立于始区上方, 目光熠熠, 带着几分失落, 万世孤清的凄凉在他双眸之中翻涌, 如同滔天巨浪。 他曾说过, 将来我与他会在青铜碑前相见, 那时他眼神中生机焕发, 透着无尽的期望, 不似此时。 他可能也没想到, 始区之人会选择最为惨烈的战死方式, 以命搏命, 奈何实力想差悬殊, 终究是湮灭于时间长河之中。 三位至强者遍寻始区, 没有找到我存活下来的点滴迹象, 三人一同展开神通, 帝身浩瀚, 压着三维空间, 几乎压崩了三维的诸天万界, 他们目光悠悠, 自时间长河上游找到时间长河下游, 遍寻万古诸天内每一个角落, 终究不见我。 天地悠悠, 岁月亿数, 我不存于世却还是活着。 三位至强者没有找到我的踪迹, 并不甘心就此放弃, 帝身恢复,出现在始区之中, 他们冷眼看着三只动物与沉睡之中的克隆体小希,天庭之主昊天指着三只动物 :“交出始,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灰飞烟灭。” “去你妈的!”大公鸡一声大叫, 血气滔滔, “欺人太甚。” “一战啊。”小怪物人立而起, “大不了就是一死, 始能亡, 我又为何不能亡?” 小二哈化作一个老者,抚着白色的胡须, 脸上皱纹纵横交错, 刻满沧桑:“我见过序列内战, 见过万古诸天纪元更迭, 见过万世轮回, 岁月沉浮, 沧海横流, 却不曾见过如此这般不公的事情。” 他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 声音沧桑, 话语铮铮:“始为人类做了多少, 你们心里没数?” “杀叶青璃, 你们调查清楚了其中缘由了么?” “什么狗屁神尊, 什么天地唯一, 我看也不过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放肆!”韩翎皓抬手, 向小二哈化作的老者拍了过去。 神尊萧辰轻轻抬手, 化解了韩翎皓惊天一击。 “始已经死了, 始区也没了。”大公鸡冷笑, “我第一次有归属感的地方, 就这么被你们给毁了。现在人死了, 区也没了, 你们还想怎么样?” 天齐仁圣大帝一笑:“也不想怎么样, 就是赶尽杀绝, 斩草除根而已。” 他残忍地笑着, 手朝着三只动物与小希抓过去。 “再动一下, 我不介意你地府从此无神。”神尊萧辰开口, 声音寒若冰霜, 不容置否。 “辰神尊……” “我答应过的。”神尊萧辰惨然一笑, “其实我比他们更希望始有保命招式, 能够活下来。只是这苍茫岁月中, 万古诸天内, 都没了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若是活着, 是唯一能够与我相伴的人。” “好了, 走吧。不要为难他们了。”神尊萧辰的失落一点也不隐藏, 真情流露。 他率先迈开步子, 向着虚无黑暗之地而去, 三位至强者依旧扫视着三只动物与小希克隆体。 “若是今后, 他们任何一人非正常死亡, 三界至尊就得换人了。” 悠悠的声音自虚无之中传来,杀意浩瀚如亿万里星海, 吓得三位至强者发抖。 他们点点头, 纷纷回归各自的维度, 与镇守的地方, 不敢多看一眼三只动物与小希的克隆体, 生怕神尊萧辰误会, 抬手抹除他们。 始字碑破碎, 始区消失, 三只动物在始区之中翻找我的踪迹。 “始, 你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大公鸡长啸, 一边埋葬着始区战死之人的尸体, 一边寻找着我。 小二哈沉默不语, 在破碎的始字碑后搭建房间。 他们还活着, 还需要生活, 还需要照顾还在诞生意识的小希。 小怪物也帮着大公鸡埋葬始区之人, 他们眼中含泪, 哭着寻找。 他们葬下所有人之后, 遍走世界每一个角落, 找到了那些还有尸体残存的克隆体, 带回始区, 埋葬。 百日之后, 始区故地上, 坟冢万千, 但却只有一座碑, 一个名字, 一行墓志铭。 始尊之墓。 始字横压万古, 始区隔断古今。 他们不知道, 我死了但也未曾死去…… 始区悠悠, 葬着亡人, 未亡人。 彝族大帝与乱古一行人先后到始区故地, 于墓碑之前久立, 沉默不语。 “你们杀了多少个始?”大公鸡看着沉默的两位大帝, 出言质问。 “若是你们不动手, 始还有机会从克隆体之中醒来。” 小二哈从已经建好的竹屋之内走出, 目光落在两位大帝身上:“你们到这里来, 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滚吧, 你们不配。” 两位大帝不言不语, 很沉默, 在三只动物的谩骂声之中缓步离去, 每一步仿佛千钧, 极其沉重。 “始是人类的叛徒, 他不配你们来拜。”小怪物冷笑, 无情嘲讽, “为人类拼死拼活的, 反倒是叛徒, 哈哈哈。天下居然还有这种道理?” 小宗爷, 白虎李牧,小希, 乐灵白音一行人也先后而至, 立于碑前, 一言不发。 他们也参与了那一场覆灭始区的战争, 我想死在他们手上的始区之人不算少。 三只动物面对他们不言不语, 没有面对两尊大帝时那样出言不逊。 “昊子, 你还是走了……”牧子在墓碑前坐下, 靠着墓碑惨笑, “这是第三次参加你的葬礼了。” 他不再说话, 眼泪横流, 泣不成声。 小宗爷很安静, 也不去安慰牧子, 就那么呆呆地看着。 “我不信你是叛徒, 所以我没有参与那一战。”乐灵白音开口, “我见过诸多不公, 只是这样的不公还是第一次。” “以后, 我也不愿意再战了, 不想变强, 免得死的跟你一样惨。” 说完, 白音迈步离开, 小希紧随其后。 小宗爷扶起牧子后:“我会用命来弥补我自己犯下的错误的。” 说完, 小宗爷便带着牧子离开了始区故地, 一步一步踏着虚空远去, 消失在了天际。 黑无常独自而来, 一声不发, 站了很久很久方才离开, 没有与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脸色很难看。 医生也来了, 带着一个骨灰盒。他也沉默无比, 看得出他复杂的情绪。或许他相信始是人类的叛徒…… 熟人来了又去,三只动物就那么看着他们, 偶尔出言嘲讽, 发泄内心的不满。那些人凄惨一笑, 不做反驳, 在他们难听的嘲讽之中迈步远去。 来的人, 没有一个人是笑着离开。 三只动物在始区故地上建起了十多间竹屋, 种下一排排树木…… 竹, 松, 梅, 桃, 梨, 杏。 他们从远方引了一条小溪, 自竹屋之前潺潺流过。 在竹屋的前后左右都开垦了菜地, 其间蔬菜茁壮成长着, 沐浴着朝露与夕阳, 在末日的土地上绽放属于生命的精彩。 每逢清晨或是傍晚, 阵阵微风, 吹斜缕缕炊烟, 把菜肴米香带向不远处林立的坟冢之间。 始区故地上, 竹屋林立, 树木苍苍,炊烟袅袅, 生活气息悠悠, 仿佛一片世外桃源。 虽然有些不同, 却也已经十分相似, 宛若始区再起, 隔断古今, 将死亡隔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 小希克隆体也有了苏醒的迹象, 意识不再朦胧, 有了复生的希望。 竹屋外, 不知何时飘起了白雪, 青山草木, 银装素裹, 远方枯树, 宛若开满了花。 我坐在窗前,研墨提笔, 画着破灭的始区的山水。 将其挂在墙上, 继续提笔,始区的山水一幅又一幅, 而后一维到十一维的诸天万界的山水,全部落笔成画。 桌上还有很多纸, 我不想停笔。只是却不知道画什么, 回望这一生, 我从没画过什么, 从墓中醒来便一直在战斗, 一次又一次游走于死亡的边缘。 一生曲折, 没有前路, 人生残缺, 没有过往, 一路死亡相伴, 踏着神魔的尸骨。 落笔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 两旁枯木苍苍, 枯叶一地,盖着一具具残骸, 那不是别人的骨, 是我自己的骨。 叶盖尸骸, 木腐白骨。 路的尽头, 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只有半身,代表着我残缺不全的一生, 他手提一把长剑, 长剑血流如注,是仙血与帝血,是我曾斩杀的帝祖仙, 落在地上, 形成一条暗红色的河流, 奔涌向远方。 脚下, 踏着一具具尸骨, 那是死在他面前敌人的尸骸, 堆积如山。 画完一生的历程, 提笔落字。 我,从墓中开始,踏着神佛的尸骨,一路向魔而去。 我起身, 向外而去, 十余间竹屋林立, 却没有多少人住。我也不明白三只动物的目的。 风起大荒, 吹过一阵荒凉, 远方树影摇曳, 枝丫如同枯骨。 始区破, 始区葬百万魂…… 于茫茫荒芜之中, 孤魂无归处。 吾身所立, 即是幽都。 只是身已破, 幽都不存, 百万亡魂飘荡, 无所归亦无所依。 与神尊萧辰一战, 我并未死去, 以一种特殊形态存活了下来。 我行走于始区故地, 感受着地下传来的一阵阵死亡气息, 悲伤涌上心头……吾身所立, 即是幽都了。 诸天万界, 始区百万亡魂的归宿。 雪花依旧, 落满始区的每一个角落, 走在厚厚的雪上, 却是踏雪无痕, 我仿佛不存在于世间。 与神尊萧辰一战, 我连他的身都无法接近便被他杀得灰飞烟灭, 以一种特殊状态存在于始区故地之上。 我向前走, 于始区故地之前立了一块碑, 始字浮现, 消失的始字碑再次浮现, 一股横压万古的恐怖气息轰然弥漫。 “始尊!”三只动物第一时间破空而来, 出现在石碑前, 兴奋大吼。 始字沉浮, 横压万古。 一道空间屏障自始字碑后再现, 覆盖葬着始区之人的百里土地。 始区内, 伴着风雪, 枯树花开。 远方, 枯树花开, 生命绽放, 我也于特殊形态之中转化出来, 立在始字碑前, 与三只动物八目相对。 我淡淡开口, 声音苍苍: “始区, 一树花开, 我回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 远山白雪 始区, 一树花开, 我回来了。 生命,是一树花开, 或安静或热烈, 或寂寞或璀璨。 我的生命随着花开, 安静诞生,余下的人生璀璨或是寂寥, 岁月没有给我答案。 我不知这样的安静与未知是否就是人生的美好。 活着, 每一天都是未知, 每一步都有可能是美丽的邂逅。 寒雪簌簌三千里, 十里桃花见飞鸟。 雪下的土地,孕育着来年的春暖花开, 那时一树璀璨, 绽放曾消逝的生命, 热烈如火。 飘雪的天空, 云层汇聚, 将天拉下许多, 放下身段,触摸尘世烟火灿烂。 立于新生的始区之前, 与三只动物八目相对。 “欢迎始尊归来。”大公鸡毕恭毕敬, 喜悦溢于言表。 我举目四望, 我所在的世界, 风悄然吹起, 雪萧萧而落。 脚下厚厚的雪上, 出现了一双脚印, 不深但却极为真实。 小二哈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始尊,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当神尊萧辰一指点在爆炸之中我意识汇聚的身体眉心, 那一瞬, 天昏地暗, 一切没了意义,生命求生本能让我恐惧起来, 只想活着, 哪怕卑微如蝼蚁, 只是现实残酷, 神尊一指, 全盛状态的我也无法承受, 何谈一个意识? 我肯定, 那一瞬我是真正的死亡了, 只是为何还活着, 大概神尊萧辰手下留情了, 毕竟我对人类的贡献不可估量, 也是他口中万古诸天内的第二个神尊, 将来会与他, 于青铜碑前, 共伴神道, 看万古悠悠, 岁月荒芜, 空间腐朽。 “或许, 神尊萧辰留情吧。”我淡淡一笑, 将猜测告诉了三只动物。 大公鸡沉默一会儿, 似乎不赞同我的猜测:“或许, 你并非是始尊。” “何出此言?”小二哈不解, 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也不去管, 目光落在大公鸡浑身剑痕的身躯上, 开口询问。 大公鸡化作人身鸡头的存在, 扫开始字碑下横台上的雪, 坐了下来, 目光在我们之间扫了一遍, 凝重开口:“神尊萧辰下手可没有留情,你的每一次死亡我们都看在眼里, 极为彻底。始尊万不可能在那等存在的攻击下活下来, 我敢肯定始尊已经牺牲。我们所见的始尊并非始尊, 而是被我们葬下的葬…… ” “葬, 或许是始尊的后手。”小怪物反应过来, 看向我好奇地打量着。 小二哈大笑, 无比开心:“对,就是这样子。” “始尊厉害啊, 未雨绸缪, 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难怪不让我们去拼命。” “不愧是序列, 不愧是万古无一的灵约仙。” “将来, 始区定会剑指天下, 平掉天庭, 地府以及锁妖塔, 称尊诸天内。” 小怪物趴在始字碑下, 抬爪子拍掉身上的白雪, 慵懒地扫了一眼大公鸡与小二哈:“若真是这么简单就能骗过三位至强者与辰神尊, 那他们都是浪得虚名了。” “管他始尊是始尊还是葬尊, 都是他, 终有一天都会剑指天下, 杀到世间无人敢称尊。” 小怪物的铮铮话语, 与他慵懒的姿态一点也不符合。而在此时, 我方才明白, 在他心中, 我与葬始终是一人, 始尊等同于葬尊, 二者并无区别。 大公鸡, 小怪物与小二哈三只动物言语之中听得出来, 他们心中憋着一股气, 始区被灭, 他们心有不甘。 我一笑, 不做解释, 他们这么认为就随他们吧。 我是始还是葬, 有何区别? 直到目前, 对于我存活下来的原因, 都没有真正的答案。 不过剑指天下, 是必然的事情。 犯我始区者, 必定古剑加身, 万劫不复。 “走, 回始区。”我笑着, 向始区之内走去, 空间屏障缓缓打开。 始区之内,白雪消融, 青山渐翠,小溪潺潺, 一树花开, 飞鸟相与, 花香四溢, 蜂围蝶阵, 一片祥和。 始区再立, 三位至强者天庭之主昊天, 地府之主天齐仁圣大帝, 神裔录序章韩翎皓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祥和与宁静, 或许很快就会被战争摧毁。 而今的始区, 已无一战之力, 再次覆灭,很快来临。 始区八维空间一战, 眉儿也不知所踪, 当年惨死城头的女孩, 在我与始区危难之时, 她自六维空间而来, 横击诸方敌, 以血守始区。 始区覆灭之战, 她强行晋升八维生物, 助力灵约仙战三位至强者, 自我亡后, 我便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或许回到了她所在的六维空间, 阻击八方。 或者还有其他结果, 毕竟他是强行晋升八维, 不比被神尊萧辰助力晋升的三位至强者强…… 一声“吾父, 我来也”, 一声“欲杀吾父, 先过我这一关”, 激荡着我的心神, 不为人父, 不知父母愁,当她一句吾父出时, 我心中涌起的特殊感情将我覆盖, 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所以我不愿她出现任何不测。 若有不测, 待到始区盛, 我定当杀上天庭, 让古老的天庭伏尸万里,血染各天门。 杀到虚无黑暗之地, 剑指神尊萧辰, 大破神裔录, 让诸天无神, 仙绝人世。 始区悠悠, 隔断古今, 震万古, 压诸天, 断岁月, 定古今, 自古无先后的时间长河, 于此一分为二。 始为名, 提剑傲立, 一战平时间长河, 剑惊无数纪元, 名震诸天万界, 始字沉浮, 横压万古。 曾经辉煌, 而今也不会弱于过去, 哪怕我刚复苏, 战力不及过去,敌临, 一战又何妨? “哈哈哈, 始尊不死, 将来无限可能。”小二哈大笑, 跟随我的步伐, 走入始区, 大笑不止。“始区横压万古,岂是玩笑?哈哈哈。” 我扭头看向立在脚边的小二哈, 淡然道:“放心, 会有那一天的, 跟着我, 不会弱了你的名头的。” 小二哈点头, 沉默下来。 大公鸡与小怪物先后而来, 与我一同现在始区入口处, 望着始区的祥和与宁静, 久久不愿起步。 安逸, 最磨人心。 安逸, 会让一个人失去所有的斗志, 磨灭所有的志向。 风吹起白雪, 扬扬洒洒, 似是初春漫天飞舞的柳絮, 落在竹屋上, 一片无暇。 袅袅炊烟西斜,描绘着俗世的烟火, 恬淡娴静, 不似人间。 经历无数战争,看过血海尸山, 见过沧海横流, 此时一切归于烟火。 “始尊, 始区风景依旧。”就在此时一道沧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带着几分柔和。 我扭头, 看见了十三个老怪物,皆是一身粗麻布衣, 白眉长须, 身上弥漫着沧桑与死气, 仿佛刚从坟冢之中爬出。 我转身, 立于始字碑一侧, 悠悠看着他们:“我杀得你们还不够?” 为首的老者摇了摇头:“正因为被杀怕了, 才来到这里。” 他们是十三种族的生灵, 来自其他星球, 跨过无数星域, 来争夺人杰地灵的地球。 我与他们之间交手次数不是很多, 但每一次都让他们大出血, 死伤无数。 始区一战也不例外, 百万始区之人奔赴地球战场, 提剑横空, 将他们杀到胆寒。 我苏醒, 始区再立, 三位至强者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居然率先到来, 看来他们一直监视始区, 哪怕始亡, 始区破。 三只动物在我身后, 凶神恶煞, 一副只要我一声令下, 他们就会撕碎十三个老怪物的模样。 “始尊, 你身为克隆体, 身份不被人类承认, 你何必再守?”为首的老怪物开口, 声音悠悠。 “加入我们, 你一人便为一族, 统御十三圣族, 征战天下, 我们愿意陪你覆灭天庭, 地府, 锁妖塔三大势力。” 我一笑, 果然是来做说客来了。 “条件很诱人。”我淡淡一笑, 确实, 我身为克隆体, 在人类社会身份不被承认, 从未被认可过, 守护人类却最终被人类忌惮我的强大而被灭……太多的委屈和不公, 若真的可以, 我投敌又如何?他们又能奈我何? 一人为一族, 统御十三种族, 带着千万精兵强将, 剑指天下, 一统万古诸天又有何难? 只是, 我身为人, 身为地球人, 绝不可能将生我养我的地球拱手让人, 更不可能与杀害无数地球生养的生灵的人为伍, 哪怕是条件诱人, 哪怕是有了他们能够一统诸天。 活着, 总有要坚守的。人, 若是没了坚守, 那便不再是人。 “那始尊意下如何?” 我一笑, 身上弥漫一股特殊的气息, 自脚下弥漫开来, 将所有的白雪融化, 露出土地本来的样子。 我淡淡一笑:“不怎么样。” “哪里来, 回哪里去吧。晚了就回不去了。” 目光所及, 白雪融化,只剩下远方高山之上覆盖的一层白雪。 我的气息无法越过那座绵延的山脉……那里本没有山脉, 却在始区覆灭之战中, 被强大的能量打出来的, 一条绵延近百公里的山脉, 平均海拔高4000有余, 峰顶盖着皑皑白雪, 与天相接。 一战, 百里山脉, 有着特殊的禁制存在, 也不知是谁留下。 我把目光从远山白雪上收回, 看向十三个老怪物:“十息之内离开, 否则就填我始区。” 十三个老怪物对视一眼, 而后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异口同声:“我等一把老骨头, 也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倒不如咱们过几招?” “始尊很强, 但我们也不弱, 加上你刚恢复, 气息虚浮, 鹿死谁手, 还未可知。” “放肆!”三只动物迈步而出, “欺我始区无人?” “哪里的话, 不过是想讨教一下而已。”为首的老怪物摇头, 笑容阴森。 “去你丫的。”大公鸡化作巨型攻击, 气势滔天, “今天, 老子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始区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捏的。” 就在大公鸡准备发作之时, 一道女声自始区之中淡淡传来。 “悠悠始区, 岂是无人之地。” “你们想讨教一下, 我便满足你们。” 我们回头, 看见一个女子自始区竹屋中缓步而来, 手提一把长剑。 “轮回圣女……”十三老怪物看着缓步而来的少女, 声音颤颤, “你, 怎么会在这里?”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 岁月流离 轮回圣女……含曾经说过, 小希是轮回地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人, 没想到竟然是他们的圣女。 轮回地, 一个亘古长存而又神秘无比的势力, 据传是纪元沉浮的主宰者。 轮回地, 存在的岁月比天庭与地府存在的岁月更为久远, 底蕴更加可怕,不然也不至于被冠以主宰纪元沉浮的恐怖称号了。 他们的圣女, 岂能是简单之人?十三种族的老怪物认得轮回地圣女倒是无可厚非。 小希身为最后的回溯人, 生命逆乱, 与所有生灵的生命轨迹相反, 出生即年老, 随着岁月流逝, 越来越年轻, 最后回溯成一个在特殊蛋内的胚胎, 而后于胚胎之中诞生与上一个生命完全不同的生命体。 地府的中央鬼帝周乞也属于回溯人, 不过是一尊已经成帝的古老存在, 回溯终止, 没有了研究的意义。 小希不仅是唯一仅存的可以回溯的, 还是一个特殊的个体, 在回溯的最后十几年里有了身孕, 生命轨迹出现了不可预测的变化, 她的特殊, 使她成为轮回圣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曾以为, 轮回地抓走小希是为了威胁我, 没想到是竟然是他们的圣女, 一个高得吓人的身份, 倘若小希出现任何问题……轮回地那群老家伙肯定直接疯掉, 把伤小希的家伙直接给灭掉吧。 轮回圣女这个身份或许是对小希最好的保护, 从此哪怕是没了我的守护, 她也可以安渡乱世。 而随着小希身份的确定, 一些疑惑也有了答案。 解释了自未来杀至的秦昊一行人为何会与轮回地的人一起而至。 为何韩翎皓会选择救小希, 不单是为了要挟我, 更是因为小希那高贵的身份。 三只动物看小希的目光都直了。 小希一身青衣素体, 曲线曼妙, 长发及腰, 剑气激荡, 撩动三千青丝, 精致的秀脸清冷如霜, 完美冷傲。 手中长剑剑气涌动, 轮回圣女的威势尽显无疑, 震慑着十三种族的老怪物们。 “我怎么会在这?”小希克隆体目光转向我,清澈的眸眼中流露不一样的情愫。 “他若是伤了, 我不介意起兵你们十三圣族祖地, 让天地间再无圣族。 ” 她用眼神告诉了所有人她在这里的答案。别人相信, 但我却有疑惑, 她并非小希,而是在一具克隆体之中诞生的新的意识, 她又怎么会知道她轮回圣女的身份, 又怎会对我有不一样的情愫? 难道说, 一切都是她急中生智, 将计就计? 若真是这样, 那么, 于小希克隆体中诞生的这个新意识的智商也未免太过可怕了一些吧, 新生却已经如此会借势打势…… “十息之内, 给我消失。”小希克隆体迈步向前, 手中长剑提起, 杀意滔天。 “滚回去告诉那群老东西, 再打始区的主意, 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看看自己那点儿份量够不够格儿。” “十……” “九……” …… 十三种族的老怪物们对视一眼, 在剩下五息之时, 消失在了始区之外的天地间, 气息全无, 仿佛未曾来过。 小希克隆体手中的长剑为序列古剑,她的身体序列与小希一模一样, 所以序列古剑对她也开启了认可,否则别说是轮回圣女, 就是轮回地的创始人也未必能拿起。 我看向小希克隆体, 满眼感谢, 若非她及时出现, 不然始区之外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 一战之下,将再也没了恢复的可能。 三只动物虽然强, 战力无双, 能以祖境战初入仙境的存在, 但是十三种族派来的老怪物, 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谢谢。”我笑着, 一脸灿烂, 我知道她并非小希, 但看到那张脸, 我却不自觉的放下所有防备, 放下所有的负担,心中会涌起无尽喜悦。 小希嫣然一笑, 伸手把序列古剑递给我, 认真说道:“是你给我了生的机会, 这点事不足以为谢。” 显然她还拥有意识诞生之前的记忆。 我接过序列古剑, 淡淡笑着, 有如当年第一次见小希那样, 心绪宁静:“那走吧, 回始区。”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希克隆体也不客气, 率先走了进去。 三只动物对视一眼, 偷偷笑着, 也跟了进来。 我与小希克隆体在客厅之中坐下, 对视一眼, 我淡淡一笑, 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小兮吧, 并非希望的希, 而是归去来兮的兮, 我挺喜欢这个字的。”她嫣然一笑, 一脸的释然, “我虽然是新生的意识, 但生前的记忆都还存在, 我跟你一样, 不知我是她, 还是我是我……” 我一笑, 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我跟她的经历很类似, 我与他都是克隆人, 都是被人类所排斥的生命体, 为人却被人类排斥,生在人类中却无归宿。 “跟我说说你和小希的事吧。”小兮一笑, “我取名小兮, 也因为我身上有她的影子, 虽被伤透却也无法割舍, 如你一样。” 我点点头:“夕阳西下, 我们去外面说吧。” 小兮起身, 率先走了出去, 我紧随其后,小二哈化作mini小狗, 趴在台阶上,一副慵懒的姿态, 我们出去, 他连头都没抬。 小怪物在梨树树枝上趴着, 见我与小兮出来, 抬头扫了一眼, 继续眯着眼打盹。 大公鸡化作mini小鸡, 与鸡群一起嬉戏打闹, 带领鸡群, 在菜园里抓虫子。 别的鸡在吃, 他自己不沾。 “大公鸡, 待会给我们准备晚饭。”我与小兮相视一笑, 无比默契。 “好了。没问题。” “把你祖上的一条腿炖了。” “呃……好, 始尊。” 我本是玩笑之语, 但大公鸡犹豫了一下后却释然了。 “不用为难, 我开玩笑的。” 大公鸡无比释然, 在菜园中化作人身, 悠然开口:“留着浪费, 我也有点馋鸡肉了。” 我与小兮一笑, 迈步向着西边的竹林而去。 “我与小希相识于大学一年级。”路上, 我深吸一口气, 长长吐了出来, 开始讲述本该与葬一同埋葬的记忆。 我跟小希是一个班的, 但我们之间也仅限于同学关系。 我与她, 相恋于一场晚会, 她是那场晚会的压轴歌手, 作为校花,知名度很高, 追求者也很多, 其中就包括死去的富二代、官二代的乔云, 张成和徐林。当然, 身为男人, 我也成为她容颜与气质的俘虏……但我从未表露心意, 一直暗中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于悄无声息中, 把最深的情寄予她。 追求者无数, 她没有答应任何一人, 晚会那天, 我没有任何节目, 一直独立于场外, 不参与任何欢呼, 在球场最高位置那棵梧桐树下, 静静等待着小希上场。 梧桐树叶飘落, 洒下一地的凄美。 小希在踏着叶落, 飘然上场, 倩影媚媚, 若惊鸿一瞥, 似落霞与孤鹜。 小希一曲歌罢, 台下欢呼雀跃, 无数人为之疯狂, 不少二公子, 二少爷吹起口哨, 想要引起小希的注意。 只是小希没多说一句话, 冷若冰霜地离开舞台, 消失在了璀璨的灯光之中。 我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 久久出神。 就在那时, 身后响起小希略带清冷的声音:“背影就让你那么入神?” 我回首, 看着那近在咫尺却宛若天涯的人儿, 一笑:“自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别酸了, 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求之不得。” 就这样子, 我与小希一起走到了大二, 期间经历了诸多的事情, 因为小希是校花, 追求者极多, 我没少被乔云等一行追求者使绊子,不少人还以为寻衅挑事而被拘留。乔云下药的事也发生在大二期间, 若非他是富二代兼官二代, 怕是要在监狱蹲上两三年了…… 坎坎坷坷, 终是没能拆散我们……大二的暑假, 一行人去了古墓, 一切发生了变化, 古墓一行八人, 死了五个。准确说是全军覆没, 无一幸存, 出来的都非本人…… 我从墓中爬出, 靠着执念, 闯荡锁妖塔, 希冀新神话时代开启, 有复活小希的办法。 一路三百多年走来, 我才发现我非我,我不过是一具复制体, 拥有秦昊的一切, 记忆、感情、情绪……或许我是他, 但他却不是我,我爱他所爱, 替他守家人与爱人。 至于小希, 我, 虽愿万死守她安平, 可她爱的不是我, 是秦昊。 这是属于复制体与克隆体的悲哀, 付出再多, 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与小兮已经走到竹林尽头一棵古老桃树下, 坐在巨石上, 一同看着夕阳西下。 西风起, 古树摇曳, 老鸦栖巢。 古道里, 落叶随风, 魂只影孤。 我惨然一笑:“三百多年, 磕磕绊绊,就这样过来了。” 小兮沉默不语, 眸眼中倒映着天边落霞与几朵碎云。 “于万古前那纪元, 我剥离了所有的记忆, 诞生了一个名为葬的人, 葬下记忆, 只是情难断, 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我望着夕阳, 声音淡淡, 难掩悲伤。 夕阳沉下山头, 一道光芒, 如一柄长剑, 刺破长空, 将光芒洒在身后的山河。 晚霞万里, 碎云如晕, 七彩霞光映在小兮脸上,梦回当年, 一切情迷, 意也仿佛乱了…… “忘不掉, 那就不要忘了, 当我是她, 当她是我。从此, 她是我, 我是她。” 小兮眼中含泪,微冷的嘴唇贴了上来, 我也没有拒绝, 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回应着她的热情。 百年情动, 于这一瞬, 在两个特殊的生命体之间悄然绽放。 夕阳下,温情若火;桃树下,百年情绽。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 梦里花开, 情动他年 当月明星稀, 我与小兮在桃树下相拥而眠, 忘却世间一切烦忧,往事却悠悠入梦来。 深秋,一如往年一样寒冷,秋风扫落叶,满地的凄凉,几朵红菊在瑟瑟秋风中绽放,与四周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村中路口那棵千年古槐下,去年添了一座坟。虽然说是新坟,却是那般破败,犹如历经千年风雨。 墓前,那简易的木制墓碑上的字迹已被侵蚀,仅留几道浅浅刻痕。 当初把坟建在村口,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对于那座坟墓,人们熟视无睹,甚至还有一些老人时常在坟前诉说着烙印记忆深处的往事。 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洒落在坟头,几只小鸟在槐树枝头懒洋洋地晒太阳。 几枚翠绿的槐叶在瑟瑟秋阳中冒出了头,窥视着这秋日风景。 不远处,几位白发苍苍老人步履蹒跚,踏着晨露,向着槐树走来。 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当初阳挂在山头,将整个山村洒满金色光芒,那几个老人走完了那不远的路程。来到坟前,席地而坐,那些小鸟展展双翅,伸了个懒腰,转动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老人们。 “都一年了啊。”一个白发苍苍,面部布满了深深皱纹的老者握住手中光滑的拐杖,看着坟头叹到。 一个老婆婆,也是点了点头,看着坟头,哀伤地说到:“每一次他都会回来,可这一次……” 老人耷拉着头,满头凌乱白发几近垂地:“都不让他逞能了,他不听,命就这么没了,唉。” 一阵秋风扫过,老人们雪白的头发在风中摇曳,几片落叶随风而去,片片冥币在空中飞舞。 枝头,崭露头角的槐叶随风摇曳,迎着寒冷的秋风,宣告自己的新生。 “枯木逢春,他一定会回来的。”一个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墓碑前,仰头注视着摇曳的新叶,露出一抹深笑,带着无尽喜悦的声音悠然地从他喉咙间挤出。 所有的老人齐聚,仔细地看着那一抹绿,嘴巴都咧开,露出看起来略微恐怖的没一颗牙齿的牙龈,脸上笑容灿烂。 “好了,收拾好心情。准备迎接他的回归。”老者拄着拐杖,一脸严肃地说到。 所有的老人点了点头,开始整理身上粗麻布衣,抖擞精神。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到老地方等他,我们在这里太扎眼,让那些后辈看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婆婆笑呵呵地说着。 老人们在坟前鞠躬,依次围绕着古槐转三圈。 一切完毕之后,所有的老人三三两两向着村外走去,渐渐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满是泥沙的地面上,未曾留下脚印…… 故事到了这里似乎就结束了,捧着书,久久不想把书合上。 我慵懒地斜靠在长长竹椅上,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缓缓地将书合上,了结了这一段无意中开始的故事。 我是一个事业小有所成的年轻人,二十四岁,依靠着比同龄大学生早两年踏入社会的阅历,在他们还在找工作的时候,我已经坐拥百万家资,悠然地享受生活。 未婚妻还在上着大四,而一个人的生活总是那么的无聊,一向爱看书的我从我买的古老楼房的藏书阁里翻出了这本手写的日记。 当我翻开第一页,读完第一章就被它深深地吸引。合上书,书中的一切似乎从脑海中删除,打开,一切就渐渐地苏醒,想起,让我忍不住看下去。 或许是因为我和主人公同样是大二踏入社会的原因,让我能够深深体会到主人公亦或是作者笔下的那丝丝缕缕无奈情愫。 我花了三天,终于在今天下午看完了。其实,这是我找到这本书后的一年里第十三次看了。每一次的结局似乎都有那么一点的不同,这次也一样,但仔细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十年笔记》是这本书的名字,正如书名一样,它用日记的形式记录了主人公从十九岁踏入社会到二十九岁离开人世之间十年的点点滴滴。 “亲爱的,快点接电话哦。”放在一侧的手机忽然响起,小希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这小妮子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不是应该在上课么?”我看了看表,嘟囔一句接通了电话。 小希甜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亲爱的,接电话怎么这么慢,是不是在偷偷约会啊。”略带调皮的口气,让我不禁一愣,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无奈的苦笑一声,我已经被《十年笔记》搞得将死之人一般,心情沉重。小希的话,让我清醒过来,我不过才二十四岁,事业有成,坐等幸福婚姻的大男孩。 “当你翻开笔记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只剩下十年了,且看且珍惜。”这是简介里的一句话,拿到书的时候,我全然不在意,当看了一部分,就不知不觉地对这句话已经深信不疑了。 “那是,左拥右抱呢。”我和她经常拌嘴,虽然幼稚却也温馨甜蜜。 我懒得拿手机,打开免提扔在一旁。 “哼,我不要理你了,你是大坏蛋。”小希娇嗔的声音响彻小院。 我坏坏一笑,故作凝重:“那我可不来看你了呢,本来我还打算明天过来看你呢。” “哼,你赢了。”小希娇哼一声,乖乖地认输,“亲爱的,那我明天等你,我上课了。拜拜。” 小希把电话挂断,我又拿起了一旁的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看不出什么,就懒得再看,拿起手机交代一下我离开后的事宜。 “李锋,我要出去几天,店里的事物就交给你了。”李锋是我的助手,工作能力很强,以前是个混江湖的,跟了我以后,一下子飞黄腾达,连女朋友都有了。 李锋说没事一切交给他,让我好好去看女朋友。 末了,李锋悄悄地问我能不能把我房子钥匙给他留下。我坏笑着说到:“可以倒是可以,但你们小两口给我节制点,不要把你们的体液弄得到处都是。” 李锋嘿嘿一笑就不再搭话,问到:“昊子哥还有什么吩咐的。” 我想了想,懒得自己开电脑,就让他给我定了一张今晚前往河南的和两张明天飞北京的飞机票。 一切吩咐完毕,我挂了电话,拿起了书,靠着竹椅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把我给吹醒,我揉了揉眼睛,看了下太阳,已经到了山头,天边也出现一抹抹彩霞。 迎着初夏的暖风,我闭眼享受。 “嚓嚓……”不知何时掉落的书被风吹开,泛黄的书页发出嚓嚓声音。 我睁开眼,弯腰去捡。但动作被定格在了弯腰前的动作。 一张精细程度堪比军事地图的手绘地图,在书页间来回摆动着,地图里那个显眼红点边上写着《十年笔记》里主人公最后身死的村庄名字。 我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我昨天查过很多资料,仔细看了中国最精细,最新版地图,都没有找到关于那个村庄,那个空墓的蛛丝马迹,类似的虽然很多但都不是我所要找的村庄。 我欣喜地捡起书,一路狂奔回书房,翻出地图开始对照地图。 我从山脉、河流入手,花了好三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这张地图所画的大致区域,这份地图的三分之一的地区是陕西西安市临潼区的一个地方,具体位置就不得而知了。 余下的部分不用看就能知道是主人公的家乡云南的一个州市详尽的清末地图。 我也觉得奇怪,这地图临潼区部分是近几年的,属于云南那一部分却是清朝末年的。 我长呼一口气,不再纠结这个这个让人想不通的问题。兴奋地准备打电话订机票,才忽然想起,手机还落在外头。 小院已经被黑夜笼罩,路边昏暗灯光将一草一木染成了淡黄色。 我拿了手机和杯子给李锋打电话让他订飞西安的机票。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只能随便弄了点吃的果腹。 一边吃一边翻着《十年笔记》,快速扫过里面提到云南和临潼区的书页。 经过十几分钟的翻阅,我冷却已久的血液再次悄然沸腾。按照笔记里所说的,这里有一段被埋没了的历史。 从那段历史开始,人类所有的历史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在那之前的所有历史都不属于人类。 我捧着书,陷入了遐想之中那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历史?是作者的虚构还是真有其事。 书中那坚定的断论真的让我提不起一丝怀疑,甚至于我都相信书中那匪夷所思的一切都是真的。 “叮铃铃。”门铃忽然响起,我抬头看了一眼门,心想我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放下手中的书,随便整理了一下凌乱桌面,懒洋洋地说到:“马上就到。” 我握住门把,很不耐烦地打开门,还没看清来者,我就被抱住,一阵女孩芳香扑鼻。 “小希?”我轻轻地推开靠在我怀里的女孩,惊讶地问到,“你怎么来了?” “你可以去看我,我就不可以来看你啊。”小希娇嗔一声,扔下一堆行李自己跑进屋里吹着电扇,拿起我喝剩的饮料直往嘴里灌,“什么破天气嘛,热死我了。” 我提着行李,走进屋里放好行李,去给小希倒了一杯冰水递给她。 小希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放在了桌子上,一把搂住我直接吻了上来。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应该是李锋给我打来,我离开小希嘴唇,在她耳旁低声说到:“先接个电话,可以吧?” 小希摇了摇头,没答应,紧紧搂住我,热吻。 我伸出手,将尽在咫尺的灯给熄灭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 走不到尽头的路 第二天醒来, 已经是日照当头, 窗外艳阳高照,十万里青天, 无一朵云。 错过了航班, 但于我而言, 小希来了, 错过又何妨? 我摸了摸身边, 小希已经不见,向来习惯早起的她,肯定已经为我去准备早餐了。 近些年来, 我的睡眠很浅, 哪怕是很晚入睡也能早起, 昨晚折腾了一晚,虽然很累, 但也已无了困意, 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 吓了一跳。 上面有三十多个未接电话, 几十条未读短信, 还有无数社交软件的信息。其中多数是李锋给我打来的, 估计公司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以他的权限无法处理, 才如此火急火燎。 我揉了揉眼睛, 电话回拨。 “昊子哥, 怎么现在才回电话?”电话接通, 那头的人着急得像是发了疯。 我有些不耐烦, 淡淡问了一句:“公司的事?” “嫂子昨晚出车祸, 没了。”电话那端声音着急无比。 “不可能, 昨晚我跟她在一起的……” “你等等。小希,你过来一下。”我拿开手机, 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然而久久没有回应, 我感觉到有几分不妙, 披上衣服, 冲到客厅, 厨房, 卫生间, 洗衣间都不见小希的踪影, 客厅里也没有我为小希放的行李箱。 只有桌子上那一杯我为小希倒的水还在。 我心中升起一股无力的慌乱, 不详的预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难道早上她离开过程中出了车祸? “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窗台上, 一阵风拂过, 凌乱着我的心绪。 “昨晚上啊, 就在我给你打电话的之前几分钟出的车祸, 当场死亡。”李锋焦急地解释, “打了一晚上你都没接……” “可, 昨晚她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啊?”我站在窗前一阵无力, 我敢肯定她昨晚确确实实, 跟我在一起。 “老大, 你别急, 我过来接你。”李锋安慰着我。 “好。”我木木地挂了电话, 目光悠悠, 无神地看着风景, 不愿相信,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差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来接我的并不是李锋, 而是三个警察, 他们走上窗台, 将我带走, 说我有杀小希的嫌疑。 在警察局里, 我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小希, 以及肇事车辆……那辆车是我的私人用车。 监控视频虽然模糊, 却能分辨出基本轮廓来, 车中的人, 肯定是我。 此时此刻,我有几分慌乱, 小希在与我见面之前就已经死去, 那昨晚与我一夜风雨的是谁? 昨晚, 我的车一直在车库中, 那那辆车来自哪里, 车中那人又是谁? “我们在小希, 也就是受害者, 体内检测到了你的体液。我们推测你俩在发生关系后, 因为一些原因发生了争吵, 受害者愤怒离开,要跟你分手, 你不能接受, 于是起了杀心, 撞死了她。”中间的警察根据现有的证据, 推测着可能的案情。 “去你丫的。”我一声长啸, 手上戴着的手铐被震得粉碎, “我宁愿自己死, 也不顾伤害她丝毫?杀她?你了解我对她的爱么?” 我轰然起身, 伸手将中间的警察抓起, 像是抓着一只小鸡仔一般。 一旁的两个警察吓得不敢说话。 “嘭!” 一声枪响终止了我的咆哮, 炙热的子弹没入我的内心, 我身体一阵抽搐, 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小希的样子在我脑海之中朦胧起来, 逐渐消失, 一阵疼痛随之席卷而来, 深入灵魂。 我于桃花树下悠悠醒来, 浑身是汗, 小兮安静地熟睡着。 月光狡黠, 洒在她精致的五官上, 美得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我披上衣服, 起身站在桃树前, 望着始区内的满天星斗以及明月, 回想梦中的一切, 不解缘由…… 梦中的事, 我绝不允许发生在现实之中。 我长吐一口气, 思维如同海洋一般铺开, 穿透诸天万界, 融入时间长河, 进入到每一个平行世界, 去寻找梦的答案。 一维世界, 我与她是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情比金坚, 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互相托付终身……只是天公不作美,结婚前夕, 两人皆无疾而终。 二维世界, 我们相识于小学, 相恋于中学, 也是没有走到终点…… 三维到十维, 都是相知相恋, 最后都是以死亡为结尾,无法走到一起。 诸天万界与时间长河上上下下, 无数纪元, 无数岁月, 无数生命形态, 历经了无数种可能, 看遍了无数种可能, 但我与小希终究没有好结局, 要么是她死, 要么是我亡, 或者是双双而亡…… 茫茫万古, 无一善终, 我们之间仿佛存在一股不可抗拒的可怕力量, 阻止我们最终走到一起。 在十一维空间的某一个诸天中, 他是一个不能修行普通人, 而她则是高高在上的仙……两人在一次意外之中相遇, 虽然身份相差悬殊,却都一见钟情, 芳心暗许, 誓死在一起, 两人一同度过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 就在他们以为这样的日子, 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 她的族人来了。 毕竟一个不能修行的人, 怎么跟仙在一起, 哪怕能修行又何妨?一个凡夫俗子, 凭什么? “你一个凡夫俗子, 命不过百, 凭什么跟仙在一起?”她的族人如是说。 她说:“等我, 等到我足够强大, 不再受制于人之时, 我便会来找你。” 之后, 她随着族人一同消失在云端, 留他一人在大雨瓢泼的大地上, 孤零零的。 在那一个世界里, 一个不能修行什么也不是。他的体质并不适合修行, 但最终却因为痛失爱人而逆破天地, 逆天崛起, 以一己之力横扫诸天, 打上那一维度那一纪元的主宰者所在的宗门, 杀到天昏地暗, 杀到血流成河, 但举世茫茫, 他再也没有找到过她的蛛丝马迹, 仿佛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不相信她会死, 他用尽一生的时间去寻找, 直到一尊横扫诸天万界的强者, 消逝在时间长河之中, 化作了滚滚红尘中一粒尘埃。 她并没有死去, 只是族中的人预测到了未来不可避免的灾劫, 将她雪藏, 直到他化作尘埃, 烟消云散之时, 她才从雪藏之地悠悠醒来, 自虚无之中归来。 当她回到族中,看到族中堆积如山的尸骸, 以及他烙印在虚空中, 流着血色的泪, 口中呼喊着她的名字, 在疯狂咆哮 的场景。 她古井无波, 没有任何情绪, 甚至觉得这种感情有点可笑, 但冥冥之中却有一股力量驱使她去追寻他的足迹, 看他经历的一切…… 她遍走诸天万界,遨游时间长河上下。 她看到一尊举世无双的强者,满头斑白长发披肩, 一身白衣早已经破烂不堪, 像一个疯子满世界寻找她, 在诸天万界中, 在时间长河中, 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直到数十个纪元更迭, 百万亿岁月过尽, 他才心灰意冷, 绝望而死, 看到这一切, 早已经成为无上存在, 情感全无的她, 内心已经无法再宁静。 “我从来都不知道世间还会有一个这么爱我的人。”她在茫茫白雪世界里, 静静站着, 那是他死亡的地方。 “我以为时间会让你忘记我……只是时间已经让你对我的感情更加的深……”她流着眼泪, 哭泣着, 很绝望。 “苍天, 若有来世, 我愿作一粒尘, 与他永远在一起。” “若你, 献出一身修为, 化作凡尘, 我能满足你的愿望。”悠悠之声自天地之间响起, 仿佛是天道之声, 轮回之音。 “真的么?”她哭着,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自然。” “等我, 来世我们一起作尘, 共同经历这世间的沧海桑田。”她笑着, 哭着, 眼角流着血色的泪, 仰望着苍天,将着百万亿载岁月的积累的力量化作精纯能量归于天地, 一身修为散尽, 她成了凡人, 心死人灭。 她化作了茫茫雪原上的一尊流着血色眼泪的雕塑, 仰望着苍天。 轮回悠悠, 岁月万古, 来世如约而来。 这一世她叫小希, 他也就是我……叫秦昊, 也叫始。 小希非小兮, 秦昊也非他, 我却才是他, 他是始。 我不知道我与小希之间到底存在什么问题, 终究走不到一起,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说小希, 哪怕是与身为小希克隆体小兮, 也会是一样…… 我与她, 还会延续亘古的悲剧, 走不到尽头。 我于桃树下, 猛然睁开了双眼, 望着诸天星斗, 心中有一股郁闷, 憋着发泄不出来。 我与小希的缘分,是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 诸天万界中, 万古岁月里, 从未走到过一起。 “你给我出来。”我抬头看向蓝天, 目光穿透所有维度, 落在十一维度中至高存在身上。 “当年的承诺, 你并没有做到。”我伸手, 序列古剑破空而来, 出现在我手中。 我的目光穿透了岁月, 看到了十一维度她死前的真相……化作凡人的她并非心死人灭, 而是在她散尽修为之后, 被一根巨大的手指,自虚无之中伸出, 一指点在她的眉心而亡。 “你不是我的对手。” 十一维空间中, 有声音传来, 沧桑而悠然,古老得可怕, 声音都像是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未必。”我摇了摇头, 战意滔天, 手中古剑轻吟, 仿佛要吞下万古诸天, “纵死一战, 你不死也得重伤, 到那时候, 你身后那个没有维度的世界里自然会有人跳出来收拾你。” “如何你才肯罢休?” “让我与她在一起。” “那, 还是一战吧。” 月夜, 桃树下, 剑起, 风云荡。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生命璀璨 长剑直指十一维空间的最强存在,剑气激荡, 穿过几个维度的空间, 杀意萧萧。 他便是十一维空间中让她一身修为散去的古老存在, 掌控着十一维空间的规则与秩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我们所认知中的生物, 而是一种意志, 类似于树灵那样, 由诸多诸多生命体汇聚而成。他的智慧与修为来自十一维空间中多如牛毛的低纬度空间, 相当于人类的神经元, 一条条奔涌的时间长河是传递信息的神经。 他很强大, 但并非无敌, 在十一个空间维度之外的世界里, 存在着不少与他同等级的强者, 对他所在的十一维世界虎视眈眈。不过他们之间保持着一个特殊的平衡, 在他们全盛状态, 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要其中一方出现伤势, 一切便有了转机。 这是我实力虽然不及他, 但也敢挑衅他的原因, 他为了而今的地位与权力, 自然不愿意跟我拼命, 那我便 有了一丝与他一战而不死的希望。 战斗, 是提升自己最好的办法……被人一指点死无数次那种感觉我可不想再去“享受”。神尊萧辰, 号称一声神尊, 实力之强, 毋庸置疑, 只是这茫茫天地间, 总会有人不弱于他, 眼前这个十一维空间的至高存在就是其中之一, 与他一战, 我能够让自己再提升一大截, 晋升到下一个维度。 “始尊, 一战, 你或许会再次死亡。”他悠悠开口, 气息飘渺, 毫无杀意。 我一笑, 长剑铮铮, 一股力量从体内涌出, 将桃树周围百米从我所在的世界隔离开来:“一死何妨?我死得还少吗?” “接招。”他一笑, 手指破开维度, 向我所在的三维世界而来, 指尖所过之处, 维度破碎, 无数低纬度世界湮灭, 化作尘埃。 “提剑式, 一剑寒光十万里。”我从容而自信, 面对实力等同于神尊萧辰的存在, 不再有丝毫的畏惧, 提剑迎面而上, 穿透一个个空间维度, 最终与他在八维空间相遇。 指与剑交锋, 在八维空间掀起无边风浪, 汹涌百万里。 一道道空间涟漪, 沿着时间长河荡漾开来。弥漫到开天之前与万古岁月后, 影响了无数纪元的起落兴衰。 他手指被序列古剑划开了一道口子, 帝血横流, 气息激荡, 压着万古诸天。 “很好。”他沉着脸, 声音变得极为冷漠。 他可能完全低估了我的实力, 与神尊萧辰一战, 我毫无还手之力, 但此一时彼一时, 此时的我, 再对上神尊萧辰, 未必再如之前那般狼狈。 我的双臂出现一道道裂纹, 如同咒文, 侵蚀着血肉。那是十一维空间特有的空间之力, 非十一维生物触之, 身体便会被撕裂, 好在我的肉体足够的强大, 只能侵蚀一部分的表皮。 “很强。”我一笑, 屹立在八维空间之中, 傲视着十一维空间的至高存在。 序列古剑中一股股能量涌入体内, 抵抗着侵蚀。体内尚存的原初黑洞, 在八维空间鲸吞海吸, 维持战斗所需的能量。 “再来。”我长笑,战意燃烧。 很多沉睡的记忆会随着一场场生死搏杀逐渐苏醒, 重新涌入我的脑海。有的是来自青龙, 有的是序列, 还有的是地球四十六亿年累积下来的……一些古老的招式与战斗经验, 会成为我的杀手锏。 “小子, 你号称横压万古的存在, 但在我面前真不够看。没必要蹦哒了。 ”他冷笑, 于十一维空间中吮吸他流血的手指后, 气息再次沉稳下来, 一双几乎是遮掩整个十一维空间的眸子, 深邃如渊, 不见其底, 有横吞十一维度诸天万界的气势。 他目光冷冽, 有一种要吃了我的感觉。表面看起来古井无波, 但他的内心绝对不平静, 第一招便在我手上受伤流血, 僵持下去, 他有可能正如我所言重伤而归, 到时候无需我动手, 自会有人出手收拾他。 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留有余力, 会倾尽全力, 做到一击必杀。 只是, 我岂能让他如愿? 我为二代虚空行者, 为长生行墓的下一代守墓者, 有一些源自于基因深处的传承在与神尊萧辰一战结束之后, 缓缓苏醒, 而我也有一些明白……守墓者身份从何而来了。 不过, 这里的墓, 不再特指某一尊或是长生行墓, 而是一个特殊的指代。 我是二代虚空行者, 为下一代的守墓者, 召唤那群人前来助我一臂之力, 不算过分。 有他们, 与十一维空间的至强者一战,便有了胜利的希望。 我右手提剑, 左手结印, 古老的符文在指尖如同林间精灵般跳跃着,一条条细若游丝的能量以繁奥的纹路运转, 在指尖形成一个特殊的印记。 “乾坤震巽, 坎离艮兑, 乾坤八卦, 天地无极,召唤古阵, 给我起。” “上古九塔, 随阵而行, 九塔之主, 执剑而出, 与我杀敌。” 印成, 我单手托起, 宛若托起万古诸天, 当手指过眉心的刹那, 天地轰然一颤, 身后一座巨型的八卦阵,于八维空间之中轰然展开, 弥漫九色光芒, 缓缓旋转着, 一座座古老的塔浮现其上。 其中有两座塔我极为熟悉, 一个是已经成为长生行墓的长生塔, 另外一个便是至今依旧屹立不倒, 镇压着外域世界通往地球的空间节点的锁妖塔。 共有九座巨塔直插云霄, 一股傲视万古的气息自九塔之中流转而出。 九道身影立于塔顶, 手中执剑, 衣袂随风, 淡然若仙。 九道身影是九塔最初的塔主,而今不知身在何处, 但召唤阵起, 他们就在我们所在世界的封印就会被揭开, 他们留下的传承就会苏醒。 召唤阵也唯有守墓者方能施展, 且是守墓者处于危急之时, 召唤阵才会起到作用, 否则再怎么召唤, 这九位塔主是不会出现的, 毕竟他们就在我们所在世界的传承不会太多, 用一个就少一个。 他们留下的传承神秘且强大, 在苏醒的记忆中有一些相关的信息, 九塔塔主, 一人出便能无敌天下……这只是他们留下传承的投影, 真身之强, 已经无法估测。 不过不知起源于何时何地的九塔而今只剩下锁妖塔, 以及转化为墓的长生塔, 或许他们的塔主也与塔一样, 消失……死亡, 不存于世间了。若是他们还在, 地球的处境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艰难。 “九塔塔主, 你们也来掺一脚?”十一维空间至高存在, 停下了动作, 抬眸看向我身后八卦阵上, 九座古老的塔上的九道身影, 沉声道。 “我们之间, 素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并没有什么恩怨…… ” “是没什么恩怨!”中心上, 那座塔之上的那道身影, 衣袂飘飘, 手中长剑直指十一维空间。“就是单纯看你有点不爽, 想把你弄死而已。” “那本尊便不奉陪了。”十一维空间的至高存在, 冷冷扫一眼九塔塔主, 挥手封闭了十一维空间, 身影消失。 “就这么让他走了?”我提剑看向九塔塔主, 冷声质问, “不给他点儿教训, 我叫你们来干嘛?” “那你还想怎么?”锁妖塔塔主开口, 有些不屑。 “灭了他。” “一个快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天真?”中间那座塔的塔主淡淡一笑。 “我们只是投影, 虽然能跟他一战, 但杀一个维度的至高存在, 哪有那么容易?”震位上的塔主悠悠开口, 有些无奈。 “何况, 他并非大敌, 没必要你死我活的。”艮位的塔主是个女子, 声音轻柔,一身白衣带着岁月的味道, 仿佛穿了无数年头, 有了腐味, “大敌都在外面等着的。”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小兮怀孕了……” “你有后了。” “哈哈哈……恭喜始尊有后,没有其他事, 我等走了。” 说完, 他们便消失在了空中, 召唤阵烟消云散, 留我一人在八维空间的时间之风中, 一阵凌乱。 我……有后了。 我秦昊, 有后了。三百多年的风风雨雨, 我终于有后了, 有了血肉。 眉儿也有了弟弟或是妹妹。 天地间, 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这世间多了一个我需要用命去守护的人。 我收了序列古剑, 从八维空间一路破开余下的维度, 来到始区的桃树下, 小兮依旧酣睡。 显然……之前我与她折腾得有点凶猛, 累到了她。 我一笑, 内心被一股说不出的喜悦填满。 我立身于桃树下, 压下心中的喜悦, 坐在巨石上, 看着熟睡的小兮, 一种特殊的感情油然而生, 我知道小希从此已经是生命的过客, 小兮是余生的唯一。 我伸进盖在小兮身上的衣服里,轻轻将手放在了小兮的小腹上, 小兮机警苏醒, 一双眸子带着疲倦, 温柔地看着我, 呢喃道:“不要了, 让我休息休息, 明晚再继续, 好吗?” 我哭笑不得, 不知该怎么去说, 至于她怀孕的事儿, 我不想告诉她, 让她自己去发现, 在发现中去感受那种喜悦。 我点点头, 俯身在她眉间轻轻一吻, 看着她再次入睡。 我起身, 立于桃树下, 闭目感受来自小兮体内微弱的生命气息, 感受到了盎然生机。 生命, 若一树花开, 经岁月流离,终见生命璀璨。 (本章完) 第三百章 月始苍茫 始区的天空中,星辰闪烁,月影西斜,柔光缕缕, 温柔着始区每一寸山河。 月光下, 百里始区悠悠, 又有了当初隔断古今的豪迈。 寒雪未尽, 始区却已百树花开, 青草莺莺, 不似人世间的冬去春来时的荒凉与生机并存之景, 仿佛是在彰显新生命诞生的喜悦。 “我与小希的宿命, 不知会不会延续到我与她之间。”我喃喃自语, 现如今我的实力已经触摸到了仙这一个境界的尽头, 快要追平天庭之主昊天等一行人, 但面对那股冥冥之中影响着我与小希之间的力量, 依旧一无所知。 那是宿命, 可是宿命是什么?以前我或许不知道, 但到了而今, 我的实力今非昔比,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 臻入化境, 对天地的感悟也多了很多。在超序进化之后, 便能够看到一些以前没法看到的东西, 也能感受到类似于命运, 运气, 风水……以及所谓的宿命等的这些虚无缥缈的说法的一丝本质。 我能够感受到它是一种特殊的力量, 强大无比,是一种特殊的规则, 与电磁力、万有引力等的基本物理规则一样不可撼动, 来自茫茫无边的天地……只是天地为何会干预两个生命体的命运, 于它而言, 我们的存在不堪一提。 我……轮回于万古岁月的诸天万界之中, 与小希是注定相识相知相爱, 但不论何时何地何等身份, 我们始终走不到一起, 都会在最后时刻出现问题。 轮回于万古岁月中诸天万界的我, 本该非我, 而是本体秦昊, 但我敢肯定那是我, 是万古无一的灵约仙,是十三序列, 是始。我一个克隆体, 诞生于别人的排序组合, 没有自己的意识与灵魂, 却为何于岁月中轮回了无数次?从一维到十一维都有我存在的痕迹? 轮回的本质是物质重组成逝去的生命, 生命由物质与能量组成, 物质与能量源自于宇, 同时宇宙质能守恒。 生命消逝, 物质回归宇宙, 而后重组成新的生命,虽然有无数种排序, 但那茫茫岁月, 诸天万界中, 无数次的排序组合后, 总会出现重复组合——相同的物质, 相同的能量, 相同的排序组合, 也就诞生了与逝去的人一模一样的生命体, 这就是轮回的本质。 而像我与小兮这样的生命, 本不会有这种意义上的轮回, 却在万古岁月的诸天万界中轮回了无数次, 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 压根解释不通。 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云肚白, 意味着天将明。我收了复杂的思绪, 将目光转到小兮身上, 再次感受来自她体内蓬勃的生机, 嘴角忍不住上扬……我终于有后了, 不知是男是女? 当阳光洒在始区中时, 小兮悠悠醒来, 背着我穿好衣服, 随便收拾了一下妆容后, 站在我身旁, 嫣然一笑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大公鸡应该还等着。” 我看她一眼点点头, 也才想起昨晚离开前让大公鸡准备晚餐……只是情动, 让我们晚了一夜, 按照三只动物的尿性, 估计还在干巴巴地等着我与小兮回去吃饭。 我与小兮手拉着手, 一同走过始区内的竹林小路, 向着十一间竹屋而去。 我们走得很慢, 我们都明白这样的宁静不会很长, 不久就会被连天战火打破, 能否再一起走一遍这条路还是两说的事。 “回去。我们举行婚礼……” “好。”小兮点头, 笑魇如花。 走得很慢, 但路终有走完的时候, 不久之后, 十一间竹屋与菜园映入眼帘。 小二哈趴在门口无精打采地晒着太阳, 小怪物追着一群鸡在玩, 扫视院落不见大公鸡的身影, 大概是在重新准备早饭。 “始尊……”小怪物追着一群鸡刚好撞在了我面前, 一脸的尴尬,放走了那群被他追得几乎是吓破了胆子的鸡, 看着我切切地说到, 目光在我与小兮之间来回扫, 最后落在我们牵在一切的手上, 欲言又止, “……,你们回来了。” 小怪物也是实力强大的存在, 一眼便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但他不敢多嘴, 毕竟我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大, 对我是敬与畏并存, 或许后者更多一些。 我轻轻点头。 “大公鸡, 二哈, 始尊回来了。”小怪物一个转身飞奔向竹屋, 嘴中嚷嚷着。 小二哈醒来, 一眼看出情况, 眼中焕发光芒, 冲着厨房冲去。 正好与推门而出的大公鸡撞了个满怀。 “你丫的。”大公鸡人身鸡头, 抓起小二哈给扔出几十米远。 “你妈!”小二哈如同一道闪电扑了回来, 动了气。 一瞬间两只动物就扭打在一起, 不分彼此, 小怪物在一旁挠爪子, 显然忍不住了, 他猫在一旁, 趁着其余两只动物不注意搞偷袭。 “小怪物活腻了?”小二哈脑袋挨了一爪子, 看向小怪物, 威胁到。 小怪物瞥了一眼他, 满是不屑:“有证据么?没有就别诬赖我。不然我跟大公鸡一起揍你。” “就是, 打不过我, 就说别人?要不要脸?”与小二哈扭打在一起的大公鸡开口, 幸灾乐祸。“小怪物, 他诬赖你, 要不要一起弄他?” “懒得, 你们继续, 我看戏。”小怪物一笑, 不鸟大公鸡。 大公鸡白了他一眼:“老子还不稀罕。” 而后他跟小二哈又在院子里扭打成一团, 小怪物趁着他们不备, 又在一人头上来了一爪子。 这一次, 两只动物停了下来, 不约而同地向着小怪物走去。 “嘿嘿嘿……”大公鸡与小二哈贱兮兮地笑着, “这回你终于上钩了吧。” “艹, 你们联合来套我。”小怪物反应过来, 撒腿狂奔, 两只动物没打算放过他, 穷追不舍。 我与小兮站在梨树旁, 看着他们, 相视一笑:“这三个家伙还真有意思。” 我点点头:“是啊, 好在当初没直接杀掉, 不然始区就太无聊了。” 伸手将他们三只动物从竹屋后面给提了出来, 扔在我面前。 “以后再玩, 现在有事要做。”我看着他们, 笑着开口, 却免不了严肃的口吻。 “什么事啊, 始尊。”大公鸡没有反应过来, 憨憨地问到。 我一笑, 看向小怪物与小二哈, 他们对视一眼,而后眼睛亮了起来:“婚礼, 准备婚礼……” “对。”我点点头, 有些欣慰, 这三只动物都是聪明的家伙, 始区有他们, 我很放心。 婚礼, 对我来说是第一次, 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虽然不需要轰轰烈烈, 天下皆知, 但一些人总该要请的。 小宗爷,医生,牧子,玄武与朱雀;……彝族大帝,乱古大帝,七色,洛克;远在北斗的洛玲儿, 尸仙白峰;妖正妖麟父子;地府的中央鬼帝周乞与嵇康;锁妖塔六层的太阳女神螺,鲲;青铜娃娃白崖,还有龙族的九位哥哥。 至于本体秦昊, 小兮本体小希, 涵子以及本体秦昊的家人, 这些人我想他们会与天帝韩翎皓, 地府的天齐仁圣大帝, 天庭之主昊天一同不请自来。 与他们一同而来的, 还会有诸天之敌。 始区婚礼, 百里红纱映白雪, 但这白雪也会被血染, 这将是一场血色的婚礼。 “你们准备吧, 我去请客来。”我一笑,目光悠悠, 穿透了万古诸天, 看到了宇宙之中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遵命。”三只动物眼中放光, 转身冲向十一间竹屋, 无比兴奋。 小兮看着我, 开心地笑着:“你知道吗?我等着一天等了多久吗?” 我没有回答小兮, 一双眸子看着万古诸天与茫茫宇宙, 寻找那些熟悉的身影。 “这一天终于来了。”小兮笑着, “你快去把他们找来, 我也去准备了。” 我点点头……小兮转身离去。 宇宙中, 一道道熟悉的身影都纷纷映入眼帘, 包括小希与本体秦昊, 还有锁妖塔中的诸多故人, 他们在战斗。 他们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注视, 纷纷抬头, 向着始区看来。 “你果然是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三位至强者同时抬头, 看向我, 异口同声。 我一笑, 让他们从我的视界里消失。 眼里只剩下其余的故人, 小宗爷在履行着承诺, 一直在战,杀敌无数, 辗转于地球的各个主要战场之间。 医生扛着猎枪, 以凡人的身份参与一场场神魔大战。 白虎、玄武、朱雀于地球之上, 镇守着一方天地, 用生命守护地球。 锁妖塔八层中, 本体秦昊, 小兮本体, 萧涵一行人也在战斗,为人类的延续而战斗。 彝族大帝, 乱古大帝在各自的位置上浴血奋战, 竭尽全力封印通道。 六层中, 九山九海激荡着悠悠山海意, 与海妖族共同抵抗外敌。 地府也出兵无数, 助力人类。 中央鬼帝嵇康与周乞皆在奋战。 北斗上,青铜巨人一族已经灭绝, 阴阳判官白峰不知所踪, 只有尸仙白峰与洛玲儿静静立在北斗帝国的首都城池上, 望着腐朽的青铜巨人一族。 妖正父子凭借着从地球带回去的岩浆鱼, 帮助族人完成了初步进化, 拯救了他们的种族。 “你没死?”医生第一个感受到我的注视, 抬眸看向苍茫的天空。 “我没那么容易死。” “百日后, 始区婚礼。”我淡淡开口, 于所有故人耳畔轻语, 让他们前来。 而后不等他们回应, 我撤回了目光, 所有故人以及诸天万界, 从我的视界中消失……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闯入……盖住了一切, 阻止我的视界消失。 她, 是薛月, 曾经的同学。 她是, 在同学聚会后, 在KTV中唯一一个认出我的人, 也是上学期间, 除了小希, 唯一对我有特殊感情的女子。 她在虚无中笑着, 很灿烂:“我们终于可以再见了。” “父亲。” 我一笑, 终是明白了她当年的情。 月始苍茫, 她非他人, 她为吾女。 “吾女……不久后, 见。”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 苍茫天, 吾命主 我微笑着, 何事能够胜过故人重逢, 何况是父女重逢。 一轮明月自她身后的虚无之中升起, 光芒熠熠, 皎洁无暇, 洒在一身白衣的她身上, 空灵若仙。 苍茫世界, 皎月无暇, 月影流光, 白衣胜雪, 若有谪仙临世。 她, 完全不像是尘世之间的人,不食人间烟火, 超然物外, 于苍茫之中遗世而独立, 独看岁月沉浮, 纪元轮回。 “父亲……不久后见。”她笑魇如花, 脸上的喜悦丝毫 “吾女, 你安心, 我会为你战出一个安平的世界。” 她目光纯净, 像是清澈的湖水, 又如她身后长天之中的明月:“我相信你, 父亲。” “你而今身在何方?”我目光悠悠, 体内一股能量汹涌, 汇聚在双目之间, 试图通过视界确定她而今的位置。只是她身边一片苍茫, 无法确定所在…… 薛月摇头, 脸上只剩下迷茫:“我不知道。” “父亲, 将来见。” 视界自动消失,百里始区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始区悠悠, 从战火连天的地球之中隔离开来, 成了当初我口中的禁区, 不问世事。 一切非我所愿, 我为人, 却不被承认, 在某些存在眼中, 不过是一具可以随时被替代掉的物品……或许他们没有想到, 我会成长到而今的这种让无数古老存在都胆寒的程度。 只是我生于地球, 亦为灵约仙, 承载着地球的气运, 因此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身后一树花开, 洁白如雪, 似是不染一尘的无暇与洁净。 梨树下, 我执剑而立,目光扫过始区的天地, 感受着始区一战残余的能量波动,一股危机感自灵魂深处涌出 :“我需要提升自己的战力了。才能在接下来的乱世守住我所想守护的一切。” 三百多年来, 我经历了无数次战斗, 累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 也有来自序列, 灵约仙, 虚空行者, 青龙的无数招式, 为我战斗作为支撑, 只是我从没去研习过, 导致我不能完全发挥他们行走的战力, 都流于表面。 距离婚礼还有百日, 这百日里, 我需要沉下心来, 潜心钻研传承, 形成一套适合于我的战斗招式, 提升战力,备战将来。 我将古剑插在一旁, 而后在梨树下盘膝而坐,缓缓闭上双眸, 这三百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如同电影片段一样一一闪过, 一些不属于我经历的记忆碎片也纷纷涌出, 有的是属于本体秦昊的, 有的是十三序列的, 有的是虚空行者的, 有的是灵约仙承载着的地球四十多亿年的记忆, 但更多的是青龙的记忆……我这一身主体是青龙。 当年跳楼之后, 若无青龙碎片入体激活了我冰冷的尸体, 我也再无苏醒的可能, 也不会再有机会看这世界纷繁。 以后我所有的招式都要基于青龙, 以青龙为本,融合灵约, 序列, 虚空的无上传承, 打造一套全新的战斗体系。 以青龙强悍的肉体为基础, 用无暇者的纯净, 以及序列的高度有序的特性, 重塑一具完美无瑕的肉体, 用来承载我这斑驳的灵魂, 或许新的身躯能够将我灵魂温养,不再斑驳。 “身体为一切的基础, 就从重塑身体开始吧。”我淡淡一笑, 确定了提升战力的第一步。 重塑身体, 是最为煎熬的一部分, 需要汇聚能量, 溶解现有的身躯,同时需要从天地中汲取纯净的能量, 将能量转化为物质, 作为构成身体细胞的物质基础。 若想保存现有的一切身体特征, 还需要将DNA破碎, 然后彻底解密, 留下基因密码, 等到基础物质准备完成之后, 就用DNA链重构身体…… 身体伴随着思考在溶解, 破碎, 一条条DNA链条如同一条条自九天垂下的铁链一样, 悬浮在我的周身, 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诉说着曾经的苦难, 映照着曾经的模样。 血肉一寸一寸被溶解, DNA链条一条条被分离出来, 被原来身体内藏匿的能量包裹着, 悬挂在四周, 越来越多, 血肉也越来越少。 天地间一种奇异能量汹涌而来, 想要摧毁分离出来的DNA链条, 将我复生的可能摧毁在第一阶段。 那种天地能量, 是规则, 它们不会允许一种能够逆乱规则的生命出现, 规则如此, 人也如此, 天地间三位至强想消灭我, 就是这个原因, 我的强大已经威胁到了他们。 灵约仙的力量从地面涌来, 抵抗规则, 守护住了所有的DNA链条。 身体溶解疼痛深入灵魂, 让余下的每一个细胞都颤栗, 无数电信号在细胞之中乱串, 微弱的电信号汇聚在一起形成强大的电场抵抗我溶解身体, 这是生命的本能,不想被摧毁, 想要留下来繁衍。 “啊……”我一声长啸, 集中力量溶解身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第一阶段。 潜藏在残余躯体的能量, 摧枯拉朽, 破开了细胞汇聚而成的强大电场, 把残余的躯体一举溶解。 身体溶解殆尽, DNA也已经完全分离, 我熬过了血肉溶解的痛苦, 这个过程是第一阶段中最痛苦, 最艰难的部分, 若是一个不小心, 有可能把灵魂分解,有可能损毁某一段DNA序列……那么我要么成为傻子。要么恢复不到以前的模样, 成为一个自己陌生的人。 好在万幸, 我熬了过来。 我不知道这一个过程持续了多久……但据我估计至少过去了一个月, 还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 我不问外事, 一种扑在溶解肉身之上, 期间小兮与三只动物先后来过, 没有太大的反应, 仿佛是见惯不怪。 接下来便是重塑肉身, 也需要同时将十三基础剑式熔炼提升, 成为我最强的剑式。 我从天地中汲取精纯的能量, 转化为组成细胞, 从下而上, 一步步进行。 与此同时, 反复凝炼十三剑式, 在原有的基础招式之上加入更多的变化, 熟悉青龙的传承, 千锤百炼, 让拳法精进, 变化莫测。 摹诸天万界的规则, 作为组成身体的根基, 以时间长河为原型, 构建血液循环系统, 以奇点为原型, 构建心脏, 最后以诸天万界的苍茫宇宙为基础, 构建大脑, 将所有的突触打开, 形成一个高速运转的超级大脑。 一条条DNA链条从能量之中脱离出来, 没入体内, 转录着物质, 构成细胞, 重建身体, 一套强悍且高效的血液循环系统初具规模, 一双腿也率先成型。 血肉之躯, 仿佛能压塌诸天;血液翻涌, 似乎能冲刷星河。 “你不该出生。”就在十三基础剑式完成进阶之时,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自虚无之中传来, 在我耳边炸响。 “你终究还是来了。”我淡淡开口, 一身血肉模糊, 血液在初具形态的血管之中翻涌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迈激荡在心中。 “当我横扫时间长河时, 你没出现。” “当我进行超序进化时, 你没出现。” “当我提剑战辰神尊时, 你没出现。” …… “直到我沉淀力量, 迈向更高台阶之时, 你出现了……说明现在的我, 已经有了威胁到你存在的力量。” 它, 是天, 我头顶之上这片天。 我重塑身体, 积淀力量, 让它感受到了危机, 这才在关键时刻冒出来, 想要将我抹杀。 除了我, 无人再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 天,在科学的认知之中并不存在, 抬头所见的湛蓝苍茫天穹, 不过是一片虚无, 是进化不足和认知不足所造成的认知障碍…… 但科学尽头, 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就有如我眼睛所见诸天, 确实存在,诸天万界, 在万古岁月里承载着无数生灵,寄予生灵天之庇护。 天……是抬头所见, 是心之所依, 是宿命源头, 是苍茫载体, 而今它为杀我而来。 我的身体塑造还未完成, 但敌人已经来临, 不得不起身应战, 他很强, 但我却不畏惧。 我提剑而起, 踏着虚空, 走向星空之中, 直面苍茫之中的它。 “来了, 那就一战吧。”我笑着, 战意翻涌, 同时也没落下重塑身体的进程。 我要在战斗中完成进阶, 让自己迈向更高的台阶, 从而今漂浮不定的八维直接迈入九维, 甚至是十维, 无限逼近十一维, 到时候我便有了一战万古诸天之力, 可以从一维杀到十一维, 再到无维度空间, 横扫诸方敌, 为家人打出一片祥和的生存天地。 “你不该出生, 更不该存在。”声音再次在我耳边炸响, 悠悠无边, 无法确定声音来自何方。 天之苍苍, 万古长存, 神秘莫测,世间知其存在的人并不多……或许太空中漂浮着的, 庞大无边的轮回古尸源自于天, 是天之生命的表达形式, 也只有那等神秘的生命, 才能与“天”这一身份相匹配。 若真是, 神尊萧辰能杀轮回古尸,我又何尝不能? 只是,这推测或许并不是真相, 轮回古尸只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天, 或许还有其他的存在形式。 “我是否应该存在, 轮不到你来定义。”我不再胡思乱想, 提剑而起, 向着四周的苍茫冷声道, “天地悠悠万古, 生灵生来便是天命,就没有不该存在的道理。” “吾, 方是天命。” “尔等生命, 不过一团乱序, 存在与否, 于天地毫无作用。” 天之声音悠悠, 在我耳边再次响起, 温和之中带着无上的傲气, 能够感受到俯瞰着芸芸众生万古岁月所形成的上位者的气息。 “天命?哈哈哈, 简直是可笑。”我虽然不是很了解, 天是如何形成的, 又因何而存在的, 但我却明白, 它绝非是天命, 诸天万界之中形形色色的普通生灵方才是天命, 方才是这宇宙诞生生命初衷。 生命形形色色, 璀璨如星河, 形态迥异, 遍布宇宙每一个角落……生命, 是宇宙的产物, 是展现它鬼斧神工的产物。 宇宙的绚丽, 总需要有人去叹, 去赞, 去写, 去记, 去流传, 去歌颂。 智慧, 因此诞生。 宇宙, 不想孤芳自赏,因此生物有了智慧。 它, 自认为是天命, 那简直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这寰宇之间, 虽然还有诸多未解之谜, 但天命的谜题却不在其中。”我长笑, 无比豪放, 血液在不完整的血管之中翻腾着, 有如诸多维度中, 奔流不息的时间长河。“你不过是我所见的一片苍茫, 有何资格决定我的存在的合理性?” “一战, 我杀你, 从此, 我便是这片世界的天。” “苍茫天, 吾命主。”我声音苍苍, 以一身未全的血肉,战茫茫苍天, 问鼎苍天道。 “吾, 为天命。”苍茫之中声音再次传来, 悄然在我耳边炸响。 我提剑,十三剑式融合, 一剑寒光百万里,伴着一天汹涌的时间长河, 纵横整片苍茫。 整片天地颤栗着, 仿佛发生了大事, 只是这种颤栗, 非我异变者类无法感知。 “从此, 茫茫苍天,吾主沉浮。 ” 我一笑, 转身落入始区, 出现在梨树下, 闭目养神。 三月尽, 梨花落尽, 青果现。 百日去, 始区婚礼至。 “始尊, 有客将到。”大公鸡, 小二哈, 小怪物向我而来, 悠悠开口。 “开始区, 迎客。”我一笑, 气息激荡, 笼罩了残缺不全的身体。 “遵命。”他们一笑, 走出了始区, 立在始字碑前, 迎接将至的客。 我睁开眸子,三月未见的始区, 变了模样, 到处红绸飘飞, 灯笼成双成对, 挂在始区的每一棵树木之上, 与成熟未成熟的桃子等水果相互映照, 洋溢着喜悦。 小兮立于桃树下, 捧着一颗桃子, 怔怔入神, 不知在想什么。 我将序列古剑插在梨树下, 走向小兮:“在想什么?” “我们有孩子了, 你知道么?”小兮闻声, 淡淡开口, 带着一丝忧郁。 “我知道……那天我就知道了。”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但你在苦修, 就没打扰你……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小兮浅浅地笑, 看着有些失落, 但很快一扫而空, 脸上爬上幸福, 柔声问到:“是男是女?” “女孩。”我已经知道她腹中三个月大的孩子的性别。 “名字呢, 想好了没?”小兮欢呼雀跃, 迫不及待地问到。 “始月。”我笑着, 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望向苍茫, 淡淡开口。 “你没忘记那个人吧?”小兮忽然挣脱了我的怀抱, 一脸幽怨。 我知道她口中的那人是薛月。 我摇了摇头, 淡然一笑:“不,她, 从来非他, 向来皆是吾女。 ” “这, 便是宿命, 将来你会懂。” 小兮一笑:“看把你急得……” “好一个宿命。”就在此时一道不屑的声音自始区外响起, 打断小兮的话语, “你这婚礼, 或许得变成葬礼了。” 而后, 三只动物,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进来, 落在我的脚下。 “今日, 来者是客。”我一笑, 扶起脚边的三只动物, 一股能量涌入他们的体内, 治疗他们的伤势。“恩怨, 待到婚礼结束再论。” “好。始尊果然大度, 哈哈哈。” 笑声传来, 而后三道身影出现在了始区之内。 他们是神裔录序章韩天帝韩翎皓, 地府之主天齐仁圣大帝, 天庭之主昊天。 他们再次联袂而来, 参加始区婚礼。 “你们来了, 那位也该到了吧?”我一笑, 看向他们身后, 仔细去感应。 “自然。”声音淡淡, 神尊萧辰随之而出, “你的婚礼, 我怎能不至。” “对吧, 苍茫天主始尊, 半步神尊。” 神尊萧辰声音淡淡, 点出我新的身份。 茫茫苍天, 一剑而亡, 而这苍天,我为新主。 “欢迎……”我一笑, 不承认也不否认。“始区三日婚礼, 不醉不能归。” “好, 不醉不归。”小宗爷的声音也响起, 他身后是萧涵与本体秦昊一行人, 医生在他们之间, 他不言不语, 很沉默。而小希不知是什么原因,并没有前来。 “入座!”我一笑, 让大公鸡引他们入座。 小兮带着小怪物和小二哈也去招待客人, 留我一人立于桃树下等待着客人。 乱古、 彝族大帝、洛克、七色、黑无常、太阳女神螺、鲲、周乞、嵇康等诸多熟人先后而至, 简单道贺之后, 再无言语, 比起往昔已经生疏了太多。 始区毁灭之战, 他们没少杀始区之人, 加上我实力已经远超他们, 不在一个世界, 自然没了什么话题。 三只动物和小兮忙前忙后招呼着这群代表着人类最高战力的生灵。 九位哥哥先后而至, 八哥手握长枪, 见我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十弟。” 六哥目光淡淡, 无比淡然, 但眼中的悲伤依旧难以掩盖。 “六哥, 找到复活嫂子的办法了么?”我一笑,开口问到。 六哥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啊。对了, 你婚礼就不说这些了, 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啊。” 大哥也笑着:“小家伙, 咱们不醉不归。” 而后他声音压得很低在我耳边耳语:“我们知道你的事了, 龙族已到, 婚礼结束, 龙族随你杀敌。” 我一笑, 一股暖流在心田中流淌着。 “好。大哥。” 不远处, 三位至强者目光不善, 尤其是韩翎皓,看他的表情是想直接暴起杀人, 但被其余两位阻止, 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与他碰杯饮酒。 神尊萧辰一脸淡然, 捧着酒杯, 半闭着眼, 享受陈年老酒的醇香。 “九位哥哥, 你们跟我来入座, 让始去迎接未到的客人。”小兮翩然而至, 空灵出尘,谦谦有礼。 “十弟好福气。”九位哥哥异口同声, 而后随小兮去了他们的座位。 就在此时一道女声在始区外响起:“你穿我一身皮, 婚礼也不叫我?” “你终是没有再想起我。”又一道女声响起, 带着无尽幽怨。 “怎会?”我一笑, 踏着始区的土地, 如踏着岁月, 踏着时光, 向外而去, 迎接两个女声之主。 她们, 一个是火凰, 曾躺在青铜养尸棺中, 一个是含, 曾与我在万古前共争天命。 她们未曾在我的视界之中出现过, 所以没有将举行婚礼的消息传达。 只是, 我走出始区, 举目四望, 茫茫苍天之间未见两个女子。 视界再起, 遍观万古诸天, 依旧未见。 “别找了, 我们在这里。”声音淡淡, 在虚空中响起, 而后许多道身影一同出现在我眼前。 妖正父子、火凰、含、青铜娃娃白崖, 尸仙白峰、洛玲儿, 他们是未曾参与始区覆灭大战的人, 与我没有太多的间隙,他们联袂而来, 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欢迎参加我的婚礼。”我一笑, 向前迎接他们的到来。 他们来了, 始区的婚礼也该正式开始。 他们准备开口道贺, 却被我打断。 “走吧, 婚礼要开始了, 道贺的话留在酒桌上。”我笑着, 提着长剑, 引着他们进入始区。 刚步入始区,所见一幕差点让我直接奋起杀人。 所有的平静, 在这一瞬间, 烟消云散, 完全被怒气填满,始区婚礼, 从这一刻起, 注定要血染十万里。 我一声长啸, 剑指本体秦昊: “秦昊, 你活腻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 俯首沧海自横流 始区之内, 众目睽睽, 本体秦昊居然拥着小兮, 那个被他们抛弃的克隆体小兮。 秦昊微笑着,不知以什么身份, 以什么手段骗过了小兮……让后者误以为他是我, 我是他。 随着我吼声落下,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与战意冲天而起, 我忽然想放弃这三百多年来所坚守的一切, 提剑尽杀诸方敌, 包括秦昊在内的人类。 始区之内, 静得落针可闻, 诸多无上强者, 被我突然而起的杀气惊得目瞪口呆, 就连神尊萧辰也停休了所有动作, 目光悠悠, 沉静如水。 我手中古剑轻吟, 剑意如同涟漪, 一圈圈向整片天地扩散, 倾泻着我内心的怒火。 无数戾气, 从每一个细胞之间喷涌而出, 如同压抑了千万载岁月的火山, 在某一瞬间突然爆发那样, 惊天动地, 声势浩瀚, 荡漾开来, 席卷四海八荒。 小兮目光悠悠, 在我与本体之间流转, 有些忧郁不决, 不知是继续与本体在一起, 还是起身向我而来。 我知道, 那是来自于她的本体小希的记忆在作祟, 在我与本体之间, 两者的情感倾向不同。 “秦昊!松开手。”我声音淡淡, 敛尽所有的怒, 平静得可怕。“否则, 今日哪怕是有神尊萧辰在, 我也能一样击杀你以及与你有关的一切。” “之后, 我始区,不再出世, 自成一区, 哪怕外界洪水滔天, 纪元更迭, 轮回覆灭, 也与我无关。” 就在此时, 小兮起身的声音打破了始区短暂而又可怕的寂静。 “你想反?”韩翎皓开口, 带着几分戏谑。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 天庭之主昊天与地府之主天齐仁圣大帝一起看向我, 目光不善, 显然我的灵约仙之身之前把他们揍得不清, 此时抓到我言语中的把柄, 就瞬间同仇敌忾, 欲除我而后快。 “反了又何妨?”八哥惊坐而起, 手中长枪直指三尊天帝, 面对三尊实力远在他之上的强者, 他丝毫不畏惧。 他身后, 其余的八位同样长身而起, 武器横空, 直指三尊帝者。 在这一瞬, 龙族同仇敌忾, 在他们身上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馨——那是血浓于水的情。 “你算个什么玩意?你说十弟反了就反了?”八哥的暴脾气上来, 长枪之上燃起了熊熊怒火, “之前你们欺负十弟的事儿, 还没找你们算账, 现在在十弟婚礼上你们又如此, 真以为我龙族无人不成?” “龙族?哈哈哈……”韩翎皓冷笑,眼中满是不屑, “别忘了, 你们在无尽岁月之前是给我拉棺的。” 所有人都很安静, 静静看着龙族与韩翎皓对峙。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小兮站在我身边, 目光扫了扫身后的含与火凰几人一眼, 就安静了下来, 整个人空灵无比, 而我所有的火气也随之平息, 序列古剑安静下来, 天地之间那股惊人压抑的剑意也随之散去,一切仿佛未曾发生过。 “你……”大哥不知说什么, 只有一个你之后就不知如何去反驳。 韩翎皓抓着手中玉杯, 悠悠起身,一股威压自他身上弥漫而出, 一条虚幻的巨龙自他身后浮现, 傲视天地: “你们龙族, 不过是我曾经的一群牲畜罢了, 化作人样也非人, 变成人样站在这里, 就以为有跟我一较高下的资本了?” 随着他话语, 威压越盛, 只是这威压只有龙族能够感受到, 那是来自血脉的威压。 因为……世上本无龙,无数岁月之前的韩翎皓征战黑暗世界, 经历无数战争, 无数伤痕, 遍布每一寸肌肤, 无法愈合, 最后化作了鳞片, 成为了宇宙开天之后的第一条龙, 真正意义上祖龙。 所以在他身上威严逐渐加重, 九位哥哥的膝盖一直在弯曲, 身子在颤抖。 而我却因传承不全, 血脉杂冗, 不受影响。 “龙族, 给我跪下。” 九位哥哥咬牙坚持着,不愿意跪下受辱, 而一声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始区响起, 那是九位哥哥的骨骼破碎的声音。 龙族的体魄强大无比, 骨骼更是堪比人类能够制造的最坚硬的合金, 但在韩翎皓的威严下却接二连三的碎裂, 可见这威压之恐怖。 “你们这群奴隶, 给我跪下。”韩翎皓增大了威压, 看来他今天是铁了心要在我面前折辱九位哥哥。 始区之中举行的婚礼, 成了他耀武扬威的机会。 “咔嚓!”大哥膝盖一声巨响,完全碎裂, 这是韩翎皓有意为之, 不然以大哥的实力, 应该是最后跪下的……而今因为韩翎皓的特殊“照顾”,九位哥哥中最强者最先坚持不住。 就在大哥膝盖即将着地的刹那。 两道声音先后响起: “够了!” “够了!” 一道源自于我, 另一道源自于神尊萧辰。 而随着我们话语的落下, 韩翎皓的威压散尽, 一股特殊的能量也从始区大地下涌起, 飞速汇进九位哥哥体内, 修复他们的骨骼, 缓解疼痛。 而后, 我与神尊萧辰目光于虚空中相对,他眼神中神色万千, 其中一个便是要我不要对韩翎皓出手。 “神尊……”韩翎皓绝对不敢忤逆神尊萧辰, 在听到后者的话之后, 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 最后落在神尊身上, 声音中带着不甘与不解, “他们曾经真的只是给我拉棺的……而今……” “拉棺, 拉棺, 你真以为你那破棺材了不起?”我一声冷笑, 手中古剑插在了始区土地之中, “老子, 就把你那破棺材给捏碎了。” “捏碎了, 你也改变不了你们龙族是给我拉棺的畜牲的事实。” 神尊萧辰静静无言, 无奈摇了摇头。看起来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他的动作, 我连一个呼吸都不会相信……身为神尊, 怎么会料不到韩翎皓如此做作的结果, 他没有去阻止, 显然抱着看戏的心, 竟然如此, 那我便让他看个够。 “拉棺是吧?”我一笑, 手向虚空之中一伸, 一条浩瀚无边的长河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从万古之前奔涌向无尽的未来。 “你要干什么?”所有人都异口同声, 包括神尊萧辰, 也是一脸的不不解地问了一句一模一样的问题。 显然都没有料到我会出这一手。 我没有理会他们, 低着头, 看着眼前奔涌的时间长河, 嘴角勾起弧度, 手随之伸进时间长河之中, 逆流而上, 毁灭沿途龙族与韩翎皓有关的点点滴滴, 直至无数岁月前, 一场浩大的圣战中出现九龙拉棺……也出现青龙战死的场景后, 我停下了手。 我抬头看向韩翎皓, 冷笑不止。 我手掌一握, 将那一段过去从时间长河中抹除。 “自此, 你与龙族没有了任何关系。”我俯首, 眼前的时间长河被我的手掌截断, 向着两边横流开来, 出现无数分支, 跨过那一场圣战后, 在下一个时间节点上汇聚, 继续奔涌向未来。 “至于, 你的玄灵晶棺, 见他妈的鬼去吧。”我一笑, 轰然出手, 将在圣战之中出现的玄灵晶棺捏碎, 在战场之中掀起滔天巨浪。 “你……你们龙族……不过是给我拉……拉……你不过也是我的……我的……我!” 韩翎皓的记忆也因为我的出手而模糊起来, 龙族也彻底独立, 从此我龙族无祖, 龙不再是源自韩翎皓, 而是成了天生地养, 如同人类以及宇宙迥异斑斓的生命体一样的生灵。 我一挥手, 时间长河消失, 我伸手, 古剑入手。 我举目, 看向始区内的所有人, 淡淡开口: “举目苍天万里外,俯首沧海自横流。 一身万古伴青灯,十里烟花不自繁。” “欢迎诸位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希望, 所有的恩怨待到婚礼结束之后再来算, 到时我奉陪到底。” “如何?萧辰?”话到最后, 我看向神尊萧辰, 言语之中已经没有了对他的尊敬。 “你竟敢直呼神尊之名?”三位至强者异口同声, 杀意向我汇聚而来。 “不要多事。”神尊萧辰伸手化去杀意, 淡淡笑着, “一切谨遵始尊之语。” 三位至强者无比憋屈, 却不敢违背神尊之命。 “含, 火凰, 白崖, 白峰, 洛玲儿, 妖正, 妖麟也请随我入座吧, 始区婚礼要正式开始了。”我提着剑, 对着几个熟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相视一笑, 也不客气先后在为他们提前准备好的座位上落座。 我挽着小兮向三只动物准备的婚礼台走去。 婚礼台距离始区入口不足百步, 我与小兮在诸多迥异的目光中牵着手, 迈步而行, 脚下一片荒芜, 却如同踏着满地鲜花。 这一路不长, 却感觉走了很久, 我从没想到我会放下小希, 而与另外一个女人结为连理, 哪怕是这个女人与小希拥有一模一样的样貌, 气质, 性格…… 但她终究不是她, 她曾是我活下去的执念, 而今我却在看到她的一刹那, 放下了她, 仿佛是一场梦, 无比魔幻, 可这又是现实。 所以此时的我, 心情是复杂的, 不知是何种情绪。 或许未来会有答案。 我们走到婚礼台上, 大公鸡开口:“始尊与小兮的婚礼, 现在正式开始。” “各位来宾, 举起酒杯, 让我们一同祝福这对新人。” 所有人起身举杯, 正准备开口之际,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始区在, 突兀响起。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 岁月如虞, 彼岸花盛 “小子, 婚礼都不请老夫的么?” 始区外, 那声音淡淡, 带着岁月的沧桑, 有几分厚重, 仿佛浸染了华夏五千年的历史, 悠长而又厚重, 漫着无可忽视的气息。 这声音的主人, 我并不陌生, 有过挺深的交集, 在我的人生轨迹中, 属于一位比较重要的人, 只是婚礼竟然忘了请他……那日视界覆盖诸天万界, 通知到了每一个故人, 哪怕是已经刀兵相向, 为敌许久的, 却将这位老者遗忘而去。 他长我一百多年,在我们民族的历史之中留下过极为辉煌的一笔, 曾以为他已经战死沙场, 殊不知他还活着, 一路走到了而今的新神话时代。 他以凡人之躯, 走过五百多年的岁月, 至今依然是凡人之躯……未曾成神成魔, 却让无数鬼神畏惧。 三百多年前我、牧子、涵子三人在逃亡的路上, 保山外的大森林里一块石头见到那一句“一*云阶仙*泣”说的便是他。 而今, 这一句我已经有了答案。 一见云阶仙魔泣,简短的七个字, 透着他的霸气与无敌的气概。 到了锁妖塔之中, 有他的足迹——云阶河, 一条以他之名命名的血色河流。 我与妖正还曾盗过他的墓, 带出了千万黄金, 惹出来一群找他算账的鬼怪。 后来, 他曾为我植入了一根不属于我的, 不知道来自何处, 属于谁人的龙脊, 至今, 那根龙脊与仙魔柱一同根植在我的躯体内, 支撑着我傲然天地间。 “将军, 是晚辈疏忽了。” 脑海中过了一遍我们之间的交集, 我不在意他打断了婚礼, 淡淡一笑, 抬眸看向始区之外, 那里一位白衣胜雪, 拄着拐杖的老头静静站在始字碑下, 眼眸平静如水, 但却激荡着他这五百年的风霜雨雪, 奇异无比。 始区打开, 杨玉科将军拄着拐杖缓步而来。 一直以凡人之躯存在的他,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的痕迹, 那弯了的腰, 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 岁月再强大, 时间再无情, 除了留下一些痕迹外, 无法磨灭他的凡人之躯。 他缓步而来, 目光扫过始区之内林立的客人, 淡淡一笑开口:“这么多熟人, 这么多强大的存在, 始区婚礼还真是热闹啊。” “萧辰, 韩翎皓, 你们也都在啊。”他的目光停留在神尊萧辰与神裔录序章天帝韩翎皓身上, 悠悠开口, 面对万古唯一, 诸天万界独此一位的神尊与称尊人世间的天帝, 也是风轻云淡, 没有一点怯场, 哪怕他现今仍旧是肉体凡胎。 “将军。”神尊萧辰起身, 谦逊一笑, “要不与我一桌, 我当年可是专门写过关于您老的书呢, 没想到而今能再见。” 韩翎皓也是起身:“将军, 可否赏光?” “再说, 再说。”杨玉科将军摆了摆手, 淡淡笑着, 而后扫了一眼百里始区, 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你们这些前辈, 晚辈, 天地间至强者真不会做人……来参加婚礼都不带礼物的么?” “传统都让你们给丢了么?”他像一个长辈训斥孩子那样, 训斥着在场的无数神魔。 “是我们疏忽了。”神尊萧辰一笑, 没有丝毫的不悦与尴尬, “将军, 您竟然这么说了, 肯定准备了礼物, 且不是凡物, 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吧。” 杨玉科将军一笑, 不再理会其余人, 目光落在我身上, 淡淡开口:“始尊, 始小子, 老夫得知你要结婚后, 我就去了一趟那地方给你准备了特殊的礼物。” “这礼物可不简单。” 他说着, 手伸进怀中, 掏出一朵花来, 那是一朵枯萎了的彼岸花, 相传, 彼岸花盛开在忘川河畔,是一种花叶不并存的花朵, 也存在于现实之中,同样是花叶不并存, 花叶并存, 于传说于现实, 都是万古罕见, 乃至是不可见的。 而杨玉科将军手中的一朵却是花叶并存, 可见这一朵绝对不是凡物, 大有来头,正如他所言, 这礼物不简单。 枯败的花,残存着盛开之时的火红, 透着一股股无息的灼热;枯萎的叶子, 一片苍黄, 如同万里黄沙古漠, 一叶纳着乾坤。 “岁月如虞, 彼岸花盛, 我自轮回地深处的奈何桥头取来这一株花叶并存的彼岸花, 送于你小子与小兮。” “这礼物可满意?”杨玉科将军声音悠悠。 我没有回答他, 双眼死死锁住他手中花叶并存的彼岸花,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那句“岁月如虞, 彼岸花盛”。 “岁月如虞, 彼岸花盛。” 我喃喃开口, 眼前出现一些模糊的场景,虽然看不清, 但却能够感受到自其中涌出的信息,那是关于我真正起源的信息, 关于我是谁, 我来自何方, 将去往何处的终极信息…… 我生于三百多年前, 存世近四百载, 却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的无尽岁月中, 有太多的未解之谜, 而随着花叶并存的彼岸花在始区盛开, 一切仿佛有了答案。 “我知道我是谁了……”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整个人有些崩溃, “孟婆, 既然来了, 何不现身?” 而随着我的声音落下, 杨玉科将军手中花叶并存的彼岸花脱离他的手, 在虚空之中缓缓旋转, 花瓣褪去枯败, 叶子由黄而绿, 在始区之中缓缓绽放。 浓郁的生机, 自花叶之间散发, 弥漫到始区的每一个角落之中……这块葬着百万尸骨的土地, 仿佛醒了过来了, 无数双眼睛在地下猛然睁开, 注视着这个世界。 只是这百万亡者, 真的醒过来了么? 我低头, 目光穿透土地, 看到堆叠着的一层又一层的尸骨, 他们并没有睁开眼, 睁开眼是我脚下这块方圆百里大小的土地。 它, 随着彼岸花的盛开, 醒了过来, 一双眼睁开……好奇地注视着世界。此时此刻, 正与我四目相对, 彼此相望。 始区, 不知何时有了生命, 在彼岸花盛开后, 苏醒了, 睁开眼, 看到了这个世界。 我一笑, 抬起头, 将目光转向彼岸花和始区来客。 虚空中的彼岸花依旧绽放着, 释放浓郁的生机。 始区的所有人静静无言, 举着杯, 望着自旋而盛的彼岸花, 眼神复杂。所有人都明白了, 杨玉科将军此行, 不仅仅是为了参加婚礼而来, 更多的是为了解开我的身世之谜, 解开一些亘古长存的终极问题。 或许这些问题的答案, 与盛开的彼岸花有关, 与忘川河畔捧着碎碗哭泣的孟婆有关……与那卷轴之中丑陋的生物有关。 “岁月如虞, 彼岸花盛。 始玄辰葬, 乾坤隅隅。 月满西楼, 鹤鸣苍茫。 黄沙古漠, 白骨衍衍。” 悠悠之声, 随着彼岸花的旋转, 自始区之外响起。 我一笑, 挥手打开了始区空间屏障, 孟婆出现在所有人视野内。 她捧着破碎的碗, 背着锅, 腰间挂着卷轴, 踏着虚空缓步而来。 “始尊, 你终是见到了真相。” 随着她声音落下, 我脚下的土地猛然一颤, 一双巨大的眼眸自我身后浮现, 盯着孟婆。 始区所有人手中的酒都洒了出来, 他们先后将酒杯放下, 目光落在我身后巨大的眼睛之上, 眼中充斥着不解, 只有少数人古井无波, 仿佛早就明晰了这一切。 身边的小兮, 大公鸡, 小怪物, 小二哈有些紧张, 我冲着他们一笑:“无需紧张, 或许始区剑指天下, 从今天而始。有我在, 始区不会再亡……” 小兮嫣然一笑, 恢复了平静, 脸上再次爬上了幸福的笑容, 她一只手挽着我, 一只手抚摸着小腹, 那是我与她的孩子所在。 小二哈他们也恢复了平静, 挺起胸膛, 望向空中的孟婆, 满是好奇。 “孟婆就还蛮好看。”小二哈汪汪一声, 忽然调侃。 他说的是实话, 孟婆姿色不错, 虽然未到倾城倾国的程度, 却也是百看不厌的类型, 只是这种诡异场景之下, 谁还会在意容貌? “孟婆, 哭吧。”我在婚礼台上, 一手挽着淡然的小兮, 一手提起序列古剑, 悠悠开口。 我在彼岸花盛开时的模糊画面之中, 获得了无数信息, 庞杂无比, 如同满天星斗, 一时之间无法透析所有, 却在见到孟婆之时, 明了了一些, 知道她所为何来。 我是谁也有了答案, 只是我无法开口, 无法解释, 却在知道了自己是什么…… 很奇妙也很奇怪, 有些东西仿佛只有在见到特定的某人, 或在特定的时间才会清晰起来, 才可言语道断,现在我哪怕是知晓,也无法去说, 无法理解…… 就像孟婆出现, 我便知道她为何而来。 或许, 将来的某一天, 我能开口告诉天下人, 我为何人, 我自哪而来, 去往何处。 孟婆在虚空之中停下脚步, 离地百丈的她, 俯视着始区的所有人, 仿佛将始区所有至强者踩在脚底下一般, 又像是不屑于踩始区葬着百万尸骨的土地,亦或者是畏惧。 至于真相, 我无从得知…… 孟婆自长空之中, 解下锅, 放下卷轴, 悠悠开口: “好, 始尊, 你且看好, 我如何哭天。”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 孟婆哭天, 黄泉罪起 孟婆于虚空之中, 盘腿而坐, 那一口锅无火自沸, 升起阵阵热气, 她解下的卷轴悬浮于热气中, 缓缓展开, 露出其中与我有几分相似, 但却是极为丑陋的半人半龙的怪物来。 “古有孟姜女哭长城, 今有我孟婆哭天。始尊, 你且听这葬天哭曲。”孟婆再次开口, 气息一瞬之下沉重起来, 晴朗的天空, 仿佛蒙上了悲伤, 在湛蓝之中涌动。 我与在始区的所有人一样, 静静看着孟婆。 “呜哇。”孟婆见我无话, 便直接扯开了嗓子, 呜哇一声抽泣起来, 随着她哭声响起, 始区的天地之间笼罩上了无尽的悲凉, 宛若当初我与神尊萧辰一战之后陨落时的气息极为相似。 “始啊, 你不能死啊。你死了, 我们怎么办啊, 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孟婆开口, 声音带着哭腔与伤心, 我听得出来, 那种伤心绝对不是装的, 而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与失去至亲至爱之人在哭泣毫无区别, 那种心伤, 那种悲凉,男默女泪, 惊天地泣鬼神。 “轰!” 孟婆哭着, 晴朗天空一道惊雷闪照, 自九天之外而始, 划破无尽虚空, 落在始区之内, 炸开土地, 露出始区之下的无数森森白骨。 雷电, 惊天动地, 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只是却无法伤到葬在始区之下那些尸骨丝毫。 “始尊啊 始尊……” 孟婆重复着我的名字, 无数雷电划破长空, 一道接着一道打在始区的土地上, 远山上的无数树木化为灰烬, 无数沃土化作焦土, 露出一具具白骨, 整个始区在惊雷与孟婆诡异的哭声之中,出现了无数尸骸, 始区成了葬区。 始区, 是葬区。 那是始区万古长存背后的悲壮,万古长存, 横压万古是不为人知的血与泪所铸就。 整片天空处在了狂暴状态, 像是被惹怒了的狮子, 吼声不断, 惊雷滚滚, 仿佛是想把始区这方圆百里的土地彻底化为灰烬。 只是这里是始区, 有我在,始区无惧神尊, 无惧诸天敌,几道雷电又怎么奈何得了始区分毫? 我目光悠悠, 扫过残破的土地, 随着目光落下, 灰飞烟灭的树木重生, 土地化为雷电落下之前的模样, 一切仿佛未曾发生过。 孟婆见此情景, 眉头皱了皱, 用破碎的碗从锅中盛了一碗孟婆汤, 喝了一口, 而后又一次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始尊啊, 你死了, 你死的很冤枉啊。” “够了, 今天是我十弟大喜的日子, 你个死婆娘居然过来哭丧, 老子弄死你。”向来脾气暴躁的八哥忽然一声大吼, 提着长枪杀向了孟婆与那一副卷轴,“今天老子弄死你。” 孟婆冷冷扫了一眼, 一碗孟婆汤倾倒了下来,小小的一碗, 在倾倒出来的刹那, 仿佛是变成了涛涛长江之水,巨浪滔天, 铺天盖地, 遮掩了始区的天空, 但在接触到八哥身上的一刹那又汇聚成了一碗之水, 整个过程无比玄妙。 一碗之水, 刹那滔天, 遮天蔽日, 宛凶若滔滔江水,阔似无边汪洋 , 又于刹那间变成一碗水, 浇在了一人身上。 滚烫的孟婆汤砸在了八哥身上,八哥身子一顿, 仿佛失忆一般, 茫然返回到了座位之上,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我无比确信, 孟婆汤起了作用, 怕是陷入了短暂轮回,估计一时半会儿无法清醒过来。 “老八, 你怎么了?” 六哥起身, 拍了拍八哥,见到八哥没有反应, 一双眸子抬起, 一身尸气汹涌, 杀意惊天, 看向孟婆, “孟婆, 你对我老八做了什么?” 其余的七位哥哥也是漫步而出, 身上气息能涨, 一股属于龙族特有的气息笼罩始区, 锁定了孟婆。 “问始尊。”孟婆一笑, 显然不想搭理六哥。 说完孟婆又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始尊啊……你死了, 你死了, 死的好惨, 你死了, 你妻儿怎么办?” 我笑着不想理会孟婆的哭闹。看向九位哥哥:“八哥没事, 休息两三天就好了。” “我信你。”六哥与大哥一笑, 异口同声, 其余的哥哥照顾着神志不清的八哥坐下, 冷眼盯着孟婆, 满脸凶煞。 神尊萧辰看向我, 淡淡开口:“始尊还真是沉得住气。” “一般般。”我一笑, 把目光转向彼岸花和杨玉科将军, “将军送来的礼物可真是名贵啊。” “自然。”杨玉科将军一笑, 迈开了步子, 走向神尊萧辰与韩翎皓他们所在的桌子,他选了一个空位坐下后, 看着我淡淡地说, “老头子我安安静静喝你的喜酒, 不想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场鬼哭狼嚎的, 成么?” 我点点头, 也是时候结束这一场哭天闹剧了:“满足您老的愿望。” “始尊啊始尊……”孟婆捧着破碎的碗, 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块白骨扔到锅下, 一边哭着, 伤心无比。 那些骨……不是别人的, 而是我的, 都是来自始区覆灭之战的百万克隆体。 孟婆哭天, 是给在我诅咒, 是想将我的三魂七魄收入到地府之中, 更是想把我“吾身所立, 即是幽都”的能力破坏, 让始区百万亡魂于诸天万界内再无归处, 成为孤魂野鬼, 好将始区彻底抹除。 她之所以在焚烧我的骨, 为的是削弱我的力量, 抹除我在天地间存在的痕迹。 孟婆哭天, 哭的不是已亡之天, 而是我这一片新天。 “孩子很痛苦。”小兮忽然捂着腹部, 皱着眉头摇了摇我的手臂, “孟婆在对孩子下手。” “好你个孟婆。”我伸手握住小兮的手, 一股力量沿着手臂汇聚到她体内, 缓解孩子的疼痛。 “手段足够卑劣的啊。”我压下无尽的怒火, “无法对我出手, 就对我未出生的孩子下手, 你们地府的人未免也太过卑鄙了吧?” 我冷笑着, 迈开步子, 走下婚礼台, 扫视着周天。 “地府的人, 来都来了, 何必又藏头露尾的。” “你们这黄泉深渊, 罪孽深重, 连人腹中的胎儿都不愿放过?” “告诉我, 这无数岁月以来, 你们做了多少这种勾当?” “你少血口喷人。”天齐仁圣大帝于韩翎皓身边长身而起, 望着我一脸的冷漠, “我地府虽然阴暗, 却也不屑于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的九幽黄泉,你以为还是你当初建立的那个黄泉, 那个地府么? ” “你以为, 孟婆还是曾经的孟婆吗?” “这世界早已不是曾经的世界, 你地府不再是曾经的地府又有何不可?” “还是始尊有眼界。”孟婆忽然笑了, 不再哭泣, “上面的人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孟婆, 你干了什么?”天齐仁圣大帝显然没想到会如此, 孟婆的行径出乎他的意料。 “天齐, 你少对老娘吼, 从今以后, 老娘是地府最大的。”孟婆冷笑, 吼了天齐仁圣大帝。“以前, 地府你最大, 老娘处处忍着你, 今天你已经不再是最大的了, 再也管不着老娘我, 你再多嘴我不介意煮了你。” “以前, 你这个禽兽跟两个男的随意糟践老娘, 老娘忍了, 而今地府我最大, 你还想骑在我头上喝三吆四, 指手划脚, 谁给你的权力, 谁给你的胆子?” “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下完手, 回头又对我的亲姐妹, 我的儿女后代下手……我孟家那么多女子, 哪一个没被你侮辱过?地府的谛听,也没少被你玷污吧。” “你看起来仪表堂堂, 实际上是衣冠禽兽。而今, 老娘终于熬出了头……终于有机会弄死你了。” 我没有想到事情到了最后, 变成了一场地府内部的纷争, 孟婆更是爆出了天齐仁圣大帝, 这位地府声明最为显赫的存在一些隐秘, 引爆了现场。就连杨玉科将军与神尊萧辰也忍不住一阵耳语…… 天齐仁圣大帝抬手, 向着孟婆与那一副卷轴打了过去:“你找死。” 孟婆一笑, 依旧是一碗孟婆汤泼出来, 铺天盖地, 落在人身上时又恢复了正常。 孟婆熬孟婆汤, 熬的已经不是汤, 而是一道道规则, 熬的更是一片片天地。 她的碎碗, 所盛的是规则, 是世界, 是天地。 地府中, 奈何桥头亡灵喝的不再是能让人忘记前世的孟婆汤, 而是一片片世界…… 孟婆汤砸在天齐仁圣大帝身上, 他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 一柄长剑自熬着孟婆汤的锅中破空而来, 穿透天齐仁圣大帝的帝身, 将他钉在地上。 身为大帝以及地府的至尊, 准确说是曾经的地府至尊, 他的强大毋庸置疑, 八哥需要两三天方能恢复, 他却在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啊。”天齐仁圣大帝一声怒吼, 将穿过身体的长剑化为灰烬, 带着瘆人的伤口和鲜血, 气息猛涨, 属于至尊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势力弱于他的都出现了一阵眩晕。 “孟婆熬出了一个世界啊。”神尊萧辰淡淡开口, 声音之中有一些感慨。“大帝, 你的地府之主, 怕是真的没了。” “我……请神……孟婆, 你找死。”天齐仁圣大帝神情复杂, 言语断续, 很多话想说, 却被他咽了回去, 化作一句孟婆你找死。 “是谁找死?”一句悠悠之声响起, 飘渺不定, 仿佛来自诸天万界, 无法定位。 “孟婆是我指定的新一代地府之主, 你被撤了。” 声音落下, 一个年轻人自虚无之中迈步而出, 降临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孟婆哭天, 黄泉罪起, 从此这片天地便属于我们了。” 在他出现的刹那, 一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地球真正的不速之客……当年, 新神话时代未曾开始之前, 这个世界忽然多出来的东西, 便是来自于他, 或者说是他身后的种族。 与此同时, 他的身后, 虚空裂开, 我与妖正曾经闯过的黄泉路出现在其中, 无数亡魂晃荡期间, 比当年所见更加惨烈的景象在黄泉路上上演着。 忘川河畔, 无数亡魂回首, 眼中淌着黑色的眼泪。 而那常年盛开于河畔的彼岸花也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段根茎, 但也失去了生机。 而……消失的那一段, 正于始区之中缓缓旋转着。 “黄泉啊, 黄泉之罪, 就从而起吧。”男子声音悠悠, 踏着虚空由远及近, 身后是一片血色苍天, 脚下是悠悠黄泉。 他每一步落下, 就有如无数生命被收割……那惨烈程度, 胜过了万古前那一纪元生灵死绝, 天地空荡荡的纪元覆灭战。 我与含的目光, 不约而同的交织了一起, 满是无奈。 “始尊……我们终于见面了。”他在空中停下脚步, 向我看来, 悠悠开口。 与他一同注视着我的, 还有忘川河畔, 无数流着黑色眼泪的亡灵。 “始尊!” 无数声音, 自天地之间同时响起, 铺天盖地。 “始尊, 黄泉, 黄泉, 罪, 罪!” “始尊, 黄泉……黄泉, 罪……罪!”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 死后第四年, 诡异风云荡(上) 无数的声音, 自诸天万界之中悠悠传来, 像是催命曲, 又似离魂曲。诡异之中夹着无尽的凄凉, 声声如刀如剑, 入耳处,心神皆炸, 整个人一阵阵恍惚, 几分失魂, 身上无数鳞片反复出现消失, 一条条骨骼也是反复破体内敛, 破坏着身躯。 “黄泉……黄泉……” 我身后那一双巨眼之中流淌着苦痛, 有些扭曲, 最终在无数声音之中回归到始区土地之下, 蛰伏起来。 这是针对我而来的攻击, 除了我之外, 始区无人异常, 那声音不曾伤及他们分毫。 看来, 这不速之客是有备而来, 当年在墓园就已经注意到了我, 或许这一场计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我身上鳞片脱落了一部分, 骨骼凸起,整个人变得如同怪物一样, 与卷轴之中的那人有了几分相似, 若是任由这声音继续, 我很可能就成为卷轴中的那怪物一样的存在…… “始尊, 你怎么了?”大公鸡见我异样, 扫了一眼孟婆与那名男子之后, 关切问到。 小兮与其他两人也是分外关切, 不善地盯着天空中的孟婆与那名男子。 含, 乱古, 火凰, 妖正, 妖麟, 杨玉科将军一行人从宾席间消失, 出现在我身边, 抬眸看向孟婆以及他们身后虚空中奔涌的忘川河, 妖正化作一张庞大的鬼脸面具, 沉声道:“今天是他的婚礼, 你们执意闹事的话, 我们不介意联手横推了你们。” 只是他们并不理会这群至强者的威胁, 若无其事地轻声交谈着,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神尊萧辰也是起身:“你们的根脚我清楚不过, 若不知分寸的话, 我不介意去你们族中走上一遭。” “神尊, 你就别开玩笑了。”那名男子一笑, “身为天生地养的神尊,你不能干预种族之间的争端, 这是铁律。 ”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神尊萧辰淡淡一笑, 倒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 而后看向我, “始尊, 你可否有恙?” “我, 无恙。” 我咬咬牙,回以一笑, 催动体内浩瀚的能量, 压制下所有的异变,同时脚下幽都轰然铺开, 绵延数百里, 将始区的每一寸土地覆盖, 一条漆黑的河流, 出现在始区内, 无头无尾, 无始无终, 彼岸花落在了小河畔, 绽放生机, 滋养着始区的土地。 彼岸花落地, 一座桥, 自虚无之中延伸而出, 横在小河上, 连通两岸。 紧接着无数尸骸破土而出, 林立在小河两岸。 “始区九幽, 反击。”我抬眸, 将诸天万界映入眼帘中, 抬手将始区的九幽黄泉复制成无数份, 送入到诸天万界内, 去吞噬诡异声音的来源。 很快, 声音渐消, 孟婆与那名男子身后的黄泉中也出现始区的九幽黄泉后,声音散尽, 整个始区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我眸子中依旧倒映着诸天万界, 手中托起九幽黄泉。 “好久不见。”我看着那名男子, 声音悠悠, 带着几分戏谑。“这些年, 你可藏的真好。” “还好。”他说着,身体变化, 变成了一个老头子。是当年我与牧子去的那个墓园里的守门人, 是他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多了一些东西 ……原来多的便是他们。 记忆如同潮水,在脑海之中激起滔天巨浪。 我抬起手, 在空中缓缓划过, 记忆映照在诸天的虚空中。 始区被漆黑的墓穴所取代。 那是我死后的第四年, 从进入长生行墓起。 今天是我们困在不足十平方米墓室的第三天,已经是弹尽粮绝,又是进退维谷之境,所有的人情绪都十分的低落。 在昏暗的墓室里,气氛异常沉闷,只剩下呼吸声和墓室大门外变种蜈蚣啃咬石门的声音。 我们一行人八个人都是大二学生,四男四女,清明节假三天闲来无事相约出来游玩,不知道是谁提议说他知道一个古墓入口,去旅游浪费钱不如去古墓探险,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好东西,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追寻刺激,恐怖是年轻人的天性,这个想法一提出来,立马全票通过,就连向来胆小的几个女孩也没有反对。 一番准备后,来到茫茫林海里的古墓入口。毫无下墓经验的我们,在青春的冲动支配下,没有想太多就贸然进入了。 刚刚进去,在诡异昏暗氛围里,任何声音都让我们提心吊胆,但都是有惊无险,到后来我们都不在那么一惊一乍,甚至于那几个一进来就黏着男生的女孩们也开始胆大起来,照着手电,一马当先。 我和萧涵走在最后,一路看着墓室墙壁上种种叙事绘画,不禁被这墓室的主人想象给深深震撼了。 墓壁上一幅幅古人凌空而行,俯视芸芸众生的壁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壁画清晰得就像是刚刚画上去一样,保存得分外完整。 墓道悠长, 黑暗有如实质, 手电筒的光芒无法照亮太多的空间。 甬道壁画惊奇, 冲淡了我们这群好奇心重的人的恐惧。 向前, 壁画上多了无数尸骸……但更多的是雄奇壮丽的景象,古木参天, 巨兽如山如岳, 飞禽遮天蔽日,燃着熊熊烈焰, 烧红它们所在的天地。 景象瑰丽神奇, 世界宏大无比, 小小的壁画, 容纳了万千世界, 一望无尽, 触目见诸天, 俯首可见沧海横流, 岁月崩碎, 空间游荡。 无边无际的远古森林, 顶天立地的巨兽, 遮天蔽日的凶禽……浩瀚无边的疆土与天地, 将我们一行八人带入到了奇异的世界里。 走在狭长而又黑暗的墓道, 因为这些奇异的壁画, 完全让人忘记了我们是在墓里。 一路的无惊无险,让我们更加的兴奋,想要进入主墓室一探究竟。 我和萧涵辨认不出这古墓的朝代,但从规格来看,墓主人一定是达官显贵。 从壁画的完整程度和地上脚印来看,我们是第一批进入古墓的人,这么大的古墓,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么?古人很注重反盗墓措施,那偌大入口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在为这些问题绞尽脑汁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四个女孩惊恐的尖叫声。 我们四个大男生跑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手电筒掉地的四个女生。 我们四个男生也在手电筒照到前方黑色棺椁四周时,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又变。 满地都是蜈蚣,准确来说,也不算是蜈蚣,因为那些蜈蚣状的东西,通体粉红,几百只脚蠕动着,看着格外瘆人。 在那些变种蜈蚣中间还有十几具骷髅,看样子是被这些变异蜈蚣给吃了的。 我的腿也瞬间软了几分,我从小就害怕百足虫,现在出现这么多腿不软那是骗人的。 看着向着我们围拢而来的变种蜈蚣,萧涵拉起两个女生就往出口跑,其他两人一人拉着一个也跑了,我落在最后。身后的沙沙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吓得腿软, 没法动弹。蜈蚣是我最害怕的动物之一, 看到一只就让我浑身不舒服, 眼前出现如此之多, 我脑子轰鸣, 不知如何是好。 但我落在最后, 不跑就得喂蜈蚣, 一咬牙追了上去。 “路没了!”白城和她女友沐沐无力地坐在一块石门前,看着跟上来的我们无奈地说到。 我们一行人慌不择路,看到甬道右边有个入口酒一起跑了进去,结果一进去门就被封住,留下一个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间,把我们八个人彻底困在了里面。 除了小希外的三个女孩还没从惊吓恢复过来,搂着各自的男友瑟瑟发抖,而我却是例外,我靠在女友小希身上不断的喘气,发抖。 而不到一分钟,石门外就响起了沙沙声。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一群人还有力气四处敲打,寻找出口,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现在的我们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手电的电也纷纷耗尽,而手机在刚进来的时候就成了废品,现在只能等着奇迹的发生了。 不然,我们只有两个结局要么饿死,要么就像黑色棺椁前那些人一样,被变种蜈蚣啃得只剩下骨架。 “我们已经困在这里三天了,再不想办法出去就饿死在这里了。连给我们收尸的都没有。”李牧搂着怀里的女友露露,有气无力地说到,“我们四个大老爷们还能忍一忍,可四个女孩子家已经不行了。” 我们其余三个大男生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心中都明白,但却无计可施。 现在只有期待着明天上课老师发现我们八人不在而引起他的注意,从而得到一丝获救的希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可选了。 李牧说完后,气氛又一次沉默,许久之后,我靠着的小希忽然说话,吐出的话让我们不禁全身一阵恶寒: “嘻嘻,饿不死的,因为你们马上就成为我的大餐了。” 我转换姿势一把搂住了小希,在昏暗手电灯光下中看了一眼脸色难看,满脸鄙夷的其余六人,尴尬地笑了一声:“小希是看我们太紧张了,和我们开个玩笑的,别往心里去。” 我说着,还不忘察言观色,借着萤火虫般的灯光看他们的反应,为女友小希辩解。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的诡异,满是恐惧与惊惧。 “嗯?你们怎么了?”我搂着小希,感受着她身上的阵阵体香,心旷神怡。 “小……小希。”萧涵指着怀里的小希吞吞吐吐地说到。 我低头一看,顿时吓傻了。小希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上半身被我紧紧地抱着。 一只只粉红色变种蜈蚣从小希身体里爬出来,爬到我身上。 “啊!”我吓得尖叫了一声。 粉色蜈蚣, 在外界是没有的……这里出现了变种, 我不知道是新物种还是单纯的变种。 古墓诡异, 也不至于能够催生新物种, 难道说是外星生灵。 “亲爱的,你怎么了?”小希的声音忽然响起,把我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她从厨房来到电脑桌前,关切地问到。 原来是一场梦,还好,小希没事。 我甩了甩脑袋,将梦里的一切甩开,抓住小希的手说到:“没事啦,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小希笑着说到:“好啦,那我准备上菜,你也去洗洗,我们吃饭了。动作轻点,别吓醒了宝贝女儿。” 我都不记得了我和小希什么时候结婚的,连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 这一切看起来是怪怪的,让人很不舒服。若不是墙上挂着结婚照,和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 我洗漱完毕,小希已经在等我吃饭。看着桌上的红烧肉,萝卜排骨汤,炸排骨,烧里脊,无奈苦笑了一声,心中嘀咕怎么全都是荤菜。 “来,亲爱的,这是你最爱吃的炸排骨。”小希给我夹了一块金黄的排骨,笑嘻嘻地说到。 我吃着排骨,感觉和平时吃的肉有着很大的不同,又香又脆,淡淡地酸味,恰到好处。 “香。”我抬头看了一眼看着我啃排骨的小希,由衷赞到,“你厨艺真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小希点头不语,不断给我夹,我也不客气的来多少就吃多少。 十几分钟过去,一桌子的红烧肉、排骨被席卷一空。我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和小希一起收拾。 小希笑嘻嘻地从我手里拿过碗筷,说到:“吃饱了就别动,休息一下。这些事我来吧。” 我吃完就坐到电脑前继续查找资料。我的工作遇到了一个难题,止步不前,我只能求助于网络了。 忽然一行字跳进了我眼里,不禁让我毛骨悚然。今天是清明节……梦里清明,现实也是清明,看来当年那一次古墓行让我刻骨铭心。 我要解决的问题毫无思路,只能面对着电脑发呆。 厨房里传来的碗筷碰撞声和弥漫在屋里的血腥味让我烦躁到了极点。 我揪着头发,思来想去,满脑子都是那个噩梦,心绪难宁, 更遑论是解决难题了, 今天怕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只有留到明天继续。 想到这里, 我索性关了电脑,起身伸个懒腰后,向卧室走去。 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听到女儿的哭声,更没空抱一抱她, 有点遭不住这该死的思念了。 走进卧室,到摇篮边一看,居然是空的, 我想应该是小希抱去喂奶了。 我和小希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她老爸是公司经理,当初我俩在一起,他竭力反对。我记得他对小希说:“如果你跟他走,我就再也没有你这女儿了。” 最终他的恐吓失效了,我和小希还是走到了一起,成家立业。 想着想着我就到了厨房,看见小希在打扫厨房,似乎整个厨房都被冲洗了一次,十分干净。看到女儿不在小希身边,我疑惑地问到:“小希,女儿呢?” 小希头也不回,继续整理着厨房垃圾。漫不经心地说到:“你刚才不是吃掉了么?” “我是来看看女儿,不是来找吃的。才吃了饭, 不饿的。”小希显得有点反常,我按耐住心头的不爽,心平气和地说到。 小希很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腾的站起来:“喏,就剩这么一点了,其余都被我们吃完了。” 小希提起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面目狰狞地看着我,戏谑道:“你吃的最多了,还说很香呢。” “三年前清明我死了,三年后的今天我就用我们的女儿给你吃,为我偿命。” 看着血淋淋的人头,我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呕吐起来,压根听不见小希在说什么。 小希抓住我的手臂,力道渐渐加大,长长的指甲寸寸没入皮肤,可我没有力气推开她。 “你……” “喂,你醒醒。”一道苍老声音在屋里响起。 “快醒醒,下雨了。”我忍住呕吐,抬头看了一眼那人,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做梦。 梦, 一场接一场, 梦中有梦, 无比真实, 若不是醒来, 我分不出梦境与现实。 “你这孩子怎么睡在墓前啊。”墓园的守门大爷拉起我,说了我一句, 显然有些担心。 每年清明节都来这个墓园,我和大爷已经很熟了,他从不问我我来看谁。 我甩了甩头,把梦里的一切都甩了出去。说到:“大爷,我想单独呆会,一会再和你聊。” 今天是清明节,小希的三周年忌日。 “从古墓出来,你走了,我入狱了。”大爷走后,我抚摸着身前的墓碑,看着上面那张出水青莲般清纯的少女的黑白照片,喃喃低语。 曾经清尘脱俗的少女, 化作白骨, 深埋在三尺厚土下, 再无回眸一笑的惊艳, 也再无惊鸿一瞥的心动。 她香消玉殒,而我也已经不是我。 我随着她的死去而死去, 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自你走后,我与这世界已然格格不入了。”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那冰冷的墓碑,想着三年的种种,不禁低语。 “我又何尝不是呢?”一道熟悉的年轻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从古墓出来,我们八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现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死后第四年,诡异风云荡(下) 我没有转身,我知道身后的是李牧。在我入狱半年里,他来看过我,也说过我们从古墓出来后的事。 他说以小希的死和我的入狱为开端,入古墓的八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你又来了啊。谢谢你每年都来看小希。”我转过身搂住了变得分外沧桑落魄的李牧,眼中泪水打滚。 他的女友露露继小希之后的第二个,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李牧和我在小希墓前紧紧相拥,从对方身上汲取生存下去的勇气,给自己内心一点安慰。我们两人,至少还有个同伴。 李牧轻轻地松开了手,打量着我说到:“嗯,瘦了。” 我摇了摇头,拉着他在小希的墓碑前坐下,靠着墓碑苦笑。 也不知道这个死亡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两个,等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从古墓里我们只拿出了两本残缺不全的竹简,上面刻着晦涩难懂的句子。我是一句也没看懂,也没有时间研究小希就莫名的死了,而且尸检时居然发现小希有了身孕,而我也因为小希的死而被判了无期徒刑。 罪名成立,我锒铛入狱。 但,在入狱八个月后,那群警察说有人出钱保释我,我就被放了。但,关于保释人的资料我一无所知。出来后追查过很久,却也一无所获。 “牧子,在想什么呢?”李牧也靠在了冰冷的墓碑上,看着天空中不断压低的乌云发呆。 牧子忽然起身,扫视了一遍整个墓园的坟墓,然后摸着小希的墓碑,幽幽开口:“招魂引。” 招魂引,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出自何处。 “这是我手中那本竹简的名字。”牧子轻笑,露出沧桑。 我记起来了,我也是在竹简上看到的。当时从古墓里拿走竹简的是我和牧子两人。 而那几十片竹简上我认得的字里就有招魂引这三个字。 “你看懂了?”我带着丝丝惊喜问到。事从古墓而起,三年里我去过那个地方,却发现那个地方有个狗屁的古墓,连个坟墓都有不起。 我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竹简上,可惜我手里的竹简我出狱后就不知所踪了。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去研究。露露就死了,竹简也不见了。”牧子苦笑,手掌轻抚墓碑,摇头自责,“书应该是被涵子拿了。” 我沉默不语,萧涵是我的兄弟,虽然是来自大江南北,但亲如兄弟。我在狱期间,萧涵没来过,我觉得十分失落,比我被父母赶出家门,不要我这个儿子还失落。 可是我出狱后才知道萧涵在我入狱当天也失踪了,像是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轰隆隆。” 一道雷电轰鸣划破了墓园的宁静,紧接就是一道道交织的闪电直接劈在墓园的槐树柳树上。 “三月雷雨天,这三年来怪事可是越来越多了。”我回想起三年来我每次清明来这里都会是雷雨交加,狂风大作。 大爷带着两把雨伞,从墓园台阶上走来,看了看我和牧子说到:“这些年是越来越怪了,每年清明都会有十几棵树被劈死。害的工作人员每年都要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 大爷爬几个台阶就停一下换气,看起来十分的疲劳。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温暖,至少这世界上还有好人。 大爷, 七十多岁, 据说从小就在墓园长大, 这个墓园他一守就是一辈子。这是祖辈留下来的传统, 他们家的每个儿郎都要以守墓为生。 若是放弃守墓去做别的事儿, 定会无法安享晚年, 会有诡异来找, 不得好死, 轻则自己身陨, 重则全家陪葬。 大爷曾说过, 世界的真正模样不是我们所看到的模样, 我们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 现在的人类诞生以来, 葬下的800多亿生命, 能够看到世界真相的屈指可数。 大爷不是普通人, 祖祖辈辈守墓, 经历过诡异, 见过一角真相。 大爷很健谈, 这些年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的祖上的故事也知道了一些, 但更多的是他这一生经历得光怪陆离的事。 他说他曾在深夜里见过无头尸体从门前走过。见过不是人形的生物赶着从墓中爬出的腐烂尸体, 向着远方而去, 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更曾被尸体从屋中带出, 背进了一座破败的枯坟中, 躺了一夜, 身上爬满蛆虫, 蟑螂, 老鼠等动物。 大爷, 一生经历诡异, 说出来常人也只当是故事去听, 但我与牧子却因为古墓之行的原因, 选择了相信, 也正是如此, 大爷才和我们这么熟…… “俩娃儿,你们知道点什么吧。我这活了七八十岁的人也看的清楚。我觉得呀,”大爷气喘吁吁,看到我俩向他走去,就索性坐了起来,“从大禹他们那时代到现在是少了点东西,但这几年里,又多了点……” 大爷的话还没说完,噼里啪啦的一声巨响,一道如同巨龙般的闪电从天而降,生生劈在了拿着雨伞的大爷身上。 “大爷!”我和牧子一个箭步垮了五六个台阶,扶起被雷击的大爷,发现大爷全身已被烧焦,五官难辨,奄奄一息。 “快打120。”我催促牧子道,牧子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打了电话。 离墓园最近的医院有三公里多,虽然不远但因为是清明节,交通分外地堵塞,救护车一时半会赶不来。 牧子扶着大爷坐在原地等救护车,大爷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任何鲁莽的移动,否则有可能危及生命。 我和牧子对视了几秒,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更沉了几分。 对于大爷说的,我们八人从古墓出来之后便有所察觉,只不过在经历了种种后,我和牧子保持了高度的默契,不论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对于大爷所说的东西只字不提。 三年以来,我们两个人很少见面。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己孤立开来,避免一不小心就说了出去。 “咳咳。”在我想事情的时候,大爷咳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眼看了看我和牧子,挤出一抹微笑。 我轻拍了下大爷的背,说到:“大爷您别动,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大爷感激地点了点头,闭上眼靠着我休养生息。 “大爷?”过了几分钟,大爷的呼吸有些微弱,我尝试着叫了一句,他压根没有反应。 牧子一看大爷没了反应,眉头皱了皱,一咬牙说到:“不能耽搁了,背着去吧。” 我点了点头,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走。我先背,一会你替我。” 说着就把大爷背到了身上,大爷身子骨硬朗,有一百三四,背起来十分的费劲。 没走完台阶,大爷无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到:“俩娃儿,我是没救了。别费劲了。” “不行,您是因为我们才受伤的。我们必须救你。”我咬着牙,艰难地跨着每一级台阶,额头上汗珠滚滚,牧子时不时为我去擦。 牧子点头称是:“就是爬也要把您背到医院去。” 我的后背感觉湿湿的,但我顾不得太多,心里只想着早点到那该死的医院。 “唰唰!”天公不作美,刚出墓园的大门,天空就下起了蒙蒙细雨,这让得我步履维艰,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娃儿,我观察你们三年了。”大爷颤抖着说到,“你们刚才说的‘招魂引’我也听见了。而且,我以前也接触过那所谓的‘招魂引’。” 大爷的话让我和牧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事我和牧子,还有其余六人都是十分保密的,没想到大爷也知道这招魂引,如何不让我们惊讶。 细雨中,我背着大爷,呆呆地站着。 “娃儿,我是不行了。”大爷开口,声音很低,看来他已十分虚弱了,或许熬不到我们背他到医院了。“带我去我宿舍,我有东西给你们。” 我和牧子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下意见,决定听从大爷的安排。 我背着大爷不几分钟就到了大爷的狭窄的宿舍,让大爷躺在了他的床铺上。我准备去打冷水给大爷冷敷,留牧子在屋里照顾。 大爷挤出一抹微笑,说到:“别忙活了。我是不行了,但死前把那东西给你们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我和牧子停下了动作,无奈苦笑。李牧曾告诉我他的女友露露死前也是这样子。无病无痛的一个女孩,躺在床上说自己不行了。当时李牧以为她开玩笑,谁料没出十分钟,露露就与世长辞了。 我们都明白,大爷也会和露露一样死去,无药可救。 “东西在你后面柜子地下的瓷砖里。”大爷指着我,眯着眼,虚弱地说到。 牧子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走过来和我一起推开了柜子,露出了底下有明显撬动痕迹的瓷砖,轻轻一弄就开了,我们看到了一个盒子。 牧子取了出来后和我走到大爷床前,问他是怎么知道招魂引。 大爷无力地垂下了手,眯着眼,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地说到:“你俩娃走吧,别管我了不然会有麻烦的。” 我抓着大爷的手,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能扔下你不管的。” 大爷听到我的话,脸色一变,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把把我推开,我差点摔倒碰到地板。 “这是个是非之地,有人觊觎你手中的东西很久了。”大爷闭着眼,说的话已经含糊不清,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俩娃儿你们不走,我死了你们会被那人给缠住脱不了身,说不定会坐牢。” 大爷一说,我和牧子面色凝重。现在的我们容不得任何的麻烦缠身,从古墓出来后的事还没弄明白,压根没精力去处理一些未知的麻烦,看来我们是应该听从大爷的劝告,速速离去。 “牧子,走。”我咬了咬牙,决定听从大爷的话,离开去解开未知的谜题。 昏暗的灯光下,牧子犹豫着。 “去吧,别管我了。”大爷推了推牧子。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大爷,于心不忍,看不下去了一转身走出了屋子,在门外淋着雨,等牧子。 雨一滴滴打在脸上,冷得刺骨,却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真实。 我实在不敢相信三年来经历的一切,包括现在的。 招魂引,你是他妈的是什么东西?那失踪的古墓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雨中,我蹲在地上,揪着头发,拷问着自己,任凭风雨吹打着身体。 “走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牧子拿着盒子出现在我的身后,面无表情地说到。说完等也不等我的走了。 我一步步跟上,没走多远,救护车才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冲向墓园。 “来不及了。”公路上,走在前方的牧子冷笑。 “同样,你我也摆脱不了那种命运。”走在李牧身后,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我自嘲道。 牧子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我去了离墓园最近的宾馆将就了一夜。 “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先睡吧。”我感觉十分的累,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脱了湿湿的衣服,裹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天亮后……守墓的大爷死亡的消息登上新闻, 我与牧子惨然相视一笑, 而后分别,相约一年后再来祭拜。 之后我如同行尸走肉, 走向墓园, 那时我眼中是墓园, 而今却只是第五年相见的孤零零的墓园。不是小希之墓, 而是我的墓…… 我……抓了一些老鼠和一些虫子之类的, 钻进了墓穴。 我身后, 有一人在笑, 那是墓园的守门大爷。 画面消失, 始区恢复到原有的模样。 这是我与小希死去的第四年, 第五年是而今一切的开端,也就是下次相见。 “似乎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我悠悠一笑, 有些事情明了起来, 又变得扑朔迷离。 没等回应, 我把目光转向了与小宗爷他们在一起的牧子, 他此时有些呆滞, 眼角噙着泪花, 我轻声开口询问, 迫切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牧子, 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真相……远比你想象的要恐怖啊。”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 应劫而生, 生无意义 牧子哭泣着, 身子微微颤抖着, 小宗爷与医生过去搀扶着他。 我与牧子, 从高中相识到而今, 到离开古墓, 同生共死, 患难与共,虽是异性兄弟, 但感情却浓于水, 建立起不可磨灭的情愫。 他不是真正的牧子, 真正的牧子在我死而复生之后就被眼前的“牧子”雪藏, 而今已经成了历史长河中一颗尘埃, 此生不再可见。 他不是真正的牧子, 但感情却是更浓, 更重……它是四象之一, 与我, 玄武, 朱雀共同位列四象, 在远古时代镇守四极, 亦曾共同征伐天下, 一同浴血而狂。 “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目光转向杨玉科将军, 轻声询问, 心中只剩下无边的苦楚……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为何而生…… 杨玉科将军耸耸肩, 把目光转向了神尊萧辰后开口道:“真相, 我也不知道。” “神尊, 你可有话说?”我看着神尊萧辰, 问到。 神尊萧辰摇了摇头, 有几分无奈:“我也不知道。” “牧子, 你说。”我把目光再次投到牧子身上, 轻声开口。 “好, 昊子……我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够了。”天空中的守门大爷忽然开口, 打断了牧子的话,“有完没完?我今天来这里是拿下始区的, 不是听你们叽叽歪歪的。” 我一笑, 手中握着序列古剑, 目光缓缓转向了他。 他与孟婆并排而立, 在孟婆汤的水雾中, 有种超然于物外的错觉。 “大爷, 当年我可是为你流过泪的。”我森然一笑,当年我在雨中默默流泪, 为他伤心, 为他流泪, 没想到我只是一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只是我而今才明白, 一切都是假的。” 说话之间, 我已经出现在了孟婆与守门大爷身前, 踏着虚空, 如履平地, 手中长剑已经架在守门大爷脖子上, 另外一只手落在孟婆眉心。 “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你他妈插什么嘴?” “活这么老了, 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么?你小时候, 你家里人没教你么?” “今天我来替你家长教你怎么做人。” 我冷笑着, 手中古剑轻轻一抖, 拍在守门大爷的肩膀上, 他身子一颤, 在我面前半跪了下来, 脸色潮红, 嘴角淌出一丝血来。 脸上纵横的皱纹变得更深……他很痛苦, 只是古剑在前, 已经将他压制到无法言语的地步, 只能任我辱骂。 “还有你孟婆, 天齐仁圣大帝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怎么说也曾是你的上司, 就算是闹僵也用不着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样子吧, 你真觉得有这个玩意给你撑腰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啪啪啪!”我抬手狠狠抽着孟婆的耳光, 三巴掌下去, 孟婆的半张脸都肿了, 牙齿没了好几颗, 一张秀脸, 都快肿成了猪头。 “真就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打我始区。”我冷笑一声, 抬脚猛踹守门大爷,把他的老腰都踹得弓起来, 再来几下怕是要断在这里。 “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家伙, 倚老卖老, 今天我大婚, 你不送礼也就罢了, 还想要灭我始区?你他丫的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我最后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脸上, 让他也肿成了猪头。 他躺在一边, 痛苦的哀嚎着,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上的那些皱纹更加的深了,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忍受着无边的疼痛。 我踢的没一脚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蕴含着规则, 若是没有人为他疗伤, 估计撑不过三天。 “还有孟婆你, 以后就别煮汤了。”我手中序列古剑轻轻抬起, 一剑将锅劈成两半, 滚烫的孟婆汤在始区的空中倾泻而下。 孟婆汤中的无数世界, 无数宇宙在一剑之下尽数破碎, 化作了碎片, 与汤一起落入始区, 形成了一片特殊的地域——由世界碎片组成的湖泊, 在始区中翻涌, 拍打着始区的土地。 就在此时, 那副卷轴中的怪物再次出现,半人半龙, 一身鳞片残缺不全, 血液混着脓水, 极度恶心。 “秦昊, 我要杀了你全家。”怪物怒吼, 向着我而来。 我想出手……但还没等我抬起手中的剑来, 本体秦昊已经来到近前, 他手中那柄龙影升腾的长剑插入到怪物身体中,穿透他的胸膛, 鲜血喷涌。 “杀我全家, 你也配?”本体秦昊满是戾气, “我身边这家伙早已经不守我的家人了, 他连小希都能伤了。” “他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 你威胁他, 威胁始区就完了, 为什么要拿我家人说事?” 本体秦昊把剑抽出来,挥起巴掌狠狠地抽着怪物的耳光, 让他变得更加凄惨, 鳞片几乎脱落带劲, 身上凸出来的骨骼也被本体秦昊削了一部分, 他哀嚎着, 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他最后挥剑, 直接把怪物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尸首分离, 他从空中落了下去, 坠入到世界湖中, 尸骨无存……一个不可一世的怪物就这么憋屈的死了。 那副卷轴中……静静悬浮着, 其中只剩下山川异域, 不见了龙。 “你像谁不好, 非得像他?” 本体秦昊收了剑, 转身落回到韩翎皓一行人身边, 凝眸注视着我, 偶尔与韩翎皓他们交头接耳, 不知窃窃何语。 “所谓不速之客, 就这?”我一笑, 一巴掌把孟婆扇飞, 看向守门大爷不屑一顾, “若是你早来几百年, 或许杀我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但是现在, 你来错时间了。” 我笑着, 一点也无所谓, 原本的郁闷与苍凉心境在一顿发泄之后有了缓解。 “你给我听着, 待会白虎李牧有什么讲得不对的, 你给我说清楚, 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走到他面前, 抓着他的衣领, 拖着他迈开步子走向婚礼台。 “解气。”到了婚礼台, 小兮嫣然一笑,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 “那是。”我回以一笑, 把守门大爷丢在脚边, 轻轻抬脚踩在他的脸上。 小二哈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化作一只mini二哈抬起脚对准他的脸, 滋了一脸狗尿。 “汪汪, 舒爽。”小二哈叫了两声, 抬抬腿, 一脸的享受, 而后悠哉悠哉地走开, 与大公鸡和小怪物呆在一起, 眼神中满是炫耀。 守门大爷哼哼几句没有发作, 在我脚下奄奄一息。 “不速之客也出现了……那么真正的大战不远了。”乱古开口, 声音之中满是担忧。“锁妖塔, 或许撑不了多久了。” “水来土掩, 兵来将挡, 生灵各有天命, 无须担心。”我一笑, 安慰乱古这位大帝。“好了, 有什么话, 等到我知道当年真相之后再说吧。” “真相真的那么重要么?”小兮摇了摇我的手臂, 看着我, 眸子清澈如水。 “我只想知道我是什么……”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面庞, 坚定地说。 “牧子, 说吧, 当年真相到底是什么?”我的目光在白虎李牧与本体秦昊之间流转, 我敢保证后者绝对还有许多事没有告诉我, 当年古墓里发生的事绝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看我干什么?”本体秦昊忽然冒出来一句。 我瞪了他一眼:“会有让你说话的时候, 现在闭嘴。” 本体秦昊想要发作, 与我大战一场, 但被身边的神尊萧辰拉了拉, 最终咬咬牙,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昊子, 你本不应该存在的。” 牧子声音颤抖着, 眼泪喷涌而出, 似是决堤江河。 “只是这个世界需要你, 所以他们就创造了你。” “世间, 本应该有这么一位应劫而生的人, 只是不知为何, 这时代并没有诞生应劫而生的人, 所以他们便创造了你。” “你是应劫而生的生灵。” 当牧子的那一句“你是应劫而生的生灵”落下之后, 始区的天空忽然暗了一下, 而后一座庞大无比的八卦出现在天空中。 八卦上矗立着九座高耸入云的塔, 塔上有九位身影飘飘的男子, 他们执剑而立, 存于世间却超然于物外, 仿佛不属于这尘世。 他们是九塔最古老的塔主, 离开了我所能理解的宇宙, 去往了未知之地, 生死未卜, 而今出现的是他们留下的投影。 他们出现以后, 中间的那座塔上的身影开口: “是的, 你是应劫而生的生灵, 一个被创造出来的, 无比强大的生命。” “你的生命, 不同于历史上任何的生命, 无瑕无垢, 是一个异于诸天万界所有生灵的个体, 是熔炉, 是载体……能够熔下青龙, 能够成为无暇的灵约仙, 能够承载他人的记忆, 他人的一切……所以你死去的十三序列才会在你身上苏醒。” “你的生命, 没有意义。” “你的执着, 没有意义。” “你的悲观, 无关紧要。” “你的爱恨, 无人在乎。” …… “你只是一个被创造的、应劫的载体。” “熔诸天规则, 载万古强者, 为众生血战, 战消你不存。” “所以你的意义便是……战斗, 战斗,战斗, 直到这诸天万界的战火平息。” 我静静听着, 静静听着, 听着, 听着。 我的一切无意义? 生, 是载体, 生来我便不是我。 应劫而生, 生无意义。 到这一刻, 我终于明白为何我能成万古无一的灵约仙,十三序列为何在我体内苏醒了。 九位塔主并未说假话。 他们, 九位塔主,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说着, 没有感情,没有人性, 没有冷暖。 “所以, 接下来的岁月你还会面对更多的战斗。” “现在你明白了么?” 他们异口同声。 在始区, 所有所有听到他们所说的所有所有人, 都满脸惊诧, 显然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我自己也未曾想到, 我诞生的真相竟是如此。 我生无意义, 生无意义, 那我活着有何意义? 我,没有我。 我, 不是我。 我, 是谁? 我, 不知。 我生无意义, 那我生往何处, 亡往何方? 此生茫茫, 我亦非我, 生无意义, 死无归处。 我, 该以何身份存活? 我, 该何往? 我应劫而生, 生无意义……仅是载体, 是一个可更换的机器, 此时我终于明白秦昊那一句你可以被替换是什么意思了。 我看向八卦阵上的九位塔主, 淡淡一笑, 点点头:“明白了。” “所以牧子说的他们就是你们, 对么?” “不知道。”九位塔主异口同声, “当年古墓内的真相我们也不清楚。” 说完, 九位塔主便沉默了, 眼神飘忽, 身影变得无比沧桑, 开始窃窃私语。 “秦昊。”我看向本体, 开口询问, “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古墓中……你知道当年古墓中的真相么?他们是谁, 是上面那九位, 还是古墓中那群仙神。” “不知。”秦昊开口, 没有丝毫犹豫, 我看得出来, 他未说假话。 “牧子, 当年这老家伙给你的盒子里有什么?”我看向牧子, 心境很乱, 强作镇静, 轻声询问。 牧子灌了一杯酒, 不再流泪, 在一群人的奇异的目光中, 忧伤地开口:“里面, 是你的……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只是那盒子里的也只是投影, 实物应该在不速之客手中。” “哪一部分?”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缺少了哪一部分。 “生殖器……”牧子开口。 “所以, 小兮, 你肚子中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扭头看向小兮,手中序列古剑铮铮作响, 寒光凛冽。 体内杀意汹涌, 脚下幽都轰然铺开, 突破了远方雪山, 笼罩千里, 始区睁开眼, 看着世界, 眼中戾气滔滔。 整个地球轻轻颤抖着, 身后出现三道身影, 分别是树灵, 黑棺, 地球。 本应该还有十三序列, 但此时他不再出现, 我想我为载体这件事或许他也是策划者之一。 三道身影, 与我站在同一阵营, 哪怕我反了诸天万界, 反了生灵, 成为恶魔, 他们亦不离不弃。 “所有的所有事情, 所有的所有人,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否则, 从此刻起, 我杀遍目光所及的一切……杀到我生命终结为止。” 我杀气腾腾, 发丝瞬间全白, 随着杀气涌动。 身后也涌起了三道杀气。 始区婚礼, 不再喜庆, 被无尽戾气与杀气取代。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 执剑而出, 我自为我 天空中九塔最最古老的塔主停止了窃窃私语, 目光悠悠, 齐齐落在我身上。 我目光扫过始区所有人的脸庞, 心中涌起悲伤, 却无可诉说。 握住躁动不安的序列古剑, 释放着无穷无尽的杀气, 低沉开口质问: “说, 为什么我身体的某一部分怎么会出现在不速之客手中?” 我在长生行墓内诞生, 身体残缺, 缺的部分应该在长生行墓那家伙手中, 但最终却落入到地球大敌不速之客手中, 这其中的猫腻, 已经不言而喻。 “小兮腹中的孩子, 是谁的?” 我……身体残损,失去生育能力, 那么小兮腹中的孩子是谁的?秦昊的, 或者是其他人? “当年创造我的, 到底是谁?” 我诞生于长生行墓内,但最古老的九位塔主却不知道是谁创造的我……那么到底是谁创造的我, 目的还是作为载体么? 我为何诞生, 成了难解的谜题。 “你们需要的只是载体, 那为何让我拥有了感情?” “以你们的能力, 完全可以让我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 为杀戮而生……” “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否则杀戮从始区开始, 蔓延至诸天万界。” 在我说话之间,小怪物, 小二哈, 大公鸡三只动物在我身后依次排开, 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始尊, 我们随你征战诸天万界。反了这群牲畜不如的玩意。”小二哈冷笑,立场极度坚定。 小怪物与大公鸡也张牙舞爪, 气势汹汹。 小兮捂着嘴, 一脸的震惊, 眼中泪花闪烁。 “有谁愿意随我反了?”我看向乱古, 含, 火凰, 妖正父子及其始区中的诸多强者, 开口询问。 火凰、含、妖正、妖麟第一时间在我身后一字排开, 与三只动物并排而立, 冷冷凝视着前方。 乱古、杨玉科将军回到原来的位置, 与牧子、小宗爷、神尊萧辰一行人站在一起, 他们选择了人类大义。 医生扛着猎枪, 缓步而来, 现在婚礼台上:“我跟你一起。” 我一笑:“欢迎你加入。” 医生一只手拄着猎枪, 另一只手指着秦昊一行人, 淡淡开口, 声音中尽是悲凉:“跟我同生共死的是你。不是他们。” “我也一起。”乐灵白音一手抱着九尾白狐, 一手握着长萧, 翩然起身, 落在我身后, 加入到了我的阵营中。“我不想重蹈你的覆辙。” “还有我们。”九位哥哥先后而来, 异口同声, “我们便跟着你反了这诸天万界的生灵, 以杀证道。” 我微笑着点点头。 “还有吗?” 牧子想要迈步, 却最终停留。 小宗爷苦笑着, 没有动。 洛玲儿、尸仙白峰、太阳女神螺、鲲等生灵未动。 无人应答。 “阵营也分了, 我加上他们, 应该不弱于你们这群人丝毫了。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 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了吧, 诸位?” 依旧是无人应答……八卦大阵上的九位塔主沉默着, 牧子沉默, 神尊萧辰与秦昊沉默。 “看来你们并不想说, 那只有把你们打到说为止。” “那便开始吧。”我提剑, 一剑斩下守门大爷的头颅, “从你开始。” “始区之人, 随我, 杀敌。” 我一声长啸, 执剑而出, 杀向始区中的强者。 小兮在我身后长啸:“不要啊。” 我没有回头, 没有理会小兮, 经过强化的十三基础剑式连续挥出, 剑意纵横天地间, 威势滔天。 开天剑意起, 伤了一些毫无防备的人, 包括杨玉科将军、神尊萧辰、小宗爷、尸仙白峰、洛玲儿、韩翎皓、地府大帝…… “杀。”小怪物他们也冲了出来, 发了疯一样扑向杨玉科将军一行人。 一场史无前例的的大战爆发……光是大帝级别的就超过了十指之数。 始区杀声一片, 一瞬间战火弥漫。 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反攻, 整个始区再次陷入到混乱中去。 小怪物他们与本体秦昊等一行人打到天昏地暗, 拳脚相接, 爆发出强大的能量, 席卷百里。 我再次与神尊萧辰对上。 “我们终于再次交手了。”神尊萧辰脸上多了一道伤痕。 “说, 当初为何不分青红皂白杀我?” “你肯定知道叶青璃的死与我无关。” 我提剑, 与神尊萧辰过了一招, 势均力敌, 但我知道神尊萧辰未曾出力, 那一击, 怕是不到他全力的万分之一。 “一切自有天数, 时间到了, 你自会明个中缘由。”神尊萧辰淡淡开口, “我没想到, 你一呼百应, 居然能够直接开战,真的反了, 不过我很欣赏你, 换作我, 就算是经历了这些, 我也不会反, 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 “你感情用事, 没有大局观。” “好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听着神尊萧辰的话语, 我简直快被气笑了…… 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感同身受, 他居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以一副老子是天下圣母的姿态来说三道四, 对我的作为指手划脚。 我摇了摇头, 有些无语:“没想到你这么幼稚。” “其实, 算起来,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的。”神尊萧辰惨然一笑, 开口道。 “这么说, 是担心你落一个以大欺小的骂名?”我冷冷笑, 提剑而出, 与神尊萧辰大战。我了解他的来历, 他本非神尊, 而是三百多年前的一个比我大几岁的普通人, 但为了推迟乱世的到来, 从轮回地前往了万古岁月前, 成为神尊, 撰写神裔录…… 我无情讽刺:“那大可不必,你之前就已经做了, 再做一次又怕什么呢? ” “杀你。”神尊萧辰一笑, 首次向我杀来, “让我看看成为天的你, 有多强, 可别再被我一指点死了。” 他是天地间, 万古唯一的神尊, 天生地养, 强大无比, 无数规则他能信手拈来,作为武器。 而我, 经历过身体重塑, 技能升级, 成为这片世界的“天”之后, 神尊萧辰再也不能一指点死我……更有了与他一战之力。 一战, 数千回合, 你来我往, 各有胜负。 神尊萧辰嘴角噙着血, 胸膛凹陷, 身上有几道剑痕。 我也差不多, 身上多了几处伤口, 内伤也不清。 我与他对视一眼, 都各自退开。我们都明白, 我与他之间, 没有几十年乃至是数百年战斗, 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而我们都没有时间消耗, 因此各退一步, 去参与其他的战斗, 那样能够尽快结束始区的战争。 “我道不孤。” 神尊萧辰明白, 这世间, 神尊已经不再唯一。 “天道不孤,我辈不孤, 哈哈哈。”神尊萧辰大笑, 迈开步子, 向着神裔录所在之地而去, 不再参与这一场纷争。 我自屠天那一刻起, 成了第二位神尊……只是我这神尊之位, 有些特殊。 不同于神尊萧辰功在诸天万界, 福泽万古而被诸天万界生灵共同奉为神尊, 得到天地赐福而成, 我则是凭借自身的力量, 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一次次浴血奋战, 用血与荣耀堆叠而。 第二位神尊, 带着灭杀诸天万界所有生灵的杀心, 未曾得到天地赐福, 不应该存在于世间, 但却真实出现了。 而这正是我敢与他一战的原因,我要让世人知道, 灭了诸天万界, 我做得到。 我杀向天空中的八卦大阵, 九位塔主的身影随杀意飘渺, 宛若不存在。 “何必呢?”中间那座塔上的塔主开口, “你被创造出来, 就是为了守护诸天万界的生灵, 你何必执着于那虚无缥缈的过去和所谓的真相。” “对你们来说, 或许没什么, 但对我来说极其重要。” 我淡淡开口, 手中古剑提起, 提剑式起,指向他:“说吧。” 而后分化出八道剑影, 各自凝聚一道基础剑式, 散发滔天剑意, 寒光凛冽。 “我们真不知道。”九位塔主异口同声, 一脸的无奈。 “哪位是长生塔塔主?” 我被创造于长生行墓,或许了解长生塔的起源, 与人员组成结构便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从而知道是何人创造了我。 我眸子中倒映着万古岁月, 时间长河在眸子中奔涌,寻找长生行墓的前身长生塔……只是我遍寻诸天万界, 万古岁月,始终未曾在岁月中见过长生塔,它被人从过去之中抹去。 谁人抹去了一切?为何悠悠时间长河中, 自始而起, 无尽岁月中都不见九塔古时的模样。 “我。”震位上的那座塔塔主悠悠开口, “我是长生塔第一任塔主。但是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 所以别想着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 “行吧,不想打了, 我累了。”我收了剑, 声音轻轻, 传遍始区每一个角落, 与我一个阵营的人先后出现在大阵上, 站在我身旁, 因为有地球之灵, 黑棺, 树灵的帮助, 他们并没有多少伤…… 反观落在震位之下的小宗爷一行人, 因为神尊萧辰的退出, 士气受损, 被打得有些凄惨, 都很难看。 “能告诉我, 小兮腹中的孩子是谁的?”我看着落在我身边的小兮, 没有去接近她, 看向中间那座塔塔主问道。 “是你的。” “你逆天而起, 已经拥有了生育能力。这也是为何不速之客匆匆而来的原因, 不然你以为你杀了他们的人。其余人为何没来?” “正是因为他们感应到你有了生育能力, 甚至有后, 慌了, 让你杀的那人前来灭你, 结果被你灭杀。” 我一想……确实如此, 我生生死死几次, 缺少了的部分早就不再关键, 可以重生出来, 生育能力自然也不再话下。 也就是说……我有后了, 小兮腹中的孩子, 是我的血肉。 “小兮, 对不起。”我心境平和, 提着剑走向小兮, 搂着她轻声道歉。 “没事, 你这一生太苦了, 我能理解。”小兮嫣然一笑。 我点点头, 将手放在小兮小腹上, 感受新生命的悦动, 感受那颗小心脏的搏动。 我俯首, 将耳紧贴小兮, 去听她和她的心脏跳动。 一股父爱涌上心头, 为了她我能放弃一切。 我抬眸看向九位塔主:“那九位塔主, 我目前还剩下一个问题了。” “我是被创造出来的, 以他们的能力, 完全有能力抹除记忆, 让我成为单纯的战争机器, 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载体,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为何还让我拥有感情, 拥有经历, 经历那么多的爱恨? ” “羁绊, 为了束缚你。有了感情, 有了爱人……就算你知道真相也不会反了人类。” “只是,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不顾一切反了。” “或许, 他们会出手灭了与你有关的一切。”中间那座塔的塔主悠悠开口,带着几分同情。 “他们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守护者吧。不会比我们,也就是你我神尊萧辰的实力弱的老怪物。如果我们真身还在这里。可以替你求情, 但我们真身不知何处, 无法为你说情。” 九位塔主说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每个世界都有其守护者,由每个时代最强的人组成, 他们实力臻至化境, 战力应该不弱于神尊战力, 但因为没有诸天赐福, 不能为神尊……他们常年蛰伏,不参与世事,除非遇到实力达到神尊级别的人作乱,违背天理伦常,做出反人类之事,他们才会出手干预。 我一笑, 果然, 宇宙苍茫, 有太多我所不知道的。一直以为神尊唯一, 战力唯一, 而我应该是诸天万界中人类的巅峰战力了, 除了神尊萧辰便再无敌手。没想到还有隐世老怪…… 我听着小兮与月儿的心跳声, 有了决断。 一群老怪物……一个神尊萧辰的实力已经让我鏖战数千年……一群, 那可以秒杀我……我一死, 今日与我站在同一阵营的人都会死。 我抬眸, 视界打开, 望向之前未曾达看过的地方, 那里一尊尊灰衣白发的老者盘膝而坐, 身上岁月缭绕, 小世界飞舞。 他们眼中有大世界湮灭,有时间长河崩碎。 他们感受到我的目光, 纷纷睁开眼, 与我相望。 他们眼中有金色字体沉浮: 为乱诸天者,党羽同族皆死罪。 我一笑, 心中忽然释然,豁然开朗。 我离开小兮, 向前走了几步, 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看向诸天万界那些隐秘的角落里, 悠悠开口,丝毫不客气:“怎么让他们免遭毒手?” “除非你以死谢罪。”一群老怪物于诸天万界之中异口同声,我嘲讽了他们,但他们无波无澜,声音毫无感情。 “你们能够保证么?” “能。” “好。”我提剑架在了脖子上, “月儿, 为父要食言了。” “不要啊。”小兮大喊, 向前冲了出来。 “始尊, 我们不怕, 愿与你一同战死。”三只动物异口同声, 其余人也无比坚定。 “好好活着。”我抬手, 定住了他们。 我笑着, 提剑刎颈, 一剑过, 一切变成血色,尸首分离。 执剑而出, 我自是我。 一生四百载, 我累了。 就此结束。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 大荒 这是一片苍茫的大陆, 横亘于虚无之中, 无边无际, 星辰点缀其上空, 无数庞大的星系不足其万分之一。 虚空古陆, 自古长存, 传说诞生于时间之前, 广袤无垠, 其上生存着无数种族,形形色色的生命, 如同初春百花, 在这片古陆上齐齐绽放, 演绎着百样人间。 无数无人区, 茫茫无尽, 将无数种族分割在了不同的区域中, 岁月百万载, 鲜有人能够穿越无人区。 无人区中有大荒, 大荒是在无人区中一片相对安全的地区, 其上会有高等种族出现, 比如人族,兽族, 禽族, 当然这只是大致的种族, 其下有更多细分的种族犀牛族, 桃树族,土行族等等种族……数不胜数, 他们一同生活在这片古陆上的无数大荒之中, 因古陆无人区的分割, 种族文明之间鲜有来往, 都是以部落形式存在。 小部落, 不足百人, 这样的部落很容易被覆灭;最大的部落能有万人, 甚至还有极少数的超级部落, 人数达到数十万, 只是这样的超级部落会被无人区的诡异抹平……所以很少有, 哪怕是出现了也会很快消失, 在大荒中昙花一现。 但一切因为修真者在各个种族中的出现, 而发生了改变, 他们能够穿越不是特别凶险且疆域不算大的无人区, 出没于各个种族之中, 经过无数纪元的发展, 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修真界, 文明不再脆弱, 各大种族有了抵御来自无人区诡异的手段, 在无数修真者的努力下, 无数大荒消失, 成了一座又一座庞大无边, 人口达到几十亿甚至是百亿的疆土, 文明有了发展的沃土。 而随着修真者的强大, 诸多大荒消失, 甚至中等的无人区也被推平, 成了各个种族的疆域, 成了文明发展的沃土。 最先觉醒的修真者, 成了这个世界的巅峰战力,拥有超越神魔与翻手能够覆灭诸天之力的人。但就是这样的通天彻地之辈, 拥有超越神魔与诸天的力量, 但依旧无法遍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还有太多的未接之谜与大恐怖存在。 虽然有修真界, 但这个世界更多的是无人区与期间星罗棋布的小部落。 我名始, 出生在人族区域的一个很小的部落里。 我们的部落叫古刹部, 拥有三百多人, 包括男女老幼, 人数不算多, 在无尽无人区中属于中下等的部落, 可能一场部落之间的战争, 就会灭族, 从人族中消失, 运气不好的话, 被无人区的凶兽发现也有可能灭族。 人族修真界也不会去关注我们这样小部落的存亡。 而我们的小部落, 曾经面临过数次灭顶之灾, 最近一次是五年前, 我出生那一天。 无数凶兽汇集在我们部落周围, 前所未见。 数百米高的凶兽, 顶天立地, 行走在部落边缘, 一双冒着火的双眼, 流淌着凶光, 时不时仰天长啸。它每一步落下, 大地都要摇晃,天崩地无比恐怖。 更有如山如岳般的巨兽苏醒, 从无尽遥远地方看着我们的部落, 虎视眈眈, 一只鳞片覆盖的爪子自万里之外横伸过来, 把把我们部落所在的大荒遮挡天空遮挡了一半。 天空中, 如同凤凰与朱雀的生灵在空中浴火而舞, 遮天蔽日, 把整个天空烧得赤红赤红。 整个无人区, 凶兽嘶吼, 仰天长啸, 传出千百万里。把这一片无人区的部落吓得不敢出气……更是惊动了这片无人区周边的人类修真者, 他们纷至沓来, 见到此种情景之后, 吓得目瞪口呆, 他们猜测这片无人区有诡异生物出生, 大荒这些凶兽是在护道, 他们猜测出生的可能是一尊神兽, 成长起来, 能够比肩这片古陆最强的一批人, 最后他们纷纷离去, 不敢再临近。 那是部落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机, 但一切在我出生之后迎刃而解……所有凶兽悄然离去……部落的人至今都没想明白那是为何。 我与阿爸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 沐浴着朝阳, 看着部落里其他人家先后升起的炊烟, 讲着我的出生, 讲着大荒的故事, 讲着无人区, 讲着虚空古陆。 阿爸说这些都是祖上的几位修真者带来的消息。不然一直生活在大荒的他, 是不会知道虚空古陆, 以及其余的东西。 这些知识, 在部落里代代口口相传。家里的孩子满五岁以后, 要么是父亲给孩子讲, 要么就是集中去族长那里传承, 为的是拓宽眼界。 而这也是我们这个中下部落能够在无人区的大荒中存在几千年而不覆灭的原因之一。 据族长说, 这是因为我们族中走出的那几位修真者或许在外界风生水起, 成了顶级强者, 是他们在保佑部落长盛久兴。 “阿爸, 我为什么叫始?”这是阿爸第一次向我介绍我我生存的这片天地的情况与我出生那天的异象。 部落里的孩子都随部落姓——古,我认识的一群孩子叫古影, 古天, 古帝之类极为霸气的名字, 族长曾经介绍过, 这些名字, 其实都是祖上一些人已经用过的, 都是些修真者, 不过他们走出无人区后, 没再回来, 生死未卜。而孩子们用这些名字, 一方面是部落里的人识字不多, 只能重复使用, 二是怀恋先祖, 三是望子成龙, 希望孩子们也能成为修真者, 走出大荒, 走出无人区。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 还会有人叫这些名字。 只是我的名字不一样, 我不姓古, 单名一个始字, 且据族长说始字, 在此之前从未见过, 但所有人见到这个字就会读, 带有奇异的力量。 阿爸摸了摸我的头, 笑了笑说:“你不小了, 时候知道一些了。你出生的时候, 左手握着始字, 右手握着剑……所以我们与族长商量之后, 决定不让你随部落姓, 让你用你与生俱来的名字——始。” 我看着阿爸和身后石屋里忙碌的身影, 幸福地笑着:“原来是这样啊。” 我好奇心很重, 但并不想究根究底, 好奇心害死猫, 这句话我理解比谁都深, 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去纠结, 把握好当下便是最好。 阿爸笑了笑, 伸手揉揉我的头:“小始, 阿爸去一趟族长那边,你跟你阿妈在家等我。” “阿妈, 饭做好了没, 我饿了。”我乖乖点点头, 离开阿爸, 蹦蹦跳跳走向石屋。 石屋里, 布置极其简单, 两张石床, 一张石桌, 一个灶台, 墙上挂着各种动物的皮毛, 两把长弓和一把小弓,几十根箭, 一把石质长矛, 还有一把格格不入的长剑, 挂在那里, 从我出生起就挂在那里, 没人动过。 到了今天, 我才知道, 那是我右手握着的剑, 从阿妈腹中与我一同出生。 石屋的一扇窗朝东开着, 朝阳缕缕, 越过窗沿, 入照石屋,映着袅袅炊烟, 伴着饭菜飘香。 “小始, 你等会儿, 马上就好了。”阿妈穿着一身兽皮衣, 及腰长发束在身后, 如瀑的黑色中夹着几缕灰白, 岁月终是留下了痕迹。 朴素的妆扮, 掩不去阿妈曾经的动人的容颜。 “好的, 阿妈。那我出去玩会儿哦。”我点点头, 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 伸手顺了一颗篮子里通红的野果, 转身跑了出去。 部落三百多人, 七十多户人家, 彼此之间都很熟, 只是这个时间点是吃饭时间, 我的同伴基本都等着吃饭, 不会出来玩。 此时, 阿爸与一群部落里的叔叔伯伯们在一块巨石上开会, 商议大事, 我摸过去听着。 那块巨石, 是部落中宝贝, 下面葬着祖上一位强大修真者的尸骸, 族人坐在上面能够强身健体。 族长说他们这一代人, 距离出现修真者那一代祖上已经过去了五代人, 当年那几位祖上有一位重伤而归, 是他传下了阿爸告诉我的所有知识, 也是他让族人把自己的血注入到每一个成年人体内, 增强族人的体质, 加长寿命。当初第一代注射血液的人, 最强的活了三百八十年,而到了 他们这一代, 最强的也只能活一百二十年左右, 阿爸阿妈那一代, 最多不到一百岁。 “五百年时间, 修真血脉已经极度稀薄,”族长说得很沉重,苍老的面庞上, 皱纹更深了, “到了小始他们这一代, 或许就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跟其他部落没什么区别。到时候, 我们族中没有了强大的人, 免不了会被其他大部落乘虚而入……周边的血煞部落, 摩诃部落, 天桥部落, 山俏部落都在蠢蠢欲动, 估计不久之后就会一起对我们出手了。” “那是灾难性的, 对我们虎视眈眈的部落可不少。”阿爸站起来发言。 “是啊, 我们得想办法增强族人的血脉。”古影的阿爸也起身发言, 他是一个彪形大汉, 将近两米的身高, 壮得像一头牛, 据说他曾经赤手空拳打死一只成年凶兽, 无比凶猛。让人们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化成人形的凶兽。 古帝的阿爸也是是部落中最好的射手, 手中的弓箭一射一个准, 百步穿杨, 箭无虚发:“可是族中已经没有了……存货, 那位老祖的血都用完了。” 古帝的阿爸是个瘦弱的老头, 但脑子厉害, 曾经把另一个部落追杀他的几十人生生耗死在大荒中, 他自己则安然无恙:“其实, 我们还有救。” 说着他把目光看向了我阿爸。 “你的意思是小始?”族长皱着眉头, 疑惑地问道。族长也是老来成精, 很敏锐。 古帝的阿爸开口:“是的, 小始出生那天的异象。方圆百万里谁不知道啊, 带着古剑和名字而生, 能是普通人么?说不定是哪个老怪物托生, 他的血, 肯定有大用。” 阿爸忽然发飙, 气势汹汹, 像是大荒中出闸猛兽:“古风,你他妈找死?打我儿子的主意?” 我趴在大石盘不远处, 看着阿爸与他们, 哪怕知道他们想要我的血, 也没有多少惊惧,据说我从出生起没哭过, 阿爸说过小时候我与古影古帝他们一起玩, 不小把骨头弄断了几根, 没掉过一滴眼泪。 我的坚强与冷静, 超出年龄太多。而这也是古帝的阿爸怀疑我是老怪物托生的原因。 阿爸与古帝的阿爸差点打起来, 族长吼了一声:“小始才多少岁?你们忍心抽他的血?” 古天的阿爸附和:“我们就算灭族也不能抽小始的血, 那样做禽兽不如, 还不如灭族。” 古原的阿爸说:“就是, 就是, 哪怕灭族也不能抽小始的血。” 古帝的阿爸摇头:“我只是说说, 我也不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 “族长, 阿爸, 各位叔叔伯伯。”我走了过去,走上大石盘,开口说, “我的血, 现在没用的。” “孩子。”族长身子一颤, 表情极度复杂。 古帝的阿爸结巴, 一脸的震惊:“我, 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都听到了?”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 开口说到:“听到了, 阿妈饭没做好, 我的小伙伴们都在家等着吃饭, 没一起玩的, 我无聊就过来了。” “小始, 就算你的血有用,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抽的。”阿爸走过来把我抱住, 气势汹汹, 如同凶兽。 “对, 不能。”族长稳住身子,拄着拐杖, 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小始也是们部落的一份子, 不能为了部落存亡而伤害他,部落不还有我们这群老骨头在么,灾难来了,我们先上,我们完了,你们这群中年人上,总能把孩子们送走,留下火种。” “好。”古帝阿爸一笑, “以后谁也不准提小始的事, 最好都烂在肚子里。”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来自部落的每一个人。 “那我们怎么应对?”古影的阿爸开口。 古帝的阿爸不愧是聪明绝顶的人, 煽动情绪也有一手:“战, 我们部落没有修真者的时候, 不也是没有灭亡么?难道你们因为血脉而失去了原本的一切了么?” “没有。” “那就战。” “战, 战, 战。”几十为叔叔伯伯无比亢奋, 包括阿爸也是, 他们群情激愤, 展现出属于大荒男子的凶悍。 “没了血脉, 我们部落照样不会灭亡, 战。” 族长欣慰地看着诸位叔叔伯伯, 露出了笑容。 部落四周依山而建, 他们的声音回荡在山涧之间, 久久不衰。 “阿爸。把我放下……”我摇了摇阿爸, 轻声开口。 阿爸把我放下后, 我走到族长身边,族长不壮但是很高, 我站在他身边就像一个小不点, 我抬 扯了扯他的裤子, 他低头看我一眼, 问到:“小始, 怎么了?” “族长爷爷, 我有话说。”我看着他苍老的面庞, 笑着说。 “安静, 安静。”族长没有多问, 扯开嗓子吼了两句,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族长虽老, 但威势依旧。 我向前几步, 看向他们, 不忍心他们战死在部落吞并的战争之中, 那么唯有用我的办法, 让部落强大起来:“叔叔伯伯, 族长, 其实我有办法让族中的人变强。” “孩子, 你别瞎说。”阿爸有些担心, 脸上泛起焦虑。 “阿爸不用担心。”我冲着阿爸笑了笑。 “古衍,相信你儿子。 ”古帝的阿爸风叔开口,劝阿爸。 “风叔, 借我石刀一用。”我看向风叔, 借他腰间别着的刀。 风叔从腰间取下石刀,给我扔了过来:“来, 给你。孩子风叔相信你, 大胆做。” 我接住石刀, 上手有点沉, 不是一般的石刀, 我一笑点点头, 抽出石刀,一阵血腥味从石刀上飘出。 “孩子。”阿爸与族长异口同声, “别做傻事。” “放心, 不会有事。”我安慰他们, 而后拿起石刀, 在手指上轻轻一划, 划开一道口子, 血液滴落, 落在了大石盘上, 而后飞速融入到了其中。 “沉睡的祖上, 为何还不从沉睡中醒来?” 我开口, 声音不像孩童。 “你在说什么?”风叔不解。 “还不醒来?”我沉声, “给你三息时间。” “三。” “二。” “……” 悠悠的声音, 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之下, 自大石盘之中响起。 “谁人惊扰我美梦。”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 衔天 大石盘下, 传出悠悠之声,带着岁月沧桑, 充斥着血腥, 仿佛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强大的威压也随着他的话语而弥漫开来, 一瞬间就把古刹部落笼罩。 族长以及部落里的一群中年人都吓了一跳, 身子不自觉地颤抖。 我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我吸了吸还在滴血的手指,止住血后, 跺了跺脚, 淡淡开口, 声音之中满是不屑 :“是我, 有何意见么, 云老祖?” 族长给我们这一代人已经讲过大石盘下那副骸骨的主人是谁。他是当年从部落走出的修真者中的一尊, 于五百年前归来, 重伤垂死, 死前他将自己强大起来的血液注射到了族人体内, 造就了一批身强体健的族人, 而后身死道消, 葬在了大石盘下, 用他的骸骨滋养着部落的土地。 他是个伟大的人, 为了族人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 我能够从这些威压中感受到他生前的实力, 是一尊强大无比, 可以开山立派的教主级别的人物, 实力超越了这片茫茫无边大陆的百分之九十的人。只是最终还是没逃过身死道消的凄惨结局, 可见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是有多么困难, 不过好在他的灵魂没有彻底毁灭。 他的威压依旧, 阿爸、风叔他们几乎要跪在了地上, 我目光悠悠, 握着石刀的那只手微微一动, 击散他散发出的威压, 让部落恢复正常。 “小子, 你是什么人?”一道灵魂出现在大石盘上方, 庞大无比,几乎与部落最高的山齐高, 他的声音洪亮, 回荡在部落外的山涧间。 一双巨眼, 盯着我, 仿佛要将我吞噬。 “你来自哪里?是哪个老怪物托生?” 随着灵魂的出现, 整个部落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大石盘四周, 一脸震惊地盯着灵魂。 云老祖的灵魂很弱, 布满裂痕, 看来当年的大战不仅摧毁了他的肉身, 还差点将他的灵魂打成了碎片, 经过五百年的调整, 依旧弱不禁风。 据说云老祖是被一群与他实力相当的强者围殴致死的,祖上其余几位修真者也是被围殴致死, 死在了归来途中, 尸骨落在茫茫无人区。 那一场战斗, 怕是极度惨烈, 也不知道有多少强者参与, 我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群人不顾一切要击杀一尊强大无比的强者, 云老祖虽然身死道消, 但估计那群人肯定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族长第一时间开口, 生怕云老祖的灵魂伤了我:“云老祖, 他是小始, 部落里古衍的儿子。” “对, 他是古衍的儿子。”风叔拍了拍阿爸, “是我们部落里综合能力最好的猎手的儿子,我相信将来他也会是一个好猎手。” 阿爸猛然点头, 其余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 并不惧怕这突然出现的巨大灵魂。 族中有他的画像, 所有人都认识,加上他部落所有人的身体内都流淌着他的血液, 见到灵魂状态的他, 人们自然不会害怕, 反而会有一种亲近感。他们之所以震惊是没想到还能看到云老祖, 在他们的认知中, 他已经死了五百年。 “闭嘴, 没你们说话的分。”云老祖一挥手, 封住了所有人的嘴。 “五年前, 你出生时候的异象我也感应到了, 但那个时候我还没彻底恢复,意识模糊, 不能醒来一探究竟,之后不曾想一睡就是五年了。 ” “能够引起那种天地异象, 你不是老妖怪托世, 还能是什么,你能瞒过他们, 可瞒不过我。”巨大的灵魂看了一眼部落嗯人, “他们都是凡人, 我可是修士, 境界大成, 差一步可衔天, 你那点技俩可骗不过我。” 差一步可衔天, 这是云老祖对自己实力的评价, 衔天, 光听境界名便可感受到这一个境界高深与霸道。 差一步便是衔天境, 当年从古刹走出的几位老祖到底强大到了何种地步?最后又为何被无数强者围殴, 凄惨落幕? “说, 你是大陆上哪个老妖怪?那群老妖怪我基本都认识, 当年围剿我的时候, 有那么几个被我们哥几个以死相搏, 拼得重伤垂死, 你怕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吧?” “是蒙山老怪, 还是地阴老怪, 亦或者是天能老妖, 还是古墓里那位?” “我是小始, 部落的人。”我一点也不慌张, “不是老妖怪托世。” “狡辩。”云老祖冷笑, 一个巨大的灵魂手掌朝着我拍了过来。“既然你不想承认, 我就把你扼杀在童年吧。” 不远处, 所有的族人都分外紧张, 生怕我被云老祖打死。只是他们被云老祖限制了行动, 无法动弹, 无法呼喊, 阿爸和阿妈急得眼泪往外掉。 风叔他们一群人咬牙切齿, 一股无力感爬上他们的脸, 满是悲伤。 我看着他们, 心中无比温暖:“阿爸, 阿妈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 “哼, 你以为没事就没事了?”手掌快速临近, 罡风骤起, 无比凌厉。 我笑着, 没有丝毫的紧张。我出生时, 天地异象万千, 无数凶兽横空, 山岳般的巨兽苏醒, 火凰朱雀共舞, 他们皆在为我护道, 灵魂体一掌我又有何惧? 就在手掌即将拍到我的时候, 远方的一座巨山忽然动了起来, 一个庞大无比, 遮天蔽日的爪子探过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开云老祖的手掌。而后收回爪子, 横在天空中。 远方, 一双岩浆汹涌的眸子, 不善地盯着云老祖庞大的灵魂体。 “云老祖, 身为灵魂状态的你, 不是我的对手。”我看着在大荒中苏醒的那尊巨兽, 以及横再天空中的那根巨爪, 看着云老祖淡淡地说到。 “好, 好。”云老祖怒极而笑, “血液能够修复灵魂, 有山岳巨兽护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是古墓中那位存在吧?” “人们都说, 你早已经达到了衔天境。五百年前与你战斗, 也有衔天的霸道……看来你真的早就衔天境, 不过估计外人不知道的是你走火入魔, 寿元无多, 借助围剿我们兄弟那一场战斗, 极尽升华, 耗尽寿元, 进而托世。” 云老祖不愧是能够达到差一步可衔天的境界, 脑子转得飞快, 可惜他完全猜错了。我非老怪托世, 真是古刹部落的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我一笑。看向老祖, 无奈摇头解释道:“老祖, 如果我是他, 为何要用血唤醒你?” 云老祖忽然一拍脑袋, 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我陷入自己的思维陷阱里去了。” “所以, 你到底是谁?他们又是什么?”云老祖看我一眼, 看向大荒中先后去苏醒的山岳巨兽以及不断汇聚的凶兽, 很不解。 我一笑:“不知道, 天生的。” 云老祖化作正常大小, 一挥手解除了族人的封印, 让他们行动自如。 他们看着那巨兽, 满脸震惊, 阿爸阿妈第一时间冲到我身边, 把我抱起来, 而后往后退了几步。 “老祖, 有事冲我来, 我古衍担着, 小始还小。”阿爸把我递给阿妈, 向前两步, 直面云老祖化作正常大小的灵魂, 悍不畏死。 族长拄着拐杖, 与阿爸并排而立:“算我一个, 哪怕他真是老妖怪托世, 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是部落的一份子。” “算我一个。”风叔也来了, 与族长他们站在一起。 他儿子古帝也来了, 一脸坚定:“小始是小弟弟, 老祖不能欺负他哦。”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 部落里所有人站出来, 直面云老祖的灵魂。 他们为了我, 不惜直面老祖, 直面强大的修真者, 敢逆老祖。 “哈哈哈哈, 好。”云老祖开怀大笑, “有你们, 我古刹部落怎么会衰败?我心甚慰啊。” “你们放心, 我不是他的对手。”云老祖一笑, 飘到我与阿妈面前, 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上面的那群家伙, 该撤了吧, 我保证不会伤害他分毫。” 然而, 那些凶兽与山岳巨兽没有动, 压根不理会云老祖。 “散了吧。”我在阿妈怀里抬头看一眼遮住天空的那个巨爪, 淡淡开口。 说完, 所有凶兽散去, 大荒恢复了平静。 云老祖一脸尴尬。 部落也随之恢复了正常,各位叔伯兄弟开始窃窃私语。 “小子, 你下来, 咱们好好谈谈。”云老祖伸手, 拍了拍我的小肩膀, 声音柔和。“其余人嘛, 没事了就回去吃饭吧。” 老祖下令, 大石盘一下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族长, 我、阿爸、阿妈以及老祖。 “阿妈, 我跟老祖谈点事, 你们回去吃饭吧。”我看着阿妈的脸, 笑着征求意见, “可以吗?” 阿妈点点头, 率先向家所在方向走去, 阿爸犹豫了一下, 看着我:“要早点回来, 不然饭菜凉了。” 说完也迈开步子走向石屋。 大石盘上, 只剩下我, 族长, 老祖。 “你肯定不是普通人。”族长率先开口。 我在大石盘边缘坐下, 望着部落的三百多户人家:“是。但我是始, 属于古刹。” 古云老祖看我一眼, 笑着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你叫醒我, 有何事?” 我把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 族长也点头, 说出了担忧。 “那何必叫醒我, 有你不就足够了。”云老祖一脸无奈。“你可知道我苏醒一次的代价多大。” “我很强, 但我不熟悉这世界的修炼体系, 无法引导族人开始修行。”我无奈耸耸肩。“至于老祖你的损耗, 我用我的血为你补上。估计不出三年, 你的灵魂便能够恢复到最强状态。” “哈哈哈哈……行吧,老夫就让古刹出现一批修真者。 ”云老祖大笑。 “古刹有救了。”族长喜笑颜开, 仰望着蓝天, “天不亡我古刹。” “小始, 你很强, 究竟有多强?”云老祖忽然开口问我。 “衔天境强者, 不如蝼蚁。”我起身, 小小的身体, 立在大石盘上, 随着声音落下, 仿佛撑起了九天十地, 整个人像是踏着时间长河, 跨越万古诸天而来。 身上沧桑弥漫, 岁月汹涌, 世界碎片飞舞,血气滔滔。 “你到底是什么人?”族长有些惊诧, 倒退了几步, 震惊地盯着我。 古云老祖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我是始。” 我开口, 声音带着几分沧桑。 “我属于古刹。” “我衔天而来, 衔天境巅峰的强者, 不过蝼蚁。”我轻笑着, 手掌缓缓打开, 手中是一片苍茫, 囊括着一片广袤无垠的天地。 我看向古云老祖, 淡淡开口:“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不想暴露实力。” “好。从今天起, 你是我们部落的一个正常孩子。”古云老祖一笑。 “他年, 我自衔天而去时,化作诸天, 为你一战, 杀尽诸天敌。”我话锋一转, 散去一切气息, 化作普通孩子。 “好了, 我要回去吃饭了。阿爸阿妈等不及了。” 说完, 我便向家中走去。 石屋, 有我曾梦寐以求的一切。 只是, 我衔天而来, 这宁静能持续多久? 未知, 但握住当下, 便是一切。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源起 大荒茫茫, 被无人区环绕,但在特定的区域会以部落为主, 在这样的正因为部落过多, 狩猎区出现重合, 部落之间的摩擦也不断。最糟糕的情况是, 这一个部落猎杀了一只凶兽幼崽, 母兽可能会以为是另一个部落所为, 进而进攻另外一个部落……导致两个部落出现无法调和的矛盾, 只有展开部落战争, 彻底消灭其中一方。 除此之外, 若是一个部落足够强大, 威胁到了其余的部落, 其余部落有可能会短暂联手一起消灭强大的部落, 以维持大荒之中部落之间的平衡关系。古刹, 本不强大, 曾经多次险些被灭族,最糟糕的一次, 整个人部落存活的人数, 不过十指之数, 我们这些人是那不到十位的族人的血脉…… 古刹与周围诸多部落比如血煞, 摩诃, 天桥, 山俏以及一些已经消亡的部落存在着不共戴天之仇。其中血煞与摩诃两个部落已经有超过千人的族人, 成为这片区域的部落霸主, 很多狩猎区都被他们霸占而去。 虽然他们成了这片大荒的霸主部落, 但依旧不敢对古刹动手, 就是古云老祖死前一身血液造就的一批强大的族人, 让他们害怕, 而随着时间流逝, 到了我们这一代人, 血脉已经失去了其作用, 恢复成普通体质, 对于这些, 那些部落比我们更加清楚, 所以他们联合起来等待时机会, 等到族中最强的一代, 也就是族长他们那一代人彻底老死在岁月中, 被岁月葬下后, 他们便没了忌惮, 会如同猛虎一般, 向古刹扑来, 让古刹消失。 古刹本可以成为这片区域的霸主, 人口也曾差点破万, 但却被其余部落联手征伐, 族人死伤无数, 存活不多。而这些年, 每年都会有族人被其余部落的人杀死在狩猎区中……古刹也曾与那些部落开战, 但奈何他们早已经联合, 古刹虽强, 但人数不敌, 败下阵来。 不过也正是那几场战役, 让大荒中的部落看到族长那一辈人的可怕。他们比年轻人要勇猛, 如同出闸巨兽, 所向无敌, 五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纵横在敌人中, 血肉横飞, 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他们不知疲倦似的, 杀到各个部落闻风丧胆。 五位老者, 闯下赫赫声名, 威震八方, 让而今已经成为千人部落的血煞与摩诃也不敢轻举妄动, 更不敢以一部之力攻击古刹, 毕竟古刹的老一辈还没死绝, 只要活着那么两三人, 甚至是一个人, 就足够他们一个千人部落元气大伤, 而后被其余部落吞噬,遭受灭族之灾, 从大荒中消失。 而今, 族长他们那一辈人只剩下老族长一人, 那些部落蠢蠢欲动, 他们经常对族人下手, 来试探古刹的底线与实力,近两年, 死在那些部落之人手中的族人已经超过十指之数, 比过去一百多年的总和还要多。 “这就是古刹而今面临的局势。”饭桌上, 阿爸给我和阿妈介绍古刹当下所面临的情况。“本不想跟你们说的, 但是局势危急, 你们应该提早知道做好准备……若是云老祖没能让我们强大起来, 你们尽早离开。” 阿妈放下石碗, 目光柔和:“孩子他爸, 不用担心的, 咱们一家人生一起, 死一起。” “有我在, 谁也不用死。”我一直埋头吃着饭, 听到阿妈的话后, 抬头看向他们, 又扫了扫挂在墙上的古剑, “不就是几个部落么, 没那么可怕的。” 我的话语老气横秋, 像是存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 与我五岁的年纪不符……若不是毫无记忆, 我甚至也以为我还真是云老祖所说的老怪物托世…… “哈哈哈,好。”阿爸也放下碗筷, 擦了擦嘴, 爽快大笑, “小始有出息,阿爸相信你。” 阿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孩子, 你不用有那么大压力, 拼命是你阿爸和我们这一代人的事, 你呢, 跟你古影、古帝他们一起开心快乐地成长就好了。” 我看着阿妈, 用力点点头。 “呜……!” 部落中的战号响起,向来都是有战斗才会响起, 而今天却因为云老祖的灵魂苏醒而响起。 阿爸看向阿妈:“我带着孩子去集合, 你收拾完碗筷再来。” 我还吃着饭, 阿妈做的饭菜是整个部落中最好吃的, 一有机会古帝、古影、古天等的一群小伙伴都会跑过来蹭吃蹭喝。每天吃饭我都是最后一个, 非得把阿妈做的菜吃得干干净净。 我有些委屈地看向阿爸:“阿爸, 我还没吃好……” 阿爸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步跨过来:“今天特殊, 不能等你吃完了。先去集合, 等回来了, 阿爸给你烤凶兽, 到时候古影他们都叫来, 让你妈把她酿的凶兽奶酒给你们这群小崽子喝。 ” 我看向阿妈, 用眼神求助, 阿妈笑而不语, 我知道这顿饭我不能吃个尽兴了。 “孩子去吧。”阿妈笑着。 我极其不情愿地放下碗筷, 放下之前狠狠扒拉了一顿在嘴里, 小脸鼓鼓的。阿爸阿妈在那里笑着, 很欣慰。 我跟着阿爸向云老祖云老祖苏醒大石盘而去, 大石盘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村中多数人到齐。 族长与云老祖站在大石盘上, 仙风道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小始, 到我这里来。”人群中, 古影看到了我, 她向我挥手, 笑魇如花。 我看了一眼阿爸, 他点点头, 我松开他的手向古影他们跑去。 古天, 古帝, 古影, 古分他们都在, 其余的孩子都在父母身边, 也就我们这几个组成的小团体胆子大, 不畏惧族长甚至是云老祖。 “你看你, 嘴角还有菜。”古影嘲笑。 “哪有?”我赶紧去擦, 果然有东西……可能是刚才扒拉饭菜的时候粘上了。 古帝拍了拍我:“你还真是吃货, 每次吃饭你都是最后一个。” “一边去, 有种你比我吃得多啊。”我笑着, 反拍了他两下, “你看你, 比我大。身子骨没我强,吃太少了。” 古天一脸不屑:“切, 都跟你一样能吃, 部落都给吃穷了。” “去, 去去, 一边去儿。”我白了他一眼, 这家伙每次挖苦人都很有一手, “我又没吃你家的。” 古影白了一眼我们所有人:“你们几个每次见面都互相嘲讽, 能不能成熟点儿?” “切……”我们几个人一同切了一声, 正想反驳, 大石盘上族长发话打断了我们。 “各位族人, 请安静。今天把你们召集到一起是为了一件大事。” “云老祖有幸不亡, 他破关而出, 为了强大部落, 云老祖决定传授修炼方法, 让我们部落成为一个修真部落。” 而后族长又将阿爸给我介绍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说培养修真者势在必行, 否则部落将面临灭顶之灾。 “接下来, 让云老祖给我们介绍修真体系。” 族长说完, 后退几步, 把大石盘让给云老祖, 而灵魂体状态的云老祖迟迟没有动作, 仔细一看之下, 居然是睡着了。 “老祖……”族长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谁, 干嘛?”云老祖身子一抖, 很警惕, 看了一眼四周后, 窃窃一笑, “人老了, 容易没精神……” “好了, 开始选修真人选之前,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即将要接触的这个体系以及能量来源。” 云老祖说整个虚空古陆上的修真者, 哪怕是刚踏入修真界的初级修真者, 还是已经进入衔天境甚至是更高等级的修真者, 都是以天地中游离的灵气为根本。 灵气, 源自于虚空古陆上的树木, 树木成长过程中会释放各种各样的气体, 其中包括动物包括人与凶兽在内生存所必须的气体, 但灵气是其中最特殊的一种, 无色无味, 与天地融为一体, 至今都没有人知道灵气的构成……虚空古陆上巅峰强者可以随手创造一片世界, 但无法创造灵气。 灵气源自于树木, 拥有独一无二的特性, 可以让吸收了灵气的生命体长存不朽, 拥有飞天遁地的能力, 成为凌驾于时间之上的老怪物, 不朽不灭, 与天地同寿。 “这就是灵气。”云老祖单手一挥, 他的手上便出现了一团特殊的青色能量, 如同云雾一般缭绕着, “就是它, 在让我重伤之后, 还能以灵魂状态存在。灵气不止能增强修真者的身体, 还能增强灵魂……” “我们每个人, 每个生灵在呼吸过程中都会吸入灵气, 但是因为体质的原因, 很难将灵气留在体内, 若是有一丝留在体内而不外泄, 你就算入了修真的门……” “修真体系从引灵入体开始, 一个人的身体中血管若是特殊, 那么就可以容纳灵气, 不至于灵气外泄, 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的生灵, 身体脉络以及血管都是普通的, 无法留下灵气。” “引灵入体之后, 灵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 会产生质变, 身体发生特殊改变, 进入到了修真界的第一个境界——初天境。” “初天境, 脉开十二, 孕灵于脉……” 正当云老祖介绍开脉境之时, 整个大荒忽然躁动起来, 无数凶兽汇聚, 远方山岳巨兽先后苏醒, 顶天立地, 隔断天地。 天空中, 百鸟齐飞, 火凰飞舞, 烧红了整片天地。如山如岳如同鲲鹏般的巨鸟横空, 遮天蔽日, 隔绝光芒, 天地只剩彤红。 无数兽吼, 先后而起, 传遍大荒。 一道身影随之出现在被烧得通红的天地中。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巨兽仿佛被定格, 无法动弹。 他踏空而行, 如履平地, 一身黑衣飘飘, 在火红的天地中格外醒目。 “谁人在大荒传道, 是活腻了么?” “果然不能传修炼方法给大荒之人啊, 诅咒是真的。”云老祖如同一滩烂泥, 瘫软大石盘上, 声音颤颤。 我知道, 在他出现的刹那, 云老祖承受了无与伦比的威压, 针对修真者的威压。我等肉体凡胎无感…… “是你?”天空中他目光看向云老祖, 很不善。“是想灭族了么?” “是我。”我无奈一叹, 悠悠开口, “你有意见?” 他目光循声而来:“你?你算什么?” “我算什么?你配知道么?” 他摇了摇头, 一只手隔着长空向我而来:“大荒之人, 果然不知天高地厚。” 我一笑, 轻轻一挥, 云老祖恢复正常, 兽吼滔天, 而他的手被弹了回去, 鲜血横流, 滴滴落进大荒中。 “葬……葬……葬天境……”他声音颤抖,说出了这几个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 葬天境 天空中, 他的声音中充斥着惊恐, 身子微微颤抖, 显然我那一掌展现出来的实力, 让他畏惧到了极点。 云老祖是差一步可衔天的存在, 比云老祖强, 那么天空中那人的实力至少也是衔天境界, 只是在我一掌之下, 他便吓得叫出了“葬天” 。 “葬天境, 怎么可能?”云老祖看向我, 眼中的震惊之色难以遮掩, “那种存在, 寿元都是以纪元为单位的存在, 小始才多大?绝不可能。” 云老祖说葬天, 是衔天的下一个境界, 衔天境数量很少, 葬天境就更不用说了, 那种存在, 生命单位都是用纪元作单位, 双眸一睁一闭间, 便是数个纪元。在一个小部落遇到葬天境的强者, 他怎能不恐惧, 不惊讶? 天空中衔天境的强者也一脸震惊, 不再托大, 落入到大石盘上, 目光悠悠:“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岁月的气息, 年纪不会超过六岁……但他怎么会是葬天境强者……难道是葬天境强者托生?” “我非托生, 我是我。”我看着这位衔天境界的强者, 淡淡一笑, 没有任何架子。 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蓬勃的生命气息以及浓重的岁月,显然他活了无尽岁月……年纪不会低于一个纪元。 见我没有架子, 他放松了不少, 取出几颗紫色药丸吞了下去,用以治疗刚才那一掌造成的伤势, 随着药丸吞下, 他手掌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他松了一口气:“你仔细感受一下你自己, 我想你并不简单, 年纪如此, 竟然有葬天之力。” 他说着, 抬了抬手,此时他的手掌已经恢复如初, 看不出点滴的痕迹来:“不过你虽然有葬天境强者的力量, 却没有那种特定的规则, 不然我这伤势怕是得随我几个纪元都难以恢复。” 我点点头……沉下心神,深入到体内, 我感受到了体内浩瀚如星河的能量, 它们汹涌在经脉之中, 宛若奔涌的江河, 滔滔不绝。 而一道特殊的封印横在其上, 不让这股强悍的力量外泄丝毫。同时这封印还封印着我的记忆,。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是葬天境强者, 我仿佛不是自己, 体内似乎封印着强大的力量, 还有庞杂的记忆, 那封印来自于我自己, 不想苏醒。 我的气息有些紊乱, 我竟然真的是托生……只是不想苏醒? 那么我是谁?我来自何方?这葬天实力是我生前的实力么? 竟已葬天, 又怎会亡? 发生了什么, 葬天境强者, 竟然会陨落? 这一瞬间, 我头痛欲裂, 痛苦之色布满面庞。 我忍着疼痛, 开口问:“为何不能在大荒传修炼方法?” 那名衔天境强者惨然一笑, 把原因说了出来。 虚空古陆, 经过无数岁月的累积, 修真者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凡人的数量,同时人 口、爆炸式增长, 侵占了古木覆盖的无人区, 古木数量大幅减少 , 灵气出现了枯竭的迹象, 世上为数不多的葬天境强者为了阻止或是延缓灵气枯竭的进程, 制订了诸多规则, 其中之一就是来自大荒的修真者不能给大荒部落传修炼之法。 一个修真部落崛起, 必然会破坏掉一片庞大无比的无人区, 这种损失, 虚空古陆已经难以承受。 我一笑……果然还是有葬天境强者干预。 “倘若我坚持呢?”我一笑, 看向那名衔天境强者淡淡地道。 “你是葬天境强者, 若是你坚持, 怕是那几位葬天境强者一起出动, 将你封印或是抹杀。”他无奈一笑。 “或许, 他们会让你加入他们, 成为这个世界的永痕的主宰。”那名衔天境强者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显然对于那些寿元以纪元为单位的葬天境强者, 他也是无比羡慕。 我冷笑着, 想要破开一部分封印, 也只有破开封印, 我才有能力对抗他们。 我可不信那群人会舍得让我加入他们, 世间每多一个葬天境强者, 分到他们身上的灵气就会少一部分, 而死一个葬天境强者, 他那一身精纯的灵气可以反哺天地, 让这一纪元更长久, 甚至能让他们实力再有所精进。 “啊。”那些封印镌刻在我的血肉之中, 想要破开, 就得抹除血肉, 破开封印的疼痛,让我忍不住一声长啸。 在破封印的刹那, 我仿佛看到一个青年男子提剑自刎, 一颗头颅向后坠落, 脖颈处, 血溅三尺。 周天, 有十八道六边形空间, 其中盘坐着一尊尊古老的存在, 他们身边有诸天覆灭, 时间碎片飞舞。 他们眼中满是冷漠, 对于在他们眼前死去的青年未曾露出点滴的怜悯。 九座古老的塔立于那里, 与飞溅的血液共指九天, 气势汹汹。 塔上九道身影模糊不清, 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却能感受到弥漫在他们之间的悲伤, 对于在他们眼前提剑自刎的少年的惋惜与同情。 青年的头颅落地, 向后滚了几圈, 最终停下, 那张年轻的面庞上写满了不甘与无奈。 血液也洒在了地上, 在灰暗的地面上,格外显眼。 那十八个六边形空间先后消失, 仿佛不曾存在过。 而后, 青年手中的古剑落地, 身子向后倒下, 尸首分离, 身首异处。 一声凄厉长啸, 回荡在诸天万界之中。 “不要啊, 秦昊。”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很快她的身影映入眼帘, 梨花带雨, 小腹微微隆起, 显然有了孩子。 她身后是一群沉默不语的人, 不少人脸上挂着泪。 “啊……”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杀意惊天。 “小始, 你没事吧?”阿爸走过来, 没有丝毫的畏惧。 听到阿爸的声音, 我不再胡思乱想,也不再去破封印, 我怕破开封印时外泄的一丝能量伤到阿爸, 我笑着点点头道:“阿爸, 我没事……” 阿爸笑着, 把我抱起来, 揉了揉我的头道:“没事就好。不管你是不是强者托生, 我始终是你阿爸,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好。”我乖乖地点头, 温柔地看着阿爸以及从远处缓步而来的阿妈。 我喜欢这样的温馨, 这是属于我的家, 属于我的父母。 阿爸一笑, 抱着我走向阿妈:“咱们不修炼了, 回家继续吃饭。” “你们怎么回来了?”与阿妈相逢, 阿妈一脸不解, “别人都在听老祖讲,你们这样子不好呢。” “无妨。”阿爸抱着我, 伸手拉住阿妈的手,便往石屋走去, “你待会回去把那巨兽的心脏炖上, 这小子可馋好久了。” “好。”阿妈嫣然一笑, 一起往回走。 “担子不能只丢给小始一人, ”而刚走不久, 身后传来了族长的话:“从今天起, 古刹不再提修炼的事情, 哪怕被灭掉。所有族人, 进入战备状态, 准备应对其他部落的侵犯。” “我们古刹要让他们知道, 古刹不是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 “呼哈。” “杀。” 身后传来村中壮年们的吼声, 热血沸腾。 他们是一群热血儿郎, 生在大荒中, 从小便参与捕杀凶兽, 血性比谁都要强。 一个部落若是没有血性,便无法在大荒中生存下去, 更不要提发展了。 “云老祖, 您老请回归大石盘, 我想小始不会食言的。” 云老祖的声音响起:“自然。若是以后用得着我这灵魂体的时候, 随叫随到, 毕竟我也是古刹的一份子。” 说完, 云老祖销声匿迹。 “还有这位强者, 请您离开古刹。”族长对那位衔天境强者下了逐客令, “古刹已无人传修炼之法, 所以请您尽快离开。” 而我们一家三口缓步走回石屋。 “小始, 我希望你不要用你的力量为古刹扫平敌人。我想战斗, 用自己的力量为你和你阿妈打下一片净土。”回到石屋, 阿爸把我放在床上, 揉着我的脑袋, 笑着说, “你为葬天境强者, 但是你竟然做了我儿子, 我就应该负起守护你的责任, 哪有儿子为老子扫平敌人的说法。” 我猛然点头, 心中涌起温暖。 这就是家, 这就是来自父母的爱啊。 秦昊,往后我不再是一个没有过去的克隆体。 还有那些不知名的玩意, 我不再是载体, 从今往后, 我就是来自虚空古陆大荒的始。 我站在床上, 抬眼看向那柄挂在墙上的古剑, 很熟悉, 他就是我在破开封印时看到的那个青年自刎用的剑。 “阿爸, 能让我拿那把剑么?”我在床沿坐下, 指了指墙上的古剑, 开口询问。 阿爸揉了揉我的头, 一笑道:“哈哈哈, 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与生俱来的。想拿就拿, 不用跟我说的。” “那以前你们不是不让我拿嘛?”我晃着脚丫, 歪着头看着阿爸。 “那时候你还小。” 我一笑, 跳下床, 向着古剑而去。 到了墙下, 我伸手将古剑取下, 握在手中。 入手的刹那, 一股开天辟地的剑意从剑柄上传入到我体内, 在五脏六腑之间呼啸, 与浩瀚如星河的灵气一同汹涌在四肢百骸中。 “十三序列, 序列古剑, 归位。”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 同一世界 与我一同出生的古剑, 自我出生之后, 便一直挂在石屋墙上, 我不记得我小时候是否动过。记忆中有, 但也若无, 模糊不清,阿爸的话也不知是否可信…… 古剑名为序列古剑, 属于开天辟地的万古岁月前强者中第十三尊序列所有。他曾提此剑, 斩开混沌与黑暗, 划开时空, 自此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序列, 存在于虚无之前, 并不属于常规的生命体, 他们的身体高度有序,时常处在负高熵状态, 焓值很低, 不同于我以及而今天地间存在的一切生灵, 是由天地规则构建, 以混沌驱动的特殊生灵。 序列古剑, 便是由与他们相同的规则而生, 虽是同样的规则, 但却更为坚固, 能破序列之身。 古剑入手, 我整个人仿佛不再是自己, 而是变成了开天之前的十三序列, 仿佛在苍茫之间走了一遭。 我以古剑自刎, 以血洗刷宿命, 但却没有洗刷点作为载体而存在的宿命, 在我接触序列古剑的刹那, 十三序列以我为载体, 想要在我身躯中复苏, 让我成为他, 或是他成为我的一部分。 两者中的任意一种我也不愿意接受, 此生, 我只想做单纯我自己, 我有父母, 有一群疼我爱我, 愿意为我以血搏杀的族人, 我有了自己完整的人生轨迹, 有了自己的过去。 其他人的人生就别再想染指我的人生, 哪怕是序列, 哪怕是青龙, 哪怕是秦昊。 “我, 绝不再做载体。”我在心中低语, 以神尊之力, 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葬天境强者之力压下所有汹涌进脑海的记忆和身体里的能量, 回头看向阿爸阿妈, “阿爸阿妈, 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虚空古陆,葬天境强者不算少, 存在了无数岁月, 比我经历得多, 或许会有办法让我摆脱载体的命运。 此去, 我便会会这群葬天境强者, 看看这群寿命以纪元为单位的强者, 是什么模样, 是何等心态。 我一生不过千岁, 与他们动辄几十个纪元的寿命相比, 无疑是沧海一粟, 不值一提, 所见所闻, 自然也比不上那等老妖怪。 他们真正称得上是:独伴神道, 坐看万古岁月。 这是何等豪迈, 又何等孤寂。 而着也刚好解释了为何神尊萧辰在感受到我或许能与他共伴神道时会那么欣喜,岁月万古, 一个人独守, 那等孤寂, 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到了现在, 我明白了曾经的世界, 神尊唯一, 但神尊战力不唯一的原因,神尊, 是天地之主, 是唯一的。而神尊战力, 相当于葬天境界, 天赋异禀者, 若能顺利成长, 自然能够修炼到葬天境, 达到曾经那个世界的神尊战力。 那个世界, 加上我与神尊萧辰, 与那十八尊现身虚无空间的强者, 共二十尊葬天境强者……这数量, 或许堪比虚空古陆的葬天境强者了。 若是两个世界碰撞, 胜负难分。 两种完全不同的文明的碰撞, 不同世界的碰撞, 或许会碰撞出无与伦比的文明之火, 燃起别样的文明。 阿爸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 柔和一笑道:“好, 不要走太远。” 阿妈听从阿爸的吩咐收拾着阿爸弄回来的珍惜巨兽心脏, 打算炖着作为晚饭, 听到我要出去走走, 她扭过头来, 一脸担忧:“孩子, 不要乱跑, 外面很危险。” 阿爸走到灶台边, 搂着理了理鬓角, 眼神充斥着担忧的阿妈, 爽朗一笑:“不用担心, 我们的孩子, 总有一天会展翅长空, 如同鲲鹏, 直击九天, 大荒凶兽, 奈何不得他的。” 阿爸应该预感到了一些, 或许从我出生, 他便知道我的与众不同, 所以他也明白我要出去走走之意, 不是离开石屋在古刹部落溜达, 而是要深入大荒深处, 走向外面蓬勃发展的修真世界。 “那……好吧。”阿妈妥协, 无奈点点头答应了, “早点回来哦, 阿妈等你吃饭。” 我一笑:“好, 会很快回来的。” 说完, 我便迈步走出石屋, 远方大石盘边, 族长依旧动员着部落中阿叔他们, 同时规划着未来几年内的战略。 我绕开他们, 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向着茫茫无垠,充满未知的大荒走去。 大荒, 古木参天, 直插云霄, 古木上, 一条条如同活着的藤蔓缠绕, 从树枝上垂下, 藤蔓尽头是一个个如同笑脸的花朵, 散发着迷香。 一个个巨大的禽巢搭建在一棵棵古树之上,据估计能够容下十几户人家。 古树下, 地上覆盖着厚厚的树叶, 达数尺之厚, 踩在其上, 朽木发出咯咯断裂之声。 破裂的蛋壳掉落在古木下, 上面有着金色纹路,纵横交错, 像是一道道繁奥的符文。 越是深入大荒, 树木越加高大, 所见奇珍异兽也越多, 我虽未曾展现葬天境界的实力, 但没有任何一只凶兽敢于靠近我。 换作一般人, 压根无法独自深入, 毕竟离开部落万米就会有很强的巨兽存在,大荒一般小部落的人压根不够这种巨兽塞牙缝的, 当然得把较为特殊的古刹部落排除。 而我身为葬天境界强者, 虚空古陆几乎没有地方去不得。何况就算我不是, 我也有大荒巨兽守护, 更有山岳巨兽在远方为我护道……我走在大荒里, 不会有不开眼的凶兽来送死。 我向大荒深处挺进了一万里, 未曾见到一点人烟, 倒是见到了几副人类的尸骸, 我确定他们不属于古刹, 也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倒霉蛋喂了这片区域的巨兽。 大荒中, 部落与部落之间的距离, 动辄数十万里, 这一万里,见不到人烟才是正常。只是见到了其他部落之人骸骨, 说明……有人已经开始刺探古刹的消息, 等今晚回去, 需要向村长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让他们早做打算。 我继续向前, 树木稀疏了一些, 偶尔有一些巨石出现, 如棺, 如人, 如兽, 奇形怪状, 无奇不有。 天空中, 阳光万丈, 在大荒的森林中洒下点点的光斑,照亮那一层层朽木枯叶, 穿过树叶与枝干的一束束光线如同穿天的剑, 从大荒之中延伸到无边的天际, 无比震撼。 一只粉色的蜈蚣, 半个身子盘在前方一块方圆百丈的巨石上, 一根根腹足, 宛若一把把出鞘的利剑, 闪耀寒光, 无数参天大树被割断, 倒在一旁。 它半个身子高抬, 探入到一棵古木上的一个巨大巢穴里, 啃食着巨禽的尸体。 血, 从古木的树干上流淌下来, 染红了一大片朽木与枯叶, 那些血液以及破碎的未曾孵化的蛋的四周有无数粉色的小蜈蚣。 显然粉色蜈蚣与巨禽这一战, 粉色蜈蚣胜了, 失败者沦为了食物。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大荒森林, 此前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蜈蚣, 我生平最害怕的生物, 没想到刚进入大荒不到十万里, 我就遇到了, 而且是如此之庞大。 “重生之后还能遇到这种玩意, 也真是够背的。”我忍不住喃喃自语。当年没少被这玩意折磨, 涵子体内就曾被这种粉色蜈蚣入侵过……那么, 两个世界的粉色蜈蚣是否是同一种, 它们之间是否有联系? 巨型粉色蜈蚣听到了我的喃喃自语, 停止了啃食, 头探了下来, 那个让人作呕的口, 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由于它的庞大,蜈蚣的一切细节格外显眼, 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腿忍不住颤抖。 与此同时, 树下那一堆正在喝血的粉色蜈蚣也围过来, 把我围得水泄不通。 这么多蜈蚣同时出现, 差点让我当场晕死……好在这些年经历不少, 心理承受能力有所增强, 不然真就得喂它们了。 “人类, 你来这里干什么?”巨型粉色蜈蚣口吐人言, 两颗眼珠子骨碌碌转着, 似乎是想向我展示它的智商。 我虽然难受, 但脑子没有宕机, 这家伙也属于巨兽, 见到我为何没有退走, 反而质问我为何来此? 难道它不由山岳巨兽管辖?也不知道我为葬天境强者?我的气息已经足够明显了……为了能够赶回去吃晚饭, 深入大荒五万里, 我便释放了葬天气息。 若是前者, 那么它可能属另外的巨兽管辖, 那么我可以理解他此时的行为。但若知道我是葬天境强者, 它还如此……那么或者是它也是葬天境强者,或者是它背后有葬天境强者撑腰。 在它身上, 感受不到葬天气息, 从它的弥漫的气息来看, 撑死也只是衍天境初期, 是巨兽刚能口吐人言的最低境界,而它背后若有葬天境强者, 它境界也不至于如此低。 也就是说,它有可能在与巨禽的战斗中刚突破, 遗失了一些记忆, 一些感官也受损, 地上那些蜈蚣不是它的子嗣, 而是它身上掉落的一些记忆……所以它忘却了山岳巨兽是我的护道者, 也无法感受到我身上若有若无的葬天气息, 因此才质问我。 “你还没资格质问我。”我一笑, 提剑指向大蜈蚣。 剑上一缕葬天气息弥漫, 一刹那, 以我为中心的方圆百里的一切生灵瑟瑟发抖, 包括巨型粉色蜈蚣以及他掉落的记忆所化的那些粉色小蜈蚣。 巨型蜈蚣长近千丈, 匍匐在我面前, 无法动弹, 没了质问我那时的嚣张气焰, 眼珠子也不敢转动, 毕竟葬天境强者, 想要弄死一个衍天境的巨兽, 一根指头都多余。 看到它身上的纹路以及无数的腹足, 我一阵阵地犯恶心, 闭上眼睛……缓缓收了葬天气息, 道:“带着你掉落的记忆化作的小蜈蚣滚得越远越好,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葬天气息散尽, 巨型粉色蜈蚣带着它掉落的记忆化作的小蜈蚣消失在了我的感知中。 我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恶心的玩意打发走了。 然而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在大荒中响起, 让我如坠冰窖: “你身上有我先祖掉落的记忆的痕迹……”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 锁妖塔中曾见的粉色蜈蚣, 是离去的巨大粉色蜈蚣祖上掉落的记忆。 虚空古陆与我曾存在的世界是同一世界……那么将来这些不知是敌是友的葬天境强者涌入,到时候, 那个世界真就万劫不复。 我提着序列古剑, 一米二左右的身躯在大荒中, 宛若沧海一粟, 渺小无比。虽身上拥着葬天境的气息, 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虚空古陆的实力, 绝不止是数尊葬天境那么简单, 隐藏的实力或许会达到一个令人心生绝望的境地。 当时间破开空间阻碍,同一世界的不同文明产生碰撞, 战起, 烽火遍地, 杀到世间无神……唯一神尊, 也会化为齑粉。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在那个世界, 那些人逼死了你, 又何须为他们的存亡而担忧?”我低声安慰着自己,只是话语苍白无力, 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苦笑着摇摇头, 甩尽担忧:“算了, 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生于虚无, 归于混沌, 来时无我, 去时无忧。 我与这个世界都有太多的谜, 有太多的问题, 一时半会无法解开。 我扫了一眼狼藉一片的远古森林, 抬脚踏着虚空, 以极快的速度向前。 我的目的地在一百万公里之外, 那里是大荒深处, 距离修真联盟建立的人类城市, 至少有数十亿公里。 有一尊葬天境的强者坐落于距离古刹部落一百多万公里之外的一座古老宫殿中, 每次我动用葬天境强者的力量, 那里便会泄出若有若无的气息, 有模糊的宫殿在我的感官中显现, 像是压着诸天万界, 横霸万古, 无比宏伟, 弥漫着岁月, 像是自古就存在一样。 宫殿之中, 有一尊枯坐的强者, 闭着双目, 身上积满灰尘,没有丝毫气息存在, 像是坐化了, 却让人忌惮不已。 这是他无意之中泄出来的威压, 威压之中带着景象, 会显现在每一个动用葬天境力量的强者感官中, 宣告他的存在。 还有一尊葬天境强者坐落在距离古刹部落以西三千万公里的一个山洞中, 气息凶悍, 体格硕大, 头上有一对银角, 估计是一只巨兽修成葬天境, 身上岁月气息飘渺, 死亡之气缭绕, 死在了岁月中。 这是距离我最近的两尊与我同一境界的强者, 可惜的是其中一尊却被岁月带走, 留下一具尸骸在山洞里, 无人埋葬, 无人立碑, 无人祭奠。 时间, 果真是一把无情的刀。 凡人还是神灵, 无一例外。 我曾行走于时间长河之上, 但是时间是什么? 时间, 是一条单向的不可逆的无限矢量空间, 承载物质, 承载着生命。只是这里的不可逆, 排除了强大的存在……立于高纬度的生灵, 凌驾在时间之上, 不可逆只是局限于同一个维度的生灵。 生命, 则是一个在时间上不可逆的有限矢量空间。 时间作用于每千克质量物体的矢量都是恒定的, 质量越大, 时间给予的矢量越大, 物质在时间上的长度便更长。 修仙, 则是借天地之力, 破宇宙规则, 延长生命固有的矢量空间, 但人力难以胜天, 再强的人也会被岁月磨灭, 成为历史尘埃。 这是时间、生命、修仙的真谛。 这一路下来, 我想通了何为时间, 何为生命, 何为修仙, 待到此次事了, 是时候好好审视一下我所处的世界的本质……弄清楚时间, 空间, 物质, 成长等的基础问题, 唯有深知世界本质, 方能有运用的可能。 一旦掌握了时空的运用, 我便不会再受制于人, 时间长河崩碎了我亦能行走自如, 古往今来流逝的万古岁月, 何处去不得? 风驰电掣, 百万里路, 转瞬即过。 我深入无人区百万公里, 来到了曾经显现在感官中那巨大的宫殿之前。 宫殿确实存在, 那位强者也确实存在。 只是一切与感官中显现的不同。 宫殿早已经成了残垣断壁, 没了往日的辉煌。 残垣中, 断壁里, 白骨遍地, 血液赤红, 升腾着凶芒。 骨是敌人的骨, 血是中央石台上盘坐着的那个皮包骨的尸骸的。 那具尸骸, 正是显现在我感官中的葬天境强者。 他战死了。 血液虽然赤红, 却也染上岁月的气息, 无比悠长。 这里荒废了至少一个纪元以上。 是谁杀了他?敌人又是谁? 他死了, 为何会在我的感官中显现出未死的模样? 他是何人, 意欲何为? 距离古刹三千万公里的那尊葬天境巨兽强者没死? 就在我疑惑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我身边。 他一身黑衣, 个子不算高, 只有一米六左右,年纪也不大。 “你也察觉到了?” 他率先开口, 声音稚嫩, 是个未成年人, 但我没有放松警惕, 能到无人区深处, 他绝非常人。 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边, 他的实力, 至少在葬天境, 比我也是只强不弱。 “察觉到了。”我一笑, 不去问他是谁, 所为何来, “差别很大。” “他是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 所有人都以为他还活着, 没想到确实死了。 ”少年开口, 声音苍苍。“若不是你突然到来, 我也不会找到他的陨落之地。” 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 这个荣耀不可谓不恐惧……只是这样的存在也落得宫毁人亡, 只有遍地敌骨, 不见敌人。 敌人,活着离开了? 他战死, 肯定经历了惊天大战, 其余的葬天境强者为何没有发现? 一切太过诡异, 不可思议, 让人难以置信。 他为何又引我到此? “你是谁?”我看着那尊号称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的强者, 淡淡开口, 询问身边少年的身份。 少年一笑, 声音淡淡: “我来自地球。” “你是继我之后的第一个来自地球的人。” “我在这个世界, 一百多个纪元, 经历了无数修炼体系……尝尽沧海桑田, 尝尽孤独,终于等到了你。 ” 我转头, 看着眼前的少年, 身子颤抖,不敢置信, 提着古剑, 晃晃悠悠地倒退了几步。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 横跨百个纪元的生灵 “是你。”我倒退了几步, 有些不敢置信, 当年的死了的它, 竟然化作人形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修真世界里, 成了一尊葬天境强者。 当年的他, 并非是人。 他虽然化作了人形, 但在看到他面庞的瞬间, 我就知道他是谁了。我没想到他还活着…… 少年淡淡开口, 带着沧桑气息的稚嫩脸庞露出无比诚挚的笑:“是我。” “我终于再一次见面了。我没想到, 第二到这个世界的地球人会是你。” 他不是别人, 他正是当年在玉龙沧小宗爷家中青铜罐子跑出来, 被牧子一刀砍成两截, 而后又出现在锁妖塔三层葬龙岭的小白龙, 或者说是小白蛇。 他死在了葬龙岭,为什么会出现在虚空古陆? 我看着他, 又看了看残垣断壁中盘坐着的枯骨, 心中升起一股荒诞。 压下心中的荒诞之感, 再次警惕起来, 如果他算故知的话, 我们算是他乡遇故知, 只是哪怕是他乡遇故知, 我也不得不警惕,虚空古陆恐怖, 无人区诡异,但他也不容忽视, 一尊葬天境强者, 与我势均力敌, 一旦开战, 生死难测。 我提着序列古剑, 体内的能量若有若无的激荡着:“当年你不是死在葬龙岭了么?” 他摇了摇头:“我没死, 被救了。” 我一笑, 原来如此,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是宿命? “我等你许久许久了。”少年轻笑一声, 目光在枯骨与我之间来回,最后落在了遍地白骨与血液之上。 “我跟你, 是这个世界仅有的地球人……我在这里存在了一百多个纪元, 我都已经忘记自己有多大了, 差点忘记自己叫什么名, 甚至使命都开始淡化, 完成使命的执念不再如同当年那么强烈了。” “使命啊, 地球啊。哈哈哈, 这该死的使命, 该死的岁月啊。” 从他的言语之中, 我能够感受煎熬, 感受到这些年孤寂, 举世茫茫,无一人能能听他的心声。 他是小白龙, 肩负着使命来到虚空古陆, 一呆便是无数岁月, 累积成了百个纪元, 世间, 沧海桑田易了无数次, 生命轮回了一次又一次, 他依旧存在, 看着举世沉浮, 看着沧海茫茫, 熬着岁月苍苍, 静待着来自地球的生灵。 他的使命是什么? 我目光落在那些血液上, 那些血液因为我们的到来变得有些异样,仿佛要复苏。 “你的使命是什么?” “变强, 然后回去参战。” 我心中一颤, 果然, 那群人制造了我这个载体,应劫而生,但对未来依旧不乐观, 还将小白龙送到修真世界,成为有神尊战力的葬天境强者……作为底蕴, 在新神话时代的惊天乱世中博下一丝胜利的可能。 他们, 是一群博爱之人, 一群伟人…… 运筹帷幄, 决胜时间长河上下, 决胜万古岁月中, 翻手是诸天, 俯首为万界。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的博弈, 是文明与文明, 纪元与纪元之间的博弈, 胜则文明存, 翻开新的纪元;败则文明灭, 下一纪元再无人类。 小白龙轻笑,那稚气未脱的面庞, 岁月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却把沧桑留下,清澈的眸子更是被时光浸染, 一双眼, 仿佛看遍了万古岁月, 看遍诸天万界, 无比深邃。 他开口道:“你来的时候, 大战已经开始了吧, 我也想回去, 只是无能为力, 葬天境也无法破开这纪元空间的壁障, 活着的人无法穿越。” “你, 一出生为何是葬天, 怎么死的?”小白龙抛出问题。“我当年从锁妖塔出去之后, 成了一名二十五岁的雇佣兵, 驰骋疆场, 后来阵亡, 被他们送到了一百三十三个纪元前的虚空古陆……” 小白龙开始讲述他来到虚空古陆以后的事情。 他到达虚空古陆, 灵魂在一个十岁的失忆少年身上苏醒过来……实力不过是黄阶……他说那个纪元, 是启蒙纪元, 修真刚起步,修炼体系不完善,人们将境界从高到低分成天地玄黄四个大阶, 每阶又分七级, 每一阶的级别名称都不同,很复杂,都是按照实际作用来分的,每一级有分初中高三期,复杂无比,修炼起来也很困难。 他,初到无名无姓, 遇到了莫姓家人, 自此有了名字, 却因为双瞳为天瞳, 与天地间特殊排名第五的灵火——天瞳炎,有些密切关系,进而被追杀,逃亡,经历了无数的劫难。 之后的岁月, 他经历无数生死搏杀,一路高歌猛进, 在异世逆天崛起, 仅仅三千年成为天阶强者, 惊艳了那一纪元的老怪物们。 他拥有了一个尊称——莫尊。 尊, 代表着那个世界的巅峰, 两个字将他的实力显露无遗。 三千年, 成就天阶, 他与那些修炼千百万甚至是数十亿岁月的天阶老怪物平起平坐, 与他们坐落寰宇角落, 坐看纪元更迭, 他的记忆也在成为天阶不久之后觉醒……之后他一直寻找回去的办法, 经过十几个纪元的探索, 他无奈的发现, 唯有散去一身修为,化作普通灵魂方才有一丝的可能回到地球。 从那以后, 他就一直在枯等, 这一等, 便等了一百三十三个纪元, 也经历了一百三十三个纪元的修炼体系, 这也才使得他成为葬天境强者。 “我很好奇, 你是如何突破到葬天境的。”小白龙笑着, 很沧桑。“我积淀一百三十三个纪元, 方才达到这一纪元的巅峰, 也是所有纪元的巅峰。” 我一笑, 正想说话, 残垣之中血液腾起, 一道血色身影出现在其中,将我即将出口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那道血色身影, 与中央石台盘坐的尸骸一模一样, 可能是因为我与小白龙的葬天气息激发了残留血液的活性, 显现出了它生前的模样。 我与小白龙对视一眼, 展开修为, 倒退万里。 我们刚退出万里, 无敌的气息旋即汹涌而起, 血液翻腾, 磨灭了其中的白骨, 化作雾气, 在转眼之间构建出了宫殿坍塌之前的模样。 血色宫殿, 无比宏伟, 只是少了几分横压万古的气势。 宫殿成形, 那道血色身影飘入到中央石台上盘坐的尸骸体内, 在结合的一刹那, 整座宫殿仿佛活了过来, 横压万古, 睥睨诸天的气势轰然而起。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世界, 是沉眠者的梦 冲天而起的气息, 一瞬间绵延百万里, 覆盖葬天境强者能够感受到的无人区区域范围,那些范围中无数巨兽匍匐在地, 瑟瑟发抖。 古老的无人区古木森林飒飒而响, 如同一阵狂风吹过, 存在无尽岁月而不朽的古木尽数拦腰折断, 狼藉一片,曾经被古木, 就算葬天境强者展开神能, 也只能堪堪看透数十里地的无人区, 而今哪怕是衍天境也能望穿百万里…… 一股气息,让百万里的古木折断, 让差一步可衔天, 甚至是临近葬天的巨兽也匍匐在地, 不敢动弹。 我与莫尊也受到冲击, 体内的葬天之力不自觉运转起来, 抵御滔天的威势, 但双膝忍不住发软, 小腿在打颤, 心中生出一种臣服之感。生不起反抗之心, 若非葬天境界强大无匹, 不容亵渎, 否则还真就跪在他面前。 一道血身, 还有如此之强的气息, 那么活着的他会有多么恐怖? 我想……他活着的时候, 可能已经超越了目前我们所知道境界巅峰……进入到未知领域。 如此强大的人, 居然无声无息陨落在自己的宫殿中至少一个纪元以上, 其余的葬天境强者没有感受到波动, 敌人又何其强大? 一切转瞬即逝, 他所有的气息内敛, 没了威压, 所有巨兽不约而同向着百万里外的无人区奔逃,不愿呆在他气息范围之内。 我与少年模样, 却横跨了一百三十三个纪元, 存在千万亿载岁月的莫尊对视一眼, 而后一同看向血色宫殿与其中有了一丝血气的尸骸, 无奈苦笑, 异口同声:“他的强大还真是毋庸置疑啊。” 血色宫殿, 高达数万丈, 拔地而起, 入云齐天,但只远离万里, 便再也无法看到它的存在, 甚至连其恐怖的气息都散去, 无法感应到。 这是他身为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的骄傲, 他的殿宇居所, 不是什么人都能观摩的, 实力未至葬天, 入宫殿范围万里内便会因为无法承受宫殿散发的威严而爆体而亡。 茫茫无人区, 广袤无边,宫殿横在其间, 无人能够发现, 就算是主人身死, 宫殿崩塌, 也不是常人与寻常巨兽能够接近的。 因此, 宫殿崩塌至少一纪元以上, 方圆万里之内, 从未有过生灵踏足。 而我与少年莫尊, 在施展动用葬天境力量之时有景象显现在脑海里, 得知了方位, 这才到来, 或许我与他, 是这尊号称这个世界至高存在的强者死亡之后第一次踏足他宫殿的生灵。 就在此时, 我感觉到天地间有一双眼睁开了,仿佛一束光, 破开无边的黑暗, 整个天地间充满了奇异之感, 整个世界似乎落入睁开的眼睛中, 他睁眼为天明, 合眸为黑夜。 睁眼的正是处在宫殿中央石台上, 与血色身影合二而一的尸骸, 他一双空洞的眸子睁开, 空荡荡的眼眶, 并没有眼瞳,那空荡之中流转着沧桑, 有岁月湮灭, 有空间崩碎。 一双空洞的眸眼, 仿佛纳下了万古岁月, 诸天万界。 我与莫尊警惕地盯着他, 不敢懈怠, 毕竟不知道是敌是友, 在面对这种强者的时候, 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没想到只有两人感受到我的所在。”尸骸开口, 声音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沧桑, 反而有几分稚嫩, 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声音, 难辨雌雄, “看来能应劫而生的人, 已经不多了啊。” “没有多少应劫而生的人……那么离终结也不远了。” 说着, 他的空洞的目光在我与莫尊身上来回扫。 最后落在我身上:“苍天之主,一身力量源自于血脉, 没有灵气支撑, 你是怎么达到葬天境的?” 这尊号称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强者, 也看不透我, “没有灵气在体, 却是葬天, 有点意思。” “我非应劫而生的生灵。”我看着他, 淡淡开口, 回想着地球的经历和那四百年的风霜雨雪, 无限感慨, “我非自然生命体,不来自其他生命的子、宫, 来自古墓之中, 是被创造而出的应劫之人。 ” “哈哈哈, 有点意思。”就在此时, 一道爽朗的笑声破天而来, 余音未尽, 一道壮硕的身影便出现在我们身边, “被创造的应劫之人,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你是第一个。” 这是一个身高两米多, 壮硕如牛, 裸露的皮肤上有茂密的金色毛发的男子, 若有若无的戾气弥漫周身, 挥之不去。 说完之后, 这男子对着血色宫殿拜了拜道:“天尊, 我冒昧来访还请恕罪。” “无妨。”尸骸开口, 没有任何情感, “你都来了, 其余的家伙也快了吧。” 壮硕的男子一笑:“他们都在路上, 不过速度没我快。” 男子一笑看向少年莫尊, 大笑着:“莫尊, 久仰大名, 没想到三十个纪元过去了, 你还是孩童模样, 当年一战, 你可是把我吓到了, 差点被你给轰成渣。” 少年莫尊点点头, 没有言语。 壮硕男子也不觉得尴尬, 爽朗一笑后, 看向我:“被创造而出的葬天境强者, 你所在的世界不简单啊。” 我一笑不置可否, 都是存在了无数岁月的世界, 岂能是那么容易琢磨透的, 那个世界的藏得太深, 无法看透,谁也不知道那些小角落里到底有多少神尊战力的强者, 是否有超越神尊战力, 也就是葬天境的存在……也未曾可知。 这尊身高两米有余, 金毛覆盖的强者不属于人类, 周身戾气属于种族本能。 “你现在不过六岁吧, 转世重生而来, 带着生前的实力, 你是怎么穿越的界壁。”说话的是中央石台上的尸骸, 他目光从未离开过我, 一直想要看透我, 现在他透析一些秘密,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 我摇了摇头, 有些无奈, 很多问题我自己都不明白, 身上有太多的谜题。一个被创造而出的现代生命体, 足迹却遍布了万古岁月中每一个充斥着罪与血的时代, 自过去至未来都有我的身影, 而我却未曾去过。 我无奈一叹:“不知道。” “但我知道, 我出现之地, 必是战乱四起之地。” “我诞生于现代, 没有过去, 没有自我, 却存在于过去未来每个战乱之地, 提剑平乱。” 我话落, 两个活人与一具尸骸共同陷入了沉默。 而在短暂的沉默之下, 五尊身影再次出现, 是另外五尊葬天境强者赶到,他们之中有三尊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其中一个是白衣胜雪的女子, 出尘淡雅, 另外一尊则是一个中年人, 有几分猥琐。 他们无声无息, 没有打破沉默, 利用时光回溯, 得知了我们沉默的原因。 无人区之中, 聚集了虚空古陆明面可见的最强阵容,九尊葬天境强者齐聚, 创古来未有的盛况。 距离古刹三千万公里的那尊巨兽没有来, 或许他真如我感应中的一样, 死在了岁月中。 不然这里就会是十尊葬天强者, 这样的阵容一出, 惊天动地, 虽然不比所在的宇宙已知的强者多, 但这里有这个世界至高存在, 有无数横跨数百个纪元的生灵, 其余的强者, 气息悠然绵长, 我无法明晰他们的深浅, 显然也非是等闲之辈, 是葬天境中的巨头, 有那么两三人甚至都要超脱, 走出葬天, 达到一个我们未曾触及过的领域。 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最后落在中央石台上尸骸身上, 他是这群人中最强的存在, 哪怕是已经身死道消, 这也就意味着他生前突破了葬天, 到达了那未知的领域。 “或许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你或许是他……” “这个世界的沉眠者。” 说话的是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 声音轻轻, 入耳如乐, 脸颊上挂着笑容, 有些凄然。 “相传, 虚空古陆茫茫无垠的土地之下, 有一尊强者在沉睡, 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 来自何方, 存在多少岁月。” “无人区的诡异, 是他身上逃逸的气息引起的。” 她说, 那是一尊庞大无边的强者, 若是起身, 是真正的顶天立地。 更有传说, 说是这片苍茫的古陆与世间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 因为他在做梦, 所以才有了世界, 才有了时间, 才有了空间, 才有了物质与能量, 他的梦是一切。 大千世界, 万千纷繁, 不过是沉眠者的一场大梦。 或许某一天, 他醒来, 这一切会随之消散, 不再存在。 诸天万界与万古岁月, 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沉眠者的一场又一场的大梦。 当沉眠者苏醒, 诸天万界消散, 茫茫宇宙, 再也无此纷繁, 只剩下他们。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传说。 “传说罢了, 真假难辨, 哪怕真的是梦境,若他醒来, 我们这些人也有能力撕开他的梦境活下来。 ”壮硕如山的男子开口, 声音豪迈, 丝毫不畏。 宫殿中央石台上的尸骸摇了摇头:“沉眠者, 或许真的存在, 无人区的诡异也是来自他身上逃逸的气息没错, 但这个世界绝非是他的一场梦。” “我生前突破了葬天境, 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但也在那时遭遇了敌人与无人区的诡异, 身死道消。” “此次召唤你们应劫而生的人前来, 是传下我突破心得, 希冀你们有人能够达到那等境界。” “我开创了这一纪元的修炼体系, 也是古往今来最强大的修炼体系。” 中央石台上的尸骸, 道出一些秘辛。 “我存在了三百零三个纪元,在这一纪元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同时也看到了修真的尽头,岁月的尽头, 时间的尽头。” “我们依存的天地是束缚, 是囚牢。” 他空洞的眼中, 映照出了他开创的以天为基础的修炼体系的过程。 每一个境界的创造, 都崩碎了虚空古陆上空的无数星辰, 搅动八方风云, 甚至气息激荡着诸天万界, 波及到岁月, 沿着时间长河, 弥漫至古今未来。 引灵入体, 以体为天, 于人体内开辟灵气诸天, 从初天境, 始天境, 搬天境, 铭天境, 登天境, 封天境, 衍天境, 衔天境,到葬天境, 以及只有他突破葬天境后达到的未知的境界。 每一个境界, 都是诸天中的一道, 体纳诸天, 以人之力, 比肩天地。 修炼到葬天, 体内诸天返璞归真, 再无天, 葬下体内开辟的诸天, 但翻手便能葬下诸天……这便是葬天。 若非如此, 这套修炼体系也不配称为古往今来最强修炼体系, 我看到了他的惊才艳艳, 看到了他的天赋异禀。 他突破了葬天境之后, 他眼中没了生机, 只剩下无边的空洞与死气。 在那空洞与死气之中, 发生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劫难。 时间腐朽, 岁月破灭, 空间崩塌, 世界湮灭, 物质虚无, 能量消散。 葬天境强者, 如同沧海一粟, 于那苍茫之前, 不堪一击, 突破了葬天境界的他, 也无法逆转腐朽的岁月。 一切, 走向破灭, 无可阻止。 而一切走向破灭的罪魁祸首, 是一个提剑的男子, 只有一个背影映入我们眼中, 他立在那里, 仿佛就是岁月与诸天, 他一人, 纳下一切。 右手的中长剑, 古老纹路蔓延, 迸发着紫色光芒, 崩开空间。 左手中, 提着一颗带血的头颅, 面庞朝向我们, 那面孔, 我并不陌生。 那头颅属于宫殿中央石台上尸骸所有。 他被提剑男子砍下了头颅, 在他看见的虚无景象中。 一剑而已。 虚无景象中的死亡,也让他在现实中正式死亡。 这才有了宫殿前的鲜血, 那是宫殿中央石台上尸骸空洞眼眸里虚无景象中, 未曾见到的倒下的尸体里流出的血液。 那些骨, 并非属于来自真实世界, 是一样地从他看到的虚无景象中掉落出来的。 “始尊, 你可曾见?” 中央石台上, 尸骸声音带着苍凉与绝望。 “我不曾见。” 就在他最后一个字落下, 一个提剑的孩童, 出现在尸骸身边。 孩童一身黑衣血染, 浑身累累伤痕, 他目光悠悠, 声音淡淡: “撩, 刺, 云, 扫, 劈, 截, 点, 崩, 托,提, 带, 抽, 挑十三剑式, 扫尽诸天敌, 你尚不配问我可曾见。” “我们又见面了。”我提剑, 微微一笑, 与那孩童四目相对。 “始, 好久不见。”他轻笑, 淡淡开口。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一始一葬, 皆是沉眠 那人有些与我一模一样的容颜, 不同的是他一身死气, 没有活人的气息。 “葬, 许久不见。”我一笑, 开口寒暄, 他是葬, 在地球世界, 或者说地球纪元自我体内脱离而出的一个特殊的生命体, 是极度绝望, 万念俱灰, 心死神葬之后诞生的。 我将他葬在始区, 不曾出世。 我死后, 以转世重生的方式来到虚空古陆, 没想到的是他也随我而来, 但我与他不同的是, 我只是葬天境强者, 世间有敌, 他则无敌寰宇, 睥睨诸天, 提剑君临天下。 号称这个世界至高存在的生灵, 在他面前不过蝼蚁, 葬天更是一个笑话。 而我, 也只是葬天, 他是如何达到如此高度……能在别人看到的未来之中杀人虚无之身, 毙其真身。 空间, 时间在他的世界里已经不存在, 真假虚实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能于思维中杀人,在思维世界中击杀, 而后映射到现实世界中, 让被杀者真正死亡。 我们在尸骸空洞眼眸中所见的提剑的背影, 便是属于他。 我死亡之后, 他经历了什么, 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强大。 他又是如何来到虚空古陆, 不受界壁的影响。 “始尊。”宫殿中央石台上的尸骸开口, 没有理会旁边的孩童模样的葬, “这便是你来这个世界的原因?” 我摇了摇头:“我只想有一个自己的身份, 有父母有童年, 而不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载体, 一个没有过去的应劫而生的生灵。” 这是我的执念, 撇清与本体秦昊的一切瓜葛, 借助死亡重生, 来完善自己的人生, 让自己成为真正的人。 血色宫殿中的尸骸并没有因为我与葬的关系而对我有什么偏见, 他有博大的胸襟, 哪怕他在思维世界中被葬击杀, 导致他现实之中死亡。 而葬目光不善, 对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带有强烈的敌意:“你没资格问他。” “葬, 你不该来这里的, 这里不是你应该在地方。”我看向提剑而立, 一身气息内敛, 毫无威压, 但却透着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姿的葬, 悠悠说到, “那一剑, 我的确杀死了自己。” 葬看向我, 眼神复杂, 有说不清道不明情愫流淌。 “好, 我离开。希望你看尽快回来, 她们需要你。”葬叹了一声, 说完后转身离去, 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 整个世界都没有他点滴气息,岁月难以映照出痕迹, 空间无法镌刻其模样,像未曾出现过。 “你很独特。”开口的是白衣胜雪的女子,她很美, 很温柔,声音如乐, 入耳轻柔, 让人如沐春风, 身上散发的体香,有独特的能效, 使得我神清气爽。 她顿了顿, 继续说到: “你不是沉眠者。但你的神秘与独特, 跟他们比起来也定是不遑多让的。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始尊。” 她是葬天境强者, 是这里唯一的女性,我闭上眼, 思维如同潮水般铺开, 纵横古今, 洞悉了在场每个葬天境强者在他们各自时代留下的种种辉煌与传说。 她名为玦, 是虚空古陆最年轻的葬天境强者, 存在的岁月不足一个纪元。 她出生的纪元, 是一个相对平和的纪元, 没有连天的战乱, 种族之间也没有不断的纷争, 她就在那样环境中逆天而起, 成为那个纪元的最强者,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出尘脱俗, 不像其他几尊崛起于战乱中, 参与纪元覆灭的守卫战, 最后目睹她出生的纪元被时光葬下, 无战无乱……她一生未嫁, 只守一人, 一个在那个时代如同昙花一现的神秘人。 可惜的是那个人至今都未曾出现, 而她也一直在等。 她是一个难得的痴情女子, 我倒希望那个人能够出现, 不要让她再空守岁月。 世间,最怕红颜白首, 容颜老去。我不想看到当他到来, 玦已经老死岁月中, 有情人难成眷属。 她, 一等便是近一个纪元, 如此漫长的岁月, 她对他的感情, 没有变淡, 反而更加醇厚。 换我……或许早已经冷漠, 所有情都难再撼动分毫, 想到此处对她, 我多了几分钦佩。 “一始一葬, 皆是一人。”三尊白发苍苍的葬天境强者异口同声。 他们是三胞胎, 在十一个纪元前应劫而生,心灵相通, 血脉相连, 一门三葬天, 血脉无比逆天, 他们的种族是唯一一个经历十几个纪元而不灭的种族, 三尊至强者与种族之人共岁月, 共看纪元沉浮, 岁月汹涌。 他们的种族被称为不灭族, 是虚空古陆上传承最大的种族, 没人知道他们的深浅, 有人猜测, 他们族中堪比葬天境的强者超过两手之数。 壮硕如山的男子, 名为谛, 是五个纪元前的强者, 亦是唯一的山岳聚灵而成的葬天境强者, 他声音厚重, 厚若山岳:“天尊, 你是否真是葬所杀?” 宫殿中央的尸骸摇了摇头:“不是。” 少年莫尊自从葬出现之后, 一直在沉默, 此时此刻, 他的目光在所有强者之间来回, 飘忽不定, 眸子深邃, 不知所思。 而尸骸也没去关注心不在焉的少年莫尊, 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他说他在他看到的未来世界里被莫名的生物砍下了头颅, 葬赶来, 捡起头颅, 想要为他接续, 但失败了, 葬含怒提剑杀了敌人。 宫殿的残垣断壁之中, 那些血液来自于他, 那些从他眼眶中掉落出来的骨, 是葬所杀之人的。 这一切, 发生在他突破葬天境之后的一年内。 “我死在未来, 亦亡于过去,一个纪元了, 漫长的岁月, 我的血液都快干涸了。” “若非始尊与莫尊前来, 我的血液不会复苏, 灵魂也不会再次苏醒, 那或许就真的会真正\/腐\/朽在岁月中。”他空荡荡的眼眸中, 有感激的光芒。 而葬之所以对这个世界的人充满敌意, 是因为我的原因, 因为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我有了家, 而葬则将一切归咎于这个世界的生灵。 他说葬曾跟他说过我的身份, 居高临下,有如巨人俯瞰蝼蚁一般,一生无败的他, 数百个纪元累积的骄傲, 不值一提, 在他面前无法提起丝毫的反抗的念头, 他不敢想象,葬强大到各种地步。 “最黑暗的纪元即将来临, 我所开创的天境修炼体系虽然强大, 但依旧不能阻止纪元覆灭的进程。” “在座的都已经是葬天境强者, 将我开创的体系修炼到了绝巅,但同时你们应该也感受到了天境修炼所存在的缺陷。 ” 宫殿中央石台上的尸骸空洞的眸子中散发出悠悠光芒, 枯皱的面庞上, 有无穷的悔恨:“天境存在陷阱, 也存在着尽头, 葬天巅峰之后, 常人无法再进一步, 会被困死在葬天巅峰。” “天境修炼体系, 诠释了万古诸天的架构,借着灵气, 于体内构建诸天, 最后与天齐, 成为苍天之主, 成为与万古诸天同等的存在…… 只是这样的存在, 被束缚在依存的天地, 生养的天地成了囚牢, 困死修炼者, 最后会被岁月侵蚀, 与诸天一同腐朽。 甚至在关键时刻, 诸天反噬,遭受致命的打击, 即便举手投足便能葬天,也无济于事, 会陨落在诸天万界的的反噬中, 血肉尸骸以及一身浩瀚灵气, 会成为新的天地。 ” 宫殿中央石台上的尸骸讲述着天境修炼体系的缺陷, 天境修炼体系从一开始便是一个陷阱, 是诸天让他参悟开创, 并非他惊才艳艳, 并非是他万古才情第一, 而是诸天所设的一个不折不扣的陷阱。 这也就意味着, 虚空古陆的天地有了意识……活了过来, 他们想要同化所有的葬天境强者, 以抵抗岁月侵蚀,永寿于苍茫。 他说他在突破葬天境巅峰之时, 洞悉了真相。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若不破, 则修炼成为一场庞大的骗局, 生命也为泡影。 “虚空古陆自古长存, 我们的一切都为真, 但却因为他的到来, 一切某个人的黄粱一梦, 他梦醒, 我们便从真的消失了。” “玦所说的沉眠者传说不假, 但有一些出入……虚空古陆下, 并无沉眠者, 沉眠者在我们之中。” “我们本是梦外之人, 真实存在, 随着他的到来, 我们所有人入梦, 天境修炼体系他在上一纪元末, 借我之体开创传世, 成了这一纪元的主流体系, 因此天境修炼体系成了他最好的武器, 让我们这一纪元都陷入了他的陷阱中, 成就他的梦。”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 我心中升起一股戾气, 地球纪元所经历的那些事纷纷涌上心头, 意难平, 心难宁。 眼前的尸骸, 让我产生了无边的厌恶。 “你, 不是他。”我提剑直指宫殿中央石台上的尸骸, 杀意惊天。 血色宫殿血气弥漫, 滔天气息轰然而起:“哈哈哈,你终于是忍不住了啊。若非我突破葬天巅峰, 得知了真相, 不然怕是会一直混沌地活着。” “一始一葬, 皆为一体。” “一始一葬, 皆是沉眠。” “始尊, 是沉眠者。” “葬尊, 来此是为了唤醒始尊。” 尸骸死死地盯着我, 目光中多了敌意。 “你, 将虚空古陆的世界拉入到你虚无的梦境, 来成就你的私心。你可知道, 一旦你梦醒, 虚空古陆便不复存在。” 说话的是那三胞胎,依然是异口同声,声调都一模一样, 就像一个人。 少年莫尊看我一眼:“我会与你一起, 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也不会那么自私。” 我提着序列古剑, 看着他们笑而不语, 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真假, 但他们的言语已经让我心生厌恶, 杀意遏制不住地在体内汹涌翻腾, 不断灌入序列古剑中。 “我们联手, 趁着始未曾苏醒前撕开他的梦境, 把虚空古陆这片世界从他的梦境中拉出来。”血色宫殿周围的血开始沸腾, 有滔天气息弥漫, 散发出无敌的威压。 “我的梦, 谁也别想逃离。”我握着序列古剑, 明白了一些, 这确实是一个梦, 但也是真实的,是无极幻境的最高境界——造化之境。 他们一旦撕裂我的梦境,他们得救了, 但我的无极幻境进化就失败了。 而发生这一切的终究原因——是我的不甘, 是源于对家, 对自我深如汪洋, 浩如星河的执念, 我只想有一个自己的父母, 生于子\/宫, 拥有父爱, 拥有母爱, 更拥有独一无二的过去, 让自己完整—— 所以, 在我提剑自刎,血溅三尺, 头颅落地, 意识断绝之前, 无极幻境轰然展开, 穿越无数星河, 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将整个世界纳入到幻境中, 幻境如梦, 这才有了我在古刹的阿爸阿妈以及一群无私的族人。 虚空古陆入梦, 是巧合, 绝非是我有意为之, 毕竟我非自私之人, 这只是一场出乎意料的意外, 本该是梦入异界,但却成了异界入梦, 异界成虚。 一旦梦破, 虚空古陆便会随着我的苏醒而消散, 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消失, 不再存在。 无极幻境进化到造化之境, 我便能让虚空古陆脱离梦境, 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一切不会消失, 到时我也有了父母, 有了家……所以任何别想逃离我的梦境, 破开梦境。 “想离开我的梦境, 门儿都没有。”我冷眼看着身边七尊葬天境强者, 以及葬天境的超脱者。 而我, 也得悉了血色宫殿中央那具尸骸的身份。 “超脱,哈哈哈, 既然天境修炼体系是我设下的陷阱, 又怎么会让你超脱洞悉了真相, 逃离我的梦境。” 我提剑直指, 我敢确定, 他来自地球, 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 是哪一尊大帝或者是拥有神尊战力的老怪物。 不管他是谁,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这来之不易的家与爱, 哪怕是神尊, 哪怕是再次被逼得提剑自刎, 我也不会放弃当下拥有的一切:“你绝非虚空古陆之人,说你是何人?” 虚空世界, 再次提剑, 剑指诸多葬天境强者。 若是他们执意, 我不介意, 让这一界再无葬天。 曾横扫时间长河上下, 一剑寒光十万里的豪迈与杀意再上心头。 我提剑而立, 小小的身躯中藏着不屈的意志: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 还是一起来?” “秦昊, 既然如此, 我满足你。”宫殿中央石台上的尸骸开口, 道出本体之名。 果然, 这家伙真来自地球, 而且对我的过去极为了解。 莫尊与我并肩而立, 一身气息汹涌, 战意滔天: “战吧。”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即将醒来的世界 莫尊傲然而立,葬天气息弥漫,一身战意汹涌,浩瀚如海。 他是存在了一百三十三个纪元的古老存在,一身修为通天,可是面对所有纪元最强修炼体系的开创者,也是目前唯一突破葬天境界的强者,他的强大不值一提。 只是,身为强者的骄傲,面对超出自己千百倍的强者依然会选择亮剑。 “莫尊,你非我对手。”宫殿中的尸骸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杀意,显然他是真想撕破梦境,逃出生天,不愿意随着我梦醒而消散。 莫尊不言不语,目光扫过他身边的诸多葬天境强者,手中出现一柄长枪:“诸位多年未曾动手了,而今都想试试么?” 玦一笑,踏着虚空,离开地面,出尘脱俗,体香弥漫:“我不想死,你想便一战吧。” “我也是。”壮硕如山的男子也踏空而立,与玦立在一起,俯瞰着宛若孩童的我与莫尊。 “我们也是。”其余的葬天境强者也先后踏空而立,表明了立场。 除了莫尊,在场的人对我都显露出无边的敌意,皆投来不善的目光。 “你们的敌人是我。”莫尊提枪而立,身躯变换,转瞬成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黑衣笼罩,透着无尽的神秘气息,那身衣服上流淌着岁月的气息,我想那一身必是与他一同经历了一百三十三个纪元,这才沾染上如此浓厚的岁月。 “星空一战。” 莫尊大笑,纵天而去,深入到了无垠的星空之中,他知道若是在无人区展开大战,这片百万里的无人区怕是会成为齑粉,生灵涂炭,无一幸免。 生灵涂炭是小事,森林毁灭,灵气供给会减少,这对于虚空古陆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好,星空一战。” …… 一行人先后开口。 “哈哈哈,数十个纪元了,终于又可以酣畅淋漓地一战了。”壮硕如山的大笑,最后一个纵天而去,没入了星空深处。 不久之后,星空中爆发了滔天大战,星辰明灭,天穹时而暗红,时而炫紫……有时会青火万丈,焚烧整个天空,遮掩了烈日光芒。 大战惨烈,莫尊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围攻,不过我并不担心,他或许不敌但并不会陨落,想杀死一尊葬天境强者谈何容易,数倍于他的敌人也不可能。 我将目光从天空移回来,落在宫殿之上。 宫殿万丈,血气激荡,尸骸身上的气息猛然高涨,超越葬天境的实力如同潮水一般弥漫而出:“始尊,一战如何?” “我要撕破你的梦境,带着世界逃离。” 尸骸很强,气息弥漫,便直接崩碎了周身的空间,那些虚无黑暗之中,有生物窥探,但却不敢冒头,被尸骸的气息震慑着。 “若非突破葬天,我绝不知道虚空古陆竟然成了别人的一场大梦。而今我竟然知道了,我就有责任将其带出来,不能看着他因你的苏醒而消亡,我做不到。”尸骸在石台上起身,整个宫殿的血气随他汹涌,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我身子一颤,双腿忍不住颤栗,这是等级差距所导致的……尸骸境界远超我,修为爆发,光是气息就让人受不住。 “哈哈哈,这里是我的梦,岂能让你欺负了?”我一声长笑,手中长剑提起,直指尸骸,“你不过是我梦中的一尊强者,我想让你消失就消失,你凭什么威胁我?” 然而一切出乎意料,那威压并未消失,反而更加强,两条腿颤抖着,几乎支撑不住。 “你别妄想了,我们虽然在你梦中,你能操控弱小的生灵,但达到了衔天的生灵便可以对抗你的梦境,更别说是我这样的存在了。”尸骸道出了真相,世界虽然在我梦中。但我并不能操控一切。 身子颤抖,骨骼咯咯作响,仿佛有万钧重物压在身上,无法动弹,威压肆虐,疼痛席卷,血液流转滞缓,身体机能骤降,呼吸困难……我身体只有五岁,很多机能不够完善,无法抵挡那肆虐的威压。 眼前的世界出现一瞬间的虚幻,似乎有一道强光从想要破开一切阻拦,射进我的双眼,让我苏醒,将我从梦境中拉出去。 就在强光袭来的刹那,虚空古陆模糊,一切变得虚幻,无数生灵如同是被浸了水的铅笔涂鸦,虚幻无比,许多生灵直接湮灭,不留下丝毫痕迹。 无边无际的巨大城池中,络绎不绝的往来之人,成了半透明,无比诡异。 修真者修为骤降,无法发挥境界相对应的实力,无数巨兽模糊,无人区无边的森林消失,无数巨兽身影模糊,横行于光秃秃的大荒之中。 满天星辰模糊,暗淡,仿佛要从蓝色天幕隐去。 巨大的血色宫殿也出现了模糊,尸骸的气息直接被削弱,强光消失,虚空古陆的一切恢复了真实。 尸骸震动,血气衰减,不复初时。 “我醒了,你就直接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调整身体机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随后,莫尊与其余的葬天境强者先后落地,出现在我与尸骸之间。 莫尊气息出现了一丝紊乱,头发乱糟糟的,其余人也有几分狼狈,不比他好多少,莫尊的强大可见一斑。 莫尊落地,第一时间开口:“刚才世界出现虚化,是你将要苏醒了?” 我笑着点点头:“是吧。” “我醒来,你们都要消失的。” “你们处在我的梦中,又不在我的梦中。” 我给他们解释这一场梦究竟是什么。 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梦,它是无极幻境的无限铺展,无极幻境中有真有假,当初在锁妖塔七层,我从无极幻境之中抢出了实物……这就意味着无极幻境不是单纯的幻境,而是能将一些虚无化作实物,真正存在于世界,类似于所思即所得,但目前我还做不到全部实物化,只能部分实物化。 幻境实物化,是造化之境的能力,只要将无极幻境进化到造化之境,落入到梦中的虚空古陆就会实物化,可以脱离我的梦境而存在。 “所以,你们没必要撕破我的梦境逃离,在无极幻境未完成进化之前助我不要醒来便成。”我笑着解释,向他们保证会将虚空古陆实物化,还他们一个朗朗乾坤。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尸骸再次盘坐在了石台上,血色宫殿化作血液,在残垣断壁之中流淌,上面飘着白骨,不知种族,不知来源。 “证明给我们看。”玦与其余的葬天境强者异口同声,“否则别想我们助你。” 我长吐一口气,一笑,幻境展开一道景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山川绵延数十里,山下有一条大江奔涌着,沿江有无数村落,村落之中炊烟袅袅,一棵棵桃树,梨树,杏树在那些院落中矗立着,红桃白梨脆杏挂满枝头,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一道道梯田,宛若一条条很长的台阶,横在山上,稻田之间,有人在劳作,一个中年男子扶着犁,手中挥舞着荆条,赶着一公一母的两头牛在稻田里犁地,牛向前,铁犁翻出一块块带着水稻根茎的黑色泥土,极度肥沃。 稻田尽头,有一个小女孩坐在田埂上,嘴中啃着梨,晃着扎着双马尾的小脑袋,一双光着的小脚丫不停地晃着,嘴中哼着小曲。 无数人影,出没在田野中,顶着烈日,辛勤劳作。 这些是地球特有的,而我所展现出来的幻境则是折灵所在的镇子。 “靠,小子给我弄点儿,一百多个纪元没吃那些了。”莫尊忽然失态,看着红桃白梨脆杏就流口水。 “你们来的地方?”说话的是尸骸,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山岳与那些人,目露精光,显然被异世界的风景给震惊了。 其余的葬天境强者也是面面相觑,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异世界。 “快点。”莫尊催我,“当年离开锁妖塔之后,做雇佣兵那些年,尝遍天下美味,来到这个世界后便再没尝过,馋死了。” “好,今天请诸位尝一尝异世界的水果。”我一笑,将手伸进了构建的幻境之中,而后我手中多了一些桃子,梨和杏。 我将其分别丢给在场的每个人,让他们尝一尝。 莫尊第一个开口,狼吞虎咽,没有一点巅峰强者的姿态,而随着他的狼吞虎咽,身子也恢复到了十岁的样子,像极了小孩。 其余人犹豫了一下之后,也就先后动嘴起来,一脸的享受,更多的是惊奇。 尸骸也在尝,咬了一口杏子,又酸又甜,呲牙咧嘴,但眼中精光大盛,惊为天人。 吃完杏子后,他扫我一眼:“还有吗?” 我笑着,再次伸手从幻境中取出足够量的水果,分给了他们,之后从大地之中取出一些黄金,化作水果模样,挂在那些树上,我想主人家做梦都会笑醒。 “现在总该相信我说的了吧。”之后我笑着撤下了幻境,扫视着在场的众人,淡淡问到。 “看来你说的并不假。”他们都是葬天境强者,分辨得出刚才所见的是不是幻境,我有没有作假,尸骸开口,“那我们如何助你?” 其余人一同点头,啃着水果,用眼光询问。 “保护我,不要让我从这梦境中苏醒。” 莫尊摇了摇头,看向众人,淡淡开口:“你们可曾想过……不是无极幻境与虚空古陆何为一体,而是他梦见了这世界,才有了这个世界,修真者是异数,是他将醒的意识。” “沉眠者传说,万千世界不过是他们的一场梦。” “他或许不是沉眠者,我们在他们的梦中,可是他又在谁的梦中……” “就算我们助他不苏醒,但一旦他所在的梦境的那人苏醒,我们也会消失的。” 莫尊抛出了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 他们在我梦中,我又在谁的梦中? 若沉眠者真的存在,那他苏醒,哪怕我将虚空古陆实质化也会是一场空。 沉眠者,若存在,他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时间,空间,一切都是沉眠者的一场梦,这是何其可怕的事情。 壮硕如山的男子移开了到嘴边的桃子,眉头皱了皱:“沉眠者传说若是真的,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脚下的大地,或许就是一尊沉眠者。”说话的是玦,是她最先说出沉眠者这一话题,也才引出了我一梦虚空古陆的事实。 “据传每隔一千一百一十二纪元,我们世界的沉眠者就会苏醒,将一切重置,而后继续沉睡,开始新的世界。” “这一纪元,距离上一次苏醒,刚好过去了一千一百一十二纪元……沉眠者即将苏醒。” “所以在始尊苏醒之前,就得先解决沉眠苏醒的问题。” 就在玦的话语,落下的刹那,整片世界闪烁了一下,我的身体模糊了一瞬。 “沉眠者……真的存在……” 虚空古陆所在世界的沉眠者,即将苏醒。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 春阳照骨 那一瞬的虚化极度真实,所有人都目睹,但也只有虚化。尸骸、莫尊、玦等葬天境强者处在我的梦境之中,我没有苏醒的迹象他们便不会虚化。 沉眠者,向来都只是一个传说,是关于世界起源的一种推测。 或许没人愿意相信自己的存在不过是别人的一场大梦所演化出的生灵,毕竟那么真实,有些喜怒哀乐,有着悲欢离合,有着家人朋友……有着真实的一切,还有的是符合着直觉和逻辑的生活和规则,不同于梦的光怪陆离。 “沉眠者……去他妈的,若是老子遇到了,打死他,做梦做梦,就知道做梦。”壮硕如山的男子性格如他外形,豪放不羁。 石台上尸骸空洞的眸子再次映照诸天,他在回溯,他眼中的诸天万界也曾出现了短暂的闪烁,明灭不定。 他回溯万古,回溯到了一千一百一十一个纪元前,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整片虚空古陆也曾出现过多次虚化,甚至有几次差点没恢复过来,苍茫无边的虚空古陆变得暗淡,一切虚幻变得极为不真实,纪元史上称那几次的闪烁为玄天变,是大规模的,不规律的,持续时间长的,包含时间空间能量在内的一切的虚化与闪烁。 有几个纪元是在这种闪烁与虚化之下消失的。 他想继续往前回溯,却再也难进寸步,时间与一切仿佛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纪元前戛然而至,万物皆空,哪怕是虚无也不曾存在。 最近的一次虚化与闪烁,发生在第五百一十五个纪元,而这片古陆上,目前能够找到的最古老的生灵,正是来自那一纪元,在此之前虽能回溯,虽有记载,却没有生灵留下。 因虚化与闪烁而终结的纪元,一切都将湮灭,不存丝毫,唯有强大到凌驾于时间之上,能够借助自身力量破开时间长河的大势,逆流而上的人方才能看到被覆灭纪元的一切,也只能是目睹,哪怕是进入其中,也不能改变什么,带不出一人一物,就连气息都不会沾染丝毫。 在尸骸眼中,我们洞悉了一些真相,但见到的是更多的恐怖。 “这是宇宙闪烁……或许并不是沉眠者苏醒的迹象。”说话的是莫尊,他来自地球知道地球上的科学。 我看向莫尊,不知道当如何说,我也了解……宇宙闪烁,可不是这样子的。这里的一切已经超出现有的科学理论体系的范畴,需要用更高深的理论才能够解释,只是身为修真者,身为修士,有几人会去在意科学理论体系? 玦目光闪烁,一脸不解:“你的能力有点像沉眠者……我们在你梦中,你又和我们在一起,那么现在的你是在梦中还是不在梦中。” 玦似乎对沉眠者很了解,对我的能力的质疑也是一针见血。 这一次包括莫尊,所有的强者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真身在我梦中,我在我梦中醒着。”我开口,道出真相。 无极幻境像一张网铺开,将虚空古陆所在的诸天万界捕捉进去,落入我的梦中,而我自身也落入铺开的无极幻境之中。 我在做梦,亦在梦中醒着,真身不曾在他处,梦中的我便是真身。 虚空古陆,是我的一场梦。 “我强迫自己半苏醒试试,你们记载下你们的状态。”我略作犹豫,想出了一个不算万全,但却能够验证刚才的虚化与闪烁是否是沉眠者苏醒的导致的办法。 三尊白发苍苍的葬天境强者摇了摇头,否决我的决定:“不行,一旦你苏醒。我们就得跟着你陪葬,太过冒险。” 尸骸扫了一眼他们三人,一股威压透露而出,那威压是无差别的覆盖,在威压来临的刹那,身子忍不住颤抖,呼吸困难。 这是超脱了,突破葬天境的强者的威势,葬天境在他面前宛若蝼蚁,不值一提。 三尊白发苍苍的葬天境强者,承受不住如同潮水般向他们涌来的威压,半跪了下来,脸色潮红,骨骼咯咯作响,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身身骨裂自他们体内传出,在大荒之中格外清晰。 “好,依你。”三尊白发苍苍的老者对视一眼,妥协了。 尸骸一笑,撤去威压,空洞的眸子转向我:“你有几成把握不苏醒?” “五成上下……” 听到我的话,除了莫尊与尸骸,其余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在他们看来五成上下的把握确实有点低了,太过冒险。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验证一番,便能知道沉眠者传说的真假。”莫尊一笑,“如果他都是别人的一场梦,那失败又何妨?” “好,依你。”除了尸骸之外的那些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做出了决定。 我一笑,双眸一合,而后猛然睁开,手中古剑提起,一剑挥出,劈开眼苍茫无边的空间。 这一剑,属于序列的开天之剑,凝炼了十三基础剑式,融合了我对剑道的理解,蕴含着葬天的恐怖。 剑,可开天,亦可葬天。 我,能衔天,亦能吞天。 一身,可纳天地乾坤。 一梦,可容古往今来。 我为序列,手中古剑挥起,挥出剑道之尊。 我为灵约仙,万古无一,天地生灵祈福。 我为青龙,古往今来,坐镇东天龙吟万里。 天地之间多了一道剑痕,虚空古陆的光明从剑痕之中流淌而出,涌向未知的黑暗之地。 随着光明的流逝,虚空古陆暗淡了下来。 “你干了什么?”一尊名为天泽的葬天境强者身体无比模糊,一身力量仿佛被抽空,此时的他,不如一名始天境强者,他气急败坏,但却不敢过分,吼了一句之后只能咬牙切齿,咽下这苦楚。 他是葬天境强者,也同意了我的决定,身为强者的骄傲,哪怕是身死道消,除了抱怨一两句,他也不会动手。 这是属于强者的骄傲,言出并行。 “这一剑,是开天剑啊。”尸骸喃喃,眼中满是羡慕,“我曾感受到过激荡在天地之间的开天剑意,想捕捉到,去学习,去琢磨,可却无法捕捉到,你却能直接施展,唉……” 我一笑,不言语。我能施展,那是因为十三序列在我身上苏醒过,我曾为他,那时,他是我,我是他,两个生命印记在一个身体里苏醒,互相依存着。 “难怪你能梦见虚空古陆,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啊。”玦出尘脱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拥有我不曾感受到过的气质流淌,无比迷人。“或许你才是第一个走出天境体系的强者……” 尸骸目光悠悠,对于玦的话语没有表现出不满,眼眸之中反而多了几抹疑惑。 莫尊看向尸骸,又看向我:“地球何时有了这么强的人……他年纪不过千岁,这有些恐怖了。” 他们只看到了我一身实力恐怖如渊,却不曾知道我向来都是我不是我,我不同于普通的生命那么纯粹,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载体,应劫而生,身上会有无数死去的强者先后复苏,而我则会越来越混沌,没有了自我,成为一个容器…… “够了,闭嘴吧。”脑子又一次凌乱,想起了地球上的诸多不公遭遇,心中戾气升起,目光中蕴含着无边的杀意,冷冷扫过多嘴的那些人,开口呵道。 他们闭嘴,而我压下所有的情绪,手中古剑再次提起,指向长天。 十息之后,光明停止了流淌,仿佛是黑暗之地的光明达到了饱和。 三息之后,一道明亮无比的光芒自剑痕之中倒灌而出,映照在虚空古陆。 一个世界,一片天地,一个故事,自那剑痕之中而出,显现在眼前。 整片天地仿佛浸染在血海尸山中,摇血漂橹,一具具尸体,漂浮在血色汪洋之上。 大风吹过,血浪翻涌,漫过一座座枯坟,灌入一片片诸天,淹没一切。 一个少年,提着一把长剑,行走在血海尸山之中,脚下是一具具洁白如玉的骨骸,阳光万丈,光芒柔和,散落在血海中,落在骨骸上,映照着大世的恐怖与悲凉。 多数骨骸已经腐朽,点点滴滴的翠绿出现在骨骸之上,吐出翠绿的嫩芽。 少年提剑走过,未曾为死去的人停留,甚至连脚步都未曾出现丝毫的停滞。 在海埂之上,少年停下了脚步,他迎风而立,长剑低垂,有血液自他手臂上淌下,沿着剑刃,滴落在海埂早已经是血色的岩石上。 苍茫海埂崖上钉着的是万古不朽、生人难近的枯骨,一柄柄漆黑如墨的长枪,穿过他们的眉心,将他们钉死在那里。 血浪翻涌,拍打在海埂上,打出朵朵血色浪花。 少年伸手,抓起一朵即将湮灭的血色浪花。 血色浪花在他掌心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凋零绽放,循环往复着。 “醒来吧,沉睡的人。”他开口,而后头猛然抬起,看向我,看向虚空古陆。 他说着,手中血色浪花向着虚空古陆猛然拍来,那一朵不大的血色浪花,有吞天之意,恐怖无边。 我提剑,指向血色浪花,它停止了。 而随着浪花的停止,苍茫海埂之上的少年,也提剑,悠悠开口: “始,还不从沉睡中苏醒?”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 始界 抬头的提剑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我心死之后诞生的绝望的生命体——葬。 他的生命,与我同步着,我提剑自刎后,化作孩童,而他也化作了孩童模样,不过他经历着血海尸山的洗礼,经历无边的战斗,在飞速地成长着,而我则处在温室之中,有山岳巨兽护道。 “醒来?我不愿意。”我悠悠开口,我知道葬想让我苏醒,现在的我,在他眼中或许是死的。 当年被十八尊达到神尊战力的强者逼得提剑自刎,那一剑断绝了一切生机,头颅飘飞,血溅三尺,肉身破灭,灵魂枯竭,一切破灭,我不再是我。 我为地球的生死存亡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始区百万人葬灭,始区覆灭。 “另外一个你?”玦身影有些模糊,但没有多少担忧,看向那光芒之中的葬,声音之中带着惊奇。“还是孪生兄弟?” 葬听不到他们的话语,且只有我对葬说的话,他才能听见,此时此刻他眉头微皱,有些犹豫,却未曾开口,一双漆黑的眸子顶着我们一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解释到:“是我自己。曾经绝望至心死,便诞生了他。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我,我是他。” 葬看向玦,目光悠悠,没有言语。 尸骸与其余的强者皆有些模糊,但未曾说话,完全是出于对我的信任。 现在的我,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他们虚化了近半,证明之前我的虚化是沉眠者苏醒的迹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沉眠者,这世界,不过是他们的一场大梦。 虚空古陆在我梦中,我又在沉眠者梦中。 待到沉眠者苏醒,我将不复存在。 诸天万界,包括地球在内,都处在了沉眠者的梦中。我若就此苏醒,那么待到沉眠者醒来,我所坚持的一切都将成空。 “或许,我知道了真相。”玦开口,声音悠悠,“世界原本不是沉眠者的梦,只是随着沉眠者沉睡的时间增长,他的梦境拓展,吞噬了诸天万界,将一切拉入到了他的梦中。” 玦道出了一个最为可能的真相,或许一切还真如她所说,世界是被沉眠者的梦境吞噬了。 我点点头,认同玦的看法:“所以我不能醒来。” 随着我做出了决定,虚空古陆的天空不再像之前那般暗淡,恢复了一些光明,剑痕减弱。 “联手,寻找沉眠者,杀掉沉眠者,把我们所在的世界从他的梦中带出来。”尸骸在中央石台上猛然起身,战意盎然。 “好,联手,杀掉沉眠者。”壮硕如山的的男子开口,无比豪迈,没有丝毫的畏惧。 莫尊看向我:“哥们,一起战斗吧。” 我冲着他点头一笑:“好,一起战斗,而后一起回去。” 莫尊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一起回去,回去我请你喝酒。” “回去了,我请你吃大餐。”我轻笑一声。脑海中浮现曾经吃过的山珍海味,与小希,与牧子,与涵子,与露露、燕燕、沐沐、白城他们一起的岁月。 大学的岁月,已经是极为久远的记忆,但我无法忘怀,哪怕我已经转世重生,哪怕是早已与本体断开瓜葛。 其余人默然,算是答应了联手。 尸骸起身,这片地方有了生命一样,生机盎然:“但是在杀掉沉眠者之前,你不能苏醒。” “自然,我是绝对不能苏醒的。”我一笑,“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们不知道蚂蚱为何物,但却能够理解我这句话的含义,毕竟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精得很。 “我不能醒来,葬。”我对着葬开口。 “你不能不醒来,现在的你必须醒来,哪怕是你已身首异处。”海埂之上,葬在见到虚空古陆的光明恢复一些之后,他抬手染血的长剑,在虚空之中划开一道口子,其中有一片世界,他悠悠开口,呼唤我苏醒,让我回去。 那一方世界,山水相依,秋夏轮转。 山横万里,水漫千山,晴空万里,阳春白雪。 秋蝉去过,百日成霜,水榭高阁,千载孤残。 那一方世界,方圆十万里。 其中一具无头尸体横陈,那些山岳与江流,不过是他身上的附属物。 脖颈处的伤口极度平整,不知道死亡了多少岁月,但伤口有鲜血汩汩而流,落入虚无的苍茫之中,化作精纯的能量,滋养黑暗,就像滋养着其身体之上的山川草木一样。 那具尸体,并非他人,而是我自己的尸骸。 当初提剑自刎,有人为我收尸,放在了一个独立的空间里,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世界。 我目光悠悠,想要找到头颅,只是遍寻那个世界,也不见头颅。 我确定了,头颅不在那个世界里,不知所踪,不在我能够感应到的范围之内。 在那个世界里,有一个小女孩,生活在尸体之上,身边有一只黑色的小狗,一只小猫和一只小公鸡,女孩看起来也就五岁左右,她不知道那是一具尸体,眼中不带丝毫的恐惧,光着小脚丫与三只动物游山玩水,有一个愉快的童年。 她与三只动物相依为命,不见其父母。 小女孩粉雕玉琢,一身白衣飘飘,仙气袅袅,很可爱。 她与我有几分相似,也有几分像小希,或是小兮。 “始月?”我看向葬,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葬点了点头:“五岁了,你死后,小兮参战了。” “乱世已经开始,战争纷乱,整个世界,整个宇宙陷入到史无前例的战争之中,或许会打到空,世间再无物质,再无生命。” 葬开口,跟我简单说明了地球当下的状况。 “这肯定不是我们曾期盼的新神话时代,太过惨烈了。” 我死后,十三种族开始了大规模的进攻,人类的核武器失去了作用,锁妖塔也进入了史无前例的动荡之中,天帝韩翎皓应接不暇,分身乏术。 地府万古积累下来的罪与乱爆发了,无数亡魂造反,汇聚成一尊尊堪比大帝的灵魂体,横行于黄泉之间,屠杀着地府的鬼差。 地府的一尊尊大帝先后出关,加入到了战斗之中,也无法镇压,地府破碎,与人类世界连接到了一起。 地球,成了妖魔横行的世界,曾经隐世的猪妖一族也再次出世,打着复仇的名号与人类为敌。 天庭遭受到了高维敌人的攻击,自顾不暇,无法支援任何一方。 传承无尽岁月的天庭已崩,只有一片废墟,天帝昊天也受了重伤,差点陨落。 西方世界的诸神也出世,征战寰宇,死伤无数。 星际之中不断有生灵入侵,地球成了一个主要的战场,地球极力排斥着外来生物,树灵参战……无数人杰出关,守护地球。 乱古大帝,彝族大帝,小宗爷以及他的族人,隐世无数岁月的老怪物都纷纷出世,参与到了这一个乱世之中,用血与骨扞卫着地球,扞卫着他们生长的家园。 龙族也出世了,巨龙横空,阻挡下强大且神秘无比的第四种族,两个种族之间的大战导致死伤无数,族中都是十户九空,惨不忍睹。 整个地球面目全非,世界格局再次洗牌,人类联合政府岌岌可危,他们所庇护的人类堪堪达到一亿之数,曾经的七十多亿人,只剩下七十分之一。 “你以为这里是你与含共同征战的纪元,是吧?”葬看向我,像是知道我所想。 没错,我以为他去了万古前的纪元,重新经历我与含经历的战斗,只是他已经这么说了,这里是何方,答案呼之欲出。 这里是地球,地球成了最恐怖的样子,无数血腥,无数尸骸。 葬说海埂钉死的是火烧崖里走出的主宰,他们也参与到了保卫地球的战斗之中,只是随着他们的出世,一柄柄漆黑如墨的长枪,从无尽的星空之中投射而来,将他们纷纷钉死在了海埂之上。 那是他们的宿敌在出手。 火烧崖的主宰并不属于地球,来自其他星系,有惊世敌人存在,他们出现就会被感应到……那些敌人已经远远超出了主宰,随手投射的长枪便能钉死一尊尊堪比大帝的主宰。 “你们所在的世界并不安平啊。”尸骸在中央石台上走动着,看着残破的血腥世界,有些惊奇,“待到我们杀完沉眠者,你造化之境大成,虚空古陆脱离你的梦境,我随你前往你在的世界,助你一臂之力。” “从没想过你来的世界会这么可怕……”玦有些伤感,“这里的纪元之乱,也没你们世界那么恐怖啊。” “地球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莫尊,也就是小白龙不敢置信,在他来之前地球可是有七十亿人类,还有无数森林,动物……而今只剩下无边的血与骨,命比草贱。 “始尊,以后带我一个。”壮硕如山的的男子开口,主要要助我。 “不要浪费时间了,这个世界的存亡与我们无关,没必要浪费生命。”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开口,说话有些尖酸,有些难听。 我没有理会他们,听着葬继续讲述地球这五年来发生的事情。 我所见的那个世界名为始界,是神尊萧辰与九位塔主为了留下我的尸体和血脉所构建的世界。 始界,以我身体为原料,给万物提供生长所需要的能量,包括月儿修炼所需要的能量,而今的月儿已经是一名修士,属于地球的,土生土长的修士。 始界是地球剩下的唯一的净土。 “世界已经岌岌可危,你为何还不愿醒来?”葬开口,眼中满是担忧,他手中长剑再次血染,发出阵阵颤音。 “再不醒来,小兮有可能战死,甚至月儿也会参战,待到你醒来,这世间便没有你认识的人了。” 我惨然一笑,这残酷无情的大世啊,要了多少人的命? “不是我不愿醒来,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忍住苏醒的冲动,看向葬,悠悠解释,将沉眠者的事情告诉了他。 葬沉默了许久,而后垂下了手中的长剑,血色浪花散去:“好,这个世界我为你守护,你安心除掉沉眠者。” “你的头颅,被人抢走了,我会在你苏醒之前为你夺回来。” 说完,景象消失,惊天剑痕散去,虚空古陆恢复了真实。 “我要杀沉眠者。”我长吐了一口气,手中古剑铮铮作响。 “杀沉眠者,脱离梦境。” 我抬头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微微一笑:“不过,现在我得走了。” 三位白发苍苍的看着开口,有些不善:“去哪儿?还有什么事比杀沉眠者更为重要?” “我答应了我阿爸阿妈回去吃晚饭,有什么问题吗?”我目光不善地看向那三个老者。 “哼,吃饭?身为葬天境强者还需要吃饭,那是浪费时间。”他们三人一字排开,中间的老者率先开口。 “找死?”我冷笑一笑,提剑指向他们三人。 对于他们三位,我一点好感也没有,长得像引渡者也就罢了,还一直针对于我,这是活腻了吧? 他们一行人在我梦中,也敢如此放肆,真是不知好歹,今天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我修道岁月虽然不长,但也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今天老夫让你知道什么叫尊老。”三位强者异口同声,杀气升腾,三股惊天气息,冲破云霄,激荡在天地之间。 “哈哈哈,那我今天也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爱幼,什么叫无敌。” “让我削一下你们那厚如城墙的脸皮吧。” 我一声长笑,提剑指向他们。 “没必要吧你们。”说话的是莫尊,“以多欺少,倚老卖老。” “莫尊,你别站错队了。站错一次就够了。”右边的老者说到,有些不善。 “不知天高地厚,找死吧。”我大笑一声,手中古剑横空,无边的杀意涌动。 “行,今日一战,若是你赢了我们三个,而后我们对你唯命是从。”三个老人异口同声,“也会随你如地球一战,直到血流尽为止。” 我点点头,提剑直接扑向了他们三人,十三剑式激荡着天地,剑影呼啸,与他们三人碰撞在了一起,凶悍的能量肆虐在大荒无人区之中,折损无尽的树木。 “星空一战。”我率先奔赴无边的星空。 强者之间的战斗,必须在星空深处进行,这是虚空古陆强者之间的约定,不毁无人区森林,毕竟树木是灵气根源,是修士的根本。 且,无边的无人区有无尽的诡异,连葬天境强者都无法洞悉无人区的全部秘密,战斗有可能会唤醒那些诡异。 深入到星空中,我提剑而立,静待着他们前来,十息过后,八道身影出现。 “不介意我们观战吧,始尊。”玦一笑,道。 除了尸骸以外的葬天强者都已经到场。 “自然。” 我一笑,而后看向三个老家伙,毫不客气地开口:“三个老匹夫,今天我教你们怎么做人。” “小崽子,别太狂妄。”他们也向我而来,无比凶狠,就算是三打一,他们也严肃以待,他们知道葬天境强者,何其强大,哪怕是三打一,也杀不死对方。 我挥剑没入他们之中,在他们身上留下和一道道伤痕,而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一轮交锋下来,我中了他们联合一拳,体内血气翻涌,气血不稳,出现波动。 他们的肉身无比强大,拳头落在身上宛若山岳落下,格外沉重。 “哈哈哈,痛快。” 古剑横空,遮天蔽日,双腿腿骨之间鲲鹏身影浮现,背后一双巨翅沉浮,无比惊天。 “确实痛快。”三个老家伙脸色阴沉,“弄死他。” “三合玄天剑!” “绝生掌!” “融灭拳。” 三个老家伙分开,将我围在中心,各自施展他们最强大的招式向我杀了过来。 “十三剑式起。”我一笑,扇动着背后巨翅,踏着鲲鹏,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出没在他们之间。 转眼,我与他们三个老家伙过了数千回合,有来有往,各自挂彩,谁也没从对方手上讨到好处。 三个老家伙有点东西。 我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再次提剑杀入他们之间。 随着战斗的进行,恢复了真实的虚空古陆又一次出现了虚化,一旁观战的人眉头一皱:“三老,你们以多欺少,别怪我们多管闲事了。” 说话的是壮硕如山的男子,他名为谛,向来为人正派,豪爽。 “算我一个。”天泽也加入了。 “算我一个。”玦一笑,加入到了战场。 “怎么能少了我?”莫尊大笑,“三个老东西,以多欺少,舒服吗?” 我与他们并排而立,似笑非笑地盯着三个老匹夫:“哈哈哈哈,三个老匹夫,现在轮到你们了。”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收了攻势,齐齐抱拳一拜:“往后魂氏三老尽听始尊吩咐。” 他们三人不是傻子,与我一人就打得不相上下,那么多人加入,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时间不早了,我等告退。”魂氏三老抱拳告退,身影消散,消失不见。 而随着战斗的停止,虚化消失,虚空古陆再度恢复真实。 “哈哈哈。”我长笑着收了手中的序列古剑,头也不回地向古刹赶去,现在已经不早了,阿爸阿妈应该等的着急了。 “哥们,带我一个。”莫尊紧随而来,他依旧是少年模样。“我想去你家蹭饭。” “好,今晚去我家干饭。”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老子最积极。” “哈哈哈。”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夜的璀璨星河 我与莫尊皆来自地球,有着共同的信念与话题。跟我自然是最为亲近的……何况还有玉龙沧与葬龙岭的渊源。 一般情况,葬天境强者之间不会走得太近,两者气息太强各自影响着一片地域的灵气,相处时间太久,则会使自身灵气出现驳杂,后果不堪设想。 但我与莫尊无须担心,我身无灵气,不会影响他。 “好,今晚就随我去。”我一笑带着莫尊向古刹所在方向飞掠而去。 百万里无人区,于葬天境强者而言不过是一步之距,我与莫尊在最快的时间内抵达部落之外,在一棵高达数十丈,粗近二十丈参天大树之下停住。 这棵古树覆盖了村落的三户人家,几乎终年难见阳光,那三户人家的石屋爬满青苔,一片翠绿,有袅袅灵气飘荡,滋养着屋内居住的人,也正是这些灵气的存在,让终年难见阳光的石屋不会潮湿阴冷,反而多了几分淡淡的超然之感,有别于别的石屋。 此时,烈日西沉,洒下万丈光芒,笼罩茫茫无人区。 夕阳下的古刹,染上一层金黄,炊烟袅袅而起,我认识的那群孩童在追逐打闹着,无忧无虑,大人们坐在大石盘上谈着大荒的诡异,说着外界的精彩。 唯有阿爸和阿妈一脸焦急地四处望着,等待着我的归来。 他们举目四顾,未曾见到参天古木下的我与莫尊。 “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莫尊眼中映着古刹,偏过头来问到。 我笑着,无比灿烂,忘却一切苦难,临近古刹,身体会将一切负面的情绪封印:“是的,我爱我家,你看那里,那棵枯木下举目四顾的那对夫妻便是我的阿爸阿妈。” 莫尊一笑,满眼羡慕:“真好。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莫尊三句不离吃,显然是一个吃货。 我笑着,有些馋阿妈在我离开之前就炖上了那颗巨兽心脏,绝顶大补之物,是当年村中一行老少爷们共同猎杀的一头有了灵性,智慧初开的数十长巨兽,因为阿爸优秀的表现,族长与村中那些阿叔阿伯一同决定将巨兽心脏赏给阿爸,那颗巨兽心脏可能比我都还打,阿爸阿妈一直省不得去动他。 据说我小时候一直哭着闹着要吃,但都被拒绝了,甚至还被狠狠收拾过一顿。 “去了就知道,我阿妈手艺可是大荒一绝。” “好。”莫尊点头,率先迈开步子走进古刹。 然而就在他踏足的刹那,一道巨大的身影自大石盘之中轰然升起。 “谁人来犯?”云老祖的半透明的巨大身躯覆盖了古刹,充斥着杀意的声音也随之而起。 我快步而进,出现在莫尊身前,若是发生冲突,云老祖连莫尊的一合之将都不是:“云老祖,这是我朋友。” 阿爸阿妈看到我一脸欣喜,站在枯树下没有动作,他们是聪慧之人,不会想不到我身后的莫尊会有多恐怖。 古影、古帝、古天他们停止了玩耍,大人们也停止交谈,目光皆落在我、莫尊以及云老祖身上。 “是你。”开口的是莫尊,他看着云老祖虚幻的身影,声音淡淡却带着几分惊喜。 云老祖则是一脸的激动,更多的是震惊,他化作正常人大小,快速飘到我与莫尊身前,而后单膝跪地,向着莫尊深深一拜。 “古云跪见莫天界之主莫尊莫恩瞳。”古云老祖毕恭毕敬,无比激动。“莫天界衔云执法队古云携全族敬拜。” 随着古云老祖话落,古刹之中,男女老少皆跪拜下来。 我轻轻退开,不在族人跪拜的范围,我是晚辈,虽实力强大,也无让族中长辈跪拜的道理。 莫尊看了退开的我一眼后,看向族人淡淡开口,没有一点架子,宛若真是一个十岁的少年:“都起来吧,我今天是跟始尊来蹭饭的,那些繁文缛节,没必要。” 古云老祖率先起身,而后族人纷纷起身,拍去膝上的泥土,纷纷沉默下来,不敢言语。 古云老祖都得跪拜的人,哪怕没有任何架子,族人也不会感到轻松。 “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就行。”我一笑,走向阿爸阿妈,挤开他们,然后抓着他们的手。 “好,哈哈哈。”大荒的人,向来豪爽也神经大条,有了我的话,也就不再拘谨,少了对未知强者的畏惧,又开始了不着边际的胡扯。 古云老祖犹豫一番后,再次进入了大石盘中,族长带着青壮与妇女们们谈天说地,了解着世界的规矩。 而我带着莫尊,古影,古帝,古天等的一群人直接跑去家中,炖好了的巨兽心脏早已经摆在石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更有精纯的灵气在石屋里流转。 一群孩子围在石桌旁敲着碗筷,急不可耐,阿爸阿妈轻笑着,洋溢着幸福。 盛好饭菜之后,我们一群人大快朵颐,像是没吃过饭的。尤其是莫尊,狼吞虎咽,压根就没有一代强者的风范,也正是他这副做派,阿爸阿妈对他仅存的敬畏烟消云散,完全将他当成了普通孩子。 “你真幸福啊,你阿妈手艺还真是一绝。”莫尊擦了擦嘴,舔着嘴边的米粒,意犹未尽。 说完,莫尊像个孩子叫嚣:“姨,再来一大碗,今天我要吃十大碗。” 阿妈嫣然一笑,给他盛了一大碗,而阿爸则给我们上了用大荒深处灵果酿造的果酒。 一群人吃饱喝足后,先后来到大石盘上,纷纷躺下。 一轮银色月盘当空,洒下万丈银芒,一切银装素裹,此时的古刹部落格外静谧,大人们都跟着族长打坐入定,没去关注我们,只有阿爸阿妈特殊,在石屋里收拾着碗筷。 无数星辰在天空中,明灭不定,闪烁着,伴着银色月盘,点缀着夜空。 明月皎洁,星河璀璨,古刹不夜。 我们一群孩子都没有说话,微醺的状态让我们极度享受。 古影紧挨着,挽着我的手臂,已经酣睡,她酒量不怎么样却是最贪杯的。我伸手揉揉了她的头发,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在心头荡漾,是从未有过的。 此时此刻的我们,就像地球上吃饱喝足后躺在草坪上数星星的孩子们,无比享受。在一个真正的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样的宁静与无忧,极为难得。 “古云,你的部落是真的幸运。”莫尊看向月夜下有些虚幻的云老祖,不咸不淡地开口,“居然能够生出一个葬天境强者。” 云老祖第一时间从大石盘中苏醒,出现在我与莫尊身边,看我一眼而后淡淡一笑:“好运罢了,莫尊。” 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可以知道,云老祖是莫尊的下属,是莫天界的一个强者,不过被人围杀,只剩下灵魂遁回古刹,我好奇当年云老祖被围杀时,莫天界为何不曾出兵。 说完,他抬头看向天空,像是知道我所思一样,淡淡地问出了我的疑惑,也是他的疑惑,那份淡然,像是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莫尊,当年我被一群人围剿时,未见莫天界的衔天之上的人相助。” 莫尊与他一同望着星空中遮住部分月亮的黑影:“内部有鬼,已经在彻查了。那个古墓内的存在,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是下一尊葬天境强者。” “呵呵……”云老祖忽然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悦,甚至是淡淡地埋怨,“几个内鬼而已,至今都没查出来,这可跟莫尊你雷厉风行的风格不符啊。” “你也不是差一步可衔天。”莫尊声音淡淡,带着几分威胁意味,显然被云老祖的话语激到了。 云老祖一笑没有继续说话,安静了下来,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一具苍老的身体自茫茫无垠的黑暗之中缓步而出,与凝实一些的虚幻身影融合,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在身体与灵魂融合的刹那,一丝葬天气息自云老祖体内散发而出,但没有扩散,只有我们三人能够感受到……不然他这一丝散开,族人估计所剩无几,皆爆体而亡。 云老祖古云,已经是半步葬天。 看来,关于云老祖的传说不尽为真,当年他被围剿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里面有太多的算计,甚至涉及到葬天境强者……不止是他,还有那位古墓里的存在。 看来他们虽然是上下属关系,但也不是很齐心,有各自的心思,不然莫尊也不会说句那一句略带威胁意味的话语来。 莫尊似乎偏向于古墓中那位存在,并不向着属于他属下的古云老祖,他想看到下一尊葬天境强者是墓中那人,而不是云老祖。 他们之间的利益纠纷瓜葛,有些复杂。 忽然,天空之中月盘之上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遮住了一部分月光,影子蔓延,遮住月亮的一部分,黑暗笼罩,月亮仿佛被吞噬了一样,只剩下漆黑的虚无,物质仿佛不存。 “将古刹收到大石盘中。”莫尊传话,只有修士能听到的声音。 云老祖点头,一挥袖子,将古刹收入到大石盘中,族人无感。 古刹所在的位置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留下一片万丈深坑,天空都随之闪烁了一下,仿佛也被收进其中一样。 云老祖将大石盘递给我,那大石盘内有一番天地,有着日月星辰,有些天地海洋,有着外界大世界运转的一切规则,是一件强大的空间法器,可以收纳天地,古刹部落从大荒消失。 我接过大石盘,放进怀中,目光凝视着天空中的黑影,淡淡开口:“来了。” “无人区诡异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 诡异骤起 天空中,那道身影缓缓有了动作,低头看向一望无尽的无人区,目光笼罩了每一个部落。 黑暗,自那道身影的目光中倾泻而出,取代了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的月光,浓稠的黑暗侵蚀光线,笼罩在无人区之上,转瞬之间,我、莫尊与云老祖三人身边便已经被黑暗覆盖…… 无人区茫茫无垠的森林以及一切生灵都被黑暗覆盖,仿佛成了一个水下的世界,只是这里的水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能量,黑暗如渊,连光都被侵蚀。 这黑暗我并非第一次见,当年我、牧子、涵子三人首次进入锁妖塔,在一层之中便接触过这种如同液体一般的黑暗,无比浓稠,已经成为物质。 只是此种物质极为特殊,“浸泡”在黑暗物质中的参天古木的树叶依然能过唰唰落下,枝条依能在风中摇曳……巨兽凶兽、山岳巨兽飞禽的行动丝毫不受干扰。 这里,两尊葬天境强者,一尊半步葬天强者,黑暗阻挡不了我们的视线,举目四顾,一切无阻,能见悬崖巨石,山川草木,飞禽走兽。 黑暗临体,在体表蔓延,形成如同人体脉络的网,而后一道道细若游丝的黑暗物质欲破开体表皮肤,渗透入体内,侵蚀我们的身躯。 我们三人皆非常人,想要侵入谈何容易,一身气息散发,震散所有黑暗物质,而后华光流转,覆盖体表,隔绝了与黑暗物质的接触。 古刹消失所留下的大坑之中也充斥着黑暗…… “这些黑暗,只是诡异的开端。”云老祖开口,声音不怎么正常,有些颤抖,显然他被黑暗侵蚀了,在努力抵抗着。“这些物质进入体内之后,开始附着在器官上,深入到细胞深处,取代代谢物质,而后利用DNA复制黑暗物质,来组成黑暗之躯……” 云老祖是故意让黑暗物质入侵,弄清楚了这些黑暗物质的意图,显然它们拥有着非同寻常的功能,进入体内,免疫系统不但不排斥,还能作为能量物质和基础的营养物质为人体提供所需。 也就意味黑暗物质是一种基础的,构成物质最基础的单位。 “出手吗?”莫尊看向我,淡淡开口。 而随着他的话落下,天空中那道身影化作纯白色,从长空落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悬浮于巨坑上方,而后巨坑之中一道道身影先后出现,立在他的身后,手中握着武器,散发出无边的死气与杀机。 他身后的那些身影与他一样,看不清容貌,只有模糊的轮廓。 莫尊向前一步,手中出现一柄短枪,散发出强烈的战意:“这些个家伙存在的时间越长,样子就越凝实,最终有了人的模样,所以最好尽快动手。” “看来你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莫尊一笑,爽朗之中带着几分寂寥:“哈哈哈,那是自然。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尤其是像我这种横跨数百纪元的生灵,经历的够多了。” 云老祖不言不语,目光有几分阴森,脸色也不是很好,显然侵入到他体内的黑暗物质并不容易清除,费了他不少功夫。 “动手?” “真要动手?” 那道身影忽然开口,有几分阴森和失望。 我与古云老祖对视一眼,也先后向前,与莫尊并肩而立,三人异口同声:“自然。” 话虽如此,但我们都没有动手,都忌惮着对方,敌我双方实力不明,贸然动手,变故太多,我们无法承受。 那道白色身影目光落在我身上:“始,你坏我好事。” 我提着序列古剑,看着他耸耸肩无奈一笑:“我什么时候坏你的好事了?莫名其妙。这些年,总有人说我坏他们的好事,尽是一群我不认识的主,什么引渡者,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烦不烦啊?” “你他妈也是引渡者?”我手中古剑铮铮作响,战意流转,自从出生起,五年了,开天辟地的序列古剑未曾饮血,早已饥渴难耐。 “哈哈哈,有点意思。”那道身影一笑,有些邪魅,“小孩子心性,看来你是真把这里当成了家。” “我本就是小孩。”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大梦一场便是三千世界,你早晚会走上那一条路。”那道身影话锋一转,换成了另外的话题。“我很期待那一天,到时候你与他们见面,会是何等的精彩。” 他的话,让我内心咯噔一下……他们,从他的话可以判断出,沉眠者不止一尊,杀一个,会惹出更多的沉眠者。 我与莫尊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云老祖一头雾水,眼中充斥着疑惑,不明白那道身影的话语。 玦的猜测没错,无人区的诡异与沉眠者有关,只不过不是他的一部分梦,而是一部分意志,要来扫灭像我们这种苏醒于他梦中的,图谋不轨的强者。 或许纪元毁灭的真相就是如此,一个纪元下来巅峰强者累积得太多,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存在,于是诡异骤起,覆灭纪元生灵,让一切归零,从头来过,便再无生灵知道真相…… 但他忽略了生命的强大,纪元覆灭再彻底,终究还会有生灵存活,更何况是巅峰强者……只是生灵灭绝,元气大伤,再也无法威胁到他的存在。 “见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有何惧哉?”我提剑,压下思绪,提剑直指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足够狂妄,不过是一场梦中的意外,如此张狂,从未见过。” “莫尊,可曾感应出了?”我忽然开口询问莫尊。 莫尊点点头:“好了。很强,堪比超脱……比天境体系开创者目前的实力还高一线,不好对付。” 我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居然这么强,不过他派出如此强大的意志,也就意味着我们有了威胁到他本尊的力量,这或许是个好消息。 “就这点心机,真没意思。”那道身影开口,满是不屑。“今天便是你们的忌日,接招吧。”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 纪元战起(上) 随着那道白色身影的话语落下,无尽的黑暗物质如同开水般沸腾起来,无比躁动,疯狂地撞击笼罩我们体外的气息,欲破之入体。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凝重,古来未有。 莫尊话语格外凝重:“所有无人区都已经被黑暗覆盖,所有葬天境强者都被缠住了……这是一场事关纪元覆灭的战斗,这样的阵势,我横跨一百三十三个纪元,坐看诸多纪元覆灭也未曾见过。” 我展开感知,感知如同潮水覆盖了茫茫无边的虚空古陆,所过之处皆是黑暗,无人区之外的世界并未被覆盖,只是……无数黑暗身影自黑暗中而起,带着无边杀意,持刀舞剑,杀机万千,目中闪烁着嗜血的欲望,对无人区之外的世界虎视眈眈。 一尊又一尊超越葬天境界的强者自黑暗中浮现,走向无人区之外的种族,身后是无数低等级的生灵,只是低等级,仅是相较于带队的生灵而言,与虚空古陆的生灵相比,还是要强太多,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衔天,半步葬也不算少,他们带着杀机而去。 感知移动,来到天尊所在的无人区,血色宫殿高耸如云,宏伟无比,带着血腥与肃杀之意,与中央石台上的尸骸——天尊气息同步着。 天尊,号称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被神秘生灵杀死在他看见的幻境里,但尸骸残存,有无边战力,此时也被数道白色身影围上。 魂氏三老所在的种族,被数十倍于他们的敌人围在种族所在数十万里的疆土里,无人能够外出一步,魂氏三老被三道白色身影纠缠。 玦、天泽、谛等葬天境强者以及他们族人都与魂氏三老种族的情况一样,被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古墓中那位存在也被人找上,当年围杀云老祖的生灵也被纷纷找上,且都是实力高出几线于他们的强者……这是一场虐杀。 来自沉眠者的一场无差别的虐杀,要绝杀这个纪元的生灵,这远比我与含所经历的纪元要恐怖。 在那个纪元,强者至少有一战之力,甚至像我这样的存在能够走脱,只是在而今的纪元,一切虚妄,没了点滴希望,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敌人的强大,是史无前例的。 莫尊的莫天界,也被无数敌人围住,哪怕有通天之能,遁地之力也无法逃逸。 无数城池,涌入无数黑暗生灵,透着嗜血的目光,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剑戟……枕戈待旦,等着出击的命令。 我收回感知,将目光投在眼前那道白色身影以及他身后越来越多的黑暗生灵,长吐一口气:“事态严峻……你不打算回莫天界支援么?” 莫尊轻轻摇头,苦笑一声,道:“不必要,我在哪儿都一样,我回去与不会,结局都一样,不能改变什么了,倒不如与你一同战斗,酣畅淋漓。” “咱们是来自地球的难兄难弟,一起战斗,死在一起不是最好吗?”这句话莫尊没有公开,而是暗中传音,古云老祖听不见。“只是我没想到在你家蹭的烦居然是最后一顿了……干饭人干饭魂,还真他妈一语成畿,做了魂。” “哈哈哈哈……”我大笑,缓解那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氛围。 “纪元末日到了。”古云老祖淡淡开口,无比沉重,“没想到我还能活到这一天,为纪元存亡燃烧热血吧。” 说完,强悍的气息自古云老祖体内弥漫而出,无比霸道,直接将周身的黑暗物质震成虚无,空间都崩碎些许,露出虚无的混沌与黑暗。 他是有大智慧之人,从古刹部落走出,是古刹的第一批修真者,压制实力,显露差一步可衔天的力量,实际上拥有了冲击葬天的力量,他知道明目张胆冲击葬天,会被敌人围攻,很难成功,所以利用人性的弱点,设置了一个大局,最终以死亡作为掩盖,灵魂与肉身分开修炼,抵达了半步葬天的境界……心机深沉如海,性格坚韧无比,也会忍耐。 若给予古云老祖足够的时间,他会是下一尊真正葬天境强者,只是时不我待,还未来得及步入,纪元覆灭之战来临…… 古云老祖捏拳,金光缭绕,拳气凶悍,战意流转:“一战吧,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莫尊手中短枪忽然展开,变成近两米长枪,划过之处,黑暗物质消散,空间颤颤:“战吧!我的轮回枪已有数个纪元未曾饮血了。” “战吧。” 我提剑,封印着的力量自然破开,来自地球那边的特殊能量,与灵气有别,却也是殊途同归,都是力量的来源,是它让我拥有了葬天境的能量,此刻破开,它们如同河流一般在体内密密麻麻的血管之中奔涌,声势浩瀚,气息不散自溢,扭曲周身空间,破开黑暗,得见一丝被侵蚀的月光。 “满足你们。” 那道白色身影一分为三,分别对上我们三人,他分出两道分身,实力却不减丝毫,就连分身也是一样的实力,显然他只想虐杀我们,速战速决。 “杀!” 战斗一触即发,我们没有去星空一战,这一战已经无人去关注灵气是否会枯竭……失败了,那么纪元都将覆灭,不如同以往,生灵会残存,这一纪元因为我们谋沉眠者之命,而变得无比惨烈,败,则无一幸免,一切成空。 战斗,史无前例的的惨烈,一交手便是招招致命,丝毫不留手,光是剑气就让数百万里的森林化为齑粉,瞬间赤地百万里,大地沟壑万千,深渊纵横,深不见底,幽风阵阵,似是自九幽而来,阴寒无比。 从古刹深坑中爬出的无数黑暗生灵则被我们的战斗余波抹除,尸骨无存,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白色身影实力堪比天尊,战力无双,出手狠辣,又有黑暗物质辅助,战斗起来得心应手,完全以碾压的姿态与我们战斗…… 不同于他们的得心应手,实力差距之外,我们这些人还得提防黑暗物质的侵蚀,需分心阻挡,战斗更为艰难。 一轮交手下来,我与莫尊气息萎靡不少,身上各自挂彩,但不算太严重,只有半步葬天实力的古云老祖,面对白色身影极为吃力,此时他已经失去一条手臂,脸上一道道伤口纵横,鲜血横流,胸前一道掌印极为明显肋骨破胸,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口中吐着鲜血与肝脏,面色苍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捏着拳,战意不减。 我一伸手将古云老祖收到手中,而后塞入到大石盘中,与族人团聚。 三道白色身影围住我与莫尊,见我行为,三者异口同声,带着戏谑:“就算你收了他,你战死之后他照样会死,何必多此一举?” 我没有搭腔,感知展开,遍布虚空古陆…… 映入脑海的事惨烈的画面,整片天地血染,杀喊声震天,哀嚎遍野,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虚空古陆无边的汪洋也被染成血色,其中的生灵也难以幸免,就算是有巅峰强者跳出来,也无济于事,被一尊尊白色身影飞速虐杀……尸体漂浮于海面,覆盖住海水,阻绝阳光。 修真者建立的城池,更是触目惊心,城池早已被尸骨填满,血流汇聚,填入无边深渊,形成一条条汹涌澎湃的血色河流。 非葬天境强者,早已经一边倒,被黑暗生灵虐杀,多数尸骨无存……凡人尚好,留得一具全尸,亦或者是残尸在,填着山河,填着城池,血液浇灌土地,淌入深渊,成江成河。 距我们百万里的天尊与血色宫殿略微好一些,身为古往今来虚空古陆最强体系的开创者,以及第一个突破天境体系,超脱出去的强者,不弱于那一道道白色身影……他们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让沉眠者恐惧……方才有了而今的纪元覆灭之战。 “今天咱们几个就好好过过招。”天尊面对着他的敌人,一对多,丝毫不惧,他冷笑着,空荡荡的眸眼依旧是他被杀的幻境,一遍遍重复着断头的残酷,没有悲凉,有的是激昂的热血,“我死在幻境中,未曾施展过超脱之力……你是第一个。” 天尊身为虚空古陆唯一的超脱者,天资无双,战力无双,只是未曾施展,便被杀于他所见的幻境中,自身也陨落在纪元之初,无人知晓,极其诡异。 他虽身死,但尸骸未亡,保留有超脱之力,配个万丈血色宫殿,战力依旧无双,大战超脱者也不会落入下风。 他是虚空古陆的骄傲,更是荣耀的象征,天境体系,强绝古今,无一体系能够比拟,虽有陷阱,但其强大毋庸置疑。 他对面的敌人大笑:“哈哈哈,区区超脱者,又能奈我何?” “我纵横天地之时,你都未曾存在,你又拿什么与我斗争?” “试试便知。”天尊动手,无比狠辣。 我移开感知,向远方的而去。 更远之处,魂氏三老的种族死伤无数,数十万里疆土破碎,深渊万丈,阴风骤起,尸骨填埋于深渊,血液喷洒于岩土。 “你们这群侩子手,老夫跟你们拼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 纪元战起(下) 魂氏三老没有我与莫尊强,但胜在三人配合默契,且皆是葬天巅峰,差一步便能超脱,战三尊自黑暗之中出来的生灵,虽难胜却也不易败。 与他们战斗的三尊生灵,身上有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骨上亦有痕迹,他们无比凝重,显然没料到魂氏三老的难缠。 三老于长空大战,浑身是伤,目睹家破人亡,眼角崩裂,淌出血泪,三老皆白发披肩,状若癫狂,手中长剑刃卷。 “老二,老三,咱们拼了。”魂氏三老之中最大的那一尊吐了一口鲜血在长剑上。 “呵呵,无论你们怎么挣扎,也难逃灭亡。”三尊生灵开口,声音冷漠无比,没有一点感情,对着举世沉沦无一丝感觉。 他们开口,一股气息在我们感知中弥漫,他们并非超脱者……而是葬天境强者,显然沉眠者能分出的超脱意志有限,或许只有莫尊与我这里的一尊,还有天尊身前的数尊……感知中很模糊,不知道具体数量,不过据我估计,也不会超过五尊。 沉眠者实力可怕,但也有限度,顶多能够分出十尊超脱者,那是他的极限,如果强行再这个层次的强者,它要么苏醒,要么受损。 如此看来,这个纪元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魂氏三老感受到我覆盖虚空古陆的感知力量,一身是伤的老大抬头,大声道:“始尊,莫尊,为何不来援?打我们之时,很卖力,为何涉及生死存亡却不出全力?” “魂氏三老,你们过分了。”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魂氏三老种族所在的地方,是天尊,只是他的一道淡淡的投影。 “你们面对的是葬天境强者,而我们面对的则是……超脱者,不可同日而语,自身难保,无法支援。” 魂氏三老低下了头,而后又抬头看向他们对面的三尊生灵,燃起战意,异口同声:“战,战,战!” 魂氏三老的战斗再次展开…… 我将感知转移到玦的种族所在的区域,除了我这里与天尊所在,这里的战斗最为惨烈,玦的族人其实不算是她真正的族人,与莫天界类似,麾下无尽子民,有凡人更有修真者,数百万里的疆界,魂氏三老的种族与其相比,不值一提,但魂氏三老的种族强在底蕴深,高端战力多。 她们族中有通天机的老人,是几位,没有修为的普通老人,一双眸子漆黑无瞳,睁开眼可见古今未来,却不能言。 合眸,则天地开,岁月丧,古今来,一身气息消失,身展,灵溢,遍布万古岁月,存于万界。 这是玦的玦天界,玦的种族中最为奇异的存在,关于沉眠者的传说也正是来自这几位奇异的老者。 沉眠者遣派了五尊葬天巅峰的强者前来,意图消灭祸根,抹去那几位老人。 玦的强大也是出乎意料,五尊比她强一线的强者共同出手也无法奈何她,不过也略微挂彩,一身白衣有血染,如同盛开于白雪间的灿烂玫瑰。 不过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也是她麾下的无尽子民,无比惨烈,几乎死绝,但好在那几位老者还存在。 玦手中一柄长剑染着敌人的血,她踏着长空,面对五尊葬天巅峰的强者以及脚下数之不尽的敌人,没有丝毫惧意:“想要杀老师他们,从我尸体上跨过。” “你的实力与等级不匹配,想必有着我们尚不了解的手段,来自那几个老家伙的,从古过是未借来吧?” “定是如此,那不属于你的力量,终有力竭之时。” “力竭前,杀你们足够了。”玦二话不说,直接杀向五尊葬天境强者。 而我感知越过他们的战斗,深入到玦天界之中,见到了三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他们白发苍苍,眉毛胡子拖地,脸上皱纹深如沟壑,难分眼与褶皱,漆黑的眸眼,倒映着血腥。 他们盘坐在一起,满头的凌乱,地上遍布脱下的长发。 “始尊……”中间的老者,是一名老妇人,开口之间,满口细密猫牙,吓得我一哆嗦,铺展在虚空古陆的感知瞬间缩减三分之一。 “引渡者?”我感知凝聚,在他们面前显现一道投影,声音有些冷。 我在地球上,与引渡者之间的恩怨太深,难以化解,源自于长生行墓的守墓者之间的夙愿,注定的敌人,只能有一方存在。 “是也不是。”三位老者异口同声,声音苍苍,无比诡异。 而我在初始的惊惧恢复了正常,气息悠悠,无比沉稳,感知铺展,再次完全覆盖虚空古陆战场。 “何解?” “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言。”三位老者同样一起开口,声音带着虚弱和沧桑。 “纪元将终结,世界一切重置,一切归零。”中间的老妇人再次单独开口,她看着我,但在完全是漆黑的瞳孔中未见我的身影,只有身后玦与五尊黑暗生灵的战斗。 “我们三把老骨头也将不久于世,有事要与始尊说。”老妇人声音颤颤,有些恐怖,似起自九幽,喉间亡魂纵横,口中尸骸成山,音里鬼魅横行。 “何话?” “需你本尊,杀到此处,方能言语。”两边的老人开口,声音正常,却有死气悠悠。 我点头,淡淡开口,内心无比凝重:“行,等我,我会尽快杀到此处,届时你们不仅要言语于我,还需解我困惑。” “好。”他们异口同声,而后消失在我的感知之中……我心中一惊,这虚空古陆应该尚无生灵能够逃开我的感知,他们是何方神圣,绝非只是能通天机那般简单。 我的感知再次蔓延,到了天泽的种族所在之地,天泽已经阵亡,他所守护的疆域化作齑粉,生灵也不例外,上至山岳巨兽,下到草木飞鱼,再到基本生命单元皆无一存在。 这是一场真正的覆灭,不同于以往的纪元覆灭与生命轮回……这是真正的毁灭一切,让一切重置,把生命归于荒芜。 这太过可怕,生命重演,岁月太过漫长,尤其是演化出有智慧的生命。 感知转移,来到谛的种族,他的种族覆灭了,谛天界也破碎了,他壮硕如山的肉体也布满了裂痕。 “始尊,我感受到你的灵识了……你在看,对吧?”他抬头,目光穷尽虚空,想要看见我。 只是他已经不能了,他被打落下葬天境,成为衔天境,一身气息萎靡,血气衰减,肉体枯败,体内一切已经破碎,若非本体强大,早已四分五裂。 他拄着长枪,半跪在长空之中,嘴角淌血,敌人也已经死去……他是第一个杀掉敌人的人,很拼命。 敌人陨,但他也强弩之末,没了生的希望。 “我在,只是我无法脱身,我与莫尊共对三尊超脱者。” “我知道,很荣幸认识你。” 这是谛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的身躯在空中破碎,而后化作齑粉,最后变成虚无,彻底消散。 我收回感知,将目光投在黑暗。 莫尊一人独战三人,很是吃力。 我感知散开,没想到竟然成了木头人,还得让莫尊护着,否则早就被击杀。 “我回来了……” 我脚下是葬天之下的无数尸骨,是意图在我感知散开之时,杀我之人,被我肉身气息杀死,有初入葬天境界的强者,有半步葬天,更多的是衔天以及其下境界的生灵,成厚厚一层。 莫尊在战斗,他很强,强的有一点离谱,一人独战三位超脱者而未曾陨落,换作是我,或许已经战死。 我这一生,当然指的是从地球开始的人生,经历无数战斗,但多是破釜沉舟,置死地而后生,更是多次身死道消,难有莫尊如此强大的战力,更无天尊那般天资,绝古今未来。 “妈蛋,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被打死了。”莫尊脱开三道白色身影的纠缠,出现在我身边……“你小子干嘛去了?” “哦,辛苦了。” 我看了一眼已经是重伤的莫尊,淡淡开口,见他脸色变换,有些难看,直接翻白眼后,我继续开口,“不过没事了,现在,杀掉他们。” “谈何容易?” “容易,也容易;困难,也困难,但都不是问题。” “苏醒吧,归位吧……” “我再做载体,载万古强者,再战诸天……” “装神弄鬼……”三道白色身影异口同声,满嘴不屑。 他们的强大出乎意料,一分为三,竟然全是超脱者,且没有时间限制,沉眠者对我与莫尊这两个外来者的重视程度超过了天境体系开创者的天尊:“你们二人,不死也得死,死也得死,没得选择,更没有意外和变数。” 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现在我只想尽快杀想玦天界,见到那三位老者,揭开一些真相。 “即使有变数,那也翻不了天。”然而他们的话语刚落,一道淡淡之音,自虚无间而起,悠悠响彻云霄: “我自浮屠起,只身可吞天 ——开天十三序列归位!” 序列之声后,又一声在天地之间响起: “青龙……归位。”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 仙临 随着两道声音的先后响起,那三道白色身影身子扭曲了一下,而整片天地也随之一颤,不知是因为两道声音,还是因为他们的惊讶引起的。 “居然还真有东西来?”三道白色身影先后显露出不一样的面孔,显然他们虽然是从最初的那道身影之中分裂而出,但却拥有自己的意识,拥有自己的人格,他们警惕扫视着黑暗笼罩的无人区以及茫茫苍天,异口同声,脸上挂着不同程度的诧异。 而在他们话落之后,身边的黑暗悄然退尽,大地上的一切混乱归于有序,最为可怕的是,所有的物质都在分解,分解成一个个构成物质最基本的单元——原子,形形色色的原子组成奇异的场景,在我们面前释放出绚丽的火光,七彩斑斓,驱散黑暗。 无数单质元素,纷纷形成,充斥天地。氢气、氦气、氧气、氮气、氯气等的元素周期表上存在的所有气体纷纷从空气中、大地下析出,形成单质元素,组成物质,化作固态,落在大地上。 碳,铜,铁,金,金银等单质纷纷从大地深处析出,就连那些化学性质极为活泼,在自然界中不以单质存在的活泼金属、非金属以及放射性物质,也都先后以罕见单质形式出现,未曾与任何物质发生反应。 118种物质,以前所未见的形式,在地上以原子质量从小到大排序,一瞬间,元素周期表上的所有物质遍布整片大地,一个由单质组成的元素周期表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然而地球上的元素周期表上已知的118种元素完全显现之后,地面上那张浩瀚无边的元素周期表的变化并未停止,氢元素之前多了一种元素,与氢氦为同一周期,不同族,一个元素为一族, 这种元素,排在氢之前意味着,这种元素的质量比氢还轻…… 氢,是地球上所知的最轻的元素,由一个质子和电子组成,是结构最简单,原子质量最小的,呈电中性的元素了…… 然而在这世界却存在了一种氢还轻的元素,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元素? 它比氢原子少了一个电子,还是一个没有原子核的物质……然而不论少了哪一个,都会对外显负电或是正电,不能呈电中性,也不会稳定存在,那么这种物质是怎么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然而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种元素下延伸出一族元素来,也就是在氢、锂、钠、钾、铷、铯、钫之前各自多了一个元素,形成了一族完整的元素。 难道说这一族的元素就是组成这个世界灵气的元素? 或许,这就是真相。 这是一族从未见过的元素,不属于七主族,也不属于七副族,凌驾于Ⅷ族与零族之上。 穷尽我这一生见闻,也想不出那七种元素的作用,只能猜测与这个世界支撑修士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灵气有关……那么这世界是灵气,那么我体内浩瀚无边的能量是什么,源自于什么样的物质,是否也不存在于地球上那张已知的元素周期表上? 一切元素显现,高度有序的排布着,熵归零…… 混乱消失,所有物质都分解殆尽,归于最初的有序状态。 只是黑暗物质依旧存在,未曾分解,也就是说黑暗物质不属于这个世界,构成黑暗物质的元素不包括在地上这125种元素之中,还在它之外。 黑暗物质曾在地球出现,我体内的能量与它是否同源?又是由何种元素构成,处于元素周期表上的何处? 我甩了甩脑袋,将目光投到眼前的天地之上来。 天地归于高度有序的,零熵值状态,蕴含着开天辟地的能量,宛若宇宙大爆炸学说之中那爆炸的能量来源。 万物,都向着混乱而去,零熵值的世界,就像一颗大炸弹,蕴含着恐怖的威力,一旦炸开,恐怖无边,不可想象。 举目四顾,皆为秩序。 引起这变化的,自然是传出悠悠之声的十三序列,也唯有身为序列之人才有让天地归于有序的能力。 这是天赋神能,与生俱来。 “我来了。” 身边并没有多出任何人来,只是我的左眼眼瞳化作雪白,吞纳了一切有序的物质,天地恢复到了它出现之前的大地深渊纵横,树木枯槁,生灵凋零的混乱状态。 而声音正是从我喉咙间挤出,低沉而诡异,有我原本的声音,更有序列的声音。 混乱的天地之中,有一声龙吟响彻,带着惊天的龙息,席卷八荒,仿佛有王尊君临天下,气吞万里。 一道龙影,横在天空中,遮天蔽日,庞大无边,虚空古陆被覆盖了近半,一半的世界瞬间黑暗,不见光芒。 一身青色龙鳞,泛着金属光泽,流转着寒光,杀气凛冽。 “青龙……归位。” 声音苍苍,喉间像是挤压亿万载岁月,无尽的岁月气息随意话语刮遍虚空古陆,一种悠沉气息也随之弥漫开来,囊括了虚空古陆的天与地。 “欢迎归来,世界需要你。”我望着压着青天的龙影,淡淡开口……我知道那只是龙魂,我是本体,唯有他归位,青龙才会完整。 此前的青龙,从未完整过,一直有缺。自我提剑自刎后,青龙龙魂与我分离,在地球静待着我呼唤。 话语落下,青龙归位,天空中龙魂消失,虚空古陆近半的大地恢复光明,阳光普照,尸骨亿万,血海弥漫,淹没城池。 随着序列与青龙在我身上苏醒,它们的体内精纯能量涌入我体内,三股力量合一,我一身葬天气息增强,触摸到了尽头,一切空落落,仿佛又有阻隔,无法突破,将我实力困死在葬天境界。 天境修炼体系的陷阱出现,有了尽头,抵达巅峰之后,一切成空,无法突破。 不过也足够了。 “现在杀你们。”我提剑看向那三道白色身影,眼中充斥着戾气,杀意无边。 “做梦。”他们异口同声,向我与莫尊掩杀而来。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不过你也太惨了。” 莫尊在他们抵达之前,扫我一眼,声音淡淡,满是同情。他应该洞悉了我存在的意义——载体,应劫而生,载万古强者,征战这乱世。 “还好。”我一笑,掩盖内心的一切情绪。提剑对上两道白色身影。现在的我,三合一,虽未超脱,但却能力敌超脱者。 十三剑式惊天,这是最基础的剑式,大道至简,剑式也如此,越简单破绽就越少,战斗起来,一招制敌的可能性便越大,只是面对超脱者,一招制敌并不可能。 交手之间,并没有天崩地裂,但每一招都是致命的,都想要对方的命。 二打一,我身上多了不少伤,鲜血横流,染红素衣。 “青龙撕天!” “化龙五式,逆乱岁月。” 连续施展青龙的两大招式,一个龙爪遮天蔽日,抓向左边那道白色身影,将其逼退,最后落在大地上,形成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深坑,有岩浆汹涌,散发着炙热。 “吃我一剑。”青龙撕天施展完那一瞬间,右边之人,一剑划开了我的胸膛,序列与青龙之身虽然强悍无边,却也手上,鲜血淋漓,仙血帝血龙血往外喷涌。 然而我顾不得伤势,化龙五式打向右边,一道道身影先后出现,那些是始区战死之人,我逆乱岁月,将他们短暂召唤出来为我征战,围杀敌人。 就在青龙撕天威势散去,左边的白色身影刚稳住身影,我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序列古剑架在他的脖颈之上,轻轻一划,一颗头颅飞天,身体一阵抽搐,落入滚滚岩浆之中,化为灰烬。 我猛踏虚空,身体如同离弦之箭飞射而出,接住飞速下落的头颅,提在手中。 我一手提剑,一手提着滴血的头颅,踏着虚空缓步而上,直面被从过去而来,亡故的始区之人围攻的白色身影。 “谢谢你们。”我冲着那些染血的身影欠身鞠躬,心中有无尽的悲凉,他们曾是我,我曾是他们,那熟悉的容颜,熟悉的忧郁,熟悉的微笑……已经是那么遥远,存在于过去,百万之人,无一幸存,而今的我,是否活着也未曾知。 他们淡淡一笑,不言不语,先后消失在虚空古陆。 “超脱者,又何妨?”我一笑,无比豪迈。 莫尊抽开身,出现在我身旁,他满身的伤,惨不忍睹。 与他交手的白色身影也飞速而来,与剩下的那人站在一起,面色无比凝重。 “始尊不愧是始尊,一打二,还能这么快解决掉一个。”莫尊一笑,有血从口中喷出,他一边擦血一边说到。 “不好打。”我扯开衣服,露出伤口,深可见骨,若非我没有心脏,否则刚才那一剑便要了我的命。 胸前,还有两道剑伤,无法愈合。 “心脏呢?”莫尊皱眉,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爽朗一笑,不去想昔日的恩恩怨怨:“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没机会就这样吧。” “你还真是一个怪物。”两道白色身影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 “算是吧。”我笑着,弥漫在身上的疼痛,让我有些眩晕的感觉。 “把头颅给我们,绕你一命。” “做梦。”他们没有直接动手,选择了废话,其中必有猫腻。 莫尊舔着从嘴角淌出的鲜血,一脸不屑:“就是,太幼稚了你们。给不给,结果都一样。” “那你们都去死吧。” 我凝眸冷视:“死?” 说着,提起头颅,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而后序列古剑划过他的脸颊,出现一道伤痕,诡异的是我们对面两道白色身影的脸上也出现一模一样的伤痕。 “住手。”他们两人一同开口,怒不可遏。 “让我来一下。”莫尊挥起拳头,朝头颅的眼睛打了过去,瞬间形成熊猫眼。仿佛不过瘾,莫尊连续来了三下,一瞬间,对面多了两个顶着熊猫眼猪鼻子的白色身影。 他们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样子,瞬间怒不可遏:“你们死定了,死定了,敢打老子的脸。” “使用仙临,绞杀他们。”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仙有灵,星辰有约 随着两道白色身影的话语落下,他们二人左右手飞速排在一起。 “啪!” 一声清脆的掌声在黑暗物质之中荡漾开来,泛起一圈圈可见的白色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向天向地,直至目光穷尽之处。 莫尊无比凝重,吐了一口血后,擦擦嘴角,盯着我道:“收好头颅,说不定关键时候能救命。现在,联手干掉他们……” “好。”我点头,将那颗头颅丢入到大石盘之中,并传了信息给古云老祖,让他炼化头颅,找出沉眠者的破绽来。 天地间有一股特殊的气息在荡漾,来自两道白色身影施展的仙临。 莫尊率先出手,无比拼命,手中轮回枪挑向左边的那道身影,无比凌厉,只是在即将接触到他身躯的刹那,他抬手一掌拍开了莫尊的轮回枪,莫尊身子一个踉跄,倒退了十几步方才稳住身子,他所踏过的虚空破碎,出现虚无与混沌,有特殊的生命气息从那些脚印里透出,一双双眸子闪烁着寒光与嗜血光芒。 那些目光在落到我身上的时候顿了顿,有些诧异,而后立马暴怒,有一根犄角从脚印之中探出,锋利无比,直接破开了一些虚空,黑暗一片。 “吼!” 一声怒吼响彻云霄,震动大地与虚空,无比恐怖,声中的怒气绵延万里。 “想死就继续窥探,上次一剑杀得还不够,想再来一次?”我沉着脸,声音淡淡,但却充斥着戾气。 话落的刹那,所有眼睛消失,那探出的犄角也退去,虚无与混沌之间再无异样。 我将目光移向莫尊,开口问询:“莫尊,不碍事吧?” 莫尊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不碍事,死不了,你快弄死他们。” “得嘞。”我提剑迈开步子,向两道白色身影而去,此时的他们处于特殊的状态之中,战力远超之前,这是他们口中仙临的作用,还未完全施展,便让他们战力飙升,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我在距离他们三米的地方停下,将序列古剑竖在身前,左手食指与中指并出,其余手指入掌,两只在剑身上划过,在划过剑尖的刹那,序列古剑仿佛活了过来,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猛然爆发而出,在我周身围绕着,形成一道屏障。 那是开天剑意。 脚骨之上,鲲鹏升腾,庞大无边。 踏着鲲鹏,手持古剑,身绕剑意。 “上路吧。”我挥剑,融合十三基础剑式,十三招式化为一剑,剑意滔滔,从序列古剑之上如同决堤河水般涌了出来,向着两道身影而去。 “有点意思,不过却是迟了啊。”两道身影异口同声,而后那合在一起的手掌缓缓打开,其中有一个小小的,对的,小小的,只有他们手掌大小的白色身影盘坐着,周身仙气袅袅,如同蓬莱仙岛一般。 它身后是一座山,云缭雾绕,古木参天,冲破云霄,与苍天之上,睥睨一切;山下大地,绵延万里,大地尽头有山峦汇聚,峰峦叠翠,横压着大地,隔断了绵延。 它手中,有世界湮灭,化作一个又一个碎片,指间有时间碎片缭绕,弥漫着沧桑。 它紧闭着双眸,眉宇之间有生灵行走,拖着一具又一具残破的尸体,挂在眉毛之上,它们仿佛走在无边的时间长河上,流淌着恐怖。 长发飘飘,皆是雪白,有若白雪盖头,但恐怖的发丝的尽头吊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那些尸体身上弥漫着死气,有伤口遍布,不少没了头颅,更多的是缺胳膊少腿,死状凄惨。 一头白发,仿佛吊着一个纪元的生灵,死气悠悠,流淌在发丝之间,有仙气镇压,不曾外泄丝毫。 它的肩头,一左一右各有一座宫殿,一座红色,一座蓝色,其中是一个个大世界,有无尽的生灵,有火焰从它体内溢出,炙烤着肩头的宫殿,其中无数生灵流窜避火,有神灵出手,也被火焰焚烧成灰烬。 它白衣胜雪,衣领、袖间皆是尸体,无边无际,如山如岳。 仙气袅袅之中藏着血海尸山。 就在它出现的刹那,滔滔剑意消散,围绕在我周身的剑意破开,一股力量砸在我的胸膛之上,咔擦一声,体内传来肋骨折断的声音,紧接着疼痛从肋骨折断处汹涌而来,冲击着脑海。 莫尊也是身子一颤,吐了几口见血,面色惨白,差点栽倒,掉下去。 那小人,就那么盘坐着,什么也没做,但就仿佛是压着诸天,压着岁月,弥漫着无边的恐怖,我与莫尊在见到它的刹那一切防御消散,各自吃了一击,已然重伤。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仙临,是有仙降临的意思么? 那小人是仙,可是仙并没有这么恐怖,因为我也是一尊仙,还是万古无一的灵约仙,只是面对它,我压根提不起点滴反抗的念头,一切一切意志在它出现的刹那便被彻底摧毁。 它是无敌的,无人是他对手。 莫尊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惨然一笑道:“放弃吧,我们压根打不过。” 我点点头,手中序列古剑垂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鲜血喷出,压根止不住,疼痛也有如潮水,一阵又一阵,摧毁着我的意志。 “去他妈的吧,累了。”我一笑,甩下序列古剑,古剑从长空之中落下,落入到大地上出现的深渊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金属颤音,仿佛也在说放弃吧,我们不是对手, 体内,青龙与序列不语,气息萎靡,刚才那一击,伤的不止是我。 “放弃了,不打了,杀了我吧。”我笑着,有气无力,撤去一切防御,散开所有的修为,落到残破不堪的大地上,站在一块巨石之上,凝望着不见底的深渊。 我声音淡淡,对着两道白色身影以及那个白色小人说到。 莫尊落到我身边,低声一叹:“我刚才展开灵识,扫了一遍虚空古陆,这个世界只剩下你我与天尊了……再无生灵了。” 我淡淡笑着,没有说话,内心只剩下死寂与绝望,如同深渊,如同黑暗,不见底,不见光。 我展开感知,也就是莫尊他们口中的灵识,遍布整个虚空古陆的天上与大地,所过之处都是尸骸与血海,没有生命存在,哪怕是最微小的生命都被毁去。 天尊,号称这个世界至高存在的生灵,依旧还在战斗,他早就死去,参战的不过是一具干枯的尸骸,此时,这具尸骸也已经残破,一条手臂没了,腿也破烂,踏着虚空也是一瘸一拐的,万丈血色宫殿破碎,碎片落了一地。 天尊拼死了三尊超脱者……还剩下两尊,那两尊白衣胜雪,没有受伤,与天尊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什么看,你们输了。”其中一道身影感受到我的窥探,抬眸冷笑。 说完两人向天尊掩杀而去,我不忍看下去,转移感知。 魂氏三老横尸在他们号称不灭族的种族疆域之内,残尸数十万里。三老尸体庞大无边,覆盖了那些破碎的尸体,盖住了他们曾经守护的土地,一身残破,千疮百孔,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脸上皆是伤痕,看不出模样来。 玦也已经战死,一具尸体挂在玦天界剩下的唯一一座的大门之上,旁边挂着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城墙下,是两尊黑暗生灵,实力葬天境界,她以一敌五,杀了两人,自己也身亡。 天泽倾尽全力,拼死一尊葬天境巅峰的黑暗生灵之后,被被打得粉身碎骨…… 莫尊的莫天界,已经没有了,浩瀚无边,存在了一百多个纪元的莫天界成了废墟,被无数尸体填满,瓦砾砖石,都被血染了一边,血腥味飘扬百万里。 整个世界,被尸体覆盖。 上到修士构建的城池,下到深埋海底泥土之间的微生物群落,都无一幸免。 所有的生灵死绝了,包括灵气来源的树木。 绝望,如同潮水般袭来,淹没我的灵魂,变得疲倦不堪。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了,太过熟悉。 葬从何而来,正是我绝望至死而诞生的一个生命,带着我一些记忆从我体内蜕落而生。 “始尊,醒来。”一道声音忽然在脑海之中炸开。 这声音,不陌生,属于玦天界那三位奇异通天老者中那个老妇人所有。 “你们不是死了么,尸体被挂在了玦天界仅存的城门之上。”我心中疑惑万千,抬眸去看,眼中闪烁,只见两道白色身影与那小人,不见老妇人。 “始尊,醒来。” 忽然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充斥着我的瞳孔,出现在我的面前,隔开了一切。 她,是那位老妇人,有通天之能的老人,她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着我的身影,一身血染,胸膛凹陷,有白骨露出。 “我们没有输,我们没有输,还没有输。”她声音急切。 “多管闲事。”天空中,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属于那个白色小人,它开口了。 它开口的同时,一个惨白的手掌朝着老妇人拍了过来。 老妇人被拍散,天地间再无气息,也就在那一刹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在天地之间睁开,我心中的一切的绝望随之一扫而空,眸子赫然睁开,对,是睁开。 眼前,白色小人存在,但一切还没有到那么令人绝望的程度,还有救。 “一切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沉眠者也有敌的。”我声音苍苍,不再绝望,感知瞬间展开,魂氏三老、玦活、天泽还活着,天尊也没那么惨,更有隐世的葬天境强者出世征战,一切没那么糟糕。 莫尊没有被迷惑,被两道白色身影围杀着,见我醒来,脱开纠缠,来到我身旁:“你终于醒了。” 说话之间,那两道白色身影也出现在白色小人身边,踏空而立,冷视着我。 而这一刻,老妇人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响起: “仙临,仙临,是有仙临世,仙有灵,星辰有约……” “这仙,很强,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仙。” “它是灵约仙,是沉睡中的始尊。”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 走向超脱的路 那声音苍苍,说出的事情,一语惊天,让人难以置信。 我凝眸望去,那白色小人与我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与曾经的容貌也无相似,怎么会是我? 或许玦天界的老妇人弄错了。 我展开感知,玦在奋战,以一敌五,浑身是是伤,她身后的城中已无三位能通天的老者的身影,气息也全无。 灵识在玦天界出现,凝聚出一道身影,看向玦,玦与敌人也感受到了我的窥视,停下战斗,纷纷抬头,看向在天空之中凝聚而出灵识分身,目光各不相同。 玦一身白衣早已经被鲜血染红,没了初见时白衣胜雪的圣洁,她率先开口,声音有些疲倦:“始尊!” “辛苦了。”我看着她,淡淡开口,有些同情却也无法相助。 “哼,三番五次来窥探,活腻了不成?”说话的是一尊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浑身残破的黑暗生灵,是这里最接近超脱的强者,被玦重点照顾,见到我来气不打一处来,率先吼了出来。 他说着一个手掌朝着我灵识凝聚出来的分身拍了过来,灵识是灵魂的一部分,也是灵气存在的证明之一,与灵魂息息相关,被被碎,我不死也得重伤,眼下散去已经来不及,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接下他的这一击。 正想着如何化解危机,体内的序列之力忽然暴动,借着灵识线路,像潮水一样涌入到灵识分身中,让其在一瞬间拥有堪比葬天境界的力量。 灵识分身缓缓抬手,与那个手掌拍在一起,无声无息,碰撞之处,空间湮灭,剩下漆黑一片。 那黑暗生灵倒退几步,吐了几口鲜血,立在虚空不敢再言语。 “我来此,寻找三老,欲问一些事。”没人再高对我下手,我看向玦开口道,“诸天万界之内,我寻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玦回首望一眼身后的城池,再抬头与我四目相对:“三老,合眸了,化于天地间自保去了,你找不到的。” “不过他们合眸之前,留下话语,让我转告于你。” 我点点头,问到:“何话?” “你真身在梦中,你亦在梦中醒着。”玦开口,道出三老合眸之前留下的话语,有些深奥,一时半会儿难以理解。 “感谢,玦,他们合眸便无需死守玦天界,脱身找我与莫尊。”灵识分身开口,为玦的安危担忧。 “好,尽快到来。”玦一笑,答应了下来。 同样的话语我传遍虚空古陆的每一处战场,让他们速来集合,展开最后的大战……仙临,我与莫尊无法独自战胜,得集合众人之力与智慧,寻找跨过天境陷阱,进入超脱的办法。 唯有超脱者数量猛增,我们还有一线生的希望。 只是这希望,渺茫若无。 一尊灵约仙身,恐怖无边,面对它,有种面对深渊与星辰大海时的渺小,升不起抵抗之心。 我感知收回,沿途看了整个世界满世界只剩下血腥与空寂,无比凄凉。 我灵识归体,莫尊开口询问:“怎么样?” 我无奈摇摇头,解释到:“我真身在梦中,我亦在梦中醒着,这苍茫的世界不过是我的大梦一场,再光怪陆离的事情都会出现。” “我,也不过是他人的大梦一场,唯有破开梦境才是真。” 莫尊闻言,与我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复杂,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他知道我说的是沉眠者……那是一个我们未曾见到过的生灵,世界不过是他们的大梦一场。 被超脱者召唤出来的仙,竟然是沉睡之中的我……虽然早就习惯了世界的光怪陆离,但此时还是有些骇然。 当初提剑自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切如此光怪陆离,我是怎么抵达虚空古陆的……序列与青龙皆在,灵约仙的力量却分离出去,成为单独的一具身躯,成为了沉眠者手中的杀敌利器……期间发生了什么,是否与我被抢走的头颅有关? 无数疑惑涌入心头,却没有一个答案。 现在,即使我千般不相信,但他真的或许是我,准确来说是我的灵约仙身,万古无一的灵约仙,以地球万千树木之灵之力造就的灵约仙。也只有如此,方能解释为何我会被蛊惑,进而沉沦、堕落。 不知是何原因,它被沉眠者的意志召唤而来,成了他们最强大的武器之一。 莫尊与我并肩而立,手中的轮回枪已经弯了几分,上面有抓痕,是那两道白色身影与他战斗时留下的,可见他们有多么恐怖。一柄祭练无数岁月的神兵利器,竟能留下抓痕…… 莫尊目光死死盯着白色小人,声音有些低沉:“怪事真的多。” “管他是什么,拼命吧。”我内心极为沉重,不愿意相信那是我,或许也真不是我 我们面对的是一尊仙,哪怕我曾经是仙,但面对它,依旧如同蚂蚁面对苍天,渺小无比。 我与莫尊向两道白色身影以及那个白色小人掩杀而去,接近的刹那,一股气息自白色小人身上爆发,一股强悍无匹的气浪席卷开来,拍在我们身上。 率先袭来的是疼痛,而后是骨头碎裂的咔擦声,紧接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直到数万米外才勉强停下来。 我与莫尊皆捂着胸口,吐着鲜血与破碎的内脏,更有骨头碎屑夹杂在血液里。 白色小人,我的那一具灵约仙身,太过强大了,我们压根不是对手。 刚才我们展开所有的防御,用最强的姿态迎上去的,结果就单单是一股气息便让我们重伤,摧枯拉朽,我们的防御如同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半跪在长空中,吐着鲜血……身上的疼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抵抗那一击,几乎完全耗尽了我们体内累积地所有能量,失去了再战之力。 “太强了。”我与莫尊异口同声,“压根打不过啊。” “你怎么那么变态呢。”莫尊擦了擦血,吐槽道,“而且也太狠了,对自己也那么狠。” 从他的言语之中,我能够感受到莫尊已经绝望了,绝望到不在乎一切。 我一笑,没了包袱,没了压力,看向狼狈不堪的莫尊,道:“鬼知道啊,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那么强啊。真那么强,当初也不至于被人逼得提剑自刎了啊。” 莫尊望着数万米之外的小人与两道白色身影,淡淡开口:“好在咱们不进攻,那小人也不出手。” “他不来,保不齐其余两个啊。”我耸耸肩,有些无奈,果然话语刚落,那两道白色身影向着我们而来,带着凶悍的气息。 “靠,看你这乌鸦嘴,歇菜了吧。”莫尊吐槽,没有丝毫畏惧。 两道白色身影出现,脸上的伤痕依旧淌着血,有些狰狞。 我与莫尊被他们一人一手提着一个,飞速掠向白色小人。 那白色小人一阵颤抖,传出一道意念,我与莫尊没法感受到。 抓着我的白色身影提着我,站在左边,悠悠开口:“仙尊需要强者之血,用你们的血来祭祀最合适不过了。” “真他妈乌鸦嘴啊,当年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他妈是乌鸦嘴。”莫尊依旧说着,“当年玉龙沧,你小子那一副全世界都欠你的那表情,我看了都想揍死你。” “我他妈那不是没办法么?死了自己,死了女友……兄弟姐妹死了好几个,一般人早就崩溃了。”我笑着,回想着地球上的事,对于即将来临的死亡没有一点畏惧。 “我先走一步了,你个完犊子玩意。” 这是莫尊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脑袋被抓着他的那道白色身影“咔嚓”直接扭了下来,左手提着尸体,右手抓着头颅,鲜血汩汩。 莫尊气绝,灵魂也没能幸免。 一尊横跨一百三十三个纪元的强者,被人扭成两截,身死道消。 他提起尸体与头颅,将断裂处对着那个白色小人,将血液滴到小人身上。 那些血液在白色小人之前旋转,汇聚,形成一个个复杂的符号,先后涌入它的体内,它发丝尽头吊着的那些尸体一颤,仿佛有了生机。 莫尊浑身的血液在转眼之间被吸干,成了人干,惨目忍睹,没了原来的模样。 那白色身影随手扔掉莫天界之主莫尊莫恩瞳干枯的尸体与头颅后,看向我:“轮到他了,仙尊还没完全恢复。” “好。”提着我的那道白色身影点点头,一手抓着我的身体,一手抓着我的头颅,开始用力。 肉体撕裂的疼痛随之传来,不止是肉体,就连灵魂也被随之撕裂,一分分,一寸寸,无比折磨人,加上我有强悍无比的序列之身与青龙之身,很难被撕开…… 脖子被拉长,有半米左右,细如女生的胳膊。 疼痛一阵阵袭来,一个个细胞被拉长,被撕裂,破碎,而后又有新的细胞分裂而出,重复被撕裂的命运。 “助我一臂之力,肉身太结实。”提着我的白色身影松开了我的脑袋,看向右边的家伙,开口求助。 右边的家伙点点头,抓住我的头颅,两个家伙施展修为开始疯狂拉扯我,想把我身体扯断…… 我虽然很强,但始终未超脱,被两个超脱者拉扯,转眼之间脖子被拉出三米之长,一些伤口开始出现,脖子开始断裂,灵魂也随之被撕裂。 “完蛋了。” 我心中默念,没了希望,我在自己的梦中被敌人杀了,这种事情传出去,有点可笑,却也无可奈何,敌人太强,我不过是别人梦中一片苏醒的浪花,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随着我肉体与灵魂的缓慢撕裂着,虚空古陆开始闪烁,明灭不定,有要消失的迹象。 虚空古陆入我梦,我死必然会导致这一方世界的消失。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具浑身是伤得干枯尸骸出现,一巴掌拍飞了拉着我脑袋的白色身影。 我脑袋弹了回来,恢复正常,但依旧被白色身影提着。 疼痛有所缓解,但依旧是常人难以承受的程度……脖子被拉成面条一样,有三米那么长,不疼就见鬼了。 而那具尸骸,有一双空洞的眸子,眼中有诸天湮灭,有岁月飞舞:“放开他,一战。” 他的实力,是超脱。 他速度出奇地快,与提着我的白色身影交手,几个回合下来,击退那白色身影,而后提着我远离白色小人,在交手过程中,他不去接近白色小人,有意避开,被打到白色小人身边,他也收敛气息,杀意不外泄丝毫。 两道白色身影负伤,带着伤先后出现在白色小人身边,凝重地盯着我与尸骸。 尸骸提着我,还没待我开口,他便率先开口了:“始尊,对不住了,这手还得我来下。因为我找到了,走向超脱的路了……” 说着,他手中出现一把剑,劈向我的脖子。 刹那间,身首异处。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 走向超脱,举天破 身首异处的刹那,席卷而来的并非是死亡以后的黑暗与无意识,而是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先后在眼中纷呈,湮灭新生,变化,形成一座又一座的诸天,形成一条又一条的时间长河。 虚空古陆也没有随着我的身首异处而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凝实,仿佛是我的无极幻境有了进步一般,天境修炼体系的陷阱,在断头的刹那消失,尽头不见,破开葬天的无力感消失,变得充实起来,只是这种充实远远不够,无法突破葬天壁障,仿佛缺了一些什么,有心无力。 “这就说走向超脱的路?”我有些明了,在虚空古陆想要超脱就得义无反顾断一次头,断头能过走出天境修炼体系的陷阱,只是这种办法并不能让我突破,还有太大的缺空,也就是说断头超脱,并不适合我…… 那我当如何突破?黑暗之中,我陷入沉思。 天境修炼体系是因虚空古陆的苍天有了意识,借天尊之身传下,留下了陷阱,想借葬天修士之力强大自己,因此只要还活着,还身在虚空古陆的苍天之下,天境陷阱就会存在,无法破开,唯有一死方能超脱,脱离这苍天意识设下的陷阱。 因它的存在,让虚空古陆葬天境强者无法破开葬天境,想要突破就得死一次,让身体灵魂超脱,不在虚空古陆苍天之下。 这是莫、玦、天泽,魂氏三老等人的超脱之法。 天尊的超脱,与他们的超脱不一样。他是在超脱之后方才被断了头,且是被眼中幻象生灵断头,死亡一个纪元,成为一具干枯的尸骸。 在我与莫尊抵达他身亡之处后,他才从血泊中复苏,以尸骸的形态,以超脱的实力临世,成为凌驾于葬天之上的强者。 天尊的超脱路,与众不同,他是如何突破的? 这也说明了他的惊才艳艳,不死不断头便能超脱,这是何其惊艳,也不负他号称这一纪元至高存在之名。 “苍天如何诞生了意识……不对,天境修炼体系与葬有关,那就是与我有关,我便是这苍天啊。” “所以……我与莫尊,玦,天泽不同,与天尊更不同。这里是我的梦境,这苍天的意识属于我,只要我愿意,突破葬天,进入超脱,岂不是一念之间的事?”我忽然眀悟过来,知道了苍天意识来自于谁。 当初我在地球之时,灭杀苍天,成为苍天之主,而后提剑自刎后,梦入虚空古陆,同时将虚空古陆纳入到梦中,同时苍天之意散开,取代了这里的苍天,所以虚空古陆的苍天是我。 “那就突破吧。”于黑暗之中,我一声长啸,虚空古陆的苍天一颤,一股力量从天而来,汇聚于黑暗之中,丝丝缕缕涌入干枯的尸骸之中,滋润着尸骸,温养在战斗中受损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只是所需能量太过庞大,来自苍天的力量转瞬枯竭,无法提供突破所需的力量。 苍天与我成为一体,此刻,我即苍天,苍天即我,能见天地间的一切奇异。 无边无际的虚空古陆已经残破不堪,除却强大的修士之外,便再无生灵,满地尸骸,血海波涛汹涌,大风吹过,掀起血色滔天巨浪,拍像遥远无边的海岸,拍碎无数尸骨。 苍天起惊雷,一道道,粗壮无比,像一柄柄利剑,自长天而下,深入到血海尸山之间,汲取其中的残存的生机与血肉能量,汇聚于苍天之中,经过净化,再传入到黑暗之中的我与尸骸之上,这些能量有别于灵气,是精纯的生命能量,是驱动生命的本源物质,能量滚滚而来,补充不足。 星空之中也有无数雷霆,长与尽头,粗逾万丈,蔓延进深空中,而后伸出一道道雷霆分支,没入一颗颗星辰之内,插入星核中,汲取星核的能量与物质,沿着雷霆传入到苍天中,再入我体与魂中。 此时,我明白我身在何处了。 我在被砍头之后,灵魂被没入苍天中,入主了虚空古陆苍茫无边的天空,成为真正的苍天之主,俯瞰着无边无际地虚空古陆。 苍天开眼,无边的虚空古陆映入眼中。这是一个奇异的大陆,不是像地球那样的星辰,而是一个浩瀚无边的方形大陆,起源于虚无之中,厚不知几许,长宽也不知几许,没有边界,苍天盖在大陆上空,更加广阔无垠,眼看不到尽头,灵识也无法抵达尽头。 苍天之中,星系无数,星辰更不要说,多到数不完。 体内的能量逐渐充盈,汇聚成汪洋。 “该到一举突破的时候了。”我长啸,内心激荡,这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也明白为何会有天境修炼体系的陷阱存在。因为我被逼得提剑自刎,不甘于现有的实力,想借助他人之力,一举突破到前所未的境界,杀回地球所在的那个大宇宙,守护自己想守的人。 正是心中不甘,才有了天境修炼体系的终极陷阱,抵达葬天境后,那些强者寿元绵绵无边,无法突破也会一直努力,那些能量会供给于苍天,让我快速变强,成为无上存在。 奈何,一切出乎意料,我不过是别人的一场梦,梦不破一切成空。 “突破吧,始。不要再因修为不足而被他人掣肘。” 序列,青龙加上来自苍天的力量在体内汇聚,形成一座座宫殿,在体内升起,填充原本天境陷阱所形成的空缺,构筑成完整的宫殿群落,力量逐渐变得充实,稳固起来,修为随之冲霄而上,超越半步葬天,一举成为超脱者…… 体内宫殿万千,一座又一座,填满丹田与四肢百骸。 超脱,在葬天之上,强大无匹,修为惊天。 我睁开双眼,看到一具干枯的孩童尸骸,身首异处,没了丝毫血色。 随着我体内宫殿群落的越来越多,那具尸骸的头颅与身体莫名愈合,一股力量从那具孩童尸骸上传来,将我牵引过去,合二而一,我的眸子瞬间睁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这个家伙,刚把我救出来,就把我脑袋给砍了,而且下手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得可怕。 “莫尊,你个王八犊子。”我脱离莫尊的手,立在他身后,皱着眉头,冷声道,“下手可真干脆,你可还在我梦中。” “哈哈哈,”莫尊手提轮回枪,看向苏醒的我,大笑一声:“我在你梦中,亦不在你梦中。” 莫尊是继天尊之后超脱的人,也是率先眀悟出走向超脱之路的人,且做人极度果断,知道超脱之法后,解救出我,第一时间便断了我的头……未曾担心失败,更不曾想过自己存亡。 “行了,既然超脱了,那就杀吧。”我也不计较,淡淡一笑,“这一身修为,终于与对面平了。” “想太多,你那具灵约仙身,深不可测,无法对抗啊。”莫尊耸耸肩有些无奈。 我不言语,他说的是实话,灵约仙身太过可怕,哪怕是我已经超脱了也无法看透他的深浅。 “管他那么多干嘛,再战吧。”我开口,不去想灵约仙身的事,看向那两道白色身影,杀意涌起。 沉眠者的强大出乎意料,分出的意志边有超脱的实力,那他本尊会多强,不可想象。 “你们,还是放弃吧,没机会的。”两道白色身影异口同声,看向我们的目光有些戏谑之意。 说话之间,他们两人的模样发生了变化,左边的,变成我曾经的模样,有着本体的容貌与体型,一身气息绵远悠长,看不透深浅。 之后,他继续变换,成为与我一模一样的存在,手中也有一柄轮回古剑,铮铮作响,有开天剑意激荡。 右边的白色身影变成了莫尊的样子,手中提着轮回枪,连散发的气息与莫尊一模一样,灵魂印记都不差分毫,若是对上,便难分真假。 “不要离开对方的视线,免得最后误伤自己人。”莫尊十分凝重,率先杀向“他自己”,我也紧随其后,修为突破到超脱之后,差距没了,打起来便得心应手许多。 我与化作秦昊模样的人,交手数十回合,有来有往,他被我一拳轰在门面上,牙齿脱落,坠入大地深渊,激起一道道火焰浪花,冲霄而来。 我的胸膛中了一掌,一根肋骨被打成碎片,内脏震颤,吐出一口鲜血与骨屑来。 “很厉害啊你。”我一笑,再次提剑掩杀了上去,招招致命,却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灭杀他。 反倒是莫尊那边,他提着一颗头颅向我们而来。 “那家伙,你再不停手,我可就在你脸上留下一些伤痕了。”莫尊很贱,说着便在那颗头颅上下刀,一道伤痕横贯,我面前与我一模一样的那家伙脸上也有了伤痕,鲜血横流,滴落大地,崩碎岩石。 那家伙没有停手,一副赴死之相。 “想杀我?做梦啊。”他开口,声音洪亮,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与莫尊联手杀他,只是这家伙越战越勇,压根没有我与他单打独斗之时那般不堪,变得更强。 “这不对。这不是之前那家伙了。” 大战数百回合之后,我与莫尊异口同声,发现了端倪。 果然,远方那白色小人已经没了踪影…… 现在的他,不是别人,正是灵约仙身。 “还不算太笨。” 他脱开我与莫尊的围攻,悬浮于天际,看向我们:“我虽是被他们召唤而出的,但也是被制约着,封印着,你们杀了一人,封印无效,我便自由了。” “你们的死期到了。” “你是谁?”我与莫尊对视一眼,无比凝重,他完全没有灵约仙身的样子,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他身是灵约仙身,魂却是另外一人。 他提着序列古剑,冷笑一声:“我便是你们商量着要杀的人。” “单手擎苍举天破,沉眠梦中万古凉。万丈幽谷眸眼开,翻手天覆为沉眠。”他说着,一手提剑,一手托起苍天…… 那只手,高高举起,破开了苍天,之上有一尊庞大无边的身影,看不清容貌,俯瞰诸天万界,眸眼宽广无边,浩瀚无垠,没有边界,悠悠之光,犹如日轮。 天空之上的一切,不是黑暗,而是……沉眠者的身躯,闪烁的星辰,是他身上的细胞。 自古所见的黑暗与星辰,皆是沉眠者。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 沉眠者 沉眠者现世……它是何等模样? 人身羊头,有角破天,物质湮灭于其上,空间虚暗,时光停滞。其发如血,披于肩上,不止几万里,有死尸坠在尽头,死气缭绕,更有大世界湮灭与诞生。 眉宇之间,有一只竖眼,微微睁开,有寒光闪烁,岁月流转,空间崩碎,更有无敌气息弥漫的强者正襟危坐于其间,偶尔有目光投出,看这苍茫的梦幻天地。 其眸无瞳,洁白无瑕,有光闪烁,横照古今亿万载岁月。 其鼻如山如岳,擎天而上,破一切虚妄,鼻息之间,有星系破碎,有星辰湮灭,有万灵臣服,有血海尸山。 其身无界,难以丈量,目不及边界,有星辰缭绕,星系升腾,宇宙幻化。 双臂张开,探进未知,不见衣袖,不见五指,不知手握何物。 它,是沉眠者,一梦而有了万古的存在,此时就显现在我们面前,以一种极为震撼的姿态,君临。 一切,皆因我与天尊等人商量杀沉眠者破梦寻找生机引起,也导致了这一纪元的提前覆灭,且是前所未有的彻底覆灭。 虚空古陆,除却葬天境强者以及超脱者之外,便再无生灵,哪怕是蚍蜉那种微小的生灵。 就在此时,天尊、玦、魂氏三老、天泽他们先后赶至,与我们汇合,其后还有三尊隐世的老怪物赶到,修为在葬天巅峰,有一老者已经半步超脱,惊才艳艳。 他们身后并没有超脱者与葬天境强者追来……也就意味着,沉眠者已经收回了那些分出的意志。 也就意味着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最强的意志,是一道灭世的意志,灭一切生灵,毁一切生机,破一切敌人。 不破,不毁,不灭,这道意志不会消散。 “沉眠者……”天尊抬眸,看向天空中那睁着眼却未曾苏醒的沉眠者,无比凝重,声音淡淡却令人无比压抑,喘不过气来,“一旦他苏醒,始尊消失,我们也会随着始尊的消失而消失。” “拜见始尊。”魂氏三老对我抱拳,异口同声,眼神与声音尽是顺从,没有丝毫的不乐意,完全遵守之前一战的约定。 强者,一诺千金。 我点点头,目光转向与我一模一样的灵约仙身,他才是正主,才是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 魂氏三老对我已经没了之前的种种成见,目光在那庞大无边的沉眠者身上扫了几眼后,看向不远处的那孩童模样的意志,开口问到:“他又是什么?” 莫尊开口解释了敌人的来历和身份,所有人不由得陷入到沉思之中,显然都没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灵约仙身……你为何会被沉眠者的意志召唤而出,我死后你经历了什么?”我有太多的不解,目光看向灵约仙身化作的我,悠悠开口,吐出疑惑。 它扫了一眼我们在场的十一人,淡淡一笑,声音稚嫩,宛若孩童,与我不同:“我是灵约仙,更是沉眠者,我的意志召唤我而出,有何不妥?” 我嘴角抽了抽,没有相信他的话,他这话与之前的相顾矛盾,我与莫尊灭杀的两个意志化作的超脱者,虽然将它召唤而出,也有着封印它的手段。 我曾以无瑕之身成为灵约仙,提剑自刎后,灵约仙身脱离,不曾随我来到虚空古陆,毕竟它是地球之灵,不能相随,也可理解,只是为何成为了世界的缔造者的沉眠者,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让我最为好奇与疑惑之处。 莫尊显然也不信,先其余人开口:“鬼才信你的话。” “那你他妈的就是鬼。”稚嫩的声音有样学样,骂起脏话来,举一反三,脑子转的比谁都要快。 “今天我弄死你。”莫尊发飙,手中轮回枪化作一把利剑,有寒光闪烁,对着灵约仙身劈了过去。 就在剑光即将临近灵约仙身,它也抬手,准备用托着苍天的手拍向剑光,化解攻击的刹那,剑光方向陡然急转,劈向玦、天泽、魂氏三老以及三尊隐世老怪物,一刹那,八颗头颅飞起,有鲜血喷出三尺,而后八具尸体以最快的速度干枯。 八颗头颅飞起,没有坠落,悬浮于虚空,鲜血淋漓,滴落大地,填满一道道深渊,奔涌向远方。 “莫恩瞳,我跟你没完。” 天泽的声音回荡着,极度不甘。 莫尊淡淡一笑,没有回应,天尊也是不言语,显然都知道走向超脱的办法,唯有断头重生。 灵约仙身放下手掌,看向莫尊,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有点脑子,好玩。” 而我暗呼一声糟糕,苍天已破,他们无法复活,更别别谈是突破葬天,进入超脱了。 我一身修为轰然展开,逆转岁月,将时间重置,回到莫尊出剑前的一刹那。 一切逆向流转,鲜血从大地回流,进入玦、天泽、魂氏三老等得八尊强者的头颅与身躯,头颅落下,对接一起,一切恢复如初。 可是时光倒流,没抹去记忆,天泽大吼:“莫恩瞳,你是何意?” 对于这一切,灵约仙身,或者说那道沉眠者最强意志压根不在意,以看戏的姿态立在那里,静静看着我们。 “何意?”魂氏三老眼光不善,看向天泽,其中年纪最长得老者,看穿一切,“你脑子里莫不是都是屎,莫尊是想让我都突破葬天进而超脱,只是出现意外,始尊逆转时光,救我等性命,都无恶意,生死存亡之际,还如此不分是非,枉为葬天强者。” 魂氏三老变得无比深明大义起来,看来他们种族的覆灭,让他们改变了。 莫尊看向我,眼神复杂:“你个王八蛋,差点又被你坑了。之前被你一具身体打得差点挂了,现在有破了苍天,他们无法超脱,差点害了他们。” 莫尊假装抱怨,但更多的是自责,在场的都是活了无尽岁月的存在,岂能不明白莫尊那些看似抱怨的言语以后的真意。 天泽也是聪明之人,不然也不会修到葬天,一想之下明白了缘由,开口致歉:“是我鲁莽了。” “无妨,只是你们再也无法超脱了。”莫尊也是歉意一笑,“我没想到那小子那么坑,自己晋升超脱就毁了走向超脱的路。” “……”天尊无奈,目光流转,声音悠然,带着几分责备,“始尊超脱,苍天也破,再无意识,天境陷阱不存,只要活下去,便有机会超脱,前路浩荡,再无尽头,当下之急,是考虑如何活下去。” 灵约仙身的稚嫩声音再次响起,充满戏谑与感慨:“你们这些人还真有意思,看来不论到了何方,这内斗是免不了啊。” 从这感慨之中,我捕捉到了熟悉,是当年我被韩翎皓、天齐仁圣大帝、昊天帝三大至尊围攻与始区百万克隆体覆灭时候的心酸与无奈。 他是沉眠者,更是灵约仙,有我残存的记忆。 天尊目光悠悠,在我与它之间来回扫,最后落在我身上:“始尊,葬天尊曾与我说过你的过去,我知道一些。从它语气之中与你的表情来看,沉眠者真相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玦向前走了两步,立在我们一行人最前方,看向灵约仙身,不顾苍天之上的沉眠者本尊:“你定与始尊有关,天界中三老曾有言留下。” “始未葬,灵不死,仙不逝,岁有约,沉眠至,灵约现,超脱亡,灵者生。” 玦声音悠悠,道出二十四字,是三位传说中具有通天之能的老者留下的话语。 “真是多嘴的老家伙,早晚要把他们的眼珠抠出来。”灵约仙身有了声音之中有了怒气,虽稚嫩,但话语中的狠辣却让我们身体不约而同颤抖了一下,更能感受到他话语之中的血海尸山的惨烈。 “真烦嘴巴大的家伙,当年他们被割了舌头还能继续说话,真他妈见鬼,见鬼。”灵约仙身忽然表现得很烦躁,没了之前的古井无波。“没错。老子就是秦昊被逼死后,蜕落而下的灵约仙身,残留了他的一部分神通与记忆。” 灵约仙身很无奈地承认了,显然被玦天界的三位具有通天之能的老人留下之言说中。 “你是灵约仙身……不是沉眠者,那么沉眠者去了何方?”我抬头看向天空中那庞大无边,充着苍天之外苍茫的那身体,疑惑万千。 我抬头,想要从沉眠者本体上寻找蛛丝马迹,解我心中的疑惑。 那沉眠者本体上,有星辰闪烁,湮灭诞生,上演着轮回。 那双无瞳的眸子,狭长无比,洁白无瑕,有光闪烁着,照耀万里。 鼻息之间湮灭着星辰与星系,恐怖无边。 身上有黑色鳞片,鳞片之间填充着我们熟知的星球。 我灵识穿破天地,抵达它身上,在它身上感受不到喘息,鼻息之间星辰湮灭,是伪造的…… “沉眠者是死的。”我们一行人异口同声,被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说完之后,目光齐刷刷盯住了与我一模一样的灵约仙身。 沉眠者是死的,而我们并没有消失,难道说沉眠者传说,世界,是沉眠者的大梦一场是假的? 我们曾验证过,一切为真。 灵约仙身很冷漠,轻笑着,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我们,嘴角勾起淡淡的孤独,满是嘲讽。 我看向灵约仙身,再次开口询问: “沉眠者,死的?” 一道声音,是灵约仙身的,但不再稚嫩,反而多了几分沧桑,从天空之中传出: “没错,那家伙没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 沉眠者的死亡与更替 声音是从苍天之上,苍茫无边的沉眠者身上传来,紧接着它眉宇之间竖眼里走出一尊强者来。 人身羊首,一身白衣与满头白发共舞,手中一柄长剑,腾跃如龙;手臂上有青色脉络遍布,宛若是翠叶上的脉络,有青色血液在其中奔涌,显得艳丽妖异,滔滔血气,有气吞河山之势。 它一身气息如渊,不见底。 “这家伙,确实死了。”它是缩小了的沉眠者的模样,只是血气完全不同,换了一个人一样,“但也不算完全死了……不然你们就不存在了。” 我与莫尊他们对视一眼,眼眸中透着些许眀悟。 “秦昊,久别了。”它目光悠悠,从苍天之外,落在我的身上,那一刹,浑身有一种特殊的气息流淌,血液沸腾,血气滚滚,鲜红之中,生出点点翠绿。 我微微笑着,目光落在他的面庞之上,没一点熟悉,更多的是陌生,眸眼之中有着沧桑,不曾在我身上出现过的。 “一别五年,没想到我成了你的梦。” 它脚踏虚空,缓步来回,目光如渊,字字沧桑:“是啊,曾经你为我,我为你,不分彼此。” 莫尊与玦他们的倒退了几步,远离我,而后目光迥异,满是忌惮。 我耸耸肩,毫不介意,提剑向前:“当年我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成为了沉眠者?” “本来不应该跟你们这群人说这么多的,也没必要让你们知道。”它开口说到,顿了顿,“只是忍不住想说,想立马杀你们又舍不得你们去死,很奇怪。或许是曾经与秦昊一体留下的后遗症吧,优柔寡断的。” “秦昊,我知道你好奇心重,死前满足你吧。”它目光悠悠,从苍天之上落下,悬浮于残破的虚空古陆上方,一人独面三尊超脱者,八尊葬天境强者,没有丝毫的畏惧。 它已经不是最强意志,可以说是沉眠者的本体。 “当年,你死后,无极幻境展开,灵魂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虚空古陆涌来……” 它悠悠开口,讲诉我死后它的经历。 在虚空古陆,随着我的重生,苍天之主的力量铺开,取代了虚空古陆的苍天,横贯一个纪元那么久远,也因此有了天境修炼体系以及天境修炼体系的陷阱。 只是在苍天铺开的刹那,灵约仙的力量也在我幼小的身体里萌芽,但这股力量一出现,虚空古陆与苍天之中弥漫出一股庞大的排斥之力,将灵约仙的力量与灵约仙身从我体内排斥出天地外,放逐在苍茫无边的黑暗里。 它在黑暗中流亡,遇到了奄奄一息的沉眠者,也就是在那一刹,他知道了沉眠者的存在,也知道世界不过是沉眠者的大梦一场。 没人知道沉眠者为何奄奄一息,行将就木,它趁机入主了沉眠者庞大的躯体,得益于灵约仙的力量,在第一时间内力量就有如树木脉络般,在沉眠者庞大无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出现了点点生机,有了转生的迹象。 然而,它低估了沉眠者,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生机略有恢复的刹那,沉眠者即将腐朽的灵魂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它禁锢,开始蚕食它的力量。这五年以来它一直尝试破开,都无济于事。 “沉眠者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应该很久了。”说话的是玦,她若有所思。 玦是我们之中对沉眠者最为了解的存在,此时眼中有光,仿佛洞悉了一些真相。 “你倒是厉害,有点脑子。”灵约仙身开口,声音悠悠,看向玦,眼中满是赞赏,“正是因为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有漫长的岁月,方才有了这么你们一群处于梦境与真实之间的,可以威胁到他存在的超级强者。” 灵约仙身简单的几句话,解开了虚空古陆有天尊、玦、谛、天泽、魂氏三老等得这般高端战力的存在的真相。 若沉眠者不曾奄奄一息,这世界便不会诞生出此种强者,一种处于真实与梦境之中的生灵,它若全盛状态,一个念头,一个纪元便直接灭亡,时空不存,岁月虚无。 “你们想杀沉眠者,它害怕了,分出意志化作超脱者与无数的强者想要彻底覆灭虚空古陆的一切存在。” “然而,沉眠者因分出意志变得无比虚弱,让我有了可趁之机,同时你们灭杀超脱者级别的意志,也让他们害怕召唤出灵约仙身助战,最后又灭了几道强大意志,我完全取代了它。” “所以,我是沉眠者,我能成为沉眠者也得感谢你们。” 它声音悠悠,虽是感谢之语,却充斥着杀意,无比冰冷。 我与莫尊等一行人对视一眼,杀意涌起,不想坐以待毙。 活着,哪怕是烂活着,都是生灵最基本的渴求,没有生灵愿意坐以待毙。 “秦昊,你我虽是一体,但我也得杀了你。”它也有了杀意,面色冰冷如霜雪。 “提剑,杀神,灭仙。诸位,最后一战了。” 我回眸看向诸位强者,心中无限感慨,不曾想到还会有从自己的一道身手中博取生存权力的一天。 “最后一战,杀。”莫尊向前,与我并肩而立,没了忌惮与猜忌。 灵约仙身手中长剑提起,有杀意涌起,另一只手托起苍天,破裂成无数碎片,虚空古陆的苍天已亡。 玦迈步而来,出现在我身边:“始尊,终于可以并肩作战了。” “万分荣幸。”我向她微微一笑,很灿烂,没有因为大战将起与敌人的强大而压抑。 “你俩有点那意思。”天泽走过来,八卦之心骤起。“如果不死,你们可以考虑凑成一对,到时候我给你摆宴席。” 魂氏三老与另外三尊隐世强者联袂而来,魂氏三老中,最年轻的老者抚了一把胡子:“确实,这世界可还没有一男一女两尊葬天境强者成为夫妻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嘴角抽了抽,无奈摇头,玦也不理会他们。 反倒是莫尊开了口:“别想了,始尊心中有人,很深很深,无法忘却。当年遇到他的时候,在那残破的天地中,为了复活一人而努力着,靠着这执念,拖着残破的身躯,努力活着,很不容易。” 莫尊谈起我的过去,有些感慨。 我一笑,心中释然,那些事情,而今看去有些不值一提。 “你们也真是傻,不看看他的年纪?”说话的是灵约仙身,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秦昊虽然是转世身,但肉体年龄才五岁,不成熟,你们就想着给他说婚事,幼稚。” 大战将起的压抑就这么被破坏,没了一点紧张感。 “现在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们了,有点可爱。”灵约仙身笑着,有些无奈。 我收了序列古剑,杀意消散,没了戾气,只剩下无边的宁静,这宁静如水,无波无澜,不起点滴沧澜:“其实,没必要打来打去的,要不咱们坐下,聊一聊人生,聊一聊世界的真相。” “你小子。”天尊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真不像一个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强者……气质上更像是一个诗人,一个文人。” “行,让你们多活几天吧,也让你们知道沉眠者的来历。”灵约仙身也是轻叹一声,收了剑,松开手中残破的苍天,目光悠悠,有无尽感伤,“我刚取代了奄奄一息的沉眠者, 有记忆融合,也有肉体排斥,状态跟秦昊差不多。” 它说沉眠者不只是如何死去,但在奄奄一息肯定是有原因的,一身重伤,有莫名符文在它的五脏六腑里翻涌,封印着它的力量,摧毁着它的肉体,损伤着它的灵魂。 灵约仙身取代沉眠者,传承伤痛,传承记忆,它的梦也传承而来,否则我们早就消失了。 “这尊沉眠者,应该是被它的族人伤的。”灵约仙身抬头,看向那苍天之上的本体,有些伤感。 沉眠者不只是一尊,而是一族,它们种族内部也跟人类社会相似,拉帮结派,有冲突,有矛盾,更有勾心斗角,杀害同族的事情也不少。 我们所在世界的缔造,就是一尊被同族排斥,谋害至此。 灵约仙身说这里应该是最偏僻最黑暗的地方,也是充斥着危险,它的那些族人不愿意冒险,它才得以苟延残喘,它在苟延残喘的时间里,用他们种族的本能缔造了我们这群人所在的天地,方才有了着绚烂多彩,妖异的大千世界。 也正是这大千世界的丰富多彩,生灵无数,纪元更迭,为沉眠者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这才让它苟延残喘了无数岁月,当然也因为它的虚弱,才有了横跨数百个纪元的强大生灵存在。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由沉眠者组成,庞大无边,天地得有多广阔?”莫尊开口,道出我们所有的人疑惑。 “我也不知道……”灵约仙身开口,“我不想打,我们不起干戈,你活在我梦中,努力变强,走出梦境,再亲眼去看沉眠者的世界是何模样吧。” 莫尊忽然开口:“沉眠者的梦……可是造化之境的一种?” 而莫尊一开口,我便知道他的目的。 “不,造化之境,是造化神术的延伸,造化神术是沉眠者一族的天赋神通,与生俱来,从无极幻境起,一步步成为造化神术。”灵约仙身没有任何异常,声音淡淡。 我身子颤抖了一下,心中轰鸣。 一旁的天尊、玦、天泽、魂氏三老以及那三尊隐世的葬天境强者也是惊诧莫名,都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无极幻境是造化之境的基础,修至化境,便是造化,无化为实,就如同沉眠者的梦。 当初无极幻境铺开,虚空古陆入梦,一切成为我的大梦一场,就有如这世界是沉眠者的大梦一场一样…… 而我,无极幻境是无师自通,无册自知。 那么……我是谁? 我与沉眠者是何关系? “始尊……你身上的谜,多得让人害怕。”天尊开口,声音淡淡,有忌惮。 悠悠之声,就在天尊话落之后在天地之间激荡开来,回响不绝: “十三……你还活着。”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开天序列 声音悠悠,回响不绝。 那是除我之外,仅存的序列,为十三序列之首的第一序列。 当年,序列开天后,十三序列先后死去,只剩下他一人,坐看岁月更迭。 序列,是天生地养的生灵,一身皆为序列,毫无混乱,曾挥剑开天,后有剑意激荡在天地之间,唯至强者方能感受到残存的开天剑意。 随着他声音的回响,虚空古陆的天地间多了一道剑意,属于第一序列。 “天地未开,时间不存,空间亦无,举世一片混沌之时,有十三序列盘坐于混沌之中,膝上横着十三柄长剑,流淌着秩序。 它们,不在天地间,不在五行中,不在沉眠者梦中,是独立于时间,空间,梦境之外的生灵。” 我脑海之中有声音回荡,而后抬眼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淡淡开口,道出序列的来源。 我没有去看其他人的反应,目光悠悠,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见其人,眼中只有庞大无边的沉眠者的身躯与头颅,无界亦无边,我脑海中浮现当年妻儿惨死的场景,杀意涌动。 “你不在梦中,为何入梦而来?仅仅是为了杀我?” 我非真正序列,而是载体,在沉眠者梦中的世界诞生,十三序列在我身上复苏,它在沉眠者梦中自是可以理解,但第一序列,未曾死亡过,不在沉眠者梦中的世界,他却主动入梦,寻“我”而来,入梦,命,便在沉眠者的梦中,它醒来,一切皆空,第一序列却无视一切,自破梦而来,强行入梦,可见其杀我之心何其急切。 听到我的话,包括沉眠者、天尊、莫尊、玦等在内的所有强者都眉头紧锁,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生灵进入到沉眠者的梦中,但更多的是看到了希望,能从外界入梦,自然也能破梦而出,获得真正的生命与自由,不受制于沉眠者。 “寻你,杀你。”说话之间,在沉眠者眉宇之间那只竖眼之中再次走出一道身影来。 它,有人的模样,却不是人,没有五官,一身奇形怪状,不可描述。 一柄柄长剑插在它身躯之上,前后穿透,有青色血液沿着剑刃流淌到剑柄之上,而后坠落下来,砸开大地,出现深不见底的黑渊,有黑暗汹涌,更有血腥味弥漫,令人觉得头皮发麻的事,那砸出的黑渊里惨叫响起,有婴儿妇人哭泣,此起彼伏,久久回荡。 眉间,是一柄虚幻的序列古剑,贯穿了它的头颅。 那柄剑,正是我手中铮铮作响的序列古剑,属于曾经的十三序列,而今的我。 “十三,当年那一剑,可是差点要了哥哥的命。”它垂睑而视,目光穿透虚空,落在我身上,有一股压力随之袭来,是序列之间的压制,它为首,我为末,有等级压制。 “你,不是入梦。”灵约仙身自第一序列出现后第一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你也入主了这死去的沉眠者,与我一同撑起它梦中的世界。” “挺聪明的。”第一序列开口,目光落在灵约仙身之上,“不然你以为单凭你一个诞生在它梦中的生灵的感知与意识就能过撑起如此庞大的沉眠者?你虽然强悍,可是远远不够。” “沉眠者,基本不会死亡,很少出现意外,自古至今,无数岁月,死去的,不到一指之数,除了咱们入主的这尊之外的那几尊沉眠者都是死在最古的黑暗年代,或许它是唯一的,在最古黑暗岁月后,死亡的沉眠者,我怎么会错过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一序列道出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辛,让我对沉眠者所在的世界更为好奇和向往。 “不过被抢先了一步,这个世界你为主,否则杀十三,不过我一念之间。现在你跟我一体,不必争斗,待我杀了十三,我助你完全掌控沉眠者,成为它梦中万千世界的真正主宰。” 第一序列是存在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言语之间就把利害挑明,让灵约仙身有了犹豫,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灵约仙身摇了摇头,拒绝了。 “你的承诺,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我一笑,心中有了底……灵约仙身始终是我的一部分,我与十三序列共人生,它与我共,对第一序列有着同样的恨,血海深仇。 第一序列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后,看向灵约仙身,眼中满是失望:“看来,你被十三的情绪左右了。” 莫尊他们一行人不言不语,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是一场他们无法参与的对话与较量。 我在沉眠者梦中,他们在我梦中,我们的层级不外一个层次上。 我为序列,与梦外的第一序列身份齐平,更有我灵约仙身入主沉眠者,身份一下与沉眠者,序列对等,方才有了参与这一场对话的资格。 “或许有,或许没有,你管得着?” 第一序列没有理会灵约仙身,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目光悠悠,声音淡淡,有着长辈被后辈开导的味道:“十三,你不要执着于那些虚无的记忆,记忆会出错,真相或许会与你的记忆大相径庭,甚至是截然相反,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对你不好。” “你个老匹夫,闭嘴吧。”我一笑,手中序列古剑提起,直指它,“你入梦,不就是为了杀我么,何须再说这种假惺惺的话语?” 我迈步,与灵约仙身并肩而立,它并没有排斥,因为第一序列的出现,让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且受到十三序列亡妻丧子之痛的影响,与我同仇敌忾。 第一序列摇了摇插着剑的脑袋:“那就动手吧,看看这些年你有什么进步。” 我与灵约仙身第一时间冲天而上,在沉眠者的竖眼之前与第一序列展开了战斗。 第一序列的强大,出乎意料,我与灵约仙身联手堪堪与其打成平手,而且从它出手来看,它还没有尽全力,完全就像是在跟我们玩闹一般。 它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捏成拳头,一拳飞灵约仙身后,右手中的古剑抬起,与我手中序列古剑碰撞在一起。 两把序列古剑碰撞,有剑意激荡在苍穹之中,随后无数轰然炸开,绽放出绚丽的烟火,照亮虚空的黑暗,在一瞬间得以目睹沉眠者的真容,那是一张残破的脸,没有一处完好,仿佛经历了非人虐待,惨目忍睹。 “你的剑法不错。”第一序列一笑,手中序列再次向我劈来。 “十三剑式,起剑式,撩剑式,提剑式。”十三剑式起,抵抗来自第一序列的杀伐。 起剑式,是剑术的起始,始于垂剑处,从下而上,与撩剑式结合,起撩无缝衔接,格挡了第一序列的第一剑,紧接着提剑式,在起撩两招剑式的基础之上,更进一步,是乘胜追击的剑式,提剑之时,尽全力猛击,有破诸天之威势。 基础的就是简单的,越是简单的,过程越少,破绽就越少,施展越快,剑式更换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崩剑式,云剑式,扫剑式……” 又是三招剑式骤起,苍天之上,剑影呼啸,令人眼花缭乱,划破虚空,崩碎星辰。 六招剑式连贯施展开来,没有丝毫的停顿与间隙,让第一序列应接不暇,有一剑划在它的胸膛上,有青色鲜血淌出,气息荡漾,有哭声从血液中传出。 第一序列低头扫了一眼胸口的血:“你有十三剑式,我亦有吞天剑式。” 说完,它展开了全力,对我进行绞杀。只是我已经不再是曾经死过一次的序列,而今我有了更多的身份,更多的经历,更多的招式,哪怕它很强,我也有一战之力。 超脱者,岂能让人随意杀死? 我大笑一声,对抗着它的吞天剑式,没有丝毫的畏惧。 剑穿透胸膛,前后透亮,嘴角淌出鲜血,鲜红鲜红,与它青色的血液俨然不同,没有哭喊声存在。 “你走到了这一步,那我就更得把你吞了。”第一序列提剑傲然而立,声音充满嗜血之意。 “吞我,你怕是没那个机会了。”我一声长笑,提剑杀了过去。灵约仙身需要时间,我必须用命去博取一丝希望。 第一序列开口,声音之中,满是不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拼命是为什么,你真以为他能成功?把我从沉眠者体内驱赶出去,他还做不到。” “不到最后。不要妄下结论。”我笑着,与他纠缠在了一起,但它显然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欲望,向着沉眠者巨大的竖眼边战边退。 它很强,但没有绝对的把握杀死我,更担心灵约仙身夺取成功,一道灵约仙身成功,它就栽在这里了。 “不对……不对。”第一序列忽然停了下来,不再退,一双不存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眼中充满不敢置信。 第一序列手中的序列古剑垂下,天地之间的开天剑意散去: “你与他们有关……你不仅是十三,还是沉眠者,一个未成年的沉眠者。” “怎么会这样子?” 它不敢置信。 就在此时,淡淡的声音响起,有些沧桑,更有虚弱之感: “世间的事,不是你能算尽的,渊,这一次你输了。” 而后,又有一句充满柔和的声音传出: “始,我的孩子,辛苦你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 凋零的沉眠 相较于第一序列的不敢置信,我淡定得许多,只是那一句孩子,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么?”第一序列声音之中带着莫名的惊惧,显然对于沉眠者,哪怕是身为序列也忌惮无比。 沉眠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它的第三句话,不属于灵约仙身:“说过了,你无法算尽世间的一切事。” 天尊、莫尊、玦等一行人目光复杂,在我、第一序列、沉眠者之间飘忽不定。 他们都是至强者,是那个时代的妖孽般的天骄,惊才艳艳,崛起于各自的时代,成就无上战力,寿与天齐,坐看岁月更迭,纪元沉浮……只是忽然之间一切发生转变,一切变得荒唐。 众生万界,不过是沉眠者的一场大梦,更让他们憋屈的是,他们成为了我的梦,生死掌握在是否苏醒之上。 “不可能,我不信。”第一序列提着他的序列古剑,倒退了几步,抬头,一双眼睛出现在没有五官的脸上,有光射出,照耀在沉眠者的面庞上,想要看透沉眠者的深浅。 而我同样将目光落在了沉眠者的身上,一股熟悉之感从它庞大无边的身体上弥漫而出,那种感觉像是回到了久别的家,见到熟悉的一切而产生的温馨,更有父母在侧的温暖柔和,让人如沐春风,内心无瑕无垢,心境平静如水。 “十三,怎么会是沉眠者……怎么可能?”第一序列在沉眠者身上没找到丝毫的破绽,看不出真假,目光转移,落在我身上。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移眸,与它四目相对。 “我……是一具载体。” 我声音悠悠,道出了真相,是我若不愿意承认的身份,但这便是事实。 我身为人,却没有人的身份,不过是一具能够被取代掉的可替换的工具,没有我,也会有另外一个载体诞生,承载青龙、灵约仙、序列等的这些强者,让他们在体内苏醒,记忆融合,成为一个整体,形成一个不纯粹的人。 “难怪,难怪,难怪你没施展序列之力,原来只是一具载体,十三只是在你体内苏醒,并未活过来。”第一序列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创造你的人太过恐怖了,居然能够让你承载那些死去的人……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理会第一序列,看着它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内心无比复杂,这一生的种种,在脑海里闪现,漫长而又短暂,真实而又虚幻。 一切有,也若无。 一切真,也是假。 我是我,亦非我。 “孩子,辛苦你了。”沉眠者的声音更加的虚弱,“这些年,你太苦了。” 我抬眸,看向沉眠者,它目中依旧有光,照耀古今,竖眼中有人影,看不清模样,我开口,声音很沉:“是你创造的我吗?” 所有人同时抬头,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沉眠者,期待着答案。 我很矛盾,想得到肯定的答案,又不想。 “不是。” 沉眠者虚弱,声音轻飘飘的,满是无力,仿佛每说一句都会消耗它所剩不多的生机。 我心中怅然若失,一股失望涌上心头。 “虽然不是我创造的你,但你确实我生命的延续。” 沉眠者再次开口,同时有一道九彩的光芒从它竖眼之中投射出来,转瞬落在我身上。 九彩之光,落在身上,一瞬明亮,七彩斑斓,体内血液微微一滞,而后又继续流淌,缓慢而又有序。 九彩之光,由外而内,穿过衣裳,落在皮肤上,染成九彩,浸入血肉,没入体内,渗进血管。 九彩之光经过血管壁之后,像是经过了棱镜分光,产生色散,形成一道道独立的色彩——赤橙黄绿青蓝紫,还有两种红光与紫光之外的色彩,是当年完成超序进化后才能够看到的色彩。 它们分别凝聚成血液中的成分——血细胞、蛋白细胞、血小板细小的珠粒,取代血液中的种种细胞,眨眼之间,体内的血液变得五彩斑斓,如同一道彩虹,随着血液流入心脏,再次流淌向全身,我的体表泛起九彩光芒,不再是反射,而是我在发出九彩之光。 九彩之光遍体,透着神圣,曾经的无瑕在这一刻重现,宛若临世的仙,不食人间烟火,不染丝缕尘埃。 光芒照耀,目光所及,皆是绚烂。 古剑铮铮,亦有光流转。 双腿之上,鲲鹏烙印,显得更加详实,栩栩如生,似有腾跃而起之势,鲲入汪洋,鹏程九天。 光芒从烙印而起,在苍天之上,映照出九彩鲲鹏,遮天蔽日,有恐怖气息溢出,有睥睨九霄的豪迈流转。 身后,有九彩的十三序列,提着序列古剑,庞大无边,目中囊括诸天万界,口中时光崩碎,指尖混沌流淌,秩序流转在全身。 有青色巨龙横空,一双九彩的眸中,神光熠熠,炯炯有神,青天万里,不过是它眼中一粒尘埃,龙须飘舞,搅动着时间长河,激起巨浪,湮灭一个又一个大世界。 有灵约仙,亦是无边无际,手中托着一颗蔚蓝色星球,上有生灵存在,生生不息。 一座黑棺,流淌着黑暗,那黑暗之中,有色彩缤纷,像是绽放于烈日之下的烟花,绚丽却微不足道,却也存在。 所有的投影,都是与我有关的存在,随着他们的脱离,我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前所未有的改变,这一次没有任何强者在我体内,是一次自主的蜕变。 一对角自我的头颅之上,缓缓而出,有惊天气势,出现的刹那,仿佛要捅破所在的诸天,凌驾于诸天上,俯瞰芸芸众生。 角,洁白如雪,质感温润,有九彩之光流转在内部,锋利的角尖,可破万物,杀气凛冽。 发髻崩开,长发披肩,满头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雪白,青丝成雪,披肩长垂,如雪如霜,冷意森森。 一双角,洁白无瑕,与雪白长发相映衬,似是有白雪临身,圣洁无瑕。 刹那间,白发映衬下的一双角便有了半尺之长,静静横在我头顶,它们汲取着天地间的能量,源源不断地向我体内输送而来,身体变得无边燥热,像是火烧火燎,极为难受,这燥热中,又有几丝冰冷,深入灵魂。 肉体火煅,灵魂冷凝,冰火与共,冷热两重,于一体共存,生不如死。 那股燥热,以我血肉与血气为原料,在体内燃起熊熊烈火,消耗这些年累积下来的所有能量。 那股冰冷,也在冻结灵魂,摧残着意志与灵魂,磨灭存在的痕迹。 在这种煎熬之下,肉体枯萎,血气枯竭,灵魂冰冻,在即将死亡的一刹,有一点滴生机自枯萎之中迸发,那点滴的生机如同吹过草原的春风,生机如同枯草,春风吹又生。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用这二十个字形容我现在的变化在再合适不过了。 若非有两角源源不断供给能量,我早就被烧成了肉干,一命呜呼。 “十三……你果然是沉眠者。”第一序列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之中充满忌惮。 我看向它,淡淡一笑,没有言语,身后的十三序列眼中却满是杀意。 “你算天算地,计划无数岁月,也不会想到你曾经设计被杀死的十三再次临世吧。”身后庞大无边的九彩序列身影开口,声音中充斥着恨。“我知道,现在的不过是一道投影,真身并没有入梦来,但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手刃了你。” 十三序列与我思想相通,知道了第一序列入主沉眠者的不过是一道投影,可见他的谨慎,也难怪它能存活如此悠久的岁月。 我的变化逐渐终止,一股前所未有的生机在体内流淌,蓬勃如雨后春笋,生机盎然。 身体不再枯槁,灵魂不再冰冻,一切转好,双角撑天,有破万物之势。 “哼,算你好运,在一个特殊的生命体上复苏。”第一序列冷笑,有些不爽却也无可奈何,被我们看透了底,便没了底气与我一战,何况我为未成年的沉眠者,苍天之外更有成年的沉眠者存在,哪怕是已经奄奄一息,但它的强大,没人敢无视。 “来了,就别想走了。”我冷笑一声,一个手掌朝着他拍了过去。 它眼睛消失,恢复无五官的状态,提剑抵挡,不想坐以待毙。 只是,我已经是沉眠者,苏醒了的沉眠者,它在沉眠者梦中,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一巴掌拍过去,它身上的所有刀枪剑戟都破碎,身体被拍飞,骨骼碎裂无数,倒退数百米方才稳住身子,而后一张嘴出现在他立马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堆内脏与青色的血液,惨不忍睹,而无数哭喊声随之响彻。 我没有停下,接着又一巴掌甩了过去,第一序列躲闪不及,变成了一堆碎肉。 “沉眠者,还有十三你给你等着。”一声怒吼自虚无之中传来,属于第一序列。 “去你 妈 的,早晚有一天,老子杀了你。”身后的九彩十三序列消散,进入我体内,而后是青龙,灵约仙身,黑棺,我的气息更加强大,现在的我,面对超脱者,一巴掌足以拍死他们数十回。 虚无之外再无声音,第一序列闭嘴了。 就在它的声音消散的刹那,我以及我所在的整个世界猛烈闪烁了一下,仿佛就是黑夜中忽然划过的闪电,我的身躯随之模糊了一刹那。 刹那之间,一切恢复了正常,不过显得有些苍白。 沉眠者的声音悠悠响起,其中那一股无力感,难以掩盖: “我要死了,再也没机会苏醒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 沉眠者秘辛 沉眠者声音中的虚弱已经达到难以掩盖的程度,甚至我身上都出现了苍白,仿佛它已经无力再维持梦境。 “我知道。”我抬眸,看向它,情绪有几分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我与沉眠者,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在它的梦中成为了它的继承者,从普通人变成沉眠者,只是未曾成年,还不具有成年沉眠者的力量与神通。 虚弱到将死的沉眠者沉默了一会儿,开始给我们讲述沉眠者这一个种族的秘辛。 沉眠者是一个特殊的种族,梦是演化神术,能演变出万古诸天,古今岁月,能创造一切生命。 它们的生存依赖于梦境,梦境世界能给他们源源不断地提供生存所需要的能量,这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纪元更迭,生命轮回。 演化神术所创造出的生命中所蕴含的生机是它生机的来源,为了保证生机供给的持续性,生灵有了寿命,有了生老病死,随着岁月流转,生灵的生机会逐渐减少,实际上是输送到了沉眠者身上。 纪元的更迭,则是沉眠者在完成进化,所需要的生机太过庞大,普通的生老病死,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唯有纪元覆灭,方能满足。 “我们的存在与造化神术所创造的世界息息相关……”沉眠者更加虚弱了,说话有了明显的间断。 “我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一身的造化神术没有臻至化境,唯有依靠梦境才能用造化神术造化出大世界。臻至化境后的造化神术演化而出的世界,不依赖于梦境,苏醒与沉睡,不影响所构建世界的存在,更加稳定与持久。” 沉眠者说,因为它是在昏迷之后才在梦境中创造了我们所在的世界以及生灵,它是虚弱的,导致每次纪元覆灭都有生灵残存下来,这才有了想天尊、莫尊、玦、天泽“”魂氏三老等这种横跨数十,甚至是数百个纪元之久的生灵。 也正是因为它的虚弱,这个世界里不止有它创造的生灵,更有许多梦境之外的生灵进入到这个世界,如我曾见过的轮回古尸、引渡者、地府的诸多大帝、包括十三种族以及一些其他的生灵,它们给它的梦带来了灾难,加速了它的虚弱与死亡。 “也曾有生灵走出了我的梦境。” 它说,我所认识的神尊萧辰便是其中一个,走出它的梦境。 地球也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上面的诸多生灵是神尊萧辰所庇护的,虽然在它梦中,却也不在它的梦中。 地球这个地方,更多的是一个避难所,是神尊萧辰带着地球人躲避外界强敌,才将地球与地球人带到它的梦中…… “我看不透地球。”沉眠者如是说,“你来自地球,是那里诞生的生命,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拥有这般惊艳的才华与天马行空的想法,创造了你这样子的存在。” 它说在我成为万古无一的灵约仙后,它便感应到了我,它不想就这么死去,于是将我选定成它的继承者,而在那之后它就一直重点关注着我,像我体内输送了造化神术的入门法——无极幻境。 在它梦中的诸天万界中,有无数继承者候选人,但只有我走到了它面前,并且顺利承载它经过改良优化基因序列,完成转化。 我将是它唯一的继承者,传承完整的记忆、血脉、造化神术以及毕生所学。 沉眠者眼中的光芒横照古今,岁月悠悠悠,带着不甘,带着悲伤:“我将死,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当年因为我天赋过人,在族中乃至整个梦境之外的世界里都是妖孽一般的存在,有人预测我会成为最年轻的沉天祭,这让族中一些人,尤其是老家伙感受到了威胁,它们设计陷害我,让我背上判族的罪名,被追杀到此,奄奄一息。”沉眠者开口,道出他的过去以及经历。 “父母已经被抓起来,丢入炼狱,遭受万古的折磨,直到像我一样,生机不继,虚弱至死为止。” 说到父母,它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颤抖,有很强的情绪波动,那股恨意太过强烈,所有人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始。孩子,你可以愿意在我死之前,传承我的一切,从此之后,你便是真正的沉眠者,在我死后依旧存在,能够走出梦境世界,去看世界真正的模样。”沉眠者压下激烈的情绪波动,一束光照在我身上,询问到。 天尊与莫尊他们一行人先后升空,出现在苍天之上,与我并肩而立,天尊看向沉眠者开口:“只是你死了,这个世界及其一切都会给你陪葬。” “放心,不会。”沉眠者回答了天尊的话语,“我死后,会有灵约仙替代我,继续维持你们的存在。” 它说话之间,灵约仙身在它竖眼中出现,它盘腿而坐,膝盖上有一柄虚幻的长剑,是序列古剑的投影。 “它是始。但是独立的生命,取代我之后,会与始一同逐渐造化神术,让梦境更加凝实,减少外界生灵的入侵。当然也因为它是灵约仙身,万古无一的存在,所以它在进化时,无需纪元覆灭。” 沉眠者的话很多,像是想在死亡之前多说几句话。更没有一点架子,并未因为天尊他们是依赖于它而存在的生灵而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很亲和。 “始尊将何往?”玦带血的白衣飘飘,看向沉眠者,开口问到,这也正是我所想问的。 地球而今的处境堪忧,我需要回去参战,不能离开太久,否则真如葬所言,待我醒来,那个世界便再无一人是我认识的,小兮与月儿都会战死……我不愿意如此,这也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眠者问题的原因。 地球上,有太多的眷念与牵挂,难以割舍,无法舍弃。 “始,我的孩子,将会离开梦境世界,前往真正的世界,去经历,去磨练,去变强。”沉眠者开口,作出了回答。 “可有归期?”莫尊开口询问。 “不知归期。” 沉眠者解释说这个世界很恐怖,不比真正的世界差,有太多的未知与强大的存在,许多生灵都对地球觊觎无比,虎视眈眈,地球上的一尊尊大帝,实力虽然不是惊天,但足以震惊整个真正的世界。 地球,何其贫瘠,所见的元素只有118种,没有灵气,没有特殊能量,却能够诞生那等的强者,地杰人灵,得到地球,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个强大无比的人才宝库,种族崛起,不再是空想。 若是地球上的那些帝级、祖级强者处在一个资源丰沃的世界,其成就难以估量,这样的地方谁不想得到,这也是地球成为一个主战场的原因。 “地球真的很神奇。”沉眠者眼中浮现了地球的模样,那是一颗蔚蓝的星球,有白云浪涌,有江山古月。 沉眠者解释了地球劫乱的起源,地球的一切,应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古话。 “我不愿意。”我抬眸,无比坚定,哪怕对梦境之外的真正的世界无比向往,但是离开便不知归期,归来之时,举世茫茫,再无一人是我认识的。 沉眠者沉默,天尊一行人也是惊奇地打量着我,不敢置信。 “我放不下。”我再次开口,声音无比坚定,“待到我归来,我所熟知的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连月儿与小兮,甚至是葬都会成为一抹尘埃,一个没有故人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沉眠者依旧沉默。 “你的世界或许很精彩,但我没有兴趣。”我声音悠悠,落入沉眠者耳中,使得它眼中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世界虚幻模糊了几个瞬间。 那几个瞬间,一切不存,所有的执着都没了意义。 “始,我会护住你所在乎的一切。”开口的是灵约仙身,它盘坐在沉眠者的竖眼之中,目光落在我身上。 “虽说你我已经分离,但我依旧是你,你所在意的也是我所在意的。等到你离开,我会助力天玦、天泽、魂氏三老、末、与、祭三几人超脱,而后让天尊与莫尊带队,前往地球所在的诸天,支援那里的战斗,直到等到你回来。” “只有你变强,才是地球唯一希望。” 沉眠者已经无比虚弱,声音之中的间断更长。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若是生机绝灭前没进行传承,你便无法前往我所在的世界经历与磨练。” 我一笑……果然我这条烂命,没有一天是能为自己而活。 我想起那一句:应劫而生,生无意义。 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可曾有我? 我是谁? 我为何? 未来,将往何处? 身上所背负的太多,太多,看似有选择,却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有一条路可走。 我扫视一眼四周残破的天地:“好,我选择传承,希望你所说属实,不然哪怕你死了,我归来之时,也会把你挖出来鞭尸。” 所有人都沉默着,唯有一束白色的光从沉眠者竖眼中射出,落在我身上。 白色的光,落在身上的刹那,体内九彩血液加速流转,头上一对角熠熠生辉,与光纠缠缭绕,形成一圈圈的光波涟漪,在虚空中扩散开来,呈现九彩,光波蔓延,瞬间浩瀚无边,整个虚空古陆出现在其中,苍天与星辰共同沉浮,覆盖在虚空古陆上方,天地里面有天尊、莫尊、玦一行人,他们踏着虚空,俯瞰着残破的大地,目光复杂。 九彩光波是无极幻境展开的模样,无极幻境收敛,光波涟漪泛起,上下起伏,像是在吞吐,把虚空古陆从其中剥离出来,天尊一行人也从我梦境之中脱离,落入沉眠者的梦中。 这是沉眠者的手段,能够剥离无极幻境内的一切。 光芒四射,沉眠者身前出现一个大门,有光影闪烁,有人影绰绰,有树木摇曳。 一个奇异的世界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绚丽缤纷,精彩无比。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西风古道,捣衣长河 绚丽缤纷,精彩无比。 一阵阵柔和的风,从沉眠者身前的那道顶天立地般的大门中徐徐而来,拂在身上,令人舒畅。 一身黑衣飘飘,满头长发凌乱,如寒冬的飘雪一般。 风中,夹带着与我身体内浩瀚能量同源的物质,吹过,毛孔张开,鲸吞其中的能量。 一双角,有光熠熠,与那道门互生感应,一切渐显姿态,模糊但可见。 门中,有古木参天,有生灵来往,有巨兽横行,有凶兽飞天,有九彩流光,自九天之上垂下,照在大地之上,照写芸芸众生。 光滔滔,风徐徐,岁悠悠,贯穿古今岁月,照不同的人儿、拂不同的面庞、渡不同的人生。 “这便是你所在的世界,那些人是你的族人?”看着呈现在眼前的世界,没有移开目光,这样的世界与我所在的,所见的,所经历的并没有区别。 沉眠者竖眼中的光束收束,显现出其中灵约仙身的模样,孩童的身躯,稚嫩的面庞,坚毅的目光,坚定的语气:“不是。” “那这是什么?”莫尊开口,“这世界与虚空古陆曾经的模样没有太多的区别。” 天尊也是点头,在他眼中,这真实的世界与曾经的虚空古陆并无多大区别。 魂氏三老中的老大开口:“若那个世界是这样子,始尊又何必前往,远离故土,前往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里便有足够的资源让他变得强大。” 老二在老大话落之后开口:“若是没有足够的资源,老夫愿意献上我这条命,用数十个纪元积攒而下的灵气助始尊突破。” 魂氏三老的老三也是点头:“我也一样。” 我没想到魂氏三老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来不灭族的覆灭,让他们看开了一切,没了种族便没了执着,岁月对他们已经没有了意义,活着的执念烟消云散。 他们这么做,是不想让我重蹈他们的覆辙。 “我们经历过一次种族覆灭的痛苦,不想再让他人去经历了。”魂氏三老异口同声,目光望向早已经化为劫土,血染数十万里的种族故地,眼中满是追忆与不甘。 “这可不是你们的作风。”莫尊一笑,出言调侃。 “人,总是会变的。我们以为,感情对我们来说是多余的,直到族人一个个死去,我们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才发现心中还是在乎的……那种痛,真的不想再体验,也不想看到了。”魂氏三老的老大声音苍苍,苍凉浓郁得化不开。 “多谢,不必多言了。”我看向莫尊他们一行人,淡淡开口,心中有些暖。 没人再说话。 沉眠者竖眼中灵约仙身脸上爬上一缕微笑,慈祥无比。 我明白现在的它,非灵约仙身,是沉眠者最后的生机入主了它的身体,借它之口在说话。 门中的一切依旧,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是人影绰绰,是车水马龙,是瑰丽神奇,却不像是沉眠者所在的世界。 一只凶兽横空而过,一切模糊了下去,之后的画面无比清晰。 一条泥土古道蔓延向远方,两旁是凋零的树木,腐朽一地,有枯草凄凄,在西风中摇曳。 一棵古树立在路旁,很突兀,但却像本应该就在这里,古树主干空空,枯桠横生,有枯滕缠绕,黄叶零散,似是立在风中的迟暮老人。 西风起,落叶飘飘,片片落叶落在地上,满地的枯黄。 夕阳万里,将古树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这一切在门中的世界里,格外清晰。 西风古道,枯藤老树。 一位老者自远而来,有老马相随。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有声响起,打破宁静。 我目光悠悠,看着那清晰的景,清晰的人,有泪滑落。 断肠人在天涯,思乡何处是? 此去经年,乡情怅怅。 枯藤老树消失,西风散去,老马驮着老者绝尘远去。 一座山出现,一条小河从山脚淌过,河水潺潺,有鱼虫避在乱石缝隙里。 河边,是一排排果树,有桃、李、杏、梨,有鸡、鸭、牛、羊,有一排排农舍。 牛羊遍野,啃着青草。烈马狂奔,风驰电掣。 正午阳光烈,牛羊倦怠,避暑在河岸的树木下。 一女子,于河岸上捣衣,长发垂下几缕,落在剑颊上,汗珠细密,反射着阳光。 她抬手拂额,拭去汗珠,嘴角挂着微笑。 人儿不陌生,是小希,或是小兮。 身后有一女孩,五岁模样,光着脚丫,蹦跳在水间,笑声不断,没有忧愁。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有声再起,情绪激荡。 一别经年,未知归期。 沉眠者开口,打破了宁静,门中的捣衣女子与女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以一片朦胧。 “明白了吧,这非是我所在的世界,是始心中世界的映照,是他所牵挂的人,也是他心中的清明平和的愿景。” 我一笑,没有言语,目光看向那道门。 门中又一个场景出现,有八人,在校园里。 是曾经进入古墓的八人,这八人,而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不再齐全,也唯有在记忆中才如此齐全。 他们身后是当年小希与我“纵身跃下”的教学楼,保持着曾经的模样,地上仿佛还有两滩未曾干涸的血泊。 “昊子,好久不见。”牧子的声音响起,是那般的熟悉。 涵子目光悠悠,看向我,眼中满是崇拜:“哥……我想你了。” “秦昊。”小希笑靥如花,笑容动人,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容颜。“咱们好久没见面了。” 露露拉着牧子的手,看着我:“昊子,一路顺风。” 燕燕是个腼腆的女孩,没有说话,但眼中的不舍,谁都看得出来,红着眼,大大的而又明亮的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马哥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身强体健,近两米的身高,像一座铁塔,给人很强的安全感:“小子,我等你回来,到时候请我喝酒啊。那里可能没有酒,回来后,我一定要把你灌醉。” 白城很平静,看不出表情变化来:“秦昊,下次回来切磋的时候可要手下留情了啊。” 我没有说话。 他们身边还有一人,是秦昊,非我。他没有说话,且就像不存在一样,七人未曾看他一眼,而他也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木桩。 随着白城的话落下,他们开始模糊,出现了消失的征兆。 “秦昊,不,始,我爱你,对不起。” 小希再次开口,说完便与其他人一起从门中的世界消失,没了踪影。 我内心惆怅,却无言。 认识的人先后出现在梦中的世界。 薛月、七叔祖、三叔、达叔、刘富辰、医生、小宗爷、小宗爷、妖正父子、洛克与七色、乱古大帝、黑无常、侄女秦灵、父母、彝族大帝、嵇康、周乞、洛玲儿、荒甲、太阳女神螺、鲲、阿尔特罗、咕噜长老、白峰,九位哥哥、杨玉科将军、小怪物、小二哈、大公鸡、一代虚空行者、韩翎皓、神尊萧辰甚至包括了一些敌人,如引渡者、地府的孟婆、画卷中的龙、昊天帝、天齐仁圣大帝、何云等人。 记忆中的一切先后以特殊的方式映照在门中,有美好,也有惨烈。 “始尊,你有太多的执念了。”天泽开口,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难以放下……你怎么能够承受那么多?” 我看向他,淡淡一笑,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知道在我提剑自刎前,我听到了什么话么?” 我顿了顿,闭上双眼,脑海里闪过那一天的场景,那句话再次回荡在耳畔。 “应劫而生,生无意义。” “凭什么?”天泽不解,与他一样表情的还有玦、魂氏三老、末、与、祭几位。 “可曾看见之前八人中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莫尊开口,“那是他的本尊,始,不过是一个克隆体……一个可以抛弃的替代品,若他死亡,还会有下一个克隆体。” 没人再说话,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沉眠者保持着沉默,只是它眼中射出的光芒越来越微弱,生机在衰减,想必在一两天之内就会彻底断绝,到时候来自真实世界的沉眠者就彻底陨落…… 门中,风依旧,世界却模糊不清,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剩下一片迷蒙。 我踏着虚空,朝门走去。 一步,回首。 “希望我归来时,有枯藤老树……我不想肠断天涯,归时无故土。” 一步落下,门上出现一道绚丽的色彩,是红色之外的那一种色彩,十分奇异,像是混合色彩,又像是单独的纯净色彩。 两步,回首。 “此去经年,归时,我想见有人捣衣长河堤。” 第二步落下,红色亮起,映照了半个苍天。 三步,回首。 “各自保重,归时,希望你们都安在,不想归来无故人。” 我在亮起的橙色之中,落下了第四步,第四步落下,有黄光滔天,苍茫一片金黄。 九步先后落下,那道顶天立地的大门上九彩之光迸发,在苍天之上交织成一个正九边形图案,有符文流淌,空隙之间,有生灵盘坐,皆是人身羊首的沉眠者,有成年亦有未成年。 它们,眸眼有光,与九彩流光汇聚,像是与我目光交接。 “身份确定,族人回归,启九彩光道。” 有声音自大门之中传出,而后正九边形的图案射出一道光芒,在我脚下形成一条光道,延伸进门中,通向真实世界。 “恭送始尊。”天尊第一个弯腰,放下姿态,大声开口。 “恭送始尊!” “恭送始尊!” …… 声音此起彼伏,没有间断过,虽只有九人,却像有数之不尽的生灵在恭送。 我回眸,看向虚空古陆,仿佛看到了万千生灵,看到了蓬勃的生机,树木丛生,古树参天,巨兽横行,猛禽横空,山岳巨兽沉睡。 或许,有一日,一切会重现。 再有大荒,再有无人区。 我笑着,在他们的恭送声中,踏上了九彩光道,向真实世界而去。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耳边回荡着诗句,诉说着离愁。 西风吹起,斜了夕阳,道途茫茫,前路未尽。 “此去经年,不知归期。” “故土旧人,他年再会。”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修真源起 跨入顶天立地的大门之中,一双角的光芒在消散,一头雪白长发逐渐恢复成青色,肉体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 风,如刀,划开皮肉,鲜血淋漓,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往前,一身皮肤从身体上剥离,落入了真实世界中。 浑身的疼痛,几乎让我倒下,我咬着牙前行,真实世界逐渐映入我的脑海,但意识也更加模糊。 就在所有意识消散之前,一座枯败的坟,出现在眼眸之中,其后是一座漆黑如墨的黑棺,沉浮在岁月里,有沧桑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铜锈的味道。 黑棺上,有黑色的血淌出,隐隐有痛苦的呻 吟从中传出,震荡着周天。 有一女子,一身白衣胜雪,她迈步而来,与我四目相对,微笑开口:“始,欢迎归来。” 她微微一笑,倾国倾城,见她如沐春风,体内生机一振,旺盛了许多。 “跟我走吧。”她伸出手,牵住我血淋淋的手,走向黑暗。 一身皮,随着风与光,落入真实世界,在这片真实世界的某个地方,经历无数年岁月的洗礼,化成一个婴儿。 这是一身皮的历练。 “希望这些痛和血不是白费的。”有声音响起,属于沉眠者,也属于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有脚步声在脑海中响起,有苍茫荒野铺开,荒凉气息缭绕,毫无生机,仿佛一片死土。 一老一幼,行走在茫茫荒野上。西沉的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孤独地陪着他们静静前行。 老者身影枯瘦,宛若一阵风就能把他一身骨头吹散了一般,一头白发散乱的垂在肩头,发丝之间还挂着一些枯叶,一身粗麻布衣上处处打着补丁,仿佛是残酷的现实与艰难的生活让他如此褴褛。 少年苏霜一身黑色布衣上跟老者一样打满了补丁,他擦着额头滚落的汗水,咬着牙紧跟着老者的步伐,稚嫩的小脸上.写着坚毅,在他身后留下一行带血的脚印。 少年在出发前就知道此去必定是艰难险阻,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大恐怖,大考验还在后面。 修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风烛残年的老头带着他徒步跨越这茫茫的无人区,也是希望他能够踏上修真之路,踏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这是一个仙神匿迹的时代,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凡人寿命不足百岁,苏霜不怕死,隔壁大王爷爷那样凄惨孤独的死去,死后无人收尸,腐烂在床上,最后还是他给埋在了后山山头。 他本能凭借不错的学识与眼界,在凡人世界中娶妻生子,享一生的荣华富贵,与相爱的人相依相偎走到岁月的尽头……最后葬在一起,从此万古与共,永不分离。 修真之路,就是一条血雨腥风,充满艰难险阻的路,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 但苏霜不会放弃,就算是灰飞烟灭,魂散轮回,他也要踏上修真之路,有些事必须去做。 唯有踏上修真之路方才会有一丝希望,但也仅仅只是一丝希望,且是否存在还是两说的事。 苏霜苦叹一声,不再多想,迈着沉重的步子紧随那永不知疲倦的老头。 晚风轻轻起,吹去了苏霜稚嫩面庞上的汗珠,给他添了不少凉快,步履也轻快了许多。 老头在山丘上停了下来,举目望着茫茫四野,心中升起几分苍凉。他记得这一望无际的荒土,曾有无数人类生存,无数城池林立,繁华无比,只是在三十多万年前被一个六只手,不知道来自哪一个种族的强者,仅在一击之下将方圆五十万里的人类聚居地化成了一片焦土。无数人族凡人殒命,无数修真者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逃过。 当年那一击余威浩荡,几十万年过去依旧寸草不生,生灵无法居住。 仅因为有个人族修真者杀了他们的一个族人。 夜色渐浓,晚风依旧,轻轻划过,它们拂着老人的满头白发,摇曳着他枯瘦的身影,一股仿佛是自万古之前而来的苍凉悄然在他身上弥漫,给这本就荒凉的北野更添了几分苍凉之意。 “在这无神无仙的时代,达到什么程度才是最强?”苏霜看着老人风中枯瘦的身影,感受着苍凉,他紧锁着眉头,问到。 “世间,哪有什么最强者?二十多万年前,人类出现过一位至强者,至今都没有人达到过他的高度。他曾一人横扫了北荒一半地区,就在他继续北上过程中,被一巴掌拍死,连渣都不曾剩下。人类所在的天地,连续下了三年的血雨。”老头子脸上满是皱纹,除此之外还有一道深深地伤痕,贯穿了半张脸,每当夜幕临近,伤口便会淌出几滴血,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更深,血也随之滴落在脚下坚硬岩石上。 “从那之后,人类一直式微……”老头身影苍苍,仿佛这一瞬间就苍老了百岁,原本枯瘦的身影更加不堪,似乎随时都会走到生命的尽头。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没有至尊强者坐镇的种族的命运,凡是生活在这片天地的生物都无比清楚——被纂养,沦为别人餐桌上的食物, 苏霜甩了甩脑袋,擦去头上干了的汗。 把老头的话思索一番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了鞋子,抖出了其中不知何时进的沙粒,一双脚已经磨得血肉模糊,脚底不见一块完整的皮,疼痛使他皱了皱眉,他看着老头,穿上鞋子,缓缓起身,稚嫩的面庞上露出坚毅:“师傅,你放心吧,我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让那些欺负人类的种族闻我名就吓破胆。” 老头侧头瞥一眼苏霜,嘴角勾起苦笑,冷言道:“年轻人年少轻狂,无可厚非。只是这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容易说做就能做到的。在这二十多万年内,天资超越那位人族至强者的比比皆是,可却从没一个人再达到过他的高度,你的资质平平,属于中下层次,想要一飞冲天,哪那么容易?” “就算是修为有成,可那些玩意会任由你成长下去,让你达到能够威胁他们的程度么?他们会想法设法在你成长起来之前就将你抹杀。” 苏霜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的资质平庸,不然也不至于三年行尽十万里路也无法开脉,入不了修真的门。更加明白修真界的残酷,那是一个弱肉强食,尊崇实力为尊的世界,强者,可以为所欲为。 修真之路,注定是白骨成山,无数人杰天才倒下,成为一堆堆白骨,成为他人证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想要成为超级强者,不朽于世间,就得踏着尸骨前行。 强者之路,亦是杀戮之途。 苏霜仿佛看到了摇血飘橹,血海尸山,最终一人独倚天地,笑傲万古苍茫的场景。 “我会在一个月内开脉成功的。”苏霜目露坚毅,在晚风中轻声呢喃。 在决定修行之初,苏霜便已经看透了一切,也做好了半途夭折的准备。 老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个头还没他一半高的苏霜,微笑着说道:“那就在这里开脉吧,接下来一个月便不用苦修了。” 苏霜点点头,二话不说就盘坐下来,闭眼感应天地间的灵气。这一天苏霜等了很久很久,两年多之前他就觉得如果师傅给他打坐感应灵气的机会,那么他苏霜早就已经开脉,说不定已经开了好几脉,达到开脉中后期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说一个月内开脉。 老头没有再看苏霜,迈开步子,一步一幻灭,仿佛是踏着岁月长河前行,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苏霜的视野中。 在苏霜的打坐中,月已高升,三轮,大小不一的明月悬在浅紫色的天穹中,散下无数月芒,点亮了北野。 久久未曾感应到灵气的存在,苏霜睁开双眸,看着双手,喃喃道:“开脉,真的就那么难?我的资质真的就那么差么?三年,十万里苦修,我为何依旧无法引灵气入体开脉?” 开脉境是修真路上的第一道门槛,迈过去就可以成为一名修真者,虽然弱,寿命也不会增加多少,但依旧有别于凡人,出入国家之间不再需要签证,也才有机会进入修真国度,会得到凡人的尊崇等等。而感应灵气的存在,引灵气入体是开脉境的基础,灵气入体,流淌过四肢百骸,会重铸体内脆弱不堪的血管,让它们变强,变得适合存储灵气。 “人族修真者数量并不比人族凡人少,也就说明迈过第一步并不是那么难,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修真者存在了。”苏霜抛去杂念,闭上了双眼,按照他这三年的了解和总结出来的经验再一次感应游离在天地间的灵气。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除了世间第一批的修真者外就已经很少有人像他这样独自感应天地灵气了,抛去难度之外,耗费时间也是关键因素之一,毕竟越早修炼,灵气对身体的改造就会越彻底。因此,绝大多数的修真者都会有长辈助他们一臂之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应到天地灵气,让他们开脉成功。 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一种叫《引灵诀》或者是类似的更高级的灵诀感应灵气的存在,虽然因为是按照灵诀自己感应灵气的存在,导致感应速度远不及长辈引导来得快,但也比苏霜这样瞎摸索快得多。 苏霜无从知道这些,师傅不告诉他,也没从别人口中或者书籍中了解过,一切都只能依靠师傅告诉他关于开脉境的知识去推演。 开脉境,脉开十二,一、二、三、四脉为初期,五、六、七、八脉为中期,九,十、十一、十二脉为后期,大圆满是灵气于丹田化汪洋。 苏霜甚至不知道要从哪一条脉开始,老头从没跟他提起过。 开脉境是凝气的基础,引灵入体也是开脉的基础,引灵入体的时间越长,说明资质越差……至于苏霜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他的资质好坏。 为首的是一个老者,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面容憔悴;其后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年纪比苏霜还要大上那么一点。只不过与前两者不同的是,他背负着一块几乎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的石棺,一步一个脚印前行。 他们,皆是一身布衣,脚上穿着草鞋,右手竖在胸前,头发全无,一边走一边念着经文,有佛光与佛影缭绕,虽身在雨中却滴雨不沾,脚上草鞋尘埃不染。 他们三人是苦行僧,自称佛修,不尊天,不尊地,只尊摩柯古佛。也是人族中一个极为强大而又庞大的修真分支,有传闻说二十多万年前的人族至强者是佛修的俗家弟子。 忽然,雨破了他们的佛光与佛影,雨与尘土溅了他们一身。 “何人?”他们纷纷停下脚步,举目四望,最终停留在了苏霜所在之地。 此时的苏霜,身上已无尘埃,也无衣物,也无血肉,只剩一具白骨,淋着春雨,洗涤着枯骨。 “何人,竟三年行十万里路,以我佛修之法入灵开脉?”为首的老者目光紧紧地锁盯着苏霜。 雨,湿了他们的衣物,不再像此前那般儒雅。 雨,滴答滴答地打在苏霜白骨之上,仿佛在说是我。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师傅让背这副棺,就是让我装这位施主回去给师傅修炼。”小和尚望着苏霜,眼中冒出了精光。“缘,如此妙不可言。” 伴随他几十万里路的憋屈与不满在看到苏霜的白骨之后,一扫而空。 “是谁,想要这一身骨?”悠悠的声音在背着黑棺的小和尚话语落后,便在荒土之上响起。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引灵入体开脉 悠悠的声音带着几分苍凉,回荡在北野。 苏霜依旧是一具白骨,肉体凡胎的他,已经在强行开脉中因为过度饥饿而死去。他所见的混沌世界不过是在极度饥饿之后产生的幻觉,开脉成功,凝气成功,筑基成功不过是他的执念。 苏霜,开脉失败,死在了北野。 三个和尚十分警惕,目光死死锁住苏霜的尸骨,老和尚嘴里一直念着经,小腿忍不住地颤抖,他知道眼前这具白骨虽然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的,不会有什么危害,毕竟一人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修炼,十年内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修真之路漫漫,充满了艰难险阻,十岁,就算是此人拥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绝天赋,但也能强大到何方去?只是在他们三人防御在触不及防之下就被破开,且无法凝聚之后,老和尚的心头便一直不安,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他甚至怀疑苏霜是远古之前的某个强者轮回,在北野复苏。 只是他看到苏霜尸骨的第一眼就知道苏霜三年行了十万里路凝聚佛基,最后却在北野中心以灵修之法开脉。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开脉成功,就算成功眼前这具尸骸的境界也不会超过开脉境,但却为何能在一瞬间破了他们佛家的护身佛法且无法再次凝聚? 且这茫茫北野三十多万年不再下雨,现在忽然下起了雨,其中必有妖。 老和尚一直处在震惊中,中年的胖和尚也锁着眉头,他知道自己的师弟是个不省油的灯,身为出家人却没有多少出家人的样子,一身戾气,经常捅娄子。 他跟老和尚有差不多的感觉,眼前的这具尸骸绝不是表面所见那么简单。 小和尚放下了背上的黑棺,向前迈了几步,在距离苏霜尸骨十米的地方停下,双手合十,道:“施主,你与我佛有缘,若你愿随我而去,我便请我师送你魂魄带今生的记忆入轮回,下一世你入修真一途时便会想起今生的一切。” 苏霜并没有彻底死去,一年前,第一个月开脉没有成功,他便有了自己的计划,只不过这个计划风险太大。 苏霜在当时决定让肉身腐朽在尘世之中,化作一具枯骨,等待三十多万年不曾下雨的北野的第一场雨,而后借着他在肉身腐朽之前吸收到的那一丝丝灵气包裹的灵魂再入尸骨,吸取雨中的灵气凝聚新的肉身,重塑自己的根基,改善资质。好在苍天给了他这个机会,在他灵魂和尸骨没有被岁月抹去之前就下起了雨。 苏霜的灵魂这才复苏了过来。 若是在灵魂散尽,尸骨腐朽也没有雨,那他苏霜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 苏霜之所以敢如此冒险而为,也是迫不得已,他的资质已经不是平平,而是太差,不采用极端手段,寿元枯竭之前他都有可能无法开脉,这是他难以承受的事情。 打坐开脉第一个月未成之时,老头给他留下的那漆黑卷轴之中就记载了摒除肉身借雨中灵气重塑根基的法门——《天折》,而他在看到卷轴的第一眼心中就有了决议。按照卷轴中的记载修行,将会九死一生,若死,便再也没了轮回的机会,会彻底消散在尘世间。 老头在卷轴上还留下了一句话,给了苏霜另外一个选择:“若是不敢,便归故地,我会佑你此生无恙。” 两者之间,苏霜选择了九死一生的修真之路,他不想再经历刻骨铭心的疼痛。 小和尚闻言,脸上瞬间挂上和煦的笑容:“我可以让我师尊收你为弟子。我师尊是整个南域中都有名的佛修强者,他助你开脉,踏上修真之路。我的这个条件如何?” 苏霜在地下的灵魂一直没有出来,他能够感受到三个苦行僧的强大,至于小和尚给出的条件,苏霜并没有什么兴趣,他需要的不是什么强大的师傅,而是一个强大的自己,虽然小和尚那句助他开脉很诱惑,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还有回头之路么? 灵魂状态的一年,苏霜没有虚度光阴,一直在推演如何开脉,脉开十二,要开哪十二脉,开脉意义何在,《天折》中没有记载如何开脉,开哪十二脉,只记载了一个最低等级的引灵诀,按照介绍,这引灵诀虽然能引灵入体,却无法助人开脉,只能在肉身腐朽之后,护住灵魂不散。 《天折》中还记载了吞噬自身血肉的法门,就是它使得苏霜的血肉在一年之内从骨骸上彻底剥离,不留一丝一毫。 肉身消融的过程是常人无法承受的,但苏霜挺了过来。 苏霜在这一年透过所知推演了无数遍如何开脉,也在问自己修真的意义,修真到底在修什么。日复一日的推演,苏霜推演出了适合自己的路,一个可以让自己成为至强者的路。 《天折》的核心是肉身与灵魂在筑基之前分别修炼在达到筑基巅峰之后,肉身灵魂彻底融合,进而突破筑基进入下一个大境界——元婴。 元婴境,不知道阻挡了多少修真者的强者之路。 一年的推演,苏霜明白了天折子的用意。 这世间未知太多,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们都未必能够探清一疆一域的秘密,更别谈是着广袤无垠,由南域,北沧,东土,西荒,中州组成的大陆的所有秘密了。除了有生灵存在的土地之外,还有一望无尽的无人区存在,里面到底有什么,至今无人知道。 据传,当年一巴掌拍死人族至强者的那只手就是来自无人区,据考证,那只手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种族。 在这样一个强者无数,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来自家族与师门的庇护并不能使自己成为一代强者,说不定什么时候家人一不注意就会陨落在修行途中,唯有靠自己,使自己强大,才是保命手段。 这一切都是苏霜之师——天折子告诉苏霜的,为的是让他有强者之心,有不靠天不靠地不靠家族父母,要依靠自己成为强者的超级信念。 苏霜灵魂悠悠一笑,拒绝了:“抱歉,我没兴趣。你的师尊或许很强,但将来有一天我会比他更强。我相信,到时,我捏死他,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将来,我便是无敌的象征。” “呵呵呵,还真是狂妄自大,看来你们灵修一向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遭到拒绝,小和尚在瞬间收了脸上和煦的笑容,几声冷笑之后,顺便鄙视了一下异于他们佛修的灵修者。 他言语落下右手上灵气汇聚,化成一只巨手,向着苏霜的尸骨抓去,“尝尝我的佛手印” 灵气化成的巨手呼啸着向苏霜的尸骸而去,尸骸下的深土间,苏霜的灵魂小脸瞬间冷了下来,如果尸骨被拍碎,那他苏霜可能无法完成一年之前定下的计划。 “既然如此,今天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苏霜的声音不再悠悠,多了几分沧桑,带着他师傅所有的苍凉之意。话语之间,灵魂破土而出,携带着千辛万苦凝聚而来的那点灵气与尸骨合二为一。 灵魂离体的一年,苏霜的灵魂从无法开脉,一下子跃迁到了筑基十二轮的境界,这已经是一方强者了,但这只是他的灵魂,脱离了肉身的灵魂就算修为再高也不会很强,且灵魂达到筑基十二轮之后便再无法继续修炼,会永久停在筑基十二轮巅峰。 没有肉身作为支撑,再强大的灵魂也不过无根浮萍。 苏霜本身资质平平,但灵魂的可塑性却非常高,资质也很好,奈何这世间没有什么修炼灵魂的法术,除了据传是天折子花了三百万年自创的《天折》功法,当然也有人认为《天折》是天折子在三百万年内遍寻域外星辰得来的,也有老妖怪猜测是天折子从虚无之地带出来的。 天折子在见到苏霜为了开脉不吃不喝一个月,面黄肌瘦,还在一月之内在没有任何引导的情况下推演出引灵入体是开脉关键之时便决定将这《天折》交给苏霜。苏霜有无比坚毅的意志,极强的悟性,奈何肉身资质平平,基本不可塑,但这也恰恰是修炼《天折》的基本所在。 苏霜的一切表现,都极其符合修炼天折的条件。 苏霜不知道尸骸修炼到了什么境界,是否开脉成功也是未知,毕竟那一身尸骸资质太差,能开脉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他融合的瞬间,方圆五十万里的北野忽然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笼罩,毫无生命迹象的北野,在这一瞬充满了生机。 滔天的气息从尸骸上弥漫而出,席卷了整个南域,无数修为高深的人,不分种族,不论在干什么都被惊动,仿佛是世间有一尊上古神灵在北野中心苏醒了一般,使得不少强者浑身一震,而后是一阵莫名的心悸。 那些古老的修真者,修为何其高深,修道岁月何其漫长,他们之中不少人挺过了几次天地反噬,不少人曾参与几次反哺的行动,可见他们活得何其长久,这样的人,世间很少再有事情能够让他们心悸,而这一次却是例外,无数强者,同时被惊醒,深邃如星海的目光同望一地。 不过,也在眨眼间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苍凉与死意。 苏霜自己没有发现这一变化,甚至近在他面前的小和尚都没发现。 在苏霜灵魂归体的刹那,老和尚与胖和尚二人看着苏霜的尸骸,看到了这个时代不存在的仙神,但下一瞬间,他们眼神呆滞了瞬间,忘了所见。 而一场风暴随着这滔天气息的席卷,掀开了南域动荡的序幕。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 群雄汇聚 北野边缘的上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踏空而行,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在气息笼罩北野的刹那,老者止步,深邃的双目望着苏霜所在的方向,那目光仿佛穿越了几十万里,直直落在了苏霜身上,他微微笑着道:“那小子竟然真的成功了,这天折子倒是真的好运,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么一个宝贝徒弟,我怎么就没这个福分呢?” 老者伸手接了几滴淅淅沥沥的雨水,叹道:“多少年了,这枯死之地终于是下雨了,你天折子为了这小子也是够拼了的。” 女孩抬眸,看着爷爷,一脸不解地问:“爷爷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出发吧,待会有事要办了。”老者笑了笑,有几分无奈,他知道此次来北野肯定不会那么轻松了。“天折子,这次老子应该能还清你的人情了吧,唉。” 说完,不待小女孩开口便踏着虚空向北野中心进发。 在极尽遥远,永处黑暗中的万陵园中,无数古墓林立在一座座悬浮山上,坟冢随山沉浮,藤条缭绕,垂下万丈,九彩之叶上有岁月流转,大世界起落,沧桑万古,像是从开天之时起就一直存在一般。 一座座山,一座座坟,一座座碑,不知葬着何人何物,浩瀚的万陵园中,不见活人,皆是坟冢墓碑,死气沉沉。 在一座并不起眼的悬浮山上,一棵枯死的槐树下,一座参天的墓碑,直插黑暗尽头,墓碑上“原始陵”三字,泛着沧桑,流淌着岁月,落入眼中,仿佛是要压跨万古诸天,压塌万古岁月。 碑后,一位容颜清丽的女子静静盘坐着,身上积着厚厚的尘灰,她是万陵园中唯一的活着的人,有生的气息。她 她双眸紧闭,似从从未睁开过。 在她的身旁有一团缭绕着的血雾,上下翻腾,透着凶戾,这血雾中裹着的是一具血淋淋的尸身。 就在苏霜灵魂与尸骨合一的刹那,女子猛然睁开了眼,万陵园随之一颤,永久沉浸在黑暗中的万陵园,在这一瞬迎来了光明。世界仿佛定格在永恒,时光凝固,她扭头看向血雾,淡淡地道:“你,终究是有了复苏的希望。” 而后,双眸合上,万陵园陷入了黑暗。 遥远的南域北陵佛陀寺中,孤灯尊者北陵子从打坐中苏醒,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看来需本尊者亲自走一趟了。” “他的尸骸,本尊者志在必得。”喃喃之间,他的目光落在寺庙中那一尊佛像边的童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罢,孤灯尊者踏着虚空向他三个徒弟所在之地出发。 佛陀寺深处,一座佛像木雕睁开了眸子,看着北陵子远去的背影,悠悠叹道:“希望你好自为之,莫给佛门招惹不必要麻烦。” 南域西部的一座深山中,一尊石像蓦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透着无尽的黑气,向着北野望去,淡淡地道:“沉静了三十多万年的枯死之地,竟然有了生机,本神尊得去看看了。” 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一座山脉之中,一尊浑身是泥土的老者缓缓苏醒,望向北野,低声喃喃:“天折子,你果然一直没有死心。” 随后他起身走出了山脉,一步便出现在了南神宗总部神座之上,其下八个浑身积满厚厚灰尘的老者在同一瞬睁开了眼看向老者,其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开口:“宗主,要去么?” 南神宗宗主深邃的目光看向开口的老者,声音沧桑:“南园子,你去,提那孩子的头来见。” 南园子鹤发童颜,看不出其修道年月有多长,他起身,不在意一身的灰尘,抱拳领命:“南园子领命。” 话毕,转身消失在了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 泛着寒光的神座下第一座的白发老者睁开眸子,谏言道:“宗主,南园子定不是天折子的对手,他一人去,只会是去送死。” 南神宗宗主浑身是泥土,还有一些植物根茎缠绕在衣服上,他望着南园子消失的方向:“本宗心中自有定数,若是无事,便继续修炼吧。” 话毕,第一座上的老者南天子闭目,进入了修炼。之前的那种心悸他也体会到了,那停滞多年,没有丝毫突破迹象的境界,也在那种心悸之下竟然有了一丝松动,仿佛只要再来几次,他就能突破,进入下一个大境界——真神境。 南神子多瞥了两眼南天子,而后起身回到了南神宗山脉之中继续修炼,他的修为在苏霜尸骨与灵魂融合的刹那瞬间差点掉了一个大境界:“天折子,老夫低估了你。” 说完,他闭上了漆黑的眸子。随着他眸子的合上,方圆十万里的南神宗仿佛天黑了,而在他闭关的深山中,一只五彩灵兽破土而出,踏着虚空,奔向北野。 南域中心城有一座宫殿,这里是凡人和多数修真者的共同膜拜的中心,是一个管理着凡人和修真者的强大国度的中央,里面居住着南域修为最高的一群老怪。 宫殿内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在白玉古椅上缓缓睁开了眼,感受着体内激荡的灵气,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望向了北野,怔怔出神,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他长身而起,走出了大殿,一步一步踏着虚空出现在城市上方:“大乱将启,需早做准备了。” 他的话像是喃喃之语,又像是在下命令。 男子身后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身粗麻布衣,脸上一道伤痕贯穿了半张脸,左眼一片漆黑,他伛偻着腰,看着北野的方向,轻轻道:“去把人情还了吧。” 他的话落,原本陈列在宫殿外围的十二尊雕像,消失在了原地。 南域中心,无数宗门,家族,隐世老怪纷纷出世,带着宗门的强者,尽数向北野而去。 沉静几十万载的北野,在三十多万年后再次迎来了第一批无上修士。 北野中心。 苏霜将所有的灵气汇聚到了双脚之上,准备跑路,现在的他压根不是已经开脉许久的小和尚的对手,对方一巴掌就能把他拍个稀巴烂。 灵气巨手向着苏霜呼啸着而来,他看着那浓郁得灵气从小和尚体内不断涌出,无比嫉妒。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凝聚的灵气连拳头大都没有,然而别人一出手便是如此浩瀚的灵气,他苏霜何时也能够如此阔绰? 在羡慕的同时苏霜也没有范放松警惕,灵气在灵魂的裹带之下疯狂运转,巨手带起的雨,啪啪打在苏霜的尸骸上,碎裂,高速的水滴透过了虚无,打在了他的灵魂之上,一阵阵疼痛随之而来,不比一年前肉身一点点腐烂,胃肠被自己身体消化所带来的的疼痛轻多少。 苏霜没有想到佛手印居然还能够伤到灵魂,他正准备遁地而逃的刹那,老和尚动了,转瞬出现在了小和尚的位置上,而小和尚则出现在了老和尚的位置上,胖和尚看着他那小师弟道:“师弟,你太放肆了。” “师兄,别忘了四年前师尊让我们三人苦行的原因。”小和尚黑了脸,冷声道。“他要我们寻一具上好尸骨回去,眼前的便是。师尊应该早已经算好了。” 四年前,北陵山上的佛陀寺中,他们三人的师傅叫他们四人踏上了苦修之旅,这是小和尚的第一次苦行。 他的师尊孤灯尊者单独叫了他,嘱咐了许多,同时给他背上了一副黑棺。这四年来,他一直很憋屈,黑棺太重,且始终在侵蚀他的灵气,使得他步履维艰,每次都是耗尽所有的力量才能勉强跟上两位师兄的脚步。 孤灯尊者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直到他看到苏霜的尸骸才明白了缘由。他所背负的黑棺,是他师父的囚灵棺,来此专为装苏霜的尸骸用的。 “苦行,只是修行,带着其他目的便不再是修行。身为佛家之人,竟然连最基本的都不懂吗?”开口的不是三个和尚,而是差点被小和尚的灵气巨手抓到的枯骨,苏霜控制着尸骸缓缓起身,咔咔的声音响起,“我苏霜,三年苦行十万里路,打坐开脉一年,奈何资质平平,死在了开脉之前。好在苍天不收我。我虽开脉未成,却也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老和尚听到苏霜的话,也听到了苏霜故意加重语气的“开脉未成”四字,他依旧丝毫没有因为苏霜的话而抬高姿态。 眼前的尸骸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绝对不能惹。老和尚如是想,心中早已经有了尽快离开北野的打算,他有种想拍死他小师弟的冲动。只是小师弟捅下了篓子,转身就走,尸骸定不会同意。 老和尚面色复杂,回头瞥一眼一脸不爽的小和尚,倒退几步后,鞠了个躬道:“施主莫怪,我师弟年少不懂事,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小和尚开口,满嘴的戾气:“师兄,他不过是一个开脉都开不了的废物而已,何必跟他废话那么多?直接抓回去交给师尊不就完事了?” 雨,滴答滴答的打在苏霜的一身骨上,打出一滴滴雨花,消陨在他的白骨上,若有如无的灵气自雨滴中融入骨中,滋养干涸了的骨髓。 这一场雨,并不是普通的雨,这是一场极为罕见的灵雨,其中蕴含天地初开之时蕴养生灵的生气,还蕴含磅礴的灵气,可生死人肉白骨。 尸骸内,苏霜的目光跳过老和尚,落在了比他大上一两岁的小和尚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汹涌在灵魂中。 就在杀意刚起,苏霜便不受控制地消失在了原地,还没等在场任何人反应过来,沾着湿润的泥土的骨脚已经落在了小和尚的脸上,几乎是在一息之间,苏霜连续踢出了九下。 待到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小和尚已经被踢飞,落在了泥泞中,牙齿尽数脱落,他口中吐着血,染红了嘴边湿润的土地。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老和尚后,晕死过去。 “施主,你过了。”胖和尚率先反应过来,瞬移到小和尚身边,检查了下小和尚的气息,他并没有死,只是修为怕是废了。这让胖和尚动了杀意,自己的师弟容不得别人欺负,他抬眼望向苏霜,“你不过是一个开脉未成的人,大师兄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而你太过得寸进尺,竟在我们面前废了我师弟一身修为。 老和尚闻言,瞬移到了胖和尚身边,伸手抓着小和尚的手闭眼感受了一下,而后睁开了眼睛,经过探测,他师弟的一身修为是被废了且极为彻底,若是他们的主持愿意出手,或许还有一丝恢复的希望,只是主持出手相助的代价太高,他们的师尊未必出得起。 佛修,向来与世无争,但一直都是恩怨分明,睱疵必较,也始终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的教条,加上佛门的强大,苦行僧在外,其他修真者或者宗派根本不敢动他们丝毫,就算是吃亏,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而这一次,小师弟竟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他眼前给废了,回到北陵佛陀寺他这个大师兄免不了要被丢进佛教古狱赎罪,那将是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这里老和尚杀意一闪而过,但瞬间恢复了平静:“施主下手倒是够狠,贫僧的口舌看来是白费了。” 苏霜倒退了几步,与两个和尚四目相对,他们眼中满是杀意。来不及去细想刚才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出现。 雨中,杀意涌动,激荡在这块平静三十多万年的土地上。 随着雨水的滋养,苏霜的尸骨中已渐渐生出了新的血肉。 体外一身布衣已现,被雨水打湿,紧贴着苏霜血肉不多的身躯。 苏霜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两个和尚的对手,刚才的出手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根本不可能再次施展出来,他冷笑着道:“只许他杀我,不许我反击,是么?” “没错。” “所以,我要扯出你的灵魂丢到炼魂炉中,炼成魂奴。”胖和尚杀意凛然,抱着小和尚,向苏霜扑去。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 北野之乱 胖和尚修为已经超越筑基,达到了灵轮境初期,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智真,向肉身渐成,却开脉未成的苏霜发起了攻击,杀意凛然。 苏霜血肉渐成,已经具备了人的模样,可以感受到落在身上雨滴的清凉,能感受到拂面的春风。 胖和尚转瞬临近,来了一个贴身靠。 一靠之下,苏霜像断了线的风筝到飞出去十多米后重重落在了雨水之中,血从嘴中淌出,染了一地。 “咳咳。”苏霜咳了两声,又吐出了几口黑色的血来,浑身疼痛使他无力起身,几经挣扎,疼痛愈烈。 老和尚瞬移到了苏霜身前,一把揪起苏霜,饶有兴趣地盯着已经恢复了血肉与一身打补丁布衣的苏霜,皱着眉头道:“原来这雨,是因为你而下。” 老和尚至尘此时看出端倪,三十多万年不曾下雨的北野忽然下起了雨,其中必有古怪,之前他想不出古怪在哪里,直到一身尸骸的苏霜恢复了血肉之身,他才明白这雨是一场灵雨,有大神通者在助苏霜,他提着奄奄一息的苏霜,声音淡淡,不见丝毫烟火气息:“难怪师傅会叮嘱小师弟将你尸骸带回去,看来是早就知道你的不俗。” 苏霜很难受,一身骨差点尽碎,他没想到佛家的贴身靠竟然如此强大,一靠之下,身体骨骼碎了八成,若非灵魂早已筑基大成,增强了身体,否则这一靠苏霜已经命丧黄泉。 苏霜想开口,但一张口就只有鲜血喷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血与灵雨混在一起,落在地上,红了几寸土。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尽头,云渐渐散开,缕缕阳光自云间而出,洒落在北野苍茫的土地上,焕发点点久违的生机;一道道彩虹挂在了天边,姹紫嫣红,给死寂三十多万年的天空添了几分绚烂。 老和尚饶有兴趣地盯着苏霜,将苏霜里里外外看了个透:“资质,如此之差。我很好奇是哪个瞎了眼的,如此大手笔助你开脉的。” 胖和尚在给智真灌输真气,养护他体内碎裂的筋脉,他抬头扫一眼像小鸡一样被提着的苏霜,眼中杀意涌动:“年纪轻轻,下手如此之狠毒,想必师门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师兄今日便封了他的脉,让他此生无缘修真一途。” “师弟所言极是。此子师门必是邪道,今日贫僧便做一件好事,断他们一传人前途。” 苏霜闻言,努力挣扎着,试图挣脱老和尚至尘的束缚。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已是开脉境初期,已开三脉,若是在此被封了,此生怕是真如胖和尚所言无缘修真一途了,这是苏霜最不愿意看到的,当初知道选择以《天折》中记载的法术开脉,就是抱着宁死也不平淡过一生的决心,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引灵入体,消融一身血肉,灵魂尸骸分别修炼,九死一生方才成功开脉,岂能栽在三个佛陀之手? 苏霜的灵魂破体而出,一股属于筑基大成的气息瞬间笼罩了三个和尚,他冷眼看着老和尚至尘手中如同一滩烂泥的肉身,杀意随之而起。 老和尚至尘在苏霜灵魂离体的刹那就已经感受到了苏霜灵魂所具有的修为,内心惊叹一声,修炼灵魂何其难,他肉身已经灵轮境圆满,再进一步便是小乘期,可灵魂境界依旧处在凝气期,数千年来难进寸丝,没想到一个肉身刚开脉初期的小子,灵魂竟已筑基大成,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压下心中的震惊,左手一把抓向苏霜悬浮在雨中的灵魂:“区区筑基大成的灵魂也想兴风作浪?” 苏霜的灵魂跟肉身都被抓在了老和尚双手中,难以挣脱。灵轮境圆满,老和尚的修为高苏霜整整一个大境界,在境界压制之下,苏霜压根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老和尚将苏霜的肉身甩到了黑棺之上,目光刮着苏霜的灵魂:“交出你修炼灵魂的法术,贫僧给施主一个痛快。” 灵魂状态的苏霜惨笑着摇了摇头:“我拒绝。” 老和尚知道苏霜有大神通者相助,且离此不会太远,说不定就在赶来的路上,但他无所畏惧,他这么做也是北陵佛陀寺中一位尊者的意思,捅出什么篓子,也有尊者给他担着。遭到苏霜的拒绝,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阴恻恻地道:“竟然如此,那贫僧就用搜魂术搜你灵魂三千遍,让你生不如死。” 就在他的话落的瞬间,无数破风声随之响起,无数修真者,瞬间挤满了北野中心上空。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极为显眼,在人群最前方,身后的修真者不自觉地与一老一少拉开距离。 老者摇了摇头,一步便出现在了老和尚至尘面前,挥袖击飞了后者,顺便夺回了苏霜的灵魂与肉身,顺手将苏霜一身碎骨修复,将灵魂融进了其体内,然后让身边的小女孩扶着昏迷不醒的苏霜。 做完这一切,老者瞥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的老和尚,淡淡地道:“佛门净出一些垃圾。” 胖和尚一阵心悸,他压根就没看到老者是怎么到的他师兄面前,又是如何救下苏霜的,对方的修为怕是已臻至化境,一万个自己都不会是老者的对手,不过佛修向来强势惯了,且佛门护短,就算他们今天真杀了苏霜,也不会有什么,他知道尊者北陵子应该已在天空中无数的修真者之间了。 想到此处,胖和尚抬头看着老者和身边的小女孩,厉声道:“前辈,不顾身份对我师兄出手且出言不逊,不怕我佛责罚么?” 老者转眼,望向抱着智真小和尚的胖和尚,微微一笑,那胖和尚瞬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后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空中一个修真者盯着白发苍苍的老者,低声道:“竟然是南冥子。” 有人低声惊叹,满脸的震惊:“南冥子可是南域最强的五尊修真者之一,没想到这次突变竟然能将他招来。” 议论声中,白发苍苍的南冥子一挥手,灵雨停歇,漫天云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青天万里。 无数修真者一阵阵悸动,他们只是感受到了北野传出的诡异波动,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更不会想到“人魔”南冥子会出现在此。 南冥子踏着虚空,立在长空上,望着北方开口道:“北陵子你再不出现,那囚灵棺老夫就收了。” “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南冥子话音刚落,孤灯尊者北陵子的声音随之响起,身影出现在了空中无数修真者的眼中,他一身灰白佛衣,残破的袈裟随意披在腰间,右手竖在胸前,身后佛光阵阵,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他看也不看一眼地上的三位弟子,冷漠到不似佛修。 无数修真者无比震惊,孤灯尊者几十万年见不上一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北野见到传说中的佛教尊者。 南冥子潇洒自在,看着身边的小女孩照顾的苏霜有了苏醒的迹象之后,脸上笑意更盛:“北陵子,你授意弟子对苏霜出手就不怕天折子那家伙找你们佛门拼命吗?” 北陵子大笑,脸上写了满了得意:“天折子,哈哈哈,鬼知道他是不是死在了虚无之地,否则会让我弟子欺凌他的徒儿?这小子所修是天折子传的禁忌法门。有损多数修士,就算我不出手自然也会有人出手收拾他。” “不知廉耻。佛门果然是净出垃圾货色。你欺苏霜,我便欺你。”南冥子冷笑一声,手掌抬起便朝着北陵子扇了过去,手掌在转瞬之间化作了无数,在空中凝成一个庞大无比的手掌。 人群一阵骚动,倒退了十多里地,为两位无上强者腾出空间。其中一些不乏见多识广的修真者认出了白发苍苍的南冥子施展的手段:“据传,道修之中,对佛修法门研究最深的便是南冥子,今日一见果是如此。” 更有好事者说出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闻:“据传,南冥子的妻子是被一名强大的佛修给勾搭走的,当年南冥子差点被那名佛修废了一身修为。这才使得南冥子修了佛门法术,希冀有朝一日能够以此大败佛徒。” 小女孩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清澈的眸子透过人群锁定了那八卦之人,吓得那人后退了几步,而后逃命般地离开了北野。 北陵子望着那成型的手印,他一点也不陌生,那正是佛家名声在外的无上法门之一,他望着那凝实的佛手印冷笑一声:“佛手印。有意思,你一个道修,竟以佛门法术攻击佛家之人,说你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不自量力?” 孤灯尊者北陵子亦是以佛手印回击,两个手掌在空中相撞,无声无息,转瞬间湮灭,仿佛未曾发生过战斗,只是他们脚下的大地塌陷几万里,告诉世人之前的过招有多么可怕。 北陵子吐了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倒退了十几步,望着潇洒依旧的南冥子,眼神复杂:“不愧是成名无数载的道修,果然强大。” 北陵子成名比人称人魔的南冥子要晚很多,修道岁月也远不及前者,但内心的骄傲不允许他不过招就认输,这是属于强者的骄傲,虽知必输但也会亮剑。 “那还不快滚?”南冥子轻笑,其实他是最不愿意北陵子就这么滚蛋的,最好是他们的主持也给引过来。 北陵子咳了一口血,嘴角勾起了得意的弧度,在赶来的途中,他遇到了一群要杀苏霜的修真者:“你虽然强,但双拳难敌四手。诸位道友此时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五道身影自虚无而出,立在了他身后。 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的第七老祖南园子,南神宗镇宗神兽五彩穷奇,一位佛教俗家苦行僧,一身尸气的阴阳宗副宗主以及一尊闭关无数岁月的树妖。 “南园子,五彩穷奇,伽罗真佛,尸尊者以及银轮树妖。这阵势真是吓人啊。”人群中有人点出了那五尊强者的名姓,五者皆是修道岁月超过七位数的强者……修为高深到可怕的程度。 佛教俗家苦行僧伽罗真佛,轻笑着,样貌年轻到不想修道百万载的老怪:“南明老鬼。许久不见,你对佛家法术的研究更加精深了,佩服。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否练成了佛家法身了。”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扶着苏霜,瞥一眼当年没少追杀她与她父母的伽罗真佛,不屑地道:“爷爷佛身大成,你那半佛之身,别丢人现眼了。” 小女孩的话,让伽罗一阵尴尬。 “哈哈哈,这才有点意思。”南冥子没有理会来人,只是仰天大笑,“天折子好算计,哈哈哈,老家伙,多年不出手,一出手便这么吓人,有点意思。” 南冥子的话语森森,令得来人在场的人一阵恶寒。 伽罗真佛有种撒腿就跑的冲动,因为天折子三个字对他来说就是梦魇。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 吞天浮屠术 南园子向前迈出了一步,随着他脚步落下,整片空间泛起了一阵阵涟漪,转瞬之间覆盖了方圆五十万里。 五彩穷奇仰天长啸,一道道符文自它五彩的身躯中散发出来,融合在南园子布下的空间涟漪中,转瞬间,符文弥漫在整个北野,将其从这片天地分离出去。 北陵子见南神宗的两位布置了威名赫赫的囚神阵,禁不住大笑,但转瞬变脸,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得意与阴冷:“今日,你们插翅难逃。” 南园子抬眸,扫了扫南冥子后,指着苏霜淡淡地道:“南园子领了宗主之命来去那小子的项上人头。” 五彩穷奇在他话落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等到再现时,昏迷的苏霜已经被他叼在了口中。 五彩穷奇是上古神兽,据传自开天辟地之时就已经存在,移形换位是他们种族的天赋神能,无视时间空间,只要他们愿意,能置换任意空间内的一切,包括虚无缥缈的时间。 人群中无数人们窃窃私语,低语着穷奇的来历。没人知道一向桀骜不驯的穷奇,为何会心甘情愿地做了南神宗的镇教神兽,被南神子驱使。 “爷爷。”小女孩皱着秀眉看向南冥子,有些焦急,“爷爷救他。” 南冥子点点头,深邃如星海的双眸,一一扫过身前的五位成名已久的无上修士,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最后眼眸转到了五彩穷奇身上:“看来这些年,你的境界有所恢复了。” 南冥子出手,惊天动地,仿佛星辰暗永夜,日月无光。南园子与五彩穷奇共同布置的囚神阵在他单手轻起之下,摇摇欲坠,一道道裂纹缓缓扩散开来。 南园子眉宇皱了皱,体内浩瀚的灵力疯狂涌动,灌输进“囚神阵”中,修补出现的裂纹。 南冥子单手托着一尊自他神识间而出的白衣青年,仿佛托着整片天地,在无尽的虚空中,迈开步子,逼向穷奇:“穷奇,今日,若你放下苏霜转身即走,老夫便不与你们穷奇一族计较。” 五彩穷奇叼着苏霜,没有鸟南冥子,转身向南神宗方向而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无数的修真者眼中。 “好,既然如此,老夫便陪你们几族好好玩玩。”见五彩穷奇转身离去,南冥子轻笑一声,手中托着的青年离开了他的手掌,向穷奇消失的方向而去。 就在白衣青年离开南冥子手掌的刹那,整片天地仿佛黑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一口吞了。 “吞天!” “吞天!!” “居然是吞天浮屠!!” …… “佛门失窃的吞天浮屠术。”无尽的修士中有不少人同时惊呼,有修道无尽岁月的老怪想起了几十万年前的一桩旧案,“据传,他手中那白衣青年若是睁眼,离开他的手掌,那只要他愿意便能吞下一方天地。” 人群中窃窃私语,惊呼不断。 但最为震惊当属孤灯尊者北陵子与伽罗真佛,他们比谁都清楚那是佛门在三十万年前被窃的《吞天浮屠术》,据传无数岁月前,佛门的一位至尊佛修炼《吞天浮屠术》至大成,在纪元交替之时,借此术吞下佛门所在的天地,方才护住了佛门传承,可见其可怕之处,与其之强大。 北陵子死死盯着人魔手中托着的白衣青年,道:“原来三十万年前是你盗了《吞天浮屠术》!” “没想到是你窃了佛门至宝。”伽罗真佛也有了火气,若非《吞天浮屠术》失传,他早已有资格修炼。 与此同时,一道神识穿越无尽虚空向北陵佛陀寺而去。 银轮树妖嘴角抽抽,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可笑。我爷爷乃是成名无数岁月的强者,岂会做鸡鸣狗盗之事?”小女孩一脸不屑地瞪着孤灯尊者与伽罗真佛,嗲声道。 “你再多嘴,信不信,本尊者捏死你。”伽罗真佛看着小女孩眼中冒着火,咬牙切齿。过去几年他一直在追杀小女孩父母和她,他成功袭杀了她父母,看起来毫无战力的小女孩却让他吃尽了苦头。 “是吗?”南冥子怒了,冷眼扫向伽罗,“若非老夫反哺导致实力大降,当日我便将你扔进炼魔狱。” 小女孩父母身亡那日,他身在域外抵御着未知生物的入侵,分不开身,待他抽开身赶到之时,女儿与女婿已经尸骨无存,入魔的伽罗正准备对小女孩动手,随他一同来的三位老修士拖着重伤之体,打退了伽罗。 小女孩身上,脸上全是父母的血。 他们四人知道小女孩是眼睁睁看着父母的身躯被伽罗的佛妖手撕碎,血染一地,尸骸散落四野。 除了那日外,小女孩从未哭过,只有夜夜在梦中被吓醒,无助地蜷缩在小床的一角,浑身湿透。 想到这些,南冥子彻底怒了,苍老身躯上涌现无尽杀意,向着北陵子,尸尊者,伽罗真佛而去。 “杀。” 五位无上修士一起迎上了号称人魔的南冥子。 拳脚之间,蕴含着无上大道,凝结了南冥子自修道以来所有的感悟,所有的力量,触之非死即伤。 无数修士向后退开,让出了战斗所需的空间。 战斗如火如荼,血液自战圈中散落而出,染了半片青天,分不清那是谁的血。 “南冥子,今天你若是就此离去,我们四人可以饶你不死。”尸尊者首次开口,尸气滔天,仿佛有无尽尸体自它口中喷出。 “幼稚。”南冥子冷笑,一把扯住了化作本体的银轮树妖的一根枝杈,生生给扯了下来,殷红的血喷涌着,它咬着牙与其他三位无上修士一同扑向已经负伤的南冥子。 “古佛十八拍。”伽罗进攻,施展了佛门中最好的赤身肉搏术之一的古佛十八拍。 十八拍,一拍连一拍,宛若十八尊古佛同时拍出,拍拍致命。 “咳咳咳!”南冥子身中数拍,被打得倒退数百米,吐了几口真血,落地的真血打沉了几片厚土。 “南冥子前辈。我们碧落宗助你一臂之力。”观战的修士中有修士为人魔担忧,生怕这位上古修士会陨落在人族的内斗之中,导致人类实力下降。 随着声音落下,数千位境界参差不齐的修士,在一位满头白发的金丹期老者的带领下,自人群中而出,支援人魔。他们中境界最低的在开脉初期,最高的也仅仅是金丹期,但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数千人一同杀向了孤灯尊者四人。 “找死。”伽罗白了一眼碧落宗的修士,古佛十八拍起,拍向了他们。 重伤的人魔转瞬出现在碧落宗师门所在的位置,挡下伽罗的攻击,但攻击余波越过了人魔,击杀了近半数的修士。 数百的尸体自天空中落下,砸进了北野的土地。 银轮树妖冷笑着,对支援的修士出手:“既然你们这么想做英雄,本妖便成全你们。” “欺人太甚。”无尽的修士中,一位白发苍苍,皮肤干枯的老者出现在银轮树妖前方,挡住他的攻击,“我云水宗愿全力支援南冥子前辈。” 他是云水宗古祖,被苏霜灵魂与肉体合一的气息从沉眠中唤醒,而后一路赶到了这里。 “古祖,你还没死啊。”人群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转瞬便出现在他面前,激动地哭着。他没有想到云水宗最古老的老祖还活着,这可是创始人,据传死于数万年前。 “集合全宗参战。”云水宗古祖没有多余的话,摸了摸跪着的老者,淡淡地道。话语中战意滔天。 “是。”老者起身,对着北野上空数十万的修士喝道,“云水宗破衍境之上的修士全部集合。” 随话音落下,三千修士转瞬出现在了云水宗古祖身后,共面银轮树妖。 眼下的情况,北陵子没有料想到:“不知死活的玩意,待到此方事了,本尊者便前去绝了你们的传承。” 就在他话落之时,北野的大地忽然一阵颤抖,一个浑身破烂不堪的老人自土中而出 “域外战场不见你树妖一族,不见佛徒,不见尸,不见南神宗,欺内之时,蹦跶得却比谁都欢,这就是你们修的道?”碧落宗最古老的宗主自枯竭的大地中而出,踏着虚空一步步而来,挡在了蠢蠢欲动的孤灯尊者与南园子身前。 “可有宗门,愿随我碧落助南冥子前辈。”他扭头看向数十万的修士,淡淡地道。 北陵子开始觉得事情不对,碧落是南域近三万年内,天赋最好,悟性最强的修真者,修道不足一万年,年青一代便再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自己也曾被碧落一指头打败,最后还是北陵佛陀寺主持出手灭杀了碧落。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活着。 北陵子没有了得道高僧的气概,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你……你怎么会没死?” “你是谁?”碧落淡淡扫了他一眼,迷茫地问到。 北陵子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苍白:“你!!你……” 碧落再次开口:“可有宗门,愿随我碧落助南冥子前辈。” “洛水宗率全宗参战。” “雪宗参战。” “云岭宗全宗参战。” …… 无数应允之声随之响起,数十宗门参战。 “哼,不知天高地厚,在这南域,几十个宗门还想翻出什么浪花来。南神宗的附属宗教出来参战。”南园子冷笑,喝声道。 无数的修士自观战的人中缓步而出,加入了战列中,人数在几息之间便增加到了不下五万。 “战吧!”碧落声音淡淡,却有着无尽战意。 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便沾染着无尽的战意,点燃了所有参战修士的滔天战意。 “杀,给我杀出我南神宗的风采。”南园子冷声,下令开战。 战斗再次被点燃,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战场。 战斗如火如荼,宗门之战,无比残酷,动不动就会灭门,但凡是参战的宗门,无一退缩。 血,染红了北野中心的大地,尸体在北野枯竭的大地上堆积如山。 碧落独战南园子与北陵子,凶猛无比,如同出闸猛龙。 重伤的南冥子与伽罗鏖战。 云水宗古祖与其他老妖怪一同缠住了尸尊者与银轮树妖。 南园子一身是血,没少被针对,他扫了一眼比他更加凄惨的伽罗,沉声道:“伽罗,南冥子交给我们,你去把那小女孩杀了。” 伽罗点头应允,化作一道流光向小女孩而去。 就在伽罗移出数丈之时,一道沧桑的声音自诸天之外响起: “我自浮屠起,只身可吞天。”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 一族遗孤 声音淡淡,浸染岁月,沧桑无比,声音落下,方圆数十万里的北野,仿佛过了一个又一个纪元,更迭了无数岁月。 一语,若人间已秋,山河忽晚。 风拂过,吹撩了山河天地; 声飘过,苍茫了古今岁月。 十个字落下,声波带着奇异的力量,将伽罗定格在空中,无法动弹,身上有如被一双大手紧紧箍住,呼吸不畅,强大的肉身有崩裂的迹象,体内的灵魂也忍不住颤抖。 伽罗真佛心中的恐惧无限滋生,开始后悔参与这次行动,心中大骂自己愚蠢,他本来也有些犹豫,不敢参与这一次的行动,只北陵子出了丰厚报酬,极度吸引人,且是在后者的再三保证下才勉强答应。 人魔南冥子就已经足够他喝一壶了,现如今再来这么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北陵子承诺的那些报酬,他怕是没命拿了。 人魔南冥子、南神宗的南园子、云水宗古祖、孤灯尊者北陵子、银轮树妖、尸尊者等一干强者都感受到强烈的岁月气息,在他们身上激荡,一瞬仿佛一纪元,无比恐怖。 所有战斗随着声音的落下,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循声望去,他们好奇是什么人,身上会有如此厚重的岁月气息。 声音的尽头,是一名长着一对如玉一般的角的少年,他手中提着如同死尸一般的五彩穷奇。 一头长发如雪,披肩散开。 双眸九彩,不见瞳孔,在他的眉宇之中,有一只竖眼紧闭着,但依旧隐隐有九彩之光流淌,透着岁月的气息。 一身黑衣,在北野的微风中摇曳,衣角拥有恐怖的力量,打碎所在的空间,空间碎片飞舞。 气息如渊,人魔南冥子也看不出少年是何境界,只有恐怖波动传来。 “你是什么人?”南神宗的南园子第一个开口,打破死寂,眼中有火。五彩穷奇是南神宗的神兽,资历老,实力强大,若是就此陨落,他回去必被宗主被安上守护不力的罪名,承受来自宗主可怕的怒火,“识相的赶快放了他。” 少年并没有搭理南园子,沉默着,只有满脸的冰冷。 “救我。”伽罗呼喊,声音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他的肉身与灵魂一同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而众人也因他的呼救声才注意到他。 人们看到有一只若隐若现的巨手死死地握住伽罗,让他动弹不得,面色胀虹。 “放了伽罗,否则我让你下地狱。”说话的是孤灯尊者北陵子,心中无比忌惮,但他不能不说,毕竟伽罗是他请来的……若是就这么被打死了,他没有表示,他以后还怎么混。 少年没说话,却轻轻挥了挥手,伽罗身上那双若隐若现的巨手消失,后者松了一口气,而后一个闪现,出现在北陵子身旁,心有余悸地盯着少年:“北陵子,老子的小命差点丢了,报酬得加倍。” “你……”北陵子脸色一变,但想到伽罗刚才的经历,旋即恢复正常,咬了咬牙,同意了伽罗的要求,“一切依你。” 现场众多人的人窃窃私语,讨论之声此起彼伏。 人魔南冥子出现在小女孩身边,守护住她之后,看向少年泛起惊天波澜,这少年虽然变了模样,但他知道这就是苏霜,天折子的徒弟。 “天折子到底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徒弟?年纪轻轻就能收拾掉半神级别的五彩穷奇……更是让伽罗毫无还手之力。” 苏霜没有说话,一身气息如渊,有岁月流淌,不像是年少之人,更像是一尊沉眠无尽岁月,化作少年模样的老怪物。 南园子猜不透对方的身份,一身气息如渊,根本看不透,他也怀疑过是苏霜或者是人魔南冥子的浮屠之身,但他不愿意相信,毕竟对方实力太过可怕,伽罗可是小乘境界大成者,堪比真神,却被对方捏得魂飞魄散。 苏霜才多大,打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做不到。 人魔南冥子的浮屠身也不可能,他虽然强大,但做不到碾压伽罗真佛境地。 所以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尊隐世老怪物,化作少年模样,看不惯他们的行径而出出手,绝非是苏霜或是人魔南冥子的浮屠身。 “这位道友,你只要放了穷奇,今天之事南神宗不再计较,更可将道友奉为座上宾,甚至可以成为我宗第九长老。” “第九长老……”有修士惊讶,不敢置信,“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位,成为南神宗的长老,就可以横行南域,拥有丰厚的修炼资源,更代表着无上荣耀……” 有人说到:“是啊,看他的样子也不过十岁左右……这修炼天赋太可怕了吧。” “有可能是老怪物化作的少年。” 有人说出猜测,与南园子的看法一致,这也是多数人的想法。 讨论之声不绝,唯有元婴之上的老怪们一言不发,目光复杂地盯着少年,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一个特殊的种族,一个让整个修真界都闻声色变的种族。 南园子面色不怎么好看,自从他成为南神宗的长老后,从没有人如此轻视过他,他沉着脸,继续开口:“道友,如何?” “挺好。”苏霜终于开口,少了几分沧桑。“但我对长老之位没什么兴趣,倒是想坐一坐宗主之位,让你们现在的宗主给我端茶倒水,捏腿捶背,今天的事就可一笔带过,你觉得如何?” 苏霜的话落下,所有人惊掉了下巴,哪怕是孤灯尊者北陵子,也是吓了一跳。 南神宗宗主是何等存在?那可是堪比主持的存在,实力深不可测,有人认为南神宗宗主已经是已一只脚跨入仙那一境界的强者,修真界中,这样的存在的不到五指之数。 这南域大地,有谁敢让南神宗宗主捏腿捶背,就算他乐意,又有谁敢受? 人魔南冥子眼中却闪烁起了精光,他更加确定眼前的少年,天折子的宝贝徒弟就是那一种族的生灵。 一些在场的元婴老怪也越加笃定他的身份,一股骇然逐渐爬上心头。 绝迹数千万年的种族,竟然再次出现在南域大地之上,怎能不让他们骇然? 若真是,那么半步仙境,又如何? 当年,死在他们那一种族手中的仙还少吗? 人魔南冥子抱起小女孩,退开一段距离,他知道今天他算是白来一趟了。 “道友,你过分了。”南园子彻底沉下了脸,“你到底放还是不放?” 苏霜九彩的眸眼之中带着淡淡的戏谑之意,抬手把五彩穷奇甩向南园子,道:“这种畜牲,在我手上会脏了我的手,也只有你们才会把这种玩意当做宝,哈哈哈哈。” 苏霜大笑,不给南园子丝毫的面子。 南园子接住被甩过来的五彩穷奇,神识探入它体内,感受到穷奇只是重伤昏迷,并无性命之忧后松了一口气,丢给手下后,冷眼看向苏霜:“道友,你对南神宗不敬,就不怕被清算吗?” 不远处的人魔南冥子忽然笑了,看着南园子就像在看跳梁小丑,清算,谁敢清算他们那一种族? “爷爷,你怎么笑了?”小女孩好奇地问。 南冥子溺爱地揉了揉小孩头的一头秀发,柔和地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哈哈哈。” “爷爷,他会你的吞天浮屠术么?他出现的时候我听到他说的了。”小女孩再问。 南冥子摇摇头:“不知道。” “哦……” “乖乖看戏吧,有好玩的了。” 在场一些活了无数岁月,对苏霜身份肯定了的老怪物们开始忌惮,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来,他们知道修真界即将再次迎来血雨腥风。 苏霜动了,一瞬间出现在南园子身前,挥起巴掌,啪啪地打在他的脸上。 “啪!” “啪!” …… 打脸之声不绝于耳,所有修士目瞪口呆,被苏霜的动作惊呆了,居然敢扇南神宗长老的耳光,这主是多大的心啊? 这可不是什么凡人,也不是什么刚入修真界的新人,而是南神宗的第七长老,活了无尽岁月,一身修为到了可怕的程度。 只是今天居然被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岁的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扇耳光,啪啪作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南神宗尽是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杂碎,清算,你问问你们宗主,他配么,他敢么?” “一群不要脸的老梆子玩意,小爷我打死你。” 苏霜说着,继续扇着南园子的耳光,后者被打懵了,南神宗的所有人和附属宗门的强者也都被吓傻了。 这,耳光,扇的不再是南园子,而是南神宗的脸了。 紧接着,苏霜的身影又出现在孤灯尊者北陵子身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 “死秃驴,生活不检点,六根不净,还天天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看你丫的是又老又色的秃驴,是个钱空空色空空的死渣男秃驴。”苏霜扇着孤灯尊者的耳光,后者也是处于懵逼状态,完全没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被苏霜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雷住。 “把你拍成老秃驴,买到青楼拉磨去。” 孤灯尊者没有被打成秃驴,却被打成了猪头,没了人样。 伽罗在一边庆幸……然而他还没庆幸完,苏霜的巴掌就落在他的脸上,一巴掌扇飞了他。 苏霜扇完了他,把银轮树妖拎了起来,也是一顿猛扇,边扇边骂,发泄着情绪。 “小爷我就开个脉,被你们一群老家伙盯上,那小爷我成仙,岂不是要被这天地给弄死了?” 苏霜极度不满,扔了已经不省人事的银轮树妖,九彩目光落在敌人身上,很不善,那些人身子哆嗦,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苏霜打脸的景象,实在是吓到他们了。 “小爷一年不吃不喝,差点把自己饿死,完成开脉,刚成功,三个秃驴就想把我装进棺材里面……” 说着他又抓起不能动弹嗯尸尊者来了一顿暴打,随手扔掉后继续说。 “小爷威武,打废他们,结果惹出来一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这世界他妈的怎么了?小爷修炼,开个脉有错了?”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所有人都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刚开脉,就把一群成名已久的老怪物打得没了人样,那以后得多逆天,不少人已经不敢想象苏霜日后的成就。 有人忌惮,有人期待。 “这太可怕了,要尽早除掉。” “修真界不会再寂寞了,哈哈哈。” “真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 被苏霜扇耳光的几个老怪物回过神来,眼中杀意无边:“小崽子,若不是有人忽然把老夫定住,岂能让你如此羞辱于我等。” 所有人回过味来,敢情不是这孩子逆天,是有人在暗中搞鬼,让这小子出尽风头。 就在此时,被喂了疗伤丹药的五彩穷奇也苏醒过来,第一时间就咆哮而起:“你个一族遗孤,还敢如此嚣张,怕是活腻了,今天本尊就把你吞了当牙祭。” “沉眠者一族的遗孤,你拿命来。” 五彩穷奇咆哮,不顾伤势,向苏霜扑去。 苏霜未动,沧桑的声音再起: “我自浮屠起,只身可吞天。” 话落的刹那,身后有一尊佛出现,佛光普照,有罗汉与菩萨围绕,万千佛徒跪拜,无比虔诚,有黑色巨塔在佛的周身沉浮,天地仿佛就在其间。 顶天立地,横压苍天…… 佛像右手中有一尊小塔,塔上是一根符文遍布的金色柱子,有一人盘坐其上,佛光万丈,圣洁无瑕。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 沉眠者一族 佛光万丈,有圣光弥漫,阵阵佛音响起,像是西天佛界降临一般,神圣无比。 “大成的吞天浮屠术……”有人老怪物惊呼,声音在北野上空回荡,传入数十万修士的耳中。 所有人都被苏霜身后突然出现的佛像给震惊到了,扑向苏霜的五彩穷奇被佛光照耀,定格在虚空中,无法动弹。 孤灯尊者目光烁烁,吓得倒退了几步,他明白以他现在小乘境界的修为对上大成的吞天浮屠术,没有丝毫生存的希望。 南神宗以南园子为首的众人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吞天浮屠术虽然失传多年,但身为老怪物,多少都知道它的威力,更知道它那赫赫威名。 从那一句“我自浮屠起,只身可吞天”便可知吞天浮屠术的可怕,这种惊天的术法,能成为一宗一门一族,甚至是一域的至宝,本该严格守护,但却从佛门失窃,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孤灯尊者在见到南冥子施展后,怀疑是他所盗,而今苏霜背后的存在也施展,天折子非佛修,不能修佛法,因此佛像手中那根柱子上的生灵非天折子,吞天浮屠术何人所盗,成了谜题。 能将吞天浮屠术修炼至大成,那等存在,绝非等闲之辈。哪怕是浮屠身,也顶佛的大乘境界,半步仙境……在场的数十万修士,无一人可敌。 尸尊者、伽罗真佛以及银轮树妖等几个强者心中的悔意如同潮水般泛滥,没办法压制,产生了退意。 人魔南冥子抱着小女孩,笑呵呵地看着佛像与苏霜,目光流转,最后落在佛像手中那根柱子上方的人像上,看不清模样却有恐怖传出,仿佛那里盘坐是一座大妖,起身就可吞天。 在场数十万修士,大气不敢出,今天他们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南域大地上,居然有人敢逆南神宗。但人们也不奇怪,有吞天浮屠术作为靠山,还有何惧? 浮屠术出,天地失色。 佛像万丈,佛光万里,佛徒万千,触之佛起,光湮万物,佛修为战。 人力不可敌。 这是传说,吞天浮屠术不知何人所创,不知源于何年代,此术一处,仙境之下无敌。 “谁人说他是一族遗孤?” “是不想活了么?” 声音自佛像手中柱子上传出,霸道无比。 随着它的话语落下,五彩穷奇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大地上,出现一个不见底的深坑,生死未知。 南园子一阵心惊,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 “南神宗,给老夫一个交代。” 声音继续传出,隆隆作响,传遍南域的每一寸土地。 威压弥漫,压在南域的天空之上,让诸多修士透不过气来。 仿佛有一双眼睛盯着整片南域大地,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哪怕是灵魂也被窥探。 一些隐世老怪物从深层次的沉眠中苏醒,莫名心惊,一股危机感先后淹没了他们的心神。 一个个庞大无边的身影先后映入南域修士的心神之中,毁天灭地的战争场面浮现。 修士如蝼蚁,神尸遍地,仙血横流。 有角生灵,横行在大地上,顶天立地,手中提着撕碎了的仙尸,嘴中叼着圣灵与王者。 那种生灵,弹指遮天,所过之处,生灵尽没。 纪元覆灭,生灵绝迹,修士尽陨,天地一片空荡荡。 这些有角的生灵,是沉眠者一族。 南域大地上有无数老怪苏醒,脑海中浮现关于沉眠者一族的恐怖传说,他们一阵心惊,略做思考后便先后从闭关之地消失,向着北野而去。 古老的记忆,古老的传说,在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的心神中激荡开来,前所未有的生死存亡的危机,弥漫开来。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趁着这一尊沉眠者未曾成长起来,将其扼杀,免去修真界的劫难。 强者再一次汇聚,北野将不再寂寞,而苏霜也将迎来举世皆敌的场面……至死方休。 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整个宗门一阵震动,山体崩塌,悬浮巨山坠落,宫殿先后崩塌,阵法崩碎,无数普通弟子爆体而亡。 一些元婴境界的强者也先后陨落,血液坠落,染红了南神宗神圣的土地。 一位身受重伤的元婴境界的老者飞奔向悬浮在高空的大殿,破门而入,声音也随之而起:“报,宗门有变。” 一位长老坐在大殿之上的长老醒来,他一身灰衣,满头白发,看向台下的来人,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老者长年盘坐于这座大殿之中,处于深层次的修炼,极少醒来,加上这座大殿的特殊,隔绝一切修为波动以及声音,因此他并没有感受到之前响彻南域大地的声音。 “宗门忽然震动,殿宇山峦破碎倒塌,弟子无故爆体而亡,原因不明。”元婴老者摇头,不明所以,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他不敢说出口。 “我知道了。”那位长老双手在空中轻轻一划,时光仿佛倒流,而后那句话在他耳边回荡,他眼光一凝,仿佛明白了什么,手再次放回身前,依旧古井无波,声音淡淡,“你退下吧,告诉所有弟子不用惊慌。” 他是南神宗的对外长老,是负责处理一切宗门事物的人,也是在外界人能够接触到的南神宗最高的存在,像南园子以及五彩穷奇这种存在,几乎很少出现,更不用说是南神宗宗主这种存在,很少苏醒,世人只知其名而不知其人。 “遵命。”元婴老者抱拳告退,飞速离去,他从长老的眼中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暗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出大事了啊。”大殿中,他苦笑一声,而后起身没入到黑暗中,向十万深山而去。 一座神殿立在十万深山的一座山脉上金光闪烁,这是南神宗总部的神殿,只有宗主与八位古老的长老才能入内。 他跪在神殿之前,大声开口:“南神宗代理长老元天朝有事禀报。” 在他声音响起的刹那,除在北野的南园子之外的七位长老先后苏醒。整个南神宗被七道恐怖的气息笼罩,将其从南域大地中隔绝开去,来自天空的窥视被阻挡。 他们神识轰然展开,扫视南域大地,覆盖到北野中心,得知了发生的一切。 “知道了,你退下吧。” 有声音响起,传出命令。代理长老元天朝顿了一下,抱拳一拜,而后极速离去,再次出现在大殿的座位上,盘坐而起,继续修行。 南神宗的七位长老,先后收回神识,在总部的神殿中互相对视着,凝重无比。 第一座上的老者,深色凝重,沉声道:“沉眠者一族遗孤,再次出现了。” 第二座的老者,合上眸子,扶着额头,道:“若是他顺利成长起来,达到仙境,世间便便无人能再杀他。” “远古传说很多人认为是假,只有像我们这种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那些传说是真的,且知道沉眠者一族有多么可怕。” “弹指遮天……那种术法一出,仙也是蝼蚁。” 南神宗八位长老,都是自远古侥幸存活下来的生灵,虽然存活下来,但身受重伤,在破碎的空间或是地下昏睡数十个纪元,在这一纪元初期才醒来,重修了这一纪元的体系,走上巅峰,入了南神宗,成为南神宗的底蕴。 从年纪上来说,他们比南神宗宗主要年长无数岁月,但实力不及后者,才甘愿成为他的座下之人,跟随他一同寻仙问道,期望有一天能踏入仙境,超脱出去,凌驾于天地之上,不受限于天地。 经历过沉眠者一族横行大地,弹指遮天的他们,对沉眠者的惧怕与忌惮强过任何人,所以在他们神识抵达北野中心见到苏霜后,就确定了苏霜的身份,且心中已经有了抹之不去的杀意。 “或许,必须走一趟了。”第一座的老者目光悠悠,扫过其余六位老者,身上杀意涌动。 南神宗的十万深山常年处在黑暗之中,与外界的日月轮转不同步,据传只有那人睁开眼的时候,这十万深山方才有光明。 有人猜测南神宗的十万深山不再是十万深山,成了那人的一部分。 十万深山中,一身泥土的南神宗宗主醒来,眸子睁开的刹那,南神宗出现光明,震动终止。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未曾想到会如此之快。”声音淡淡响起,而后他的身影转瞬便出现在总部神殿中,一身泥土依旧,他立身神座上,目光悠悠,落在七位长老身上,余音回荡。 神座之下第一座位上的老者开口:“宗主,此事?” 神座上,浑身泥土的男子淡淡开口,霸气无边:“他要交代,那便给他交代。也是时候让人知道南神宗的恐怖了。” “遵命。”神座下,七位长老先后起身,抱拳一拜,身影先后消失。 神座上,男子目光森森:“沉眠者一族遗孤,就算你有天折子守护,老夫照样废了你,彻底了结这一段恩怨。” “沉眠者一族又何妨,而今已经不是你们的天下,你们只配活在传说中。” 说完,他的身影也消失。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 逆天而起的一张皮 北野中心。 所有人都因为脑海中的景象而沉默着,他们看着苏霜,不自觉地联想到那景象有角生灵,弹指遮天,毁天灭地的恐怖,眼中满是忌惮,但有一些人有了杀意……这其中包括之前碧落……也包括了人魔南冥子。 一些活了无尽岁月的老怪都知道沉眠者灭世的传说,与之前映入他们脑海的景象一模一样。 世间有一种族,头顶洁白双角,眸有九彩之光,无瞳,眉心有竖眼,身躯庞大无边,不知其长宽几何。 常年沉睡,梦为诸天,醒则天地苍茫,万界一片空白。 他们强大且嗜杀,走出沉眠,横行大地,弹指遮天,毁天灭地,生灵绝迹。 据传在无数岁月之前,沉眠者横行,惹怒了诸天万界的修士,诸天万界的修士联合将其灭族,关于他们的传说也就成了真的传说,知道的人不多,信的人就更少。 但也有人说,沉眠者一族并未灭绝,而是隐世不出,在另外的天地开辟了新的生存空间,所谓的沉眠者一族遗孤,不过是他们送到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的先锋,他们并未死心,还想卷土重来,君临这个世界,主宰纪元沉浮。 且岁月久远,很多人认为沉眠者不过是人们杜撰的生灵,世间不会有那等逆天的存在。 苏霜的特征,符合传说中对沉眠者一族的描述,他是沉眠者一族遗孤无疑。 而今沉眠者遗孤再现,沉眠者的存在得到证实,灭世传说或许为真。 南冥子的内心极度复杂……他不明白为何以拯救生灵为己任的天折子会收沉眠者一族遗孤为徒。以天折子的见闻,不可能不知道苏霜为沉眠者。 南冥子看不透天折子,盯着苏霜,无奈轻叹:“老家伙啊老家伙,你是老糊涂了么?没看出你的宝贝徒弟的身份是沉眠者么?” 南冥子更不明白,佛像手中的生灵为何将沉眠者灭世的景象映入修士脑海,这么一来,苏霜可能举世皆敌,一不小心便可能命丧黄泉。 所有修士,凡是脑子灵光一些的,都联想到了苏霜与映入他们脑海中那些横行大地,弹指遮天的生灵之间关系,眼神立马变得复杂,恐惧而又憎恨。 有不少修士已经流露出极强的敌意,欲将苏霜扼杀。 “他……居然是那种生灵。”有修士开口,声音颤颤,不高却很骇人,在许多修士心中激起千层浪涛。 “太可怕。坚决不能让他成长起来。”一些元婴及其以上的修士,眼中凶光乍起。 “现在的他不可敌,但总有落到的时候,到时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他。” “他是那种生灵,弹指遮天……若是进入我族,那么我族崛起指日可待,雄霸天下也不是不可能……”抱有这种心思的人也不在少数。 人们心思各异,目的不同。 有的想赶尽杀绝,以绝后患;有的想招揽,让苏霜成为实现野心的倚仗。 苏霜立在佛像身前,顶着一对洁白的角,眼中九彩光芒流转,对他即将面临的危机一无所知。 目光森森,盯着脸像猪头的孤灯尊者:“老秃驴,现在知道怕了吧?” 孤灯尊者眉头一皱,心中有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很想开口问候苏霜的祖宗十八代,但他伸手抚摸了脸庞之后,把到嘴边的话语全部给咽了回去,强忍着愤怒,一言不发。 “你行三十万里路,以佛门之法开脉,开的确实道脉,道友魄力不小。”就在所有人沉默不语,被映入脑海的画面震惊得不知言语之时,数十万修士之中有人走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着年岁不大,一身白衣,淡雅若仙,修为在筑基大圆满。 苏霜目光落在男子身上:“你倒是有点眼界。” 苏霜压根不知道自己开的什么脉,只知道自己开脉成功。 佛修,道修,妖修都有属于自己的开脉法门,称为佛脉、道脉、妖脉,且对应的修炼体系也有天差地别。 这是这片古老的修真世界三大主流体系,多数生灵修这三种体系,三种修士——佛、道、妖,皆可走上强者之恶搞,做到与天地同寿。还有很多不入流的体系,也能诞生无上强者,但几率很小,危险性也很高。 男子盯着苏霜,眼中的涌上凝重:“道友……你是妖啊。” 他的声音颤抖,看出了苏霜的身份为妖,不属于人。 他本不知道,在五岁那年,他于梦中得知了真相。 梦中有一浑身是血的男子,告诉苏霜,他不是人,而是于大山之中,由一身蜕落的皮成为人形,后被化凡的天折子捡到并养大人,是妖。 他自己知道这个秘密,从未对人说起过,哪怕是对天折子也未曾提起过。 妖不能开道脉与佛脉,是这个世界的共识,而苏霜以非人之身,以佛家之法,行三十万里,开道脉,也就是说苏霜一下子囊括佛、道、妖三种脉的特征,集三大主流体系于一身而开脉。 苏霜在阴差阳错之下,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神话。 而随着年轻男子的话语落下,数十万修士中,一些妖修眼中放光,一道道神识波动而出,传向亿万里之外的妖界。 妖开道脉,前所未有,打破桎梏与疆界,只要普及开来,人妖无分,妖、道皆可修,对妖族的意义太过重大。 也有道修激动无比,对苏霜产生觊觎,盖过吞天浮屠术造成的恐惧。 碧落看向苏霜,心中泛起滔天巨浪,他在苏霜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当年他死亡之前的那一刻,有惊天九彩之桥横空,绚烂夺目,一滴血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体上,就是那滴血方才让他拥有了苏醒的机会。 在他闭目的刹那,他看到了有一张染血的皮从天而降,落入深山,不知所踪。 那滴血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一刻他在苏霜身上感受到相同的气息,能不让他心惊么? 出现九彩之桥的那一年,距今有两万年,一张人皮,两万年通灵成妖化人,天赋何其可怕。 世间有妖,一种天生无灵智的生灵想要走上修真之路,都是数十万年起步,资质和机缘好一些的万年,只是极其少见,而这只是有生命的妖,类似于树妖,花妖,兽妖一类,这些妖,动物的成妖难度低于树妖,毕竟前者先天有灵。 人皮成妖,难度更大,毕竟皮非活物,从死到生,到有灵智,化妖化人,再入修真……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若无百万年,绝不可能做到。 因此世间树妖、花妖、尸妖、兽妖等等的妖多见,像石妖、皮妖这种非生物之妖罕见……且皮成妖的可能性远低于石成妖,尤其像苏霜这样,落在野外的一张皮,容易被岁月、风雨、野兽毁坏,在棺木之中还算好一些。 一张皮能存万载岁月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再成妖,就更加不可思议了,皮成妖,概率渺小,能化妖皆是天地眷顾的幸运儿,万中无一。 苏霜走到而今这一步,前无古人,或许也会后无来者,古往今来,极有可能独此一份,再无人皮能复制他这一传奇。 “他是妖……且有与那滴血相同的气息,难道他是那张皮化妖而来?”碧落在心中沉吟,对苏霜的身份有了猜测。 “一切,让人期待而又害怕。”碧落喃喃,心中升起几分期待,有对苏霜沉眠者这一身份感到恐惧。 “人妖有何区别,都是这片土地上的生灵,有生存的权力。”苏霜开口,目光透过虚空,看向遥远的无人区,脑海中浮现小时候的经历,有一股愤懑憋在心中,想要发泄出来。 苏霜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名年轻男子身上淡然一笑,道:“性善,妖也可为人,性恶,人亦可妖,何须介意?” 这些话,他不仅是说给那名年轻男子听,更是说给在场数十万修士……他想消除种族之间的隔阂与矛盾,让凡人不再沦为其他种族的盘中餐,桌上食。 “说的不错,人妖无区别,都有生存的权力。” 声音落下,七道弥漫着古老气息的身影先后在虚空中出现,凝聚而出,散发着恐怖之力。 “但,沉眠者没有生存的权力,你们这一种族的生灵,必须灭亡。”那位南神宗神殿神座下第一座的老者开口,声音淡淡,有杀意涌动。“沉眠者一族,于远古时期,造下无边杀孽,生灵涂炭,纪元覆灭,不当存世。” 随着他们的出现,数十万修士沉默下来,不敢言语,这些都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强者,而今居然先后出现,只为一个刚开脉成功的少年……所有人脑海里都有同一个疑问:这是怎么了? 孤灯尊者也是脑海轰鸣,他了解南神宗八位长老的跟脚,一位比一位可怕,修道岁月悠久,阅历丰富到可怕的程度……佛门之中,唯有那么屈指可数几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都是一些见首不见尾的存在,而今一口气出现八尊,有些不可思议。 南神宗神座下第二座位的老者目光不善:“沉眠者一族,罪孽深重,不配也无权生存。” “所以,哪怕有天折子为你撑腰,你今天,也必须死。” 在南神宗的老者话落之后,佛像手中柱子的人,悠悠开口: “死,就是你们给的交代?” 南神宗第一座上的老者,目光森冷,看向苏霜以及他身后庞大无边的佛像,道: “没错,死,就是南神宗的交代,也是南域所有生灵的交代。”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苏霜的苏 苏霜目光很冷,心中冷笑不止。 他没想到自己开个脉,居然会引起如此之大的风波,会惹出一群隐世老怪物,且都是为杀自己而来,他想起老头子的话……若是你足够惊艳,有些生灵是不会让你顺利成长起来的。 南神宗为南域大地第一宗,底蕴深不可测,八位长老与宗主并非是他们最强大的底蕴,他们真正的底蕴,南域甚至整个修真界都没几个人知道,这是他们嚣张跋扈的根本。 听到南神宗以大义来压,苏霜身后佛像手中的身影,冷冷一笑,而后起身,随着他起身,景象中的无数菩萨与佛徒颤抖,南域大地微微一颤,仿佛下沉了数寸。 它迈步于佛像手掌间,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声音淡淡,有不满:“好一个大义凛然,代表南域生灵,就你南神宗也配?” 苏霜一笑,这尊浮屠身可真霸道,说话也不客气,直接甩南神宗包括南园子在内的八位长老的脸,不给一点面子,霸道无比,肆无忌惮。 管你南神宗存在多少岁月,管你南神宗有多少底蕴深,该打你脸就打你脸。 所有人被浮屠身的话语震得一愣一愣的,这主是谁啊?是不知道南神宗的恐怖,还是压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南域第一大宗,可不是开玩笑的,宗门弟子数十万,加上附属宗门以及从南神宗走出的一些强者,加上他们在南域创建的宗门,他们能够调动的修士就有上亿,这是一个何等可怕的熟悉……光靠人数就能堆死一个人道巅峰的强者,仙境的强者也会头疼不已……这主却一点也不畏惧。 人魔南冥子目光闪烁,眼中的疑惑更多,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发现他一如既往地猜不透天折子那个老家伙的心思,或许这场风波就是他设计的。 南冥子内心升起无尽疑惑:“那个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开脉,让他给整成南域大战一般。” 南园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七位长老身旁,伸手指了指地上深不见底的坑,黑着脸道:“守护神兽穷奇在那坑中,生死未卜。” “那东西,无碍。” 第一座上的老者神识展开,深入深渊,深渊数十万米深,在坑底见到了五彩穷奇,此时的五彩穷奇正在呼呼大睡,没有一点伤势,显然是不想参与外面的风波, 他对这畜牲最了解不过了,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南神宗宗主,没有宗主的命,就算天塌了他也不在乎,老者无奈摇头,道:“就让他在坑底呆着吧。” 第二座上的老者,眼光阴浊,似有无尽阴霾蒙着他的双瞳,万丈佛光入眼,也无半点光芒泛起,他看着苏霜的九彩之眸与一双角,无比凝重:“先解决眼前的这家伙吧,确定是沉眠者一族无疑。” 第一座上的老者点头,身上气息悠然散开,天地之间多了一股阴冷,北野大地之上,霜落,在转瞬间铺展开来,白茫茫一片,不见尽头,手中出现一柄由冰冷的霜凝聚而出的长枪,直指浮屠身与苏霜: “老二说得对,宗主来之前解决掉,不能让宗主在那群老怪面前丢脸,我们承担不起。” 闻言,八位长老先后释放气息,此地忽然之间变得极为恐怖。 而人们也是窃窃私语,涌起期待,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若有若无的不安……南神宗宗主都出山了,意味着会有无数与他等同强者会先后而来,出现在这块死寂三十多万年的土地上空。 这是一场万年难得一见的的修士盛宴,能见到无数老怪物以及一些成名数十万岁月的强者,让人兴奋,也让人恐惧。 一道冷漠声音在南冥子与碧落等人准备率数万修士参战之时,淡淡响起:“无关人等,休要参与,否则杀无赦。” 苏霜目光悠悠,看向人魔南冥子与碧落一行人,高声开口:“诸位前辈,这是苏霜的事,还请莫要插手,之前的援助之恩,若苏霜今日不死,他年再报。” 人魔南冥子内心挣扎,但最终抱着小女孩倒退万里,碧落也率数万修士倒退,不再参与这一战,他们知道这一战已经不是他们这个等级的生灵所能参与的了。 银轮树妖、尸尊者、孤灯尊者、伽罗真佛一行人也先后出现在南神宗八位长老身后,伤势逐渐稳定,一股恐怖的气息先后释放,笼罩北野天地,有恐怖在十二尊强者身后的天空汇聚,隐隐形成一道庞大无边的身影,与佛像形成对比。 “苏霜,来。”浮屠身没有言语,一把抓过悬浮于他身前的苏霜,与自己融合,而后看向数十万修士。 苏霜与浮屠身结合的刹那,有无数驳杂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很难受,最后所有的凌乱散去,只留下二十个字: “知我沉眠,沉眠有梦,凡尘逆上,当起诛之。” 随着声音落下,佛像仿佛有了生命,佛光万丈,光中有生机,眸眼炯炯,佛徒起身,菩萨诵经。 苏霜无比冷漠,没有任何感情,一双抬起,遮天蔽日,向着十二尊强者拍了过去。 十二尊强者先后出手。 “霜天境。” “玄光十九式!” “千佛修罗手!” “吞生大法!” …… 无数强大的术法先后而起,能量暴动,光芒冲霄。 天地轰动,有无形气势崛起,生灵颤栗,数十万围观修士不由自主倒退,无法承受威压。 一道道光芒纵横,锋利如刀,破开阻隔,穿越虚空,与手掌对在一起,一切能量,在接触的刹那无声无息湮灭。 佛像的攻击被终止,光芒暗淡了些许,苏霜与浮屠身的形成的身影眉头一皱,迈开步子,庞大的佛像行动起来却快如闪电,转瞬就靠近了银轮树妖,弹指在他身上,传出一声金属颤音,尖锐刺耳。 颤音起,身子倒飞,疼痛袭来,让银轮树妖几乎抓狂,十二个人,佛像却最先找上他,这他妈是有病。 “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银轮树妖气不打一出来,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大吼一声,散去人身,形成一颗数十万丈高的大树,无数枝叶展开,遮天蔽日,覆盖数万里的天空,绿叶如茵,每一片叶子都都斗大如牛,叶脉粗壮,有生命之液流淌。 粗壮的树干,不知方圆几何,其上符文遍布,更有一道道痕迹,是他成妖后战斗留下的伤痕,有一些是数万年前的伤,还有残刀断刃在其中,有丝丝翠绿血液坠落,不曾愈合。 无数巨大树根,如同藤蔓一般,在空中挥舞,而后深深扎根进北野大地之中。 银轮古树巨大,自古便有传说,而今一见,果真如此。苏霜心中响起这样的声音,很突兀也很别扭。 “你仔细看那些树叶,才是最恐怖的。”声音响起,提醒苏霜留心银轮古树的树叶。 苏霜凝眸看去…… 在那些树叶下,看到了一具具尸体,横陈在叶脉的尽头,密密麻麻,数不胜数,被树叶汲取着生机,羸弱不堪,无数生灵枯竭,成为一具具白骨,堆砌在树叶脉络之中,洁白无瑕,不细看,看不出其底细,会让人误以为是树叶。 随着巨树的出现,无数惊呼声在修士之间响起。 “这就是银轮树妖……传说是南域大地上最古老的树木……” “是他,南域草木之灵……” “怎么会与南神宗走在一起?” 有惊呼,有惊叹,有疑惑,但是没人作答,唯有战事滔天。 除银轮树妖外的十一尊强者目光悠然,悬浮于大树上空,有忌惮,有不解。 银轮树妖化作北野上,一棵极为瞩目的参天巨树,遮天蔽日,隔绝万里阳光,让树下无光,一片阴冷。树身阻断佛像前行,他挥动枝叶拍了出去,让佛像倒退几步。 银轮树妖大吼:“就你大?老子也不比你小。” “干!” 苏霜与浮屠身融合而成的生灵邪魅一笑,立在佛像眉宇之间看着遮天蔽日的大树,笑得阴险,笑得开心。 “天缺封正术,启!”苏霜与浮屠身操控着庞大无边的佛像,飞速地结着手印,一道道复杂的符文在他的指尖流淌。 “阻止他。”第一座上的老者目光一凝,率领其余人杀向佛像,银轮树妖也挥动庞大的枝干与树根,拍向佛像。 “斗天掌!” “碎神十三脸!” “轮回九绝枪!” “古佛十八拍!” …… 攻击如同潮水,连绵不绝,光芒与能量交织,绚丽缤纷,威压激荡。 “南无阿弥陀佛……”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然而攻击即将接近佛像之时,无数菩萨与佛徒自佛像的双眼之中缓步而出,口中诵经,阵阵响起,响彻南域,有奇异的力量在扩散,闻声入定,无欲无求,六根清净。 十一尊强者出现恍惚,纵横天空的攻击也因阵阵诵经声烟消云散,天地能量恢复正常,不再暴动。 苏霜与浮屠身依旧结印,一道道繁奥符文升腾,在佛光与阳光中极为刺目,如同金光灿灿的精灵,先后落入银轮树妖化作的参天古树之上,没入其中,封印着银轮树妖的灵气以及经络。 银轮树妖并没有入定,知道事情不妙,只是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化作人身逃离,却发现已经无法化人,仿佛所有的修为已经消失,数千万累积的灵气被封印,术法无效,不能化人,又成了一棵任人伐割的树木。 “不要啊,我可以不再插手你的事,从今以后你出现地方,我退避三舍……” 天地中响起银轮树妖惊恐与不甘的吼声。 苏霜没有停下,仿佛没听到那惊天动地的吼声,手中依旧结印,无数符文落入银轮树妖体内,让他苦不堪言,灵气的调动越来越困难,他绝望了,而在他的绝望之中,苏霜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以吾之姓,封你之身,正你之名,从此银轮古树,扎根北野一千万载。” 一个巨大的苏字随着声音在天空之上形成,倾泻下无数光芒,照耀在银轮古树上,彻底封印掉银轮古树的灵气,现在的银轮古树只是一株能够口吐人言的大树,没了通天彻地之能,千万年内,不能再为祸人间,涂炭生灵。 “你……妈,我……卧槽,你……妈……” 银轮树妖望着天空之上那个巨大的阵法中“苏霜的苏”,口吐芬芳,断断续续,问候苏霜上下十八代的女性。 “我……问候你十八祖的妻子……我……我诅咒你十八世孙之妻是天下最丑的……我……他妈,他妈……去你 妈……” 苏霜一笑,没有理会银轮树妖,绕开他,向着剩下的十一尊强者而去。 随着他脚步的迈开,菩萨与佛徒消失,诵经声散去,所有人恢复了正常,十一尊强者目光复杂,看着苏霜与天空中出现的巨大的阵法,尤其是看到苏霜的苏字,这群活了无尽岁月的老妖怪们心头不约而同一股危机感,却说不出来自于谁,来自于何处。 苏霜与浮屠身悬浮于佛像眉宇之间,睥睨九霄: “现在,轮到你们了。” 南神宗神座下第一座的老者,眉头紧锁,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好的气息,这一场风波,绝对不是沉眠者一族遗孤出世那是简单,有阴谋在其中,他有责任在南神宗宗主抵达之前将背后之人揪出来: “哼,不知天高地厚。” 一行人对苏霜的忌惮也在这一刻提升到了极致,佛徒一出,诵经声起,他们就成了任人宰割的草木……毫无反抗之力。 他们目光复杂,对视一眼,各自将状态提升到极致,战力飙升,杀意滔天。 “各位道友,该出全力了。”孤灯尊者冷笑,目光盯着身旁的伽罗真佛,言有所指。 “不用你说。” “好自为之。” “古佛十八拍,十八连拍。” 伽罗真佛一笑,第一个发动攻击,凶悍无比,没有丝毫保留。 随后,十尊强者也共同出手,向苏霜掩杀而来。 …… 苏霜没有说话,直接展开了攻击。 与此同时,百万里之外,南域天空的上方,浑身泥土的南神宗宗主立身在一颗庞大的星辰之上,四周分布的星辰上,有一尊又一尊奇形怪状的老者,顶天立地,星辰在他们眼前不过沧海一粟。 “诸位道友,皆为沉眠者遗孤而来?”有人开口,声音飘忽不定。 “是,沉眠者一族,令人不安,必须除掉。”又有人开口,声音中像是塞满泥土一般,有很重的泥土味。 “同路同事。” 南神宗宗主开口,没有任何感情。 “他的头颅归我南神宗……” 说完,他第一个迈开步子向北野而去,身后那些星辰上的老怪物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也跟上南神宗宗主的步伐。 南域大地,杀机骤起。 北野中心,风起云动。 虚无之间,有生灵窥探,嘴角勾起邪魅,冷笑不止: “很好!” 淡淡之声,在虚无中回荡,脚下有影离身,迈出虚无。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吞魔大阵 北野大地上,数十万修士目瞪口呆,人魔南冥子也是心惊无比,自认为对上苏霜与浮屠身,将毫无胜算。 南神宗第一座上的老者吃了佛像一掌,吐了几口暗红的老血,捂着胸口,遥望着顶天立地的佛像,眉头紧锁,心中升起无限忌惮:“吞天浮屠术是谁施展的,一个浮屠身就如此强大,本尊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伽罗真佛也不好受,被先被苏霜暴揍过,现在又被重点照顾,浑身是伤,坚硬如铁的骨都碎裂多根,修为骤降。 他惨笑着道:“很有可能是天折子那疯子。” 此时的他,对天折子的恨意攀升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境地,但恨意之后更多的是恐惧…… 孤灯尊者也是满脸黑线,他一身修为滔天,竟然连一个佛像和浮屠身都无法搞定,传出去,名声肯定臭了:“诸位施主,尽快解决掉这里的麻烦。” “你就那么在乎那点虚名?”第二座上的老者也倒飞回来,扫了一眼孤灯尊者,阴阳怪气地道。 孤灯尊者冷眼:“你懂什么。” 十一尊强者先后被打了回来,每个人浑身是伤,没有一个完整的……他们的联合攻击在佛像面前,就如同儿戏,不堪入目。 反观苏霜与浮屠身,没有任何伤势,只有佛像的佛光暗淡了些许,无伤大雅。 数十万修士忍不住心惊,不敢想象苏霜的背景……许多人窃窃私语,南冥子与身边的碧落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 “都去死吧,你们这群老怪物。” 苏霜一声大吼,打破短暂的宁静,挥舞着拳头向着十一尊强者而去。 战斗又一次爆发,惨烈无比,烈日的光芒都被战斗所产生的光波给掩盖而去,一道道粗壮的雷电从佛像上落下,砸大地上,形成一道道裂痕,蔓延向远方。 无数鲜血从空中坠落而下,染红了这片枯竭了三十多万年的土地,让其有了一丝生机。 “哈哈哈,够劲!”浮屠身大笑,手上却没有停止,对着十一尊强者狂拍而去。 第一座上的老者倒退千米之后,目光悠悠,无比凝重,在面对佛像,一股消失了数万年的生死危机,再次浮上他的心头,让他害怕了。 他顿了顿,喝道:“南神宗的同僚,随我结阵。” “遵命。” 神座下其余七个座位的老者先后撤出战斗,出现在佛像四周的八个方向上。 “南神宗吞魔神阵,启。”八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就位之后,便在第一时间内结印,一道道由符文构建出来的粗壮光珠在佛像四面八方破土而出,直冲云霄。 孤灯尊者等一行人也在见到光柱冲天而上的刹那便撤出战斗,出现在光柱构建区域之外,冷眼看着佛像。 “居然是南神宗的吞魔神阵,据传当年诛过仙。” 数十万修士之中,有声音传来,道出吞魔神阵的恐怖之处。 “这是不是传说,当年见到的吞魔神阵诛仙的老怪物可不少。” 窃窃之语先后而起,议论纷纷。 在修士的惊叹声中,光柱冲天而上,越来越多,直到光柱达到九十九根后方才停下来,九十九根光柱在数十万丈的天空之中弥漫出一道道光芒,交织成一个穹顶,其中有八尊虚幻的身影,手中持剑,恐怖气息流转。 十万年前,有一尊来自星空之外的入了魔的仙,从天而降,落入到南神宗的疆域内,疯狂掠夺南神宗疆域内的灵气与生机,南神宗数万弟子死于非命,成为一具具干尸,有不少长老也因魔仙的出现而命丧黄泉…… 南神宗宗主前去交涉未果,一怒之下带着八位长老一同施展了吞魔神阵,一尊高高在上的魔仙,经历吞魔神阵千年的炼化,成为灰烬……这向世人表明仙,南神宗也不畏。 南神宗的吞魔神阵经此一役,声名大噪,传出赫赫威名,更稳固了南神宗为南域第一大宗的地位,无可撼动。 那是吞魔神阵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也是唯一一次,这是第二次,虽然少了南神宗宗主主掌大阵,但经过十万年,八位长老的实力已经远超当年,就算没有宗主主掌针眼,吞魔神阵的威力也不会弱于当年丝毫,甚至会更强,更可怕。 无数人倒吸冷气,万万没想到会见到吞魔神阵的施展。 人魔南冥子也是满脸愤怒:“南神宗,你们的脸呢?对付一个孩子,竟然搬出如此大阵……” 南神宗神座下第一座老者手中结着古老的手印,瞥向南冥子道:“孩子?单独对上他,你没有丝毫的活下来的希望。” 苏霜的声音响起:“前辈,不用担心,不就是一个吞魔神阵么?看我如何破它!” 南冥子神色复杂,他看向苏霜与浮屠身的融合体,见到苏霜已经口吐鲜血,气息萎靡,身子微微颤抖。 他本想出动,只是在迈开步子的刹那,有一道声音在他的心神之中响起,他一笑停下了脚步,同时灵识展开,不让任何人动。 吞魔神阵的九十九根光柱之中,苏霜头上一双角更是发出九彩光芒,抵抗来自吞魔神阵的吞噬之力。 “妈的,这吞魔神阵还真有点东西。” 九十九道光柱中苏霜并不好受,身上仿佛有万钧雷霆,压得浑身骨骼欲断,体内冰火两重天,时而冰冷,时而火热,血液的流转也出现停滞,血肉在冷热转换之中寸寸崩裂开来,身上出现了一条条裂缝,青色的血液从中淌出…… 佛像的佛光已经消失,只有一尊如同是泥土塑造的佛像,暗淡无光,没有丝毫神圣之态。 浮屠身的声音响起,充满了鄙夷:“没劲,佛家就喜欢搞这种虚头巴脑的玩意,没了佛光,这佛身真他妈丑,也没了半点用处。” “还真是,跟那群老秃驴一样。”苏霜吐了一口鲜血,看向孤灯尊者北陵子,冷嘲道。 北陵子满脑门黑线,却也没有说话。 一道道符文与光芒从穹顶、光柱之中发射而出,直接落在苏霜身上,一道道伤痕随之出现,仙血横流,为青色。 “果然是沉眠者一族。”第一座的老者见到青色血液,无比凝重……杀意滔天,当年他们差点死在横行大地,弹指遮天的沉眠者手中,族人更是灭绝于那一场战斗之中,无一幸免。 “沉眠者……他是沉眠者……”围观的修士之中,有生灵高呼,“就是横行大地,弹指遮天,让天地空荡荡,宇宙苍茫一片的始作俑者,是十恶不赦的生灵。” 这样的修士不止一人,是南神宗的八位长老用神识控制了一些修士为之,为的便是让数十万修士群起攻之,争取在最短时间之内炼化苏霜。 无数修士哗然,回想起之前佛像出现之时脑海中出现的场景,瞬间恍然大悟。 “我等愿与南神宗的各位道友一同除魔。” “我也来!” …… 往大阵灌输灵气的修士在转眼之间便达到了十万之数,灵气源源不断,大阵显得越发恐怖。 阵中的苏霜,一身青色的血液向外流淌着,把一身布衣染成了青色,仿佛青天。 咔嚓,咔嚓……浑身的骨头不堪重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身体被生生压矮了数寸,一头黑发也在瞬间成为白色,九彩之眸暗淡下来。 苏霜不甘心,高声质问:“我,生有何错?” “你,生无错,但不该生为沉眠者一族……你祖上罪孽深重。” “我懂了。”苏霜冷笑,内心升起极大的恨意,“若我今日不死,你南神宗以及附属宗门,及其所有血脉将绝迹。” “若我不死,世间再无佛门。” 苏霜话语铮铮,与此同时眉心中的竖眼缓缓睁开,一尊血色的身影盘坐在竖眼之中,有令人窒息的气息流淌着,在他出现的一刹那,时空一滞,吞魔神阵随之一颤,有了一丝破绽。 苏霜的话语让所有人背脊一寒,汗毛倒竖,在他话语之中,他们仿佛看到了血海尸山,摇血漂橹,南神宗统辖的数亿生灵涂炭…… 南神宗八位长老很吃力,他们没有想到对付苏霜居然如此耗费灵气。当年他们诛仙之时,也未曾如此吃力……这苏霜得有多难对付,他们心中的杀意更重。 虽然有数十万修士相助,但是这些修士修为最高的也不到真神境界,压根起不到多大作用,南神宗第一座上的老者,看向北陵子等人,高喝道:“诸位道友还请往阵中灌输灵气……” “好,助你一臂之力。”北陵子等人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往吞魔神阵中灌住灵气,那一丝破绽随着灵气的灌输,烟消云散。 “看你如何逆天,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无数人心中恐惧,疯狂地往阵中灌输灵气。 苏霜的身躯再次被压矮了几寸,十多岁的他,已经只有五六岁儿童的身高,一身骨也破碎无数。 “给老夫跪下吧。”南神宗的八位长老一同施展吞魔神阵的最后阵法,穹顶之上的八尊强者走出穹顶,向阵法中心的苏霜而来。 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苏霜小腿一软,单膝跪地。 “给老夫跪下!”南园子挥起手掌,拍在阵法的一根光柱之上,苏霜身上的压力加重,身子一颤,但却没有跪下去。 “我苏霜生来,不跪天不跪地,你南神宗更没资格让我跪。” “那你去死吧。”南神宗八位长老冷笑一声,同时抬起手掌,朝着光柱拍去。 然而就在他们的手掌抬起刹那,一根庞大无比的手指从天而降,一指破开了穹顶,碎裂了光柱,所有修士遭到反噬,吐血倒退。 “谁?”第一座上的老者倒退千米,捂着胸口,望着手指收回的方向,高声质问。 一声宏大而又冷漠的声音在他声音落下后,在苍天之上,悠悠响起: “我为始!”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 苏醒与阴谋 我为始,轻飘飘的三个字,重逾泰山,无数修士的体内的灵气流转出现停滞,身子忍不住颤抖,先后跪了下来。 南神宗的八位长老以及孤灯尊者、尸尊者、伽罗真佛、南冥子、碧落等一干强者脑海轰鸣,出现了刹那的迷糊。 “始,是何人,不曾听说过。”第一座上的老者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他遭受到了大阵破碎的反噬,脸色些许苍白,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凝眸望天,不见出手之人,只有气息浩荡,压着诸天,让人喘不过气来。 余下的强者也先后清醒过来,凝重地看着苍天之上,不见人影,却也能感受到浩荡的气息,仿佛是这片苍茫世界的苍天,威压让人难受至极。 “往后,你们会知道的。”声音再次响起,淡淡的话语之中,有无边的霸气与无敌的自信弥漫。 第一座上的老者深吸一口气,压下窜到咽喉处的鲜血,脸色变了变,压下心绪,开口道:“在下南神宗八位老神之一——南蛮天,这少年是我宗主点名要的,还望阁下高抬贵手,莫要阻拦。” 声音再次从苍天之上传来:“南神宗,那是什么玩意?” 踏着虚空的苏霜嘴角抽了抽,这又是哪里来得主……跟自己一个样,对于南域第一大宗不屑一顾,自己是真的不屑,但却知道南神宗的强大与恐怖。 然而天上这位主,直接不知道南神宗,让南神宗的人情何以堪,再怎么说南神宗也是举世闻名的大宗,在整个大陆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苏霜抬头看向苍天,见不到那位存在,也感受不到浩荡的气息,但却有一股温柔的力量丝丝缕缕地从天而降,没入他的体内,滋养着四肢百骸,修复战斗中造成的伤,无比温暖。 无数修士心脏猛然一停……世上还有这主,居然不知道南神宗? 人魔南冥子自然能够感受到天上那浩荡的气息,气息如渊,深不见底,实力难测。以他的接近半步仙境的实力都看不出深浅的……唯有仙境之上的强者。天折子很强,无限接近仙境,却也非仙境生灵,还是人道领域的强者,不会有这种感觉。 “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有这样的强者来助。”疑惑浮上南冥子的心头,迷雾重重,压根想不明白天折子和他的徒弟到底在干什么。 “还有,这孩子是我要保的人,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不长眼的宗主,不要再染指。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这个什么狗屁的南神宗血染十万里。” 简单的话语,却满是血雨腥风。 “阁下,你过分了。”南神宗的八位长老,或者准确说是八位老神,他们异口同声,声音无比阴冷。“你居然连南神宗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井底之蛙?” 他们是南神宗的底蕴之一,是一群活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经历过沉眠者横行大地,弹指遮天时代的生灵,阅历丰富,见闻广阔,眼界无边,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只是而今遇上了他们无法揣测深浅的存在,但身为强者,有自己的骄傲。那骄傲容不得他们不战而退,强者,必然是狭路相逢,哪对方是仙,也必须亮剑。 “南神宗,很强么?”不屑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嚣张,更加狂妄,“或许,当吾名响彻你界时,你等方知修士皆蝼蚁。” “杀了他!”南神宗的八位老神先后深空,长天而上,欲与那根手指的主人一战。 尸尊者、孤灯尊者、伽罗真佛、南冥子、碧落等的无数强者也先后长天而上,只是在抵达百万丈深空之时,天上仿佛有一层屏障,阻断了他们继续升空之路…… 南神宗的八位老神明白,这里是一天界线…… 不少修士也长天而上,想要看热闹,只是实力不济,多数修士抵达数十万丈的高空便被入骨的寒气冻得灵气停滞,体内的血液都出现了冰冻的情况,唯有少数强大的修士,上升到九十万丈的深空,便再难前进。 能到百万丈的,都是一些存在无尽岁月,修为深不可测的老怪物,如南冥子,尸尊者,南神宗八位老神。 碧落那等惊才绝艳之辈,止步于五十万丈的深空。 苍天百万丈,是这个世界的所共知的,当然也绝非一定,据传数十个纪元之前,苍天无顶,星空无限,这苍天百万丈,始于三个纪元前。 百万丈,下,是苍天下,上,是苍天上。 一般的生灵,无法破天,一生走不出着百万丈的星空,到不了苍天之上,零荒大陆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也只有三两人走出过这苍天下,逆天而上,只是未知生死,走出后,再无音信。 八位老神心中震动,却也没有退却之意,反而是战意高昂,他们知道苍天之上的生灵出现,意味长生临近……仙,可长生却也不是不灭,唯有苍天之上的存在,才是亘古不灭的存在。 他们抵达此处不见那手指的主人,意味着他在苍天之上,不属于天之下的生灵,那是高贵无比的存在。 仙,也不及他血脉,未在苍天之上,属天下之生灵,无法破天,逆天而上,立身于苍天上。 苍天之上的生灵,万古岁月以来几乎不可见,只存在于传说里,而今却出现了。 名为始的强者……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所有抵达界线的强者心中的疑惑。 南神宗的人明白……在那位存在的眼中南神宗或许还是什么玩意都不算,不知道也很正常。 “阁下,你究竟何方神圣?”南神宗的八位老神先后开口,一股不安涌上他们的心头,传说中的苍天之上的生灵为一个少年出头,与他们南神宗结下梁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霜并未随之而上,落在地上盘腿而坐,屏息凝气,运转灵气,他能够感受到灵气在七经八脉中奔涌,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终于是开脉成功了。”苏霜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一年的苦不算白受。” “孩子,借你身躯一用。”就在苏霜惊喜之时,苍天上的声音响起,而后苏霜还没来得及吱声,一道光芒从天而降,将苏霜的身躯裹在其中,冲天而上,直入百万丈星空。 一般情况下,以苏霜刚开脉的修为,万丈星空便已经是极限,超一寸则会血液凝固,灵气冻结,成为冰雕,碎裂于虚空,死于非命,但此时苏霜确实立身百万丈星空中,冰寒不侵,行动依旧。 只是此时的苏霜非苏霜,而是名为始的强者入主。 始入主苏霜体内的刹那,苏霜双眸睁开,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 “我归来了。”声音苍凉,凄凄不绝。 “归来了。”苏霜的声音起,有些稚嫩,却显得有些阴冷,一股沧桑之意无法掩盖。 “诸位,欲杀我,那我便杀了诸位。” “苏霜”迈步,看向十一尊强者,眸光冷冽,凶悍气息攀升,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杀气轰然爆发,一股浩荡的气息从他瘦弱的身躯里弥漫出来,如同潮水一般。 黑暗充斥的星空,一瞬白昼。 “南神宗八位老神,呵呵呵——神,还是老神?你们配么?” 始冷笑,无比冷冽,手抬手,手指向前,一指横空,戳在十一尊强者身上,毫无抵抗之力,十一尊强者倒飞数百米,方才稳住身子,吐了几口鲜血。 “我为始,当破世界一切敌。”始向前,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指一指戳出,天地失色,世界光芒暗淡,无数星辰化为齑粉。 这一刻,苏霜知道了真相,他是始,始是我。 这一刻,一股意识在十几岁的躯体之中苏醒。 我为始,自沉眠者梦中而来。 我为秦昊,从地球而来。 一切的记忆苏醒。 我停下脚步,看向眼前陌生的世界,这是一个苍天只有百万丈的世界,处于一个神秘的苍天下,生灵分苍天上下两种,天下是一个庞大无边的,不见尽头,无边无界的大陆,名为零荒。 有诸多种族,人族式微,为他族盘中餐食,不再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灵。 我一身的修为,只剩下开脉的力量,现在的力量来源于苍天之上,并非源自于我这一身。 从此,这世界上,我是苏霜,苏霜是我。 我以苏霜之名,行于零荒大陆。 “南神宗的八位老家伙。”我笑着,看向他们,此时的他们浑身世上,灵气消耗殆尽,一身气息萎靡不振,奄奄一息,有陨落的危险。 我一笑,淡淡地道,“你们可以不死,但是有些事你们必须答应。” 在我意识苏醒的刹那,我知道了老师天折子的打算,这是一场算计,一场阴谋。 让我以天折为引开脉,让沉眠者身份暴露,让无数宗门一起杀我,而后以强大实力震慑,让那些欲杀我的宗门恐惧,妥协,做出巨额赔偿,以提供我修行所需。 而今体内这一股能量非来自老师,而是我本体在危机之下觉醒的能量,或许危机解除,我只能以开脉修为继续行走于这块古老的土地之上,直到成长为能走出苍天的生灵为止,或许那是我便可归故土。 “哼。待到我们宗主到来,你就无法嚣张了。”八位老神中的第一位开口,有些阴冷。 “一切,依他。”南神宗宗主的声音在虚无之中响起,有几分虚弱。 “遵命。”八位老神不解,却也不得不遵。 “哈哈哈哈……” 豪迈笑声,在虚空中响起,回荡在天地之间。 “往后,苏霜未到化神期,这一境界的强者不能对其出手,否则别怪老夫心狠手辣,灭其一族。至于化神期之下的,随意……哈哈哈。” 我凝眸,看向虚无,仿佛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浑身带血的老者在仰天大笑,我开口: “老师。” 我知道他定是与赶来的一群老妖怪大战,受伤不轻。 “徒儿,为师无恙,好好修行,为师还有事要做。” “天折子……” 随着声音落下,一把古剑从虚无之中浮现,出现在我面前,在虚无之中沉浮。 “序列古剑,好久不见。” 我伸手,序列古剑入手,看向南神宗的八位老神,一笑,道:“现在,该是讨要东西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 坑成亿万富翁 提剑长空,冷眉横对。 我的开脉,是一场惊天阴谋。老师天折子从三十万里路迈开第一步时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我,长于山野乡村,来自小地方,资源匮乏,又无宗门,开脉之后的修行所需要的经文术法,所需的灵石药草都是急缺,而他自己也无存货,为了能让我顺利修行,他设计了这么一个局。 以《天折》开脉,惊动无数宗门,让一些不曾反哺天地的生灵畏惧,产生扼杀我的念头,最后他出面威慑,向动手的宗门,索要我修行所需的一切…… 天折子,我的老师,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浮屠身是他,佛门的吞天浮屠术早就被他修到大成,除了始之外,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我甚至怀疑他知道我的来历。 通过这一次的局,他为我解决了修行路上资源匮乏的问题,为我铺了一条宽广的修真大道。 有这么一位老师,我无比欣慰。比起地球上与我生死大战的老师,这老师显得无比称职。 虽然经他这么一闹腾,我有可能举世皆敌,但又何妨,身为灵约仙,身为青龙,身为序列,虽是开脉修为,同境界我依旧无敌。 “到银轮古树上说吧。”我扫了一眼还处在懵圈状态的一群强者,淡淡开口,说完之后,我便率先落下,离开这百万深空……紧靠苍天,上面有一种让我窒息的感觉,仿佛这苍天在排斥着我的存在。 面对眼前一群抬手就能把我拍成齑粉的老怪物们,我没有一点畏惧,更无尊重,我体内隐藏的力量是他们无法想象的,若是敢轻举妄动,我不介意让南神宗出大血,八位老神神位空缺。 更何况,有老师撑腰,有南神宗宗主的话语,他们不敢动手。 我落在高达数十万丈的银轮古树上,庞大的“苏”字依旧,光芒流转,封印住他的一切修为。 “小子,这次算老子认栽。”银轮古树一阵摇曳,传出话语,“希望你遵守诺言,我只扎根北野一千万年后,一千万年后我便拔根而起,若你失信,我拼着修为跌落的危险,找你决一死战。” 我低头扫一眼脚下的大树:“放心,我苏霜言出必行。” 如此庞大的古树,在地球与虚空古陆都不曾见过,叶盖数十万里,何其恐怖。 “好。”银轮树妖沉声道,而后便沉默不语。 在它话语落下之后,数十万修士先后浮现在古树上方,以人魔南冥子、碧落等人为首的一派人,站在我的身后,窃窃私语,讨论着这几天的事情,也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以南神宗八位老神、尸尊者、孤灯尊者北陵子、伽罗真佛等一行人为首的一派则站在我的对面,面色很难看。 “记得你们宗主的话吧?”我抬眸,看向八位老神,邪魅一笑,道。 第一座上的老神阴沉着脸,白色的呼吸抖动:“有话快说。” 这家伙显然知道宗门要大出血,一脸的不乐意,若是可能,他会第一时间击杀我。只是他们宗主那虚弱的声音以及不可置疑的命令,让他不得不如此。 “好。”我一笑,“我开脉,不偷不盗不抢,来自山野乡村,未曾得罪尔等一分一毫,尔等却想要了我的命……” 看得出来南神宗的第一座上的老神很不耐烦,直接开口催促:“别废话,直接说重点,你要什么。” 我一笑……目光悠悠,打量着南神宗的一行人:“着什么急啊。” “老夫没那个耐心。” “行。那你们一人赔偿我一千万灵石……算上你们身后那群狗东西的,共计两亿灵石。”我狮子大张口,灵石不要白不要,两亿的数量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还有,我没有东西收纳灵石,你们得给我提供储物袋。” 听到我的话,一群人脸色直接黑了,正想反驳,说些什么。一直不言不语的人魔南冥子牵着他的孙女,走了过来。 人魔南冥子看我一眼,一笑,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与老师一样的邪魅,一样的老谋深算,我知道有他在……南神宗要出大血了。 拍了拍我的肩膀后,牵着他的孙女,向前一步,开口道:“两亿灵石,已经是口下留情了。你们南神宗麾下统辖过亿人口,这点灵石应该不算什么,至于储物袋,必须是上等的,能存活物的。” “灵宝灵兵,各三千份;经文术法,从筑基起,到化神止,各出一份顶级的。” “筑基丹,元婴丹,破衍丹,化神丹各十枚,各种上品灵草各百万,丹方三百份。” 南冥子才是真正的狮子大张口,我说的两亿灵石是他们十一尊强者一同的,然而他三言两语,就把两亿变成是南神宗单独出。 灵宝灵兵,经文术法都是顶级的,数量也不算少,南神宗真要大出血,不过于他们而言,灵宝灵兵,经文术法不缺,毕竟活了无尽岁月,有太多的收藏。 筑基,元婴,破衍,化神四个个境界对应的丹药一开口便是十枚,那都是价值连城的丹药,修真界里,能用得起这四种丹药的多是出身宗门,且是一宗一门的天才方能享有。 听得南冥子前辈开出的条件,数十万修士瞬间哗然,议论纷纷,如此庞大的物资且高级的修炼资源,足以支撑起一个数千人的宗门五年开支……不少人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更有嫉妒,还有人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杀人越货的心思流于脸上。 在修真界,杀人越货,再正常不过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体现得淋漓尽致。 对于这种人,遇上,能杀就杀了,杀了,修真界便少一个祸害。 而我也明白,有这么一笔财富在身,往后的修真路更加艰险,危机弥漫,说不定身边朝夕相处的朋友也会见财起意,杀我于睡梦中。 修真之路,生无欢缘。 修真之路,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注定是踏着白骨前行,待到走上巅峰,双手早已经是血淋淋的,一身血债。 残酷无情,是修真的最真实的面目。 “南冥子,你过分了,这事不是你说了算。”八位老神黑着脸,异口同声,显然被南冥子前辈开出的条件给吓到了。 “南冥子前辈全权代表我。”我一笑,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深,老师也没给出索要的物资清单,显然是有南冥子前辈在的原因,那个老狐狸早就算好了这一点,有他在,我吃不了亏。 “若是这样,我南神宗,一物不出。”八位老神心神一致,异口同声,怒目而视。 就在他们话语落下的刹那,虚无之中传来一道声音: “哼,好一个南神宗,好一个一物不出。” “一切依他。”又一道声音响起,从南神宗的一座深山中传来,属于南神宗宗主。 “便宜你了,希望你小子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第一座上的老神阴阳怪气,也在暗示那些萌生了谋财害命之徒。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尽快把物资送来,否则我不介意与老师一起上宗门讨要了。”我看着八位老神,淡淡笑着,心里乐开了花,老师这一招,一下子让我撑着了亿万富翁,从此修行吃穿不愁,可以安心修行,走上巅峰。 “老八,回宗门取物资来。”第一座上的老神无奈耸耸肩,转头瞥了一眼第八座上的老神南园子,下了命令。 “遵命。”南园子抱拳一拜,刚迈开一步,忽然停下,看向地上深不见底的深坑中,吼了一句,“五彩,还不起来回宗门?” 在他话落后五彩穷奇从深坑中破空而来,像一柄五彩的离弦的箭,转瞬消失在北野大地。 剩下的七位老神阴沉着脸,不再看南冥子与我,倒退一段距离,看向身后的附属宗门,让他们回去,且悄悄嘱咐了一些事情。 而后十万修士先后离去,北野一下子空荡下来。 尸尊者、孤灯尊者、伽罗真佛几人刚迈开步子,南冥子前辈的声音悠悠响起。 “至于孤灯尊者,尸尊者,伽罗一行人,每人各自赔付一千万灵石,从开脉到化神期的经文术法各一部,你们宗门独有的丹药各十枚。” 伽罗真佛忍无可忍,开口道:“南冥子,你不要过分。” 孤灯尊者也是目光冷冽,杀意涌动,低沉地吼到:“做梦!” 尸尊者眼神复杂,没有言语,直接丢出一个储物袋,落在人魔南冥子前辈手中,而后扬长而去。 “没骨气的玩意!”孤灯尊者一挥手把至真他们三个和尚收入储物袋之后,看着离去的尸尊者眉头一皱,很不满。 “两千万!”我一笑,与南冥子前辈异口同声。 孤灯尊者与伽罗真佛忍无可忍,咬牙切齿:“欺人太甚!” 他们不是不担心老师与我上门清算,只是他们是佛门之人,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富有。 “施主,佛门清贫,拿不出如此数额的灵石,我佛愿以佛门绝学替代。” 就在此时,一道超然物外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声音出现的刹那,天空中有一尊老佛出现,威严无比。 “门儿都没有。”南冥子前辈未开口之前,我抬头看向那座佛像,“佛门,一群老秃驴,没钱?骗鬼去吧,五千万灵石,少一个子都不行。” “竖子不足与教!老僧便替天地镇压你十年。” 说着,佛像的手掌从天而降,向我压来,威压只针对我一人,让我喘不过气来。 “老秃驴,活腻了?” 一道略带愤怒的声音在苍穹中响彻,而后,一根纤细的手指从虚无之中出现,弹开老秃驴的手掌。 “万陵园的存在,你们也想管这个闲事?” 老秃驴收手,眼光凝重起来。 “一亿灵石,否则我踏平你南域佛门。” 一道女声响起,有些熟悉,而后一道倩影自虚之中走出,出现在天地间。 衣袂飘飘,容颜清丽,面对遮天的佛像,毫无畏惧,一身气息,有浓重的岁月的味道,像是走过无数纪元。 那是一位熟人…… 我与她,曾于岁月长河中相望。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万陵园 她不是别人,正是含。 我没想到她竟然是零荒大陆的人,从这个世界走进沉眠者的梦中世界,参与惨烈的纪元战,去拯救一个纪元的生灵。 万陵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又为何去拯救那一纪元的生灵? 她霸气无边,开口便是一个亿,让天上的那座佛像颤抖了几下:“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少废话,一亿灵石。”含没有投下目光,望着佛像低声开口,声音空灵。“若再废话一句,我不介意兵临佛门。” 佛像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一双巨大的瞳孔盯着含身后的虚无,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应下了一亿灵石的赔偿。 佛像手探回南域佛门,拿出一亿灵石,装在一个低等的储物袋中,丢到含的手中,抓起伽罗真佛与孤灯尊者师徒几人,转身离去,消失在北野。 含落下,悬浮于银轮古树上方,与我四目相对,没有言语,轻轻一挥手把装有一亿灵石的储物袋丢到我手中,微微一笑后便如同溶解一般,寸寸消失,在天地间不见了影踪。 人魔南冥子前辈牵着小女孩望着含消失的地方,道:“小霜子,你跟万陵园的人都有来往?” 他说万陵园可是一个超然物外,超越一切宗门的存在,凌驾于万灵之上,无比神秘的宗门,很少出世,宗门实力深不可测,有人猜测,万陵园是万灵的归宿,所有的生灵的尽头都在那里。 万陵园,自古长存,不在寰宇与苍天内,超然世外,若非主动出世,无人能觅其踪。 据传,万陵园内,坟冢万千,沉浮于虚无之中,有特殊生灵,睁眼为昼,合眸为夜。 也有人说,万陵园,不过是某一生灵的大梦一场,并不存在。 我听着南冥子前辈的介绍,心中有了一个猜测,或许万陵园,是沉眠者一族的墓园,葬着曾经被灭杀的族人。 残存的族人入梦,造就一个不存在于诸天内的万陵园。 只是含为何会是万陵园内的生灵,万陵园内葬着的是她的族人,还是沉眠者,没有答案。 这个苍天只有百万丈的世界,也有着数之不清的未解之谜,也有大恐怖存在。 当年,沉眠者一族便是这个世界的大恐怖。 沉眠者出,横行大地,弹指遮天,毁天灭地,涂炭生灵。 万陵园是自沉眠者一族消逝后,天地间诞生的又一恐怖。 “万陵园,是万灵的归处”,零荒大陆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揭示了万陵园存在的意义的一种可能。 “她,或许是万陵园唯一活着的生灵,你是怎么与她结识的?”南冥子前辈的好奇心很重,不依不饶。 我耸耸肩,没有作答,对于万陵园,我也不了解,只认识含一人。 “爷爷,那姐姐是什么人,她好漂亮,声音也好好听。”小女孩眨着大眼睛,眸光粼粼,水汪汪的,极为可爱。 南冥子前辈摸了摸了小女孩的头,看向我,目光复杂:“那位姐姐,是外界人唯一知道的,属于万陵园的人,她每隔一段岁月都会出现,行走于山川,奔走于坟冢,像是在寻找什么。” “她好可怜啊。”小女孩童言无忌,没有多少心思,“一个人,在坟墓里找什么呢?” 碧落宗的宗主碧落走来,一身尸气,死气沉沉,不像是活人,他看一眼小女孩与南冥子前辈摇了摇头,沉声道:“没人知道。这就是万陵园的神秘与可怕之处,世人无法知其一二,他们却对世人无所不知。” “若为敌,世人必败。” 万陵园存在的意义,众说纷纭; 关于起源,就连传说都没有。 我望向苍天,心绪复杂,碧落宗宗主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数百年前我从墓中爬出,行尸走肉那段日子……还有由尸而人的白峰和六哥,地球,是否还好。 碧落转身,让集合的二十几个宗门的人先后散去,各自回到宗门备战,毕竟得罪了南域第一大宗,往后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碧落抱拳一拜,道:“碧落也告辞了,若是有空,望苏霜道友能到寒舍一坐。” 我看向他,淡淡一笑道:“一定。” 而后他与五万修士先后消失在北野大地。 数十万修士,只剩下不到万人,一部分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还有一部分是图谋不轨,欲谋财害命。 南神宗剩下的七位老神在银轮古树的庞大树叶上,盘腿而坐,闭目养神,静待着南园子的取物资归来。 而我举目四顾,扫视着北野余下的修士,这些修士修为最高的到了化神期,最低的与我一样是刚开脉不久,这些人三五成群,低声商议着,时不时还瞄我一眼。他们想干嘛,路人皆知。 筑基,元婴,破衍,化神四个境界是开脉之后的四大境界,也是决定一个人成就高低的最关键四个境界,而今的我,灵魂处于破衍境大圆满,遇到化神期以下的生灵,我可以一战,但是对上化神期的强者,毫无胜算,灵魂离体,面对化神期的老怪物,纯粹是找死。 那些人之中并不乏化神境的强者,我不明白为何会有化神期强者留下,难道忘了老师之前的话语了,强行出手,就不怕老师一巴掌拍死他们? 或许抱有侥幸心理,或许是南神宗从中作祟。 就在此时南神宗的第八座上的老神南园子归来,带着一个极为精致的储物袋,上面镶嵌七彩的空间宝石,储物袋的材质是极为罕见的空间兽的皮,且是十万年左右的空间兽,看来他们并不敢偷工减料,想必里面装的便是南冥子前辈所说的两亿灵石,顶级经文术法,百万灵宝,数千灵兵灵宝,三十枚高级丹药…… 我发财了,身上一下子有了三亿多地灵石,往后的修行,便不至于太过坎坷,这一世总算是好日子了,不枉我背井离乡。 “给你。”南园子阴沉着脸,把储物袋丢给了南冥子前辈,“检查一下,若是没问题,我们便不再奉陪。” 南冥子前辈松开小女孩的手,打开储物袋,灵识展开,没入其中,脸上逐渐爬上笑容。 南冥子前辈合上储物袋的口子,晃了晃,道:“不愧是南域第一大宗,言而有信,经文术法,丹药,灵草,灵宝灵兵且都是上品。” 南神宗的八位老神阴沉着脸,先后消失在北野大地。 热闹了许久的北野大地,只剩下不到一万的修士和一棵参天古树。 “前辈,把储物袋给我吧。”我看向南冥子前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三亿灵石放在一起是有多么壮观。 然而南冥子前辈摇了摇头道:“不能给你,你应该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看附近这将近一万人的修士,那个不是对你这数亿灵灵石虎视眈眈?你有把握战胜他们,全身而退?” 我看向那些人,确实头疼:“有您在,我还怕什么?”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南冥子前辈无奈摇了摇头,牵着小女孩率先落在银轮古树下方。 我提着序列古剑,踏着虚空,一步步而下,最后落在地上,心中万分纠结,三亿灵石还没捂热就交出去,但不交出去,我估计有命拿,没命花。 “老夫只是暂时替你保管,等你有实力了再来取便是。”南冥子前辈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长辈特有的慈祥目光。 我扫视一眼四周,那群之前还在天空中的修士也已经落地,目光离不开我手中的储物袋,他们眼中的贪婪一点也不掩饰。 我实在舍不得就这么把三亿多灵石交出去,还有那么多的灵草,丹药……我凝眸,杀气凛冽,冷笑着道:“那就麻烦您老,现在就把这群王八犊子灭了啊。对您来说不就是一巴掌的事儿么?” “切,大哥哥,他们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人在暗中,你能杀光所有人嘛?”小女孩童言无忌,却一针见血。 确实,现在敢冒头的都是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不知死活的,但更多的危险,隐藏在暗处,防不胜防。 “给我留一万灵石,其余的全给你保管,待我到化神期再来取。”我一咬牙,把储物袋丢给了南冥子前辈。 南冥子前辈从中取了多数灵石,留了一些经文术法,基础丹药在老秃驴给的储物袋里,递给我:“这里面的物资,够你突破到筑基了。” 我接过储物袋,满脑门的黑线,没想到亿万富翁,一瞬间就变成了穷鬼…… “哈哈哈哈。”南冥子前辈拉着小女孩大笑一声,而后消失在北野大地上……紧接着北野剩下的不到一万的修士也先后破空而去。 北野大地只剩下我与银轮古树。 就在此时,银轮树妖的声音响起:“小子,你是不是傻,那些修士是演员,你没看出来?” “什么?” 银轮树妖解释道:“南冥子是出了名的老坑货,一个专门坑自己人的老坑货,你不知道?你那三亿灵石是要不回来了……” “妈的……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转身,看向银轮古树的树干,皱着眉头,冷声道。 银轮树妖傲然道:“凭什么告诉你?” 我阴沉着脸,很不爽,提起手中序列古剑,指向银轮古树的树干:“那你现在为什么说?” “报复你呗……哈哈哈,你这样子很可爱,你妈知道吗?”银轮树妖开始幸灾乐祸,大笑起来。 我冷着脸,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老师都把狠话放出来了,修炼到化神期的都不会是傻子,如此敏感的时期,还敢触霉头,唯有南冥子那老货才敢如此,他暗中请了一堆演员,故意表现出贪婪与敌意,让我害怕,让我心甘情愿把几个亿的灵石交给他…… 妈的,南冥子,你个老坑比!!! 难怪人送人魔……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需要给你点教训了。”北野百万里大地,除了银轮古树外,再无生灵,更是他让得我心情一塌糊涂,不收拾他,就说不过去了。 我提剑向前,刹那临近树干,一剑刺入。 “啊,你个王八犊子,有种你找南冥子算账,把气撒在我身上算什么英雄。”银轮树妖大叫,显然很疼。 我没有理会他,手中古剑一次又一次地刺出,在树干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有绿色的汁液从中流淌而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我的情绪有所平复。 “啊啊……疼啊……” “疼啊,小祖宗!” 银轮树妖痛苦地呼喊着,哀嚎着,求饶着:“啊啊啊啊……我的小祖宗啊,别刺了。就算我刚才告诉你,你打得过那老妖怪么?说不定他一生气真把你弄死,岂不是亏大了。” 我收了剑,站在银轮古树下,阴着脸,生着气……果真人心险恶四个字,在任何一个世界都通用。 “好了,别生气了,我告诉你一个去处,或许你会很快达到化神期,然后找到南冥子,要回他还没花完的灵石……”银轮树妖开口,“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把一千万年后,变成一千年。” 我看向他,低声道:“若是值得,我便答应你的条件,一千年后还你自由。” 银轮树妖见我有些兴趣,便继续说到:“南域玄天古城,南域修真圣地,你进去,出来或许会直接筑基大圆满,大机缘。” “一座城池,谁不知道啊……”我依旧开心不起来,眸光暗淡,三亿灵石啊,就那么没了。 “不,不是正常的城池,而是一座失落的上古城池,据传源自无天时代……”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 苍天盖顶,修士末途 银轮树妖的声音中满是向往。 他说世界本无天,修士抬头,无天盖顶,实力超绝,便可走出星空,走向无边的宇宙,寻找超脱之法,达到万古不朽的境界。 无天时代,仙可见,境界无尽头,生灵寿元漫漫,世间也能诞生无敌丹药,直接化形,为人为妖。 无天时代,零荒大陆的灵气与茫茫星海连通,可以交换,所以那个时代的无比精纯,没有丝毫杂质,也不带有反哺者的气息,没有驳杂的属性,更加适合于修士,没有任何限制,洗筋伐髓,凝气筑基,水到渠成。 精纯灵气养出的灵草药性也更加惊人,百年药草,便顶得上而今的近千年甚至是万年的药草,极少数药草还会摹刻天地规则,在枝叶和枝干中诞生天符文,是一部部无上的先天经文,贴近天地大道,无比珍贵。 精纯灵气下炼制出灵兵灵宝,品质也比而今时代同等级的灵兵灵宝要好一些,威力更大,也能够承受更强的攻击。 只是,不知从哪一个纪元起,一道苍天横在零荒大陆的上空,仙不再可见,世人难以成仙,惊才艳艳的修士沉淀诸多纪元,也只能踏入半步仙境,难以成仙。 我听着银轮树妖的介绍,脑海中有了疑问,天何时诞生,又是如何诞生的,反哺者又是什么? 苍天,会不会是某个强者的一场阴谋? 我看向银轮树妖,凝重地问到:“何为反哺者?” “听我慢慢道来吧,听完你就明白我这条消息值不值了。”银轮树妖顿了顿,一根枝条垂落,一片叶子化作人脸,出现在我身边,继续讲述。 也正是因为有了天,灵气的循环隔断,修士数量却不断增加,零荒大陆曾多次迎来末法时代,灵气枯竭,修士境界跌落,寿元骤减。 为了解决灵气枯竭的问题,一批又一批寿元即将枯竭的老怪物集合在一起,商议出了一个对策。他们这些寿元将尽的老怪物,把自己一身的灵气反哺给大地,来滋养世界,他们就是第一批反哺者。 第一批反哺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彻底结束第一次末法时代,灵气复苏,只是从那之后,零荒大陆的灵气有了属性,不再精纯。 往后岁月,每逢末法时代,都会有反哺者出现,但也有强者不愿意反哺,毕竟反哺付出的代价太大,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一旦反哺跌落数个境界,到时往日敌人找上门,自身难保。 树叶上的那张脸上,浮上一些复杂的情绪,声音有些无奈:“在南域,你的老师天折子,人魔南冥子等一些老怪物是最近一代的反哺者,曾经反哺过天地,灵气中有他们的气息。以南神宗为代表的一行人是拒绝反哺之人……当然也包括我。妖,修行不易,境界提升比起人困难太多。” 他说也正是因为灵气驳杂,有修士的属性与气息,导致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仙存在,有的只是无限接近仙境的生灵。 仙,只存在于无天时代。在一些无天时代遗留下来独立空间里,或许会有成仙的契机,但世间可见的遗留的独立空间又有几个,就算有,被岁月腐朽无数载,又有几个空间还能够承受半步仙境的生灵踏入? 苍天盖顶,修士末途。 我现在觉得他所说的玄天古城这条信息值九百多万年的岁月。玄天古城,说什么也要进去一趟,洗筋伐髓,让一身灵气纯净,不带有反哺者的气息,否则将来极有可能会受制于人,境界也止步在半步仙境,这样的实力,在地球所在的世界压根不够看,唯有走出无上之路,比肩无天时代最强者的修为,方有一线生机。 “而且能够遗留下来的空间或是城池,能留住灵气和灵草的又有多少?”银轮树妖的脸上露出更多的无奈。 “我所要说的玄天古城是南域目前已知的,最大的也是保存最为完整的无天时代的城池,据估算有南域大地的三分之一大小。” “玄天古城百年开启一次,每次都会有宗门将宗门天骄送入其中,去历练,去寻宝,得造化。南神宗也不例外,所以每每开启时,这座古城会极为热闹。”银轮树妖看向我一笑,满脸得意,想必是看出我已经心动。 “人人皆知,那你这消息。怕是连一年都不值吧。”我看向树叶,邪魅一笑,淡淡地道。 银轮树妖活的年岁比我长,是老妖怪,论心机和阅历,我肯定比不过,但是戏谑一下他还是有意义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银轮树妖一笑,树叶一阵抖动,一块洁白的玉质令牌便准确地落进了我手中。 我细细打量,正面有“玄天”二字,极为古朴,背面为“南域”二字。 入手时隐隐发烫,四个字上都有符文一闪而过,显然是强者特制的令牌。 我打量着令牌,漫不经心地问到:“干什么用的?” 银轮树妖介绍说,玄天古城出现也有数万年之久,在第一次开启之后,探清了玄天古城的情况后,确定它还能存在无数岁月,许多宗门都看到了它无穷的潜力,虽说百年开启一次,但进入其中的弟子越多,获得造化的可能性更高,要是据为己有,那所有造化都归属自己,五大区域内,包括南神宗在内的一些大宗门都有如此想法,因此大打出手,血流成河,大战持续多年都未曾结束,最终停战商议如何分配,最终零荒大陆五大区域的各大宗门便制定了规则,唯有持有令牌之人方能入内。 玄天古城每次开启都能同时容纳十万左右的修士,分配到五大区域的大宗门便所剩不多,每个宗门都想拥有更多的令牌,巴之不得所有令牌都归一个宗门所有,但显然不可能。 天下无数宗门,修士无尽,五域大宗门为了不引起众怒,将五万令牌分散出去,留给小宗门与散修,有能力者得。 于是从此之后,有令牌者方能入内。而银轮树妖正好有令牌。 他说玄天古城有极为强大且完整的大阵,里面的天地排斥一切元婴以上,包括元婴在内修士,唯有元婴之下境界的修士才能进入。 我将令牌收好,扭头瞥一眼银轮树妖,似笑非笑地道:“好,不过这点东西貌似不值九百多万年的自由吧。” 树叶上,银轮树妖的脸黑着,一副老子很不爽的表情:“天折子一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后,树叶一阵摇曳,一个储物袋掉落在我手中,我打开,灵识探入其中,里面有十万灵石,有关于药草辨认的书籍,还有一幅南域的地图,一些存活的灵草,散发着清香。 “够了么,这可是我所有身家。”银轮树妖黑着脸,很不情愿地说到。 我嘴角抽了抽,满脸鄙夷,道:“你一尊大妖,而且号称是南域草木之灵的存在,身家就这么点儿?你看看尸尊者,北陵子那几个货色,随手都几千万灵石,经文术法,药草丹药更是无数,你怎么就这么寒碜?” “妖,在修真界混不好的。”银轮树妖忽然苦下脸,叹了一声,很是无奈。 我摇了摇头,看他那表情不像是说假话,且他的自由在我手中,撒谎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同情地扫他一眼,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一千年后,还你自由。” 银轮树妖喜笑颜开,而后又恢复凝重,道:“一千年后。你不怕我疯狂报复你,把你挫骨扬灰了?” 我席地而坐,将序列古剑插在身边,望向远方的天空,不屑道:“一千年后,我一根手指就能镇压你。” “哈哈哈,何人年少不轻狂。” “好了,你还得给我一些必要的信息,我出自山野,对修真界了解不多,更不知道玄天古城在何方,何时开启。” 树叶一阵摇曳,地图从储物袋中飞出,而后悬浮在我面前,缓缓展开,地图浩瀚,疆域无边,上面标注着无数城市和山川河流的名字,还有许多禁区,密密麻麻,在地图中星罗棋布。 这是南域地图,在南域最南边是一望无尽的海洋,其中岛屿无数,但只有少数几个岛屿拥有名字,显然其余的岛屿不曾有人踏足过。 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座名为圣海城的地方,它处在南域与海陆交界处,一面是海,一面是陆,为南域最南边,也是南域尽头最大的城市。 圣海城三个字在隐隐发光,我才注意到它。 南神宗处在南域大陆的正中央,向是帝皇一般,北野则在南神宗往北五百万公里的地方……一个在北,一个南,中间距离达到近五亿公里,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距离,若无传送阵,一般修士就算寿元枯竭也难行一半之路。 一片树叶落下,落在圣海城外的海洋上,银轮树妖的声音随之响起:“距离玄天古城开启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圣海城是距离古城最近之地,玄天古城所在的空间就在海洋上方,不到开启时间不可见,每次开启都会维持三到五年的时间不等。” 我皱着眉头,一筹莫展,以我现在的修为,到死也走不到圣海城,十一万灵石也仅够传送十次八次,一半的路都走不完。 “怎么?”树叶上银轮树妖的脸浮现一抹笑意,“在想怎么去圣海城?” 我摊了摊手,无奈地点头。 银轮树妖散发出一道神识,将地图再次收入储物袋中:“收好东西,展开修为,我自有办法送你过去。” 我起身将序列古剑也收入了储物袋中,以后将其绑在腰间,问到:“你怎么送我过去?” “这还不简单?”说话之间,银轮古树的一根树枝垂落下来,缠住我的腰,送我到达十万丈的高空,而后树枝一甩,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腰间传来,同时身上出现能量罩,浩瀚的能量在身后炸开,推着我向着圣海城方向前进。 “银轮树妖,你他妈……脑子有坑。” 这是我能喊出的最后一句话,速度太过恐怖,千山万壑,一瞬而过。 北野大地,响起了银轮树妖的笑声: “哈哈哈哈,小王八犊子,一路顺风。”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你他丫的才是至宝 北野与圣海两地之间数亿公里的距离,在银轮古树上方惊天爆炸的强大推力之下,在极速缩短。 速度之快,超出了想象,据我猜测,怕是接近二分之一的光速,在这种速度之下,我身体的质量无限增大,广义相对论的一些猜测在这个世界得到了证实。 若非我被能量包裹着,隔绝所有的侵蚀和阻力,早就被强大的力量撕扯成碎片,血染异界。 这样的速度,在这个世界也是极为罕见的,不同于闪现与穿梭,这两者一个是短时间的,短距离的极速移动,一个是利用空间通道快速的,长距离的移动……而我所展现的极速的,长时间的无空间通道的飞速移动。 仙境之下,此速无敌。 下方的世界,千山万壑一晃而过,南域大地在我眼中极速倒退,向北而去。 我在天空中,如同一颗绽放在黑暗中的流星,燃烧着七彩斑斓的色泽,以大修士都难以企及的速度,向着零荒大陆的最南端城市而去。 途径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上方之时,南神宗的常年处于黑暗的十万深山中,有一双眸子忽然睁开,在他眸子睁开的刹那十万深山明若白昼,光芒泛起,清明一片,带着不善的目光,向我投来。 “想出手,之前的教训还不够么?”我冷笑一声,与他四目相对,刹那而过,他在看清我的面容后,没有理会我极具挑衅的话语,面无表情地合上双眸,南神宗的十万深山一暗,陷入黑暗。 我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大修士,都是化神期以上的,全力展开修为,对我紧追不舍。 能量罩由银轮树妖出手打造,修为比他低,甚至是相近的都难以透过能量罩看到里面的我,追逐我的这些修士修为不足,看不透能量罩,定是把我当成了陨石。 “那有可能是天外陨石,说不定有成仙契机。”有修士如此大吼,惹得更多的人加入到追逐的队伍中。 “抓住它,抓住它。”更多的修士先后加入,队伍浩浩荡荡,追着一颗七彩的光球。 “这样的速度,最低也是半步仙境地至宝。” “追上它……” 只是,我的速度达到了二分之一的光速,或许只有仙境的生灵方能比肩,一群化神期的家伙还想着追上我,门儿都没有。速度差距,将距离逐渐拉大,而在这段时间内,我已经飞出南神宗的疆域范围……途径了数个庞大无边的修真帝国与凡人帝国。 距离拉大,不少人已经放弃,但还有人紧追不舍,因为他们的吼声,有修士离去,但却有更多的修士加入进来,黑压压一片,看不见尽头。 “天外至宝,下方城池的道友速速来援,将其拦下,让我辈一探究竟。”有人用道音大吼,声音灵魂术法加持,隆隆作响,传遍六合八荒百万里大地,无数修士惊天而起,追“宝”人数激增,更有不少修士出现在我前方…… 前方忽然出现了许多修士,最低也是元婴境界,甚至还有超过化神期的存在,他们联合在我必经之路构建了能量壁障,拔地而起,隔断天地。 “此等速度,定是至宝,天外至宝,修士共有。” “我等助诸位道友一臂之力。” 他们一行人大吼,声音中带着兴奋。 我被他们的话语搞得心烦意乱,极度郁闷,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老子是人,至宝你妹啊。我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声音经过灵气加持,宏大无比,响彻云霄。 “你 他妈才是至宝!” “你他丫的你全家都是至宝!”我嘶吼着,歇斯里底。 “你们全家都是至宝!” 我吼着,但是速度未曾减慢丝毫,依旧向着前方拔地而起的能量壁障而去。 而随着我话语的传出,围追堵截的修士一愣,而后忽然狂喜起来。 “这是一个诞生了智慧的天外至宝啊。”有一个老修士大吼,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无数修士随之癫狂,追我而来。前方的人也更加卖力,往壁障中疯狂灌输灵气,变得更加浑厚,散发出惊人的能量波动。 “你他……妈的才是至宝,老子是人。”我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居然会以为我是至宝,丫的,啥玩意。 “至宝将至,诸位道友不要再藏私了。”一个中年修士皱眉,疯狂灌输灵气。“拦下至宝,我等共同参悟,一同进步。”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些之前不出全力的修士,也纷纷尽全力,让灵气壁障更加恐怖。 我在飞快临近壁障,在某一瞬间,轰的一声,撞在灵气壁障上,壁障随之破碎,我从中穿过,甩下无数修士,向着圣海城而去。 “哈哈哈哈,拜拜了,各位脑子有坑的道友。” 我大笑一声,无比舒畅,一身灵气灌输到光球里,速度忽然加快,达到了五分之四的光速,无人能追,无人能拦。 速度,所引起的轰动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就在我的速度提升到五分之四光速之时,超越化神期的老怪物接二连三地从千山万壑之中苏醒,破空而上,悬浮于天际,一双双阴浊的眼睛,透着无限的贪婪。 五分之四的光速,已经超越真仙级别强者的速度…… “真仙速度也不过如此,此物必定是天地至宝。”有老怪物开口,那是一尊古妖,身上长着枝桠,一身死气,命不久矣。所以在看到我的速度之后,眼中的贪婪已经没法掩饰,展开他最快的速度向我而来。 这些老怪物中,多数都是寿元将尽的,为了能多活一段岁月,不顾一切,哪怕其中一些能够看透能量罩,见到我的真身,也不会去道破,反而更加疯狂。 我心神一阵颤抖,若是被抓住,剥皮抽筋是免不了,夺舍事小,血液放干,当做灵药,身体各个部分被分割,被研究,还有可能被直接吃掉,就像吃一只野兽那样。 修真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何况那些老怪物大部分非人族,吃我更没有一点心理障碍,甚至会觉得是一顿美味大餐。 想到此处,我身子颤抖……小腿忍不住打斗,冷汗从额头滑落。 速度不自觉提快……只是以我这种速度,到哪里都会有老怪物冒出来,把我当做至宝,当做一味人体大药来看,都想着用我的血肉延年益寿,增进修为。 我忽然有点理解《西游记》中唐僧的遭遇了,简直感同身受,只是他是一书主角,能够逢凶化吉,而我不过一介蝼蚁……若是落入他们手中,可没人能再救我。 化神期修士已经极少,多数都是超越化神期,达到修为丝毫不外泄,深不可测,难以感受到他们的修为境界。 “诸位道友,一同出手,撕裂空间,赶到至宝前方,拦下它。”那尊古妖的速度极为可怕,已经达到三分之二的光速,其余的修士也不弱,紧追不舍。 我收了灵气,速度下降到二分之一的光速,距离一刹那拉近。 我在光球内,伸手,序列古剑从储物袋中飞出,落入我手中。 我转身面向追来的十尊老怪物,阴沉着脸:“你他妈的才是至宝!” 之前北野大地的动 乱,南域修士无人不知,许多人都忌惮老师天折子的修为,不然出现的老怪物不止十尊,这十尊,敢出现也就意味着他们是打算用命一博,说不定单车换摩托,寿命再添一纪。 “老子是苏霜,天折子的徒弟。”我咬牙切齿,对他们已经恨之入骨,手中古剑铮铮作响,有杀意激荡。 古妖已经追上我,与我并驾齐驱,他一身修为激荡,有恐怖气息溢出,光球直接收到影响,能量衰减,速度下降了许多。 他听到我的话后,呵呵一笑道:“呵呵,胡诌,开脉修士,怎能拥有此等速度,诸位道友不要被其迷惑。” “正是!”又一尊长鹿角的老怪物追了上来,手中出现一把刀,横在天空中,向着我劈过来。 “叮!” 一声脆响,光球一阵震动,速度骤减,能量罩薄弱了许多。 古妖见到长鹿角的老怪物出手,且得手后,赞叹道:“长刀老妖,你的刀法越来越精湛了。” “可惜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不然这刀能弑仙!”长刀老妖一声叹息,但目光落在光球上的刹那,他便再次燃起了希望。 “不过还有机会,里面的这小子不是什么普通人,是当年那从天而降的那一张皮,经过数万年化形为人,他体内蕴含的能量应该足够我们这群人寿元添一纪……” “我等也同感。”其余的八个老怪物也先后而至,与我保持相对静止的状态。 我的速度经过两次降速,他们完全跟得上。 “菩提大尊,血妖大兄,山妖老哥,长刀老怪你们四位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实力也是最高深的……他的命交给你了。”一个身体藏在黑色斗篷下的男子悠悠开口,“毕竟天折子那老家伙不得不防,我等六人构建一片空间,将气息隔绝。” 男子所说的四尊老怪物对视一眼,点点头赞同了男子的建议。 我很确定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但拿我当血肉大药的心未曾改变丝毫。 而我发现,体内的灵气被禁锢,无法催动。 难道只有坐以待毙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 突如其来的援手 就在我心思流转之间,六个老怪物飞向四周,各自施展本事,构建空间,我周身的空间被六尊老怪物给隔绝开来,从零荒大陆分离出去,一行人在这个移动的空间中以四分之一左右的光速移动,且保持着相对静止状态。 “小子,我等知道你来自一个另外一个世界,不属于零荒大陆所在的任何一个诸天,异界生灵的血肉向来都是血肉大药,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长刀老妖手中长刀横空,露出原本的面目,是一只变异的鹿。 菩提大妖,血妖,山妖,长刀老怪四人将我包围,气息激荡。 “你他丫的才是至宝,你全家才是血肉大药,老子叫苏霜……”一股憋屈从心底升起,如同燎原火星,无法遏制,手中古剑提起,杀意涌动。 “他丫的,你们所有人都是血肉大药,今天小爷有幸不死,他年定将你们种族所有人化作一炉大药。” 我冷着眸眼,提剑而起,三个字从嘴中蹦出: “我名始!” 始,经历无数大战,是宁死不屈的象征,此时苏醒,虽无战力,但战意滔天。 “你们都得死!”我冷笑着,在光球中冷声道。 “不自量力,若是完整的你,我们或许没有胜算,但一张皮,何惧之有。”有生灵如此开口,无比嚣张。 “始,是你本体之名吧,很霸气。若他出现,今天任你走,但他失踪数万年,生死不知,不会再出现。不管你本体如何惊艳,如何恐怖,你仅仅是一张人皮成妖,修为尚不足,逆不了天!” 他是我正下方构建空间的老怪物,手上空间规则流淌,一道道空间涟漪荡漾。 那是一尊牛首老怪物,修为深不可测,脚踩一对牛蹄,是十尊老怪物中化形最不完整的。 他一双大眼睛深邃无比透着智慧的光芒。 “天牛,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另一尊老怪物开口,他是一个完全化形的老人,一身灰麻布衣,满头长发斑白,眉毛胡须齐腰,垂在身上,仙风道骨。 一张脸上尽是祥和,不见戾气,宛若邻家看着你长大的老爷爷那般……只是这仙风道骨,慈祥的面容下,有的是一颗吃人的心。 这老怪物,处在我正上方,脚踏虚空,一身正气,说中的拂尘挥动,往他们构建的空间壁障里灌输灵气。 他的灵气为火属性,极为灼热,那一片空间在那温度下出现一丝丝的火红。 所以若是他反哺天地,灵气也会是火属性,带有他个人的气息,甚至是性格、情绪、思想等也会有残留,其他修士若吸收了他的灵气修炼,会受到他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灵气的提纯显得极为重要,只是灵气经过提纯,原本不多的灵气变得更少,修为精进变得艰难。 玄天古城之行,显得更为必要。毕竟,灵气精纯,不带属性,免去提纯过滤的步骤,修行起来会更快……且不说还有洗筋伐髓,练体筑基的功效。 菩提大妖开口:“长眉,你知道的也不少,这一炉的血肉大药你应该盯了很长时间了。” “在场的有几个不知道?”说话的是南方向的男子,一身斗篷掩盖身形,看不出他的种族。 西方的老怪物开口:“是啊,当年的事,那动静惊动了整个大陆。当年,有一生灵从一尊巨门中踏着九彩光桥而来,头顶一对洁白无瑕的角,三只眼有九彩之光流淌,眸光照耀天地,百万丈高的苍天在那一刻颤抖了,竟然生生抬几寸,为他让道。” 在北方向构建空间的老怪,是个人形生物,感受不到妖的气息,应该是人人族强者。 他意味深长,盯着我道:“那生灵,应该就是苏霜口中的始,当年大陆所有宗门出动所有高端战力寻找那生灵的踪迹,却一无所获,乃至那张掉落的人皮也不曾找见,不曾想数万年时间,一张皮既然化成了人,还开了脉。” “在他破空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与当年那生灵一样的气息,确定了他的身份。”东方的老怪物,是一尊半人马,人的上半身,还有马的身体,在他眼中死气缭绕,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菩提大妖忽然提速,向我逼近,笑嘻嘻的,却显得格外阴森:“哪怕有天折子震慑,但应该会有更多的老怪物正在赶来,我们十位在他们赶来之前,尽快解决掉这小子,再多几个老家伙,他这点血肉不够分。” 长刀老妖手持大刀迈步而出,血妖一切血气滔天,身后浮现一片血海,一道道血色浪花拍案,山妖身后浮现一座又一座的大山,磅礴的妖气肆虐,一张人脸在山峰之间出现,无比狰狞。 我提剑迈步,十三剑式积聚,力量汹涌,禁锢的灵气出现松动,一股不属于这个天地的力量在身体最深处开始苏醒。 这股力量属于本体,只要完全苏醒,今天的劫难便能逃过去,奈何我只是一张皮苏醒,本体未曾从深层次的沉眠中醒来,修为随时苏醒,也不能长时间在我身上……唯有危急关头才会偶然苏醒。 此时,体内潜藏的能量,苏醒了一丝,便没了动静,连解开被禁锢的灵气都做不到,简直坑死人不要命。 “该死的,留我一张皮在这个世界混,本体跑哪去了?”我咬牙切齿,内心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手中长剑横空,透出光球,一柄虚幻大剑,横在他们构建的空间中,有无上威压弥漫,剑意悠悠,开天之意激荡。 我没想到,被人吃,沦为餐桌美食的宿命来得如此之快……对于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可以理解,但对于地球那个世界的,自诩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在地球只有人吃万物,哪有生灵将人类作为捕食对象,有但多数是意外,并不会像在这个世界,人类不再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灵,而是其中的一环,有生灵有种族专以人类为食。 “想吃我?得有一口好牙!”同时,青色的金属鳞片破体而出,覆盖在体表,这是青龙所属。在异界零荒大陆,我依旧是龙族青龙,身份不曾改变丝毫。 “呵呵,果然不简单啊,不过你今天插翅难逃了。” 菩提大妖挥起手掌,变得无比巨大,冷着脸朝光球拍来,能量汹涌,速度极快,空间崩碎,有无上法则流转。 与此同时,长刀横空,朝着投射而出的序列古剑劈了过来。 血妖与山妖也各自展开修为,施展强大的术法,向光球轰来。 银轮树妖的修为,比起这四尊大妖,差了些许,他们中任何一人出手就能破开,一同出手连抵挡一下的可能性都没了。 可见这些人对我血肉的渴望有多强,狮子搏兔,杀鸡用牛刀。 手掌拍到光球,能量罩暗淡了几分,一股可怕的震动传来,没入我体内,修为疯狂运转,抵抗震动,但作用甚微,一口青色的血液从口中吐出,无比醒目。 长刀砍在序列古剑上,金铁之声,响彻天地,有火光迸发,极为绚丽,带着恐怖的毁灭气息,在封闭的空间中来回弹射,所碰之处,空间出现裂纹。 六个方向的老怪物们皱着眉头,艰难修复着出现的空间裂痕。 山妖与血妖的攻击也紧随而来,我提剑,十三剑式扫出,无敌剑意浩瀚如汪洋,在他们构建的空间里,几乎凝聚成实质剑意,恐怖无边,奈何修为差距太大,剑未曾伤到任何人就被压制。 血妖与山妖的手掌拍在光球上,出现两道手印,深陷进来,两道能量传来,直接侵入体内,破坏着我的血肉。 我再次吐了一口鲜血,气血衰败,这一刻我才明白身为一张人皮,气血真的太重要了,对于别人来说无关紧要的一两口,在我这里极为关键,两口血便让我气力不支,头上一双角消失,竖眼内敛,变成了正常人模样。 “有恐怖的存在在极速靠近,诸位道友竭尽全力,破之。”菩提大妖开口,手掌再次拍了过来。 一掌,光球裂缝遍布,我的身体也遭到重创,小腿颤抖,站立不住,半跪下来。 “我尼玛……菩提大妖,老子记住你了。”我气急败坏,榨干体内的能量,一剑一剑挥出,带着恨意,带着决绝,虽无强悍力量加持,却无比恐怖,杀意浩瀚,剑意惊人,一柄柄虚幻大剑横空,剑影锋锐,划破空间,有虚无沉浮。 剑影暂时逼退了四尊老怪物,他们对视一眼,居然联手出击,所过之处,所向披靡,剑影碎裂,不复存在。 “老子跟你们拼了。”我一声大吼,彻底豁出去了。 “孩子,别急,我是自己人……” 忽然耳边传来藏在斗篷中那男子的声音,与此同时一股雄浑的灵气悄悄灌入到光球之中,光芒骤然大盛,裂纹也随之消失,速度刹那便达到了光速的十分之九,突破了一个极限。 “这里。”斗篷下的男子所在方位的空间裂开,一股吸力爆发,在极限速度的加持下,我瞬间从中而出,消失在他们构建的空间中。 有了庞大灵气的加持,速度接近光速,质量无限,是质量也是能量,与天地融为一体,我相当于从这个世界之中消失,哪怕是真仙也再无看到我的可能。 身后的一群老怪物脸都黑了。 “你们全家才是至宝,才是血肉大药,去你丫的!” 我冲着他们竖起中指,笑着骂到。 “哈哈哈,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爽,不用一千年,老子就能碾压你们这群老怪物,到时候找你们算账。” 而在此种速度之下,他们转瞬消失在了视野中,同时,圣海城也已经近在咫尺。 圣海城临近,光球的速度也逐渐减慢,质量也随之降低,身影逐渐显现。 在我抵达圣海城最边缘时,速度不曾为零,就在忽然抵达大海上空时,速度骤然为零,体内的灵气也被禁锢,无法动弹,我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坠向大海。 “噗通!” 我落入了海洋中,海水浸没,一片有些邪魅笑容的树叶从我衣服中被海水冲出,浮上海面,树叶上的人脸开口道: “小子,准备喂魔鱼吧!”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 初临圣海 银轮树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阴森且得意。 我知道这是一个恶作剧,毕竟他的自由在我一念之间,他不至于傻到拿自己的自由做赌注,让我落海以发泄他的不满。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原以为为了自由,他会全心全意帮助我,没想到还留了一手恶作剧,但并没有生命危险,果真是好家伙! 光球在我落海的刹那便已经消散,海水浸没身体,一股阴寒从皮肤侵入到体内,无比阴冷。这种冰冷与阴寒不在正常温度范围内,常规的海水,哪怕是冰水也不会有这种能力,也就意味着这片海域并非普通海域,有不为人知的特殊性, 体内灵气运转,驱赶从每寸皮肤侵入的阴寒之气,阻隔在体外。 我深吸一口气,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在开了四条筋脉之中流转,一股暖意流淌,让我拥有了踏水而行的能力。 提着序列古剑,从海水中走出,踏着海水,举目四顾,四野茫茫,不见大陆,不见岛屿,只有浅蓝海水,一望无际,海天一线之处,有巨浪汹涌,宛若浪涛拍天,无比震撼。 “银轮树妖,你个老王八,把老子甩到这么个荒无人烟地方来,有意思么?”我收了序列古剑,无奈地吐槽。 正午时分,太阳当空,影子不偏不倚,茫茫海面,无从辨别方向…… 这个世界的白昼无比漫长,一轮烈日东升西落,大概有半个地球年,黑夜也是如此。 我曾问过老师,日落后,太阳是否照亮了大陆的另一面。 老师解释说,大陆茫茫,无边无际,无有尽头,零荒大陆横亘于茫茫的虚无与黑暗之中,像是只有一面,再无其他边界,无边,无高。 太阳落下去往何方,古往今来,无人知晓。太阳不属于星辰,有别去抬头所见的一切。 零荒大陆,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有别于我的认知。 只有一面且无边无高的古老大陆,苍天只高百万丈,太阳明月不属星辰。 如同是三维世界屹立一维空间上,奇异无比。 “这里是否也是别人的大梦一场,而非沉眠者所说的真实世界。”我心中多了疑惑,这样的世界,真的足够玄奇,若非亲身经历,又怎敢信。 地球,来自他方,非是沉眠者梦中诞生的……那么它来自何方,诞生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中? “算了,不去想了,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我甩了甩脑袋,有些无奈,“体内灵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虽然海上也有灵气可以吸收,但是踏水而行,入不敷出,早晚耗完,再掉海里去……” 我不敢行动,踏着海面,静待有船只路过,只是等了一两个时辰,也不见任何活物,更别提是船只了。 而体内的灵气面临耗尽,再无船只,我又得继续泡海水澡了。 我咬了咬牙,极度无奈,灵气已经只剩下一丝,海水中虽然也有灵气,但是与阴寒并存,且带有未知的属性,无法提纯,也就无法让人吸收,落入海水只能等着变成冰雕,成为海洋生物的大餐。 “零荒大陆神秘事情真多啊。”我好奇心极重,对脚下这片海域的海水也好奇起来,或许这片海域有其霸主,灵气是那位海域霸主反哺之物,未知属性的灵气便源自他体内。 或许银轮树妖所说的魔鱼真的存在,且就在我脚下,那么这次落海便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我太过单纯,玩心机压根不是那些老怪物对手,看来往后得多留一个心眼,否则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这片海域下是魔鱼,那为何未见它出来,魔鱼是否便是这片海域的霸主,是否也是反哺者? 我有太多的疑惑,有太多的不解,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脑袋根本不够用。 就在我脑子一锅粥之时,体内灵气耗尽,脚下一空,落入到了海水中,阴寒袭来,由于灵气枯竭,无法阻隔,任由寒气在体内肆虐,整个人随之颤抖起来,皮肤上出现一层层结晶,一道道霜花。 阴寒源自于特殊的灵气,看来这片海域的反哺者灵气属性偏向阴寒,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属性,非水非冰非霜,极为奇特,我不知道除了这几种之外还有什么物质的属性偏向阴寒。 冰寒刺骨,哪怕修士肉体强悍,若无灵气支撑,也无法抵挡这片海域阴寒。 “妈的,刚逃出生天又入险境。”我无奈冷笑,身上的冰霜越来越多,体温越来越低,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海水中坚持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我便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四周是还算过得去,但也非上等的家具,看起来是一个普通人家。 我起身下床,揉着疼得厉害的脑袋,缓解疼痛,体内已经有了一些灵气存在,看来昏迷过程中,身体自主吸收了一些,不过没有经过提纯,驳杂不堪,各种属性的都有。 驳杂的灵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摧毁着经脉与肉体,不尽快提纯,阻止这一过程,我的修为很有可能止步在开脉境…… “幸好醒的及时。”我暗叹一声自己的运气好后,立马盘腿而坐,运转天折功法提纯灵气。 经过半个时辰的提纯,灵气不再驳杂,体内伤势也得到了缓解,消耗掉的灵气也已经恢复,开脉初期的修为在体内流转,让我有了不同于在地球上时的感觉。 我伸了伸懒腰,穿上鞋子,推门而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百米见方的院落,竹子四处可见,郁郁葱葱,有虫鸣也有鸟叫。 我所在的屋子处在竹林深处,最为偏静,一条小路延伸向客厅,两旁是一排排竹子,竹下是一行行不知名的花草。 院落主人应该是一个极为优雅之人,竹是岁寒三友之一,文人墨客的最爱。 我深吸一口气,心旷神怡,迈开步子,就在一只脚跨出门的刹那,有铃声响起,一道光剑从脚下爆发,向我而来,我身子一闪,躲开了光剑。 光剑落在屋内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若非我灵气恢复,躲闪及时,否则这光剑落在身上,非死即伤。 这院落里住着什么样的存在,为何出门便是要人命的禁制? 在我思索之时,一道身影从竹林之后忽然跃出,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一位中年人,一身黑衣,身材魁梧,脸上有刀疤,杀气凛冽,显然是常年经历刀光剑影之人。 “道友,院落禁制诸多,不要擅自走动。”中年人善意提醒,只是配合上他的容颜与杀气,反倒有了威胁之意。 与此同时,他身上元婴之力弥漫,向我袭来。 “好。”我一笑,也不介意,身上气息一震,一道虚幻得外人难以看见的灵魂在身后浮现,将元婴之力震散。 “道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不简单。”中年人收了气息,淡淡一笑道,“小姐已知道友苏醒,在客厅等你,还请道友随我来。” 我点点头,也不在意他所说的禁制,迈开步子,跨门而出,这一次禁制消失,再无光剑。 他在前带路,步伐奇异,按照一定的规律向前行进。 他没有任何言语,很沉默。 我紧随他身后,按照他的步伐行进,不触动任何禁制。 “道友如何称呼。”客厅出现在眼前,我与他皆停下脚步,并肩而立,我扭头看向他问到。 他很冷漠:“叫我三七便可。” “三叔,你又这副样子。”一道女声响起,随后一个人儿从客厅中缓步而出,一身青衣,长发披肩。她的脸色略微苍白,看来是受了伤。 “小姐若是无事,我便修炼去了。”中年人三七淡淡说到,没等女子说话,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道友别介意,三叔对谁都这样子,别理他就好了。”女子嫣然一笑,缓解了尴尬,然后对我说到,“道友客厅里请,我为你备了上好茶水。” 我迈开步子,无视脚下层层防御禁制,缓步走入客厅。 客厅的装饰也很简单,多数是竹木做成的家具,不见奢华,也不见仆人。 女子紧随而来,目光熠熠:“请坐。” 我坐下后,看向她,开口道: “道友如何称呼?” 我与她几乎是异口同声。 “宾客优先。”女子也不尴尬, “苏霜。” “叶青。”她嫣然一笑,在一旁坐下,“道友想必也是从外地而来吧,我们一行人在海上发现的你,当时你处于昏迷之中,若是再晚一些,就没救了。” “谢谢叶青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淡淡一笑,道,“叶青姑娘怎么知道我从外地而来?” 她一笑道:“还有一年左右便是玄天古城出现的时间,百年一现,每到这个时候,圣海城会迎来无数陌生的修士。” “我看道友服装,言行不像是圣海之人,才有此说。” “道友来此也该是为了进玄天古城吧。” 我看着她,淡淡一笑道:“你没说实话。”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我千期万待,都没等到船只路过,在昏迷之后,恰逢快死之时,他们恰巧路过,太过巧合。 “小姐,我说了他是个白眼狼吧。”消失的三七从门外进来,阴沉着脸,“早知道当时一刀了结了就好。” 我看着他们,没有言语。身上的储物袋已经不见,落入他们手中,里面有序列古剑,价值不菲的灵草丹药,十万灵石,更为重要的事还有进入玄天古城所必须的令牌。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是见财起意还是另有所图?”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 骄横跋扈 我似笑非笑,声音有些冷,那十一万灵石是我唯一的身家,序列古剑倒是无须担心丢失,只要我一伸手它便能入手,关键的便是灵石药草丹药……那是我修行所必需的。 叶青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扫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三七,后者皱了皱眉,很不情愿地退去,之后她开口道:“道友多虑了,圣海城从现在开始都会很乱,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道友身上至宝不少人,若是他人得知必害你性命,也难保我族人也会出手,因此将你储物袋藏于外人不知之处,并非见财起意。” 叶青很柔和,没有因为我言语的直白而有丝毫的不悦。 “至于是否另有所图,道友以为以你开脉初期的修为,能为我们做什么?以你修为,进入玄天古城必死无疑。”叶青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不似一人。她顿了顿,“我族虽然不大,但玄天令牌还是有的,不图你什么,况且你身上有什么可图。救你,完全是意外。” 我淡淡一笑,没有言语,与她四目相对,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愠色,显然我那一句话把她激怒了。 就在此时,三七去而复返,将我的储物袋放在桌上,不善地瞥我一眼:“为了救你,小姐都受伤了,你还如此猜忌,小人之心。” 说完,三七便再次消失在眼前。 我拿起储物袋,灵识一扫,里面一物不少。 “看来是我误会了。”我尴尬地一笑,果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猜忌救命恩人另有所图,这种事也就我干得出来了吧? 叶青一笑,端起茶杯抿着茶水,不再正眼看我,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误会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看你已经恢复,若无其他事便离开了吧。” 我怯怯一笑,很是尴尬,只是逐客令已下,还待下去便没有了意义。 “往后一段时间我都会在圣海城,若是有需要便来找我。”我放平心态,一块灵魂玉牌出现在说中,甩向叶青。“有急事,捏碎玉牌,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叶青接过玉牌,一笑,把玉牌放在桌子上,抬眸看向我:“开脉初期的修为,你来了能做什么,做个累赘?” 说着她又咳了几口鲜血,轻轻拭去后,她身上气息猛然爆发,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向我弥漫而来。 “一个在魔鱼海域都能快被冻死修士,还妄言。”三七也随之而来,元婴大圆满的修为爆发,鄙夷地道。 而后不少修士先后出现,都是一些年轻人,足有二十多人,修为基本都在筑基之上,没有一个开脉境界的。 他们一行人立身客厅在的竹林之上,俯视着我。 “就你这低微的修为,还想着我们报恩?想报恩就把你身上的东西留下。”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冷笑,“为了从出海魔鱼口中救下你,小姐受了不轻的伤,还有两个族人丧命。” 叶青没有表情,也不去阻止族人,任由他们开口。 我黑着脸,难怪三七对我敌意那么大,为了救我死了两个族人,甚至连他们的小姐都受了伤。 我很好奇,这一族之中只有年轻人,不见老一辈人,他们的父母在何方,闭关中? 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女,向前一步,出口冷哼:“小子,你个狼心狗肺的杂种。,开脉初期,就如此嚣张,像你这种修为,圣海城遍地都是,小姐一根手指就能灭杀一片。” 我皱着眉头,有些无奈,这就是修真界么……大修士视小修士生命如蝼蚁。 我迈步而出,抬头看向那群修士,有一股火在心中燃烧。 三七更加冰冷,杀气沸腾:“小姐心善,否则我们早就没命了,你的钱财宝贝也归我们所有了。” “就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想进玄天古城,交出十万灵石与玄天令牌,我们让你离去,权当是买命钱。”一个年纪近二十岁的女修士,修为已经达到筑基中期,有着不错的修炼天赋,她俯瞰着,如看草芥,不屑一顾地道。 我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我打定主意,灵石与玄天令牌一个都不能少,他们不把我当人看,那我就做一个恩将仇报的主,让他们彻底畏惧。 开脉,就好欺负?笑话,化神期以上老怪物都打过,二十几个修为最高也就元婴大圆满的杂毛修士我还收拾不了么? 我扫视着所有人,还回头看一眼恢复正常的叶青,她已经回到座位上,用看戏的目光看着我们一行人,我一笑道:“想要便自己来拿。” 话落之时,开脉的修为展开,在一群筑基起步的修士面前,显得极为可笑。 “三十,你来。”三七一笑,指了指竹林上方一个白头发的少年,让他出来对战,三七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没杀过人,杀一个忘恩负义的王八犊子,不要有心理负担,胜了有你一万灵石。” 名为三十的少年落下,筑基修为展开,向我迈步而来:“小子,跪下唱征服吧,我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他眼中满是嗜血与贪婪,对生命没有丝毫的敬畏,杀我如斩草。 修真界,果然是命比草贱,死个人再正常不过。凡人世界,有人莫名死去,尚有官府调查还以公正,修真界,修士死了便死了,无人关注。 “还是你跪下吧。”我一笑,伸手张开,序列古剑从储物袋中破空而出,入手时,一股戾气从剑上弥漫而出。 “哼。就凭你开脉初期的修为?” 我点点头一笑,道:“对,就凭我这开脉初期的修为。” “狂妄。受死吧,小子!”三十修为展开,挥舞着拳头向我而来,他的拳头上灵气缭绕,浑厚无比,挨上一拳,怎么也得伤筋动骨。 他是冷漠的,无情的,没有丝毫留手。 “吃我一记铁甲灵拳!”三十大吼。 “去你丫的。” 我提剑,轻轻拍了出去,他的攻击在一瞬间化为虚无,剑身拍在他的胸膛上,他倒飞出去,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怎么可能,他们之间可是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啊!”有人惊呼,不可思议。 有两个人飞出,将三十扶起,给他喂了一粒丹药。 叶青与三七没有出声,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剑,若有所思。 “他手中的剑,是个强大的灵宝,最低也是元婴修士炼制的,所以可以让他跨境界一战。”三七看出深浅,分析到,“一般来说在低境界里,灵宝强大便可以让其主人拥有跨越大境界而战的力量,但是境界越高,灵宝便失去了此种增幅。” 三七说的没错,但是他说序列古剑为元婴修士炼制,那也太过低估了,序列古剑至少是仙器级别的存在,不过以他的修为看不透也实属正常。 “没想到你个开脉初期的修士还有如此灵宝。”叶青缓步而出,与三七站在一起,冷眼看着我。“那便让我会一会你。” 说着她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展开。 “好,满足你。”我冷笑着,天折功法运转,灵气流动,灵魂破体而出,浮现在身后。 一股远超筑基,远超元婴的修为在院落中轰然爆发,灵魂也随之变大,有十丈之高。 灵魂俯视着二十几个修士,冷漠无比。 “你们,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灵魂悠悠开口。 “破衍大圆满的灵魂……”三七倒退了几步,最终在强大的威压下毁了下来,竹林之上修士也先后坠落在地上,如同死尸一般,无法动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叶青没有受到影响,冷着眸子,盯着我身后的灵魂,倒退了两步。 “真相是什么?”在这一刻我确定当初救我的并不是这群人,而是另有其人。因为此刻,随着灵魂离体,修为暴涨,我感应到叶青的伤是假的,储物袋也有被强行动过的痕迹。 他们无法打开我的储物袋方才没有杀我…… “真相是什么?”我看向所有人,杀意渐起,威压弥漫。 院落里只剩下叶青与三七还有意识,我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逼问到。 叶青修为只有筑基大圆满,灵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双腿一软,也跪了下去,颤抖着身子,承受极大压力。 “说,否则都死在这里吧。”我看向三七,心中怒火燃烧。 三七犹豫了一下,而后开口道:“救你的本是一老一少的两个渔夫,我们偶然遇到发现你身上的储物袋,且感应到里面有好东西,便把一老一少两人杀了,夺了你,带到小姐的府上,这才有了这些事。” 我咬了咬牙,杀意沸腾,修真界杀人越货常见,但对凡人赶尽杀绝罕见。 “杀人偿命,你们这二十几个人就为我的救命恩人偿命吧。” 我不曾想到我的救命恩人因为我身上的储物袋而惹来来杀身之祸。 他们所说的为救我死了两人,想必就是真正救我的一老一少。 我看着这群冒充我救命恩人的修士已然是恨之入骨。 修士无德,为祸凡人,罪该万死。 “都他妈去死吧。”灵魂大吼,破衍大圆满的修为展开,手指伸出向着三七与叶青戳了过去。 “道友留手,小姐可是圣海宗宗主的小女儿。”三七艰难起身,大声说到。“若是你杀了她,圣海城再无你栖身之地。” 我顿了顿,难怪如此跋扈,原来是有这么深的背景。 接下来一年都得在圣海城,圣海宗乃圣海城第一大宗,我若是现在就杀了他们宗主小女儿,这圣海城就无法待下去了,看来只有从玄天古城出来再为两位救命恩人报仇雪恨了,到时候,这二十多人都得为两位恩公去陪葬。 想到此处我的灵魂入体,而后淡淡地道:“滚吧。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威压撤去,他们也先后苏醒过来,眼中带着惊恐,互相搀扶着离开院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而我灵识展开,扫视一眼院落后,竟然真无人留下,看来破衍大圆满的灵魂威压吓得他们暂时不敢再有不轨之心。 圣海宗宗主小女儿如此骄横跋扈,目中无人,接下来的一年,怕是不会太平了,也不会寂寞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半人马苍奕 我踏着虚空,飞天而去,离开院落,直奔圣海城最繁华的城市——圣海。 叶青的院落在圣海城的西南方向,,靠近圣海宗,而圣海城却离圣海宗有上百公里,是一座凡人、修士共存的城市,无比繁华。 道修、佛修、妖修随处可见,也有玄天古城即将开启的原因,无数种族的修士汇聚,鱼龙混杂,每天都会有修士被杀,从开脉到化神期的都有,可见圣海城的恐怖之处。 在其他城市或是宗门,死个元婴修士就已经是惊为天人了,在这里,元婴遍地走,化神老怪也不是那么稀罕……死一两个再正常不过了。 我一路狂奔,数百公里的路程结束,一座庞大无比地城池出现在眼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叫卖吆喝,不绝于耳。 一座座古色古香的楼宇林立,修士凡人共同进出,偶尔有打斗发生,流血死人是家常便饭,街上和楼宇中的人早已经见惯不怪了。 我不敢继续飞行,毕竟城里城外,老怪物极多,遇上脾气不好的,见我从他头上飞过,说不定一伸手把我拽下来,轻则暴打一顿,重则直接要了小命。 我从空中落下,没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股股属于人的气味瞬间扑鼻而来,酸臭无比,令人作呕。 我皱着眉头,快速向着城门走去,城门宏大,圣海两字极为磅礴,其上隐隐有符文流转,散发着超越化神期的威压,看来整个城墙有阵法加持,一般修士强行飞渡,估计会被阵法碾成齑粉。 “这位道友,想必你是第一次来圣海城吧。”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来,柔和中带着谄媚。“我是圣海城活地图苍奕,有什么尽管问我,初级问题,比如问某某青楼在哪等的类似问题,一块灵石;中级问题,比如哪个宗门的圣女最好看,好泡,性格爱好,住哪,十块灵石;高级问题,一百块灵石起步,上不封顶。”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半人马,它笑呵呵地看着我,身子很高,但头紧挨着我,堆着一脸的媚笑。 我嘴角抽了抽,没有鸟他,转头看向圣海城大门,迈开步子。 见我不理会它,半人马急了,立马跟上我,在我耳边低语,道:“这位道友。你等等,看你一表人才,但年纪不大,应该还为近过女色,苍奕我免费给你中级问题的答案,去泡个圣女玩玩。” 我眉头皱了皱,这家伙怕不是个老色批,三句不离美女。 我停下脚步,转身与它四目相对,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起:“苍奕,我看你是苍蝇吧,烦不烦啊?” 半人马苍奕并没有因为我的嘲讽而有情绪变化,依旧满脸笑容,喋喋不休地推销着它的服务:“道友别生气,我知道你高雅,不近女色,但我还有其他的服务,任何你能想到的。” “打听你敌人的消息,打听宝贝出世的地方,哪里有人死了,死了谁,被谁杀的……哪里的美女多等等,我无所不知。” 我尼玛……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但我压下了情绪,冷着脸,把它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到:“圣海宗宗主,是不是有个小女儿,叫什么?” “这可是高级问题。”半人马苍奕扫我一眼,“没想到你对那个跋扈的女人感兴趣。” 我嘴角抽了抽,这绝对是一匹老色马,三句话都离不开个女人。 “我知道,不过不能在这里说,人多眼杂,也难免隔墙有耳,被人听到了,容易惹来杀身之祸。找个酒楼,边喝边谈,那个小娘们,挺浪挺有味道的。”半人马苍奕眼中露出精光,“可惜背景大,没多少人敢下手。竟然你有兴趣,只要你你给我付足够的灵石,娘们接下来一年的行踪、境界、术法、护卫人数、境界等一切消息包在我身上了。” 半人马苍奕说了一大堆,可却没说最关键的,显然这顿酒是免不了了。 我黑着脸道:“带路去酒楼,在酒楼你还敢如此,我不介意让你消失在圣海城。” 半人马苍奕一笑:“那是自然,诚信第一。” 说着它便头前带路,向着圣海城内走去,一路上依然喋喋不休,不断地推销业余,更是三句不离女人。 人如其名,苍奕如苍蝇,嗡嗡地叫个不停,无比烦人,若不是有求于它,我还真不愿意与这种人打交道,能被烦死,乱了道心,无法修行。 一路上,一些修士和凡人,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的目光,但更多的是如同看傻子的目光,甚至有人窃窃私语。 “又有傻冒被苍奕那坑货坑了。” “一看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小萌新,被坑了也活该。” “估计他的道心都会毁了,可惜可惜。” 议论声音很小,但却被我与苍奕听到了。 我没什么反应,但心中已起戒备,看来半人马苍奕在圣海城里人尽皆知,是出了名的坑货与话唠,没少坑害修士。 从目前情况来判断,它专门坑像我这样初临圣海城,又无背景或是护道者相随的小修士。 半人马苍奕冷眼扫过去。 这一刻的苍奕与一脸谄媚的它,截然不同,一股可怕的威压弥漫而出,杀气滔滔,那几乎凝聚成实质的杀气,说明它是经历杀戮极多,是从血海尸山里爬出来的主。 议论纷纷的修士,忍不住倒退几步,眼中露出惶恐,纷纷闭上了嘴。 苍奕的修为不会低,否则早就被它坑过的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我耸耸肩,看向人群,淡淡一笑,满是邪魅。 坑人谁不会,今天我就坑给圣海城的人看看,好让苍奕与圣海城的人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笑着,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今天定要好好整一下苍奕这家伙,想坑我,门儿都没有。 苍奕带着我,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时不时都会惹来诧异与同情的目光,显然这些人已经喜闻乐见初来圣海城的人被半人马苍奕坑。 弯弯绕绕,我与半人马苍奕到了一座名为“幻影阁”的酒楼前,进出酒楼的人,也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我与苍奕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踏入幻影阁酒楼,刚入门,就有元婴修士上前挡住我们的脚步。 那两位元婴修士中较为年长的一位拿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半人马与未成年禁止入内”。 我一笑,打开储物袋,将一千灵石甩给两位元婴修士,他们相视一笑,道:“贵客里面请。”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在这个世界,灵石就是通用的货币,能办很多事。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走出,带着我与半人马苍奕往酒楼二层而去,她带着我们在二楼一个临街的房间坐下,而后把菜单递给了我。 半人马苍奕也化作人形,在我对面坐下,我接过菜单,没有打开,慵懒地扫视着街道:“所有好酒好菜都上一份,菜肴齐备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阁下,我们酒楼的消费很高,怕您负担不起。”少女怯怯地解释道。 我一笑,没有言语,储物袋一晃,数万灵石铺满一地,灵光闪闪。 少女吓得倒退几步,一旁半人马苍奕眼中精光大盛,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更加灿烂。 “这些可够了,不够还有。”我露出一丝不悦,狗眼看人低的到处都有,修真界更多,所以该高调便高调,没必要藏着掖着,何况这是一步很关键棋,若没有少女的话语,我还不知道怎么走。 “够了,够了。”少女点头,一脸笑容,“还请阁下先收好灵石,幻影阁的规矩是饭后结账。” 我耸耸肩,不屑一顾地道:“快去准备吧。” “好的。”转身离去,而我也将灵石收入到储物袋中,看向半人马苍奕道:“现在直接说吧。还是你以为我付不起灵石?” 化作人形的半人马苍笑着道:“怎么会,道友一看便是出自名门望族或是宗门天骄,怎会付不起灵石。您不是想知道圣海宗宗主是否有女,姓甚名谁么,我这就告诉你便是。” 苍奕说圣海宗宗主叶天离确实有一女,名为叶青,为人嚣张跋扈,护道者三七与跟班三十一行人的在圣海城为非作歹,欺凌弱小,甚至连凡人都会惨遭他们的毒手。 叶青本不是如此,但听说是练了一种魔功,走火入魔,让她变得凶戾,嗜血且暴躁,加上从小娇生惯养,骄横跋扈惯了,得罪了不少修士,奈何背景深,没人敢叫板圣海宗。 “现如今,那小娘们就在城中,在你到来之前,她气气呼呼的从城中飞掠而过,像是收了委屈。”苍奕盯着我,眼中精光射出,似是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与你有关?” 我一笑没有作答,问到:“居住何方,有无化神期老怪在?” 苍奕一笑,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干它这一行的人应该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的道理。 他喝喝了一口酒后,道:“你以为化神期老怪是大白菜?哪有那么多,虽然圣海城不少见,但化神期老怪是一宗高层了,给一个小娘们护道,想什么呢,又不是什么圣女,也非修炼天赋惊人的女人,就一个受宠的娘皮罢了。圣海宗城中驻地,最高修为的强者也不过破衍境初期。” 说话期间,酒菜已经先后上齐,满满一桌子,香气四溢,酒香弥漫。 我听着苍奕喋喋不休地说着,也大快朵颐,太久没碰烟火,几乎忘记身为人的快乐了。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至于叶青他们具体踪迹,我无需刻意打探,路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问出来。 我吃饱喝足,有些微醺,打开储物袋甩给苍奕一千灵石,淡淡地道:“足够了吧?” “你说够了便够了。”苍奕的态度有所转变,不再把我当做冤大头,想必是担心我身后有什么他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我一笑,没有言语,目光转向房间门口,目光一凝,声音淡淡飘出:“我说过,就餐期间若是有人靠近,这账我可不结了。” “想必容不得你不结,还得把所有身家留下。”此时,一个青年走进来,约莫二十多岁,筑基巅峰的修为。 他笑着,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打圣海宗宗主小女儿的主意,我若是将这消息通知圣海宗,你怕是离不开圣海城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 葬天一族 青年目中无人,带着鄙夷地目光落在我与半人马苍奕身上,恶心至极。 他摆出一副吃定了我的模样,没将我与苍奕放在眼中。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苍奕懵了会儿就明白了一些,脸上露出我未曾见过的笑容,无比神秘,目光落在我身上,饶有兴趣。 而我,则是一点也不担心,这正是我所想要的。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我懂,之前之所以甩出半数灵石在那少女面前,为的便是这条鱼儿,而今幻影阁这条鱼儿上钩了,但这不够,还得加把饵料。 幻影阁能开在圣海城中,定然有大势力扶持或是有老怪坐镇,否则早就被人拆了,青年出面,定然是背后的势力或是老怪默许,否则他也没胆子做出打劫客人的事情来。 数万灵石,以及一个能够烙印灵魂印记的储物袋,足够引起一些人的贪婪。毕竟这种储物袋,非临近仙境的老怪不能炼制。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幻影阁的酒确实是佳酿,入口醇厚甘甜,不见苦味,下咽不灼不热,且有香气残留齿间,萦绕不绝,瞥了一眼青年,不咸不淡地道:“若是我不呢?” 青年一笑,也不讲究,拿起筷子便夹着我们吃剩的山珍海味,吃了一口,满脸享受:“那你今天就跨不出这道门了。” 半人马苍奕脸上爬上愠色,一道灵气从指尖溢出,托起酒杯在指尖旋转,有风流淌而出,吹拂着我与青年的面庞,带着杀意,丝丝入骨,无比冰寒:“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风,拂过,我的一缕发丝坠落,飘落在地面上。 青年的眼角更有血痕,被风割裂。 我坚信,若是这青年再多说一句,下一秒他就会成为一句死尸。 苍奕,肯定能混到如此程度而不死,岂是平庸之辈,修为怕是不会低于化神期。 当然,他那一句,不止是对青年说,更是对我说,是一种警告。 “彼此彼此而已。”我把玩着空了的酒杯,眼中戾气闪过,沉声道。 话落的刹那,苍奕身后的一个花瓶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同时苍奕手上的杯子,直接被一股忽然出现的黑暗吞噬。 这是天折功法所附带的特殊术法——吞灵噬,与吞天浮屠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比后者更加霸道,不仅能吞,更能毁灭,如同黑洞。 吞灵噬,又是一把饵料。 青年皱着眉头,没有言语,被吓到了。 苍奕皱着眉头,没有轻举妄动,冷笑着道:“何出此言?” “若是你言而有信,信息只卖一道,名声能如此?”我收敛了气息,苍奕手上的酒杯再次浮现,身后化为齑粉的花瓶恢复如此,之前一切仿佛未曾发生过。 “若是没错,待到你我酒足饭饱,一转身你就会将我行踪贩卖到叶青一行人那里,说有人欲杀她,也去大街上的修士中扬言我有上等灵兵,有百万灵石,换取更高报酬。” 我缓缓道出我的想法,这定然也是苍奕在圣海城不招人待见的最大原因。 诚信为人,也不会声名臭至如此。 苍奕一笑,收敛了杀意,笑呵呵地道:“年纪轻轻,脑子倒是灵活,既然如此,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揭过,如何?” 青年进退两难,他只能坐在座位上,看着我与苍奕较量。 我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冷着脸,看向苍奕:“不如何。若非我机敏,定然死在你的阴谋中,这笔账怎么算?” 我之前施展吞灵噬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天折所带的吞灵噬是高等级的术法,或许仙境级别的,在开脉境也能使用,其鬼神莫测的能力,明眼人能看出其深浅之一二。 这种等级的术法,开脉境修士机缘再逆天也不可能获得,那么唯有一个可能,术法传承于家族,意味着我背后是曾经拥有仙境修士存在的大家族,也只有这样的家族才能拿得出此等术法,且我敢施展,说明我并不担心被人惦记,有倚仗在,要么是族中长辈,要么是护道者。 通过如此简单的手段,我便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并不存在,但却很有用的靠山。 苍奕不敢轻举妄动,上了我的当,他黑着脸,威胁道:“你还想怎么算,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吗?”我冷笑着,天折功法运转,灵气在体内奔腾,开脉实力外泄,在天折的加持下,化作浩瀚之力,笼罩我们所在的房间。 实际上天折是功法更是经文,或许称之为天折经更为合适,它囊括了从开脉到化神期所有修炼之法,且都是极为强大的经文,堪比零荒大陆失传的几部古老经文。 天折经一出,一些老家伙肯定坐不住了。 “一万灵石,加上我给你的一千灵石,总共一万一的灵石,当然这顿饭也得你付。”我把玩着酒杯,淡淡地道。 灵气流转,老师模糊的模样出现在身后,一股天地间唯我独尊的霸气轰然弥漫,让实力不明,但绝对不弱的苍奕忍不住颤抖。 经文有灵,是天地所诞经文的标志,符文繁奥,奥义无限,以此经文开脉筑基,与天地契合,他日问道成仙,水到渠成。 在青年诧异的目光中,半人马苍奕黑着脸丢出两万灵石在地面上,道:“这是两万灵石,以后你出现的地方,老子退避三舍,他妈的晦气。” 苍奕黑着脸扫一眼青年:“走,结账。” 说完苍奕化作半人马形状,噔噔地踏着蹄子离开了房间,青年看我一眼后,黑着脸退了出去。 我一笑,收起地上两万灵石,在心中暗道:“若是他知道我只是一个散修,老师虽然强大,但神龙见首不见尾,肯定被气得吐血吧!” 苍奕被我坑了不下五万灵石,这顿饭,再怎么着,也得三万灵石起步。 苍奕已经认定我来自超级家族,一个他惹不起,甚至是连躲都躲不起的家族。 第一次坑人,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成功。 端起酒杯,俯窗而望,望着街上来往的修士与凡人,若不展开灵识,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区别。 凡人,一生不过百载,平凡而不平庸。 修士,一生岁月漫长,残酷而又冷血。 若是可以选择,做一世凡人,享百载太平。 待我回过神来,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青年女子与一位老者,老者坐在半人马苍奕之前的座位上,与我一样,俯窗看人来人往。 青年女子,容貌绝艳,清丽中带着几丝烟火气息,淡淡的风雪气息,修为也难以掩盖,似是经常出没于风花雪月之地。 见到我回神,老者笑盈盈地道:“小友必是出身名门望族吧,只是不知来自哪一族?” 老者气息内敛,感受不到丝毫的修为波动,他应该便是幻影阁的后台之一,青年的试探失败,只有他背后的人出面了。 女子是破衍境初期的修为,年纪三十不到,就有如此修为,若是在宗门,定是天骄之列,在幻影阁,居然是一个风月女子,这幻影阁,想必不会比圣海宗弱多少。 女子的分别为我与看着斟酒,一举一动尽显优雅。 我举起杯子,与老者四目相对,没有因为他的修为恐怖而有丝毫畏怯:“南域最北之地小族,说了您老也未必知道。” 我心中有族名,且为禁忌之族——沉眠者一族,我不能说出,一旦说出,又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老师之前的努力便白费了。 老者淡淡笑着,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但眼中阴翳却暗藏着杀机,估计对我天折经与吞灵噬产生了贪念:“老夫年少之时,曾遍走南域大地,对南域北地种族分布尚有一些了解,小友说一说,说不定你族中还有我认识的。” 我把玩着空了的酒杯,扫一眼女子后,道:“再来一杯。” 女子为我斟酒抬手为我斟酒,而后又回到老者身后静静而立。 “若是您老这般想知道,告诉您老也无妨。”我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放下酒杯,目光一沉,表情凝重,望着老者与女子道,“但还请老先生为我身份保密,若是泄露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说无妨,老夫知道轻重。”老者点点头,笑呵呵地,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我知道若是我说出的族名不存在,或是真是小族,他将会立马翻脸,将我格杀,夺我灵石经文。 我点点头,又拿起女子斟满的酒杯,轻抿一口,淡淡地道:“始族!” 就在我说出这“始族”两字的刹那,老者面色苍白了一下,但又在瞬间恢复正常,若是常人难以察觉这细微的变化,而我有天折经文与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灵识强大无比,根本无法瞒过我。 女子捧着酒壶的手颤抖了一下,酒从壶嘴里洒落一些,老者曲指一弹,灵气流转,包括着即将落地的酒,倒灌进酒壶,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过。 老者怔怔愣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望着我:“传说中,人数极少,万年出世一人,号称能葬天的始族。已经有三万年不曾有人出世,没想到,这一世,有人出世了。” 老者有些感慨,显然他知道始族的存在,且从他与女子之前的反应来看,始族声名赫赫,至少在南域拥有极大的震慑力。 而我也没想到始族居然有如此声名,这是老师的种族,那个种族所在地便是那个我长大的村落,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村落。 那个村落,被称为始村,族人自称始族传人。 老者顿了顿,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正常:“小友今年该十岁有三了吧。据传葬天一族的出世之人都是天赋绝伦,惊才艳艳,万里挑一之辈,小友而今方才是开脉初期,这天赋可不算好,任何宗门一抓一大把,这可不符合传说。” 这又是一次试探,他还没死心,哪怕始族之名赫赫,他依旧抱有侥幸心理,若我天赋平常,被杀也就被杀了,始族定不会出手。 我沉下脸,盯着老者,冷声道:“三番五次试探于我,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储物袋与经文,我给你,你敢要么?” 我起身,将储物袋啪的一声甩在桌面上,一身气息弥漫,戾气骤起:“人心不足蛇吞象,担心你吃不下,反被撑死。” 开初期的修为运转开来,一股特殊的气息弥漫在房间里。 我再次开口: “给你,你敢要么?”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 开脉境 经过天折经的加持,我外放的灵气中,带有岁月气息,古老无比,如同天地初开时的灵气,又像是来自虚无。 老者面色难看,心思难测,但我想他应该被震住了,毕竟天折经是一部罕见的经文术法堪比原始古经,蕴含着无上大道,而古经则是大宗名门方能拥有,这样的经文,机缘足够也难以获得。 对于普通修士来说,获得此等级别的经文,也就获得了通往死亡的证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修真界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拥有且敢将其展现出来,身后必定有能够威慑他人的实力,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与此同时,灵魂修为爆发,元婴大圆满的灵魂力量如同潮水般在房间没倾泻,瞬间笼罩整个幻影阁。 一些老怪物感受到了这股磅礴的灵魂力量,投来目光,但最终被一尊潜藏在幻影阁十八层的一尊老怪物一个眼神吓得没了任何歹念,不少人匆匆离去,不敢继续呆着。 同时,一道气息从高层溢出,隔绝了所有目光和外泄的气息。 我知道我的一系列动作起到了作用,幻影阁里的老怪物已经认为我为始族之人,身后有一个恐怖无边,他们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你敢要吗?” 我看着老者与女子,没有丝毫的客气,十三岁,元婴大圆满的灵魂,足以说明天资惊人,或许古来罕见,世上能有几人修灵魂,怕是化神期老怪的灵魂也达不到元婴大圆满之力。 “小友还请收了神通。”老者脸色恢复正常,笑盈盈地道,“老夫幻影阁七长老幻行风,从今天起小友便是我幻影阁贵宾。” 说着他回首看向女子:“这是幻影阁现任阁主幻琉璃,以后小友有任何都可以直接找她,琉璃还不见礼?” 幻琉璃嫣然一笑,放下酒杯,欠身道:“琉璃这厢有礼了。” 她的一言一行之间,有着风月场所的气息,不似修士。 我收敛了气息,灵魂入体,随意坐了下来,不咸不淡地道:“您老不是看中了我的储物袋与经文么,怎么,不想要了?” 幻琉璃抢先开口,解释道:“小友说的哪里的话。七长老猎奇心重,见到天才就会忍不住出手试探,还望小友莫怪。” 我淡淡一笑,伸手拿回桌上的储物袋,别在腰间,似笑非笑:“那看来是我多想了。” 果然都是老江湖,三言两语便把矛盾化解,而我只身在外,老师也不知所踪,不可树敌太多,已经得罪一个圣海宗,不能再将幻影阁也给得罪死了。 我邪魅一笑,心中有了打算。 “想必小友是初到圣海城,否则也不会被无良的半人马缠上,想必还没有落脚点,若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就以幻影阁作为落脚点,我们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满足小。友修行所需的一切。”七长老幻行风露出笑容,相当狐媚,不过掩盖得很好,若非灵识强大,无法察觉。 他心中所打的算盘我怎会不知道,不过有便宜不占就是傻子。 我点点头道:“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七长老幻行风看向身后的幻琉璃吩咐道:“琉璃,带小友去后方贵宾区,所有事宜你来安排,给予最高规格的待客之道。” “小友,老夫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让琉璃安排小友的一切住行吧。老夫先行告退。” 说完,幻行风直接消失在我眼前,他的修为我看不透,最低也是在化神期之上。以我如今的修为,能够感受到的最高修为波动是化神期,超出化神期,看他们如看凡人,感受不出深浅,这样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幻琉璃定然也非普通之人,年纪不到三十,破衍境初期的修为坐上了幻影阁阁主之位,手段或是背景通天。 刚才最高层的老者,或许便是幻影阁屹立于圣海城不倒的最大倚仗,是幻影阁的底蕴所在,修为不知几何。 与圣海宗宗主相交,孰强孰弱?与追杀我的十尊老怪物,不对,是九尊老怪物相比,又如何? 当初出手助我逃出生天的男子,是谁,为何会助我?我没有任何思绪,也只有此时我方才想起那一档子事来,来到圣海城,忙得几乎忘了那件事。 看来得留心一下,说不定也是一个从沉眠者梦境走出的强者,与我是故交,或是同源,说不定能异界遇故知。 “小友,还请随我来。”幻琉璃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向她,微微一笑道:“有劳了。” 幻琉璃没有言语,先迈开步子为我带路。 幻影阁很大,不止是一座林立的高楼,高楼之后一座方圆万丈见方的院落,有无数房间,是宾客停驻之地,也是幻影阁座下修士的居住之所。 幻琉璃带着我抵达院落最深处,在一座僻静的房屋前停下。 幻琉璃为我打开门后,扭头瞥我一眼道:“你倒是不简单,不曾透露太多信息,便成我幻影阁座上宾。” 我一笑道:“若是你们有心想知道,还能有你们不知道的?” 幻琉璃目光一闪,便转移了话题:“往后,这里便是你的住所,若是有任何需要,只需遣下人来寻我就行。” 说完,她便消失在眼前,似是不想多看我一眼。 但我明白,她其实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去寻幻影阁的长老要一个答案。 这些与我无关,我的底细不是谁都能查清楚的,若真被查清楚了,他们就会比现在更加畏惧。 本体的神秘,将会让他们畏惧到胆寒。 我迈开步子,进入幻影阁给我准备的房间。 刚进入的刹那,就有一股股精纯的灵气向我体内涌来,不愧为幻影阁,这房间居然具备自己提纯灵气的功能。 在其中修行,省去自己提炼灵气的过程,修行起来,必然事半功倍。不过稳妥起见,还是需要自己提纯一遍,免得他们对灵气动了手脚,中了招,得不偿失。 灵气是入体之物,是修士强大的根源,也是寿元漫漫的根本,若是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我展开修为,将自身融入到天地中,运转天折经,鲸吞灵气,由于经过了一道提纯,入体后的再次提纯速度快得有点出乎意料,灵气一下子补充完整,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知道是时候了。 走进屋内,环视一遍四周,并无一场,简单的陈设与装饰,倒也符合修士的心境,适合静心修行。 开脉初期停留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从北野到圣海那一段路程的经历,让我有了突破的契机,只是初到圣海一直没有时间,没有安静的场所让我静心修行,没有办法突破,而今有了最好的场所,是突破开脉初期最好的时机。 我翻身上床,床上有为专门打坐而准备的蒲团,由特殊灵草编织而成,让修士能凝心静气,更快入定进入修行状态。 灵气悄然溢出,丝丝缕缕地灵气顺便遍布整个房间,若是有人接近,会触动灵气丝线将我从修炼中唤醒,以防不测。 同时,灵气在门上形成特殊的封印,若非等级超越我太多,否则无法开启,强行破门会被反噬,我也会苏醒,多了一重安全安全保障。 出门在外,不得不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我奉行的至理名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也是名言,也是行走修真界需要奉行的至理。 “好了,该着手突破了。” 在蒲团的帮助下,我快速进入到修行,身开四脉,感受天地脉动,与灵气交融,引灵入体,化灵为血,洗筋伐髓,开辟新脉。 开脉境,脉开十二,四脉一期,为初,中,后三期。 处于开脉境初、中、后三期之时,灵气储存于十二脉之内,所能储存的灵气极为有限,战力不高。 在开脉完成之后,并非直入筑基,而是进入开脉大圆满,开脉大圆满是按照经文所述的方法,开辟出一条全新的经脉,将十二天脉络汇聚在一起,连通丹田,将灵气引入丹田,形成灵气汪洋。 灵气汪洋是开脉大圆满的象征,也是迈入筑基所必走的一步。 灵气汪洋在筑基时会越发完善,变得宽广,海纳八方,在洗筋伐髓的基础上,会改变体质,将身体改造得更加适合储存灵气。 筑基之后,便是元婴,本还有结丹这样一个境界,但在后来的修行中,有天赋绝伦,惊才艳艳之辈将体系完善,开创出灵气汪洋化婴的经文,直接跳过结丹境界,才行成而今的体系。 天折经记载了许多修行案例,对每个境界的介绍极为详尽,是一部罕见的经文。 我身体与天地一体,灵气在体内汹涌,开辟出一条又一条的全新经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体内已经开辟出八条经脉,修为正式踏入到开脉中期。 开脉中期,相较于开脉初期,多了四条经脉,能够存储更多的灵气,战斗力有所提升,面对敌人,逃命的时候灵气会更持久,不容易枯竭。 “修行不可操之过急,但如今的状态难得,顺便将吞灵噬再熟练一番,顺便修新的术法。” 技多不压身。南冥子给我留了不少术法,但多数都是要求元婴起步,没有几部适合我现在的修为……既然如此,那就修炼化龙诀,在地球的岁月,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修炼,到了异界,可以好好修行一番,让它名扬异界。 化龙诀与青龙撕天都是青龙所拥有的天赋神能,没有境界限制,既是远程术法也是近战术法,用法百变,且没有境界限制。以我现在的境界修炼起来不会太费事。 “开始吧……青龙腾天,声撼异界。” “沉息如渊,脉若八荒……灵动九霄……天,与,玄,经,射,离,断,恒!” 过程无比枯燥,也极为危险,化龙诀要求肉体强横,堪比兽族才行,以我现在的肉体修炼起来,痛苦无尽,一次又一次的被撕裂,恢复,撕裂…… 一直在循环,也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肉体强度方才达到了修炼化龙诀基础要求,想要完全施展化龙诀,还得继续练体,但目前,身体强度已经是这个境界的极限,无法继续变强,只有修为突破到下一个境界,方能继续练体。 一切水到渠成,经过数个时辰的修炼,化龙诀小成,青龙撕天也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抽空再继续修炼,定能掌握。 “终于好了……”我长出一口气,没想到修炼如此顺利。 这一次修炼,持续了半个月,半个月不吃不喝,也没觉得有多饿,灵气还真是好东西,不仅能让修士强大,还能饱腹,提供身体所必须的物质。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道女声随之响起:“苏霜阁下,阁主有事找你,差我为你带路,若是方便,则随我去一趟吧。” “稍等!”我揉了揉脑袋,淡淡回到。 没想到他们的效率如此之高,我的名字已经被他们打探到了,北野之事他们也该知道了。 他们会如何选择?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 危机四伏 将屋内散布的灵气丝线尽数敛入体内,撤去门上封印后,随便整理了下仪表,便跳下床,推门而出。 此时是早晨,朝阳万丈,目光所及,一片金黄,幻影阁金碧辉煌,尽显万千繁华。 门前,等我是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女,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凡人,见我出来,她倒退几步,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有些害怕,低下头,不敢正眼看我,一双小手无处安放,她怯生生地道:“苏霜阁下,请随我来,阁主在前方大殿等您。” 凡人对修士有天生的,不可控的畏惧。哪怕是每天都见到修士,那种恐惧依旧,不会减弱丝毫,就像眼前少女这样。 修士,寿命悠长,且部分修士性格古怪,视凡人如草芥,一个不开心就有可能要了几十乃至数百人的性命,就算性格古怪的修士十中有一,只是人都怕死,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谁也保不准所伺候的修士是否是性格古怪,嗜血嗜杀之人。 修士多数本不恶,却因少数人,给凡人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看着尽力掩盖自己恐惧的少女,我淡淡一笑道:“头前带路吧。” 少女如释重负般地点点头:“苏霜阁下,请随我来。” 她迈开步子,为我带路,脚步有些凌乱,还未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常年累月如此担惊受怕,她们的生命不会太长,或许二十便是尽头…… 我无奈摇摇头,这是修真界的常态,在这世界早已司空见惯,遍地皆是,我无法改变什么,善待所遇到的不幸之人就足够了。 我迈开步子跟上她的步伐,向着幻影阁的大殿而去。 我开口轻声询问:“大殿在什么地方?” 走在前方的少女,脚步一顿,差点摔倒,我一个箭步过去,扶住了她:“第一次面对陌生修士?” 她点点头,轻轻退开,面色苍白地看着我,声音中带着哭腔,不断鞠躬道歉:“苏霜阁下,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 我无奈,看来她真的是第一次面对陌生修士,心中恐惧难以控制。 “无妨,带路吧。” 少女没再说话,身子微微颤抖着,迈步碎步,为我引路。 幻影阁大殿处在酒楼与我住处的西南方向,相距较远,且房屋众多,路线复杂,院落内又禁止飞行,若无人带路,一时半会儿难以寻到。 少女弯腰指了指前方恢宏大殿,毕恭毕敬地道:“前方就是大殿,阁主在内等您。” “好,你走吧,我自己进去就行。”我冲着女孩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不再吓到少女。 少女嫣然一笑,弯着腰倒退了十几步后,才转身消失在视野里。 幻影阁酒楼是圣海城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与圣海宗在圣海宗的分宗,天字楼共同并称圣海城的三圣楼。 而幻影阁的大殿,处在幻影楼后,被幻影楼遮掩了其存在,从外看不到其存在。 眼前的大殿只有三层,但其恢宏程度丝毫不亚于林立在圣海城的幻影阁酒楼,其上有特殊灵气流转,若有若无的符文跳跃着,阵法缭绕,透着威压与恐怖,灵识无法探入点滴。 请我进阵法守护的大殿,看来他们这次找我很慎重。 幻影阁阁主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苏霜小友既然到了,为何迟迟不进?” 我一笑,目光如炬,想要穿透阵法,一窥大殿中的情况,奈何以我而今的修为无法看透。 我深吸一口气,无比镇定,哪怕里面是龙潭虎穴,该走一遭还得走。 我收了心神与灵识,背对着东方,面向大殿紧闭的正门,开口道:“幻阁主难道不打算出门迎接,这便是贵阁的待客之道?” 我笑着,立身在大殿之前,不卑不亢。 他们不出来迎接便可见必请凶险的一二。 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若是普通人,会选择自己推门而入,身出名门望族之人,又怎么忍受此等侮辱。 此番,我若是不闻不问,在少女离开后直接推门而入,我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修真世界,步步凶险,一步踏错,千古成空,命丧黄泉。 在我话语落下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而后大殿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幻行风与幻琉璃共同出现在门后。 幻行风率先开口:“是我们失误了,还请苏霜小友莫怪。” 幻行风话语听起来像是在道歉,只是我感受不到丝毫的歉意,甚至在他眼神中有几分戾气和不耐烦。 幻琉璃掩饰得很好,破衍境初期的修为一点不曾外露,脸上爬上风月场所女子脸上常见的笑容,道:“苏霜小友,还请里面一谈。” 我看着他们俩以及他们身后依旧模糊的大殿,缓缓摇了摇头。 大殿内的一切虽然模糊,但我却能后感受到其中的危机,以及一个特殊生灵的气息。 “若是我进去了,出来的时候还是横着了。”我能够感受到大殿中那如同沉睡一般的老者,感受到了杀机,与十几天前那九个老怪物对我的杀机一模一样,让我脊背发寒。 大殿深处,有一尊寿元将尽的老怪物,也对我的血肉有兴趣。 我的话,让幻行风与幻琉璃面色变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我能够感受到他们隐藏得极深的杀机。 与此同时,身后的房屋之间,多了十几道强悍的气息,修为都不俗,但没有一人的修为超越老师所说的那条线,皆在化神期之下。 显然他们也怕老师,毕竟天折子之名比人魔南冥子更可怕,言必行,行必果。可惜老师神龙见首不见尾,开脉之时引起那么大的动静,他老人家都不曾露面,还是是他坑货老朋友南冥子前来解围。 这些修士堵死了我的退路,想必是怕我看出深浅后逃跑,才布置了那些修士。 这群人心思真够缜密,连这一小小的意外都考虑到了。 想必对我如何到此,途中经历了何事都了如指掌,天折子之徒,沉眠者一族遗孤,拥有堪比仙器的兵器,一切血肉是能延年益寿的血肉大药,一张皮化成的妖。 既然如此,身份也没有必要遮掩,手伸出,五指张开,序列古剑从储物袋中破空而出,落入手中。 握着序列古剑,立身大殿之前,心神展开,灵识暴涨,感受着里面那尊老怪物的气息,冷冷地道:“里面那个快死的老怪物,是不是特别想要我的血肉,为何不自己出手?” 幻琉璃淡淡开口,不再掩饰必行请我的目的:“天折子不好对付,杀你不用我们出手。” 她破衍境初期的修为轰然展开,灵气散开,一道灵气屏障笼罩了方圆百丈的空间。 “本来你自己进了大殿,我们就以你偷盗我幻影阁至宝之名将你格杀,名正言顺,天折子也不好说什么,但没想到你心思过人,看出了我们的目的,只能启用备选方案了。”幻行风迈步而出,立身在离我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上,淡淡地道,贪婪与意图都不再掩饰。 “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效果一样。” 同时,身后隐藏的修士先后而出,向我逼近。 “哈哈哈哈!”我冷笑着,天折经运转,灵魂的修为轰然展开,开脉中期的修为激荡,只不过这修为在向我逼近的这群人中不值一提。 见我修为展开,幻琉璃精致的脸颊上爬上不屑,嘴角一钩道:“不要尝试挣扎了,你老师天折子说了化神期以下修士可以随意对你出手,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信心。你这开脉中期的修为和元婴大圆满的灵魂,在我们手中走不过一个回合。” 我没有言语,灵魂修为轰然展开,破衍境大圆满的修为弥漫开来,碾压着在场不少的修士,除了身后三位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与幻行风,其余人都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境界威压,让他们不得不低头。 “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颤抖的声音从幻行风口中传出,他不敢置信,一个开脉境的修士,灵魂居然达到了破衍境大圆满,差一步便是化神期的灵魂,这样的灵魂,哪怕是大殿中那尊老怪物都没达到。 幻琉璃艰难抬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古来罕见。”一道如同是腐朽了的声音从大殿之中传来,带着岁月的气息,沧桑无比,声音所过之处,花草树木凋零落尽,快速腐朽。 声音过尽,除我与幻琉璃之外的人都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我提着序列古剑,冷眼看着幻琉璃一行人:“现在知道为何是化神期以下了吧。这便是信心来源。小爷我天资万古无双,十三岁的破衍境修士,古来可见?” “想杀我,哈哈哈,凭你们几条死鱼烂虾,做梦!” “确实是古来罕见,万古无双。若你肉身破衍境大圆满,灵魂也是破衍境大圆满,届时一同突破进入化神期,或许你的一身血肉能够铸就一尊仙。”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贪婪,嗜血与残忍之意丝毫不掩饰。 沧桑之声悠悠,带着欣喜: “苍天不绝我之路,成仙有望,或许老夫将是天高百万丈之后的成仙第一人。” “你值得我出手……哪怕得罪天折子那个老匹夫。” “我若成仙,天折子老匹夫又如何?” 我嘴角抽了抽,不曾想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不能让我脱困,反倒招惹出了更为恐怖的存在。 “丫的,我怎么就难呢?”我长啸,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一万个不甘。 到了这个世界,我才真正体会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真正含义,我就是一个活着的血肉大药,一座宝藏,走到哪儿都有老怪物想吃我。 这样的遭遇,在地球数百年人生中,从未有过,也从未想到我会混得如此凄惨,被人当成大药,谁都样啃一口。 一股憋屈从心底泛起,窜入脑海,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妈的。”我忍不住怒吼,目光悠悠,感受着大殿中老怪物的气息,无比憋屈,若是他出手,我将毫无生机。 沧桑之声再起,声音苍苍,不似在凡间,像是来自虚无,幽森恐怖: “你的血肉,是老夫的。” “若你真出自始族,有护道者,那老夫一族拜你为主,奈何你只是一介散修,师承天折子,并无护道者。” “而我等已经查清楚,你不过是一张皮成妖,并非始族之人,既然坑骗到我幻影阁,你之命我收定了,你之血肉权当赔偿了。” “一切,莫怪老夫心狠手辣。” 说着,他的气息散去,再也感受不到,仿佛不存在于天地之中一样。 幻行风等一行人恢复了行动,纷纷起身,杀意涌动。 而后大殿中那个老怪物的声音再次响起: “琉璃,带人将他拿下。” 我原以为老怪物会直接出手,没想到是说最狠的话,干最怂的事。 幻琉璃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长剑,直指着我,冷哼道:“苏霜,拿命来。” 我提剑而立,面对十多人,厉声长啸: “妈的,豁出去了,杀啊!”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艰难的强者路 我横剑身前,甩下杀了出去。 在我正前方的是破衍境初期的幻琉璃,她身后是境界不明的幻行风,不过后者因为老师当初话语的震慑并不会出手。 幻琉璃见我向她而来,修为爆发,灵气激荡,灌注到长剑中,迎面而上,同时我身后的十几个修士也动了。 “千幻剑!”幻琉璃施展剑术,在灵气的加持下,长空风声烈烈,剑刃划破空气,剑影重重,真假难辨,万千剑影横空。 “撩剑式!”十三剑式是我最熟悉的杀招,与幻琉璃的千幻剑迎上。 撩剑式,自下而上,借大地之力而起,简单的招式,蕴含强大的力量。一切,越是简单,破绽便越少,撩剑式出,没有破绽,迎上之人,必须正面迎接。 千幻剑却是自上而下,轻盈若风,但有千万灵气剑影重叠,一叠胜一叠,一剑强过一剑,强横且霸道。 两剑相撞,都没有被弹开,反倒是紧紧相吸,不愿分开一般,大地之力从序列古剑传入幻琉璃的脸上,而千幻剑的千万剑影,如同拍岸浪涛,一浪胜过一浪,重重叠加,能量激荡,有火光迸发。 清脆的金属声响回荡,能量涟漪从碰撞之处荡漾开来,扩散向四周,剑气所过之处,草木拦腰而断,纷纷倒下。 身后的修士临近,若是不及时脱离幻琉璃,我将腹背受敌,陷入僵境。 想到此处,灵魂力量轰然爆发,顺着手臂,涌上序列古剑。 幻琉璃面色难看,以破衍境初期的修为对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她根本不敌。 在灵魂力量遍布序列古剑的刹那,幻琉璃就被震开,倒退了数十步方才稳住身子。 也就在她被震开瞬间,十几种不同的兵器同时向我背后刺来,他们之中有三人事破衍境大圆满,还有五人是破衍境初期到中期,余下的都在元婴境界。 这样的一股力量,几乎可以横扫一些偏远地区的修真界,而今全为杀我而来。 就在他们的兵器即将临近刹那,我一声大喝: “扫剑式!” 灵魂力量疯狂输出,手中序列古剑横扫,带着无比凶猛的剑气,直接与十几位修士的攻击对碰在一起。 灵魂力量与十几位修士浩瀚的灵气碰撞。 轰然一声,惊天爆炸在能量罩之中荡漾开来, 一阵疼痛从手掌传来,虎口崩裂,青色血液滴落。 形势紧迫,容不得我喘气。 扫剑式刚结束,提剑式再起,紧接着是崩剑式,破剑式,云剑式……十三剑式中四招剑式连接而出,能量罩内,剑影呼啸,剑气激荡,所指之处,罡风如剑,草木折腰,修士避退。 幻琉璃众人对视一眼,皱着眉头,硬着头皮,顶着剑影,冒着罡风,向我合围而来。 破衍境大圆满的三位修士最先临近。 “小子,拿命来。”三人一同大喝,从三个方向发动攻击。 “做梦!撩剑式,提剑式,横剑式!”我大吼着,不顾灵魂力量的消耗,疯狂起剑,十三基础剑式连出,简单猛烈无破绽,再有序列古剑的加持,对战三个破衍境大圆满,并不在话下。 “血裂枪!” “青峰剑!” “大寂灭!” “十三剑式!” “化龙诀化龙第一式,第二式!”他们与我灵魂处在同样的境界,且人数占优势,十三剑式不能完全压制。 我只能一手十三剑式,一手化龙诀,双手互搏,只身逆众灵。 碰撞发生,能量轰轰,刀枪剑影,快如闪电,一道道火光,一声声爆炸,一阵阵颤音,令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招式不断,应接不暇。 “破剑式,荡剑式,扫剑式!” “大天血裂枪,血裂枪煞!” “青灵百剑阵,天青剑雨!” “九重寂灭,雷神降临!” “化龙诀化龙第三式!” 转眼之间,百招过尽,浑身都疼,青色血液横流,但他们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中兵器破碎,身上有一道道剑痕,狼狈无比。 幻琉璃等一行人压根没有办法参与我们四人的战斗,被爆发的能量余波阻隔在数十米之外。 而此时大殿之前院落,一片狼藉,草木皆无,地面碎裂,房屋崩塌,连大殿墙体上都是一道又一道的战斗痕迹,更有焦黑一片又一片。 “妈的,继续来啊?”我浑身是伤,疼痛阵阵袭来,刺激得我无比疯狂,丝丝嗜血之意弥漫。 “老子他妈就是零荒大陆的唐僧,你们这些寿元将尽的老妖怪都是想吃唐僧肉的妖魔鬼怪。妈的!”我内心无比憋屈,自己成了一块谁都想啃一口香饽饽,到了哪里都有数之不尽的麻烦,不强大起来,怕是活不过一年,那我还来这异界变强个毛线。“他妈的,哪个老妖怪传来的,别让小爷知道!不然扒了你的皮!!!” “呸,你们继续来啊,来杀我!”我啐了一口血,傲视着他们。 我不计后果的战斗,灵魂力量的消耗极其严重,但战果也显着,三个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狼狈不堪,倒退出去,与其余修士并肩而立,从储物袋里拿出丹药丢入嘴中恢复伤势和灵气。 他们没有人应声,看着我,眼中有了忌惮,有了恐惧。 我从储物袋中抓了一把不知道什么作用的丹药,直接往嘴里塞,丹药入体立化,化作精纯的能量,补充消耗,伤势以肉眼可怜的可见的速度恢复,灵魂力量亦有所恢复…… “不要给他时间恢复,车轮战,耗死他。”破衍境大圆满三个修士中使枪的修士开口。 其余人点头,扯出武\/器,向我而来。 我没有丝毫畏惧,借着体内化开丹药提供的能量,提剑而立,灵魂力量澎湃,右手着十三剑式起剑式,左手捏着化龙诀。 “不要与他近战,他的剑,超越一切灵兵,你们不是对手,用灵气碾压他。”幻影阁的七长老幻行风开口指点。 幻琉璃点点头:“多谢七长老指点。” “诸位,结剑阵。”说完,她的灵气破体而出,缭绕在长剑上。 “好!” “好!” …… 十几人应声,不再冒剑影,顶罡风而行,分散在我四周,将我围在中心。 “截, 点, 崩, 托!”我冷着脸,十三剑式再起,剑影萧萧,如绵绵春雨,多如牛毛,密密麻麻,不见缝隙,填满周天空间。 十多人灵气先后顺着武\/器喷涌而出,汇聚在四周,灵气浩瀚如海,汇聚成恐怖的灵气汪洋,如同开脉大圆满之后形成的灵气汪洋,化去剑影。 且他们的武\/器之上,灵气流动,威势暴涨,溢出的气息,锋利如刀,向我袭来。 我冷笑,灵魂力量汹涌而出,在身体四周形成一片灵魂构建的能量涟漪,激荡着神秘力量。 他们灵气汪洋浩瀚,与刀剑一同向我而来,其中如有千军万马,气势滔天。 碰撞再次展开,没有能量激荡。没有爆炸声起,只有伤痕在无声无息中出现,不同颜色的血液滴落,血腥味弥漫。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灵魂力量与灵气之间对抗。 以一人之力,对抗十几人灵气汪洋,对抗十几人的剑阵,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对决。 谁都没有留手,哪怕他们的综合实力远在我之上,他们每一个人都全力以赴,没有丝毫藏私,完美诠释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多种兵器在我身边呼啸,划过我的每一寸肌肤,留下伤口,带走青色血迹。 伤口狰狞,部分深可见骨,甚至有骨碎裂,疼痛难忍,最后几乎麻木,忘却了疼痛的滋味。 灵魂力量骤减,攻击伤害随之降低。 身体残破,鲜血横流,战斗不止,新伤不断。 幻琉璃一行十六人,也在这无声无息的对决中,先后受伤,有人不支,倒下,不久又起身,加入战斗。 化龙诀施展,有青龙在天,咆哮苍天,龙影翻腾,拍飞幻琉璃等人,但并未能彻底重伤他们,刚倒飞而出,他们又带着伤,黑着脸,忍着痛,加入绞杀行列。 一人之力有限,坚持至今,已经是不易,换作他人,或许早就俯尸,血溅三尺。 强者之路,就是一条血腥的杀戮之路,弱肉强食,你我他,都我可能是彼此强者路上的一堆白骨,托起某一人辉煌。 打到现在,每个人都弹尽粮绝,拼的不再是修为,而是意志。 修士,不弱于人。 我一人敌他们十六人,势均力敌,他们打出了火气,而我打出了不屈。 我的不屈,是他们的不服。 修士,不弱于人,他们又何尝甘愿败于我手。 此时的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胜负难分。 “够了!”怒吼从大殿深处传来,“十六人对付不了一个人,你们都是废物么?” 一句话,我与幻琉璃等一行人修为运转都一滞,一股可怕的力量在体内爆炸开来,摧毁所有的意志,十七人先后倒下,躺在破碎的地面上,皆面色苍白,气息奄奄。 幻行风也是一个颤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幻行风交给你了。”沧桑的声音之中有几分无奈,“别让他们死了。” 而后大殿内没了动静。 幻行风扫我一眼,抬手射出十六道光芒先后没入幻琉璃他们体内,倒地不起的他们先后起身,一身是伤,有些狼狈。 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手中序列古剑已经脱开,离我数米之远。 没有人出声,他们十六人看着我,眼中是敬重。 修真界,强者为尊,我用行动赢得了尊重。 我冲着他们咧嘴一笑,就在一笑的刹那,一枚丹药从储物袋中飞出,落入嘴中,而后立马化开,磅礴的能量,在体内化开。 丹药是筑基丹,是开脉大圆满才能够服用的丹药,蕴含浩瀚的能量,能够助力修士从开脉大圆满迈入筑基。 而我处在开脉中期,服用为之过早,但没有办法,若是不服用,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只是浩瀚的能量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承受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会被撑爆。 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不仅让消耗一空的灵气充盈,灵魂力量也恢复大半。 我纵身而起,序列古剑随之入手。 “再来?”我看向十六人,忍着能量冲击与伤口带来的疼痛,没有任何情绪,淡淡开口。 “够了!”幻行风大喝一声,直接出手了。 就在他出手的刹那,一片片绿色的叶子从天空中落下,一片一片穿透阵法,落入大阵。 一片叶子落下,盖住了幻行风,定住了他。 我们一行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去,不见一人,但一道声音随之响起: “幻天,你是忘了他的话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 筑基丹爆发 声音很淡,却让人感觉极其冰冷。 也就在话语落下时,紧闭的大殿之门再次打开,一道虚幻且庞大的身影出现,而后纵天而去,不久之后便又回来。 虚影归来后,所有的绿叶从大殿消失,幻行风也恢复了行动能力。 “小子……”幻行风黑着脸,想要动手,但他怎么说也是活了许久年岁的老怪物,精明如妖,在最初的暴怒之后,立马收手,倒退几步,冷眼相向,静待大殿之内那位的反应。 幻琉璃一行人吐纳着灵气,恢复战斗中消耗的灵气,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杀气,只剩下虚弱。 “以后,苏霜依旧是我幻影阁贵客,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若是外界有传言,在场之人皆以死谢罪。” 淡淡而又极度不情愿的声音从大殿中响起,之后大殿之门轰然关闭,再无一身气息流淌而出。 来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必是在北野中扎根的银轮树妖,他为我化解了必死之局,且让大殿内的存在妥协,屈服。 不知道他采用什么手段,从他那句话来判断,应该跟老师有关,当然不会如此简单,老师天折子之名,还不足以震住大殿内的那位存在,想必在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甚至已经交过手。 为了千年后的自由,他不远千里万里而来解围,实在有点为难他了。 有他与老师天折子的震慑,想必以后幻影阁再也生不起贪婪。 幻琉璃眼中闪起奇异的光芒,转身对着她身后的十五位修士低语以后,十五位修士一同消失在院落中,连通灵气构筑的能量罩也随之散去。 残破不堪的院落,只剩下我,幻琉璃以及幻影阁七长老幻行风。 幻行风杀机散尽,气息尽敛,换上笑嘻嘻的面皮,走向我,在距离我十步之处停下,抱了抱拳道:“苏霜小友还真是深不可测。” 我横剑而立,没有放松警惕,幻行风的修为我看不透,他若想杀我,我没一点生存的希望。 我冷着脸道:“不敢当。” “有何不敢当,小小年纪,灵魂破衍境大圆满!”幻琉璃收了兵器,落在残破的地面上,向我走来,笑呵呵地道。 就在幻琉璃的话音刚落的刹那,一股暴戾的气息从大殿中腾起,一股流光飞出,打在幻琉璃胸膛上,她瞬间倒飞十多步,方才稳住身子,一口鲜血随之喷出,面色苍白。 沧桑且冷漠的话语也随之响起:“这么快忘了我的话了?” 幻琉璃与幻行风一惊,立马反应过来:“老祖息怒,往后晚辈闭口不提。” 大殿内没了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幻琉璃立马掏出一枚丹药丢入口,盘腿疗伤,显然大殿内那位存在真的动怒了。 幻行风沉着脸,从怀里掏出三枚丹药,向我丢来,我顺手接住,看着他没有说话。 幻行风道:“六品疗伤丹药,可以令小友伤势在一天内恢复。” 我看了看手中的三枚丹药,不规则的椭圆形,呈暗红色,握在手中能够感受到其中磅礴的生机与灵气。 “谢了,七长老!”丹药连同序列古剑一同收入储物袋中,灵魂力量敛入体内,身体落地,踩在破碎的地面上。凝眸望着幻行风,道了声谢,给足了尊重。 幻行风脸色缓和,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小友,若是无事我便先离开了,前方酒楼还有诸多事等着老夫处理。” “您老请便……我” 我的话到一半,忽然说不出口,一股庞大的能量在体内化开,冲击着四肢百骸,一股浩瀚的灵气在开出八脉之间汹涌,凌厉如刀,在经脉上划出一道道口子,从口子中窜入体内,疯狂肆虐,细胞化为齑粉,骨骼纷纷破碎。 凶悍的能量,破体而出,一股股灵气在头顶升起,如同一道道光柱,直冲云霄,声势骇人。 一口青色的鲜血随之喷出。 我眉头一皱,心中产生不妙的感觉,为了尽快恢复灵魂力量与伤势,不顾等级的吞了筑基丹,现在后遗症来了,能量庞大,我压根无法消耗,身体要被撑破。 我皱着眉头,立马盘腿而坐,灵识内敛,扫视着浩瀚的灵气,嘴角抽抽……妈的,果然不能随便吞丹药,否则九条命都不够祸祸的。 这次危机,若不能顺利化解,轻则身体破碎,经脉千疮百孔,往后修为无法寸进,止步于开脉境,重则形神俱灭。 灵气汹涌,破坏着身体,无比痛苦,比我经历的一切疼痛都要痛。 汗水如注,从额头滚落,身体寸寸裂开,有无数裂纹出现,青色的血液渗出,将一身衣服染成青色,更有血腥味弥漫。 天折经轰然运转,引导着灵气在有序流淌,同时分出一部分灵魂力量护住身体关键部位,其余的灵魂力量全力压制肆虐的灵气。 筑基丹内所蕴含的灵气之多,超出我的预料。 一枚筑基丹所蕴含的灵气,完全顶得上近百名开脉境修士的灵气总和。 之所以如此浩瀚,是因为筑基丹不仅要为冲击筑基期修士填充在丹田处形成的灵气汪洋,更要在提供浩瀚的灵气,协助修士在丹田内开辟适合储存灵气的空间,筑基丹品级越高,开辟的灵气空间品质越好,能够容纳更多的灵气,这一过程极为消耗灵气,若是修士灵气不济,又无筑基丹,极难成功,甚至会出现丹田破裂的情况。 若是丹田破裂,此生就会止步于开脉境。 丹田,是修士除了灵魂之外最为关键的地方,不容损伤。 我咬着牙,调动能够调动的所有灵魂力量疯狂压制灵气,虽然灵魂处在破衍境大圆满,但压制一枚筑基丹蕴含的灵气还是相形见绌。 灵魂力量不等同于修为,不等同于相同境界的灵气,不能全部调动,必须有一部分作为基础,维持灵魂的形态,记忆以及生命的自我意识,若是不顾一切全部调动,基础散去,我便不再是我,化作纯粹的灵魂力量,无主之物,成了游离的能量,我便不存。 此时,无尽的灵气逃离灵魂力量的压制,汇聚向丹田之处,疯狂冲击。 我的肉体并不大强大,经不住灵气的如此冲击。 “小友,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忽然幻行风的声音响起。 灵识扫去,幻行风已经在我身后盘腿而坐,一双枯瘦的手伸向我的后背,就在即将接触到的刹那,序列古剑与储物袋内的半数灵石轰然而出,悬浮在四周。 “若是你敢动小心思,我就与你同归于尽。”我现在无法开口,一道灵识传出,带着威胁。 近十万的万灵石与一柄仙器爆炸,哪怕幻行风修为再高,也得重伤陨落。 灵识里,幻行风皱了皱眉,望着密密麻麻的灵石与闪耀着寒光的序列古剑,眼中多了几分忌惮。 “小友放心便是,你是我幻影阁贵宾,老祖钦定的,我自然不会做逆祖之事。” 不远处,幻琉璃依旧在疗伤没有恢复过来。 “那便多谢了。”灵识传出,冷漠无情。 幻行风枯瘦的双手落在我后背上,一股柔和的能量便传入到体内,原本肆虐的灵气,仿佛遇到了可怕之物,迅速倒退,全部蜷缩到丹田深处。 “小友,收了你的灵魂力量,尽量不要运转灵气,否则会与我的力量产生排斥,若是碰撞引发爆炸,大罗金仙也无法拯救。”幻行风的灵识传来,让我放弃防御,“全权交给我来,放心,我无害你之心。” 我收了灵魂力量,同时停止了灵气运转:“量你也不敢。” 近十万的灵石与序列古剑只要我一个念头,便能爆炸,他没那个胆子作祟。 从幻行风身上传来的能量,呈现浅绿色,在体内格外显眼,没问题花哨的符文与行径,皆是沿着开出的八条容纳灵气的经脉行进,且带有特殊的疗伤作用,破碎一切在它的修复下,恢复如此,疼痛消减许多。 筑基丹散发的灵气还剩下大半,汇聚在丹田之中,不再肆虐。 丹田处,仿佛有什么壁障一般,幻行风灌入的能量再多,也如泥牛入海,不见一点浪涛,无法进入丝毫。 更为奇特的是,那些灵气仿佛有灵智一般,在幻行风的青绿色的能量无法进入丹田后,便不再蜷缩,而是行动起来,在丹田中肆虐,疼痛再起,汗水如注,一口鲜血也随之喷出。 “小友你的丹田奇异,万法不侵,排斥有属性灵气,散开你的灵魂力量,助老夫一臂之力。”幻行风已经尽力,眉头紧锁,显然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他传来灵识,让我协助。 我灵魂力量爆发,向丹田之处汇聚,灵魂力量瞬间进入,没有任何阻隔。 只是我的灵魂力量无法压制筑基丹残余的灵气。 面对这种情况,我束手无措,幻行风眉头一皱,而后喜笑颜开,道:“小友,用你的灵魂力量完全包裹住我传入你体内的力量,伪装成你本身的力量,进入丹田后,扯开前部的包裹,老夫为你驱除残余灵气。” 老怪物就是老怪物,精明得很,一瞬间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我灵魂力量包裹着幻行风注入体内的力量,轻松穿过了丹田,没有丝毫的阻隔。 “小友,你这样的丹田,老夫生平仅见。”幻行风开口,“若非老祖有言,我定会夺你丹田。往后,小友莫要向外人提起,否则性命不保。” 幻行风很坦诚,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也提出了有用的建议。 “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一笑,道。 幻行风没继续这个话题:“小友,散开一部分的灵魂力量,记住不要撤开全部的灵魂力量,否则我的力量有可能被隔断在你丹田中,对你不好。” 我依言而做,撤开部分灵魂力量,将幻行风的力量暴露在丹田之中,在那股力量出现的刹那,残余的灵气再次倒退,从丹田之中,疯狂涌出,流入四肢百骸之中。 幻行风一笑,体内力量汹涌而出,遍布我全身,驱赶着残余的灵气。 灵气退无可退,直接进入每一寸血肉之中,不再肆虐,静静潜伏下来,没了动静。 灵气没入血肉之中,不再出来,任凭幻行风的力量汹涌,灵气再无反应。 幻行风倾尽全力,满头大汗也未能驱散丝毫灵气。 且,我身体已无异常,寸寸裂纹消失,气血猛增,一切恢复如初。 潜藏的灵气,没有任何动静,对我也无伤害,且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灵气,若是再次爆发,以我的灵魂力量也能够压制。 不能让他人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呆太久,本身资质便不行,若是再残留他人的气息,身体驳杂,资质会更差。 “前辈,无需劳神了。”想到此处,我深吸一口气后开口,让幻行风撤出力量。 “好,小友担心。”幻行风点头。 而后,他灌入我体内的能量疯狂倒退,顺着我与他双手接触之处,疯狂涌入他体内。 我一直关注着体内,生怕他留下一丝力量,做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好在没有任何残留,尽数退出。 至少,以我现在的修为看不出来。 我睁开眼,起身长舒一口气,好在没被撑死。 我转身,看向幻行风,抱拳道:“多谢前辈,若无前辈出手,我有可能被筑基丹的灵气撑死。” 幻行风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头:“往后,若是不到生死时刻,便不要再如此鲁莽行事了。” “多谢前辈提醒。今天之事,确实逼不得已。”我笑着,心中也升起忌惮,往后必定不会再如此了,越级吞噬高品级丹药,太过可怕。 “小友过谦了,你有让老祖都忌惮的背景,何来的逼不得已。”幻行风抚着胡须,目光闪烁,有几分忌惮。 我耸耸肩,道:“总不能靠他人吧,那还如何成为强者。” 幻行风眼中赞赏再起,笑着道:“小友已经足够足够惊艳,一人力压十六位修士,其中三人还与你境界一样。” 就在此时,幻琉璃忽然醒来,看到悬浮的灵石与序列古剑,眼中无比忌惮:“苏霜,你要干什么?” “我?我没想干什么啊!”我有些不解,看向幻行风,有些无辜。 幻行风指了指灵石与序列古剑,道:“小友收了这些吧,你应该感受到我并无恶意。”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灵识传出,灵石与序列古剑先后没入储物袋中。 “琉璃,这是一场误会,小友并无他意。今天之事,就此结束,老夫闭关去了,小友的一切事宜你来安排。”幻行风开口解释。 还没等幻琉璃说什么,幻行风便消失不见。 残破的院落里,只剩下我与幻琉璃二人。 我扫了一眼残破的院落,怯怯开口道:“幻阁主,接下来可还有事?” “你先回你住处疗伤,待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再与你说一些事。”幻琉璃瞥我一眼,没什么好气。 从她的言语判断……他们已经计划到了这一步,要说的事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计划周密,巨细无遗,对所有结果都做了可能的分析。 幻影阁,太过可怕。 “好,告辞。”我一笑,转身消失在此处,向着住处而去。 “这幻影阁,不得不防,但也是一个难得的栖身之所。”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 佛修与佛法 我回到住处,之前为我引路的少女就站在门前,一脸恭敬。 “苏霜阁下,您回来了,需要我为你准备餐食么?”少女弯腰,恭敬地道。 “准备些好吃的,还有一壶好酒。”立身门前,眼前的少女对我的畏惧依旧,不敢大声说话,而我也尽量表现的柔和。 “好的,我们会尽快为您准备。” 少女点头,转身而去。 就在她即将消失在我视野里之时,我问到:“你叫什么?” 少女停下脚步,转身道:“叫我灵儿就行。” 她没有继续离去,而是欠身而立,等着吩咐。 “你去吧。”我挥手让她离去,少女应声而去,消失不见。 我转身迈入屋内,没再布置封印与灵气丝线,按照目前的情况,幻影阁是绝对不会再有其他心思,在幻影阁中,我的安全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接下来就是努力提升修为,在一年内达到筑基期,否则进入玄天古城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获得机缘也无法护住,会被他人抢去,轻则白忙活一场,重则命丧当场。 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进入玄天古城后,有可能因为禁制,不能继续施展,我跟普通人的差距不会太大,甚至会低于多数人,能进去的定然是整个大陆的天骄。 南域,北沧,东土,西荒,中州五大区域,无数大宗门,大家族的天骄传人都会到来,进入玄天古城争夺机缘。 其中,流血死人,是家常便饭,一个不慎,就会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资质平平的我,修为提升缓慢,若是一年内达不到筑基期,进入其中,定当是危机四伏,别说是机缘,连深入古城都无法做到。看来在余下的一年内,除了提升修为,还得寻找更多保命的灵宝灵兵,甚至保命丹药都得弄一些。 而找这些最为擅长的,莫过于自称是圣海活地图的半人马苍奕,这两天之内就得找一趟他。 不过,他被我坑了数万灵石,怕是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盘坐蒲团上,脑海中思绪万千,分析着接下来要去做的事,同时体内灵气汹涌,修复着战斗中遗留下来的伤势。 这一场战斗,若非灵魂力量足够强大,而我又是从血海尸山中走出,战斗经验丰富,不然有可能在他们十六人的围攻之中陨落。 现如今,我灵魂力量处在破衍境大圆满,单论灵魂力量,我应该是化神期下第一人,修为也是如此,只是抛开灵魂,开脉境中期的修为,完全不够看,摸不到筑基的门槛,一切都是笑话。 筑基乃修真道路的基础,体内无灵气汪洋,无法灵气化婴,无法达到破衍,化神更是无期。 “修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长吐了一口气,第一次因为自己资质问题而烦恼,“玄天古城内的无属性灵气,能够洗筋伐髓,只要机缘足够,在筑基期还有机会提升资质……这是目前已知且可行的方法,玄天古城必须要去的。” “还是不胡思乱想了,把身体暗伤解决完再说。”我沉下心,运转天折经,驱动灵气带着灵识内视体内的伤势。 暗伤处处,无数裂纹遍布血肉之间,有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未知的文字,在血肉之中遍布,偶尔有金色光芒闪耀。 灵气深入,那些裂纹没有愈合的迹象,反倒是将灵气吞噬。 “难道就是这些类似于符文的裂纹把筑基丹残余的灵气给吸收了?这些裂纹看起来不像伤口,没有疼痛,没有能量波动,却有光芒,它们究竟是什么?” 普通的伤势,灵气扫过就能够恢复,而这些裂纹,无论灵气如何灌入,都没一点反应,不像是伤口,反倒像是符文,某种未知的符文,在不知不觉中种植在了我体内, “难道是筑基丹?”我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看这些符文,有些像佛门的经文,难道那枚筑基丹是佛教赔偿,被我不小心吞了……” 灵气再次汹涌,带着杀意,疯狂注入到那些裂纹之中,就在杀意接触裂纹的刹那,一道道微小的佛像,从血肉之中升起,盘坐在莲花座上,双手合十,身上金光灿烂,诵经声响起,驱散汹涌的灵气,杀意也随之化尽。 “绝对是如此了。”我看着那些佛像,无比笃定,“看来佛修的修行与道修不同,道修从经脉起,开丹田。佛修却是以肉身开始,不开经脉,不开丹田,以身为源,烙印符文,藏灵纳气。” “佛家讲法相,讲浮屠身,或许这便是起源。”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改变我的资质。我虽然有人的血脉,但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妖,妖走道修之路,更有佛修之身,或许我是唯一一个,同时修三种截然不同的体系,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一切静观其变。” 知道那些裂纹是佛修经文后,我撤出灵气,回归到八条经脉之中去。 这一次的战斗,伤势不是很严重,恢复伤势,无需疗伤丹药辅助就能尽快恢复,加上佛教赔偿的筑基丹在体内留下经文,也有一定的强化肉身的作用,那点伤势恢复也就更快。 我睁开眼,灵识展开,扫了房屋四周,没有强者窥探,灵儿也没有到来,可见我伤势恢复之快,连一顿饭功夫都不用。 “身份的问题也需要解决,不能以苏霜的身份行走大陆了,否则活不了多久。”我忽然想到一个关键,也是一个大危机,我为沉眠者的一族遗孤,大陆之敌,更有传闻,一身血肉能够延年益寿,甚至能让人成仙,许多人都对我虎视眈眈,身份的问题,需要尽快解决。 至于知道我身份的幻影阁,有了银轮树妖与老师的震慑,他们应该不会透露出去。 掩盖气息与改变容貌的灵宝灵兵,找幻琉璃问问,如此之大的一个势力,这样的东西应该有收藏。 “苏霜阁下,幻阁主说餐食便不用为您单独准备了,她邀请你共进,同时有事跟你说。”灵儿的声音忽然想起,打断了我的思考。 “好。”我应了一声,推门而出,灵儿立身门旁,依旧毕恭毕敬。 “带路。”我一笑,没有多余的言语,生怕吓到女孩。 灵儿带路,将我带到十多天前我与苍奕所在的房间,幻琉璃就在那里。 满桌子的美食,冒着香气,上好的酒也已经斟好,酒香扑鼻。 灵儿欠身,恭敬地道:“阁主,苏霜阁下已经带到。” “知道了,你退下吧。”幻琉璃捧着酒杯,临窗而坐,望着远处的风景,没有回头,听到灵儿的声音,抿了一口酒后,淡淡道。 “是。”灵儿欠身离去,顺手关上了门。 幻琉璃头也没回,依旧望着远方,清冷的声音飘来:“来了就入座吧。” 我一笑,灵气展开,身影闪烁,无声无息地落座。 捧起满杯的酒,顺着幻琉璃的目光远远看去。 远方的天空,一片湛蓝,白云浪涌,有修士飞行期间,若沧海一粟,无比渺小。 “圣海城的主街道,南北延伸,房屋林立东西两侧。幻影阁的主楼参天,与天品阁,圣海宗分宗的大楼呈三角分布,前两者等高,略矮于后者半块砖瓦。” “这三座高楼,共称圣海三圣殿,也是圣海城的象征。” “加上西佛寺,北妖门,总共五个大势力,形成了五足鼎力的态势,用一宗两阁一寺一门可以基本概括圣海城的势力,但除了这五个之外还有无数门派存在,实力参次不齐,当然谁也不知道是否存在一些隐世宗门,强大到不畏惧五足鼎力的五个门派。” 幻琉璃忽然开口,吐气如兰,向我介绍起圣海城的基本情况。她说了则省了我自己去打听的时间。 “你的身份极为敏感,哪怕有幻影阁,你老师以及护道者存在,依旧会有人忍不住对你出手,所以……” “所以在没有自保的实力之前,需要改变容貌,名姓,对吧?”我吃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听到此处,放下筷子,打断幻琉璃的话。 幻琉璃第一次转过头,红唇轻启,气若兰馨:“看来你也注意到了。没错,哪怕你老师说了化神期以上的不能出手,但有传言你血肉有延年益寿功效,免不了一些孤家寡人的老妖怪会忍不住出手。” “你已经得罪圣海宗,也坑了臭名昭着的苍奕,你的消息会很快传遍圣海城,圣海城的人和其余三个势力的人怕是在城中已经布满眼线,你一出去,就会被围攻至死。” 我嘴角抽了抽,苍奕绝对是坑货,我来圣海城的信息肯定已经满城皆知,圣海宗的人怕是很快上门要人了。 “若非碍于我幻影阁,换作是小宗门,怕是早就被灭门,将你抢了去。” 她望着我,如此说到。 我凝眸一笑:“所以,幻阁主有没有为我准备易容换息的灵宝灵兵呢?” 幻琉璃已经将杯中的酒喝完,抬手给自己斟满后,捏着酒杯,灵气荡漾,杯中的酒沸腾着,如同滚烫的热水,不断沸腾一般。 她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怎么张口找我幻影阁要?” 我倒了一杯酒,没有继续说话,目光远眺,灵识随之散开,在幻影阁四方的街道中,感受到了几股熟悉的气息,是叶青他们一行人的,不过他们身边多了三个老者,气息悠长,实力皆在破衍境大圆满左右。 还有无数不认识的修士,灵识都时刻关注着幻影阁。 “圣海宗整体实力应该你们要强一些,为何不直接上门要人?”我开口问到。 闻言,幻琉璃一顿,而后笑了笑道:“他们敢么?” “看来你们处在一个比较微妙的平衡点上。”我笑着,“若是他们知道大殿那老家伙命不久矣,你猜他们会不会直接覆灭掉你们?” 我笑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却让幻琉璃体内的灵气运转一滞,杯中的酒洒了出来,面色一变。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正常,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道:“本来以为你十几岁的心智,不会想到这一步,那幻影阁就可以剩下一笔开支,没想到你心思如此活泛,言语如此犀利。” 我笑了笑:“彼此彼此。” 幻琉璃无奈摇了摇头,曲指一弹,一枚泛着金光的丹药与一块哭笑鬼脸面具便出现在我面前。 鬼脸面具出现的刹那,我内心一震,无数记忆纷沓而来:“妖……妖正?” 我想起那一句“从此,青木崖便是我的坟,你的墓”。 当年一别,便是数百年,那些故人,而今生死未知。 你心中滋味莫名,归去与变强之心,从未像此刻这般强烈。 我没想到在零荒这块大陆上,居然也有类似的面具存在。虽非妖正与妖麟,但我感到无比亲切。 我二话不说,拿起面具便直接戴上,戴上的刹那,面容飞速改变,变成一个还算看的过去,但却普普通通的容貌。 且模样看起来,有十六岁左右。 “面具属于化神期灵宝,能改变你的容貌,化神期以下的修士,无法看透。但遇到化神期以上的,但凭面具,无法遮掩你的气息,会被看出,所以需要这枚近乎八品的气息丹来改变你的气息。” “一旦吞下气息丹,实力不到圣境大圆满,样貌与气息无法恢复。你可要想好了。” 幻琉璃一脸的肉痛,但也开口解释了面具与丹药的功效。 我没有犹豫,吞了下去。 吞下的刹那,体内出现一股强悍的力量,从内而外,笼罩在身体四周,形成一股特殊的气息,掩盖我原本的修为与灵魂气息。 此时此刻的我,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此以后,我便叫始。” 始之名,往后定当人尽皆知,定要在横压万古,主这一界浮沉。 “既然如此,你需要一个身份。老祖有言,让你做我幻影阁的圣子。”幻琉璃黑着脸,看向我。 “有圣子,应该也有圣女吧。”我没有觉得意外,淡淡问到。 幻琉璃看着我,脸色很黑:“我便是这一代的圣女……” 说完幻琉璃起身离去,一脸的不情愿。 我嘴角抽了抽……她是圣女,圣子圣女定是要成为道侣的,每个宗门都不会有例外。 她现在已经是元婴大圆满,且满身风月气息。 年纪大我许多不说,还特么是个鸡。 “妈的,我不要跟比我大很多,且是风月女子做道侣。” 我大吼,很不满。 “你说谁是风月女子?” 幻琉璃去而复返,破门而入,眼中杀意沸腾,手中提着长剑。 “说清楚,不然我就算死也要让你付出惨重代价。”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 灵草百鉴 看着发狂的幻琉璃,我一脸怯怯,倒退到窗边,不敢正眼看她。 “说,你说谁是风月女子?”幻琉璃莲步轻移,向我紧逼而来。 体内天折经运转开来,灵气在八脉之中奔涌,化龙诀运转着,以备防卫。 “没说你,没说你啊。”看着幻琉璃,我怯怯地说着,心里不停地打鼓,发了火的女人最可怕。 她眼神简直能杀人。 我瑟瑟发抖,除了那一句话外,不敢多说,怕言多必失。 忽然,幻琉璃收了长剑,气息也恢复了正常,冷眼看着我:“我知道你说的是我。我身上有一股风月气息,像是久经青楼,我也不想,但这是功法导致的。这些年自从我坐上幻影阁阁主之后没人再敢议论一句,你是第一个。” 她的声音很冷,却带着几分无奈。 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同情,但没有开口,憨憨地笑着。 “以后别乱说话,下次再让我听到,小心你舌头。”幻琉璃忽然开怀一笑,吐出舌头,手作剑的模样,在舌头上划过,警告道。 我顿时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疼痛从舌头上传来,甚至看见了一个被割了舌头的少年,在幻影阁里哇哇叫唤着……青血一地。 “不会了,不会了。”我连忙摇头,“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圣女。” “滚!”幻琉璃冷着脸,极度不爽,不过滚的却是幻琉璃,她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破碎的门。 看着她远去,我送了一口气,回到原来的位子上,斟满一杯酒,一口下肚压压惊。 女人发飙是真的可怕,她的杀意完全不是装的,若是我再有一句说错,怕是得把小命给丢了。 不多时,就有人飘来修缮门窗,我没有理会他们,依旧自顾自的饮酒。 一生近五百年,从未如此宁静过,我很享受当下这点时光。 几杯酒下肚,灵酒的后劲上来,脑袋有点沉,修门之人摇摇晃晃,一个变三个。 我从储物袋中取出银轮树妖给的《灵草百鉴》,灵识沉入其中一边是学习关于零荒大陆药草分类以及药草等级辨别等得知识,一边饮酒。 《灵草百鉴》是一部难得的佳作,是银轮树妖的心血之作,得益于它的天赋神能,与草木同宗同源,又是强大的树妖,对药草的鉴别与认知,远高于任何的炼丹大师。 各种灵草的生长环境,年份判断,药性判定,等级鉴定,巨细无遗。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其中记录了大量无天时代才存在的灵草,无天时代的药草无法在有天时代生长,唯有在各种无天时代地遗迹才存在。 《灵草百鉴》简直是宝藏书籍,有了它,玄天古城必行,我的收获会满满当当。 得益于我强大的灵魂力量,书中庞杂的药草知识,在半醉半醒之间,已经记得七七八八,只有少数罕见,甚至只存在于传说中,极为复杂的药草没有记住。 在《灵草百鉴》的附录中,介绍了基础的炼丹手法,以及炼丹条件。 我并不适合炼丹,虽然有强大的灵魂,但灵气属性并不适合,纯火属性太过霸道,任何一种药草都经不住。 同时附录二中有关于丹药品级的介绍。 品级越高的丹药,效果越好,副作用也低。我吞的那枚筑基丹,是六品丹药,属于上等品质,是可遇不可求的丹药。 有一种名为灵血启纹丹的丹药,在筑基期以前服用,可以改善修士的体质,不过世上已经数十万年不曾有这丹药出世,可遇不可求。 好在银轮树妖见多识广,《灵草百鉴》之中居然记录了不少罕见的丹方,其中就有这一枚丹药的丹方以及炼制所需的药草。 血青藤,炎火雪莲,鬼母花,帝血太岁,翠竹目,天井骨六种罕见的药材,辅以数百种灵草。 “等到酒醒,是该去找一趟活地图苍奕了,弄点有用的信息,弄点药草,在筑基前,找炼丹师把丹药炼制出来。”我吃着还剩许多的佳肴,嘴里喃喃道,“修真界远比我想象的要恐怖,一切实力为尊。” “妈的,南冥子你个老坑货,要不是你坑走我的东西,药草老子早就不缺多少了……”想到那几个亿的灵石和无数药草,一阵心疼。 “等小爷修为上去,肯定锤你一顿。” 说着,我竟然直接醉死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全新的洞府里,里面装潢一新,灵宝悬挂,上等灵草生长不怠,散发着灵气,整个洞府灵气氤氲,且都是经过挺纯的,没有丝毫属性的,可以直接吸收,且不会遗留任何后患,比之前那破房间不知道强多少倍。 我从床下跳下来,心情无比舒畅:“圣子的待遇就是好。之前那房间跟这比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圣子,您醒了?”洞府外,响起了灵儿的声音。 “嗯,醒了。”我一笑,甩了甩脑袋,淡淡回到。 没想到幻影阁考虑很周全,将灵儿给我派了过来。否则这弯弯绕的庭院里,又不能飞行,又不熟悉路,出个门都麻烦。 灵儿的声音再起:“需要给您准备晚饭么?” “不用了,你换一套便装,与我一同出门。”我开口,声音飘出门外。 幻影阁的人都有特定服装,她穿着服装与我一同出门太过扎眼。 灵儿应了一声之后便消失,而我推门而出,立身在门旁等着灵儿到来。 此洞府,名为圣子殿,与圣女殿遥遥相望,圣子殿与圣女殿,在幻影阁的势力范围内是最高的洞府,建在悬浮山上,其下还有无数的悬浮高峰,通过一根根粗若象腿的铁链连接在一起。 若非此时身在此处,我都不知道圣海城的天空中,居然有如此之多悬浮山存在。 我在城中十几天,未曾见过一座悬浮山,想必都有特殊阵法保护,一旦离开悬山,便再无法看到悬浮山的存在。 三大标志性建筑物四周都悬浮着一座座山峰,大小各异,都有洞府存在,各宗门修士居住之所。 圣海城是一个奇异之地,但凡修真门派,宗门都取灵气浓郁之地,依山而建,远离城市,不见凡人。 圣海城的宗门却不同于其他地域的宗门,不在山野之间,不与城市隔开,反倒是与熙熙攘攘的大城市融为一体,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悬浮山与林立的建筑,形成上下两层,隔开了修士与凡人。 “圣子阁下!”灵儿出现在我身边,她一身青衣,秀发飘飘,亭亭玉立,精致的脸颊没有任何的涂抹,无比纯净。 灵儿年纪虽然不大,但发育得不错,前凸后翘,加上精致的脸颊,带出去绝对又是一个红颜祸水。 “走吧,去城中。”我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柔和地说到。“哦。对了,别再叫我圣子阁下了,以后就叫我始大哥就行了。” “圣子阁下,这可不行。”灵儿忽然又害怕起来,声音颤抖,头垂了下来,战战兢兢地道,“您是圣子,我是凡人,是下人,天生贱命,若不是您,我都不知道圣海城之上有这么多的悬浮山,是像你这样的仙人居住的地方。” 灵儿的紧张与害怕,让我深受触动。修士与凡人之间的隔阂竟然如此之大。她竟然认为自己天生贱命…… “人,不分高低贵贱。”我伸手搭在灵儿肩膀上,认真地说到,“若是你也可以修行,你跟我又有何区别,哪怕你不能修行,也是人,人生来不分贵贱,何来贱命之说?” 灵儿抬头,惊讶取代了恐惧。 “若你愿意,今天过后,我便教你修行。”灵儿的资质平平,开脉难度很大,但能大过我么,为了开个脉,我差点把自己给弄死了。 灵儿不敢置信:“真……真的吗?他们说我不能开脉……我真的能够修行吗,圣子阁下,哦不,始大哥。” 灵儿居然跪了下来,无比激动。 我笑着扶起了激动得颤抖的灵儿,道:“起来吧,是真的,不过的得等明天,今晚还有事要去做。” “灵儿,带路吧。” 灵儿身子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没从激动之中恢复过来。 “始大哥要去哪里?”灵儿强压着情绪,不让自己激动。 “带我去城中最大的拍卖场吧,我想买点东西!”我想了想,道。 灵儿点头,踏上铁链,为我带路。 路上灵儿给我介绍说,圣海城最大的拍卖场有三个,等级一样。是天品阁,圣海宗,西佛寺三个宗门所开设的,全天都有拍卖会,拍卖物品来自南域,北沧,东土,西荒,中州五大区域,还有一些是来自无人区,甚至有古城的物品拍卖。 三大拍卖场,拍卖的侧重点有所不同。 天品阁侧重于丹药拍卖,曾经出现在九品丹药,震惊了五大域,甚至无人区中都有生灵出现,参与拍卖争夺,最后丹药的归宿不知所踪。 圣海宗则是侧重于灵兵的拍卖,百年一次盛会,拍卖从玄天古城带出的各种灵宝灵兵,五大域之人都有参与,无比盛大。当然平时也有拍卖,只是不比百年一次的盛会,物品相对少一些,好东西也会少一些,想长见识,就参加百年一次的拍卖盛会,定然能让人大开眼界。 西佛寺则是拍卖灵草,得益于佛徒众多,所采集到的灵草涵盖了绝大部分修士所需,只要出的起价格,没有买不到的药草。且佛门浩大,深不可测,层层递进,是一股超级势力,没人敢惹,更无人敢在里面闹事。 抢拍卖品的事情,在天品阁与圣海宗的两处拍卖场偶尔会有发生,但在西佛寺拍卖场,哪怕拍卖神级灵草,也未曾有人敢动手去抢。 “始大哥,要先去那一家?”我与灵儿已经离开了幻影阁的势力范围,来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我与灵儿立身在一座酒楼前,没有继续行走。 此时已经天黑,天空中有三轮银月,洒下柔和的银芒,圣海城银装素裹,与灯火交相辉映,灿烂且祥和。 “去老秃驴那里。”听到西佛寺三个字,和他们拍卖的侧重点,我有了想法。 老秃驴,今天不把你西佛寺闹得天翻地覆,我就不叫苏霜,不配以始为名,同时也是测试在幻影阁的圣子身份是否真实有效的一个绝好机会。 灵儿一脸惊愕,显然没听懂老秃驴是什么意思。 “就是西佛寺的拍卖场,和尚不是没头发么,就叫秃驴啊。”我耸耸肩,给灵儿解释。 “兄台好见解。”就在我话落的刹那,有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我与灵儿循声望去,见到了声音的主人,是一匹半人马,他就是圣海城臭名昭着的坑货苍奕。 我一笑,坑货来了,看来又把我与灵儿当成是冤大头,想坑我们一笔,难道这么快就忘了被我坑的那一次了? 不过他好像并不认识我的样子,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你……”话到嘴边,我才想起,我变了模样,若非有人告知灵儿,她也认不出我来。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半人马苍奕兄么,听说你被一个新来的坑了?”我一笑,故意揭伤疤。 苍奕嘴角抽抽:“别让老子找到那小子,不然扒了他的皮。” 关于他被坑一事,经过十几天的传播,满城皆知。 “那你有他消息,通知我一声。” “你也被他坑了?”苍奕一脸惊讶。 我点点头…… “什么时候,这玩意居然抢我生意,我饶不了他。” “几天前吧,神出鬼没,很难找。”我耸耸肩,脸不红心不跳。“不过我的人说快找到他了。” 苍奕正想问,但却被我打断:“好了,我要去西佛寺拍卖场,苍奕兄要不要一同前往?” 我笑着邀请,我本想着要找他,没想到他主动找上来了,省了我去找他的麻烦,不过目前得先去西佛寺拍卖场,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药草。 “兄台对那群头上没毛的玩意有意见?”半人马苍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到老秃驴这个话题上去, 我看着他:“怎么,不行?” 灵儿没有言语,四周却多了不少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与当初我与苍奕第一次走在一起的话语相差不差。 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苍奕道:“兄台如何称呼?” “单名始,开始的始。”我回答道,顺便解释了一下,生怕被误会,始霸气无边,要被认为是别的字,就白瞎了这名字。 同时看向灵儿,“灵儿带路。” 灵儿一笑,头前带路,向着西佛寺拍卖场走去。 半人马苍奕纠结了一会儿,也就跟了上来。 “我看始老弟骨骼惊奇……” “少废话!不想要抢你饭碗那家伙的下落了?” “你他妈……” 在你一言我一语之中,我们三人抵达西佛寺拍卖场。 一场好戏,缓缓拉开序幕。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 相逢在异界 西佛寺拍卖场,高三层,虽说只有三层,却不下于百米,宽不知几许。 天虽已经黑了下来,在三轮银月的光芒与满城灯火映照下,拍卖场宛若白昼。 门前有两佛徒静立,客人进出,只要出示牌子或是足够的灵石,稍微检验一下身份便放进去。 当然,实力在元婴境界极其以上的,免检进入。 人来人往,如同溪水,络绎不绝,进出之人面色各不相同,有阴愠的,有开怀的。 我,灵儿以及臭名昭着的半人马苍奕往门前一站,之前不鸟人的两个佛徒瞬间向我们投来了目光。 一是因为半人马苍奕,二是因为我与灵儿年纪都不算大,一身衣服不算华丽,身后又无护道者,看起来就没身份,没牌面。 “那牌子有没?”我扭头看向半人马苍奕,问到。 苍奕黑着脸,传来一道灵识:“老子特么是他们黑名单上的,有个屁的牌子。” 苍奕果然臭名昭着。 我无奈耸耸肩,看向灵儿,灵儿摇了摇头:“始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份,怎么会有呢。” 我更是无奈,这种地方,能够财不外露是最好的,哪怕西佛寺里从未发生过抢夺之事,但是保不齐出了拍卖场就会有人出手。 鬼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一旦拍卖结束,离场之后,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的玩意就会冒出来,干起杀人越货的事来。 “几位,若是无事便不要在此停留。”右边的小秃驴双手合十,连施主两字都省了,我想如果不是碍于佛门那乱七八糟的,虚伪至极的佛法,这两小秃驴可能直接动手,把我们扔出去。 “进去的条件是什么?”灵识展开,扫视一遍四周,发现不少人潜藏于黑暗之中,观察着进出之人,此时好多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这种事,哪个世界都有,但无王法的修真界更为常见。 杀人夺宝之事,早已司空见惯。 “有我佛开出的身份认证牌;或是足够的灵石,只在一层一万灵石起,二层三层各三万和十万灵石起步,当然每一层都要缴纳相应的灵石作为保障,为起步灵石的百分之五;亦或者是你们之中一人实力在元婴以上,当然除了半人马苍奕外,有他在,实力在元婴之上也不可能。”左边的小秃驴解释道,满脸的不屑。 右边的小和尚接过话,道:“想必你们几人,没有身份认证牌,更没有足够的灵石,还是不要在此浪费时间,有多远便有多远,不要在此碍眼。” 小秃驴的戾气重得出乎想象,与我印象中的出家人天差地别。 “死秃驴,狗眼看人低。”苍奕黑着脸道。 两个小秃驴不敢发作,虽然苍奕是他们黑名单上的人,但实力与名声都毋庸置疑的,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人物,能是简单的人,惹火了,说不定他们吃饭的家伙都得丢了。 两个小秃驴沉下了脸,异口同声:“若是无事,便请离去。” 与此同时,四周汇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我冷笑一声,看向两个小和尚,心中没一点好感,我开脉之时,佛门之人无缘无故要杀我,连孤灯尊者都曾出动了,而今想进去参加拍卖会,门还未进,便被小秃驴驱赶,更被鄙视。 心中怒火熊熊燃起。 “小爷我今天非要进去了。”我冷着脸,“没牌,灵石也别想看,更别想让我交半颗灵石。” 两个小秃驴的修为轰然展开,皆在筑基中期左右,只是佛修的修行不同于道修,无法感应出确切的境界。 他们沉下脸,露出凶煞:“阁下是打算硬闯么?” “小爷我就闯了。”我笑着,站在半人马苍奕与灵儿中间,向前一步,修为展开。 “开脉中期?”两个小秃驴直接傻眼,连通四周看热闹的人都一脸惊讶,显然没想到我只是开脉中期。 “开脉中期就想硬闯西佛寺拍卖场,脑子秀逗了吧?” “就是,就是。” “真是稀罕事,几十万年都见不到一次吧!” …… 嘲讽之声此起彼伏,笑声阵阵。 苍奕看着我,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脑子没被驴踢了吧?” 灵儿扯了扯我的衣角,目光闪烁,显然在害怕。 我没有觉得丝毫的尴尬,天折经运转开来,化龙诀起,一条青色巨龙在身后形成,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令人窒息的气息与威压瞬间爆发,远超开脉的威压,两个小秃驴直接双股颤颤,身子忍不住半弯,汗如雨下。 半人马苍奕也不好受,惊诧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灵儿有我护着,不受丝毫的影响。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中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化龙诀,是青龙的看家本领,等级不会低,那让我修为不足,但我始终是青龙,施展起来,不会太差,不到化神期之上,都会受到影响。 威压持续了十息时间,且主要针对两个小秃驴,两个小秃驴直接跪了下来,就差直接趴地上。 我一笑,收了化龙诀,威压散去。 “宵小竖子,你活腻了。”两个小秃驴大吼,展开修为向我压了过来。 正当我准备出手之时,一个马蹄横空,照着他们油光光的脑门直接踢了下去。 “啊!” “啊!” 随着两声惨叫,两个小秃驴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留下两个坑,他们的脑袋上各有一个马蹄印。 半人马苍奕出现在我身上,那马蹄便是他的。他傲然道:“真当老子好脾气?” 苍奕的小心思,瞒不过我,但我也不想拆穿他。 此时,西佛寺拍卖场前,已经聚集了近千人,无比热闹。 两个小和尚,吐着血,恨恨地看着我,苍奕,灵儿三人。 “住持,有人要杀我们,救命!”两个小秃驴吐着血,对视一眼,高声呼喊。 就在他们呼喊落下后,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何事如此吵闹!” 余音未去,一位身披黑色袈裟的老者便出现在了两个小秃驴身边。 “园空,园离,你们可知罪?”老秃驴没有看我们一眼,反倒是看向两个小秃驴,冷冷地道。 “弟子知罪。”两个小秃驴一脸茫然,但很快就起身跪下,认罪了。 近千人,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面壁三月,去吧。”老秃驴一挥手,两个小和尚便消失在原地,破碎的地板也恢复如初。 我不知道两个小秃驴何罪之有,但这个老秃驴绝对可怕,比起当初我开脉时遇到的三个和尚要强一些。 “各位施主,若是无事便请离去,佛门净地,不宜喧闹。”老秃驴目光越过我,灵儿以及半人马苍奕,看向围观的近千人,下了逐客令。 近千人,一哄而散,只剩下四人。 老秃驴目光看向我们:“施主,能给老衲一个说法么?” 与此同时,又有两个小秃驴从西佛寺拍卖场中走出,立身在门口,检查进出客人。 我笑着,看向老秃驴,向前迈了几步,立身在半人马苍奕与灵儿身前,傲然道:“你们佛门弟子,六根不净,佛心不足,狗人看人低,得罪我了,足够了么?” 老秃驴一笑,道:“足够了。” 苍奕看着我,眼中精光大盛,像是看怪胎一样,灵儿也是怔怔出神,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更没想到老秃驴会如此好打发。 我道:“我和我朋友要进去,现在可以了么?” “三位施主,里面请。”老秃驴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了,这是最高等级的令牌,场内除了佛门重地,三位施主皆可去得。” 我接过那呈金色的认证牌,在手上掂了掂,竟然是纯金打造,掺入罕见金属,更有佛经,内有乾坤,以我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都看不出深浅来。 苍奕一脸的不敢置信,一个被列入黑名单的人,竟然还有再进去的机会,更让一些路人惊掉下巴,一些奇异的目光先后落在我身上,心思各异。 “走吧。”我一笑,率先迈开步子,向着拍卖场走去。 苍奕与灵儿也跟了上来。 “令牌权当是对三位的赔偿!”身后传来老秃驴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灵识展开,老秃驴出现在灵识中,他阴沉着脸。 “老秃驴,当我是要饭的?” 我头都没有回,声音冷不丁的飘了出来。 “主持,要不要……”耳边响起右边小秃驴的声音,带着杀意,修为荡漾开来,深不可测,不低于老秃驴,看来是有备而来。 同时两个小秃驴伸出手,挡住门,阻断我们的步伐。 灵识中,老秃驴摇了摇头:“不必,让他们进去。” 两个小秃驴拿开手,当我们进去。 就在迈入大门的刹那,我开口大笑:“哈哈哈,西佛寺又如何,我自欺上门,又有个人敢阻?” 灵识中,三只秃驴一同阴沉着脸,老秃驴的眼神简直可以杀人。 进门之后,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三层之高的佛像,全身由黄金打造,金碧辉煌,身后是一块镌刻着符文的金碑,灵气流淌,阵法荡漾。 佛像盘坐坐在地面上,左手横在丹田之处,右手竖在胸前,头顶着琉璃屋顶,有月光洒下,若佛光阵阵。 佛像盘坐在那里,有如一尊真佛盘坐,威严气息弥漫,震慑心神,更为可怕的事佛像的双眸仿佛有光,如同活人一般,一直盯着你。 且一股强大到可怕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浮现,监控着偌大的拍卖场。 有真佛的气息,绝非是伽罗真佛与孤灯尊者北陵子之流。 这是属于西佛寺拍卖场独有的气息与威压。其余两个拍卖场并不会具备,否则也不至于出现当场拍卖会上拍卖品被抢之事了。 百米佛像,压迫十足。 盘坐之地到横左手之间的空间为第一层,有无数人参与拍卖会,竞价激烈,不断被拍下,希珍的灵草不停更换。 左手往上,到右手指尖尽头之间的空间为二层,也有人在拍卖,只是看不见内部的具体情况,声音也不曾传出丝毫。 三层是余下的部分,不见丝毫。 西佛寺拍卖场,占地不下于幻影阁。 拍卖场内,随处可见佛经,不同于地球上我见过的佛经。 奇怪的是,除了进门的佛徒外,拍卖场里见不到一个和尚,诡异无比。 不久之后,便有少女前来接待,在我将令牌拿给她看了以后,她开始谄媚起来,脸上堆起如山的笑容。 “三位,这是要去哪一层?” 少女非秃驴,我的态度好了很多:“自然是最高层。” 半人马苍奕不知何时化作了人形,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帅得有点娘,但眼神犀利如刀,气质诡谲,阳刚与阴柔并存,他开口道:“我们这身份,肯定是三层了。” 灵儿跟在身后,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下人的作态,少女也看出了灵儿的身份,都未曾正眼看过,甚至带着淡淡的鄙视。 “这边请。”少女一笑,带着我们向三层而去。 少女带着我们走上三层,三层无比宽阔,不同于一层与二层的剧院式分布,三层都是分割开来的贵宾室。 少女带我们到了一间空着的贵宾室,介绍道:“待会儿若是看到想要的灵草,按前玉桌上的红色按钮竞价便可,价高者得。若是有需要其他服务,便摇门后的门铃便可,会有人也三位服务。” 我们三人点头,而后我与苍奕临窗而坐,灵儿立身在玉桌前,手接近红色按钮。 “祝三位能够拍到所需物品,小女子告辞!”说完少女便要离去。 “等等,给我们备点酒菜。”我一笑,揉了揉有些空的肚子,道。“随意就好。” 少女点头应允后,转身离去。 少女离开后,苍奕忍不住开口:“始老弟,你来此是想要找什么药草,我可是活地图,没有我不知道的情报,你想要直接找我,价格比这里实惠的多啊。” 我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个生意人,人一走就开始拦截西佛寺拍卖场的生意,或许,也只有半人马苍奕敢做这种事。 “会有跟你合作的时候。我现在所需要的,你怕是收集不到,甚至这西佛寺也没能力收集到。”我白了苍奕一眼,淡淡地道。 苍奕冷着脸,但不敢多说什么,我之前之前的作风,已经完全震住了他。 他很不爽:“那你得告诉我你需要什么吧?” 我耸耸肩,将炼制灵血启纹丹六种药材告诉了他,他摇头:“听都没听过……真的存在么?” “定然存在……”说话之间,我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拍卖,三层的拍卖没有第一层那么火爆,但每一株药草都是五万灵石起拍,价格高得离谱。 先后换了几种,都没有我想要的灵草,只能与苍奕胡扯着。 就在此时,那名少女带着三个女孩捧着餐盘走了进来。 几种美食,弥漫着香气,少女将酒菜摆好之后,带着三个女孩先后退了出去。 忽然,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从门缝中匆匆而过。 我的灵识轰然展开,漫出贵宾室,追上那道身影。 他只身一人,被一个少女引导着走向不远处的一间贵宾室。 他一身白衣,满头白发,眉毛胡须皆很长很长,与头发一起,披在脸上。 满脸皱纹,有着一口细密的猫牙,气息诡谲,有坟冢气息流转。 不曾想,在异界还能见到他。 好久不见——引渡者!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 十万年鬼母花 不曾想,异界还能再遇到长生行墓的守墓者。 我与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深如海,太多的因果斩不断。 “异界也有引渡者,他们还真是无所不在。这也就解释了,他们来自域外的传说,只是没想到,这所谓的域外,竟然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心中喃喃,灵识里,那道身影消失不见。 贵宾室由特殊的材料打造,能够隔绝灵气的探测,我收回灵识,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或许,九塔塔主身在这个世界,只是行踪神秘,无人知晓下落,但绝对还活着,否则引渡者不会甘愿守墓。 若是不死,当我足够强大,能够纵横零荒大陆,无处去不得之时,便能找出他们来,届时问问九塔起源,问问我为何是下一代守墓者。 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墓中到底有什么。 九塔,是否是从这个世界送到地球上去的。 半人马苍奕摇了摇我,打断我的思考,他一脸的无奈,阴柔地道:“始老弟别出神啊,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过神来,目光流转,茫然摇头:“什么问题?” “就是你怎么知道这些罕见的灵草的?都是干嘛用的?”见我回过神来,苍奕急切地问到,眼中光芒大盛,“你可知道他们的生长习性?” 我嘴角抽了抽,这苍奕不止是个坑货,绝对还是财迷,他问我这六种药草的生长习性,怕是想要自己去寻找。 可是就算我把六种药草的生长习性告诉了他,他也无法获得,毕竟六种药草中,除了极为特殊的鬼母花外,只有在无天时代方才能够诞生。 自修士头顶盖天,灵气不纯后,血青藤,炎火雪莲,帝血太岁,翠竹目,天井骨五种灵草便灭绝了,更不能再诞生,唯有在保存完整的无天时代遗迹中还有诞生或是存在的可能。 “不方便说?”见我没反应,苍奕眉头一皱,“是怕哥哥我抢了你的造化?” “咱们这是来拍灵草的,不是来给你上课的。”我耸耸肩,心中有了几分无奈,这苍奕还真是贪财啊。“何况,这这些灵草怕是早已经绝迹了。” 说话之间,我分出一缕灵识,没入灵儿的脑海,其中包含了六种炼制灵血启纹丹所必须的灵草和一部分的辅助灵草,甚至包括了灵草的形状,让她为我留心。 灵儿乖巧点头,一直立身在玉桌前,不敢去动满桌的美食,尊卑贵贱的观念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一时半会无法改变,我也不为难她,一切随她。 “绝迹了?”苍奕大叫,若非贵宾室隔音,这声音怕是整个三层的人都听到了。 我无奈摊摊手:“除了鬼母花,其余的五种都是只能生长无天时代的灵草,你上哪里去找?” “没劲儿,还以为会发大财呢。”苍奕没了兴趣,显然知道无天时代的传说,他的修为我看不透,化神期之下,没有我看不透的修为。 苍奕定是化神期以上的修士,除却天资卓绝的天骄外,修到化神期的生灵基本都在千岁左右,阅历自然丰富。 我们不再说话,彼此之间还有防备,毕竟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圣海城第一坑货不可低估,他之前虽然出手对付了园空和园离两个小秃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西佛寺拍卖场与其他两大拍卖场一样,拍卖全天都在持续,不分白天黑夜,每时每刻都有生灵前来参加拍卖,有拍有卖的,各种奇珍异宝不断,是难得的寻宝好去处。 三层的竞争相较于一二层平和得多但每一次出价都是以一万灵石为基础,能上三层的,都是大富大贵之人,或许只有才是最寒碜的,一身只有十几万灵石,遇到好物,想要拍下来难度太大。 不过好在我现在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幻影阁圣子,有幻影阁支持,灵石便不是问题。 当然,前提是幻琉璃所言为真,而不是单纯为了将我留在幻影阁,而给出的虚假承诺。 此前之所以如此明目张胆硬闯西佛寺拍卖场,为的便是测试。 “接下来拍卖的物品有点特殊,且珍贵无比。”在一枚百万年的古树种子,以一百万的灵石被拍卖出去之后,主持拍卖会的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单独服用则有开神级灵识,增强灵魂力量的奇特功效。若是作为炼丹的原材料,会让丹药具备原本灵草的功效的同时,增强丹药的各方面属性,能够将丹药提升一个甚至是两个品级。” “这是一株生长在人迹罕至,鬼魅横行,生灵绝迹之地的灵草,且诞生的条件极为苛刻,唯有身怀六甲的女子陨落,死后母子灵魂皆不散,同时寄生于一种名为九幽鬼灵竹的灵草方能诞生。” “众所周知,九幽鬼灵竹一生无花,但在灵魂寄生后,此灵草发生变异,便能花开,形成一种全新的灵草。” “它一生只开花不结果,且只开两朵花,一母一子。” “花开若鬼,立身花畔,似有慈母低语抚慰游子。” 主持长老声音悠悠,极其凝重地向三层的贵宾介绍这株灵草的相关信息。 而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灵草,无比激动,没想到六种关键灵草,西佛寺拍卖场就有拍卖。 主持长老悬浮在一座由灵石打造的拍卖台前,脸上堆起笑容,笑呵呵地道:“想必以在三层诸位贵宾的阅历,我话到此处便已经知道这是何种灵草了吧?” 贵宾室隔音,除了竞价声与主持长老等拍卖场的人的声音外,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否则此时定然一片哗然,讨论之声此起彼伏。 苍奕看向我,满脸疑惑:“这是什么灵草?” 化神期的苍奕,哪怕是我将这株灵草名字告诉过他,也不知道这是何种灵草,毕竟诞生条件太过苛刻,传说也是虚无缥缈,所知之人不多,若非《灵草百鉴》囊括灵草知识无数,其中就有这株灵草的详尽介绍,否则我也不会知道。 《灵草百鉴》中有诗: “花间鬼脸开,有孩声若啼。鬼母语绵绵,瓣上孩提走。” 说的便是主持长老所说的灵草,功效神奇,还能够提升丹药品级,不限制于炼丹师本身的等级,一个只能炼制一品的丹药,若是有了这株灵草,便能炼制出二品甚至是三品的丹药,何等逆天。 当然,一般情况下,无人会在炼制一品丹药时使用此等罕见药草,都是在炼制高品级,在七品甚至八品丹药之时采用,若是炼制八品,有这株灵草的加入,提升一个品级甚至两个品级,那么将会出现绝迹千万年的九品丹药,甚至有那么一丝几率出现十品丹药,也就是仙丹,可让凡人立地成仙,更别说是修士了。 这株灵草便是炼制灵血启纹丹的六种关键灵草之一的鬼母花。 灵儿也是一脸疑惑,用眼神询问我。 “是鬼母花……我所需要的。”我开口解释。 苍奕看着我道:“你是炼丹师?”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灵儿也是有些震惊,一双清澈的眸子中倒映着外面的拍卖台。 “它,就是鬼母花。”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主持长老开口,声音回荡开来,传入到每一个贵宾室之间。 我深吸一口气,鬼母花我志在必得,我资质太差,必须得依靠灵血启纹丹洗筋伐髓,改变资质,不然进入玄天古城,没有自保之力。 “这株鬼母花,是我佛门一位佛境大圆满的大佛尊,从西漠的死亡之地采集而来,在座的各位应该知道,西漠是我佛门圣地,但同样存在诸多禁区,仙都有去无回。” “这死亡之地便是其中之一,佛门传承久远,这位大佛尊当年带回鬼母花后,便已圆寂。” 苍奕惊讶:“佛境大圆满的大佛尊,那可是半步真仙啊,既然也死了,不过也足够厉害了,能从死亡之地带出鬼母花。” 我不了解西漠,不了解死亡之地,看向苍奕问到:“死亡之地,很可怕么?” “极度可怕,死亡之地又成仙葬之地,据传当年是仙家战场,有真仙乃至是仙王在其中陨落,仙血横流,浸染苍天,淹过大地,成为一片血海。 无数岁月之后,有一生灵路过,感当年之战惨烈,心有悲戚,一口饮尽数十万里的血海,以身化草木,形成一片拥有血色草木的禁地。” “据传,那生灵不喜人,不喜佛,不喜妖,能吞天,能灭仙,化为草木后,草木传承了他的意志,不让生灵靠近,也因饮仙血,草木杀意很盛。”苍奕看我跟灵儿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绝地多灵草,在禁地之中,有无数希珍灵草,无数修士前往,其中包括真仙,但自古便无一人归来,都死在了其中。 死的修士太多,加上本就是战场,久而久之,形成一片鬼地,更加恐怖,无人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存在。 西漠佛教强盛,却无人敢踏足。 苍奕感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横行天下,无处不可去。” 得知死亡之地的可怕,我对那尊佛境的大佛尊升起了一丝尊敬,一个能够从仙都无法走出的大地,带着鬼母花而出,何其坚强,何其伟大。 只是鬼母花如此稀有,功效如此之大,代价如此之高,佛门又为何拍卖?其中有什么猫腻? 有这样疑问的绝对不止我一人,我想三层多数人皆有。 “我想诸位道友会有疑惑,鬼母花如此稀有,我佛门又怎舍得拍卖,是吧?甚至不少心思活泛的道友,可能会猜测这是我佛门的一场骗局。”主持长老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地笑意,但却有几分悲凉在其中。 “那位从死亡之地带出鬼母花的大佛尊,是佛门共尊的强者,一心普渡众生,有大爱之心,佛门之人,人人敬之。” “鬼母花,是他用生命换来,若是佛门中人服用,则相当于食用大佛尊血肉,是对大佛尊的亵渎。佛门是敬长尊老的圣地,自然不会行如此之事。” “且鬼母花存在,大佛尊好友便睹物思人,不愿再留,才有此拍卖,我佛门并无他心。” “为此,此鬼母花的起拍价为一块灵石,弘扬大佛尊普渡众生的美德。” 说着,主持长老抬手一挥,一个古朴黝黑的盒子在出现在他的面前,悬浮在石台上方。 盒子一尺见长,宽三分尺长,质如木,又似石,非木非石,非金非银,不在五行中,极为特殊。 盒子上,遍布佛文,灵气流淌,开口处,贴有符纸,灵印万千。 主持长老挥手,符纸消散,盒子缓缓打开,一株庞大的药草便瞬间浮现。 一朵血色与白色相间的巨型花朵出现在眼前。 巨花庞大,完全遮住了石台自己后方的主持拍卖会的主持长老。 数丈大小的花朵,在空中沉浮,气息如渊。 五片花瓣,红白相间,血腥与圣洁相间,这花瓣特殊,是血液与灵魂融聚而成。 五片花瓣中间,是一张狰狞的鬼脸,狰狞得可怕,仿佛是经历十八般地域酷刑后,扭曲了的脸。 痛苦且绝望。 花瓣上,有一行行小脚印,时隐时现,其踪不定。 在鬼母花出现的刹那,有语绵绵,像是慈母抚慰孩子的声音,无比温柔,随之有孩子的啼哭传出,撕心裂肺,与温柔的声音形成强烈的对比。 仿佛,绵绵的抚慰之声,是刮骨的利刃,让孩童痛得撕心裂肺。 不绝哭声之中,一个身无衣物,浑身温润如玉的孩童,出现在花瓣间,它哭着,有血滴落,染红脚下的花瓣,形成脚印。 孩童没有五官,是无脸之人,但却有表情,眸子之处,仿佛有眸光。 他,不,是它,行走在五片红白相间的花瓣上,走不到中心的花蕊上。 那眸光,望着花蕊。 遥远而且哀伤。 “咔嚓!”主持长老挥手,合上了盒子,鬼母花再次回到了盒子中。 贵宾室内,我、苍奕和灵儿对视一眼,从鬼母花中感受到了悲怆的情绪。 子母,永不相逢。 遥远而且哀伤。 主持长老的声音打断了所有的情绪: “这是一株十万年起的鬼母花,死去的母子据说是仙境修士,修为达到了真仙级别,其珍贵程度,无与伦比。” “一千万灵石。” 第一个报价之声响起,出了一个天文数字,且仅仅是刚开始。 一场争夺,免不了了。 也好,能借机测试我圣子身份。 我声音传出,让灵儿按下红色按钮:“灵儿,拍。” 灵儿按下了红色按钮,我的声音再次随之而起: “两亿灵石。”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 提剑搅风云 两亿灵石,四个字轻飘飘地从贵宾室飘出,回荡在三层拍卖场。 竞价之声,所有贵宾室皆可闻,并未被隔离,这价格,想必会掀起一阵讨论来。 两亿灵石,直接比第一个出价高出一亿九千万,这个数量级的灵石,能够维持一个万人宗门运转数年,能让十多人无需修炼,直接用灵石砸,砸他们达到化神期。 两亿灵石,能够为一个宗门造就十多名化神期强者,对于一个宗门而言,其价值已经远远超过鬼母花。 于我而言,数十亿灵石都不及一株鬼母花。 即使炼制灵血启纹丹的其余五种关键灵草,无法集齐,无法将其炼制出来,但单是其能够造就神级灵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我的灵魂处在破衍境大圆满,灵识力量也停滞不前,是天折经的尽头,若是肉体资质不提升,在十年内不达到与灵魂力量一致的境界,身体便会出现枯萎,直至死亡。 且肉体枯萎后,灵魂失去根本,灵魂力量没了肉体和灵气滋养,逐渐消散,无法维持太久,最终化作精纯的灵魂力量,被天地吸收,反哺到天地。 来源于天地,反哺于天地。 我不想死,所以鬼母花,志在必得。 我有三亿灵石在人魔南冥子前辈那里,现在拿不到,可以用圣子身份,顺便测试他们话语的真实性。 若是出两亿灵石,那我就真心做一回圣子,若不出,进入玄天古城后,我一身逍遥,出来时改头换面,化作他人,逍遥而去。 当然,若是他们出了,待我到化神期,前去寻找南冥子前辈,取回灵石,奉还便是。 主持长老怔了几秒钟以后,看向我们一行三人所在的贵宾室,开口道:“这位道友,两亿灵石可不是小数目。” “正是,道友,若是拍下了,拿不出灵石,可是要把命留下的。”另外一道声音从佛像之后传来,是之前出现在门口的那位住持。 “拍还是不拍?”我对秃驴没什么好感,声音再次飘出,回荡在三层的每一个角落里。 苍奕慌了,可能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两亿灵石,但知道这两亿灵石是何种概念:“始老弟,这可是两亿灵石,什么概念你不知道吗?” “可以维持一个万人宗门运转数年,甚至十年,数目太庞大了。鬼母花虽然珍贵,却不值啊。”? 灵儿也是惊诧地看着我,眸光闪烁,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阔绰。 “道友,这里是西佛寺拍卖场,不是你该来之地。”三号贵宾室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两亿灵石,你当是路边没人要的石头?” 他正是第一个开口出价之人,被我横压了一头,估计整个人都不爽。 一号贵宾室内,阴柔之声响起,像是忠告,但更多的是一种警告:“道友,听你声音,年纪应该不大,这种事不必要的,哪怕你真有两亿灵石,拍下鬼母花。” 当然,这不仅仅是警告,更是暗示,暗示他人可以杀人夺宝。 这些人,按着竞价按钮,传出声音,对我冷嘲热讽,各种威胁警告。 毕竟别人不是我,两亿灵石,对他们来说太多,但有不舍得放弃鬼母花。 这样的情况,主持长老也没有制止,脸上堆着笑容,一副看戏的姿态。 四号贵宾室内,有一道女声传来:“他拍下便是他的,他说两亿灵石,在座的诸位又怎么知道他拿不出来?” 这声音听着像是在为我说话,实则阴险至极。 苍奕黑着脸,眼睛在那些贵宾室之间。来回:“这些人也太焉儿坏了。” 灵儿也是聪慧之人,点头道:“太坏了,尤其是那个女人。” 我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用担心。” 苍奕愣了愣,道:“也是,一个开脉中期的修士,敢硬闯西佛寺拍卖场,又怎么会怕?” 七号贵宾室发出提议:“两亿灵石不是小数目,我建议大家开诚布公,从贵宾室走出,放出灵石,用实力拍卖。” 现场寂静了一瞬,而后,赞同之声先后响起。 “既然如此,我们便遵从诸位道友要求,撤开阵法,散去灵气凝聚的墙体,让大家面对面。”住持的声音响起,而后所有墙壁都先后消散,三层一百三十三个贵宾室打开,数百人可以互相看见,开口也不需要再按竞拍按钮。 我嘴角抽了抽,不是害怕,而是惊讶于西佛寺的手笔,墙体居然是灵气构筑,我进来到现在都没发觉,财力雄厚且手段惊天,佛门底蕴可见一斑。 “道友,还请拿出灵石让我等一验。”一号贵宾室坐着两男三女,两个男的极为阴柔,像极了阉人,开口的是最右边的人。 他们穿着相同的衣服,胸前都挂着一个泛着灵气,刻着天字的牌子,想必来自同一个宗门。 “你一个开脉境的修士,哪来那么多的灵石,你来此纯粹是捣乱。不想死就给我滚。”另一名男子坐在最左边,捧着酒杯,话语淡淡,却杀气凛冽,有很重的杀意。 “滚!”我冷眼看着他们,没有任何的畏惧,一个吐出,带着磅礴的灵魂力量,给他们造成强大的压迫。 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哪怕是化神期以上的老怪物都不曾拥有,顶多达到元婴初期,毕竟灵魂是虚无缥缈之物,想要修炼提升太难,多数人只有在修为提升之时才会有一些增强。 我得益于天折经,肉体灵魂分开修炼,罕见地达到了破衍境大圆满,在场数百人,不少人的境界我看不透,但是比灵魂力量,我绝对数一数二,无人能缨锋。 灵魂力量瞬间抵达,五人没有反应过来,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便遭受到了灵魂攻击,齐齐面色一红,吐了几口鲜血,脸色变得苍白,无力地瘫软在座椅上。 “好一个嚣张的小王八犊子!”三号贵宾室的人开口,出言不逊。 苍奕给我传来灵识,说那五人是天品阁的天骄五鬼,地位仅次于圣子圣女,得罪了他们,往后在圣海城举步维艰。 “又不是圣子圣女,有什么了不起。”我看向那五人,声音淡淡,满是不屑,而后又转向三号贵宾室的人,贵宾室内,只有三人,是三名灰衣老者,感应不到具体的修为,深不可测。 “三个老家伙,有本事就拿出灵石来,拿不出来就滚蛋,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两亿灵石都没有,真废物。”我冷笑,不给人任何面子。 “竖子!”中间的老者,白头白眉,听到我的话语轰然起身,想要展开修为,但被两旁的老者拉住,坐下。 右边,那位老者起身,他满头红发,红眉与发齐长。 他看向我道:“小友,若是你真有两亿灵石,这鬼母花我便让与你,若无,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我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敢么?” 我不畏惧丝毫,哪怕幻影阁圣子身份只是虚名,不会因为去得罪天品阁,西佛寺,以及一群知名强者,但我也有自己的手段,不畏惧这些人。 苍奕把玩着酒杯,从座椅上起身,望向在场的所有人,傲然开口:“始,是我兄弟,我保了,谁想动他,先过我这一关。” 说话的是,四号贵宾室中的女子:“苍奕,你少管闲事。” 四号贵宾室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气息淡淡,时有时无,像是将死之人,他依靠在女子肩膀上。 女子一身白衣,气息如渊,无比深沉。脸颊精致,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还有怎么进来了,你不是黑名单上的人么?”女子声音尖锐,杀气滔滔。 “少管闲事,没看到我们在一个贵宾室?”苍奕冷笑,“我怎么进来,是我兄弟的功劳,你觉得你能得罪一个敢硬闯西佛寺拍卖场,还被赐予最高等级认证牌,且能带着我进来的人么?” “他的身份,你们也不去掂量掂量,看他修为低,年纪小就肆无忌惮的打压?” “不担心为自己招惹到自己招惹不起的人么?” 苍奕几句话,道出我是如何进入拍卖场,更道出厉害。 稍微有些恢复的天品阁天骄五鬼,也是一滞,脸上的表情凝固。 所有人都没有言语,满场寂静。 苍奕的话,起到了作用,而我也是时候反击了。 “老秃驴,这就是你们拍卖场?我出价最高,又无人加价,你们就这样任人辱骂出价最高之人,而不宣布交易达成?” “你们是何居心?难道鬼母花拍卖只是幌子,另有所图?” 听到老秃驴三个字,主持长老面皮抖了抖,但没发作,脸上笑容再起,道:“道友,还请拿出灵石,让我等一验。” “每个拍卖之人都需要验?”我冷笑,同时给苍奕传了灵识,让他护着灵儿。 “待会若是情况不妙,你就带着灵儿走。” “你怎么办?”苍奕焦急,“妈的,我还以为你小子有灵石,没想到你想搞事情。” “放心,我自有手段。”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苍奕道,说完他便出现在离灵儿最近的地方,护着肉体凡胎的她。 “无需,只是你年纪尚小,修为又低,哪怕你身处名门望族,身为宗门天骄,也很难拿出两亿灵石来。”住持从佛像之后走出,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淡淡一笑,看向两个老秃驴:“还不是欺我年幼,修为低。” “这便是佛门,满口仁义道德,满口众生平等,在利益面前,还不是将其踩在脚底。” 住持走到主持长老身边,目光森然,手中捏着佛珠,冷声道:“施主,你过了。” “小子,拿不出来就不要找借口,尽早滚蛋!”开口的是之前简单的引渡者,他是白引渡者始祖樊神,。 “按照正常交易流程走。”我冷笑着,结下储物袋,扔了过去,“里面的东西,价值不止两亿。” 储物袋中,有银轮树妖所给的灵草灵兵。银轮树妖身为半步仙境地生灵,其炼制的灵宝灵兵,定然价值不菲,数量有众多,换鬼母花应该不成问题。 储物袋飞到住持与主持长老面前,住持伸手接住,灵识融入储物袋中,面色变化,而后抬头看向我:“施主,这里是西佛寺拍卖场,不是你撒泼之处。” 住持秃驴说话之间,储物袋已经被他收入怀中,收纳鬼母花的盒子也被收起,杀意爆发了出来。 他的杀意爆发那一刹那,十八个和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三层的各个方位上,手中长棍,古朴无华,却蕴藏着冰冷杀意。 储物袋中虽然没有两亿灵石,但却有等价值的物品,倒手卖出,却不止两亿灵石。 佛门,真没那么干净,见财起意,且欲杀人灭口。 我嘴角抽了抽,扫一眼苍奕道:“这群秃驴想吞我价值两亿以上的灵宝灵兵,你快走。” “真的?”苍奕愣了几秒钟,怔怔问到。 我点点头。 苍奕反应过来:“你特么真给啊,我还以为你要做第一个上西佛寺拍卖场的人。” 住持老秃驴与主持长老对视一眼,前者向前迈了一步,气息轰然展开,如风一般肆虐,笼罩了拍卖场三层 他开口道:“诸位道友,这位施主扰乱拍卖场秩序,且出言不逊,在此之前还曾硬闯,杀了园空,园离两名佛家弟子,今日老衲便降了这少年魔头,为天下除害。” 能上三层的谁也不是傻子,皆是有地位有脑子之人,到了此时,已经看出谁是谁非,西佛寺拍卖场的作为瞒不过这些人。 此时他们一个个保持了沉默,毕竟一个能够拿出价值两亿以上的灵石的物品之人,又怎么会是没背景之人。 他们身为宗门天骄,一宗底蕴,甚至一宗之主,也不可能随身携带如此价值之物。 “真不要脸的老秃驴。”发作的半人马苍奕,“这种恶心的事也就你们秃驴做得出来。” 苍奕吼着,同时将灵儿收入到他的储物袋中,一身气息爆发。 “小乘境界初期,又如何?”苍奕霸气而起,“今天老子就打你个小乘境界的秃驴,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一起。”我一笑,手张开,序列古剑入手,一身气息流淌开来。“老秃驴,今天我便拆了你这个拍卖场!” 住持与主持长老没有丝毫的紧张,一同迈步:“那我等便代你们二人长辈教训教训,让你们知道天外有天。” 风云序幕,在剑起的刹那,拉开帷幕。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古剑出鞘荡群敌 住持老秃驴的实力强大,毋庸置疑。 他身为佛修,小乘境界的修为,在佛门中已是不低的修为了。 此刻完全爆发开来,让在场不少人都感到窒息。 但依旧有不少人不受丝毫影响,毕竟能进入拍卖场三层的人,除了宗门天骄圣子,名门望族之子之外,都是一些修为高深的老妖怪。 我有序列古剑护身,别说小乘境界,大乘境界也无法给我太多的压迫感。 苍奕也极为轻松,阴柔尽敛。 苍奕的修为,我依旧看不透。 苍奕冷笑,压根不给住持与佛门丝毫的面子:“佛修小乘境界初期,相当于道修的圣境初期,就这点修为,有什么嚣张的?” “对付你足够了。”住持没有太多的言语,踏着虚空,手中佛修转动,有灵气溢出,想必是一件极其强大的灵宝。 一号贵宾室里的天品阁天骄五鬼先后踏步而出,身上的伤势也已经恢复,毕竟是天骄,身上有疗伤丹药,那点伤,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他们五人异口同声:“晚辈天骄五鬼,愿随住持替天行道,降妖伏魔。” 三号贵宾室内的三老也一笑起身道:“降妖伏魔,是修道之人的本职,这小辈杀心太重,成长起来必定为祸人间,我等也一同伏魔。” “我二人愿随住持降妖伏魔。”四号贵宾室里的女人,扶着男人走出,也开口道。 七号,十号,二十一号,三十三号,一百号贵宾室中的引渡者都先后踏空,立身在各个出口,与十八个和尚一同堵死了我们的退路。 他们之中有的是天品阁的人,有的是圣海宗之人,更多的是佛门之人,一些长相奇特的人也有走出,估计是北妖门的人。 三十七,四十四两个贵宾室内之人,都是幻影阁的人,他们没有动。应该并不想多管闲事,且不知道我为他们宗门圣子,毕竟圣子刚立,还未曾公开。 哪怕已经知道,他们也不会出手,并不认同我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圣子。 更有可能是,圣子的身份为一个虚假承诺,若我死在此处,他们原来的圣子便还是圣子,也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希望不是如此,不然真不好脱身啊。”我心中嘀咕一声,若是测试失败,今天很难从西佛寺拍卖场全身而退。 我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心神集中在眼前的形势上。 一群人的加入,让参与所谓的“降妖伏魔”的人数瞬间达到五十之数,气息荡漾开来,形成极强的威慑。 “感谢诸位道友,待到降伏他后,我佛定有重谢。”住持淡淡地道,脸上露出笑容,灿烂如阳光。 其余贵宾室内的人没有动,心思各异。这些人之中,不少是从其他四个大域赶来的,都是一些修为强大之辈,带着后辈而来,他们不愿得罪我,也不愿得罪佛门,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非此地之主,所以他们选择了坐视。 而那几个贵宾室内的人,要么已经得罪了我,要么是想要鬼母花,都有目的。 “还真喜欢多管闲事。”我冷笑一声,目光流转,心中升起一股无奈,抢东西都抢得如此明目张胆,也就佛门一家了吧。 “天品阁,北妖门,西佛寺,圣海宗你们四个宗门的人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啊!”苍奕冷笑,扫视着这几十人,冷笑连连,“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开脉境中期的修士,传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四号贵宾室内的女子开口:“对于魔头,没必要讲仁义。” 我提剑,率先迈步而出,向着老秃驴而去:“老秃驴,今天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在这里混。” “诸位道友随我一同降妖伏魔。”住持老秃驴开口,向我与苍奕而来。 苍奕开口道:“始,你负责那十八个修为不算高的秃驴,他们形成伏魔阵,封锁了出路,你解决了他们,我们就能逃出去。其余的人交给我。” 我点点头,没有逞强,身子一闪,从最前方消失,出现在一个持棍的和尚面前。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一把抓住棍子,夺了过来,手中序列古剑劈了过去。 “咔嚓”一声,和尚尸首异处,血溅三尺,连同元神,一同湮灭。 他死不瞑目,至死都没明白,我是如何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又是如何出手的。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半息时间都未曾到,一个灵轮境初期,相当于道修元婴初期的修士便毙命。 “小子……你放肆。”住持老秃驴爆了粗口,身影向我而来。 “你们的对手,是我苍奕。”苍奕冷笑,挡住了住持,其余人正想出手,苍奕身影闪烁,一下子,在三层之内多了几十个苍奕,挡住了想要对我出手的人。 “苍奕!”住持老秃驴一声怒吼,对苍奕展开了攻击。 战斗一触即燃,三层陷入到了大混战之中,苍奕一人对战几十个修为高深的修士。 在他们战斗展开的刹那,巨大的佛像双眼中射出一道光芒,将他们全部吸收进了佛像内,没了踪影。 想必是担心战斗损坏三层拍卖场。 佛像将所有参与进去的修士卷进去,都是苍奕点明要战之人,它留下苍奕给我点的对手,这佛像与我现在接触的和尚有不同。 苍奕的强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定不是化神期,而是更高的境界,也难怪他为了我,敢与佛门作对。 哪怕他另有所图,这份恩情,都得报。 而此时我也明白,为何坑蒙拐骗的他,能够在圣海城生活下去,与自身的强大不无关系。 一个能化出几十个强大分身,本身更是能战小乘境界初期的和尚,想要灭杀谈何容易。若是把他家惹急了,灭一个中小型门派完全不是难事。 “始,动手,我坚持不了多久。”苍奕的声音传来。 我点头,扫了一眼在各自位置严阵以待的十七个持棍的和尚,提剑掩杀了过去。 正西方位上的,那名修士,应该是此处的阵眼,我向他而去。 他修为相当于破衍境中期,比我灵魂修为低一个小境界,对付他,问题不大,能够速战速决。 然而我还没接近他,又有几十个和尚从楼梯之处汹涌而来,将我围困。 他们之中的修为最高的在破衍境大圆满,只有一人。 有三人是元婴初期,其余的都在筑基左右的修为。 元婴修士在一个宗门中绝对是中流砥柱,再往上的修士更为少见,但佛门强大,不应该只有三位元婴修士。 我想其余的人还需要维持一层与二层的秩序,不能尽数抽调而来,否则会出现纰漏,得不偿失。 “以多欺少,以老欺少,你们佛门就是这么普渡众生,这么慈爱天下的,哈哈哈。”我提剑横扫,十三剑式在灵气加持下,荡漾开来,剑气激荡,充斥着整个三层。 他们棍棒横空,与我手中的古剑碰撞不断,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能量涟漪爆发,一圈又一圈,向四周扩散开。 若非西佛寺拍卖场三层墙体坚固,否则的话早已经被摧毁。 几十人围攻,哪怕我再强,也无法避免被伤,棍棒加身,皮开肉绽,且有灵气加持,打出了内伤。 我在几十个和尚之中冲杀。 “撩剑式,荡剑式!” “十八僧棍阵。” 剑与十八根棍子对碰在一起,强大的力量,全部从剑身传到我身上,双腿一软,半跪了下去。 十八僧棍阵,十八个和尚一起施展,且用一个破衍境大圆满的和尚作为阵眼,其威力可想而知,还未施展灵魂力量的我,落败也是必然的事情。 “叫你嚣张。”几十个和尚中为首那人道,“今天你插翅难飞。” “诸位师兄弟,一同尽力,降妖伏魔。” 他的话落下,几十根棍棒加上,灵气浩瀚,在棍阵上方形成了一尊大佛,威严无比,一个手掌向我拍了过来。 这一掌,修为不止破衍境大圆满,堪比化神期巅峰,现在的我无法承受。 若是避不开,则必死无疑。 “少年,散开灵气,使用你之前那招闪现。”有一道灵识忽然传来。 情况紧急,容不得多想,只能如此,否则命丧此处。 灵气散开,尽数敛入体内,身上强大的压力突然消失。 原来,十八僧棍阵是借助对方的灵气锁定地方,最后以形成的大佛进行攻击。 想明白了,我知道那道灵识所说为真,并无害人之意,我身体一阵闪烁,从原地消失。 再次出现之时,便已立身在几十个和尚的上方,浑身灵气运转,灵魂力量荡漾,属于破衍境大圆满的力量流淌,一股强大的感觉涌入体内,俯视着这群和尚。 “轮到你们了。”手中序列古剑挥舞,铮铮作响,剑影激荡。 “刺剑式!” 剑式起,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手中古剑已经落下,从天灵刺入,贯穿了破衍境大圆满那那名修士的身体。 “崩剑式,死吧!”古剑一震,他的身体崩碎,四分五裂,灵魂也破碎。 哪怕有十七个在各个方位上的修士提醒,但他们也来不及做出反应。 化龙诀起,十三剑式激荡,几十个和尚,死的死,伤的伤,倒了一地,鲜血染红地面,佛像上更有血液沾染,多了几分邪魅与诡异。 古剑荡,群敌殇,尸满地,意未尽。 “现在轮到你们了。”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疗伤丹药吞下后,抬眸看向十七个方位上的和尚,沉声道。 “道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在丹药在我体内化开,伤势略微恢复,准备出动的刹那,二号贵宾室内的一个老者开口,他身边坐着三个年轻男子,年纪不大,估计是从其他大域赶来,想要进玄天古城的修士。 “笑话。”我看向他们,“他们想杀我时,你可曾说这句话?现在想做好人?” 老者闭嘴,但他身边的三个年轻人似乎有些不爽,想要动手,但被老者阻止了。 除了二号贵宾室内的人开口,其余贵宾室的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压根没有出手的欲望。 佛门死了几十人,我与他们已经不死不休的局面,再多杀几人又何妨? 我将目光投向十七个修士,他们的修为都是元婴起步,难怪死的几十人里,只有不多几个元婴和破衍境的,原来都给放在最关键的位置上了。 十三个元婴,四个破衍境初期到后期的。 实力强大,不容小觑。 他们手印变换,一个由灵气构建的和尚出现在正西方位的阵眼上,灵气运转。 十七个肉体凡的和尚与一个灵气构筑的和尚,共同运转伏魔阵。 “魔临佛门,古佛降临,降妖除魔!” 随着他们手印的变换,声音响起,一个个佛像出现在他们身后,头顶一圈一圈的佛光浮现,而后灵气躁动,在三层的空间内形成了一灵气囚牢,将我围困在其中。 “佛门有魔,遵请古佛!” 随着他们话语落下,一尊又一尊由灵气构筑而成的佛像从中缓步而出,佛像庄严,佛光普照,仿佛能够净化世间一切罪恶。 他们是一尊又一尊的古佛,是灵气构筑,亦有佛门念力存在,强大无比,肉身堪比大乘境界的真佛,只是没有修为。 “魔出,古佛临,伏魔!” 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我压根没有时间出手打断启阵的过程。 十八尊古佛临,攻击展开,没有花哨招式,没有灵气激荡,只有拳拳到肉的凌厉攻击。 佛,肉身强悍,哪怕是灵气构建的,也非我一个肉体凡胎,且身体资质平平的开脉境中期修士能够承受的。 一轮\/攻击下来,虽然没有陨落,也暂退出包围,但也已经身受重伤,全身半数骨骼折断,若非有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作为支撑,早已经化作一摊肉泥。 青色的血液,从嘴角淌出,压根止不住,擦去依旧涌出,我索性不再去擦,任他流淌。 左手手指被扳断了三根,只有一层皮与手掌相连。 胸口,被一尊古佛拳头打得凹陷进去,有骨头刺穿身体,暴露在空气里。 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境界跌落到元婴大圆满,灵魂力量消散过半。 我知道伏魔阵强大,但未曾想到会强大到如此境界。 这是一场,生死危机,鬼母花未曾得到,搭了价值两亿以上的灵石的灵宝灵兵,更有可能把小命搭进去。 只是,我不想死,更不能死,还有诸多故人待我归去,待我守护。 我深吸一口气,手中序列古剑铮铮。 “从我成为十三序列之后,你随我征战无数,杀敌近百亿,从未出鞘。” “那时,我修为强大,你无需出鞘,我一双拳便能破万敌,但而今我修为低弱,敌人多且强,苍奕以一对一众强敌,生死未知,我需要尽快杀出重围,支援他。只能让你出鞘,荡尽群敌,为我杀出血路来。” 灵识汹涌,传入到序列古剑中。 序列古剑看似无鞘,其实有着一道无形的剑鞘存在,封住古剑本体,本体极少现世。 古剑本体是恐惧,拥有开天的力量。 当年开天,序列本身强大,也无需古剑出鞘。 而今,我修为低弱,敌人阵容强大,形势又危急,不能不让古剑出鞘,化解当下危机。 序列古剑特殊,若无准许,仙境生灵也无法让其出鞘。 在我话语落下后,序列古剑一阵颤抖,一丝光芒从剑体上溢出。 十八尊灵气古佛来临,依旧无声无息,依旧强大,依旧是气势逼人。 我手提序列古剑,冷笑扫视着:“若我今日不死,往后秃驴见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待我崛起之日,扫尽天下佛门,世间不留一佛徒。” 戾气滔天,非我本体戾气,而是来自出鞘的序列古剑。 我仰天长啸: “秃驴们,战吧!哈哈哈!”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 宗门圣子 序列古剑出鞘,寒光乍起,四周天地冰冷如霜,连灵气流动都出现了停滞。 戾气弥漫,压过十八尊古佛所形成的威严与圣洁。 序列古剑,非常规仙境兵器,非人非仙所练,而是诞生于混沌之中的天地灵兵,是天地灵器,人间兵器,可开天,可辟地,可让时间空间从无到有,拥有神奇的力量,拥有宇宙最纯粹的能量。 随着我话语落下,戾气扩散,在我的体表形成一道护罩,将我笼罩其间。 十八尊古佛的脚步因大盛的戾气顿了顿,但最终还是沉稳而来,挥舞着拳头,一拳一拳砸落,落在戾气护罩之上,形成能量涟漪,在戾气护罩上流淌。 “佛门净做以多欺少的事!”我口中的鲜血不止,没说一字都会往外喷血,体内受伤眼中,疼痛阵阵,撕心裂肺。 本无再战之力,但序列古剑化去剑鞘,于我危难之时出鞘,我有了生的希望。 有了希望,便有动力。 哪怕我而今仅是开脉中期,无法发挥序列古剑全部威力,但助我逃出生天,是绰绰有余了。 我提剑挥出,一剑横空,寒光惊天,整个三层都被冷冽的光芒覆盖,不见任何一物。 我正前方那一尊古佛正挥拳而来,恰与古剑相对,接触的刹那,他强如大乘境界佛修的身体,变成豆腐一般,被切了下一条手臂。 冷冽光芒散去。 一声惨烈哀嚎在灵气囚牢外,正东南方位上传来,那个结阵的和尚,一条手臂坠落,化作飞灰。 他手臂鲜血汩汩,无法止住。 我没有停顿,手中古剑再起,拼着最后的力量,纵横在十八尊古佛之间。 “古剑出鞘荡群敌,血染佛门笑佛痴!” 我长啸,没有丝毫留情,今日我与西佛寺拍卖场之间,只有一方能够从拍卖场中竖着走出,另一方只能横着。 灵气囚牢外,贵宾室内的人指指点点,讨论着战斗,但灵气囚牢隔绝一切声音,无法传入丝毫,连我的灵识都无法外传。 疼痛不断,灵气枯竭,灵魂修为骤降,但我凭借对生存的渴望,咬着牙,撅着骨坚持着挥剑。 伏魔阵召唤的十八尊古佛,应该是上古真佛的投影,强大无比,哪怕序列古剑剑式滔天,恐怖无边,奈何持剑的我修为低弱,无法发挥全部力量,无法以最快的速度击溃十八尊古佛。 “伏魔拳!” 在有一尊古佛被我一剑削了脑袋,连通与他对应那个和尚也头断血流,命丧当场后,一尊古佛忽然开口,拳头迅速如光,突破灵气滞固带来的迟钝,一拳接一拳砸在戾气护罩上,砸出一个个凹陷,和一道道裂纹。 有强大的震动,从序列古剑上传来,猛然传入我的体内,将一些脆弱的器官震得七零八碎。 疼痛从四肢百骸再次袭来,更加剧烈,身子随之颤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眼前的景物和人都出现了重叠,幻影。 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极限,若是再持续下去,我这一身都得破碎,运气好灵魂还能跑出去,运气不好,肉体连带灵魂一起破碎,会真正的灰飞烟灭。 我落在地面上,拄着序列古剑,单膝跪地,大口喘气,同时身体疯狂地从周边天疯狂吸收灵气,鲸吸海吞,不再过滤。 灵气略有恢复,储物袋打开,三枚三品疗伤丹药出现在手上,在余下的十七尊古佛来临之前,丢入到口中,入口即化,药力磅礴化开而来,缓解了几分疼痛,同时天折经自动运转,借助三枚疗伤丹药的力量,修复破烂不堪的身体内部。 忍着疼,挣扎而起,手中序列古剑横指。 “秃驴们,今天咱们不死不休。” 序列古剑铮铮,与我同仇敌忾,杀意如同潮水,在灵气囚牢里蔓延开来。 同时,有无数力量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迸发而出,一个个符文在血肉之间跳跃,原本无尽的疼痛居然瞬间消减,精纯且浩瀚的灵气从血肉中涌出,流入四肢百骸,与天折经一同修复伤势。 这精纯与浩瀚的灵气,是之前吞下筑基丹后,融入血肉内的灵气,没想到在我油尽灯枯之时,会从血肉中爆发而出。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我的身后出现了一尊佛像,无比威严,十七尊古佛看到佛像的瞬间,眼中念力汹涌,而后出现了一丝恐惧的情绪。 他们的念力在恐惧中散去,只剩下灵气构筑的佛身。 这是我行十万里路,行万般善,修来的,最纯正的念力之身,也是佛身,比起十八尊古佛体内为数不多的念力,我身后形成的佛像体内的念力,是他们的百倍不止。 当年,我与老头子,不止行十万里路,还于十万里路上,行了无尽善事,结下了因,而今果成。 “秃驴们,一切到此结束了。哈哈哈……”我忍着疼痛,仰天大笑,心中无比畅快,对老师的深谋远虑更加佩服。 “浮屠古佛,怎会出现在你身后?”有古佛开口,声音中尽是不敢置信。 “浮屠古佛,佛门最古老的一尊佛,据传吞天浮屠术是他创造的。”贵宾室中有人开口,声音伤势,穿透灵气囚牢,传入到页耳中。 说话的是七十七号贵宾室内的一个老人,身边坐着一对少男少女,年纪不算大,想必也是从其他大域过来,带少男少女进玄天古城的。 “极为强大的古佛,浮屠佛身是修炼吞天浮屠术的基础,你年纪轻轻,又是道修居然拥有浮屠佛身,不可思议。” 他说浮屠佛身是至尊佛身,远不是灵气囚牢中这十八尊古佛所能比拟的。 且吞天浮屠术,是佛门的不外传之秘,但却在三十万年前丢失,唯一一个修炼成浮屠佛身的佛修也被杀。 这三十万年来,佛门一直在寻找,也没有踪迹,而今在我身上出现浮屠佛身,佛门定会与我不死不休。 后面的话语都是灵识涌来,外人无法听到,毕竟若是传出去,哪怕佛门不对我出手,也会有无数觊觎吞天浮屠术之人前来寻找我的麻烦。 我的修为不足,绝对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的话语刚落,三层巨大佛像的双眸之中,忽然有光芒射出,穿过灵气囚牢,射到我身后地浮屠佛身上。 一道金光流转,浮屠佛身闪烁几下,轰然消散,身上跳跃的符文也随之消失。 伤势再次爆发,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地上,血溅三尺。 身子颤抖,没有多余的力气站立,再次单膝跪地,拄剑支撑。 汗水如注,与血液一同打湿衣服。 十七尊古佛先后而来,打出不同招式,封印住了我的经脉,灵气无法运转,序列古剑也入鞘。 身体无法动弹,剩下血液与汗水能够流淌。 “小子,一切到此结束了,你个开脉境的修士,敢在我西佛寺拍卖场行凶,活腻了吧。”灵气囚牢散去,十八尊古佛消失,布置伏魔阵的和尚走出各自位置,向我而来,目光不善。 他们本有十八人,死去两个,重伤三个,余下的人走来,杀气如刀,刀刀刮骨。 他们对我已经恨之入骨。 “叫你硬闯,叫你杀我佛门弟子。” 我们临身,手中僧棍一棍一棍落下,打破血肉,震碎骨头。 一棍一根骨,咔嚓咔嚓地碎着。 贵宾室内的人,目光悠悠,皆合上了嘴,没有多说话。 浑身没了一根完整的骨头。 疼痛到麻木。 “你一个开脉境修士,竟然敢如此行事,你当佛门是什么地方?”他们一边咒骂,一边暴打着我,没有丝毫的留情,只想把我活活打死。 “佛乃万人敬仰,佛门更是圣地,容不得你撒野。” “想从佛门抢佛门的鬼母花,小子你还是第一个!” “打死他!” “打死他!” 疼痛中,一股沉睡的力量,在缓缓苏醒。 脑海里出现画面: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地,弹指遮天。 有角生灵,弹指遮天。 眉心,一只竖眼出现,九彩之光流淌。 一对角在头顶缓缓而出。 就在一双角即将破体而出,体内力量即将苏醒之时,一道怒吼从天上传来: “西佛寺,给老夫一个交代。” 声音落下,我身上的禁制破碎,身边的十几个和尚瞬间灰飞烟灭。 坚固无比的房顶,也在一声怒吼之中彻底破碎,露出三轮银月当空,无数星辰点缀的苍天。 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中,满脸怒气,身边跟这幻影阁七长老幻行风和幻影阁阁主幻琉璃,身后更有密密麻麻的无数修士。 随着他的出现,体内苏醒的力量销声匿迹,眉心竖眼内敛,头顶欲出的双角不见。 一切恢复如常。 “西佛寺的老秃驴们,给老夫滚出来。” 老者吼声滔天,传遍整个圣海城,一道道强悍的气息在圣海城各个宗门爆发,一道道目光穿透虚空,聚集到了西佛寺拍卖场。 在老者话落的刹那,三层佛像的目光闪烁,住持等一群老秃驴,包括几个贵宾室内的人都被传送而出,其中也有苍奕,气息有些萎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群人摸不着头脑,也让刚被传送而出的住持老秃驴与主持长老,也是一头雾水。 住持长老看向天空,脸色沉重:“幻魔道,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我还没问你们是何意?你还有脸问我何意?”老者大怒,身后的幻行风与幻琉璃都颤抖,忍不住倒退几步。 在他们对话之间,苍奕飞到我身边,带着我退到一边,关切问到:“始老弟,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快不行了……” 苍奕没什么大碍,圣境修士恐怖如斯,一个人迎战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点事。 苍奕灵识没入我体内,扫视后,道:“那些秃驴可真够狠的,这么枚丹药赶紧吞了。” 苍奕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丹药,一看便是六品丹药,珍贵无比。 我点点头,没有犹豫,立马吞下,而后药力化开,体内骨骼开始重生,血肉重建,疼痛也所有缓解。 与此同时,幻琉璃与幻行风从天而降,来到我身边,扫了一眼苍奕后来,便将我扶起。 在四十四号贵宾室内坐下,那里面的人是幻影阁弟子。 “拜见阁主,七长老!”见到幻行风与幻琉璃,三十七号与四十四号贵宾室内那些弟子纷纷起身让开,眼中满是不解。 “还不出去布阵?是叛出幻影阁?”幻琉璃黑着脸对着四十四号贵宾室内的人呵斥到。 “遵命!”他们一脸懵,但还是飞身离去。 阁主之命,岂有不遵之理? 现场贵宾室内,讨论之声此起彼伏。 “这幻影阁疯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多人的疑惑,也是苍奕的疑惑。 苍奕跟了过来,对幻行风与幻琉璃没有丝毫的畏惧,看向我问到:“始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同时他将灵儿从储物袋放了出来,灵儿出来见到幻琉璃与幻行风,立马下跪:“灵儿拜见阁主,拜见七长老。” “起身吧!”幻琉璃冷着脸,让灵儿起身,灵儿起身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看戏吧!”幻琉璃看向苍奕淡淡地道,“他伤势太重,不适合说话。” 苍奕坐下,没再说话,饶有兴趣地看向天空。 幻影阁的人气势汹汹而来,圣子身份确定了。 一身黑衣的老者幻魔道冷声:“园费老秃驴,你今天不给老夫一个说法,我便拆了你这拍卖场!” 住持老秃驴黑着脸:“你幻影阁无缘无故毁我拍卖场,还要我给说法,这是何道理?” “哼,谋我幻影阁圣子灵宝灵兵,又想害我幻影阁圣子之命,你们还有何解释?”幻魔道从天空中落下,来到我身边,看向不远处的住持老秃驴等一行人。 “拜见幻影阁大长老,久仰。”苍奕这一次没有托大,而是起身拜见。 “不必多礼。”说完,幻魔道大长老伸手抓着我,一道灵气涌入,为我修复伤势,“琉璃,你来说话。” 苍奕一笑,很不自然,目光落在我身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天品阁,圣海宗,西佛寺,北妖门你们都曾出手,欲杀我幻影阁圣子,是想掀起宗门大战么?”幻琉璃起身,以阁主身份出声,虽然修为不高,但身份高得可怕。 “幻阁主,这怕是个误会。”天品阁天骄五鬼开口,想要解释。 “少废话!”幻魔道大长老一句话堵住了他们的嘴。 而此时,住持老秃驴以及一群活了漫长岁月的老妖怪已经看出端倪…… 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我身上,他们明白,幻魔道口中的圣子便是我。 “今天,你西佛寺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拍卖场外幻影阁三万弟子便杀进来了。”幻琉璃冷声,气势滔滔。 四号贵宾室内的男女面色变幻,倒退了几步,脸上浮上畏惧。 住持老秃驴皱着眉头,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现到而今的地步,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死不承认,不然引发两个宗门战争,他万死不足。 “哼,幻魔道,你说他是你幻影阁圣子便是圣子了?”住持老秃驴园费开口,“他硬闯我西佛寺拍卖场,杀我两名佛家弟子,而后又杀数十人,这你又如何解释?” “哪怕他是幻影阁圣子,又如何,杀人便要偿命!” “杀人?”苍奕坐不住,“老秃驴,你还要不要点脸,那两个小秃驴不是被你罚去面壁三月么?” “门前,出手的是我苍奕,非始老弟,且无人伤亡。老秃驴,你活这么久,年头都活到面皮上去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倒好,满嘴谎言。” 住持老秃驴一点也不慌,看向主持长老道:“去把他们的尸体带来!” 主持长老点头,应声离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而后他开口道:“老衲所言句句为真,园空园离两名弟子的尸首,在后方禅房停留。” 我、苍奕、灵儿三人对视一眼,嘴角抽了抽,妈的,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幻魔道看向我:“真没杀人?” 我坚决摇了摇头。 “好,这个公道,老夫为你讨了。” 说话之间,主持长老携带着两具尸体归来,正是之前被苍奕踢了脑袋的园空园离两个小秃驴。 此时的他们,气息全无,身体上出现一块块深浅不一的尸斑。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看,这便是幻影阁圣子硬闯佛门时,阻拦他的两位弟子,被他击杀在当场。”两具尸体出现在无顶的拍卖场中,所有人目光悠悠,住持老秃驴开口。 “在他击杀我两名弟子之后,夺了高级认证牌进入拍卖场,在三层拍卖场,想空手套白狼,夺取我佛门鬼母花。” 幻魔道开口,很不屑:“肮脏的玩意!” 确实是肮脏的玩意,园空园离两个小秃驴应该是刚被主持长老击杀,通过岁月术法催生出尸斑……给我泼脏水。 我从未想过,佛门竟是如此肮脏。 “既然如此,那老夫只能靠拳头为我幻影阁圣子讨要他应得之物了。” 幻魔道从我体内撤出灵气后,起身看向住持老秃驴。 “幻影阁三万弟子听令,即可展开攻击,破西佛寺拍卖场,为圣子讨回公道。” 幻魔道声音滔天。 “始,为我幻影阁圣子,拍卖所需之物,被秃驴惦记,欲害圣子性命,我幻影阁不能忍。” “踏平西佛寺拍卖场,再起宗门大战,讨要一个公道。” “遵命!!!” “杀!!” 三万人声音响起,惊天动地,响彻圣海城。 同时三万道不同境界的气息爆发,冲天而起。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极其凝重,他们都清楚圣子二字所代表的含义,当大长老的话传出,三万修士修为展开,所有人都明白,我圣子身份不是假的。 宗门大战,也为真。 老秃驴面色变了又变,好几次没了血色:“西佛寺拍卖场,所有佛修备战。” 随着他话语落下,数千秃驴从拍卖场升起,面对三万修士。 幻影阁大长老气息爆发,怒吼道: “开战!”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不可逾越 幻影阁大长老幻魔道开战两字落下,拍卖场外,从地面到天空中修为展开的三万修士,都纷纷抽出了各自的武器,化作一道道流光冲入到拍卖场,一场三万人对数千人的碾压战斗就此展开。 住持老秃驴以及主持长老被幻影阁的五长老与六长老的的分别拖住。 西佛寺拍卖场中还有与三层主持长或上或下一些修为的老和尚在,但这里只是一个拍卖场,距离真正西佛寺尚有数十万里之遥,而幻影阁又是全阁出击,不论是大修士还是小修士,西佛寺拍卖场都不占优势。 西佛寺拍卖场本有阵法守护,但在大长老幻魔道的一击之下,阵法破碎,否则三万修士不会如此轻易攻入。 我一笑,这幻魔道还真够霸气,两个宗门战争,说打便打,没一点犹豫。 我这圣子身份,铁定的了。单凭这件事,我也不能跑了不管。 战争,会死人,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他们奉宗门之命,为我而战。 他们的血不能白流,他们的命不能白丢,为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一种归属感,在心底升起。 在战斗展开的刹那,所有贵宾室的灵气墙体重现,将所有的贵宾室从战场中隔离开去。 我盘腿疗伤,身边有一身气息爆发,恐怖无边的幻影阁大长老,阁主幻琉璃,幻影阁七长老幻行风,灵儿。 灵儿应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小脸惨白。其余人倒还好,嘴角噙着微笑,没有任何的怜悯。 我一边疗伤,一边关注着战况。 天品阁天骄五鬼,圣海宗之人,三个老鬼,四号贵宾室以及其余的参与围攻苍奕之人都被幻影阁的大修士纠缠而上,展开了凌厉攻击。 “我们错了!”天品阁的天骄五鬼被三十多个修为高于他们的修士围攻着,他们大急,之前坐在最右的男子大吼认错。 然而没有什么用,没有幻琉璃与大长老等人的命令,幻影阁的弟子是不会停手。 见到认错无用,那名男子吼道:“幻影阁,我们可是天骄五鬼,虽不是圣子圣女,但也是天品阁天骄,动我们,不怕掀起两阁之间的战争么?” “引起两阁,你们配么?”大长老不出手,单是坐镇此地,我想他是担心会招惹出更强大的秃驴,在听到天骄五鬼的话语后,脸色一冷,“我可去你妈的,忘了我幻影阁圣子的话了?非圣子圣女别自视太高!” “围杀我阁圣子,便是挑战我阁的底线。” 天骄五鬼闻言脸色都黑了,咬着牙厮杀,想要逃出生天。 奈何幻影阁修士众多,且对他们出手的修士也是幻影阁的天骄之列,想要逃,谈何容易? 不远处,那四号贵宾室的男女,那个男子已经醒来,无比阴沉,没有说话,手中一把血色长枪,凌厉无比,一枪刺出,虚空爆碎,能量席卷,他附近的幻影阁弟子瞬间灰飞烟灭。 与他们对战的是两名未曾见过的老者,修为依旧看不透,但应该不会弱,他们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反倒是在附近战斗的几十个弟子遭了殃。 “阴苑阳冥,你们放肆。”大长老怒吼,一步跨出,身体穿过灵气墙壁,直接出现在阴苑阳冥身边。 他二话不说,一个大手掌拍了出去,阴苑阳冥两人倒退,想要避开大长老的攻击。 只是,大长老修为深不可测,两人刚倒退一步,前者便出现在他们身后,手掌也拍了下来。 阴苑阳冥对视一眼,立马转身,一个持枪对抗,另一个举起一个破旧的土色大碗迎了上去。 接触的刹那,血色长枪与土色大碗直接破碎,他们双臂血肉模糊。 大长老没有下死手,及时收手:“欲杀我阁圣子,又出手杀我阁数十名弟子,要怎么赔偿?” 阴苑阳冥对视,男子摇了摇头,而后变得虚弱,依靠在女子肩膀上,昏睡过去,女子看向大长老道:“十天后,奉上百万灵石与三品筑基丹百枚。” “去你妈的,百枚?”大长老冷眼,气息再次爆发,“你当老夫叫花子?老夫阁中数万弟子,每年筑基人数何止数百,百枚?你诚意何在?” “幻魔道!”女子怒吼,但依靠她肩膀上的男子艰难睁眼,艰难摇了摇头,女子咬牙,“多少?” “三千枚三品筑基丹,百枚元婴丹!”大长老狮子大张口。 阴苑咬牙却点头:“不过需半年。” “好,半年后,老夫上门去取。”大长老笑着,无比开心。 “走吧。”大长老挥手,一阵风吹过,阴苑阳冥消失在混乱的战场中。 战斗依旧持续着,但此时陆续有天品阁、圣海宗、北妖门、西佛寺的修士先后赶到,都是一些在附近逗留的修士,闻讯赶来,宗门内的修士估计也在路上,不久后便能赶来。 赶来之人,不是宗族底蕴,无法改变眼下的战局,更无资格与大长老讨价还价,起不到丝毫的威慑作用,只能加入到战斗中,延缓自己宗门之人的战死。 战斗更加惨烈,更加混乱,死亡随时都在发生,尸体遍地,血在三层拍卖场中累积了半尺之深,散发着无比浓重的血腥味。 整个圣海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战斗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中,城中烧杀抢掠之事不断发生,换作往常,这样的事不算少,但此时更盛。 加上距离玄天古城开启只有一年左右的时间,有许多来自其他大域的修士,整个圣海城鱼龙混杂,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我伤势有所恢复,灵魂的境界虽然跌落一个大境界,但只要时间足够便能恢复巅峰,不是难事。 我灵识散开,关注着发生的一切,心中滋味莫名。 修真界的战争,说开始就开始,许多时候或许就是因一句话,一个人,宗门大战展开,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参与,死伤无数。 但最终,苦的依旧是凡人。 修真界没有国家体制,只有宗门,宗门没有国家那般庞大,牵扯少,且修真界命比草贱,死个数十万修士,数亿凡人都是常有的事情……没人在乎他们的生死,因此战争说开始便开始。 “相较于修真界的残酷与无常,地球在神话时代与新神话时代之间的数千年算是最好的岁月了。”我心中感慨,有些怀恋神灵绝迹的时代。 仙神现世,死伤便不再是以万计数,动辄以亿为单位。 新神话时代开始不久,人类七十亿人,只剩下五分之一,何其惨烈,前后百年,死去如此多的人,难以想象。 战争,是残酷的。 但修真,更残酷,冷血,冷血到没了人性。 修真之路,是一条尸骨堆积而成的证道之路。 你我他,皆有可能是彼此证道路上的一堆白骨。 血与骨,堆砌起修道巅峰辉煌。 仁慈,在修真界并不存在。 一份仁慈,可能会葬送数十万人的性命。 用生命,磨练生命,是修真界的常态。 走到巅峰之人,谁的双手不是沾满鲜血,谁不是踏着他人的尸骨走到的巅峰。 我长吐一口气,心绪恢复过来,目光凝聚,看向惨烈的战斗。 数千秃驴的强大毋庸置疑,三万人碾压数千人,经历一时三刻也无法结束战斗,当然也有后续不断有人加入的原因,但他们的强大不置可否,否则也坚持不到现在,毕竟人数悬殊太大。 住持老秃驴一行老和尚都已经负了伤,幻影阁的诸位长老也是气息萎靡了一些,显然战斗极为艰难。 幻影阁三万多修士,不断有人死去,他们每死一人,我心中的罪孽感便重一分。 他们,皆因我而死。 我,又岂能坐视。 “我要参与战斗!”我的身体只是初步恢复,但我还是起身,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一股冰冷的杀意弥漫。 “你身体……”苍奕的手一把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摇摇头,心中有一股冲动,说不清道不明,只想杀敌:“不碍事!” “好好疗伤,战斗不需要你参与。”幻琉璃开口,“圣子不能出现问题,你的资质看起来平平,可是战力不容小觑,哪怕七长老对上也无必赢的把握。” 七长老幻行风点头道:“是的,你的一举一动,我们其实都看在眼里,若你倾尽全力,你我一战,我生死各半。” “看着宗门之人为我死去,我岂能坐视。”我一笑,“伤无碍,这种程度的伤,又不是第一次,也绝非最后一次。” 我笑着,脑海里浮现在地球数百年所经历的一切,无数战斗,无数疼痛,身体、心灵、灵魂,皆是伤痕累累,曾心死,蜕出新的生命——葬,而今身体上的疼痛不算什么,只要不死,一咬牙便过去了。 心灵的创伤,才是最为可怕的,难以愈合,所以我不想留下遗憾,留下悔恨,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心灵创伤,被禁锢在伤痛中,灵魂有瑕,不再洁净,纯粹。 战斗持续着,天品阁、圣海宗、西佛寺、北妖门四个门派散落在拍卖场方圆百里之内的修士先后赶来,双方人数已经相差不多。 幻影阁以一敌四,压力很大。 四个门派本部之人未到,便有了与幻影阁人数相近的修士,若再有人赶来,人数与强者上的优势,荡然无存,幻影阁定将陷入不必要的危机中。 若是四个门派联合,幻影阁岌岌可危,被一夜之间抹除,也不无可能。 战争,必须尽快结束。 体内那股已经沉浸的力量再次苏醒,眉心的竖眼若隐若现,九彩光芒溢出,在七十三号贵宾室内荡漾。 一双角,缓缓而出。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地,弹指遮天。 沉眠者一族,曾为天地主宰,而今只剩我为一族遗孤。 但,哪怕是一族遗孤,出世,亦能弹指遮天。 我为始,一生数百载,被天地人类不容,人鬼神三界至尊曾联袂灭杀始区百万之人,皆是我一人。 而今,异界,有了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守护我的宗门,我便不能让其覆灭。 一对洁白无瑕的角,出现在头顶,有神秘气息流转。 体内,一股沉睡的力量,苏醒开来,激荡在天地间。 仿佛有生灵,在苏醒,从无尽遥远的黑暗里,从厚度的零荒大陆下醒转。 手中序列古剑铮铮,序列之意徜徉。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宗门有被灭风险。”我开口,声音冰冷如霜雪。 苍奕、灵儿、幻琉璃、幻行风四人倒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我。 “大长老,圣子异变。”幻琉璃率先恢复过来,在我迈开脚步的刹那,忽然大喊。 一身气息如渊,坐镇长天,震慑一些隐世散修老怪的大长老闻言,身影闪烁,一步便出现在我身前。 他一把抓我迈步的我,一股力量汹涌而来。 压制住体内激荡的能量与燃烧的战意。 “始,醒来!”一声道呵,在我心神之间炸开,战意如同潮水退去,恢复过来。 一双角消失,眉间竖眼内敛。 我提着剑,看着大长老道:“抱歉,失控了。” “你是怎么了?”大长老皱着眉头,“若是你身份暴露,十个幻影阁都保不了你。” “圣子说,宗门之人为他而战,他岂能坐视。”灵儿怯生生地道。 大长老一怔,不可思议地看我一眼,而后看向幻琉璃:“琉璃,这丫头所言可为真?” “他确实这么说的,说完之后便失控了。”幻琉璃点头,眼神复杂。 苍奕则是不言不语,眼中有道不明的色彩,我想以这家伙的聪明,应该猜到我便是那个坑他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何想法。 “大长老,他确实如此说的。”幻行风也开口作证。 “哈哈哈,好一个宗门之人为我而战,我岂能坐视。”大长老幻魔道忽然大笑,无比开怀,“哈哈哈,琉璃,行风,出动全部弟子,杀他个天翻地覆。” “这样做,牵扯太多,”幻琉璃犹豫,“若真是如此,怕是会惹怒其余四大宗门,对我们不利。” “开战便开战,圣子是我们不可逾越的底线。”幻魔道笑着,松开我的手,“往后,修为不到圣境大圆满便不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否则很难有宗门能护住你。” 苍奕嘴角抽搐,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一道灵识传来:“你……是他?那个三万年前,踏着九彩之桥而来的生灵。” 我没有回答:“你认为是便是。” 当年,从沉眠者梦中走出,踏九彩之桥进入零荒大陆的景象,那一时代的强者有目睹者,有耳闻者。 传闻无数,身为圣境大修士,苍奕怎会不曾听闻。 苍奕不再言语。 “始,可记住了?”大长老幻魔道见我没反应,再次开口问到。 我点头,提起手中序列古剑,看向依旧不止的战争,战意再起,灵气流转。 我坚定地道:“但战争我必须参与,不能坐视。” 幻魔道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迈步而出,负手而立: “琉璃,下命令吧,全面开启宗门战争,灭了西佛寺。” 看来此前,还有所保留,我的一句“宗门之人为我而战,岂能坐视”,让幻魔道下定决心,豁出一切。 “灵儿,真正大战开始,你到我储物袋里躲一躲。”苍奕无奈摊摊手,打开储物袋道。 灵儿看了幻琉璃与我一眼,见到幻琉璃点头后便被收入到苍奕的储物袋中。 之后,我们一行人先后从七十三号贵宾室走出。 然而还没等幻琉璃下达命令。 三轮银月当空的星空中,异象纷呈,金光万丈。 一道庞大无边的佛像,遮天而来,一只眸子,挡住天空,一道声音也随之而起: “幻魔道,够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 鬼母花 佛像自西佛寺所在方向而起,庞大无边,数十万丈之高,金光万丈,光芒洒下,盖过月光,暗夜若白昼。 随着佛像的出现,战斗戛然而止,各自分开,互相戒备着,目光时不时转向天空中的佛像。 随佛像出现,拍卖场三层的血液消失,所有贵宾室内散去,露出其中不曾参与这一场战争的修士,佛像有灵识散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接受到了。 他在为发生这样的事情而表示抱歉:“这是佛门不幸,竖子欺门,引发血乱,望各位施主谅解,此处诸位道友拍卖所得之物,皆免费相送,当是赔礼。” 这尊佛像很会做人。 贵宾室内不曾出手的,多数是来自圣海城之外的修士,更有北沧,西漠,东土,中州四大域之人,除了少部分的散修之外,皆是背景显赫之辈,他佛门再强大,也吃罪不起。 这佛像这一手,不仅显佛门气量,更收拢一些人心。 一举两得。 老妖怪便是老妖怪,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贵宾室内也有灵识冲天而起,问候道谢的皆有。 我、苍奕、幻琉璃、大长老、七长老以及一群幻影阁大修士踏空而立,悬浮于拍卖场上方。 苍奕与我对视一眼,无奈哭笑,都看出了这尊佛像的手段,一旁的七长老与幻琉璃也是皱眉。 苍奕传来灵识,告诉我这便是西佛寺仅次于西佛寺住持的老秃驴,实力深不可测,有人猜测,他早已突破人道巅峰,立身于另外一个大境界,不再属于人。 只是并无点滴证据表明他曾突破。 “老秃驴,我可去你妈的,够了?”大长老幻魔道负手而立,没有一点畏惧。“想杀我圣子,谋夺其灵宝灵兵,这样就够了?” “那你还想如何?真要开启宗门?”佛像没有因幻琉璃的声音而生气,依旧宝相庄严,很平和。 住持老秃驴与一众和尚长天而上,悬空而立,与我们相隔数百丈,住持老秃驴开口辩驳:“我佛明鉴,一切皆是幻影阁圣子嚣张跋扈,杀我佛门弟子在先。” “肮脏玩意!”大长老幻魔道冷笑,“就算我圣子真杀人,又何妨?” “我佛明鉴,幻影阁借为圣子讨公道之名,进攻我拍卖场,实则意欲吞并。”住持老秃驴唇枪舌剑,泼脏水的能力,简直是一绝。 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为了栽赃嫁祸,园空园离两个小秃驴被主持长老击杀,以岁月术法形成尸斑。 他继续道:“此处战争,佛门弟子死八百人,伤一千余人,望我佛为他们讨回公道。” 所有修士都倒吸几口冷气,有不同的心绪。 “活腻了?”大长老幻魔道冷声,挥手拍了出去,没有丝毫的留情。 百丈距离,如同就在面前,手掌刹那及近。 大长老幻魔道的修为深不可测,不是一个小乘境界初期的住持能够抵抗的,若是拍上了,那家伙必死无疑。 就在手掌即将拍到住持老秃驴之时,佛像出手了。 一个金光闪闪手掌,从天空之中猛然拍下,速度极快,无视了距离, 刹那出现,挡住了大长老幻魔道凌厉的攻击。 两个手掌碰撞,无声无息,只有物质在湮灭,他们碰撞之处,黑暗一片,光线都无法溢出。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中爆发而出,疯狂吞噬一切物质。 大长老皱眉,手掌轻起,抹平了那道黑暗,之后便迅速收回了手。 手上出现裂痕,有血溢出,血气激荡,极为强大。 强者的血液,都是精华,蕴含精纯的能量与道,一滴可穿天,一滴可成海。 佛像也收回了手。 “拍卖场死伤千人,气可曾消了?”佛像开口,软了下来。 住持老秃驴皱眉,心有不甘,但却不敢多说一句。 大长老幻魔道一笑,骂到:“没消,这样就想消,消你妈个头!” 所有修士都嘴角抽抽,敢跟佛如此说话的,也就幻魔道一人了吧。 若不是佛像与大长老实力强大,修士害怕说错话得罪两大强者,不然定是议论纷纷了。 此时,鸦雀无声,夜,静得落针可闻,唯有杀气弥漫。 “难道真想开启宗门战争?”佛像开口,冷漠了下来。 大长老一笑,没有点滴犹豫:“你想,我就敢。” “道友,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尊仙风道骨的老者的巨影出现在天空中,挤了一份天。 这尊身影,从圣海宗分宗升起,应该是圣海宗坐镇圣海宗分宗的强者。 佛像小了几分,让出了一片天空。 “道友,若是想开启宗门战争,我北妖门会与西佛寺并肩作战。”又有一道声音响起,随之而起的一株大树,在天空中枝叶招展,北风飒飒。 “道友,你宗门弟子围攻我天品阁天骄五鬼,需要一个说法。”天品阁方向有生灵惊天而起,与其余三人,四分了圣海城的苍天。 四尊庞大无边的身影,挤占了天空,震撼人心。 “妈的。”大长老幻魔道的脏话破口而出,“你们四个宗门是想借此机会覆灭点我幻影阁?” “道友多想了。”来自天品阁的那个生灵开口,“只是为我阁天骄讨要公道罢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天品阁果然是想出手了啊。 讨要公道的应该是我,怎么就变成了他们了? 这些老妖怪歪曲事实的能力,真是非同一般。 “大长老,形势严峻,撤吧。”幻琉璃眉头紧锁,看得出她心中也有不甘心,但面对四个宗门,身为阁主的她,必须要为幻影阁的存亡考虑,个人恩怨可以放一边。 大长老无奈叹声,点了点头:“好,今天的事到此结束,往后再犯,哪怕我幻影阁覆灭,也要让你们元气大伤。” 听到大长老的话,幻琉璃与七长老等一行人先后退去,带领阁中数万弟子先后退去,离开了西佛寺拍卖场。 其余四个门派并未阻止。 今天夜里之事,本是他们理亏,欲杀一个宗门圣子,对方只杀数百人,已经是足够仁慈,若是强势之人,发动宗门战争,死伤数十万都有可能。 他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西佛寺默许了大长老他们进攻西佛寺拍卖场之事,但在准备发动宗门战争时,牵扯太大,引出了这些老家伙,威慑大长老,让他打消发动宗门战争的念头。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幻影阁也出了一口气。 只是,这兵退得有些窝囊,大长老、苍奕与我三人,立身长空,没有退去。 “苍奕,你还不退去?别以为你身后有他们,我便不敢动你。”天品阁的那个生灵看向苍奕,目光如炬,不带丝毫感情。 苍奕一笑:“那你动一个试试?” 苍奕自身实力强大不说,更是大有来历,也难怪能在圣海城中坑蒙拐骗,横行无忌。 天品阁那个生灵见几句话没喝退苍奕,便识趣地闭嘴了,想必也不敢真对苍奕如何。 天品阁的天骄五鬼与从不同地方赶来的人,聚集在一起,天骄五鬼负伤不轻,被同龄修士搀扶着,身前是几位气息萎靡的老者。 不远处,一千多的和尚立身在住持老秃驴等一行老和尚身后,眼中满是戾气,满目不善地盯着我,若是眼神能杀人,我此时已经被千刀万剐。 他们是不明真相之人,信了住持老秃驴的鬼话。 圣海宗的人退得很远,为首的人是一名年轻的男子,他身边有一个女子和一个中年男人。 两人我并不陌生,一个是圣海宗宗主小女儿叶青,另一个是三七。 我变换了容貌与气息,他们认不出我来。 北妖门的人已经悄然退去,天空中,北妖门那株巨树也消失不见。 引渡者以及那个三个老家伙早已经不知所踪,天地间没了一点气息,可能是担心大长老找他们算账,溜之大吉了。 说话的是那尊佛像:“幻大长老还不离去,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么?” 大长老幻魔道没有理会天空中那尊佛像,而是向前一步,看向住持老秃驴,冷冷地道:“东西拿出来!” “拿什么?你这是何意?”住持老秃驴倒退两步,对大长老幻魔道很是畏惧,但有那尊佛像他,他的嘴硬得很。 “秃驴就是秃驴,恶心的肮脏玩意。”苍奕皱眉,很是不爽,“拿了你那么多好东西,居然想赖账。” 我提着序列古剑,看着住持老秃驴,心中有一股气:“真想杀了啊!!!” 苍奕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冷静,冷静,幻影阁打不过四个宗门的。” 他顿了顿,灵识传来:“你若真是当年他九彩光桥而来的生灵,那一天自然会来临。” “弹指遮天,还灭不掉一个佛教?好好修炼吧,成长起来,那一天会很快来临。” 从他的言语来看,苍奕对当年从九彩之桥而出的生灵有极强的信心。 我一笑耸耸肩,没再言语。 大长老面前,住持老秃驴死不认账,天空中三道巨影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我再说一遍,拿来!!!”大长老的声音凌厉起来,变得可怕。 住持老秃驴身子一软,差点跪了下来,他咬着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去你 妈 的,你头倒是很铁啊,你个死秃驴。”大长老一笑,“我再说最后一次,拿来!!!” 我知道大长老是为我讨要我的物品,只是不知是鬼母花还是储物袋。 住持老秃驴的嘴硬得很:“我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拿!!!” 价值两亿灵石灵宝灵兵,任何都禁不住诱惑,会出手抢夺,更何况储物袋已经入了老秃驴手中,想要让他吐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没有三宗门的老家伙在天空中看着,讨要或许会简单许多。 天骄五鬼中,受伤比较轻的那名男子开口:“大长老,住持真的并未拿你们圣子丝毫东西。” 所有人目光转向他,他脸不红心不跳,心安理得。 我嘴角抽了抽,苍奕也是满脸黑线。 “这是要针对幻影阁了啊。”苍奕开口道。 “一群阿猫阿狗,叫什么。”我冷笑,灵魂力量呼啸,手中序列古剑横空,一剑挥出。 剑气萧萧,一道剑气划过那名男子的脖颈,头颅飞起,血溅三尺,生机全无,灵魂破碎,彻底陨落。 所有人目瞪口呆,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凌厉地出手。 有天品阁的生灵在,在场的,除了我,没有任何一人敢如此行事,大长老幻魔道也不敢。 “竖子小辈!”来自天品阁的那个生灵率先反应过来,怒吼到,紧接着一个枯瘦如柴的手掌从天而降,向我拍来。 “哼!”大长老冷哼一声,出手挡下攻击。 一击未果,那个生灵黑着脸不再出手。 “给我一个说法,否则发动战争。” “又不是圣子圣女,死了便死了。”大长老一笑,没有丝毫畏惧,“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这理由足够么?” 来自天品阁那生灵,嘴角抽了抽,没再说话,毕竟天骄五鬼确实非圣子圣女,而我确实一宗圣子,地位不在一个层次上。天品阁不可能为了一鬼,开启宗门战争。 “满口胡话,可能与老秃驴谋我灵宝灵兵,不当死?”看向那生灵,它不知是何种族,并不像人族,我补充到。 苍奕一笑:“老秃驴拿了始老弟的灵宝灵兵,价值近五亿灵石。” 住持老秃驴黑着脸,一急,道:“苍奕,你胡说,那些灵宝灵兵顶多也就三亿不到。” “所以,拿来吧!!!”大长老向前,沉声道。 住持老秃驴看向天空,那尊佛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无奈点了点头。 住持老秃驴极其不乐意的从怀里掏出储物袋,丢给了大长老。 “妈的,晦气,天品阁的人,走。”天品阁的那个生灵自知理亏,脸也因为天骄五鬼中死去那一鬼而丢尽,没法继续待下去,一挥手,卷起阁中弟子,如风而去。 圣海宗的人对视一眼,那名男子点头后,天空中老道一挥手,卷起叶青一行人也消失了。 现场只剩下来参与拍卖的人,佛门之人,我、苍奕、大长老自己储物袋中的灵儿。 大长老一步跨出,出现在我面前,把储物袋递给我,道:“看看对不对。” 我打开储物袋,扫了一眼,一个不少。 “怎么样?”大长老问到。 我皱着眉头,道:“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苍奕与大长老,异口同声:“什么?” 不远处,住持老秃驴开口:“不可能,我什么也没拿!” 我一笑,淡淡开口: “鬼母花,我的万年鬼母花没了!” “没拿,我的万年鬼母花,怎么没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曾盛开的万年鬼母花 我的声音落下,天空中的那尊佛像面皮抖了抖,目光悠悠,多了几分戾气。 苍奕一脸惊诧,传来灵识:“你他妈才是最强的坑货,除了你还有谁敢坑西佛寺?难道你不知道西佛寺背后是整个佛门么?” 我耸耸肩,没有应答,目光转向大长老与不远处的住持老秃驴。 鬼母花,我必须到手,否则肉体会枯竭,灵魂衰变,最终灰飞烟灭。 大长老传来灵识:“小子,真的?” 我没有应答,看向住持老秃驴以及他身后的一群老秃驴:“我知道你们有十万年鬼母花,我少的是万年鬼母花,跟你们的不在一个等级,但绝对也是稀有之物,必须还我。” 我说得煞有介事,差点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施主,你年纪轻轻,鬼母花万年难处一朵,哪怕是有,也绝非是你所能采撷的。我不曾听闻幻影阁曾采撷过。”鬼母花是至宝,是罕见的绝世灵草,莫说是幻影阁,连佛门都只有一朵,若无等价之物或是足够的灵石,佛门绝不会让其流出。因此,天空中那尊佛像开口,想让我知难而退。 “真少了?”大长老灵识再次传来。 我没有回复,眼中满是忌惮,天空上那尊佛像的修为深不可测,比起大长老幻魔道的修为只强不弱,甚至有传闻说他已经突破人道领域,迈入到仙和佛那一个境界。 两人或是多人之间灵识交流,寻常修为外人无法感知其波动,就算能够感知,也无法从那细微的波动中分离出有用的信息,但却不包括修为高出交流之人数个大境界的生灵。 这是我所担心的,也是我一直不回复大长老的原因。 见我没反应,大长老灵识再次传来,仿佛是看出了我的担忧:“天上那秃驴感受不到你我灵识波动。” “没少,但我需要鬼母花!”我灵识如实传出。 大长老面色变了变,灵识都颤抖了一下,而后凝重地道:“不得不?” 我长吐一口气,道:“性命相关。” 大长老灵识中深叹一口气:“老夫知道了,鬼母花,我会为你弄到。不过记住你那句‘宗门之人为我而战,岂能坐视’。将来,若是幻影阁出现存亡危机,你必须出手。” 我凝重点头,一生四百载,从未有人如此为我,此时,心中对幻影阁的归属感更重一分。 大长老满意一笑,负手而立,声音轰轰:“诸位前来参与西佛寺拍卖会的各位道友,想必已经亲眼见证了佛门所作所为,栽赃陷害,谋财害命。而今我阁圣子又少了一件至宝,佛门并不认账,还请各位道友作证,当初拍卖场的园费住持是否说了我阁圣子的储物袋?” 随着声音传出,来自圣海城之外的一些修士,笑而不语,没有表态,显然并不想参与到这一场纷争之中去。 “幻魔道!!!”天空中的那尊佛像消失,出现在园费住持老秃驴身前。 他一身黄色布衣,披着一块破布袈裟,头顶九道戒疤极为明显,身后有金色光环,一圈又一圈,整整九道,前八道凝实无比,仿若实质,唯有第九道略微虚幻。 他右手竖在身前,左手捏着佛珠。 “我们两个宗门之事,不必要宣告天下,随我来,本佛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说完,看向身后的一群秃驴,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变化,他庄严地道:“园费,园真你们二人处理后续事宜,不要亏待因我佛门之事而浪费了时间的诸位施主,此处拍卖之物分文不取。” 而后他迈开步子,一步跨过百丈距离,出现在巨大佛像眼前,道:“幻魔道,可敢进来?” 大长老看我一眼,一挥手,卷起我与半人马苍奕,向着佛像而去:“哈哈哈,老夫有何不敢?” 转瞬之间,便已经抵达佛像眼前。 佛像眼中眸光大盛,金光大道自其中射出,在我们一行四人脚下铺开,通向佛像深处。 那尊佛像的化身,宝相庄严,率先迈开步子,踏着灿灿金光,如显灵真佛一般,走了进去。 这尊佛,不仅会做人,更是心思缜密,今夜之事,本就是佛门理亏,若再继续张扬,对佛门不利,他三言两语便化去一场臭名远扬的危机。 我心中的对这尊佛的敬畏更多一分。 大长老道:“怕么?” “一个老秃驴罢了,有何惧哉?”苍奕没有丝毫的惧意,言语之间更无对佛一点敬意。 我迈开步子,淡淡地道:“走吧。” 大长老也紧跟而来。 跨入佛像眼中,眼前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云海,金光万丈,照射云海,一片金灿。 金白交织,金光浪涌。 如同万仞高山的晨间,朝阳东天,光芒熠熠,云海翻涌,晨曦绕峰。 一尊佛像立身在无尽的云海中,高不知几许。 遍照云海的金光,便是从他身后的九道光环中倾泻而出。 佛像眼中的之境,梦幻如梦。 朝阳照云海,云海孕仙灵。 不过朝阳是佛,仙灵亦是佛。 佛像,只有半个身子出现在云海之上,双手中驮着一座寺庙,庙后是一株枝叶翠绿欲滴,枝干参天的菩提树,散发着佛家气息,无比庄严。 寺庙前,是一座凉亭。 一道由白云构建的走栏,连通着寺庙与我们,横穿处在中点位置的凉亭。 凉亭距离两边,大约各百步距离。 那尊佛,止步于白云构建的走栏前,等着我们一行三人。 他,离我们仅有两步,但仿佛隔着诸天万界般,遥远,且不可及。 “园震子,这便是你最大的倚仗?”大长老幻魔道向前两步。 原来那尊佛像之名是园震子,与孤灯尊者一行人并非一脉,当初遇到的三个秃驴为至字开头,而在圣海城的西佛寺僧佛皆是园字开头。 园震子开口,声音淡淡,声音之中,满是自豪与神秘:“佛门,并非你所能想象的。” 说着他便迈开步子,踏上走栏向凉亭而去。 园震子步履缓慢,每一步仿佛重逾千万钧。 大长老幻魔道一笑,也不再言语,袖袍一挥,灵气倾泻而出,形成一道护罩,将我与苍奕笼罩,而后夹带着我与苍奕踏上了走栏。 在大长老刚踏上走栏的一刹那,一股无与伦比威压从佛像身上弥漫而出,向我们袭来,若非有大长老护着,我直接成为肉泥。 我与苍奕修为几乎同时运转,抵抗从灵气罩中溢进来的威压。 苍奕一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看向身前的大长老,问到:“大长老您老也无法完全隔绝这威压?” 大长老点点头,有些无奈。 “若是他能完全隔绝,我便二话不说,直接将鬼母花奉上,且西佛寺退出圣海城,所属疆域让与幻影阁。”轻飘飘的声音,从园震子口中飘出。 大长老不言语,沉重地迈着步子,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大长老步履稳健而沉重,哪怕随着前进威压大增,但不曾慢了一丝一毫,速度比园震子那尊佛要快。 咔嚓之声从他身体内部传来,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带着一个圣境修士,一个开脉中期到体灵双休的修士,你需要承受的威压是修为的九倍之多。” 园震子已经走到凉亭中,他在凉亭中由云朵凝聚出来的座椅上坐下,不着边际地擦去额间汗水,听到大长老骨头碎裂的声音后道。 “散开灵气罩,让他们自行走到此处,他们性命无忧。” 大长老没有开口,依旧如常地迈着步子。 “大长老,让我们自己来吧。”我有些担心大长老,超出修为九倍之多的威压,何其可怕。 “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到,那我还有何资格为你讨回鬼母花?”大长老的灵识传入我的脑海,没有丝毫虚弱之感。 苍奕道:“你可能不知道,你所见到的园震子并非真身,而是一道念力分身。” 我嘴角抽了抽,一道念力分身就如此强大,那么本体该有多么可怕? 百步距离,行进一半,光是抵抗溢入灵气罩内的威压,体内的灵气便出现了枯竭的迹象。 有我有伤在身的原因,但也可见这云海佛像所散发的威压有多可怕。 苍奕毕竟是圣境修士,体内的灵气浩瀚如海,没我这么凄惨。 圣境之下皆是蝼蚁,唯有达到圣境,方能称一声大修士,或者是凡人口中的仙人。 开脉,筑基,元婴,破衍,化神,圣境,是道修的修炼体系的一部分,圣境之上为何,我并不知道,或许就是大长老就处在圣境之上的境界。 佛修中有相当于元婴境界的灵轮境,相当于圣境的小乘境界,还有达到了便可称真佛的大乘境界。 佛修的修炼体系,我认知不多,模糊不清。 至于妖修的修炼体系,我一无所知。 大长老应该是相当于小乘境界巅峰,或已经迈入到下一个境界。 大长老承受本身修为九倍之多的威压,身体已经弯曲,出现了些许变形,额间汗水滚落,滴入云海。 他体内的灵气以可怕的速度消耗着。 骨骼咔嚓咔嚓作响,一根一根断裂开来。 我曾断骨无数次,那种疼痛,我能感同身受,哪怕是修士也无法屏蔽掉。 “幻魔道,若是无法坚持,便请回去吧,鬼母花与你阁圣子无缘。”凉亭中,座椅散去,一朵云飘来,形成一朵莲花座,园震子盘腿打坐,目光悠悠,声音淡淡。 “我们要的不是你佛门的十万年鬼母花,而是我你佛门取走我阁圣子的万年鬼母花。”大长老声音很正常,没有断续。 “若是你能走到此处,给你们又何妨?”凉亭中,云朵莲花座上,园震子念力之身气息恢复,“只是还有五十步的距离,你如何走到我这里?” 大长老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就五十步?” 园震子念力之身轻笑,佛像庄严,言语却不带丝毫佛性:“不就五十步?幻魔道,你也太过自傲了吧。” “未必!”大长老停下脚步,弯曲的身体忽然挺直,气息爆发,一扫萎靡。 话落的刹那,大长老带着我与苍奕已经出现在凉亭之中。 所有的威压消失。 凉亭存在的意义便是中继,或许仙境之下,无生灵能一次性走过这两百步的白云走栏,直达寺庙。 园震子目光一滞,问道:“你到了?” 大长老摇了摇头,没有在他身边形成的椅子上坐下,而是转身扶着凉亭栏杆,极目远眺:“谈何容易!” “也是。”园震子恍然如悟,道,“若是你到了,圣海城早就归属你们幻影阁了,哪还有两阁一宗一门一寺。” 我与苍奕无法参与到他们的对话之中,境界相差太多,触摸不到他们的世界。 只能静坐一旁,等待着事态发展。 “我已到此,我阁圣子的鬼母花也该归还了。”大长老转身,目光落在园震子身上,淡淡地道。 大长老笑着,却很狰狞,好像只要园震子说个不字,便会将他吃掉一样。 园震子一笑,目光落在我身上:“拿与没拿,你心里如明镜。” 一股如山如岳的压力袭来,本身带伤的身体一震,体内旧伤爆发,一口青色的血吐了出来,落进云海。 同时,一道强大到可怕的灵识,笼罩我的身体,而后想要破体而入,搜我记忆。 一般来说,搜人记忆是大忌讳,无异于杀人。且无比危险,一个不慎,便会导致被搜之人陨落。 “老秃驴,我去你他丫的!!!”大长老没想到园震子会直接对搜记忆,反应过来的刹那,暴怒无比。 苍奕目瞪口呆,但一身气息也随之爆发。 大长老气息爆发,整个云海翻腾,仿佛有飓风滔天。 “大长老,苍奕,无碍,让他搜!”我一笑,摆摆手道。 同时天折经运转,佛文再次从血肉之中迸发,血肉中的灵气汇聚,流入八脉之中。 化龙诀运转,化龙五式展开,逆乱岁月。 沉眠者一族的天赋神能,造化神术展开,从无到有,记忆成型。 园震子的灵识探入我的记忆中,见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经历。 “我曾有一朵万年鬼母花,被西佛寺拍卖场的主持园费拿走!!!” 三年前,一个名为始的少年,从一个村落走出,以肉体凡胎,深入到血海尸山的绝地,走了十万里路,数次死里逃生,无数次身枯魂竭。 以无数次血肉与灵魂枯竭为代价,走遍南域的血色禁地,在血色禁地最深处,寻找到了一株因血色禁地能量不足,而即将枯竭的鬼母花。 少年以青色血液为引,用一身血肉为代价,饲养即将凋零的鬼母花,让其复生,诞生了一朵未曾盛开的鬼母花。 一朵万年鬼母花。 作为报答,鬼母花自愿跟随少年。 那个少年,便是我。 我曾有一朵万年鬼母花。 在园震子搜我记忆期间,大长老一脸焦急。他身为一代强者,自然知道搜记忆的风险有多大。 “若是他有什么事,圣海城便再无一佛徒!”大长老冷声道,那声音,那杀意,无比恐怖,蕴含了血海尸山。 园震子没有说话,灵识进入我的脑海中,看穿了我十几年的记忆。 园震子收了手,黑着脸,一言不发。 大长老手掌落在我身上,道:“小子,你没事吧?” “无碍。”我虽然痛苦,但更痛苦的应该是园震子。 还没等大长老与苍奕有所言语,我便率先开口:“大师,你应该知道,我如何得到鬼母花了吧,我并未说谎,佛门该归还我的万年鬼母花了,一朵未曾盛开的鬼母花。” “不可能,鬼母花罕见,本佛修佛参禅数百万载,不曾听说南域血色禁地出现过鬼母花。”园震子皱着眉头,显然不愿相信,我记忆中呈现的经历。 “何况,血色禁地曾经是仙家战场,有仙陨落,能量不绝,有鬼母花诞生,也不至于因能量枯竭而凋零。” “何况,你记忆中,你以肉体凡胎遍走血色禁地,岂不是笑话?圣境修士也难以做到,你一个肉体凡胎,又怎能做到?” 园震子冷笑,不敢置信。 我看着他,没有言语,冷笑不止。 大长老是活的足够久,从园震子的话中便听出了一些真相,开口道:“记忆不能造假。活了如此悠久的岁月,你难道不知道?” “你!!!”园震子语塞,无言以对。 就在他还想要说什么之时,百步之外的寺庙之后的菩提树一阵摇曳。 一道佛影出现在树叶之中,身躯如正常人大小,盘坐在一朵白色莲花之上,宝相庄严。 “既他记忆中有,那便有。” “即佛门未曾取,过去曾有,便曾取了。” “佛讲缘,他记忆中有便是缘,鬼母花便归他!” “风起,叶动,非风动,亦非叶动,是凡俗心动。” 说完,佛影消失不见。 “阿弥陀佛!”园震子整个人平静下来,看了我一眼。 “老秃驴,佛门就这?”苍奕冷笑,开口嘲讽。 大长老嘴角咧开,做佛家弟子姿态,有样学样,身后有灵气溢出,形成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环,而后淡淡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佛门不曾拿!”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本已经静心下来的园震子被大长老与苍奕再次激怒,但不再对我们三人发作。 “园费!!!”园震子一声怒吼,手伸出,一把将在佛像外的园费抓了进来。 “把鬼母花给他!!!”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 鬼母花到手 西佛寺拍卖场住持老秃驴被园震子一把从佛像外抓了进去, 园震子愤怒的声音还未曾散去,回荡在无边的云海。 住持老秃驴园费出现在凉亭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疑惑地望着园震子,没有动作。 园震子皱着眉头,再吼了一句:“把鬼母花给他!!!” 大长老与苍奕停止笑声,看向园费,脸上嘲讽之意很盛。 “我没拿他的鬼母花!”住持老秃驴园费反应过来,猛然摇头,“长老,您明鉴!” “拿来!”没等园震子开口,我便伸手讨要,“还我鬼母花!” 主持老秃驴园费黑着脸,面向我,大手径直拍了过来:“小子,敢坑我佛门,找死!” “是你找死!”大长老的大手也拍了过来。 苍奕也出手,三个人在凉亭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攻击。 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单纯的肉身力量,便让凉亭四周的天地能量躁动,引起异象。 出手都是狠招,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 大有一招见生死的味道。 我没有动,目光落在园震子身上,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以住持老秃驴园费的修为,有大长老与苍奕出手,他根本不可能伤到我,反倒有可能直接被拍死。 这是园震子不出手的原因,若大长老与苍奕一个失手,拍死住持老秃驴园费,那么佛门就有理由对幻影阁发起战争,以战争之名逼迫,无需再将十万年鬼母花给我。 一条命,换一朵花。 命,在修真界,不如草芥。 “为僧为佛,竟有如此之多的心思,你配佛之一字么?”在他们三人手掌即将碰撞的刹那,我长出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道。 “是我执拗了。”园震子像是被一语道醒,点点头道。之后便立马出手,把住持老秃驴园费从大长老与苍奕的攻击下救了出来。 大长老与苍奕的攻击落空,相视一笑,在他们身后成型的白云座椅上坐下,看着园震子以及被他像小鸡仔一样提在手中的园费,笑而不语。 他们都是阅历丰富之人,我能看出的利害,他们怎么会看不出?之前之所以凶猛出手,是对我的考验,也是对佛门的试探。 园震子没有言语,另一只手一挥,一个尺许长宽的特殊盒子从外界破空而来,出现在他手中。 “不曾盛开的万年鬼母花,我佛门没有,但有十万年鬼母花,给你。”园震子的喜怒哀乐尽敛,展现出了佛修该有的庄严与无欲无求。 他一挥手,尺许长宽的盒子便悬浮在我身前。 我还未来得及伸手去取,大长老出手,将盒子收入手中,同时一道灵气从手掌倾泻而出,将盒子彻底笼罩。 盒子被笼罩的刹那,其上特殊的符文与那张符纸爆发强烈的光芒,一股震撼人心的波动在大长老手中激荡。 光芒强烈,威能不俗,若是我直接拿起,怕是会被那光芒直接撕裂成碎片,但大长老不同,修为高深莫测,不知深浅,这点威能无法伤到大长老丝毫。 大长老将光芒化去,那些符文暗淡下来符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幻影阁的标志,由三个正三角形交错与一个圆而成的图形,简单却单调,透着对于道的理解。 光芒尽数收敛,大长老撤去灵气,微微打开一看,便再次合上。 “小子接好了,这可是十万年鬼母花,若不是你是我阁圣子,老夫都要动手抢了。”大长老一笑,把合上了的盒子丢给我。“ “谢过大长老!”我接过盒子,起身道谢。 大长老身边,苍奕一脸的艳羡,但却不见丝毫的贪婪。 大长老道:“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相信大长老!”我一笑正打算收进储物袋中。 “修真界,不要相信任何人。”大长老摇了摇头道,“哪怕是我,在这样的至宝面前,我都差点难以把持!” 苍奕也开口:“大长老所言极是,你还是检查一下吧。” 眸光落在他们身上,心中感激。他们这是在传授经验,以让我更好的行走于修真界。 我伸手打开盒子,光芒一闪。 十万年鬼母花便赫然出现在凉亭之中。 数丈大小的鬼母花,近在迟迟,声音悠悠。 有母语绵绵,有孩声啼啼。 红白相间的花瓣,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能量。 花香缕缕,涌入灵魂,跌落但元婴境界的灵魂,有了提升的迹象。 一个孩童在若有若无的女子声音中出现,行走在花瓣上,若隐若现,留下一行行血色脚印。 花瓣中间的鬼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与妖正他们一族极其相似。 脑海里浮现银轮树妖给的《灵草百鉴》中那一首写鬼母花的诗: “花间鬼脸开,有孩声若啼。鬼母语绵绵,瓣上孩提走。” 盒中之花,是鬼母花无疑。 我一笑,将盒子合上,鬼母花消失在凉亭中:“鬼母花无疑。” “多谢园震子长老与园费住持。”我一笑,将放有鬼母花的盒子收入储物袋中,不咸不淡地道。 园震子臻首一笑,没有言语。早就被他放下,立身一旁的主持老秃驴园费黑着脸,很不爽,听到我道谢,嘴角直抽抽。 “拿到了那就离开吧。”园震子下了逐客令。 我与苍奕正准备起身,大长老慵懒地躺在椅子上,晃了晃脑袋道:“不急!这里风景宜人,灵气充足,很舒服,我想多待会儿。” 园震子和颜悦色道:“各位施主,还请离开,佛临界不适合非佛修之人久待!” 大长老挥挥手,一道灵气拂来,将我与苍奕压下座椅,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谈谈刚才你在非天盒上做了手脚,害我阁门圣子的问题。” 园震子一笑,冷声道:“幻魔道,休要得寸进尺,贫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大长老没有说话,起身挥手,将我与苍奕卷起,飞向百步外的佛眼出。 “那一步,我已经迈出!但没有什么吞并你们的野心,但也别想着招惹我。” 大长老的声音淡淡飘出,回荡在佛眼中的佛临界中。 佛光万丈,云海翻腾。 朝阳依旧照云海,云海依然孕仙灵。 只是少了几分平静,戾气滔滔,不似佛界,如同魔界。 大长老目光悠然,没有理会,卷着我与苍奕纵身一跃,跃出佛眼,回到圣海城中。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 是谁,在称有千万孤独? 西佛寺拍卖场的运转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大战而停止,西佛寺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运转,将损失降到最低,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效率。 西佛寺拍卖场大战引起的轰动,如同一阵风,刮遍整个圣海城,大街小巷都有修士在讨论这件事。 哪怕此时已经天明,让昨夜一战留下的震撼更加真实了几分。 大长老、苍奕、我三人离开喧嚣的人群,飞向幻影阁,这次直接穿过幻影阁酒楼,脱离凡人所在城池,飞天而上,来到修士居住的悬浮山中。 悬浮山上,有御剑飞行的,有踏空而行,有骑着凶兽横空的,有在虚空中盘坐闭目的。 幻影阁修士何止三万,喧闹无比。 “拜见大长老!” “见过大长老!” 大长老带着我们横空而过,无数修士先后拜服。 声音浩荡,一浪又一浪,此起彼伏。 抵达幻影阁最大的那座悬浮山上,一座宏伟的大殿浮现在我们眼前,上面写着“长老阁”三个大字。 我们三人在其前止步,大长老看向苍奕道:“我知道你的一些根脚,这里是幻影阁重地,但看在你拼命保护我阁圣子的份上,便准许你进入。” “谢过大长老。”苍奕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苍奕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此时并不是时候。 “走吧!”大长老淡淡地道,之后便迈开步子,踏上台阶,向长老阁而去。 我们随着大长老步入长老阁,长老阁内没有座椅,只有一排排的蒲团,上面皆是一些打坐的长老。 幻琉璃与参与围剿西佛寺拍卖场的战争诸位长老皆在,经过半夜的打坐修炼,他们之中受伤的长老,气息都有所恢复,不再萎靡。 感受到我们到来,一行人先后睁开眸子。 “拜见大长老,圣子!”他们先后开口,声音苍凉,不带丝毫感情。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有些阴柔的苍奕身上,让苍奕身子颤抖了一下,但没有退缩,挺直腰板,健步而行。 唯有幻琉璃与七长老幻行风起身,向我们三人走来。 “大长老,圣子,苍奕道友!”七长老幻行风开口,“请入座。” 幻琉璃没有言语,立身在幻行风身前,不行礼,可见她地位之高,一个元婴境界修士,竟然能做一阁阁主,还是圣海城的五大势力之一的阁主,又岂是凡俗。 大长老一笑,迈开步子,走到最中间的一个蒲团上坐下,扫我与苍奕一眼道:“你们二人,到这里来。” 说着,手轻轻一挥,我与苍奕脚下一空,便出现在大长老左右的蒲团上。 我与苍奕坐定,幻琉璃与七长老幻行风走来,也先后坐下。 大长老开口道:“幻影阁的诸位长老都到了吧?” 幻琉璃点点头道:“除了闭死关和外出的长老外,都已经到齐。” 大长老咧嘴一笑,很是满意:“各位道友,我阁圣子该是顶天立地,天资卓绝,智勇双全之人,而今老夫找到一人,是时候新人换旧人了,可有异议?” 各位长老对视着,没有言语,但灵识波动极为明显,显然在暗自交流。 不久后,对面一位白衣白发,浑身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长老起身开口,道:“大长老所言甚是。我阁圣子怎能是凡夫俗子,始天资卓绝,肉灵双修,举世罕见,但其来历不明,怕动机不纯,安全第一!” “老二有想法,好,不过你先稍安勿躁。”大长老一笑,让那位白衣白发的老者,他也没继续多说,应声落座。 大长老扫视一圈,道:“谁还有此想法?” “我!” “我!” …… 超过半数的长老皆先后开口,不放心的我的身份,就连七长老与幻琉璃都在其中。 大长老笑了笑:“有此顾虑是正常的,说实话若非老祖有言,我也不放心他的身份,毕竟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成为阁中圣子,如此重大的事情,如何不慎重对待?” 大长老看向我,又看向苍奕,意味深长地笑着,那笑容深邃,看不懂是何意。 “老祖之言,本该义无反顾去执行,只是圣子关系到千万年气运,不能随意。”幻琉璃开口,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解释到,似乎是怕我产生间隙,“任何一个宗门的圣子,都是天资卓绝之辈,更是一个宗门倾尽所有资源全力培养,若不夭折,将来定当主宰一方沉浮,所以如此我也能理解。” “是的,本来哪怕是老祖钦定,若是不入老夫法眼,照样不行。”大长老看向所有长老,声音淡淡,“老祖也有老眼昏花时,但这一次,老祖捡了个宝贝。” “宗门一战时,始不惜暴露身份,也要一战,哪怕从此举目皆敌也义无反顾。” “一句‘宗门之人为我而战,岂能坐视’,让老夫心服口服。试问,面对不可战胜的强敌,你等可有此等破釜沉舟的气势和决心?” 诸位长老目光转向我,眼中光芒四射,像是看着至宝一般。 我心中主意已定,幻影阁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宗门,缓缓起身,淡淡道:“我来自一个你们所不知道的世界。” 说着,眉心竖眼开,头顶双角破空,三眸九彩之光绽放。 属于沉眠者一族的气息在长老阁中弥漫。 所有长老,包括幻琉璃幻阁主眼神呆滞,没有言语,处于震惊状态中。 苍奕眸光闪烁,神情复杂。 “果然是你。”苍奕如是道。 紧接着,脚下九彩之光爆发,一座虚幻的九彩之桥出现。 九彩光芒与眸光一同照射着长老阁的每一寸空间。 “他,是那个传说中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给零荒大陆带来无尽劫难的种族。”一位苍老的长老开口,声音颤抖,“不是说已经灭了么,怎么还会有?” 所有长老窃窃私语,不敢置信。 大长老看着我,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小子,你诚心很足,难道不担心我们为了大义灭杀你?” “何惧有之?”踏着九彩之光,看向大长老,道。 沉眠者是零荒大陆的噩梦,一些长老灵气运转,杀意涌起。 “他是我阁圣子,我说的。”就在我话语落下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在幻影阁大殿中那尊将死的老者的声音,也是幻影阁的老祖。 “他非纯粹的沉眠者……传说与他无关。” 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极度苍老,死气缭绕。 “他,名始,也为葬。” “始之有始,葬之有葬。” “苍天有始,诸天葬地。” “他来自那里。” “他,一身斑驳,却是无瑕者。” “他,生无所依,死无所往,一身千万孤独。” 幻影阁老祖的声音刚落,我储物袋一阵躁动,古朴黝黑的盒子,破空而出,悬浮于长老阁之中。 盒子自开,鬼母花未出,却有声音响起: “是谁,在称自己有千万孤独?”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鬼母寸许开,花中仙念起 女声轻轻,却有万千悲凉,如山如岳般而来。 悲凉与孤独,腐朽了岁月,苍凉了时空。 “是谁,在称自己有千万孤独?” 简单的字句,却显无边的霸气,仿佛她一身孤独,填满天地,浸没星穹。 仿佛是在千万孤独与悲凉里长大,浓郁得化不开。 一行长老面色凝重,在女子话语中,感受到了属于她的强大,气息轰然爆发开来。 大长老也是猛然起身,出现在我身前,j将我护在身后,目光森然地盯着沉浮在虚空中的盒子。 “这是什么?”白衣白发的二长老也出现在大长老身边,盯着盒子,问到。 大长老面色凝重,深深看了我一眼,沉声道:“里面是鬼母花,诸位道友戒备。” 同时大长老言简意赅地向各位长老说明了鬼母花的来历,一群人面色变得更加凝重。 “鬼母花异变,大家提防。”幻琉璃也起身,但却被七长老幻行风等一行长老护在最中间,生怕出现意外。 幻琉璃,是圣女,更是阁主,身份远非我所能比拟的,我身边只有大长老,二长老与苍奕三人。 盒子里,装的是鬼母花,用佛文与幻影阁灵印封印着,不应该出现自行开启的情况,可眼下却突然开启,且有声音传出,能不让人忌惮么? 这可是一株十万年的鬼母花,从死亡之地而出,谁也不知道其上有何等诡异存在,寄生的身怀六甲的女子又是何等境界的强者……她能无声无息破开重重封印出现,说明拥有自己的意识,并不曾完全化作鬼母花,还残存了生前的记忆。 鬼母花,是灵魂寄生在九幽鬼灵竹上而成的,红白相间的花瓣便是灵魂力量与血肉的结合体,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类似于生灵肉体与灵魂关系,但却更加复杂,所以其中诞生的生灵,是可怕的,强大的。 “这样的事情从未听说过,鬼母花当是无意识之物,哪怕是十万年的。”幻影阁老祖的身影在长老阁中明灭不定,一身气息悠悠,看不透,没有一点修为波动,若不是知道他是修士,都会以为是一个普通老者。 他眉头深锁:“道友,这里是我幻影阁圣地,还请出来一叙!” 鬼母花并未作答,唯有悲凉与孤独,如同浪涌,滔滔不绝。 《灵草百鉴》中也没有相关记载,世上草木土石,若是机缘足够,皆可聚灵成妖,但鬼母花不同,是从有灵到无灵的转变,是灵智散尽,只留执念的特殊灵草。 如此异变,闻所未闻。 十万年鬼母花里,陨落而寄生在九幽鬼灵竹上的女子,生前的修为,可能是零荒大陆,千万年以来未曾有人达到过仙境。 想到此处,我心中一阵颤抖,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寒意起,心中也升起悲凉,这寒意并非是生死危机下的寒意,而是绝望,痛苦,孤独等多种负面情绪综合之下所诞生的。 “应劫而生,生无意义”,“生无所依,死无所往”,是我数百年人生的概括,也是最残酷的真相。 生无所依,死无所往,是寒意的源头,活着,举世苍苍,无我容身处;死后,九幽冥冥,非是我去处。 我,生无意义,亦无所依,死无所往。 收在储物袋中的序列古剑,自动出现,落入手中。 当年,被逼的提剑自刎,血溅三尺的一幕,再次浮现。 心中是伤,是寒,是痛。 为守护人类而战,最终却被人类冠以罪名,被迫提剑自刎,以证无罪,以卫爱人。 用血,洗刷莫须有的罪名。 用命,守护不曾有的爱人。 孤独如雪,寂寞成霜。 举世苍寂,孤身何依? 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唤在我脑海中忽然炸开,来自鬼母花:“孩子,我的孩子……” 一个长老如是猜测:“鬼母花花妖?” “孩子,我的孩子,娘亲在呢,你别怕,别怕!” 声音更加强烈,我仿佛看到了死亡之地,西漠深处的死亡之地,尸横遍野,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残肢断臂无数,一个女子靠在身后深深插入血海中的战戟上,她小腹隆起,显然有了身孕,本该诞子,但因战火燃起,她不得不奔赴。 我能够感受到她抚摸隆起的小腹时的怜惜,悲痛,绝望。 浑身是血的女子,抚摸着小腹,安慰着还未来得及出世就要死去的孩子,她笑着抚摸着:“孩子,我的孩子,不要害怕,娘亲在,有娘亲在。” 只是这抚摸,这安慰,如刮骨的刀,让人肉体生疼,心灵生寒。 “当年寄生鬼母花的女子,并未完全死去?”苍奕如是说,眼中的忌惮极深,他比我更加清楚,仙家战场战死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或许只是一道极深的,难以散去的执念。” 我摇头,心中有一种猜测,因为她声音中的悲凉与孤独,是子母近在迟迟,却永不相见才会诞生的,太过悲凉,也是煎熬到了尽头的孤独,孤独千万,重如山岳。 苍奕也是面色凝重,立身在我身旁,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千万孤独所引起的共鸣。”我喃喃而语,心中情绪激荡,难以抑制,与鬼母花发生情绪共鸣。 我闭上双眼,脑海里是《江雪》中的画面。 千山鸟飞绝,是草木枯槁的悲凉。 万径人踪灭,是举目无人的寂寥。 孤舟蓑笠翁,是一人独往的悲戚。 独钓寒江雪,是沧海一粟的渺茫。 当年不懂藏在句首“千万孤独”四个字的重量,经历“应劫而生,生无意义”与“生无所依,死无所往”的悲凉后,那孤独成霜雪,落在人世间,满目皆是。 千万孤独,不过是尔尔。 孤独,又何曾只是千万,难以斗量。 一行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盒子中鬼母花的呼唤依旧,死亡之地的场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曾见,那如山如岳的孤独!” “可曾见,那子母永难相见的痛。” 声音淡淡,尽是悲凉。 三眸之中,九彩流光,流溢而出,映照虚空。 千山里,鸟已飞绝。 万径间,人迹尽灭。 孤舟上,风雪覆没。 独钓着,满江过往。 “孩子,我的孩子,别怕,你别害怕,娘在,娘亲在呢!” 九彩之光中,沉浮的盒子里,鬼母花浮现,不再庞大,只有寸许。 虚空沉浮,母语绵绵,温柔无尽,母爱熠熠。 一道身影浮现,绝丽天下,仙气荡漾。 鬼母寸许开,花中仙念起。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 鬼母花中的母子 “布阵!” 幻影阁老祖的投影,在鬼母花中身影刚出现,便一声高喝。 长老阁中,所有长老行动迅捷如飞,转瞬便形成一个特殊的阵法,灵气在他们之间流淌。 整个长老阁内,符文如同春后百花般绽放,构筑成了由三个正三角形与一个圆形交错而成的阵法,悬浮在屋顶,惊人的能量蠢蠢欲动。 符文跳动,一道又一道,蕴含着可怖的能量,每一道都相当于元婴甚至是更高境界修士的自爆,数量无数,多到惊人,一旦全部爆炸开来,想必能掀开半个幻影阁。 除了我与苍奕,还有从鬼母花中浮现的声音,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十万年鬼母花,寄生在九幽鬼灵竹上的生灵,生前修为最低也是人道巅峰。”幻影阁老祖沉着脸,满是忌惮。 在他说话之时,幻影阁大殿中,仿佛有什么可怕的生物苏醒,一双眸子透过虚无,落在长老阁内。 那是幻影阁老祖沉眠的本体,在面对未知的危机时,将死的他苏醒了。 “不要放松警惕!”大长老开口,目光落在我身上,示意我倒退。 我没有动,立身在原地,心中震撼。 苍奕则第一时间倒退,面对生死危机,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他,对危机再敏感不过了。 所有人都听闻了那一句如泣如诉的声音,让人断肠。 在场的,应该都知道鬼母花是如何诞生的,都明白子母咫尺,却永不能相见的悲凉。 那声音的哀怨,夹杂着无尽的怒气与杀意。 她,憎恨无边的的战争,憎恨入侵的敌人。 “孩子,我的孩子。”寸许鬼母花中出现的女子,身影有些虚幻,看不清模样,但生前绝对是倾国倾城的丽人。 她一步出现在我面前,尽在咫尺。 大长老眉头,一皱,一只大手便直接拍了过来:“放肆!” 我提剑,将大长老的攻击挡了回去,换作平时,哪怕我境界全开,也挡不住大长老的一击,但此时的我,与鬼母花情绪共鸣,力量相通,拥有最低也是人道巅峰,甚至是仙境的力量,抵挡大长老的攻击,不在话下。 大长老吃痛,收回了手,脸上尽是不可思议,除了幻影阁老祖外,其余人都震惊,不敢置信。 大长老掏出一枚丹药吞下后,开口道:“始,回来!!!” 他脸上有焦急,哪怕我对他出手,对我依旧没有敌意,只有关心。 我抬眸,看向大长老,道:“大长老,不必担心,她不会伤害我。” “确实如此。”幻影阁老祖的投影开口,大殿中苏醒的本体沉睡了下去,气息消失。 大阵也随之消散。 “此时的鬼母花,将我们的圣子当做了她的孩子,又怎么会伤害他?”幻影阁老祖毕竟是存世无尽岁月的老怪物,已经看到了真相。 所有长老在他话落后,皆松了一口气,落地而立,但戒备依旧,不曾松懈。 “我非你孩子,你也非我母亲。”我心中情绪复杂,有那么一刻,我宛若就是那个未曾出世便已经死去的孩子,是那个行走于花瓣上,不断啼哭,流着血泪,寻找母亲的孩子。 但我知道,我非他。 我虽有千万孤独,虽与鬼母花情绪共鸣,但母亲是生命的起源,非我母亲者,又如何呼喊? 千万孤独,生无所依,死无所往,那又何妨? 早已经习惯。 “我知道!”那身影开口,仿佛知道我所思所想,声音不再凄怨,淡然至极。 长老阁内,除了我与鬼母花,其余人都屏气凝神,极度紧张。 “我没想到沉眠者一族还有遗孤。”女子开口,声音恬淡,“你的经历,当得起千万孤独。” 我提着序列古剑,耸耸肩:“你们母子又何尝不是?” 鬼母花中的女子摇了摇头:“彼此罢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实力低微,能帮你什么?”我收了序列古剑,心中的孤独缓解了些许,看向鬼母花中的女子,道。 她一笑,没有看我,看向大长老与老祖,道:“你们二人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吧?” 大长老点点头,老祖也是微笑。 幻影阁老祖看向大长,淡淡地道:“魔道,你来说吧。我需要回去继续沉眠了。” 说完老祖便消失在长老阁中,一股强大的气息散去,无形的压迫也少了一分。 像老祖与大长老这样的存在,哪怕威压不外泄,修为不波动,但只要身在天地间,就会形成压迫。 “鬼母花,可以让将死母子以特殊的形式存活下去,代价便是母子永不相见,所以鬼母花拥有极为强大的怨念,也正是这股怨念让其拥有提升丹药品级的作用,毕竟一股强大到天地不可灭的不甘执念,与炼丹师对高等级品级丹药追求执念相似。” “但也正是这股不甘,入药或是吞服炼化都困难重重,一个不慎,承受不住溢出的情绪,轻则乱了心神,成为疯子,重则直接形神俱散。所以入药或是吞服炼化之前,都会采用特殊手段,增加成功率。” 我嘴角抽抽,这样的秘辛,在银轮树妖的《灵草百鉴》中并没有记载,若非大长老说出,我往后直接吞下,后果不堪设想。 大长老介绍说,他不知道那些炼丹师是采用何等特殊手段的,毕竟他不是炼丹师,不了解那个神秘群体。 “不过,我没想到始竟然是一身千万孤独,与鬼母花有了难得的共鸣,这就好办了,你可以呼唤出鬼母,也可以呼唤出鬼子。” “让他们母子相见。” 大长老的话语落下,我恍然大悟,明白了鬼母花要我帮的是什么忙,而且此事无关修为。 这是一件生而为人,必须去做的事。 幻琉璃若有所思,开口道:“若是如此,怨念消失,鬼母花便失去了提升丹药品级的功效,价值折半。” 鬼母花中的女子看了看幻琉璃,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我。 大长老挥挥手,示意幻琉璃安静,后者点头,没继续说话。 “折半又何妨?”我一笑,“我定会尽我所能让你们母子相见。” 于我而言,这件事的意义比起灵血启纹丹要重,哪怕资质无法提升又何妨? 生,当无憾,这件事若是不去做,我心中有缺,往后无法走上巅峰。 “生而为人,此事当为。”说着,情绪激荡开来。 “我曾名,秦昊……是一个复制体,没有身份,没有过去,没有自己。” 往事如水,形成河流,奔涌不绝。 “生无所依,死无所往,千万孤独,悲伤成河。” 情绪荡漾,盒子上方,寸许的鬼母花开始旋转起来。 女子身后沉浮的寸许鬼母花光芒绽放,一个模糊的孩童走出,立身在鬼母花上方,由鬼母花散发而出的气息滋养。 女子转身,看向孩童,沉默着。 孩童不哭不语,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沉默了几息,女子忍不住开口:“孩子,我的孩子……十万年了,我好想你,来让我抱抱你。” “你天天行走于我面前,呼吸着同一片天的空气,却无法拥抱到你。” 只是,女子话语刚出,孩童来不及开口,一道雷电,无声无息落下,将他们隔离开去。 紧接着,一道冷漠的声音在长老阁中炸开: “何人,在违天道?”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 圣子弢屴 雷电横空出现,无声无息,鬼子被鬼母花吸入到花瓣中,不见踪影,只有啼哭声在长老阁中响起, 凄怨且悲凉。 鬼母花中的女子,在声音落下后,一声凄厉长啸,无比痛苦,挣扎着,想要反抗,却是无力抵抗,直接被鬼母花吸入花蕊中,再度成为那一张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脸。 寸许大小的鬼母花,随着鬼母与鬼子的融入,瞬间变大,数丈的鬼母花在盒子上方沉浮,没了情绪。 只有绵绵母语,似是鬼语,温柔却如刮骨,孩童啼哭声不绝。 鬼母花盛开,子母不相见。 “何人,在违天道?” “鬼母花,不该存世之物,天地念其母子之情深,给予生命,而今却想违抗,毁灭!” “违天道者,杀!” 声音再起,雷霆万千,同时数道雷霆化作一个雷霆之手,抓向数丈大小的鬼母花。 另外一道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而来。 大长老目光冷冽,第一个出手:“天道,不过是一群见不得光的玩意,滚出去!” 大长老拳头砸出,落在屋顶的虚空中,一道闷哼应拳传出。 鲜血也自虚无中喷出,落在地面上,鲜红中夹杂着黑。 雷霆也随大长老的出手而消散。 “鬼母花,乃我阁圣子始之物,说毁灭就毁灭,你也配?”大长老凶狠,再次雷霆出手,挥舞铁拳,砸向虚空。 “疯了!!!”怒吼在虚无中传来,“有天时代,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不可能。” 那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不可置信。 “少废话,滚!”大长老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百步外的墙壁前,声起拳落。 墙壁一阵扭曲,一个模糊的身影闪烁一下,吐了一口鲜血后,消失不见。 随之消失的,还有留在地上的两滩血迹。 而我也在大长老出手期间,将鬼母花收入盒中,藏入到储物袋内。 大长老收手,声音飘出:“下次出手,也得看看地方,这里不是你们能撒野之地。” 大长老收手,出现在我身边,道:“想必短时间不能做让鬼母与鬼子相见这件事了,有违所谓的天道,而且你实力太弱,没有自保之力。” 我点点头,再次深感实力的重要性,若非有大长老,拿命换来的鬼母花,可能落入他人之手,不仅如此,恐怕连自己的命都会丢了。 “那家伙是什么?”我落在地上,收了序列古剑,一身气息尽敛,化作正常人形态。 “等你实力足够了自然知道,现在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当下紧要便是正式确立你圣子身份。”大长老伸手拍拍我的肩头,宛若是家中长辈对晚辈那般,目光慈祥,意味深长,寄予厚望。 大长老看向诸位长老,道:“立始为圣子,你们谁还有异议?” “并无异议,只是他寸功未立,直接立为圣子,有些不妥,毕竟现任圣子弢屴为宗门之事在外杀敌,至今未归。”二长老白衣白发,走出人群,立身于大长老身前,淡淡地道。 幻琉璃走出,看向二长老:“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至于立功,他成为圣子之后,立功的机会多的是。” “弢屴那便可不好交代。”又一个长老走出,是一个一身黑袍,不见身形与容貌,声音极度阴森的长老。“他可是弢族天骄,废除圣子之事,是不是需要知会弢族一声?” “一个宗门弟子而已,难道需要我给他做交代?”大长老眉头一皱,冷声道,“你们中某些人是不是跪久了,站不起来?” 黑袍下的长老气息一滞,不再说话。 “谁还有与天漠长老一样的想法?认为我幻影阁立圣子还需知会弢族?”大长老的声音无比冷漠,显然是动了气。 立圣子本就是宗门私事,废立何须知会弟子家族? 幻影阁内部,有一些人偏向于弢族,废了弢屴圣子之位,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 无人再吱声,大长老一挥袖子道:“琉璃,此事便由你安排。” 而后身影消失在长老阁内。 幻琉璃抬眸,莲步轻移,道:“既然如此,圣子新立,待到弢屴归来时,便是新旧圣子交替之时。” “若是无他事,便各自修行吧,莫要因凡俗之事误了修行。”幻琉璃轻笑着,但言语确实极为犀利,不给那些长老丝毫面子。 苍奕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身旁,眉头紧锁着,面色复杂。 “谨遵阁主之命。”诸多长老齐齐抱拳,落入各自的位置,盘腿修行,先后入定。 “走吧,还有很多事等着我跟你去处理。”幻琉璃看向我,淡淡地道,态度有所转变。 她率先走出长老阁,我与苍奕紧随其后而出。 出了长老阁,长出一口气,一群修为高深莫测的长老在,哪怕气息内敛,也有极强的压迫感,让我极度不适。 阁外,阳光万里,微风轻拂,吹过幻影阁的疆域。 风起,前方驻足的幻琉璃的秀发浅浅,衣袂飘飘,体香四溢,如入百兰幽谷。 幻琉璃身上的风月气息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淡雅出尘的气质。 “是个好女人,始老弟,艳福不浅。”与我并肩而立的苍奕一笑,道。 我耸耸肩,没有变态,对于幻琉璃,我没有任何想法。 “你先回你住处修行,我需要准备圣子交接仪式。至于你的朋友,你自己安排。”幻琉璃仿佛没听到苍奕的话,莲步轻移的同时,有声传来。 我点头,看向苍奕,道:“把灵儿放出来吧,待会让他给我们弄点好酒好菜,好好喝一杯。” 对于苍奕,我有感激。 苍奕一笑,把灵儿从储物袋中放出来,灵儿出现,面色有些苍白,显然在储物袋中时间有些长。 “灵儿,为我跟苍奕准备些好酒好菜。”我一道灵气传入灵儿体内,缓解了她的不适后,开口吩咐道。 灵儿点头,应声离去。 “小子,跟你吃饭,很贵,吃不起。”苍奕见到灵儿远去,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地道。 我一笑,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也不点破:“贵,但不会亏便是。” “哈哈哈!”苍奕大笑,“那也是,坑西佛寺你是头一个。” “走吧,到我洞府再说。”我说着,修为展开,长天而去。 苍奕相随,速度不紧不慢。 半刻左右的时间,我与苍奕便已经抵达我之前所在那座悬浮山的洞府门口,还没来得及迈进门中,便有笑声在洞府内响起: “哈哈哈,喝酒吃肉,怎能少了老夫?” “老夫不请自来,更是无主自入,不怪吧?”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 体灵双修的诅咒 我与苍奕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哈哈哈,大长老说笑了,您能来,荣幸之至。”我大笑着,抬脚而入,苍奕相随。 洞府内,有阳光落入,明亮而温暖,装饰简单,几盆灵草吞着驳杂灵气,吐出精纯的灵气来,亦有阵阵花香溢出,身在洞府,心旷神怡。 大长老坐在桌旁,嘴角勾着弧度,一双眸子深邃无比,宛若纳沧海与星河。 苍奕躬身:“见过大长老!” 我没有行礼,从地球而来,观念未曾改变,观念中依旧人生而平等,不分高低贵贱,并没有见强者躬身问候的这个习惯,礼数足够,言语尊敬便足够,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未必是真尊重。 行,不代表一切,心,方才是一切。 “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入座吧。”大长老捧着空着的茶杯,做了个请的手势,没有一点架子。 我与苍奕先后入座,苍奕显得有些不自在,毕竟不是幻影阁的人,且身份敏感。 我倒是极度自在,面对大长老就像面对着久违的家长一般。 “灵儿给我们准备酒菜去了,大长老莫急。”我开口道。 大长老看向我,一笑:“真以为我是冲着你的酒菜来的?” 苍奕目光闪烁,心思活泛,有言却不语。 “酒菜不过是穿肠的烟火。”我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灵气流转,两个杯子被灵气操控,移动到了我与苍奕面前。 无中生有,几片茶叶浮现,分别落入我们三人的杯子中,而后滚烫的热水从杯底溢出,一切恰如其分,不溢出丝毫来。 热水斟茶,茶香四溢。 大长老目光惊奇,苍奕也是满脸好奇。 “这是无中生有的术法?”大长老抿了一口茶,满脸享受。 我笑着点点头,以他们的聪明才智以及阅历,定能分析出在佛临界中园震子搜魂后一脸不敢置信的原因。 苍奕一笑:“你阁圣子真是不凡。” “你就是用无中生有的术法,生出了记忆,园震子看到的便是你无中生出的记忆,看到你肉体凡胎,徒步十万里,遍走南域血色禁地,采摘到了鬼母花。”大长老闭着眼,品着茶,开口道。 “难怪你能坑西佛寺……”苍奕也抿了一口茶。 其实,无中生有并不是普通的术法,而是沉眠者一族的天赋神能造化神术的衍生术,极为浅显,九牛一毛。 真正的造化神术,能够造就一个真实且无边的世界。 “为何为了鬼母花,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得罪西漠霸主?”开口的是苍奕,但我想大长老也有一样的疑惑。 “与体灵双修有关。”我思考了一会儿,大长老定然不会害我,为了我能够得罪西佛寺,得罪园震子那等存在,可见其心。 说着,肉体境界与灵魂境界分别展开。 一个是开脉境中期,一个是元婴大圆满,处于巅峰。 “我的肉身,资质一般,开脉极难,最后不得不走了罕见的体灵双修的道路,九死一生,但我还是成功了。灵魂的资质也被证实,卓绝无双,一年的修行,便远超他人无数年的修行,达到了破衍境大圆满。” “肉体与灵魂境界差距巨大,若是在一定的年岁内,肉体灵魂境界达到一致,肉体枯竭,灵魂衰变。” “这是代价……也是诅咒,与我一样体灵双修的生灵,多数最终都走向了灭亡,鲜有存活的。” 大长老睁开眼,打断了我的话语,沧桑的话语飘荡: “所以想到打破诅咒,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通过丹药改变身体的资质,在肉体与灵魂衰变之前,达到境界一致。” “二是在百年内,灵魂化神……化神何其艰难。”大长老声音一顿,“两条路几乎都是绝路……,难以完成。” 大长老阅历丰富,知道解开体灵双修诅咒的办法也并不奇怪。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吧。”我开口。 而后灵儿带着五个年纪与她差不多的先后进入,上了满桌子的酒菜。 “退下吧,不用再来,忙自己的事去吧。”我对着灵儿一笑,“答应你的事,等我忙完再去做。” 灵儿点头,给三人分别见礼后,带着五位凡人少女离去。 斟了三杯酒,我们一饮而尽。 “你破衍境大圆满的灵魂,怎么变成元婴了,降了整整一个大境界。”苍奕放下酒杯,问到。 我吃了一口菜,淡淡地道:“西佛寺的战斗导致的,不过不碍事,修行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 大长老并不关心我境界跌落的问题,他自然知道如何导致的,也知道能通过修炼恢复。 大长老连续灌了三杯酒,道:“所以,你想用鬼母花突破灵魂境界?” 我摇了摇头,向大长老与苍奕介绍了《灵草百鉴》中记载的灵血启纹丹,以及炼制所需要的六种关键灵草。 “血青藤,炎火雪莲,鬼母花,帝血太岁,翠竹目,天井骨,除了鬼母花,你一无所有,怎么炼制?”大长老无奈摇头,“且其余五种都是无天时代的灵草,举世罕见,想要炼制天方夜谭。” “所以还有另外一条路,吞噬炼化鬼母花,借助其力量将灵魂突破到化神期。”我一笑,开口道。 苍奕摇头:“化神期,不可能借外物达到的,靠的是修士的悟性,若是悟性不够,力量累积再多,也无法突破!” 我嘴角抽了抽,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我看向大长老,用目光询问。 大长老点头,堵死了我的另外一条路。 “唉……”我无奈叹了口气。 “唉声叹气干嘛,改变资质的丹药又不是只有灵血启纹丹,老夫会给你弄到的。”大长老无奈摇头,“一个年轻人,给我有点年轻人的朝气,别总是跟一个迟暮之人似的。” “大长老,你们的旧圣子是弢族的,弢族可是炼丹大族,改变资质的丹药应该不少。”苍奕忽然开口。 大长老目光一亮:“对啊,老夫老糊涂了,居然忘了这件事……” “但是他已经不是圣子了,我才是。”我喝了一杯酒,看向大长老,拉着脸道。 “他不是圣子又如何,我上门为你讨要,弢族若是不给,老夫为你抢来。”大长老大笑,猛灌美酒。 话语霸气无边。 “哈哈哈。来,来,喝酒!!!” 斛光交错,推杯换盏,笑声远扬。 我长出一口气,体灵双修的诅咒,有大长老的帮助,应该不再是问题,接下来便是要变强,变强,变强。 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赶回去,参与最后的大战,守护爱人。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弢族 地球,处于一个动荡的年代,神魔并起,诸天万界的生灵都想踏足,将其据为己有,以地球目前的力量,无法抵抗太久。 哪怕有莫尊带领天尊、玦、魂氏三老等一行葬天境强者前去支援,也只能推迟毁灭的时间,并不能彻底改变结局。 小兮,始月,小宗爷,牧子,涵子等的诸多之人,若我迟迟不能崛起,走向巅峰,他们都会成为战争劫灰,灰飞烟灭。 我甩了甩脑袋,斟了酒,一饮而尽,压下无尽的惆怅与担忧。 大长老、苍奕的目光与我目光交接,二人能够看出我的情绪起伏,但并没有出言安慰。 灵酒醇厚,酒劲生猛,酒过三巡,哪怕是大修士也有了一些醉意。 阳光万丈,明亮洞府,三人微醺,对影六人。 我们相视而笑,将千言万语与千万过往都斟进杯中,化作一杯入喉的醇厚却心伤的岁月灵酒,入喉是过往。 大长老轻轻敲着桌面,道:“幻影阁看似强大,但内部已经不是当初的牢不可破,出现了一些裂痕。” “与弢族有关吧?”苍奕吃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头也不抬地道,“长老阁中,一些长老似乎极度偏向弢族。” 苍奕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分析,他说从今天的对于废立圣子,一些长老的发言便可看出,弢族已经腐蚀一些长老的心,那些长老,部分是畏惧弢族,但更多的是与弢族利益相关。 弢屴为圣子,那些长老便有更多的理由与弢族来往,也能从弢族获得他们所需要的灵草与丹药。 甚至,在将来,若是弢屴成为幻影阁的主掌人,会排除异己,罢免誓死效忠幻影阁的长老,留下支持他的长老,到时幻影阁便名存实亡,成为弢族在圣海城的一处领地。 “弢族,是南域第一炼丹大族,是唯一一个以炼丹为己任的种族,丹药闻名遐迩。”大长老点头,打断了苍奕的分析,并没有反驳,显然苍奕所言为真。 “世人都以为炼丹师战斗力不足,弢族能够强盛是因为他们炼丹术为天下一绝,有修士自愿护佑,然而真相是让人畏惧。” “他们的老祖,是一枚丹药成妖,一尊大妖,实力深不可测。据传当年与北沧妖帝一战,平手而归。” “一战声名大盛,本无名之族,一夜崛起,成为而今人们所熟知的弢族。” “只是年代太过久远,多数人都忘记了这个传说。弢族看似温和,以炼丹为己任,毫无野心,实则野心勃勃,早就想成为南域第一种族,凌驾于所有宗门之上。” 苍奕嘴角抽了抽,道:“南域何其广袤,南神宗成为南域第一宗何其久远,底蕴深不可测,弢族何德何能?” 大长老摇头:“弢族的强大,不是人们表面所见,也无人能够理解。哪怕是我,在面对弢族大地之时,也有一种心惊的感觉,分外奇特。” 大长老介绍说弢屴天资卓绝,而今修道不过五十载,修为已是元婴后期,古来罕见,但这样的修士,在弢族并非唯一。 弢族有诸多天资卓绝的后辈,如同弢屴一样拜师于南域各个宗门,成为宗门天骄甚至是圣子。 一方面是他们自身天赋的原因,一方面则是种族的原因,多数宗门都想与炼丹大族交好,因为倾尽全力培养弢族后人……其结果可想而知。 弢族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一批修为高深的修士,且用的是别人宗门的资源。 不出百年,这些宗门圣子会归弢族,带领族人,剑指南域各个宗门,覆灭曾经自己修行之地。 这些宗门,用自己的资源,培养着将来覆灭自己宗门的修士,何其讽刺? 我不得不佩服弢族的策略……计划周密。 圣子传承一个宗门的所有,由圣子覆灭自己的宗门,是最省力的。 而且,一切顺其自然,都是各个宗门自愿的,不会出现破绽。 计划,天衣无缝。 “知道这个秘密的宗门有几个?”我长吐一口气,对于弢族与弢族的野心有了一个了解,不得不惊叹。 “幻影阁一个,或许南神宗也有所察觉,不确定。”大长老轻笑,满脸的无奈,“此次换圣子,不止是因为始天资卓绝,不弱于弢屴,更多的是出于此考虑。” 大长老目光落在我身上。 “放心,弢屴走不出幻影阁。”我知道大长老的心思。 大长老满意地笑了笑:“不必要太过着急,圣子交替仪式上,你们新旧圣子会有一场殊死搏斗,届时……” “届时,我会让他血溅三尺,命丧当场!”我冷笑,心中杀意波动,对于一个全族皆狼子野心的种族,我没有丝毫的好感,能杀一个是一个。 “哪怕他走出幻影阁,我走不出圣海城。”说话的是苍奕,目光闪烁,主动参与进来。 大长老看一眼苍奕,道:“怎么,你就这么喜欢参与到我幻影阁的事中来?” “我苍奕喜欢多管闲事是出了名的,大长老,您不知道?”苍奕邪魅一笑,意味深长。“何况,弢族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我总觉得苍奕的话怪怪的,但是却说不出哪里怪。 大长老大笑,饮了一杯酒:“哈哈哈,我倒是忘了这茬。” 苍奕也是饮了一杯酒,说着一些听得我云里雾里的话。 “不过,杀弢屴之事无需操之过急。”大长老脸色泛红,有了些许醉意。 “难道大长老想让他多活几天,舍不得?”我一笑,打趣道。 “去他丫的吧,弢屴那王八犊子,这些年在阁中目中无人,肆无忌惮,若不是碍于身份,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大长老黑着脸,道:“你小子不是肉身资质不行么,炼制那个什么灵血启纹丹又是天方夜谭,想从弢族弄到丹药还得靠弢屴帮忙。” “圣子交接仪式上,你就算能拍死弢屴那王八犊子,但也得给老夫忍着,还得让他把你打成重伤,嘿嘿嘿!!!”大长老笑了起来,无比猥琐。 我与苍奕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大长老的意思。 届时,我已经是圣子,弢屴成了普通弟子,打伤了我,就是伤了圣子,幻影阁可以以此为由,逼迫弢族,让他们大出血。 就如同昨夜在西佛寺三层拍卖场,逼迫阳明心苑那般。 “你可真是个老狐狸!”我与苍奕异口同声。 “彼此彼此!”大长老轻笑。 三只狐狸,三只坑货,聚于一堂。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 神墟丹 我们三人相视而笑,有种知己相逢的感觉。 “弢族的神墟丹,拥有与灵血启纹丹一样的功效,甚至更胜一筹。”大长老轻笑,眼中荡漾着狡猾。 苍奕皱眉:“大长老想要神墟丹?那可是弢族的镇宗至宝,据说当今世上无人可练,只有数枚存世。” 苍奕说神墟丹,乃上古神丹之一,是有天时代中,为数不多的几种能够比肩无天时代八品丹药的神丹。 具有洗筋伐髓,改变肉体凡胎修炼资质的神效,服用神墟丹的修士,亲近有天时代的大道,修真之路会比一般修士更加顺畅,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卡住诸多破衍境大圆满修士的化神天堑,对于服用过神墟丹的修士来说,不再是天堑,化神难度降低了数十倍。 而这也是其最珍贵之处,能让人化神的难度降低,足以让人疯狂,若是一般势力拥有此等丹药,早就被灭门夺取,奈何出在弢族中。 弢族的存亡,关系到南域乃至零荒大陆诸多势力,不会有任何势力愿意招惹。 神墟丹,极难炼制,据传炼制神墟丹的那位炼丹师,修为达到圣境巅峰,是罕有的大修士,但最终也因为炼神墟丹心神枯竭而亡。 更为奇怪的是,在他之后,弢族无人再能炼制神墟丹。 无人知道其中原因,哪怕是超出圣境的修士,也无法炼制。 那位炼丹师留下的那一炉,千枚神墟丹,经过无数岁月的消耗,只剩数枚。 想要从他们手中获得神墟丹,谈何容易? 据说神墟丹的创造灵感来源于神墟,曾经鼎盛至极,几乎一统五域的神殿,在未知力量作用下,化作了废墟,那位圣境炼丹师有感而发,创出神墟丹。 大长老一笑道:“其实都是谣传,神墟丹分等级,那位圣境炼丹师,与我是旧交,他炼制的是无限接近九品的神墟丹,功效不止是洗筋伐髓,改变资质,亲近大道如此简单,更有那么一丝可能,让服用的修士在炼化过程中,捕捉到虚无缥缈的仙意,让其在立于人道巅峰之后,有更大几率突破。” 苍奕与我深吸一口气,心中都明白,虽说是无限接近九品的八品巅峰丹药,但实际功效,已经比较九品甚至十品的仙丹了。 圣境炼丹师,竟然如此可怕,以人之力,炼制仙丹,何其逆天? 资质卓绝,悟性无双。 “如此修士,如此丹师,何其逆天!”我忍不住感叹,“若是不死,他年仙界,必有仙位。” “您说莫不是弢乙圣人?”苍奕忽然开口。 大长老点点头,心有感伤,言语淡淡地道:“那位炼制神墟丹的便是他,也是我的故交,当年一别,不曾想竟是永别。” “弢乙,资质卓绝,悟性无双,可惜因与弢族理念不合,成为种族弃人,终生郁郁,炼制出神墟丹后,又成了一族圣人,供奉于丹殿上,何其讽刺?”苍奕冷笑,知道不少关于弢乙圣人的秘辛。 “不说故人了。”大长老直接拿起酒壶,狠狠灌了几口,放下酒壶。 “千枚八品巅峰的神墟丹,那岂不是说弢族内有近千人的人道巅峰的强者?”我嘴角抽了抽,结合苍奕与大长老的话,细细一想,内心掀起滔天巨浪来。 “当年弢乙炼制的神墟丹,只有十八枚,已经送出和服用十三枚,而今在弢族中只有五枚,被奉为至宝。” “至于为什么送出,你们也应该明白,修真界,向来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点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送出神墟丹,降低被灭门的风险,还能让一些大势力庇护弢族,让其拥有牢不可破的联盟。 一举两得,弢族何乐而不为? “八品巅峰的神墟丹,无人再能炼制,但并不意味着五品左右的神墟丹,无人可以炼制,不然你以为一个以炼丹为己任的种族,会出现那么多天骄?”大长老一语道破弢族天才甚多的原因。 这些天才,多数并非天生,而是由五品左右的神墟丹造就出来……这是一种可以批量生产天骄的丹药,哪怕五品神墟丹或是六品神墟丹,功效没有八品巅峰神墟丹来得强,但也绝对吓人。 成批量的天骄,若是成长起来,绝对可以震惊一方。 大长老说,这是倾慕幻影阁圣女,在请幻琉璃喝酒以后,酒醉的弢屴道出的真相,也正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幻影阁抽丝剥茧,得知了惊人的真相。 “不会给我弄五品神墟丹吧?”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大长老,耷拉着脸,道。 大长老白我一眼:“不然你还想要八品巅峰的?” “必须的,竟然都出手了,自然要拿最好的。”我一笑,心中对五品的神墟丹看不上眼,有《灵草百鉴》,我对丹药的了解可并不比大长老等人少,等级越高,副作用越小,往后的成就也会越高。 同一种丹药,诞生本该只有一种品级,但是奈何限制于灵草等级,炼丹师等级以及其他因素,会有低品级的存在,虽拥有相同的功效,但由于降低了要求,存在各种不可预知的缺陷,造成隐患,导致服用的修士往后的成就不会很高…… 大长老看着我,满意至极。 苍奕饮酒轻笑,不言不语。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油然而生。 “距离弢屴那王八犊子回来还有半个月左右,你抓紧修炼,把境界巩固住,争取突破到后期。与他交手时,不要动用灵魂力量。”大长老起身,面向窗外的悬浮山群,一身衣袖,随风飘荡,大有高人风范。 “我还有事,接下来你与苍奕一同修炼,圣子交接仪式我们再会。” 说完大长老便消失在窗前。 我垮着脸,以开脉中期对元婴大圆满,这不是找虐么? 看来大长老早就做好了打算,找弢族要的不是五品或是六品,而是那最高等级的,无限接近九品的神墟丹。 苍奕挪移,出现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始老弟,加油吧,幻影阁大长老这样可是第一遭。” “好了,老哥习惯了外面的世界,暂时不跟你一起了,想找我喝酒,往大街上一站,喊一嗓子,我随时出现。” 说完,苍奕也消失了。 洞府内,只剩满桌的狼藉与凌乱的我。 “不就一个元婴大圆满么,有什么怕的?”我深吸一口气,摇晃起身,立身于窗前,望向窗外的世界。 “零荒,一个神奇的世界,我一定能闯出自己的精彩来。” “等我,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以最强姿态回归,清算一切。” “逼我自刎的人,等着我。”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 幻影六子 窗外,风和日丽,山河万里,有修士飞天遁地,有修士沉眠闭关,有修士剑比高低,为了变强都在努力着。 “该进行一次深层次的修行了,将在西佛寺拍卖场一战中的感悟融会贯通,将伤势彻底恢复。”我喃喃自语,有一种孤寂忽然荡漾开来,情绪莫名,不可名状,满心的惆怅,难以解调。 回首,是满桌的狼藉佳肴,还有未曾散尽的灵酒气息。 “灵儿,进来收拾收拾!”我开口,声音传出,灵儿带着那五个少女推门而入,简单见礼后,便开始收拾满桌子的狼藉, 在灵儿带人将满桌子的狼藉收拾完毕之后,灵儿去而复返,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看着灵儿精致的小脸,我揉着有些生疼的太阳穴,道:“灵儿你还有什么事么,没事的去休息吧,我要进入修炼了。” “始大哥,那个……”灵儿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那您好好休息,灵儿先行告退。” 灵儿脸上浮上些许失望,躬身作礼,缓缓倒退,无比恭敬。我总觉得有事,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我出言叫住了她:“灵儿你有话直说。” 灵儿停住脚步,低声细语:“就是您答应我教我修炼的事……” 我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喝酒喝糊涂了,居然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不好意思,喝多了,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我从蒲团上跳下,走到灵儿身边,满脸歉意。 我在桌边坐下,撑着脑袋:“其实我想亲手教导你,但我修为不够,给不了什么指导,说不定还会出错,对你不好,我给你找个厉害的老师。” 灵儿表情有些变化,应该是害怕我给她找的老师。 凡人,畏惧修士,根深蒂固,一时半会,难以改变。 “不用担心,把他当成爷爷伺候便可。”我一笑,道,“很好相处,比我还好,不过不要学坏了,那老家伙坏的很。” 灵儿满脸笑意,有了我的保证,很高兴:“灵儿一定努力修行。” 我点点头,一道灵识传出,飘向大长老的修行之地。 大长老是目前幻影阁明面上最强的战力,修道岁月漫长,活了无尽岁月,阅历丰富,由他教导灵儿修行,最合适不过了。 “大长老,您老修为高深,帮我带个人修行,可行?”灵识传入大长老的修行之地。 大长老喝得蛮多,但此时却没有醉意,盘坐在石桌前,拿着刻笔,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 “老夫知道了,帮你带着便是。”大长老爽快无比,直接答应了。“不过,你丫的说谁坏得很呢?” 我怯怯,收回灵识,看向灵儿,道:“以后你就跟着大长老修行,什么时候到元婴了再来找我。” 灵儿目光闪烁,似有不舍,又似有所担忧。 “老家伙,这姑娘比较怕咱们这样的人,你可温柔点。”看出灵儿的担忧,我灵识传出,同时声音也随之而出。 “知道了,屁事真多。”大长老有些不耐烦,说着一道流光从天而降,我与灵儿还来不及告别,灵儿便已经从洞府消失。 “人,我直接带走了,你小子赶紧修行,不能浪费那么好的酒菜。” 灵儿消失,我回到蒲团上打坐。 大长老说得没错,不能白瞎了酒菜。修士所用的酒菜都蕴含着不同程度的灵气,属于初等灵草级别的药草,有助于修行。 所有酒菜,都能在体内化开,成为修士体内最为精纯的灵气。 我感受着在胃中化开的灵气,运转天折经,开始修行。 修行,是一条枯燥的路,有时,一坐,短则十天半月,长则数年。 不过对于化神期一下的修士,最长的修行闭关也不会超过三年。毕竟,体内灵气未曾达到可怕的程度,灵魂也不够强大,若是长时间闭关修炼,极其容易出现差错,灵气枯竭,灵魂衰减,得不偿失。 在天折经的帮助下,体内的灵气,按照特定的经脉展开运转,将源源不断的灵气储藏在八条经脉之中,不断增强八条经脉的强度。 开脉境,开出十二条经脉,用来容纳灵气,这样的能够容纳灵气的经脉称为灵脉,道修体内有十二条灵脉。 灵脉满开,开脉后期。 现在的我距离开脉后期,还有很远的距离,前八条灵脉的强度并不足够,虽然功法特殊,但能够容纳的灵气无法与天骄相比,战斗时,同等境界对上天骄,我的灵气必将会率先出现枯竭,从而落败。 眼下重要的是提升八条灵脉的强度,为冲击开脉后期做好准备。 我的灵魂境界跌落一个大境界,想要恢复也得依靠灵气,若是没有充足的灵气供给,短时间内,并没有恢复的可能。 若状态无法提升到最佳,半个月后,旧圣子弢屴归来,交接仪式上,我会死得很凄惨。 经过三天不眠不休的修炼,体内的灵气已经达到饱和,每条灵脉的强度都提升了些许。 现在我体内所能容纳的灵气,相较三天前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这百分之三十,将使我在战斗中灵气更为持久。 灵脉强度的提升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不能操之过急,若是急切了,损伤了灵脉,得不偿失,一切适可而止。 灵气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该是灵魂的问题了,西佛寺拍卖场一战,一人对战数十人,拼尽全力,身受重伤,半数骨骼折断,灵魂境界跌落。 哪怕因为丹药和灵酒的作用,疼痛得到缓解,但都只是表面,体内还有诸多隐患。 骨骼未曾痊愈,还有肉眼可见的裂痕存在,若是不彻底愈合,战斗中,将会成为我致命的弱点。 接下来的几天内,恢复灵魂力量的同时,把肉体隐患彻底消除。 天折经,是一部得天独厚的经文,体灵双修之法便是其中所记载的。 不仅有开脉,启灵,还有疗伤的作用。 其中有将灵气转化为灵魂所需要的能量的方法,虽然复杂,但以我目前的能力还是能够办到的。 体内的灵气不能动,但是我十多万的灵石。 用天折经记载的方法,提纯灵石内的灵气,融入体内,按照特定的脉络运转,压制,提炼,铭刻符文,最终进行属性转化,将灵气化为灵魂能够吸收的能量,恢复灵魂力量。 灵石是集天地灵气,在一种特殊的石头上汇聚而成的特殊矿石,蕴含着的灵气是天地游离灵气的数十倍,修炼中直接使用灵石,可以事半功倍,让体内灵气累积更快。 灵石一颗一颗从储物袋中飘出,悬浮在我四周,体内灵气涌出,包裹灵石。 灵气如同一根根触手,从灵石中汲取灵气,源源不断地传入体内。 按照天折经记载的方法,将灵气转化为灵魂力量。 汲取灵石内灵气的过程,痛苦无比,浑身肌肤如同火烧火燎,体内有如万千蚂蚁撕咬,骨上有如刀刮。 加上原本身体半数骨骼折断,疼痛难以想象。 我没想到灵气转化竟然是如此痛苦。 但也能够理解,如此快速提升灵魂力量,本就是逆天之举。 一般情况下,灵魂并没有单独的修炼之法,都是通过肉体温养,修炼提升,修炼变强。 修士在大境界突破时,灵魂也不才会出现大幅度的提升,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灵魂已经最后单独存活,无需肉体温养。 肉体温养灵魂的过程,缓慢且漫长。 凡人的寿命短,正是因为肉体不足够强大,从出生到半百之数时,肉体尚能温养灵魂,若是过后,多数人的肉体温养灵魂的能力降低,肉体灵魂出现不同程度的分离,精神下降,精力不足,开始出现中年反应,人也开始衰老迹象。 病痛,也会使肉体温养灵魂的能力降低,会降低寿命。 修士,肉体强大,温养灵魂的时间远远超出了凡人,温养的时间越长,灵魂越强,灵魂越强,体灵就更加统一,互相作用。 而天折经中记载的方法,则能快速提升灵魂力量,可见其逆天之处。 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它将肉体温养灵魂的过程加速。 用身体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完成他人几年甚至是数十年内才能完成的进程。 当年,肉体之所以溶解,就是这个原因,同时也是缺乏灵石,只能将血肉化作原料,作为转化的原材料。 在肉体中,加速一个法则推进的过程,对肉体是一种考验,更是一种摧残。 极度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和毅力。 疼痛持续到麻木,到了最后,疼痛消失,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痛到无法思考,只剩下机械的动作,不断重复。 取出灵石,灵气包裹,汲取灵气,转化提炼,属性转化,提升灵魂。 这一过程,不断重复,持续了五天之久,耗费了三万灵石,方才将灵魂的境界突破元婴,达到了破衍境。 就在灵魂突破元婴大圆满,进入破衍境的刹那,凶悍的灵魂力量瞬间覆盖四周千丈范围,其内的一切风吹草动,都难以逃出我灵识的感应,一切如在眼前。 千丈范围内,所有修士皆抬眸,目光诧异,也带着震惊。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聚在我的洞府之上。 “那里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灵识?”灵识千丈范围,有一座比武台,是幻影阁的修士日常比试的地方,每天都有人,今天也有数百人在,看台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感受到我强大的灵识之后,问到。 看台上交手的两人也因为灵识的横扫而停手。 “据说是新任圣子……”一个女子开口,声音淡淡,满是不屑。“道尘道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走吧,竟然是新任圣子,咱们怎么也得拜访一下。”道尘淡笑,双脚点地,破空而来。 女子与百人修士各显神通,直奔我的洞府而来。 其他方向,也有人飞来。 在这些人中,当属六个筑基巅峰的修士显眼,皆一身白衣,胸前佩戴着的除了幻影阁徽章外,还佩戴有一个老虎模样的徽章。 “大哥!他,那个就是所谓的新任圣子?”他身边一个小矮子开口,皮肤黝黑,个头低矮,在修士中极为罕见,让人印象深刻。“修为应该刚突破,所以灵识外泄。” 他们飞行在最前方,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他的灵识很强!”第二人,是个女子,极为美丽,宛若下凡仙女。 “哼!破!”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容貌姣好,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像个美丽的女人,他一声冷喝,在他周身的灵识破碎,他从我的灵识中消失。 他不屑的声音在我灵识中响起:“这种等级的货色,哪里需要弢屴圣子出手,在圣子归来之前,便把他收拾掉。” “我等你们来。”一道灵识飘出,回荡在所有来临的修士耳边。 “幻影六子,岂能是你能挑衅的。”六人一同开口,声音宏大,带有奇特的力量,震散笼罩在他们四周的灵识。 其余修士,更多的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来,一句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开始下注赌输赢。 他们很强,但我也不弱,若是连几个筑基巅峰的阿猫阿狗都收拾不了,这幻影阁的圣子之位,我还有什么脸坐? 他们修为未到破衍,根本感受不出我灵魂境界,而之所以能够震开我的灵识,是因为我从修炼中苏醒,疼痛未消,力竭而致。 他们自称幻影六子,显然是幻影阁中的天骄,二十岁左右的筑基巅峰,资质比我强太多。 二十岁,我撑死只能进入筑基初期,想要达到巅峰,得比他们多花五到十年的时间。 五十岁,元婴大圆满,可见弢屴的资质之好。 这幻影六子,显然是弢屴圣子的手下,近几日,圣子交替的消息,在幻影阁已经人尽皆知。 他们,自然要拿捏拿捏我,为弢屴试探我的深浅。 我收了灵识,调整因疼痛而带来的气息紊乱。 “哼,等我拿到神墟丹,洗筋伐髓,改变资质,五十破衍,百岁化神,千岁人道巅峰,俯瞰尔等。” “来吧,竟然想试探我的深浅,那么这次让你们知道,圣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挑衅的。” 气息调整完毕,体内灵气充盈了许多,灵魂力量突破到破衍境,虽连初期都不曾到,但收拾几条阿猫阿狗,已经足够。 八天八夜的时间,这样的速度,不算慢了。 我从蒲团上起身,推门而出,立身在门前,静待幻影六子与其余修士的到来。 一场好戏,即将开演。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剑寒光照寰宇 我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主,为主子出面的事情,在修真界,屡见不鲜。 我立身洞府门前,一身气息展开,静待着数千修士齐来。 我加入幻影阁的时间并不长,对于阁内的情况也不甚了解,眼下便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转眼之间,数千修士先后而至,落入我洞府所在的悬浮山,立身庭院内,以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幻影六子也已到,数千人,浩浩荡荡,清净的洞府瞬间人声鼎沸,无比喧闹。 幻影六子立身最前方,满脸的傲然。 就在此时,一道灵识飘来,传来诸多信息。 幻影阁内,按照修士年龄分为不同的代,基本是五岁一代,而今外表看起来十六岁的我,与二十岁的幻影六子属于同一代,幻影六子是这一代的天骄,在近千人之中,修为最高。 弢屴,五十岁上下,比我高出很多代。 “拜见圣子!”人群中有人抱拳一拜,恭声道。 “拜见圣子!” “拜见圣子!” 声音廖廖,数千人中,只有不到十人先后见礼。 这几人的修为都不算弱,不惧这一代的幻影六子。 其余的人与幻影六子,修为差距较大,差最多的,差了一个大境界还多,根本无法与幻影六子抗衡,哪怕有心拜见,也不敢。 毕竟圣子新立,实力未知,得罪幻影六子和旧圣子弢屴,实在是不明智。 我冲着那几人微笑点头。 同样的,幻影六子为首的男子目光熠熠,不善地看向那几人。 那几人冷笑,没有回应幻影六子中老大的目光。 “怎么,见圣子也不拜见?”我率先开口。 幻影六子中,又矮又黑的男子开口,满是不屑:“交接仪式还未举行,你顶多算是个准圣子。” 之前那道灵识中有关于幻影阁以及幻影六子的详尽介绍。 为首的是他们中的老大,名为周泽,来自南域的一个大家族,二十岁,筑基大圆满,差一步可元婴。 老二为那名女子,叫清煞,背景不明,但天赋惊人,更有未知的天赋神能,不属于人族,被幻影阁中的一个长老收为关门弟子,十七岁,筑基后期。 又矮又黑的修士,是老三,名为许方烈,拥有一半人族血脉,一半妖族血脉,肉体强横,十九岁,筑基中期,肉体强度堪比筑基大圆满,甚至部分元婴初期修士肉体。 老四一身蓝色衣服,蓝色头发,蓝色瞳孔,名为蓝语,来自广袤海洋,属于海水中的生灵,较为罕见,十八岁出头,筑基后期。 老五名为机纵,半人半机械生物,据传是从无人区的一处绝地逃出。修为不详,时而筑基,时而堪比元婴大圆满。 老六为陆一天,一身黑衣,很是低调,修为也是他们中最低的,十九岁,处在筑基初期,来自一个凡人家庭。 许方烈的话语没错。交接仪式还未举行,我顶多也只是一个准圣子。 “准圣子,也是圣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捏的。”我淡淡一笑,不愠不怒,向前走了几步。“周泽,你们幻影六子是想车轮还是群殴?” 我的话语,激起一片讨论。 “这圣子是不是脑袋不好使?一个开脉中期的修士,竟然敢这么挑衅?” “就是,不怕被人一巴掌拍死嘛?”有些人冷嘲热讽,“圣子交接仪式,怕是没机会举行了。” “我出一千灵石,赌这位准圣子活不过今天。”有人灵识波动,加大赌注。 “我也跟……” “我出三千灵石。” …… 他们的灵识波动,被我尽数获悉。 参与下注的,居然达到半数之多,下注灵石达到了近十万,是一比不小的数目。 陆一天走出,气息悠长,不像是一个筑基初期修士该有的气息,不愧是能够成为这一代的天骄,说到底还是有点东西,战力不能只看表面修为。 陆一天很低调,话语也很不客气:“我一人就足够了。准圣子阁下,十六岁的开脉中期,我不知您何来的资格做这圣子?” 我淡淡一笑,看向数千人,道:“你们之中,谁还有他这样的疑问?” 数千人,除了之前抱拳拜见的几人外,其余人都没有表示,那几人轻笑,显然之前的客气,只是表面功夫,他们与陆一天一样,有疑问。 周泽满是不屑:“一天出手就够了,对付你,还不需要我们出手。” 幻影六子中唯一的女,清煞开口:“一天下手轻点,毕竟是准圣子,死了不好交代。” 我耸耸肩,感觉极度可笑。 什么境界的生灵,我不曾接触过,几个筑基修士就敢如此轻视我。 “若你去请命撤去你圣子之名,我能可以饶你不死。”蓝语开口,声音很忧郁,与一身的蓝色相得映彰。 “或者,离开圣海城,那你还能活着。”机纵的声音很机械化,不像是人类的声音,说话之间还有卡卡的齿轮转动声传来。 周泽看向我:“你这样的资质,在幻影阁中基本是垫底的存在,继续生活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没了。” “如果,我是如果,有那么一丝可能,你成了圣子,有宗门庇护,能生存下去。但你不长眼惹了某些你不该惹的人,你或许可以安然无恙,可是你的族人呢?” 周泽意味深长,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很浓。 修士本不屑做伤害修士族人之事。这样的事,为人所不齿,但周泽却能若无其事地当众说出,可见其人品如何。 “大哥,这种事……”机纵机械般的声音响起,“修士不能为。” 在周泽说出那番话时,清煞、许方烈、蓝语、机纵等人都皱眉,身在最前方的陆一天也是皱眉,有了退意。 显然他的话语,让人很不舒服。 修士,多数来自凡人家庭,若都如此,凡人还能剩几人,又有几人敢做修士。 因此,修真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修士之间的恩怨,不能波及凡人。 周泽却是如此轻描淡写,如此无视这条不成文的规定,若非碍于他是幻影六子中的老大,估计早就被群起而攻之了。 周泽的话,让我想起在地球上的事情。 地球,修真时代早已经过去,没有形成这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修士神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恩怨延伸,波及凡人,随意屠戮。 一些修士,家破人亡,几十甚至数百的凡人都被屠戮殆尽,父亲就是被引渡者迁怒,命丧他手。 “来吧,一剑让你求饶。”一种当初被逼的提剑自刎的憋屈在心中升起,戾气滔滔。 今天,幻影六子必须死。 我伸出手,五指张开,序列古剑入手,提剑指向陆一天,道。 “哈哈哈,狂妄。”陆一天大笑着,“一拳解决你。” “四煞拳!” 陆一天双脚猛然踏地,他脚下青石地板碎裂,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向我而来。 拳头罡风很足,撕裂空气,引起灵气暴动,发出阵阵音爆之声来。 陆一天的修为,筑基初期,但这一拳之力,堪比筑基中期,甚至后期,寻常筑基后期修士挨上一拳,也得吐血,幻影六子,哪怕是最弱的,也不可小觑。 “陆一天的四煞拳,乃是高级术法,没想到一出手便是,准圣子可要担心了。”人群中,有人开口提醒,身影闪烁分不清来源。 “多谢道友。” “哼,哪怕有人提醒,你也逃不过我的攻击。”陆一天冷笑,拳头转瞬即至。 “是吗?”我翻翻一笑,撩剑式横空,古剑撩起,剑光惊天,寒芒万丈,杀意决绝。 这一剑,是撩敌,更是当年提剑自刎时的毫不犹豫。 一剑,寒光,乍起。 剑光覆盖了方圆百里,一切消失,只剩冷冽的白色剑光,以及让人畏惧的杀意。 决绝,冰冷。 一瞬之间,寒光无尽。 寒光,仿佛覆盖天地,只剩苍茫一片,朦胧不清。 一剑寒光百万里,长天而上,破开百万丈的苍天,照亮无边的寰宇。 寒光,照亮寰宇的刹那,我与诸多大修士看到了苍天之上一丝真相。 死亡无尽,血海尸山,血海滔天,淹没星空。 有恐怖生灵,踏天而行,只手摘星。 那恐怖生灵,感受到我的目光,向我望来。 一股奇异的力量荡漾开来,隔绝目光。 破开的苍天随之恢复,一切如初。 寒光收敛,没入古剑,唯有杀意激荡,宛若实质,哪怕烈日当空,也让人如坠隆冬冰窖。 陆一天已经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伤痕,没有血迹,但浑身颤抖着,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眼中,恐惧笼罩,不敢正视我。 序列古剑剑尖,顶在他的脖颈处。 所有人,呆若木鸡,包括幻影六子余下的五人。 洞府前,一片寂静。 我移开序列古剑,目光落在陆一天的脸上,淡笑道: “撸一天,撸虚了,这么不堪一击。” 杀意波动,对幻影六子产生了不可遏制的杀意。 剑再次移动,落在陆一天的脖颈前,他满脸绝望,闭上了双眼。 “住手!”清煞冷喝,第一个反应过来,抽出长剑,向我而来。 我目光抬起,望向她。 她的动作止住,身体僵在虚空中,无法动弹,脸色难看。 我声音很淡,本就戾气滔天,更被寒光照亮寰宇后所见的情景,影响了心绪,杀意已经止不住,蕴含在血肉中沉睡的力量也随之苏醒。 我淡淡开口,极为冷漠,生命,此时不如草芥:“怎么,就允许你们杀我,不许我杀你们?” 清煞不能言语,身体也不能动弹,目中流淌着绝望。 “周泽,现在还觉得,陆一天就够了?”我轻笑,看向周泽,对他的杀意最重,其余人虽然过分,但还不及他恶劣。 周泽进退两难,身后数千人也是鸦雀无声,静静看着他。 周泽喉结一动,硬着头皮向前一步,道:“你别嚣张,有种你放了他们,等弢屴圣子回来,到时候弢屴圣子一只手就能拍死你。” 我杀意滔天,冷漠无比:“弢屴,狼子野心之辈,若是回来,我第一时间拍死他,不需要等到圣子交接仪式。” 剑起,指向周泽,陆一天与清煞恢复了行动能力,被蓝语与机纵一个闪烁给带回到他们身边。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车轮或是群殴。”我淡淡开口,冷漠且无情,“不过这次,交手便见生死。” “除了幻影六子,其余的道友还请后退,免得殃及池鱼。西佛寺拍卖场一战,有你们的身影,我极为感谢。”我目光流转,看向幻影六子身后的人,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曾出现在西佛寺拍卖场,参与了那一场短暂却惨烈的战争。 幻影六子,却不在参战之列。 “圣子有心!”数千人齐齐倒退,这次声音宏大了许多,近半数之人开口。 “圣子,我臣服!”陆一天从颤抖中恢复过来,率先走出,在我面前半跪下来。 “一天,你干什么?”周泽皱眉一锁,冷喝道。 “大哥,我不想死。”陆一天头也没回,颤抖着开口,惧意未曾散尽。 一剑寒光,彻底让陆一天畏惧了。 “那我杀了你!”周泽怒吼,无比布满,挥拳,跨步而出,要对陆一天出手。 机纵一笑,一把拉住想要出手的周泽,道:“大哥,选择自由,你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周泽目光不善,回首,盯着机纵:“干什么,造反了?” 清煞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讥讽:“怎么,无法对他出手,把火撒自己人身上了?” 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你也就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罢了,没了弢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忘了我是幻影六子之首,忘了我是咱们这一代的天骄,修为最高。”周泽挣开机纵的手,高声说到。 幻影六子,本是同根,地位等同,且除了陆一天,都是有背景的人,周泽不敢跟他们直接翻脸,只能将怒气撒在说话之人身上。 他的灵识散开,搜寻说话之人。 只是,那人敢说,自然有办法躲过去,不畏他搜寻, “起来吧,本是同门。”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杀意,让陆一天起身。“以后依旧是幻影六子之一,不会改变。” 陆一天起身点头称是,退开到了一边去。 “不用找了,今天以后,幻影六子就没你周泽这货色了。”对于周泽的杀意,难以遏制,他的话语,总是让我想起九塔前被十八尊生灵逼得提剑自刎的场景。 周泽收回灵识,目光抬起,落在我身上,一身灵气展开,冷声道:“你要杀我?” “没错!” “那我,便先杀了你……” 话落,周泽一身气息猛然暴涨,竟然破开筑基,直达元婴。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朵相似的花 周泽忽然增强的气息,让在场不少人猛吸一口气,一二十岁就进入元婴,天赋何其可怕。 但人群中还是有几人很平淡,幻影六子其余人也是极为平淡,脸上没有丝毫的震撼。 周泽的气息凶悍无比,在这一代中,他是第一个元婴修士,一般情况下,他确实有碾压我们这一代人的资格,但奈何他遇到了我,遇到了一个本就不是与他同一代的生灵。 “我就不信元婴了,还不能碾压你!”周泽双目如深渊,杀意凝聚,一把大刀出现在手中。 “一个凭借丹药,暂时突破到元婴境界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群中又有声音响起,拆幻影六子中老大周泽的台。 周泽没有生气,仿佛变了一个人:“依靠丹药暂时立身元婴也足够了,这样的丹药只有弢族有,一般人别想得到。” 原来是依靠丹药,还是弢族炼制的,难怪他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试探我,是为了讨好即将回来的圣子弢屴。 弢族居然有这种逆天丹药,其炼丹术可见一斑。 “碾压我?”我淡淡一笑,序列古剑抬起,缓缓摇了摇头,道,“你此生都没有这个机会。” 说着,我迈开步子,向周泽而去。 经过先前惊天一剑,已经没有人认为我的话语是无知,是狂妄。 仅是剑光就让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颤栗,倒地不起,一个目光就让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无法动弹,这样的实力不是一个开脉中期能够做到的,哪怕元婴甚至破衍境的修士都难以做到。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岂有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破天刀,第一式,不破不立!”周泽大喊,双脚点地,人与刀,一同向我劈来。 速度如风,刀光刹那划破长空,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属于元婴修士强悍的力量,未曾接触便让我有所感触。 灵气躁动,空间荡漾,刀光猛烈,缭绕着如同其名一般的破天之意,一股无敌的,无畏的,一往无前的战意,缭绕在刀身上。 空气,被刀光划破,分开在刀身两侧,如同被切开的水流一般。 看着即将到身的大刀,我没有多余的动作,序列古剑猛然插入地面,破开青石,立在我身前。 古剑气息展开,一柄巨大的剑影,瞬间浮现。 “叮!” 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周泽手中的大刀,猛然劈在剑影上。 剑影丝毫未动,只是地面青石多碎裂了一些,周泽却被碰撞的能量反震,倒退了几步。 人群中,传来倒吸之声,也有人窃窃私语,洞府前,喧嚣了几分。 “再来!”我轻笑一声,抬眸看向倒退几步的周泽道。 “破天刀,第二式,无所不破!”周泽也没有犹豫,调整了下气息,便再次进攻。 破天刀第二式,比起第一式更加凶狠。 我伸手,抓起序列古剑,与他缠斗在一起。 战斗,是检验修为,提升修为最快的途径。 我不能倚仗体内苏醒的力量,碾压他人,还需要积累丰富的实战经验。 刀剑碰撞,全靠的是肉体力量,没有施加任何灵气,金铁之声不绝。 “撩剑式!” “提剑式!” “云剑式!” 我连续施展十三基础剑式。 “小子,再吃我一刀!”周泽也不甘示弱,手中的破天刀,一刀接一刀而来,劈在序列古剑上,让我双臂发麻,握剑的虎口破裂。 经过三十个回合的交手,我的双手都是麻木的。 元婴境界的修士,显然不是我这个开脉中期的小修士能够比拟,光是肉身力量就够我吃一壶。 对付借助丹药立身元婴境界初期都不到的周泽都如此吃力,圣子交接仪式上,不动用灵魂力量,我定然难以在弢屴手中坚持五个回合。 若是灵气较量,估计坚持不了一个回合。 落败重伤,甚至是陨落,都极有可能。 “必须变强,变强,始,给我力量!”我体内有沉睡的力量,给我肉体加持了一些强度,否则在第十个回合时,我就已经落败。 唤醒无效……显然只有在特殊情况下,那股力量才会苏醒。 想要活下去,还得靠自己。 “天折经!”我一声怒吼,天折经运转开来,灵气从八条灵脉中荡漾开来,涌入四肢百骸。 天折经,是一部了不起的经文,运转开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增强现有的力量。 灵气通过手臂,传入序列古剑。 “崩剑式!” 崩剑式,是十三剑式中力量最为强大的一招,注重出剑的力量,不像其他十二个招式,讲究的是技巧。 “破天刀,破天!”周泽也将灵气灌入到破天刀中,严阵以对。“小子,死去吧。” 周泽认真对待,破天刀的破天气势达到了顶峰,刀在天地,宛若天地主角,霸绝八荒。 刀身由明亮,转变成了血红,如同一柄饮血无数的大刀。 “破天,是破天刀最后一个招式。注重力量,强横无比,修炼到极致,能以筑基之力伤元婴!”清煞的声音响起,介绍破天刀的破天一式。 “是的,也不知道这位准圣子能不能应对下来。”蓝语淡雅中带着浓郁的忧郁。 机纵淡笑,机械般的颤音响起:“看他那崩剑式,也是力量型的,想必不会输得太难看。” 许方烈也开口:“这准圣子要败了!” “败与不败,不是你们说了算!”崩剑式酝酿着可怕的力量,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从序列古剑上传来,那是属于序列的力量,不在我体内,在剑上,肉体的力量再增强几分。 “破!”周泽与我相遇,刀剑交锋。 一崩,一破。 崩,大有崩山裂海之势。 破,具有破天灭地气息。 崩与破,在众人紧张的神色中,轰然碰撞。 碰撞的刹那,刀剑交接处,火光迸发。 而后,强大的力量,从刀身与剑身上,传入到我与周泽身体上。 强大的力量,让我倒退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子,同时在地上留下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那可是青石板,坚硬无比,如同开脉境大圆满的修士都无法击破。 现如今,却在上面留下了一行行脚印。 可见,这一次的碰撞力道有多强大。 我的体内翻江倒海,一张口,一口青色血液便喷了出来,面色一白,气息减弱了几分。 周泽也不好受,同样是倒退几步,在地上留下了更深的脚印。 “好小子,我倒是小看你了。”周泽被震退数十步,体内也出现了伤势,稳住身子后,开口道。 但周泽没有吐血。 只是,崩剑式哪有那么好应对的,境界高我许多又如何? 我一生四百多年,达到了顶峰,俯瞰过芸芸众生,即使现如今的我只是一张被剥离出来的人皮成妖成人,也不是一个借助丹药立身元婴的修士能够欺碾压的。 “别强忍着,有血就吐出来,会憋出内伤的。”我调整体内凌乱的气息后,擦去嘴角的血,淡淡开口。 “凭你还想伤到我们老大?”蓝语开口,满是不屑,“当年老大可是凭借着破天,伤了元婴大圆满的修士,你一个开脉境中期修士,能站着说话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别说话,老大有些不对劲。”清煞死死盯着,立身不动不语的周泽,低声道。 “哈哈哈,忍不住就吐出来吧。”人群中,又有人开口,诚心气周泽。 “哇!”周泽的忍耐仿佛到了极限,一张口,吐了一地的鲜血。 他难看的面色,随着鲜血的吐出,恢复了过来。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结局。 现场,鸦鹊无声,落针可闻。 “怎么可能?”蓝语不敢置信,蓝色的瞳孔中满是震惊,帅气的年轻扭曲了一些。 清煞死死地看着我:“你没动用那股力量?” 清煞被我一个目光定住,她在那一刹那在感受到了我体内沉睡的力量,此时她也是不敢置信,以为我动用了那等力量。 “他,很强……我能够感受到。他完全是以开脉境的力量应对大哥的破天一击的。”机纵机械般的声音,很有节奏感,带着一些回音,就像是从进了沙子的喇叭里发出来一样,“并没有动用,你所说的那股力量,若是动用,我估计大哥就得横着了。” 许方烈声音颤抖,目光闪烁:“西佛寺拍卖场一战的传说,定然假不了了,那等绝境下,弢屴圣子,未必能活下来。” 我体内气息有所恢复,不再紊乱,气息平稳许多,提着序列古剑,没有理会人群中的骚动与幻影六子的分析,看向周泽淡笑着道:“车轮或是群殴,选一个吧!不然免得别人说我这个准圣子,欺负你们几个阿猫阿狗!” 幻影六子面色变了变,有些难看,清煞银牙轻咬,先周泽一步开口:“你很强,但我们也不是你口中的阿猫阿狗!” “怎么不是?”我轻笑,转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恢复过来的陆一天,他挺身而立,如同一柄出鞘的长剑,“陆一天,这个撸一天就能肾虚的玩意,假装臣服,伺机从背后偷袭我!” “满口胡言!”清煞不信,嗔怒道。 周泽黑着脸,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如刀,若是眼神能杀人,我已经被他千刀万剐。 “这么明显的阴谋,你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我阴沉地开口,心中杀意再次升起。 我最厌恶有人从背后偷袭于我,当年涵子与秦昊一人一剑,在我胸前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最为可怕的是心脏破碎,无法愈合。 而今,我的胸口,尚有那两道若隐若现的伤口。 “周泽更是败类,拿我家人生命威胁我?这种人配做修士,你也与他为伍,不觉得羞耻么?” “倾尽全力出手吧,否则幻影六子要换人了。” “动手,杀了他,什么后果,由我一人来承担。”周泽被我的言语激怒,提着破天刀,向我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幻影六子其余五人对视一眼,也出手了,包括身后的陆一天。 清煞眉头一皱,有些犹豫。 “清煞出手,不要犹豫!”周泽怒吼。 六种不同的兵器横空,六种术法当天,凶悍无比。 一个暂时元婴,五个筑基修士,一同对一个开脉中期的修士出手,怕是幻影阁历史上的头一遭了。 “一群人渣,去死吧,幻影阁,换六子吧。”我大吼,手中序列古剑横空,古剑中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开天剑意爆发开来。 身前空间破裂,成为混沌,混沌如海,一切消散,灵气不存,空间虚幻,时间凌乱,方向不明,幻影六子凶悍攻击,落在混沌上,如泥牛入海,无力至极。 “大哥,怎么回事,我动不了了。”机纵焦急,大喊道。 “我也一样……这小子隐藏太深了,绝对不是开脉境中期的修为,可能已经元婴甚至更高境界了。”蓝语一脸无奈,手中那柄蓝色的大锤,落在混沌中,沉浮着。 “这准圣子太可怕了,是坑货,隐藏修为,专门坑我们,早知道他这么恐怖,谁还敢来找他麻烦。”许方烈哀嚎,无比无奈。 “不是你们傻么?西佛寺拍卖场一战,你们没听闻?”人群中传来淡笑之声,幸灾乐祸。 “自己傻,甘愿做别人的棋子,现在反倒怪别人了?”人群中冷嘲热讽,并不少。 同门深陷绝境,命在旦夕,数千人竟无一人有要出手的迹象。 他们抱有相同的想法。 幻影六子死在我手上,这一代的六子重选,他们都有机会…… 同门情谊,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我没有理会除了周泽之外的人,目光阴沉,提着序列古剑,踏着混沌,向着周泽而去。 “周泽,我说过,幻影六子从此没你这号人。” 周泽面色苍白,感受到了我对他如同潮水般的杀意:“这小子是真的想杀我……” “大哥……”其余五人面色一变,想要救援,却无法动弹丝毫。 序列古剑已经顶在了周泽的脖颈,没入皮肤,鲜血滴落,融入混沌中。 “你别杀我,别杀我!”周泽怕了,连忙求饶。 我缓缓摇了摇头,手中序列古剑再没入他的皮肤一分。 “再不出来,他就真的没命了!”我抬眸,看向空中的虚无之处,淡淡开口。 我早就感受到,有一强者一直关注着我这里。 “唉,圣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们吧,毕竟同门一场。”一道沧桑的声音在虚无中响起,而后一老一少两人便出现在了天空中。 “拜见尘天长老。”数千弟子同时抱拳。 “免了这些礼数。”那长老看向我,“我想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找你麻烦了,放了吧。” 我没有动作,目光落在尘天长老身边那人身上,移不开。 那是一张何其熟悉的脸啊,曾经的一幕幕,如同潮水涌来。 眼泪止不住流出,我望着那人,呼喊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牧子……”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 尘天起薄雾,烟雨过墟炉 所有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着我,包括空中的尘天长老与他身边与牧子一模一样的年轻人。 “你是叫我?”尘天长老身边的年轻人,与我四目相接,有些犹豫。 我擦去激动的泪水,目光悠悠:“是。” 与牧子一模一样的男子开口,连通语气都带着几分相似:“你我同门,除此之外,你我并无交集,我也不叫牧子,我名为尘薄。” 熟悉的模样,陌生的话语,让我脑海一阵轰鸣,他终究不是曾与我生死与共的那个人,不过是一朵相似的花,盛开在异界。 “圣子认识我的徒儿?”尘天长老从天而降,落在我身旁,诧异道,“不过据我所知,你来幻影阁不久,怎么会认识?” 我摇了摇头,道:“并不认识,只是与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很像。” 尘天长老若有所思,道:“哦,原来如此,世界茫茫,生灵无数,世上总会有相似的人出现。” 尘薄也落下,目光奇异,却没有说话,与牧子不同,话少。 一朵相似的花,再如何相似,终究也不是那一朵。 曾经绽放的生命,凋零了,再次绽放,也仅仅是相似,不再是曾经的生命。 世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不会有一样的花,更不会有一样的生命。 牧子,终究是一去不回,化作尘土,消失于世上。 “圣子,还请放了幻影六子吧。”在我思绪复杂,心中追忆牧子之时,尘天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点点头,手中序列古剑一转,所有混沌消失,幻影六子坠落出来,落在地上,气息萎靡。 “没事,就散了吧,以后不要乱找他人麻烦。”尘天长老的目光落在幻影六子身上,皱眉道。 幻影六子没有动作,起身后,纷纷取出丹药,丢入口中,调整气息。 周泽阴沉着脸,疗伤的同时,往脖子上撒止血药粉。 “不走?还想继续打?”而我杀意再次升起,无比冰冷,让一旁尘天长老与尘薄一怔。 尘天长老目光幽深,看向不想离开的幻影六子,道:“还不谢过圣子不杀之恩?” “做梦,你还是去死吧!”周泽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液,提起破天刀杀了过来。 我的心情正烦躁着,这家伙又来惹火。 “死去吧!”我冷笑着,手中序列古剑提起,一道剑光迸发,划过虚空,落在了飞速而来的周泽身上。 周泽落地,手臂断了一条,破天刀掉落。 血液从断臂处喷涌而出,染了一地。 周泽哀嚎不绝,凄厉的叫声,如同杀猪一般,响彻四野,回响不绝。 幻影六子余下的人面色凝重,不敢有所动作。 数千人的修士,更是齐齐倒退,生怕殃及他们。 尘天长老与尘薄面色难看,没想到周泽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更没想到我下手如此决绝,没一丝犹豫。 有尘天长老在,我并不想真正杀人,他老人家都有言在先,我还杀人,他脸往何处放,长老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若不是看在同门情谊上,你早已形神俱灭了。” “始,我要杀了你!”周泽凄厉哀嚎,面色狰狞,另一只手提起破天刀,站立起来,杀意惊天。 “自作自受!”尘天长老目光落在周泽身上,同时手掌拍了过去,啪的一声,五个手指印便出现在周泽脸上。 力道很大,周泽脖子一歪,昏死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脸也迅速肿成了猪头。 回去,估计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这一巴掌若是扇在凡人身上,估计直接一命呜呼,可见尘天长老出手之重。 尘天长老看向幻影六子余下的五人,黑着脸,道:“你们几个,拖走他。” 在蓝语与机纵扶起昏死过去的周泽时,尘天长老开口:“圣子就算真杀了你们幻影六子,他也一点事都没有。今天不杀你们,全是看我面子!” “所有人,都给我滚,以后都长点眼,不是什么人都能试探的。” 幻影六子余下的五人带着他们昏死的老大,灰溜溜地离去。 他们雄赳赳而来,灰溜溜而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数千修士也先后腾空而去,洞府前的院落里,只剩下尘天长老,尘薄,还有提着剑,冷着脸的我。 “圣子还请谅解,六子都是天骄,死了,阁中损失太大,且多数都是有背景之人,死在圣子手上,不好与他们家族交代。”尘天长老看向我解释到。 我点头,十分理解尘天长老阻止我杀了幻影六子的苦衷,挤出一个笑容,道:“我知道。” 尘天长老满意一笑,态度忽然转变,冷漠与强硬起来:“不过,下次再如此不开眼,杀了便杀了。他们家族那边,老夫等人去说。” “圣子终究是圣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捏的。” 尘天长老的话,让一旁的尘薄身子一抖,有些害怕,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畏惧。 “你有虽然宗门内部禁止杀人,但你身为圣子,有这个生杀大权!”尘天长老漫步在院落里,目光扫视,“就如同这圣子峰一般,别的悬浮山峰都是无数建筑,诸多弟子同住,但圣子峰只有圣子洞府一间,地位等同于长老洞府,甚至更高,圣子之权,不容亵渎。” 尘天长老的声音带着灵气,传遍幻影阁的每一个角落,告示所有人,无比强硬。 尘天长老这是在强调圣子的权力。 “圣子本能一剑击杀幻影六子,为何没杀?” “圣子仁慈,念同门情谊。” “圣子曾在西佛寺拍卖场有言‘宗门之人为我而战,岂能坐视’,你等可知,那时的圣子身负重伤,浑身骨骼折断半数之多,依然起身,坚决参战。” “若你等都有如此觉悟,何愁我阁不崛起?” 尘天长老的话语,传遍幻影阁每一个角落,除了闭死关的修士,都听到了。 “往后,不要试图试探,圣子,不是什么玩意都能试探的,哪怕是旧圣子弢屴的从属。”尘天长老在强调,也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哪怕交接仪式还未举行,但我圣子身份确定无疑。 话到此处,尘天长老停止了漫步,看向我淡淡地笑着。 我嘴角抽了抽,幻影阁的人都是一群老狐狸,今天的战斗,若是他们直接出面,压根不用发生,但为了这番话,任由事态发展,最后借此宣告我的身份,同时也用行动拉拢我。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定是幻琉璃幻阁主,幻魔道他们。 从这里开始,便已经为获取神墟丹做了伏笔。 我心中感动,大长老幻魔道对于我的事情,比什么都上心。 一生四百多年,从未有人如此对我。 “若是无事,我与徒儿便先告退了。”尘天长老扫视一遍四周,看着满地破碎的青石板,无奈地道,“院落自会有人前来修缮。” 我收了序列古剑,点了点头,不舍的目光落在尘薄身上,没有移开。 他也看着我,他说:“我真的像你的一个故人?” “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我看着尘薄,答道。 尘薄转头,看向尘天长老:“老师,我能否与圣子共处一段时间,再回去修炼,可行么?” 尘天长老点头:“与圣子多走动走动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圣子天资卓绝,战斗经验丰富,多交流对你有益无害。” “为师先走了。” 尘天长老一笑,转身离去,一瞬便消失在了我所在的悬浮山。 他为何留下来? 难道是……是牧子转世,并不是一朵相似的花。 若真是如此,这对我来说是在异界遇到的最大的喜事。 牧子与我生死与共,兄弟情,浓于水。 他是那个真正的牧子,被白虎藏匿,老死于岁月中,子孙满堂的牧子。 大学那八人之一。 而今大学八人,已经没有几人还是当初的人,唯有牧子还是。 我虽几生几死,虽是复制体,但对八人的感情,不掺杂一丝杂质,无比纯粹。 这是,我最所珍视的感情。 若他不是一朵相似的花,而真是牧子转世。 昊牧异界相逢,何等幸事。 当然,与白虎李牧的感情也无比真挚,那种感情不仅是,生死与共,过火烧崖,走观音桥,闯锁妖塔,更多的是四象之间,万古以来的感情。 “洞府一叙!”我轻笑,心中多了一丝期盼,心情好了许多。 我转身迈开步子,先行走进洞府之中。 “好。”尘薄道了一声好,也随我而入。 尘薄进入洞府,也不客气,直接落座:“你这里有啥好酒好茶么,上一些呗?” 我一笑,在他对面坐下:“灵儿……上茶。”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应答,尘薄开口:“你确定你有侍女?” 我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灵儿被送到大长老那边修炼去了,我已经没有了侍女。 “之前有,现在没有了。”我无奈耸耸肩。 “你是我见过最寒碜的圣子了。”尘薄开口,满是鄙夷,目光满屋子的扫视,“你看看,就几盆花,几幅破画,一套木制桌椅,一张床……” 他这一说,我也才反应过来,丫的这就是所谓的圣子的待遇,未免也太差了些吧? 尘薄托起下巴,目露追忆,道:“其实,这座圣子峰,是上上任圣子的,也就是被弢屴取代的那一位圣子的。本该是弢屴居住,但弢屴却道他不住手下败将的居所。弢屴自己选了一座悬浮山,开发成新的圣子山,同时把这里的一切搬空了。” “那位圣子去哪儿了?”这圣子峰居然还有如此来历,只是那位落败的圣子去往了何处? 尘薄开口,有些黯然:“去哪儿?跟弢屴交手,哪还有其他去处,自然是阴曹地府了。” 我知道弢族的野心,也就能够理解与他交手之人必死的原因。 幻影阁天骄与圣子多死一人,往后他弢族的伤亡就少一分,他这是在为弢族一统南域扫平障碍,想必这样的事情,在多数宗门中纷纷上演着,除了极少数宗门外,无人能看出端倪,只会认为弢族修士凶狠。 我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 尘薄一脸的不满意:“早知道不能蹭吃蹭喝我就不来了。” “不就是吃喝么?没有侍女又如何?”我一笑,沉眠者一族的造化神术可不是摆设。 运转天折经,体内的灵气激荡开来,无极幻境展开,桌子上出现了虚幻的美食与美酒。 “这也能吃?假的好吧。”尘薄无奈,“还是我让人弄点来,咱们一边吃一边说,不然没意思。” 尘薄的一番话,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感觉眼前之人就是曾经的牧子。 以我现在的修为,施展造化神术很困难,但是弄出一桌子美味佳肴还是不在话下。 “等着!”体内灵气加速流淌,无极幻境变化,出现了一些造化之术的迹象,桌子上虚幻的美味佳肴开始凝实起来。 “开!”我在心中嘀咕了一声造化神术,最后猛然吼出开字,虚幻的一切变得真实,一桌子美味佳肴出现。 香气四溢,酒香弥漫。 我力竭,依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怎么样……” “强……强!”尘薄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头都没抬,抓起筷子便直接开口,听到我的话语便竖起拇指,连说两声强,“味道不错,酒很醇厚,好术法。” “来,来,别客气,一起吃,补一补,看你都虚了,这术法虽然不错,但我肯定不想学,累人。” 我嘴角抽了抽,调整一下气息,灌了一杯酒后,看向尘薄,道:“说吧,你留下来,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我满脸的期待,此时的尘薄,我已经十分确定,他就是牧子转世,言行太过熟悉了。 尘薄抬头,满嘴的菜肴,他灌了一口酒后,道:“哦。对,差点忘了,都怪你弄得酒菜太好吃了。”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叫尘薄,对吧?” “对!” “尘,灰尘的尘,薄,厚薄的薄。师傅说过这名字来自于他老人家所作的‘尘天起薄雾,烟雨过墟炉’这句诗。”说话期间,他还不忘往嘴里塞酒菜,满嘴都是,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了。 尘天起薄雾,烟雨过墟炉。 他的老师尘天长老倒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十个字意境深远。 “好名字!” 听到好名字三个字,尘薄的眼睛直接瞪圆了,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俯瞰着我,无比激动: “你不用恭维,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人,在听到我名字的时候,你肯定想歪了,你个何首乌!” 他嘴中的饭,喷得我满脸都是。 “老子叫尘薄,来自诗句‘尘天起薄雾,烟雨过墟炉’中的第一句,而不是男人早上反应的那个。” “不是那个晨\/勃。”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 花开花落一千年 听到尘薄的话,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酒菜,黑着脸,无话可说。 你他丫的才是何首乌,你不说谁会往那方向去联想? 若是他不解释,我都不会联想到,现在我已经无法直视尘薄二字。 看着激动无比的尘薄,我无言以对,更让我有种吐血冲动的事,他留下来就只为了说这件事? 当初的牧子,可不是这样子的,我严重怀疑这家伙不是牧子转世了。 牧子哪里会干这种极其离谱的事情。 我这是思故人心切,太过一厢情愿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我擦干净脸上的酒菜,黑着脸道。 尘薄撑着桌子,俯视着我,极其认真地问到:“真没有?” 我竖起三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尘薄半信半疑坐了下去,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再次开口:“真没往那上面想?” 我坚决摇了摇头,道:“若是有,此生修为无法寸进,死于天劫之下,形神俱灭。” 听闻我的话语,尘薄满脸的后悔:“妈的,老子这是弄巧成拙,看走眼了……妈的,若是你往那个上面想了,我还能不这么气,可你,妈的!!!” “你就不能骗骗我么?那样我心里会平衡一些。” 我轻轻摇头,抿了一口酒。看着尘薄那张熟悉的面庞,脑海全是过往岁月与两个牧子经历的点点滴滴。 哪怕,他不是真正的牧子,有他在,我也能心安许多,那张脸给我无以伦比的安全感。 这是来自兄弟之间的,无条件的信任。 最为特别的是,从他踏入洞府之后,我无比轻松,伴随数百年的阴愠与沉重,烟消云消,心头欢愉萦绕。 我不曾守护住逝去的牧子,而今在这异界,我一定要护住眼前这朵相似的花,不让悲剧重演。 “牧子,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再让你老死于岁月,孤独而终,至死未见其余七人。”我忍不住喃喃,眼中泪花闪烁,脑海里是那迟暮的牧子,躺在病榻上,子孙围绕,但眼中却满是遗憾的模样。 临死,不见一位故人,这是何等凄凉。 “牧子……”我的心颤抖,“希望你的暮年,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满心遗憾,放不下当年八人。” 我深吸一口气,身子颤抖,情绪控制不住,捧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你和我认识么?你给我一种极度熟悉的感觉,我好像认识你一样,关系还特别好。”尘薄忽然平静下来,背靠着椅子,凝重地说到。 他的话,让我一震,本已平静的内心,再次燃起希望。 尘薄搓着手里的酒杯,皱着眉头,道:“你,让我熟悉而又陌生,觉得你不应该是这样子,太陌生。知道我为什么留下来么,不止是要说我名字的事情,在看到那一瞬间,就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如同故人重逢。”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尘薄,身子微微颤抖,无比激动:“真的?” 尘薄点头,开口道:“真的,面对以前的圣子,我总是担惊受怕,面对你,面对一个能够一巴掌把我拍成飞灰的人,我却一点也不害怕……” 此时的尘薄,没了刚进来时的轻佻,凝重无比。 或许,他就是牧子,一朵相同的花,盛开在不同的世界。 如同一株花,从这个花圃,移栽到了别的花圃。 春去秋来,寒暑更替,花开花落,但那一株花终究是那一株花,未曾改变过。 落下的是往日的记忆,盛开的是今生的精彩。 终有一日,盛开的花,终会忆起往日。 这不是花株移圃,是花开千年,凋零后再盛开,不曾忆起千年的风霜。 花,同一朵,盛开在不一样的阳光下,风雨中,见不同的彩蝶。 花开花落一千年,千年一落花开花。 岁月流转千百年,花开花落几轮回,再盛开的,依旧是落下的那一朵。 只是,再盛开的花,还不曾忆起上一次绽放时,经历的风雨阳光与飞舞的彩蝶。 若花再开千年,经历同样的风雨,阳光,彩蝶,它,便是曾经落下的那一朵。 “是这样子么?”我的双手是颤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放下酒杯,伸手摘去脸上的面具,露出我原本的面目。 尘薄抬眸,落在我的面庞上,一张略显稚嫩,却是熟悉的脸庞,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你是……你是。”尘薄忽然起身,眼中满是惊恐,倒退了几步。 尘薄歇斯底里,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你是谁?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啊!我的头好疼!!!”尘薄忽然抱着头蹲了下去,无比痛苦。 “啊啊啊啊,老师救我,我的头快炸了。”尘薄高声呼喊,声音回荡。 “牧子,你怎么了?”我带上面具,跨过桌子,出现在他身边,伸手去搀扶。 “让开,别碰我!”他抱着头倒在了地上,且在我的手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开来,将我弹开。 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 尘薄的体表,不知何时已经萦绕着一层符文,无比繁奥。 他抱着头,哀嚎着满地打滚。 我展开修为,但却无法近身,一接触就会被弹开,哪怕是破衍初期的灵魂修为加持,也无法触碰。 在我束手无策之时,大长老与尘天长老无声无息出现在我的洞府中。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满脸凝重。 随后展开恐怖的修为,一同为尘薄歇斯底里哀嚎着的尘薄疗伤。 两位长老灵气浩瀚,修为高深,繁奥的符文在他们的联手之下,缓缓崩溃,尘薄也不再哀嚎。 持续了一刻左右的时间,尘薄彻底安静了下来。 大长老与尘天长老先后收手,前者弯腰将尘薄抱起。 大长老开口道:“尘天,带走你徒儿,回去好好给他治疗,圣子这边我来处理。” 尘天长老点头,看向我道:“圣子,老夫先行告退!” 我抱拳道:“还请尘天长老莫怪!” “无妨!”尘天长老一笑,道了一句无妨后便抱着尘薄消失在了洞府中。 “大长老……我,” 大长老打断了我的话:“这件事与你无关,他一直存在这个问题。” “不过,或许你们这是最后一次见了。” 大长老的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窖,刚相逢便要永别。 “到底怎么回事?”我满脑子疑惑,望着大长老,问到。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 尘薄的过往 我满脑子疑惑,尘薄这是怎么了? 为何在我摘下面具后,他变得如此痛苦? 体表出现的繁奥符文又是什么,为何会有那么强的反弹之力? 大长老又为何说这是我与他最后一次见面? 轮回在异界的牧子,经历了什么事? “别着急,坐下听我慢慢道来。”大长老一挥手,满桌酒菜消失,添了一壶好酒。 我凝重点点头,知道着急也没用,在大长老对面坐下。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开口问到,心中的焦急,难以掩饰。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跟他既然是旧相识,那么他的来历你应该知道。” “尘薄,也就是你口中的牧子,身体虽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但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自一个奇异的世界。” 听到大长老所言,我心中一阵激动,尘薄果然就是牧子,那个老死于岁月中的,从古墓中走出来的牧子。 当年古墓一行人,除了小希与牧子外,从古墓走出的都不是自己,而是复制体,本体留在了古墓中,成为了特殊的存在。 我不知道,牧子是如何从古墓中,完好无损地走出,他有何特别之处? 老死于岁月中的牧子身上的秘密,有很多,也很神秘。 我点头,接过大长老的话头:“我与他一样,来自一个名为地球的星球,不同的是他是轮回而来,我则是踏九彩之桥而来。” 这是我第一次正是对他人提起我的来历与地球。 对于大长老,我已经没有必要隐瞒来历与身份。 “在地球,我与他是生死兄弟,不过他先我老死于岁月了,我没想到在这异界还能再遇到他。”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与复杂的思绪,开口道。“他出生,发生了什么,为何在我摘下面具后,会如此痛苦?” 大长老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分外凝重,道:“虽然早已经猜出你的来历,但是听到你亲口说出,还是免不了心惊与震撼。” 大长老说当年那踏着九彩之桥,头顶双角,执剑而来的生灵,恐怖无边,最后消失在一座大门中,不知所踪。 “说牧子的事。”我出言打断大长老的感叹。 “好,一激动忘了。”大长老怯怯一笑,“尘薄,出生在圣海城一个凡人家庭中,本也无事,只是在他七岁的时候,记忆觉醒,引起天地异象,符文滔天,圣海城所有佛像几乎同时崩碎,佛修修为运转出现刹那停滞,就连园震子那个老秃驴都一样。因此,佛门最先感受到异变,便直接赶了过去。” “其余宗门也先后而去,到那之时,西佛寺之人早已经将七岁的尘薄擒拿,说他是觉醒自地狱深处的恶魔,佛门要降妖除魔。” 大长老说,当天的情况极为复杂,不少修为高深的老妖怪都纷纷出世,赶到那个凡人家庭,奈何西佛寺之人捷足先登,灭杀了尘薄一家人,他自己也被园震子擒拿。 因为尘薄记忆觉醒,让佛门佛像崩碎,佛修修为运转停滞,被认定为是魔,一尊将来注定早覆灭佛门众生的魔,因此园震子不顾辈分出手,在无数修士的注视下,生生捏碎了尘薄的脑袋。 “又是老秃驴……”我心中对佛门的憎恨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难以言说的高度,将来崛起,世间再无佛门。 我压着愤怒与仇恨,开口问到:“后来怎么复活了?” “尘薄应该跟你说了他名字的由来,其实那不止是他名字由来,更是生命的由来。” “尘天起薄雾,烟雨过墟炉。” “对,就是这一句。当年在佛门灭杀了尘薄之后,将尸骨化作灰尘,散落在天地间。” 尘天长老,是一名十分强大的炼丹师,一身炼丹术,臻至化境,零荒大陆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之一。 他感觉死去的尘薄与他有缘,便在修士走尽之后,散开自己的修为,以天地为炉,以飘散的骨灰为原料,练人灵丹,以逆天的炼丹术,重聚骨灰与灵魂,这一过程,持续了耗费近百年的时间,尘天长老最终集全了牧子散落天地的骨与魂。 他带着尘薄的骨与魂,回到宗门后,借助丹药和洞府,恢复了消耗的灵气与生机后,便开始了真正的复活过程。 尘天长老耗尽体内的一切生机,生生将自己变成一座墟炉,从以天地为炉变成肉身为炉,夺取天地造化,以自己身躯为墟炉,重新塑造出了尘薄的肉体,而后灌注自己的生机,又耗费百年时间温养灵魂,将尘薄复活。 而他自己彻底成了一座墟炉,现如今所看到的尘天长老,是在尘薄复活后,一丝灵识寄生在一尊分身而形成的生灵,并非本尊,他的本尊在他与尘薄的洞府中。 是一座墟炉。 那座墟炉上,尘埃满天,宛若烟雨一般,那是骨灰与灵魂共同构成的特殊烟雨。 “本来复活后,尘薄便健康成长,后来再到七岁之时,记忆又有觉醒的迹象,被园震子老秃驴感应到,施展大法术,下了诅咒。” “用佛门特有的大法术,断去了尘薄的一切过往,轮回中再无他,黄泉路上也无他。” “尘薄,成了一个无根浮萍,生命危在旦夕。最终老祖,我与尘天三人一同出手,封住了他的记忆,同时给他构建了全新的虚假过往,塑造出了尘薄这样一个人。”大长老黑着脸,咬牙切齿,“那些老秃驴满口仁义道德,阿弥陀佛,其实是最肮脏,最恶毒的存在。” “但代价便是有人提及过往,他会头痛欲裂,甚至有生命危险,为了他的安全,尘天长老会离开宗门,直到尘薄足够强大,才会回来。” 我的内心极为复杂,一股杀意憋在心里。 园震子一个人道巅峰的修士,竟然对凡人出手,连七岁的牧子都不放过,以最残忍的手段杀害了牧子。 生生捏碎一个七岁孩童的头颅。 这是何等冷漠,是何等无情。 哪怕众生有罪,但孩子无罪。 满嘴的阿弥陀佛,满嘴的仁义道德,行的却是恶魔之事。 “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强大到让佛门害怕,哪怕是远在西漠的真佛,也会让他闻我名就破胆。”我压着满腔的怒火与杀意,起身望向窗外,冷漠地道。 “现在的你,还不够强,慢慢来。”大长老也起身,拍拍我的肩膀,道。“我很明白兄弟被迫害的那种愤怒,现在的你需要忍耐。” “嗯。”我点头,“不过,我现在去杀几个小秃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大长老看向我,顿了顿,见到我无比平静,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去吧,找个合理的理由,杀了,先出口恶气,出了任何事,我幻影阁给你担着。” 得到大长老的准许与支持,我会心一笑,双脚点地,飞身而出,直奔圣海城繁华大道。 “小秃驴们,今天小爷我先为牧子收点利息。”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三章 北沧妖族一枝花 我纵身没入到凡人与修士并存的大道。 这条大道南北纵横,无数商家阁楼屹立两侧。 幻影阁,天品阁,圣海宗三座圣海城标志性的建筑便分布在两侧,彼此之间隔着近五十里地,呈三角鼎立之势。 距离玄天古城开启,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圣海城早已经人山人海,无数来自五大域的修士汇聚于此,人龙混杂。 或许街上,一老一少就有极其恐怖的来历。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逢此时,圣海城中,修士厮杀随时发生,甚至不少宗门直接消失。 烈日当空,大街上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叫卖吆喝也不绝于耳。 修士与凡人并行,若不仔细去感应,分不出谁是凡人,谁是修士。 人群中还有不少和尚来往,四处化缘。 我心中有杀意,但也不能滥杀无辜。就算是罪念深重,若无充足理由,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灭杀,我又与他们有何区别?出了事,幻影阁也无法为我撑腰,所以想要杀秃驴,还得一步步来。 来到圣海城近一个月的时间,要么是在打架,要么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根本没时间去了解圣海城,更没仔细走一遍这繁华的街道。 之前有灵儿相随,她出生于圣海城,在圣海城长大,对这座城市极为了解,有她能省下很多时间,而今她随大长老修行,我没了向导,一时半会儿不知要往哪里走。 “苍奕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哪里……走之前只说站在大街上叫一声就行,也没说具体地点,一看就是个坑货,怕被我坑,才故意那么说。”我站在街道上,看着人流,听着吆喝,挠着脑袋,不知何往。 这也足够憋屈的,想找人算账都不知道怎么走? “苍奕!”我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然而静待几分钟也没有苍奕的身影,显然当初的话语就是唬人的。 “丫的,好你个苍奕!” “怎么,这位道友找苍奕有何事?”就在我极度不爽,抱怨苍奕之时,身后响起声音。 我转身看去,映入双眸的是一个看着十七八岁,一身红绿搭配,头上还插着一朵花,眉毛很长,每一根都截然有序,显然是精心打理过,嘴唇红润,宛若涂了口红的男子。 我嘴角抽了抽,这他妈什么鬼穿搭啊? “是,敢问道友何人?”我压下心头那股想要吐槽之意,皮笑肉不笑地道。 “在下北沧妖族一枝花,临近玄天古城开启,不远万里而来。”男子抱拳,行为倒是得体,言语也可,就是穿搭有些奇葩。“刚才听得道友呼出苍奕之名,便上前来问询,敢问道友找苍奕何事?” 我没想到,他居然是距离南域最为遥远的北沧之地的妖族修士。 北沧,是零荒大陆最北部的疆域,广阔无边,生灵以妖族为主,从古至今,被一尊据传是突破了人道巅峰的修士所统治,北沧万族尊称他为妖帝。 妖帝,地位崇高,修为恐怖,行踪神秘,传说无数,是零荒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几尊传说级生灵,坐镇一方,背对芸芸众生,俯瞰万古岁月。 北沧妖族,凌驾于其他四大区域的妖族之上,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看不起余下四大区域的妖族修士。 这种优越感,便是来自于一统北沧,坐镇一方的妖族大帝。 北沧,更是一处神秘之地,人类几乎不能长久停留,更别提是生存了,唯有妖族生灵能够长久存在。 “道友……”见我走神,北沧妖族一枝花,轻声呼唤,将我从思绪中唤出。 我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北沧妖族一枝花,这名字也倒极度符合他的扮相。 我心中提防,对于妖族的了解并不多,且如此突然搭话,其意图不明,敌我不清,不能轻信:“道友与苍奕是何关系?” “其实并无关系,我也在寻找苍奕,听闻苍奕是圣海城最大的坑货,且强大无比,想要拜师学艺。”北沧妖族一枝花挺腰道,话语中满是对苍奕的崇拜与向往。 我嘴角抽了抽,居然还有这种人,主动凑上去不学好的,专门学坏的。 北沧妖族一枝花如是开口解释:“听闻道友呼苍奕之名。以为道友认识,便前来搭话了,还请莫怪。” 我看向一枝花,淡淡解释道:“原来如此,我与苍奕算是相识,只是他行踪神秘,神出鬼没,且居无定所,想要找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枝花眼睛一亮:“道友,你我目的相同,不去组队,在这圣海城一同寻找苍奕如何?” 我耸耸肩,也无所谓多个伙伴或是一个人行动:“也成,不过我对圣海城了解不到。” “道友如何称呼?” “单名始,你可以叫我苏霜。”我开口告诉了自己的名姓,包括在来异界之后获得的名字苏霜。 一枝花轻笑一声,率先向着北方迈开了步子:“那我们便出发吧,先去圣海宗拍卖场走一趟。” 我紧随而上。 路上一枝花介绍说苍奕喜欢奇珍异宝,尤其是喜欢收集灵宝灵兵,近来五大域都有修士到来,圣海宗的拍卖场中一定有各种罕见的灵宝灵兵拍卖,他应该会出现。 一枝花说他已经顿苍奕好多天,但奈何不认识苍奕,不知道苍奕的模样,根本认不出来。 他说苍奕虽然闻名圣海城,但知道其真正面目的没有几人,其气息也是诡异莫测,经常变化,无人能够锁定,一旦他潜入人海,想要找出他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嘴角抽抽,一枝花与苍奕素未谋面,却对苍奕比我还要了解,看来他是真的求师心切。 走了约有一公里的路,一枝花从路边叫了代步的飞天巨兽直奔圣海宗的拍卖场而去。 飞天巨兽是元婴境界下的修士常用的代步飞行巨兽,飞行速度快,飞行稳定,不会出现颠簸的情况。 飞天巨兽载着我与一枝花在天空中风驰电驰,我立身身在最前方,负手而立。 飞天巨兽的速度极快,脚下城池飞速倒退,耳畔风在呼啸,白云浪涌,撞在身上,散碎一片。 “一枝花,你为何不一直待在圣海宗拍卖场等苍奕呢?”我突然开口询问。 一枝花道:“之前听闻苍奕去西佛寺拍卖场,参与了一场战争。”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一枝花为了拜师学艺也足够卖力了,不放过苍奕的任何踪迹。 一枝花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而道:“你就是那个幻影阁的圣子,与苍奕一同大闹西佛寺拍卖场的人吧?” “没错。”我淡淡一笑,之前以真名相告,就已经预料到他会想到,只是没想到反应如此迟钝。 一枝花说十多天前,大闹西佛寺拍卖场之事,整个圣海城人尽皆知。 幻影阁圣子之名——始,也是深深烙印进了诸多修士心中。 佛门强盛,佛徒无数,绝巅修士不在少数,几十万年年来,凡是杀佛门弟子之人,无一人能逃出佛门的追杀。 大闹西佛寺,杀佛门弟子的而又全身而退的能有几人? 而今,有人做到了,人们自然会对那个人印象深刻。 “你跟苍奕可真是牛人啊。” 我庆幸,这个家伙不知道我坑了西佛寺一株十万年鬼母花,不然他有可能不去拜苍奕为师,直接拜我为师。 “一般般,佛门的老秃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飘飘然道,想到园震子捏碎七岁的尘薄头颅的场景,杀意与恨意瞬间滔天,此等仇恨,唯有一方死亡,才能化解。 “英雄所见略同,你不知道,在北沧与西漠交界处,佛修经常出没,以降妖除魔之名,肆无忌惮地屠杀我妖族生灵,获取他们体内形成的妖晶……”一枝花咬牙切齿,与我一样的,对佛门之人恨之入骨。 “你知道吗?那些头上没毛的杂碎有多凶残,每年杀妖族生灵数亿之多,不少种族被他们猎杀到灭亡。” 我怯怯:“抱歉,我不怎么了解。” “你知道吗?我曾经也差点被他们猎杀了,若不是族中长辈来得及时,现在就没我北沧妖族一枝花了。” 我盘腿坐下,迎着呼啸的风,迎面的云,静气凝神,压制体内汹涌的杀意:“过去了,不要伤心了,过好当下。” “是的,过去了,不过你知道吗我们种族也已经所剩不多了,多数是佛门猎杀的,若我不能在短时间内崛起,种族就会灭亡了。”北沧妖族一枝花声音慷慨激昂,但却带着几分悲壮,对于他的种族,有一种深深地担忧。 一枝花的话语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人类与自然。 那时,人类自诩万灵之首,随着发展,无数动物整个种族整个种族的灭亡,而今,外星人入侵,人类不再是万灵之首,沦为了任人宰杀的牲畜,面临着灭族的危机。 若我不能再短时间内崛起,我或许会成为最后一个人类。 地球上的最后一个人类。 “其实,我跟你差不多,种族也面临着灭绝的风险。”我吐出体内的一口浊气,心情复杂。 “怎么会,你们人类,现如今是整个大陆上数量最多的种族之一了。”一枝花满脸疑惑。 “妖族不也是一个大族么,这么说,又何来种族灭亡一说?” “人也分种族,如同妖族一样。” “也是,你知道吗?我是种族中,万年以来天赋最好的了,若我不能崛起,种族真的就要灭亡了。” 我不敢再搭腔,我是发现了北沧妖族一枝花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话唠,一旦话题打开,他们说到让你发疯,一句你知道吗,绝对让修士崩溃。 “你知道吗,我来这里多不容易,其余种族都有长老护送,只有我,我一人过来。” “你知道吗,路有多远吗?” “你知道吗……” 在一枝花的喋喋不休中,一座高耸入云的楼阁便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建筑,便是圣海宗分宗阁楼,与天品阁,幻影阁的两座入天阁楼并为圣海城三大标志性建筑。 圣海宗拍卖场,距离圣海宗分宗的楼阁十里左右,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占地面积很广,分为五层,每一层能够同时容纳近十万人。 圣海宗拍卖场,是圣海宗的主要经济来源,因此有不少大修士坐镇,据传有出圣境甚至圣境之上的老怪物存在,且不止一尊,是三座拍卖场中,坐镇的巅峰强者最多的一个。 毕竟,圣海城不比其他城市,因为有玄天古城的原因,鱼龙混杂,大修士老怪物无数,有些大修士和老怪物性格古怪,哪怕自己有灵石,多到花不完,也会出手抢夺自己看上的东西。 圣海宗拍卖场,天品阁拍卖场,西佛寺拍卖场都有大修士,甚至像园震子那种人道巅峰的修士存在,防的便是来自其他大域或是无人区中走出的生灵。 只是,圣海宗拍卖场坐镇的人道巅峰的修士数量多一些,大修士更是其余两座拍卖场的几倍之多。 可见,圣海宗对其拍卖场是何其重视。 圣海宗拍卖场,以拍卖灵灵宝灵兵为主,不同于药草和丹药,一把高级灵兵被抢夺,哪怕抢夺修士修为不算太高,有无敌灵兵加持,也能杀出血路,逃出生天。 这也是圣海宗拍卖场的大修士多于其他两座拍卖场的原因之一。 飞天巨兽在圣海宗拍卖场前落下,我与一枝花跃身而下,在给飞天巨兽支付了一百枚灵石,它飞天而去,消失在天空中。 “真够气派的。”我与一枝花立身在圣海宗拍卖场之前,西佛寺拍卖场虽然也是三大拍卖场之一,但与它比较,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再一个等级上。 之所以并立,或许是每年的灵石流通的的原因,否则光从规模来比,两座拍卖场并无可比性。 拍卖场守卫,听到我的话,一脸的傲然,显然能够为圣海宗卖命,他们很自豪。 “哪里来的土豹子!”我的感慨话语的余音还未散去,街道上,便有一道嘲讽之声响起。 我循声望去,是几个熟人。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冤家路窄 叶青,三七两人带着几名修士由远及近而来。 开口的嘲讽的便是圣海宗宗主之女叶青。 我有幻琉璃给的面具,改变了容貌,他们认不出我来,但我却认得他们。 他们是我到圣海城认识的第一批人,也是第一批想要我性命的人。 “怎么,有意见?”我看向他们,声音很冷,他们杀了我的救命恩人,这笔账必须清算。 “哎呦,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幻影阁的圣子啊。”叶青临近,在我与一枝花面前驻足,冷笑道。 “这里不是你西佛寺拍卖场,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有多远滚多远!”叶青在西佛寺拍卖场吃过亏,对幻影阁和我没好感,加上彼此宗门之间的竞争,宗门修士之间,向来都是摩擦不断。 北沧妖族一枝花,冷眼看向他们,戾气弥漫:“想动手?” 一枝花也是一族的天骄,心高气傲,被人出言驱逐,心中定然不爽。 “哪里来的小王八蛋,滚!”三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筑基中期的一枝花便被三七一巴掌扇飞出去。 一枝花落地,在地上滑行一段距离方才停下,挣扎几下,没法起身,可见三七出手之重。 三七冷漠,脸上泛起傲然:“对圣海宗宗主之女不敬,活腻了吧?” 我没想到,叶青一行人嚣张跋扈到了此等境地,这种人不收拾一顿,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宗主之女又如何,小爷我打定了。”我气息爆发,手掌作拳,避开了三七,向叶青而去。 我是突然出手,三七等人没反应过来,我便已经抵达叶青面前,然而即将打到叶青之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挡下了我的攻击,把我震退。 我的手臂一阵发麻,疼痛无比,挡开我攻击的修士,修为不俗。 它一身黑袍,看不清样貌,修为深不可测,它声音沧桑,杀意森然:“道友到此想必是要参加拍卖会,难道不知道圣海宗拍卖场前不允许动手么?” “妈的!!”我看一眼身后正挣扎起身的一枝花,怒气冲天。 三七出手视而不见,我出手便说不能动手。 修真界果然没有道理可讲。 叶青黑着脸,没想到我会对他直接出手:“黑萨长老,这两人就让他们永远就在我圣海宗的土地上吧。” 黑袍人点头,道:“自然,不过此地不是动手之地,待到拍卖会结束,我会让他们永远消失。” “也没叫你立马动手,找到机会动手便是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明天的太阳。”叶青黑着脸,那张精致的脸上尽是杀意,无比狰狞。 “妈的,都什么破事!”我没想到来到圣海宗拍卖场首先遇到的人便是叶青一行人,可真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想杀我?看来这圣海宗分宗和拍卖场是想没了。”对于这种威胁,我一点也不怵。 “杀你又如何?”黑袍人冷笑,冰冷无比,杀意森然。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抬眸盯住黑袍人,开口道:“有种你出手试试?” 与此同时,天折经运转,灵气奔涌,灵魂力量暗中积蓄着。 拍卖场前,已经多了几十人驻足围观,窃窃私语。 围观打打杀杀,在修真界极为常见,也是修士所喜闻乐见的。 死人,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儿,人们早已经习惯。 偌大的零荒大陆,每时每刻都有凡人与修士死去,死于争斗。 命比草贱,在修真界,诠释得淋漓尽致。 “黑萨长老,他毕竟是幻影阁圣子,不宜在此击杀。”叶青的声音响起,阻止了将要出手的黑袍人。“待会找个充分的理由,击杀便是,现在没必要惹得一身骚,幻影阁那群护犊子玩意不好对付。” 我没想到会是如此,这个女人还算有脑子,不过这样的人才是可怕的。 “动手吧!”天折经运转到极致,灵气蓬勃,溢出体表。 一枝花已经起身,擦去嘴角的血出现在我身边,道:“忍一忍,不必急于一时。” 我看一眼一枝花,对他的好感提升了许多,也难怪能够一人横跨整个大陆而来,会隐忍,倒也是一个人物。 他知道我的目标并不是黑袍人,而是叶青,但我与他都明白,一旦击杀了叶青,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在幻影阁之人抵达之前,我这个圣子就已经被击杀了。 届时,大长老一行人也不能发作,我的死,将毫无意义。 “新一轮拍卖会即将开始,若有胆子便进去吧,没胆子就直接滚蛋,不过记住,进去休想闹事。否则哪怕是圣子,我也会直接出手灭杀,让你形神俱灭,届时幻影阁也说不出什么来。”叶青在三七与那名黑袍人的陪同下,一同进入了拍卖场,黑袍人收敛杀意,最后迈入,留下充满威胁意味的话。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好心提醒,但实际上却不是什么好话。 他的话逼的我不想进也得进,不进便落了圣子之名,弱了幻影阁的名头;进吧,就算我与一枝花什么事都不做,都会有屎盆子扣上来。 “不就一个拍卖场么,有什么不敢进的?”我看向黑袍人,冷声道, “不过请你放心,我死不了。若是让你们宗主之女见到明天的阳光,我便不再为人。” “保护好你们小姐,否则你就等着你们宗主拧下脑袋吧。” “同样的话,奉还给你,若老夫做不到,这颗头颅,便双手奉上。”黑袍人抛下一句,便消失在门庭中。 “哈哈哈,我等着你双手奉上你的脑袋。”我大笑,肆无忌惮,对圣海宗没有一点畏惧。 看热闹的人也先后散去,拍卖场前只剩下守卫,我和一枝花。 “走吧,进拍卖场,看看有啥好东西,恩怨留到这一轮拍卖会结束。”我咬咬牙,看了一眼已经吞了丹药止住伤势的一枝花,道。 他点点头,没有丝毫畏惧,跟着我迈开步子向拍卖场而去。 北沧妖族一枝花的胆量,确实过人,面对扬言要杀我们二人的拍卖场,踏入也不带丝毫犹豫。 “好些没?”我开口问到。 一枝花一笑道:“已经好多了,这种伤不算什么。” 刚走出几步,一道充满调侃意味的话语便在身后响起: “惹事,你还真是第一名啊。”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 圣海志 圣海宗拍卖场与西佛寺拍卖场不一样,这里进出自由,连灵石认证都需要。倚仗于其本身强大的实力,不需担心有人混进去闹事。 在圣海宗拍卖场,虽然有发生过拍卖品被抢之事,但他们的规矩从未变过,修士凡人都能进出,不以身份认证牌和灵石,分高低贵贱,有需要,五层的拍卖场,想去哪里都可。 而圣海宗所拍卖之物除了来自宗门之外,还来自其他宗门所托的拍卖品,也有散修和凡人托管,圣海宗拍卖场会从中抽取一定的佣金,这也是他们的经历来源之一,也是圣海宗拍卖场囊括无数奇珍异宝的重要原因之一。 或许,这便是圣海宗拍卖场的旺盛的主要原因。 海乃百川,有容乃大。 也正因如此,拍卖场中,出现稀珍的概率远高于其他两大拍卖场。 机缘之事,捉摸不透。 机缘,谁都可得,或许一个凡人,能在山中捡到仙器。 更何况,商人,哪有将生意拒之门外的道理。 为此,哪怕我与一枝花在他们面前得罪了他们宗主之女,两个守卫见我们进来,也不阻挡。 闻得身后之人的话语,我会心一笑。 “别人喜欢欺负我,我也没办法!”一枝花回头扫了一眼,而我头没有回,声音飘出。 身后之人,算是熟人。 我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子,她立身门前,双手抱胸,精致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笑容,一身白衣,淡雅若仙,在阳光下很是迷人。 我微微一笑,开口道:“幻阁主倒是来的及时。” 幻琉璃开口,声音淡淡:“总不能圣子交接仪式还没举行,圣子就没了吧。” 一枝花目光在我与她之间流转,若有所思,很识趣,不开口打断我们的对话。 进出往来之人也避开我们,快去进出,毕竟谁都不想惹上没必要的事情。 “走吧,一起去看看。”我没有计较,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幻琉璃也不做作,莲步轻移,走到了我与一枝花面前。 “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走了几步的幻琉璃目光落在一枝花身上,开口道。 我耸耸肩,道:“还是让他自己来吧。” 一枝花见我如此说,便直接来了兴致,喋喋不休地向幻琉璃介绍自己,比遇到我时说的更多,介绍得更详细,还三番五次地强调自己未婚,也还没有喜欢的人。 我与幻琉璃都黑着脸,不言不语,在一名侍女的带领下直奔圣海宗拍卖场最高层。 而一枝花像是不识趣的人一样,依旧说个不停。 “你们知道吗,这圣海宗拍卖场,每年的灵石流通超过百亿。” “你们知道吗?每年圣海宗拍卖场中因觊觎拍卖品而被击杀的修士,超过千人。” …… 不光我与幻琉璃听不下去,连带路的侍女都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在一枝花喋喋不休地话语中,我们三人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五层拍卖场一千零一十二号贵宾室。 侍女看了看我与幻琉璃,认真地说到:“三位贵宾若是有什么需要,呼喊一声便可,小女子会一直在门外等候吩咐。” 幻琉璃淡淡一笑,一挥手,几枚丹药便落入侍女手中,道:“退下吧。” “谢谢,谢谢。”侍女千恩万谢,微笑着退了出去。 “其实,你不要给她那些丹药的。”我看向幻琉璃,不理解她的做法。 幻琉璃开口,吐气如兰:“她终究不是敌人,无需担心。” “圣海宗拍卖场的拍卖每天三到四轮,具体由拍卖进度决定,这是今天的第二场拍卖,其实每个拍卖场都有其特定的拍卖方式,”幻琉璃开口向我介绍,“你身为幻影阁圣子,这些都是必须要了解的,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说着,幻琉璃一挥手,一本名为《圣海志》的卷轴便出现在我手中。 这是一个漆黑的卷轴,卷轴表面符文无数,相当繁奥,入手时,一丝丝灵气从卷轴中溢出,也有灵气从天地中汇聚进来。 “《圣海志》是特殊的卷轴,不仅囊括了圣海城所有宗门信息,上面还随时同步更新圣海城主要宗门的一切动向,当然除却各宗门的极为隐秘的事情外。你有时间便仔细阅读一遍,了解一下圣海城的宗门情况。” “你每到一地,《圣海志》便会主动收集关于当地的一切信息,汇总成册,展现在《圣海志》中,可以让你所到之处,皆在掌握之中。” “不止如此,《圣海志》还能记录下一片土地上各种强大生灵名字,修为,习性。凡是有以灵气为修炼基础的生灵,《圣海志》都能记载,但限制于持有着的修为或是卷轴的等级,不过它能随着持有者修为的提升,而进化。” “《圣海志》的进化与持有者的修为有关,每一次境界突破,它都会进化一次,进化到什么程度便不可知了。修为越高,《圣海志》所能记载的生灵修为就越强,诸多隐秘也不会再是隐秘,届时,在它面前,天下再无秘密。” 第二轮拍卖,还未开始,幻琉璃开口向我介绍《圣海志》的作用,并不避嫌北沧妖族一枝花。 “那么叫《圣海志》岂不是埋没了它?”我拿着卷轴,上面无数符文浮动,有无穷变化,更有幻影阁的标志。显然这逆天的《圣海志》出自幻影阁。 “当然,若是你足够厉害,走遍整个零荒大陆,它就可以成为《零荒志》,记录万千。” “可惜,目前只能记录文字,不过我相信,经过长老们的努力,一定能够记录图像甚至声音。” 这是一个可以进化的卷轴,随着所到地方增多,其中的信息就会增多,且就算离开当地,其同步更新也不会失效。 对于其原理,我有了几分了解。 卷轴内定然有特殊的阵法,从上面溢出和汲取的灵气,其实是一道道蕴含着信息的灵气,经过阵法的破译,将蕴含在灵气中信息呈现在卷轴中。 “这么好的东西?”一旁的一枝花眼睛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中的卷轴不放,“哪里可以买到,多少灵石都可以,这可堪称神器。” 幻琉璃看向一枝花,道:“这是我长老阁的手笔,天下独此一家,非卖品。别打什么坏心思,这东西,非我阁门之人,无法使用。” 一枝花耷拉下了脸,失望无比。 “这是大长老准备给你准备的。”幻琉璃开口,“能够收集记录半步仙境生灵的灵气,并记录在册。” 我嘴角抽了抽……有了它,走到哪儿,我都能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惹不起,倒是一个很好的保命之物,太过有用。 “替我谢谢大长老。”我一笑,收了《圣海志》。 “定会,临行前大长老说你再闹腾点,他那把老骨头就得没了。”幻琉璃一笑,开口道。 旁边一枝花也是笑着,只有我黑着脸,但心中有了底。 “各位道友,欢迎来到圣海宗拍卖场,这是圣海宗拍卖场的第七零八三一五二三五场拍卖。” 拍卖会,随着一道机械般的声音地响起,而开始。 同时一道熟悉的气息,在九十九号贵宾室中腾起。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古神 “当然,这也是今天五层的第二场拍卖。” 机械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三千三百三十三个贵宾室围绕着的中心拍卖台上空,有一老者缓缓浮现。 他,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他的身体几乎都被机械器件替代,只剩一颗头颅,还在人类的范畴之内。 “常来五层的道友,对我应该不陌生。但不常来或者是第一次来的道友,应该并不熟悉。为此老夫还要啰嗦一遍,老夫是五层拍卖场的主持者,人称机械长老。” 他与之前幻影六子之一的机纵有些相似,但他身体的替代更为彻底,机纵只有一部分为机械。 在这样一个神魔并起,身体是修行之本的世界里,居然还有如此人类,以机械为体,难道说这个世界里也有科技文明么?与妖正他们的星球一样,神魔文明与科技文明并存。 “一个机械身体,居然也有灵气波动,这怎么可能?”我很不理解,在修真界里,没了肉体便没了灵气修为,可机械长老体内却有浩瀚的灵气波动,无法掩盖。 “用不着如此惊讶。”幻琉璃闻言,目光移转,落在我身上,开口解释道,“机械生灵,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天生的机械种族,并非改造而来,与你见过的幻影六子的机纵不同。” 北沧妖族一枝花接过了幻琉璃的话,道:“他们自称械灵族,是一种生来便是半机械的生灵。他们以金属为主食,转化为身体所需要的物质和能量,他们的躯体多数由金属构成,所以他们是除了妖族之外,身体强度最高的种族,据传,若是修为达到化神,可以完全机械化或是肉体化,耗费一点灵气,便可以随意转化。” 幻琉璃把目光移开,转向了拍卖场中心石台,提了一口气,道:“他们还可以改造修士,且是一个很重要的收入来源……身受重伤,原本的身躯生机不足,无法温养灵魂,生命危在旦夕的修士便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械灵族,将自己改造成半机械化的生灵,你所见到的机纵便是他们的作品。” “他们拥有不外传之秘,可以让机械如同肉体一样存储灵气,也可以运转灵气。可以让修士保留原有的修为,且天赋不受影响。曾有人偷学,却无法成功,有人猜测,与他们所使用的金属有关。”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改造,一些大修士即便能给他们提供再多的灵石,械灵族也无能为力,毕竟大修士,基本已经开始脱离人的范畴。” “他们生命周期长,生孕周期也长,不过械灵族的生灵数量不多,据传不足千人,零荒大陆上很少见,像机械长老这样行走大陆的,数万有一个吧。” 我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居然是如此,还以为是有科技文明,没想到机械生灵,竟然也是天生地养的生灵,宇宙果然是鬼斧神工。 一切应了妖麟所说的生命璀璨,迥异斑斓,无奇不有。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再次专注到拍卖会上。 同时有一道气息一直关注我们三人所在的贵宾室,九十九号贵宾室内的熟悉也在关注着。 机械长老的话语回荡:“能入五层的,都是一方巨擘,或是一宗一门的重要人物,阅历丰富,应该知道我圣海宗除了拍卖灵宝灵兵之外,还会拍卖一些丹药,灵草或是一些特殊的物品,今天的第二场拍卖,除了几件重量级的灵宝灵兵外,其余都是一些特殊五品,绝对能让各位道友激动无比,至于是什么,老夫便不透底了,待会诸位自己看便是。” “新到圣海的道友,应该对天品阁,西佛寺与我圣海宗的拍卖场分工职能有所了解,现在应该疑惑了吧,我们拍卖灵草丹药,不就是抢了其余两个拍卖场的生意了么?” “其实不然,我们三座拍卖场只是侧重不同,该拍卖的还是会拍卖的。” “好了,好了,一激动,话有点多,接下来正是开始第二场拍卖。” “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是一件圣境灵兵,一把大刀,由一位圣境修士炼制,名为血神刀。” “此刀玄奇无比,可以增加使用者气血,让肉体强度与力量增强三分。” 说着,机械长老手掌一挥,一柄血色大刀便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在血神刀出现的刹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弥漫开来,墙壁都无法隔绝。 更有蓬勃的生机从刀身中溢出,淡淡的血影升腾,显示出它的不同凡响。 “这便是血神刀。”机械长老目光悠悠,扫视一遍四周后,淡淡开口,“起拍价一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于一千灵石。” 在机械长老话落之后,出价之声,此起彼伏,最后以五万灵石被三千号贵宾室的修士买走。 “血神刀便归三千号贵宾室内的道友所有了,可以随时去后方支付灵石取走。接下来拍卖第二件。” …… 接下来的拍卖,正如机械长老所说,皆是重量级的灵宝灵兵,没有一件低于第一件的规格。 五层拍卖场,果然名不虚传。 圣境大修士不多见,圣境灵宝灵兵也不多见,但圣海宗拍卖场五层一次却能拍卖如此之多,且一件比一件恐怖,价格一次比一次高。 “这是今天最后一件兵器,名为鬼影双子,是一种制作无比精巧的暗器,暗器的速度极快,鬼影无数,虚实交错,难辨真假,防不胜防。就算是大修士也难以抵达他的侵蚀。” 机械长老手掌一挥,一大一小两个球体便从虚无中浮现,出现在他的手中。 大的那一个上,布满孔洞,幽深漆黑,灵识探入,其间空无一物,也不见底,宛若深不可测的深渊黑洞。 小球上,没有孔洞,存在却仿佛不存在,若是以灵识去探查,不见其物,只存在于肉眼中。 “最为重要的是,灵识无法探测道它的存在,对灵识免疫,只能依靠肉眼辩识,速度又快,肉眼无法追踪。” “一大一小,鬼影迷踪,存亦不存。” “鬼出手暗器满天,影相行存亦不存。” “圣境大圆满的修士,它能有五成的把握击杀……” 当机械长老的最后一句落下,我身边的北沧妖族一枝花与幻琉璃皆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眼中放光。 “怎么?”我开口,有些不解,虽然它能杀圣境大圆满的修士,但还得看机会,应该不至于让他们两人如此表情,尤其是幻琉璃。 “三百万灵石!”还没等幻琉璃甚至是机械长老开口,一号贵宾室内便有声音响起,一开口便是三百万灵石,这已经是前五件灵兵拍卖价格总和的一倍有余了。 “五百万!”二号贵宾室也有声音响起。 幻琉璃忽然开口:“一千万灵石。” …… “我知道,以各位道友的眼光,应该都看出了此物的不平凡,但还请各位稍安勿躁。”机械长老机械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所有出价之声。 “各位应该看出来这是由已经绝迹无数岁月的古神尸骨炼制而出的暗器,才如此着急出价。” “神?”我不解,看向幻琉璃,“我们不就是凡人口中的神么,怎么修士的世界里还有神的存在?” “你来历神秘,但见识如此短浅……”幻琉璃扭头看我,满脸黑线,“凡人眼中,我们便是神,没错。但真正的神,并非是我们。” 嫌弃归嫌弃,幻琉璃还是耐着性子,给我解释。 “世间有仙,也有神,仙罕见却不是不可见,万年百万年,总有修士成仙,踏天而去,可神却是不可见的。” “神,据传是一群强大无比的生灵,天生地养,不属于人类的范畴。有自山石而出的山神,有自水中而出的水神,海中而出的海神,火中走出的火神,有自花海走出的神,称为花神……” “神,生来便强大无比,顶天立地,弹指遮天,凌驾于众生之上,寿元不尽,俯瞰万古岁月。” “而,神,最大的特点便是对灵识免疫,哪怕是仙境生灵的灵识,也无法探测到他们的存在,唯有一双肉眼能观。” “神出的时代,大陆并不适合生灵生存,毒瘴千万里,火海滔天,水漫诸天。” “据传,是神自万物之中而出,改天换地,才有生灵诞生。” 幻琉璃吐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向往,同时,机械长老也在向五层的修士介绍神的信息。 他本无需说如此之多,毕竟如他所言,敢上五层的人,皆是一方巨擘,或是一方老怪,能上的年轻之人也是宗门天骄,阅历丰富,所学无数,岂会不知道神的来历,就连旁边的一枝花都知道,像我这样的,没有几个。 而他说如此之多,为的是让这暗器的价格再高一些,一千万灵石或许不足。 北沧妖族一枝花看着机械长老悬浮在机械长老面前的鬼影双子,淡淡开口,意味深长: “神,已经成古,不见于世上,绝迹数十个纪元了。” “所以神之物,难能可见。世间一切,无法免疫灵识,唯有神例外。” “神绝迹,神物也随之绝迹,所以这鬼影双子才珍贵。” 北沧妖族一枝花感叹。 我心中波澜起伏,不曾想到修真界的古神竟然是如此诞生,并非是胎生生灵,而是天生地养,是一群顶天立地,弹指遮天的真正神灵。 仙,自修士而来,也来自胎腹,生命不曾纯净。 神,自万物而出,由天地滋养,生命洁净无瑕。 天生地养,生命无瑕,骨刻原始符文,蕴含天道规则,繁奥且强大,是最自然的天道经文和术法。 这也是他们称为神,而非妖的原因。 自万物而出的神,称为古神。 是最古老,最强大的生灵。 只是,为何绝迹了无数纪元? 是隐世不出,还是已经灭绝? “五千万灵石,我买了。”一号贵宾室内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打断了机械长老滔滔不绝的介绍。 机械长老摆了摆手,淡淡地道:“道友稍安勿躁,我说如此之多,不是为了抬价,而是有更重要的东西。” 一号贵宾室内的修士,很不耐烦:“少废话,五千万灵石,若是没有更高,鬼影双子便属于我了。” “八千万灵石。”幻琉璃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各位道友,我知道你们心切,但还请稍安勿躁,鬼影双子并不单独拍卖。”机械长老气息爆发,轰然一声,盖过一切出价之声。 “与鬼影双子一同发现的,还有一个头颅,鬼影双子便是在他头颅中所得。” “我宗门认定,这头颅为古神头颅。” 机械长老手一挥,一个庞大无比,足有数十丈见方,长着一对角的头颅出现在拍卖场的石台上方。 在头颅出现的刹那,一股浓重的古朴气息,弥漫开来,仿若开天辟地之处的气息,纯净且混沌。 而我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那种骨骼结构,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头颅属于沉眠者。 沉眠者,居然是一种古神。 “沉眠者……”数千贵宾室,异口同声,无比惊诧。 “你们圣海宗怕不是在忽悠我等?”有脾气暴躁的修士开口,极其不满。“沉眠者属于上古生灵,是古神的一种,却绝非你所说古神。” “道友所言有所差池。”机械长老开口,声音重了几分,显然那人的话语,触及到了底线。“我圣海宗在大陆上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怎会做欺骗之事,还请道友慎言。” 与此同时,一股令人的气息在五层深处荡漾开来,仿佛有恐怖无边的生灵苏醒,一双眸子注视而来。 所有的喧闹,在这道气息下,彻底消失。 “此生灵,并非沉眠者,而是一尊梦中诞生的古神,与沉眠者类似,名为夜灵神,为造梦生灵,据宗门推断,此古神死于鬼影双子之下。”机械长老满意一笑,淡淡道。“鬼影双子与古神头颅一起拍卖,提供给有需要的道友。” 而我嘴角抽了抽,一种血脉感应在我与那悬浮在拍卖场上方的头颅之间诞生。 我仿佛感受到一种呼唤,那个巨大的头颅在呼唤我。 它是沉眠者,而非梦中诞生的生灵。 亦或者,沉眠者一族,便是梦中诞生的神。 机械长老在喋喋不休地解释着,圣海宗为何不自己留下,反而要拍卖的原因。 大概就是,宗门能力有限,不能尽数开发,为了物尽所值,就拿出来拍卖。 而我完全听不进去,血脉感应越来越强,一股气息激荡在体内,虚幻的呼唤也更加真实起来。 忽然,一道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为古神——水之古神弥刹,种族可还在?”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 长生塔 那声音,沧桑无比,厚重的岁月气息,仿佛浸染了亿万岁月。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果然沉眠者一族就是远古的古神之一。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 与古神的样貌极为相似,且都是上古生灵,皆是生命无瑕者,拥有天赐的天赋神能。 北沧妖族一枝花,看向我,见我抖得很筛糠一样,便开口问到:“你怎么了?” 幻琉璃闻声,目光也从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之上收回,落在我身上:“你又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脑子里跟快炸了一样,无法承受那厚重如海的岁月气息,太过沧桑,一瞬仿若万年。 幻琉璃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神神秘秘,莫名其妙。” 一枝花皱眉,有些担心:“看他样子不算正常,会不会出事?” “你别管他就是了。”幻琉璃无奈摊了摊手,“他就这样子,神经得很。” 幻琉璃说完,目光便回转到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上。 一枝花摇头,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拍卖场的中心石台上方。 拍卖场中心石台上,机械长老立身于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之间,声音激动无比,向五层的修士介绍圣海宗这些年的研究结果。 “宗门研究了他的眼骨,破译了一些符文,便造就了数位天之骄子,我宗门而今的圣子便是其中之一。”机械长老很是激动。 “圣海宗的圣子……居然是如此来历,也难怪大有圣海年轻一代第一人的风姿。三十岁出头,便是破衍初期,号称圣海城万年来天赋第一人。”幻琉璃开口,道出圣海宗圣子的一些信息,无比可怕。 幻琉璃能知道这些,五层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机械长老这几句话,能直接让古神头颅的拍卖低价翻上一倍,甚至是几倍,来自五大域各个大宗门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得手。 “自然不止如此,经过研究,从其眼骨中,我圣海宗得经文数卷,高阶术法十卷。” “众所周知,古神骨上符文浩瀚如海,且都为天道符文,弥足珍贵,我圣海宗本不愿拍卖,奈何我们的研究已经到了尽头,已有千年,不得一丝一毫的经文。” “冥冥之中,有神秘的力量在阻止我们获得更多的东西,因此才决定将其拍卖。” 机械长老的话语,让拍卖场寂静得落针可闻。 我的身体有所恢复,不再颤抖,目光流转,落在古神头颅上。 “种族可还在?”在寂静中,古神头颅声音再起,沧桑更浓,染了几分悲凉。 一句话,我的脑海里除却沧桑,还有血海尸山。 仿佛见到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的沉眠者,一个接一个倒下,砸向大地,留下一道又一道深坑,青血十万里,遍地青芒。 尸骨成山,血流成海。 血腥与悲凉充斥着脑海,疼痛无比。 我咬了咬牙,不让自己在崩溃,灵识荡漾开来,以特殊的方式传输出去,这是属于沉眠者一族的灵识波动,仙境生灵也无法感受到波动,更别说人道巅峰和以下的生灵了。 “种族,已然只剩我一人,为一族遗孤。” “果然,古神都走向了灭亡!”拍卖中心石台上方的头颅。 “你可还活着?”我灵识再起,开口询问,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死了无数岁月,你能感受到的灵识波动,是我最后的执念了,怕是不久便要彻底消散。”这次的声音,沧桑淡去,剩下无尽的悲凉。 同时,一股浩瀚的灵识,横扫而出,带着我的灵识,瞬间覆盖了整个大陆,五大域尽入灵识,无数生灵,无数种族,唯独不见古神。 灵识很快散去,古神的声音再起:“你说得没错,你已是最后的沉眠者了,也是最后的古神。” “哪怕是半神也已经不可见了。” 刹古神的声音淡淡,充满了凄凉。 “不曾想,古神落得如此下场,当年就不该相信他们,给他们让出生存的之地。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无比凄然。 “古神强大,又怎会灭绝?”我不解,茫茫大陆,无边无际,古神可能隐世不出。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的你,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甚至会害了你。”古神头颅的声音淡了下来,“我就要消散了,我不希望我的颅骨落入他人之手,你帮我收走吧。” 随着古神声音的平淡,我的脑海不再疼痛,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悲凉。 我不曾成为最后一个地球人,却先成了最后一个沉眠者,最后的古神。 再次体会到了“生无所依,死无所往”所带来的千万孤独。 举世茫茫,举目无亲。 “定会,刹古神一路走好。” 在我话落之时,一段特殊的经文涌入我的脑海,繁奥无比,但我张口便会,这是属于沉眠者一族的经文,沉眠者族人,生来便会。 “收时,念前半段经文,我便能从修士灵识与生灵肉眼中消失,念中间经文,可收古神之骨于你体内,放心,对你无害,念后半段,头颅自会出现,我的一切经文术法皆在其上,你仔细研究,别弱了我族之名。” 古神的声音再起,而后淡去,彻底消失。 “刹古神一路走好。” 我回过神来,五层已经开始拍卖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而价格也已经从原来幻琉璃出的八千万灵石一路水涨船高,飙升到了三亿灵石,且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五层多数贵宾室内的人,都是来自五大域的各个大宗门,比如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财力与底蕴都深不可测。 超级势力一般情况下,很难见到,但临近玄天古城开启,全大陆所有势力都会带领宗门天骄驾临,让宗门天骄甚至圣子在无天时代留下的古城获得机缘,甚至带出让大陆震惊之物。 为此,许多隐世宗门都会出世。 由此可见,无天时代的遗迹的吸引力有多大……其中的机缘有多诱人。 “三亿五千万!”三号贵宾室内,响起出价之声,加了五千万。 “南神宗的道友未免为太过小家子气了啊,五千万也好意思加?”十号贵宾室内,响起声音,有些沙哑和阴冷,“我中州母天塔出五亿灵石。” “没想到中州母天塔的人也来了。”幻琉璃深吸一口气,脸上爬满了绝望,“这鬼影双子与古神头颅,怕是没我们这些小宗门的份了。” 北沧妖族一枝花也深表赞同:“是啊,南神宗、母天塔的人都来了,其余超级势力也该有人在此,这一场拍卖会,已经不是小宗门小势力能够参与的了,成了一场超级势力之间的博弈。” “哈哈哈,母天塔的道友也未免有些小气了吧?”说话的是五号贵宾室内的存在,声音沉稳,充满沧桑,显然也不是简单之人,“你们每年丢入母天塔中的灵石都不止五亿了吧,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岂止五亿。这可是当年让塔中存在都畏惧的生灵头颅与遗物,得之,用它震慑,怕是每年都能省下不止五亿灵石了吧?” 三号贵宾室内,南神宗修士的声音再起,有些冰冷:“东土之人,向来都是这么让人厌恶。” “哈哈哈,南神宗的道友之言,我深表赞同。”十号贵宾室内的声音再起,之前还出言讽刺,一瞬间就又沆瀣一气,变脸比翻书还快,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变脸。 机械长老并没有出言阻止,这种事,是拍卖场最乐意见到的,势力之间竞争,能让拍卖品的价值最大化。 属于恶性竞争,最终得利是拍卖场。 “十三亿灵识加三部基础经文。”二号贵宾室内的存在从未开过口,此时开口,让拍卖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是老夫现在身上能拿出来的东西了。若是不成,老夫便退出此次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的争夺。” 他声音豪迈,大有一掷千金的的感觉。 北沧妖族一枝花,眼睛直接瞪圆了:“随身携带十三亿灵石,哪怕是大修士,甚至人道巅峰修士都做不到,这二号贵宾室内的主,又是何等来历?妈的,我们种族数万人,每年的灵石消耗都不及他身上的三分之一。” 三部基础经文,那可是相当于天折经这种存在的,毕竟基础经文,全大陆的都不超过十部。 不到十部的经文,流传于外界,修士所能共修的也就先灵经与洗髓经,其余的基础经文都是超级势力所拥有,不传外人。 这二号贵宾室内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十号贵宾室内,母天塔的人开口:“道友倒是豪迈,十三亿灵石加三部基础经文,总价值已经远远超过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的价值。” 南神宗的修士也开口道:“古神头颅,未必能出三部基础符文,且十三亿灵石,也不算少了……” 东土修士也是传出话语:“可能这位道友对头颅势在必得,那么岂能让他如愿,毕竟我对这头颅也有很大的兴趣,我没随着携带十三亿灵石,也拿不出三部基础经文来,但我有一部仙经,可以作为交换。” “卧槽,仙经……”北沧妖族一枝花听闻仙经二字,直接爆了粗口,连一旁的幻琉璃呼吸都一顿。 幻琉璃面色变换,吐气如兰:“仙经,唯有家族或是宗门中出过仙境生灵的才会有,且都为一族一宗至宝,说什么也不会拿出来换,他竟然能拿出来交换,说明他手中不止一部仙经。” 我嘴角抽了抽,他们出价越高,说明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的价值越大,若是我这么收走,虽然能鬼不知神不觉,但一旦被发现蛛丝马迹,莫说是我,哪怕整个幻影阁都会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道友所为,未免为太过了。”二号贵宾室内的存在声音沉下来,杀意森然。 五号贵宾室内,母天塔的人道:“道友此话就不对了。拍卖,本就是价高者得,我母天塔也想要这古神头颅,一部仙经加五亿灵石。” 从原本的灵石角逐,变成了以物易物,又变成了拼底蕴。 这一场拍卖会,确实让人大开眼界,也不愧是号称圣海城三大拍卖场之一的圣海宗拍卖场。 我不再关注他们的出价,目光转向幻琉璃,开口道:“若是我能够得到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幻影阁……” “你说什么?”幻琉璃忽然回神,被我的话语下了一跳,“你说什么?” 我与幻琉璃并不担心我们的对话会被听到,圣海宗等三大拍卖场为了保护修士秘密,贵宾室都经过特殊处理,不是出价之语,都会被消去,哪怕是仙境生灵也无法探查。 “真想要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么?”我开口,换了一种说法,“我能弄来,但若被发现,幻影阁能承受得起么?” “你在说什么?”北沧妖族一枝花,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此话当真?”幻琉璃目光熠熠,神采动人。 我凝重地点点头。 “弄到以后的事情,你无须担心,幻影阁也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幻琉璃神采动人,之前的神态尽去,神采飞扬。 “别人很难知道,但他,怎么办?”我扭头,看向北沧妖族一枝花。 幻琉璃扫一眼,淡淡一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北沧妖族一枝花,黑着脸,道:“别杀我,待会儿让人抹去我这段记忆就好……” 我与幻琉璃相视而笑,很满意一枝花的表现。 一枝花黑着脸:“妈的,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算老子倒霉。” “说说,你怎么做?”幻琉璃不再避讳一枝花,按照他所说,待会找大长老抹去他的记忆就行了,不必要害他性命。 我没有言语,目光转向拍卖场中心石台上方数丈大小的古神头颅上,淡淡一笑,心中浮现古神刹留下的前半段符文。 也就在此时,二号贵宾室内的存在,以十三亿灵石,一部仙经,三部基础经文的代价,把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拍卖了下来。 可以说是大手笔,大出血。 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要空手了,最终得利还是我。 “恭喜二号贵宾室内的道友,现在他们已经将所我许诺之物给我圣海宗,这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便归他们所有了。”机械长老简直乐开了花。 他的话语,让其余想要得到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的势力一阵叹息与无奈。 “有请二号贵宾室的道友到后方去取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机械长老,说着正要收起两物。 我淡淡一笑,符文念出,古神头颅直接消失在灵识与肉眼中,鬼影双子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怎么消失了?”机械长老忽然惊慌起来,“是谁?” 幻琉璃与北沧妖族一枝花,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淡淡一笑:“接下来,会有一场意想不到的大风暴了。” “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惊呼……“怎么不见了?” “有人抢了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之前在五层深处苏醒而来的气息轰然爆发,笼罩八方。“是谁,给老夫出来!!!” 同时二号贵宾室内,一股滔天的气息崛起:“圣海宗,是要坑我长生塔,是不想存在了么?” 长生塔三个字落入我耳中,激起千层浪涛。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 古神风波 长生塔,长生行墓,是我心中一个过不去的坎,我的生命起源于其中,是谁制造的我,依然还是个谜题。 长生塔已成墓,曾经的存在都已经阵亡,成为一张张残破的人皮,悬浮在长生行墓中,真相再也无从得知。 不曾想,在这异界,还能听到长生塔三个字。 我很想现在就冲出去问问,这长生塔是不是彼长生塔。 只是,眼下古神头颅消失,已掀起滔天巨浪,若我就此出去,怕是走不出圣海宗的拍卖场。 “怎么做到的?”一枝花看着我,满脸的震惊。 幻琉璃也是傻眼,看着发飙的圣海宗拍卖场的强者与长生塔的存在,开口道:“找好时机,溜之大吉。” “好。”我点头,心中也紧张,毕竟我们三个修为都不高,若是被发现了,驻扎在圣海宗拍卖场的人道巅峰修士,一巴掌就能把我们拍成齑粉,更别提是长生塔之人了。 第二段经文念出,古神头颅携带着鬼影双子先后融入我的头上。 在融合的刹那,仿佛有万千岁月流过,整个世界烙印进脑海中,纷繁万千,异象惊天。 脑海出现短暂的停转,满脑子只有古神头颅带来的岁月与山河。 我非本体,是一张皮,沉眠者血脉甚少,微弱无比,但却在这一刻得到了加强。 这尊被圣海宗拍卖场认为是诞生于梦中的古神,无疑是我沉眠者一族的古神,否则也不会让沉眠者血脉增强。 若非血脉增强,那些浩浩如烟海的信息与无尽的岁月沧桑,能让我心神破碎,轻则神志不清,从此我非我,重则当场陨落,形神俱灭。 好在,血脉相同,排斥与冲击都能很好的消减。 “到手了。”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额头,微笑着道。 幻琉璃神采动人,从座位上起身,道:“好,不愧是惹事第一名,先拿了西佛寺的十万年鬼母花,现在又坑了圣海宗。”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一枝花颤抖,压根不敢置信。 我与幻琉璃没在说话,关注外界的发展。 一枝花也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拍卖场中,二号贵宾室内的气息,滔天而起,压盖六合,让人忍不住颤抖,气息流转不顺畅。 修为不足的幻琉璃与一枝花,身子在颤抖,汗水如注,面色苍白,气息不畅。 我倒是好上许多,修为虽然不高,但曾是巅峰强者,修为威压对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我灵魂力量运转,破衍初期的修为爆发,护住了幻琉璃与一枝花。 两人有所缓解,感谢地看着我。 二号贵宾室的存在,气息霸道无比,杀意滔滔:“你说是别人偷了?你们有人道巅峰修士坐镇,谁能在他们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连一个好的借口都懒得找了么?” “本尊交了灵石、经文、仙经后,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才消失,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这古神头颅拍卖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想空手套白狼!” 二号贵宾室的存在开始质疑圣海宗拍卖场此次拍卖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的真正目的。 听闻此言,有人仿若恍然大悟,也有人深吸空气。 事到此处,已经很难善了。 圣海宗拍卖场会用尽一切手段,自证清白,否则名声砸了,往后还有何人敢来圣海宗拍卖场? 而长生塔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把灵石,仙经与经文全部退回去,他们也不会乐意。 “道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记住祸从口出。”有人质疑,圣海宗拍卖场五层深处的存在开口,气势无边,压盖诸天,让人透不过气来。 两大巅峰强者的气息对决,若是一个不慎,拍卖场内修为不高的修士都可能化作飞灰。 好在他们都有所克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圣海宗是想从大陆消失了?”长生塔内的存在冷声道,被激出了火气,“莫要以为在圣海城称霸,便能横行无忌,你们圣海宗放在大陆,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二号贵宾室内的存在,说话毫不客气,却也道出了实情。 五层深处的存在,气息激荡,沉浮了几下,有些不稳,被二号贵宾室内的人气到了。 “道友,说话需斟酌。”一道平淡至极的声音传来,落入每个人的耳中,简单几个字,却有神奇的力量,所有人仿佛经历了一场轮回,心境沧桑,如同瞬间苍老许多岁。 同时,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两大强者笼罩在拍卖场,让人窒息的气息散去,只剩下他一人的气息。 他的修为,怕是在场所有人之中最强的,也难怪敢如此行事。 平淡,沧桑。 岁月气息浓重。 “机械长老,安排圣海宗在圣海城所有修士到此,对每一位入场的修士进行排查问询,搜查储物袋,发现可疑之人,暂且留下,若有抗拒者,格杀勿论。”平淡的声音在圣海宗拍卖场中响起,从每一个角落而来,仿佛说话之人无处不在。 语气平淡,但却包含无尽的霸道。 只是他忘了,这里不少修士,许多都是南神宗、母天塔、长生塔、东土等超级势力族人或是弟子,那些势力的底蕴,不是他圣海宗能够对抗的。 搜查修士储物袋,在修真界是大忌。 “哼,好大的谱。”母天塔的人冷笑,“排查所有参与拍卖的修士,你圣海宗怕是不想继续存在了吧?” 东土的修士也开口,同时一个储物袋破墙而出,悬浮在拍卖场之中:“让你搜查,可是你圣海宗有那个胆子么?” “圣海宗未免为太嚣张了吧,别以为无人能收了你们。”九十九号贵宾室内,那道熟悉的气息惊天而起,暴怒开来,声音听起来极度陌生,想必是有意隐藏。 “你圣海宗,真有那个胆子,拂逆我南神宗?”南神宗的人也开口,毕竟他们是南域第一大宗,凌驾于南域所有宗门的势力之上,区区一个圣海宗,南神宗不会在意,那八位长老随便出一人便能毁灭整个圣海城。 先后有数十个强大修士开口,对于那道要排查修士的命令表示不满,不少大修士甚至展露出杀意。 圣海宗拍卖场的存在没有言语,机械长老也一动不动,显然现在才清醒过来。 他圣海宗不过是圣海城一个大势力,若是放在整个大陆,顶多排在三流四流之列,而来拍卖会的,不少都是一些超级势力,他们哪里得罪得起。 之前是被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的突然消失刺激到失去了理智,毕竟价值十多亿的灵石,一部仙经,三部基础经文,价值不可估量,就这么损失了,换谁都得上头,来气。 “是老夫鲁莽了。”声音再次从每一个角落响起,“那便请除了二号贵宾室内的道友外,都离去吧,至于二号贵宾室的道友,我圣海宗定会给出一个让你们满意的处理方式。” 说话之间,五层楼顶打开,万丈阳光倾泻而来,让剑拔弩张的氛围弱了几分。 而后平淡的声音传来,带着无奈与憋屈:“还请诸位道友踏天而去,莫要再走楼梯,节省彼此的时间。” 一些修士先后破天而去,一声招呼也不打,高傲无比。 首当其冲的便是母天塔、东土、南神宗等超级势力的宗门子弟。 “哈哈哈,还算识相!”东土的人离去,一声大笑回荡天空,“还以为在圣海呆久了,变成井底之蛙,忘了自己的斤两。” 圣海宗拍卖场内的存在没有言语,不过气息一顿,很不爽。 “我们虽然能顺利离去,但是圣海宗的暗中调查并不会少,任何一个从这里走出的修士都会被调查。”贵宾室内,我看向神采动人,笑容洋溢的幻琉璃,道。 “无关紧要,幻影阁自然会去抹去我们的痕迹,此次拍卖会,白得古神头颅,是最大的赢家了。”幻琉璃看我一眼,眼中的惊喜难以掩盖。 一枝花愣着,显然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的离开。这一场拍卖会,精彩无比,他几乎忘记了来此是寻找苍奕的,而非参与拍卖。 幻琉璃思维缜密,开口道:“不能太着急走,枪打出头鸟,太早出去,要被怀疑的。” 我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道:“对,要像没事人一样,不慌不忙。” 幻琉璃摇头:“不能,一旦要走,得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离开,圣海宗明面上说让我们离去,暗地里会派出人追踪所有修士……会死人,稍有不慎,我们便见不到明天的朝阳了。” 幻琉璃一说,我方才反应过来,古神头颅消失,损失巨大,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若是发现我所为,可能立马会发动宗门战争,覆灭幻影阁。 我低估了圣海宗,或者说是修真界。 调查?并不存在,这将是一场屠杀,一场血色风波。 我深吸一口气,所幸的是古神刹所留之法,除了古神无能能够察觉。 拍卖场中,修士先后离去,除了有背景之人,皆以最快的速度离去,生怕圣海宗拍卖场派人尾随,击杀在归途,成为冤魂。 “走!”待到修士离去半数之时,幻琉璃一声轻喝,我们三人破空而去,直接出现在了距离圣海宗数十里之外的一片森林之中。 阳光万丈,树影交错,我们在一棵巨树下暂歇,调整气息。 “妈的,果然有人追踪,好在速度够快,甩了他们。”一枝花大口喘气,显然如此极速赶路,他灵气不支,体力消耗也不小,他一屁股坐在厚厚的树叶上,背靠着身后的树干,无奈地道。 我也坐下,调整了一下气息后,冷笑一声,道:“呵呵呵,圣海宗还真是鸡贼,明面上不排查,暗地里搞,若不是速度够快,咱们这样的小修士,会被直接拍死。” “这一次,怕是会死不少修士……毕竟古神头颅价值太高了。”幻琉璃没有坐下,而是警惕地盯着四周,灵识不断扫描。“可惜死的都会是那些没多大背景的,哪怕古神头颅价值再高,圣海宗也不敢动南神宗、母天塔那些势力的人,遭殃的都是小修士。” “唉,苍奕没找到,反而惹了一身事,当初就不该跟你搭话。”北沧妖族一枝花懊悔无比。 我与幻琉璃没有鸟他,都分外紧张。 “幻阁主,你也坐下调整一下吧,咱们为了甩掉尾巴,速度达到了极致,灵气和体力消耗都不小。”看着警惕无比,额头香汗淋漓的幻琉璃,我开口说到。“提防敌人的事情交给我,你们二人尽快恢复一下灵气,然后继续赶路。” “也好。”幻琉璃点头,不再拒绝,她身为阁主应该知道我的多数秘密,对于我的灵魂力量应该有十足的信息。 然而幻琉璃刚坐下,我的灵识还未来得及展开,一道身影踏着虚空而来,他手中还提着两具尸体。 “我就知道是你。”他落在一棵大树上,气息起伏,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来人陌生无比,修为深不可测,至少也是圣境之上的生灵,若是动手,我们毫无胜算。 更让人胆寒的是,他那一身血腥味,加上手中两具尸体的衬托,让他显得更加狰狞,可怕。 我们三人无比凝重,想必他就是圣海宗的长老,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我挺身而出,将幻琉璃与一枝花护在身后。 幻琉璃也没有逞强,倒退几步,手中长剑也已经在手。 她没有爆出身份,她明白,这种时候,身份反而会害了自己。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然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成为幻影阁阁主。 他开口:“你所到之处,定然会有大事发生。” “坑了西佛寺,现在又来坑圣海宗。” “阁下是何人,为何跟踪我们,又为何血口喷人?”我沉着脸,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一股浩瀚的能量在体内爆发开来。 这股气息属于沉眠者,有古神刹的颅骨在,我能随意支配沉眠者的力量,那是一股恐怖无边的能量,可以与圣境大修士一战。 眉间竖眼,若隐若现,九彩之光,在万丈阳光下,格外惹眼。 手中序列古剑铮铮作响,寒芒万千,冷冽无比,开天剑意激荡。 “竟然不愿意说,那便一战,不过谁生谁死,还是两说之事。”有沉眠者的力量,圣境修士又何妨,一战,胜负难说。 “妈的,小子不至于吧,那玩意一出来,我就得玩完。”来人皱着眉头,黑着脸,丢了两具尸体,从树上落下,露出熟悉的面庞来。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 灵识加密 来人,再熟悉不过,初来圣海城就被我坑了一回,也是北沧妖族一枝花所要寻找之人。 幻琉璃第一个反应过来,收了手中长剑,走向我身前,微笑着,道:“原来是苍奕道友。” 苍奕一笑,没了之前的杀意:“幻阁主客气了,直呼我名便可。” 没错,他就是苍奕,无需担心是有人冒充,除了他,大长老,幻琉璃以及幻影阁的长老,没多少人知道我坑过西佛寺拍卖场。 眼下之人,定是苍奕。 我松了一口气,一切气息收敛,竖眼消失,九彩光芒尽数内敛,古剑没入储物袋,只有浩瀚的灵识笼罩四周,警惕着。 “你这恶作剧,没趣。”我看向苍奕,沉着脸道。“若是再晚一刹那,我便直接对你出手了。” 苍奕不以为然,在一枝花与“好意思说,第一次认识就坑老子的也只有你了。这算是一点利息。”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无奈耸肩,不再纠结这件事。 而北沧妖族一枝花,打量着苍奕,满脸的崇拜。 “这家伙想找你拜师。”我看向一枝花,淡笑道。 一枝花猛然点头,正想开口,却被苍奕打断了:“拜师的事,往后再说,我们还处在圣海宗分宗拍卖场势力范围内,虽然说我出手解决掉你们的尾巴,但以他们的手段,会有更强大的修士追来,你们先恢复一下,然后尽快离开。” “看来不是我们甩掉了尾巴,而是有人为我们解决掉尾巴。”幻琉璃深吸一口气。 “你们是足够谨慎,速度达到极致。只是不够,追杀你们的是两个大修士,若我不出手,你们已经和其他多数没有护道者跟随的修士一样,命丧黄泉了。”苍奕扫视我们,摊摊手道,“好了,尽快恢复消耗,而后一起回幻影阁。” 我们点头,有了圣境修士苍奕存在,我们的安全便不再是大问题,可以安心恢复消耗掉的灵气与体力。 我们三人坐下,吞了一些恢复灵气的丹药。 我不仅吞了丹药,还不断消耗灵石,我的资质不好,吞吐灵气,储存灵气的效率不高,唯有灵石能够让我快速恢复灵气。 苍奕一脸无奈:“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敢抢古神头颅,那可是长生塔拍下的东西,抢了它。要面对的是一个超级势力……远不是圣海宗这种地头蛇能比的,真是个不开眼的家伙。” 我,幻琉璃,一枝花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枝花伸手悄悄指了指我,苍奕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我,一脸不敢置信,但声音压得很低:“你小子抢的?” 我无奈点点头,道:“你不是知道了么?” 苍奕脸一黑,道:“知道个鬼啊,那是老子逗你玩的。” 苍奕目光转向幻琉璃:“幻阁主,你怎么容许他做这种事,长生塔那种存在,不是你们幻影阁所能应对的。” 幻琉璃耸耸肩,道:“我虽然是阁主,但管不到圣子啊,他太嚣张了。” 我嘴角抽了抽,幻琉璃这锅推的也太随意了吧? 我嚣张么?没有吧? 一阁之主,管不了圣子,这种话也只有幻琉璃才能说出来吧? 敷衍至极。 就连一枝花都看不下去,憋着笑,但被幻琉璃一个眼神吓得面色苍白。 苍奕黑着脸,听出了味道:“合着,你们幻影阁没一个正经的。大长老幻魔道护犊子,幻阁主你放任圣子胡来,你们的圣子不知地厚天高。” 我与幻琉璃没有言语,合上眼睛赶紧恢复灵气。一枝花想要言语,但被幻琉璃散出的气息给吓到了,没有再说话,乖乖恢复灵气。 “丫的,你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惹事头子么?什么人都想惹一下!”苍奕极度无奈,抱怨一声后,纵身跃上一棵苍天巨树,气息散开,笼罩四野,提防着敌人。 借助丹药与灵石,灵气恢复极其快速,不到一刻的时间,便已经彻底恢复。 其余两人只用丹药,不消耗灵石,还在吞吐着灵气,恢复的速度没我快。 我率先从打坐中苏醒,起身看向在坐在苍天巨树一根枝桠上,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小树枝的苍奕,纵身一跃,出现在他身边。 我在他身边坐下,同样扯下一根树枝,在嘴里咬着,沐浴着夜幕之前最后的阳光。 苍奕没有看我,目光远眺千里,眼中尽是天空与山岳:“恢复速度挺快啊,资质没我想象的那么差。” “还好。”我不想过多的解释,目光也随他看去,山川连绵,与白云并行,千里不绝,云缭雾绕,灵气氤氲,如同仙境,一派祥和。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知道圣海宗宗主之女而今何处么?” 苍奕转过头,盯着我,道:“问她踪迹干嘛?对她有兴趣?”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想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 说到此处,对叶青的杀意浓重了许多,杀我救命恩人,又嚣张跋扈,三番两次招惹于我,她的随从三七还伤了一枝花。 对黑萨说的话也要兑现,让他死在圣海宗宗主手中。 “又想惹事,那小娘皮怎么你了?”苍奕无奈,“这浑水,我真不想趟啊。” 我摊摊手,道:“你怕是不知道吧?” 也就在此时,幻琉璃与一枝花先后苏醒,也跃上了巨树。 “不是不知道,若是圣海宗知道你杀了宗主之女,怕是会直接对幻影阁宣战。”苍奕这句话是说给幻琉璃听的。 幻琉璃淡淡一笑道:“圣子的事,我管不着,没权限。” 苍奕与一枝花嘴角抽抽,怪异地看着幻琉璃:“幻阁主倒是说笑了,一阁之主,管不着一个圣子?” 幻琉璃没说话,淡淡笑着,意味深长。 “早就听闻幻影阁不简单,没想到连圣海宗都不担心了。”苍奕耸耸肩,道,“难道真的是大长老突破了,迈入那个境界了?” 幻琉璃依旧沉默。 苍奕无奈:“成吧,谁叫我跟你们穿了一条裤子呢,我知道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 我与一枝花一笑,杀意不约而同升起,幻琉璃也是极为满意。 苍奕开口,道:“不过得速战速决,不然被圣海宗分宗的人道巅峰修士盯上,咱们四个都得玩完。”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放心,一切,我自有分寸,苍奕大哥只需带路便可。” 话落之时,古神头颅中一道能量溢出,唤醒沉睡的力量。 “那就走吧。”苍奕开口。 “不用有了,我们来了。” 就在苍奕的话落下的刹那,黑萨长老的话语在天空之中响起。 叶青,三七,黑萨等十五人先后在虚空中出现。 “怎么会这么快?我都没感应到。”我皱眉,感觉不可思议,灵识笼罩四周,压根没有感应到他们靠近。 就连苍奕也是一脸不解。 “难道他们发现是我们抢了古神头颅?”幻琉璃灵识波动传来,经过特殊加密,与天地灵气波动一模一样,其中也包含加密方法。 如同《圣海志》一样。这中加密方法是幻影阁的特殊手段,由长老阁的一群老怪物研究而出。 加密方法简单却极为有用,长老阁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地方。 先有《圣海志》,现在还有可以加密灵识的方法,指不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手笔。 我的灵识灵魂加密,传出:“别慌,静观其变。” 我的目光转向北沧妖族一枝花,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微弱至极的波动,不属于他,与天空中三七的气息一致。 苍奕见我看着一枝花,手一挥,一丝细若发丝的能量丝线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原来是此物,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苍奕抬眸,一缕灵气溢出,将那细若发丝的能量丝线摧毁。“借助此物,是圣海宗特有的追踪传送之法,能避开灵识感应。”苍奕阅历丰富,看穿了他们技俩。“只是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我与一枝花对视一眼,简单讲了一遍经过,苍奕恍然大悟:“圣海宗的人,果然都一个样子,让人作呕。” 天空中叶青冷着一张俏脸,杀意浓重:“发现了又如何,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们。” 黑萨一笑,冲着天空一挥,一道能量屏障出现,笼罩方圆、上下百丈空间,将我们隔绝开来。 “我说过,原话奉还,你们活不到明天,阁主也罢,圣子也罢,就永远葬在这片森林里吧。” 苍奕一笑,道:“一个还不到圣境的老家伙竟敢如此嚣张?” 苍奕的气息,即将爆发,我一把拉住他,道:“这件事,必须我亲手来。” “可笑,你们算个什么?”叶青冷笑,可能想不到我身边的苍奕是一名圣境大修士,毕竟以他们几人的修为,无法看透。 苍奕没有理会他们,幻琉璃也是冷笑,没问题言语,一枝花眼中杀意滔天。 见我阻止了苍奕,黑萨长老大笑:“哈哈哈哈,你来?老夫一只手便能把你捏死了。” 黑萨长老身后一名筑基大圆满的男子一笑,道:“无需长老出手,一个开脉中期的修士,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说完,他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来, 幻琉璃等三人,第一时间退开,将战场让了出来。 他们知道,一个筑基大圆满的修士,无法将我怎么样。 我一笑,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冲着流光刺去。 “刺剑式!” 流光,戛然而止, 那名筑基修士,被挑在剑尖上,气息全无。 鲜血滴落,染红了地上的树叶。 我抬眸,杀意腾腾,阴冷无比,声音淡淡而出: “来吧,我说过不会让那个女人,见到明天的太阳。”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 古神与沉眠者 一剑,击杀筑基大圆满的修士。 极其震撼人心。 哪怕是元婴大圆满的,也无法做到,而现在,却被一个他们眼中的一个开脉境中期的修士,做到了。 剑上,那名筑基大圆满的修士,生机断绝,灵魂破碎,眼睛未合,瞳孔中,残留的尽是不可思议与无边恐惧。 “一个筑基修士,也想杀我,你们也太看不起一个圣子了吧。”我眸光悠悠,杀意滔滔,立身于树干上,眸光落在天空中叶青、三七、黑萨长老一行人身上,淡笑道。 他们活着的十四人,面色凝重,没有说话,对视过后,先后落下,站在巨树之下。 我甩开那名筑基大圆满修士,他如同断线风筝,飘落在地上。 叶青谈的一行人,看着那逐渐冰冷的尸体,黑着脸,酝酿着杀意。 我纵身一跃,落在地上,与他们一行人相隔十丈有余,面对面着。 身后是幻琉璃、苍奕以及北沧妖族一枝花,也是沉默着。 序列古剑直指他们一行人,不冷不热地道:“怎么,哑巴了?” 圣海宗宗主之女叶青,立身一行人的最前方,手中一柄青色长剑,流光溢彩,她把目光从尸体上转回,落在我身上,道:“幻影阁的圣子,倒是有点本事,只是你再怎么有本事,今日也难逃一死。” 叶青话语一顿,对身边的黑萨长老,说到:“黑萨长老,你直接出手,要了他的命。咱们带出来的人再死,回去就不好交代了。” 黑袍下的老家伙黑萨长老点点头,气息轰然爆发,圣境初期的修为,碾压四周,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不过圣境修士的气息威压与压迫,于我而言,不算什么。 苍奕散发出一缕气息,护住了幻琉璃与一枝花。 这威压与压迫,只针对我们四人,他身后的十三人,毫无异样。 “老夫遵命。”黑萨长老气息散开,整片空间笼罩在他的气息下,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黑暗,被收入他黑袍之下一般。 我深吸一口气,道:“真以为能吃下我?” 黑萨长老点点头,向我而来。 “小子,速战速决。”苍奕开口,没有丝毫的掩饰。 一是危机四伏,圣海宗追兵随时会到,二是这家伙想看我到底有多强。 他的心思,我再明白不过了。 叶青与三七冷笑,异口同声:“不知天高地厚。” “黑萨长老,是你先招惹我的,怪不得小爷心狠手辣,收了你这条老命。”我迈开步子,修为散开,沉眠者的血脉力量运转开来。 古神头颅中溢出强大的能量,一道道古老的符文,如潮水一般汇入血脉中,烙印在骨骼上。 随着符文烙印,古神特有的气息,隐隐而出,流淌于全身上下,一股超越灵识的感知,从脑海中爆发,覆盖荒野。 身边的草木山石,仿佛要苏醒了一般,有气息流淌,与我交互着,融为一体。 苍茫的岁月,奔涌不息;厚重的万古,如山如岳;浩瀚的天地,茫茫无边。 天地万物,尽在我手中。 这一瞬,我为古神。 这一瞬,草木皆兵。 一尊顶天立地生灵虚影,出现在我的身后,突破黑萨长老所布置的空间封锁,顶天立地,俯瞰芸芸众生。 哪怕是一道虚影,也是惊天动地。 莽苍之气,浩瀚之息,宛若从万古岁月前迈步而来,从山川草木中走出,浸染着古老。 “古神……”黑萨长老倒退了几步,恐惧无比。 黑萨长老修为达到圣境初期,自然是阅历丰富,所知甚多,见到我身后虚影,第一时间便认出是何物。 “古神不是灭绝了么,怎么还会有?”叶青也忍不住倒退,望着顶天立地的虚影,不敢置信。 三七与其余人面色凝重,纷纷倒退。 黑萨长老反应过来,不再倒退:“是你,是你偷盗了我圣海宗的古神头颅?” 我摇了摇头,没有承认:“你多想了,我一个开脉境中期的修士,哪怕有战圣境生灵的力量,却无法在几尊人道巅峰修士的眼皮底下,神不知会不觉的偷出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 这件事,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这里有人走脱,或是有灵识传出,离幻影阁覆灭就将不远了。 做了,被怀疑与承认,是两码事儿。 “狡辩!你身后的虚影,显然是古神,唯有拥有古神头颅,方能召唤。”叶青也是聪明人,反应过来,不再畏惧,向前一步,手中青色长剑出鞘,一股超越圣境的气息从其上流淌而出。 我嘴角抽了抽,宗主之女果然不是简单的货色,并不是想杀就能杀的,手中那柄青色长剑,定是圣海宗宗主亲手为她炼制,能抵人道巅峰修士。 我淡淡一笑,道:“孤陋寡闻的家伙。” 与此同时,一道灵识从黑萨长老身上弥漫而出,长空而去。 苍奕一笑,直接出手,把那道灵识捏碎,不剩点滴。 “在我面前玩灵识传输,太嫩了些。”苍奕开口,一挥手黑萨长老布置的空间封锁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苍奕随手布置下的封锁,任何波动都无法传出,断绝了叶青、三七、黑萨长老一行人的最后希望。 苍奕看向我,道:“小子,赶快动手,圣海宗的那群狗东西不远了。” 我点点头,道:“今天让你们知道,古神虚影不止是古神头颅能够召唤,还有古神本尊。” 说着,头顶一双角破空,眸光九彩,竖眼出现在眉宇间,脚下九彩之光大盛。 身后古神虚影也随之变化,出现一双角,三只眼,人首变换,成为羊首。 这是一尊羊首人身的生灵,顶天立地,庞大无边,九彩的三眼,一双角,可破天地。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 “怎么会……”这一刻,叶青、三七黑萨包括一枝花在内的十多人,皆忍不住出声。 沉眠者传说,在零荒大陆,许多人都知道,关于他们灭世的传说,让人恐惧,喘不过气来。 北沧妖族一枝花,震惊地无以复加,声音颤抖着道:“沉眠者一族,不是早已经灭绝了么?” 幻琉璃开口,道出了一番话语:“灭绝任何一种生灵,都是极为困难的……哪怕经历纪元覆灭那种大劫难都有生灵残存,何况是人力去覆灭的种族。” 她说得没错,生命是坚强的,再大的劫难,都难以彻底覆灭所有生灵。 沉眠者,虽然已经绝迹无数岁月,据传是被各大势力联合,出动数之不尽的修士,将其灭绝于这个世界上,但传说依旧,深入每一代修士心中,震撼他们的心神。 修士闻之,心神恐惧。 “去死吧。”我手掌向前拍出,身后沉眠者的左手也向前,无声无息,却有道不尽的恐怖流淌,仿佛压下的是诸天万界。 “来吧,古神何妨,沉眠者又何妨,一个已绝迹的种族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黑萨长老一身黑袍烈烈,施展浑身解数抵抗。 奈何此时的我,能敌圣境大圆满的修士,甚至堪比其上境界的生灵,一个圣境初期的修士,又怎么抵得住? 黑萨长老的黑袍,寸寸破碎,血肉崩坏,骨骼折断,灵魂破裂,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转眼间,便成了一个两尺高此的肉球,蜷缩在地上,往四面八方喷着鲜血。 黑萨长老生机尚存,但已没了人样,被古神气息生生压成肉球。 叶青一行人面色苍白,忍不住倒退,但退无可退,他们身后便是苍奕布置下的封锁,以他们的修为,触之即死。 我的手掌向前,逼向十三人:“轮到你们了?” “轰!”一声巨响,被压成肉球的黑萨长老滔天而起,恢复成人样,浑身是血,气息起伏不定,但却恐怖至极。 他燃烧自己的肉身与灵魂,撕裂了苍奕布置出来的封锁,在叶青一行人身后出现一道口子。 “小姐,你们快走。”黑萨长老大吼,“回去告诉宗主,沉眠者一族未灭绝,古神头颅,被幻影阁圣子谋夺。” “黑萨长老……”叶青大吼,眼中有泪,却也被三七等一行人拉扯着,钻入淡通道中,消失不见。 “哈哈哈,你幻影阁离覆灭不远了,老夫死而无憾了。”黑萨长老大笑,倒了下去。 我淡淡一笑道:“你倒是高估他们,也高估你自己。” 说着,我一伸手,古神虚影手掌划破长空,从十里之外的地方,将正在亡命奔逃的叶青一行人抓了回来。 他们再次回到苍奕布置的空间封锁中,面色苍白,没了血色。 地上抽抽不止的黑萨长老咬牙,满脸绝望。 叶青最先恢复过来,不再恐惧,看向我道:“你我之间,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仇怨,若你放过我们,今天的事,咱们一笔勾销,权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同时,她示意两名修士向前,把黑萨长老搀扶起来,给他吃了疗伤丹药,回到她身后。 “甚至,我圣海宗可以给你一大笔赔偿!!!” 我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们之间的仇怨挺大的。” 说着,我摘下了戴在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小爷名叫苏霜,初到圣海城,落入深海,被一老一少渔夫救下,你们贪图我储物袋,杀了渔夫,又谋我性命。这仇够大了吧?” 我笑着,无比森冷。 凡人也杀,他们不配为修士,更不配为人。 “怎么是你……”叶青声音颤抖,他身后的三七也是面色苍白,恐惧无比。 “我命休矣!!!”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 圣海宗宗主叶吞 叶青面如土色,惊恐无比,她比谁都明白我杀她之心有多坚决。 三七与身后的十几名修士的身体不由自主颤着。 黑萨长老稍有恢复,传出灵识:“她是我圣海宗宗主之女,若是死了,我宗门早晚会知道真相,届时你们幻影阁便承受我宗主的怒火吧。” “那怒火,你幻影阁怕是承受不起吧?” 我扭头,看向幻琉璃。 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一阁一宗之间的矛盾不断,小打小闹不绝,但还没上升到如此恶劣的程度,若叶青真的死了,真相,圣海宗早晚会知道,那么矛盾便到了不可调和的境地,一阁一宗开战,在所难免,牵扯太大。 杀与不杀,还得是幻琉璃来拿最终的主意,我的恩怨可以暂放,待到我强大到不畏惧圣海宗,可以以一人之力护住幻影阁后,再去了结这段恩怨也不迟。 快意恩仇,是需要代价的,这代价,目前我承受不起。 若就此杀了叶青,恩怨了结,但我在零荒大陆第一个有归属感之地便会成为战场,变成劫灰,阁门破碎,幻影不存。 “杀与不杀?”我开口,声音淡淡,杀意敛尽。 同时,身后的古神虚影消失,没入体内,但威压依旧,笼罩四方,无人能够逃离我的感知。 幻琉璃看着我,嫣然一笑,迈步而出,目光落在叶青他们一行人身上,道:“现在知道我是幻影阁阁主了?刚才你们自以为吃定我们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是幻影阁阁主,他是幻影阁圣子?” 幻琉璃言语犀利无比,如刀如脸。 叶青一行人面色难看,显然这才反应过来,我们这边两人的身份与地位,丝毫不亚于她一个宗主之女的身份,且是他们跟踪追杀在先,真要追究起来,理亏的还是他圣海宗。 “幻阁主,难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叶青也不是普通人,惊恐过后,回过神来,手中青色长剑出鞘,一股绝巅的力量涌动,丝丝压迫感,让我极度不舒服。 幻琉璃、苍奕、一枝花也是面色凝重,显然从那青色长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若没有,今天我便与你们拼一个鱼死网破,我手中之剑,拥有人道巅峰修士的攻击力,哪怕你们能够抵挡,但想要击杀我们,短时间之内无法做到,你们也应该感应到我宗门长老已经离此不远了吧,用不了多久,便会发现这空间屏障,杀入进来,陷入被动将是你们。” “你就别操那个心了。”幻琉璃一笑,“就你以为你身份尊贵,就你有人道巅峰修士炼制的武器,别忘了,我是幻影阁阁主,论身份与地位不弱你丝毫。” 幻琉璃说着,眉心光芒一闪,幻影阁的标志出现,浩瀚的灵气溢出,人道巅峰气息流转,让叶青手中青色长剑颤抖了一下。 “你……” “杀了吧。”幻琉璃扫我一眼,倒退几步,与苍奕、一枝花并肩而立,将杀人之事交给了我。 我点头,手中序列古剑横空,直向叶青一行人。 叶青手中长剑被幻琉璃克制,黑萨长老又重伤垂死,他们中,已无人能够抵抗我这一剑。 “别杀我!!!”叶青大喊,无比恐惧。 随着她喊声起,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放肆!”一道吼声响起,她身后的身影,仙气氤氲,看不清模样,他手掌向前,力量滔天而起,空间扭曲,灵气暴动,规则凌乱。 我的攻击随之一顿,一股空间之力临近,与古剑碰撞,无声无息,却有恐怖的力量,顺着古剑侵入手臂,蔓延向躯体,在胸膛上轰然炸开。 恐怖的力量,直接将我弹了回来,倒退十余丈方才稳住身子,虎口崩裂,青色血液流淌,手臂发麻,手中序列古剑无力垂下。 叶青一行人,劫后余生,无比惊喜。 “父亲!”叶青开口。 他身后的十三人跪拜下来:“拜见宗主。” 幻琉璃与苍奕上前,将我扶起,面色凝重。 苍奕咬了咬牙:“叶吞那个老家伙居然如此宠爱这个女人,这种守护分身都给她了,今天怕是杀不了她了。” 幻琉璃也是无奈点点头,道:“这种守护分身,我也知道,强大无比,能在一刻时间内维持本尊的巅峰战力。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而且我联系不上大长老与阁中老祖……” 我嘴角抽了抽,想要说话,但一张嘴便吐了一口鲜血。 幻琉璃取出疗伤丹药,给我吃下,丹药入体化开,灵气流淌,浓郁的药力伴随着灵气流遍全身,暖洋洋的,疼痛微减。 “待会儿,你们先走,我来抵挡他一会儿。”苍奕松开我,圣境大圆满的修为展开。 我忍着疼痛与吐血的冲动,摇了摇头,道:“不行,一起来一起走。” “少废话,现在的你,就是个累赘,先走,还有一线生机。”苍奕开口,不容拒绝。 幻琉璃长出一口气,道:“一枝花,你护送我阁圣子回去,我要留下来,与苍奕一起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说话之间,幻琉璃眉心的标志光芒大盛,有一尊不知形状的生灵出现,盘坐其间。 气息如渊,深不可测。 一枝花凝重点头。上前搀扶起我,说到:“待会拼了命一起走。” 我无奈点头,刚才出手,我以为势在必得,松了警惕,不曾想叶青还有后手,吃了大亏,古神头颅为我抵挡大部分攻击,出现了裂痕,没了任何波动,沉眠者血脉也销声匿迹。 现在的我,修为只剩下肉身的开脉中期与灵魂的破衍境初期,这样的修为,在叶吞守护分身面前,不堪一击。 “不自量力。”叶青开口,淡笑道,没了恐惧,阴冷无比。 “今天以后,你们幻影阁便再无圣子了,圣海城也再无幻影阁,立一个沉眠者为圣子,一旦传出消息,哈哈哈,你们幻影阁将举世皆敌,无需我圣海宗出手,也会覆灭。” 苍奕不言不语,与幻琉璃对视一眼,直接就出手了。 攻势凶悍,灵气滔天。 一枝花搀扶着我,展开全身修为,全速向幻影阁所在的方向奔去。 身后爆炸声不绝,能量浪潮一浪胜过一浪,无数参天大树拦腰而断,折倒一地。 一道道深渊接二连三出现,深不见底,黑暗无光。 逃出不到百步,苍奕与幻琉璃就像两颗炮弹一样,从身后射来,落在我与一枝花的脚下。 他们两人口吐鲜血,没了知觉。 我与一枝花停下,缓缓转身,看向身后叶青一行人。 叶青身后的身影开口:“阁下,欲杀我之女,给我一个交代。” “那你也给我一个交代。”我落下,挣开一枝花的搀扶,给幻琉璃与苍奕分别喂了一颗疗伤丹药,他们两人受伤极其严重,体内灵气尽数枯竭,骨头碎裂过半,没有一年半载,怕是难以恢复了。 我心中有怒,有不甘。 果然,实力不够,只有挨打的份。 “要交代,你配么?”叶青开口,满是不屑,他身后的黑萨长老也已经恢复了意识,不再像之前那么狼狈。 我没有理会叶青,看向一枝花,道:“你给他们输送一些灵气,护住他们的血脉,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吧。” 一枝花哭丧着脸,道:“可以,只是你再被打成这样,今天咱们就真得葬身此处了。” 我长出一口气,目光悠悠:“放心,一切有我。” “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三七开口,冷笑连连,忘了之前性命攸关,恐惧至极,面无血色,腿股发颤的狼狈。 我冷笑,撑起身子,迈步而出。 “圣海宗宗主,给我一个交代!!!”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提剑指向叶青他们一行人。 “交代,你跟我要交代?”叶青身后的身影开口,一只手直接朝着我抓来,百丈距离,刹那而过,仿佛不存在距离一样。 我提剑而挥,与那手碰撞在一起。 然而螳臂当车,叶吞守护分身的战力恐怖至极,摧枯拉朽,序列古剑被拍飞,落在远处,插在一棵巨树之上。 叶吞守护分身的手掐着我的喉咙,让我气息不顺。 叶吞守护分身脾气上来,暴怒无比,手上的力道很大:“你跟我要交代,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今天就将你格杀于此。” “你敢么?”我轻笑,艰难吐出话语。 我是谁? 我为始,虽是一身皮而成,但想杀我,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人能够做到的。 “我有什么不敢的。”叶吞守护分身开口,声音淡淡,杀意滔滔。 “住手!!!”幻琉璃醒来,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对叶吞守护分身出手。 后者一挥手,幻琉璃便被拍飞,落在地上,口吐鲜血,再次昏死过去。 一枝花无奈,飞身到幻琉璃身边,给她疗伤。 “呸!你个垃圾!”我吐了一口口水在叶吞守护分身之上,“哈哈哈,我死了,圣海宗将会鸡犬不留。” “交代,我也不要了。”叶吞守护分身冷声,杀意凝聚成了实质,“你是第一个敢吐我口水的人,也是第一个敢如此威胁我的人。” 说着,他另一只手抬起,朝着我的脑袋抓了下来。 就在他的手,即将抓到我脑袋之时,一道身影也随之出现,整片天地,仿佛在被他压在身下,气息瘆人,淡淡的声音,在虚空中炸开: “你若是抓下去,圣海宗真的会鸡犬不留。”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 胎盘养大的玩意 圣海宗宗主叶吞的守护分身,停住了向我天灵盖抓来的手,目光望向天空,面色凝重起来。 叶青一行人倒退了几步,表情精彩。 一尊气息瘆人,能够突破空间封锁的人,定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叶吞守护分身也不得不严阵以对。 身为一宗之主,宗门的存亡,胜过一切,否则一个不慎,宗门灭亡,代价他承受不起。 叶吞的守护分身,垂下手,将我像提小鸡仔一样提着,目光悠悠,话语骤起,带着威胁意味:“阁下又是谁,幻影阁好像并没有你这号存在。” 这样存在之间的交锋,一旁的叶青等人大气都不敢出。 “幻影阁有无我这号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伤了他。”天空中的那道身影,飘然落下,距离叶吞守护分身百米。 他全身笼罩在一股特殊的能量之下,目光与灵识无法穿透,看不清模样,声音也听不出老少男女。 “若是你再快一点,我再慢一些,你圣海宗怕是已经鸡犬不留了。”声音响起,听似轻松,却带着无边的杀意,让叶吞守护分身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灭杀一个宗门,很难斩草除根,更别提是鸡犬不留,能够做到鸡犬不留的,定是俯瞰芸芸众生的存在,所有生灵皆在他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方才敢如此言语。 我的话语或许没有重量,没多少可信度,但那道仿佛身压诸天的存在,话语让人提不起丝毫的怀疑,让人坚信,他说到便能做到。 这也是叶吞守护分身的手颤抖的原因。 “真当我一宗宗主是吓大的?”强者自然有强者的骄傲,再起提起我,手作刀,向我天灵盖而来。 “本宗,今天便杀给你看。” 在叶吞话语落下的刹那,甚至还未传到对面,那道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转瞬便出现在叶吞守护分身之前,手指已经点在前者的眉心处。 叶吞守护分身抓着我的手,没了力气,松了开来。 我落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起身,目光回转,落在叶吞守护分身上。 他的眉心出现一个孔洞,贯穿脑海,灵识破碎,灵魂印记彻底湮灭。 在那道身影挪开手指的刹那,叶吞的守护分身,寸寸崩裂,化作能量碎片,融入天地。 那道身影的声音响起,满是不屑:“你这种玩意,我年轻的时候每年不知道杀多少,一个分身还想在我面前杀人?” 而后他转身,目光跳过我,手伸出,躺在地上的幻琉璃与苍奕二人便飞起,向他手掌而来。 两人悬浮在距离他手掌一尺之处,一股能量从他的手中流淌而出,没入两人体内,身躯一震,面色所有恢复,气息平稳。 同时一股能量笼罩,将一枝花、苍奕、幻琉璃三人的气息掩盖,容貌也发生了些许变化,让人认不出来。 他收回手掌,两人轻轻落地,躺在厚厚的枯叶上,或许睡上一觉便能醒来,无需休养十天半个月之久。 那道身影看向我,道:“危机解除了,那些小杂鱼就交给你了。你那点伤,对你来说应该问题不大,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迈开步子,踏着虚空而去,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抱拳,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大声道。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响彻天际,身影消失,只有笑声回荡。 一枝花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尽快杀了那群人,我能够感受到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飞速临近。” 我点点头,我也能够感受到越来越近的五道恐怖气息,有一道气息深不可测,其余的与苍奕的气息类似。 伸手,序列古剑脱离古树树干,破空而来,落入手中,我转身走向叶青等一行人。 剑起,叶青身前一名筑基修士身首异处,血溅三尺,浓重的血腥味与一抹红艳,刺激着活人的感官。 又一剑,一人再次身首异处,肉体与灵魂一同死亡,再无生还的可能,哪怕世间有轮回,却无法再入轮回。 “别杀我!!!”叶青已经没了血色,叶吞的守护分身没能护住她,她已经失去了最大的倚仗,人道巅峰的青色长剑在叶吞守护分身死亡的刹那,失去了威能,与一把普通武器,没了区别,她,在劫难逃。 黑萨长老与余下的人瘫软在地上,眼中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与绝望。 我没有理会叶青,目光悠悠,提剑在黑萨长老一行人面前,一一走过,地上尸体多了一具又一具。 走到三七身边,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已经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可能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成为他人的剑下亡魂,已经六神无主。 我手起剑落,刹那,尸首异处,血染一地,冒着热气,血腥扑鼻。 我就这样结束了他嚣张跋扈的一生,让他父母失去孩子,让他孩子失去父亲,让他妻子失去丈夫。 一人死去,无数人痛苦。 他曾倚仗圣海宗,杀人无数,给无数家庭带去悲痛。 而今,他给别的家庭带去的苦痛,轮到他的家人承受。 天道轮回,恶人自有人收。 临近黑萨长老,我淡淡一笑,道:“我说过,会让叶吞拧下你的脑袋,所以我不会杀你。” 话虽如此,黑萨长老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感觉,更加绝望。 我灵魂境界展开,以最强姿态,最蛮横的方式侵入黑萨的脑海,将他的灵魂彻底摧毁。 黑萨长老成了一名植物人,活着,却无法动弹丝毫,灵识也不能波动。 能感受一切,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来。 宗主之女死去,哪怕他已经成为植物人,但叶吞不会放过他。 那种恐惧,他会感受到,却无法发泄,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将黑萨长老弄成残废之后,我走向叶青,杀意无比浓重。 叶青,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为人嚣张跋扈,骄横无比,虽贵为一宗宗主之女,但行迹卑劣,让人不耻,为了财宝,连凡人都杀。 杀的还是一老一少的渔夫,是我的恩人,仇怨很大。 面对真正的杀机,曾经的高傲一文不值,叶青跪了下来,苦苦哀求:“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甚至可以做你的禁脔。” 我摇了摇头,手中古剑起,撩剑式撩开,向叶青的脖颈而去,若落在她如玉的肌肤上,定会与地上的十几具尸体一样,身首异处。 “求你,别杀我。” 叶青泪如雨下,一个娇生惯养,被宗门庇护的女子,从未遭遇过如此绝境,在面对真正死亡时,忘却了一切,求生的本能,让她丢下了所有的骄横与高傲。 我没有犹豫,没有丝毫怜悯,手起剑落,从她脖颈划过。 “歹徒住手!!!”一声道呵响彻长空,五道身影先后出现。 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没有停手。 叶青必须死。 伤口出现,鲜血滴落,但她并没有尸首异处,被一股飞速临近的力量所护住,但她也已经失去了多数生机,灵魂也已经四分五裂。 她被最强的老者一把从我的剑下夺走,护住了最后的生机。 只是,哪怕生机尚存,复苏的希望微乎其微。 最强老者探查了一下叶青的伤势,目光阴沉,落在一脸痴呆的黑萨长老身上,开口道:“黑萨你个废物,以你圣境初期的修为护不住小姐,你万死不惜。”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脸就彻底沉了下来:“小子,不管你有什么背景,老夫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将一地的尸体与头颅收入衣袖中,将叶青与黑萨长老收入到等级不低的储物袋中。 “一起出手,杀了他们。” 一枝花惊恐,转身拖起幻琉璃与苍奕转身就跑,见我没反应,大吼了一声:“你还不跑?” 一枝花人高马大,抓着幻琉璃与苍奕毫不费力,速度极快,刹那数百丈。 我无奈耸耸肩,我明白,这种境地之下,若没有人殿后,无一人能活着离开。 “你不跑,我跑。我去找人救你。” 然而他的话语刚落,就强大的力量给扯了回来,出现在我身边。 一枝花一脸无奈,道:“怕是跑不掉了,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五个老者阴沉着脸,阴翳的双眸,无比混浊,被杀意充斥。 他们一起动手,五只枯瘦如柴,带着恐怖力量的手向我抓来, 我没有动,身上气息流转,古剑悠悠,剑起荡漾。 开脉修为与破衍境初期的修为展开,毫无保留。 掐起化龙诀,时空激荡,空间扭曲,天空中,白云如浪涛,仿佛有生灵存在。 我扭头,看向一枝花,灵识传出:“哪怕不敌,也得挡。祸,从我而起,不能让你们为我丧命。” “要死一起死,没什么的。”一枝花淡笑,没有畏惧。 我摇了摇头,灵识传出:“我也非不自量力,什么风浪,什么阵势不曾见过,五个老妖怪还不足以让我畏惧,退缩,抵挡一下,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还是能够做到的。你带着他们离开,我会来找你们的。” “放心,我有脱身的办法。” 灵识是经过加密的,五个老妖怪无法察觉。 说着,手掌微不可查地一挥,化龙诀滔天而起,一条青色巨龙出现在长空中,俯冲而下,龙爪抓起一枝花、幻琉璃、苍奕三人,一刹那,便消失在空中,气息全无。 一切,电光火石,不到半息时间。 突如其来的巨龙,让五个老者怔了一下,但没去理会,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其余人,他们不在乎。 “去死吧!”五只手,从五个方向,向我抓来,无比凶狠。 我长吐一口气,眸子再次呈现九彩,光影无数,能量笼罩在身上,一身气息流转,如海如洋,浩瀚无边。 气息浩浩,杀意滔滔,展露出绝境一搏的豪迈,与一往无前的坚决: “要我死?你们配吗?” 五只手掌落下,身体破碎,化作一片流光,在他们中间散去,消失不见。 光影散去时,无数嘲讽之声,从中迸发,响彻云霄。 “几个脑残玩意,想杀我,自杀一次,回炉重造。” “或者回去问问你父母,你们是不是用胎盘养大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哈哈哈。” “胎盘养大的玩意,连真身与光影分身都分不清,这修炼修道装逼上去了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幻影老祖 化龙诀,术如其名,是让我化身青龙的术法,战斗力不过是附属。 我化作青龙,抓着幻琉璃、苍奕、北沧妖族一枝花长空而去,速度达到了极致。 龙,是传说中的生物,在零荒大陆,浩瀚无边的历史长河中,龙也不是多见生灵,出现在地次数极少,见到青龙的更少。 龙在零荒大陆,位列凶兽之首,虽罕见,却也是神兽。 在凶兽中,战力与速度无双,能呼风唤雨,能飞天遁地,自幼便能化形人类,不同于其他凶兽,唯有修为达到一定境界才能化形。 我之所以能以假乱真,化龙而去,正是因为龙罕见,青龙几乎不可见,圣海宗的五个老家伙都以为青龙是一道能量体,没多关注。 “你个竖子!!” “老夫誓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要把你骨头一根根捏碎!!” …… 身后,传来五个老家伙愤怒的咆哮。 五道身影升空,举目四望,不见一人,我早已经从圣海宗分宗范围逃离,临近圣海城。 圣海城内,有古老的禁制存在,不在城中之人,灵识无法进入城中,目光也无法触及。 我在距离圣海城一望无尽的城池之外的圣海山上停下,丢下北幻琉璃他们三人,长出一口气,化作人形,调整气息,感应着灵气,补充消耗,带上面具,化作幻影阁的圣子。 望着不远处的城池,看到耸立的幻影阁酒楼,心中的紧张一扫而空。 幻影阁有大长老,有老祖,就算那五个家伙追来,也不敢如何。 幻琉璃与苍奕的容貌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躺在一棵古树枝干上,一枝花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还是之前的样子帅一些,带上这面具有点丑。”一枝花轻笑,劫后余生,他分外轻松。“那条青龙,是你的本体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一枝花也没有追根究底,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我们之间并不算很熟,哪怕不是秘密,也轮不到告诉他。 “你倒是有胆量。”苍奕与幻琉璃同时醒来,前者开口道,“幻影阁真是捡了一个宝贝。” 幻琉璃一笑,道:“宝贝是宝贝了,不过太能惹祸了啊。” 苍奕说:“你就知足吧,一个以开脉修为戏耍了五个圣境老家伙的圣子,能惹祸又怎么样。” “你们什么时候醒的?”一枝花问。 幻琉璃道:“其实我们早就苏醒了,之所以继续装作昏迷,是想给那五个老家伙一个出其不意的攻击,不曾想就被圣子直接带着逃出来了。” 幻琉璃顿了顿,道:“走吧,回幻影阁,二位也一起?” 苍奕看我一眼,笑了笑,说:“你们的圣子交接仪式也即将临近,去一趟吧。还有一枝花那小子,要去吗?” “当然。”一枝花喜出望外,他本就想拜苍奕为师,一直投师无门,而今苍奕出言邀请,他心中定然乐开了花。 幻琉璃率先腾空而去,马不停蹄。 她身为一阁之主,盗取了圣海宗的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这是事关宗门存亡之事,她必须向大长老说明,做好应对。 更何况,圣海宗宗主之女叶青几乎被废掉,虽然一时半会儿追查不到真凶,但也要做好相应的措施,否则一旦被发现,爆发宗门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一浪更比一浪高。 或许,不出两个时辰,整个圣海城都会沸腾起来,被圣海宗的人搅个地覆天翻。 苍奕与一枝花见我未动,也没有动作,前者开口:“小老弟,想啥呢?” “哪里可以找到秃驴?”我看了看天空,烈日西沉,洒下红芒亿万,将目光所及的山川染成了血红。 虽说杀了一些人,但不是秃驴,想到七岁的牧子被园震子捏碎头颅,心中的杀意难以扼制。 秃驴,必须要杀。 佛修,是一群满嘴的阿弥陀佛,满嘴的我佛慈悲,却是恶行累累。 苍奕惊讶:“怎么?” “我想杀秃驴!!!”这是我此次出来的真正目的,盗取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不过是顺手为之。 苍奕摇了摇头,解释到:“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现在时间节点太过敏感,还是不要再惹事的好,否则把圣海宗与佛门得罪死了,幻影阁真就无力回天了。” 一枝花看着我,嘴角直抽抽。 “行吧。”苍奕说的没错,近几天会有滔天波澜,除了圣海宗的人外,还有一些散修,一些来自其他地方的修士,浑水摸鱼,杀人越货,圣海城会迎来一场混乱。 “走吧。”我压下所有的杀意,纵身一跃,飞向幻影阁。 临近幻影阁,一股吸力从天而降,笼罩我、苍奕、一枝花三人,转瞬便出现在了大长老的洞府中。 灵儿就在大长老身边,有微弱的修为波动,她在进行深层次的修炼,无法感知外界。 幻琉璃也在一旁,他们二人面色无比凝重。 大长老率先开口,满脸无奈:“你丫的真是个惹祸精。”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 大长老一挥手,我们三人便被吸扯他身边,落在三个蒲团上坐下。 他介绍说,古神头颅无比珍贵,加上鬼影双子,再有叶青出事,圣海宗肯定会疯狂寻找线索,早晚会查到我们几人身上,届时宗门、家族也护不住我们。 圣海宗,同样深不可测,虽然在南域,在大陆上不算什么,但在圣海城,十万年以来都是以第一宗门自居,无人敢说一句。 圣海宗,弟子数百万,圣境修士数百人,化神期的修士也有千人之多,多数弟子都在元婴到化身之间,开脉与筑基反倒是最少的,这也是他们的恐怖之处,中坚力量是其余宗门的数十倍之多,若是追查一件事,出动数十万修士。 所以,哪怕做得再隐秘,找到蛛丝马迹,是迟早的事情。 “大长老打算如何应对这件事?”苍奕开口,问出了关键。 大长老长吐一口气,道:“目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在场的几人与老祖,我与老祖沟通过,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暂时留在苏霜身上,不过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我与老祖会一同出手将你们这一段记忆封存,再灌输一段记忆给你们。” “待到,你们修为足够时,记忆便会出现,让你们想起所发生的事情。”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知道没得选择,也并不废话,直接让大长老动手。 大长老道:“我一人不够,圣海宗有老祖那等级别的家伙存在,古神头颅太过重要,那人也会出动,进入圣海城,展开扫描,若是我一人封印,早晚会被他破开,得悉真相,为了你们,也为了宗门,老祖也会出手,与我一同封印。” 我们表示理解,大长老一笑手掌一挥,我们便从大长老洞府消失,出现之时,已经在幻影阁酒楼之后的三层大殿中。 老祖沉睡,横在大殿中,气息绵绵,无比压抑,面对他仿佛面对诸天,自己宛若沧海一粟,无比渺小。 老祖身影不大,盘坐在一块石台上,却像是无比庞大,横在虚空,俯瞰芸芸众生,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 这还不是有意流淌而出的气息,只是自然外泄的气息。 若老祖起身,气息展开,会是何等恐怖? 我虽曾经为仙,也曾诛仙,但气息绝对没老祖恐怖。 幻琉璃、苍奕、一枝花瑟瑟发抖,承受不住老祖散发出的气息,大长老出手,将他们笼罩住,护在身后。 我则好了许多,心中震撼之外,并无不适。 “事,做的不错。”老祖开口,声音无比沧桑。 大长老一笑,道:“确实漂亮。” 老祖点头,不再言语,一双眸子睁开,落在我们一行人身上。 目光如炬,仿佛将我们看透。 那目光,简单而深邃,蕴含着诸天规则,简单而又繁奥。 “起!”老祖抬手枯瘦的手,手指向着我们点来,大长老身影闪烁,让出了位置。 手指在我们眼前无限放大,最终落在我们面前,一股蕴含全新记忆的灵识涌入我们的脑海。 大长老也随之出手,符文漫天,大殿处处金光流淌,阵法从地上浮现,有三道模糊的身影出现。 中间的身影开口:“何事唤醒我等?” 右边的身影,目光落在我身上:“知晓了。” 左边的身影开口:“值得。” 而后他们抬手,仿佛抬起的是诸天万界,施展的天地道法,天地规则。 我们的记忆在模糊,消失,却也多了一些东西。 封印完成,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大长老一笑,灵气外溢,带着我们离开大殿,回到他的洞府。 “都各自忙去吧,跟你说过了,弢屴今晚就会回来,不出意外,他明天一早便会来找你的麻烦。”大长老一笑,很是狡猾,“琉璃,准备好圣子交接仪式,至于你们二位,是我们圣子的朋友,待到圣子交接仪式结束后在做打算,可以吧?” 苍奕与一枝花开口抱拳:“全听大长老安排。” 大长老一挥手,我们便被甩出洞府,幻琉璃道:“你的修为达到瓶颈,准备一下,以与弢屴一战为契机,准备突破到后期吧。” “这是给大长老给你准备的灵识和丹药。”幻琉璃一笑,丢给我一个储物袋后,转身消失在悬浮山间。 悬浮山间,无数弟子来往,修炼。 我看一眼苍奕与一枝花,道:“走。继续喝酒,刚才的酒还没喝完就被大长老给叫过来了……” 苍奕道:“你的修为进展有点快,大长老是在帮你,别抱怨了。” “得,我还没喝过瘾,咱们继续。”一枝花舔了舔嘴唇,一副酒鬼模样。 “走。”我不再抱怨,纵身一跃,向着洞府而去。 身后,两人紧随而来。 当我们抵挡洞府时,洞府前,挤满了人,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不过当看到为首的几人时,我确定没有走错地方,我看着人群中的六人,淡淡开口道: “怎么,弢屴快回来,就忘了之前的那顿打了,幻影六子!!!”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两代圣子初交锋 我的声音响起,挤在院落中的修士,皆纷纷回头,看向我们三人。 幻影六子中的老大周泽的伤已经恢复,精气神好了许多,气息沉稳,只是左手的袖子空荡荡,极为惹眼。 换作一般人,那等伤势起码也得十天半月方能好起来,到周泽却不到半天就已经恢复如初,这恢复能力,就算有丹药辅助,也是极为可怕的了。 丹药从来都是辅助,本身的潜能与力量才是根基,若潜能不足,根基不厚,丹药再逆天,修士也无法崛起。 周泽能在二十岁的年纪达到筑基大圆满,天赋不低,非常人。 周泽一步迈出,道:“弢屴圣子提前回来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耸耸肩,看向院落中一群修士:“怎么,各位师兄弟都觉得自己足够强了,不去修炼,跑这里看几只阿猫阿狗乱吠。” “哈哈哈,圣子言重了。我们的修为比不上圣子你,观摩你的战斗,对我们好处不小。”人群中,一个曾参与了西佛寺拍卖场一战的男子开口。 我点点头,他所言不假,观摩他人战斗,确实对自己好处不少,是积累战斗经验最轻松,最安全的方法之一,还能学到一些术法的运用技巧。 这是白嫖,不过白嫖是最爽的。 奈何,我是被白嫖的对象之一。 想到此处,我嘴角抽了抽,道:“各位师兄弟还是离去吧,几个手下败将而已,我今天不会出手了。” 我话语落下,一些修士无奈摇头,有些人直接嘀咕骂人,但我没有理会,我明白那些骂人的肯定是又拉起赌局,眼看没了战斗,也就没了输赢,就没了赌局,败了兴。 部分人直接腾空而去,院落空了一些。 “弢屴回来,让他来找我。”我看向周泽,淡淡地道,同时与苍奕、一枝花迈开步子,从人群中走过,向着洞府大门而去。 “机纵,等弢屴回来,告诉他,让他上我洞府门前跪拜到日出东方,我便可以让他死得体面一些。”我话语淡淡,对着机纵道。 他是幻影六子中,唯一让我有一丝好感的人。 周泽见我鸟都不鸟他,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出手,就被身边的一身蓝的蓝语与半机械半生物的机纵给拉住了。 机纵抑扬顿挫的机械声响起:“老大,我们打不过他的,忍一忍,一切等弢屴圣子回来再说。” 陆一天开口,声音阴沉:“机纵说得没错,不宜与他正面冲突。等到圣子交接仪式,他不能使用外力,定然会被弢屴圣子打死,打死了,宗门也不能说什么。” 清煞也开口:“不过弢屴圣子不屑于对他下杀手。” 陆一天淡淡开口,声音传到所有人耳中:“把他说的话告诉弢屴圣子,定会让弢屴圣子怒火攻心,定然会杀了他。” 身边走着的一枝花,道:“你们人类的花花肠子真是多。”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人的身体最贴合天地大道,修行更快,不然我不愿意化作人形,太膈应。” 一枝花兴起,说个不停:“就是,专门恃强凌弱,狗仗人势,心思不花在修炼上,真不是东西。人啊,真是浪费上天给予的身躯,为何不是我族形体亲近道法,亲近天地呢?” “你知道吗?我们种族,形体健美,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待人真诚,说一是一。” “你知道吗?我出来的时候,族中长辈交代过,不要轻易相信人类,很容易被坑死。” “你知道吗?人族,一直自诩为万灵之首,但确实最卑劣的种族。” “别说了。”苍奕忽然哆嗦了一下,低声道。 我目光流转,看到同门师兄弟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任何一个宗门都会广纳天下修士,有不少弟子是妖族,由巨兽飞禽化形而来,但多数是巨兽飞禽都在各自的地域修行,妖族并无宗门,只有种族,一个种族便相当于人类的一个宗门或是国家,所以妖族之中出来投入人类宗门的不多,因此一个宗门中的弟子多数由人类组成。 不过,也有特殊的宗门存在,近一半甚至三分之二的弟子都是由妖族组成,这样的宗门多数存在于中州与北沧的交界处。 再往其他区域,很少见。 幻影阁中,近五分之四都是人类,院落中也是人族居多,一枝花喋喋不休地话语,激起众怒。 若目光能杀人,我们三人早已经被千刀万剐。 我嘴角抽了抽,没有言语,与他们二人加快脚步,一同进入了洞府之中,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而后无数道气息腾空而去,院落彻底安静下来。 院落安静下来,我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枝花,黑着脸,道:“妈的,以后说话能不能看看场合……” 苍奕也是无奈,暴脾气上来,直接粗口:“一枝花,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说你知道吗,老子都快被你烦死了,你他妈的一天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知道你丫的啊??还有以后说话要注意场合,不然容易被打死。” “我脑子笨……心直口快,对不起。”一枝花此时才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满脸的歉意。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没出事就好了,坐吧。” “弄点酒菜啊,咱们继续喝个够。”我们三人围桌而坐,看着空荡荡的桌子,一枝花一脸不爽,“肯定是哪个勤快的侍女给收了,没点眼力见,看不出来还没吃完么?” 被我一安慰,一枝花又像没事人一样,跟认错的时候,判若两人。 一枝花,应该是没心没肺的那一类人,大大咧咧,生活轻松自在,没那么多的压力。 “小爷是最寒酸的圣子,一个侍女都没有。”我无奈耸耸肩,道。“看来,得赶紧把弢屴那王八犊子打趴下,让他洞府侍女来我这里。” 苍奕道:“你也不要太轻敌,弢屴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一次他去干嘛,你知道吗?一个宗门圣子,离开许久,肯定是执行重要人物,在你出现之前,他是幻影阁最重视的人,能让一个宗门如此重视,天赋,手段都是常人难以比拟的。” “那也是,不过我又何尝是常人?”我一笑,没有放在心上,如果连一个元婴境界的修士都对付不了,我如何崛起,如何拯救地球? 就在我们说话之间,五个侍女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为首的少女道:“圣子,两位大人,阁主让我们为你们送来酒与美食。” 少女与灵儿有很大的区别,没有灵儿那么畏惧修士,显然没少与修士打交道。 她身后的四个少女低着头,目光躲闪,不敢对视。 我一笑,也不再继续盯着她们看,淡淡地道:“好,放下吧。” 少女点头,对着人将酒和美食一一呈上。 “圣子,还有何吩咐?”摆好酒食,她与四位少女立身在一侧,开口问到,话语中满是恭敬。 “先退下吧。足够了。” 少女点头,道:“那晓云先行告辞,我们会在门外候着,圣子有什么需要,直接呼唤便可。” 我点了点头,少女便带着其余四人先后离去。 我一笑:“幻琉璃倒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知道是晚饭时间。” “你小子有艳福啊,幻阁主可是个难得的女人,你不知道圣海城有多少想要得到她。”苍奕率先动手,一边吃一边说。 一枝花更是狼吞虎咽,一句话没说,像是一个投胎的饿死鬼。 “吃慢点儿,没人跟你抢。”我没有搭腔,怕说错话,之前幻琉璃要割我舌头的事,我可还没忘记,目光落在一枝花身上,道。 一枝花头也不抬,埋着头吃着:“你幻影阁的东西是真的好吃,但也贵,我垂涎好久了,一直没钱来吃。” 我与苍奕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相同的意思,没想到还会有如此贫穷的修士。 幻影阁的一顿饭,便宜的也就五十个灵识,但一枝花却没有来过,这是有多穷? “慢点吃,以后想吃,我天天请你吃。”苍奕倒了一杯酒给一枝花,“来,喝杯酒先。” 一枝花接过酒,一饮而尽,道:“意思是你愿意收我为徒?” 苍奕摇了摇头:“徒弟就算了,以后跟在我身边修行就行,兄弟相称。” “恭喜了。” “哈哈哈,好。”一枝花大笑,无比开怀。“那我可以继续吃么?” 苍奕无奈,点点头。 一枝花继续狼吞虎咽,我与苍奕对视一眼,几乎不动满桌的菜肴,端着杯子,互相敬酒。 “继续说弢屴吧,你对他了解多少?”苍奕看向我,开口道。 “了解,几乎没有。” “你对他几乎不了解,但他对你一定了如指掌。” 我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我的点滴事情,都会被幻影六子如实告诉弢屴,对我的术法,功法经文都了如指掌,也会剖析出我的弱项,制定相应的攻击方案。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在任何一个世界都适用。 “我不需要了解他,若我愿意,我能一根指头点死他。”我一笑,毫不在意。 “若是他胡搅蛮缠,我不介意让弢族少一个弢屴。” 就在我的话语落下的刹那,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是吗?那你出来试试。”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 开天初期的规则 那声音,极度陌生,但从语气来看,洞府中的三人都已经知道声音属于何人。 苍奕道:“出去打一顿?” 一枝花也抬头,不再狼吞虎咽:“这种人真的烦,弄他吧。” 我摊了摊手,无奈地道:“现在还不行,等到圣子交接仪式之后再说吧。” 弢族狼子野心,弢屴也不是什么好人,上一代圣子便折损在他的手中,一个心狠手辣,且在宗门内横行霸道,目无尊长,若非碍于弢族与他圣子的身份,一些长老和弟子早就将他打得他,跪地求饶了。 我这圣子峰洞府,本不该如此寒碜,在弢屴击杀了他上一任的圣子后,将一切物资搬空,只留下空荡荡的洞府。 一个狼子野心,心狠手辣,生性嗜杀的人,人人当杀之而后快。 但是为了那一枚八品巅峰的神墟丹,这一肚子的气,必须要烂在肚子里。 小不忍则乱大谋,解决肉体资质过差的问题才是关键。 我展开灵识,弢屴便出现在脑海中。 一身黑衣盖住他修长的身躯,满头血色长发飘飘,背后背着一柄巨大的血色重剑,弥漫着浓重的血腥。 唯有染过无数鲜血,方才有如此浓重的血腥。 弢屴定然经历过真正的血海尸山。 一张俊逸的面庞,带着肃杀的冷冽。 明亮的眸子,涌动着杀意。 他身后是幻影六子,满脸的幸灾乐祸。 “始,给本圣子滚出来!”弢屴再次开口,声音回荡,引来了无数同门围观。 新旧圣子交替,向来是宗门盛事之一。 往常的同一代圣子之间的境界差距不大,这一届的两个圣子的实力差距确实巨大,一个处于开脉中期,一个处于元婴大圆满。 正常情况下,后者一巴掌便能拍死前者。 只是,能成为圣子,准确说是准圣子的,又有几个是平庸之辈,境界不代表一切。 层出不穷的底牌,才是实力的表现。 安静不久的圣子峰,又因弢屴的突然造访而热闹起来。 圣子峰上,弢屴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此起彼伏,弢屴的声音再起:“始,给本圣子滚出来,跪在地上三天三夜,饶你不死。”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道:“出来,你配吗?” 弢屴身后,人群最前方,周泽向前几步,目光落在洞府大门上:“一个不过在西佛寺拍卖场大战一场了,有了点儿虚名的小子,就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有种别做缩头乌龟,出来与弢屴圣子一战,比一个高低,分一个生死。”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我表情一滞,手中的半杯酒隔着虚空,穿透墙体,直接泼了出去,泼在了周泽身上。 酒中,蕴含着规则,蕴含着天折经的力量,拥有无上规则。 泼在周泽身上的刹那,他身体不由自主倒退几步,艰难稳住身子,一口鲜血随之喷出来,陷入昏迷,若非身后的机纵与蓝语动作快,周泽可能直接摔成肉泥。 人群倒吸冷气,弢屴也面色难看,肃杀之意更加浓重。 “始,真当我好脾气?当着我的面,伤我部从!”弢屴向前一步,从身后抽出了血色重剑,指着我的洞府,冷声道,充满威胁意味。 苍奕与一枝花喝着酒,吃着菜。 “好手段。”苍奕一笑,道,“这一招,怕是超出人道领域了吧……” “或许是吧。”我没有多做解释,我来此之前,便已经超脱,在葬天之上,在仙之上,即使此时的我只是一张皮成妖,一些东西依旧存在,仙境生灵的手段也有一些,不过威力都不怎么样。 “部从?弢屴,你好胆子。” “这里是幻影阁,周泽乃幻影六子之首,他先是幻影阁弟子,再是他自己,何来你部从之说,难不成你弢屴要反判宗门不成?”我一笑,玩起了文字游戏。 换作一般人,压根无用,但对于来自弢族的弢屴就不一样了,他们本就有计划存在,加入其他宗门都是图谋不轨,让我如此一说,他定会紧张,担心弢族计划被察觉,会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对我出手。 “血口喷人,始,你去死吧!” 果不其然,弢屴怒火中烧,挥舞着手中血色重剑,施展术法,向着我的洞府劈来。 他手中血色重剑,形成一道冲天剑光,血色滔天,血腥味弥漫四周。 幻影六子与围观的同门弟子,皆纷纷退开。 圣子峰一下子空旷起来。 只剩一道弢屴的浩荡的声势,与滔天的剑意。 “始,让我试试,你是否有传闻中的强。” 血色剑气滔天,无尽杀戮气息滚滚而来,笼罩整座圣子峰。 苍奕放下酒杯,瞥我一眼,道:“你没把握。就让我出手,如果你没挡住,看他出手这阵势,你这圣子峰都得化为齑粉。” 同时,他的修为已经展开,悄然弥漫。 一枝花也是满脸担忧:“他可是元婴大圆满,你能行?” 我点点头,手指变动,结印:“放心,收拾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体内,天折经运转开来,灵气按照开出的八条灵脉奔涌。 天折经,强大无比,但从我修炼起就未曾使用过,今天刚好可以借弢屴圣子之手试试它到底有多强。 随着手印变换,在我的身前出现了一道繁奥无比的图案,无数灵气汹涌,符文遍布,空间扭曲,时间倒转。 天折经的强横,在这一瞬展现无疑。 洞府外,弢屴圣子的长剑已经劈了下来。 “去。”我单手一弹,繁奥的图案立身而出,破墙而出,浮现在圣子峰上。 血色重剑劈下,图案轰然展开,将圣子峰笼罩,符文迸发,无数规则涌现,无天时代的规则迸发,光芒万丈,空间异变,色彩滔天。 一些只存在于天地诞生初期的规则也出现其间。 这一切,让圣子峰规则流淌,神圣无比。 规则,是天地间神秘的,一切生灵,万物运转都离不开。 经文,是人类或是其他种族生灵,模仿天地规则构建而出,能够使修士运用天地规则。 天折经,来历不明,由老师天折子给予我。 不知是他创造而出,还是从虚无之地的来,具体来源不清。 这是一部强悍的经文,居然蕴含了无数无天时代的规则。 诸多规则,在无天时代存在,在苍天盖顶之后,零荒大陆的规则便不再完整,缺少诸多先天规则。 更为可怕的是,天折经居然有天地初开时的规则,天地初开,规则无数,经过无数岁月演化,一些规则不再可见,无天时代也难寻。 规则无上,圣境之上的生灵方能运用天地规则,圣境之下,所施展的不过是模仿的规则。 天折图案一出,又怎是一个元婴修士所能破的? 苍奕与一枝花目瞪口呆,尤其是前者,阅历丰富,同时又是圣境大圆满的大修士,对规则无比敏感,此时已经哑口无言,手中的酒杯已经落地,酒洒了一地。 我没有理会他,苍奕绝对不会觊觎,他知道我的来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觊觎天折经。 我灵识回转,落在弢屴身上。 弢屴的血色重剑,如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丝毫的浪花,浩浩荡荡的血色剑气,便已经彻底消散。 “再来!”弢屴皱眉,不服输,冷笑一声,抽出陷入符文与规则之中的长剑后,再次施展攻击。 “哈哈哈,”我大笑,笑声回荡在圣子峰,“弢屴,如果你连我的一个阵法都无法攻破,你有何资格与我一战?” “少废话!!!”弢屴大吼,再次劈来,攻势更加凶猛,他元婴大圆满的力量完全释放,隐隐有触摸到破衍境的壁障。 不愧是圣子,天赋惊人,年纪轻轻便已经触摸到了破衍境的壁障,不出三五年,他定然能顺利立身破衍境。 不到一甲子年岁的破衍境修士,圣海宗古来不出两手之数,而那些人,成长起来的,无一不是种族与宗门底蕴般的存在。 他天赋不低,我有何曾弱于他人一分? 体内天折经轰鸣,疯狂地从外界汲取灵气,奈何图案消耗太大,已经难以为继。 储物袋打开,数万灵石漂浮于洞府中,密密麻麻,灵气化丝,没入灵石之中,抽取灵气。 灵气源源不断灌输,图案更加真实,明亮,规则更多。 “始,去死吧!” “血龙吞噬!!!” 弢屴大吼,声势无边。 “死?你也配说?”我一笑,从座位上起身,无数灵石纷纷没入体内,化作精纯的灵气,在体内汹涌,支撑着天折经运转所需。 这一次,弢屴不再轻敌,使尽浑身解数,倾尽全力一击。 若发生,则一定惊天动地。 而图案有了源源不断的灵气灌输,光芒更盛,圣子峰光芒万千,在暮色中格外耀眼。 更有神圣气息流淌。 “废话少说,吃我一剑!” 然而就在即将发生碰撞的刹那,一切刹那静止。 包括苍奕在内的所有修士都被禁锢,无法动弹。 在静止中,一只黑色的巨爪,从暮色满天的空中,抓了下来,庞大无边,不见真身。 那个爪子之上,全是毛发,一根毛发就有成人手臂粗细。 黑色的手掌,浓密的毛发,锋利的红爪。 从九霄之外,破空而来。 巨爪目标很明确,就是我、苍奕、一枝花所在的圣子峰。 关键时刻,一道长空而来,出现在天地间,他手掌点出,落在巨爪之上,让其倒退数百丈。 而随着巨爪的倒退,我们也恢复了行动能力。 巨爪刚出现那一刹,不止行动受到限制,就连思维都被压制,反应迟钝。 来人,是大长老幻魔道。 一声怒呵,响彻云霄: “是何孽畜来此作乱?”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 来自未知深处的巨爪 大长老幻魔道以无上强者的姿态横空而出。 声音回荡幻影阁疆域的每一个角落,与横在天空中,庞大无边的巨爪对峙着。 那巨爪之大,出乎想象,鲲鹏及古神不足以比,沉眠者面对它仿佛有如人面对它。 仅是一个爪子,便已经如此庞大,如此恐怖,那么本体会何其庞大,本体是否于某一诸天内,挤满了那一片天地? 哪怕大长老出现,巨爪给予万灵的压迫感,丝毫不减,让你有种窒息感,无力感。 弢屴与同门弟子在恢复行动的刹那,极速倒退,远离圣子峰。 圣子峰上,天折经折射而出的图案也随着巨爪的出现,流淌的规则,绽放的光芒,逐一隐匿,痕迹不存。 长老阁中,无数道苍老的身影先后腾空而出,凌空而立,面对带来无尽压迫感的巨爪。 一道道悠长而又沉稳的气息,在他们身上弥漫出来,勾动幻影阁万千悬浮山峰的灵气,一座无上阵法蓄势待发。 十余位长老,面色凝重,与大长老形成特殊的阵势。 面对诸多长老,巨爪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向圣子峰抓来。 大长老回头,道:“苏霜,你们快速离开圣子峰。” 苍奕第一个反应过来,灵气外溢,裹起我与一枝花,穿透墙体,转瞬远离了圣子峰。 刚离开圣子峰,巨爪转变方向,向着我们三人所在方向而来,所过之处,空间破碎,无数悬浮山峰化成齑粉,无数建筑不存,无数弟子死亡。 山峰茫茫,巨爪所过,化作飞灰。 飞灰与血,弥漫苍天,血腥四溢。 山峰爆碎,弟子身亡,但幻影阁中,无一人逃亡,没有丝毫混乱。 所有弟子皆在各自山峰与洞府前,展开修为,运转功法,严阵以待。 面对可怕的未知且强大的敌人,无人逃窜。 如此宗门,如此弟子,非比寻常。 大长老与长老阁的十多位长老一同出手阻止,却也无法让巨爪速度减慢丝毫。 “这畜牲是冲着他们三个去的。”大长老咬牙切齿,“这畜牲没一点人性,诸位倾尽全力,将他从这里赶出去。” “好。”十余长老点头,各自施展看家本领,幻影阁的疆域内,灵气暴动,光芒万千,照耀苍天,暮色消散,黑暗绝迹。 大长老毫无保留,加上十余位长老协助,甚至可以威胁到初入仙境的生灵,但如此凶悍恐怖的攻击,落在巨爪上,居然不曾让它向苍奕我们三人而来的速度减慢点滴。 这巨爪,何等恐怖? 本体来临,将会是何等场景,有天时代的零荒,可还有人能敌? 大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幻影阁:“琉璃,带领阁中弟子撤出悬浮山峰。” 幻琉璃出现,声音响彻云霄:“阁中弟子,随我撤离,不得有误。” “遵命!” “遵命!” …… 随着幻琉璃的命令下达,之前严阵以待的弟子,皆第一时间腾空而起,化作流光向着幻琉璃所在方向而去。 近十万弟子,浩浩荡荡,遮天蔽日,满天都是,以特殊的阵型排列。 “大长老,闭死关的弟子与长老无法唤醒!!!”幻琉璃开口。 大长老没有回应,只是一股霸道的灵识充斥幻影阁疆域。 而后无数道身影从一尊尊深山中苏醒,跃空而来。 “举阁撤离!!!”幻琉璃大吼,提剑开路,向着正南方向而去,那里是无尽汪洋,不属于任何势力,除了海洋凶兽,不会有势力纷争,突兀出现十余万修士,不会引起动乱。 以幻琉璃为首,宗门嫡系弢屴、幻影六子与核心弟子为第二梯队,带领整个幻影阁的弟子,向着海洋进发,进行大撤离。 他们整齐有序,并未因巨爪的恐惧气息而出现混乱。 而我、苍奕、一枝花三人也在拼命逃跑,身后不远处就是巨爪,若是有丝毫迟疑,巨爪碰到,尸骨无存。 我们三人并没有与幻琉璃他们一同撤离,毕竟巨爪主要目标是我们三人,一起撤离,风险太大,会增加伤亡。 大长老、之前十余位长老与从闭关中醒来的长老倾尽全力,起了一些成效,巨爪速度减缓一些,若非如此,苍奕我们三人早就被巨爪追上,被它抓去。 苍奕边逃边开口:“他肯定是冲着我们中的一人而来的,分散开来。” “好,散开。”我与一枝花点头,各自展开修为,拿出灵宝灵兵,在天空中一分为三。 我们散开的刹那,飞速而来的巨爪一顿,但很快就追着我而来。 大长老大吼:“我就知道,妈的,苏霜这小子一刻也不安生。” 我耸耸肩,有些无奈,依旧在山峰之中跳跃躲避,速度极快,都快赶上从北野到圣海城时的速度了。 “他是我阁圣子,诸位长老倾尽全力出手,老祖沉睡,一时半会儿难以醒来。”大长老抱怨归抱怨,护犊子却最积极,一身通天修为,展露无疑,术法如同潮水般倾泻而出,灵气浩浩,几乎凝成实质。 “好。”二长老开口,也没丝毫保留。 其余长老也一同出手,攻击巨爪。 “这玩意到底哪里来的,世间怎会有如此庞大的生灵?”七长老幻行风也在出手的长老之中。 一位白发长老手中灵宝轰在巨爪上,一根手臂粗细的毛发断裂,落在一座山峰上,直接将其压碎。 白发长老开口:“古神也没它大,这玩意从没听说过。” 七长老幻行风道:“全力出手,不然阁中万年基业都要毁在他手中了。” 大长老开口,声音漫漫:“诸位长老,勾动山脉,开灵山大阵,困住这巨爪,等到老祖苏醒。” “好!!!”二十一位长老异口同声,转瞬出现在不同的位置,各自结印,默契无比。 他们没有丝毫保留,倾尽毕生所学,榨干体内所有灵气,勾动山峰之间的阵法。 灵山大阵滔天而起,无数基础符文从一座座悬浮山之间冲天直上,笼罩苍天,盖住从天而来的巨爪。 将其暂时围困,巨爪四处攻击,无法破开符文形成的阵法。 我停下逃亡的脚步,落在一座山峰上,从储物袋中逃出千块灵石,疯狂吞噬,炼化,恢复这一段时间中所消耗的灵气。 千块灵石入体,浩瀚的灵气化开,沿着八条灵脉奔涌,融入身体每一个角落,疲惫一扫而空,体内灵气再次充盈起来。 我起身,一身气息前所未有的强大,与此同时,我已隐隐触摸到开脉后期的门槛,灵气冲刷灵脉,开脉境需要开辟出的十二条灵脉中,余下四条有开拓出来的迹象,想必在一两天之内就会突破。 这一切,得益于近来一段时间的战斗,战斗中,每一次灵气几乎是被榨干殆尽,不余丝毫,如此往复,进境自然会非常迅猛。 “这速度确实有点快了……不到半年从开脉初期蹦到后期,这还说肉体资质不足,骗鬼的吧?”我开始有点怀疑我资质问题,进境速度太快,根基不稳,会留下隐患,若不解决,日后的成就会受到影响。 苍奕与一枝花也飞速而来,落在我身边。 苍奕看着我,眉头紧锁:“小子,你快要突破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这进境太快了,我记得遇到你的时候方才开脉初期,这不到三个月,就已经触摸到后期的门槛了。”苍奕一脸震惊,“你不是肉身资质太差么,怎么会这么快?” 我无奈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快……这么快肯定会出问题的。” 一枝花倒吸冷气:“这么快……” 就在我们说话之间,一声巨响传来,一位长老被巨爪拍成肉泥,粉身碎骨,好在灵魂逃了出来,保住了性命。 巨爪再起,冲着另外一位长老拍去,这位长老一身灰白的头发,满脸皱纹,满身沧桑,一看便是活了无尽岁月,他没有那么幸运,直接形神俱灭,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妈的,这畜牲太强!!”大长老怒目圆睁,咆哮道。 “我得出手!!”我深吸一口气,嗅着空气中未曾散尽的血腥,一股戾气升起。 “祸,因我而起,我不能看着长老因我而亡。” “你去了就是送死。”一枝花伸手拉住我。 苍奕我点头道:“你实力太差,不能上前,去了就是死。” “你不要过来,你死了,老十三就白死了。”二长老目光回转,落在我身上,很不善,“早知道你是个惹祸精,老夫早就该在你成为圣子之前拍死你了。” 二长老这是恨铁不成钢。 我一笑,并不在意,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若是上来就死,我便不配做幻影阁的圣子。” 苍奕与一枝花不再言语,二长老一笑,道:“有胆识,那就来吧,与我等老家伙并肩作战,让我们看看你有何等能耐。” 大长老与七长老点头,同时手上没有停下,疯狂往灵山大阵灌输灵气。 战斗依旧,不过没有再出现伤亡。 而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眸,序列古剑入手,再次睁开双眼。 一同睁开的,还有第三只眼,身后一道庞大的身影横空而出,顶天立地。 身影万丈,头顶双角,有破天之势。 我不在乎身份暴露,我想幻影阁之人,不会外传,至于苍奕与一枝花,更不用担心。 身影出现,苍奕与一枝花飞速离去,转瞬出现在数十里外。 余下的二十位长老,也是倒吸冷气,目光复杂,二十人各有不同,有微笑,有惊喜,有恐惧。 我身体入主万丈身影,与他融为一体,目光万丈,落在从深空深处而来的巨爪上,道: “沉眠者一族遗孤苏霜,与你一战,现出本体来。” 在我话语落下之时,巨爪停止了攻击,一道生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始族,向来都是这么不自量力啊。” 声音苍茫,回荡山海。 “一个未成年的始族人,就如此嚣张,也难怪种族数量稀少。”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 始天一族 “呵呵呵,终于敢说话了啊,你这畜牲!”大长老幻魔道冷笑,手中出现一柄大锤,散发强烈的气息。 “各位长老,你们撤开,维持大阵,别让接下来的战斗摧毁阁门根基即可。战斗交给我!”我入主万丈身影,与它彻底融为一体,这是沉眠者的身躯,虽非本体,却也不弱于人道巅峰修士,有古神神通与术法加持,能与仙境生灵一战。 大长老点头:“各位长老,倒退百里维持灵山大阵。” 十九位长老应声倒退,过程依旧维持着灵山大阵,没有丝毫波动,将巨爪死死困在其中。 我迈开步子,进入大阵之中,直面巨爪。 此时的我,入主沉眠者身躯,长宽无边,高达数万丈,可在巨爪面前依旧显得渺小。 生硬的声音再起,来自未知的深空深处,回荡幻影阁的数十万里的悬浮疆域: “你们这一种族的生灵,向来都让人厌恶,不自量力。” 我大笑,序列古剑变大,出现在虚影手中,提剑直指巨爪:“哈哈哈,不自量力与否,一战方知。” 巨爪本体也不再言语,巨爪横空,直接向我抓来。 我手中古剑挥舞,十三基础剑式,飞速施展,融为一体,十三剑式共出,劈向庞大无边的巨爪。 “轰!” 剑与爪碰撞在一起,火光四溅,金铁之声回荡。 强大的震动,顺着序列古剑,传到身体上,身体倒退数步,同时手臂疼痛骤起,有些发麻,体内血液翻涌,灵气凌乱,气息不畅。 巨爪也倒退半尺有余,序列古剑所劈的地方,毛发尽断,皮肉之上有裂痕,不深,不曾见血。 “够劲!”我一笑,调整一下呼吸,一手掐着化龙五式,一手舞着十三剑式,扑向巨爪。 巨爪也不含糊,飞速而来。 剑影寒光滔天,青龙翻涌,龙吟不绝。 方圆百里范围,只剩下刀光剑影。 万丈身影与巨爪横行其间,有鲜血横流,有惊天怒吼。 巨爪的强大,出乎预料,沉眠者根本不敌。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 或许只是某一时代,沉眠者有敌,古神也有敌。 灵气耗尽,取一千块灵石吞噬,恢复灵气,补充所需,继续战斗。 “来,再来。”我如同疯了一般,不顾伤势,不顾灵石消耗。 我大笑,提剑而出,杀向来自深空深处未知巨爪。 哪怕伤痕累累,也不退丝毫。 “我虽一介平庸之辈,但我提剑而出,舍我其谁?” 巨爪破空,空间扭曲,一瞬出现在万丈身影胸膛之前,那里便是我身躯所在之处。 若是被抓,必死无疑。 巨爪抓来,罡风猛烈,杀气腾腾。 横剑身前,催动数千灵石散出的灵气,运转天折经,经文图案一道有一道,缭绕剑身。 化龙五式也随之而起。 开天初期的规则流淌,古剑上龙影升腾。 天折经,化龙诀,序列古剑三重防御,坚实无比。 巨爪抓在古剑,灵气爆发,规则破碎,化作滔天能量,在我与巨爪之间,悄然炸开,无声无息,湮灭空间,时间不存,一片黑暗。一片虚无。 黑暗与虚无,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吞噬之力,疯狂吞噬四周的一切物质,爆炸产生的能量,灵气,规则碎片都无一幸免,尽数落入其中。 好在,空间具有愈合能力,黑暗与虚无很快被填充,恢复如初,只是那一片空间比较薄弱,很容易被摧毁,再次露出黑暗。 同时,悄无声息的爆炸,让我与巨爪各自倒退了多步方才稳住。 我口中一腥,一口青色鲜血喷了出来,面色苍白,气息起伏。 同时施展化龙诀与天折经,以我现在的修为,太过勉强,或许达到化神期,会好一些,想要尽数发挥威力,至少也是圣境以上的修为才可能。 我没有多想,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杀。 这来自未知深处的巨爪,是冲着我而来的,也不知为何而来。从他的言语来判断,这家伙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应该不简单。 我曾说过我是始族,并非始天一族,且是胡乱编造的,始天一族,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种族? 身在何方,与沉眠者一族是同为一族? 它,是为我身份而来,还是为我身体的天折经而来? 或许,为后者,毕竟它是在我在完全催动天折经之后方才出现的。 眼下,击退它才是当务之急。 我深吸一口气,又吞了三千块灵石,灵气浩瀚,八条灵脉已经无法容纳,溢出体外,笼罩体表。 “杀!”我提剑而出。 巨爪也破空而来,无比决绝。 交战一千三百多回合,我气息不稳,灵气耗尽数次,灵石吞噬了近五万,万丈身影上,爪痕无数,深可见骨。 我再次吞噬灵石,储物袋中的灵石已经不足一万,我眉头紧锁,很不爽:“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但既然找上门来,我绝对不会让你好受。” 说着,再次杀出,巨爪也不含糊,直接出手。 万丈身影与巨爪,破开灵山大阵,从悬浮山脉,一路打到十万丈深空,打碎了无数形成,又十万丈深空,打到茫茫无边的海洋上方,惊起万千浪涛。 海洋上方,战斗持续了数百回合,惊得方圆千里海域内的海洋生物尽数逃走。 随着战斗进行,灵气又一次耗尽,我取出两千块灵石,直接丢进体内,化作灵气,补充消耗,调整气息,有所恢复之后,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悠悠,提剑向前:“再来,今天杀个够。” 巨爪倒退,让出空间,不再与我纠缠。 生硬的声音响起:“始天一族,一直都是这么不要命。” 海洋上方,我大口喘气,万丈身影散去,露出本体,有些虚弱。 拄剑半跪在虚空中,看着巨爪,道:“去你丫的,是你想要小爷的命,还不容许小爷反击了?” 说话之间,大长老一行人也从深空而来,落在我身边,大长老一言不发,直接从储物袋中掏出上等丹药,递给我:“赶紧吞下,能让你缓解疼痛,恢复伤势,补充灵气。” 我没有犹豫,赶紧吞下,丹药入体,立马化开,没有丝毫杂质,能量无比精纯,伤痛缓解,灵气得到补充,恢复了许多。 我长吐一口气,气息稳定了许多,此时的境界已经飘忽不定,有了突破的迹象。 二十位长老,立在我身后,目光不善地盯着巨爪,大长老气息滔天而起,如渊如岳:“不管你从哪里来,为何而来,伤我阁圣子,便是与我幻影阁结下了仇怨,你与我幻影阁之间不死不休。” 巨爪的本体开口,生硬的生硬回荡海洋上空:“你们配么,一根指头就能覆灭掉,说什么不死不休!!!” 大长老冷笑:“那你试试?” 巨手不含糊,直接动手。 “放肆!!!”十九位长老与大长老异口同声,同时出手。 “还没打够?”我不想再看到有长老因我而亡,我拄剑起身,提剑直指巨爪。 今天一战,我与巨爪势均力敌,难分伯仲,它已经力竭,没了与我再战之力。 我虽力竭,确实不要命的拼命,它不敢,极其惜命。 巨爪停住:“始天一族,别惹我!!!” 大长老等一行人也停下,立身我四周,气息沉浮,不敢松怠。 “谁惹谁?”我冷笑。“是你无故袭击我在先,你还有脸说此话?” 巨爪沉默。 “不走,难道还想要继续打?”我开口道。 “你体内的天折经,早晚是我的。”生硬的声音回荡,巨爪也随之从天地中消散,弥漫的压迫感瞬间消失。 大长老长吐一口气,来到我身边,望着巨爪消失的方向,道:“这玩意终于滚蛋了,不过它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看向大长老,一笑道:“而今,我与它已经不分上下,往后我再强,它又能奈我何?” 大长老依旧担忧,开口道:“这种生物,并不简单,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生物。” “它是什么生物?”听大长老的语气,仿佛知道一些信息,我开口问到。 “往后再说。”大长老轻笑,看向身后的诸位长老,道,“各位,这圣子如何?” 一群长老点头不语。 二长老与七长老幻行风身形移动,落在我身旁,打量了许久,前者道:“你怕不是一个被老妖怪夺舍的少年吧?” “你看我像吗?”我一笑,道。 二长老抚着胡须,笑着道:“我看你就是。” “管你是不是,反正你是我幻影阁圣子就行了。”七长老幻行风开口,很是满意。 大长老叹了一声:“可惜老十三了,灰飞烟灭,老祖没有醒来,不然说什么也要把它留下。” 我们一行人立身长空,没有行动趁着说话的功夫,调整气息,恢复灵气。 其余的长老窃窃私语,表情各不相同,但对我圣子的身份没了异议,就算知道我是沉眠者一族遗孤,也不畏惧我,更没有丝毫杀意。 “我是沉眠者,诸位长老还当我是圣子?”我身体有所恢复,目光悠悠看向二十位长老,戏谑道,“不杀了我,替天行道?” 七长老幻行风大笑:“哈哈哈!替天行道?谁敢说此话?上天有好生之德,替天行道,就是灭绝一族?那这叫什么替天行道?我幻影阁不做这种冠冕堂皇而又荒唐无比的事儿。” 一位长老开口道:“沉眠者一族遗孤苏霜,一尊古神,若你能顺利成长起来,我幻影阁将能走出圣海城,跻身南域大宗之列,甚至可以走向大陆,成为超级势力,与诸塔门齐名。” “我们又怎么会为了所谓的正道,绝了前途?” 那位长老一笑,率先跪拜下来:“老夫幻影阁十七长老,拜见我阁圣子!!” 包括大长老在内的十九位长老,忽然单膝跪拜,大声道: “幻影阁长老阁诸位长老拜见圣子!”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 倚天而生的生灵 看着忽然之间单膝跪地,拜见圣子的诸位长老,我没有慌乱。 他们跪的不是此时的我,而是将来能诛仙杀神,纵横大陆,弹指遮天的苏霜。 “诸位长老起来吧,待我崛起之时再拜不迟。”我感受着他们的诚挚与忠肝义胆,感受着湿润的海风,眼中是血海尸山。 修士的崛起之路,是尸骨堆积起来的。 立身巅峰,独伴神道,举目无一人。 大长老幻魔道率先起身,道:“看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启程回阁吧。” 二长老抚着胡须,点头道:“这一战,损耗太多,一些弟子死亡。还需要前去他们家中安抚他们的父母,给予补偿,安置他们父母,有太多事情等着处理,回去也好。” 我没有理会他们,目光抬起,望向巨爪消失的深空:“不能轻敌,它是否离去还未知,诸位长老先行回去,我在此镇守,无了异动,我再回去。” “你们走吧!我与他一起。”大长老看向诸位长老,淡淡地道,“我观圣子突破在即,我便留下护法,有人照应,那生物就算没走也不能在它突破之时偷袭。” “遵命!”十九位长老应声,化作流光消失在海洋上方,七长老幻行风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那里是幻琉璃与阁中弟子所在海域。 十九道身影消失,海洋上方只剩下我与大长老。 我体内,灵气激荡,冲击着余下的四条灵脉,突破在即。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它未走。 海天一色,我与大长老共同望着深空,感受着若隐若现的气息,心中不安。 “那家伙没走。”大长老长出一口气,目光阴森,“它是冲着你修炼的经文而来的,往后会被它纠缠不休。” 我点点头,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天折经在躁动,规则不自觉的喷涌,有我即将突破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因为它。 我开口问到:“那究竟是什么生物?” “天牯!”大长老开口道,说出了那种庞大无边生灵的名字。 天牯,是一种倚天而生的特殊生灵,据传是诞生在天地初开之时的混沌之兽,以各种天地规则为食,吞噬规则,化规则为血肉与能量。 这种生灵,庞大无边,顶天立地,天生地养的古神与沉眠者,不足其百分之一大小,它们趴在诸天之上,伴着神道,踏着岁月,倚天而生。 古来有传说,天即它,它即天。 只是没有证据表明天牯便是天,只知天牯倚天而生。 天牯,种群数量不多,但每一尊都是极其恐怖的存在,传闻这种生灵出生即为仙,得天独厚。 大长老说这种生灵曾被无上存在屠戮过,几乎灭绝,与诸多强大的生灵一样,绝迹诸天,时至今日,知道它们存在的生灵已经极少,更别提是亲眼目睹。 “你修炼的经文不俗,该是诞生于天地初开之时的无上经文,不弱于仙经,往后,不到仙境,尽量不要施展其中若附带的术法神通,容易给你招来杀身之祸。”大长老分外认真,凝重地叮嘱。 “所以是天折经中所蕴含的无上规则将它吸引而来了?”我心中震撼莫名,天牯,居然还会有这种生灵,倚天而生,天即它,它即天,出生即为仙,何其奇异? 零荒大陆本无天,不知何时,苍天盖顶,修士末途,无人能成仙。 它自古长存,若它是天,为何有无天时代,为何后又出现? 难道,此前,天牯不存,方才无天? 我心中疑惑诸多,没有思绪。 大长老道:“这种生灵,本不应该存在,不符合天地法则,唉,或许存在即合理吧……它们专以规则为食,确实是天折经中的无上规则将它吸引而来。” 生硬的声音传来,回荡在天地间,很是不爽:“老匹夫,你说什么,本不应该存在,不符合天地法则?难道你们这种生物也该存在,你们的存在也符合天地法则吗?” 天牯的声音有些激动:“不应该存在的,不符合天地法则的,不应该是你身边始天一族的小子么。我搞不明白,苍天之下,怎么会有他这种生物!!!” 我抬眸,手中序列古剑抬起,直指它隐匿的空间:“怎么有意见?” 天牯冷笑,湛蓝的天空一阵蠕动:“去你丫的,有,你还能怎么滴,弄死我?” “可以。”我一笑,身上气息再次爆发,眉心竖眼睁开,九彩光芒流转,一双角,破天而出。 “滚!”天牯大怒,却没有出手,“等着,等我为天那一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完,天牯的气息彻底消失在零荒大陆上。 大长老笑着,道:“你吓到他了。” “估计是,刚才一战,它不好受。不过,大长老可知道始天一族,又是什么种族?始天一族才是最不应该存在的种族,是什么意思?”我看向笑着的大长老,问到。 大长老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没听说过始天一族。” 我收了序列古剑,尽力收住外溢的灵气,内心无比沉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心情后,道:“往后我会知道的。” 大长老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会帮你查一查,现在尽快突破吧,你已经收不住了。” 一道灵气从大长老手掌传入体内,刚收住的灵气,再也压制不住,汹涌溢出体外,天折经也运转,无上规则喷涌。 “好!”我点头,盘腿而坐,闭上双眸,灵识内敛,内视体内,运转天折经,展开修为,开拓新的灵脉。 开脉境,脉开十二,四为初期,八为中期,十二为后期,灵气融合,汇聚丹田为大圆满。 此时,体内灵气冲刷最后四条灵脉,一点点开辟,灵气汹涌,改造脉络,封闭漏洞,洗筋塑形。 开脉的过程是痛苦的,有如在拿刀划开血肉,在血肉中打出四条贯穿全身的筋脉,万蚁噬心般地疼痛。 修士,修身修心,一颗坚韧的心,并不可少,能够耐住寂寥,忍住疼痛,方才能走向巅峰。 体内,无上规则随着灵气在开辟的灵脉中缓慢推进烙印先天规则在其上,让普通经脉成为能够容纳灵气的灵脉。 在开辟出第二条灵脉之时,巨爪再次出现,横在虚空中,令人窒息的气息再次出现,体内灵气一滞,如刀般的灵气破开了血肉,冲出体外,伴着无数规则。 “天牯!”大长老怒吼,身影掠出,如同炮弹一般,声音被他甩在身后。 天牯没有说话,直接出手。 大长老身为人道巅峰的修士,哪怕不曾为仙,生而为仙的天牯也不能瞬杀大长老。 我忍着疼痛,睁开双眸,艰难起身,手伸出,序列古剑入手,提剑指向天牯:“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我不介意收了你的命。” “妈的,你们诈我!!!”天牯反应过来,立马收了手,巨爪从天空中收回,气息也消失不见,只有声音回荡。 我与大长老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皆是坑货,诈人这种事,心有灵犀,无需灵识与言语。 “我刚才真走了,你们不应该记得我才对。” “这不符合逻辑,我都消失了,你们居然还记得我!!!!” “老子不玩了!!!” 我眉头紧锁,不理解天牯的话,但也不曾出声,现在的我,处在突破的关键时刻,没有太多精力说话,若是一个不慎,突破失败事儿小,根基尽毁,事儿就大了。 大长老回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看向天牯消失的方向,道:“这次该是真走了。” “天牯暂时不会来找你麻烦,先放一边,突破后,着手准备圣子交接仪式以及神墟丹的事。” 我点头,天地间已无天牯的丝毫气息,仿佛不曾存在一样。 天牯危机,可以暂放,待到有空再去深究。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突破,提升境界,增强实力。 “它的话,什么意思?”我不解,好奇心胜过了突一切,忍着疼痛与期待,问了出来。 大长老道:“先突破,突破后,回到宗门你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我无奈耸耸肩,收了序列古剑,再次盘腿而坐,开始突破。 这一次突破,没有天牯的捣乱,顺利很多,耗时半个夜晚,彻底开辟出了开脉境后期的四条灵脉。 开脉境,脉开十二,现在我立身开脉境后期,实力增强了不止一倍。 在境界突破的刹那,原本破衍境初期的灵魂,忽然有了松动的迹象,用不了多久,很快便能到破衍境中期,恢复到破衍境大圆满,指日可待。 我没想到开脉境的突破居然能让灵魂境界有了突破的迹象。 西佛寺拍卖场一战,灵魂力量消耗极多,跌落了一个大境界。 从元婴大圆满到破衍境初期容易,灵魂的突破,破衍境后不同于破衍境之前,破衍境之前,灵气提升便能补充一定的灵魂力量,从破衍境初期开始,需要的不仅是灵气的累积,更多的灵魂力量的。 灵魂力量,是虚无缥缈之物,唯有在大境界突破时才会出现,此次小境界突破,灵魂境界松动,实为意外之喜。 “呼,这样子也好,肉体与灵魂的境界相差不像此前那般悬殊,达到体灵统一的可能就越大。”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继续纠结灵魂境界的问题,转而关注境界突破后的身体状况。 体内原本充盈的灵气,在最后四条灵脉开辟出来之后,显得不足。 我运转天折经,从四周的天地中,鲸吸海吞,汲取灵气,经过天折经的一次又一次的过滤,提纯,灵气变得精纯,能让我使用。 吸收灵气的过程,又持续了小半夜,体内的灵气方才充盈,达到饱和状态。 整个过程中,大长老都没有放松警惕,深陷的眼眶中一双深邃的眸眼,望着茫茫四野,灵识覆盖方圆数十里。 待我调整好气息,睁开双眸之时,东天朝阳万丈,海洋波光粼粼,倒映着烈日苍天,白云浪涌。 “境界提升的感觉真好……”我起身,感受着体内比之前浓郁了不止一倍的灵气,淡淡地道。 大长老收回灵识,道:“突破了啊,不枉老夫这无眠的一夜。” “多谢大长老!” “如果没事了,便启程回宗门,圣子交接仪式也临近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别动用那些东西,以你真实境界与实力,与弢屴一战。”大长老负手而立,望着苍天,话语意味深长,“神墟丹我会给你弄到,只要你所需要的,我都会尽力给你弄到,不惜一切代价。” 大长老顿了顿,道:“但,待你走向巅峰,勿忘我幻影阁。” “放心。”我轻笑,幻影阁,让我有很强的归属感。“待我崛起时,幻影阁便不弱于任何宗门之时。” “哈哈哈,走,回宗!”大长老一笑,卷起我便向着宗门而去。 大长老的速度极快,想必不出一刻,便能回到宗门。 届时,我便能明白,天牯那些话为何意。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与天落 回到宗门,万丈阳光下,幻琉璃与一行长老在住持着宗门重建工作,破碎的悬浮山重建,忙碌而又井然有序。 修士,搬山倒海,施展术法,在山石之中留下符文烙印,让其脱离引力规则,悬浮在天空中。 弢屴,幻影六子以及其余的宗门核心弟子,带领同门师兄弟,忙碌不已。 我与大长老立身耸立的大门前,望着井然有序的宗门,笑而不语。 幻琉璃见到我与大长老归来,将手中的工作交给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后,便冲我与大长老飞掠而来。 “大长老,宗门遭受袭击,不知何人所为。”幻琉璃没有理会我,直接向大长老禀报。“目前,正在重建,估计中午十分便能恢复如初。” 大长老道:“知道了。” 我开口:“袭击宗门的是一个巨爪。” 幻琉璃摇头,道:“情况不明,你瞎说,行不行?” 我对着幻琉璃摊了摊手,心中有了眀悟。 天牯,果然是奇特的生灵。 “你去忙吧,这件事由我去调查。”大长老挥手,幻琉璃应声离去,再次投入到重建工作中。 大长老看向我,道:“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明白天牯那句“这不符合逻辑,我都消失了,你们不该记得我”是何意。 天牯,一旦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便无人能再记得它的存在。 它存在天地间,却不存在于人的记忆中。 哪怕曾经亿万人目睹它真身,但它离去,便从人们记忆中散去。 只是我与大长老为何会记得它? “你我为何会记得它?”我说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长老开口,再次卷起我向圣海城中而去。 瞬虞后,我与大长老两出现在一间小茶馆前,这是一间凡人开设的茶馆,名为与天落。 与天落茶馆,离街道不算太远,也不算近,立于圣海城格局之外,不同于四周楼阁,低矮且朴素,来往之人不多,与门庭若市的街道酒楼形成鲜明对比,冷淡但不冷清。 茶馆不大,里面只有七张桌,十余条长凳,三张靠窗。 多数陈设,老旧古朴,岁月侵蚀,沧桑厚重。 此时里面品茶的人,有七八人,零零落落,坐在不同的位置,静静饮茶,不出声响,唯有气息起伏。 街道上,人潮汹涌,叫卖呦呵不断,满是烟火气息,红尘滚滚。 喧嚣,传入到茶馆这七八茶客,仿若不见窗外的繁华,不闻街道的喧嚣,无比宁静,古井无波,任何事都吸引不了他们。 老板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手搭在算盘上,打着盹,旁边有一个老妇人,一身粗麻布衣,满头斑白,坐在椅子上,笑呵呵地看着七八个茶客。 小二提着茶壶,穿梭在茶桌之间,瘦弱的身体,无比灵活,眼珠子转个不停,哪一桌缺茶少水,都会被他第一时间发现,立马添茶倒水,不让茶客杯中茶水断了。 见我与大长老临门。 “老丈,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天还带了一位小哥,”小二提着茶壶,披着毛巾,笑嘻嘻迎了上来。“今天也还是照旧?” 大长老一笑,很慈祥:“照旧。” 小二应声,做了请的姿势:“好嘞,您二位里边请。” 大长老迈步,率先进入,脚步很轻,几乎无声。 我也踏入,有清风拂来,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 我随大长老在窗边的一张茶桌上坐下,小二端上茶来。 “小哥,看你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来吧,你可要好好尝尝我茶馆的与天落,上好的茶,出了这店,可就喝不到了。”小二为我倒茶,打量我几眼,道。 我笑笑点头,道:“随爷爷第一次来,定然要好好尝尝。” 小二得意一笑,眼角余光瞥见旁边的茶客杯中茶水没了,便道:“得嘞,小的招呼其他茶客去了,邻桌缺茶了。” 小二离去,老妇人从台上起身,到了我与大长老身边。 “您有些日子没来了。”老妇人躬身,柔和地道。 她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大长老,道:“忙了些琐事,忙完就来了。” 老妇人开口,声音很轻,生怕吵到茶客,更担心吵醒打盹的老头:“要叫老头子来陪您饮茶吗?” 老妇人仿若没看见我,目光不曾移转丝毫,全在大长老身上。 七八个茶客也不曾看。 大长老摇了摇头,道:“今日便不必唤醒他了,有这少年便够了。” 老妇人这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笑呵呵地道:“这少年……够俊,不过该多喝茶,淡些戾气。” “多谢阿婆。”我轻笑,并不多说。 老妇人道:“那老妇我便退下了,您与小少年慢饮慢聊。” 大长老点头,老妇人便退了下去。 “先喝茶!”大长老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对我道。 我不怎么喝茶,不会品,哪怕是上好的茶水,入了我的口,与如同茶水无异。 我抿了一口,入口微苦,还不曾下咽便在口中完全化去,变成淡淡的醇香,弥漫心神之间。 这一口化开,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再喝。”大长老道。 我点头,继续喝了一口,这次含的较多,未曾化开,便下咽到了体内。 茶水,进入体内,天折经便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规则流淌,将茶水包裹,裹带着茶水,遍行周天。 “这不是普通的茶。”我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笑了笑,道:“普通的茶又怎敢叫与天落?” “记得天牯的,这间茶馆可不止你我了。” 大长老意味深长,看向打盹的老头。 大长老不再开口,灵识传来:“这与天落的茶叶,来自未知深处的空间。” 这种茶树,生长在天上,与天牯一样,倚天而生。 还有传闻道天牯即天,生长在它们庞大无边的身体上的茶树,便名为与天落。 两种说法,真假难辨,但与天落真实存在,不在红尘中。 与天落,万古长青,秋风过,冬风起,不见黄叶,亘古不落。 唯有苍天陨,青天落,方有青叶飘零。 无人能见与天落叶落。 但世间有人采与天落之叶,为采茶人。 背一竹篓,持一柄石剪,采了万古的茶叶,落了不落的与天落。 那打盹的老者,便是采茶人,一介凡人,出没于深空,从庞大无边的天牯身上采摘与天落茶叶,回到零荒,制成茶叶,煮与有缘茶客,或是赠予。 这里的有缘人,不多,茶馆间,每天七八个茶客,秋来暑往,岁月过尽,茶客换了一茬又一茬,也只有两人是。 据传,饮与天落茶水,便能见天牯,而不忘。 “所以说,大长老不忘是饮了与天落茶叶?”我开口,知道了大长老带我来此的原因。 大长老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口道:“世间众生万千,能饮与天落的有几人?仙,也不见几人。” “你我便是这两个有缘人?”我道。 大长老摇了摇头,道:“我是,你不是。” 我抿了一口茶,闭上眼,仿佛看见了参天的与天落之树,扎根在倚天而生的天牯身上,磅礴的生机,源源不断,无比惊人。 与天落,生在天牯巨兽身上,汲取天牯生机与能量而生,蕴含规则,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睁开眼,落在饮了几遍,茶水依旧满溢的茶杯,淡淡问到:“那另一人是谁?” 大长老眼中向往,羡慕不掩饰丝毫:“成仙,踏空而去了。是有天时代的成仙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其名不可提,不可记,知他成仙,踏天而去便可了。” 我放下茶杯,摊了摊手,世间多诡谲,无数禁忌,有生灵名不可提,有生命不可记,也就不再纠结,开口抛出关键问题:“我呢?我又如何记得它?” 大长老目光流转,落在白发白须的老者身上,道:“不知。或许我那打盹的老朋友知道些许。” 我也看向老者,他依旧在打盹,睡得有些沉。 老妇人手中多了些针线与旧衣裳,穿针引线缝补着。 小二依旧忙碌,穿行于茶客之间,添茶换水。 “他真是凡人?”在他们三人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修为波动,生机也如凡人一样,不强。 只是,一切诡异,我与大长老的的茶杯无需添茶续水,饮去半数便会自满,不同于其他茶客。 那些茶客,不闻声响,饮茶无音,目不转睛,若非胸膛起伏,气息吞吐,我还以为那是雕塑。 大长老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把玩着空了的被子,道:“是,如假包换。” 大长老既然带我来此,没有必要骗我。 采与天落茶叶的人,居然是一介凡夫俗子。 老妇人放下了针线,走到了我与大长老身边,道:“老头子说他今天醒不来,怕是不能给你们解疑了,疑惑留到他醒以后再说。” 大长老放下茶杯,起身道:“那我与他便先告辞了。” 说完大长老不等我起身,便跨步而出。 “慢走,不送。”老妇人在他身后,笑着道。 大长老消失在视野里。 我无奈起身,来此解惑,惑没解,反倒添了许多。 “阿婆,小子告辞。”我起身作揖见礼,随大长老而去。 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老妇人沙哑的声音:“少年,留步。” 我停住脚步,转身望着老妇人,老妇人已经取了之前缝补好的衣服,捧在身前。 我开口问道:“阿婆唤我,是有事吗?” 老妇人临近我,将缝补好的衣物,递给我道:“有人托我缝补这一挂衣裳,并嘱托见到你,便在无人时转交给你。” “何人?”我扫了扫四周,无人时?这茶馆七八茶客,怎么是无人,但我还是接过老妇人递来的衣裳,问到。 “莫问,时候到了你自会知道,现在随你爷爷去吧,别让他等着急了。”老妇人一笑,推着我离开了与天落茶馆。 “唉,我们也在等,岁月未始便在等,现在岁月都将尽了。”我迈出茶馆,身后传来了阿婆的喃喃之声。 大长老在门口等着我。 “怎么,这就顺来了一套衣服?”大长老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衣裳上,“你可知道,从没一人能从与天落茶馆带出任何一物来,你是第一个。” “老头与老妇,曾赠予我与成仙踏天的他与天落茶叶,都不曾带出……刚迈出茶馆,茶叶散去,不存。” “怎么可能?”我不敢置信,人道巅峰与仙境生灵都无法从其中带出一物,而我却带了出来。 大长老凝重地道:“回头看。” 我回头,与天落茶馆不见,只剩一片狼藉,残垣断壁,野草尺许,在繁华街道中格格不入。 (本章完) 第四百章 霜玄九剑 七八茶客,不过是几块散落的大石。 老头,老妇人,小二三人,是三具已经腐朽了的枯骨。 这一刻,我明白了老妇人为何说无其他人了,当时,除了我,屋里确实没有其他人了。 残垣断壁中,杂草横生,掩盖住尸骨。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种种,惊出一身冷汗。 招待我与大长老饮茶的,居然是枯骨,死人。 与我们坐在一起饮茶,无声无息的七八茶客,竟然是几块碎石。 一切如一场梦,唯唇齿间,还残留着茶香,甘味未绝,告诉我,一切非梦。 我皱着眉头,疑惑万千,但也对采茶的老头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三人,以一种特殊的形态活着,有缘者可见。 不知死于何时,死了多久,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了多久。 采茶的老头,是否依旧在打盹,在采茶? 阿婆是否还在看着茶客笑? 小二是否还穿行于茶客间? 下次再见,又会在何时? 还能再见么? 我手中这衣裳,又是谁人托阿婆替我缝补。 手中的衣裳很旧,有好几块补丁,但还算干净,岁月没在上面留下多少痕迹。 衣裳很普通,并无特殊之处,灵气流淌也无反应,灵魂试探也有如石沉大海,如其它死物一般。 在上面,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熟悉的气息,应该不是熟人之物, 我皱着眉头,嘴角抽搐,我是第一个从与天落茶馆带出实物的人,一间成仙之人曾登临的茶馆,他也不能带走一物。 我无比头疼,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我开口问到:“大长老那这衣裳,我怎么处理?” “收好,下次再进茶馆时问那老妇人便可。” 我刚把衣裳收进储物袋中,老妇人的沙哑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耳边,无比真实:“快走,它们醒来了。” “好,告辞,不久后再来喝茶。”大长老凝重,神色有些慌张,卷起我便直接飞天而去,头也不回,很快,我与大长老便回到了宗门中。 此时的宗门已经建好,恢复如初,同门师兄弟潜心修行。 幻琉璃回到酒楼,投入红尘。 我与大长老抵达他的洞府,灵儿盘在蒲团上,身上有灵气缭绕,丝丝缕缕,没入体内,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散开,表情也时不时露出痛苦之色。 我知道她是在开脉。 灵儿的资质不差,估计不到一个月,她便能开脉成功,踏入修真界,成为一名修士。 大长老在椅子上坐下,闭上眼睛,大口喘气。 “阿婆口中的它们是什么?”我也坐下,松了一口气,问到。 大长老睁开眼,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只要知道往后凡是到这间茶馆,听到老头与老妇人说起它们来了,你立马离开,别回头便是。” “还有别管这些事了,你的当务之急是修炼,赶紧巩固境界。记住我的话,圣子交接仪式上,只能动用你肉体的修为,也就是开脉后期的修为。” “不止如此,你还要撑过至少两个回合,否则这个圣子你做不了了,也会把老夫的脸给丢尽了。” “你要知道,圣子交接仪式,会有很多其他宗门之人前来观战。” 说着,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副古卷来,丢给我。 “这是一部上好的剑谱,名为霜玄九剑,极为强大,我看你武器是剑,这剑谱便送你了。回去巩固好境界后,赶紧入门,争取在圣子交接仪式上,用它多熬一会儿,别太丢脸。” “霜玄九剑,是我在一座古殿中所得,应该是无天时代生灵创造的术法,威力无匹,且入门简单,比较适合于现在的你。” 大长老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道:“剑法共有九式,三天时间,以你的悟性,入门甚至学会前三式都有可能,第三式就算真学会了,不到必要时刻,不能施展,你现在的灵气不足以支撑施展第三式的消耗,容易被反噬,得不偿失。” 我抚摸着霜玄九剑剑谱,触感如玉,些许温凉。 虽未曾打开,我却感受到了激荡着剑意。 对于剑和剑式,我再熟悉不过,十三基础剑式,随我从地球到虚空古陆,到零荒大陆,助我杀敌平四方。 从霜玄九剑剑谱的波动来看,这剑谱定是上等剑谱,不弱于十三基础剑式。 “明白。”我耸耸肩,心中与明白当下要紧之事,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忙不过来。 我似乎是忙碌命,到何处,都不得安宁,无数人想杀我,搅得我不得安生。 从地球到虚空古陆,再到零荒大陆,一直在杀戮,一直在战斗,没有多少娴静的时光。 我的人生,是血染的,尸骨相伴,如同黄泉路,尸骨无数,亡魂万千。 从墓中开始,踏着神佛的尸骨,一路向前,生死几轮回。 执念太多,好奇心重,拿得起,放不下。 太多的的恩怨情仇,使得我没了自我,一生都在战斗。 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 生命,不该如此,该是多姿多彩,有热血,有柔情。 只是……我是应劫而生的生灵,提剑平乱八方,是宿命,难以挣脱。 娴静与多彩的人生,遥远且无望。 我甩了甩脑袋,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收了古卷后,道:“也是,不能被打的太惨,不然我也没脸做这个圣子。” “知道就好,别太分心,这些事情,我会帮你留意,你全身心投入修行。”大长老满意一笑,闭上了双眼。 “多谢大长老。”我的术法太过单一,除却化龙诀与十三剑式,便在无术法用于攻击,往后遇到比我强的对手,根本难以招架,处在下风,大长老这算是雪中送炭,几时无比。 “支撑两个回合,有点困难,但有了霜玄九剑,不成问题。” “若是无事,我便先去修行了。” 说实话,我心中也没底,毕竟我与弢屴的实力差距过大,撑过一个回合都已经很勉强,撑过两个回合那就是奇迹了。 但为了圣子之位,为了获得修行所需的资源,只有拼命一博了。 圣子,是一个宗门的最重要的弟子,宗门会倾尽全力培养,丹药,灵石,术法都不会缺。 成为圣子,无须担心修行资源,我便能潜心修炼,以最快的速度崛起,归去。 地球,战乱四起,万灵入侵,若耽搁太久,定然来不及……届时一切努力都没了意义。 “等我,你们一定要等我,我会尽快崛起……尽快崛起,杀回来,为你们杀出一片安平的世界。” “我现在还不够强,修行速度还不够,还不够,神墟丹必须到手,成为天骄。”我在心中喃喃,对实力更加渴望。 “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走向巅峰。” 为了地球,为了所想守护的人和事,我要尽快崛起,圣子之位必须归我,神墟丹也要到手。 元婴大圆满又如何,我自当提剑一战。 “嗯,去吧。”大长老点头,便不再多语。 我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刚走出两步,脑海里传来大长老的声音:“若真不敌,认输也无妨,阁中我的话还没几个人敢说个不字。” “若是有人敢说个不字,我直接拍死便是,不用担心什么。” 我一笑,知道大长老是为我好像弢屴出手,必有亡魂。 修真界中,向来实力为尊,大长老这般存在已经太少太少……他关心的不是我的输赢,而是我的生死。 “好。”说完,我双脚点地,纵身一跃,腾空而上,向着圣子峰而去,眼下必须巩固刚突破的境界,让灵气充实,巩固根基。 同时将霜玄九剑入门,习会前三剑,以便应对弢屴。 大长老要求与弢屴对战时,不能动用体内沉睡的力量,不能动用十三剑式,否则莫说是弢屴,大长老都会头疼不已。 届时,莫说是我被揍,弢屴怕是连再起来的机会都没了,神墟丹可就没戏了。 以我开脉后期的实力,对上元婴大圆满的弢屴,若无底牌,他一巴掌就能拍死我。 所以这霜玄九剑必须入门,让它成为我最强的底牌之一。 我相信大长老拿出手的东西,定然是上等的术法。 无天时代之物,能够保存下来,又怎会是凡俗之物。 在思绪流转之间,我抵达洞府,一切去如初,没有变动。 我并没有着急修炼,灵识展开,覆盖方圆数十里。 灵识中,到处都是佩戴着圣海宗徽章的修士,由一些不显山不露水的老怪物带领,在城中查找,凡是可疑又没有什么背景的修士,会被直接抓走,遇到反抗的,抬手拍死。 不知何原因,圣海宗出动了所有宗门弟子,四处抓捕修士,搅得圣海城不安宁。 有人不满,想去反抗,但在看到在十万丈深空中盘腿而坐,气息笼罩整个圣海城的叶吞本尊后,选择了忍气吞声。 我收回灵识,心中嘲讽到:“这圣海宗也是不安生,真以为是天下第一宗了?” “好了,开始修炼……静待两天后的战斗。” 我心中无比期待,第一次以在零荒修行而来的实力去战斗,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长出一口气,跳上床榻,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运转天折经,锤炼灵气,将境界彻底巩固在开脉后期。 现在运转修为,比起开脉中期,强横了不止一倍,面对筑基初期的修士,凭借序列古剑与十三基础剑式,完全可以一战,有机会甚至能够反杀。 “实力提升的感觉,真的很好。” 境界彻底巩固之后,我便迫不及待地摊开了霜玄九剑剑谱: “霜玄九剑,小爷来了。”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 移霜三剑 打开霜玄九剑剑谱,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剑谱摊开,文字便跃然于锦帛之上。 率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霜玄九剑的介绍。 霜玄九剑,以霜与玄为基创建,灵感源自于天地间的自然规则,模仿天地大道,加以修改而来,蕴含最纯正的天地规则,又适合修士修行。 霜玄九剑分为霜,玄,霜玄三层。 前三剑式为第一层,为入微境界,也名为移霜三剑,凝霜成剑,霜,纯白,诞于深秋,起剑如霜,落处霜寒,冷尽三秋,施展霜剑,承者,生机枯竭,衰老而亡。 第二层为玄,是为登堂境界,玄,为青,青为草木,剑起之时,生机勃勃,为持剑者提供源源不绝的生机,降低损耗,登堂圆满后,可使修炼者生机增强三倍。 第三层为霜玄,是为踏天境界,霜玄大成,御剑而起,霜玄合一,转换自若,可成就人剑合一的顶尖剑道,达成人剑合一的巅峰剑道,持剑可踏天。 “卧槽,大长老给的东西还真是不俗啊。”看着介绍,我忍不住惊叹,这霜玄九式很强,等级定然不低,若是拿去拍卖,估计起价不会低于一千万灵石……一千万灵石,尽数吞噬,我的境界会到哪一个境界? 我有些期待,但没被冲昏头脑,修真界,所有修士都清楚,修为不单是灵气的累积,更重要的是感悟和身体的改造,一味吞噬灵石,或许会让修士的灵气达到很高的境界,但肉体境界不提升,无法容纳那么多的灵气,会爆体而亡。 我长吐一口气,喃喃道:“还有两天时间,尽快开始修炼,达到入微境界的入门,霜玄九剑,没有大长老所说的那般简单。” 我的灵魂力量,强于同等境界修士太多,甚至破衍境修士的灵魂力量都不及我,使得我的悟性,在同等境界地修士中一骑绝尘,甚至有可能独此一份。 一般修士,想要将霜玄九剑的入微境界入门,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完全掌握,至少半年,而我不同,一天便能入门,三天左右便能初步掌握。 我有信心在圣子交接仪式之前,将移霜三剑习会,并达到别人花三个月左右方能达到的境界。 我沉下心来,潜入剑谱之中,仔细研读。 研读完毕,我知道了如何修炼移霜三剑。 想要修炼移霜三剑,必须开辟出新的灵脉,相当于在体内开辟出三条全新的灵脉,用以运转灵气,为凝霜成剑提供灵气。 新开辟的三条灵脉内的灵气的运转,比起开脉境十二条灵脉要柔和许多,唯有柔和灵气,方才能够凝聚触之即融的霜,将其汇聚成一柄白色的霜剑。 登堂境界也需要开辟三条灵脉,容纳从天地之中汲取而来,富含生机的灵气,灵脉不断,生机不绝,若是成功,寿命远远超过同等境界的修士。 踏天境界,需要开辟的灵脉更多,达到五条之多,用以容纳霜与生机混合后衍生而出的全新能量。 开脉的过程,极其痛苦,以灵气为刀,在体内破开血肉,塑造新的脉络,烙印规则。 开脉,耗费了我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开脉完成,浑身被汗水湿透,身体因疼痛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灵气也消耗了许多。 我从储物袋中取出所剩不多的灵石,尽数吞噬,补充消耗。 “妈的,灵石耗尽,等圣子交接仪式结束,找幻琉璃领取一些。”看着空空如也,没了一颗灵石的储物袋,我脑海里竟不自觉地浮现了幻琉璃的模样。 我能想象到,我狮子大张口,向她要数百万灵石时,不想给又不得不给的精彩的表情了。 “哈哈哈,小婆娘,你等着,等我正式成为圣子,你就有好受的了,割我舌头,看我不折腾死你。” 我收回心神,灵识内敛,内视体内一切。 截至目前,加上开脉境的十二条灵脉,此时我体内已经有十五条灵脉,我惊奇地发现,体内的灵气竟然比之前容纳的更多,或许是新开辟的三条灵脉所带来的附加属性。 十五条灵脉中,灵气汹涌,如同奔涌的江流。 修炼移霜三剑,最关键的步骤便是开脉,而今我已经完成开脉,并不着急着去修炼,我得先将自身的灵气调整好,灵脉增加了三条,我并不清楚我的身体能够容纳多少灵气,且还未完全适应,需要时间。 经过三个时辰的灵气吸收,体内的灵气达到了饱和状态,单独压缩多遍,也无法再容纳多一丝一毫的灵气。 我感受着体内的浩瀚的灵气,不禁大喜:“居然比之前浓郁了三倍不止,几乎已经到筑基初期修士了。这霜玄九剑绝对不是简单的剑谱……难道无天时代,开脉境,不是脉开十二,而是更多?” 若猜测为真,岂不是说无天时代的开脉境修士修为堪比有天时代的筑基修士,以此论推,同等境界下,无天时代的修士比有天时代的修士要强出许多……若是走到人道巅峰,或许可敌有天时代的仙境生灵。 “无天时代,还真是让人向往啊,若是我在那个时代崛起,无敌天下,再回归地球,岂不是要比现在强?” “可惜没有如果,还是踏踏实实修炼。” 我调整心神,不再向往已经成为过去的无天时代,全身心投入到移霜三剑的修炼中。 移霜三剑,第一剑移霜,移深秋寒霜,汇聚周身,领悟寒霜之中的冰寒,从冰寒之中体会枯寂万物的枯寂之意,融合霜的冰寒,灌入到专为移霜三剑所开辟的灵脉中。 枯寂之意,是无声无息且强大的天地规则之意。 秋来,万物凋零,百花零落,青翠远去,满目枯黄,秋风过,落叶一地,只剩枯树,举世萧索,满苍寂寥。 想要领悟,便只能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寒秋,从中感悟。 这对于一般修士而言,是难事,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身为沉眠者,哪怕是血脉微弱,天赋神能,造化神术依旧在。 改变不了整个大陆的季节轮转,但我一梦千年,让自己在造化神术造出的梦境里,化作一棵树,经历一次次寒秋。 茫茫无边荒漠中,一座低矮的山丘上,一棵大树,静静耸立,绿叶成阴,遮盖方圆数丈。 距离大树不远处,是一条小溪,从乱石之间穿过,溪水清澈无比,有鱼出没没有源头,也无终点,潺潺而流,不知为谁。 大树与小溪之间,乱石嶙峋,杂草丛生,灌木不绝,更有类似于仙人掌的树木遍布。 奇特的是,草与灌木,只长在大树与小溪之间的土地上,另一侧,荒漠乱石,无一草木。 只是,不管春去秋来,生长在小溪与大树之间的草木,皆是枯黄,毫无生机。 春来,大树枝吐嫩芽,紫花灿烂。小溪与大树之间的草木,仿佛唤不醒,春风拂来,春风中蕴含那唤醒世间所有草木的力量与规则,对它们毫无作用。 夏尽秋来,大树被秋风吹黄,落叶满地,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绿色,在秋风中死去…… 深秋,寒霜降临,白了一地,挂在大树上,如春的满树梨花,只是这白,多了冰冷,是催命的雪白。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一切照旧,变的只有古树,越来越大,地上已经累积了厚厚的绿叶与残枝。 小溪,干涸了几次,又重新流淌而出。 一晃眼,百年过去,大树不再生长,其间下了多场大雨,也起了数次罕见的风暴。 霜,每年如约而至,落在树叶落尽的大树上。 每天旭日东升,其余地方的霜融化,唯独大树上的霜依旧存在,反射着烈日光芒,粒粒霜晶,有若珍宝。 五百年过去,小溪变大了一些,大树折了几根枝叶,枝干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霜深深镌刻在了大树的树干上,在夏日的炎热中,也透着丝丝寒气。 一千年后,大树从荒漠中消失,小溪尚在。 三年前,一场秋雨,将枯萎数十年的大树彻底摧毁,腐朽在了岁月中。 三年后,也就是大树在荒漠存在的第一千年,连树根都彻底腐烂,世间再无那棵屹立荒漠的大树。 不同于一千年前,小溪两旁,草木茂盛,成了一片绿洲。 草木苍苍,唯独不见千年前的大树。 在一千年的春去秋来中,大树化作了灰烬,成了沙土,埋在小溪旁,成了小溪两畔草木茂盛的根基。 千年的大树,枯寂在秋风中。 我从造化神术中苏醒,手中有了一柄长剑,由深秋寒霜凝聚而出,坚韧无比。 “千年……”我长出一口气,提剑起身。 我满身冰霜,冷彻心神,双唇发紫,若非修士肉体强悍,早已经被冻死。 洞府中,到处都是厚厚的树叶,还有一些黄沙。 “在造化神术衍生的世界里,经历了一千年的雨雪风霜,移霜三剑略有小成……体内十五条灵脉比起之前粗壮了不知多少,能够容纳的灵气倍增。” 踩着满地的落叶,运转体内的修为,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强大,无比满意,经历这一千年的霜冻,并不亏。 “两天已经过去……”我抖了抖身上的冰霜,浑身衣服直接破开,一丝不挂。 “妈的……这衣服可是我唯一的一套……看来得多备几套了。” “不过这身材不错,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哈哈哈……”就在我喃喃自语之时,洞府大门忽然破开,化作碎末。 一道倩影,带着怒气,破门而入,声音也随之响起:“你没点时间观念吗,今天举行圣子交接仪式,所有……” 只是当她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到嘴边的话,就没能再说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苏霜你个死变态,居然不穿衣服……” “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 九彩玄箓甲 来人是幻琉璃,催我出关,参加圣子交接仪式。 我理直气壮:“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干我毛事?” “啊啊啊啊……”幻琉璃面色潮红,眼睛竟忘了挪开,只顾着尖叫。 可能她未经人事,第一次见如此“香艳”之事。 我身体修长匀称,哪怕一丝不挂,看着也蛮顺眼……不知是便宜了谁。 “看什么看……眼睛,你眼睛。”幻琉璃的尖叫,眼睛却死死盯着一丝不挂的我,我拿手挡了挡关键部位,皱着眉头道。 “赶紧穿上衣服,这件事以后再算账,现在所有人都在等你,穿好衣服赶紧去。”幻琉璃转身, 我嘴角抽了抽,大声道:“小爷就一套衣服,修炼中给整没了,换个空气吗?” 圣子峰上,传来幻琉璃的声音:“我可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吧。速度快一些,我已经派人催好几次了,你都没反应,我实在是不得已才来……” 幻琉璃像个没事人一样,声音平淡,但我知道她的内心肯定不平静,我也一样,强作镇定。 幻琉璃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一身风月气息,确实一阁之主,又是圣女,地位高,身份多,且实力不弱。 这件事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早晚会给我使绊子,让我不好受。 “我先去处理其他事宜,你换好衣服尽快赶去。”幻琉璃说完,气息消失在圣子峰。 “妈的……”我极为头大,手轻轻一挥,一道灵气涌出,化作洞府大门,隔绝了一切。“小爷一身清贫,哪来多余的衣服啊?不对……阿婆给的那件衣服,可以用来应急。不知是否有危险,但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我展开灵识,储物袋打开,阿婆给的那件打满补丁的衣服就现在手中。 与天落茶馆的阿婆给的这一挂衣裳,破旧是破旧了一些,但却干净。 “两块补丁,还是在左右袖子上,极为显眼,剩下的不怎么显眼,能遮掩过去。只是就算衣服没什么异常,传出去也得让人笑话啊!!!没想到我会混到这种程度,在修真界,穿着打补丁的布衣。” 我将阿婆给的衣服穿上…… 衣服穿上的刹那,一左一右的两块补丁消失,左边是取而代之的若隐若现在天青龙,右边是一个少年,盘膝长空,横剑于腿,背对众生,面对满天神佛。 这套衣服极为合身,天衣无缝,仿佛是特意为我量身定制的,整套衣服以黑为基础色调,低调不张扬。 更为神奇的是,衣服穿上后,脚上多出一双长靴,合脚无比。 披装于身,天折经轰然运转,灵气溢出,融入到衣服中。 三行文字在脑海里闪过: “吾名为九彩玄箓甲,能承天地规则,可破百万丈苍天。” “逆天年岁,曾数次破碎,有缝婆缝补,静待有缘人。” “你便是,我所等的有缘人,望你勿弱了我之名。” 我嘴角抽了抽,九彩玄箓甲,承天地规则而生……如此贵重之物,是谁托阿婆给我? 灵气敛入体内,仅此一刹那,灵气居然消耗十分之一。 “妈的,这么耗灵气啊,以后谁敢用?”我说着,运转天折经吸收天地灵气,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灵气补充,否则未战先衰,对我不利。 涌入体内的灵气,几乎没有任何杂质,不似以前的吸收的灵气。 “若非九彩玄箓甲,有过滤灵气中杂质的作用?若真是,能让着这套衣服修士的修炼事半功倍。” 我此时与以往不同的有两处,体内多了三条灵脉,身上有九彩玄箓甲。 二者皆有可能,需要花点时间验证一下。 “时间还来得及,现在验证一下。最简单的验证方式,便是脱了九彩玄箓甲,进行修炼。” 说做就做,我脱去衣服,盘腿而坐,运转天折经,然而还未来得及汲取灵气,门外便响起了一个弟子的声音: “圣子,还请快些。所有一干宗门都在等你一人了。” 他肯定是幻琉璃派来催我去参加圣子交接仪式的。 “知道了,我立马就到。”我有些不耐烦。 “那我便先回去复命了。”那弟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后气息消失在圣子峰上。 “若真是九彩玄箓甲,那其珍贵程度就无法衡量了。”我长出一口气,一丝不挂地盘腿坐在床榻蒲团上,运转天折经,汲取天地灵气。 灵气入体,杂质依旧不存,只需要经过提纯,将灵气中所蕴含的属性剔除,留下自己所需要属性的灵气。 没有九彩玄箓甲,灵气中的杂质依然被过滤掉,难道是新开辟的三条灵脉的作用? 我穿上衣服,将新开辟出来的三条灵脉,用灵气封闭起来,不让灵气通过这三天灵脉。 涌入体内的灵气,依旧是没有丝毫杂质。 “丫的……”我已经没了办法。 脱去九彩玄箓甲,封闭灵脉,运转天折经,汲取灵气。 这一次进入体内的灵气,有了杂质,但也比起未多出这三条灵脉之前,纯净三倍不止。 “看来三条灵脉与九彩玄箓甲都有过滤灵气中杂质的作用……”我心中狂喜,若真是如此,我往后的修炼,将事半功倍,进境会更加生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 我一挥手九彩玄箓甲落入手中,它不再残破,有灵气流淌,散发着圣洁气息,出尘脱俗。 “熟人,究竟是哪一个熟人,若非熟人,怎舍得将如此宝贝的九彩玄箓甲给我?只是这茫茫零荒大陆,我何来的熟人?”衣服在身,有淡淡清香拂来,没有任何不适,我抬眸看向窗外,脑海里皆是过往的熟人,个十百千,却无一人在这世界。 “难道是老师天折子?”我想到了养我长大的老人,是零荒大陆有天时代不多见的巅峰强者,深藏不露,神秘无比,若非北野一事,我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要说熟人,在零荒大陆,我能想到的,且有可能的唯有他一人。 转世轮回的牧子,实力未到,绝不可能是他托阿婆转交给我的。y “不管了,赶紧穿上九彩玄箓甲,去参加圣子交接仪式,等着挨打。”我耸耸肩,只动用开脉境后期的实力,这一场比试,我必输无疑,我能战天牯,能敌生灵修士,能大闹西佛寺,凭借的是体内沉睡的力量。动用它们,弢屴在我手中撑不过一个回合。 想到此处,心中憋屈,却也无可奈何,神墟丹,必须到手。 “轰!” 就在我准备穿衣服之时,一声巨响传来,灵气浩瀚,圣子峰直接被掀翻,洞府化作齑粉。 我拿着九彩玄箓甲,一丝不挂地立在阳光下。 “始,你就没点时间观念吗?” “催你,你说快来了,快来了,都都耽搁多久了,这圣子不想当了?” “你……” 你字刚出口,幻琉璃就僵住了,目光呆滞,呆呆地看着一丝不挂的我。 “始,你个变态,居然又不穿衣服。”幻琉璃傻眼,第一时间转身。 “你听我解释……”我赶紧穿上了九彩玄箓甲,开口道。 幻琉璃没转身,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元婴境界的修为展开:“圣子交接仪式开始之前,本姑娘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你个死变态,三番两次不穿衣服,玷污本姑娘的眼睛。” 我身子抖了抖,在幻琉璃身上我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冷与杀意,她是动真格了。 一把由霜凝聚出来的长剑出现在手中:“那你就试试?” 我的话音刚落,幻琉璃便破空而来。 “你个死变态!吃我一剑!!” “霜玄九剑第一式移霜。”我没有挪动,手中霜剑抬起,浑身冰冷如霜,枯寂万物之意弥漫,圣子峰上的草木在一瞬间枯萎。 我与幻琉璃在圣子峰上交手十多个回合,不分上下。 有了九彩玄箓甲与三条灵脉天然过滤灵气中的杂质,我补充灵气的速度比常人快上许多。 同时,修为表面上只有开脉境后期,但实际上已经堪比筑基初期,与幻琉璃之间的差距小了一些,加上我自身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肉身与灵魂的强大,能与她打得不分上下。 “还不够吗?”为了消减幻琉璃的怒气,我故意露出破绽,让幻琉璃有机可乘,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 脸上,五道指印,极为显眼,火烧火燎地疼。 “不够!”幻琉璃沉着脸,提剑指向我,“你污了本小姐的眼,我要断子绝孙。” 说着,幻琉璃手中长剑上散发出人道巅峰修士的气息来,无比恐怖,让我心神颤抖。 这人道巅峰的气息,并非源自长剑,而是从她眉心的图案溢出,萦绕在脸上,哪怕如此,也让我气息一滞,灵气运转不畅。 果然,没有了体内力量的支撑,人道巅峰修士抬手便能让我灰飞烟灭。 幻琉璃身为圣女,更是一阁之主, “我断子绝孙,谁来满足你?你想守活寡?”我立身长空,看着十丈外的幻琉璃,皱着眉头,狠狠调戏一番。 “你个王八犊子,你个死变态,本姑娘杀了你!!!”幻琉璃发飙,提剑杀了过来。 “你个色胚!!” “杀我?做梦,今天我就让你成为女人!!!” 我一笑,气息展开,手中霜剑消失,眉心竖眼睁开,一只巨手随之出现,一把抓住了幻琉璃。 她的攻击,土崩瓦解,人道巅峰修士的气息也散去。 “来吧,小美人,你是我的了。” 我将幻琉璃拘了过来,束缚在我身前,不怀好意地道:“你看了我全身,那你就用你身体来偿还吧。” 幻琉璃挣扎,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她连声音都被封住。 在她惶恐,惊怒的目光中,我将双唇贴了上去。 这一刻,在长空中,两个人,两颗心,四只眸,四片唇,轻轻碰在了一起。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 情不知所起 在嘴唇碰在一起的刹那,幻琉璃放弃了一切挣扎,一双纯净无瑕的眸子,瞪得老圆老圆,气息不畅,没了呼吸,生生憋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涨的通红。 微冷的唇,如冰却有温度,触感,难以言喻;心绪,无法言表。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没了意义。 原本是只调戏与吓唬幻琉璃的念头,在与她唇碰在一起的瞬间,烟消云散。 脑海里,只剩下对方,心田之间,被奇异的喜悦与欢乐填满。 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之间的触感。 我的双手轻轻颤抖着,无处安放,不是害怕,而是紧张,仿佛是生平第一次吻人。 两个人,两张嘴,两双眸,四片唇,就这么贴在一起……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再流淌。 心中期待着,希望时间定格,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心间火热,唇间温度,永恒永远。 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涌上心头。 情从心间起,柔从齿中出,冥冥之中,想要更多。 幻琉璃也鬼使神差,没有拒绝,双唇微启,让我顺利碰触到了她的齿牙。 那一刻,幻琉璃颤抖了一下,面色一红,也不抗拒,皓齿轻启,灵若游龙,出水红鲤,自唇齿而出,两个人,两处柔软,轻轻碰在一起。 那一刹,仿若打开了全新的世界,奇异的触感,如,雷霆入灵魂,惊世却美妙。 奇异到,不想分开。 只想,一刹永恒,到地老天荒。 情愫流淌,无关风月,无关情欲。 我呼吸停滞,心跳加速,几乎要从胸膛跃出。 幻琉璃,小脸通红,发烫,隔着寸许,我的脸颊,都感受到了她的温度。 我与幻琉璃,不约而同,继续索取…… “我说你怎么迟迟不来,原来是在这里拥吻美人。”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与幻琉璃耳边炸开。 吓得我与幻琉璃一抖,恢复了理智,舌唇分开,进一步的接触,还未开始便结束,舌尖匆匆接触,未曾感受太多。 心中遗憾,空落,紧张。 又有些许的期待。 两个人也分开,四片唇,不舍地分开。 苍奕与北沧妖族一枝花踏空而来,出现在幻琉璃身后不远的地方。 “好小子,居然在这里拥吻美人……幻阁主来叫你。怎么不见她人?”一枝花举目四顾,一脸好奇,“还有你洞府咋了,你们动作太大掀翻了?” 我轻轻退开,有些不舍,但我知道,适可而止,巨手也散去,幻琉璃恢复了行动能力,但她却没有动,依旧是呆滞,目光中带着不敢置信。 我长舒一口气,压下所有的冲动与情绪,稳住颤抖的双手,装作无事人一样,道:“小心祸从口出。” 吻完,我已经有些后悔了,估计幻琉璃会直接暴走,追杀我三千里都有可能。 当然,对于苍奕与一枝花的出现,我多少有些怨气,若非他们突然出现,现在我与她会进展到何处? 苍奕是聪明人,看出了问题,嘴角挂着看热闹的弧度,一旁的一枝花也不傻,识趣地闭上了嘴。 幻琉璃在经历了几个呼吸的呆滞之后,便恢复了正常,她动了。 她动一下,我的心就颤抖一下,当初我说她是风月女子,就被她威胁割掉舌头,今天直接吻了她,怕是会把我打得半死。 这件事,完全是误会,我被幻琉璃一口一个我杀了你,给激怒了,想调戏一下她,没想到就真的吻到了一起,且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她也没有太多的抗拒。 或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才没有反抗,若清醒过来,不要说参加圣子交接仪式了,怕是幻影阁都待不下去。 “你……”幻琉璃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圣子交接仪式立马开始了,别再浪费时间。” 预料中的暴怒,追杀我三千里没有发生,她的表现很平淡。 说完,幻琉璃便消失在圣子峰。 我松了一口气,却也怅然若失,好似丢失什么一样,心中空落落。 一双眸子,望着幻琉璃消失的方向,尝试捕捉到她的气息,更希冀她能去而复返。 希望她,去而复返,说些什么。 只是,时间流转,也不见她的踪影。 一吻,淡去了许多东西,脑海里没有曾经心心念念,始终放不下的人,只有她。 舌尖匆匆接触的一刹,是情动,还是冲动,我无从分辨。 幻琉璃唇齿轻启,是情动,还是无意识的动作,我也无从分辨。 只是,从此,这一吻,再也难以忘记。 苍奕与一枝花,眼神呆滞,愣了好几个呼吸方才缓过来。 “你们?”苍奕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 “也太快了吧……”一枝花看着我,满是羡慕。 我踏着虚空,来到他们二人之间,抬手在他们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过这件事别乱说,我无所谓。可是幻琉璃……你们懂的。” 我运转了沉睡的力量,让苍奕膝盖都歪了一下。 一枝花更惨,身子颤抖,一瞬间冷汗满身。 我体内沉睡的力量,若是全部唤醒,堪比仙境生灵,只是不能维持太久,但让苍奕这个圣境大修士害怕,还是没问题的。 苍奕面色难看,点头道:“懂,我懂。” 苍奕应该明白,我这一按,是怨气。 一枝花也连忙点头:“我啥也没看见。” “那就走吧,参加圣子交接仪式,有好戏!”心中怨气消去,我满意一笑,从他们二人中间穿过,向着幻影阁的比武场而去。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来。 路上,苍奕跟我介绍比武场。他知道我是三万年前,踏九彩之桥而来,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所以会主动给我介绍。 苍奕,对我没有防备之心,认识不久,却完全把我当作了朋友。 妖族,没有人类那么多的心思,耿直率真。 他说比武场,是一宗一阁重地之一,各种大事都会在比武场上举行,每个宗门的规格不同。 比武场,由特殊巨石构筑而成,通过无数符文和阵法将巨石连在一起,让比武场坚硬无比,能够承受巨大的攻击,寻常修士无法损伤其一丝一毫,否则宗门修士切磋,毁天灭地,若是瓦舍,会化作齑粉,经常需要修缮,费时费力。 幻影阁的比武场,方圆三十里,呈现圆形,四周一排排座椅,层层叠叠,外层比内层高,会在座的修士都能看到比武场中的战斗。 圣子交接仪式,除了幻影阁的弟子长老外,弢族也来了一些长老,圣海宗、西佛寺、来自其他地域的宗门,与一些从其他大域而来的修士都会来。 这是圣海城宗门延续了数十万年的习俗,哪怕两个宗门处在交战中,若是圣子交接,圣海城的宗门必须到场。 唯有天品阁例外,无人知道其原因,时至今日,除了天品阁弟子,没人知道天品阁内部是何种模样,无比神秘。 比武场中,一个和尚与陆一天打得难分难解。 这也是圣子交接仪式的一个环节,各宗门弟子切磋,分高下,少不了明争暗斗。 我、苍奕、一枝花三人出现在比武场外,七长老幻行风破空而来,直接落在我身边。 “圣子,怎么这么晚,所有人都在等你。” “着什么急,这不是各宗门弟子在切磋么,我与弢屴之战压轴便可。”我淡淡一笑,道。 我目光流转,寻找幻琉璃的身影,最终在人群中找到她。 她仿佛注意到了我的注视,看了过来,与我对视,目光很冷,没有多余的情愫。 三息后,幻琉璃转过了头。 我怅然若失,心情低落许多。 就在此时,人群中,弢屴目光投来,冷冽无比,且对我伸出了中指,极为不友善。 我淡淡一笑,也对他竖起了中指。 “待会我弄死你!!!”弢屴灵识传来,杀意滔滔。 我也传出灵识:“你活不过半个月。” 之所以是半个月,为的便是弢族的神墟丹。 弢屴灵识传来,带着无尽的戾气:“你没那个机会!我会让你跪地求饶,我会找到你的族人,让他们生不如死。” “弢屴,别忘了你是修士!”幻琉璃目光落在弢屴身上,无比冷冽,灵识波动,话语毫不客气,“若你不想做修士,我现在便可以让你成为一介废人。” 弢屴嘴角抽了抽,便收了中指,安静下来。 我竖起中指,轻笑不止。 幻影六子中,周泽看着我满脸幸灾乐祸,灵识传来:“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弢屴圣子出手,你活不过今天。” 幻影六子的其余人目光复杂,没有表态。 “你闭嘴。”幻琉璃灵识传出,直接在周泽的脑海中炸开,吓得他哆嗦了一下,赶紧闭上嘴。 “唉,你们随我来吧。”七长老幻行风把一切看在眼里,也捕捉到了我们的灵识波动,他无奈摇头带着我们穿过人群,来到最前方的座位上。 大长老与西佛寺的园震子分身、圣海宗的大长老,以及一些其他大域宗门的老怪物们谈笑风生,见我到来,大长老也仅是淡淡一笑,没有问我迟来的原因。 “你们三人坐下吧,等他们比试结束,你们再上。”我们一行三人随七长老幻行风坐下,不远处便是二长老、十七长老等一干长老阁的长老,气息不溢丝毫,宛若凡人一般。 同时,七长老幻行风向我介绍了大长老身边那些人。 大长老左边第一个是园震子分身,我曾见过,第二个为圣海宗大长老,第三个为弢族,还有的是其余的种族或是宗门的重要人物。 “他们来此,其实是想借他们弟子之手,折辱我幻影阁……”七长老声音淡淡,有些无奈,“他们会使诈,以各种手段赢得切磋。他们是客,我们是主,我们也不好发作。” “刚才,圣海宗的人上台,我阁中伤了七位弟子,死了三位……”七长老咬牙切齿,无比憋屈。 “与其他地域宗门弟子切磋,各有胜负,且没有重伤,更没有伤亡。” 七长老介绍说,两个宗门与幻影阁存在敌我关系,因此出手不会留情,能杀便杀,不能伤也会想尽办法让宗门弟子成为废人,能让幻影阁的实力弱一分便弱一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我一笑,心中有了底:“七长老放心,待我崛起,会让他们跪地求饶。” “噤声!”大长老灵识传来,让我与七长老闭嘴。 现场无比热闹,数十万修士,数十尊巅峰强者。 比武场中,筑基初期的陆一天对战西佛寺的一个和尚,斗得难分难解。 和尚的修为波动独特,灵气运转与道修的截然不同,不过从灵气雄浑程度来看,两人境界相差不多。 “陆一天要输了。”苍奕开口,分析战况。“那小秃驴是众生境中期,在修为上就比陆一天强上一个小境界,何况小秃驴有念力加持,战斗力比起一般修士强许多。” 我点头,陆一天确实要输了:“我们看能看出那小秃驴是众生境中期,换作一般人都以为他是初期,不然也不会让陆一天作为他的对手了。” 苍奕开口道:“大长老身边的老秃驴的手笔,那小秃驴身上有掩盖修为的灵宝。” “佛门还真是净出垃圾。”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 打废小秃驴 就在我话落之后,陆一天被小秃驴一掌打得吐血倒退。 比武场上,小秃驴双手合十,作揖道:“阿弥陀佛,施主多有得罪,承让了。” 陆一天没有回应,黑着脸下台,回到幻影六子所在的位置,机纵与蓝语上前,扶着他坐下。 “还有谁要与小僧一战?”台上小秃驴嚣张起来。 一个筑基初期的弟子纵身跃上比武场,大声道:“我名李能,筑基初期,与你一战!!” “施主,请。”小秃驴假惺惺做了请的手势。 不出所料,三个回合不到,李能在第三回合落败,重伤倒地,不省人事。 苍奕道:“李能这辈子怕是废了,小秃驴出手特别重,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我嘴角抽抽,这佛门之人,果然都是满嘴的阿弥陀佛,行的却是让人作呕之事。 接下来,五个筑基初期的幻影阁弟子先后出战,都在三个回合之内,被小秃驴打得吐血落败。 小秃驴立身台上,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弟子再上台,满场寂静。 我嘴角抽抽,小秃驴隐藏真实实力,比幻影阁弟子高出一个小境界,更有念力加身,落败是必然的事。 “幻施主,看来还是我佛门弟子比你宗门弟子强一些。”大长老身边,园震子开口,满脸笑容。 大长老淡淡一笑:“马有失蹄时,更何况是人呢?” 大长老肯定是能看出小秃驴的真实修为,但却不能道破,心中比我要憋屈许多。 被人欺辱上门,还不能发作。 “哈哈哈!”园震子大笑,没有辩驳。 圣海宗的大长老也在笑,弢族的长老也在轻笑。 “难道幻影阁中,在同等境界中,找不出一位能与我一战的施主了?”小秃驴环视四周,无比嚣张。 他的话落下,幻影阁弟子握紧拳头,愤怒无比,却无人能出手。 我从座位上站起,纵身一跃,出现在比武场中,直面小秃驴。 “在下幻影阁准圣子始,开脉境后期,与你一战。” 随着我的出场,幻影阁弟子欢呼声响起。 小秃驴倒退了几步,有些慌张,但转瞬恢复过来:“规则是同等境界,你境界太低,不能与我一战。” “我阁准圣子,开脉境后期,你佛门弟子可敢与他一战?”大长老没有生气,但脸色不怎么好看,我出现在比武场后,他喜笑颜开,大声道。 园震子脸色一黑,但下一瞬间就展开笑颜:“始施主,你只动用开脉后期修为,不能动用你体内沉睡的力量,你可敢?” 园震子话落,幻琉璃目光转来,落在我身上,轻轻摇了摇头。 我轻轻一笑,看向园震子道:“前辈放心,今天上场,我只会动用我真实修为。” 圣海城呢修士,都知道我在西佛寺拍卖场一战,一人对战西佛寺十八人,一战扬名,人尽皆知。 幻影阁准圣子之名,早就传在外了,年纪不大,修为不高,但却有堪比破衍境大圆满的战力。 此时,我上场,小秃驴自然会畏惧,园震子等一群老秃驴也会不放心。 “好!”大长老大笑。 大长老的声音刚落园震子分身一根手指横空而来,直接点在我的眉心,除了开脉境修为,其余力量都被封住了。 “园震子,你何意?”大长老起身,盯着已经收回手的园震子。 “西佛寺,是想开战?”幻琉璃也出声,杀意很重。 随着幻琉璃话语传出,二长老、十七长老一行人气息也冲天而起,笼罩整个比武场。 无数弟子的气息也冲霄之上,灵气激荡。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窒息。 园震子、圣海宗大长老、弢族的老怪物没有言语,暗自冷笑。 这是一场阴谋,大长老与幻琉璃若就此发作,宗门战争有可能立马开启。 “大长老,阁主,我无碍。”我看向大长老与幻琉璃道。“园震子前辈只是暂时封住我的一些力量,让我不能发挥而已。” 大长老出手,感受了一下我体内的状况,道:“确实没问题,今天过后,封印自会消散。” 幻琉璃放松下来,二长老一行人的气息也随之散去,恢复如常。 我看向对面的小秃驴,开口道: “一战你可敢?” “我不会留手,施主可敢?” 我沉下脸,心中狂喜,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暴打小秃驴了,先为阁门,为尘薄出一口气。 “出手便是,三回合之内,你若还能站在台上,我见你佛门弟子便退避三舍。” “你阁准圣子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园震子开口。 大长老一笑:“看着吧。” 其余宗门之人,抱着看戏的心态,不言语。 小秃驴开口,从储物袋中抽出僧棍,向我而来:“你嚣张!!!” 我轻笑,迈步而出,脚下落霜,寒意骤起。 手指点出,寒霜凝聚成手指,击向小秃驴。 寒霜巨指,横在空中,寂灭无边,仿若深秋,寒冷且生机渐去。 巨指出,有如秋临。 小秃驴不轻敌,运转修为,急忙用僧棍抵挡,但他又怎能抵挡? 境界上我虽不及他,但战斗经验,术法都强于他。 霜玄九剑中的入微境界,凝霜成剑,也可成指,对付一个众生境中期,也就是相当于筑基中期的秃驴还犯不上用凝霜成剑这一招式。 接触的一刹那,僧棍断裂,寒霜巨指,直接点在小秃驴的胸膛上。 一股寂灭万物之意,弥漫而出,侵入他体内,摧毁他的生机。 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小秃驴肋骨尽数折断。 小秃驴面色一红,一口鲜血率先喷了出来,而后强大的力量,让他宛若是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落入人群中,不省人事。 现场,鸦雀无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小秃驴,现在成了死人一般。 转变来得太快……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个众生境中期的修士居然被一个开脉境后期的修士,一招给打得像一条死狗。 人群中,两个中年秃驴闪现到小秃驴身边,将他扶起,扳开口,丢了丹药,同时灵气灌入他体内,而后,左边的一个中年秃驴发飙了:“始,你放肆。居然废了我师弟……好恶毒。” “你才放肆!”我收了寒霜巨指,看向那中年秃驴,大声道,“他伤我阁中七个弟子时,你怎么不说一句?” 那中年秃驴黑着脸:“他们没被废!” “废没废,你没看出来?”我冷笑,杀意涌起,李能被小秃驴打成了植物人,哪怕老祖出手也无力回天。 “够了。”园震子开口。 那两个中年秃驴闻言便不作声了扶起小秃驴消失在人群中。 园震子看向大长老道:“看来幻施主说得没错,马有失蹄时,更何况是人。” 他顿了顿,目光在我与弢屴之间流转:“我们是来参加你们圣子交接仪式的,圣子与准圣子都出现了,该上正戏了吧?” “是啊,幻老头,该开始了。”弢族老怪物开口,淡淡地道,仿佛有些不耐烦。 圣海宗大长老开口,他本尊没有来,来的只是分身,却也无比强大:“幻老头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借你阁准圣子之手来做?” “呵呵呵,那便开始吧,琉璃你来宣布吧。”大长老一笑,看向人群中的幻琉璃,开口道。 幻琉璃点头,看我一眼后,开口宣布:“按照圣海城的宗门圣子更替的习俗,两届圣子交接,需要进行一场切磋。 按照规定,交战双方,不得使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得借助丹药。 现在幻影阁新旧圣子开始,旧圣子弢屴入场。” 幻琉璃话语落下,人群中弢屴踏着虚空,落入场中。 弢屴上来的第一句便是:“你不能使用那些力量,你死定了!” 就在我准备开口之时,来自幻琉璃的灵识传入脑海中:“你别死了。” 我一笑,没有回应,抬眸看向弢屴道:“放心,我死不了。” 大长老身边,弢族的老怪物也是一脸不善,若我成为圣子,弢屴会是普通弟子,他们的计划就没有弢屴身为圣子时那么顺利。 我看着弢屴,没有一点敬畏,淡淡开口道:“来吧,让我看看你凭什么做圣子。” “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弢屴大笑,“一个开脉境后期的修士,我一巴掌就能拍死。” “那你大可试试!”我轻笑,寒霜萧萧,如同冬雪一般,在比武台上飘落。 天折经运转,灵气汹涌,九彩玄箓甲转化成战斗形态,青龙与少年,一左一右,显眼起来。 一柄寒霜之剑,出现在手中,寂灭万物之意流淌。 弢屴修为展开,元婴大圆满。 开脉后期,对元婴大圆满。 两个境界的差距,本不能对我造成威压,但沉睡的力量被园震子封死,元婴境界就让我气息不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去死吧,我弢屴出手,无活人。”弢屴没有施展任何术法,五只作爪,化作一道罡风而来。 “放心,我会让你死不如死,求死不能。” 弢屴灵识传来:“你居然敢强吻琉璃,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活腻了。” 我嘴角抽了抽,难怪这家伙戾气如此之重,杀意如此之深。 原来已经有弟子将我与幻琉璃在圣子峰之事告知了他。他喜欢幻琉璃,但幻琉璃没给过他好脸色,所以听到我吻了幻琉璃,他自然难以接受。 如此看来,我今天这一战,凶险无比,他本就号称出手无活人,加上我又吻了幻琉璃,弢屴肯定让我生不如死。 他知道我并不奇怪,宗门弟子十万左右,人多眼杂,被看到很正常,而他为圣子许久,小弟不少,眼线遍布,对我有特殊关注,知道就更不足为奇了。 “你自己没本事,怪谁?”我踏着萧萧寒霜,大声道,不给这个圣子留丝毫脸面。“别人看不上你,干我毛事,让我生不如死,你也配?” 说完,踏着霜,迎上了弢屴。 我没有轻敌,手中霜剑横空,第一剑施展而出: “移霜三剑,第一剑,凝霜!” “丹神裂天爪!”临近,不施展任何术法的弢屴忽然施展出了不弱的术法,气息滔天,一个巨爪横空,似是兽爪又似是人手,分不出种族来,带着苍茫的气息,令人心神发颤。 现场响起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 弢族老怪物开口,幸灾乐祸: “新圣子,怕是凶多吉少了,丹神裂天爪,可是弢屴最强招式之一,哈哈哈哈!”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 悲惨的圣子 弢族老怪物幸灾乐祸,他最乐意看到的结局便是我被弢屴直接拍死。 我大声开口,声音回荡在整个比武场:“你个老梆子,小爷没那么容易死。” “死不死,由不得你。”弢屴临近,虚空扭曲,丹神裂天爪所过之处,灵气躁动,仿佛要炸开一般。 手中霜剑直指,寂灭之意滔滔,从霜剑的每一块冰晶之中弥漫而出,数百丈大小的比武场中心,被冰霜覆盖,秋意萧瑟,无边的烈日下,冰寒骤起,霜冻住躁动的灵气。 无数霜晶,化作利刃,在我面前形成一道霜墙。 弢屴的丹神裂天爪,落在霜墙之上,一声巨响,霜墙崩溃,化作霜晶落了一地。 丹神裂天爪穿过层层霜晶,向我抓来。 我身体闪避,瞬间挪移,躲开了丹神裂天爪的攻击,同时手中霜剑朝着弢屴刺去。 一招移霜燕返,在躲闪的同时,为接下来的攻击蓄力。 燕返长刺,霜晶离地而起,悬浮空中。 燕返长刺,被战斗经验丰富的弢屴一个侧身闪避多了过去。 “移霜三剑,扫霜。”燕返长刺刚躲避过去,第二招紧接着而去。 这一次,弢屴没有躲避,选择了正面对碰。 对于一个元婴大圆满的修士来说,躲避开脉境后期的修士的攻击,本就是耻辱之事了,若继续躲,他今天就算是胜了我,也会声名狼藉。 所以,面对“扫霜”,弢屴以爪作器,迎了上来。 “丹神裂天爪第二爪,烈火焚。”弢屴手掌之上,烈火骤起,所过之处,霜晶灰飞烟灭,痕迹不存。 他的速度极快,火焰缭绕的手掌,在半个呼吸之间便已经落在霜剑上。 霜遇火,高温之下,霜,化作雾气,融入天地中。 我手中霜剑消失,弢屴火焰缭绕的手掌,朝我拍来。 我飞速倒退,躲避他毫不留情地攻击。 但我与他实力相差悬殊,速度上也逊色他许多,一个呼吸未完,他的手掌便已经落在我的胸膛上,强大的力道让我倒退数十步方才稳住身子,且胸口沉闷,嘴中一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弢屴乘胜追击,手掌再次而来。 “移霜,寂灭。”看着近在迟迟的手掌,我一声冷喝,指印变化,百丈范围内的霜晶融化,消失,取而代之的也是寂灭万物之意。 弢屴手掌上的火焰瞬间熄灭,手掌也随之枯萎,生机尽失。 弢屴落地,不再向我而来,运转修为抵抗侵蚀入他血肉的寂灭之意。 我忍着疼痛,手中霜剑再次凝聚出来,双脚点地,飞身扑向无瑕他顾的弢屴。: “移霜燕返,扫霜!” 转瞬临近,弢屴闪避,躲过了燕返第一刺,在面对燕返第二刺与扫霜之时,躲闪不及,霜剑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伤口,鲜血溢出。 弢屴元婴大圆满,修为远在我之上。 他反应迅速,脸刚被伤到,他的枯萎的右手便已经落在我的后背之上,给了我一击。 我身体不稳,摔了个狗啃泥,气息不畅,胸口憋着一口气,上不来,咽不下,极为难受,如鲠在喉,脸色涨红。 弢屴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立马盘腿而坐,运转修为,驱除从他手掌与脸颊上侵入体内的寂灭之意。 他的手与脸颊,被寂灭之意侵蚀,快速枯萎,没了血色,只剩皮包骨。 霜并不是移霜三剑的重点,是迷惑敌人的手段,无形且无处不在的寂灭之意,才是移霜三剑的核心。 被侵入体内,不及时清除,生机断绝,灵魂衰变,彻底死亡。 比武场很安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妈的,不能这么趴着,这么狗啃泥趴着,幻琉璃看着呢。不能让她看不起我……太丢人了。”我散去手中的霜剑,趴在地上伸开右手,序列古剑入手,以序列古剑为支柱,艰难站了起来。 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被吐了出来,我目光流转,在人群中看到了幻琉璃,她没有看我,跟她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说着话。 我嘴角抽了抽:“跟别的男人聊这么火热?什么玩意?” 我心中极度不爽,不舍又不爽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也已经起身的弢屴,道:“不愧是旧圣子,这么快就驱除了寂灭之意。” 弢屴虽然驱除了寂灭之意,但寂灭之意在他手掌与脸颊上留下了痕迹, 手掌皱巴巴的,像一根枯瘦的树根,伤了的那半边脸颊,颧骨露出,顶着如同树皮一般的皮肤。 弢屴阴沉着脸,道:“你也不差,是我低估你了。” “怎么样,新圣子不错吧?”大长老大笑,看向园震子、圣海宗大长老以及弢族的几个老怪物,无比爽快。 弢族的一尊老怪物开口:“各有胜负罢了,还没到最后,不要妄下结论。” “哈哈哈,是各有胜负,各有胜负,开脉对元婴,各有胜负。”七长老大笑,声音回荡,尤其强调了开脉对元婴。 大长老转头看向七长老幻行风,极为严肃:“幻行风,注意你的言辞!” 虽如此,但大长老的笑意却没有掩盖住,所有人都看出来,他斥责七长老是在演戏。 现场无数人憋着笑,私语不断。 一些来自其他大域的修士已经咧嘴微笑,丝毫不掩饰,弢族老怪物们面色难看,却不敢发作,对于圣海城的修士他们可以随意欺压,但自其他大域,跨越数百亿千米而来的修士,他弢族不敢得罪。 “始,打他丫的。”大长老开口,丝毫不掩饰对我的护短,“如果有老怪物做手脚,我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你尽管出手,让某人断手断脚,不碍事的,老夫给你兜着。” 我嘴角抽了抽……弢屴哪怕不再是圣子,也是幻影阁的弟子,大长老如此明目张胆地护犊子,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但这种感觉却前所未有,让我欢喜。 “弢屴,三回合后,若他再能立在那里,你便不要再回族中了。”弢族那尊老怪黑着脸,厉声道。 “定不辱使命。”弢屴开口。 我无所谓他,目光看向幻琉璃所在的方向,她没继续和身边的男子说话,看着我,微笑点头。 我心中大喜,收回目光看向弢屴,道:“来吧,尽管出手。” 弢屴气息攀升,身上缭绕着若有若无的破衍气息。 弢屴也注意到了我与幻琉璃的对视,一张脸更加的阴沉,杀意已经无法遏制,几乎凝聚成了实质,他沉着脸,道:“不管是为了圣子之位,还是为了琉璃,你都得死。” 说着,一柄长枪出现在他手中,金黑两色交替,沉稳奢华,长枪霸裂,出现的刹那,便有令人不安的血腥弥漫。 “这是中天戟,我族中圣境大修士专门为我炼制而出的灵宝。你再无生还的可能,死在此戟下,你也该死而无憾了。”弢屴横着戟,道。 我提剑而立,身后霜落:“无憾,不是你所能定义的。” 话落的刹那,中天戟便已经朝我而来,重重劈了下来。 本想以躲闪,但体内忽然多出一股奇异的力量,将我灵气封死,连天折经都无法运转。 没了灵气支撑,便无法躲开攻击,我只能提剑格挡,中天戟落在序列古剑上,震动传来,强大的力量让我双臂发麻,几乎握不住剑。 我还来不及施展移霜三剑,第二招攻击便接踵而至,一戟击飞了我手中的序列古剑,落在百丈开外的地上。 中天戟落在身上,咔嚓声起,体内三根肋骨折断,身体飞天而上,腾空百米而后下落。 下落不足三米,弢屴猛然而至,中天戟的末端重重落在我的腹部,一阵疼痛袭来,口中也是腥甜无比,满是血液。 我的身体再次升空…… 弢屴腾空而上,出现在我的上方。 我本想挪移,灵气被封住,无法运转,只能眼睁睁看着弢屴的膝盖落在我的腹部上。 而后他膝盖顶着我的腹部,从百米高空直接落在比武场中心的巨石之上。 “轰!”一声巨响,有阵法守护的巨石碎裂,尘土滔天,遮掩了他人的目光。 而我也已经深深嵌入到了巨石中,全身骨骼粉碎过半,五脏六腑受损严重,三条灵脉断裂。 “小子,去死吧!”弢屴挪开我胸膛上的膝盖,手中中天戟落下,穿透了我的腹部,鲜血涌起,血腥弥漫。 不止如此,弢屴转动中天戟,戟在我体内转了一圈,搅动血肉,让我疼到麻木,痛到几乎昏死。 “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弢屴抽出了中天戟,并没有直接将我击杀。 他沉着脸,伸出右手,丹神裂天爪再起,从伤口探入,抓到我的脊椎,摸到第十三个脊椎骨,用力一捏,彻底捏碎了那块骨。 脊椎,是一个人的神经中枢,也是修士身体中最为关键的一部分,战斗中很少受损。 弥漫全身的疼痛,在这一刻悄然消失。 我知道……我瘫痪了,瘫痪了…… 我不明白,为何大长老一行人会看着弢屴如此伤我? 幻琉璃呢,她也就这么看着? 我心中绝望:“难道之前大长老所说都是假的,胜者王侯败者寇?我不敌弢屴,所以他们便眼睁睁看着我死?” 透过尘埃间隙,我看到了大长老以及幻琉璃那冷漠表情,看着我将死,也无动于衷。 就在我即将昏死过去的刹那,大长老身影出现,一巴掌把弢屴拍飞,声音也随之而起: “园震子、圣海宗、弢族你们敢在老夫眼皮底下玩空间隔离,虚拟现实,欺骗所有人,若非琉璃发现,弢屴这王八犊子就直接杀死我阁圣子了,你们记着老夫的话,始若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便是直接开战,不顾一切。” “琉璃,送客!!!”大长老怒吼,气息滔天,仿佛压在诸天之上。 在我眼睛闭上之时,大长老将我抱起,腾空而去。 而在此刻,我彻底昏死,世界一片漆黑。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 执天,六叩七问 与黑暗一同袭来的,还有无边无际的疼痛。 黑暗中,疼痛如渊,不见其底,与黑暗共并,自深渊至青苍。 随着黑暗与疼痛一同降临,是一座座黑暗宫殿,漂浮在茫茫的黑暗中,有如于虚空中沉浮的天庭。 宫殿密密麻麻,不见边际,一座比一座宏伟,黑暗宫殿群,构建出黑暗的秩序。 黑暗宫殿群,绵延向远方,没有尽头,数量恐怖,错位林立,形成街道,阡陌纵横,却不见一人,死气沉沉,压抑无比。 一道阶梯,自我脚下黑暗中延伸出来,贯穿整个黑暗宫殿群,延伸到未知深处。 黑暗于黑暗中存在,两种完全一致的色彩,叠加同一背景下,却是界限分明,棱角清晰。 一切仿若不合理,却又应当如此,本该如此。 立身黑暗宫殿群之前,渺若蚍蜉。 我鬼使神差,宛若有人推着我一般,踏上了黑暗阶梯。 当我双脚完全落在阶梯上时,一道波纹自双脚之间蔓延开来,如同蜻蜓点水,点在了平静的湖面,一圈又一圈,向外扩散开来,将身后茫茫无边的黑暗与身前密密麻麻宫殿群囊括进去。 波纹扩散出去,第一台阶两侧的两座宫殿,泛起一缕光亮,微弱无比,但在只有黑暗的世界中,无比耀眼。 紧接着,一尊着一身黑袍,不见面容,毫无气息的生灵,自第二台阶之间走出,立身在我面前,俯瞰着我。 “来者,亦是去者;来此,亦是去彼;既来,请执天,行暗梯,六叩七问。” 奇异的音节,诡异的发音,回荡在黑暗中,与地球、虚空古陆、零荒大陆的语言截然不同,但我却能够听懂。 这种发音,不像是一种语言,更像是规则的表达,天地所共通的,凡以经文开脉者,能无习自通。 “执天,六叩,七问。” 黑暗生灵向我伸出手,那黑暗手中,虚无一片,却宛若握着一片苍天。 “请执天,一叩跪,始一问!” 我与他对视,一双瞳孔漆黑如墨,无点滴色彩,倒映着我与黑暗。 漆黑的眸子中,是无边的慈祥,如父似母。 这眸眼,让人生不起丝毫戒备,只会顺从。 我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冲动,不伸手。 我摇了摇头,张口却无言。 “请执天!”声音带着淡淡的愠色。 “不!”我摇头,十分坚决,抗拒着内心深处的顺从,不接他递来的虚无,我斯歇底里,却无声。 “执天,六叩七问,为何?” “此地,又是何方?” “而你,又是何人?” 黑暗生灵并未作答,收回了手,声音淡淡,溢出黑暗液体,流到我的脚下,束缚住我,而后开口: “未执天,未叩跪,已三问,命当绝!” 他抬起手,向我抓来,一只黑暗之手,落在我的脖颈上,将我提起。 我气息不畅,疼痛从双脚而起,蔓延全身。 我低头看去,脚与身体分离,脚掌与长靴留在了黑暗液体中,小腿与我一同悬空。 没了脚的小腿鲜血淋漓,滴落在脚掌与长靴上。 血液青色,成了单调的黑暗中唯一的色彩。 疼痛让我无所适从,一生经历无数疼痛,数次死亡重生,却没有一刻,像此时之疼。 有如被剜肉刮骨,有如万箭穿心,有如凌迟万遍。 更为恐怖的是,小腿寸寸碎裂,崩溃,血肉化作碎末,落在脚掌与长靴上,堆积起来。 我咬着牙,撅着骨,不发生声响。 双眼落在黑暗生灵身上,没有仇怨。 我颤抖着开口:“何为执天,何为六叩七问,叩谁,问谁亦或是谁人在问?” 黑暗生灵开口,冰冷无比:“未叩跪,已五问,魂当破。” 他说着,左手抬起,食指伸出,冲着我的眉心点来。 恐怖的气息,自他身后的宫殿群中升起,黑暗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与他融为一体。 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涌上心头,想要挣脱,却无力,唯有疼痛阵阵,让我更加无力挣扎,任由恐惧与死亡来临。 天折经无法运转,灵气被禁锢,古神头颅没有回应,沉眠者的力量彻底沉睡,序列无声,青龙不出,无瑕不见。 黑暗中,我所面对的,是一次十死无生的绝境。 “执天,六叩,七问。” “未叩先问,毁肉体境界,灭三魂七魄,不入轮回,不踏往生,” 黑暗生灵声音淡淡,冷漠无情,看我,如看草芥,命不如蝼蚁。 蝼蚁临危,尚殊死一搏,何况我辈修士? 修士,本便是逆天而行之人,面对绝境,又怎会坐以待毙? 本体之力无法再用,那便以我这身皮之血,滋润血肉,博出一片生天。 我牙齿落在下嘴唇上,齿牙穿透下唇,触到下齿,血液喷涌,入口,化作精纯的能量,一丝血脉力量苏醒。 头颅中,古神头颅有了苏醒的迹象,微微一颤。 但也仅限于一颤,一颤之后,陷入沉静,再无反应。 嘴唇血液流干,下唇几乎脱落,也无法破开体内一层又一层的封印。 黑暗生灵,似乎感受到了我头颅中的异动,收了左手,垂在一侧,淡淡地道: “黑暗无界,却也有界,如你所见,黑暗之间,一切力量,无法降临。” “未叩先问,仙亦当死,自古不变,亘古未改,一开脉境,如何逆天?” 我惨然一笑,没有理会他。 低头看去,小腿大腿几乎已经消失,我只剩下半身。 第一台阶上的脚掌与长靴,被坠落的肉沫掩盖,黑暗液体点点上涌,浸没血肉,将其黑暗化。 “我辈修士,岂能坐以待毙?”疼痛席卷而来,我知道,身体依旧在寸寸崩裂。 疼痛没有摧毁对生存的意志,没有破碎我的执念,我不能死,还有人在等我…… 还有那个与我一吻的幻琉璃,若我死去,她该何等心痛? 哪怕她不心痛,我又如何舍得从此不见她? 我咬牙,三颗牙齿,直接崩碎,化作碎末,在口中铺开,牙龈之间,血流如注,混合着牙齿粉末,流淌进体内。 牙齿粉末与血液在体内化开,一股寂灭万物之意,在体内荡漾开来,而后宛若燎原之火,在体内汹涌。 无数寂灭之意,顺着残破的身体,溢出体外,笼罩周身。 黑暗生灵抓着我脖颈的右手被侵蚀,一瞬间枯萎,露出黑色的手骨,宛若枝桠。 寂灭之意,沿着手骨,侵入他的身体。 黑暗生灵松开手,将我丢下,皱着眉头开始清除体内的寂灭之意。 而我得以喘息,残破的身体,落在台阶上的肉沫之中,那是我的血肉。 “嘿嘿嘿,我辈修士,岂能坐以待毙!”我冷笑,抓起肉沫,就往嘴里塞。 我一口一口地嚼着自己的血肉,而后吞咽下去。 我的血肉,乃是上等补品,在修真界已有传言,苏霜血肉,吃一口可延年益寿,炼制着丹药,与天同寿。 当初,从北野到圣海途中,无数强者出手,想击杀我,把我血肉炼制成血肉大药,用来延长寿命……哪怕那是误解,但能被十尊无上怪物拼命抢夺,又能差到哪里去? 血肉在体内化开,能量浩瀚,冲击着体内那一层又一层的桎梏。 “嘿嘿嘿……我的血肉啊。”趁着黑暗生灵清除体内寂灭之意,无暇顾及我的空挡,我一把一把抓起自己的血肉,疯狂嚼着,而后吞咽下去。 “嘿嘿嘿,你个怪物,小爷我死不了,死不了了,有这血肉。” 我的笑声回荡在黑暗之中,经过宫殿群加持后,回荡不绝。 黑暗中,一个身体只剩一半的人,吃着自己的血肉,嘿嘿嘿笑着,嘴角挂着血,画面诡异无比。 随着体内的能量充足起来,寂灭之意更加猛烈,黑暗生灵身上的寂灭之意也随之加强。 强到,他居然无法将之清除干净,他黑暗的身躯,也在枯萎,如同深秋万千草木,秋至,必枯。 他皱着眉头,消失在了第二个台阶之上。 体外没了黑暗生灵的威胁,我可以专心破开体内的封印。 我抓起还剩不少的血肉,塞入嘴中,补充能量。 随着能量的冲击,体内之前不可见的封印出现,从丹田开始,截止到眉心处,一共出现了七层桎梏,宛若一片片天,横在体内,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封印之力,便是从中而来。 除了第七层之外,每一层上,都有一座老者盘坐,他们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这便是所谓的执天,六叩七问?” 我虽有疑问,却不能深究,当下要紧的是冲破桎梏。 我运转体内浩瀚的能量,正冲击第一层的桎梏,其上的老者睁开眸子,道:“不执天,不叩跪,给我死。” 他一根手指戳来,在我的眼睛中无限放大,最后却落在体内冲击桎梏的能量上。 碰撞无声无息,老者收回手,那根戳来的手指已经弯曲变形。 “执天,一叩,问生死,何来,何往。”老者抬手,手中虚无起,与黑暗生灵递与我的虚无一样,宛若是苍天。 那只手指变形的手,被他收着。 他的手向我而来,体内的能量已经无比充足,但面对这虚无但却若有苍天在手的攻击,体内的能量出现了波动,有崩溃消散的迹象。 “妈的,能量不足,无法突破这一层桎梏啊。” 老者得意,向我而来:“一叩,问生死,仙境生灵也无法破之。” “竖子,你再无崛起之时,再无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时。” “沉眠者一族,当绝。” 手,横空而来,在我眼中放大,无边的气息,让我忘却了咀嚼,体内的能量,没了血肉供给。 死亡危机再次出现,来自执天,六叩七问中的第一问。 就在他手指临近时,一道声音,自我眉心而出,回荡黑暗: “生来,往死。” “执天一问,何难?” 老者无限放大的手,从我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庞大无边的身影,立在我体内第一层桎梏之上。 他,或是它,负手而立,直面老者,霸气无边: “执天一问,我破之,你已必死无疑。”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 来自黑暗之外的手掌 声音在我残破的体内回荡,第一层桎梏之上的老者身子一颤。 “你是何人?”老者开口,满是震惊,不敢置信,“知执天六叩七问的,无一人不是屹立于大陆巅峰的存在,我皆知他们模样,你不在他们之列。” 我也不知道这顶天立地的身影属于谁,古神刹的执念已经彻底消散,残余的力量只能让我增强战力,他不可能再出现;同时,它也不是我传承的沉眠者。 对于突然出现,破开执天一叩一问,立身第一层桎梏上的生灵,我陌生无比。 从身影来看,应当是古神,但却非是我认识的。 那它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体内? “小子,别乱想。”那尊身影不理会老者,扭头与我对视,抬起手将我内敛的灵识直接驱赶出来。 “第一层桎梏交给我,你想办法离开这里。” 说完,灵识完全被它驱赶了出来,半个身体的体表,仿佛多了一层反射灵识的能量,灵识无法入体,不能再内视体内的状况,眼前出现的是黑暗宫殿群沉浮的世界。 我嘴中还有血肉残留,满口腥味。 半截身子,落在台阶上,疼痛一阵一阵,让我冷汗直流。 若非我为修士,早已经死去。 四周还有未曾吃完的血肉,散发着血腥味,刺激着我的感官,胃里翻江倒海。 为了活下去,为了获取能量,吃掉自己的血肉,我怕是第一人了。 口中残留着血肉的味道,淡淡的腥味,直冲脑海,刚才身陷绝境,生死临头,被一股求生欲望冲击着,只想活下去,此时松懈下来,胃里翻江倒海,心神震撼。 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补充能量,这是何等绝望才能做出来? 我无法理解自己的作为。 哪怕世间真有唐僧肉,吃一口可以长生,我也无法下口。 而今,在绝境之下,我吞了自己的血肉,一边大笑一边咀嚼,如食甘饴。 我吃的可是人肉,且是生的。 我与那些以人类为食的种族生灵有何区别? 哪怕我吃的是自己的血肉,我也很难接受。 想到此处,身体哆嗦了一下。 现在黑暗生灵消失,体内也有古神出现,危机降低,心理与生理都在抗拒。 体内一阵紊乱,能量起伏不定,在残破的身躯里横冲直撞。 暂缓的疼痛,随着能量的横冲直撞,再次袭来,剩下的半个身子忍不住颤抖,牙齿碰在一起,发出声响,在黑暗世界中格外清晰,回荡不绝。 “小子,我干不过这家伙……”就在此时,体内传来了那尊身影的声音,体表的能量散去,我的灵识直接进入到了体内。 体内,那尊身影已经虚幻无比,反观那个老者,与之前相差不多。 老者看着虚幻的身影道:“最终还是你死。” “若非有那玩意,你早已经粉身碎骨,等着,我还会来找你。”那尊身影冷声道,“小子,我弄不死他,但他现在也弄不死你了,至少十天半个月内不用担心他,你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说完,那尊身影便直接消散。 “小子,我要你的命,你还真以为那废物能救你?”我皱着眉头,注视着老者,老者直接出手。 然而他的手刚伸出几丈,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去,整只手刹那焦黑,变形,尺骨与桡骨都断裂,耷拉着。 “哈哈哈,果然你杀不了我。”我大笑。 老者面孔扭曲,杀气腾腾,却不敢再出手:“哼,半个月后,老夫要你的命。” “届时,不知是谁要谁的命。”我一笑,灵识从体内撤离,不再关注短时间内无法在威胁我的老者。 我相信,十天半个月内,我能够恢复到巅峰,到时破开这第一层桎梏,应该不在话下。 我冷笑,我体内的封印,执天六叩七问,百分百便是园震子所留,他畏惧我的天赋,想将我扼杀。 老师的话,果然没有,你惊才艳艳,惊艳古今,天赋有史第一,可敌人不会给你成长的机会。 修真界,极其残酷。 财不露白,才亦不能。 两者都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我心中对园震子的恨意增加了几分,他曾捏碎了七岁大的尘薄的头颅,而今给我种下执天六叩七问的封印,想要我的命,极其过分。 “园震子老秃驴,待我崛起,账找你一起算。” 然而话语刚落,第二个台阶上,那个黑暗生灵便再次出现,形若枯槁,显然被寂灭之意侵蚀,极为严重。 黑暗生灵见到我,直接出手,毫不留情:“小王八蛋,我要了你的狗命。” 如同枯柴的手,破空而来。 气息瘆人,杀意滔天,搅动黑暗,一道道裂缝,出现在黑暗之中,有光芒照射,点亮方寸的黑暗。 杀意起,血海尸山扑面而来,有生灵横行其间,食肉啖骨,修士如蝼蚁,命不值一提,苍茫的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他身后无数的黑暗宫殿之中,血气滔天,淡淡的红色浮现。 一道道幽灵,从黑暗之中走出,悬浮在宫殿群上空,一双双奇异的眸子盯着我,无比嗜血,都在等着我死去。 我嘴角抽了抽,低头看一眼自己残破的身体,催动体内血肉转变的能量,要极速倒退。 奈何黑暗生灵强大无比,一只手向前,便让我失去了动弹之力,无法躲避。 “想杀小爷我?”我咬牙,能量疯狂催动,让我有了一丝动弹之力,“门儿都没有。” 我冷笑着,在他手掌落下之前,再次抓起手边的血肉,塞入嘴里。 “若小爷今日不死,他日让你生不如死。”我冷笑着,硬着头皮,狼吞虎咽着自己的血肉。 满嘴的腥味,属于肉的气味窜如脑海,让我心理与生理都极力抗拒。 但是为了生存下去,我却不得不咀嚼,吞下。 “哇!”我差点吐了出来,但最终还是把第一口血肉吞了下去。 血肉化开,能量增加,在体内汹涌,冲击着桎梏,有那尊身影的封印,老者无法动弹,让我有了反抗之力。 能量汹涌,桎梏有了松动,我身子挪移,躲开了黑暗生灵的第一击。 黑暗生灵皱着眉头,收回了手,他身后宫殿群中漂浮的黑暗幽灵,眼中满是失望。 “哼,没了血肉,看你怎么躲我这一次的攻击。”黑暗生灵再次出手,这一次他手向后,从宫殿群中直接搬出一座万丈大小的宫殿,朝着我扔了过来。 我嘴角抽了抽,将抓在手里的最后一把肉沫塞入嘴里,第一时间吞下。 运转能量,汇聚在右手上,一拳轰出,落在万丈黑暗宫殿之上。 飞速而来的宫殿,戛然而止,随后无数裂纹出现,轰然一声,彻底破碎,化作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刚有所恢复,那枯柴般的手掌便从天而降,只取我的眉心。 “好小子,小看你了,再来。”黑暗生灵不再搬宫殿,而是纵身一跃,本身直接临近。“想必,出现在你体内的那玩意把你能量消耗得七七八八,刚才一拳又消耗不少,现在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杀你了。” 黑暗生灵冷笑,他身后的黑暗幽灵,脑子无比,双眼有“光”,嗜血模样,丝毫不掩饰。 我绝望无比,他说的便是实情,那尊身影封印老者,消耗的正是我血肉转化的能量,又一拳轰碎宫殿,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能量,加上肉身的疼痛,我已经没有了力气,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你给老夫醒来。” 黑暗手掌将近的刹那,一道呼喊在黑暗宫殿中响起,而后一只巨手从天而降,带着无数光芒。 只是,黑暗汹涌,瞬间便将巨手吞噬,光芒消散,世界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但有声音自那裂缝中传来。 “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声音来自大长老,紧接着幻琉璃的声音也响起: “他若死了,我便平了他们。” 幻琉璃的声音很轻,带着淡淡地哽咽。 “若不是我不让他使用他体内沉睡的力量,也不至于出现而今的状况。”大长老的声音带着自责。 “不怪大长老,要怪就怪园震子那群人。”苍奕的声音也传来,“那个老秃驴,真不要脸,给苏霜下了封印,若不是那封印还存在,以这家伙的修为,现在也该醒来了啊。” 一枝花的声音也有:“就是,一个人道巅峰的老家伙,也好意思对开脉境修士出手,真不要脸。” 他们的声音淡去,世界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与空寂,让人恐惧。 举目四顾,皆是黑暗,就连其中的生灵都是黑暗的。 且这生灵并不友好,一来就让我六叩七问,现在还想直接要了我的命。 这黑暗的世界,到底是何方? 园震子所施展的执天六叩七问又是何种封印? “大长老,琉璃,救我。”我大声呼喊,无比绝望。 我的呼喊并未得到回应,回应我的只有手掌,黑暗生灵的手掌横空而来,落在了我的脸上。 “啪!” 手掌拍在我的脸上,疼痛袭来,口中腥味散去,无数光芒从巨手伸出的方向照射进来,将黑暗世界彻底照亮。 黑暗散去,黑暗生灵也消失,眼前白茫茫一片,过了瞬间,方才有其他色彩出现。 “他醒了……”一枝花的声音响起,他的脸也出现在我眼中,“我早就说过多给他几巴掌,他就醒来了,你看我这一巴掌下去他不就醒了。”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 从黑暗中而来 一枝花的脸,是我眼中的整个世界。 “醒了?”苍奕的声音随之响起,一只手伸过来,推开了一枝花那张脸。 苍奕的脸映入眼帘,熟悉无比,玩世不恭地面庞上,满是关切。 我眼睛眨了眨,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唯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无比真实。 我身体无法动弹,口不能言,但眼睛能动,目光从苍奕那张脸上移开,大长老、幻琉璃、灵儿三人先后映入眼帘。 我目光流转,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身在圣子峰的洞府中。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幻琉璃身上,咧嘴笑着。 “你昏迷了一个多月,生机微弱,还以为再也醒不来了。”幻琉璃与我四目相接,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分外平静,风轻云淡,但看到她,心中的所有仇怨淡去消减,经历的所有波澜不值一提。 我愿放下所有,与她永恒永远。 苍奕开口,脸上挂着微笑:“是啊,这一个月,我们这几个人可是用尽了办法,没想到还是一枝花的巴掌最管用,早就知道这样,当时就该把你扇成猪头,也不用我们熬这么多天了。” 灵儿站在大长老身旁,抹着眼泪,嘴角挂着喜悦,她身上有灵气波动,有属于修士的气息,灵识也增强了许多。 灵儿开脉成功我无比欣慰,向大长老投去感谢的目光。 灵儿成了一名修士,或许她不会再认为自己天生命贱了。 我长出一口气,原来黑暗世界,只是一场梦。 “你还未完全恢复,好好休息,既然醒了我们也该做该做的事儿了。”大长老一笑,看向我,同时灵气溢出,打卡我的嘴,一颗丹药飘来,落入口中,“这是六品血灵丹,老夫也只有这么一枚,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吃了你缺了,碎了的骨骼都会长出来,不出三天便能恢复如初。” 幻琉璃没有说话,直接丢出一个储物袋,虽有储物袋,但磅礴的灵气根本无法盖住,丝丝外溢。 我知道这是灵石,为我恢复体内灵气所用。 储物袋中的灵石,定然是上品灵石,不然不会蕴含如此纯净的灵气,连由特殊材料编制出来的储物袋都无法掩盖灵气的外泄。 灵石,是最直接的灵气来源之一,比起从天地中汲取,灵石吸收要快速,高效许多,尤其是上品灵石,没有杂质存在,与无天时代的灵气一样纯净。 奈何天下灵识矿脉有限,且多数矿脉掌控在超级势力或者是一流势力手中,每万年,修士之间流通的灵石总量是固定的,流通的灵石总量小于某个数值,修真界便会因为灵石的缺少而出现大动荡。 掌控灵石的超级势力与一流势力会实时监控着修真界流通的灵石总量,一旦低于数值,便会有灵石流入,维持修真界的稳定。 灵石,在修真界中,如地球流通的金钱一样。 修士之间,最常见的是普通灵石,也称下品灵石,下品灵石的矿脉形成于有天时代,矿石内蕴含的灵气不是很充足,且带走反哺者的气息和属性,修士吸收需要提纯,与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过程一样。不过区别在于,下品灵石蕴含的灵气比天地间的灵气丰富许多,吸收要快很多。 中品灵石,一般在大修士之间流通,一块中品灵石可抵一千到一万下品灵石,上品灵石便无法估算。 “出手真够阔绰啊。”苍奕眼红。 一枝花白了一眼一枝花,道:“人家毕竟是圣子,这待遇也正常。” “灵儿你照顾圣子。”大长老看了一眼灵儿,打断了苍奕与一枝花的贫嘴。 灵儿闻言点头,而后大长老看向苍奕与一枝花,“你们二人要留下,还是一起?” 苍奕一笑,道:“一起,早就憋出毛病了。他醒来没必要就在这里,有灵儿就够了。” “师傅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一枝花向苍奕看了看,道。 师傅?苍奕居然收了一枝花。 然而,苍奕倒退了几步,道:“我没收你。” “你会的。你知道的……” 当一枝花说出你知道三个字的刹那,大长老、苍奕、幻琉璃、灵儿几人异口同声:“闭嘴。” 一枝花哆嗦了一下,识趣地闭上了嘴。 看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几人饱受一枝花“你知道”大法的摧残。 “好,走。”大长老满意一笑,卷起幻琉璃、苍奕、一枝花几人便直接腾空而去,消失在圣子峰。 我很想问一句,但无法开口说话不说,连灵识都无法散出,这次受伤极为严重,灵气消耗殆尽,灵魂力量都出现了枯竭。 灵儿看着我,拭去泪水,嘴角挂起微笑,跪了下来,柔声道:“始大哥,谢谢你,你让我跟着大长老修行,终于也成了一名修士,大长老说我的天赋还不错,能做核心弟子。” 灵儿声音很轻,很柔,生怕大声说话会吓到我。 我看不惯别人动不动就跪下,眼珠子乱转,让灵儿起来,小姑娘也聪慧,理解我眼神所表达的含义,起身顿了顿,道:“始大哥,我知道,你说过的众生平等,没有谁生来便是下贱。往后我不会再给始尊,父母,你,阁主之外的人的下跪了。” 灵儿看向我,小脸浮现期待与一抹与她年纪不相符的戾气:“等我足够强大了,我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这么重的伤了。” 我眨了眨眼,示意可以,无比欣慰,果然修行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 就眨眼之间,那一刹的黑暗之内,黑暗生灵再次出现,那只如同枯柴的手掌从黑暗之中而来,其后是无边的黑暗世界,黑暗宫殿沉浮。 黑暗中,手破空而来,进入光明之中,光芒被黑暗吞噬,黑暗之手横空,抓起我,再次将我拖进黑暗中去。 “始大哥……”灵儿声音回荡,最后消散。 瞬虞后,我眼前的世界再次变成黑暗,身前是黑暗宫殿群,身后是无边的黑暗。 阶梯茫茫,贯穿宫殿群。 我半个身子,落在第一道台阶之上,有黑暗液体流淌,浸没身躯。 第二道台阶上,是黑暗生灵,他阴沉着脸,俯瞰我:“休想逃出这个世界,你属于黑暗,谁也无法将你带走。” “黑暗,是你最后的归宿,也是万灵的归宿,谁也逃不掉。”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 幽灵画卷 黑暗生灵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在我耳轰鸣。 我皱着眉头,无比郁闷。 我敢肯定,黑暗世界绝对不死一场梦,眨眼的功夫,怎么可能会做梦?且灵儿也看到了黑暗生灵的手。 黑暗世界,真实存在,黑暗存在,它便会出现。 就在我眨眼那一瞬间的黑暗下,黑暗生灵便将我从光明世界拉入到了黑暗世界里。 眨眼,黑暗侵袭,有生灵从黑暗中而来,会将你带走。 想到这里,我毛骨悚然,岂不是说以后我连眨眼都不能,更别谈是睡觉了。 第二道台阶上的黑暗生灵,俯瞰着我,一股瘆人的气息在它身上弥漫,黑暗宫殿群之间,黑暗幽灵飘来飘去,不再寂寥。 黑暗宫殿群,沉浮在黑暗世界里,不见尽头,宫殿大小不一,小的不足米粒大小,大的仿若能压苍天。 幽灵横行,一张张狰狞的脸庞,充满怨气,眼中充斥着阴冷,偶尔回首,望着我伸出舌头,舔舔舌头,露出嗜血之状。 黑暗幽灵与黑暗生灵不同,浑身散发着阴冷与怨气,眼中闪烁着嗜血之芒。 狰狞的面孔,铺在黑暗的虚空中,构建出一幅幅别开生面的画卷,莽莽苍苍,无边无界。 黑暗幽灵的鬼脸,形状各异,铺在虚空中,又仿佛铺在时间长河之上,从古而来,岁月苍茫,葬下一切。 铺在虚空与时间长河上,从古而来,遍布古今,无处不在,黑暗幽灵,仿佛是诸天万界的从古至今死去的生灵的灵魂一般,每个时代,每个空间都有。 黑暗幽灵画卷浩瀚,可见岁月沉浮,能见时空更迭。 岁月,腐朽在了黑暗幽灵构建的画卷中。 空间,湮灭在了嗜血光芒交织的光芒里。 百鬼夜行,与黑暗幽灵形成的画卷比起来,不值一提。 处在黑暗,面对黑暗幽灵构建的画卷,宛若身处地狱,幽灵万千,阴寒从深渊起,如鬼魅在侧,魍魉在后,心中发毛。 黑暗生灵身体更加消瘦了,宛若一棵被岁月摧残无尽岁月的枯树,岌岌可危,不堪一击,但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头皮发麻,气息流转不畅。 黑暗生灵很强,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不可战胜的存在,体内的封印无法解开,我就不能逃离它的魔爪,一道眨眼,眼中有黑暗,它就会出现,将我从光明中拖入无边的黑暗里。 黑暗生灵站在第二道台阶上,冷笑着开口:“黑暗世界,便是你生来的归宿,别想逃离。” “就在这里,成为黑暗的一部分,与他们一同构筑黑暗世界。” 同时它的手向我抓来,速度极快,目不暇接,无法看清它是如何出手的,手掌便已经落在我的脖子上。 它提着我,就像提着小鸡仔一般。 “你属于黑暗,你的每一寸血肉都属于这里,献出来吧,别再挣扎。” 我坚决摇头,我不想就此死去,不想堕落在黑暗中,更不想成为黑暗幽灵的一部分。 随着他的话语,黑暗幽灵构建的画卷变换,盖在黑暗宫殿群上方,怨气滔天。 “啪。”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光芒撕裂了黑暗,所有的黑暗淡去,灵儿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始大哥……” 体内有血灵丹,生机恢复迅猛无比,我已经能够动弹,也能开口说话,但还未来得及开口,黑暗手掌便再次破开光明,将我拖入到了黑暗中。 黑暗生灵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你逃不掉的……” 黑暗生灵揪着九彩玄箓甲,将我提着,一脸的阴沉,黑暗的面孔多了几分狰狞,也多了几分邪笑。 “嘿嘿嘿,我也死不了的。”我笑着,手抬起,五块散发着浓郁灵气,拳头大小,翠绿如玉,呈现不规则的多边形的灵石浮现在我身边。 五块灵石,一出现,便直接没入体内,直接化作精纯的灵气,在剩余的十二条灵脉中汹涌荡漾开来。 灵石,是我苏醒的那一刹那抓来的,可惜只抓了五块,若是多一些,我的底气就会更足一些,说不定能够彻底摆脱黑暗。 加上六品血灵丹生死人肉白骨的特殊功效,我消失的下半身在刹那之间再次出现,恢复如此。 体内灵气浩瀚,五块上品灵石,抵得上近千块中品灵石,千万的下品灵石,此刻在体内同时化开,足够我挥霍了。 身体恢复,我运转灵气,制造了滔天爆炸,挣脱了黑暗生灵的束缚,倒退几步,踏着虚空,与黑暗生灵齐平,望着他黑暗的面孔,我不喜欢别人俯瞰我,被俯瞰着,有如几百年前,我看着满地蝼蚁一般,可以主宰它们的生死。 这种感觉,很不好。 退开些许距离后,我手伸出,序列古剑突破虚无,突破黑暗,出现在手中。 序列古剑,诞生于天地未开之时的混沌中,时间、空间、黑暗都无法隔绝它。 天生地养之物,又岂能是黑暗所能隔绝与对抗的? 序列古剑,寒芒冷冽,微光闪耀,在黑暗世界中格外耀眼。 黑暗宫殿群,连绵亿万里,尽数倒映其中。 一剑,囊括了宫殿。 “想要小爷死?你够资格吗?”感受着体内浩瀚的灵气,我长出一口气,终于有了对抗一下这黑暗生灵的底气了。 若是天折经能够运转,能够唤醒体内沉睡的力量,我直接将这黑暗世界掀翻了,还容得它嚣张? 黑暗生灵目光悠悠,落在踏着虚空,手中握着长剑的我,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奇异之芒。 “黑暗,是万灵的归宿,执天六叩七问,仙都无法过,你非仙,又有何资格说这话?”黑暗生灵冷笑,手再起,虚无茫茫,仿佛有苍天,握在它枯瘦如柴的手中,让人窒息。 我嘴角抽了抽……我不知道这黑暗世界是存在于我体内,还是有一个独立的黑暗世界。 它与执天六叩七问有关,却仿佛独立于执天六叩七问,一个在我体内,一个在体外。 执天六叩七问是它所下,还是园震子那个老秃驴所留,还是说包括执天六叩七问包括了黑暗世界,皆是园震子所为? 大长老也曾检查,并未发现隐患,大长老的修为隐隐比园震子分身要强上许多,若后者做了手脚,大长老不会发现不了。 大长老不会骗我,更不会害我。 这一刻,我对体内封印的来源产生了怀疑。 我没有思绪。 我思绪被黑暗生灵的话语拉远,过了十几息方才回过神来。 我的目光落在黑暗生灵身上,心中没有底,体内虽有浩瀚灵气,但我在这里毕竟是客场,客场作战不利于我。 在它手动的同时,黑暗幽灵构筑的画卷动了,随之一起动的是一片黑暗的天空,宫殿群遍布亿万里,但却不足画卷的万分之一。 黑暗幽灵画卷,如若苍天,苍茫,浩瀚,古老,强大。 动若苍天更迭,湮岁月,灭长空,万灵不存。 修士,哪怕屹立于巅峰,在它面前也不过沧海一粟。 我提剑,十三基础剑式准备完毕,正要出手,却发现在黑暗生灵与幽灵画卷之下,我无法动弹,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束缚,锁定,浩瀚的灵气成了没用的摆设,序列古剑也无法动弹。 面对如同苍天一般浩莽的幽灵画卷,我若渡海蚍蜉,渺渺不可起。 黑暗来临,气息绝巅,压在身上,骨骼作响,五脏六腑破裂,鲜血溢出嘴角。 血腥弥漫,口中腥甜。 我双股战战,几乎难以支撑身体,脚下的虚空出现裂痕,一道道光芒,从中迸发出来,照亮方寸的黑暗。 黑暗空间破碎,可见压力之大。 “我辈修士,岂能坐以待毙。”我咬着牙,撅着骨,艰难挣扎,不想就这么被压成肉饼,成了黑暗幽灵的血食。 体内灵气轰轰,疯狂运转,气息浩浩,封印压制出现丝丝松动,第一层桎梏之上的老者面色难看,他身上出现一道道血痕,一道道裂纹,仿佛就要崩碎一般。 然而,第二层上的老者,忽然出手。 “你,逃不出去的。”黑暗生灵开口,傲然无比,“执天六叩七问,你无法破开。” 他的手向我而来,压力增加几分,我已经半跪在虚空中,裂缝几许,光芒熠熠。 “唉!”一道叹息从裂缝之中传来,幽灵画卷一震,倒退了些许,我也能过挣扎起身。 “谁人来此?” “黑暗世界,若无我,无人能降临,你又是何人?” 没有人回答它。 只是,裂缝之中,光芒大盛,一朵数丈大小的花,出现在黑暗世界中。 花朵沉浮在黑暗中,黑暗退开,不敢临近,花朵四周,有一片洁白,不见点滴黑暗。 “我来帮你一把,不过将来定要让我们母子相见。” 这一刻,花朵盛开,红白相间。 花蕊是一张鬼脸,花瓣上有一个孩子在行走。 声声啼哭声,撕心裂肺,响彻黑暗世界。 无尽的怨气,滔天而起,呈现血红之色,成为黑暗中为数不多的色彩,绚丽夺目。 花中怨气,盖过黑暗幽灵画卷中的怨气。 危急时,鬼母花现。 鬼母花中,有仙……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 从黑暗汹涌中归来 鬼母花盛开,仙念升起,孩童啼哭,回荡黑暗之中。 黑暗生灵阴沉着脸:“你是何人?” 鬼母花并不理会黑暗生灵,花蕊中心那张鬼脸上,那一双充满怨气却无比纯净的眸子落在我身上。 “可能做到?” 我与她四目相对,听着声声啼哭,淡淡地道:“你都出现了,何必还有此一问。” 鬼母花不再言语,孩童啼哭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戾气与战意。 鬼母花诞生于血染的战地,自血海尸山而出,身上戾气绝非常人所能比拟。 “当我不存在吗?”黑暗生灵大怒,握着虚无,带着黑暗幽灵画卷向我与鬼母花袭来。 鬼母花中,一个女子提剑而出,衣袂飘飘,身后是滔天血海,剑上还有鲜血滴落。 “你又算什么东西?”女子开口,声音淡淡,平淡之中带着哀,回响不绝。 她曾是仙,身怀六甲,依旧提剑征战,最终战死沙场,带着不甘,带着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一同寄生于九幽鬼灵竹上,经历岁月洗礼,成为鬼母花。 至今已有十万年,十万年间,母子难以相见,她心中的怨气早已经无法压抑,戾气如海洋,无边无际。 此时,有了宣泄的地方,她自然不会再忍受。 黑暗生灵有的受了,对我而言,它很强,但它面对花中的女子,就有如我面对它一样。 一句话,带着滔天气息,黑暗幽灵画卷一震,所有黑暗幽灵散开,落入到黑暗宫殿群中,没了行踪,连同怨气一同消失。 整个黑暗世界只剩下来自鬼母花中的怨气,怨气中仿佛有婴儿啼哭,声声泣血,闻声,产生身后有孩童尾随一般的错觉,甚至仿佛能看到地上有一行行带血的小脚印,如影随形。 让人发毛。 黑暗生灵也被女子的话震得倒退几步,面色灰暗许多,变得更加黑暗。 “记住你的承诺。”一句话击退黑暗生灵,女子目光流转,落在我身上。 被一个曾经为仙的生灵注视着,让我浑身生寒,修为运转不畅。 “它很强,但我会震住它一段岁月,不让它干扰你的修行,尽快变强,让我们母子相见。”女子开口,很温柔,却带有不可置疑的气势。 我点点头,正想开口,却被打断。 “黑暗是万灵的归宿,谁也走不出去,仙也不例外。”黑暗生灵大怒,向着女子而去。 女子一笑:“在真正的执天六叩七问前,仙确实也无法逃出,但你还不够资格说这句话。” 说话之时,女子身后血海翻涌,眼中露出追忆,在说到执天六叩七问时,眼中闪过一抹悲凉。 “当年,仙陨无数,归于黑暗,但执天之人早已经不是人,不是仙的存在,而你一个守梯人,有何资格说这句话?” 在女子的话语中,我与黑暗生灵皆感受到了血海尸山,感受到了当年战争的惨烈。 这个时代不可见的仙,都陨落无数。 女子曾为仙,身怀六甲也不得不走上战场杀敌,最终陨落,连孕妇都需要奔赴沙场,战争进行到了何等程度? 且执天之人,非人非仙,那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同时,她一挥手,一道能量破空而来,拖起我的身体腾空,眼前的黑暗与黑暗宫殿群飞速倒退。 “想走,没门。”黑暗生灵再次扑来,无比凶狠,可怕的是身后的黑暗宫殿群如同浪涛一般沉浮起来,无边的黑暗如同汪洋一样,掀起滔天大浪。 向我们拍来的浪花不是水浪,而是一座座黑暗宫殿,大小不一,高达数万丈,铺天盖地。 黑暗汹涌,宫殿起伏,声势骇人。 一只黑暗之手,从浪涛中伸出,一把抓住我的脚,用力一扯,将我拉回到第一道台阶之上。 女子也出手,身后血海翻涌,手中长剑提起,万剑破空,呼啸而出,剑起百万里,一瞬间破开了黑暗浪涛,无数宫殿破碎,化作黑暗碎片,落入黑暗深渊。 我黑着脸,手中序列古剑提起,指向黑暗生灵:“欺人太甚。” 女子看向我,摇了摇头,道:“你体内有禁锢,给你修为与生命都加上了桎梏,很强也很神秘,所以在未曾突破第一层桎梏之前便不要再运转修为,运转一次,你入黑暗深一分,不知不觉会堕入黑暗,越陷越深,直至难以脱身。” 我嘴角抽了抽,不敢再运转修为,将手中序列古剑垂下,想要寻找一个转嫁恨意的人,发泄情绪,想到了园震子,但转瞬便无处发泄,这执天六叩七问,非常封印,可能不是来自园震子。 我心烦意乱,压下情绪,冷眼看着黑暗生灵。 “这黑暗世界与执天六叩七问是否一样?”我开口,道出最大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执天六叩七问神秘无比,无人知其根脚,若知道,当年也不至于死那么多仙了啊。”女子立于花蕊之间,鬼脸沉浮,声音哀伤。 “这黑暗世界,与执天六叩七问并存,但有独立一般,无法理解,超出认知。” 黑暗生灵也开口:“执天六叩七问,是你无法理解的存在。黑暗,乃万灵的归宿,无可更改,来了便休想逃出去。” 黑暗生灵再次动手,宫殿群涌动更加疯狂,蔓延亿万里,如同无边无际的汪洋。 黑暗幽灵出现在宫殿中,一双双充满黑暗光芒的眼睛,从缝隙中窥探战况。 它们想重新组成画卷,但面对从女子身上散发而出的无边怨气与戾气,它们畏惧了,不敢探头,唯有窥探。 女子冷笑:“神秘是神秘了,只是你不配罢了。” 女子出手,凶狠无比,长剑横空,剑芒万丈,冷冽明亮,寒气缭绕,裂开黑暗,光芒侵入。 “破!”女子开口,一道裂痕出现,光明涌入,同时我身体不受控制,腾空而起,速度极快,冲着裂缝而去。 黑暗生灵手掌临近,赶不上我上升的速度。 “你,逃不掉。”声音回荡在我身后,一只巨手也从涌动的黑暗宫殿中探出,向我而来。 女子横剑而出,直接砍断了那只黑暗巨手。 我在三分之一个呼吸间便已经从长剑破开的裂缝中探出了头。 然而,在我即将逃出黑暗的刹那,第三道台阶上,一道身影悄然浮现。 他手指一弹,黑暗涌动,光芒散去,速度消失,我戛然而止,惯性都不曾出现。 我再次落入到黑暗中,落在第一道台阶上,与他们面对面,很近,却又咫尺天涯,隔着亿万距离,隔着万古岁月。 同在同一世界,却宛若隔着岁月与空间。 第二、第三两个台阶上的两道身影,一模一样,但却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 一个阴沉,急躁;一个沉稳、沧桑。 “这才有点意思,还以为你永远也不想出来呢。”花蕊中,女子开口,声音中带着戏谑,显然早已经预料到这个第三台阶上的生灵会出现。 同时,一声啼哭回荡,花瓣上出现一个孩子,行走于其上,留下一行行带血的脚印, 我嘴角抽了抽,显然鬼母花中的女子是在用我当诱饵,引出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 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开口,声音沙哑,沧桑厚重:“我不曾想到,万古后还有那个时代的仙留下。” 黑暗宫殿群,随着他的声音有节奏地起伏着。 第三台阶上的生灵,顿了顿道:“你三番五次引诱我,我再不出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 而后他看向我,道:“不曾想,祖灵星居然有生灵归来。” “祖灵星啊,蔚蓝的祖灵星啊,消失了无尽岁月,不曾有点滴音讯,不曾想堕入我黑暗世界的第一个活着的生灵便是祖灵星上生灵。” 我眉头紧锁,祖灵星指的是地球吗? 我真正的诞生地在地球,敏感无比。 地球本就奇特,否则也不至于被无数种族入侵,都要占为己有。 地球,果然不安全,何处都有生灵觊觎。 “我出来了,你便让他离开吧,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让他出去的。”第二台阶上的生灵阴沉着脸,不再开口,但气息恐怖,不同于第三台阶上生灵那般,看透一切那样。 女子轻笑:“呵呵呵,我也没想到,你这种玩意还没有死绝,之前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气息,还以为我感觉错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强留他,还以为你会不让他离开,就在这里严刑拷问,问出祖灵星的下落。” “自然,一尊古老的仙,没那么好应付,我们自然留不住。黑暗,是万灵的归宿,但终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 还不待我问出心中的疑惑,鬼母花中的女子便轻笑开来,笑声回荡,手轻轻一挥,一片暗红色的竹叶飘落,落在我脚下,拖起我,在汹涌的黑暗中前行。 速度极快,亿万里黑暗宫殿群,极速倒退,光明点滴出现,斑斑点点,越来越多,刹那之间,黑暗完全消失,光明撕裂双眼,熟悉的场景再次映入眼中。 黑暗汹涌,我,从中归来。 洞府内,没了灵儿的踪影,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人。 灵儿本该守在此处,她去了何处? “灵儿看到了黑暗生灵的手,我是否真的消失了?所以灵儿去找人,还没有回来?” 我灵识无法展开,只能用双眼去观察。 洞府内,一切如初,只是桌面上已落灰。 显然,灵儿已经离开许久,且无人再进来过。 “这妮子跑哪儿去了,大长老幻、琉璃他们又去哪儿了?” “算了,不纠结了,出去找个师兄弟问问就知道了,小爷我昏迷不醒,都没人受着。” 期间,我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再次被黑暗生灵拖入黑暗世界。 黑暗世界,完全的黑暗,连光都是黑的,极为压抑,进去过一次就不想再进去。 身在其间,无法感受到黑暗所带来的压抑,一旦出来,再见光明,两相对比,心中就会升起无尽的压抑与绝望,心烦意乱,无法自已。 “还是试验一下,看看鬼母花是否真镇住了。” 我眨了眨眼,黑暗没有来临,我小心翼翼合上眼睛,静静等待了五息,没有被黑暗拖进去,松了一口气:“终于从黑暗中回来了,有鬼母花中的女子镇压,我可以专心破开执天六叩七问的桎梏,只有突破了第桎梏,才有自保之力。” 我的修为已经被封印着,灵魂力量也无法调动,若非有灵气存在,现在的我,跟凡人没有区别。 “这封印桎梏与黑暗世界是否为同一个,我也不得而知,只有找到大长老问一问了。” “或许他老人家有办法。” 我直起身来,浑身不再疼痛,一切伤口消失,体内恢复如初。 “血灵丹还真是灵丹妙药啊。”我一笑,对大长老心存感激,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说给就给。 我从床榻跳下,舒展了一下筋骨。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该出去走走了,灵儿那小姑娘跑哪儿去了,都不知道给留下个纸条或是一道灵识。”我推开洞府的门。 圣子峰极为安静,没有任何人。 如此安静,宗门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得罪了圣海宗、西佛寺,他们都是圣海城的大势力,于幻影阁平起平坐,若是来袭,幻影阁难以坚持太久。 我目光流转,在诸多悬浮山峰之间看到了来往的修士,松了一口气。 在我目光落在台阶下的刹那,一个衣衫褴褛,面目全非,气息奄奄的男子跪在那里。 男子披头散发,目光涣散,神志不清,脸上脏兮兮的,似乎已许久未曾洗脸,嘴角还挂着哈喇子。 见到我出来,男子立马大叫:“我再也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 声音中带着痛苦,悔恨,淡淡地哭腔,难以掩盖, “叫什么叫。”此时一个修士从天而降落在他身边,给了他一脚,身子踉跄,头磕在了台阶上,头破血流。 男子没有理会,更没有去擦头上的血,看着我哀嚎:“我再也不敢了。” “他是谁?”我看向那个修士,问到。 我很好奇,我的洞府之前为何会跪着一个男子,且如此凄惨。 那个修士这才看到我,立马躬身:“韩路拜见圣子。” “不必多礼。”我一笑,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面目全非的男子身边。 他身上有熟悉的气息,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他是何人。 那名修士直起身子,道:“圣子。” “圣子?”我不解,抬眸看向他,疑惑道。 修士看着,面色变了变,道:“是上一代圣子弢屴。” 我嘴角抽了抽……弢屴?他就是弢屴? 别说是弢屴了,说他是街边讨饭吃的乞丐我都信。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 发疯的幻琉璃 韩路说出这名跪在台阶下的男子名字之后,我才明白那丝熟悉的来源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看着已经疯癫了的弢屴,很不解。 弢屴天赋不差,哪怕不再是幻影阁的圣子,离开幻影阁,回归族中或是投入其他宗门,都会得到重视,至少也是核心弟子待遇,比起圣子身份差不多了多少。 在修真界,宗门是一个比较松散的团体,依靠修士的归属感凝聚在一起,若一个修士对宗门少了归属感,除却核心弟子与一些特殊修士外,随时可以退出宗门,无人强迫。 弢屴虽然身为圣子,身份特殊,但也是有很大的背景,实在不想在幻影阁待下去,可以安然离去,而幻影阁高层也说不出什么,更不可能强留。 而今,弢屴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疯疯癫癫,衣衫褴褛,没一点修士的样子,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的凡人。 我思来想去,想不到原因,抬眸看向韩路问到:“韩路道友,弢屴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经历了什么?” “圣子,这里不是说话之地。”韩路扫一眼弢屴,露出作呕的表情。 在弢屴方圆三米范围内,是肮脏之物,散发着恶臭,加上满地血液,让人直犯恶心,确实不是谈话之地。 从痕迹来判断,弢屴跪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 我很好奇,曾经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弢屴,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弢族为何看着他们族中的一个天骄疯癫在幻影阁中,而无动于衷。 韩路对弢屴的态度也让我不解,哪怕弢屴不再是圣子,哪怕弢屴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落得如此下场,看在同门情谊上,谁也不该如此对待。 我没继续纠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锦上添花的多,落井下石的更多。 “行。”我点点头,“你头前带路,找个说话的地方,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长老他们又在何方。” 韩路点头,双脚点地腾空而去,我紧随其后,在距离圣子峰百丈远的一座悬浮山峰上停下,其上有一座凉亭,能望方圆数十里的山峰。 我与韩路落座,我举目四顾,发现阁门内的弟子相较于圣子交接仪式以前,少了一半不止,整个幻影阁显得空荡荡的,没多少生气,且不少弟子无比忙碌,出没于各个山峰之间。 阁门必定有大事,不然也不至于不见幻琉璃他们一行人。 “韩路道友……” “道友不敢当,圣子直呼我名便可。”我的话刚出便被韩路打断了,极为恭敬。 我耸耸肩,点了点头,问到:“距离圣子交接仪式过去了多久?” “已经过去三月有余。”韩路开口道。 我嘴角抽了抽,我以为顶多就是两个月的时间,没想到竟然过去了三个月之久,这三个月中,我的修为没有寸进,距离玄天古城开启也只剩下半年多一点,若实力不足,进去也就是个炮灰,那还不如不去。 以我修士身躯,且有丹药辅助的情况下,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初,由此可见当初弢屴下手之重,体内桎梏之强,封印之神秘。 需要尽快突破第一层桎梏,否则连修为都无法运转,更别提是修炼了。 若是强行修炼,堕入黑暗,得不偿失。 至于黑暗世界,有鬼母花中的女子为我镇压,短时间内不必担心。 “还是得尽快崛起了,祖灵星十有八九指的便是地球,零荒大陆的生灵也在寻找地球……关于地球位置的信息决不能泄露丝毫,若是再有这个世界的生灵前往地球,辰神尊,韩翎皓,乱古大帝,彝族大帝,周乞嵇康他们肯定抵挡不住,哪怕有莫尊,天尊一行超脱者前去支援,也撑不到我崛起啊……。”我长出一口气,深感时间紧迫。 从当年本体踏九彩之桥而来,距今已过数万年,地球上过去了多久?我不得而知,若是时间流转一样,此时地球怕是已经没了多少我认识的人…… 本体在何方,是否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艰苦修炼,为崛起而努力。 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与压力向我袭来,让我无所适从。 我害怕当我崛起,屹立人道巅峰,甚至是仙道巅峰,无敌于世间,归去后,举世茫茫,再无一人是故人。 我心神恍惚,脑海里浮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曾经的恩怨情仇。 “引渡者也在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潜在威胁,看来得找时间消灭了他们。”我想起了之前在圣海宗拍卖场见到的熟悉身影,杀意涌动。 “哪怕时间流转,一切消失,待我走上巅峰,逆转岁月,将你们从过去带回来。” 实力,必须尽快提升,百年登上人道巅峰,千年屹立仙道之巅,而后归去,归去。 我脑海里浮现踏九彩之门时的场景,小兮…… 忽然的小兮,幻琉璃,两个身影冲突,重叠,分离……甚至还有一个我不愿想起的人小希,也浮现,一颦一笑,让我心烦意乱,心神不稳。 “那弢屴是怎么回事?”我甩了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压下所有的躁动,看向眼前的韩路问到。 韩路介绍说,当天我被弢屴重伤之后,大长老大怒,拍飞了弢屴,一手提着我,立身长空,大发雷霆,差点把园震子、圣海宗大长老、弢族老怪物一群人打废了,最终还是老祖开口劝阻了大长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长老带着我回到圣子峰,幻琉璃幻阁主送完来宾之后,也马不停蹄地赶到圣子峰,查看我的伤势。 在幻琉璃看到我的伤势之后,便阴沉着脸找到了刚回到自己洞府的弢屴。 当时的弢屴刚吞下丹药,恢复被大长老一巴掌拍飞造成的伤势,然而还没有恢复一成,幻琉璃便直接找上门来了。 韩路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当时弢屴圣子看到幻阁主进来便睁开眼笑呵呵地问‘琉璃是来看我么?’,然而你猜怎么着?” “当时,弢屴以为他还是圣子,殊不知他早就不是了。” “怎么着?”我很好奇,也猜到了一些,但不敢置信,幻琉璃居然会这么干。 “还能怎么着?幻阁主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展开修为,抓起弢屴圣子就是一顿惨无人道的猛摔,摔得那叫一个惨啊。” 韩路说当天弢屴的惨叫声回荡在幻影阁山峰之间,每一个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惨叫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弟子的心神之中,让人发毛。 惨叫声持续了一柱香方才停止,幻阁主也从中出来。 幻影六子中的周泽与弢屴地关系极好,一直关注着弢屴,在幻琉璃离开后,他便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是进入弢屴的洞府的第一人,他进去以后,直接被吓傻了。 据说,弢屴被打得像一摊烂泥,瘫软在地上,像一个肉球,无法动弹,只有身体还在抽搐着,七窍流血,六神无主,听到周泽开门声,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直接吐出半块肝脏来。 若非弢屴本身足够强,早已形神俱灭。 三天之后,弢族来了三个老怪物,一个化神老怪,两个破衍境大圆满,想接弢屴离开,但在看到弢屴的惨状后,怒不可遏,气势汹汹,杀上幻琉璃所在的洞府,但却扑了个空。 “那段时间,大长老、苍奕、一枝花、灵儿师姐、幻阁主几人就没离开过圣子峰半步,一直守着你。”韩路说,眼中满是羡慕。 弢族的三个老怪物打听到幻琉璃的所在,带着还没有恢复过来的弢屴,直逼圣子峰,让幻琉璃给他们一个交代。 然而幻琉璃给的交代很简单,那就是打。 三个老怪的修为都远高于破衍境初期的幻琉璃,还想着一同出手欺压,结果被被大长老一挥手封住了他们的修为,让他们动弹不得。 幻琉璃在弢族三个老怪物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抢过还在昏迷不醒的弢屴,在他们面前直接来了一顿十连摔,摔得弢屴浑身骨骼碎了八成,脸无数次与青石板地面亲吻,直接破了相,到最后,被打得肿成了猪头,若非知道来龙去脉,不会有人相信他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幻影阁圣子。 韩路说,弢族三个老怪物恢复行动,怒不可遏,想要带走弢屴,同时放下狠话,扬言要发动战争,结果直接惹怒了大长老。 大长老一挥手,将弢屴修为废了,让他跪在了台阶下,三个老怪物无法带走,他们自身也被大长老一袖子打成重伤。 弢族三个老怪物无比憋屈地离去,同时放下狠话,不日开启战争。 “之后便是你的第一次苏醒,在确定我并无大碍之后,大长老带着长老阁的所有长老,幻阁主、苍奕、一枝花几人带领幻影阁八成修士,直奔弢族而去。” “干嘛去了?”我嘴角抽抽,猜到了他们要做的事儿,也明白了那天他们对话的含义。 “自然是发动对弢族的战争了,大长老说先发制人,既然他们想打,那咱们就先打他们。”韩路耸耸肩道。 我嘴角抽了抽,可能弢族做梦都没有想到,三个老怪物的几句狠话,居然真的把幻影阁给招来了,且出动了八层修士,大兵压境。 那三个老怪物怕是肠子都给悔青了。 只是我很不解,从当天的情况来看,西佛寺,圣海宗,弢族显然是沆瀣一气,弢族被围,西佛寺与圣海宗应该出兵援助,甚至连天品阁都要参与进来。 说不定连与世无争的北妖门都会暗中施展手段,从混乱中牟取暴利。 难道幻影阁并不担心这些事情的发生么,为了一颗八品巅峰神墟丹,不顾一切,真的值得么? 幻琉璃怕是疯了,大长老甚至整个长老阁的长老都疯了,看不清形势? 还是说另有倚仗,真是大长老突破,迈入到了那个境界,已经无惧圣海城的任何势力,甚至他们的联合? 老祖为何不阻止? 在我思绪乱作浆糊一般之时,有数千修士破空而来,带着一句句尸体,生机尽失血腥味弥漫,死气沉沉。 带着尸体飞行的修士,马不停蹄,将尸体运到一座庞大的悬浮山后,再次离去。 他们的速度极快,刹那便消失在空中,不见踪影。 他们是专门负责运送阵亡修士尸体的…….看来战况惨烈。 我没有想到幻影阁居然如此果断,与我所设想的不同,原以为只有大长老与我上弢族圣地以弢屴重伤我为借口讨要八品神墟丹,不成想却是出动了阁门近八层的修士,连长老阁都齐齐而出,不留一人。 留守阁门的,唯有老祖与两成修士。 我皱了皱眉头,在凉亭中站了起来,道:“你可知道弢族怎么走?” 韩路道:“知道,圣子要去?” “自然要去了。” “宗门之人为我而战,我岂能坐视。” “带路吧。” 韩路摇了摇头,凝重地开口:“圣子不可,阁主离去前交代过,你醒来便不要出动,先解决你体内的隐患。” 我看向韩路,犹豫了会儿,而后无奈点了点头,现在的我体内存在桎梏,去了弢族圣地,也只是累赘,倒不如听从幻琉璃的安排,先破开体内的第一层桎梏后再上战场也不迟。 幻琉璃倒是心细,同时那不知所起的情愫更重了一分。 我知道幻琉璃爆打弢屴,有一部分是因为弢屴到幻影阁修行是假,探子投师且将来要覆灭宗门是真的原因,但也有很大是我收受了重伤的原因,否则她也不至于如此不理智,像疯了一样。 小希,小兮,幻琉璃三道身影浮现,围绕着我,仿佛要我三选一。 “唉。”我轻叹一声,不再去想这方面的问题,运转了一下体内残存的灵气,发现无法撼动第一层桎梏。 可是大长老不在,我找个人去解开体内的桎梏? 就目前而言,凭借我的修为,无法破开第一层修为,且第一层桎梏上的老者也已有所恢复,估计三五日之内便能破开那道身影留下的封印,再次为祸我体内。 韩路打开储物袋,取出一物,递给我道:“这是幻阁主托我给你之物。” 我接过他递来之物,这是一块玉牌,上面有灵魂印记,正面有幻影阁酒楼后那个三层大殿。 老祖便在其中,老祖修为深不可测,随不曾为仙,却也不差多少,且见多识广,对执天六叩七问多少也该有所耳闻,助我破开第一层桎梏应该不是难事。 “好。那我先去解决体内的问题。”我想了想,老祖留守,也唯有去找他老人家了,三个月也该从沉睡中苏醒了吧。 “恭送圣子。”韩路很恭敬,“我期待将来与圣子一同征战沙场。”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纵身一跃离开了修士所在的那一层,落入到凡人修士共存的红尘中。 我握住玉牌,穿过庭院,来到大殿之前,还未使用玉牌,大殿内便有声音响起,熟悉无比,却不属于老祖: “小霜,进来吧,等你许久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 岁月未尽与坐在过去的生灵 那声音的主人,我再熟悉不过了,陪伴我十余年,也是带着我行十万里路开脉的老人。 在这世界上,叫我小霜的唯有那个村落里的人,能够走出村落,进入修真界中的,也只有老家伙了。 “老师。”在大殿之前,我激动得叫了出来,从北野一别,已是一年多未见,甚是想念这个老家伙。 是他,在荒野中将我带回,养大成人。 始村,一个与我名字“始”相同之地,我不知道是因我而命名,还是巧合。 始村有许多古老的房屋,也有许多已经破败不堪的坟冢,至少也经历数十万年,而我本尊到此不过三万年,应该是巧合。 想到此处,我心中浮现了始村,一幕幕往事如同潮水袭来,离开始村虽然不到两年,但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村中调皮捣蛋的孩子,成为了一名修士,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不再是其他种族的食物。 只是,始村中,不少邻里依然是凡人,依然是其他种族生灵眼中的美味大餐。 …… 老师天折子,一代强人,与人魔南冥子等一行人是最近一代的反哺者,整个零荒大陆的灵气都带有他的属性与气息,更是南域大地上,屈指可数的几尊巅峰人物之一。 大长老,幻影老祖等人在面对老师天折子之时,就有如我面对他们一样,管中窥豹,老师天折子的实力可见一斑。 我无法感受人魔南冥子、老师天折子、南神宗宗主等这一代老怪物的具体修为,皆是深不可测,纵观漫漫岁月,俯瞰万古长空的存在,在人道领域强到了绝巅,修为看似是半步仙境,但诛仙也该不在话下。 老师天折子更是这群人中,最强的存在,可能是人世间,苍天下,堪称独伴神道的存在,否则也不至于让南神宗宗主以及北陵子一行人妥协,赔偿了总共三亿灵石。 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在我决定踏入修真界之前,他不展露丝毫的修为,眼睁睁看着村里人成为别人餐桌上的美食。 “圣子!”幻影老祖的声音响起。 同时,大殿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沧桑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这座大殿已经有千百万年不曾打开过一般。 一道金光弥漫而来,组成的道路延伸到我的脚下,深入到大殿深处。 我握住玉牌,深吸一口气,压下沧桑气息调动起来的负面情绪,迈步而进。 脚落在金光大道上,出现一圈圈波纹,泛起黑暗,幽深无比,有吞噬一切的威能。 我一步一闪烁,仿佛踏着时间长河,从过去走到未来,又有如从现在回到过去,又有如行走在整条时间长河上。 我走到大殿之中,身上出现了无边的沧桑,岁月气息浓重,像是走过了千万个纪元,比起当初横跨数百个纪元的莫尊还要深。 大殿中,老师天折子一身粗麻布衣,满头白发,坐在老祖身边,宛若一个来自凡间的普通老人,没有丝毫气息外溢。 老祖看不清模样,身躯并不庞大,但坐在那里,就有如一尊顶天立地的生灵盘坐在那里,俯瞰苍天。 老祖尽量收敛自己的气息,但还是有外溢,一眼就能看出是修为高深的修士。 老祖无疑是强大的,但他身边如同普通老人的老师,则是可怕的存在,曾经反哺天地,修为跌落,没有死在仇人手上,反而更加强大,屹立巅峰,何其可怕? 幻影老祖的气息,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若是换作往常,有体内沉睡的力量在,我不会有此反应。 弱小的生灵,面对强者时,会不自觉产生畏惧,不自觉怯场。 我心中升起一股意志,不愿,更不能有畏惧。 我咬了咬牙,长出一口气,调整气息,不让自己怯场。 我是谁,我是始,曾为仙,更何况我还是古神,零荒大陆唯一的古神。 “拜见老师,拜见老祖。”我单膝跪地见礼,两人都是长辈,且对我都有恩,跪拜见理所应当。 换作其他人,让我跪拜,我无法做到。 “不必多礼。”老祖一笑,手抬起微微一指,一个蒲团便出现在我身旁,悬浮在虚空中,散发出浓郁的灵气,笼罩着整个蒲团,仿佛让蒲团与天地隔绝,不在其间。 老祖淡淡道:“坐吧。” 我坐下,灵气涌来,灌入体内,冲刷五脏六腑,让我极度舒服。 我松了一口气,调整灵气后,看向老师,问到:“老师,你怎么来了?” 老师天折子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想找他也没地方找,没想到现在自己来了。 老师看向我,目光慈祥:“来帮忙镇场子的。” 我笑了笑,明白了幻影阁敢直接陈兵弢族圣地的原因。不是幻琉璃疯了,而是有老师在,圣海宗哪个宗门敢动一下? “还有,不到一年时间,你体内就出了那么多毛病,我能不来吗?”老师一脸无奈,“执天六叩七问,多少年没出现过了,一出现你小子就中招了,说你倒霉好还是好运好呢?” “还有那玩意。” 老祖也开口,道:“在你昏迷期间,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你的血肉消失数次,身体也从圣子峰消失不见,当时我便猜测你被拉入到消失已久黑暗世界中去了……” “当时,我平静多年的道心,居然起了波澜,我知道他们出现意味着什么。” 老祖说他其实一直关注着我的状况,在幻琉璃一行人照顾我那段岁月,有黑暗生灵从黑暗中出来,将我带入到黑暗世界,出来时,浑身是伤,最惨的一次是下半身直接消失。 老祖曾数次出手,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在黑暗中被折磨,也是实在了没了办法,老祖才动用人脉,通知了老师天折子。 当然,只有修为踏入圣境之上的修士方才能够看到他们的存在。 所以幻琉璃一行人无法看到我所经历的。 大长老虽然看到,却没有说,他担心引起慌乱,同时这也是他不顾一切发动对弢族的战争原因之一。 大长老想要从弢族老祖身上逼出一些关于黑暗生灵的信息。 因为曾有传闻,弢族的某一代老祖堕入黑暗,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后又回来,无敌了一段岁月,之后就销声匿迹。 听到此处,我心中感激更深,大长老真的是为我不惜一切代价。 我最怕像大长老这样的人对我不求回报的好,我在心中哀嚎:“大长老啊,你这情叫小子我怎么还?” 同时心中一惊,黑暗生灵唯有圣境之上的才可见?可是灵儿看到了黑暗生灵,灵儿绝不可能是圣境之上的生灵,那么她怎么会看到? 灵儿不同于我们,还是另有隐情? 我没有将灵儿看到黑暗生灵之事说出,我担心一旦说出,她会有危险,被抓去研究,得不偿失。 在任何一个世界,财不露白,才不外露是铁则。 “执天六叩七问到底是什么,与黑暗世界有关吗?”我甩了甩脑袋开口询问两个老家伙,这两人都是存在了无尽岁月,了解的应该不算少。 老师天折子摊了摊手,道:“仙都不知道,我们又何从知道?” 老师所说的仙应该指的是鬼母花中的女子。 老师神通广大,且身为我的老师,对我的一举一动,所经历的点滴都清楚无比,他知道鬼母花也并不奇怪。 “这玩意,自古长存,出现一次之后,便会消失一段岁月,没人能够研究清楚,鬼知道你从哪里招惹到了这玩意。” “难道不是园震子给我下的么?”我目光落在老祖身上。 老祖道:“若真是他园震子下的,这圣海城早就是他们秃驴的天下了。下执天六叩七问,他还不配。” 我嘴角抽了抽,执天六叩七问的来源成了一个谜题。 “天牯?”我开口,淡淡说出了一个名字。 天牯,神秘而又强大,有传闻说它即天,天即它。 老师笑着没有说话,老祖也沉默着。 显然并不是天牯。 我脑海里浮现我所经历的一切,最让我恐惧的,莫过于是与大长老去喝茶的经历。 与天落茶馆,一座腐朽无尽岁月的茶馆,存在于闹市之中,有缘人方能得见。 老头子,是一个普通人,却能从天牯身上采摘下与天落茶叶。 老妇人能够缝补大战中破碎的九彩玄箓甲,也不一般。 他们来历神秘,且是我经历过的最为不可思议的事。 老妇人所说的熟人所托,那个熟人究竟是谁? “还是说与天落茶馆中那对老人下的?” “怎会是我二人,圣子这就不道德了。”就在我话语落下的刹那,一道声音响起。 无尽的远方,残垣断壁间,枯草凄凄,两堆黄土一动,变成了两具白骨。 而后与天落茶馆拔地而起,取代了残垣断壁与枯草,两具白骨生了血肉。 他们是,与天落茶馆中的采茶老头与老妇。 金光大道蔓延,横出无限远,出现在他们脚下。 阿婆拄着拐杖,头上插着针线,踏上金光大道,脚下黑暗涟漪荡漾开来。 老头子背着背篓,手中握住一柄石剪,佝偻着腰,跟上老妇。 他们缓步而来,从佝偻到直起身躯,从老年到中年,从中年到少年,在他们到达我们身边时,已经成了两个七八岁的孩童。 他们是踏着时间而行,从未来到过去。 老头子化成的男孩,开口道:“天折一脉,咱们终于再次相聚了。” 他的声音稚嫩,却带着沧桑。 “等了许久,许久,而今方才再会。” “为了当年你那一句,等我回来。” “我与零,从孩童,等到白发苍苍,等到肉身腐朽,白骨作土,都未见你前来。 “岁月未尽,我们就一直在等。” “终于是等到了。” “老头子”的声音中,带着如释重负的意味。 “这漫长的岁月,等的都腻了。” “你看,那岁月都腐朽了。” “你听,那时光都在哭泣。” “从岁月未始,到岁月将尽,茫茫岁月,不知多少年岁。” “我们都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都以为,你忘了当初的话。” “老头”看着我与老师,眼中神色莫名。 阿婆,或者说是小女孩也开口,歪腰躬身道:“零,拜见始尊。” “这些年岁,始尊可让我们好等啊。”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穿在身上的九彩玄箓甲早已经斑驳,有无数裂痕,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与无尽的战斗。 我不再是我,一身沧桑气息,头发已经全白,一道道伤口,深可见骨。 伤口中,鲜血涌动,却不外溢,被一股力量束缚在体内。 眼前,盘坐的老师天折子与老祖,给我压抑的气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生机,他们二人也变成了孩童,一脸的稚气未去。 这一刻,我明白大殿中那浓重的沧桑源自何处了。 老祖与老师,在大殿中,是坐在过去等着我。 老祖总在沉睡,不是因为寿元将尽,而是他一直坐在过去。 大殿为何不再修士所在的悬浮山之间,而处在修士与凡人并存的红尘间? 因为大殿,不在这个时代,坐落在过去。 大殿,一直在过去。 岁月未尽,老祖,是一尊坐在过去,枯等的生灵。 他,在等谁? 在我进入幻影阁后,老祖曾两次从过去而来。 在大殿前,我与十几个修士大战,老祖第一次出现,是从过去而来, 第二次也是从过去而来,所为何来,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之后他便在沉眠。 他在等,岁月未尽,便坐在过去,一直等。 与与天落茶馆中的老头与老妇一样,等,只是不知他在等何人,为何而等。 我起身,不再是少年形态,而是曾经那行走于岁月长河的模样,手中序列古剑垂落,沧桑了岁月,蹉跎了时光。 “这里,是过去,我为何会在这里?”我目光悠悠,落在四个孩童身上,心中激荡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老头与老妇还是孩童,那么至少是数十个纪元之前。 我,踏着岁月,走过了无数纪元,与过去的他们见了面。 只是,回到过去的我,不再是苏霜,而是从虚空古陆,踏九彩之桥而来的那个生灵——始尊。 “我为始。”我开口,声音淡淡,沧桑如渊。 在我话语落下之时,无尽的远方,有生灵出现,密密麻麻。 虽在远方,却不可感知,位置不明。 “你说,等你回来,会让它们消失的。”阿婆化成的小女孩颤抖着开口,仿佛很害怕。 “他们在何方?”我提剑而立,气息如仙,似妖似灵,目光悠悠,找寻它们。 女孩指了指远方,那是岁月尽头,时光腐朽之地。 我提剑,迈开步子,走了两步,回头对他们说到: “等我回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渡岁月长河,俯瞰古往今来 见到岁月尽头的生灵,心中升起不悦的感觉,杀意滔滔,恨意缭绕。 我提剑而起,踏着岁月长河,一步步走向岁月尽头,直面朦胧不清的生灵。 我一步一步而上,远离了身后四个孩童模样的老人,他们在我眼中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内。 岁月尽头,迷蒙不清,脚下的金光散去,我再次出现在大殿中。 正前方,是老师天折子与老祖,他们相视而坐,淡笑不语。 “回来了?”见我提剑而来,老师开口道。 我看向满脸慈祥,宛若爷爷一般的老师,淡淡地道:“回来了!” 我心境如水,却也如深渊,平静而沉重,又如一潭死水,没一点生机。 满身伤痕,满身沧桑,满身岁月,异样容貌,在我开口时,一切如同风中灰烬,一点点散去,恢复到了少年苏霜的模样。 大殿恢宏,岁月沧桑,老祖坐镇,横压古今,老师不语,却破天机。 我分明向岁月尽头而去,到的却是幻影阁大殿。 老祖是一尊坐在过去枯等的生灵,岁月无法将他搬动。 与我相望,对话,都是隔着无尽岁月。 岁月未尽,他便一直坐在过去,看着过去与未来。 我不知,他是何年代的生灵。 更不知,是何种种族的生灵。 时光不渡,岁月不腐,何其惊艳。 一双眸子,能望过去,能勘未来。 古今未来,在他眼前,好似一张被彻底铺开的画卷,一眼能望遍。 此时他也是在过去。 所以,我在古,也在今,过去与今时并存。 岁月尽头,不过是我脚下的一片涟漪,我驻足处,便是尽头。 生灵向前,方才有了时间,若万灵停止在此刻,此刻此处,便是岁月尽头。 老祖,盘坐在过去,将自己的时间停止在过去,以盘坐的时间为节点,俯瞰古往今来。 或许,那段岁月里,有他放不下的人或事,所以盘坐在那里,一直枯等。 或许,某一日,我也如此,盘坐于某一岁月,等某一人或是某一事。 我有了眀悟,收了手中序列古剑,在蒲团上坐下,淡淡一笑:“我见到了孩提时代的你们。” “看看你体内。”老祖抬眸,眸中岁月萦绕,朦胧沧桑,蕴含着万古,他目光落在我身上,轻轻开口,无比慈祥。 调动灵识,却发现无济于事,修为与灵魂力量依旧被封印着。 我无奈摊摊手,耷拉着脸,摇头。 老师抬手,轻轻落在我的眉心,体内仿佛有什么咔嚓一声,碎裂了。 我的灵识轰然爆发,不受控制,破衍境初期的灵魂破体而出,浮现在身后,磅礴的灵魂力量,如同潮水般在大殿中扩散开来。 灵魂力量灵魂短暂的爆发之后,便快速收缩,灵魂也敛入体内,灵魂境界直接跌落到了筑基初期。 “被封印了整整两个大境界……” 我嘴角抽了抽,但也没不满,我明白执天六叩七问,何其惊艳,连仙都不可破,在这仙神匿迹的时代,能让我灵魂力量恢复,已经极其不容易了。 灵魂力量恢复平静后,体内修为轰然爆发,从开脉初期到开脉后期,仅仅用了三息的时间,十二条灵脉在体内蔓延开来,积攒在血肉中的灵气,疯狂涌入,在灵脉中荡漾开来。 被弢屴毁去的三条灵脉,也再次出现,体内有了十五条灵脉,灵气补充后,所容纳的灵气,堪比筑基初期修士。 灵识内敛,观察体内,第一层桎梏已经破碎,老者变成一具尸体,横在体内,灵气纵横,将老者笼罩,同化成了灵气。 “没想到第一层桎梏就这样被破开了。”我心中喃喃。 破开第一层桎梏,看似简单,但若没有老祖与老师在,我一个人无法破开,之前体内那尊庞大无边的身影都拿他没办法,那是何等存在,都拿第一层桎梏上的老者没办法,光靠我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有两个南域的巅峰强者在,第一层桎梏上老者翻不出什么浪花。 “老家伙对我还是很关心的,嘿嘿嘿。”目光落在一身粗麻布衣的老师身上,心中窃喜。 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这老家伙很少表现出关心,很冷漠。 而今,踏入修真界,老家伙表现出了些许的人情味。 为了我体内的封印,不远千万里而来,让我很是感动。 我……终究是太缺关怀。 生无所依,死无所往,让我无所适从。 应劫而生,生无意义,让我不知所措。 我珍惜能够感受到的点滴温暖,无比珍视。 “老家伙的寿元好像还很充足,且修为顶天,不用担心什么。”在老师身上,我感受不到一丝的死气,只有勃勃生机,宛若春雨后冒出的青草那般。 就在此时,第二层桎梏上的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是第一个,如此之快突破第一层桎梏的人。”老者开口,声音淡淡,回响在五脏六腑内。 老者气息恐怖,以我现在的修为压根看不出他的深浅,他的一道目光,便让我有种跪拜下去的冲动,实力至少也是化神老怪。 “你的命,终究属于我们。”老者处在第二层桎梏茫茫无边的天地中,他一人,镇压着一切,压住了我的天赋,封住了沉眠者,序列,青龙的力量。 他话语苍苍,落在耳中,体内十五条灵脉内的灵气起伏,更像是一块巨石堵住潺潺溪水的去路,让我产生窒息感。 我心中憋屈:“丫的,以前圣境修士都不会让我有这种感觉,而今一个化神期的就让我如此。” 我眉头皱了皱,第一层桎梏刚破,第二层桎梏便接踵而至,让我猝不及防,若是他在体内作怪,我又当如何? “想作怪,你还没那资格。”一道身影,很突兀地出现在体内,提剑而立。 这身影,我再熟悉不过,是从岁月未尽之地而来的始,那个在我身上如同灰烬般散去的自己。 他提剑而立,一身全由灰烬构建而成,弥漫着沉沉死气。 他背对着我,面向第二层桎梏上的老者,杀气腾腾。 杀气中,有生灵死去复活,各有岁月长河奔涌。 脚下,是一圈圈如同涟漪扩散的黑暗,一圈一圈在第二层天地内荡漾开去。 岁月气息厚重,往那里一站,仿佛是整部古史,囊括万古。 老者嘴角颤抖了一下,面色变得难看起来:“除了他们,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生灵,一双脚,横渡岁月长河,一双眸子,俯瞰古今未来。” “仙神满天的时代,也不见你这样的生灵,你不应该存在。” 老者一脸的不敢置信,声音尖锐,几乎要刺破天地。 “你是他,他不是你。” “他是你,你不是他。”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 “渡岁月长河,俯瞰古往今来,又不是那个种族的生灵,你到底是何人?” 他没有作答,迈步走向第二层桎梏上,老者盘坐之地,无数杀人大阵,无数禁制,他视若无物。 老者虽然惊恐,但并未坐以待毙,生是所有生灵共同的追求。 老者手指变换,疯狂结印,而后猛然向前拍出,灵气滔天,刀光剑影。 第二层桎梏形成的天地内,灵气暴动,刀光无数,剑影满天,一具具骷髅,自大地而起,抓起刀光,握起剑影,杀向来人。 骷髅横行,阴风骤起,凄怨响彻,哀嚎不止,第二层,仿若变成人间炼狱,厉鬼冤魂无数,无比恐怖。 面对攻击,他熟视无睹,依然漫步而行,不急不缓,如在散步。 他提剑而行,踏万千凶险,如入无人之境。 所过之处,骷髅破碎,刀光散去,剑影消失。 “欺人太甚!!!”老者怒吼,手中出现一个漆黑的灵宝,然而还未来得及施展,他便已经到了老者身前。 突破老者所有的防御,轻轻坐在了他身边。 他开口:“我们聊一聊,下下棋。” 说话之间,茶杯,棋盘出现,落在他们二人之间。 “等临近元婴,我便还你自由。”他开口,目光抬起,与我对视,“元婴时,杀他正道,现在,潜心修行。” 他开口,声音很淡,很沉,宛若死灰一般,让人极度不舒服。 话语落下,他一挥手,我的灵识便被驱赶了出来。 “解决了?”老师一直看着我,他仿佛能看到我的灵识一般。 我点点头,道:“暂时解决了。” 老师一笑,身影模糊,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我嘴角抽了抽,老师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是真的忙还是不想看到我? 大殿内,只剩下我与老祖。 老祖看向我,与我四目相对。 隔着岁月,隔着无尽时空,一老一少,默然对望。 “圣子,修为已经恢复,便去参战吧,战斗是提升修为最快的途径。”老祖开口, 我看着老祖道:“我也想去,但离开之前,还有疑惑想要老祖为我解答。” 还没等老祖有所反应,我便直接抛出了问题:“老祖诞生于何年月,所盘坐之地又是何年何月?” 这是我从岁月未尽时过来便想弄清楚的问题,一旦弄清楚,我便可以推断出与天落茶馆的老头与老妇的年岁,知道他们所处的时代。 老祖开口:“无可奉告。” “老梆子。”我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骂。“这有啥无可奉告的,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老祖仿佛知道我所想,微笑着的面庞阴沉下来,淡淡开口:“小王八犊子,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我黑着脸,缩了缩脑袋,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点儿,居然仗着修为探我思维,为老不尊。 老祖皱着眉头,一只手抬起,从他盘坐的时空,跨越岁月而来,带着厚重的岁月气息,轻轻拍在了我的头上。 “小子,要学会尊老。”老祖淡淡开口。 “要我尊老,那你可曾爱幼?”我反驳道, “不曾?” 我从蒲团上起身,饶有兴致地道:“可别忘了,也不知道哪个不要脸的老梆子为了延年益寿,在我初到圣海时,不惜身份,不要脸皮,想对我出手。” 老祖脸皮抖了抖,无比阴沉:“旧事。” “嘿嘿嘿嘿,”我嘿嘿一笑,“老祖既然不愿意说,小子自然不会强求,但小子还有一个疑问。” “问吧。”老祖脸色有所缓和。 “好……就是,” “不过我未必会回答。”老祖打断我的话语,道。 “老梆子,别不要脸啊。” “小王八犊子,别给点阳光你就灿烂。” “我告诉老师收拾你。” “你以为我怕天折子那个老家伙?” “你真不怕我?”忽然,老师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戏谑之意,而后一个脑袋破开大殿层层封印,从虚无中探了出来。 老祖脑袋缩了缩,沉默了下来。 “哈哈哈。”老师大笑,脑袋消失,“道友,我这徒儿好奇心重,必要时可以告知一二,否则憋死了,我就没这个徒儿了。” 老祖黑着脸没有说话,显然很不满,但却不敢发作。 “老祖,现在可以让我问了吧?” “滚!”老祖很不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同时手轻轻一挥,我便从大殿中消失,出现在与韩路谈话的凉亭中。 时间,并未过去太久,韩路未曾离去,还保持着之前的姿态。 韩路,筑基中期的修为,一身黑衣,气息纯净,看不出年龄,种族。 一张较为俊逸的面庞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 在他身上,我能够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生机,年纪应该不大。 他的眉宇间,浩然之气弥漫。 “圣子,解决了?”韩路见我回来,问到。 我点点头:“解决了,带路吧。” “若非我奉命在此等候。早已随阁主杀上弢族了。”韩路声音回荡,无比豪迈。 韩路不像是普通弟子,应该是核心弟子。 我开口:“那便头前带路,战场上,你我并肩作战。” 韩路点头,展开修为,长天而上:“圣子,随我而来。” 韩路的速度,完全不是一个筑基修士能拥有的速度,极快,声音都追之不及。 我一笑,展开修为,飞速跟上,他快,我怎会慢他分毫? “弢族我来了,神墟丹我来了。” “弢族,可别伤到幻琉璃,否则我会让你们彻底覆灭。” 我心中担忧,弢族虽然是炼丹大族,但有神墟丹那种神丹在,天骄并不会少。 “神墟丹,必须到手。”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 无敌之姿 当我赶上韩路之时,我们二人还未出幻影阁的范围。 在圣海城,一宗两阁一寺一门的疆域都无比广阔,几乎与圣海城的疆域同等,若算上垂直空域,五大宗门疆域数倍圣海城不止。 “圣子这速度,怕是已经直逼元婴中期的一些老怪了。”韩路踏着一柄长剑,御剑而行,见到我赶上来,开口道。 我一笑,不置可否,我的修为不能只看表面,体内有太多特殊,战力不知几何,否则我也不能以开脉后期战元婴大圆满的弢屴了。 “我的实力,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耸耸肩道。 韩路一笑也不再说话,飞速前行。 弢族处在圣海城的西北方向,距离圣海城中心约有十万里地,修士飞行也需要不少时间,好在宗门之外有特定的传送阵,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当我与韩路抵达阁门外的传送阵时,正巧遇上运送伤员的修士归来。 三千多名修士,带着一千多名伤亡弟子,在幻影阁中,每次战争,这三千多人专门负责运送伤亡弟子,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组织,传承多年。 “老夫幻荼拜见圣子。”为首的是一个老年修士,我看不透他的修为。 “这一次伤亡的弟子,为何会如此之多的?”我皱着眉头,上次他们归来,所带伤亡弟子不到百人,这一次却直接超过了一千。 幻荼咬了咬牙道:“与弢族的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月,进入僵持阶段,但就在不久之前,一股不明来历的势力突然杀入,有千人之多,他们最低的都是筑基修士,元婴、破衍达到了数百人,化神的十多位,八位圣境修士,还有三个我看不透。 ??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僵局,弢族也进行了反攻,他们里应外合,对我们进行了围剿。现在战况焦灼,前线吃紧。” “有劳长老安置好伤亡弟子,我与韩路前去支援。”我眉头紧锁,没想到还是有宗门按捺不住,参与进来了,只是不知道出兵的是圣海宗,是西佛寺,还是天品阁,还是说北妖门? 我没有头绪。 一股数千人,以筑基为基,圣境为巅峰的修士突然打进来,完全可以颠覆一场战争了。 幻影阁虽然强大,但面对多方攻击,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弢族圣地之上,战况肯定无比焦灼。 “无妨。”幻荼长老一笑,带领他所在山峰的弟子,运送一千多名伤亡弟子往阁门而去。 我与韩路也不耽搁,直接踏入到传送阵中,直奔弢族圣地而去。 传送阵运转,撕裂空间,将两点连成一线,十万公里被拉成了不足一万里。 空间收缩,距离不再遥远,空间泛起涟漪,一道白光闪过,我们便已经出现在传送阵的另一头。 刚临近传送阵出口,我便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杀喊声滔天,能量暴动。 “走。”我与韩路对视一眼直接跨出传送阵。 刚跨出传送阵,便有数把长剑指向我与韩路,同时有斥问声响起:“何人?” 持剑的是三人,斥问的则是一个熟人,他一身蓝衣,满头蓝发,连眼瞳都是蓝色的。 他是蓝语,此时的蓝语已经负了伤,胸口一道伤口,格外刺目,鲜血喷涌,丹药和术法根本无法止住。 “是我。”我踏出传送阵,看向蓝语与他身边的两个修士。 蓝语放下指着我与韩路的剑,摆了摆手,身后的两名修士也放下了手中的长剑:“不用紧张,是韩路师兄与新圣子。” “常与、落德拜见韩路师兄,拜见圣子。”蓝语身后的两个修士见礼。 传送阵四周,遍地皆是尸体,一层又一层,堆叠在一起,血液汩汩,汇聚成溪流。 我与韩路没有说话,目光转向天空。 幻影阁的弟子与弢族数百个修士在传送阵四周厮杀着,杀喊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修士受伤,死去,好的留个全尸,运气差的尸骨无存。 幻影阁的弟子人数只有弢族修士的一半不到,每一个幻影阁弟子都被一到两个人一起围攻,凄惨无比,死去的,大多是幻影阁的弟子。 一名弢族筑基初期的修士杀来,蓝语第一时间出手,一剑斩杀。 蓝语道:“传送阵位置被发现,我们奉命镇守,奈何他们人数太多,被攻破了几次,被我反扑抢了回来。” “这里的修士基本都是开脉境到筑基初期的,偶尔有筑基中期或是后期的来,他们修为不高,但耐不住人多啊。”常与露出无奈地表情,“客场作战,弢族准备充足。” 我与韩路对视一眼,眼中杀气腾起。 我并不是太担心幻琉璃,她身为一阁之主,保命手段不比我少,当下重要的是突破传送阵的封锁,杀出去。 “交给我们吧,你们守好。”我与韩路异口同声。 “弢族的小崽子们,小爷来了。”我一声长啸,序列古剑入手,直接杀了进去。 弢族三名开脉境后期的修士围了上来,被我一剑击杀。 战场上,基本都是同境界修士交手,很少有跨越大境界交手的情况,各有对手,若大修士都去屠杀对方小境界修士,战争就将是一场没有意义的屠杀。 不远处,韩路直接找上筑基修士,大开杀戒,无比勇猛,所向无敌,所过之处,留一地尸体。 筑基后期的修士,在他手中也过不了一个回合。 “是韩路师兄,还有新圣子。”幻影阁的弟子看到了这里的变故,士气瞬间大增,“他们支援来了,杀啊,杀光弢族的小王八。” “杀了弢族的缩头乌龟们。” “杀啊,弢族的小王八犊子,本仙弄死你们。” 幻影阁的弟子如入水蛟龙,出闸猛虎,脱缰野马,数十人在数百人之中横冲直撞。 他们身上有大长老那个霸道,更有大长老满口脏话的本领,一口一个小王八,让弢族的人跳脚。 弢族一名筑基大圆满的修士怒吼:“妈的,你们还是修士吗?满口肮脏语言。” “就是,就是,打就打,骂什么人。”一名丢了一条手臂的开脉大圆满的修士,皱着眉头,很无奈,“我唐滕跟你们势不两立。” “干恁娘,哈哈哈。”韩路没一句脏话出口,大笑着提剑便杀了上去。 由他开路,幻影阁的一干筑基修士随他而上,没入敌人之间。 刀光剑影伴随着残肢断臂,不断纷飞。 弢族圣地外的城池中,满地鲜血,满苍哀嚎。 幻影阁的弟子,悍不畏死,在韩路的带领下,横来直往,杀敌无数。 “哈哈哈,小爷也要大开杀戒了。”天折经运转,浩瀚的灵气在十五条灵脉中奔涌,堪比筑基初期的气息展开,压得开脉境修士喘不过气来。 我提着序列古剑,横扫开脉境修士,从开脉初期到开脉大圆满,一路横扫,没有几个开脉境的修士能够抵抗。 弢族开脉境修士,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甚至一些筑基初期的修士,直接被我一剑扫成重伤,而后被幻影阁弟子砍成肉泥。 “今天便杀个够。”我一路横扫,所过之处,弢族修士飞天,纷纷坠落,已经不分境界,从刚开脉到筑基,都有。 不知何时,我身后已经汇聚了二十多名幻影阁开脉境的修士,给我击伤的弢族修士补刀。 我们在弢族修士中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渐渐冰冷的尸体,连一个活口都未曾留下。 “不要杀受伤的,留他们一条活路。”我嘴角抽抽,开口对身后的人说到。 “我们,这是以牙还牙,弢族修士在战场上,不留活口,幻荼长老他们的送回去的修士,千人之中,能幸存一人便已经是幸运的了。”一名没了半张脸的弟子开口道,声音柔和,却显得格外狰狞,眼中怒火滔天。 另一人说:“弢族虽为炼丹大族,但都无比嗜血,也极其残暴,动手不留活口,会采用灭绝人性的手段虐杀伤者或是俘虏。一个多月的战斗,阁中折损了近万的弟子,过半弟子受伤。” “我哥哥成为了俘虏,第二天,他的人头,人皮被挂在弢族之外的大树上。” 我嘴角抽了抽,有些后悔说出那两句话。 “而弢族本土作战,损失只有幻影阁的一半不到。我们曾在战场上饶过一命的人,回到族中吃了他们上好丹药,再上战场,一如往常,没有一点感恩之心,残忍屠戮。” 我身后的二十几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轻的有两三道伤口,重的缺胳膊少腿。 他们心中都憋着一口气,从我与韩路到来之后,这口气终于不用再憋着了。 “杀啊。”我一声大吼,“这一次不用留任何活口,狼子野心之人,尽数灭了去。” 开脉境后期修为,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从开脉境初期到筑基初期的,照杀无误,不留任何一个活口。 身后的二十多人,哇哇直叫,无比兴奋,挥舞着刀剑,收割着生命。 战争惨烈,弢族圣敌内外,都有战斗。 星空深处,是有如苍奕、大长老那般修士的主要战场。 天空中,时不时有星辰碎片坠落,在大地上,砸出一道道深坑来,破坏无数建筑,让弢族极其领地内的凡人,死伤无数。 大地之上,是小修士的主要战场。 我与韩路,分别带着开脉境修士和筑基修士,大杀特杀。 韩路深藏不露,修为与实力完全不对等,筑基中期的修为,可瞬杀筑基后期。 蓝语、常与、落德三人镇守传送阵,不让弢族的人将其破坏。 …… 战斗惨烈,弢族原本数倍于我们的修士,只剩一半,几乎与对等。 我们以杀止杀,身后跟随的弟子释放着这一个月以来的怒气与杀意。 弢族修士一下子死了许多人,他们恼怒无比。 弢族见战况惨烈,便派出一百五十个修士前来支援。 “你就是那个废物新圣子?”弢族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仗剑而来,修为在筑基大圆满,身后跟着数位筑基后期的修士。 很显然,这里的战况引起了弢族的重视,派来了这些人,是专门为我而来。 “是我。”我提剑而立,看着那个修士,淡淡地道,没有丝毫畏惧,筑基大圆满又何妨? 那人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咬了咬牙,愤怒大吼:“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死去吧。” 吼声未绝,他便带着身后的修士杀向我与身后二十几个开脉境修士。 他们的修为没有丝毫保留,完全展开。 境界威压,让我们一行人气息不畅,行动迟缓了一些。 我还好一些,我身后的那些人,有几个已经半跪起来,眼角崩裂。 “你们倒退,让我来。” “圣子……”身后开脉境大圆满的修士,艰难开口,“你走,我们来抵挡。” 那几名筑基修士转瞬即至:“谁也别想走。” “你们走。”体内天折经运转到了极致,灵气疯狂流转。一挥手,一道灵气喷涌而出,化作大风,将身后二十几人吹走,独自提剑而上。 “筑基大圆满又何妨,杀了便是。” 他们五人一起向我拍来,我提剑横扫,序列古剑与他们手中的灵宝灵兵碰撞,强大的力道从古剑传来,震得我手臂发麻。 无数灵气在碰撞处炸开,全部冲击在我身上,让我胸口沉闷,憋着一口鲜血。 爆炸也让他们倒退了几步,只是没有受伤,刚退便再次杀了上来。 “王八犊子,杀。”我啐了一口鲜血,来不及调整紊乱的气息,便再次迎了上去。 “圣子,生死与共。”忽然,身后二十多道身影浮现,是被我扇飞的那二十几名弟子。 我嘴角抽了抽,幻影阁的人还真是团结啊。 “哈哈哈,好,一起。”我大笑,点头道。 那名男子与其余四名筑基修士杀来,无比凶狠,出手便是绝招:“不自量力,去死吧。” “暗夜绞杀!” “风炫!” “血灵祭!” …… 我们四周的灵气暴动,在他们的威压之下,我们一行人无法运转修为,唯有等死。 “师兄弟们,可怕?” “不怕,生为幻影人,死为幻影鬼。” “若有轮回,我还做幻影阁的弟子。” …… 他们转瞬而至,杀机浓重,生死一线。 “哼,筑基大圆满欺负开脉境的,就你弢族干得出来。” “唐天夜,吃我一掌!!!”就在此时,机纵破空而来,一只机械手直接拍了过来,与弢族那名男子对碰。 机械手臂横空,猛烈无比,划破虚空,一道道漆黑裂纹遍布。 碰撞在刹那之间发生,无声无息。 唐天夜被机纵击退,他身后的修士也急忙倒退,被碰撞产生的爆炸震退。 面对机纵,他们不敢正面对碰,一个半机械半修士,肉体如金铁。 唐天夜吐出一口鲜血,被两个筑基后期的修士搀扶着。 “机纵,我杀了你。”唐天夜大吼,擦去嘴角的鲜血,扑向机纵,“其余人杀了那个废物圣子。” “圣子,你能应付吗?”机纵与唐天夜交上了手,他看向我道。 “自然。”我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淡笑道,“若是几个筑基后期的都解决不了,我还当什么圣子。” “哈哈哈,好。”机纵大笑,而后与唐天夜直接消失在了我们视野中。 我提剑而立,面对四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大笑: “师兄弟们,随我,杀敌。” “开脉杀筑基,可能?” “能,能,能!!!” “可敢?” “敢,敢,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 所向披靡,幻影有妖 二十余人同仇敌忾,异口同声,声浪层层,回荡不绝。 有目光从远方的战场投来,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那目光如刀,如冰,锋锐而冰冷,杀气浓重。 他是一名壮汉,体型高大,浑身鲜血,手中大刀戾气浓重,杀人无数却不沾一滴血,我看不透他的修为。 我冲着他竖起了中指,他黑着脸,提着大刀正想破空而来,一道身影在他身边如同鬼魅般出现,是长老阁的十七长老。 “哼,不自量力。”就在此时,跟随唐天夜的四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围了上来。 四人中,一个浑身鲜血的男子开口,声音阴柔:“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靠人数就能弥补修为上的差距吧?” 他浑身鲜血,全是我幻影阁弟子的鲜血,他手握一个大黑锅,锅底困着不少幻影阁弟子。 另一名男子,一身白衣,连他的双眸都是白的,他嘲讽道:“哈哈哈,他们可能就这么认为了,不然也不至于说出那等话语。” “幻影阁的圣子怕不是个傻子。”旁边浑身黑的男子嘲讽,毫不留情。 满头黄毛的家伙,个头不大,只有一米五出头,但气息却不弱:“别废话了,吃掉他们,然后打下传送阵。” 他们四人对视一眼,展开了修为,竭尽全力,向我而来。 我一笑,修为展开,躲过了他们联合一击后,灵识荡漾,对四周的弟子道:“他们四人,一黑一白两人修为最强,接近筑基大圆满,黑锅哥和小黄毛都是突破筑基不算太久,一黑一白交给我,其余的你们二十多人负责,可行?” 同时,他们四人黑着脸,黑锅哥冷笑:“居然能躲过我们的攻击,有点东西。” 说完,他便再次杀来,五名开脉境大圆满,三名开脉中期的修士直接出手,拖住了黑锅哥。 “圣子,那一黑一白两人唤为黑白双煞,是弢族某一个长老的嫡系,修为不弱,保命手段更不少,其余那两人,黑锅哥叫玄壬,小黄毛叫地卆。”一名修士传来灵识,同时握着一把长枪,出现在我身边。 “我叫岁曱,开脉大圆满,我可以带着五个开脉大圆满的修士与五个初期修士一同拖住黑白双煞,圣子对付一个,其余的交给剩下的师兄弟,如何?” “我来负责黑白双煞,其余的交给你们,这是命令。”岁曱选择黑白双煞,是担心我在战斗中受伤甚至是阵亡,但他低估了我,身为圣子,若连他们我都收拾不掉,还当个狗屁的圣子。 在我们灵识交流之间,四名筑基修士便再次向我们杀来,我们一边躲避一边交流,把策略确定了下来。 “妈的,你们只会躲吗?”黑白双煞与小黄毛几次攻击都落空,恼羞成怒,大吼道。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每次都会对我进行联合攻击,对其他弟子基本看不都看一眼。 我修为虽只是开脉后期,但体内灵气浩瀚程度已经堪比筑基初期甚至中期,速度更是堪比元婴中期老怪,我若是想的躲避,他们又如何能追赶上。 我没有鸟他们四人,灵识传开,落入与我一起冲杀的二十多名幻影阁弟子心神中:“我对付黑白双煞,你们对付黑锅哥跟小黄毛,尽力拖住便可。” “遵命!”他们一行人领命,展开修为围向各自的选好的敌人。 岁曱带着五个开脉大圆满和五个开脉境中期的修士,冲向黑锅哥玄壬。 其余的弟子由一个名为率氐的开脉大圆满修士带着三名开脉大圆满,八名开脉中后期的修士围杀。 战斗展开,灵气荡漾,能量躁动,传送阵四周再次热闹起来。 只是,这热闹,绽放的不是烟花,而是血肉,以生命为代价。 “不知天高地厚。”黑白双煞异口同声,修为展开,术法滔天,冲着岁曱等人拍了过去。 我展开修为,提剑而上,挡住了他们两人去路,道:“别着急。你们的敌人是小爷我这个傻子。” 天折经运转,灵魂力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修为从开脉境后期,猛然突破到筑基初期。 “嘿,这狗屁圣子还有这种提升实力的秘法,从开脉后期到筑基初期,不错啊,杀了他,这秘法便是咱们的了。”白煞盯着我,露出贪婪。 他阅历不足,看不出我这是灵魂境界,误以为是有秘法强行提升了我的境界。 至于一口一个傻子,一口一个狗屁圣子,定然与我取代了弢屴在幻影阁的圣子之位有关,这件事弢族上下可能都极度不爽,加上大长老与幻琉璃的一顿操作,让弢族这里,对我的恨意与杀意浓郁到了极致。 “嘿,你拥有这秘法简直暴殄天物。拿来吧你。”黑煞直接出手,更是直接使出高阶术法,勾动方圆数丈天地内的灵气。 “给你,你敢要吗?”我一笑,提剑而上,同时一道灵魂攻击已经在体内积聚。 面对两个修为无限接近筑基大圆满的修士,正面硬碰硬,简直是找死,唯有取巧,以我之长攻彼之短。 一般修士,灵魂力量的提升极为困难,元婴甚至是破衍境修士的灵魂境界,堪堪出摸到开脉中后期,筑基修士连筑基门槛都没到。 而我已经是筑基初期,用灵魂力量出其不意的攻击,防不胜防且胜算极大。 黑煞转瞬临近,白煞也从另外一侧破空而来,也是施展高阶术法。 “玄壬掌,掌中乾坤。” “嘿嘿嘿,吃我一刀雪天刀。” 见两人凶狠,我一笑,身影闪烁,脚底抹油,快速躲避,同时声音响起:“你们追不上我的。” 两人一击落空,极度不爽:“狗屁圣子,就知道躲,丢人。” 说归说,骂归骂,黑白双煞出手毫不含糊,高阶术法是一招连一招。 黑煞冷笑,手中术法施展:“玄天杀,囚天术。” 灵气滔天,在方圆十丈形成一道灵气囚牢,挡住了我的去路。 黑白双煞一左一右,大吼道:“黑白分身术。” 随着吼声落下,黑煞体内走出四个白色身影,与白煞一模一样。 白煞体内,也走出了四个与黑煞一模一样的身影。 总共五组黑白双煞,分布在五个方向上,将我围住。 为了杀我,还真是下了血本,估计这两个货跟弢屴关系不错,听说弢屴的遭遇,怕是恨不得把我剥皮抽筋了吧? “这回看你往哪里躲。” “动手。” 十人一同动手,术法各自不同,却没有一个是低阶术法,果然炼丹师都是富得流油的人。 我身为圣子,除了原有的,只有霜玄九剑这么一部不知等级的术法。 十人,刹那咫尺,手掌与大刀砍临近我前胸与后背。 “这回就真的避无可避了啊,死去吧,你个狗屁圣子。”黑煞开口,五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就没打算躲。”我一笑之后,一道灵魂咆哮骤然响起。 有八道身影,在灵魂咆哮吼出的刹那,便被击碎,只剩下黑白双煞的本体。 天地中,无声无息,但他们二人的脑海中,却有无数道咆哮,轰然炸开,掀起滔天浪涛,灵魂力量席卷,从他们的脑海深入到灵魂,摧枯拉朽,肆无忌惮地摧毁着他们的灵魂。 他们二人,速度一滞,猛然停了下来,黑白的眸子中,满是惊诧,而是呆滞,最后直接迷乱。 他们的灵魂,被我突如其来的灵魂攻击直接击碎,不死也会落得神志不清,失去了战斗能力。 他们身体颤抖,踏着虚空没了意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发现异常,我取出银轮树妖给的储物袋,将黑白双煞收了进去,这两个家伙,怎么也得半年光景才能恢复过来。 随着黑白双煞的消失,四周的灵气囚牢破裂,消散在天地间。 一阵虚弱感传来,让我差点跌倒:“妈的,灵魂攻击还真是费体力和灵气啊。” 我长吐一口气,掏出银轮树妖给的几颗丹药,吞了下去,恢复了些许灵气和灵魂力量,调整好气息,提剑走向想岁曱一行人的战斗之处。 我的出现,让原本胶着的战斗停了下来,一群人都呆呆看着我,黑锅哥玄壬脸色煞白:“你杀了黑白双煞?” 我不置可否,他们二人,此时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我阴沉地看着玄壬,杀意滔滔,岁曱带领的修士,有两个开脉境初期的修士被他拍成了肉泥,一个开脉境后期的修士被打成重伤。 “圣子,这是真的?”岁曱与一行幻影阁弟子,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我,“那可是两个无限接近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啊。” 我没有回答,而是剑指玄壬:“现在轮到你了。” “圣子威武。” “圣子万岁。” …… 幻影阁的一群弟子欢呼,士气大增,仿佛忘却了身上伤痛。 他们中,不少人再次负伤,更加严重,但没有退缩,此时更是狂热,气息也在这种狂热下猛然飙升。 一股不屈的战意,在我们这些人之间悄然诞生。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个开脉境后期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击杀他们两个。” 玄壬举目四顾,寻找黑白双煞,然而他失望了。 “怎么了?”小黄毛地卆破空而来,浑身带上,身后追着幻影阁的一群开脉境的修士。 地卆目光落在我身上,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黑白双煞呢?” “杀了。”我一笑,“你来了正好,免得我再去找你,来了就一并解决掉了。” “怎么可能?”地卆决然不信,“他们二人修为无限接近筑基大圆满,联合起来可战元婴初期修士,你怎么可能杀得了?” 我摇头,提剑向前,逼向玄壬与地卆二人:“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率氐与岁曱也带领余下的修士围将而上。 一行人同仇敌忾,杀气腾腾,让玄壬与地卆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一道灵识传入脑海中,来自幻影六子中的蓝语:“圣子,请求支援,弢族修士大举围杀常与、落德我们三人,传送阵快失守了。” 我目光流转,看向传送阵方向,果不其然,近五十个修士围攻蓝语、常与、落德他们三人。 他们之中为首三人,修为居然都在元婴初期,身后各有三个筑基大圆满。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让我感觉到恐惧的是,他们之中隐藏着的三个气息不明显,展现出筑基初期修为,浑身枯瘦,紧紧裹在长袍中,不似正常人的修士。 一身气息,诡异无比,丹药气息浓重,修为起伏不定,时而生机磅礴,时而死气沉沉,无比恐怖。 他们才是真正的威胁。 “等我们杀入幻影阁,鸡犬不留。”为首的一名元婴修士开口,无比冰冷。 我嘴角抽了抽,看来弢族坚持不了太久,现在已经疯狂,用高阶修士碾压低阶修士,破坏幻影阁的传送阵。 传送阵是保障,更是战争的命脉,修士、灵石、灵宝灵兵运输都少不了它,若是被弢族攻下,这场战争,怕是要输了。 蓝语被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打得吐血,胸膛凹陷寸许,吐血不止。 常与和落德搀扶着蓝语,挥剑抵挡,只是面对元婴修士,他们的抵挡压根不堪一击。 这一场战争,我们输不起,一旦输了,弢族侵入阁中,圣海宗、天品阁、西佛寺、北妖门也不会错过机会,也会大举进攻,彻底覆灭幻影阁。 老祖会不敌,大长老可能会死,幻琉璃也会死,数十万宗门弟子,无一幸免。 届时,曾经辉煌的宗门,只剩下残垣断壁,荒草掩盖白骨。 想到此处,我不寒而栗,一股阴冷自心间升起,好似曾经经历过宗门覆灭。 脑海中浮现我独自一人行走在残垣断壁之间,满地皆是熟人的尸体的场景,让我极度不舒服。 “杀!!!”情绪无比低落,心中怅然若失,一股冷冽从心底升起。 竟然弢族已经不再遵守战场规则,那我幻影阁也不必了。 今天我便杀它个天翻地覆。 “幻影阁弟子,随我,杀敌。”我整个人阴沉了下来,舍弃了黑锅哥玄壬,小黄毛地卆,率领余下的弟子,杀向传送阵。 岁曱与率氐也不含糊,第一时间随我杀向了传送阵。 “阻挡他们。”为首的一人,注意到了我们一行人,对身后的一名男子,道。 而后那那男子带领十个全是筑基的修士向我们而来。 “滚!”我怒吼,天折经全然运转,不留丝毫余力,灵气滔滔,灌注到手中序列古剑内,古剑横空,剑气激荡。 一剑,劈翻了为首的那名筑基大圆满的修士,气绝身亡,更为恐怖的是,这名筑基大圆满修士的身体,寸寸崩裂,化作血色,弥散在四周空气里。 我修为全然运转,不弱于筑基初期修士,加上灵魂力量加持,两个筑基之力融合,不是单纯的一加一。 加之序列古剑特殊,一剑杀筑基大圆满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一剑,吓得他身后与我身后的修士一滞。 “霜玄九剑,移霜三剑。” 寂灭万物之意,从我身上弥漫而出,瞬间涌入到那群修士之间,让他们生机尽失,一刹那便生机断绝,成为了一具具干尸,而后纷纷落地。 我带着岁曱与率氐一行人,所向披靡,凡是前来阻挡者,一剑灭之,直逼围攻蓝语他们的那一行人。 为首的三名元婴修士,发现了我的异常,三张脸无比阴沉,但没舍弃目标,护着那三个特殊的生灵,逼近传送阵。 “想要侵入幻影阁,门儿都没有。”我身影闪烁,出现在传送阵前,直面为首的三位元婴修士。 我挥动手中长剑,霜一阵一阵从天而降,漂浮四周,一道剑气呼啸而出,寂灭之意弥散,借着霜晶,铺天盖地,仿若末世来临。 “退,这小子招式有诡异。”为首的三名元婴修士察觉到异常,同时开口,卷着身后的一行人飞速倒退。 弢族修士倒退数百丈,避开了寂灭之意。 我扭头看向蓝语三人,同时掏出疗伤丹药丢给他们,道:“先疗伤,人我来抵挡。” 弢族的三个元婴修士破空而来,身后跟着十个筑基后期的修士:“杀了他。” 他们齐齐而至,同时出手,十三双手,对着我拍了下来。 岁曱与率氐一行人也在此时突破了阻拦,来到传送阵前,与我并肩而立,常与、落德搀扶着蓝语,走到我们之间,他们异口同声: “想要进传送阵,从我们尸体上过去。” 他们的话语,让我身体一颤,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着记忆的木箱。 曾经,深山之中,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宗门,由一群小妖组成。 他们,曾说过这句话。 “算……我……一……个……” 我的气息忽然一变,整个人如灵似妖,我不再是我,而是妖。 我,化作了那张三万年前落下的人皮,忆起了一些事。 我成妖……已经许久许久,久到好多记忆都被尘封了,直到那一句,将尘封的记忆打开。 “退回来。”三个枯瘦的生灵忽然开口。 三个元婴修士对视一眼,强行收住了攻击,卷着十个筑基后期修士,极速倒退,围绕着枯瘦的生灵。 “怎么回事?”打伤蓝语的元婴修士问道。 “妖……”三个枯瘦生灵中,中间那一个开口道,“幻影有妖。”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 你是当年那一只小妖 枯瘦的生灵开口,声音很轻,但却有余音回荡。 “幻影有妖”四个字,让很多人一滞。 妖修与妖不同,妖修常见,几乎整个北沧大地都是妖修的领域,甚至有传说中的妖帝。 妖修,来源于曾经灵智未开的凶兽,起初妖修也不常见,无数凶兽,鲜有诞生灵智的,更别提是踏出妖修之路。 经过数十个纪元的演化传承,妖修成了与人类一样的生灵,有传承,有修炼体系,出生有人守护,为他们子嗣,以大法力开启灵智,数量倍增,占据整整一个大域。 妖,罕见,不同于妖修的传承。在过往岁月,妖指妖修,而今却非如此。 妖指的是未有传承,未有种族而独自化形成凡人或是修士的生灵。 山石化妖,血肉皮毛化妖,非生命成为有生命且有灵智的生灵便为妖。 修士不惧妖修,惧妖。原因很简单,妖与古神一样,从山石草木而出,没有古神那般天生带天道符纹,却也强大,甚至有那么一丝可能觉醒体内烙印的天道符纹,成为新时代的古神。 古神强大,让所有修士畏惧。 弢族修士为首的三名,目光转向我,无比忌惮。 我身边的幻影阁弟子也是一颤,但转瞬变得坚定,不屈的战意再次凝聚,更为明显。 “杀吧。”我脑海里,浮现曾经那个很小很小,由一群刚化形的小妖组建而成的宗门。 一股妖气在我身上出现,混合着弥漫全身的寂灭之意,形成特殊的气息,让人心中发毛。 “你们守住传送阵,敌人我来杀。”我冲着身后的弟子淡淡一笑,道。 说完,我提着序列古剑便直接杀了过去,哪怕对面有元婴修士,有奇特的生灵,但我丝毫不惧,直接杀入到了他们之中。 霜玄九剑,十三剑式不断交替,招式复杂多变,根本无迹可寻,在他们三十多人之中杀得天翻地覆。 鲜血淋漓,染了一身。 我看准正在酝酿大招的一名白衣元婴修士,杀了上去。 “撩剑式。” 一剑撩起,断去了他的手臂,寂灭之意侵入他的体内,身体瞬间枯萎了三成,生机没了一半,吓得他头也不回地逃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元婴修士很强,但面对此时的我,他们不是对手,浑身寂灭之意,压根无从下手。 剩下的两名元婴修士头疼无比,一身血色铠甲的元婴修士道:“这小子太诡异了,只是开脉后期的修为,但一身妖气浓郁到可怕,一剑可杀筑基。” 另一名元婴修士皱着眉头,脸上有一道伤疤,很深,说起话来极为狰狞:“丫的,最头疼的是他身上的那种吞噬生机的力量,碰到就会被侵蚀,像个刺猬一样,无法打啊。” “施展高阶术法,准备时间太长,这小子又鸡贼,专门挑准备大招的人下手,钴蓝便是被偷袭得手而受伤。” 他们身边,那些筑基修士忌惮地盯着我,不敢靠近。 三十多人,转瞬已经死去十人,逃了一人,剩下的人也没了斗志,恐惧无比。 不远处,黑锅哥玄壬与小黄毛地卆一脸恐惧,他们应该明白,黑白双煞真的死了。 我笑着,依然提剑而上,屠戮着筑基修士,两名元婴修士护着三个枯瘦的生灵。不断躲避着我。 身穿血色铠甲的元婴修士看了一眼身后一名枯瘦的生灵:“你上。” “钴晔,这样不妥。”刀疤元婴修士道。 那个被称作钴晔的男子开口:“没什么不妥你上,钴牍,可别忘了咱们的主要任务,若是连门都进不去,还怎么完成?” 他们说话之间,我再次斩杀了十一名筑基修士,钴蓝,钴晔,钴牍三名元婴修士带来的近五十人的筑基修士,死伤过半。 “妈的,那只能先如此了,上吧。”钴牍皱眉,护着身后的枯瘦生灵倒退,“这小子太诡异太残忍,以后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去死吧。”那个枯瘦的生灵向我扑来,义无反顾,气息瞬间大起大落,丹气浩瀚,有火焰从他的七窍之中喷出。 他的气息极为诡异,让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同时钴晔与钴牍带着余下的两个枯瘦生灵,极速倒退,弢族的剩余的修士弟子也立马飞奔开去,让出空间。 我眉头一皱,一股危机感在心中升起。 “圣子,小心,这种生灵我听说过,名为丹鬼,是弢族用不稳定的丹药从小饲养长大的修士,极其容易爆炸,威力惊人,一人可灭数十个化神修士,三人可败人道巅峰修士。”蓝语虚弱的灵识在我脑海里炸开。 “若是在这里炸开,方圆十公里,一切化作灰烬……” 蓝语话到最后,声音中弥漫着恐惧。 我嘴角抽了抽,居然是这么一种玩意。 如果他在这里炸开,幻影阁所有人都得死,传送阵也会被摧毁。 他们以元婴修士护送,不惜代价想要进入传送阵,怕是想毁去幻影阁的根基。 “妈的。弢族还真是丧心病狂,居然饲养出这种生灵。” “你们快撤。”我灵识传出,让守护传送阵的弟子撤离。 率氐的灵识传开:“撤不出来了。” 我灵识扫过去,他们正在被一百多个修士围攻着。 “丫的。”我看着飞速临近,气息越来越不稳定,修为攀升到化神期的枯瘦生灵,一咬牙,收了序列古剑,双脚踏空,猛然升天。 与飞速而来的枯瘦生灵,来了满怀大抱。 “想要毁了传送阵,门儿都没有。”我抱着枯瘦生灵,感受着从他体内传来的惊天能量,带着他冲上天空。 浑身的妖气滔天而起,脑海里是那个很小很小的宗门,由一群小妖组成。 曾经,一起快乐的生活在深山里,一个小小的宗门,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幻影阁,不能毁灭,不能重蹈覆辙。 妖气从体内倾泻而出,笼罩我全身与枯瘦生灵。 枯瘦生灵,哪怕是达到了化神期的修为,但体内并没有灵气,只有丹药与丹气,还有一道道猛烈的丹火,没有战斗力。 这是他需要钴蓝,钴晔,钴牍一行修士守护的原因,也是我能抱起修为达到化神期的他冲天而上的原因。 不然,一个开脉境后期的修士,哪怕再逆天,也不可能接触到化神期修士。 “圣子……”落德声音在下方响起。 “圣子……你不能死。”常与、率氐一行人也先后开口。 “我不会死。”我淡淡一笑,留下了这句话。 他们在疯狂厮杀,不屈的战意前所未有的明显。 “开脉可杀筑基?”蓝语大吼。 “能,能,能。”率氐、常与、落德一行人大吼,杀意弥漫,战意滔天。 “筑基战元婴,可敢?” “敢,敢,敢!” “杀,杀,杀!” 传送阵前,幻影阁弟子以寡敌众,显现出强烈的战意,可怖的凝聚力。 我抱着枯瘦生灵,已经冲上了百丈长空,一路都有修士交战,随着深入,交战修士的修为从筑基上升到了化神,甚至是圣境。 我与丹鬼,速度极快,能量极其浩瀚,他身上的火光猛烈,有如火箭冲天,极为耀眼,许多交战的修士都停下了战斗,傻傻地看着我与枯瘦生灵。 这样的场景,在战斗中不多见。 “那是…….丹鬼。”有大修士开口,声音在长空中回荡开来。 “而且是即将炸开的丹鬼,幻影阁弟子撤出战斗,远离丹鬼。”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属于七长老幻行风。 “六级丹鬼,方圆十里,可直接焚烧掉圣境修士,五里范围连人道巅峰修士也会遭到。弢族……下了血本。”一个不属于幻影阁和弢族的修士开口,是前来支援弢族的修士。 幻影阁弟子立马停止战斗,飞速倒退,远离我与枯瘦生灵。 弢族弟子也不含糊,飞速倒退。 想必他们都听闻过丹鬼这种生灵,知道他的厉害。 “那抱着丹鬼是谁?”长空中,无数人疑问。 “是我阁新圣子……始。”二长老破空而来,看出了是我。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向我而来,七长老幻行风也冲出。 无数修士在倒退,远离我与丹鬼,唯有二长老与七长老向我而来。 “两位长老,速速倒退,即将爆炸,你们也承受不住的。”我看向他们,心中感动,“我……不会死。” 话刚落,怀中的丹鬼,轰然炸开,无数能量席卷开来,摧毁阻挡它前行的一切。 笼罩他身上的妖气,瞬间被炸开,能量倾泻都而出,火焰也随之爆发。 能量喧天,火光满空,几乎笼罩了弢族圣地三分之一的疆域,无比绚烂夺目。 强大的毁灭之力,直接在我身上炸开,一道接一道,落在我的胸膛上,让我胸口沉闷,即使有妖气护体,却也无法全部抵消。 一道道裂痕出现在妖气形成的护体上,丹火猛烈,从裂痕之中渗入,灼烧着肌肤,疼痛无比。 好在体内寂灭之意能够将火焰灭去,否则可能被烧成了干尸。 若非有妖之气息笼罩,护住了我,否则此时我已经化作灰烬,形神俱灭。 我浑身笼罩妖气,立身在爆炸中心,除了切肤般疼痛外,并无大碍。 而向外蔓延的能量与丹火,经过妖气的削弱,数丈之外便无法对修士造成多少伤害。 二长老与七长老在爆炸发生后的第五息,便破空而来,出现在了距离爆炸中心不足五丈范围。 “圣子,可还活着?”七长老幻行风的声音传来。 “我还活着。”我开口,踏着虚空,迈步走向二长老与七长老幻行风。 他们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们盯着笼罩在火焰与妖气之中的我,面色凝重。 也就在此时,数道身影破空而来,出现在爆炸中心,沐浴着火焰。 有大长老以及被大长老护着的幻琉璃,还有十七长老与两名我不认识的长老。 “拜见阁主与诸位长老。”我一笑,躬身道。 火焰与妖气随着我的动作而扭曲着。 “你小子……”大长老轻笑,没有多说。 幻琉璃盯着我:“舍得醒了,来了就又不要命了?” 我耸耸肩,摊了摊手,道:“没办法,我不拼命,蓝语那群弟子跟传送阵就没了。” 在我话语落下的刹那,又有数道身影破空而来,立身在我们一行人的对面。 他们的气息深不可测,每一个给我的感觉的都与大长老不相上下,身上缭绕着浓郁的丹气,显然是弢族之人,且是一群老妖怪。 他们,总共三人,一黑一白一灰三个老者。 白衣老者目光混浊,滔天火光落入他的双眼都难以驱赶那混浊一丝一毫。他看着我开口:“你是当年那一只小妖。” 我也看向他,脑海里浮现曾经存在深山里,那个很小很小,由一群小妖组成的宗门。 那群小妖生活得很开心。 某一天,一只小皮妖救了一个受伤的修士归来,小妖没有太多的心思,救活了那个修士,一起生活数日之后,那个修士离开了,离开前,他说会再回来看小妖们。 一年后,修士回来了,但是回来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身后有十多个修士。 他笑着,让小妖们交出当天救他的小皮妖。 小妖们心思单纯,却并不愚笨,他们知道小皮妖来历神秘,血肉能够延年益寿,这个修士寿元不足,看上了小皮妖,想要吃他。 小妖们拒绝了:“想要带走小皮妖,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想要进小妖阁,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见小妖不配合,那个修士带着十多个修士杀入了很小很小的宗门里,小妖们修为都不高,打不过十几个修士,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血,染红小妖阁的整个地面。 小小的宗门,也被摧毁,成了残垣断壁。 那只救人的小皮妖,当天在宗门闭关,很隐秘。 修士没有找到小皮妖,撤退了,留下一个没有了活人的宗门。 当小皮妖出来,看到了满地的残垣断壁之间,一个又一个熟悉的朋友,躺在血泊中,没了生机。 “那个宗门很小很小,里面的小妖很善良,很善良。”我目光一闪,浑身妖气一滞,抬眸看向白衣老者。 四周的能量与火光渐渐淡去,我与白衣老者四目相对,看到了熟悉。 我开口: “你是,当年那个修士。”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道妖双修 白衣老者看着我,没有说话,混浊的目光,多了几分贪婪。 “没想到你活到了现在。”我握紧序列古剑,脑海里浮现一张张面孔,已经有些模糊。 体内妖气已经无法控制,滔滔而起,奔涌在四肢百骸中,向外迸发,与火光融为一体,渐渐熄灭的丹火,猛然一滞,而后熊熊燃烧,比起之前猛烈了不知多少倍,就连大长老一行人都不自觉倒退了几步。 黑白灰三个老者也不约而同倒退。 杀意混合着妖气,将丹火重新点燃,火焰漫天,染红了半个弢族圣地。 “我要……杀,了,你。” “当年没能得到你,今天你插翅难逃。”白衣老者开口,大手便冲着我抓了过来。“做老夫的血肉大药!” 我正想避开,一只巨手探出,一巴掌拍开了白衣老者的手,大长老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小子,忍住,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不是他对手,这家伙交给老夫,你去守传送阵。” “放心,老夫会把他的脑袋作为圣子大礼送给你。” 话语落下,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从长空中落下,回到了传送阵前,与我一同的还有幻琉璃。 幻琉璃目光复杂地看我一眼,没有多问。 我调整气息,将妖气内敛,融入血肉中。 我相信大长老,他定会说到做到。 只是我没想到,当年那个修士竟然是一尊可怕的强者,来自弢族。同时,对弢族的恨意与杀意,无限飙升。 当年那个很小很小的宗门,与世无争,威胁不到任何人的利益,白衣老者却因一己私欲,将其彻底覆灭,十几个小妖惨死,小妖阁成为残垣断壁。 人心不足蛇吞象,对于白衣老者这样的寿元将尽的修士,救命之恩,在延年益寿的诱惑下,不值一提。 “老梆子,若不是我修为不足,否则小爷我直接捏死你。”我咬牙切齿。 “别想了。”幻琉璃拍了拍我的肩头,无奈地道,“相信大长老,相信幻影阁。” 我点了点头,将思绪从回忆与仇恨中拉了出来,回到此时此刻。 传送阵形势严峻,钴晔与钴牍带重新聚集了一批修士,保护着剩余的两只丹鬼,一同围攻蓝语、常与、落德、率氐一行修士,二十多人的队伍,剩下十一人,伤亡一半。 这才过了多久?半柱香的功夫都不到。 “拜见阁主,拜见圣子。”蓝语一行人见我与幻琉璃出现,带着伤体见礼。 “不必多礼,尽快疗伤,敌人暂时交给我与圣子。”幻琉璃看他们一眼,丢出疗伤丹药,他们取了丹药,各自吞下,盘腿疗伤。 常与极为凄惨,他的一条手臂被撕下,鲜血汩汩,压根止不住,一直往外飙血。 我看向钴晔与钴牍为首的弢族修士,他们的人数超过了百人,其中还有十多人是元婴修为。 常与的手臂,在钴晔手中,见到我与幻琉璃到来,他不屑一笑,随手扔了常与的手臂,满脸戏谑,还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之状。 “虐杀了?”我对身边的幻琉璃道,她是破衍境初期的修士,元婴修士在她面前翻不出浪花,唯独要担心的是那两只丹鬼,若是在这里炸开,后果不堪设想。 幻琉璃点头,修为猛然展开,一柄如其名字一般的琉璃古剑出现在她手中,泛着流光,晶莹剔透,却寒光闪烁,杀意流转,让人不寒而栗。 钴晔与钴牍皱着眉头,不言不语,完全展开修为,直接杀了过来。 幻琉璃长天而上,琉璃古剑横空,所向披靡,钴晔与钴牍压根不敌,一照面便被击退。 “妈的,这小娘皮有点强。”钴牍吐了一口鲜血,道。 “不止有点强,是很强,要你们狗命没问题。”我提着序列古剑长空而上,立身幻琉璃一侧,道,“谁,与我一战?” “我来。”钴蓝去而复返,身体恢复如初,不再枯萎,他底气十足,出现在钴晔与钴牍身边,恶狠狠地盯着我道。 身后跟着几个修为不明的三个修士,皆是一身蓝色衣衫,盖着头巾,手持木棍,气息瘆人,立在他身后,如山如岳。 “那三个拿棍子的修士交给我,这群人交给你,能应付么?”幻琉璃面色凝重。 我点头:“放心,一切交给我,你放心去。” 幻琉璃提剑走向那三人,走出两步,回头传来灵识:“别太拼命,宗门还没沦落到由你一个开脉境拼尽一切去守护的地步。” 我点点头,心中微暖。 幻琉璃满意地笑着,杀向三个持棍的三个修士。 我也提剑走向钴氏三兄弟:“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钴蓝对我的恨意莫名之大:“小子,丹鬼没能带走你,是你侥幸,这次你死无葬身之地。” 钴晔开口:“其余弟子保护好丹鬼,误了大事,谁也活不了。” “遵命。”余下的元婴修士与筑基修士围着两只丹鬼,纷纷紧张起来,修为展开,传送阵四周的灵气激荡着,极其不安定。 说完,钴氏三兄弟杀了过来。 “杀!”我一声大吼,修为彻底展开,体内妖气磅礴,比灵气浓郁了数倍之多。 霜,悄然而起,满天皆是,世界变成了霜白,银装素裹,寒意蔓延。 寂灭万物之意,以我为中心,以霜为载体,弥散开来。 钴氏三兄弟,并不弱,三十岁左右便已经达到了元婴初期的修为,算的上是种族内的天骄了。 “蓝月杀。”钴蓝手中出现一轮蓝色的月亮,蓝光四射,在烈日下不失光芒,四周的空间在扭曲。 “夜!”钴晔一声大吼,他周身数丈的空间,变成了一片黑暗,宛若夜晚降临,黑暗翻涌,将光明吸扯,破碎,化作黑暗。 “三披拳。”钴牍也不含糊,出手便是高阶术法。 三个人施展了高阶术法,且都是远程攻击之术,看来对寂灭之意无比畏惧。 三中术法从三个方向同时而来,我一笑,踏着一粒粒霜晶,挥剑回击。 此时的我,妖气滔天,为曾经那个很小很小的小妖阁中的小皮妖,以妖气为战。 在丹鬼爆炸之时,体内妖气冲开了一道枷锁,于体内开启了新的脉络。 一条条脉络,遍布身躯,融入与原本的血脉并存。 妖气,就是运行在新的脉络体系中。 这一套脉络,与人类的脉络结构不同,更加复杂,妖气运转也极为艰难。 而我的修为,随着新脉络与妖气运转,达到化妖境大圆满,相当于元婴大圆满,对付三个元婴初期的修士,不难。 我,是妖修也是道修。 妖修,化妖境;道修,开脉境。 我的灵魂力量,之所以如此强大,正是因为道妖同修。 只是,我不记得,我何时修行过妖修的体系。 我有许多记忆是残缺的,或许是在小妖阁中所习。 关于小妖阁,我只有模糊的记忆,而所有的记忆在我看到所有小妖躺在残垣断壁中为截止,之后发生了何事,没有一点印象,记忆再起,已是从始村开始。 “来吧,弢族的小崽子们。”我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事。 以妖修境界为根基,轻松破开了他们的攻击,我一步跨出,直接出现在钴蓝面前,序列古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篮子,你没命了。”我开口,声音淡淡却蕴含着无边的杀意。 “这不可能……”钴蓝不敢置信,“一个修士,怎么可能道与妖两种体系同时修炼。” 显然,这家伙看出了我的境界。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赞赏地道:“你还不赖,有点眼力,可惜,你命,到此为止了。” 钴晔与钴牍杀来:“放开大哥。” “呵呵呵呵,放了?”我一笑,回首一剑挥出,剑芒滔天,一柄巨剑横空,劈向他们二人。 钴蓝也不是普通人,趁我回首一剑的空隙,逃出了我的攻击范围。 只是他逃了几步便猛然停下来,眼珠子瞪得特别大:“你又放那玩意了?” 钴蓝大吼,同时身体开始枯萎,生机疯狂流失:“妈的,妈的,你不讲武德。” 钴蓝赶紧吞了几颗恢复生机的丹药,脚底抹油,再次头也不回的溜了。 巨剑下,钴晔与钴牍二人艰难抵抗,若非黑锅哥玄壬与小黄毛地卆出手,他们二人不死也会是重伤,现在只是受了轻伤。 我皱了皱眉头,看向不知道从何处跑出来的玄壬与地卆,很不爽。 “你们两个王八犊子。”我冷笑,提剑杀向他们四人。 “一起出手。”钴晔道。 他们四人迎了上来。 我收了妖气,转化为道修,以开脉之力与灵魂筑基修为,与他们交手。 妖修修为,虽然强大,能够最快击杀他们四人,但却有一种让我极度不适的感觉,我似乎没有了血肉与骨骼,只是一张破烂的人皮,且脑海里不断浮现从九彩光桥坠落下来的场景,宛若一直在坠落,没有底一般,让我心中空落,身无所依,灵魂空荡。 一张皮,永无休止地坠落,没有落地之日。 我深吸一口气,提剑而战。 他们四人,两个元婴,两个筑基,随便一人的修为都比我高,以一敌四,以弱击强,极为艰难。 “这小子,怎么忽然之间变弱了?”钴晔发现了异常,“看来那种状态,他维持不了太久,杀了他。” 钴牍点头,看向保护着丹鬼的修士,道:“出手,杀向传送阵,一个不留。” 我嘴角抽了抽,他们还真鸡贼,趁着我恢复到筑基修为,无瑕他顾之时选择进攻传送阵。 随着钴牍的话落下,保护着丹鬼的修士,围绕着丹鬼,浩浩荡荡杀向正在盘腿恢复的蓝语一行人。 “丫的,欺人太甚。”幻影阁客场作战,且宗门弟子人数不抵弢族族人,战争本就处于劣势。 就在弢族修士临近蓝语一行人之时,幻影六子中除了周泽与蓝语外的四人,联袂而至:“圣子,我们来了。” 机纵向我与钴晔与钴牍四人杀来,许方烈,清煞,陆一天冲入杀向传送阵的弢族之间,大开杀戒。 他们几人的修为都不低,一杀入,几乎是碾压,杀得弢族的修士人仰马翻,瞬间倒下一片。 几个元婴修士不敢远离丹鬼,生怕出现意外,这也是清煞,许方烈,陆一天三人能够大杀特杀的一个重要原因。 机纵横空而来,以筑基修为,一巴掌拍飞了元婴境界的钴晔,又一脚踢废了黑锅哥玄壬。 机纵的强横,与他的身体结构不无关系,半机械半修士,肉体强于普通修士。 钴晔毕竟是元婴修士,被机纵拍了一掌,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吼叫着杀了回来:“幻影阁的都不讲武德,机纵,老子杀了你。” 钴晔吼着,扑向机纵,两人的战斗瞬间展开。 少了两人,压力骤减。 “剩下你们两个,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们。”我大笑,有了幻影六子来援,暂时不用担心传送阵被攻破。 钴牍冷笑,一柄大刀出现在手中,整个人煞气滔天:“那就试试看。” 小黄毛地卆皱着眉头,舔了舔嘴角的血,道:“我还不信,一个筑基一个元婴还弄不死你一个开脉境后期的小王八犊子。” 两人发狠,不留余力,而我我不是泥捏的,提剑横扫。 刀剑,拳脚相接,能量汹涌,寂灭一切,空间都被打出一道道裂痕来。 在你来我往之中,交手了数十个回合,三人都不好受。 我有上品灵石作为支撑,可以随时补充最精纯的灵气,反观他们二人,气息起伏不定,体内灵气消耗了近半。 “再来。”钴牍冷笑,抬手手掌,向我拍来, 我一笑,也不出剑,抬手手掌,拍过去,之所以如此,我只是想试试我的肉身力量与元婴修士有多大差距。 在与钴牍对了一掌后,两人被震得倒退多步,手臂发麻,微微颤抖着,尺骨碎裂,桡骨折了三处,果然开脉境修士的肉身远不及元婴。 还没待我喘口气,筑基修为的小黄毛地卆,提着一把朴刀便从背后杀来。 而钴牍也破空而来,几步的距离,转瞬即至,我提剑回击。而一回击,也让我躲闪不掉地卆的攻击。 地卆一刀砍在了我肩头上。 一刀下去,直接砍到了肩骨,疼痛袭来,身子颤抖,想要退开,但朴刀深陷骨头之间,居然难以挣脱。 “丫的,你砍小爷我。”我一手起剑,横扫出去,却被钴牍抵挡。 就在此时,握着朴刀的地卆变了模样,变成了白衣老者:“我说过你插翅难逃。” 白衣老者一用力,我的一条手臂便被砍了下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 你我,曾是故人 我不知道,地卆为何会突然变成了白衣老者。夺舍不会如此之快,若是之前一直伪装,何不一交手便直接将我虐杀,且从之前的战斗表现来看,地卆不是他,两人武器不同。 他是,白衣老者,按理来说,这等修为的强者,大长老一行人会拖住,不让他杀入低阶修士之中,否则那就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的屠杀,幻影阁来多少低阶弟子都不够他杀的。 手臂断了的刹那,疼痛还未袭来,脑海里便浮现无数疑问。 疼痛如潮水,汹涌而来,让我浑身一抖,但在求生本能之下,我单臂提剑,退来十多丈的距离。 收了序列古剑,从储物袋中掏出疗伤丹药,吞了下去,止住汩汩而流的鲜血。 手张开,序列古剑再次出现在手中,我冷眼看向白衣老者与他身边钴牍。 “圣子。”机纵拜托了钴晔,几个闪烁出现在我身边。“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忍着剧痛,惨然一笑,道。 说话之间,钴晔与钴牍、白衣老者汇合,冷笑着向我们逼来。 白衣老者那一刀,很重,不仅断了我的一条手臂,还让我有了内伤,机纵岂会看不出来? 他怪异地看着我,道:“果然是个不要命的。” 他看向向我们步步逼来的白衣老者、钴牍与钴晔:“地卆怎么变成这么个玩意了?” 我摇了摇头:“不像是夺舍,有些奇怪。” 机纵扶着我,倒退了几步:“现在怎么办,这老头的修为压根看不透,气息太让人压抑了。” 机纵伸不知鬼不觉地掏出一把丹药,扔了出去,在距离我们数丈的地方炸开,火光猛烈,烟雾骤起,居然能够隔绝灵识探测。 “咱们先撤。”机纵露出机械身躯,抓着我便立马奔逃,他的速度极快,在厮杀着的战场中来回躲避。 “圣子,你趁着现在恢复一下。”逃亡中,机纵道。 我点点头,疯狂运转天折经,恢复修为,恢复伤势。 白衣老者破开了丹药形成的迷雾,提着朴刀紧追而来,所过之处,叫幻影阁弟子便挥刀砍去,所到之处,幻影阁弟子无一幸免,皆尸骨无存。 机纵已经有意往幻影阁弟子少的地方逃,但白衣老者强大,刀挥出便有数十丈大小,死亡人数还是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钴晔与钴牍也紧追不舍,从侧翼包抄,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 两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包抄时,遇到开脉修士,直接出手击杀,有时会提着尸体包抄。 我与机纵逃亡了近一柱香的时间,逃到几乎没有多少修士交战的山峰前, 山峰上草木苍苍,古树稀疏,一座石碑耸立,书着“凝丹”二字,一条小路延伸到高山深处,不见尽头,一股恐怖的气息,若有若无,此处应该是弢族的一处重地。 经过一柱香的时间,伤势恢复了一些。 “别跑了,再跑,死亡的弟子会更多。”我挣脱了机纵的束缚,从空中落下,立身石碑前。“而且,继续逃,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等着。” 机纵也停下,点了点头:“这里面溢出的气息,有些恐怖,待会能不进去就不进去,若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那看老家伙太强,咱们打不过。” 我认同机纵的看法,进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白衣老者对我的杀意太重,杀我之心,太过坚决,落入他手中,绝无半点生机。 “怎么,跑不动了?”钴晔与钴牍出现在左右两侧,眼中带着凶狠。 他们二人满身是血,一人手中还提着一个开脉境的幻影阁弟子。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我们身后石碑上,微不可查的闪烁了一下,更有恐惧浮现,但转瞬便被他们压了下去。 白衣老者提着朴刀,出现在距离我们不足十丈的地方,一身气息悠悠,让我体内修为运转一滞。他开口道:“还以为能多玩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弃挣扎了。” 我目光悠悠,落在老者身上:“怎么,想杀救命恩人?” 老者一笑,很是不要脸:“那是老夫命不该绝。你不救也会有他人救,非老夫求你救。” “真不要脸。”机纵开口,“圣子,我能够勉强拖住钴晔与钴牍,但加上老梆子,我顶多只能拖住十息的时间,应该足够你逃离了。” 后面一段话,是经过加密的灵识,除了幻影阁的核心人员外,无人能够感应,就算感应到了也无法破解。 “他们会不会杀我还是两说的事,我还有点研究价值。但你,落入老梆子手中必死无疑。” 我嘴角抽了抽,没有回应机纵,而是看向老家伙道:“那你来试试看,你可能杀我?” 老家伙一笑,提着朴刀便砍了过来,朴刀化作一柄百丈大刀,从天空中砍了下来。 朴刀所过之处,树木化作齑粉,空间在哀嚎,空间涟漪一道又一道,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机纵无奈叹了一句:“你真是不要命了。” 说完,他便与钴晔、钴牍两名元婴修士交上了手。 我黑着脸,看着从天而降的巨型朴刀,提剑迎了上去。 战,是死;不战,也是死。 同样是死,为何不背水一战? 白衣老者阴森地笑着:“小子,你死定了。你的血肉是我的。” “让我死,没那么容易。”我修为完全展开,妖境修为,道境修为,灵魂修为在瞬间都达到了巅峰,轰轰而上。 “唉,那家伙交给我吧。”忽然一道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一根手指横空而来,点在那柄巨型朴刀上,显然开去,白衣老者倒退了几步,面色潮红,吐了一口鲜血。 扭头看去,是半人马苍奕还有北沧妖族一枝花。 “老棒子,起以你圣境修为,对一个开脉境修士下手,这么多年的修炼全修炼到脸皮上去了吧?”苍奕看向白衣老者,言语不留情。 苍奕再次出手,封印了钴晔与钴牍,机纵赶了回来,与我们并肩而立。 劫后余生的感觉,无比让人舒服。 苍奕道:“当年的小妖门的惨状,我可还记得,你的这条狗命,还是我们这群小妖给的。” 苍奕的话,让我一滞,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就连白衣老者都一滞,苍奕没有理会白衣老者,他看着我道: “你我,曾是故人,你不记得了而已。”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以山为鼎 “我……”我开口,正想说什么,却被白衣老者打断。 白衣老者目光在我与苍奕之间来回,沉声道:“来了更好,一起杀了,免了后患。” 苍奕看向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先解决了这里的事,往后再慢慢道来。” 说完,苍奕便杀向白衣老者:“今天我苍奕便先杀你一具分身,收回点利息。” 分身?我嘴角抽了抽,一具分身便已经达到了圣境,本体会有多恐怖? 地卆又去了哪里? “怕你没那个实力。”白衣老者大笑,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与苍奕一同跃上深空,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阵一阵波动从星空中传来,时不时有星辰碎片坠落下来。 大修士交战,恐怖无比,动不动就会毁灭星辰,若非零荒大陆的生灵都生活在大陆上,否则死伤无数。 …… 一枝花,机纵与我,立身在凝丹石碑之前,表情凝重。 不远处,钴晔与钴牍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机纵黑着脸,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长刀走了过去。 两人被苍奕点得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未断绝生机,稍加调整便能恢复。 我与一枝花都清楚,机纵这是要痛下杀手,我们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毕竟弢族之人,战场上凶狠,出手必有人死。 钴晔与钴牍二人,所杀幻影阁弟子,至少达到了三位数。 机纵走到了钴晔面前,没有任何犹豫,手中长刀直接刺了下去,钴晔身体颤抖了一下,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呼吸渐弱。 钴晔的身体被刺穿,鲜血淋漓,染了一地,机纵冷着脸,将手中的长刀一转,搅了一道。 原本静止了身体,再次猛烈颤抖,口中鲜血喷涌,由鲜红转成暗红,四肢不断抽搐。 机纵还未来得及拔出长刀,一只半透明的大手便从石碑后的高山深处破空而来,转瞬临近,气势骇人,气息滔天,威压弥漫,让机纵瞬间失去了行动之力,插在钴晔体内的长刀,寸寸崩裂,最后化作碎末。 “竖子,蛇蝎心肠,老夫代天行道,取你性命,送你入轮回。”沧桑的声音随之回荡,一根。 机纵面色苍白,身体颤抖。 我单臂提剑,朝着大手劈了过去,使尽浑身解数,一剑劈在巨手点向机纵眉心的手指。 手指被砍断,落到地面,化作白雾消失。 随之消失的还有钴晔与钴牍两人。大手也随之散去,威压不再,机纵恢复了行动之力,一步跨过数十丈距离,出现在我身边。 “这出手之手的是什么东西,看那手,不像是人。”一枝花率先开口,道出的话,让我心中一阵冰寒。 没错,那东西确实不像是人手,应该是某一个特殊种族的生灵,抑或别的其他,我们无从得知。 让我冰寒的不是他的种族,而是修为,从他散发出的气息来判断,不比幻影阁老祖弱,甚至还强上一线。 这种级别的生灵还未出战,就已经拖住了大长老与长老阁的一行长老,弢族这样的地方,数不胜数,到底有多少这种生灵坐镇? 弢族的底蕴,远超我们的想象。 “走,先杀回传送阵。”我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当务之急是守住传送阵。 机纵摇了摇头,道:“来都来了,倒不如杀进去,一探究竟,说不定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弢族与我阁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都投入了最大的人力,物力,这里面除了阵法和那个生灵,应该没其他人了,机会难得。” 我看向机纵,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欣赏,胆大心细,刚刚还被那半透明的手掌整的狼狈不堪,回过头却又敢直闯那生灵的老巢。 “好,去。”我点头,赞同了他的主意。 “一枝花道友,你不是本阁弟子,便不要与我们去冒险了,请回吧。”机纵道。 一枝花一听,不乐意了。 “说什么?我与你们圣子是何种关系,这种时候退缩,没门。” 说完,便率先沿着小路走了进去。 我与机纵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踏入石碑之后,虽然还在同一个地方,相隔不远,却与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 石碑后方空间,弥漫着浓重的丹药气息,无数丹香混合在一起,极为奇特,甚至有疗伤的功效,我的手臂断口在飞速愈合,灵气运转也顺畅许多。 一道道若隐若现的丹火,在空中时不时迸发,转瞬即逝。 且踏入石碑后方,就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后背发毛,极其不舒服。 “有没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我踏着碎石,扫视四周,不见一人。 一枝花道:“有,很奇怪。好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 机纵也点头,极其凝重:“我们一切小心,一旦不对劲立马撤。” 我们一行人三人继续前行,山越来越高,草木越来越少,小路两侧已经没一棵大树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尊尊各种种族生灵的雕塑,奇形怪状,样子瘆人。 一颗颗丹药,悬浮在那些雕塑四周,一道又一道的丹火,偶尔从虚无中喷涌而出,炙烤丹药。 有的丹药,已经完全成型,有的还只是药液。 “这是在炼丹。”机纵停下脚步,皱着眉头,道。“这整座山,就是一座丹鼎。” 我停下脚步,凝视四周,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一枝花也开口:“确实像是在炼丹,结合石碑上凝丹二字,我很确定,这山是一座特殊的丹鼎。” “立马撤。”机纵扫视一遍四周,沉声道。 我们三人没有任何犹豫,双脚点地,猛然升空,向着山下飞掠。 刚飞出没多远,一只巨大的眼睛便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眼睛睁开,其中盘坐着一位老者,气息瘆人。 他的身体呈半透明状,之前大手便是属于他。 “来了,就别走了,成为老夫的丹药引子吧。”半透明的老者开口,声音淡淡,无比沧桑。 一只手从天而降,把我们从空中,摁到了地上。 在我们落地的刹那,无数丹火从地面之中喷涌而出,向我们袭来。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 甴妖九重轮 丹火,从每一寸空间中喷涌出来,炙烤着我们所处的山峰,整片空间变得滚烫。 悬浮在路旁雕塑四周的丹药开始融合,丹香更加浓郁。 天空,变得赤红,那只巨眼中,身体半透明的老者结着手印,一道道灵魂力量融入山峰,丹火随他手印变动。 我们三人脚下,丹火断续出现。 “老梆子。”机纵体内灵气涌出,形成一道保护屏障,将我们三人笼罩在一起,暂时隔绝了丹火。 半透明老者本能直接将我们炼化,但他似乎抱着戏谑的心态,玩弄我们,估计他很享受看到别人为了生存,倾尽手段,依旧于事无补的狼狈与绝望。 巨眼中半透明老者一笑,冲着我们一点,一道丹火倾泻下来,冲溃了灵气屏障,火焰汹涌而来,三人修为展开,踏着虚空,飞速奔逃,逃过一劫。 一枝花虽说逃过一劫,但狼狈至极,身上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不堪入目,这里露一块,那里裸一些。 而在此时,我也明白了为何踏入石碑之后会有一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这种感觉源自天空半透明老者所在的巨眼。 巨眼庞大,几乎覆盖了我们所能看见的天空的一半,而半透明的老者也极其庞大,几乎堪比在虚空古陆见过的沉眠者本体了。 我与机纵看着狼狈不堪的一枝花,憋不住笑,在生死危机之下,我们还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 一枝花黑着脸,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道:“还笑的出来?” 我噙着微笑,点了点头。 机纵摇了摇头,停止了笑:“这整座山是一个丹鼎,处在老梆子的灵识之中,他能够控制火焰,能量甚至是灵气,我们的生死,完全掌控在那老梆子手中,趁着他还想戏耍我们一番的功夫,想想如何破局,逃出生天。” 踏着虚空,一边躲避着时不时在身边出现的丹火,一边讨论着如何逃生。 我们尝试所有办法,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们破开这一次的死局。 整座山峰,就是一座丹鼎,完全在半透明老者目光与灵识内,甚至规则都由他定制。 “丫的,以山为鼎,这老梆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一枝花很不爽。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冒烟了,有再次化作灰烬的倾向,身上汗如雨下。 我有九彩玄箓甲在身,火焰无法焚烧,但热量依旧透过九彩玄箓甲传到我身上,让我无比烦躁,体内水分不断减少,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三个就被烤成三具干尸。 我避开身边一道丹火后,摇了摇头:“鬼知道啊,没遇到过。” 以山为鼎,这玩意《灵草百鉴》中都没有记载,这老梆子在《圣海志》中也没有记录。 “知我名的,这零荒大陆上,还没有几人。”半透明老者开口,冲着我点了一指,身边火焰滔天,将我彻底笼罩。“《灵草百鉴》与《圣海志》还没资格留老夫之鼎与名。” 我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居然知道《灵草百鉴》与《圣海志》,看来对我了如指掌,他会是谁…… 高温炙烤,由不得我胡思乱想,同时让我口干舌燥,身体不断失去水分,皮肤变得皱皱巴巴,像极了当年见过的引渡者,同时,体内的灵气流失加快了数倍,往常能支撑我踏空一个时辰的,在丹鼎中,不足半柱香。 灵气大部分是被九彩玄箓甲消耗掉。 “丫的,这样压根熬不住,只能用上品灵石了。” 我取出一块上品灵石,快速吸收补充灵气,而后沐浴着丹火,从火焰中冲了出去。 外面,机纵与一枝花也好不到哪里去,所过之处,丹火倾泻,猛追不舍,烧得他们像是钻了灶台的孩子般,浑身炭灰,黑不溜秋的,只看得到两只眼睛与一排洁白的牙齿。 两人的头发也已经被烧毁殆尽,成了两个秃驴。 我有九彩玄箓甲护着,衣物与毛发无法被灼烧,唯有身体的水分不断蒸发,皱巴巴的,像是千年老枯树的树皮。 三人的样子很搞笑,却没有人笑得出来,我们都明白,用不了半柱香,我们都会因脱水而死。 “好玩。”半透明老者的声音回荡,让我们三人心中升起无边的怒火。 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生死之上,何其卑劣,他居然笑得出来。 “老梆子,有种给爷爷来个痛快。”一枝花赤裸着,不再穿衣服,一身炭灰,黑不溜秋的,像个煤炭,他仰天大吼。 我不是没有办法离开,只是不敢。黑暗世界,完全由黑暗组成,里面还有黑暗生命虎视眈眈,我压根不想进去。 完全的黑暗,极其容易堕入黑暗,万劫不复。 让黑暗生灵将我们带进黑暗世界,避开半透明老者,但我真不想进去。 现在被鬼母花镇压着,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联系鬼母花,带着机纵与一枝花,堕入黑暗。 “看你们也差不多了,可以做药引子了,老夫满足你们。”半透明老者一笑,右手上,出现一道宛若翠玉一般的火焰,四周的温度瞬间升高,“来,试够了丹火,接下来就尝尝我这一道诞生于深山草木之间的灵火。” 说着,他便甩了炸开,整个山峰,瞬间火焰滔天,被翠绿取代,灼热无比,九彩玄箓甲都有些碳化的迹象,肌肤里最后的水分快速蒸发,皮肤也开始碳化,疼痛侵袭。 左肩断臂处,伤口完全碳化,黑漆漆一片,痛感也随之消失。 机纵与我并肩而立,踏着地上,不再耗费灵气踏空而行,这座山峰,空中地上已无区别,皆被翠绿的灵魂覆盖。 我们散出所有的灵气,形成一道屏障,不让灵火直接焚烧,这样,至少灵气耗尽之前,不至于被烧成炭头。 “妈的,小爷我不想死在这里。”收了序列古剑,我仰天大吼,同时灵识荡漾开来,传向四周,我不知道黑暗世界在我体内还是体内,还是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只能无差别覆盖。 “鬼母花,让黑暗生灵暂时出来,我这里遇到生死危机,避不开,要进来一避。” “爷爷,我是开玩笑的。”碳化极其眼中的一枝花上蹿下跳,开口求饶。 机纵咬着牙,带着我身边道:“圣子,你神通广大,有没有办法?” 我点点头,同时取出了六块上品灵石,两块飞向上窜下跳的一枝花,两块融入我体内,两块悬浮在机纵面前。 我传出灵识:“我尽量试试,你吞几块灵石,补充灵气,用灵气抵抗一会儿。” “啊啊啊啊啊……”一枝花惨叫着,如猴子一般,在山间乱窜。 他吞噬了两块上品灵石,在山间跳的更欢快了。 我与机纵黑着脸,这家伙完全就是在恶心人,这么跳完全是在浪费灵气。 我回过神来,去感应灵识,鬼母花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天空中巨眼之内的半透明老者,灵识再次荡漾:“再不回应,我就要被烧死了,死了可就没办法让你们母子相见了。” 然而鬼母花依旧没有回应,只有一枝花的怪叫声回荡不绝。 “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极度不爽,“让你镇压也不是这样的镇压啊,丫的。” 我现在有点想念那个完全黑暗的世界,黑暗侵蚀是无声无息无疼痛的,而在这座山,这座丹鼎内,灵魂灼烧,是切肤之痛,深入灵魂。 尤其是,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碳化,失去生机,无比煎熬。 一枝花,像是不知疲倦,灵气消耗不完一样,一直在各个雕像四周窜个不停,叫个不停。 “老爷爷,孙子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给您端茶倒水,求您别烤我,烤那边那两个不动就好了,都是他们的主意。”一枝花怪叫着,从我们身边飞掠而过。 匆匆一瞥,我与机纵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这家伙居然没有任何被碳化的迹象,体内灵气磅礴,生机浩瀚。 “好,好,哈哈哈,很久没遇到过这样的活宝了。”巨眼中,半透明的老者一挥手,一枝花四周的火焰瞬间散去五分之四,转而向我们而来。 火焰中,草木不朽,唯有修士生机快速消散。 “妈的。一枝花,不要脸。”机纵大吼,运转经文,疯狂往屏障里灌输灵气。 奈何火焰滔天,灵气消耗速度越来越快,屏障越来越薄,而我们体内的灵气也消耗得七七八八,再次吞噬上品灵石肯定来不及。 我大吼,抽出序列古剑,直接扔了出去:“一枝花,我跟你势不两立。” 序列古剑呼啸而出,带着无边的杀意,古剑像是有灵智一般,对一枝花紧追不放,满山追杀。 “多久,多久,没看过兄弟反目了,哈哈哈,好,好。”巨眼中的半透明老者大笑,极为满意。 一枝花大声道:“爷爷啊爷爷,我还难受,火还是太多,要变成木炭了,别烧我可,烧他们。” 半透明老者点头,道:“好。” 他手抬起,一挥,一枝花四周的火焰消失,他所过之处,火焰退避,多出来的火焰再次向我们而来,让我们压力倍增。 我看向一枝花:“老子看错人了,没想到你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 “若我活着出去,你休想拜苍奕为师。” 说到此处,乱窜的一枝花一顿,而后大吼:“鬼才想拜苍奕为师,我爷爷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对不对啊,爷爷?” “对,对。”巨眼中半透明老者点头,大笑不止。 “看到没?”一枝花得意炫耀。“谁稀罕他苍奕啊?” “你怎么会有这种朋友?”机纵艰难吐出话语。 他身为半机械人,在高温的炙烤下,身上的金属部件已经变得通红,散发着高温,让连在金属部件上的血肉,直接焦糊,肉香弥漫。 “我也不知道。”我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道,“你小子什么种族,不是人族的话给我撕一块下来尝尝,有点馋。” “滚。”机纵白了我一眼,竖起中指。 我耸耸肩,往屏障灌输灵气的同时,不断与鬼母花联系着。 然而,无论我怎么联系,鬼母花依旧没有回应。 体内的层层桎梏,死死锁住我的力量,让我无法动用沉睡的力量。 我再次掏出六块上品灵石,我与机纵一人三块,远方上蹿下跳的一枝花眼红上品灵石,踏着虚空飞奔而来:“分我两个,你们别吃独食啊。” 我与机纵没有鸟他,这家伙靠出卖尊严,不用受皮肉之苦,压根不需要灵气。 话是如此,但他与我们一样,都在一点点被炼化,身体碳化,丹气涌入,同化血肉。 “不分算了,我继续运动。”一枝花被灵气屏障弹飞,他耷拉着脑袋,继续上蹿下跳,只是不再怪叫,像在享受被炼化的过程。 他的赤裸的背影,有几分失落。 我与机纵有些歉意地看向一枝花。 机纵道:“给他几块?” 我点了点头,掏出三块上品灵石,丢向失落离去一枝花。 一枝花一挥手,将灵石丢了回来,道:“不要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让我独自死去就行了。” 我与机纵内心一震,这家伙……是真以为我俩不把他当朋友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灵识荡漾,序列古剑穿破虚空,进入储物袋中。 “小孙子,别伤心,来爷爷这里,来爷爷这里。”巨眼中半透明老者开口,手也在挥动着,火焰在一枝花脚下形成一柄翠绿剑,拖起一枝花冲天而上。 “老梆子,滚。”一枝花修为瞬间爆发,从剑上跳了下来,落到地面上。 “我才是你爷爷。”一枝花大吼,随着他落地,他所经过的地方,都有妖气荡漾,冲天而起。 “甴妖九重轮,起。” 一道又一道的妖气,形成了一个特殊的阵法,气势冲霄,居然将弥漫的翠绿火焰的势头压下了几分。 我与机纵这才明白,一枝花一直上窜下跳,不是在逃,也不是精力旺盛,而是在布置阵法。 我们没有发现,就连巨眼中半透明老者都没有看出来。 我们的注意力都被一枝花怪叫与行为所吸引。 阵法运转,妖气汇聚,一道妖轮出现在天空中,缓缓旋转着,仿佛有九个轮,仔细去看,却只有一个。 空间,在九重妖轮下扭曲,整座山形成的丹鼎,居然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痕,翠绿的火焰从中喷涌而出,烧向天空。 裂缝逐渐被撑开,吸扯之力从中爆发。 “有点意思,居然瞒过老夫布置下大阵,老夫都舍不得杀你了,但奈何,我的丹药缺乏药引子。”巨眼中半透明老者的对一枝花道。 “哼,谁稀罕你,老子只想跟苍奕师傅混,你,算个鸡毛?”一枝花大吼,他身上开始有火焰冒出,血肉一片一片化作灰烬。 我与机纵这才明白,他之前一直在榨取生机,让自己维持在最好的状态,布置下甴妖九重阵。 “走。”一枝花看向我们大吼。“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与机纵没有犹豫,撤开灵气屏障,冲着天空中的裂缝飞去。 “想逃,没门儿。”半透明老者的手拍来。 天空中,一道妖轮飞出,与那只手碰撞在一起,让我们避过一击。 甴妖九重轮随之爆发,纠缠住了半透明老者三息的时间。 也就在这三息时间里,我与机纵直接到了裂缝出口。 “一起走。”我与机纵修为爆发,两道灵气从天而降,束缚住一枝花,猛然一扯,他的身体便冲天而来。 然而,巨眼中的半透明老者已经击溃了八道妖轮,腾出手来:“想走,异想天开,若是让你们三人逃出生天,往后老夫还怎么混?” 老者双手结印,火焰滔天,灵火与丹火并存,无比灼热。 “小子,老夫先让你成为丹药药引。”老者冷笑,飞快结印,催生火焰。 由于甴妖九重轮破碎八轮,身后的空间裂缝修炼愈合,越来越小,但一枝花距离我们还有百丈距离。 老者手上的火焰再次成型,向着山峰点来,火焰从地面升腾,腾空数百丈,即将追上一枝花。 一枝花看了我们一眼:“你们永远,都是一枝花的朋友。” “告诉苍奕师傅,下辈子我还做他弟子。” 一枝花切断了灵气形成的绳索。 “九重轮,第九轮,转乾坤,倒。” 一枝花的声音回荡,身后即将合在一起的空间裂缝,吸扯之力猛然倍增,我与机纵不受控制,被吸扯了出去。 “坏老夫好事,老夫烤了你。” “虽然老夫很欣赏你,但你也太不识好歹,死去吧。” “噗……啊,老梆子,我师傅饶不了你。” “我……” 我们二人从空间裂缝中,看到一枝花被巨眼中半透明的老者,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我”之后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火焰彻底吞没。 我与机纵消失在山峰中,落到距离石碑十公里之外的树林里。 我耳边不断回荡着一枝花的最后那一声惨叫。 我俩环视四周,没有敌人,巨眼中半透明老者也没有追来,我长出一口气,恢复了了一下生机,有了人的模样。 机纵也赶紧取出衣服套上,一头长发在灵气作用下飞速长出。 我们二人,气息恢复,抬眸看向十公里耸立的石碑,闻着空气中比之前浓郁了数十倍的丹药气息,心中都明白了,这座山的丹药已经凝丹完成。 这枚丹药的药引子,便是一枝花。 以生灵为药引的丹药……难怪当初钴晔与钴牍看到凝丹二字,眼中会有恐惧浮现,原来如此,入此山的修士,便为丹药药引。 我甩了甩脑袋,看向机纵。 我问:“他死了?” 机纵:“死了。” 我回想着一枝花曾经的话语:“可他,还没崛起,还没振兴他的种族啊。” 机纵声音低沉地说:“可是,也死了啊。” 这一刻,我与机纵的眼泪,如同决堤江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青罗伞 我与机纵,眼泪潸然,无声哭泣。 “哭什么?”就在此时,半人马苍奕从天而降,落在我们身边。 他身上气息起伏不定,看来与白衣老者分身一战,消耗不少,好在这家伙没有受伤。 我与机纵,收拾心情,把情绪收住,止眼泪,沉默不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对苍奕说。 尤其是想到一枝花为他们种族天骄,来此是为了进玄天古城崛起,拯救种族,可他还来不及完成,便因为我与机纵的鲁莽,而葬送了性命。 苍奕扫视了一遍四周,不见一枝花后,问到:“一枝花那小子呢?” “为了救我们死了。” “因我的鲁莽,而死了。” 我与机纵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死了?”苍奕目光在我与机纵之间来回扫了几遍,有些不敢置信。 我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跟苍奕说了一边,苍奕听得咬牙切齿。 “走,杀回去。”苍奕长长吐了一口气,情绪被他完全压了下去,声音极为平淡,但我与机纵从他平淡之中,感受到了无边的怒火与杀意。 这一刻,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我与机纵摇了摇头,没有动。 苍奕:“不敢了?” 我说:“不是,那只眼诡异,老者更是诡异,他的情况不清楚,还是不要贸然杀进去。”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了。” “不能再有人,因我而死了。” “那老者,虽强,但不出百年,我定能走上崛起,灭了他,让他血债血偿。” 其实,我也很想杀进去,为一枝花报仇,但我真的怕了,一枝花因为我的鲁莽,葬送了性命,我不能再什么不了解,就一股脑往上冲,害人害己。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若是对巨眼中半透明老者知根知底,以苍奕圣境大圆满的修为,与我联合,或许可以一战。 人道巅峰,又何妨? 只是,对他一无所知,无从下手。 苍奕叹了一口气,感受到我的情绪起伏,看着我与机纵,轻声道:“不用愧疚,他死了,他的重任让他这个师傅来便是,不过这之前,我得戳瞎那只眼睛。” 苍奕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很复杂。 “有些事,得是我去做,至于你,活着,好好活着。”苍奕忽然意味深长,气息变得有些柔和与悲伤,“唯有活着,才是喜怒哀乐,我欠你的。” 苍奕顿了顿,气息改变:“你们二人,先去找大长老,问问那是个什么东西,或许大长老有办法解决。” 说完,他纵天而去,直入凝丹石碑后的山峰,一声咆哮也随之响彻:“老梆子,杀我弟子,我苍奕来找你算账了。” 而后声音全无,只有阵阵波动传来,地动山摇,树叶唰唰而落。 苍奕说得没错,大长老修行无数岁月,阅历丰富,说不定知道巨眼中半透明老者是何人,或许有应对之法。 苍奕都不认识那巨眼中的半透明老者,来头定然极其恐怖,或许是一尊隐世老怪,作为弢族的底蕴之一。 且这样的存在,在弢族内绝非一个。 他,或许是一个被人制造出来的怪物。 弢族,擅长炼丹,是圣海乃至整个大陆的炼丹大族,能够饲养丹鬼,或许也能炼制出巨眼中半透明老者那等存在。 若真是如此,弢族,何其恐怖,一个能够炼制出人道巅峰强者的种族,横扫圣海,一统南域,也不无可能。 人道巅峰修士,皆是一宗一门的老祖或是大长老级别的生灵,强大无边,圣海宗的一宗一门一寺两阁,之所以长久不衰,正是有人道巅峰修士在。 盘踞圣海城的五大宗门,总共的人道巅峰修士,不超过十指之数。 人道巅峰修士,哪一个不是修行数十万年,甚至是数百万年,方才达到。 然而,弢族,却能炼制出这种级别的生灵来,何其骇人听闻。 最让人恐惧的是,这个可能性是极大的,否则弢族也无胆子谋划要一统圣海,图南域第一的位置。 百万年来,南神宗一直是南域第一大宗,地位无可撼动,任何单一宗门或是种族,甚至是南域所有宗门联合,也无法撼动南神宗的地位。 而今,弢族已经在谋,谋一事,是需要底气的。 想要知彼,便唯有去找大长老。 “怎么办,圣子?”机纵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能怎么办,走吧。”我一笑,借着丹药恢复生机后,我便提剑走向凝丹石碑后的山区。 机纵也走来,道:“看来你并不打算去找大长老。” “有些事,还得自己解决。”我淡淡地道,杀意滔天而起。“之前,是我执拗了,畏惧了,知与不知,都可以一战,死有何惧?” 在体内第二层桎梏上,与老者下棋的身影长身而起。 “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免得往后修行受影响。”声音从体内传来。 我一笑,整个人气质转变,浑身杀意,杀气纵横。 地球一生,征战百载,杀敌无数,沐浴神血,踏着神佛尸骨而崛起,此时此刻,我又怎么畏惧? 我与机纵冲入到了凝丹石碑后的山峰,其中翠绿火焰滔天,温度高得似乎能够融化天地一般,苍奕现出本体,浴火而战。 马蹄踏烈火,双拳破天苍。 苍奕以圣境大圆满的修为,去撼动人道巅峰的老者,两人不相上下,打得有来有回。 我越发理解,他在圣海城臭名远扬的情况下还能混得风生水起,与他本身的强大密切相关。 想杀他,至少也是人道巅峰修士出手,可是圣海城又有多少人道巅峰的修士愿意出手。 若在与苍奕交手中受伤,往日仇敌埋伏袭击,得不偿失。 “你们也来了。”巨眼中的老者,接了苍奕两拳头后,灵识横扫而来,“正好,三人。” 巨眼中半透明老者声音很沉,不再如之前那般带有戏谑之意,看来是被苍奕打出了火气。 “是的,来了,为杀你而来。”我低沉开口,手中序列古剑提起,直指巨眼中的老者。 四周的火焰滔滔,炙烤着我们。 我与一枝花,用灵气抵抗。 苍奕注意到了我们,飞天而来,落在我们身边,道:“不是让你们回去找大长老么,怎么来了?” “有些事,自己解决的好。”我淡笑,道。 苍奕无奈:“来了,就是送死,这家伙强得离谱。” 天空中的老者也开口:“老夫屹立人道巅峰多年,你拿什么杀老夫?” 我没有开口,灵识荡漾,传入体内,第二层桎梏上的身影,手一挥,一物穿透身体,出现在我身后。 此物,通体青色。 飞出的刹那,四周温度骤降,灵火几乎熄灭,丹火消散。 而后,一把伞,在我身后撑开。 撑开的伞,呈现青色。 撑开的刹那,方圆数十丈的火焰,尽数熄灭。 巨眼中半透明老头开口,声音中的震惊,没有丝毫掩饰: “青罗伞!!!”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踏天青罗 青罗伞撑开,灵火熄灭。 体内,他转身回到老者身旁坐下,与老者煮茶下棋。 青罗伞,悬浮在我身后,缓缓地旋转着,霸道无匹的气息从中弥漫而出。 灵火,便被霸道的气息压制,直到熄灭。 霸道之中蕴含着一股战天之意,一股不屈不饶的意志。 我与青罗伞,共鸣,体内灵气激荡,与青罗伞的霸道共振。 我的气息也随之增强,从开脉境一路飙升,直到圣境初期方才停止。 青罗伞,让我拥有了前所未有的修为,气息悠长,灵气雄厚,浩瀚如苍茫。 巨眼中半透明老者面皮颤抖,阴声道:“你怎么会有青罗伞,不合逻辑。” 苍奕看向我身后的青罗伞,目光悠悠,但转瞬释然。 “不过,你以为有了青罗伞就能对付我?痴人说梦。”巨眼中半透明老者双手结,一道道紫色火焰喷涌,逐渐取代翠绿色的灵火。 紫色火焰出现的刹那,青罗伞的旋转一滞,气息断了一刹,但转瞬恢复。 整片天地的温度,也猛然攀升,碎石融化,巨石上淌下一道道岩浆。 温度虽然极高,山石都融化了,但没有一棵草木燃烧起来,立在紫色火焰中,不动如山。 我们周边熄灭的火焰,再次出现,一缕又一缕,更为恐怖的是,体内也有紫色火焰生出。 体内生出的火焰,虽无灼热之感,却让我们体内灵气暴动起来。 “丫的,这老家伙还有第三种火,温度恐怖。”苍奕开口,极度不爽,看来也是被体内生出的紫火弄得烦躁不已。 机纵也是暴躁不已:“丫的,杀了这老梆子。” 而我体内也有紫火,但因青罗伞的存在,灵气暴动一起便被一股更为霸道的气息直接压了下去,丝毫影响不到我。 我掏出两颗丹药丢给他们二人:“这丹药可以暂时压制你们体内的紫火。” 他们二人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而我提剑而上:“老棒子,小爷我今天先收回一些利息。” 圣境,为大修士,修为不可同日而语。 我一剑挥出,划破了丹鼎,剑气纵横而出,朝巨眼与老者而去。 巨眼中,老者挥手,一道火焰飞出,与剑气碰撞在一起。 剑气与火焰无声无息的湮灭,未曾激起点滴波澜,就如没出现过一样。 “荡剑式!”又一剑挥出,这一次老者还没反应过来,剑便已经落在了巨眼上,剑落处,出现一道裂痕,让巨眼一阵颤抖。 “吃我一拳。”苍奕也恢复过来,暂时压制住体内的紫火,马蹄踏紫火,挥拳而上,一往无前。 “提剑式!”荡剑式刚落,提剑式再起,这是我最熟悉的剑式之一,施展起来得心应手。 拳剑齐天,与巨眼中半透明老者打出的两道火焰碰撞在了一起。 我与苍奕几乎又在同时攻击。 “哼,两个圣境蝼蚁,不自量力。”老者被打出了火气,从巨眼之中走出,进入到“丹鼎”中。 在他进入“丹鼎”的刹那,山峰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有恐怖气息溢出,让我们无法动弹。 手指点出,冲天而上的苍奕骤然一顿,气息一滞,一口鲜血喷出,从空中落了下来。 机纵并未收到老者气息的影响,居然能动,可能与他是半机械人有关。 他飞身而出,接住了苍奕,否则就直接落入火海。 老者看向我:“到你了。” 他手指向我点来,身后青罗伞光芒一闪,一道身影出现。 身影出现的刹那,半透明老者气息衰减了一半。 “终于出来了啊。”老者声音淡淡,望着我身后的青罗伞中出现的身影,道。 而身影出现的刹那,我与苍奕恢复了行动之力,四周的紫火,极速退去,不留点滴。 我长出一口气,抬眸看向天空中的老者,眉头紧锁。 老者全身半透明,朦朦胧胧,更有磨砂之感,看不清他体内的状况。 苍奕与机纵来到我身边,扫了一眼身后出现的身影,沉默着。 青罗伞中走出的身影没有言语,就那么看着老者。 “有天时代,唯一一个踏天而去的仙——踏天青罗。”半透明老者开口,道出了青罗伞的来历,更道出了那道身影的身份。 听到这名字的一刹那,我猛然转头,看向青罗伞上方身影。 大长老与我提起过有天时代踏天而去的仙,是有天之后唯一成仙之人,名不可提,而今却有人提起,且就在我身后。 他,是与天落茶馆中,亘古以来,除却大长老外,仅有的有缘人。 有天时代,无仙,他却能逆破天地,成为有天时代唯一的仙。 这是一个何其惊艳之人。 苍奕与机纵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前者道:“踏天青罗,传说中,有天时代唯一成仙的生灵……青罗,是他名?” 苍奕的话刚落,一股无形的力量便从天而降,落在苍奕身上,差点让他吐血,以苍奕圣境大圆满的修为,都无法挣脱这从天地间猛然而来的无形力量。 苍奕一语,甚至波及到了机纵,他身上也出现了无形的力量,使得他体内的机械结构咯咯作响,几乎破碎。 机纵体内的金属构件,是特殊且罕见的金属制造而成,可见这无形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青罗伞上的身影出手,隔空一指,苍奕身上的无形力量便彻底消散。 果然,青罗之名,常人不能提。就连老祖与大长老那等存在也不能提,会被天地力量的灭杀,巨眼中的半透明老者说出青罗之名,却无事。 他,不同于一般生灵。 结合他的样貌与所施展的手段,我对半透明老者身份有了一些猜测。 他,非人。 那,他是什么? “多谢前辈。”苍奕与机纵抱拳一拜,异口同声。 青罗伞上,那身影收回了手,没有理会二人,一双眸眼,看向半透明的老者。 半透明老者开口,声音苍苍:“不曾想,传说是真的,踏天青罗,踏天失败,血肉化作灰烬,一身骨与皮化作伞,称青罗伞。” “老夫不解,青罗伞怎会落入这等蝼蚁之手。” “据传,踏天青罗,冷漠,孤傲,骨与皮化作的青罗伞,无人能够驾驭。” 就在半透明老者话落刹那,青罗伞的身影,也开口了: “当年掉落的他,也已经成妖了。” “他,我自会相助。”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单臂提剑血八方(上) 青罗伞上方,踏天青罗的身影,不高大,与半透明老者相比较,不过是沧海一粟,但立身青罗伞上方,他仿佛便是这一方天地的主角与主宰,气息不弱于半透明老者丝毫。 “他,是当年的坠落的人皮?”半透明老者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惊,“是你的,还是三万多年前,踏九彩之桥而来那位存在脱落的那张?” 青罗伞上的踏天青罗开口:“九彩!” 我嘴角抽了抽,按照道理,不管踏天青罗早已经踏天而去,还是踏天失败,血肉作灰烬,骨与皮作青罗伞,应该都不知道三万年前九彩之桥破空之事才对。 “对了,青罗伞是他之物,怕是青罗伞认主了。”青罗伞是体内灰烬化作的始扔出来的,与他有关,也就与我有关,踏天青罗的话语,便可以理解了。 只是,这青罗伞,是否真如半透明老者所说是踏天失败的踏天青罗骨与血所化。 踏天青罗,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或许,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零荒大陆人道巅峰修士心中。 他们渴望成仙,若是得知踏天青罗成仙的成败,那么希望还是绝境,便明了。 只是,身为人道巅峰的半透明老者如是说,绝非空穴来风。 可大长老也说过,踏天青罗,是唯一踏天而去,有天时代唯一成仙之人。 大长老没必要说谎。 至此,踏天青罗的生死,成了一桩修真界的悬案,无数人想知道,尤其是那群屹立在人道巅峰,俯瞰芸芸众生的大修士。 “所以,你帮他?”庞大无边的半透明老者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青罗伞上,踏天青罗道:“还一桩因果。” 机纵与苍奕沉默着,静看事态发展,不敢多语,这种场景下,言多必失,甚至会把小命给丢了。 “那便一战。”半透明老者道,而后转身走向巨眼。“眼中一战,可敢?” “有何不敢?”踏天青罗从青罗伞上方飞天而起,与半透明老者一同破开鼎壁,没入到天空中巨大的眼睛中,消失不见。 整座山的火焰也随之消失。 我们三人落地,恢复了一下气息,皆不约而同地展开了修为,寻找一枝花的下落。 我们心存侥幸,希望一枝花能够侥幸活下来。 我们灵识扫遍了整个山峰,没放过任何一物,但却没有一点痕迹。 “真的没了。”苍奕化作人形,瘫坐在地上,“老子还没收那小子为徒呢。” 苍奕有些懊恼:“那小子很不错的啊,可惜了咯。” 我与机纵没有说话,沉默着,这件事完全因我俩而起,愧疚与自责。 北沧妖族一枝花,那个背负着拯救种族,跨越无尽距离,从最北到最南,想要崛起的少年,真的死了,世间再也没有这么一个少年了。 他那句你知道,再也听不到了。 当年的小妖阁,也是被弢族的人覆灭,而今一枝花也被弢族所杀。 此乃,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圣境初期的修为,沸腾着,我声音淡淡,杀意沸腾: “世间,再也没有北沧妖族一枝花了。” “也再也没有,那个满嘴你知道吗的少年了。” “世间,也再无那个很小很小的小妖阁了。” “里面的,那群小妖,再也见不到了。” 我身后青罗伞缓缓旋转着,散发冰冷与宁静的气息,安抚我的心绪,却无法让我静心。 机纵道:“没有这该死的战争,他也就不会死。” “走,杀人去。”苍奕与我异口同声。 苍奕黑着脸,直接卷起我与机纵飞向传送阵所在之地。 苍奕没有停留,将我与机纵放下后,便纵跳而去,回到自己的战场中。 传送阵被幻影六子以及幻琉璃守着,幻荼长老正在组织弟子有序进出传送阵。 从传送阵中出来的弟子,带来了丹药,灵石,灵宝灵兵,补充在战争中的消耗。 两只丹鬼依旧在,被五个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守护者。 看来弢族是打算把丹鬼送入幻影阁中,摧毁我们的一切。 地上,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堆积成一座座小山,血液从底部渗出,汇聚成血流。 传送阵前,幻琉璃浑身血迹,气息也起伏不定,嘴角挂着血液,受了不轻的伤。 幻影六子中的清煞,许方烈,蓝语,陆一天立在幻琉璃身后,也受了不轻的伤。 “机纵,你回去帮阁主他们,这里所有人交给我。”我们是无声无息的出现,这里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破衍境大圆满,压根无法察觉到我们的出现。 机纵点头,一个纵身飞掠到了传送阵之前。 而我,有身后悬浮的青罗伞给予的力量,圣境初期的修为,进入到这里,便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弢族的小崽子们,小爷收利息来了。”我低声开口,提着剑杀了进去。 从开脉初期到元婴大圆满的修士,在我手中连一声哀嚎都不曾发出,便直化作灰烬。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 弢族的修士,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片又一片倒下,攻打传送阵的修士骤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一滞,而后反应过来。 “是谁?” “圣子,圣子!” “圣子来了。”蓝语大吼,无比激动。 幻琉璃的目光也向我投来,她眼中情绪复杂,我冲着他点头一笑后道:“幻影阁弟子,随我,杀敌。” 说完,单臂提剑,屠杀着弢族修士。 “杀!”幻影阁的弟子,在幻琉璃的带领下,杀入敌人之中,战斗被点燃,传送阵方圆数十里地,陷入到了无边的混乱中。 “魔鬼,圣境修士屠杀我们,没有天理。”两只丹鬼旁,一名破衍境大圆满的大吼,被吓破了胆。 我一笑,提剑横扫,隔空一剑,落在那名破衍境大圆满修士的眉心 两只丹鬼对视一眼,身上丹火猛然爆发,向着我冲来。 丹鬼的速度极快,刹那即至。 “区区两只丹鬼,还想阻止我,做梦去吧。”丹鬼,威力强大,三只齐爆,人道巅峰修士也得避退。 青罗伞却至寒之物,伞开,丹火灭,有它在,丹鬼的威力便被大幅度削减。 若换作之前,我定会退避三舍,但此时我为圣境,更有青罗伞在,克制丹火,丹鬼已经不能掀起波澜。 序列古剑挥出,出现在我面前的两只丹鬼的头颅便飞天而起,在空中炸开,丹火刚出现便直接熄灭,未造成任何伤害。 无头尸体,喷涌着丹火,气息起伏,大有立马爆炸之势。 “你死定了。”与此同时,剩下的四个破衍境大圆满修士出现在我四周,同时向我袭击而来。 “丹鬼,是我弢族最神秘的造物,你破不开。”他们对丹鬼有极大的信心,否则也不至于直接上来攻击我。 圣境与破衍境,中间隔着一整个化神期,他们不会不知道。但有丹鬼在,他们无所畏惧。 看来,丹鬼比起我所了解的还要恐怖许多。 “是吗?”我冷笑,收了序列古剑,手落在青罗伞上,一挥把两只无头丹鬼收入其中。 青罗伞合上,再撑开,不过一瞬间,两只丹鬼已经彻底消失,不曾激起一朵浪花来。 四个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见丹鬼被灭,瞬间倒退数百丈。 没了丹鬼作为倚仗,他们压根不敢直面高出他们一个大境界的我。 我一笑:“呵呵呵呵,最神秘的造物,也不过如此,弢族,当灭。” 我单臂提剑,立身战场中,扫视四周,我所过之处,已经无一人错过,脚下是一层层生命化作的灰烬。 “弢族,血债血偿!”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 单臂提剑血八方(下) 用青罗伞灭了两只丹鬼,把传送阵的威胁彻底地消除后,我踏着虚空追上那四名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 他们,应该就是伤了幻琉璃之人。 之前的几名破衍境初期的修士,尚无法伤到身为一阁之主的幻琉璃,若是一个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幻琉璃也不至于受伤,定然是至少三名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同时出手,以强欺弱,以多欺少,方才伤了她。 “你们中,是谁伤了幻琉璃?”我一步便跨过数里虚空,出现在四名破衍境大圆满修士前方,挡住他们的去路后,问到。 四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立马向后退去,准备逃跑。 一柄古剑从储物袋中飞出,悬浮在虚空里,上下沉浮,散发出无尽的杀意,堵住后路。 “跑!”他们四散逃开,向四个方向而去。 他们低估了圣境修士的强大,化神期的老怪物都逃不出圣境修士的追杀,四个不曾迈入化神期的破衍境修士又如何能逃? 我松开青罗伞,让其悬浮我身后,空出的手,向前探出,瞬间变大数百倍,将四个破衍境修士给抓了回来。 “竟然都不愿意说,那便不用说了,下地狱去吧。”我一把捏死了四名破衍境修士,而后提剑杀向战斗最为惨烈之处。 青罗伞伴着我,在人群之中穿行,所过之处,除了幻影阁弟子外,无一人存活。 “他是谁?”幻影阁有些弟子,还不知道我是谁,待我走过后,有人问。 “是新圣子。” “他怎么会这么强……不是开脉境后期么?”有人疑惑。 “别管那么多,跟圣子一同杀敌。” 一行人追随我的步伐,在人群中冲杀。 不知不觉,我身后的幻影阁弟子已经达到了千人之多。 一个千人队伍,横行在弢族大地上,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弢族修士尽数陨落,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与震动。 弢族修士,见到我与身后的队伍,闻风丧胆,快速逃离,退避三舍。 但我此时,为圣境修士,又岂能让他们逃掉? 入目的敌人,无一幸存。 弢族圣地,在短短一柱香内,便有无数基层弟子死去。 弢族高层的老怪物都被拖住,没法出手,一族一阁,明面上处在平衡状态,高层对高层,小修士对小修士,死不了多少人。 而我的修为忽然提升,打破僵局,让弢族之人,死伤无数。 韩路破空而来,加入到了队伍中,他问到:“圣子,你的手臂?” 我扭头一笑:“被一个不讲武德的老家伙砍了,不过不碍事。” “继续杀敌,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韩路点头,伴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厮杀。 “杀!” “杀,杀!” “圣子威武!” 身后的幻影阁弟子达到三千人之多,修为大多是开脉,筑基,偶尔有几个是破衍境的,无一人是化神期。 我们挺进弢族的一座又一座城,一座又一座的山峰,所过之处,弢族修士尽数陨落。 药草,丹药,灵宝灵兵,甚至是一些建筑都被韩路他们收入储物袋中。 这是韩路带的头,把弢族许多山峰都搜刮殆尽,赤裸一片。 弢族中偶尔有化神大圆满老怪出现,但皆被我一剑劈死,没能阻挡我们的步伐。 “哈哈哈,圣子杀得太爽了,这样下去,咱们这群人富得流油。”韩路大笑,露出财迷模样。 我们一行人又打下了一座山峰,很大,其上建筑无数,灵气氤氲,光是宝库便有十多座。 “尽快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大修士来临。”我看向身后的一行人,道。 一群弟子一拥而入,把十多座宝库搬空。 不少人留在外面,扫荡着药田。 我立身山峰上,看着满地的尸体,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路杀来,已有数个时辰,死在我手中的修士,足有万人之多。 浑身煞气,连青罗伞都无法压制。 “圣子,空了,下一座?”一个弟子从宝库掠出,身上还带着伤,但此时喜笑颜开,无比期待,打断了我的思绪。 “好,下一座。” 弢族圣地,疆域数十万里,我们一行人横行无忌,几乎走了三分之一的疆域,深入到了弢族腹地。 战场主要分布在弢族圣地外围,深入到腹地,几乎没了战斗,同时也没有多少驻守的修士,使得我们挺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弢族腹地,富饶无比,灵草药田无数,各种罕见灵草都有载种,这使得我们这几千人的储物袋几乎都装满了。 在一块药田中,看到了生长在煞地的九幽鬼灵竹。 终于,一股可怕的气息在我们挺进到弢族中心山峰的时候,一道可怕的气息,在山峰之间荡漾开来,:“竖子,你活腻了。” “你们快退。”我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对身边的韩路道,“这里的敌人,你们无法对付。” 这尊存在,修为不低于圣境大圆满。 “好,圣子小心。”韩路对我是绝对信任,他点点头后,道。 韩路带领数千人,极速倒退,然而刚退出没多远,一只巨手便从山峰之中探出,朝着数千人拍了过去。 声音再起,阴森无比:“好不容易,让你们聚齐了数千人,怎么能让你们逃了呢?” 我提剑而上,挡下了攻击。 然而,又一只巨手,从另外一座深山中探出,拍向韩路等一行人。 我咬了咬牙,心中那股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 青罗伞腾空,将身后那手掌破碎,而后落到我身后。 几乎在那个巨手破碎的刹那,数十只巨手,从一座又一座的山间探出,向我们拍来。 同时无数声音回荡,让我们数千头皮发麻。 “你这幻影阁圣子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傻子罢了,诱你深入,你便深入?” “你还真以为我弢族无人不成?” “你,命休矣。” …… “圣子,怎么办?”韩路撤回到我身边,同时幻影阁数千弟子,已然在暗中摆来了阵法。 “只能杀出去了啊。”我摊了摊手,有些歉意,“抱歉,害了你们。” 无数人摇头:“无悔,随圣子一战便是了。” “好一个幻影阁,蝼蚁般的弟子,面对我等居然不是四散奔逃,而是悄然结阵,不简单啊。”一道声音回荡,充满赞赏。“奈何你们圣子无能,害了你等性命。” “若弢屴为你阁圣子,他年为阁主,并入我弢族,我弢族何愁不强大?”有人叹息,“奈何有人老糊涂,居然要换圣子。” 那十多个巨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落下,似乎极为不舍得杀这数千弟子。 “幻影阁新圣子,不行,不配。”最先出手那座山峰上,声音传出,给我做了点评。 我一笑,没有反驳,经过加密的灵识回荡:“诸位师兄弟,待会我拖住他们,你们撤离。” “不,幻影阁弟子,生死与共。” “同门血战,我等岂能坐视?” 数千弟子,灵识激荡,视死如归,豪迈无比。 “冥顽不化,杀了吧。”有生灵开口,巨手从天而降。 “这一场因他而起的战争,也该随他死去而结束了。” 十几个巨手从天落下,气势骇人,让除我之外的弟子几乎无法动弹,阵法也无法再运转。 一些修为不足的弟子,在这股气息下直接吐血。 就在所有即将巨手落下时,一道淡淡地声音回荡开来: “是啊,这场因他而起的战争。确实该结束了。” 一句话,所有巨手化作了虚无,气息散去,所有弟子恢复了行动之力。 “幻影老祖……”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 这一场战争的真正起因 当老祖的声音落下的刹那,所有的威压消失,数千弟子的伤势也在飞速恢复。 “幻影老祖,是你。” “传闻说,你不是坐化在过去的岁月了么?” …… 山峰中的老怪物们在听到老祖的声音后,震惊地叫出了声。 各种不敢置信之声,此起彼伏。 “是我,没错。”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从虚无,从过去,从未来传来,“看来你们弢族还有人记得我这把老骨头。” 老祖的声音回荡开来,很轻却充满威压,让山峰间那些存在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老祖威武!” “圣子威武!” “幻影阁万岁。” 随我而来的数千弟子瞬间振奋起来,阵法也再一次出现。 老祖,一尊盘坐在过去的生灵。 此时,他来了。 踏着时光,从过去的岁月中,来到此时此刻,君临弢族。 老祖出现,身影不大,横在空中,却有如一尊庞大无边,笼罩苍天,横压古今的超级强者君临,无形的压迫感,从他有些苍老的躯体中弥漫而出,笼罩弢族整个大地。 “是谁说我阁圣子不行的?”又一道声音在天空中炸开,随后大长老带着幻琉璃与苍奕出现。 “是谁?” “他不行,你们弢族就行了?” “来,说说,是哪个王八犊子说我阁圣子不行的?” “一人带领数千人,孤军深入你弢族圣地十万里,就这还不行?” 大长老大笑,一声一声质问着那山间的生灵。 “单臂提剑血八方,杀得你弢族尸横遍野,这也不行?” “大闹西佛寺拍卖场,你们弢族敢么,全圣海甚至全南域,也只有他敢?” “他不行,难道,你们所谓的弢屴便行了?” 没有人应答。 他们都沉默着,因为大长老所言不假。 看向大长老,我心中温暖,他见不得我受任何一点委屈。 大长老出现之后,长老阁的诸位长老也出现,七长老幻行风,十七长老等人看向我,满意地笑着。 而后弢族的黑白灰三位老者也出现,身后跟着一批圣境以上的修士。 这是一场高层之间的博弈,而战争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能否得到神墟丹,也就要看这一场博弈了。 哪一方摆出的战力多,哪一方便占据了主动权。 “小子幸不辱命,将这群老怪物给引出来了。”我看向天空,抱拳一拜,道。 “你……”山峰中最先出手的老怪物开口,“你居然以自己为诱饵,引出我等。” 一座山间中另外一道声音响起:“原来我们引你,你也在引我等。” 声音有些熟悉,而后一只巨眼,出现在苍茫的天际,覆盖半边天,气势滔天,与老祖各自割据天空。 他是巨眼中那个半透明的老者,在他出现后,我身后的青罗伞忽然合上,一道灵识传来:“危机已解,青罗伞便不再借你,无需谢我。” 而后,青罗伞消失,我修为也从圣境初期跌落到开脉境后期。 黑白灰三个老者黑着脸,看向大长老一行人,在巨眼出现之时,眼中泛起贪婪与不爽。 巨眼中老者的身份,我已经有了猜测,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 “都来了,那便谈谈吧,这场战争已经没了继续的必要。”弢族圣地中,一道苍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哀伤。 他,才是弢族实力最强大的人,如同幻影老祖一般,这一场战争持续数月,双方都未曾出动最强者。 他的气息,几乎接近曾经见过的半步仙境的生灵。 在老祖身上,我并未感受到,只有浓郁的岁月气息,但我相信老祖不弱于人。 战争,不止是一族一阁之间的博弈,若是两败俱伤,其余势力定会趁虚而入,覆灭两个势力。 他们,在提防着天品阁,北妖门,西佛寺,圣海宗。 这才是老祖与弢族最强生灵,一直不出手的原因。 弢族最强生灵都如此说了,山峰之间十几尊生灵与黑白灰三个老者便不会反对。 “好,神墟丹拿来,再加一千万上品灵石,一千套高级术法,三百部经文。”大长老手向前伸出,开口道。 大长老真的是坑货,也是个财迷,一张嘴边要如此之多。 一千套高级术法,整个南域大地,怕是唯有南神宗能够拿出来,一千万上品灵石,换算成下品灵石,那何止过十亿……弢族虽是炼丹大族,不用愁灵石药草,可是要拿出来一千万上品灵石,弢族往后多年内,将无灵石可用。 三部经文,更是狮子大张口,一个种族或一个宗门,能有几部经文? 幻影阁,唯有一部。 弢族,怎虽不弱,却也拿不出三部经文来啊。 大长老纯粹是在捣乱。 有生灵开口,很不爽:“幻魔道,你别过分。” 黑白灰三个老者也是沉着脸,气息滔天,显然大长老索要的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两枚神墟丹,其余不变。”大长老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反向,淡淡地道,充满了戏谑之意。 弢族最强生灵开口:“那还是继续战吧。” 幻影老祖一笑:“那边过几招。” 幻影老祖直接出手,另外一只手也从星空中探出,与幻影老祖的手碰在一起。 刚一接触,两尊顶级强者便将手收了回去。 “战争,继续。”幻影老祖与弢族最强生灵异口同声。 声音回荡,让我们内心一震,这场战争,终究还要继续。 这一场谈判,因两个老怪物的匆匆交手而破裂。 他们二人,应该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战力不相上下,所以都不想放弃最大的利益。 战争,从来都是为了利益,若战争能将利益最大化,战争就不会停止。 “遵命。”大长老与幻琉璃一行人抱拳,幻影老祖点头,随后踏着岁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里,在过去盘坐下来,看岁月流淌。 弢族最强者也沉静下来,气息全无。 大长老看向我附近数千弟子,道:“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去外围参战吧,别给你们圣子丢脸,多杀些弢族的小崽子,沐血成长。” “定不辱命。”数千弟子抱拳,大声道。 大长老一挥手,数千弟子便从我们眼前消失。 韩路也在其中,被传送走了。 韩路,给我的感觉很怪异,不像是普通弟子。 大长老一挥手,我便出现在了一行长老之间,大长老开口道:“你应该多学学韩路,你看他干得多好啊。” 大长老指着我们经过后,变得光秃秃的山峰,很是欣慰。 我眼角抖了抖,没有回应大长老。 扭头看向伤势略重的幻琉璃,微笑着头。 看到幻琉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激荡,无比喜悦。 她也冲我嫣然一笑,没有说话,眼中泛起淡淡的情愫。 我收了序列古剑,挠了挠头,这还真是情不知所起,莫名其妙就擦出了个爱情的火花。 “丫的,别恶心我。”苍奕看看我,又看看幻琉璃,道。 他一脸的嫌弃。 “滚一边去。”我与幻琉璃异口同声。 苍奕不再作声,就在一旁轻笑个不停。 “你,来了就别想走了。”白衣老者看向我,眼中的贪婪丝毫不掩饰。“当年没能找到你,而今你送上门来,我就却之不恭了。” 我嘴角抽了抽,脑海里是曾经那个很小很小的小妖阁。 残垣断壁,小妖尸横,鲜血淋漓。 一个小妖,立身其中,伤心欲绝,哭泣无声。 我看向白衣老者:“若我崛起,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黑衣老者开口:“你或许没有那个机会了,都出来吧,诸位道友。” 他话语落下,十五道紫色丹气滔天而起,源自于十五座大山。 弢族圣地的十五座大山绵延万里,形成一座特殊的山脉,峰峦汇聚,层峦叠翠,草木万里,灵草遍地。 十五座山脉奇异无比,时不时有丹火喷涌,宛若有无数火山一般;更为奇特的是丹火滔滔,草木依旧翠绿。 十五座大山,形成山脉,有丹火炙烤灵草,虽无人在其中炼丹,却有浓郁丹香弥漫。 之前出手的生灵便是在其间。 十五尊生灵腾空而起,十几尊生灵,浑身缭绕着云雾,看不清本体,也感受不到人的气息,在云雾之中,有浓郁的丹气散发出来,修为都不弱,皆为圣境修士。 同时,又三只巨眼出现,其中也有老者,不过不是半透明,形状各异,不似生灵,反倒更像是物化人。 三尊生灵表面显现的修为,不低于大长老。 加上巨眼中半透明老者、黑白灰三个老者、十五尊从山间升起的圣境生灵,共二十二尊强者,将大长老我们一行人围在中间。 长老阁的长老,并未全到,到了八位,加上我、大长老、苍奕、幻琉璃,只有十二人。 不仅人数不占优势,对面,更有七个堪比人道巅峰的修士。 七个人道巅峰的修士,在任何一个种族中都很难出现,这股力量甚至比起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还要强横。 而南神宗第一大宗的地位没被取代,是因为南神宗的底层弟子达到数亿之多,不是一个弢族能比的。 而弢族能出现这么多的人道巅峰修士,倚仗于神墟丹。所以弢族有如此之多的人道巅峰修士,并不足为奇,其他势力,出现不了太多。 加上弢族最强生灵,弢族的高端战力,早已经可以一统整个圣海城,甚至吞并周边几座城池,都毫无难度,但为了最终一统南域,弢族一直在谋划,在隐忍。 除了他们高层与我们这些人之外,或许再无人清楚弢族的底细了。 这是弢族的秘密,他们展现在我们面前,是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 幻琉璃我们一行人面色难看,对面给予我们的压迫感,几乎让我们窒息。 他们有七个人道巅峰级别的修士,而我们这边却只有大长老一位,其余的都在圣境大圆满或是准人道巅峰。 幻影阁,不是弢族,没有神墟丹,造不出那么多的人道巅峰修士,全阁除了老祖外,只有大长老一人是这个境界。 “弢族,想要灭你幻影阁,不过举手之间的事。”巨眼中半透明老者开口,声音淡淡,充满戏谑之意。 “战争,拖如此之久,为的便是你啊。”白衣老者开口,声音淡淡,充满了那种长久等待终于有了结果那种畅快。 我嘴角抽了抽,这场战争,背后的起因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弢族谋我,幻影阁为我谋弢族神墟丹。 只是,弢族为何如此看重我? “怎么办,大长老?”苍奕脸色难看,问到。 大长老摆摆手,道:“别慌。” 大长老看向我,指了指白衣老者:“苍奕,你说说当年你们那个小宗门的惨状呗。” 我与苍奕同时黑脸,当然我心中更加震惊,原来大长老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他对我的了解,甚至超出了我对自己的了解。 苍奕摇了摇头,拒绝了大长老:“大长老,这件事,我不能依你。” 大长老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人多说。 “动手。”白衣老者开口,十五名圣境修士,七个人道巅峰的强者,同时发动攻击。 大长老黑着脸,护住我与幻琉璃,同时对七个人道巅峰的修出手。 苍奕与其余的长老,跟十五名圣境生灵交手,弢族圣地深处,在这一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斗。 山峰被夷为平地,大地崩碎,一道又一道的万丈深渊,不断出现,透出黑暗,战斗回音荡漾,传遍弢族圣地数十万里的疆域。 第一轮交手很快结束,身边的长老都以少敌多,气息起伏不定,消耗巨大。 状态最好的反倒是大长老,带着两个拖油瓶,以一敌七,消耗也没有多大。 “丫的,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苍奕开口。 我们一行人聚集在一起,看着四周的二十多人,内心都无比沉重。 大长老将我放了出来,道:“小子,你可知道这场战争的真正原因?” 我摇了摇头。 大长老不说话,双手向前点了七下。 一道光幕浮现。 里面是弢族七位人道巅峰修士与弢族最强生灵。 他们盘坐在虚空中,在他们中间有一颗蔚蓝的星球。 弢族最强生灵开口:“祖灵星,有生灵回来,有通往祖灵星的路线。” “诸位当知祖灵星为何。”弢族最强生灵, 声音悠悠,每一句都很轻,却不容忽视。 白衣老者问:“何人?” “幻影阁圣子。” 其余生灵开口:“战,抓来,获取路线,覆灭祖灵星生灵,我族取而代之,不出千年,定会崛起,无敌寰宇。” 光幕到此戛然而止。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白衣老者皱眉质问大长老。 大长老不言语,看着我。 我内心波澜起伏,祖灵星便是地球啊。 这场战争,真正的起因不是神墟丹,不是我,而是祖灵星,地球。 弢族,想霸占地球,据为己有。 地球,可有我的亲人朋友,妻子与女儿。 我血脉喷张,无法平静,体内第二层桎梏上的始,也起身,杀意滔天,他开口,声音从我口中传出: “弢族,必亡。” 这一刻,一股瘆人的气息,轰然降临,弢族之人还来不及开口,天空之中,出现一道裂痕。 而后,一座又一座的坟冢,从中出现,沉浮在天地间。 一道浑身缭绕着混沌气息与血气的身影出现。 一出现,便宛若君临天下,苍山一颤,圣地一抖,厚云遮烈日,天空暗了下来,弢族圣地,笼罩在一股特殊的气息之下。 沧桑的声音,宛若带血: “弢族,亡在今日。” 而我,单手提剑,双眸猩红,悠然开口: “万陵开,始归来。”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借你全族头颅一用 声音苍苍,如同带血。 大长老诡异地笑着,卷起幻琉璃与苍奕,带着余下的长老,倒退数百丈,与我保持距离。 “弢族,好好享受接下来的鲜血盛宴吧,哈哈哈哈。”大长老的笑声回荡,在压抑与诡异的氛围中,让弢族二十二位强者面色难看。 那混沌与血气缭绕的身影四周,有无数坟冢沉浮,黑暗中带着几分苍白,那身影手中提着一柄长剑,煞气迸发。 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却想不起是何人。 得知地球危机,他出现,他会是何人? 虚空裂缝中,依旧有无数坟冢飘出,沉浮在弢族圣地上空,密密麻麻,一块块或完整,或残缺的墓碑立在坟冢前,奇异的碑文,闪耀着黑暗。 裂痕中,有一个女子跨步而出,立身在混沌与血气缭绕的女子身旁,冷眼看着弢族二十二位强者:“他用命守护的,你们却想覆灭,纯粹活腻了。” 我嘴角抽了抽,他身边的女子我再熟悉不过了。 含,曾与我在岁月长河中相见,共同征战那个血色纪元。 在零荒大陆,也曾见过,只是没想到她属于万陵园。 看到含,我心脏猛然一抽,想起自己非是真正的秦昊,而是一张皮……那么那缭绕着混沌与血气的身影,极有可能是本体。 这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猜测,本该让我热血喷涌,但面对地球危机,我没有丝毫的兴奋,唯有无边无际的杀意。 裂痕闭合,不再有坟冢涌出,但弢族圣地的天空,已经被无数坟冢遮盖,看不到苍天与烈日。 “道友,一切皆是误会。”弢族最强生灵出现,身躯所在处一片朦胧,模糊不清。 “在下久闻万陵园盛名,而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白衣老者开口,拍起了马屁。 我眸光流转,落在他身上,提剑指向他:“这老梆子必须死。” “滚,没你说话的地儿。”白衣老者转眸,一根手指对着我戳了过来。 弢族最强生灵也没有阻止的意思,静静看着白衣老者出手,显然他在试探万陵园的底线。 我提剑,体内的第二层桎梏上那道身影也随之做出挥剑动作,一剑却是两剑合一,无声无息,却在白衣老者手指戳来的刹那,断了他一指。 “竖子,当死。”白衣老者愤怒,“两位随我出手。” 他身旁的黑灰两个老者对视一眼,点头,而后同时出手。 “放肆。”含直接出手,倩影飘飘,刹那便出现在黑白灰三个老者身前,巴掌落在了他们的脸上。 “啪,啪,啪!”待他们反应过来,巴掌声才响起。 声音响起时,含已经回到原位,仿佛未曾动过。 “杀吧!”带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座座坟冢震动,而后轰然大开,一具又一具骷髅,或是腐尸,从中跨出,立身天空中。 死亡气息缭绕,更有无边威压降下,让人无比压抑。 黑白灰三个老者还来不及发作,弢族最强生灵便已经开口:“那就,战吧!” 弢族最强生灵明白,与万陵园的这一场战争,无法避免了。 我提剑而出,率先杀向了黑白灰三个老者。 战斗再次爆发。 含莲步轻移,直接对上弢族最强生灵。 一具又一具的骷髅或是腐尸,纵天而去,没入弢族数十万里的疆土中,大开杀戒。 弢族余下十九位强者也被骷髅缠上,爆发了战斗。 十九具骷髅或是腐尸,堪比人道巅峰修士,万陵园有多恐怖? 他们不使用术法与灵气,完全靠的是力量,却也与那些修士打得有来有回,不相上下。 整个天空,一瞬间,变得混乱,骷髅腐尸横行,死气无边,圣地几乎成为了死地。 那浑身缭绕着混沌与血气的身影,未动,立身虚空,静静关注着战场。 大长老给我传来灵识:“我去外围参战,弟子不能再有损失了。” 说完便带着幻琉璃与苍奕,身后隔着一群长老,纵天而去,脱离了弢族圣地的中心。 黑白灰三个老者黑着脸,脸上含留下的手印极为明显。 “杀了他。”白衣老者怒吼,出手狠辣,高阶术法一个接一个,目不暇接,直接将我淹没。 黑灰两个老者出手,以肉身之力攻来。 三人,三个方向,招招要害。 “还当我是开脉境小修士?”我冷笑,提剑还击,体内的身影与我融为一体,修为虽然没有提升,但是战力不弱于这三位人道巅峰的修士。 体内的始,从过去而来,曾经为仙,曾经超脱,无敌于一个大陆,一个时代,屹立巅峰,面对几个人道巅峰修士,又有何惧。 十三剑式横空,剑气浩荡,与黑白灰三位老者术法碰撞,爆炸滔天而起,灵气浪涛,如海啸巨浪,一层又一层,掀起千丈之高。 “我为始!”我大喊,手中序列古剑震空,激荡着无边的虚无,让三个屹立人道巅峰,修炼无尽岁月的老妖怪疲于应付。 高阶术法,强横肉身,在始面前,一切不足为虑,落在身上,如挠痒,伤不了点滴。 而我手中的序列古剑,落在他们身上,留下的便是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剑横万里。 这一刻,梦回始区之上,剑挑生肖,一战平时间长河的那段岁月。 百里始区,皆是葬土。 始区,可还存在? 那横压万古的始,可依旧? 始区内,小怪物,二哈,大公鸡而今可好? 小兮与月儿可还好? 我心神激荡。 “我要崛起,无敌寰宇。”我一剑挥开,寒光万丈。 单手提剑,劈下黑衣老者的一条手臂后,用嘴叼着手臂,灵识荡漾在弢族数十万里的疆土中,落入每一个修士心神间。 “弢族,我苏霜在此崛起,名扬零荒,借你全族头颅一用。” “”哈哈哈!” “用你们的鲜血,洗刷我的巅峰之路。” “弢族,借我你全族头颅一用!” 我的灵识回荡弢族圣地,让他们战意消减,战斗更是一边倒,弢族修士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整个弢族圣地,陷入到史无前例的的惨状中。 无数弢族修士倒下,皆是身死神灭,没有一个伤者。 骷髅或是腐尸过处,无一活人。 幻影阁弟子,在大长老的带领下,纵横弢族圣地,偶尔杀人,更多时候是在搜刮一切,比起韩路他们更为过分,许多地方连山峰或是土壤都不留点滴。 黑白灰三位老者看着我,眼中杀意已经无法掩盖,灰衣老者道:“借我全族头颅一用,你配吗?” “配不配,待会便知。”我扔了黑衣老者的手臂,提剑掩杀过去。 三位老者丝毫不含糊,施展浑身解数对抗,打得是有来有回,我身上也多了些伤口。 他们都是实打实的人道巅峰修士,屹立巅峰多年,修行岁月更是恐怖,强大自然无需多说,哪怕此时我为始,但也非真正的本体,想要借他们全族头颅一用,还得努力,拼命。 修行无数岁月的老妖怪,丹药无数,更因出自炼丹大族,伤势自然不碍事。 黑衣老者吞下一枚丹药,手臂便再次长出来,伤势全好。 我的手臂已经无法长出,看来没有个十天半月,这条手臂,便无法长出。 他们,极为难缠…… “燕返!” 一回合过后,我们刚分开,燕返便被我施展出来,身体如同瞬移一般,又有如时光倒流,刹那回到交手之处,手中序列古剑倒插,一剑刺穿了灰衣老者的腹部,鲜血淋漓。 “撩剑式!”剑未曾从灰衣老者的腹部拔出,撩剑式便再起,由下而上,老者被我挑在剑尖上,立身虚空中。 他的身体在颤抖,生机飞速流失,鲜血如同喷泉,不断往外喷着。 黑白两位老者还没有反应过来,。 灰衣老者的血,已染十万里疆土。 这是人道巅峰修士的恐怖,看似不打得身躯,蕴含无穷的灵气,鲜血与生机。 “小崽子。”血染之后,两人终于反应过来,向我扑来。 而我提剑一甩,将灰衣老者当做炮弹,扔向黑白两位老者。 白衣老者飞向灰衣老者,黑衣老者却依旧向我扑来。 “玄霜九剑,移霜,寂灭!” 话落的刹那,霜晶满天,寒意萧萧,一股寂灭万物之意,在灰衣老者体内爆发,本就枯瘦的身体,瞬间枯萎,如同枯木,生机几乎消失殆尽。 刚接住灰衣老者的白衣老者,也被寂灭之意入侵,血肉干枯,生机流失,让他无比惶恐。 寂灭之意,若是以我开脉境后期修为施展,无法伤到人道巅峰修士丝毫,但此时我为始,修为不到,但对剑法,术法的理解,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黑衣老者不再向我扑来,而是倒退回去,掏出丹药为白与灰两位老者疗伤。 我提剑,身影闪烁,纵横在弢族普通弟子之间,所过之处,弢族修士成了一具又一具的无头尸体,头颅悬浮在四周,睁着眼睛,眼中生机还未散尽,惊恐弥漫。 几息之间,身边便有数千头颅悬浮,都睁着眼,惊恐散去,只有无尽的怨气。 “你们的头颅,我要了。”我提剑纵横,身上煞气滔滔,与万古岁月前,一息杀十人,十步屠一城的那生灵一般,嗜血又嗜杀的那滴血化成的“我”一般。 “你个侩子手。”有圣境初期生灵破空而来。 “嘿嘿嘿,借你头颅一用。”我笑着,手中序列古剑一挥,这名年轻的圣境初期修士便身首异处,一命呜呼,头颅也悬浮我身后,散发着无比强烈的怨气。 白灰三个老者恢复了些许生机,便与黑衣老者一同向我而来。 就在他们刚动身,三座坟冢便横在他们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三座坟冢皆破败不堪,低矮无比,墓碑也已经残缺不算,若是放在荒野,无人会以为那是坟冢,而是一个小土堆。 但就是这样三座坟冢,在此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气息,让黑白灰三位老者气息一滞。 而后,三个衣衫褴褛,浑身缠绕枯藤的骷髅,推开坟冢,出现在天空中。 “少主生杀,不容他人阻挡,尔等对手,是吾三人的。”中间的骷髅开口,而后立马展开战斗。 我一笑:“嘿嘿嘿,杀吧。” 我的内心萦绕着无边的杀意,脑海里是平时间长河一役,是始区,是三只动物,是小兮,是那未曾谋面的月儿。 我只想在杀戮中,崛起,归去,战斗,守护。 祖灵星,是地球,弢族谋地球,与我便是不死不休。 “弢族,我会斩下你全族头颅,嘿嘿嘿。”我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制造滔天的杀戮,内心毫无愧疚。 或许是弢族谋地球的原因,或许是天空中无数坟冢的原因,或许是我想崛起的原因。 弢族大修士全被缠住,无一人能够阻挡我,普通修士,任由我屠戮。 大长老一行人也在杀,只是杀抵抗之人,而我见弢族生灵便杀。 单手提剑,血十万里。 弢族数十万修士,亡去半数,我的周边悬浮着数万头颅,怨气滔天。 “嘿嘿嘿。”我诡异地笑着,提着序列古剑,杀了回去,回到浑身缭绕着混沌与血气的身影面前。 “地球位置不能泄露,弢族已知,今日必须举族葬灭。”我开口。 “嗯。”他开口,声音很沧桑,也很沙哑,简单的字符间,蕴含着血海尸山的画面。 十里外,弢族最强生灵一掌击退了含后,开口:“弢族各位长老,集合。” 从十五座大山出现的圣境生灵,已经阵亡五人,剩下的十人也受了同程度的伤。 四只巨眼中的生灵,气息不稳。 黑白灰三个老者也皆负伤。 他们一行人集合在了弢族最强生灵四周,冷眼看着围绕他们一行人的我、含、骷髅与腐尸。 大长老带着一行长老,幻琉璃与苍奕出现在我身边,皱眉看着我,却没有说什么。 弢族最强生灵,发出求救声,声音回荡,灵识骤起,传遍圣海城每一个角落:“各位盟友,何不来援?” “唉,不曾想,这种局面还是出现了。”一道声音在天际炸开,一个浑身笼罩在灵气中的神灵出现。 “还是需要我们出手啊……” “真是麻烦,弢族也太没用了些,不过幻影阁也该覆灭了。” “幻影阁,居然如此之强,当灭。” 无数道声音响起。 十道身影从虚无中浮现。 他们异口同声:“圣海,从此再无幻影。”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宗、寺、塔 大长老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我。 幻琉璃看着我,眼中出现几分异样。 我的四周全是头颅,一颗又一颗,身上无数鲜血。 我看着她,嘿嘿一笑:“待到战争结束,一起看落霞与孤鹜。” 幻琉璃没有回应,看着我四周的头颅,眼神中满是疑惑。 我也不在意,目光转向出现的十道身影。 五道散发着人道巅峰修士的气息,余下的准人道巅峰。 这是一股不弱的势力,看来参与这一场战争的不止是弢族与幻影阁了,圣海城其余势力都在暗中参与。 不过他们站在弢族一方。 天品阁、圣海宗、西佛寺、北妖门以及我所在的幻影阁,屹立圣海城无数岁月,谁也奈何不了谁,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 弢族暗中谋划,已经暗中联合了其余的势力,想要借弢族与幻影阁的战争覆灭掉幻影阁。 幻影阁所统御的疆土,由他们瓜分,所有宗门都会极为乐意,且弢族是炼丹大族,在整个大陆都声名赫赫,援助弢族,会得到无数丹药,对于其余的势力利大于弊。 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五个人道巅峰修士,若无大长老透出弢族密谋地球之事,惹出万陵园这等恐怖存在,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便是幻影阁彻底覆灭,鸡犬不留。 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地球上的一生四百多载岁月,经历战争无数,却没有一场是如此的算计…… 修真界的残酷,不仅是弱肉强食,更多的是心机,互相算计。 若我猜得没错,幻影阁覆灭后,元气大伤的弢族也将受到灭族威胁,需给出巨额的丹药灵石,保全种族。 势力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利益相关便是朋友,利益冲突便是敌人。 这个道理,适用于任何一个世界。 有灵智生灵存在之地,便会有勾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我与身边的身影异口同声:“无人能救弢族。” “我在,哪怕仙临,无法踏进弢族半步。” “你们,既然来了,便葬身此处吧。” “狂妄!”率先出现的那个生灵直接出手。 我与他对视一眼,一同挥剑。 一剑,那生灵便形神俱灭。 一个准人道巅峰生灵,一剑,形神俱灭,现场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 “还有,何人?” 我与他开口,声音回荡。 余下的九人,气息一震,目光落在了满天的坟冢之上。 “万陵园……” “他们,是他们!” “万陵园怎么会参与到圣海城的两个势力之间的战斗,这不可能。” “万陵园,可是整个大陆的超级势力,与万古长存的诸塔齐名啊,怎么会?” …… 他们皆是修行无尽岁月之辈,阅历丰富,一眼便能认出万陵园不足为奇。 “弢族,居然惹出这种存在。”有生灵喃喃,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 而后,有生灵目光落在我们身上:“他……是他。” 忽然一个人道巅峰修士,抬手拍在自己的眉心:“我已下了封印,踏出此地,此地记忆崩碎,不留丝毫,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与我的宗门。” 我身边的身影点头,那人道巅峰修士直接退去,在他刚离开弢族疆土瞬间,一道爆炸滔天而起,他的记忆如他所说崩碎了。 我与他的目光扫过其余人,他们露出苦涩,先后拍在眉心,在得到他的准许后,纵天离去,记忆也在踏出弢族疆土的瞬间崩碎。 一剑,灭一准人道巅峰修士,惊走五尊人道巅峰修士,四个准人道巅峰修士。 “哈哈哈哈,天亡我弢族。”弢族最强生灵开口,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绝望,“哈哈哈,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果然做人不能太贪心啊。” 他停止了大笑,目光越过所有生灵与坟冢,落在我与他身上。 “幻影圣子,我一人头颅不知可抵多少弟子头颅?” “抵十万弟子。”我开口,声音冰冷。 “好,给你便是。”弢族最强生灵淡笑,一柄长剑出现在他都手中,落在脖颈之上。 “老祖……”黑白灰三个生灵开口,声音颤抖,“我们宁愿拼死一战。” 从大山中出现的十尊生灵开口,豪迈无比,视死如归:“我等也愿拼死一战。” 与此同时,无数道声音在数十万里的疆土响起:“弢族修士,愿拼死一战。” 声浪滔天,响彻寰宇。 我无动于衷,骷髅与腐尸也无动于衷,唯有大长老等一行人,皱着眉头。 战争中,最怕的便是诞生不屈的战意,而今弢族修士,在他们老祖以头颅换弟子生存机会之时,在屈辱中凝聚了不屈的战意。 这是大长老最不愿意看到的,有万陵园在,幻影阁不会输,但面对已经不要命的弢族修士,幻影阁会死伤更多的修士,会让很多家庭支离破碎。 “拼,死,一,战。” 悬浮在四周的数万头颅也传出灵识,如同浪潮一般,夹杂着无尽怨气,席卷弢族圣地。 随之,有鬼影从头颅上方飘出,气息比起死去之前强盛不少。 鬼影升腾,化作一个巨大骷髅头,向我扑来。 看来他们被弢族最强生灵以自己头颅换弢族弟子生存机会的举动给感动了。 “死人还想翻起浪花?”我一笑,灵魂力量涌起,在身后形成一尊庞大无边的虚影,吼了一声,所有刚腾出的鬼影,直接震散。形神俱灭。 巨大的鬼影,也在我一声大吼中,烟消云散,点滴不存。 数万头颅的怨气,在这一刹,彻底散去,一双双眸子,彻底合上。 “几个头颅还想拼死一战?笑话。”我挥剑,一剑碎了半数头颅后,冷笑着道。 弢族最强生灵,垂下了长剑:“幻影圣子,我反悔了。” “无妨,你全族头颅,始终是我的。”我点点头,扭头看向旁边的身影,他抬起手,一挥。 原本已经静止的骷髅与腐尸再次行动起来,杀入弢族修士之间。 含执剑而出,走向弢族最强生灵。 战斗再次爆发,更加惨烈,弢族一扫之前的萎靡,疯狂无比。 刀光剑影充斥着弢族圣地的每一个角落,灵气汹涌,无数鲜血喷洒,染红了十万里山脉。 弢族的高阶修士都被骷髅与腐尸拖着,大长老没有对手,带着苍奕、幻琉璃来到我身边,道:“始,你还是你吗?” “我始终是我。”我开口声音淡淡。 幻琉璃看着我,眼中关切丝毫不掩饰,开口道:“你不是我认识的苏霜,无边的杀戮,不会让你崛起的。” “你不是始老弟。”苍奕开口。“太过嗜血了。” 七长老幻行风与十七长老等一行人沉默着。 他们皆是存活了漫长岁月的修士,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看过太多的凡间朝代更迭,看过太多的繁华落尽,知道杀戮是修士成长路上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修真之路,生无欢缘。 修士,会在无边的杀戮中修炼崛起,也会在杀戮中变得孤独,孤寂。 浑身的血与煞,生人畏惧鬼见愁。 大长老也知道,而他之所以开口,为的是让我晚一些去经历,让纯真与欢乐多留一段时间。 可他不明白,他们口中的祖灵星,我的故土地球,危机四伏,若我不尽快崛起,将会覆灭。 地球神秘,万族觊觎。 我一笑,没有说话,目光悠悠,望向无尽的虚空。 弢族,在等援手。 弢族,乃整个大陆首屈一指的炼丹大族,与大陆诸多超级势力都有利益关联,那些势力,自然不愿意看到弢族覆灭。 超级势力之中,包括了长生塔,之前长生塔的生灵便已经出现过了。我想用不了多久,许多超级势力的巅峰强者,便会蜂拥而至,届时,方才是最终之战,弢族生死存亡,就在他们到来之后的博弈。 万陵园赢得博弈,弢族便会覆灭,战争结束。 若其余超级势力赢得博弈,万陵园撤兵,幻影阁也会撤兵,战争也会结束。 只是,神墟丹没戏,幻影阁也会羸弱不堪,有可能遭受到其他四个势力的偷袭。 “行风,带苍奕他们去支援阁门弟子,我与圣子在这里静待。”大长老是聪敏之人,看出我不说话的原因。 七长老点头,带着不情愿的幻琉璃消失在天空中,苍奕叹了一口气,而后消失。 远方天空中,一股气息出现,笼罩了整个圣海城。 “南域南神宗,来援弢族。”一道身影出现,身后是数十万修士,修为皆从元婴起。 他们是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修士,为首的是南神宗神殿中的某一个长老。 气息悠长,已经触摸到半步仙境的门槛,身上有朦胧的仙境生灵的气息,无比强大。 “东土神塔、帝塔前来支援弢族道友。”声音回荡,又是十万的修士在两个人道巅峰修士的带领下出现。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看不清容貌,看不出修为。 “北沧妖帝派十万修士来援弢族。”又有声音响起,从北方大地传来,而后一道空间传送阵便在远方天际大开,无数生灵从中走出。 为首的是一个长着树皮的生灵,人道巅峰的修为,他身后,十万妖修,身上弥漫着特殊的妖修气息,一出现,便格外惹人注目。 听到北沧,我脑海里浮现的是北沧妖族一枝花,眸眼流转,落在巨眼中那名半透明老者身上,杀意滔天。 而他看向我,满脸的复杂。 “阿弥陀佛,佛说众生平等,西漠众僧来援。”就在此时,一个浑身佛光的屠戮出现,身后跟着数万秃驴,实力不弱于西佛寺的园震子。 “阿弥陀佛,老僧也来。”熟悉的声音响起,园震子出现。“幻影圣子,几月不见,你的魔性更重了。” “魔性佛性,皆是人性。”含看向园震子,淡淡开口,“你满口阿弥陀佛,满口仁义道德,心中的肮脏,无法直视。” 园震子没有理会,格外淡然,大有“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心中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淡然,佛性十足。 “哈哈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弢族圣地的战斗,因各大大域超级势力的到来而暂时停止。 弢族最强生灵开口:“幻影必亡,待我打下幻影,鸡犬不留,灭绝幻影弟子凡人血脉。” “丫的。”大长老咬牙。 我没有理会大长老,在静静等待。 “中州,母天塔来援万陵园。”虚无中,有身影漫步而出,是一名中年女子,身后修士也全是女子。 母天塔,零荒大陆的超级势力之一,与东土的神塔,帝塔齐名。 其中修士,虽全是女修,但无人敢低估。 能成为超级势力,有几个是没几把刷子的? 大长老喜出望外,大笑道:“哈哈哈,谁说我们失道寡助?” “南域,长生塔来援灵约仙始尊。”之前在圣海宗参与拍卖的一个生灵出现,声音淡淡。 长生塔,南域的超级势力,一直超然于物外,不参与世事。 南神宗为南域第一大宗,前提是不将长生塔算入其中。 长生塔,神秘且强大,无人知其底细,敢以长生为名,世间独此一家,据传塔中有仙。 超级势力中,这是唯一一个传说有仙的势力,其余的,皆无此传说。 而且传说绝非空穴来风,有所依据。 至此,零荒大陆的超级势力渐渐齐聚。 宗、寺、塔。 盘踞零荒万古,俯瞰岁月苍苍。 不朽于岁月的宗、寺、塔,先后临世。 这一刻,弢族最强生灵的脸黑了下来,然而声音还未曾结束: “锁妖塔,率妖前来,援始尊一战。” 我等的,终于出现。 锁妖塔,在零荒大陆也存在。 锁妖塔,长生塔,存在于地球上。 一个已经成为墓,名为长生行墓,我的一切从中而起。 另一个依然为塔,我走到了七层。 里面有太多的熟人——洛克、七色、守墓的半人马、乱古大帝、彝族大帝、乐灵白音、天帝韩翎皓等等。 里面更有我许多回忆,与七叔祖、达叔、三叔、刘富晨、牧子、涵子、小宗爷、黑无常、二哈、小怪物、大公鸡、洛玲儿、白峰、龙族九位哥哥、鲲、太阳女神螺…… 一道身影从裂开的虚空中走出,而后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异界: “好久,不见,始尊。”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拄剑镇八方 “好久,不见,韩天帝。” 从虚空中踏步而出的,正是地球上“一纸镇妖魔”的神裔录序章韩翎皓。 看到他,我内心复杂,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知是敌还是友。 只是,在这异界,我们始终是故人。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守护地球。 曾经的恩怨,化在一句好久不见中。 零荒茫茫,除了轮回的牧子,我便无一故人了。 在这,世界里,地球的敌人,也是故人。 我情绪起伏,激动无比。 他能从锁妖塔而来,那么我可否从锁妖塔中归去,回到地球? 待到弢族战事结束,详细询问。 我长出一口气,舒缓情绪。 随他而出的是另外两道熟悉的身影——太阳女神螺、鲲。 他们身后是百万凶兽,横在空中,一望无际,妖气滔天,形成极强的压迫感。 其余的宗、寺、塔看着天帝韩翎皓身后的妖,面色凝重。 锁妖塔出动的凶兽,超过了其余超级势力出动修士的总和。 弢族最强生灵踏着虚空的双腿都在颤抖。 零荒大陆,这一场博弈的主要势力都先后出现。 长生塔与锁妖塔来援,出乎我的意料。 中州母天塔支援的万陵园,而非我。 当在当下,援万陵园,就相当于支援我。 “始尊,好久不见。”太阳女神螺依旧是小女孩的模样,一身黑裙,气质绝伦。 “好久不见,太阳女神螺。”我开口,手中序列古剑铮铮。 “始尊!”鲲庞大的身影占据了半个天空,看着我开口。 我容貌变化,但我们彼此之间太过熟悉,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是我。 “鲲,许久许久,不见,可曾找到他了?”当年,鲲一直在寻找丢失的霜,此事我一直记在心中。 鲲摇了摇头,没继续说话。 我冲他淡淡一笑,将目光与心神转回局势上去。 大长老笑着,极为开怀。 弢族一干生灵聚集在一起,极度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比谁都清楚,若是在此处展开战斗,弢族,将彻底毁灭。 没有人出声,静待着其余超级势力出现。 静等半柱香后,再无势力降临。 看来锁妖塔,是最后出场的一个势力,在他们之后,便再无势力到场。 至此,这一场战争博弈中有北沧妖族、西漠佛门、长生塔、锁妖塔、中州母天塔、东土帝塔与神塔、万陵园七个超级势力出现,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圣海弢族、幻影阁三个势力。 包含了宗、寺、塔、阁。 此刻,汇聚在弢族圣地的修士,近两百万,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人道巅峰修士,屹立长空,气息悠长,虽有意收敛,但无形的威压依旧弥漫而出,荡漾在这片天地中。 无数强者横空,弢族圣地显得无比压抑。 弢族的疆土中,交战中的修士,也因天空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停止了战斗。 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他们无所适从,不少修为低的修士直接被威压压迫得昏死过去,一些重伤的修士,直接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齐聚弢族,所为何事,心中皆有数吧?”忽然,园震子身旁,西漠老秃驴开口。 没人应答,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我身边浑身缭绕着混沌与血气的身影上,无比忌惮。 远方天空中,天帝韩翎皓也是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我身边的他。 “援弢族诸塔,寺,宗,何意?” 如同带血的声音,忽然荡漾开来,落在每个修士的心神之间,轰然炸开,让人身体一颤。 他手中拄着虚空的剑,一转,瞬间苍穹倒转,烈日颤颤,光芒扭曲,百万里长空都随之暗了一下。 一股瘆人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席卷八荒,覆盖诸天。 东方,来自东土,率帝塔与神塔修士来援弢族的生灵开口:“塔主,不想弢族灭。” 一道无形的目光,转向了东方,越过帝塔与神塔带来的十万修士,穿过无尽的虚空,仿佛落在了远在数十亿公里外的东土的帝塔与神塔上。 两个字,从他口中飘出: “是吗?” 东天虚空一颤,一金一紫两座塔浮现,沉浮在虚空中。 “东土唐皇之意?”目光落在两座塔上,质问道。 他的话语落下之后,一个穿着龙袍的身影浮现在两座塔之间,他目光穿越无尽空间,落在我与身边的身影上。 我抬眸,与他目光交接,在他左目中,我看到了古神陨落,右目中看到了巨龙腾空。 我咧了咧嘴,眉心竖目一闪,一尊有角生灵盘坐。 有角生灵,睁三只眼,呈现有角生灵,横行东土,覆灭帝塔,破开神塔,踩碎皇庭的画面。 唐皇目光中古神影像与巨龙消失。 “非我之意。”四个字响彻虚空,“帝塔与神塔,退兵。” 东天中,他与两座塔同时消失。 弢族圣地上空,来自东土的帝塔与神塔的修士身后出现一道门庭,空间规则荡漾着。 东土的帝塔与神塔,退兵。 弢族修士面面相觑,脸上开始爬上绝望。 弢族圣地上空,有生灵欲开口,他一道目光落下,那生灵心神一颤,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的目光,穿透北方天际,落在了茫茫北沧大地上,无数妖修抬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北沧大地中,一座庞大无边的坟冢间,有一眸光投来。 “妖帝,欲一战么?” “是!”庞大坟冢中,那投来眸光的大妖道。 他手中的剑一动,北沧大地中那座坟冢一震。 “妖族修,自绝于长空谢罪。”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北沧传来,响彻弢族圣地。 弢族圣地上空,十万妖修一颤,但接下来,所有妖修皆运转修为,拍在眉心,十万妖修,命绝于长空,纷纷坠入弢族土地中。 “可满意了?”妖帝开口。 他没有开口,只是目光转向了西漠大地,那里是佛门所在之地。 北沧的一切散去,没了动静。 整个西漠,皆为佛修。 佛门神秘,据说有佛。 佛,普渡众生,念力无量。 凡佛,皆强,比肩古神。 还未待他开口,一道厚重的钟声西漠大地传来,而后一道充满庄严之声回荡: “战!”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世界收束 从西漠传来的钟声不绝,战字更是久久回响。 他看向含: “含,代我一战。” 含点头,提着长剑,迈步而出,一步西漠。 含的身影消失后,他目光转向南神宗修士所在的方向,淡淡开口: “你,南神宗,我要个交代。” 他的声音落下,使得南神宗修士身体一颤,数十万修士,齐齐吐血,修为直接跌落一个境界。 而后一道年轻的,浑身是灰尘的身影,从南神宗数十万修士后方缓步而出,屹立长空,不卑不亢。 “没有交代。”那男子开口。 他目光悠悠,想透过他看到些什么。 “可看出什么了?”他灵识传来,显然南神宗的表现出乎了意料。 南神宗,号称南域第一大宗,可前提是诸塔不参与排名,若是诸塔参与,南神宗只能算是一流势力,赶不上任何一塔。 然而,东土帝塔与神塔退兵,北沧十万妖修自绝谢罪,他南神宗却敢拂逆。 南神宗当然明白,万陵园想灭南神宗,费不了多大的劲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显然,南神宗有所倚仗,且连他都看不出端倪来。 “看不出来。”我开口,气息悠长,与他同步着,宛若一人。 体内与我一体的灰烬之身退去,回到第二层桎梏形成的天地之上,继续与那老者下棋喝茶。 “我来吧。”天帝韩翎皓忽然开口,迈步而出,走向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看向天帝韩翎皓,目光冷淡。 在韩翎皓临近之时,一声叹息,在南域大地上响起。 “唉!” 声音回荡,韩翎皓身子一滞,嘴角溢出鲜血来。 我嘴角抽抽,韩翎皓是何等境界的生灵? 天帝称号,人道巅峰绝巅的人物,成道无数岁月,不弱于任何人道生灵。 一声叹息便能让他嘴角溢血的,唯有下一个境界的生灵——仙。 南域有仙,且在南神宗内。 难怪南神宗敢如此嚣张。 只是,有天时代后,仙不可见,修士末途,除却踏天青罗外,无人再能成仙。 南神宗的仙,是哪个时代的仙? 太阳女神螺与鲲纵天而去,出现在韩翎皓身边,搀扶着他回到百万凶兽之前,面色不善。 “原来如此。”浑身缭绕着混沌与血气的身影开口。 他抬眸,看向西漠大地,道:“含,杀佛。” 而后,一声惨叫在西漠大地响起,含也随之出现。 她手中提着一个头颅,眉头胡须数尺之长,没一根头发,显然是秃驴。 “西漠。” “退兵,玄天古城,佛门弟子护他一年。”庄严声音再次回荡,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强硬。 “可。” 他声音落下,一道佛像出现在西天上,一只巨手落下,抓起佛门弟子撤离了南域大地,回到西漠中去。 “含,照看些许,我去去就来。”他看向出现在我们身边的含,道。 而后,他起身,提着古剑,一步消失在长空。 须臾,他便从回到我身边。 “南神宗修士,退去。” 南域大地,那仙的声音响起:“退。” 南神宗修士在两道声音过后便消失在了弢族圣地上方。 至此,这一场博弈,以万陵园的胜利而告终,也意味着,弢族亡。 母天塔的女子率先开口:“道友,危机解除,我等便告辞了。” 他开口:“好,此间事了,我登门道谢。” “荣幸之至。” 而后母天塔的一种女修踏着虚空,一步一幻灭,消失在了天空中。 我的目光,悠然转向长生塔与锁妖塔两方势力所在的方向,死死盯着。 长生塔与锁妖塔,在地球上与我密切相关的两座塔,在零荒也存在,天帝韩翎皓也从锁妖塔而来,说明地球与零荒相通。 “始尊。”长生塔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仔细看去,我嘴角抽搐着……他,我并不陌生。 他曾是,古墓八人之一的白城。 白城,从古墓出来后,于露露之后去世的。 不曾想,在这异界的长生塔中,我再次看到他。 “白城。”我手中序列古剑轻轻颤抖,内心的激动压制不住。 就在我话语落下的刹那,一个白发苍苍,一身道袍,气息惊人的老妪在虚无出现,一把抓住白城消失,而后有声音回荡: “始尊,他不是你的故人,莫要胡言。” 长生塔之人,在老妪与白城消失后,便也离去,不留任何话语。 更让我抓狂的是,韩翎皓、太阳女神螺、鲲转身便消失了,百万凶兽也踏入虚无中。 “妈的!”我咬牙,手中序列古剑提起,身子破空追上去。 “韩翎皓,你给我回来,别就这么溜走了啊。”我怒吼,心中一万个不甘心,我想知道地球的现状,想知道那些故人的消息。 虚空裂缝合上,我提剑挥去,欲破开虚无追去,然而身后的含出手,将我从空中抓回到原地。 我心中一万个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看来得了解一下情况,看看长生塔与锁妖塔处在零荒大陆何处,玄天古城事情完了走一趟。”我压下心绪,做了盘算。 距离玄天古城开启,不到半年光景。 “唉。”我无奈叹了一口气,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也看向我,微笑着,眼中复杂,也有欣慰。 “含,除去那生灵。”他忽然开口。 含点头,提剑走向弢族最强生灵。 弢族最强生灵摆手,示意含不用出手,他看向我,道:“我的头颅,换弟子生存机会,可还能作数?” 我点头。 弢族最强生灵轻笑着,声音回荡:“弢族修士,活下去,不要想着报仇,好好活着。” “我恨啊,我仅有一头颅,我恨啊。”弢族最强生灵开口,声音苍凉,悲戚,绝望。 “若是多几个,能多换几个弟子生啊。” “不要啊,老祖。”无数声音回荡。 “老祖,我们战,战到最后一个。” …… “活下去。”弢族最强生灵摇头道,抬起手臂,摘下了头颅,生机绝去,灵魂熄灭。 弢族最强生灵的头颅悬浮在虚空中,身躯化作灰烬,洒落在弢族土地上。 他,用头颅为十万弟子换来了生,身体不化道,化作灰烬,滋养弢族土地。 弢族数十万里的疆土中,有无数哭声响起,也有无数怨气滔天而起,杀意也在汇聚。 “唉,我也有一头颅。”黑衣老者看向我,悠悠开口,“幻影圣子,我头颅可抵?” 我点头,这场战争已经没有进行下去必要了,也不需要死更多的人了。 战争,进行了三个多月,死亡人数已经统计不过来,加上自绝的十万妖修,这一场战争,死伤的人数能够组成一座不小的城池了。 我看着他,心中升起由衷的敬意,能够如此坚定地赴死,世间能有几人?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仿佛全是血腥,全是杀气,令我心神一颤,看着眼前苍老的身影,我想起了小宗爷,七叔祖,爷爷外公等一行老者,一股恻隐之心升起。 然而,在我吐出胸中的空气,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左臂后,握着序列古剑的手竖起了食指,道:“十万。” 黑衣老者点头,无比满意,眼中露出感谢。 “啊……爷爷。” “不要啊,四祖……” “四祖,我们可以一战啊。” …… “四祖啊……” “活下去。”黑衣老者笑着,身躯化道,头颅悬空,生机全无,灵魂熄灭。 “我也有一头颅。” “算我一个。”一名圣境大圆满修士开口,“换一万弟子性命,可?” 我点头,他死去,我的四周又添了一颗头颅。 “啊啊啊啊,八祖,我们可以战死啊,不要你用头颅换我们生的机会啊。” “我们可以一战……” “我们宁愿战死啊。” 灰衣老者开口:“免了……他们太强,好好活着,珍惜这次机会。” …… 弢族的人道巅峰修士开口,有三颗头颅先后出现,身躯化道,将无数岁月修炼来的修为散去,化作精纯的灵气,还给了天地。 四只巨眼中的生灵,皆无比悲凉。 白衣老者沉默着,没有动作。 又一圣境修士走来,道:“以我头颅,换一万弟子生。” 我点头后,他也死去。 十多位从圣境初期到圣境大圆满的弢族修士联袂出现,目的一样,用自己的头颅换弟子的生。 一名在战斗中突破到圣境,连境界都未曾稳住的女修士,一言不发,坚决地断去生机,化去身躯,留下头颅。 …… “唉,这样的场面,不多见。” 有声音忽然传来,苍凉无比。 “原以为,弢族早就腐朽殆尽,弟子图利,长老谋长生,弢族名存实亡,不曾想与幻影一战,让我知道弢族还是曾经的弢族。” 声音响起后,余下的几个圣境修士动作僵住,话也无法说出口。 圣地寂静,风过无声。 “唉!”整个弢族大地一颤,弢族圣地的两大座山裂开,有一双眼出现,目光悲戚。 “原以为,弢族生灭,我已不在意,此时我还会心痛。” “我,始终是出自这个种族,体内流淌着与他们相同的血液。” “看弢族覆灭,我不能。” “所以,我来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神墟丹到手 声音回荡在弢族数十万里的疆土中,苍凉与悲戚,没有丝毫的掩饰。 巨眼中,眸光万丈,悲凉万里。 只是在这无边的悲凉中,我感受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我看向身边的身影与含,二人古井无波,仿佛无一物能让他们心境起波澜。 大长老眼中情绪流转,浮现追忆。 漫天的坟冢,在冲霄的悲凉中,更加凄然。 无数骷髅与腐尸,先后踏空而来,落入坟冢间,沉寂了下去。 弥漫着弢族圣地无边的死气,逐渐散去,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弢乙圣人。”苍奕与幻琉璃破空而来,出现在大长老身边,前者双眸放光,落在那只巨眼之上。 大长老收起眼中的追忆,开口道:“弢乙道友。” 弢族最后的底牌,居然是被驱逐出种族,后来又因为炼制了神墟丹,而被当成圣人请回弢族圣坛的弢乙圣人。 在大长老话落之时,悬浮在天空中的四只巨眼,四个生灵先后走出,修为爆发,刹那之间从他们迸发出无边的光芒,淹没了四周的一切。 待到光芒散去,整片天空没了一个弢族修士,脚下数十万里的弢族疆土空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深渊。 幻影阁弟子悬浮在深渊上空,惊恐中颤抖着。 巨眼也消失。 唯有一颗血色丹药悬浮在天空中,极为醒目。 弢族,连同疆土,一同消失在了南域大地上。 一切,发生在一个呼吸间。 “幻兄,这是神墟丹,是你阁圣子所需之物,战争最先因它而起,就让战争因它而结束吧。” 弢乙圣人的声音回荡在深渊中。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别再寻找弢族。” “我保证,弢族从此隐世,不问世事。” “不能!”大长老还未开口,身边浑身缭绕着混沌与血气的生灵传出两个字。 两字余音回荡,一切逆转,回到了光芒迸发之前的模样。 巨眼开合,悲凉化作战意。 弢乙圣人的声音回响在弢族大地上:“始尊,是真想将我弢族赶尽杀绝?” “谋祖灵星,必死。”他开口,无比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声音回荡,隆隆作响,但却被局限在了弢族疆域之上,不曾外传哪怕寸许,凡是不在弢族疆土上的生灵,哪怕紧靠弢族疆土边界,也不能听闻丝毫。 “那便一战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是打得动的。”弢乙圣人开口,声音悠悠,带着疲惫与无奈。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道:“弢乙道友,你我虽是故交,但始终究是我阁弟子,他要守护祖灵星,我们定随他一起守护,所以,弢族必亡。” 大长老的声音回荡,让我心神一震,而幻琉璃已经拔剑,弢族疆土中,幻影阁弟子也蓄势待发,剑出鞘,刀横空。 “我,理解,幻兄。”弢乙圣人道,“只是,幻影圣子所说的换头颅之事,不再作数么?” 大长老一滞,看向我,眼神复杂。 我淡淡一笑,道:“作数,但不包括化神以上的修士。” 关于祖灵星,关于地球,化神期之下的修士哪怕是知道了方位,也无法进入通道,前往地球。 通道危险重重,化神下,无人能入,踏入便是形神俱灭。 且化神期之下的修士,哪怕侥幸或是有方法进入地球,地球的兵器能够对付,无须担心。 弢乙叹了一声:“唉,终究是要一战,方能有谈条件的资格。” 他的话落,天空中四只巨眼光芒一闪,融合在一起,巨眼中的生灵消失,形成四枚血色丹药,互相缠绕。 丹药之上,有袅袅白烟升起,白烟中,有一生灵盘坐,浑身缭绕着丹气,有丹火偶尔溢出。 “果然,弢族余下的神墟丹,早已经化作修士。”苍奕开口,震惊难以掩饰。 而我对此早就有了猜测,但神墟丹出现的刹那,心神还是一震。 神墟丹,不同于一般的丹药,功效绝伦,洗筋伐髓,改变修士体质,增加进入化神甚至破开生灵的几率,无比逆天。 四只巨眼,四枚神墟丹,加上弢族大地中那只巨眼,总共五枚。 每一枚化形,修为堪比人道巅峰修士,由此可见,神墟丹何其恐怖。 大地上,那只巨眼中,也有一枚丹药出现,一个一身灰衣的老者立身在那枚丹药上,一步迈出,与天空中巨眼里四枚丹药上方的身影融合。 融合的刹那,一股无匹的气息轰然爆发。 “始尊,一战。”弢乙圣人看向我与身边的身影。 身边的身影开口:“你不是我的对手。” “战了方知。”弢乙圣人道。 他不再言语,身边的含提剑而出,进入到了巨眼中,长剑横空,一剑,巨眼淌血。 含执剑而出,回到他身边,冷漠看着巨眼。 “念你心善,弢族可不亡,但记忆必须抹除,封印修为,千年内,修为不可突破至化神期。”身边的身影开口,冷漠无比。 而后他手中的剑,轻轻一挥,一道道封印出现,落入到弢族每一个修士的眉心,封住了修为。 同时关于地球的记忆被抹除,整个弢族,再无人知道关于地球的任何信息。 流血的巨眼中,弢乙圣人出现,他身子一颤,道:“谢始尊不杀之恩。” “这是神墟丹,弢族举族告辞。”弢乙圣人手一挥,一枚血色丹药在我面前沉浮,而后巨眼光芒迸发,覆盖弢族疆土,待到光芒散去,弢族连同疆土,举族消失在了南域圣海城。 一同消失的,还有悬浮在我周围的数万头颅。 曾经,大陆上的几乎是最强的炼丹大族,经过三个月大战后,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了,不知所踪。 身边的身影与含,没有说话,后者一挥手,一道空间裂痕出现,漫天坟冢先后遁入,消失不见。 两人最后踏入,头也没回,不多看我一眼,仿佛我就不存在一般。 我心中忽然空了许多,看着深渊,看着受伤的幻影阁弟子,看着沉浮在面前的神墟丹,心神复杂。 三个月余的战争,落下了帷幕,交战双方,死伤无数,十万妖修,折损在南域大地上。 “拿了丹药,回家了。”大长老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后,道。 我点点头,收了序列古剑,伸手取了神墟丹,放入到储物袋中。 幻琉璃已经拖着伤,带着弟子无底的深渊上空布置起了传送阵。 “开大阵,回家。”大长老道,这一句他不是对活着的人说,而是向死去的每一个幻影阁弟子说。 所有人的都无比沉重,这一场战争的难度出乎意料,若非万陵园来援,幻影阁虽说不至于覆灭,却也会元气大伤,极有可能被圣海城其他四个势力趁虚而入。 “走了。”幻琉璃出现在我身边,开口道。 我看她一眼,而后看向虚空,一座大阵出现在虚空中,流光溢彩,传送之力汹涌着。 “走咯,回家咯。”大长老跨入到大阵中,依然开口。 我凝眸四望,摸摸了空荡荡的袖子,内心苦涩。 我能回去,可战死的一枝花、战死的其他人已经无法回去了。 这一场战争,为我而起,他们皆为我而起,我心中悲凉,心中愧疚。 “回家了,诸位师兄弟。”我单膝跪地,深深一拜。 幻琉璃就在一旁,一言不发。 七长老幻行风走来,将我搀扶起来,道:“战争,难免会死人,而且这一场战争早晚会发生,趁着弢族准备未周,先发制人,否则会死更多的人。” “这场战争,看起来是为你,其实是幻影阁的一次自我拯救。从长老阁掌握的情况来看,弢族会率先吞并幻影阁……所以你不必自责。” 我点了点头,看着数十万里的深渊,不再说话。 灵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边,踏着虚空,她身上带伤,小脸惨白,血气不足。 我从储物袋中掏出疗伤丹药,递给灵儿,她也没说话,接过丹药便直接吞了下去。 她的气息起伏不定,有要突破的迹象,这里可不是突破的好地方。 苍奕看我一眼:“你丫的就是偏心。这里这么多人,就给灵儿一个?你就宠吧。” “走吧,回家了。”我没有理会苍奕,扫了一眼开口道,而后率先迈开步子,踏入到了传送阵中。 回到幻影阁,将灵儿丢给大长老后,我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直接回到住处,盘坐在蒲团上,开始修炼。 我需要将伤势恢复,以最好的状态去吞下神墟丹,改变资质,让自己的修行更快…… 争取十年从凡入仙,而后冲击更高的境界,前去锁妖塔,回到地球。 “断臂重生,说简单也简单。”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断臂,有几分无奈。“那老家伙没有死,真的是遗憾。不过只要他还在零荒,早晚会找到他的。” “届时,他插翅难逃。这次算他好运,被弢乙圣人救了一命,就让他多活一段岁月吧。” 断臂之仇,灭门之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苍奕,是当年的小妖之一,我为何对他没有印象?” “我的记忆,为何止步于残垣断壁?” “卧槽……”刚回过神来,眼前便有一道身影出现,很突然,吓得我直接口吐芬香,“有门不走,你是耗子不成?” 来人是大长老,他黑着脸,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道:“给老夫放尊重点儿。” “切!灵儿突破在即,不给灵儿护法,你跑来我圣子峰干啥?”我笑了笑,面对大长老,没有任何的压力,或许有压力的是他。 大长老白我一眼,手一挥,一个盒子便出现在他的手上:“喏,这是生血融骨丹,你用得着。” 说完便向门走去。 “不坐会儿?”我捧着盒子,心中有几分感动,对我的事,这老家伙比谁都要上心。 他连气息都不曾调整,就亲自给我送丹药来了。 大长老头也不回地道:“不了,灵儿突破在即,老夫得去护法。”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便推门而出,消失在了圣子峰上。 大长老刚走,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盒子,幻琉璃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床榻边,她手里也是一个盒子。 “这是五品的天露灵生丹,可以让你在六个时辰内断臂重生。”幻琉璃开口道。 我看着还没来得及换下带血的衣服的幻琉璃,嘴角抽了抽,冲她挥了挥手中地生血融骨丹道:“大长老来过了,这是他给的生血融骨丹……” 幻琉璃皱了皱眉,道:“难怪我找不到,原来是老家伙快我一步……” 我不敢去看幻琉璃的眼,一吻,情不知所起,若是韩翎皓不曾出现,我或许会顺其自然,但他出现,心中又被过去的人与事填满,无法再容下他人。 “不要了,那我走了。”幻琉璃见我神情,似乎看出了一些,有些黯然。 说着,她转身。 我甩了手中的盒子,一把拉住幻琉璃,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到了床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唉,给我吧。两个一起吃,会更快吧。” “你怕是活腻了。只能吃一个,吃那个随你。”幻琉璃精致的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 幻琉璃本就是绝色女子,身上更有神秘的风月气息,一站便是风情万千,此时脸上泛起红晕,更加诱人,看得我心神荡漾。 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下了盒子,伸出去,灵气运转,猛然将幻琉璃拉到怀中。 幻琉璃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如此,也是吓到了,眼中满是震惊。 我单臂搂着佳人,看着她精致的脸颊,情欲燃起,不顾体内的伤势,直接吻了下去。 幻琉璃瞪着双眼,但却没有拒绝,起初的挣扎过后,便不再动弹。 两个人,再一次吻到了一起。 同时,搂着她的手,也不安分起来。 幻琉璃眉头一皱,身子一颤,但却没有挣扎。 “咳咳。”忽然有咳嗽声在我与幻琉璃耳边响起。 我与幻琉璃赶紧分开,抬眸便看见七长老幻行风立身在床榻不远处,一剑尴尬地看着我与幻琉璃。 “我不是有意的,什么也没看见。”七长老开口解释。 幻琉璃皱了皱眉,转身消失在圣子峰。 留下一脸尴尬七长老幻行风与情欲未消的我。 我压下躁动,看向七长老幻行风道:“七长老忽然造访,是有什么事吗?” 七长老笑了笑,一脸我懂的样子:“给圣子你送丹药来,不曾想……” “我说圣子啊,憋不住也不要这么着急嘛,你看看你就一只手,不方便啊。” 七长老的话,让我一脸黑线。 “阁主,是圣女,早晚是你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这不是阁主一脸娇羞地给我送药,一时没控制住嘛。”我没有想到七长老居然是这种人,竟然他如此说了,我也没有藏着掖着,实话实说。“不过您老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谁说不是呢……”七长老轻笑,把盒子丢在了床榻上,“早知道大长老与阁主来过,我还来干嘛,坏人好事。” “老梆子……” “小崽子,”七长老开口,“以后老夫帮你,别急。” “好。哈哈哈。” 我的笑声余音未绝,一声咆哮,在圣子峰回荡,一道倩影提着长剑,杀了进来: “七长老,苏霜,去死……”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圣子峰 看着出现在洞府内的幻琉璃,我与七长老一脸黑线,压根没想到这小婆娘还关注着圣子峰。 我与七长老的玩笑之语,丝毫不差地落尽她耳间,她不抓狂才叫见鬼。 圣子峰上,响起了杀猪般的声音,一道带着沧桑,像一头养了多年的过年猪被捅了一刀一样,惨叫回荡。 另外一道有气无力,像是一头得了猪瘟,病了许久,瘦吧拉几的瘦猪那般。 这自然是我与七长老,被发疯了的幻琉璃使用人道巅峰威压镇住,无法动弹后,一顿折腾发出来的声音。 惨叫声引来了不少弟子围观,圣子峰四周皆是幻影阁的弟子。 “琉璃,这样影响不好,适可而止。”七长老无法动弹,已经被幻琉璃踢得浑身一块青一块紫的。 幻琉璃手中的抬起,一剑拍在七长老的脸上,留下一道猩红的痕迹,她压低着声音道:“叫你为老不尊,叫你帮他?” 七长老嘴角面皮抽了抽:“我毕竟是你长辈。” “长辈是吧?”幻琉璃冷笑,灵气化作火焰烧在七长老的头发上,那黑白相间的长发,顷刻间被焚烧殆尽,成了一个老秃驴。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早就被幻琉璃身上渗出的人道巅峰修士的威压给镇住,又被她狠狠修理了一顿,浑身伤口。 幻琉璃折腾了我与七长老一柱香的时间,才愤愤离去。 “看什么看?不用养伤,不用修炼了?”洞府外提剑的幻琉璃冷眼看向围观的弟子,冷声道。 围观的弟子一哄而散,不知所踪。 洞府内,没了人道巅峰修士的威压,我与七长老能够行动了。 我收回灵识,看向与我一样,躺在地上,几乎没了人样的七长老。 “老梆子,你坑死我了。” “小崽子,你害死我了。” 我与七长老同时开口,互相甩锅,而后相视而笑。 “老梆子!” “小崽子!” “哈哈哈。” …… 幻琉璃下手很重,但基本都是皮外伤,不伤筋骨,我与七长老躺在地上恢复了一会儿便能行动,只是处处都有被打的痕迹,伤口也火辣辣地疼。 “圣子,借我三分地,老夫在这恢复了再出去。” “您老请便。”我一笑,跃上蒲团,盘腿而坐,取出丹药吞下,调整呼吸,运转起天折经恢复内外伤势。 七长老也不客气,身影一闪便出现在我身边,盘腿而坐,也开始恢复伤势。 弢族一战,我参与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受伤不轻,天折经运转,灵气在十五条灵脉之中汹涌起来,夹带着丹药的能量融入四肢百骸中,潜入五脏六腑内,药力散开,滋养伤口。 磅礴的药力,在灵气的催化下,刹那遍布全身。 我吞下的丹药是从弢族圣地的宝库中顺来,名为气血丹,银轮树妖所撰写的《灵草百鉴》中,对这颗丹药有详细的介绍。 气血丹,三品丹药,所需灵草不多,且常见,炼制简单,功效强大,能再最短时间内恢复损失的气血,滋养五脏六腑。 气血丹,一般也就十枚下品灵石一颗,物美价廉,因此成了修士必备的丹药之一。 这枚气血丹,出自炼丹大族弢族之手,不论药力与品质自然比起一般炼丹师炼制的要高上一些。 气血丹将我在战斗中损失的气血恢复了许多。 同时天折经运转,疯狂从周围天地中汲取灵气,补充这一战的消耗。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修炼恢复,伤势与灵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让我惊喜的是,弢族一战,让我修为有所精进,距离开脉大圆满更进一步。 筑基初期的修士,我有十分把握战胜,筑基中期也可一战。 当然,这得益于修炼玄霜九剑时开启的三条灵脉,让我体内的灵脉比其他修士多了三条。 或许,吞下神墟丹后,我的修为便能抵达开脉大圆满,筑基指日可待。 筑基,与开脉完全不同,但是从灵气的充盈程度来看,筑基初期,便可顶三到四个普通开脉境大圆满的修士体内灵气的总和。 当然,灵气并不是筑基这一境界的关键。 筑基,筑基,便是在体内筑就仙根基础,淬炼肉身,增强肉身力量。 筑基境界的成就,决定着往后的成就。 “看来需要翻阅一些古籍,吸取一些经验。” 我从修炼中苏醒过来,七长老早已离开了圣子峰,估计是回长老阁或是幻影阁酒楼去了。 “呼,没伤没通,灵气充盈的感觉真好啊。”我握了握拳头,感受着涌动的力量,无比满足,“也不知道筑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鼓作气,把断臂恢复了吧。”我长出一口气,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子,有些无奈,同时惊叹九彩玄箓甲的神奇。 白衣老者一刀,断去了我的手臂,但九彩玄箓甲依旧完整,没被伤到一丝一毫,只沾了几滴鲜血。 与天落茶馆的二人,绝非常人,与我有些因果,不知从何而起,有时间再去寻茶馆,一探究竟。 “丫的,又分心了。”我极度容易分心,注意力无法集中起来,想做一件事,中途遇到一些事,可能便把这件事忘记了。 “圣子,到长老阁来。”就在此时,一道灵识传来,落入我心神之间,“尽快,有事相商。” 我皱了皱眉,心想:“看来是有急事,先去一趟,断臂重生的事不急。” 想到此处,我破门而出,向着圣子峰正北方向的长老而去。 圣子峰,台阶上,没了旧圣子弢屴的身影。 “这家伙,去哪儿了?之前都没注意……” 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件事,大长老传来灵识说有事相商,必定不是小事。 甚至……有可能是灵儿突破出了问题。 想到此处,我心中一急,速度加快,转瞬便到了长老阁。 长老阁内,大长老、幻琉璃、七长老、十七长老、苍奕与一众长老皆在。 灵儿立身在大长老身边,无比乖巧,修为已经是开脉中期,她身上没有什么异样。 “还好,没事。”我长出了一口气,道。 “什么没事?”大长老看向我,问到。 “没事。”我无奈地摊了摊手,敷衍地回到。 幻琉璃白我一眼,道:“你就往死里敷衍吧你。” 我没有说话,看向大长老。 “叫你来,是为上一任圣子弢屴。”大长老直入主题。“你也该看到了,本该跪在圣子峰台阶下的弢屴,不见了。” “给你个任务,带领幻影六子与三百弟子,务必把那小子搜查出来。” 我淡淡一笑,道:“一个废了的人,消失就消失了吧。” “那你可想低估弢屴了。”幻琉璃凝重地开口。 她说,弢屴不是普通人,天赋异禀,资质绝佳不说,心智更是恐怖,据长老阁的二长老,五长老,十一长老三位长老联合推演,弢屴泄露弢族一统圣海城的秘密是故意的。 也就是说,这一场幻影阁与弢族的战争,其实是在弢屴的计划之中,没人知道为何不惜重伤濒死,也要将推动这场战争。 他有什么图谋,长老阁诸位长老推演不出,更让长老阁忌惮地是,推演中,弢屴并不存在于世上。 弢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在长老阁诸位长老的推演显示,弢屴会带来无边的灾难,前提是他消失。 若是,不消失,一切推演都是假的。 最重要,也是最让人担忧的是,战争结束后,他消失了。 他消失了,印证了诸位长老的推演。 弢屴是被大长老下封印,同时废了体内经脉,应该没有行动能力,他怎么逃?就算是一个圣境修士,被大长老下了封印,没有一年半载,是无法破开的。 他一个废了的人,是如何逃走的? 幻影阁中,有老祖坐镇,绝对不会有大修士进入,这一点无可置否。 综上所述,弢屴不存在,是一个没有过去未来的生灵,甚至极为可能他不是弢屴,不是弢族的人。 弢屴,是谁? 真正的弢屴,又在何方? 泄露弢族的秘密,推动了一场战争,意欲何为? 弢屴身上,出现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让人琢磨不透,甚至细想起来,会让人毛骨悚然。 “呼……”我长出一口气,一股不详笼罩在心头,“所以,他拜入幻影阁之时,你们没调查他的底细。” 我在大长老身边坐下,看了一眼长老阁的诸位长老。 二长老开口:“调查过了,当时他确实是弢族的天骄之一,且加入幻影阁之前便已名扬圣海了。” “他曾数次回到弢族,且他在幻影阁的那些年中,也有弢族老怪物前来探望,有几个还是我们的旧识。”三长老慢悠悠地道。 “所以,他是被夺舍了?”我说出了我想到的,且最有可能的事情。 然而大长老摇头否定了:“若是我都看不出来一个弟子是否被夺舍了,我还当什么大长老?” “仙境生灵夺舍呢?”我开口,想到了南神宗那尊仙。 南神宗有仙,不知是有天时代的仙,还是来自无天时代。 若是仙夺舍小修士,大长老或许无法察觉。 “仙,夺舍一个元婴修士?”苍奕无情嘲讽,“也就你这脑回路能够想到了。” 我白了他一眼:“一边去,要不你说一个可能?” 弢屴神秘,出乎了我的意料。 一个普通的弟子,摇身一变,让人道巅峰的修士都无比头疼。 幻影长老阁,是一个极为特殊的阁门,能够研究出加密灵识,圣海志这样的东西,里面的人应该不会出错,所以他们的推演,十之八九为真。 那么弢屴,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弢族的弢屴,是否死了,还是说弢屴从来都不存在。 来到幻影阁的弢族生灵,皆是幻化出来的,能够骗过准人道巅峰甚至人道巅峰修士? 想到此处,我心中泛起一股寒意,对弢屴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鬼知道。”苍奕耸耸肩,一副气死你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起身,序列古剑入手:“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把他揪出来,碎尸万段,看他还能不能作妖。” “好,带幻影六子与三百弟子立即出发。”大长老凝重地开口,“不要太大张旗鼓,要是被其他四个宗门知道了,捷足先登,我们得不偿失。” “本来应该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出手的,但是……其余四个宗门的人,在我们归来后,便已经蠢蠢欲动,暗中盯着我们了。” “有十几道强悍的气息,将我们锁定。我们需要提防着他们,不能动。” “琉璃也不能出动,身为阁主,一旦离开,她会有性命危险。” 大长老向我解释了为何是让我出动的原因。 二长老道:“你不必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我们推演过你的老师天折子,他没有走远,还在圣海城,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拜访’过其余四个宗门的老祖了,他们暂时没人敢动你。” 那老家伙果然没有走,对我并不比大长老差哪儿去。 可惜,总是神出鬼没,聚少离多,若不是我记性好,都可能记不得老家伙什么模样了。 “好。”我提剑,迈步走出,“我这就去把弢屴找出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玩意。” 大长老身边的灵儿,忽然开口:“老师,我想跟圣子一起。” 大长老点头,灵儿欢呼雀跃地跑了过来。 我与灵儿离开了幻影阁,回到圣子峰上,立身在台阶之上,灵识激荡,传向四周,召集幻影六子:“幻影六子,速速集合,有任务。” 不多时,清煞、机纵、许方烈、蓝语、陆一天五人皆到,唯有周泽没有到来。 “周泽呢?”我看向清煞问到。 清煞摇了摇头:“从战争开始后,便再也没见到过周泽老大了。” 机纵也点头:“是啊,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闭关也不至于这么长啊,又不是化神老怪,一闭关就是几年。” “算了,我跟你们说一下长老阁给我们的任务。”我开口将大长老等一行人所说之事简略说了一遍,他们几人面色凝重。 清煞道:“难怪总觉得那家伙让人不舒服呢。” 我开口道:“就我们七人一起吧,人越少越不容易出现问题。” “行,一切听从圣子吩咐。”幻影六子抱拳。 “从哪里开始?”机纵问到。 “便从阁中开始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他还在阁中。” “好,开始。”陆一天道。 然而还未来得及行动,一道身影便从圣子峰的一道巨石之后走了出来,阴沉地声音响起: “我也是幻影六子之一,任务怎能少了我呢?” “他不是周泽老大……”蓝语倒退两步,盯着周泽的血红的眸子,道。 清煞也倒退几步,与我并肩,她颤颤巍巍地道: “是弢屴圣子……”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 囚灵移魂 幻影六子之间极为熟悉,蓝语与清煞如此说了,立身在台阶上,双眼猩红,声音低沉阴森的“周泽”绝对不是周泽,而是弢屴。 我嘴角抽了抽,灵儿倒退了一步,躲在我身后,无比畏惧来临的人。 机纵也跃上台阶,与我并肩而立,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泽”,他道:“妈的,周泽老大怎么了,看样子也不像是被夺舍了,但气息完全就是弢屴那个王八犊子的。” 我点点头,对于弢屴的气息,我还是熟悉的,毕竟圣子交接仪式上,大战了一场,对他的气息与血气,不会记错。 眼前幻影六子之首的“周泽”,身上的气息居然是弢屴的气息。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弢屴本尊,还是只有灵魂,或者是一缕分身。 “怎么,蓝语不认我这个老大了?”所谓的周泽看向率先开口的蓝语,阴森一笑。 蓝语身体哆嗦了一下,扫我一眼:“圣子,怎么办?” 我盯着眼前的“周泽”,道:“拿下再说。” 我的话语刚落,清煞双脚轻点地面,纵身扑向“周泽”,然而后者手一抬,强悍的气息瞬间爆发,拳头煞气滔天,直接朝着清煞的胸膛轰去,速度极快,清煞的速度在他面前,宛若蜗速。 本该在清煞身前的“周泽”,却出现在清煞身后,对着她胸膛的拳头,已经对准了她的脖颈。 这一拳,若是下去,清煞轻则重伤,重则当场香消玉殒。 “清煞小心。”机纵与许方烈异口同声提醒,同时身子也向前飞出。 然而他们的速度太慢,压根来不及。 清煞也才反应过来,然而完全来不及。 我瞬间展开修为,开脉境后期的修为轰然爆发,速度达到极致,一步迈出,出现在清煞身前,轻轻一拍,将清煞弹开,挥剑挡下了“周泽”那一拳。 “周泽”的拳头,在电光火石之间便落在了古剑上,巨大的力量顺着古剑传来,震得我倒退了几步,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而古剑产生强大的反震之力,让周泽也倒退了几步。 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序列古剑碰撞的拳头,五根指头皆血肉模糊,骨节碎了近一半。 序列古剑,并非如同灵宝灵兵,是开天之剑,古剑反震,伤的不仅是他的皮肉,更伤了内在。 若我没有估计错,他体内五脏六腑皆伤了。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与“周泽”身上煞气融合在一起,让圣子峰无比压抑。 “呵呵呵,果然行不通啊。”他开口,无比阴森,说话之间,暗红色的血从嘴角淌了下来。 机纵与许方烈搀扶着被我弹开的清煞,面色不善。 蓝语与陆一天一左一右,护着灵儿,严阵以待。 我看着所谓的“周泽”,杀意滔天,他出手不留余力,若是我不及时,清煞必死,他那一拳,落在人身上,能击碎人的骨骼,落在清煞的脖颈上,必定尸首异处。 我冷着脸道:“你果然不是周泽。” 周泽没有这么强,我全力一击,周泽定然接不下来。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甚至不去看一眼拳头,看着我阴森地道:“是啊,我不是。当时我就认为这个计划不行,那家伙就是不听,太低估你了。” “你接替我做幻影圣子,我很放心,幻影有你,崛起有望。” 他冷笑着,说出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他说那家伙,绝对不是周泽,周泽的话,他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后者在他眼中或许不如一条狗,不会听从他的意见。 他对那家伙,话语中没有尊敬,没有畏惧,但却选择了执行他认为不行的意见,说明他口中的那家伙是一个地位与他平等或是高一些的生灵。 想来是那个生灵解救了他,只是……那生灵是如何避开老祖的监视,进入到幻影阁,来到圣子峰? “周泽”藏身圣子峰,为何无人发现,他身上有能够遮掩气息,逃出推演的灵宝,若有,一个连人道巅峰修士都无法看透,无法推演的灵宝是何人炼制? 眼前的,周泽还活着么? 我脑海中浮现许多疑问。 这一切问题,让弢屴显得更加神秘起来。 我开始好奇,弢屴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说我接任幻影圣子,他就放心,听起来像是很关心幻影阁的将来,若真是如此,他是谁,为何如此关心幻影阁? 若,真是关心,那么他泄露弢族阴谋……也情有可原了。 那么,他是谁? “胡思乱想可不好。”他阴森的声音响起,垂着滴血的手,另一只手擦去嘴角的血。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体内的气息忽然紊乱起来,修为大幅度起伏。 灵魂力量从他体内如同潮水般涌出,须臾间便将整个圣子峰给覆盖了。 灵魂力量也同他修为一起起伏,引动了圣子峰的天地能量,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荡漾开来。 陆一天焦急开口:“不好,他要自爆。” “休想自爆。”我迈步挥剑,一剑砍下了他的头颅。 古剑划过,头颅飞起,血溅三尺,而后头颅方才落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止。 他的身躯还立着,并没有倒下,脖颈处,鲜血喷涌。 修为依旧起伏,灵魂力量也没有散去。 落在地上的头颅,忽然睁开眼,张了嘴,开了口:“嘿嘿嘿,没用的,我想自爆,仙都无法阻止的。” 我冷着脸,对幻影六子中的五人与灵儿道:“你们冲开灵魂屏障,这里交给我。”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点了头,冲向灵魂屏障,然而很快就被反弹了回来,而且体内出现了伤势,皆吐了血。 “圣子,灵魂屏障太强,我们联手也无法破开。”陆一天大口擦去了血,大口喘气后道。 我皱了皱眉,他们联手都无法破开,我就更没戏了。 他们六人联合起来,我绝对不是对手,虽说不能虐杀我,但也差不多了。 “你们,逃不出去的,享受灵气盛宴,沐浴灵魂洗礼,留下来,成为我吧。”地上的头颅开口,声音诡异,让我不寒而栗。 “你们保护自己,我来解决他。”我扫一眼他们六人,道了一句后,提起序列古剑,修为完全展开,寂灭之意融在古剑上,猛然劈了过去。 古剑落在无头尸体上,尸体轰然,磅礴的灵气从他躯体中爆发,以他为中心,在圣子峰炸开。 同时,笼罩圣子峰的灵魂力量收缩,向我们逼近。 带着他属性的灵气无孔不入,修为都无法抵御,猛然入侵在圣子峰的七人。 灵魂力量也从四面八方用来,灌入我们的体内,入侵灵魂,一些零碎的记忆也开始浮现。 有周泽的,有弢屴的,更有一些不认识的人,还有一些奇异生灵的记忆……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周泽或许就是这么被取代的。 “妈的,这是什么东西!” “嘿嘿,这里是我的世界,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你们就会成为我……” 与灵儿他们靠在一起的机纵道:“圣子,这玩意抵挡不住,灵识也没办法传出去,空间也被封锁……空间波动也传不出去。” 灵儿道:“老师给我的灵魂玉简也失效了。” “全力运转修为,能扛一息是一息,多扛一息时间,便多一丝希望。”我开口,纵身后退,与他们汇合,背靠着背。 用力将序列古剑插入到青石地板之间,天折经运转,灵气轰然展开,在形成一道灵气屏障,把所有人笼罩进去。 同时,解开储物袋,上百枚上品灵石浮现,分给每人十余枚:“吸收上品灵石的灵气,能吸收多少是多少,稀释带有弢屴气息的灵气……”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让我们多坚持一段时间的办法,只是修为越低,稀释的程度就会越低,被同化的速度会越快。 声音在我们的心神之间回荡开来:“别挣扎了,嘿嘿嘿,外面看这里一切正常,不管是目光还是灵识,他们只看到你们在分配任务。” “你们成了我,留在幻影,让幻影崛起,嘿嘿嘿。” 同时,没有爆炸的头颅悬浮起来,在我们四周飘荡。 我们一行人修为完全展开,尽力抵御侵入体内斑驳的灵气与灵魂力量。 然而无济于事,我们的气息与四周的气息越来越相似,本身的气息逐渐被取代。 记忆,也开始混乱,时而是弢屴,时而是周泽,时而是自己。 最严重的是灵儿,她的修为最低,被同化的速度也是最快的,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气息也有三分之二与弢屴相似,一双清澈的眸子已经变得猩红,混浊。 用不了多久,灵儿会第一个被取代……成为第二个周泽。 “丫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办法离开圣子峰啊。”我咬牙,心中焦急,幻影六子与我能坚持,但灵儿不行,得赶快想办法了。 必须想办法解决了……就在此时一道灵识从储物袋中传来:“始,有种放我们出来……” 我灵识落入两个储物袋中,一个储物袋空间中也有了弢屴的气息与灵魂力量。 另一个储物袋中弢族的黑白双煞早已经醒来,气息没有改变,这灵气与灵魂力量并不能进入到储物袋中。 没有被弢屴的灵气与灵魂力量侵蚀的储物袋,是从号称南域草木之灵的银轮树妖手中顺来的,能够存储活着的灵草,极为不凡,没想到连无孔不入的灵气与灵魂力量都无法侵入。 我算是捡了大便宜,银轮树妖那老梆子怕是很心疼。 传来的灵识的,正是黑煞。 “既然破不开灵魂屏障,往外……那就往内。”我心中大喜,这两货还真是福星,当时没杀了他们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的储物袋忽然张开:“你们进入我的储物袋中,能够隔绝弢屴的灵气与灵魂力量,不过留心点,里面有两个家伙。” “圣子那你怎么办?”清煞开口。 “不碍,我自有办法。”我说着,还没等他们再说话,便强行将他们六人收入到了储物袋中。“尽快为灵儿清除体内的灵气。” “放心。”机纵回应。“不过圣子你也要注意安全……” 机纵话到一半,便意识到唯有我拼命方有一线生机。 头颅悬浮在我身体不远处:“嘿嘿嘿,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宝贝玩意,那可是无天时代的乾坤袋啊,有天时代没有几个了,嘿嘿嘿,很快就是我的了。” “嘿嘿,他们无所谓,只要你变成我就好了,没了他们,你会变得更彻底。” 我没有理会他,感受着四周越来越浓郁的灵气与灵魂力量,心中升起不安来。 我的气息,也已经有三分之一被取代,记忆也凌乱不堪。 我长吐一口气,收了储物袋,或者说是乾坤袋后,拔出插在青石之间的序列古剑,冷眼看着头颅道:“现在没了后顾之忧,可以跟你玩一玩了。” 头颅开口:“嘿嘿嘿,你虽然不简单,但这囚灵移魂阵,自诞生以来,还未有人破过。” “是吗,那我便做第一个吧。”我笑着,整个人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无边的寂灭之意,在体内滋生,侵蚀四肢百骸,整个身体在刹那之间枯萎,瞬虞后便形如枯槁,生机的随之散尽,只剩下无边的死亡气息。 灵魂也在枯萎,生机绝灭,灵魂凋零。 “你这是绝望了么,要把自己弄死,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头颅飘过来,断口处依旧鲜血淋漓,淌了一路,头颅贴在我的脸上,断口处的血肉纹路一清二楚,随着他说话还在蠕动。 充满死气的眼眸抬起,一眼望去,那头颅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退,面庞上更是出现两道裂痕,无比狰狞。 脚下,幽幽绿芒展开,阴森的气息铺展开来。 圣子峰上,收缩的灵魂屏障在绿芒展开后,一滞,躁动的灵气也在刹那平静下来: “这不可能……”头颅倒退,眼中露出不可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我轻笑一声,体内的灵气被死气取代,弢屴的气息也随之散去,他的灵魂力量也随着我灵魂的枯萎,消散。 头颅不愿放弃,怒吼:“囚灵移魂,灵动,魂结。” 他的声音,如同咒语一般,最后一个字落下,灵气疯狂涌动起来,入侵死气,停滞的灵魂屏障也有了松动。 头颅黑着脸道:“看你怎么破。” 在再次躁动的灵气中,我没有理会头颅,而是悠悠开口:“吾身所立,即是幽都。” 我一身的死气,没有一点生机。 在这一刻,体内浮现层层诸天,数之不尽。 诸天在死气的作用下,仿佛打开了一道道门庭,门庭尽头,是一颗蔚蓝的星球。 有一生灵,浑身缭绕着死气,从蔚蓝的星球踏出,缓步而来。 一步一古天。 身影,由光点大小逐渐变大,须臾之间,便与我一样大小。 他与我融合在一起,我的死气这一刻达到巅峰: “我,名葬,为破你囚灵移魂阵而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 鹿头生灵 葬,是因绝望到心死,从我体内蜕变而出的特殊生灵,在死亡中诞生。 无生机的生灵,是破开囚灵移魂阵的最佳人选,而葬便是。 他,仿佛自地球而来,又有如在我体内,分不清真正来处。 “装神弄鬼。”悬浮的头颅咆哮,脸上伤口横穿,深可见骨,狰狞至极。“你,终究会是我,注定要变成我,这是你的宿命。” “始,你要变成我。”他咆哮着,模样有些疯癫。 圣子峰上的灵气与灵魂力量,在他的咆哮中,无比躁动,侵蚀我的身躯,同化无边的死气与寂灭之意。 “葬!”一个音节从我口中吐出,宛若来自阴间,无比阴冷,让人脊骨生寒。 葬字落下,一具具骷髅,不断从我的体内走出,没入浓郁的灵气与灵魂力量之中,几个呼吸间,圣子峰上便多了百具骷髅,入目皆白骨。 死气缭绕,骷髅行走在我脚下的幽都中,这圣子峰,俨然成了一座地府。 百具骷髅,在一片幽绿的幽都中晃荡,他们行动虽然迟缓,但一落地,便如饕餮一般,颌骨张合,疯狂吞噬着灵气中属于弢屴的气息。 灵魂力量也被他们吞噬,融入枯骨中,身上缭绕的死气更多了几分,眼中开始泛起绿油油的光芒,身上出现点点滴滴的血肉。 百具骷髅,转眼间,成了数百具如同被野兽啃食过的尸体,血肉模糊,模样狰狞。 囚灵移魂阵内的灵气与灵魂力量,在被极速吞噬,牢不可破的阵法,出现了一些一些瑕疵。 我与葬,目光落在出现瑕疵之处,手中序列古剑回了过去。一剑落在瑕疵处,让那里的瑕疵扩大。 “囚灵移魂阵,地灵变。”头颅咆哮,连续不断念出一段咒语来。 “巨灵手印,给我来。”灵魂力量形成一只巨手,拍向血肉模糊的尸体。 然而那些尸体,丝毫不畏惧,见到巨大的灵魂手印,如同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疯狂吞噬灵魂力量,巨大的手掌还没落下,便被吞噬了近半,不成形状。 “这不可能,这种尸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居然不怕生机,能吞灵气,噬灵魂……这种尸体不应该存在。” “我知道了……这尸体,不是别人,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一百个你自己,死亡后被你养在你脚下的幽都里,他们是天地轮回不收的亡魂,你到底是什么人?” 头颅开始惶恐,声音颤抖,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个修士,怎么能做到吾身所立,即是幽都?”头颅很不解。 我没有理会头颅,看着与我一体,浑身死气的葬,露出笑容。 “葬,你变强了。”一个字落下,百鬼横行,吞噬灵气,让囚灵移魂阵出现了瑕疵,葬之强大,可见一斑。 “始,你变弱了。”葬也开口,声音悠悠,我与他像是久别的朋友那般,淡淡地问候着彼此。 然而,实际上,始与葬,是一个人。 “在这世界上,我叫苏霜,只是一张皮,不完整,肉身不知所踪……”我淡淡开口有些无奈。 “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崛起,找到本体,走到巅峰,而后杀回去,为我守护好他们。” “战斗吧,体内那玩意不少。”葬一笑,悠悠道,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说出的话却是死气沉沉。 囚灵移魂阵确实不弱,脚下幽都也出现了一些裂痕,一些灵气也侵入到死气中,带有弢屴的部分气息,让我极度难受。 灵气与灵魂力量,都充满了生机,而此时的我,一身死气,不带点滴生机,连灵魂都是死亡的状态。 两者带来生机,与死气冲突,在体内横冲直撞,破坏死气,甚至连葬的身影都开始模糊,有消失的迹象。 囚灵移魂阵,是一种能够同化他人气息与灵魂的术法,或者说是阵法,神奇无比,也不知道哪个疯子创造出来。 能够创造此等阵法的修士,定然天赋异禀,悟性无双的存在,可惜入了魔途。 我长吐一口气,寂灭之意汹涌,将侵入体内的灵气与灵魂力量驱除,恢复到死气沉沉的气质。 “哦,我知道了。”头颅忽然平静下来,“你曾死而复生,一身死气,形成了幽都。” 与此同时,出现瑕疵的囚灵移魂阵忽然恢复如初,没了丝毫破绽,甚至变得更强。 灵魂力量凝聚出了弢屴的脸,那张脸开口:“还是低估了你……祖灵星来的生灵,果然不同凡响。” 头颅抬眼,瞥了一眼弢屴的脸,埋怨到:“你还知道来,再不来我就没了。” “别废话,动手。”弢屴的脸开口。 头颅鬼魅一笑,一具身体,凭空出现,接上了头颅,同时,他身后出现了一尊十多丈高的灵魂身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陪你们好好玩玩。” 同时,弢屴的脸消失,一个鹿头的生灵,凭空出现,与“周泽”并肩而立。 随着他们的出现,囚灵移魂阵猛然运转起来,灵气前所未有的躁动,仿佛勾动了方圆万里内的灵气。 灵魂力量一层又一层,叠加在一起,灵魂屏障更加厚重。 鹿头生灵,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落在百具尸体上,一张嘴便直接吞了下去,连同形成的幽都一起吞噬了。 幽都消失的刹那,我与葬的死气沉沉的灵魂一颤,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好久没吃过人了,一次一百个,感觉不错。”鹿头生灵开口,在我脑海中形成血淋淋的景象。 “祖灵星的生灵,应该更美味。” 他的话语让我与葬,心脏猛然一颤,神色凝重。 果然,他也是图的地球。 地球,为祖灵星,地杰人灵,零荒大陆几乎所有势力都在寻找她,想据为己有,让种族在其上繁衍,而后崛起。 “动手。”鹿头生灵扑了过来,“周泽”也紧随其后。 两人都来势汹汹,看来是想一招将我同化,成为他。 成为弢屴,记忆同步,他便能知道地球的所在。 葬也得悉了我的想法,他凝重地开口:“我不能停留太久,地球的线索也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 我点头,看着扑过来的两个生灵,与葬一同展开了大招: “青龙撕天!”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 关于地球故人的一些消息 青龙撕天,是青龙的天赋神能,与生俱来。 我身为青龙,无需修炼便能够施展。 龙,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是神兽一般的存在。 在零荒大陆,有一个神兽榜,不知何人所定,不知起源哪一纪元。 但,只要是名在神兽榜上的生灵,无一不是能够纵横天地间的强大的存在。 他们的强大,不仅是修为,还有无与伦比肉身强度,超越人道巅峰修士的极致速度,更重要的是,拥有如同天生地养的古神一般的规则在体内,被称为天赋神能。 青龙撕天,便是青龙的天赋神能。 而龙这一种生灵,排在神兽榜第三的位置。 神兽榜第一第二两种神兽,向来都是不知其名,不见其形,不知修为,无人见过的神秘存在,甚至有人怀疑他们是否存在。 哪怕,无数岁月以来,无数人质疑过,却不曾改变,它们一直占据着神兽榜第一第二的位置,亘古未变过。 神兽榜第一第二的位置缺空,所以,神兽榜上,排第三的龙,是实际意义上的第一。 由此可见,龙这种神兽的强大。 龙,哪怕是在修真世界的零荒大陆也不多见。 零荒大陆除了人类之外,还有万族,是各种天生的种族,遍布整个零荒大陆,生灵无数,无数纪元以来,更诞生了数之不尽的新种族,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但龙,几乎不可见,有人说龙有种族,有人说没有,有人说龙是百兽中诞生,力压万兽便为龙。 神兽榜上,第十之后的种族,很常见,出门随便撞到一个,便做可能是神兽榜上某个神兽的后裔族人。 但第十到第四的神兽,皆是以种族影视聚居,超然于世外,不问世事,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会有族人出世,来到修真界中历练。 排在神兽榜第三,实则是第一的龙族,几乎不可见,千万年才有可能出一条龙在人世间。 青龙天赋神能,恐怖无边,据传曾撕破九重诸天,让诸天无法愈合,成为了九片残破世界,被岁月侵蚀,腐朽在了苍苍的年岁中。 我无法独自施展完整版的青龙撕天,毕竟说白了,我就是一张人皮,传承不完整。 有了葬,青龙撕天就可以完全展现出它的恐怖之处了。 在我与葬的声音落下的刹那,一条青色的巨龙,出现天地间,只有一颗龙首探入,身躯穿过灵魂力量,横在九霄之上。 龙首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灵魂力量,沉浮在其中。 青色的龙须飘舞,搅动着灵气,压碎了夹杂在其中的弢屴气息,灵魂力量也无法笼罩青龙丝毫。 青色的金属鳞片,闪耀青色的冷芒,透着死亡之光。 一条巨爪,落在圣子峰上,锋利的五龙爪,散发着无边的肃杀之意。 “青龙……”鹿头生灵与“周泽”异口同声,“龙,怎么会出现在圣子峰?” “我便是青龙。”我开口,动了动手,青龙巨爪抬起,抓向了迅猛而来的两人。 两人面色大变,以他们的修为与阅历,看得出来,我施展的是青龙的天赋神能,且是完整的。 除非是修为到仙境,否则无法接下一记完整的青龙撕天。 他们两人飞速闪避,身体化作能量,融入到层层叠叠的灵气与灵魂力量中,彻底隐匿起来。 我与葬皱了皱眉,目光与灵识都无法看到他们。 “破开这囚灵移魂阵。”葬开口,与我一同出手,青龙巨爪伸向天空,猛然一抓,层层叠叠的灵魂屏障出现了一道无边的裂缝,圣子峰显露出了一角,重归幻影阁。 就在圣子峰露出一角的刹那,无数道气息,同时冲天而起。 “圣子峰有变故。”吼声在长老阁中响起,而后,大长老横空而来,一双巨手拍来。 “居然囚灵移魂阵,哼,肮脏的生灵,居然敢在我幻影阁放肆。” 巨手拍了下来,灵魂屏障瞬间破碎,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开去。 两道身影也从灵魂屏障中掉落出来。 只是两人的模样,已经完全变了。 是两个无面孔的生灵,一张长满了锋锐的牙齿口横在胸口前。 他们的身体呈浆糊状,身后是一片黑色的皮肤,有些想飞鼠或是蝙蝠张开的蝠翼。 “啊一部卡起匿。”鹿头生灵化作的无脸生灵开口,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周泽”所化的无脸男也开口:“渡上莫耶斯卡。” “滚。”大长老直接动手,再次拍了下下来。“在老子的地盘上放肆,怕是活腻了。” 两个生灵,对视一眼,一同出手,居然抵挡住了大长老的攻击。 “青龙撕天。”我大狗,手朝着他们拍过去,龙爪抓去,划开空间,露出道道黑暗。 大长老见状,赶紧收了手。 大长老也知道青龙撕天的恐怖,他凝眸注视着巨龙,有所思。 而在我手即将抓到那两个生灵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苏霜,你我不死不休。” 声音,来自弢屴。 在声音落下的刹那,两个无脸生灵居然被一股奇异的卷起,腾空万丈,躲开了我的青龙撕天。 “哼……留下吧。”我出手,然而手还未抬起,葬便开口,“撑不住了,不能施展了。” 说完,青龙消散在了云霄之中。 巨龙刚散去,两个无脸生灵便向我攻击而来,大长老却被一股神秘力量牵扯住,正在交手,无法救援。 我黑着脸,施展青龙撕天,体内的消耗很严重,压根无法应对。 就在他们临近之时,长老阁的二十多位长老也先后而至,横空而来。 苍奕,幻琉璃也先后到来。 更有时间长河出现,一道庞大无边的身影,从过去的岁月中走来。 “撤!”弢屴的声音响起,缠住大长老的力量忽然消失,两个无脸生灵也消散在虚无中。 随着他们消失的还有老祖,唯有一道声音回荡:“勿寻。” 与老祖声音同步的是葬的声音:“别去找弢屴。” 我应允,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葬不会害我。 我,与葬,始终同体。 大长老与一行长老冲着老祖消失的方向抱拳一拜,而后先后落下,降临圣子峰。 “圣子,没事吧?灵儿与其他人呢?”大长老开口问到。 我没有回到,解开储物袋将他们放了出来。 大长老扫了一眼灵儿他们六人,面色凝重,看向长老阁的诸位长老道:“他们被侵蚀严重,囚灵移魂了大部分,需要立马清除,有劳长老阁的诸位长老。” 长老阁诸位长老点头,卷起他们六人,纵天而去。 圣子峰上,留下我、大长老、七长老、苍奕、幻琉璃。 他们几人看着我,面色凝重,苍奕道:“你小子死了一次?” 苍奕感受到我浑身的死气。 与此同时,葬传来话语:“地球故人一切安好,你好好修行,守住秘密,我们待你归来。” “好,待我归去。”我点头,一股紧迫感在心中产生。 “再见。”葬消失了。 “再见。”我在心中喃喃,有些不舍。 葬脱离的刹那,死气更重,全身没有一点生机。 “嘿?”幻琉璃拍了拍我。 七长老开口:“小崽子,我是老梆子,你别吓我。” “我没事。”我轻轻出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抬眼,看向四人,淡淡地道。 同时随着葬的离去,体内生机恢复,一切如常。 大长老眼神熠熠,有光芒绽放,刚才他看出了我体内有其他人。 “他,是谁?” “来自何方,他,让我有一种强烈的很危机感。”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 十年约定,从凡入仙 “什么意思?”苍奕与幻琉璃惊讶,显然没有看出端倪来。 大长老解释道:“刚才他体内有另外一个人,一个满是死气的人,是因为他的存在,他才没被侵蚀。” 大长老修为高深莫测,连西佛寺的园震子老秃驴都无比忌惮,看出端倪来并不稀奇。 葬让他不安,充满危机感,我也觉得不例外。 葬的修为,放在零荒大陆的修炼体系中,也是半步仙境的存在。 半步仙境,在这仙不出,又无仙诞生的年代,已经是整个零荒大陆最巅峰的存在了。 大长老有危机感,实属正常。 七长老幻行风盯着我,饶有兴趣:“这小崽子有点神秘啊,那强者到底什么来头?” “难道他是青龙?”苍奕看了看天空,身子抖了抖,“这片天地里依旧残留着龙这种神兽的气息。” 龙为神兽榜上的生灵,强悍无匹,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够见到龙的屈指可数。 青龙在长老阁与苍奕、幻琉璃赶到之前便消散,苍奕能够感应到,他的种族在神兽榜也有排名。 神兽榜的神兽对彼此之间的气息最为敏感。 圣海志中有记载,半人马,在神兽榜上排名第三十一。 苍奕居然也是神兽之后,这出乎我的意料,毕竟并非所有半人马都是神兽之后,非神兽之后,便无法察觉到。 难怪他年纪不大,却成圣境大修士,与神兽血脉有很大的关系。 神兽血脉,会让后裔族人的修行事半功倍,修行一日千里,比起普通血脉的修士要快许多。 “他,是葬,也是我。”我开口,声音低沉,葬离去时所说的话语,让我不安。 “死气能够抵抗囚灵移魂阵,所以我将自己生机尽数散去,成为活死人,不想变成弢屴,不曾想将他召唤了过来。” “那他到底是谁?”幻琉璃有些担忧,“为什么会帮你?” 我悠悠开口,将葬的诞生过程向他们娓娓道来。 几人心绪各不相同,目光复杂。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经历。”老梆子七长老感叹到,“能让一个人绝望而死,那得经历什么样的事啊。” 大长老道:“在这里,你再也不会孤独为战了,一切有我。” 七长老我的肩头:“小崽子,我看好你。” 幻琉璃没有说话,眼眶微润。 苍奕叹气:“唉,别担心,有老哥给你挡着。以后别那么拼命了,你还小,死了不值当。” 我看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微暖,在异界,我有了一个可以归属的家,不再是生无所依。 地球,我用生命守护的地方,却是让我生无所依,死无所往的罪魁祸首。 吾身所立,便是曾经始区百万战死亡魂的归宿。 地球的地府,不容我的亡魂,所以才有了吾身所立的幽都,让他们有了归宿,死有所往。 异界零荒,有我在地球上不曾感受过的温馨。 我收拾心情,露出笑容,看向大长老:“大长老,给我安排一处密室,我要吞下神墟丹,且要突破了。” 大长老道:“别那么着急,你的手臂还没有重生,先断臂重生,我们也需要为你准备一些必要的丹药,神墟丹不是普通丹药,你若是这么吞下去,怕是化成血水。” “无妨。”我笑着开口,眸光在四人之间流转,话语无比坚定,“各位不用担心我,我的命很硬。” 幻琉璃一脸的无奈,她道:“你又逞强,你也知道神墟丹不是普通丹药,没准备的这么吞下,轻则重伤,重则形神俱灭。” 我咧了咧嘴,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我现在亟需提升修为,十年内从凡入仙,归去征战。 且当下还有一件不得不做的急事,寻找弢屴,找到他,解决他。 他知道的太多,不能让他活着。 “而且我之所以着急突破,是有事想做。弢屴来历不明,实力恐怖,居然能够缠住大长老,不能就这么任他离开。”我道出心中的焦虑。 弢屴,本体不出现,与大长老交手而不落入下风,可见他的强大。 他惦记着地球,哪怕有老祖的命令与葬的提醒,我也不能放任他离去而不管。 地球,虽让我遍体鳞伤,但上面有我想要守护的人。 “老祖,我欲突破杀弢屴。”我没等大长老开口,便将目光转向了幻影阁大殿所在的方向,灵识荡漾。 大殿中,老祖盘坐在过去,听闻我的话语,身影浮现,遮盖半个天空。 “拜见老祖!”幻影阁所有弟子皆看到了老祖的出现,先后拜了下去,声音回荡。 大长老等一行人先后拜见,唯有我没有任何动作。 老祖看也不看一眼其余人,目光落在我身上。 “不得不杀?”老祖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疲惫。 我点头,悠悠地道:“是,不得不杀。” “天折,你弟子要杀人。”老祖摊了摊手,回首看向大殿所在的方向,开口说到。 “唉,真不叫人省心啊。”老师的声音忽然响起,老祖的身影随之消失。 一个老者从虚无中走来,转瞬便出现在了我身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嗯,还算结实,没什么毛病,想杀应该能杀掉。” “因此,你没必要着急吞下神墟丹,幻兄说得没错,神墟丹不是普通丹药,虽是八品却堪比九品,功效霸道无匹,没有辅助丹药,你这瘦小的身体,会被撑爆的。” 老师笑呵呵地说着,却让我毛骨悚然,果然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耸耸肩,道:“那你给我点灵宝灵兵啊,再来几部好点的经文术法。不然我这点实力,可干不掉弢屴那王八犊子。” “一边去儿,想敲诈老子,门儿都没有。”老师拍了一下我的头。“还有,你以为你突破了就能对付弢屴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窗户总有吧?” “滚!也没有。” 我单手执剑,斜眼瞥着老师:“穷鬼,穷得连门都没有,你是有多废啊,老头。” 大长老他们四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与老师,憋着笑。 “小崽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七长老幻行风忽然开口,“他术法单一,与人交手,会落入下风,对他很不利。” 老师白了一眼七长老道:“得了,得了,不就是要术法么,有的是。” 说着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三卷术法,丢给我,道:“这是三卷高阶术法,相辅相成,好好修炼,在无天时代结束的那一役中,别弱了他们的名头。” 他一脸极为肉痛的模样,让我心中极爽。 他说是我的老师,却只给我一部经文,在修行上,基本没做过指点,是个不称职的老师。 我如获至宝般的收好了三卷术法后,看向老师,道:“无天时代结束那一役?老师参与了?” 大长老一行人也饶有兴趣地盯着老师,想听关于无天时代的秘辛。 大长老没有经历过那一场战役,是诞生于有天时代的生灵,而老师天折子,极有可能是一尊诞生于无天时代的生灵。 他白我一眼道:“滚,这是给你的灵石,好好修炼,我只给你从开脉到人道巅峰,我只给你三十年时间,若是做不到,我便另收徒弟了。” “这些灵石就当是我暂时借你的。” 说完便转身而去,嘀咕声也随之传入我们耳中:“妈的,早知道这样子,我还不来了呢。” “若不是幻影阁经历一场大战,你小子又是我唯一的弟子,老夫才不浪费这灵石。” 一刹那,老师便已消失。 “你老师真扣啊。”苍奕淡笑,说起了老师的背后话。 我耸耸肩,道:“谁说不是呢,作为我的老师,没给我指导修行,没给灵石,没给术法,若不是七长老帮忙,今天他肯定有一毛不拔了。” “小子,说谁呢,找抽不是?”我的话落的刹那,老师的话语从虚无中传来,带着几分愠色,但转瞬无比认真严肃,“小子,我没开玩笑,三十年,从凡入道,否则我便不认你这个弟子了。” 我看着手中的储物袋,其中是百万中品灵石,足够我修行到元婴大圆满的所用。 我对老师的话没什么感觉,我的计划是十年成仙。 三十年,对我来说太过漫长了。 十年,必须从凡入仙,有天时代不能成仙,却也有例外,踏天青罗便是。 他能成为例外,我也能。 但其余却一脸震惊,三十年成道,谈何容易,整个零荒大陆,古来能有几人? “三十年入道,你这老师也太严格了点儿吧?”苍奕开口,满脸的震惊,“老子今年一百多岁,才圣境,帝境遥遥无期,甚至连准帝境门槛都没触摸到。” 而今,我对道修的修炼体系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认识,准人道巅峰指的便是准帝境,人道巅峰便是帝境。 从凡入仙,要经历开脉,筑基,元婴,破衍,化神,圣境,帝境七个大境界。 每一个大境界又分为初、中、后、大圆满四个小境界。所以踏入仙境,就需要跨过七个大境界,二十八小境界,特殊的还会有两个准境界,便是准圣境与准帝境,共三十个境界。 修行过程,不单是改造身体,累积灵气,更是对人生的感悟,对天地与规则的感悟。 伴着杀戮,踏着尸骨,在淋漓的鲜血中,得见生命的真谛,窥到突破的门径。 修行之路,伴随着杀戮。 强者之路,更是一条由尸骨堆砌而成的路。 家国中,沙场上,一将功成万骨枯。 修真界里,一名强者的诞生,注定着修真界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的血雨腥风。 若没有杀戮,便没有感悟,窥探不到生命的本源,触摸不到修行的真谛,灵气再多,也无法突破,走向巅峰。 所以,正常情况下,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修为无法突破。 三十年,从凡入道天资绝世,才情万古无双之辈方才有可能做到。 “老家伙,别小看人,十年,我定能成仙。”我执剑而立,望着老师天折子消失的方向,大声道。 我的话,让大长老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七长老、苍奕、幻琉璃也是一脸震惊。 “小子,别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三十年就三十年,成仙,你还做不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是老师天折子去而复返。 他掏出了一卷经文,递给我我道:“不要求太高,三十年,入道,成为帝境生灵,至于成仙,我一直在寻找有天时代的可能性,已经有些眉目了。待你入了帝境,为师带你成仙,成为有天时代的第二尊仙。” “这是一卷无天时代的经文,你不要修行,但要熟读,会对你有用。” 老师极其凝重:“我知道你迫切变强,但十年,你做不到。” “十年后,见分晓。”我一笑,看着老师模糊的面庞,淡淡地道。 “哈哈哈,好,那老夫便等着你十年从凡入仙,真成了,老夫给你千万上品灵石。”老师大笑,而后身影消散。“那地方,我也随你去,为师随你征战。” 我收了经文,深吸一口气,十年从凡入仙,难……但有了神墟丹,我有五层的把握。 “十年等着,老头,你就等着肉痛吧。”我长出一口气,大声道。 我与老师对话,让大长老等几人哑口无言。 还是苍奕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小子,不到一年从凡人到开脉后期,天赋已经很恐怖了,还一直说天资不行,我很迷惑,今天是有了答案。” “一个要求自己十年成仙的生灵,这点天赋好像确实不够看的。”苍奕摊了摊手,露出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 七长老也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谁说不是呢。这小子野心够大啊。若他真十年成仙,有老夫一份功劳。” “为了成仙这么拼……值得么?”幻琉璃问到。 我点点头,看向他们四人:“人,总要有点追求和坚持,十年成仙便是我的坚持。” “修士,不求仙,所为何?” 大长老大笑,无比畅快:“哈哈哈,好一个修士,不求仙,所为何啊!” “希望你成仙之时,带老夫一起,哪怕短暂立于仙道领域,便死而无憾了。” “他年,我若成仙,定会帮助大长老破开人道领域,踏入仙境,与我共岁月。” 幻琉璃看着我:“若,你十年为仙,我嫁给你。” 我嘴角抽了抽,没有反应,内心纠结,有些人依旧存在脑海里,甩之不去。 “小崽子啊。”七长老开口,眼神很怪异。“快答应啊。” 幻琉璃冷着精致的小脸,道:“你不说话,我便以为你默认了。” 氛围因幻琉璃的一句话变得有些怀? 老祖的身影再次出现,打破了怪异的氛围:“魔道,杀弢屴之事,助他一臂之力,天折兄已去寻找弢屴线索,想必很快便有消息了。” “遵老祖之命。”大长老抱拳。 老祖笑了笑,便消失在空中。 “幻兄,与天落,有弢屴的消息,你们可以走一趟。”幻影老祖刚消失,老师天折子的灵识便已传来。 “他们二人已经煮好茶,静待你们几人。” “老七留下来管理酒楼。”大长老看一眼七长老后吩咐了任务,“留心那几个之前偏向弢族的长老。” 后一句,被浩瀚的灵气包裹,只有在场的人能够听到,否则唯有仙境生灵出手,方能解析一二。 七长老面色凝重,抱拳领命,纵身离去。 而后大长老看向我、苍奕、幻琉璃三人,道: “走,去与天落茶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 再临与天落 大长老速度极快,几乎是一息之间,我们四人便出现在了与天落茶馆之前。 处在繁华热闹街道之外的与天落茶馆,已不是当初我从中出来后所见的废墟模样,茶馆屹立,书着与天落三字的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茶馆里,依旧有七八茶客,临窗而坐,娴静饮茶,不问世事,不顾往来,不沾凡尘气息。 茶馆,有些老旧,像是几十年年未曾修缮过,临近茶馆,台阶之上长满了青苔,泛着淡淡的青草腥味,像是漫步在多年未曾有人踏足的阴暗潮湿的墙角街落一般。 苍奕盯着与天落茶馆,率先开口:“我在圣海城混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家茶馆。”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大长老淡淡开口,“有些事别究根究底,对谁都不好。” 苍奕尴尬地点点头,大长老的话,他基本不会反驳,更不敢多说。他虽是圣境修士,但在面对帝境的大长老,还是无比敬畏的。 幻琉璃也是目光熠熠,无比好奇地打量着与天落茶馆,眸眼在七八个茶客之间流转,眼中有疑惑浮现,但并未开口,选择了沉默。 “走吧。”大长老迈步,苍奕与幻琉璃紧随其后。 我立在原地,回首看了一眼繁华的圣海城街道,脑海里浮现那三具腐朽了的尸骨与七八个石块,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头皮发麻。 “小哥,快进来了,晚了可就没位了。”与天落茶馆的小二掀起了门帘,冲着我喊。 我看向与天落茶馆,目光落在小二那挂着微笑,阳光灿烂的脸庞上,回以微笑,应声道:“好。” 我踏上台阶,落在青苔上,湿滑无比。 小二笑披着抹布,提着茶壶,笑着道:“小哥可要担心一些,近来雨水较多,来饮茶的茶客少了些,台阶长了青苔,略微湿滑,回头不忙了我收拾一下。” 我这才注意到,四周的泥土带着雨的气息,有些湿润,也难怪台阶长了青苔。 我一笑,道:“小二哥倒是勤快。” 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空着的手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着:“哪有,该做的啦。” 小二目光落在我空荡荡的袖子上,问到:“小哥,才三月多不见,怎么少了条手臂?” 忽然,店内响起了老妇人沙哑的声音:“小二,临街第二桌客人茶水空了,倒水。” “好嘞,阿婆,我这就添水去。”小二应了一声,而后看着我,“小哥,我先忙去啦,回头得空再聊。” 我点点头,小二便转身入了店内,跑去添水泡茶。 我抬起了脚,却没有落下,心中思绪万千,也有寒意笼罩,让我不敢落脚,更不敢进入。 “少年莫在犹豫了,进来便是,老头我又不吃人。”老头的声音从前台上传来,让我一震,抬起的脚落下了第二步。 听到老头的声音,我忽然释然:“我还要怕两个见到我还要见礼的强人?” 想起在幻影阁大殿中,跨越时间长河,见到了化作孩童的老头与老妇零,他们二人向我见礼,无比恭敬,也不知今时再见,是否还会见礼? 还是说,他们见礼的是从地球而来的始,非零荒大陆上的苏霜,幻影圣子始。 一切,进去便明了。 我掀起门帘走了进去,进到与天落茶馆中,一股暖意袭来,与外界雨后淡淡的湿冷不同,让人很舒服。 茶馆内,阿婆坐在前台上,皱巴巴的手拨弄算盘,眼在七八茶客之间来回。 老头与大长老、苍奕、幻琉璃坐在茶馆最深处的茶桌上。 小二在临街第二桌上为那一男一女客人泡茶倒水,满脸笑容,无比真挚。 见我进来,前台上的阿婆冲我一笑,一双透着岁月的眼睛,落在九彩玄箓甲上,道:“少年,老妇我缝补的衣裳可还合身?” 我淡淡笑着:“阿婆好缝纫。” 阿婆极为开心,咧嘴笑着,露出为数不多的几颗牙齿:“合身便好,来了便多喝喝茶,去去凶戾。” 七八茶客,无一人侧目,如第一次那般,不问世事,不闻喧嚣,不见人流。 我想问阿婆这九彩玄箓甲为哪一个故人所托,然而还未开口,阿婆仿佛是知我要问,便率先开口,赶着我去与老头饮茶:“去吧,老头子好不容易醒来,你便与他多饮几杯,你想要知道的也自会知道。” “那小子便先去饮茶。”我咽下到嘴边的话语,抱拳后走向了大长老一行人所在的茶桌。 果然,老妇零眼中没有丝毫的敬畏,他们见礼的是踏九彩之桥而来的始,非我。 她,或许不知道我便是始。 茶馆内,老头与大长老轻声交谈着,前者见我走来,便开口道:“少年,来,品一品老夫新采摘的茶叶,这可是黎明雨前茶,很难得。” 他也没有认出我来……幻影阁大殿时间长河一见,他们见的不是我,而是始。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压下思绪,走了过去,在幻琉璃身边落座,接过茶杯道:“谢谢老丈。” 我接过茶,没有去喝,而是看向老头,道:“你应该知道我必行的目的,告诉我弢屴的线索。” “知道,但你得先饮了茶。”采茶的老头轻笑,目光落在摆在茶桌中心的小佛像上。 我皱了皱眉,沉声道:“我不是来喝茶的。” “弢屴必须死,若是因喝茶,而让他逃了,你可能承担得起?” 我的声音很冷,几乎带着斥责之意。 “老头子我自然知道了,只是你老师天折交代过,你来了必须饮了茶,方能告知你你想知道的。”老头笑呵呵地道,没有因为我的语气而有丝毫的愠色。 大长老、苍奕、幻琉璃沉默着。唯有老妇与小二投来疑惑的目光,七八茶客不闻不问, “老师……”是老师的安排,我嘴角抽了抽,这老家伙也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不过我相信他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这么安排,不会害我,也有把握弢屴不会逃掉。 这是我对老师的信任。 一个能够利用我开脉,坑了南域多数大势力的人,其心如妖,一切在他的掌控中。 饮了一口,茶汤柔顺,入口即化,流入体内,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扫尽了满身疲惫。 饮下后,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心神间,更有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像是泡了沾了血的茶叶。 我的双眼在血腥味腾起的刹那,双眼猩红,有淡淡红芒溢出。 苍奕与幻琉璃正准备开口,被大长老用手势阻止了。 在红芒中,一股戾气在心中激荡,脑海中浮现地球上无尽的杀戮,心神充斥着万古前我与含征战那个血染的纪元,眼前是虚空古陆上的最后一战,更有十三序列的负面情绪涌上,家破人亡的悲凉与仇怨汹涌在心间…… 储物袋中序列古剑激荡,杀意滔天。 我握着茶杯的手,在颤抖,有杀气凝聚,几乎成了实质,朦朦胧胧,杯子在杀气中出现了裂痕。 “可以说了吧?”我尽力压制着杀意,生怕溢出的伤到茶客。 老头摇了摇头:“天折说是饮完一杯,少年你方才饮了一口。” “再饮。”大长老凝重地看着我。“不急于这一时,就算今天错过了,还有长老阁呢,他跑不掉的。” 我强压着心里的戾气与杀意,轻轻点头,再饮了一口,茶汤入口的刹那,便有淡淡的佛音在心神之间响起: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 第一句佛音起,心中的一切戾气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刹那收缩,潜入到了体内深处,不再出现。 一尊佛影随着茶水的入体,出现在我的灵识之中,他宝象庄严,佛身万丈,直入云霄,佛光无尽,佛音便是从他口中传出。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看到老秃驴我就想起北野中心至真他们三个秃驴,想起孤灯尊者北陵子,想起捏碎七岁的尘薄头颅的园震子来,气不打一处来。 “老秃驴,渡你妈!”灵识怒吼,同时一尊顶天立地的生灵出现在灵识内。 他有一双如玉的双角,破开云霄,顶在苍天上,三眼透着无尽的九彩光芒。 他一出现,便挥起拳头,冲着佛像轰了过去。 一拳,落下,空间都随之扭曲,天地一颤,可佛像却没一点屁事,佛音依旧: “舍利子,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吧?”灵识怒吼,收了拳头,序列古剑入手,庞大无边,十三剑式连接施展,玄霜九剑前三剑叠加在一起。 “小爷今天就把你舍利子掏出来吞了。”剑猛然落在佛像左肩上,剑影滔天,佛像身后的空间都被划开了一道漆黑的口子,如同一只眼睛。 佛像身子一颤,整条手臂断裂,从云霄之中落下,消失不见。 “嘿嘿嘿,再来。”我入主灵识内沉眠者,诡异地笑了起来,戾气再起,杀气在手中凝成了实质,“老秃驴配给我去凶戾?我呸,一群肮脏的玩意。” 然而佛像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但并不影响他的庄严,甚至因为断了一条手臂,而更加显得无私无畏。 他口中依旧念着佛经,佛音滔滔,回荡在我的心神里,没有让我心神宁静,反倒添了更多的戾气与杀意。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佛音浩荡,冲击着我的灵魂,试图压制死灰复燃的戾气。 “嘿嘿嘿,去你丫的,小爷掏了你的舍利子。”我提剑冷笑,脚踏大地,头顶苍天,古剑插入佛像的胸膛,轰开一道口子来。 其中,并未见到舍利子。 我抽出序列古剑,冷笑着道:“你连个舍利子都没有,也配说佛经?” 佛像没有动怒,依旧念着佛经: “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 ,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 ,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 ,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 ,无智亦无得……” “滚滚!”我挥剑,在一声声滚中,一剑剑劈在佛像之上,佛像能承受拳头的攻击,却无法承受序列古剑的劈砍,转眼之间,完整的佛像已经只剩下两个脚掌。 只是,佛音依旧,回荡在我的心神之间。 我长吐一口气,灵识收回,回到茶馆中。 我手中的茶杯上,已经裂纹满布,其中的茶水渗出了些许,浸湿了双手。 茶桌中心,那小佛像,已经碎成齑粉,只剩下两个脚掌,在脚掌的对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一个有角生灵,虽然不大,却有一种顶天立地,弹指遮天之感,仿佛是这天地的主宰。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灵识的事情,居然投影到了现实里,其中定然有着诡异与猫腻。 我释放着凶戾,不再压制,杀气在身后几乎凝聚成了实质,让人不寒而栗,我将茶杯凑到嘴边,一口饮尽了茶水,这一次的茶水,淡了许多,没了血腥味,也没了佛音。 我将茶杯冲向老者,让他看了空空如也的杯子后,淡淡地道:“可以说了吧?” 老头看我一眼,道:“少年,茶水还没喝完。” 我嘴角抽了抽,正想发火,大长老黑着脸冲我点了点头。 我将杯子收起,一看,杯中茶水满了,裂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茶桌中心,小佛像恢复如初,模糊的身影消失。 我嘴角抽了抽,放下茶杯,起身俯瞰着老头,冷声道:“你是在这消遣我是吧?” “少年,你这话,老头我可不爱听了。”老头也变得凝重起来,“什么叫老头子我消遣你,你不想喝,就给我滚。” “好一个与天落啊。”我起身,淡淡笑了起来,序列古剑入手,“让我滚,你配吗?” “老头子也只是按照天折吩咐行事,你若不喝完,休想从老头子我这里知道点滴线索。”老头沉着脸,生了气。 只是这气是假的,话语中,表情里,依然是古井无波,风轻云淡,无悲无喜。 “呵呵呵呵,那好,待会你会求着我说的。”我冷笑。 老头轻笑,眼神中泛起了戏谑之意:“我与零等着便是,万古岁月,与天落进出过无数强者,我二人还未曾畏惧过谁。” “好。”我灵识内敛,降临第二层桎梏所形成的天地中,看向正在下棋,由灰烬组成的始。 他对面,那老者见我出现,白了一眼,很不情愿的落子。 我看着他,道:“出来。” 始仿若未闻,在老者落子后,缓缓落下手中黑棋,一脸淡然,让对面的老者很难受,拿起白棋,这里放一下,那里看一眼。不知如何落子。 “老头子我可等了有一会儿了,人老了可没什么耐性了。”老头开口,嘲讽起来。 我黑着脸,没有理会老头,死死盯着始:“真的不出来?” 就在此时,他对面老者落子了,始摇了摇头。 我咬了咬牙,灵识撤出,看向老头:“怎么,见我年少,以为好欺负,而忘了过去的唯喏了?” 话落,幻琉璃扯了扯我的衣角,我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到:“干嘛?” 幻琉璃眼神看向四周,我也看去,发现七八茶客已经将头转了过来,面色不善地盯着我。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气息,看似如同凡人,但却让我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更有危机感生出。 我一生征战无数,以弱击强,从不退缩,用命搏乾坤,七八茶客,又怎么会让我畏惧? “怎么,想试试?”我轻笑,抬起手中的序列古剑,指向那些茶客,凶戾滔天,一双眸眼,猩红如芒。 “别冲动嘛,小哥。”小二上前,压下了我的手。 他扫了一眼四周,而后对着七八个茶客道:“各位客官。今天的茶水钱,算我的,别跟小哥计较。” 那些茶客转回了头,而后小二看向老头道:“老丈,小哥心急。您老莫怪,这杯茶,我代他喝了便是。” 说着,小二拿起了茶杯,一口饮尽。 喝完,看了一眼老头后,放下茶杯,又是满脸笑容地去招呼客人。 桌上的茶杯,不再有茶水涌上。 我看向老头道:“可以说了吧?” “可以了。”老头开口,目光转向穿梭在茶桌之间的小二,“不仅如此,老头我还得感谢你,都多久岁月了,这小子终于是肯了。” 我嘴角抽了抽,明白了些什么,却又如同一片朦胧。 我感觉自己又一次被坑了。 天折子这老家伙总是喜欢坑我,世上哪有这么当老师的? 或许,举世茫茫,也仅此一份了吧。 “老家伙,等我从凡入仙,再坑回来。”我在心中嘀咕。 我压下思绪,也不想多问缘由,透着红芒的双眼盯着老头,道:“我只想知道弢屴在何方,说便行了。” “好。”老头点头,“弢屴,不在零荒任何一地。” 老头抬起头,看向苍天,淡淡地道: “他在与天落茶树上,我与他也算是旧相识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与天落下的生灵 老头望天,双眸沧桑,露出追忆。 “他不知来自何方,不知其年岁,只记得某一次我去采茶,他就背靠着与天落树干,闭眼沉眠。”老头开口,满是追忆与沧桑,“他是在我在与天落茶树下见到的唯一生灵。” “采茶无尽岁月,偶尔见到他醒来,气息不振。” “它在与天落下,又仿佛不在,夹在时间裂缝里残喘。” 老头说,与天落下的生灵,看不清模样,朦朦胧胧,却可见它庞大无边,达到与天落阴影的一半大小。 往年,老头采茶,往返只需半年,在它出现后,占了原有的小径,老头只能绕道而行,往返时间增加了三月余。 “晃眼,数十纪过去,与天落叶落了一次又一次,与天落甚至都枯萎了一次,苍天盖了顶,它依旧存在。” “我与它未曾说过话,只是曾对视过几次,让我采茶时不再孤寂。我能感受到它的强大与可怕,但也能感受到它生机的与日骤减。” “天折来时,说你要杀某一生灵,并未道是弢屴,你确定你所寻找的与我说的是同一生灵?”老头话语苍苍,说着飘渺的与天落,话语之间,漫过无尽岁月,沧桑感扑面而来。 我眉头一锁,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老师有特么整什么幺蛾子? 没有跟与天落的老头说明白我要寻找的是弢屴,一个诡异的生灵。 总感觉,老师天折子是一个大坑,遇到他,处处都会是坑。 我点了点头,压下所有的凶戾,提起序列古剑,道:“我不知,但天折子乃是我老师,我相信他。” 老头淡淡笑了笑:“那,少年现在就想去杀他?” 我点头,若弢屴是与天落茶树下唯一的生灵,一股紧迫感油然而生,他比起整个弢族都要危险。 如果被他得知地球方位,撕裂虚空前往地球,以他的的修为,怕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挡。 “立刻,马上。” 老妇走了过来,看着我道:“老头子跟我提过他,他很强,少年你怕不是他对手。”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看向大长老,大长老面色凝重,道:“我知道它很强,却没想到居然强到如此程度,能在与天落茶树下生存。” 苍奕与幻琉璃静静听着,两人皆满脸疑惑。 老妇道:“现在的你,不是它的对手,哪怕是幻影老祖与你老师出手相助,也无法将它击杀。” 老头解释道:“我知道你所担心的,放心,他还没那个能力撕开通道,当年无天时代结束,它身受重伤,生命垂危,方才躲到了与天落下苟活,现在的它还没有彻底恢复,不过即使如此,你们也没有击杀它的实力,所以你要做的便是,在它恢复之前拥有能够击杀它的实力。” “它,是与天落下唯一的生灵,是从无天时代起,便在与天落下了。” 我嘴角抽了抽,将在圣子峰上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老头与老妇皆面色凝重,不再劝说。 “那不是它。”老妇在老头身边坐下,摇了摇头,无比坚定地说。 老头轻笑,风轻云淡地问到:“少年还要去杀吗?” “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我深吸一口气,地球是的根,我起源于那颗蔚蓝的星球,一切的喜怒哀乐,都在其上。 我曾说过,会给月儿战出一个安平的世界,若是地球没了,何来的安平世界,失信于女儿,我可做不到。 若是地球没了,我所执着的,也就没了意义。 老师说与天落有弢屴线索,老头说了与天落下的生灵,那应该错不了。 若是错了,知道弢屴线索的也该是与天落下的生灵。 所以,与天落我不得不去。 何况,老头所言我不全信。 “你坚持便随你吧。”老头无奈一笑,弯下腰,从茶桌下取出了背篓,编制的背篓竹条已经被磨得乌黑光亮。 背篓里倚着一柄石剪,呈灰白之色,剪口处,有些许干涸了青绿液体。 老头背上了背篓,起身道:“那少年,咱们走一趟,去与天落下,会一会它,或许它还记得老头子我。” “老头注意安全。”老妇起身,给老头整理了一下衣裳,满眼不舍地道。 老头淡淡笑着,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伸手揉了揉老妇斑白的长发,道:“放心,又不是第一回去了。” 大长老道:“那就走一趟,老夫早就想见识一下与天落了。 大长老顿了顿,看向苍奕与幻琉璃:“苍奕,琉璃,你们二人想去么?” 苍奕与幻琉璃对视一眼,前者道:“我又怎能错过这等机会?” 幻琉璃一笑:“我为阁主,与圣子一同前往,无可厚非。” 老头点头,取下背篓,拿出蓑衣披在身上,手中拿上老旧草帽。 他看向小二道:“小二,为四位客官取来蓑衣草帽。” 我望向窗外,外面并无雨,阳光正好,我不解,却也没多问。 与天落,在天上,此去道路通天,备上蓑衣,算是未雨绸缪。 小二应了一声好嘞,下了抹布,放了茶壶,便入了后房,不一会儿功夫,就抱着四件蓑衣与四顶草帽出来,分别递给我们几人。 他为我披上蓑衣,给我递草帽时,他道:“还望小哥能带老头回来。” 我点点头,挥了挥手里的序列古剑,示意一只手没法拿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笑后,将草帽放在茶桌上,便转身离去,再度披起了抹布,提起茶壶忙碌起来。 “待我回来。”老头看一眼老妇,道。 老妇点头,看向我:“带他回来。” 我笑了笑,没有多想。 老头道:“随我走吧。” 他迈开了步子,向屋内走去。 大长老披上蓑衣,拿起草帽跟了上去。 苍奕与幻琉璃也紧随而去。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将序列古剑收入储物袋中,而是背在了背上,拿起桌上的草帽,跟了过去。 我们来到茶馆深处,这是一间阴暗的小房间,有一烛火摇曳,有灵魂印记,想必是老头的魂灯。 老头立在小房间通往后院的门前,道: “门外有雨,出时带上草帽,紧随我的步伐,莫要跟丢了。” 说完,他便推开门,门帘被风雨掀起,老头没有犹豫,戴上草帽,迈步走出。 在他走出之时,有风吹来,无比湿冷,带着腐朽的味道,雨声也传入耳中,滴滴答答,落在破旧的砖瓦上。 屋外,一片灰暗,偶有雷鸣电闪,照亮一瞬,透出一条幽深小径,与无边的参天古木来。 与天落茶馆后院,是无边的森林。 前院阳光正好,后院草木苍苍,电闪雷鸣,灰暗无边。 大长老带上草帽,披着蓑衣跟了出去,没入风雨。 苍奕与幻琉璃也跟了出去,我一笑,戴上草帽也迈了出去。 没入无边的灰暗与风雨中。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 通天小径 一行五人,在老头的带领下,踏着腐木枯叶,顶着风雨,披着蓑衣,戴着草帽,行走在幽深、灰暗、又僻静的小径之中。 幽深到阴森湿冷,灰暗到不见五指,僻静到令人发指。 “这是通天小径,跟紧了,莫丢了。”老头在最前方开口,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盏火折子,在灰暗中散发微弱的光芒,照亮寸许的空间。 “一路多诡异,会有诸多不可知的危险,诸位客官不要放松警惕。”老头提醒,我们心中也提起十二分的警惕,身为修士,自然能够感受到通天小径的不平凡,进来之后,便发现灵气带有腐朽的气息,小径两边草木苍苍,直插云霄。 “足够诡异的啊。”苍奕颤声道,仿佛是冷的,又像是内心不安引起,“灵识无法穿透灰暗,又没有光线,修士进来跟凡人也没什么区别。” 幻琉璃用灵气催出火焰,然而在出现的刹那便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直接扑灭。 “诡异啊,诡异。” 前方传来老头的声音:“客官,少语。” 大长老也开口:“这不是寻常之地,一切依老丈。” 我们沉默,跟着老者的步伐,在通天小径中,缓步而行,一步步逼向与天落所在处。 小径通幽,散发着阵阵草木腐味,落脚时会有咔嚓声传来,在风雨中,几不可闻。 偶尔间的电闪雷鸣,将黑暗驱除,映出五道披着蓑衣草帽的身影,踏着小径前行。 小径一路向上延伸,坡度不陡。 我们前行,脚下的咔嚓声越来频繁,甚至在其中感受到了丝丝缕缕怨气。 前方带路的老头身上,也有类似的气息,却不是特别明显。 老头开口,仿佛在祈祷:“我走了许多年,遇到过很多事,很多强大的生灵,希望我们不要遇到。” “遇到再说,现在先走。”我沉声开口,总感觉老头有些异样,但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老头不再说话,带着我们,沿着通天小径一路向上,越走越远。 越向上,通天小径中,诡异的气息便越多,灵气不再是是带着腐朽的味道,直接腐朽,斑驳无比,无法吸收。 而,随着向上,体内的灵气消耗也越来越快,几乎被榨干。 灵识无法穿透灰暗,储物袋便无法被打开,无法用灵石补充消耗,除了大长老外的我们三人体内的灵气已经处在枯竭的边缘,几乎成为了凡人。 “大长老,我觉得不对劲。”我悠悠开口,已经从背上将序列古剑取了下来。 老头停下脚步,先大长老开口:“少年觉得何处不对?” 我仗剑而立,没有开口。 大长老声音响起:“别想太多,前行便可。” 我收了序列古剑,背在后背上,应声道:“好。” “老丈还请继续带路。”大长老说。 “好嘞。”老头应了一声,迈开了步子。 “莫听穿林打叶雨,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老头吟诗,我的眉心咯噔一下,这诗起源地球,苏轼所着,老头居然知? 我开口:“老丈,你诗文,你从何处学来?” 老头应声道:“少年,你也知道?”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阳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首诗词,当年我可印象深刻,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十四字中,透出的豁达与乐观,让我久久难忘。 “客官,可不简单。”老头话语中带着几分欣喜,“老头子我知道这个诗文,是一个强者所留,已经过去千万岁月,我都忘记了那名强者的模样,唯独记得这些诗文。” “他曾道,我行通天小径,吟此诗文,必会畅通无阻,无生命危险,也是因他,我才成了与天落采茶人。” 难道是过去岁月中,身为始尊的我告诉他的? 我没有道出疑惑:“老丈,还请专心带路,这一路我总觉得诡异,越早抵达越好。” 大长老他们三人保持着沉默,在灰暗中警惕四周。 “呵呵呵,”老头笑着,“少年说的是,诸位可要跟紧了,前方的风雨会更大,天会更黑,路更难走了。” 老头的步伐不快,我们跟的也不吃力,但能够感受到越来越强烈的风雨与诡异,仿佛整片天地都被特殊的气息给腐蚀了,让人极度不安。 “诸位客官,可要担心了,前方路滑,两侧是无底之地,摔下去,莫说是普通修士,连仙都得死。”老头开口提醒,走得更加谨慎小心。 一阵强风袭来,差点吹走了我们的草帽,雨滴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走在我前方的幻琉璃被强风一吹,脚下一滑,身子被一股特殊的力量吸扯向一侧。 换在寻常之地,她绝对不会滑倒,而此地为通天小径上,灵气几乎被榨干,天地中的灵气又被腐蚀,无法吸收,除了大长老外,我们三人与凡人无异,幻琉璃身子单薄,风雨猛烈,脚下路又滑,倒下也不足为奇。 我第一时间伸手去抓她的手,却落了空,只能伸手去环她的腰肢。 我环住她纤细的腰肢,猛一用力,将她拉了回来。 手却落在了一片柔软之上。 温暖,哪怕是风雨骤起,也是一片温暖。 柔软,富有弹性,手掌覆盖的刹那,填满指间的每一个缝隙。 居然是这种感觉,难怪那么让人迷恋,令无数英雄竟折腰。 我一愣,忘了收回手,幻琉璃也是愣着,没有动作。 我与她,僵持着,我就这么握着,她就那么倚着我的胸膛。 氛围莫名尴尬,我能感受到她越来越快的心跳。 老头、大长老、苍奕三人发现了异常。 老头话语传来:“怎么不走了?” 说着,他手中的烛光照来,大长老与苍奕目光也同时投来,我与她的姿势,尽入他们眼中。 幻琉璃一把拍开我的手,低着头,红着脸,细若蚊声地道了一声谢谢。 在微弱的烛光中,大长老与苍奕投来似笑非笑的目光,一看就知道是老淫棍了。 不过没有人多问原因,他们都是精明的人,幻琉璃一句谢谢,他们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老头道:“客官还是要多留心脚下,掉下去,可没人能救。” “走吧。”我压下心里的激荡,装作若无其事,声音淡淡地催促老头前行。 老头转身,向前,我们皆先后跟上,沉默不语。 一路上,风雨更盛,通天小径更加狭窄,脚下咔嚓声不绝于耳。 走到此时,我们明白,脚下踩的并非朽木,而是一根根白骨。 这也正是四周弥漫着的怨气的来源。 走了不足一柱香,灰暗散开,一道由藤条编制的大门,耸立在我们前方,扎根在虚无中,不见边界。 大门上,一道道粗壮的藤条垂下,在风雨中飘摇。 老头开口: “我们到了,大门后,便可见与天落。”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与天门 我们一行人看着眼前由藤条编制而成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在那些棕褐色的藤条上,我们感受到了磅礴的生机,无比浓郁,让我们精神为之一震。 垂下的藤条上,有数不清的绿叶,浩瀚的灵气散发出来,体内消耗殆尽的灵气,在这一刻得到些许了补充。 体内的灵气,若是按照正常修炼,就算有上品灵石作为补充,想要恢复至少也得两柱香的时间。 而在此处,光是立身其中,灵气都在不断涌入,若是盘腿修炼,灵气恢复在刹那间便能完成,可见这里的灵气之浓郁,其精纯程度就更不用说了,不带丝毫属性与杂质,宛若天地初开,万灵未出时的灵气。 灵气虽然充沛,但我们不敢主动汲取,毕竟初到此地,谁也不知道有何诡异存在,若是灵气有毒,修为半废事小,丢了小命就亏大了。 风雨,在我们抵达之后便逐渐停歇,灰暗也渐渐淡去,还了一片双眼清明。 我们先后脱去蓑衣,收入到储物袋中。我没有摘下草帽,斜戴草帽,背着序列古剑,举目环视。 我们一行人处在一片朦胧之中,触目所及皆白茫茫一片,空旷无比,又如同只有我们大小,无法丈量这片空间的尺寸。 唯有藤条大门,庞大无边,横在白茫茫的世界中,无比醒目。 这是一片虚无的苍茫。 我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机。 天的气息。 我曾为苍茫天,对于天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老头怕是没有说谎,小径通天,我们已经到了天上,与天落应该就在大门后。 老头道:“这是与天门,走向与天落所在地的必经之地。此处灵气并无问题,你们先恢复修为,再进来,老头先进探路,多年未来,道路有些许陌生了。” “老丈先行便是。”大长老一笑,让老头先进去了。 “你们在此等我,探好了路,自来接你们进去。”老头慈眉善目,笑呵呵地道。 说完便踏进了大门中,我看着消失在藤条大门内的老头,心中升起警惕。 老头消失后,大长老道:“灵气没问题,先吸收灵气,恢复修为。” “大长老都说了,应该没问题。有问题也不管了,先补充灵气,有了保命能力再去想别的。”我嘀咕一声,立马盘腿而坐,运转天折经,疯狂从四周汲取\/精纯的灵气。 苍奕与幻琉璃也盘腿而坐,吸收灵气,补充消耗。 半柱香不到,我体内的灵气便补充完毕,灵气在体内运转的感觉,让我无比享受。 “呼。”我舒爽地长吐了一口气,吐出这一路上的压抑与紧张。 “好地方啊。”苍奕疯狂吸收着灵气,无比畅快,“妈的,这里简直是修士的洞天福地,真不想离开。” 幻琉璃一身气息刹那恢复,修为内敛,散出别样的气质来。 大长老灵气并没有消耗多少,他立在一旁,警惕着四周,生怕有什么生物来袭。 “恢复了,那便走吧。”见我们体内灵气恢复,大长老道。 苍奕起身,盯着四周,没有言语,唯有气息激荡,仿佛看到了什么,但他目光落在之地,无一人一物。 幻琉璃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后,道:“可那老丈还没出来,我们对里面不熟悉,贸然进去怕是不妥。” 幻琉璃话刚落,老头便从藤条大门中,缓步而出,他笑着道:“老头子我在的。” “走吧。”大长老催促。 老头领头,大长老跟在其后,苍奕在最中间,幻琉璃跟在苍奕身后,我殿后。 我从背上取了下序列古剑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你们什么人?” 在抽出序列古剑的刹那,我仿佛听到了声音。 “你们是谁?”同时,耳边回荡着老头的声音。 “有听到声音吗?”我问幻琉璃,幻琉璃摇了摇头。 幻琉璃催促:“怕是幻听,先进去。” 我点头,提着古剑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进入到藤条大门,越过门槛,呈现在眼前的并非与天落,里面依然是一片苍茫,朦胧不清,白茫茫一片。 距离藤条大门,不远处,有三个身影盘坐在地上,还有一个站着,身上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他们四人皆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前方有人,大家小心。”大长老凝重,修为在这一刻展开,将我们笼罩进去。 老头也分外凝重,收了手中的火烛,从背篓中取出了石剪,望着前方四人道:“老头子我来回无数次,都不曾见过此地有人,不知道此次什么情况,出现的是什么人。” “以前这里也是苍茫一片?”我开口询问,心中警惕。 老头道:“你眼中是苍茫,是朦胧,可在我眼中却不是。” 老头说,在他眼中,此处怪石嶙峋,巨石耸立,孔洞无数,有微小生灵出没,山石之间荆棘遍布,更有尸骸无数,道路交错,纷繁复杂。 他此前探路,寻到了他采茶之路,方才返回接我们而来,却不曾想,转身而已,眼前却多出了四个未知的生灵来。 大长老分外凝重:“提防,他们的修为都不弱,一个都看不透。” 我嘴角抽了抽,大长老都看不透,那么只有可能是仙了。 四尊仙,我们压根不是对手。 “呼!”就在此时最后一道身影站了起来,他伸了懒腰,长吐一口气,气息荡漾,让我们心神激荡,灵魂震动。 “好地方啊。”另一道身影一边疯狂吸收着灵气,一边道,看样子无比畅快,“妈的,这里简直是修士的洞天福地,真不想离开。” 这句话莫名耳熟…… 第三道盘坐身影的气息也在这一刻恢复,散出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气息,如有幽兰绽放。 “好了,那便走吧。”站着的身影开口,声音淡淡。 我转头,看向大长老,满脸凝重,他也看向我,想到了什么。 疯狂吸收灵气的身影,起身扫视着四周。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们身上,无比警惕。 那散发如幽兰绽放的气息的身影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可那老丈还没出来,我们对里面不熟悉,贸然进去怕是不妥。” 话音刚落,一生灵便从我们身后的藤条大门中,缓步而出,他笑着道:“老头子我在的。” 我们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们夹在了他们之间,前有四尊看不透修为的生灵,后有一个生灵,浑身朦胧,看不清模样。 “你们什么人?”最先起身的身影,抽出一柄长剑,指向我们,冷声道。 老头目光也落在我们五人身上,出声道:“你们是谁?” 我们面面相觑。 “是前一刻的我们。”老头与大长老异口同声。 “我没有幻听……”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 苍天上的诡异 我们跨越与天门,见到了前一刻的我们。 或者说,他们在前一刻便存在,只是我们没有跨越与天门,所以没有见到罢了。 同样,我们也是如此,一直存在。 当我们之中的,任何一方跨越与天门后,两种存在,坍缩成一种存在,便让我们见到了彼此。 只是,我们彼此之间,看不清,被一股神秘之力笼罩,朦胧不清。 他们并非四尊仙,而是前一刻的我们。 “所以,我们这是回到了前一刻?”苍奕也反应过来,面色凝重地道。“所以,我们与天门,还是没进过与天门?” 我也是一头雾水,想不通其中的逻辑。 与天门,我们是进了,仿佛又没有进。 “老丈,此前可曾遇到过这种情况?”我嘴角抽抽,问身边的老头。 老头摇了摇头,手中的石剪垂了下来。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自己,无比凝重。 我们随他一同转身,背对着前一刻的自己。 老头身上有光芒一闪,神秘力量散去,他对面的老头,也如此,现出原本的容貌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老头,立在了与天门前,他们对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前一刻的我们,见到两个老头的瞬间,他们心中的警惕被震撼所取代。 “放松……我们遇到了自己。”两个老头异口同声,举步走到了中间。 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看向彼此,各自警惕,不曾放松。 与我们一同走进与天门的老头,开口:“我们是来自未来的你们,你们是过去的我们。” 我心中疑惑,我们原本在与天门在,不久前走进与天门,遇到了正要走进与天门的我们。 此刻,我们是在门内,还是门外? “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两个苍奕异口同声,连语气语调都一模一样。 “往回走么?”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与天门,与天门上藤条摇曳,散发着生机。 大长老摇了摇头:“往回走,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到现在你还能分清去和回,来与往么?” 拿着石剪的老头开口:“我此前从未遇到此种事情。” 另一个老头道:“我也没有印象,如果没有记错,这是第一次。” “或许与带上来的四人有关?” “亦或者是与天落下的生灵预知了有人要杀他,而布置下来的局?” 我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老头,联想到来时通天小径上越来越多的尸骨,深吸一口气,灵光一现,冥冥之中,抓了什么。 我思绪一闪,恍然大悟,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不,老丈,其实每次都如此,每次采茶,踏入与天门后,你都遇到了前一刻的自己。” “始老弟,此话怎讲?”身边的苍奕看向我问到。 大长老他们一行人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现场,唯有此时此刻的我,抓住了关键,透析了本质。 “可还记得,通天小径上,满地的尸骨,是谁的?千万载岁月以来,采茶人只有老丈一人,若这是尸骨,不是他,会是何人的?”我开口,道出了猜测,这猜测有九层的可能便是真相了。 “还有何人,能走通天小径,留下尸骨?” 大长老、苍奕、幻琉璃对视一眼,似乎也想明白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少年。”拿着石剪的老头开口,眼中露出悲伤来,“你所言,不真啊,那时候不是他人的,是店中小二的尸骨。”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语:“店小二,从未上过与天落,更是在我们出发之前才答应了继承你的衣钵。那些尸骨定然是老丈你。” “是了。”手中空着的老头,蹲下去,捡起了一块骨头,看向我,“少年,这确实是我,不然来路上,你们踏碎尸骨我也不至于生出莫名怨气来,原来是如此。” 看来与天门,是一道时光之门,踏入便可抵达前一刻。 可那些老头,死去的是谁?过去的,还是未来的? 又是如何死去的,为何在通天小径上,疏密不同。 与天落何在,与天落下的生灵又在何方? 我心中升起更多的疑惑。 前一刻与后一刻的我们,不管是谁,都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此地。 此前,老头并不知道唯有一人能够离开的真相,所以相安无事,最后死在了归途上,地点不同。 距离与天落越近,尸骨越多,靠近与天落茶馆的尸骨较少,这说明他们中的一人,在刚离开与天落茶树,踏上通天小径,多数就会死去,少数能够走到与天落茶馆附近。 这其中的有什么秘密,我无从得知。 我只知道,我们只有一方人,能够活着出去。 我长出一口气,灵识荡漾开来,传入身边三人灵识里,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了大长老他们。 苍奕传来灵识,无比凝重:“这也就意味着,只有一边的人,能够离开与天落茶树,其余人得埋骨此地……现在定然免不了一番缠斗,都是彼此,怕是很难纠缠。” “所以,暂时不能说出真相,一切静观其变。”幻琉璃开口,“否则有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我们都同意幻琉璃的所说,对于只有一方能活着出去的事情,闭口不提。 我举目四望,不见星辰,不见与天落,苍茫一片,朦胧不清,惟余莽莽。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是了,唯有一方的人能活着离开,方才有了这么多的尸骨。”拿着石剪的老头低声喃喃。“可是又是怎么死去的?” “前一刻与后一刻的彼此,谁生,谁死?” “是谁,杀了人?”两手空空的老头声音颤颤,道出了我们想要闭口不提的忌讳。 身边的大长老修为运转开来,提防着前一刻的我们,他们也是如此。 前一刻的我自己,已经提起了序列古剑,散发出熟悉的气息来。 面对生死,哪怕是过去与现在的自己,都不会让步,都渴求生存下去。 氛围,剑拔弩张,紧张到令人窒息。 前一刻的我们,与后一刻的我们,谁也不比谁弱,若是交手,必定是两败俱伤,那么获利的是谁? 这是一个死局,对手是自己,谁也杀不死谁。 最终都会双双陨落,无一生还。 这一定是阴谋。 老头说出了些许真相,与天落下的生灵,预知到了什么。 想要破开死局,看到生机就得有人死去。 唯有血,方能染出真相来。 “苏霜死,余者生。” “他人死,苏霜生。” 就在我将以血溅长空,用血染出血淋淋真相时,有灵识在我心神中炸开,不知来自何方。 话语简单,却让人无法质疑,充满威压与威严。 同时,我的心神中浮现,我孤身一人回到与天落茶馆,余下的人,在我身后化作灰烬,永久死去,尸骨无存。 这一刻,我再次升起,当时被十八尊拥有神尊战力的生灵,在九塔投影前逼得提剑自刎的无奈。 我长出一口气,看一眼幻琉璃,认真地道:“你那儿不小,也很有弹性。” “你……在说什么?”幻琉璃嗔怒。 “来生再见。”我一笑,剑架在了脖子上,猛然划了过去。 刹那,头颅飞起,血溅三尺。 化龙五式,在残破的躯体内轰鸣。 在我尸首异处,意识还未散尽的刹那,一棵古树,浮现在苍茫中。 古树下,卧着一生灵。 那生灵,眸光清冷,生机无比微弱,巨眼中,却透着阴谋得逞的得意。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 时间状态的坍缩 正常来说,一个生灵的过去状态和未来状态不可能同时存在。 即使是时空错乱,两种状态的生灵,相遇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时间便会发生塌缩,要么过去态坍缩成为未来,过去态消失,要么未来态坍缩成为过去,成为过去态。 前一刻的我们,后一刻的我们,在与天落下的生灵操控而相遇。 按照时空理论或者说是量子理论,我们本该在相遇的刹那,其中一方塌缩,要么其中一方坍缩成了另一方,一方成为唯一,不能共存。 然而,我们却真实存在于同一时空,看到了彼此,哪怕有神秘力量笼罩,也是处在同一时空。。 我们,相遇在同一时空,谁也不曾消失,不曾成为谁? 这与我曾经逆乱岁月,将过去的自己带到未来不同,将过去的人带到未来,不会造成时空坍缩,状态坍缩,涉及的时间之道简单得许多。 以大力量,大法术,撕裂空间,逆时间长河而上,破开时空壁障,将所要带的生灵带来,届时再带出的生灵放回原来的时间上,不会改变什么。 但,让两个状态的生灵,遇到彼此,涉及的时间之道,复杂无比。 与天落下的生灵的具体操作,估计是留住时间长河上我们的某一时刻的状态,固定岁月,让时间不渡我们,再操控时空,将未来的我们,从进变成出。 所以,我们是踏进了与天门,但那一刻的进,便是出。 据我推断,我们从何处走,都会从与天门中踏出,遇到前一刻的自己。 这样的术法,高深到让我无法理解,推测不出原理来。 化龙诀化龙五式能够逆乱岁月,却无法让岁月不渡。 化龙诀,在它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是何等惊才艳艳之辈,才会创造出如此逆天的术法来。 截止目前,我了解的术法之中,尚无能够做到的。 更为难以理解的是采茶老头,没有神秘力量笼罩,彼此对话,接触也不会坍缩。 况且,采茶老头每次采茶都会经历这种事,相遇且不坍缩,仿佛不在时间之内,置身时间规则之外。 与天落下生灵让我们与过去的自己相遇,又不坍缩,为的估计是自相残杀,那么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在与天落下的生灵出现之前,采茶老头是否也会如此,与过去的自己相遇,一同采茶,而后其中一个死在回与天落茶馆的通天小径上? 若是如此,让我们与过去的自己相遇不是与天落下生灵的手笔,而是与天落或是这片空间的规则? 若不是,那与天落下的生灵,有何意图? 万千思绪,无数念头,时空理论,在即将湮灭,归于黑暗的意识中,如同潮水涌过。 “苏霜死,余者生。” “他人死,苏霜生。” “苏霜死,余者生。” “他人死,苏霜生。” “苏霜生……霜生……生……” 充满威严与威压的十二字,不再是在心神间炸开,而是直接响起,回荡在在一片朦胧与苍茫的空间内,久久回响。 “苏霜……”幻琉璃最先反应过来,看着身首异处的我,大吼道,声音中的悲痛无法掩盖,眼泪从她眼角滚落,划过精致的脸颊。 大长老怒吼:“你干什么?有老夫在,用得着你死啊,大不了老夫冒死踏出那一步,可以带你们杀出一片生天啊,小王八犊子,你个小王八犊子,怎么就不知道惜命呢?” “始老弟……” “少年……” 多道声音在与天门前响起,前一刻后一刻的大长老、苍奕、幻琉璃、老头皆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唯有前一刻的我自己没有出声,很安静,冷漠得可怕。 飞天的头颅,惨然一笑,掉了下去,疼痛同断口处袭来,刺激着微弱的意识。 在落地的刹那,气息全部隐去,生机微弱到几乎不可察,就连灵魂都彻底碎灭。 幻琉璃,瘫软在了地上,悲伤难掩,但转瞬杀意滔天,长剑入手,气息完全爆发,眉心幻影阁标志浮现,人道巅峰的气息荡漾,清冷的声音传出,杀意无边: “管你们是什么,管你是什么生灵,他死了,你们都给他陪葬。” 大长老躁动,气息溢出,如渊一般,深不可测,几乎要踏出那一步。 有一丝一缕的仙气降临,在这苍天盖顶,修士末途的年代,踏出这一步,不成仙必死无疑。 苍奕圣境修为展开,杀意沸腾。 “我不会有事……都别冲动。”经过加密的灵识传入到大长老、幻琉璃、苍奕等人的心神中。“都别说话,容易露出破绽。” 他们三人一震,气息依旧,演着戏,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 落在一片鲜红中的头颅,睁着双眼,将目光转到与天落下的生灵身上,跟它对视着。 它的生机,与我的生机,极为相似,都十分微弱,奄奄一息。 无头尸体,没有倒下,立在不远处,拄着序列古剑,体内有化龙诀运转,岁月气息深埋血肉中。 庞大的身躯,卧在与天落下,只见一半,余下的笼罩在一片苍茫中。 露出的半个身子,有无数暗金色的鳞片覆盖,片片鳞甲间,喷涌着岁月。 露出两只前爪,修长健壮,十道锋利的爪子,泛着寒光。 只是,半数的利爪已经折断,想必是经历了恐怖的战争。 粗壮的脖颈,拖起一张人脸,五官俊美,配上清冷而又狭长的紫色眸眼,给人一种如冰山一般的感觉。 一左一右的两耳中,探出一红一蓝的巨蛇,吐着蛇信子,仿佛嗅着淡淡的血腥。 “屮?。”与天落下的生灵开口,声音奇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沙哑之中带着沧桑。 两字落下,前一时刻四人身上的神秘力量散去,坍缩成了未来的我们。 两个采茶老头并没有消失,他们不在与天落下生灵的局中。 随着他们的消失,与天门前,只剩下了五人与一具无头尸体,一颗气息全无的头颅。 “屮?鼄桍峫,琞魂岁卆渡。”与天落下的生灵再度开口,说出的是晦涩难懂的语言。 大长老向前一步,气息滔天:“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逼我阁圣子以命换我们生机,也是你吧。” “拿命来!”幻琉璃冷着脸,提剑直指。 苍奕黑着脸,杀意凝成实质,在身后有一尊半人马沉浮。 与天落下的生灵,确定我已经没了生机,目光转向叫嚣着杀他的大长老一行人,悠悠开口: “苏霜,来自祖灵星,当年踏九彩之前而来,亦是最后一个沉眠者,最后一尊古神。” “唯有他,方能制衡我。” “此刻,他生机全无,尔等以为还配与我交手吗?” “莫说尔等,往昔岁月,仙我都不放在眼中。” 它道出了,布置这一死局的原因。 世间,唯有古神方能克制它。 就在他话落下的刹那,无头尸体中,化龙诀的五式同时爆发,无边的岁月气息从中涌出,在无头尸体与我头颅之间形成一条浓缩的时间长河。 这条时间长河,没有真正的时间长河那般浩瀚,更没有那般无穷的规则与无穷的伟力,但散发的岁月气息无比惊人。 最为不平凡的是,这条时间长河的流向与真正的时间长河的方向是相反的。 苍茫天地间,诸天万界中,规则的运转与变换,物质的湮灭与诞生,能量的消散与诞生,都依赖于一条共同的时间长河,被称为时间母河。 诸天万界中,无数维度内,虽存在无数时间长河,或是新生的时间之流,皆为子时间长河,独立于时间母河,流速,大小,年岁有别,不过,有一个特性,绝无例外,那就是,所有时间长河的流向绝对与时间母河一致。 唯独,我脚下的时间长河,时间逆流,岁月倒转,与时间母河的反向,极为特殊。 在逆流的时间长河中,喷溅而出的血液倒流进无头尸体内。 更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站在头颅旁,弯腰拾起头颅,踏着时间逆流,缓步而上,有声音传出: “那,算上我呢?” 那模糊身影,不是他人,而是我的灵魂。 开口的,正是我,准确说是被自己灵魂抱着的头颅。 “怎会如此,你不是已生机全无了么?”与天落下的生灵显然很惊讶,看来是真的被我骗到了,他真以为我一剑将自己生命彻底了结。 灵魂走到了无头尸体旁,血液也在他到时,尽数倒流进体内,不损失一丝一毫,灵魂将头颅放上,而后没入体内。 借着逆转的岁月之力,我回到在自刎前的一刹。 脖颈的伤口消失,灵魂完全融合,没有丝毫不适。 我提起序列古剑,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声响,而后抬眸看向与天落下的生灵,轻笑一声,淡淡地道:“会玩时间不止你一个,小爷也挺熟的呢。” 我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丝毫不掩饰。 幻琉璃走过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胸脯起伏,带着哭腔地道:“以后做什么都要告诉我一声,知道吗?” 我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大长老与苍奕走来,狠狠拍了我肩膀,前者道:“这么冲动,不顾一切,死几回了?” 我嘴角抽了抽,道:“不多。” “不多?那以后多几回?”大长老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我吊起来打一顿。 “以后,也跟我说一声,大不了一起死,好吧?”苍奕捏着我的断臂的肩头,道。 “一定,不然我以后坑谁的灵石,有你黄泉路上,也不孤独,说不定还能追上一枝花呢。”我轻笑,脑海里浮现一枝花,心中歉疚无比。 “别贫嘴了,刚才你小子气息全无,生机断绝,灵魂消散,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大长老皱眉,道出疑惑。 与他一样有疑惑的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包括与天落下的生灵。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此间事了,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好。”大长老点头,不再说话,苍奕识趣地保持了沉默,幻琉璃与我并肩而立,靠得很近。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两个采茶老头,他们不言不语,静静对视着,或许在考虑如何杀掉对方,回到与天落茶馆,陪伴老妇。 或是冷漠得看着事态发展,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与天落下的生灵也没有不多看他们一眼,仿佛是熟视无睹。 看来,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老头每次来都会遇到前一刻的自己,是规则所致,而我们今日遇到的,除了规则之外,更多的是与天落下生灵的局。 那么,它,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或是要杀它? 它有推演未来的能力,还是有人告密? 它能推演天机,不足为惧。 若是有人告密,那便可怕了,只是告密的,那又会是谁? 老头,老妇,店小二,还是七八茶客中某一个? “屮?垰曱,你会逆转岁月,又如何,开脉修为,如何逆天?”与天落下的生灵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看着他,感受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生机,结合老头说的它参与过无天时代的最后一战,来此是避难,得悉了些许真相。 我拄剑而立,眉心之间,竖眼开合,九彩之芒溢出,冷眼看着它,淡笑着道:“气息奄奄,生机不足,苟延残喘,在与天落下,蛰伏无尽岁月,都不敢动弹一下,你又如何杀我等?” 与天落下的生灵,轻笑着,无比傲慢:“我不知你一开脉境修士,如何瞒过我,但杀尔等,一指足矣。” 说着,它抬起左前肢,剩下三根的锋利的爪子,猛然抓了下来。 爪子铺天盖地,寒光十万丈,盖住苍茫。 “呔!”大长老一声轻呵,出手了,身后形成一道顶天立地的虚影,随着他的动手,冲着那巨爪拍了过去。 随着修行身躯,我知道那虚影是什么,是圣境之上大修士方才拥有的,模仿古神形象而来的法身,看起来不堪一击,实则无比强大。 “战!”苍奕也动手,一把无边的弓箭形成,法身出现,为半人马,数百丈高。 法身握住弓,本体显露,抓起长箭,拉弦开弓。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我与她,不是大修士,没有法身。 在这种战斗中,我没了体内那些力量的支持,我根本无法参与进去。 “大长老,借你法身躲一躲。”我看了看大长老,又看了看苍奕,最终选择了大长老,后者感觉不靠谱,他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 大长老闻言,空着的手,一抓,便把我们二人笼罩进了法身之下,死死护住。 两个采茶老头,一直没有动作,仿若雕像。 “去死吧,作为我的血食,补充我失去的生机。”与天落下的生灵,大吼,爪子也随之而至。 “死的是你。”大长老与苍奕异口同声,几乎在同时,手掌与箭与那生灵的手掌碰在了一起。 无边的轰鸣,隆隆响起,震耳欲聋,几乎将耳膜震破,松开序列古剑,堵住了耳朵。 另一耳朵,因独臂,没法堵住的原因,有鲜血淌出。 忽然,有一温暖小手落在了我的耳廓上。 是幻琉璃一只手伸来,帮我堵住了耳朵。 她看着我,目光柔和。 我嘴角抽了抽,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 幻琉璃的另一只耳也有鲜血淌出,显然耳膜被震破了。 我松开堵住耳朵的手,去为幻琉璃擦去了耳边的血,同时为她堵上了耳朵。 她放下挡在自己耳上另一只手,把我两只耳朵一起堵住,声音减弱了许多,耳中阵痛减少。 我与她,就这么四目相对,看了三息,气息开始起伏。 她忽然闭上了眼睛……我舔了舔嘴唇,猛然甩了甩脑袋,压下窜起的冲动,松开了手,转了半个身子。 幻琉璃睁开眼,脸色一红,也松开了手,侧着身子,看向苍奕。 我将目光转向大长老与那生灵的碰撞处。 大长老的法相手掌坚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与实体的巨爪碰在一起,不落下风,有电闪雷鸣,有法则汹涌,灵气迸发,火光四溅。 “小废物,该亲就亲,老夫护着,你担心个鸡儿?”大长老传来灵识,“真废物,当年老夫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好几个了。” “干你的架。”我嘴角抽抽,怼了回去,“待会被打趴下,我可不管你。” “切!”大长老说归说,打得还是极为认真,一招胜过千万招,没有丝毫的马虎,加上丰富的战斗经验,那生灵不好受,本就断了的利爪,更加钝了,锋利的爪子,出现了裂痕,有要断的节奏。 与此同时,苍奕的长箭,带着浩瀚的灵气,与凛冽的杀意,没入了鳞片,转瞬炸开,火光滔天,掀起不少暗金鳞片,纷纷坠落。 那生灵显然吃痛,身子颤抖了一下,清冷的眸子都圆了,不过也只是一刹,它便放松了下来。 而后另一爪子抬起,拍碎了长箭,两个爪子,冲着大长老猛然压了下来,大长老法相一颤,被压矮了三寸,在膝盖上甚至出现了裂纹。 可见,那生灵的力道之大。 大长老气息一滞,鲜血溢出嘴角。 大长老体内经文轰鸣,灵气奔涌,奋力抵抗,站起了半寸。 “去死。”苍奕注意到大长老的变化,猛然抽出三箭,搭在巨弓上,大吼着开弓,箭直瞄与天落下的生灵双眼与眉心。 半人马苍奕三箭还未射出,大长老法相又矮一寸之时,两个一直如同雕塑的采茶老头皆动了。 他们拿起手中的石剪,向大长老与苍奕而来,他们声音回荡,无比阴冷,杀气浓重: “不,死的是你们。”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 待与带,他便是告密人 两个老头,背着背篓,握着石剪,踏着虚空,杀气浩荡,极速而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老头,两个传闻中是凡人的与天落采茶人,此刻却能脚踏虚空,石剪上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杀气腾腾,仿佛剪断无数生灵的生机一般,极为不凡。 关于他们,传说有假。 采茶老头,绝非凡人。 大长老疲于应付与天落下的生灵的两只巨爪:“妈的,这个时候贪生怕死起来了,给老子反水,殊不知自己已经死了无数岁月了。” “一个死人,还怕死?没见过,真就离谱。” 大长老吐槽,满脸的无奈,身子微微颤抖,法身膝盖处的裂纹更加明显,大长老嘴角的血多了一些,双眸中有血丝出现。 法身,是圣境修士方才能够凝聚而出的特殊身影,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由磅礴的灵魂力量与体内无边的灵气融合形成。 灵魂力量与灵气皆是零荒大陆,乃至许多修真世界中的基础物质,自然基础,却神秘无比,自古以来,无人知晓它为何能够撑起生灵的生命与修炼的。 这两种物质融合,形成的法身,与本体息息相关,灵魂相关,灵气相关,若是法身被毁去,轻则疯了或是境界跌落,重则直接陨落,灵魂都入不了轮回。 这也是大长老法身膝盖破裂,他本人吐血,双眼猩红的原因。 “呔!”大长老一吼,又有经文运转,体内仿佛有诸天开启一般,处在他法身下,宛若身在诸天下,浩瀚无比。 大长老竭尽全力抵抗与天落下的生灵的攻击。 与天落下那生灵的攻击,虽然简单明了,只有两个爪子压下来,但却让一个人道巅峰的修士不得不全力以赴,可见其恐怖之处。 何况,此时的它,还是奄奄一息,苟延残喘,并非全盛时期,若是全盛时期,得有多么强大? 大长老两只手已经抬起,一同抵抗,复杂的手印变换着,爆发出恐怖的涌动来。 “屮?垰曱,尔等蝼蚁,为了存活,反目就在一刹之间,有趣。”与天落下的生灵开口,声音中满是对人性的无情嘲讽。“生命,可笑至极。” 它开口蛊惑着两个采茶老头:“杀了他们,你们就能活着离开与天落所在的苍茫,回到你们梦寐之地。” 两个老头听到他的话语后,变得更加疯狂,双眼猩红,面孔蒙上了嗜杀之色。但他们顿了一下,停下脚步,后一刻的老头道:“事儿,还轮不到你做主。” “莫以为你真能左右老夫。”另一个老头道,声音很冷。 “约定岁月已到,快动手,否则,这一次你们谁也回不去了。”与天落下的生灵开口,“嘿嘿嘿,那老太婆在下面一直等你,那滋味可不好受。” 两个老头道:“少废话,我杀便是了。” 话落的刹那,前一刻的老头已经出现在苍奕身边,苍奕手握巨弓,无法还击,幻琉璃提剑走了出去。 “你们不是对手,回来。”大长老道。 幻琉璃一笑:“那大长老还有余力对付他们么?” “唉,保护好自己。”大长老叹了一口气,不再劝阻。 他也明白,此时此刻,他与苍奕,腾不出手,若无人阻挡,定会被偷袭得逞。 幻琉璃,修为完全展开,没有丝毫保留,直接对上了前一刻的老头。 战斗展开,猛烈无比。 苍奕也在此时开始拉弓,逐渐将巨弓的弦拉满。 “瘪犊子玩意。”我脱开大长老法身的庇护,提着序列古剑,迎了上去。“一个贪生怕死的玩意,小爷我教你怎么做人。” 我心中对贪生怕死的采茶老头产生了厌恶,短短时间居然被与天落下的生灵策反,为了生,将屠刀指向自己人。 天折经轰然运转,灵气从十二条灵脉中爆发,开脉后期的修为展现无疑。 我立身老头身前,提剑直指:“你可知道,你早已死去,而今不过是往日时光重现,你非你,何必执着于生?” “少年,我知道你不喜欢贪生怕死之人,但我真不想死。”老头停住脚步,垂下手中的石剪,混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悠悠,“我还想继续陪着老婆子,看七八茶客在我茶馆饮茶,看店小二忙碌,所以你们留下吧。” “这就是你反水的原因?”我皱着眉头,这老家伙反水,仅仅是想回去见到老妇和店小二? 老头苦笑一声,道:“我答应过她,让她待我回去的,老头子我岂能食言。” 老头一说,我便想起了在与天落茶馆中,出发之前他对老妇的话语,与老妇、店小二对我说的话。 老头对老妇说的是“待我回来”,而老妇与店小二跟我说的虽有一些差别,却是同一个意思,是“带他回来”。 待,是等,是活着。 带,是携,是死亡。 老妇与店小二知道此行,老头定然回不去了。 按照与天落下的生灵的话语,这一切与他们之间的约定有关。 约定,是老头和与天落下的生灵之间的,老头定然知道,他此次上来便回不去,但他说了待他归去,从出发时他就做好了反水的打算。 这一刻,我明白了过来。 告密的是老头,反水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与天落下的生灵,并没有预知或是推演即将发生的事的能力。 在与天落茶馆中,老头的话,真假参半,他与与天落下的生灵说过话,订过契约。 只是这契约内容,是什么? “原来是你。”我悠悠开口。 这句话,极为熟悉,两个采茶老头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此句。 他们口中的原来是你,与我口中的原来是你,意义是否一样? “是我,所以,你不杀我,便是我杀你,莫要留手。”老头开口,很豁达。“少年,你很聪慧,动手吧。” 他出手了,手中石剪横空,向我剪来。 “云剑式!”我挥剑,与老头的石剪碰在一起,火光四溅。 老头倒退了几步,面色微变:“你这并不是开脉后期,有天时代没有如此之强的开脉修士。”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再次掩杀了过去。 老头也不磨叽,挥舞着坚硬如铁的石剪,向我扑来。 石剪恐怖无比,砸在地上,便会出现一道深坑,落在巨石上,巨石化作齑粉。 若是让这玩意碰到,非死即伤。 躲过老头连续的十多招攻击后,我施展了玄霜九剑的前三剑。 “移霜,寂灭!”霜晶飘落,温度骤降,寂灭之意汹涌而出,与与天门的生机对冲着,不分上下。 老头被突如起来的寂灭之意侵入到体内,身体干枯了一圈,但下一刹,便停止了,被他止住。 “少年好手段。”老头沉着脸,道,“接下来吃我一招。” 我提剑而立,轻笑道:“好!” “落地三连剪!”老头沧桑的声音响起,他手中的石剪掉落在地上,一瞬间便出现在了我的脚下。 咔嚓一声,石剪开合,剪开了一片空间,露出黑暗。 我躲闪及时,否则被剪去的不是这空间,而是我的双脚。 石剪,如同附骨之蛆,甩之不去,刚躲开,又再次出现在脚下,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老头已经出现在我的背后,拳头冲着我的脑袋打了过来。 更让我抓狂的是,左右居然还有老头的身影。 前有石剪,左右与后方有老头的拳头,退无可退。 石剪临近,拳头将落。 我不能坐以待毙,定然还有破局的办法。 “帮你一把吧。”体内,执天六叩七问第二层桎梏形成的天地中,正在下棋的始忽然开口,一把青色的伞从被他甩了出来。 青罗伞,从我体内飞出,拍在左右与身后的老头身上,两侧的身影散去,身后的老头被拍飞,吐了血,脚下的石剪停止,飞回到他的手中。 青罗伞,转瞬即逝,从出现、出手、消失,不足半息的时间。 一切极快。 老头捂着胸口,吐了两口血,垂下手中石剪,看着我道:“少年,你让我越来越好奇了。” “那不挺不好么?”我轻笑着应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幻琉璃与另一个老头的战斗中。 幻琉璃不愧是幻影阁的阁主兼圣女,战力丝毫不弱,与老头战斗不落丝毫下风。 不远处,苍奕使尽全力,拉着弓弦,一张脸憋的通红,经脉鼓胀,双眼凸出,牙齿紧咬,看来要拉满他手中的巨弓不容易。 “快杀了他。”与天落下那生灵再度开口,催促老头动手。 老头开口,无比忌惮地盯着我,声音淡淡:“这一男一女,皆诡异,非常人,欲杀之,艰难。” 我收回目光,淡淡一笑道:“老丈你可还没动用真正实力呢。” 老头面色有些恢复,擦去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道:“我无修为,但我特殊,有规则在,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有多少修为我便有多少,有了石剪辅助,基本能反杀所有,除了你与他。”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何他没有直接直接碾杀的实力,却敢对大长老出手,因为他大长老出手,便拥有了无大长老一样的修为。 能让一凡人如此,这特殊,这规则,真够逆天的。 与天落下的生灵,显得很不耐烦,它两只爪子用力往下压了压后,道:“少废话,尽快解决掉他,免得夜长梦多。” 大长老身子一颤,差点直接跪地,好在坚持住了。 与此同时,与天落下那生灵的话语刚落,苍奕终于把巨弓的弦彻底拉满,搭在巨弓之上的三只长箭,射了出去。 苍奕整个人已经虚脱,剑射出的刹那,法身不再,瘫软在地上,四脚朝天地躺着。 三箭,耗尽了苍奕所有的力量与灵气。 三只箭,也不负他的努力,带着无边的杀气,浩瀚的灵气,推动着锋锐的箭头,所向披靡,破开虚空,长驱直入,快如光芒,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虚影,在苍茫中连成一片。 两箭横空,直指与天落生灵的双眸,另一箭直指眉心。 每一箭,都直取要害。 三只箭,蕴含着让人心悸的力量。 让我一种错觉,这箭,诞生,便是用来射仙神的。 与天落下的生灵,抽回压下大长老法身上的两个爪子,在空中挥舞,拍碎了射向它双眼的两只巨箭。 而后,两只庞大的爪子向中间拍去,想要拍碎苍奕的第三箭。 就在它爪子抬起的刹那,胸膛露出,大长老便直接出手了。 大长老收了法身,瞬间消失在原地,刹那便出现在与天落下的生灵胸膛前。 手掌作拳,手臂弯曲,在拳头上,灌注了他毕生的修为,倾注了他所有的绝学,猛然打了出去。 就在那生灵拍碎第三只箭的刹那,大长老的拳头落在那生灵的胸膛上。 无数鳞片化作齑粉,血肉模糊,骨折筋断。 大长老一拳,在它的胸膛上轰出一个能容纳三五个成年人进出的大孔,可以看见它有力跳动着的心脏,喷涌着鲜血的血脉。 它庞大的身躯,在巨大力量下,轰然一震,向后滑动了数米,撞在粗壮无比,顶如华盖的与天落茶树上,方才停止。 与天落茶树摇曳,落下无边的茶叶,纷纷扰扰。 在纷扰的茶叶中,与天落下的生灵,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吼,吼,吼。”与天落下的生灵咆哮着,怒吼着,却是无声的。 它庞大的身躯,猛然一跃,立了起来,岁月气息轰然流转,连续的时间出现了断层。 大长老出手,但涉及到了奥妙的时间之道,无法干扰,更无法阻止。 时间,在某一刻忽然断裂,世界仿佛停转了一刹,一切在这一刹没有了意义,仿佛又是刹那永恒一般,无比神奇。 时间上,出现了一道时间裂缝,它跃入时间裂缝中,没了影踪,气息完全消失。 就在裂缝即将合上之时,它的声音传来:“我会回来的。” 声音回荡在与天落茶树所在的苍茫中,震动飘落的茶叶。 “哪怕我离开,采茶契约不会失效,老王八,你回不去了。” “哈哈哈哈!” 幻琉璃与另一老头的战斗早已经停止,大长老从空中落下,用衣服擦了擦拳头上的血,看向老头道: “说说吧,弢屴在何方,你为什么告密,采茶契约又是什么?”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 岁月契约 原来,大长老么一直关注着我与老头的战况,想必也分心关注着幻琉璃。 我与幻琉璃,若是在与老头的战斗中出现生命危险,大长老怕是第一时间杀过来,不顾一切。 他,也听到了老头的话语,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与我一样猜到了与天落下的生灵知道我们来此的真相。 大长老落下的刹那,便直接向前,开口逼问。 苍奕也有了动弹之力,化成人形,纵身而起,磨拳擦掌,与提剑的幻琉璃一同逼近另外一个老头。 两个老头倒退了几步,最终在与天落茶树树干下停住了脚步,背靠树干,面对着我们,露出相似的表情来。 老头道:“动手吧,你们不动手,我也回不去了。” “记得,带我回去。”另一个老头轻笑,将手中的石剪收入到了背篓中,看向我,淡淡笑着,“少年,你可是答应过老婆子的哦。” “动手便是,老头子我不还手。”前一刻的老头开口,面对死亡,极为豁达,没有丝毫的畏惧,与之前的贪生怕死,截然不同。 人,之所以怕死,是有太多的眷恋,是有太多的牵挂,是有太多的欲望。 死亡,意味着作别一切,没了喜怒哀乐。 因此有了眷恋与牵挂,便不舍,有了不舍,便开始怕死。 有了欲望,便开始贪生。 因此,若是有一丝可能存活的希望,他们便不择手段。 若是,没了希望,绝望笼罩,或许,也就豁达了。 正如,不久前还为生存下去,反水,这一刻却豁达面对生死的两个老头。 大长老开口,声音悠然,带着淡淡地惋惜:“你们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杀你其实不必要,怎么说,我在你茶馆饮茶的岁月也不少了,没必要你死我亡的。” “你们不杀我,我也回不去了。”后一刻的老头摇头叹息,“可怜了老婆子……再也等不到我回去了,与天落也没有机会等到它要等人了。” 我看着他,道:“是契约的原因?” 两个老头一起点头。 他们是彼此,记忆一模一样。 “是与与天落下的生灵,还是与你身后这棵古茶树的契约?”幻琉璃收了手中的长剑,目光柔和,在两个老头之间流转。 后一刻的老头摇了摇头,他解释说这里面涉及到了极为复杂的时间之道,无数规则交织,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封印,让他关于在与天落所在的苍茫的记忆是残缺的,所以他不清楚这契约,到底是与谁签订的。 他说想要这条契约想要永久维持下去,便需要用生命来填补,而这苍茫中,万古以来都只有他一人来往,所以后来便有了与天门出现。 与天门是一道时间之门,专门为老头设置出来的,他跨入其中,便能遇到前一刻的自己。 往昔与今日不同,往昔的两个老头,与之前的我们一样,都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看不清彼此。 类似于此前的相遇。重复了无数次,但回到与天落茶馆,都会忘记与天落上一同采茶的人。 而在今日,他们相遇之时,见到了彼此,脑海里也有记忆浮现,那一句“原来是你”,说的便是彼此。 老头说采茶过程中,两人不交流,只是会一起采茶,待到采到了足够的茶叶后,一同归去。 归去路上,有一人会因生机尽失而死去,仿佛被吸干生机了一般,最后连血肉都不剩,只留下白骨。 最远的,能够走到与天落茶馆的后院门前。 “我记忆里,曾经有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后院小房间,就在他第二只脚抬起时。一股神秘力量他将他吸成了白骨。”老头叹息,眼中满是伤感。 “我自己都不知道,走回去是是过去那一刻的自己,还是未来那一刻的自己。” 我们四人不约而同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凝重,老头的话没什么问题。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大长老开口问到:“所以,契约的内容是什么?” 幻琉璃很温柔,声音淡淡:“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告密,反水!” 我也好奇,不想继续站着,走了几步,在与天落裸露在外的根茎上坐下,幻琉璃也走来坐下,距离我很近。 我咧了咧嘴,没有动。若是我动了,躲避一下,回到幻影阁又免不了她的一顿打,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却疼痛难忍。 大长老扫我与幻琉璃一眼,眼中露出“你小子行啊”的意味,让我很不舒服。 苍奕也寻了一脉根茎,坐下舒服地靠着树干,翘起二郎腿,晃个不停,很是享受。 “老丈,你说吧。”我看向老头,淡淡开口,心中对他的厌恶已经淡去。 他贪生怕死,谋划反水,定然有难言之隐,应该和与天落下的生灵口中的契约有关。 那畜牲说约定时间已到,老头回不去了。 前一刻的老头看了一眼后一刻的老头,道:“谁来说?” 后一刻的老头道:“我来吧。” 前一刻的老头臻首,闭上了双眼,不再过问。 后一刻的老头说,大概在这个纪元的初,他发现与天落茶馆开始出现虚化的迹象,时间之力笼罩,腐朽的气息越来越浓,茶客状态一天不如一天,饮茶时很少说话,甚至都不再动一下。 在那之前,与天落茶馆内,七八茶客谈天说地,对比着古今的世界,探讨着修行,生命等的话题,无比热闹。 老妇也极为开心,时常参与到讨论中去。 店小二忙碌着却无比开心。 然而随着岁月的推移,与天落茶馆内的一切开始腐朽,里面的人生机渐渐消失,死气笼罩。 某一天,与天落下的那生灵开口了,他说可以减缓与天落茶馆的消逝,代价便是用生命来换。 “契约内容便是用我的生命,换与天落茶馆的永恒。” “这契约,名为岁月契约,与时间有关,与岁月有染。” 老头子无奈叹息,眼中满是追忆,对老妇极为不舍:“老婆子要在与天落里等她要等的人,还没等到,与天落茶馆又怎么能消失呢?” “岁月契约,不知是与谁的契约,但它确实让与天落不再腐朽,七八茶客也有了些许生机。” “可惜,与天落就要消失了,她再也等不到她要等的人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万古守一诺 我明白了,他反水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让与天落茶馆继续存在下去,让老妇等到要等的人。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 深沉而又伟大。 若非我在幻影阁大殿回到过老祖坐镇的岁月,见到了化作孩童的老头与老妇,知道他们等的是谁,定然会脑补出一个悲凉的爱情故事来。 对于老头的厌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心中更升起了一缕的尊敬。 为等一人,从生等到死,死后化作特殊形态还在等。 何其执着,何其可敬。 我灵识内敛,落在执天六叩七问第二层桎梏形成的天地中,看向灰烬组成的的始,没有说话。 他看向我,道:“知道了,随后就到。” 他一挥手,我的灵识便被驱赶了出来,有声随之而起: “你和零,是在等我吗?” 悠悠的声音,响彻苍茫,让与天落茶树都一阵摇曳,飒飒掉落无数茶叶,朦胧苍白的地上,堆积起一层翠绿茶叶。 淡淡的余音之中,茶叶纷纷燃烧起来,化作灰烬,在我们身边凝聚出一道身影来。 苍奕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浑身灵气运转,修为爆发,死死盯着他。 幻琉璃也刷一下子腾起,长剑出现在手中,无比戒备。 大长老气息悠长,压制着跟与天落下那生灵交战造成的伤势,气息爆发,率先开口:“阁下,是何人?” 灰烬化作的始,并没有理会大长老,而是看向背着背篓,背靠着与天落树干的两个老头。 后一刻的老头见到始的一刹那,浑身颤抖,缓缓跪了下去:“拜见始尊……” 闭眼的老头也瞬间睁开眼,老泪纵横:“始尊,你可让我与零好等啊。” 大长老、苍奕、幻琉璃三人目瞪口呆,看看两个老头,又看看风轻云淡,一点也不震惊的我。 他们若有所思,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与警惕。 化作孩童的老头与老妇零,虽与我在老祖坐镇的岁月中会过面,但他们却不知道我便是他们要等的人,记忆不全。 唯有始出来,老头方才认得。 “我还在走。”灰烬组成的始,淡淡开口,“未来岁月漫长,时光悠悠,我一步一纪元,也赶不上那群生灵的脚步……” 我知道他说的是岁月尽头的生灵,在老祖坐镇的岁月中,老妇化作的小女孩零曾指向岁月尽头的生灵,说始回来之时会杀光他们。 而后那时候的“始”,也就是我,说了一句“等我回来”,便踏着时间长河,回到了幻影阁,一切戛然而止,身上的始化作灰烬,进入体内,为我暂时解决掉了第二层桎梏的威胁,也有了修行之力。 岁月尽头,我没再走下去。 灰烬组成的始,道:“会有那一天的,不用担心,等我。” 两个老头看着我身旁灰烬组成的生灵,猛然点头,只是眼中凄然,开口道:“始尊,我们也想等,只是怕等不到了啊。” 就在此时,幻琉璃出现在我身边,扯了扯我,悄声问到:“他怎么跟你有点像,你哥还是你爹?” 我嘴角抽了抽,白了她一眼,压着声音道:“一边去。” “不去。”幻琉璃靠了过来,毫不避讳地挽上我的手臂,嘟囔了一声。“凶什么,以后我跟定你了,我要看着你十年从凡入仙。”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苍奕灵识传来:“那是未来的他。” 幻琉璃一震,看着我,道:“丫的,有点小帅,高冷型男啊。” 我嘴角抽抽,没有鸟幻琉璃,大长老也看出了真相,似笑非笑,无比放松,甚至掏出丹药吞下,开始疗伤。 老头在向灰烬化作的始讲述与天落茶馆过去与现状,也说了“岁月契约”的事情,让始脸色很不好看。 “你与零,因我一句,万古等待,我又怎么会让你们白等一场?”灰烬化作的始淡淡开口,十分淡然:“交给我,会让你们等到我回来的。” “琉璃,借他一用。”始看向幻琉璃,柔和地道。 幻琉璃一笑,松开手,说:“随意,折腾死了也没事,你比他帅多了。” 我嘴角抽了抽,很想给她一巴掌,妈的有这么说话的么,未来的我和现在的我,不都是我,怎么的,就因为未来的我多帅一点儿,还厚此薄彼了? 简直不可理喻,大长老与苍奕强忍着笑意,让我满脑门的黑线。 灰烬化作的始开口:“折腾死了可不好,他死了,我就不存在了。” 过去的他,也就是我死了,他也就没了。 我死了,他没了,他又是怎么折腾死我的? 这就是时间悖论,无法解释,但若发生了,时间会自洽,不影响时间长河的流动。 时间悖论,便是规则之力,神秘无比,会让时间与事件自洽,是状态坍缩推动之力。 两个老头之所以能够存在,也是因为时间规则的作用,这规则允许他们存在,时间无需自洽。 灰烬化作的始,虽说是未来的我,也不尽然是,他既是过去,又是未来,存在于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上。 这也正是他与我能够接触而不坍缩的原因。 “嘻嘻。”幻琉璃掩嘴一笑,倒退了几步,让出空间。 灰烬化作的始,伸手向我抓来,与我融合在一起。 这一刻,我又成了那个曾屹立于仙道,曾经剑挑生肖,扫平时间长河上下的始尊。 一身气息,轰然爆发,有仙的气息出现,让大长老身子一颤,眼中满是激动。 “仙!”大长老开口。 大长老,身在人道巅峰,也就是帝境巅峰无数载,却因有天时代的限制,无法成仙。 仙,是每个修士的究极追求,大长老也不例外,且处在人道巅峰的修士,对仙的向往更加强烈,近乎疯狂。 我看向大长老,微微一笑道:“是,也不尽然是,我还不是完整状态的仙。” “大长老莫急,待我成仙日,必定带大长老一起,跨入仙境,一同屹立那个境界。” “哈哈哈,好。”大长老大笑,无比豪迈。 “我解决与天落的问题,再寻弢屴。”我长吐一口气,目光看向与天落茶树。 在我的目光落下之时,有声音在与天落茶树后响起: “始尊降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 煮茶的孩童 声音传出,淡淡的笑声也随之回荡。 “始尊,久闻大名。” 从与天落茶树之后,走出的是一个白衣少年,年纪不算大,一身气息洁净无比,身上散发着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终是舍得出来了。”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漠地开口,体内的始,早已经知道与天落茶树中有生灵存在,只是万古来,很少露面。 他知道我为始,并不在为奇,我存在于过去未来,很多强者都会认识我,就太阳女神螺父母口中的生灵,十二生肖始祖记忆里的。 在我的感知中,他与与天落茶树应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无法看透具体关系。 他虽然是少年模样,但其所经历的年岁,并不会比任何一个人道巅峰的老妖怪少,甚至,曾坐看数个纪元沉浮,渡过漫漫岁月,阅历深得吓人,更有与天落茶树作为根基,他的记忆,堪比一部古史。 白衣少年,便是一部活着的古史。 白衣少年,让我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不是因为他的神秘与强大,而是他身上气息所致。 总让我觉得,他非好人,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自私。 与天落下的生灵,存在无尽岁月,残害了不知多少个老头,白骨已经遍地,覆盖地面,他都不曾出手干预。 面对生死,他是淡漠的。 面对生命,他毫无敬畏。 面对恶行,他置若罔闻。 这样的一个少年,让我不寒而栗。 是经历了多少的生离死别,方才能够如此淡漠。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种种思绪,看向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风度翩翩,一举一动,潇洒自然,言语表达,无可挑剔:“始尊降临,岂有不出之理。” 他简单的话语,透着平和。 只是在这平和中,掩盖着无边的岁月。 我与灰烬化作的始融合之后,心态无比平和,仿佛纪元沉沦,诸天更迭都无法,在我心中激起波澜,更没有事情能让我情绪。 大长老、苍奕、幻琉璃三人分外警惕,修为悄悄运转开来。 两个老头看向白衣少年,眼中放光,异口同声道:“当年的,是你。” 白衣少年看向两个老头,轻笑着道:“是我。” 他们的对话,怕是除了他们,其余人都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而后白衣少年又将目光转向大长老他们三人,道:“别紧张,我并没有敌意。” 大长老他们尴尬一笑,但却没有放松警惕,来人是敌是友尚不清楚,不得不防备。 “不用紧张,有我在,就算有敌意,他也没胆子动手。”我给大长老他们三人传去经过加密的灵识。 他们三人皆松了一口气,修为内敛,显得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白衣少年仿佛察觉到了我波动的灵识,邪魅一笑后,向我走来。 他抬手挥了挥,一片片茶叶从与天落茶树上落下,在苍茫朦胧的地面上,形成了两副桌椅。 桌椅上,有茶杯出现,茶壶也随之凝聚而出。 茶壶呈现翠绿之色,如同墨绿的古玉一般,透着厚重的沧桑,浓郁的岁月气息若隐若现,还没有茶叶与热水落入,就有淡淡茶香弥漫。 茶杯为半隐半现的琉璃茶杯,有红芒或是绿色条纹缭绕,层层纹理,如苍天白云,于微风中,在蓝天中奔涌一般,灵动且奇幻。 “这是墨青苍荼,是用宇宙中最为珍贵的金属、玉石,耗时无尽岁月打造出来的,我平时几乎不用,唯有贵客来临时才一用。” “你们六人,是古往今来,第五批用此茶具的生灵。” 他介绍了茶具后,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一笑率先坐了下来,大长老等五人先后入座,方才入座。 “童子,沏茶。”他入座后,抬眸看向头顶如盖的茶树,淡淡开口。 “好的呢,少爷。”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而后一个五岁左右,肉嘟嘟,穿着红肚兜的小男孩,踏着虚空,从茂盛的茶叶中,一步步走出,出现在我们眼前。 他手中捧着一个瓷盆,里面有清水荡漾。 那清水,清澈无比,并不是普通的水。 他踏着虚空走来,目光我们身上扫了一遍之后,奶声奶气地道:“少爷,客人有点多,露水不够哦,泡好了,我就要去采露水呢,明天早茶的露水也没有了,又不能睡懒觉了呢。” 白衣少年看他一眼,无比宠溺,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没事,明天不用采。” “啊,太好了,太好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呢。”小男孩极度高兴,放下了装满露水的瓷盆,开始沏茶。 小男孩言语动作之间显得稚嫩,但没人会轻视他。 一个五岁左右,便能踏空行走,更是在传说中的与天落茶树中生活,能是凡俗? 他取了一副茶壶,用少许露水清洗过后,倒入露水后,合上盖子,一张嘴吐出赤红的火焰。 小男孩肉嘟嘟的,煮茶的动作却行云流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极为利落,一看便知是煮茶无数岁月了。 白衣少年看向我道:“始尊,还请稍等,茶水过会儿便好。” “这可是上好的茶叶,出了与天落,举世都无处能再饮这茶了。”小男孩开口,满脸的自豪。“少爷亲手采的呢,我炒的。” 我点点头,眸眼落在茶壶上,没有看白衣少年:“你与与天落茶树是何种关系?” 白衣少年托起下巴,眨了眨眼,问到:“童子,你记得么?” 小男孩在沏茶,听到白衣少年问他,他嘟了嘟嘴,道:“少爷,我才五岁呢,哪能记得那么多嘛。” 白衣少年伸手,揉了了揉小男孩的脑袋:“年纪小记性好,我以为你会记得。” 小男孩喷着火焰,努嘴抱怨:“少爷,我在烧水呢,别问我了哦,不然火候没掌握好,茶水烧坏了,你可要骂我了。” 白衣少年道:“始尊,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要不换一个吧?” 大长老目光悠悠,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煮茶的小男孩。 幻琉璃则是一脸欢喜地看着小男孩,一脸的宠溺,若不是碍于场景,她说不定直接去捏小男孩的肉嘟嘟的小脸蛋了。 苍奕似乎有点讨厌小孩,背靠着椅子,翘起小腿,都不正眼看一下,脸上满是嫌弃。 两个老头,目光灰暗,没有神采,小男孩喷火的场景让一脸嫌弃的苍奕都差点喊出了卧槽,他们二人,依然波澜不惊。 “换一个,也好。”我点点头,“你跟与天落茶茶树是何等关系?” 白衣少年嘴角抽了抽,喷火的小男孩喷出的火焰也一滞。 白衣少年堆起笑容道:“始尊还是再换一个吧,这个问题,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好。” “你们,跟与天落茶树是何种关系?”我再度开口,目光落在了白衣少年身上,有九彩之光在眸子里迸发。 “始尊!”白衣少年沉下了脸,声音加重。 一旁的大长老也是将目光移到我身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幻琉璃,像是第一次认识我那般,侧着头,反复打量。 苍奕倒是好了许多,淡淡笑着,很享受地看着我消遣白衣少年。 “怎么,这个问题也无法回答么?”我看着他那张脸,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白衣少年严肃地开口:“忘了,无从说起。” “少爷,始尊,喝茶了,别吵了呢,喝口茶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小男孩已经将茶泡好,肉嘟嘟的小手捧起两杯茶,同时送到了我与白衣少年身前。 我与白衣少年对视一眼,将茶接了过来,不约而同放下,抬眸相视,四目交织,规则流淌,无声无息地交锋着。 “哼!”小男孩也不纠结我与白衣少年之间的较量,嘟囔着小嘴,翻着小白眼给大长老他们一行人倒茶。 “少爷,马不喝茶的哦?”在他给苍奕倒茶的时候,小男孩犹豫了,开口问到。 苍奕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扶手都被他抓出痕迹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吃了小男孩。 白衣少年一愣:“给他倒茶,以后注意言辞,再说错话,就别睡觉了。” 小男孩一愣,扫一眼白衣少年,又看一眼憋着火的苍奕,有些怂了,安静地给苍奕倒了茶。 小男孩给幻琉璃倒茶时,一双眸子中,透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目光,微不可查地舔了舔嘴唇后,奶声奶气地道:“漂亮姐姐,喝茶哦,小心烫呢。” 幻琉璃笑着接过茶,接茶时,小男孩的手刻意去触摸幻琉璃,在他手触碰到幻琉璃手背的瞬间,那肉嘟嘟的小手,刹那变成了一只满是皱纹,伤疤遍布的手。 显然,那不是孩童的手,而是一种中老年人的手。 虽是一瞬,但在场的都看得清清楚楚。 白衣少年微笑着没有阻止。 大长老与苍奕气息起伏,有微不可查的杀意涌出。 两个老头,目中奇异光芒闪烁,脸上满是疑惑。 幻琉璃收了手,茶水洒落了些许,落在地上。 幻琉璃黑着脸,对于小男孩没了此前的宠溺,眼中淡淡的厌恶一闪而过。 幻琉璃何许人也?幻影阁阁主,圣女双重身份,不是普通之人,小男孩的眼色与动作,她岂会看不出来? “姐姐,你没烫到吧?”小男孩一脸关怀,伸手去摸,想要查看。 幻琉璃放下茶杯,收了手,眼色不善,沉声道:“继续倒茶吧,待会茶凉了可不好。” 小男孩也识趣地收了手,把心思彻底藏了起来,而后继续倒茶,在给所有人倒好了茶,回到白衣少年身边,乖巧地站着。 “始尊,你还是再换一个问题吧。”白衣少年避开我的目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后,悠悠地道。 “可知弢屴在何方?”我开口,问出了此行的初衷。 小男孩与白衣少年同时一滞,而后问到:“弢屴,是什么?” 我嘴角抽了抽,本想发火,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二人是真不知道弢屴的存在。 “弢屴是一个人,一个能够施展囚灵移魂阵的生灵。”大长老想了想,代我开口,说出了弢屴那天在圣子峰施展的术法。 弢屴,非顶天立地的强者,白衣少年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白衣少年,应该和与天落茶树息息相关,甚至有可能是与天落茶树的灵魂,存在的岁月悠久,不知弢屴,应该知道囚灵移魂阵。 据我猜测,囚灵移魂阵,甚至与他有关,而这也是我在先问弢屴下落的原因,只有掌握了主动权,才能让他出手解决与天落茶馆存在的问题。 到了此刻,我方才明白老师那句话的真正意义。 与天落,有弢屴的消息!老师是这么说的,并未指与天落茶馆。 当然,老师也该与与天落茶馆的老头说过我会去找人,这才有了上与天落茶树所在的苍茫这一遭。 这一遭的原初目的是弢屴线索,现在要以寻找弢屴线索为引子,解决掉与天落茶馆被岁月腐朽的问题。 与天落,与天落茶馆,两者息息相关,但若没有手段,白衣少年定不会出手解决与天落茶馆的问题。 涉及到时间之道,岁月规则,所有修士都讳莫如深,哪怕是修有岁月规则的生灵,也不愿意主动去触碰。 时间,是世间最神秘,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不成仙,岁月会渡尽生灵,留下一片苍白。 以白衣少年的淡漠,加上涉及时间,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这白衣少年定不会出手解决。 而我没有办法,在我的感知中,只有他才能解决与天落茶馆存在的问题。 “囚灵移魂阵?我知道,我知道,”小男孩小手一挥,立马开口,无比兴奋。 白衣少年给他使眼色,让他给忽略了,他眉飞色舞地道:“少爷,我记得呢,囚灵移魂阵,是你从一座遗迹里得到的,后来传给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死了,还有一个应该活着,应该就是他说的那人了呢。” “嘿嘿嘿,我们终于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了呢,好开心。”小男孩无比开心。 一旁的白衣少年皱着眉头,满脑门的黑线。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 白骨白衣与父子 白衣少年满脸黑线,小男孩依旧眉飞色舞,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靠向椅背,轻笑着。 大长老、苍奕、幻琉璃也露出笑容来。 一旁的两个老头,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只是,他们看白衣少年的眼神有些奇异,充满了慈祥。 “少爷,我厉害吧?”小男孩看向白衣少年,感觉他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般,无比自豪。 白衣少年黑着脸,道:“干得不错,罚你十天不能睡觉。” “少爷,我做错什么了嘛?”小男孩眼中有泪花打滚,委屈巴巴地道。 白衣少年没有理会他,一挥手,小男孩便消失在我们视野中,而后他道:“既然始尊执意,那我便悉数告诉你。” “早就这样子不就完了?”苍奕一脸的不厌烦,“净整一些虚头巴脑的玩意,一点都不干脆,是个男人么?” 幻琉璃捧起茶杯,扫一眼茶汤后,又放了下去,道:“话可不能说,有些人估计天生畸形,花花肠子,七转八绕的,说话也费劲儿。” 大长老轻笑不语,只是看白衣少年那眼神极为欠揍。 换我,早就跳起来打他一顿了,那特么是什么眼神,满是嫌弃,好像是在看走在路上不小心踩了一脚的那堆狗屎。 “三位,言语,神态放尊重一些。”两个老头起身开口,一身死气荡漾。 他血肉消失,露出腐朽的白骨来,一身死气夹杂着杀意:“这世间,有些东西,不是你们能随意欺辱的啊,要知道祸从口出。” “怎么?”我抬眸,看向老头,心中升起些许怒气,大长老一行人如何,轮不到他来说。 白衣少年有错在先,是他传授了“弢屴”囚灵移魂阵,差点让我、灵儿、幻影六子被取代,大长老等人心中不忿,说几句又如何? 莫说是白衣少年有错,没错又如何,怎么也轮不到他与天落茶馆的一个采茶老头来威胁大长老、苍奕、幻琉璃三人。 两个老头没理我,冲着大长老他们三人,威胁道:“三位,若再如此,老夫不介意灭了幻影阁,相信我,这一点老头子还是能够做到的。” 我再次出声,声音重了许多:“怎么?想替他出头?” 白衣少年一笑,学着我的语气:“怎么?你也想替他们出头?” “是吧。怎么,教了弢屴囚灵移魂阵,差点害了我与幻影阁弟子性命,说你一句还不乐意了?”我淡淡开口,一股寒意爆发,手中茶杯化作灰烬。 我扬了手中的灰烬,目光落在白衣少年身上,淡笑着道:“你非与天落,哪怕是,也无威胁我的资格。” 他并非是与天落,哪怕是,哪怕此地是苍天之上的苍茫,在它地盘中,又有何惧? 白衣少年歪着头,顿了顿,凶戾起来:“你,一张人皮而已,嚣张什么?” 我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来,毕竟我还真就一张人皮,连一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 我没有发作,静静看着突变的局势,我倒是想看看两具白骨加一个少年,要将我们四人如何? “称你一声尊,不过是在看你曾踏九彩之桥,破天而来的份上,你还真以为此方世界无人能收拾你么?” 我嘴角抽抽,没有反驳,眸眼流转,看向突然变了态度的老头与白衣少年,心中疑惑。 这两人或是三人,为何突然之间,沆瀣一气了? 也就在此时,两具白骨的状态出现了变化,后一刻的白骨坍缩成了前一刻的状态,只剩下一具白骨。 两个老头只剩下一个,与天落茶树下,只剩下五个人与一具腐朽的白骨,对峙着。 大长老沉着脸,很是不善:“多少年了,老头你终于露出獠牙了。” 白骨上下颌骨咔嚓咔嚓动着,吐出声音:“老头子我早该向你露出獠牙,不然也不至于让你等欺辱吾子。” “吾父,杀了他们,我与你在这苍茫共岁月。”白衣少年扭头,看向白骨开口,声音很冷。 我嘴角抽了抽,终于这两人为何突然沆瀣一气了。 我没想到,这从与天落茶树下出来的白衣少年,居然是与天落茶馆里那老头的儿子。 大长老他们三人也是一震,显然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情况。 我想他们二人,也是在刚才的言语之间才发现彼此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初见时没有认出来? 这白衣少年是与天落茶馆老头与老妇的孩子? 他又如何出现在与天落下,且与与天落产生了极为密切的关系? “与天落茶馆的事,我已知晓,吾父莫要担心,我自会解决。”白衣少年凶戾无比,安抚了老头,“若那老妇等的便是如此之人,等之待之,有何意义?” 他对老妇的称呼……他,并不是老头与老妇的孩子,那么是老头与谁的孩子? 老头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吾父,孩儿与你生机,从此与我共岁月。”白衣少年目光转向与天门,他伸手隔空抓来一根藤条,施法将其缠绕在了老头的白骨上,一接触,白骨便疯狂吸收其上浓郁的生机,腐朽的白骨不再腐朽,空空如也的白骨中,居然出现了缕缕生机,空洞洞的眸眼中有了些许绿色幽芒。 老头的腐朽的白骨,变得光洁如玉,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宛若是一副全新的骨架,透着明亮与坚韧。 “始,如何应对?”大长老凝重,传来灵识。 “始,干他们?”苍奕灵识传开,蠢蠢欲动。 幻琉璃倒是极为宁静,没有丝毫的紧张。 我淡笑,灵识荡漾开来:“勿慌,有我在,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在我们灵识交流之间,老头空空如也的白骨胸膛中,出现了一株缩小的与天落茶树,释放着浓郁的生机。 一身白骨,温润如玉,空荡眸眼,生机勃勃。 充满生机的白骨,颌骨张合,口吐人言:“始,老夫便不再信你那一句等我回来了,待我杀了你,带着你尸骨回去,告诉老婆子,你已经死在岁月中,无需再等你。” 我长吐一口气,道:“果然,还是要带你回去啊,让我没想到的是,让你生机断绝,是我。” 或许,店中老妇与店小二早已经预知了当下的情况,所以才有带他回来一说。 “你一张人皮而已,在苍天之上,与天落下,还以为自己能够逆天?” “有我在,休想吾我父亲丝毫。”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 童子带来的屈辱 白衣少年轻笑,一挥手,与天落茶树摇曳,有阵法轰然爆发,将这一片苍茫笼罩进去,阵法之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从强度来推测,这阵法至少也是三尊仙境生灵布置而出的。 仙境生灵布置的阵法,运转开来,恐怖的威压弥漫而出,压在我们身上,修为运转受限。 苍天之上,苍茫之内,有青光滔天,弥漫八方,笼罩与天落茶树。 庞大无边的与天落茶树,在青色光芒中,熠熠生辉,虚影无边,叶遮苍天。 有气息自虚影之下的黑暗中,悠悠升起,仿佛有生灵在其中坐镇,盖了半个天一般。 “这可是无天时代的三尊仙所留的阵法,你号称尊,又如何,不到仙境,终究是蝼蚁。” “始,你的时代,你的未来,当终结于此时此刻。” 两父子,盛气凌人,俯瞰着大长老我们四人。 而我们也惊诧地发现,在阵法出现后,我们体内的灵气无法运转,修为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无法施展。 “茶水有问题……”大长老皱眉,他也一样,修为被禁锢了。“这次玩大了。” “丫的,别让老子遇到那个小屁孩,居然在茶里做了手脚,老子撞到,看老子不把他屁股打成八瓣。”苍奕的修为也无法运转,身体也无法动弹,只能说话,他一口一个老子,发泄不满。 幻琉璃精致的小脸没有表情,经过加密的灵识波动传来:“苏霜,别担心,还有我,我没喝茶,能动。” 大长老道:“别轻举妄动。” 我嘴角抽了抽,此时才发现确实是茶水有问题,不仅禁锢了灵气,连肉身都被禁锢,无法动弹。 “与天落,苍天之上,你等人道领域的蝼蚁又怎能翻起浪花来?” 白衣少年一挥手,茶叶化作的桌椅散去,我们被禁锢住,保持原来的姿态。 幻琉璃也保持了原有的姿态,不过是靠自身的力量支撑着,她因为那个小男孩揩油的原因,没有喝茶水。 “给我跪下,给吾父认错。”白衣少年冷笑,一指向我点来。 手指落在我的眉心,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我的身子不受控制,跪了下去。 “嘿嘿嘿,始尊,就这?就这还称尊?”白衣少年冷笑,无比傲慢。 白衣少年出现在我面前,抡起手便朝我扇了过来。 啪,一巴掌落在脸上,力道出奇地大,让我头歪向一边,脸上出现五道指印,嘴角有青色的血液淌出。 “妈的,有种冲老子来。”苍奕怒吼。 白衣少年冷笑:“别急,早晚会轮到你,亲手撕烂你的那张破嘴。” 他说着,目光转向幻琉璃,邪魅一笑,出声道:“童子,那个漂亮姐姐赏你了。” 此刻,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气,大长老也双眼猩红,苍奕更是咬牙切齿。 苍奕怒吼,极度不爽:“妈的,对付一个不能动的女孩,算什么好汉,有种跟老子一对一,单练,老子打得你你爸都不认识。” 苍奕在演戏,极度逼真,奥斯卡颁奖没他真就可惜了。 幻琉璃银牙轻咬,但是没有动弹。 就在苍奕话落之时,那个小男孩踏着虚空走来,向着幻琉璃而去:“漂亮姐姐,我来了哦。” 小男孩出现,落在幻琉璃身边,扶着幻琉璃在一堆茶叶上躺下。 一双肉嘟嘟的小手落在幻琉璃精致的脸颊上,瞬间变成一双满是皱纹与伤疤的手。 幻琉璃眉头皱着,抗拒着。 我咬了咬牙…… “啪!”白衣少年一巴掌甩过来,冷声道,“咬牙,我叫你咬牙,信不信我把你牙齿一根根给拔出来?” 嘴角淌血,但我的目光依旧落在幻琉璃与小男孩那边。 “童子,速度要快,别磨蹭。”白衣少年开口催促。 一旁白骨老头静静立着,白骨面庞上,看不出表情来,若有,肯定是幸灾乐祸的吧? 说话之间,白衣少年朝着我的脸面上就是一脚,让我倒飞了十数米方才停下。 白衣少年刹那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恢复了跪拜的姿势,一边对我拳打脚踢,一边欣赏着小男孩与幻琉璃旖旎风光。 大长老与苍奕也被白骨老头出手大伤,前者被一根肋骨穿透胸膛,钉在了与天落树干上,鲜血淋漓。 后者,被白骨老头抓着头颅,提着,长发披乱。 两人皆无比狼狈,但都没开口,在等待最佳时机。 “漂亮姐姐,你的脖子好美哦,你的头发好香呢。” 那小男孩的手已经落到幻琉璃的洁白的脖子上,与本体不符的手,四处抚摸,探索,在白衣少年催促之后,手缓缓探入胸前,另一只手更要去解衣。 “琉璃,杀了他。”三道加密的灵识同时传出。 “苏霜,我被施法,动不了了,救我。”幻琉璃忽然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无比焦急。 “幻影阁这点手段,我还是知道的。”白骨老头颌骨张合,声音飘出,无让我们如坠冰窖。 “嘴闭上吧,灵识也给我封了,好好看着吧。”白骨老头出手,灵气荡漾,符文万千,封住了大长老、苍奕我们三人的嘴与灵识,声音无法传出。 “呵…呵…吼…吼…”我只能发出阵阵低吼,无能为力。 大长老睚眦欲裂,眼角淌血,低声咆哮,身后与天落都在摇晃着,伤口撕裂,鲜血汩汩。 苍奕拼命挣扎,白骨老头的手骨陷入血肉中,鲜血淌出,染红脸颊。 “呼,吼。”苍奕吼着,无比狰狞。 “救我……”小男孩那双苍老的手,已经解开了幻琉璃的第一层衣裳。 “救我……大长老,苏霜。”幻琉璃绝望而又凄厉地嘶吼着。 小男孩在我们的注视下,仿若无人,依旧抚摸着幻琉璃,嘴中还在嘟囔。 “漂亮姐姐,没事的哦。” “很快的呢,不疼哦。” 他解开了第一层,露出一层内甲,雕着花纹,呈现粉色,内甲之外,些许肌肤坦露。 小男孩舔了舔嘴唇,肉嘟嘟的脸在那一瞬间,变成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不过刹那恢复。 白骨老头与白衣少年一脸的微笑。 “漂亮姐姐,少爷是我,我也是少爷呢,我可帅了呢,不会委屈你呢。”他伸手按了按幻琉璃胸前袒露的肌肤,奶声奶气地道。 幻琉璃咬着牙,泪如雨下,胸膛起伏,精致的脸颊扭曲着,银牙咬着嘴唇,渗出缕缕鲜红。 “漂亮姐姐,不哭哦,很快哦。” 小男孩吻了下去…… 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也覆到了幻琉璃的胸前……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青罗伞下的女子 小男孩在大长老、苍奕与我三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中狠狠吻了下去 幻琉璃使尽浑身解数,修为突破些许的禁锢,恢复了一点动弹之力,一个偏头,躲了过去。 但他的手,已经轻轻覆盖在了幻琉璃隆起上。 在我身边的白衣少年微笑着,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情欲。 这一刻,我理解了小男孩那句我是少爷,少爷是我。 白衣少年与小男孩之间存在一种特殊的联系。 “漂亮姐姐,别害羞嘛。”小男孩头歪过去,对上幻琉璃的双唇。 “呵……呵……呵……”我在怒吼,天折经疯狂运转,却无法催动一点一滴的灵气,被与天落的阵法压制得死死的。 莫说是我那开脉后期的修为,连青龙、序列、灵约仙、古神刹与沉眠者的力量在这种极度憋屈的情况都无法爆发。 就在小男孩的即将吻上的刹那,幻琉璃的眉心光芒一闪,一道几乎是要超越人道巅峰气息忽然爆发,撕裂了她体内的些许禁锢,让她多了几分动弹之力。 她又一次避开了小男孩的嘴……但还有地方,被小男孩那双苍老的手接触着,丝毫不客气。 幻琉璃泪眼婆娑,泪光打湿了她精致的脸颊,她眸眼落在我身上,柔情千转,微微抽泣着道: “我,怕是不能看你十年从凡入仙了,更不能在你成仙时嫁给你了。” 幻琉璃体内的气息开始紊乱,横冲直撞,修为跌宕起伏。 “她要自爆保存清白。”白骨老头泛着幽芒的双眸,看向幻琉璃,淡淡地道,“不愧是一阁之主,居然能够撕裂三尊仙布置的阵法的禁锢,不过也仅此而已。” 我疯狂摇头,不想幻琉璃自爆。 大长老咬牙切齿,疯狂挣扎,睚眦欲裂,穿透胸膛肋骨,因为他的挣扎,划开了更多的血肉,鲜血汩汩,白骨森森,丝丝缕缕的仙气降临。 大长老也疯狂摇头。 被提着的苍奕满脸的血迹,加上狰狞的面孔,如同出世的绝世凶兽,低声咆哮着,却也无法破开。 幻琉璃体内的修为波动越来越严重。 “一切都怪你,那天你吻了我,那一刻,充斥心间的冰冷与绝望,化作烟云,只想与你共余生。” “可惜,再也不能了。” 幻琉璃泪雨潸然,看着我,勉强地轻笑着说。 小男孩依旧未曾停下,解开了部分的内甲,看来是决心要玷污幻影圣女,让我道心有损。 “嘿嘿嘿,童子,快些,在他们面前玷污了他们的阁主,他们的圣女,嘿嘿,让他们咬断牙,碎了肠。” “在她自爆前,玷污了她,补了你我的缺空。” “吼……”苍奕怒吼,身形化作了本体,怒吼着,咆哮着。 我与大长老疯狂摇头,不想幻琉璃就此陨落。 “漂亮姐姐,你好烫哦!”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我们耳中,让我抓狂,让大长老仙气更重,让苍奕马蹄踏碎苍茫空间。 小男孩已经彻底撕裂了覆盖在幻琉璃身上最后的内甲,胸前的肌肤完全袒露在外。 小男孩一只手覆着,嘴不再去吻幻琉璃的双唇,而是往下移…… 幻琉璃体内的修为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气息轰轰,几乎就要撕裂禁锢,灵气溢出丹田,涌入血肉之中,全身通红,肉身与灵魂都陷入了自爆之前的最终状态。 “漂亮姐姐,别急嘛,等我们……嘿嘿嘿。”小男孩奶声奶气,本该是单纯的孩子,行的却是禽兽苟且之事,让人无比抓狂。 我,眼泪不知不觉落下,不忍再看,闭上了双眼,仇恨与杀意冲着脑海,九彩之眸被血色取代。 我能够感受到,幻琉璃的气息已经无法压制,即将爆炸。 耳畔是大长老与苍奕的咆哮,还有小男孩刺耳之声,更有白骨老头与白衣少年的淫笑。 我咬着牙,磨得咯咯作响,几乎咬碎牙根。 “唉!” 就在此时,一道悠悠的叹息在与天落的苍茫空间内响起。 幻琉璃体内激荡的修为,一瞬间稳定,溢出丹田,没入血肉的灵气倒流。 覆在幻琉璃身上的小男孩,身体宛若炮弹一般射了出去,重重摔在了与天落树干上,深陷进去,暂时失去了知觉。 大长老、苍奕、我们三人也在一瞬间恢复了行动之力,体内经文疯狂运转,灵气汹涌。 一瞬间挣脱禁锢,摆开束缚。 我第一时间出现在幻琉璃身边,将她扶起,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他必死。” 幻琉璃眼含泪花,点点头,扯了扯衣服,遮住露出的肌肤。 大长老与苍奕也出现在我与幻琉璃身边,一身气息狂暴无比,杀意凝聚成实质,两尊法身耸立身后,对抗着依旧存在的阵法威压。 “干了!”苍奕满脸的血,冷眼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白骨老头与白衣少年。 “今日,老夫便覆了这与天落。”大长老身上仙气飘渺,无限接近半步仙境状态,苍茫之中更有云层汇聚,雷霆交织,电闪雷鸣,轰轰不绝。 这是有生灵踏天成仙的迹象。 而我,体内有多股力量在苏醒,气息如渊,杀意不绝。 “就凭你们几个人道领域的蝼蚁?”白衣少年冷笑,出声嘲讽。 然而他的话语刚落,白骨老头与白衣少年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袭击,不约而同倒退了数十丈,生机出现一瞬间的萎靡。 两人稳住身子后,异口同声:“谁?” “是我。”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道出尘的气息,出现在的与天落的苍茫空间内。 丝丝缕缕的仙气萦绕,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与天门上。 是一个女子,一身白衣,撑着一把青色的雨伞,仙气萦绕,朦朦胧胧,看不清模样。 青色的伞,为青罗伞,有天时代唯一成仙的踏天青罗之物,据传是他一身皮所化。 “不曾想,有天时代还有生灵采阴补阳,修冥灵大法。” 女子声音轻轻,无比轻柔。 “哼,装神弄鬼,就算你是仙又何妨,你一人能够对抗三尊仙耗尽毕生心血布置下的阵法不成?”白衣少年冷笑,一挥手,阵法轰然运转。 与天落阴影之下,仿佛有生灵苏醒一般,传出无边威压。 有三尊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不高大,但气息瘆人,一出现,这苍茫一颤,仿佛在跪拜一般。 他们三尊,是这天地的主宰一般,恐怖无比。 “杀了那个女人。”白衣少年指向与天门上的女子。 三尊身影没有丝毫犹豫,直奔青罗伞下的女子。 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我来挡住他们,你们解决他们,可否?” 说完,青罗伞下的女子便与三尊身影消失在了苍茫之间。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 碗大的眼 “多谢。”看着消失的青罗伞与女子,我轻轻道谢。 我看了一眼心神依旧恍惚的幻琉璃,抬眸看向白骨老头与白衣少年,冷笑着,“我会将你们剥皮抽筋,让你们生不如死!” “待我归去,掀了与天落茶馆,让与天落从此不存。” “还有这生在苍天之上的与天落,我也会将你连根拔起,扔到凡间,让凡人当做柴火烧了。” “老王八犊子,你待我无数纪元又如何?” “如此肮脏之灵,待我无尽岁月,是我之耻。” 我长出一口气,释放了体内压抑着的杀气,松开幻琉璃,在她耳畔轻声道:“等我杀他。” 幻琉璃点头。 幻琉璃依旧神情恍惚,这不仅是小男孩对她造成的影响,更多的是眉心印记爆发出气息以及自爆所引起的。 自爆,爆炸的不止是肉身,还有灵魂,一旦修士不要命地自爆,修为与灵魂都会承受无与伦比的压力,被狂暴且无序的能量冲击,伤及根本。 幻琉璃精神与身体受到了双重刺激,没有一年半载,怕是无法完全康复。 “大长老、苍奕你们二人对付那老头,我来虐杀白衣少年。”我扫一眼大长老他们道。 大长老与苍奕对视一眼,同时对老头出手。 白骨老头身影闪烁从与天落茶树下取出石剪,迎了上去。 灰烬化作的始从体内分离,我对他道:“守护好她。” 灰烬化作的始点点头,守在幻琉璃身侧。 我,一步跨出,三眼齐开,九彩滔天,双角破出,走向白衣少年:“不管你与与天落何种关系,我会让你陨落在此。” “哼,凭你一张皮,还想逆天,痴人说梦。”白衣少年冷笑,身上的气息沉浮,摸不清他的境界。 我一笑,身影闪烁,消失了刹那,再次出现时,手中已经提着那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我没有丝毫的心软,他只是外表是小男孩,内在却是一个老妖怪。 我的食指与中指深陷入他的眼眶,捅瞎了双眼。 小男孩虽然晕厥,但因为剧烈的疼痛,还在抽搐着。 “战吧!”我无比冷血。 白衣少年双眼一闪,瞳孔消失,只剩下一片漆黑,成了一双没有眼白的黑色耍你瞳,宛若两颗黑曜石。 “我杀了你。”白衣少年扑了过来,与我展开厮杀。 “我五岁夭折,十天后葬于与天落下,万年通灵,成为与天落下独一无二的生灵,经历无尽岁月,看了数个纪元沉浮。”他说着,拳头向我砸开,被我用小男孩抡开了。 白衣少年倒退几步,吐了一口血后,咆哮不断,同时口中声音不断传出:“无尽岁月,习了囚灵移魂阵,补天窃神术,修得冥灵大法,仙经数部,反复重修,一身修为通天。” 我从容地走着,抡起小男孩与他对轰,十几个呼吸之间便交手了数百回合。 “我不信,我学了如此之多,还奈何不得你一张人皮?”白衣少年咆哮着,被我扑来,被我抡起小男孩,一下子给扇飞了。 他并非不强,而是此刻的我,状态特殊,有序列、青龙、灵约仙或者说是古神沉眠者的力量在体内,他就算是仙又如何? 他被扇飞,极为狼狈,在地上滑行数十米方才稳住了身子。 小男孩骨头折断了几根,口吐鲜血,肉嘟嘟的小脸上沾满了鲜血。 “你……”他怒吼着,再次扑杀了过来。 “补天,窃神,灭仙。” 他不断施展高阶术法,法则弥漫,符文漫天,灵气汹涌,霸道无比。 “造于,填海,破巨。” “改怒,久刹,血零。” “尕枯,冥岂,断诅。” 无数术法,无数符文,无数法则,弥漫苍茫,撼动与天,茶叶纷飞。 我冷笑,没有丝毫畏惧,他强,我又何曾弱他一分? 迈步迎了上去,抡起小男孩就是一顿猛拍。 他的高阶术法,全部打在了小男孩身上,加上灵气的摧残,让小男孩筋断骨折,几乎没了人形,身体不断抽搐,颤抖,口吐血沫子。 他自己也受到了波及,出现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的伤势。 小男孩与白衣少年之间存在极为密切的关系。 他吐着血倒退了数十米,气息萎靡,修为更加起伏不定。 白衣少年确实极强,若是换作其他修士,不死也会重伤。而他只是轻伤,还有一战之力。 他捂着胸膛,破口大骂:“你这张不讲武德的人皮,不讲武德。” 手中,小男孩在抽搐,眼眶中鲜血涌出,染红了整张脸,不再可爱。 他的眼眶骨,因为我的抡动,出现了裂纹,整个眼眶变大了一倍左右,两只眼眶跟两只碗一样大。 样子极为滑稽,让人忍俊不禁。 对面,白衣少年的眼眶也在忽然变大,如同碗一样大,两个黑色的眼珠子,如同大珍珠一样镶嵌在眼眶内,咕噜噜地转动着。 “你不讲武德!”他瞪着碗一般大的眼,转着眼珠子,愤怒指责。 而在此时此刻,我也明白了他与小男孩的关系,他们之间,压根不是少爷与童子的关系。 小男孩,不过是他死去的身体,是老头葬在与天落下的儿子的身体。 白衣少年,是他死去的灵魂与与天落产生了联系而诞生的新的生命。 他是老头的孩子又不完全是。 我手掌一用力,小男孩的天灵盖出现了一道裂纹,血肉模糊, “啊,我的头!!!”白衣少年捂着头倒了下去,在满地的与天落茶叶中打滚着,无比痛苦。 “吾子!”老头焦急,摆脱大长老与苍奕的围攻,向我而来。 大长老与苍奕在他身后同时出手,一人一掌,直接震碎了老头体内的与天落茶树与眼眶中幽芒,生机尽失,腐朽再现,刹那化作了与天落茶馆中的老头。 他吐了两口鲜血,忍着剧烈的疼痛,出现在白衣少年身边。 白衣少年依旧惨叫着,无比凄厉。 大长老、苍奕也瞬移而来,立身在我身边,灰烬化作的始搀扶着幻琉璃出现,一同注视着正在被扶起的白衣少年。 “孩子,为父为你看看。”老头拿开白衣少年的双手。 露出一张几乎是只剩下两只眼睛的脸与头,一对黑黢黢的眼珠子,在碗大的眼眶中打转。 “妈的,这是人?”苍奕第一个开口,“哈哈哈,我可去你妈。” “哈哈哈哈,始,丫的,你真是个整容小天才。”大长老看着白衣少年,大笑着道。 幻琉璃也是忍俊不禁,拢了拢衣服,咧嘴笑了。 一旁的灰烬化作的始,嘴角勾起孤独。 “始,我杀了你。”老头暴怒,看向我,手中石剪开合,散发煞气。 “哼,找死!”我手上用力,捏了捏小男孩的头颅,白衣少年倒了下去,捂着头颅打滚,又传来一阵如同杀猪般的声音。 “始尊,求你……”老头忽然跪了下去。 我看一眼身边衣衫不整的幻琉璃,摇了摇头,手上灵气汇聚,慢慢用力,小男孩的头颅传来一声脆响,裂开了更多,他的身体在猛然抽出,颤抖,挣扎。 白衣少年脖子几乎沙哑,满地打滚,卷起茶叶漫天。 “始尊,我错了,老头子愿以死谢罪。”老头磕头,头撞在苍茫空间的地面上,咚咚作响,眼中泪水喷涌,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爱,显露无遗。 “就求始尊放过我的孩子,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五岁夭折,被我葬在与天落下通灵才有了现在的他们……求你别杀他,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始尊啊……” “孩子的错,让我来承担,好吗,始尊,老头子愿一死谢罪。” 我冷漠:“现在,知道我是始尊了?” “晚了!” “幻阁主……老头子错了,求您开开金口,让始尊放过他们。”老头面向幻琉璃磕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无比诚挚。“我愿意用我这条老命……”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幻琉璃就扭开了头。 “幻兄,老友,求你,看在你我百万年的交情上,求你帮我求求情,让始尊莫杀吾子啊,他也是个苦命人啊。”他又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摇了摇头。 苍奕冷漠,不顾不视。 “幻魔道,始,你们是忘恩负义的人,不配为修士,幻魔道,枉老夫请你饮与天落始,枉老婆子为你缝补九彩玄箓甲。” 见求情无用,老头怒吼,忽然暴起,向幻琉璃杀来。 “跟你们拼了,就算是死,也要个叠背的。” 大长老早有防备,抡起手掌,修为爆发,一巴掌将其拍飞,落在远处,摔得骨断筋折,嘴歪眼斜,无法动弹。 大长老收手后,淡淡地道:“什么玩意,交情?你他妈刚才打我的时候讲交情了么?什么玩意啊这是?” 我深吸一口气,杀意汹涌:“死去吧,恶心的玩意。” 灵气运转,灵气与灵魂力量侵入小男孩的头颅之中,疯狂催动。 就在头颅即将炸开之时,手上的力道也被限制,散去了许多,而后一道不算很熟的声音,在苍茫之中响起: “道友,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与他有旧,看在我的面上,可否饶了性命?”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 东土唐皇 声音从东天传来,而后有一道身着龙袍的身影,踏着虚空,走了进来,与天落上空,三尊仙境生灵布置的阵法,宛若摆设。 他,中年模样,一身龙袍,雍容华贵,帝气缭绕,一身帝王气息,有坐视八荒,俯瞰人间一切的威严。 他是东土唐皇,与帝塔、神塔两大超级势力关系密切。 他所代表的势力,非同凡响。 东土,一片神秘的大地,唐皇不仅是凡间之皇,更是茫茫东土,无数修士的皇,万千修士共尊。 似唐皇这般的,在整个零荒不可见。 做凡间人皇,容易,可以以武力一统而后树立皇权便可。 但,在东土,唐皇,做到了凡人与修士共尊,共拜,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修士,皆是逆天而行之人,心高气傲,不拜天不拜地,让他们共尊一人为皇,可见唐皇之不同凡俗。 随着他的出现,与天落的苍茫之中,弥漫一股帝王气息,整片空间亦被帝气覆盖,灵识与空间波动都无法传出。 “道友,又见面了。”东土唐皇目落在我身上,淡淡开口,“看在我的面上,饶过老丈与他儿子,如何?” 我看着唐皇,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如何。” 唐皇踏着虚空落在与天落所在的苍茫之内:“道友,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冷笑,瞥了一眼唐皇,道:“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欲杀我们几人之时,你在何方,为何不出来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手上的力道加大,小男孩再次抽搐,地上的白衣少年捂着脑袋不停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我杀了你!”老头抓起石剪,忍着全身的疼痛,向我扑来。 我抡起小男孩,拍飞了扑来的老头。 唐皇一个闪烁,接住了老头,给他灌输了些许灵气与生机后,淡淡笑着看向我道:“道友,李某知道你与万陵园有些关系,因此,李某不想与你对立。” 唐皇顿了顿,那张俊逸的面庞上,浮现了一抹戾气:“李某如此说,已经给足了道友面子,若再执迷不悟,李某哪怕得罪万陵园,李某也会动手灭了你,顺手抹去幻影阁。” “要知道,做人,要有分寸,得寸进尺,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大长老几人冷眼看着唐皇,没有丝毫畏惧。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他:“你有那个胆子么?” 唐皇一笑,道:“这片苍茫已被李某隔绝,外人无法察觉,李某有何不敢?” “所以,你放还是不放,放了,李某可以当一切不曾发生过,若不,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等几人的忌日了。” 唐皇身上气息沉浮,身后有龙影升腾,帝王气息荡漾。 东土唐皇,修士共尊,强大且神秘。他身后更有东土,帝塔,神塔三大势力,不是一个幻影阁所能抗衡。 顺手抹去幻影阁,并不是难事。 幻琉璃传来灵识:“要不,放了吧?” 大长老低声道:“东土惹不起,要不等你从凡入仙再算这笔账,目前就先放下,如何?” 苍奕咬牙:“妈的,我们被打的时候,他怎么不出现?狗屁唐皇!” 苍奕不是用灵识交流,而是直接说出了话来。 苍奕话刚落,唐皇一道目光瞥来,一道闪电随之降临。 雷霆万钧,恐怖无边,落在圣境修士身上,非死即伤。 唐皇这狗东西,居然直接下死手。 “放肆。”我冷笑,丢下小男孩,序列古剑入手,一剑横空,击退了雷霆。 大长老第一时间捡起小男孩,手掐在他的要害之处。 我提剑傲立,出声道:“唐皇,一战。” 我体内沉睡的力量苏醒,有青龙、序列、灵约仙、古神与沉眠者,哪怕不是全盛状态,但也必须提剑一战。 唐皇欺人,应该是在发泄之前被万陵园那浑身缭绕着血气与混沌生灵一语吓退的憋屈。 我深吸一口气,青龙、灵约仙、古神之力先后灌入血肉中,弥漫而起 “那便一战。”唐皇迈步而来,气势随着脚步逐渐显露。 他身上没有仙的气息,处在人道巅峰,甚至连半步仙境都未曾到,却有一种看不透的气息缭绕,似仙却又非仙。 龙袍上的龙,仿佛苏醒一般,一双双巨眼中,有凶芒露出,煞气与杀意澎湃。 “与天落下,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一道女声忽然响起,从与天门上传来。 是青罗伞下的女子,她撑着青罗伞,立身在与天门上,出尘脱俗。 终止了将要爆发的战斗。 唐皇停下脚步,回首看去,见到青罗伞下的女子后,立马转身,道:“原来踏天青罗留下的青罗伞,久仰。” 青罗伞下的女子,嫣然一笑,撑着伞,飘然而落,立身在我一旁。 她气息略微紊乱,但并无大碍,看来那三尊身影被她解决了。 青罗伞三番五次助我,这一次更是出现了一名女子。 我不知缘由,或许灰烬化作的始知道一二。 灵识内沉,没入体内,出现在第二层桎梏上。 他看我一眼,仿佛知道我所想,他灵识回荡:“时间到了,执天六叩七问要发作了,我会压制住一些封印之力,接下来只有序列之力能用了,一切靠你们自己了。” 灵识还在回荡,他的就已经身影化作灰烬消失。 他出现在执天六叩七问,第二层桎梏所形成的天地中,坐在老头对面,与老头下棋,但与平时不同的是,他身上死气弥漫,灵气纵横,全面压制执天六叩七问。 唐皇转身,见灰烬化作的始消失,微微皱眉,却也没多说。 大长老几人知道了现状,面色凝重。 “道友是要与他一起了?”唐皇看着我们,沉声道。 青罗伞下的女子悠悠开口:“你这么说,那便是吧。何况我还欠他些人情,要还的。” “唐皇,若真要拼命,你不是我对手,还请离去吧。” “怕是不能如了道友的愿,李某要救的人,定然能救走。”唐皇摇了摇头:“神塔与帝塔的两位道友还请现身吧,老丈不能死。” 他的声音落下,唐皇身边的空间蠕动,而后两道身影从中跨出,是两个灰衣老者,气息悠长,沉稳,看不出境界来。 “两位道友,缠住踏天青罗的青罗伞与那个女子,我出手击杀少年苏霜便可。” 他身边的两道身影点头,却先后伸出手指,对唐皇比划。 “加便是了。”唐皇沉声。 唐皇话落,两个老者一笑,便直接对青罗伞与其下的女子出手。 “让我会一会帝塔与神塔的两位长老,也好久没有动手了。”青罗伞下的女子出声,轻笑之后迎了上去,战斗爆发。 “没了她,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唐皇冷笑,一根指头直接压了过来,带着无上杀意。 看来与天落茶馆的老头与小男孩对他很重要,不惜得罪青罗伞下的女子与神秘无比的万陵园也要救下他们。 我深吸一口气,修为运转,序列之力爆发,与序列古剑共鸣而起,挥剑回击。 剑指交锋,一声脆响,响彻苍茫,强大的力量涌来,落在我身上,倒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子,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唐皇毕竟是唐皇,哪怕序列苏醒,也不敌他一根指头的攻击。 苍奕前来扶住我,问到:“没事吧?” 我缓了一口气道:“没啥大问题,这唐皇有点东西,序列不敌。” 我体内有伤势,三条灵脉在他一击之下断裂,疼痛如海浪,一潮胜一潮。 “我说过,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唐皇手指再次点来,大长老提着小男孩出手,须臾之间,便与唐皇交手数十回合,能量炸开,席卷苍茫,与天落茶树摇曳不断。 八十个回合之后,大长老落入下风,被唐皇一掌打退了回来,面色苍白,呼吸不畅,嘴中有鲜血涌出。 幻琉璃扶住大长老问到:“大长老,怎么样?”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掏出几枚丹药吞下后,道:“唐皇果然深不可测,关于他踏出了全新道路的传闻或许是真的。” 我嘴角抽了抽,果然唐皇并非普通的人道巅峰修士。 原来,世间早有唐皇踏出新路的传闻,只是我修为不够,接触不到那等消息。 “李某倒是低估了幻影阁的大长老,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唐皇冷笑,他也被大长老伤了皮肉,龙袍被划开,手臂上出现一道口子,金色血液流淌。 “既然不想放人,那你们就去死吧。”唐皇目光变得极冷,一根指头变大,遮天一般,他再次点来,杀意澎湃。 我体内力量虽然苏醒,但并不完全,对付人道巅峰修士尚可,但遇到唐皇这种深不可测的生灵,便没了还手之力。 唐皇手指落来,威压弥漫,让我身子一颤,再次吐了一口鲜血。 大长老身子一抖,半跪了下去;幻琉璃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去。 苍奕也好不到哪里去,双股颤颤,嘴角有鲜血淌出,法身都无法施展。 他这是在分散力量,针对承受者的修为施展不同的威压。 因此,小男孩不受波及,他落在地上,两只眼眶空荡荡,被鲜血充斥。 由此可见唐皇之恐怖,能够精确地控制神秘莫测的威压,莫说是人道巅峰的生灵,怕是仙境生灵都无法做到。 我在唐皇的威压之下,半跪了下去,浑身的骨骼咯咯作响,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纹,天折经运转,催动灵气,疯狂修复,也赶不上毁坏的速度。 看来唐皇是想虐杀我们,出当初在弢族受的恶气,也可能在为举族消失的弢族出一口气。 毕竟弢族为炼丹大族,炼丹术,整个大陆首屈一指,与诸多超级势力的关系都极为密切。 弢族消失,对各大超级势力的利益都有所损害。 大长老拼死抵抗,幻琉璃也抽出长剑,拄剑半跪着,苍奕现出原形,以半人马姿态抵抗威压。 老头扶着白衣少年在与天落下坐下,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们。 白衣少年睁着一双碗大的眼睛,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头似乎不再疼痛,与老头靠在一切,嘴中吐出难听的话语:“一张人皮而已,称尊个屁。” 也在此时,与天落茶树垂下一根枝条。卷起小男孩,落入华盖般的树叶之间,消失不见。 现在的我们几乎都要自身难保了,压根顾不上小男孩,开口询问大长老他们三人:“还能撑住么?” “撑不了多久了,灵气快耗没了,储物袋无法打开,用不了灵石。”大长老开口,有些无奈。“小子,有办法么?” 苍奕与幻琉璃也点头,一脸的疲惫。 “正在想办法……希望她能出来。”我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 我没有坐以待毙,一直在想办法。 唐皇的手指,压在我们上方,迟迟不点下来。 他看着我们体内的灵气一点点耗尽,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 “慢慢享受自己体内骨骼寸寸断裂的感觉吧。”唐皇冷笑着,就这么折磨了我们近半柱香的时间,我浑身骨骼碎了一半。 我有序列之身,恢复能力不弱,能够扛更久。 一旁的幻琉璃吐了一地的鲜血,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大长老在我们几人中,修为最高,状态好一些,从体内压榨出几缕灵气给幻琉璃补充。 苍奕身为半人马,肉身力量比起普通人族修士,要强上许多,面色没那么难看。 “李某说过李某与老丈是旧相识,若你识趣,放了他孩子,也就没这事了,奈何你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与李某作对。”唐皇冷笑,手指再次压了下来。“当初在弢族圣地,李某早该不顾一切灭了你,就省了李某四枚八品丹药。” 我咬牙撅骨,忍着浑身的疼痛轻笑,淡淡地道:“呵呵呵,如果你不尽快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这片苍茫,属与天落,与天落与我同一阵营,又有无边龙气覆盖,你还以为万陵园的人会感应到?”东土唐皇轻笑,手指再压下几分。 这几分,差点让我们除了大长老外的三人形神俱灭。 就在那一刹,我的召唤有了回应。 “稍待几息。” “马上。” 两道声音,在我灵识中,先后响起。 “李某玩够了,你们去死吧。”东土唐皇冷笑,手指压了下来。 就在他手指压下来的刹那。 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从我体内轰然而出,顶天立地,伸手挡住他的手指。 沧桑的声音随之响起: “以你身份,对后辈出手,也忒不要脸了些吧?”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 古神鬼母战唐皇 巨大身影出现,挡住东土唐皇压下来的手指之时,压在我们四人身上的威压彻底消散。 我们四人皆吐了几口鲜血后,瘫软在地上,调整呼吸,几息之后,纷纷盘腿而坐,运转经文,吸收灵气,恢复伤势。 我一边恢复,一边留心局势。 唐皇收回了手,立身苍茫间,眸眼微启,落在出来的巨大身影上,轻蔑一笑,淡淡地道:“不过一尊残破的古神罢了。何况古神早已经成为过去,不再是天地主角,你一残缺古神,有何资格嚣张!” “哼,不再是天地主角又如何,终有一天,你们万族都会臣服在新生古神战力之下。”巨大身影缩小,变成正常大小,身影虽然有些模糊,却散发着神秘的符文与天地规则。 古神,秉天地规则而生,从山水草木中走出,主宰一方。 古神,曾是零荒大陆的主角,最终却被诸多超级势力联合灭去,举世茫茫几乎不可见,惟余我一人。 “你是谁?”我不解,看向化作正常人大小的古神。 我体内应该只有鬼母花存在,鬼母花中的仙境女子,是我在与天落所在苍茫中最后的倚仗,她有了回应。 但让我出乎意料的是,体内率先蹦出来的不是鬼母花,而是是一尊古神来。 沉眠者也为古神,但所传承的,绝非是他。 “忘记了?”古神回眸,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哦,有封印,不解开也罢,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小子也太没用了,被欺负成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他,学着点。” 古神的话,让我一头雾水,看向大长老,大长老盘腿修炼,根本不鸟我。 我只能将疑惑压下,继续吸取天地灵气,恢复损耗。 古神一笑,回眸看向唐皇:“唐皇,过几招?” 唐皇一笑:“若是全盛时期的你,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残破的灵魂,连躯体都没有,如何与我斗?” 唐皇傲然。 他身为东土众生共尊的皇,傲骨无双,非一般修士所能比拟。 “若是,我生在远古年代……” “完整的古神,在我眼中,依然不够看。” 古神轻笑,没有说话,曾经,身为这片苍茫无边大陆的主宰,又怎屑于辩驳。 古神,曾无敌于天下,横行大陆,弹指遮天。 古神的强大,无需辩驳,历史长河中,他们无敌的身影依旧。 时至今日,古老的生灵,提起古神,依旧讳莫如深。 “那加上我够了么?” 唐皇的话刚落,一道声音响彻苍茫,让与天落整棵树都一颤,华盖般的树叶都枯萎了近半。 一朵花,在我身后盛开,花开五瓣,红白相间,数丈大小,沉浮虚空。 有女子立身其中,气息荡漾,深如渊海,仙气缭绕,浓郁至极。 花朵出现的刹那,有婴儿哭声响起,如泣如诉,无比凄厉,哀转婉绝。 “花间鬼脸开,有孩声若啼。鬼母语绵绵,瓣上孩提走。” 我的脑海里浮现银轮树妖所着的《灵草百鉴》中的诗句。 鬼母花盛开,花中仙念起。 “鬼母花!”自遥远东土而来,据传踏出了全新一步的唐皇,罕见地皱了皱眉,显然他也知道鬼母花的来历与可怕。 “是。”鬼母花中的女子开口,不惧唐皇丝毫,她话语落下,鬼母花消失,婴儿啼哭散去,融入我的体内,唯有她留在虚空中。 她目光转向我,目光阴沉:“你每次都会把自己整得如此狼狈,以后惜命点儿,死了谁来助我?” 我一笑:“那你给我点高级术法,几部仙经,数亿的上品灵石,让我有点保命手段。” 大长老睁开眼,瞥着我:“你小子是想雁过拔毛么?”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继续恢复灵气。 鬼母花中的女子白了我一眼,没有搭话,看向唐皇:“唐皇,你还要杀他?” 古神也向前一步,符文与规则满天,古神之力弥漫,展现出远古的古神之威:“杀他?你能么?” 东土唐皇黑着脸:“一战。” 古神与鬼母花中的女子点头,一起走出,气息滔天,杀向唐皇。 他们之间的交锋,我修为不足,无法看清,不过从中传出的波动,便可知战斗的凶悍程度了。 一道战斗余波就能将我这种等级的修士轰成渣渣。 余波过处,空间洞穿,露出黑暗,撕裂苍茫,规则四散,茶叶湮灭。 与天落所在的苍茫,该是在苍天之上,是未盖顶的天地,规则完整,灵气无属性。 空间的强度,是苍天下空间的数十倍不止,但在古神鬼母与唐皇的战斗中,挥手便让一片空间破碎,一片苍茫成为虚无。 无数能量汹涌,折断与天落无数枝干,砸在我们四周。 他们三人,从苍茫消失,战斗到了我无法感知到的苍茫深处。 苍奕与幻琉璃先后恢复过来,向我投来诡异的目光,前者道:“你体内居然有这两尊强者,零荒大陆,你基本可以横着走了啊,真羡慕你。” “敌人太强太多,我也没办法,没点底牌与背景,早就被弄死一千次了。”我耸耸肩,淡淡地道。 幻琉璃从储物袋中,取了一身长袍,遮掩掉原来被撕碎的衣服后,轻笑道:“阁里白捡了一个宝贝,有你在,谁还敢轻易来犯。” 大长老也从修炼中恢复过来,听到我们三人的对话后,道:“他的底牌,不能外传,而且也是有着很大的限制,非生死时刻,这些生灵是不会出来相助的。” 大长老给我们三人泼了一盆冷水。 “提升自身的实力最为重要,外力终究是外力。”大长老意味深长地道。 我们三人恍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采茶老头与白衣少年,从与天落树干旁,缓步而来。 白衣少年的伤势彻底恢复,碗大的眼睛也恢复到正常。 极重的伤势,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与与天落不无关系。 他们两人身上杀意弥漫,汹汹而来。 大长老、苍奕、幻琉璃我们四人伤势虽未完全恢复,但已经有一战之力。 我们四人,先后起身,兵器出鞘,气息荡漾,面色不善。 我目光悠悠,看向两人,轻笑着道:“怎么滴,这么快又皮痒了?” 白衣少年开口,冷笑不止:“他不在你手中,我虐你如虐狗。” 老头已经背上背篓,手中握着石剪。 “哦。”我一笑,想起他那双碗大的眼睛,不由得笑了,“那待会我继续给你整容,我可是整容小天才呢。” 白衣少年闻言,面色一凝,道:“放心,待我撕了你,留你一口气,当着你的面,我亲自奸了她。” 他的目光落在幻琉璃身上,邪笑着。 他身旁的老头,阴沉着脸:“始尊,你伤我儿,你我之间已经不死不休,我会助我对我儿,毁去你在乎的一切。” 他们的话语激起了我无边的戾气,序列激荡,古剑铮铮,杀意滔滔。 一旁的幻琉璃银牙轻咬,眉心符文闪烁,有光芒绽放,帝境威压溢出。 大长老身上仙气萦绕,身后有雷霆浮现,是仙境之劫的征兆。 苍奕法身出现,马蹄踏虚空。 我深吸一口气,眼中红芒溢出,已经无法压制心中的杀意:“我能虐你一次,便能虐你千次。有他没他没区别。” “想死,那便继续作祟吧。”我的目光越过老头与白衣少年,落在他们身后与天落茶树上,我能够感受到,两人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恢复过来,是与天落在帮助他们。 “我不介意,将你连根拔了,让天下凡人当柴火烧。” 话音刚落,唐皇就如同一颗炮弹般,被古神鬼母花中的女子从苍茫中打落下来,穿过与天,砸断无数枝桠,茶叶飘零,满地翠绿。 唐皇重重落在地上,古神鬼母同时出现,悬浮在唐皇上方。 他们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与天落下即将爆发的战斗。 唐皇起身,拍去一身的碎叶与尘土,踏上虚空,与古神鬼母六目相对。 “还打么?”古神开口,没有丝毫的客气。“再打的话,估计你得横着回去了。” 还没等唐皇开口,古神目光垂下来,落在老头与白衣少年身上:“怎么的,我不在一会儿,就想欺负人了?” 说着,他一巴掌挥出,把老头与白衣少年打得倒飞百丈,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唐皇沉着脸瞥了一眼古神,却没开口说什么。 鬼母花中女子落下来,站在我身边,一伸手拍在我的肩头,体内汹涌的杀意,瞬间萎靡,被压制下来,眼中红芒退去,整个人恢复了正常。 大长老等几人也收敛了气息,压下心中的恨意,静看事态发展。 唐皇等人出现,这等境界的交锋,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参与的了,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 鬼母花中的女子气息悠悠,没有一丝紊乱,她对唐皇道:“他是我要保的人,若是以后他莫名其妙死了,我会到你东土皇宫走一遭。” “那他吃饭噎死了你也来?”唐皇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鬼母花中的女子,沉声道。 “那可说不定。”鬼母花中的女子一笑。“正常人,吃饭噎死的有几个?” “那没得谈。”唐皇怒气冲霄,身后龙椅横空,其上有一模糊的身影,他缓缓睁开了眸子。 眼中,有东土茫茫众生,有数十亿修士,共同膜拜,有九尊鼎沉浮,帝王气息荡漾。 “再战吧。”唐皇悠悠开口,深沉无比,身上的气息逐渐攀升,须臾间,气息已经强过鬼母花中的女子。 鬼母花中的女子一笑:“唐皇还真是天纵之才,非同凡响,有天时代,居然能够走到这一步。” 古神也一笑,眼中满是赞赏:“有点东西,能以后天生灵之力,走到如此境界,你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踏出了属于独特的道路,立身体系之外,厉害啊。” 古神说着,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大长老眼中放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而我对唐皇的恐怖,有了更直接的认知。 一个踏出自己的道路的生灵,立身于万千修士修行的体系之外,强大无比,比肩仙境生灵,也难怪能够被东土无数修士所共尊,共拜。 古神一顿,气势猛涨:“不过你欺负我要护着的人,我照样揍你。” 唐皇一笑,迈步而出,身后的与天落与龙椅共鸣。 “我知道了。”鬼母花中的女子开口,眼中露出眀悟的神情。 “你知道又如何?”东土唐皇轻笑,露出一副傲视九天的豪迈。“此刻,此天地,李某为尊。” 就在此时,青罗伞从天而降,其下的女子出现在青罗伞下,神塔与帝塔的两位长老随之坠落,砸在地上,扬起满天尘土。 两个老者浑身是伤,被打得很惨,如同死尸一般,呼吸微弱。 尘埃落定后,青罗伞下的女子扫了一眼古神与鬼母,微笑着点头致意后,看向唐皇:“唐皇,果然名不虚传。” 唐皇目光流转,落在她身上,道:“下手倒是挺狠的。” 青罗伞下的女子淡淡一笑:“好久没动手,没掌控好力道。” 一旁的大长老、苍奕、幻琉璃眼角跳了跳,被青罗伞下的女子话语给吓到了。 “你们三个一起吧。”唐皇轻笑,迈步而出,修为滔天,威压让人透不过气来。 古神、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对视一眼,各自展开修为,踏上虚空,对唐皇对峙开来。 唐皇一笑,手掌挥起,便直接对着三人拍了过去。 手掌在虚空中变得无比巨大,带起阵阵罡风,撕裂苍茫,空间崩碎。 手掌所过之处,只剩一片漆黑。 威压弥漫,让我气息一滞,体内伤势再次爆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顺手将你们一起拍了。”唐皇冷笑,修为再爆发。 我们也将修为运转,也迎了上去。 此时的唐皇,修为超越仙境,强大到可怕,古神、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未必能敌。 我们需要自保,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临近唐皇,是唯一生机所在。 大长老道:“待会跟着我,别走开,情况不对我传送你们离开。” 我们三人点头,面对此刻的唐皇,我没有一丝把握,大长老亦是如此。 然而他的手掌还未临近,他身后的龙椅上,忽有一个老者出现,一挥手,把模糊的身影拍散后,在龙椅上,随意地坐了下去。 他翘起二郎腿,淡淡开口: “唐皇,你的龙椅倒是蛮舒服的。” “你不想坐了,要不让我来坐?” 唐皇收了手,黑着脸转身,看向龙椅。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 尘埃落定 唐皇开口:“天折子老鬼!” “老师!” 我与唐皇几乎是同时出声。 来人正是分别不久的老师天折子。 他靠在龙椅上,没有看我,目光落在唐皇身上,轻笑道:“被众生膜拜共尊的感觉还真是好,也难怪你不让位。” 古神、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松了一口气,落在地上,仰头望着唐皇与他龙椅上的老师,沉默不语。 大长老、苍奕、幻琉璃三人也散去修为,与鬼母他们立身在一起。 “天折子老鬼,你这是何意?”唐皇一张脸阴沉无比。 “何意?”老师起身,在龙椅之前来回渡步,“你欺我弟子,还问我何意?” 唐皇收了修为,一挥手,龙椅散去:“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收了弟子?” “我收弟子,还要通知你不成?”老师从天而落,扭头看我一眼,“小霜子,你也太没用了一点,到哪儿都被人揍,丢脸。” 我耸耸肩,白他一眼:“一边去,你特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个开脉境小修士,打得过唐皇那种庞然大物么?” “我特么就像散养的崽子一样,要经文没经文,要术法没术法的,被人欺负。” “滚,上次老子没给你?还想坑我,门儿都没有。”老师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一脸的不爽。“还有你好意思跟我要,弢屴没弄死,差点把自己弄死,你是有多废?” “老家伙,老梆子,信不信小爷成仙了揍得你满地找牙?”我咬了咬牙。 老师一笑:“你成仙,至少千年后,那时候,我这把老头老骨头可能就没了,难不成你要掘坟鞭尸?” 老师的话,让我心中一紧,这老家伙是在暗示自己寿元不足了么? 同时,也让古神、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大长老等几人变得沉重。 “你什么表情,真以为我会挂?”老师又给我来了一下,露出不爽的表情。 “天折子老鬼!”唐皇开口,打断了我与老师的对话。 老师抬眸看向唐皇,还踢了踢脚边的帝塔与神塔的两位长老,方才悠悠地道:“我弟子来找弢屴,你自己冒出来,欺负他,我要个说法。” 唐皇目光不善,落在我身上:“找所谓的弢屴,找便是了,与我无关。他却欲杀与天落茶馆老丈与其子,这便与我有关了。所以说法没有,拳头有一个。” 此时的唐皇,在修为上,拥有绝对的优势,我们一行人无人是对手,他又怎会轻易饶过。 在绝对的优势面前,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是一句笑话。 “切。”老师一笑,“在这里,你最强,跟你打完全是脑子有病,老子不跟你打,只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这里,由不得你。”唐皇轻笑,落在地面上,向我们走来,与天落茶树枝叶拂动,有仙气流转。 老师笑了笑,一脸的无所谓:“真不想给我个说法?” 唐皇坚决摇了摇头。 “得饶人处且饶人,唐皇。”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伸手抓住了青罗伞的伞柄,眼中青光乍起。“此话还是你说的,现在如数奉还。” “你还未到,世间无人能敌的程度。” 青罗伞下的女子迈步而出,浑身青光悠悠,气息如渊。 古神与鬼母也先后踏出,修为荡漾。 唐皇一笑:“至少,此时此地,李某无人能敌。” 唐皇为皇,被东土众生共尊,其傲骨,常人无法比拟。 他的言语之间,透着上位者的优越感。 “那没办法了,你的龙椅得让我坐一段岁月了。”老师一脸的轻松,说着便抬眸看向无尽的虚空。 一幅画面在虚空中显现出来。 茫茫东土上方,无数坟冢沉浮,为首的是一尊浑身缭绕着血气与混沌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他身边时一身清丽的含。 他们,兵临东土皇宫。 东土皇宫,无数大臣凌空,组成阵法,紧张对峙。 万陵园,数之不尽的坟冢,降临东土,不断有腐朽的强者走出,杀入东土。 东土修士,面对万陵园的那道身影与含,不堪一击。 普通修士,对上腐朽的强者,一接触,便被腐蚀,化作血水。 东土皇宫已经血染。 远方,帝塔与神塔的援兵,各被两个死气沉沉的老头拦住。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含仿佛感受到了我们的目光,抬眸看来,与老师四目相对,微微点头,停止了攻击。 唐皇阴沉着脸,一转身便消失,虚无中,传来他愤怒的声音:“天折子,这笔账咱们往后再算。” “与天落,清场,从今起,谁也不得踏入。” 唐皇的话语回荡,与天落茶树一阵摇曳,阵法滔天,整片苍茫逐渐虚化,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们排斥,从与天落所在的苍茫中给排了出去,落在通天小径的最高处。 白衣少年与老头也不见了影踪。 我们一行人立身在通天小径最高处,感受着风雨。 我取出蓑衣与草帽递给了老师,老师摇了摇头:“这点风雨,无法近我身,你自己用便可。” 我看了看古神、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他们与老师一样,身上有特殊日子荡漾,风雨无法沾身。 唯有大长老、苍奕、幻琉璃,我们四人一身雨水。 “这雨特殊,你们有天时代的生灵无法用修为隔绝。”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解释,“危机已解,我便不再停留。” 说完,撑着青罗伞,消散在了烟雨中。 我不知道她是谁,却为所谓的人情出手。 她口中的所谓的人情,真的存在? 她撑着青罗伞,该与有天时代,唯一成仙,踏天而去的踏天青罗有关。 古神扫我一眼:“小子尽快变强,以后自己打上东土,揍唐皇那老王八。” 说完便没入我体内,消失不见。 鬼母花中的女子迈步:“我也走了。” “等等。”我一直有话想问她,弢族凝丹山求助于她,她为何未曾出现…… “黑暗依旧,我离开太久会压制不住,你不想再进黑暗吧?”鬼母花轻笑,一转身便消失。 我叹了一声……我又有何资格问她呢?那是我自己造成的,只能怪我自己太过鲁莽,害了一枝花。 鬼母花消失,压制黑暗。 “与天落,尘埃落定,我也该走了。”老师忽然开口,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惆怅。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 通天归途少一人 “老师,你打算去哪儿?”我看向老师,开口问。 老师拍了一下我的头,苦着脸道:“我得去给万陵园打工啊,这次为了解决你的危机,请他们出手,我跟他们签了契约。” “好了。我也走了,你好自为之,以后自己注意一些,别净惹事。”说完,老家伙也消失了。 虚无中,传来老师的叮嘱:“周泽与弢屴已经率先进入了玄天古城,你去那里收拾他们就够了,现在给我好好修行,变强,进入玄天古城,基本都是同辈,不要再被揍得那么惨,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子了。” 我松了一口气,他们进入玄天古城,修为也会被压制,无需担心,届时遇到,杀了便可。 我好奇的是,还未到玄天古城开启的时间,周泽与弢屴二人是如何进去的? 弢屴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一切待到进入玄天古城,找到周泽与弢屴,便会有答案。 让我意外的是周泽,他没有死,叛离了幻影阁,跟随弢屴而去。 他对弢屴的忠心,倒是天地可鉴。 “回去了?”我压下所有的心绪,看着大长老他们几人,出声道。 “是该回去了,这一趟,离开的够久了,也不知七长老将事情处理得如何了。”大长老开口,目光悠悠,望向虚无,仿佛看到了幻影阁。 幻琉璃面色阴沉,极度不甘地看着与天落茶树消失的方向。 我知道她所想,没杀了白衣少年与那个小男孩,她心中有结。 我深吸一口气道:“放心,十年后,我上这里,灭了他们。” 与与天落的恩怨,不止是欺辱幻琉璃。 圣子峰上,弢屴囚灵移魂之事,也与与天落有关。 苍奕道:“相信他,回去等他吃了神墟丹,资质再上一层楼,说不定真能十年从凡入仙,成就神话。” 大长老也轻笑:“放心吧,那一天不会太久远。” “嗯。”幻琉璃点了点头,压下情绪,嫣然一笑。 黑暗里,风雨中,这一笑,百媚生。 我看着她,轻笑着,心中有一处在融化。 大长老露出我懂的笑容后,弯下腰,捡起了一块白骨,说:“老头不见,带一块他的骨头回去。” 说着,大长老率先迈开步子,沿着通天小径向与天落茶馆而去。 我们迈步,踏上归途。 来时,五人。 归时,四人。 待,已成带。 从此,与天落茶馆,少了一个在前台趴着打盹的老头。 通天归途,少一人。 虽是敌对,但此刻我的内心是沉重的。 老头也是苦命之人,孩子五岁夭折,亲手将幼儿葬在了与天落之下,形成了两个相互关联的生命体。 “呼。”我长出一口气,将与老头有关的思绪从脑海中甩开,专心脚下。 通天小径,依然风雨飘摇,危机依然。 我们一行四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缓步而行。 没了与天落下的生灵,没有与天落茶馆的老头的烛火与带路,这一路诡异也少了许多。 至此,我明白脚下这些白骨的来源,落脚很轻。 沉默中,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们眼前光芒闪过,黑暗散去,风雨停歇,通天小径隐去,眼前一片明亮。 我们抵达了与天落茶馆,与天落茶馆不再,只有荒草覆盖的残垣断壁。 三具枯骨,少了一具,只剩下老妇与店小二。 七八块乱石,散落其间。 泥土之间,还依稀可见桌椅腐朽后留下的痕迹。 荒草萋萋,掩着白骨。 不远处,人流涌动,熙熙攘攘,修士与凡人共街,分不清谁是修士,谁是凡人。 立身在残垣断壁中,大长老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一块白骨,放在了印象中前台所在的位置。 “老婆子,我把他带回来了。”大长老开口,声音带着凄凉。 话刚落,一阵风忽然吹过,阴冷幽怨,带着不甘,让人脊背生寒。 风过,温度骤降,草木枯萎,四周凝了白霜。 风,转瞬即逝,温度恢复。 白霜,在烈烈阳光下,消融不见。 老妇的白骨,咔嚓一声裂开,成为粉末,只剩下一根,与老头的骨列在一起。 “始尊,气可消了?”老妇的声音,在我们心神中炸响。 老妇以炸碎自身,为老头在与天落上的作为赎罪。 幻琉璃没有反应,我也不说话。 苍奕拳头紧握,眼神不善。 老妇沉默了下来。 大长老开口:“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人做不到,不意味着我们要那般。” 幻琉璃点头。 苍奕松开了拳头。 “那便走吧。”我开口,扫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街道,再看脚下的残垣断壁,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绪,说不清到底是何种心态。 掀了与天落茶馆的念头,在这一刻消散。 与天落,从此再无趴在前台打盹的老头。 与天落,从此再无看着客人轻笑的老妇。 唯有忙碌的小二,与七八茶客。 或许,他们也不存在了。 或许,通天归途少一人,世间再无与天落。 “走吧!”大长老迈开步子,走向汹涌的人流。 苍奕迈开步伐,幻琉璃也走去。 而我立身残垣断壁中,脑海中浮现深山里小妖阁覆灭后的惨状。 一样是残垣断壁,这里有的是白骨与乱石,而小妖阁中,有的是便是血与尸体。 “一切到此为止。”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出,离开了与天落茶馆。 刚迈出没几步,身后与天落茶馆出现。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凝眸望去。 茶馆内,七八茶客临窗而坐,对世事,不闻不问。 没了老头与老妇,唯有忙碌的小二。 店小二感受到我的目光,停下手中的活,走到了门口,掀开门帘,向我看来,沉默不语。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着被他刻意掩盖着的别离。 白云盖上蓝天,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在那我曾踩过的台阶上。 风起萧萧,吹动众生,缭乱苍茫,剩一地寒。 门庭之中,小二伫立,阳光不照,轻风不渡。 幻琉璃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该走了。” “有缘再见。”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轻到,连我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门帘内,店小二轻笑,出声:“他年再会。” 与天落茶馆,在他话落之后轰然崩塌,成为残垣断壁。 “走吧。”我转身,牵上了幻琉璃的手,向幻影阁而去。 留一地残垣断壁于荒野, 别一段漫长岁月于身后。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 朱雀琉璃 大长老与苍奕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与幻琉璃,并不着急回去,手拉着手,漫步在人流之中。 日暮西山,夕阳万丈,将我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漫天彩霞,万紫千红,映照圣海城的主街道,染着众生百态,红白青紫,悲欢离合。 幻影阁、天品阁、圣海宗的三座高楼耸立,如三尊巨人,俯瞰圣海。 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灯红酒绿的百态,让这座城市,弥漫着浓郁的红尘气息。 上次感受如此浓郁的人世红尘,人间烟火,还是当年古墓八人,进入古墓前的最后一次购买入墓所需时。 当年日暮黄昏的长街上,“我”送给了小希一个吊坠。 脑海里,浮现小希的倩影,逐渐与身旁的幻琉璃重合…… “别急着回去,陪我走走?”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人潮汹涌,繁华喧嚣,几乎掩盖了我的声音。 但幻琉璃听到了,她点点头:“好,走走。” 夕阳下,薄暮里,我与她,人海中,牵着手。 处在茫茫人海,越过斑斑狼藉,我与幻琉璃最终不约而同地在一个小摊前停下了脚步。 小摊贩叫卖,一小男孩穿着破烂衣服,在一旁玩耍,时不时问小摊贩几个幼稚的问题,小摊贩也不厌其烦地有问必答。 小摊贩是一个中年男子,少了一条腿,卖着些木雕石刻,还有少许的玉石。 “二位,是想买点什么吗?”小摊贩看到我与幻琉璃停下,开口问到。 我点了点头,目光落向一块如同琉璃一般的朱雀形白玉。 朱雀,神兽榜上排名第十的神兽,一身火焰,能焚天蒸海,修为强大,生于极南,栖息梧桐火树。 朱雀万年,历劫,浴火重生,便是凤凰,那是神兽榜上排名第四的生灵,仅次于龙。 这块白玉,绝非普通。 这小摊贩,绝非凡人。 一个凡人,又怎能摩刻此等神兽? 白玉如琉璃,其形似朱雀。 这块白玉,本来价值不高,但因遇到了对的人,就有了其价值。 琉璃若琉璃,朱雀形如幻。 这块玉,送给幻琉璃,再合适不过。 我松开了幻琉璃温暖的手,拿起那块玉片,问到:“老板,这块玉,怎么卖?” 小摊贩揉了揉安静下来的小男孩后,轻笑着开口:“这块玉名为朱雀琉璃,是我在采刻石时,无意间挖到的,也不其价值,您看着给便是。” 衣衫破烂的小男孩似乎怕生,躲在小摊下。 我点点头,从储物袋中掏出三块上品灵石丢给小摊贩。 小摊贩接过灵石,没有说话,放入到小摊下的背篓中。 “公子出手倒是阔绰。”小摊贩乐开了花。 我点头,心中对他有了底。 这中年男子,非凡人,是一名修士。 凡人交易,不用灵石,普通凡人,又有几人知道灵石。 我没有理会小摊贩,将朱雀琉璃递给幻琉璃,道:“这块朱雀琉璃,送给你。” 幻琉璃接过朱雀琉璃,经过加密的灵识传来:“这摊贩,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我回应,目光回转,摊贩与孩子消失不见。 连小摊都不见,唯有背篓依旧,其中躺着三块灵石。 背篓中,还有一块木雕,刻的是手牵着手的一男一女,正是我与幻琉璃。 我弯腰拿起木雕,在底座上有一行字:“我们在等你,大哥!” 我心神一颤,对小男孩与中年男子的身份有了猜测:“原来是你。” 只是,不知下次遇到会在何时。 朱雀琉璃,是四象之一的朱雀所留,而非他偶然所得。 四象中,朱雀在零荒。 我为青龙在零荒。 幻琉璃手中抓着朱雀琉璃,且有灵气缭绕,一直没有贴身,十分地警惕。 她目光流转,在人群中寻找摊贩与小男孩:“他是有意在等你和我?” “嗯,是的。他应该等了不少时日。”我看向幻琉璃,让她收了朱雀琉璃。“收了朱雀琉璃吧,他不会害我,也不会害我身边的人。” “定情信物?”幻琉璃嫣然一笑。 我一笑道:“是的话,什么时候成亲?” “滚,毛都没齐的小崽子。”幻琉璃轻笑将朱雀琉璃收入了怀中。 对于我,幻琉璃与大长老一样,绝对信任。 “要不试试?” “滚!” 我轻笑,言语调戏:“去哪儿滚?我圣子峰,还是圣女峰。” “找死啊你?”幻琉璃轻笑,没有丝毫愠色。 “不找死,找你。” “丫的,给我死去……” “打是情骂是爱,你这样子我可受不了。”我舔了舔嘴唇,盯着幻琉璃道。 “滚滚滚……” 我一把将她搂住,低声道:“说认真的……圣子峰还是圣女峰?” “圣……”幻琉璃挣扎了一下,还没说完就僵住了,精致小脸通红,她挣开我的怀抱,倒退两步,红着脸,低着头。 而到此时,我与幻琉璃才发现,因为我俩的言语足够雷人,四周围观了一群人。 我俩怔怔地看着四周围着的十多人。 “继续啊,怎么不说了?”有一个如山一般的中年男子,猥琐一笑。 “我想知道你们去哪儿滚!我想观摩观摩!”又一个男子开口,看样子是一名修士,筑基初期的修为。 “是圣子峰还是圣女峰?”又一名筑基修士走出,舔着嘴唇,一脸的猥琐,“我看小兄弟毛真没齐,要不将小妞让给我,以后大爷护着你?” 我与幻琉璃同时沉下了脸,杀意涌动。 果然都是一些闲的蛋疼的人,还有一些是满脑子精虫的生灵,让人厌恶。 “呦呵,还不爽了?”那名猥琐的壮汉道。 “不要去圣子峰圣女峰了,来我仙临客栈,床铺柔软,不舒服不要钱。”在他的话落,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有人趁机打广告拉客,打断了他的话头。 她,不是凡人,是一名元婴后期修士,在凡人间开了间客栈,专门做修士的生意,赚取灵石。 类似于她这样的修士,在修真界里并不少,多数都是资质不佳,无法踏入更高的境界,最终选择了游戏红尘中,或是沦落风月里。 那名壮汉,本想发作,看到是她,立马乖乖闭了嘴,气都不敢出。 “老娘这里,每年都有几千对你们这样的小情人来,金杯银杯不如我们的口碑。” 一座名为无忧楼上,一个中年女子呦呵:“想滚又不想担风险的,可以到无忧楼一观,各种手段,应有尽有……” 又是一名元婴修士。 圣海城,果然藏龙卧虎,两座客栈之主,居然都是元婴修士。 “够了!”幻琉璃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划脚的。” “呦呵,这小美人,倒是暴躁。”仙临客栈的老板娘,托着下巴,慵懒地开口。 “够辣,那小子怕是驾驭不了。” “要不跟了老娘我?”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 苏霜哥哥与琉璃姐姐 “跟你,岂不是浪费。”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修为居然也是元婴,但看起样貌与身形,应该不是圣海城的人,来自其他城市或是大域。 他出现,其余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大气都不敢出。 他一脸的猥琐,舔了舔舌头,眼睛冒光,上下打量着幻琉璃:“暴躁,方才惹人怜爱嘛。” 他扭头看向我:“你小子毛都没齐,这妞是我的了。” “呦呵,最近杨公子可没少糟蹋我这里的少女,怎么今天要自带美少女了?” “既然杨公子看上了,那便让给你,老娘懒得与你争。”仙临客栈的老板娘伸了伸懒腰道。 “生意做不成了,那家伙不顾女孩子的。”无忧楼上的老板娘开口,瞥向仙临客栈的老板娘,“仙临的老婆娘,你又可以赚了。” “嘻嘻嘻……”仙临客栈的老婆娘开心的笑着,很悦耳,但落在我与幻琉璃耳中,闲的刺耳无比。 “小美女,走。”那被称为杨公子的大汉伸手搂向幻琉璃。“那小子配不上你,今晚让本公子好好伺候你。” “够了。”幻琉璃再次开口,气息猛然爆发,破衍境初期的修为展现无疑。 “妈的……怎么是这种主。”仙临客栈与无忧楼的老板娘异口同声,赶紧关了门窗,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幻琉璃气息横扫。 所谓的杨公子首当其冲,被幻琉璃缠上。 长剑临身,杨公子躲之不掉,落在地上,跪拜哀嚎:“前辈饶命。” 幻琉璃冷漠,一剑划过,头颅滚了几圈,落在我的脚下,我抬脚踩了上去。 杨公子身首异处,身体倒在血泊中,生机断绝。 一剑长空,犀利锋锐,之前出言不逊的几名修士都身首异处,生机断绝。 暮色渐浓,圣海城灯火先后燃起,灯火辉煌,驱除了暮色。 满地鲜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幻琉璃收了长剑,淡淡地道:“该回去了。” “嗯。”我点头应声,同时灵识内敛于体内,见到了第二层桎梏形成天地中的始。 他拿起一枚黑色棋子后,仿佛知我来意,率先说:“知你来意,我会去做,你离去吧。” 不待我回应便将我灵识驱逐出体内。 我一笑,便不再纠结,迈步跟上了幻琉璃。 身后,鸦雀无声,余下的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不久后,便炸开了锅。 我跟上幻琉璃,不去理会身后的喧嚣。 幻琉璃见我跟上了,开口:“谢谢你,我好多了。” “跟我还用客气?”我耸耸肩,而后邪魅一笑,在她耳边低声,“圣子峰么?” “滚!”幻琉璃拍了我一下后,踏空而去。 我也展开修为,在众多凡人注视下,踏空向着幻影阁酒楼而去,那里是我们初次相逢之地。 回到幻影阁,我们并没有耽搁,一同直奔长老阁。 一路上,不见多少幻影阁的弟子,且见到的,皆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我与幻琉璃灵识一同展开,覆盖幻影阁疆土。 幻影阁中的弟子,近乎少了三分之二,不知所踪。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一股不祥的预感浮现心头。 在长老阁中,长老们都在,大长老坐在正前方,气息悠长,体内伤势逐渐恢复。 我与幻琉璃到来,他们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处于深层次的修行中。 一旁,是灵儿、清煞、蓝语、机纵、许方烈、陆一天六人,他们的气息已经无比纯粹,被长老阁的长老联手驱除了侵入他们体内的弢屴的气息与灵魂力量。 只是,他们的体内尚有残余,短时间内,无法完全驱除干净,唯有靠他们自己慢慢驱除。 “圣子!”机纵率先睁开眼,看到我,起身一拜。 清煞、蓝语、许方烈、陆一天几人也先后起身一拜:“幻影六子,拜见圣子与阁主。” “不必多礼,继续修炼吧,在长老阁修炼,机会难得,何况,我看你们体内弢屴的气息与灵魂力量尚有残余。” 幻琉璃扫一眼幻影六子中余下的五人,与我一样看出了他们体内还残留的气息与灵魂力量:“圣子说得没错,你们在圣子峰被弢屴灵气与灵魂力量侵入,若是不彻底驱除,往后的成就不会太高。现在你们需在长老阁潜心修炼,在长老们的协助下彻底恢复。” “遵命。”幻影六子余下的五人异口同声,先后盘腿而坐,进入修炼。 灵儿也睁开眼,开口:“苏霜哥哥,琉璃姐姐。” 幻琉璃扫一眼灵儿,道:“嘴儿真甜,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阁主,灵儿知错了。”灵儿一哆嗦,赶紧跪了下来。 幻琉璃一滞,赶紧扶起灵儿,道:“小丫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心中一叹,灵儿还是没有彻底改过来……她对幻琉璃依旧畏惧。 灵儿怯怯一笑,低头立身在一旁。 “别害怕,幻阁主很好说话的。”我轻笑,扫一眼幻琉璃道。 幻琉璃白我一眼:“就你话多。” 我看向灵儿,在圣子峰上,她是被侵入最严重的人,现在看到她没什么事,我心中悬着的巨石放下了。 “小丫头,怎么忽然改称呼了?” 灵儿看了看闭目修炼的大长老道:“大长老说以前的叫法有点难听,其实我也那么觉得。” “我也觉得,始,跟那个字同音。也真不知道谁给你取的,真没品味。”幻琉璃吐槽。“始啊,始啊,好臭。” “始啊……始。”幻琉璃掩嘴笑着,寻我开心。 我嘴角抽了抽,没有应声。 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当初怎么就选了个屎,不对,是始,作为名姓,有病。 机纵一行人憋着笑,差点走火入魔。 大长老睁开眼,出手化解了幻影六子的危机后,看向我与幻琉璃:“回来便先回去恢复伤势,七天后务必来此,我有重要的事跟你们说。” 大长老说完,便再次闭目,气息沉下去,宛若死人一般。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那我先去恢复伤势,七天后见。”幻琉璃目光染过所有的长老后,面色更加凝重。 我点点头后,幻琉璃便转身消失。 “灵儿,你是留在这里继续修行,还是随我回圣子峰?”我开口询问灵儿,圣子峰上,除了我便没有了其他人,带灵儿回去还能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我……” 灵儿还未说出第二个字,便被七长老的声音打断了:“让她就在这里,七天后再说。” “小崽子,快去恢复断臂,恢复伤势,七天后务必出关。” 七长老凝重开口,一挥手将我送出了长老阁。 长老阁外,我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巍峨长老阁上方,笼罩着无边且朦胧的气机。 “幻影阁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长老们如此凝重?” “幻影阁的弟子,为何少了如此之多?” 我脑海中浮现疑问。 “难不成有大敌来犯?大敌来犯,又怎么能等七天?” “算了,先回去恢复……七天后,自会知道。” “断臂也该重生了……”我迈开脚步,向圣子峰而去。 “神墟丹,择机吞下,争取在进入玄天古城前,突破到筑基初期。”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丹药的独一性 回到圣子峰,我没有耽搁,跃上床榻,吞下几颗疗伤丹药后,运转天折经开始修行。 从弢族战争开始,我身上就积累了不少暗伤,甚至连左臂都完全失去了。若是不静心修炼,扫尽暗伤,恢复断臂,会影响到以后的修行。 在境界低时,累积在体内的暗伤不会展现出来,但当境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肉身与灵魂若不是无瑕,那么极其容易受到影响,任何一个小瑕疵,都有可能导致进阶失败,修为再难寸进,止步在一个境界, 这样的事对我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唯有,在每一个阶段,将肉身与灵魂修炼到圆满,不留任何瑕疵。 修行中的七大境界,三十个小境界,都需稳打稳扎,打牢根基,修真一途,方能一路无虞,高歌猛进。 “天折经真的强大,足够弥补我术法不足的缺陷了。”我感受着体内雄浑的灵气,忍不住叹了一句。 有了天折经的辅助,被唐皇断去的三条灵脉恢复如初,体内共十二条灵脉轰鸣,灵气的充盈程度,堪比筑基初期的修士,让开脉境后期拥有与筑基初期修士一战之力。 “看来,得找个时间修炼玄霜九剑后六剑,体内再多八条灵脉,我会强到何种程度?”我舔了舔嘴唇,眼中放光,心中无比期待。“届时,我能否以筑基初期修为战元婴?” “十年从凡入仙,这是基础,也是必备的。” “我的资质还不够,神墟丹必须要尽早吞下,否则……十年从凡入仙,怕是在做梦。” “妈的,我在想什么,”我睁开眼,看着断臂,喃喃自语。“好好修炼,把断臂重生,不然是真的不方便。” 我沉下心思,炼化融入体内的疗伤丹药的药力,修复近一段时间内,战斗所造成的伤势。 经过五个时辰的修炼,丹药药力完全炼化,体内的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灵气也达到饱和了状态。 “终于恢复断臂了……”我睁开眼,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大长老与幻琉璃给的丹药。 两个盒子在灵气的衬托下,悬浮在我的面前,我灵识一动,两个盒子打开,一白一绿两枚丹药静静躺在其中。 白色的丹药为七品的生血融骨丹,在《灵草百鉴》中,对其有详细的记载,是以生血草,半参苓,雪花天茯,落月霜等十余种高级灵草,经过数十天炼制而成。 生血融骨丹,能生血融骨,能生死人肉白骨,当然这里的死人是凡人,能逆凡人的生死,修士若死,一枚生血融骨丹,无法复活,必须辅以不弱于七品的生血融骨丹的丹药,以及逆天手段,方能做到。 生血融骨丹,药性猛烈,断臂重生极为迅速,但会伴随着强烈的疼痛。 恢复断臂,用生血融骨丹,绝对是大材小用,一条手臂,在生血融骨丹的作用下,不到半柱香时间便能恢复如初。 红色的为天露灵生丹,为五品丹药,是幻琉璃为我送来的丹药。 《灵草百鉴》中,对其也有记载,这是一种采晨曦之露,以生花绒,灵生草,凤仙草等百余种珍惜药材炼制而成的五品丹药,是五品疗伤丹药中的王者。 天露灵生丹,虽是五品,因其苛刻,繁杂的炼制手法,以及其原料多达数百中灵草的原因,五品炼丹师未必能够炼制。 天露灵生丹,能让断臂在五个时辰内重生,不同于生血融骨丹的快速,猛烈,其药性温和,整个过程中不会产生任何的疼痛,甚至是点滴的不适,所以天露灵生丹适合于时间充足,安全且不愿受苦的修士使用。 我的目光在两枚丹药之间来回,最终落在了天露灵生丹上,倒不是怕疼,而是省不得。 生血融骨丹,七品丹药,恢复断臂大材小用,而且往后战斗中,若是缺胳膊少腿,赶紧吞服,半柱香便能恢复,博得生机。 “就你了。”我灵识一动,灵气将生血融骨丹的盒子合上后,目光落在了天露灵生丹上。 收了生血融骨丹后,伸手抓起天露灵生丹,丢入口中吞下。 丹药入体,药力瞬间化开,柔和的药力,混在血液中,灵气中,涌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丹药除了药力还会蕴含一定的能量,天露灵生丹,丹如其名,除了药力与能量外,还蕴含着磅礴生机。 天露灵生丹中的药力、能量、生机随着化开,融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十息以后,未完全融化的丹药中,一道光芒爆发,一道又一道的符文浮现,烙印进血肉中,与化开的药力、能量、生机结合。 符文是催动药力的手段,每一枚丹药都有其特定的符文,这也是丹方的关键,也是丹药具有其独一性的关键。 在符文的作用下,药力运转,能量奔涌,生机汇聚,向着左臂而去。 断臂处结痂的血肉,在药力的作用下层层褪落,能量化为新的血肉,生机涌动,维持着血肉的生长。 新生的血肉,完全是符文的作用,没有调用我细胞之内的基因,形成全新的细胞,细胞内唯有特定的符文,取代了基因,甚至是其中的线粒体、高尔基体、细胞核。 天露灵生丹,构建了全新的细胞,不遵从自然规则,模拟细胞本来形态,照猫画虎,制造出血肉。 皮肤组织、真皮组织、神级系统的构建也在同时进行,有条不紊。 所构建出的血肉,与原来的手臂没有差别。 这也是修真界丹药的逆天之处,能无中生有,诞生的全新血肉,与本体不会存在排异反应,完全契合,这是地球人类科技所无法做到的事情。 断臂重生过程中,我感受不到痛苦,无尽的生机从丹药中涌出,滋养血肉,滋养灵魂,无比舒适,唯有断臂处隐隐发痒,有种奇异的感觉。 断臂重生的过程,如幻琉璃所说,持续了整整五个时辰,丹药完全化尽,药力、能量、生机尽数耗尽,为我构建了一条全新的手臂,一切如初。 我从修炼中醒来,睁开眸眼,看向重生的手臂。 强健有力,线条完美。 我握了握拳头,没有丝毫的不适。 “久违了,左手!”我跳下床榻,挥动手臂。 “小爷的左手又回来了。” “以后就可以双手抱美女了,办事也方便得多……老梆子,下次得看好时机,别再坏小爷好事了。” “圣女,下次你逃不掉了。”我竟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眼中充斥着邪魅。 喜悦中,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幻琉璃的模样……脑海里更是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男儿本色,食色性也,无妨!”我安慰着自己,想借此降低心中的罪恶感。 忽然一道灵识,在心神中炸开: “小色批!”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 无仙时代的悲哀 突如其来声音,让我头皮发麻。 “谁?”我灵识轰然爆发,带着怒意,笼罩整个圣子峰,蔓延向圣子峰四周的山峰。 我的灵识荡漾在漫过的山峰,其上的诸多修士皆感受到了我低沉的呵斥。 灵识覆盖了方圆三十里的范围,包括三十余座山峰,其上的修士不过十位,他们纷纷抬头,传出灵识。 “圣子,出了何事?” “圣子,怎么了?” …… 在山峰上的幻影阁弟子问询。 经过弢族圣地一战,我圣子身份深入幻影阁每一个弟子的内心深处,尤其是当初与我一同深入弢族腹地的三千多弟子,他们之中不少人与圣子峰附近的弟子换了山峰,将各自的洞府落在圣子峰四周。 其中便有岁曱、常与、落德三人,他们三人此时就在各自的洞府中,离我圣子峰只有四里。 我嘴角抽了抽,被突如其来的灵识给吓到了,没控制好,声音传到灵识覆盖范围的每一个弟子的心神中。 这件事不好说出去,毕竟真要刨根究底,幻琉璃还不得把我剥皮抽筋了? 我嘴角抽了抽,怯怯一笑,传出灵识敷衍道:“没事,就是突然走火入魔了一刹,现在恢复过来了。好了,你们继续潜心修炼吧。” “圣子,当心,不要着急,有我们在,一起征战,你不会是一个人。”岁曱传来灵识,带着关切。 “知道了,你们继续修炼,变强,往后一起征战。”我灵识传入他们的心神中。 常与、落德等人的灵识传来:“遵圣子令。” 他们先后入定,再次开始修炼,努力提升修为。 我将灵识收敛,看向天空。 天空中,三轮银月当空,月芒万丈,照在幻影阁十万里疆域上,一片银装。 阁中弟子少了近乎三分之二,整个幻影阁显得空荡荡的,没了往昔的热闹。 若是在平日,此时定有无数弟子在交手切磋,或是有人突破,光芒冲霄,历劫破境,热闹非凡。 月芒苍苍,银装万里,因少了往昔的热闹,显得清冷。 “阁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收回灵识,嘀咕道。“希望……不要是那种不可战胜的敌人啊。” “不是唐皇那种境界,仙也尚可一战。” “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幻影。” “圣子,静心。”我刚收回灵识,那道声音又一次在心神中乍起。 这道声音再次吓了我一跳,天折经轰然运转,摆出了出手的架势:“谁,给小爷我出来!” “别紧张,是老祖我。” “老祖?”我灵识荡漾,但这次被控制在了洞府中。 老祖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现在的声音却是完全陌生。 灵识再起,有了几分熟悉:“是我,圣子静心,入定,老祖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突破修为,你也该迈入开脉大圆满了。” 老祖声音淡淡,带着几分稚嫩,这是我最初没辨别出来的原因。 我点点头,老祖说的没错,经过数月的战斗,我早已经具备冲击开脉大圆满之力,但一直处在奔波或是战斗中,没有时间静心修行,当下七天便是最好的时间。 老祖之所以出现,便是因我心神不静,特来助我宁心静神,突破修为。 我跃上床榻,在蒲团上盘腿而坐,运转天折经,疯狂从四周的天地中吸收灵气。 “圣子,勿急,你不知法门,不知旅途,不能盲目突破,开脉境后期到圆满是极为关键,老祖我送你一桩造化,让你成为当今最强开脉大圆满的修士。”老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随之,一道年轻的身影便出现在我的灵识中,一身黑衣如墨,一张俊俏的年轻上,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他便是此时此刻的老祖。 他的脚下,是一道无边无际的时间长河。 “圣子,随我来。”老祖开口,一挥手,便将我的灵魂从肉体中抽离,带着灵魂踏上了时间长河。 时间长河漫漫,老祖拉着我一步一步向时间长河上游而去。 我也没问缘由,我相信老祖并不会害我。 他与大长老一样,对我是无条件的好。 一路,时光涌动,岁月逆转。 老祖由年轻转老,又变年轻,如此反复,更有几次,见到浑身是血的老祖,最为严重一次是,老祖只剩半个身子,连灵魂都被削了三分之一,但他逆天活了下来,且成了幻影老祖,为圣海有数的老祖之一,强大无匹。 时间长河的两侧,是不同的纪元。我们从一个纪元的覆灭,经过纪元衰落,走到纪元巅峰,走到崛起,最后抵达纪元诞生之初…… 一路看了无数纪元的覆灭诞生,崛起衰落。 “看,他在创造这一纪元的修炼体系。”老祖与我在一个纪元处停下,指着一个浑身笼罩着天地规则,被大法则所覆盖的伟岸身影,道,“这体系,是零荒大陆现今所有修炼体系的雏形,道修、妖修、佛修三种体系都基于他所创造的体系演化而来。” 老祖说这位创始人,惊才艳艳,惊艳众生,但依旧没能成仙,死在了岁月中,化作劫灰,尸骨无存。 “走吧。”老祖沉重,带着我再次逆流而上。 在每一个纪元的修炼体系诞生之初,老祖会带着我停留很久很久,让我学习观摩一种修炼体系的从无到有。 而一路上的,岁月苍茫,不渡我点滴,老祖却在岁月下,一次又一次地从年轻走向衰老,或是逆转、回溯,从年迈向年轻。 我见到了老祖的除了出生与死去的全部阶段,老祖在消耗自己的寿命与修为,带我踏时间长河。 老祖这么做,是为了让我明确往后自己所要走的路。 零荒虽有道修、妖修、佛修三种修炼体系,完整且强大,但自从苍天盖顶之后,除了踏天青罗,与踏出一条独属于自己道路的唐皇外,便无人再能成仙。 老祖、老师天折子、半步仙境的南神宗宗主等人,天赋绝伦,在苍天盖顶的时代,走到了人道领域的巅峰,但终究破不开人道领域,踏入仙境。 任尔天赋绝伦,惊才艳艳,也无法踏破时代的桎梏,逆天成仙。 一日不成仙,立身人道巅峰,也有寿元不足,生机耗尽的一天,最终化作一培黄土。 苍天盖顶,修士末途,人间无仙,天骄止步帝境,腐朽于岁月中,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我长吐一口气,甩了甩脑袋,看向身边匆匆而过的纪元,仔细感悟每一个纪元的修炼体系的奥秘,总结,对比,寻找自己的道路。 观摩学习了无数纪元的修炼体系的创造,诞生之后,对于如何冲击开脉大圆满,以及往后的道路如何去走,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老祖,回去吧,我已经有了方向,有了思路。”我在一个极其远古的纪元前,停下了脚步。 老祖看我一眼,摇了摇头。 此时的老祖为老年,一身斑驳,在时间规则的挤压下,苍老的身体,摇摇欲坠,残破不堪。 “不急,再往前一个纪元,便是有天时代的第一个纪元。”老祖悠悠开口,眼神中冒着光,神采奕奕,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跨过那一个纪元,我们便能抵达无天时代,你就能观摩到无天时代的修炼体系,对你好处不可估量。” “我会带你进入有天时代第一纪元一段时间,好好感悟。”说着,老祖便拉着我继续逆流而上。 前方,便是有天时代的第一个纪元。 临近,便有一股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们到了。”老祖停下脚步,看向一侧的时空,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难以掩盖的疲倦。 “有天时代第一纪元,曾有十个生灵成仙,所以你必须去。”老祖看着我说到。 他手一推,将我推离了时间长河,踏入到了时空中。 我,踏入了有天时代的第一纪元。 一个,在有天时代出了十尊仙的特殊纪元。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 有天时代第一纪元 我被老祖一把从时间长河上推下,落入到有天时代后的第一个纪元中。 有天时代第一纪元的灵气,与我所处的纪元的灵气完全不同,无比纯净,没有过多的压制,没有属性,流淌到体内便可以直接化作精纯的能量,用作战斗,这也是第一纪元的生灵强大的一个原因。 随着时间推移,纪元流转,天地间的灵气剧烈,出现了反哺者,这也导致往后纪元的灵气,充满了压制,带有属性,带有反哺者气息,无法直接吸收,修士一代不如一代,突破人道巅峰,立身仙境,遥遥无期。 踏入到有天时代第一纪元后,我便眀悟了真相。 准确来说,踏天青罗,并非是有天时代唯一的仙,因为有天时代第一纪元曾诞生了十尊仙。 当然,踏天青罗足够惊艳,有天时代第一纪元十尊仙,不同于踏天青罗,这十尊仙,是用第一纪元,天地中无比纯净的灵气修炼成仙的,而踏天青罗则是在灵气斑驳,属性凌乱的大环境中,逆天成仙。 “第一纪元的成仙,并不困难,但纯净的天地灵气也只够陪养出那十尊仙,再也无法培养出第十一尊了。”我洞悉了这片天地十尊仙能成为仙的真相。 纪元末,灵气虽然稀薄,但依旧纯净,若非我为灵魂状态,定然坐下来好好吸收一番,感受那种畅快吸收灵气,无需过滤、提纯的快感。 “他们的修炼体系,依旧是无天时代的修炼体系,有天时代第一纪元的生灵,是无天时代生灵的后裔。” “而第一纪元后的生灵,则是这片天地新诞生的生命……与无天时代再无关系。” 我深吸一口气,举目四望,眼中只有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河山。 这是第一纪元末期,经历了纪元覆灭的惨烈战争,生灵绝迹,天地空荡荡,历史出现了断层。 想到此处,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疑问。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弹指遮天的时代,是无天时代,还是有天时代? 古神,诞生于哪一个时代? 我心中有猜测,但还存疑,证据不足,逻辑不顺。 “或许,回到幻影,可以问问体内那个古神,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跑进我体内的,估计也没什么恶意。”我脑海里浮现在与天落下从我体内蹦出的古神来,那是一尊强大的古神,他认识我,他定然知道古神起源的年代,知道更多关于古神的秘辛。 “找机会好好与他谈一谈……”我压下心头的疑惑,收了修为,落在地面上,迈步向前。 脚下,森森白骨,满地皆是干涸了血液,入目皆是暗红。 草木被战斗摧毁,焦黄一片,无一草木还剩生机。 焦黄与暗红交织的世界,怨气冲天,行走在其中,能够感受到阵阵不甘。 只是这种不甘,极度无奈,死去了,纵有千万不甘心,也再无重来的可能。 出现十尊仙的纪元,经历残酷的纪元战争后,也覆灭了。 十尊仙,仙血横流,洒落在古老的零荒大地上。 而今,有天时代纪元末的世界,空荡荡一片,不见一人。 我迈步,走在残破的世界中,感受到一阵阵刺骨阴冷与冲天的怨气,心中发毛,总感觉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 每次回头,都不见一物。 我硬着头皮,踏着尸骨,一路深入,探寻纪元覆灭的真相,寻求答案。 满地未曾腐朽的尸骨,白森森一片,蔓延向遥远的边际,不见尽头。 纪元覆灭的战斗是惨烈的,万族参战,同仇敌忾。 只是敌人是谁,来自何方? 远方,有一尊顶天立地的尸体,庞大无边,如古神一般,极为醒目。 他是十尊仙之一,唯有他有尸身留下,其余九尊仙,尸骨无存。 他的心脏处,有一个前后通透的伤口,心脏也已经不见,他的血液流干,在身后形成一个暗红色的凝固区,杀气滔天。 至死他都未曾合上双眸,一双眸子望着天,充满不甘。 一柄长枪,插在地面上,深入地层中,裂纹如渊,蔓延向八方。 他的血肉未曾腐朽,在血肉之中弥漫着死气,还有丝丝缕缕的灵气溢出。 我不敢靠太近,他虽死,但生前为仙,哪怕是死后,尸体也非普通生灵所能靠近的,一缕气机,就能让我这种小修士尸骨无存。 仙,若活着一缕气机,就能灭掉一个大修士。 与天落下,出现的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花中的女子,古神都只是拥有仙的战力,并不完整,并非真正的仙。 所以,他们身上的气息并没有眼前这尊顶天立地的仙来得可怕。 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我停下了脚步,选择远观。 在修真界,一切谨慎,小心行事。 我遥遥注视着庞大的尸体,沉下心神,感受他的修为。 他是有天时代中,修为最高,修真路上走得最远的生灵,在他身上,我定能得到我所想要的答案。 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这一纪元的修炼体系:“第一纪元的修炼体系很特殊,简单直接,没有太多的渠道,都是直接运用灵气,这应该是无天时代的修炼体系,那个时代的灵气纯净无比。” “第一纪元的覆灭,或许与他们的修炼体系有关。他们传承了无天时代的修炼体系,岁月推移,灵气枯竭,修士末途,于是以十尊仙为首,想要破天,博取生机,最终赔上了整个纪元,整片天地的生机,都不曾撕开苍天。” “第一纪元,就在血与骨,战与火中落下了帷幕。” “老祖让我来此,不是让我学习这一纪元的修炼体系,而是让我明白循规蹈矩,死路一条。” 我遥对着那尊仙的尸体深深一拜,对他,心中敬佩无比,敢于战天的生灵,都值得尊敬。 我转身往回走,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 “走前人之路,必定是死路一条,在修炼环境极其恶劣的时代,注定无法成仙。”我从时空中跨出,踏在时间长河上,与老祖并肩而立。 此时的老祖,正闭目修行,身上灵气起伏,时光流转,容貌一息一变。 老祖睁开了眼,看着我:“明白了!” “明白了。”我凝眸望着时间长河一侧的纪元,悠悠开口,“看来我需要踏出自己的一条路来了。” “其实,你一直都在走自己的路。”老祖轻笑着开口。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 无天时代末年 “嗯?”我不解,看向老祖,眼中满是疑惑。 老祖道:“无人引导你开脉,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在我们所在的纪元,你虽然并非第一个,但却是走得算是比较远的一个了。” “在你之前的那些人,要么死在开脉过程中,要么开脉成功不久后,卡死在了下一个境界之上,要么就是无法适应有天时代的恶劣环境,死了。”老祖拉着我,逆流而上,要去无天时代。 “诸多不循前人之法,踏出自己开的惊才艳艳之辈,百分之九十九卡死在境界等同开脉大圆满这一关卡上,仿佛是诅咒一般,这一纪元百亿年来,无一人成功。所以你现在处在关键时期。” 老祖解释说,我在自己开脉成功之后,还将其与零荒现有的修炼体系一统起来,适应了零荒而今恶劣的修真环境,这是他说我走得远的原因。 我嘴角抽了抽,忽然眀悟过来,原来老师不给我引灵诀,不教授我如何开脉,是想让我踏出自己的路来。 “老师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我悠悠地道,脑海里浮现那个老家伙的身影,感觉无比亲切。 老祖停下脚步,开口道:“嗯,你老师是南域大地数一数二的强者,在整个零荒都在前一百的存在,定然看得比你老祖我远。” 我在老祖的话语中感觉到一股酸味。 我挠了挠头,笑着道:“老祖也不简单,岁月术法,出神入化,除了您,怕是没人能带着一个开脉修士,踏时间长河,逆流而上,走无数纪元。” “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光。”老祖满意地笑了笑,一脸的骄傲,“你老祖我这一身的岁月术法,零荒我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不过,我的岁月术法也只能让你回到过去,观摩学习,无法吸收灵气,否则带你到这里,直接修炼成仙,再回到我们所在的纪元……唉。”老祖惋惜,显然他的岁月术法存在缺陷,不过也已经足够强大了。 化龙诀也拥有逆转岁月之力,却只能是短暂的,无法逆转如此漫长的岁月。 老祖不愧是老祖,能盘坐在过去而不腐朽,与他岁月术法臻入化境,不无关系。 我嘴角抽了抽,活了那么久,依然喜欢彩虹屁,六了。 “无天时代,我不能带你深入,只能抵达无天时代末期,再深入的话,咱俩都得有来无回了。”老祖解释了一句后,满脸笑意地迈开步子,逆流而上。 幻影老祖,为了我也足够拼命了。 “有天时代第一纪元的修炼体系与无天时代一样,老祖便不要再前行了吧,对您老不好,也没有必要。”我看着年纪变化,被岁月摧残的老祖,心疼地道。 老祖回头望着我:“无天时代,有不一样的东西,必须去,别和我废话,跟上。”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逆流而上,我耸耸肩也跟了上去,心中好奇,无天时代会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与老祖一路前行,跨过了有天时代第一纪元的一千多亿的漫长岁月,见证了它的覆灭、衰落、巅峰、崛起、诞生。 老祖停下了脚步,望着时间长河一侧的天地,道:“圣子,前方,便是我们此行的终点,无天时代最后纪元。” “无天时代与有天时代还有什么不同?”我扭头,看向一身沧桑,满头白发的老祖问到。 老祖拍了一下我的头,道:“什么都要问,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得到,感悟才会最深么?道听途说,言传身教,终究是下品。” “所以给老祖我进去,自己感悟去,啥时候感悟出来再回来。” 老祖再一次将我推进了时间长河一侧的时空中。 这是无天时代末年,苍天即将盖顶,无数修士参与到战争中,浴血奋战。 触目所及,皆是战斗。 与天落下的生灵,曾参与过这一战,惨烈无比,他身受重伤,万亿岁月过去,他还没有彻底恢复,可见这一场战争的恐怖。 无天时代的灵气,极为充裕,纯净无比,有天时代末年的灵气纯净度,与它简直是云泥之别,上品灵石中所蕴含的灵气也不及。 “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疯狂地涌入无天时代的遗迹中,在里面修行,事半功倍,对于有天时代的人来说,一个遗迹就是一个修炼加速器,省去很多步骤,修行快上几倍不止。” 我落在一片相对来说比较平静的区域,这里没有战火,只有凡人,七八户人家,炊烟袅袅,牛羊遍地,散走在田地间,有老丈与壮年下地耕种,妇女孩童,或是在家织补,或是荒野采菜觅果。 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没有繁华的喧嚣,没有追名逐利,尔虞我诈,一片祥和怡然。 我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关注。 我从未来而至,如梦泡影,无法改变丝毫。 走在村落间,感受着纯净的灵气,用灵魂去触碰无天时代最后的荣光。 无天时代,抬头无天,一片清明,蓝天万里,星辰悬浮,错落排布,色彩斑斓,如梦如幻。 源源不断的灵气,从星辰与无尽星空中涌来,维持着这片大陆灵气的纯净。 走了许久,远离了那七八户人家,来到一座高山上,举目远望,皆是莽莽,不见人烟。 “看来,无天时代繁盛,依然无法探尽这片大陆的奥秘。”我喃喃自语,心中对未知产生了向往。“奥秘无限,还真是令人向往啊。” 我目光悠悠,扫过无边的无人区域,感受着其中若隐若现强大的气息,好奇那会是什么样的生灵,是否有古神居住其中。 我心中燃起斗志:“待到我修为足够,可以横行无忌之时,我定然遍走整个零荒大陆,让《圣海志》成为《零荒志》,成为一部万古奇书。” “可惜了,我没带《圣海志》来,否则就可以记录下当下的一切。” 忽然,有一道稚嫩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转身,那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光着小脚丫,穿着破烂的衣裳,满脸的土,立在我身后,见我便主动与我打招呼。 初时,我并不理解她的话语,,无天时代的语言与我所在纪元的语言不同,无法沟通,好在我灵魂力量强大,灵识尚存,解析了她话语中的意思。 “大哥哥,你在这干嘛呀?” 我蹲下身子,看向她,心中惊奇,她能够看到我,定然不是普通生灵。 然而我伸手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泥土,然而我僵住了。 这是一个熟人,样貌虽然有些变化,但我还是能够认出来。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 任人鱼肉的时代 我看着那张擦干净了泥土的小脸,稚嫩而又精致,活脱脱的一个精致瓷娃娃。 破烂的衣裳,掩不去她的可爱与美丽。 小女孩,对陌生人没有戒心,我给她擦脸上的泥土,她没有躲开,口中说着谢谢哥哥。 待我将她脸上的泥土擦干净后,露出那张精致的小脸,与见过的六岁左右的零的面孔重合,与与天落茶馆中阿婆的五官重合。 三人,是同一人不同生命阶段。 “零。”我的灵识融入她的心神间,轻轻响起宛若在她耳畔响起。 她非修士,分不出这声音源自心神还是源自外界。 她脸上露出惊讶,抬起一双水灵灵大眼睛,叽里咕噜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好在灵识可以忽略掉语言差异,可以从她思维波动中,分析所要表达的意思。 她说:“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我轻笑,揉了揉她的头,起身望向无人区域,这里还不曾成为战区,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战火将会蔓延至此,烧毁一切。 我没有想到,会在无天时代末年遇到了幼年时期的零。 缘分之事,真是妙不可言。 她才三岁左右,方圆数十里内,应该无人居住,她一个如此小的孩子,怎么走到这里的? 我问到:“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很危险的。” 零用稚嫩的声音反问:“大哥哥,不也一个人么?” 我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转移话题:“你父母呢?” “阿爸阿妈,被几个长着鹿头的人吃了,他们说很好吃,还问我吃不吃呢。” “我还听他们说,过两天也要吃我呢。”零眨着眼睛说,水灵灵的大眼睛中露着纯真,显然她对死亡还没有什么概念。 “大哥哥,阿爸阿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他们了。”零眼中闪烁着泪花,而我也明白了她并不是不怕陌生人,没有戒心,而是看到了一个正常形态的人,她心中就觉得亲近。 “阿爸,阿妈真的好吃吗,我看他们吃得好香呢。”小孩终究是小孩,思念一晃而过,被别的想法给引了过去。 她靠近我,伸手抓着我的手:“大哥哥,看到阿爸阿妈被吃了,我好害怕,我就跑啊跑,跑啊跑,跑到了这里,遇到了大哥哥你。” “不好吃的,咱们不吃,好吗?你是饿了?”我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有了泪光。 无天时代,人族也依旧式微,成为其他种族餐桌上的美味。 “嗯嗯。”零猛然点头,眼中冒光。 “走,大哥哥带你去找好吃的。”我将寻找无天时代与有天时代不同的任务暂时放在一边,先安顿好零。 我离去,零就得自己生存……无天时代末年,战火滔天,凶兽千百万,她能否活下来? “嗯嗯,大哥哥真好。” “来,大哥哥抱你。”我灵魂力量展开,深入她的记忆中,寻找她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记忆。 这一段时间,零经历了被鹿头生灵当着她的面杀死,烧烤,分而食之的悲惨,而后是半夜逃走…… 这一逃,便是五天,饿了吃草与树皮,渴了喝露水,喝死水、脏水。 三岁小女孩,在无人区之中,风餐露宿,亡命奔逃。 她,其实知道父母是死了,被吃了,再也见不到,只是她不愿去想起。 她在告诉自己,她的阿爸阿妈还能回来。 这些记忆,是零不愿想起的,被她藏得很深,我小心翼翼地窥探着,没有勾起她这些伤痛。 我在她记忆中,找到了她家所在之地。 有五个鹿头生灵,闯入她家,当着她的的面,杀了她的父母,在她家中烹食。 零扑进我怀中,头依靠在我的肩头,轻声抽泣着,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 身为灵魂状态的我,竟在这一刻逐渐凝实,有了触感。 我在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我离去,也会有痕迹留下。 我伸手拍了拍零的后背:“不哭,不哭,大哥哥带你找好吃的。” 修为展开,向着零记忆中,她父母被分食的地方而去。 我的灵魂境界为元婴大圆满,跌落了一个大境界,速度依旧极快,刹那之间便走过了零奔逃了五天的路程,来到她的家。 这片区域,只有一户人家,便是零她们一家子。 一家三口,平凡而又平淡的生活被鹿头生灵给打破了,家破人亡,只剩零一人。 房屋,已经被五个鹿头生灵烧毁,只剩一地的灰烬,灰烬之中,还埋着几块布满牙印的骨头。 一块头骨上,有不少刀痕,是它们在切肉时留下的。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腾起的是无边的杀意。 零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再抽泣,抬起头,擦了眼泪,看向已经被焚烧殆尽的房屋,眼泪再一次决堤。 零趴在我的肩头,再次抽泣起来。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灵魂力量涌入她体内,降低她的饥饿感,让她好受一些。 忽然,零停止了抽泣,抬起头,擦了眼泪,坚定地说:“大哥哥,我们埋了我阿爸阿妈吧,我小时候,爷爷奶奶没了,阿爸阿妈把他们埋在那边了。” 小女孩指向不远处,那里有四个小坟堆,坟堆前,立着四块风雨侵蚀过的木制墓碑。 我点点头,将零从怀抱中放下:“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 我话没有说完,被卡在了喉间,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了。 “没事,我与大哥哥一起把阿爸阿妈捡起来。”零把我没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 说完她便第一个走了过去,我沉默着跟了过去,踏入灰烬之中。 零捡着一块块焦黑又带着牙印的骨头,抱在怀里,紧紧地抱住,生怕掉落,就再也没有了。 我与她一起,捡着,一块又一块。 零,一直很坚强,抱着骨头,一滴泪也没有流。 她忽然止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她脚边的头骨。 头骨上满是刀痕,她的眼泪再也没有止住,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哇,呜呜呜,阿妈,我好想你。” “阿妈,你这样得多疼啊。”零抱着骨头,蹲下去,抚摸着那刀痕遍布的头骨,放声痛哭。 “阿爸,我想你。”零紧紧地,紧紧地抱着骨头,同时俯身,将脸贴在头骨上。 我怔怔看着她哭泣,心中无比难受。 我将捡起的骨放下,缓缓转身,展开修为,一转身消失在了一座山头外。 我踏着虚空,凝望着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古树道:“你们,还是回来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 坟前三叩 “是的,因为我知道你们人类,念旧。她,早晚会回来的,所以我们一直没走远一直在这里徘徊。只是没想到还给我们带来一顿更加美味的晚餐。”一个鹿头生灵从古树后转身而出,悠悠开口。 他身后,四个鹿头生灵先后而出,舔着嘴唇,异口同声:“人类修士的血肉,应该很美味。” “我觉得你们的肉,烧烤应该很好吃。”我落在地面上,修为完全爆发,阴沉无比,杀意沸腾。 为首的鹿角生灵,眸光一闪,“他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修为诡异,看不出境界,杀了他,搜魂,给我弄明白他来自哪里。” 他身后的四个生灵先后抽出刀剑,向我杀来。 对应我所在纪元的修炼体系,他们的修为最高的不过是筑基大圆满,而我灵魂境界则是实打实的元婴大圆满,曾经更是达到了破衍境大圆满,差一步便化神。 他们又怎会是我的对手。 我身影闪烁,在他们之间穿行,一刹那,他们手中的刀剑尽数折断,四个冲来的鹿角生灵,先后倒在地上,骨断筋折,修为也被废了。 它们躺在地上,抽搐着,颤抖着,哀嚎着,眼中弥漫着恐惧与绝望。 “你到底是谁?”仅剩的鹿角生灵从功能类似于储物袋的东西中戒指,取出一个古朴的圆盘,盯着我,无比警惕。 “要你命的人。”我冷声开口,刹那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展开任何攻击与防御,便已经被我扼住了命脉。 我的手指,落在他的眉心,灵魂力量汹涌。 他扫一眼躺在地上,修为被废四个同伴,跪了下去:“求你别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求我族人,让你成为我族中贵客,从此凌驾于任何人类之上……” 我漠然地摇了摇头,灵魂力量涌动,涌入他的丹田,轰然一声,震碎了他的丹田,废了他的修为。 “啊……啊啊啊啊!”它在疼得满地打滚。 我的身体,也因这件事而变得更加凝实。 我从它身上取下戒指,抹去它留下的灵魂烙印,顺利将其打开,里面有不少人类的尸体,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八九十岁,最小的是刚出生的婴儿。 我深吸一口气,控制戒指,将那些尸体从中排除,落入到了森林深处:“土归土,尘归尘,愿你们安息。” 在五个鹿头生灵的痛苦哀嚎中,我打开戒指,将他们收了进去。 我没有杀他们,是要留个零,让她将来亲自了结了杀她父母的仇人。 我转身回到了零身旁,她已经哭晕了过去。 我抱起她,把她安放在院子里的大树下。 我将散落在灰烬中的骨头,尽数找齐,然后轻轻地将零紧紧抱着的骨头,一根根抽了出来。 “阿爸阿妈……”零在呢喃着,在昏迷中,呼喊着父母。 我抱着凌乱的骨头,来到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坟冢旁,施展修为,挖出了一个坟坑。 我将骨头轻轻放了进去,无比压抑。 “大哥哥,让我放一块吧。”我身后响起零的声音。 我扭头:“你怎么醒了?” “没了阿爸阿妈,我就醒了。”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痛。 她我走过来,拿起一块骨,反复摸着,仿佛很不舍。 “我不知道你是阿爸还是阿妈……”零嘟囔,轻轻地道。 她一根一根的放入坟坑中,每一根都会抚摸许久,许久。 最终,她将仅剩的头骨放了进去,抓起一把泥土散了进去。 我帮着她,葬了她的父母。 小坟堆堆起,不高。 零哭泣着,在坟前三拜九叩。 我在六座坟前,深深一拜。 我想了想,最终跪了下去,在六座坟前,深深三叩。 一叩,我亦是人。 二叩,是千秋诺。 三叩,是三生牵。 这一刻,我的身体完全凝实,不再是虚幻的灵魂体。 我在无天时代末年,拥有了自己的血肉之躯。 “多谢!”我心中喃喃。 “多谢始尊!”脑海中,仿佛有六道不同的声音在回荡。 零起身,看着我,眼中没有丝毫的异常。 或许,我在她眼中,重来都不是虚幻,而是拥有自己的血肉。 我在无天时代这一身的血肉,凭空而来,我眀悟了些许无天时代的特殊, “大哥哥,我饿了。”零擦去眼角的泪水,上前牵着我的手,道。 “好,我带你去找吃的。”牵着零的手,没入了茫茫林海中。 我与她,这一钻,就是三天,三天中,她恢复了许多,开始展露笑容,显出了小孩的天真可爱。 三天中,她从未问我姓名,也不问我为何能飞天遁地。 我也没有解释,只是陪着她玩耍,陪着她抓修为不是太过强大的凶兽,骑着凶兽,纵横无人区的边缘地带。 第四天,我与零找到了一个小镇,用戒指中的钱财,为零置办了许多新衣服和鞋子,小女孩第一次笑出了声。 四天中,我对这片天地的与众不同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无天时代,的确与有天时代不同,哪怕修炼体系一样,有天时代的修士始终无法匹敌无天时代的修士。 第四天傍晚时分,我的脑海里响起老祖的声音:“圣子,我感觉到你已经眀悟,该归来了。” “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好。” 第五天,我与零回到了初次见面的地方。 战火还没有波及这片区域,我想应该需要很久很久,久到零足够强大的时候,才会波及到这里。 零的天赋不差,成为修士不难,且以她的天赋,百年内定会走到人道巅峰,临近仙,那时他便有了自保之力。 “大哥哥,你是要走了吗?”零牵着我的手,仰头问我。 她一身精致衣服,衬着她宛若瓷娃娃般的脸颊,无比纯真,惹人爱。 “我是修士,是你们口中的神仙。”我没有回答零的问题。 “我知道呀,大哥哥。”零点头,没有丝毫的惊慌,“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啦。” “想跟我一样吗?”我看向远方,心中升起战意。 “想。”零眼中放光,坚决地道。 就在此时,老祖的声音再次在我灵识中响起:“圣子,时间无多,尽快归来。” “两柱香的时间。” “好。”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那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零点头,很开心地道:“嗯嗯,我不怕苦的,以前经常帮阿爸阿妈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 纪元劫 我收回了手,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明确的打算。 诞生于无天时代末年的“我”,要留下来,教授零如何修行,同时也是她的护道者。 或许,无数载岁月后,我与“他”还能重逢在我所在的纪元。 我松开牵着她的手,眸眼闪烁,看着她娇小的模样,心中极度不舍,也有无边的担忧。 我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离去。 无天时代末年的“我”代我便可,让她以为我一直都在。 心中打定主意,我对零说:“零,等我回来!” “大哥哥,是要走了,丢下我了吗?”零仰头看着我,眼中满是不舍,有泪光闪烁,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很快就会回来,你要乖。” “嗯嗯,好。”她将信将疑。“大哥哥可不要骗我哦,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哦。” “放心吧,大哥哥不会骗你的。”我轻笑,双脚轻轻点地,踏空而去,横移数十米,在一棵古树后落下。 灵魂从血肉之身中分离,留了几缕灵魂印记在其中。 我看着“我”,对他说:“我要走了,零便交给你了。手上的戒指是一个储物戒指,里面有我所有所学,一部经文,也有那几个鹿角生灵的收藏,你负责给护道,引导她修行。” “对了,待她大一些,便告诉她,杀她父母的凶手在戒指中,如何处置,看她自己。” “至于你,你不必要遵循我的人生,不必延我姓名。你是这片世界规则所化的肉身,如同古神,天赋异禀,我想用不了多少年,你便会诞生自我意识,成为一个全新的人,……待零足够强大,你便可以去追求你所想要的生活,做你自己,好好地活着,开心地活下去。” “戒指中,有适合你修行的经文与术法,还有海量药草,是我这几天在无人区采摘的,算是你帮我照顾零的报酬。” “还有,别告诉她,我已经离去,在她成年之前,你假装我,行否?” “放心,一切照你说的做。”他开口,声音很陌生,说的是无天时代生灵的语言。 “感谢。” 我踏着虚空,望着虚无,虚无中,老祖立身时间长河上,一双沧桑的眸眼,望着我与身边的“我”,眼神复杂。 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而后悠悠地对我说:“时间快到了,离去吧,这里有我。” 说的是……久违了的地球上中国的语言。 老祖的声音,在我心神中响起,有些急促:“圣子,时间到了,再不出来,老祖我就被你耗死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冲“我”一笑,踏天而去。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昊子,一路珍重。” 听到这个称呼,我身子一颤,久违的称呼。 他是我,我是他,我与他共享了所有记忆。 他唤了古墓八人才会叫的名字,让我心绪复杂。 “别了,昊子。”我扭头,轻轻开口。 说着,我便踏出了时空,离开了无天时代末年,来到了时间长河上。 老祖浑身龟裂,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老祖,你无碍吧?”我上前扶住老祖,灵魂力量涌入他体内,为他修复伤势。 灵魂力量刚进入,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挡住,被逼了出来。 “老祖我还不至于如此。若是轮到你给我恢复伤势,老祖我这这些年的修炼算是白修炼了。”老祖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后道。 “你就逞强吧你。”我松开老祖,无奈地摊了摊手。 老祖从储物袋中掏出几枚血红色的丹药,丢入口中,吞下后,道:“老祖没那么不堪。” “切。”我白他一眼,冷嘲热讽,“都特么吞丹药了,还没那么不堪?” 老祖一巴掌拍在我的脑壳上,道:“要不是你小子,老祖我至于吞丹药?” 我怯怯,瞥着老祖,眼中满是敬佩,但并未畏惧。 幻影老祖,修为高深,名头吓人,一身岁月术法更是惊天,在零荒能算得上首屈一指,但是相处之后,会发现这是一个老顽童。 老祖炼化了些许药力,身上的裂痕消失,气息稳定后,瞥着我,道:“好了,别贫了,感悟得怎么样了?” “眀悟了。”我望向时光长河一侧的时空,脑海里浮现他与零。 老祖点头,很是欣慰:“那就好。” “回去咯。”老祖吆喝一声,踏着时间长河顺流而下,速度极快,刹那远去,将我留在原地。 我转头,看了一眼,更加远古的岁月,叹息一声后,顺着时间长河而下,追上老祖的步伐。 “三年后,我再带你去更远古的岁月,感受更加纯正,完整的规则。”老祖悠悠地道。 “嗯,多谢老祖。”我走在老祖身旁,与他并驾齐驱,向着我们所在的纪元而去,“老祖,我们所在的纪元,是有天时代的第几个纪元?” 老祖扫我一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就是想知道,古籍里翻不到。” “应该是第十三个纪元,按照前十二个纪元的平均存在岁月来看,我们所在的纪元已经走到后期……距离纪元劫不远了。”老祖叹息一声,“努力变强吧。” “十三个纪元了啊。”我悠悠叹了一口气,一别十三个纪元,一个纪元至少百亿年岁月…… 与他,与零,这一别,足够久远,久远到,岁月都腐朽了一遍又一遍,苍天都曾落过。 “老祖,何为纪元劫?前十二纪元的覆灭,都与纪元劫有关吗?” 老祖点了点头,解释说:“纪元劫,是我们的叫法,有历史研究者发现,前十二个纪元的覆灭都一模一样,仿佛是一场清洗……洗去这片天地中的所有生灵,然后开始下一个纪元。” “没人知道它是如何发生的,纪元劫后,历史出现断层,关于纪元劫的真相,哪怕是走过十二个纪元的古老生灵,都无法记起,他们虽然活了下来,但记忆被清洗了,是残缺的。” “比如我。” “不多说了,现在的你,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有些事,修为到了,自然会知道的。” 老祖顿了顿,话锋一转:“努力修行,在纪元劫开始前,让自己达到最强,方才有那么一丝希望,在纪元劫中熬下去,熬到下一个纪元开始。” “不过,也不要太着急,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变强。” 我们处在第十二纪元末年,老祖驻足。 “好了,我要坐镇这段岁月了,你自己回去吧,尽快突破,别负了这一场时空之旅。” 我点头,没有多问,挥手与老祖作别:“老祖,再见。” “去吧。”老祖道。 我转身,踏着时间长河走向我所在的时间。 也是时候突破了…… 我将成为史上最强开脉大圆满的修士……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 史上最强开脉 与老祖作别之后,踏着时间长河,一路回到我所在的时间节点上,落入圣子峰,进入洞府。 灵魂涌动,没入盘腿而坐的躯体之中。 “呼。”我吐了一口浊气,舒展了筋骨,“是时候突破了,成为史上最强的开脉修士吧……” 我回想着观摩的的十三种不同的修炼体系,结合这一纪元的体系,思索着自己将要走的路。 这一纪元的修炼,开脉境修士,脉开十二,最后气聚丹田,凝聚灵气在丹田,储存其中,成就开脉大圆满。 这是常规的修炼,我体内有十五条灵脉,灵气浑厚,且是自己摸索着开脉,与普通开脉修士不同,更为强横。 纵观十三个纪元的修炼体系,除了无天时代与有天时代末年的修炼体系一致外其余的修炼体系都存在很大的差异,各有长短,境界不见尽头,每一个境界都拥有起对应的能力或是规则,境界分别极为明显,宛若天地规则一般。 这一纪元的修炼体系,亦是如此。 我自己摸索的体系,与其统一起来,适应了零荒而今恶劣的修炼环境,这是我能走到开脉后期的重要原因。 老祖说过,我之前也有自己摸索开脉,踏出全新道路的生灵,但走的都不远,要么夭折,要么半途而废,无一人能到开脉大圆满。 踏出新路,开脉大圆满是一道坎,更像是诅咒,无人能够成功。 我运转天折经,催动灵气在十五条灵脉中汹涌,陷入了悟道之中。 “无天时代,修行是什么?” “积灵气,化天地,窃阴阳,夺造化,这便是无天时代的修炼一途。” “化天地规则为己用,无有古神。” “而有天时代第二纪元起的修炼体系,都是模仿古神体内的规则与符文而来,传承的是不完整的规则。”我深吸一口气,抓住了什么。 “有天时代,规则残破,符文不全,修士成仙,难如登天。” 我突然眀悟,有天时代无仙的真正原因。 灵气斑驳,有一部分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是修士所修的规则与符文不全,来自烙印在古神体内的符文。 这样的符文与规则,日常修行,不会出问题,但到冲击仙境之时,这便是要命的关键,帝境巅峰修士冲击仙境时,会出现欠缺感,仿佛少了些什么。 “定然如此,那我又如何走?”我双眸紧闭,牢牢抓住这一闪而过的念头。 心中念头坚定,一定要冲击开脉大圆满成功,不能陨落在这一道关卡之上。 “规则不全,符文不满,天地有缺,修士弊缺。” “天地有缺,我从天地获取,那便受制于天地,自身永远难以圆满……所以想要圆满,想要无缺,必须基于自身,从自身出发,独立于天地之外。” “从自身出发,以己为规则,借天地灵气,天地规则,登天,临巅。” “可是,要如何去做?” “我是什么?” “我诞生于天地,规则所生,每一寸血肉,每一滴血,都由天地塑造,无一物属于我。” “从自身出发,摩刻基因,模拟元素,看起来虽然是脱离了天地,但终究还是困在天地所设的囚笼中。” 我心中朦胧,念头模糊,不明白这一身还有什么属于我自己…… 自己又是什么? 天地间,有“我”吗? 自我,或许是一场骗局,是天地的一场玩笑。 是天地,让生灵叹它的鬼斧神工而塑造的“我”。 “呼……所以,我是什么?什么是我?”我睁开了眸子,看到的不再是洞府,而是整个浩瀚的苍茫宇宙,万古岁月,层层诸天,时间长河。 或是绚烂神奇,瑰丽无比,或是黑暗纵横,光芒绝迹,或是死亡万里,生机绝迹,或是勃勃生机,百花齐放…… “三死三生,你还不明白么?” 地球上经历的数百年人生,在心中一晃而过,每次死亡的场景掠过脑海,身子随之一颤…… 在我与小希坠楼死亡那一次,我身体猛然一颤,呼吸骤停,心脏一滞,瞳孔放大……宛若死亡。 呼吸渐渐恢复,心跳再起,我眸眼恢复正常,眼中印入洞府内的一切。 青罗伞撑开,有一女子傲然而立,修为起伏。 古神沉浮,身影明灭不定,眼中神光闪烁。 鬼母花绽放,其中女子渡步,倩影翩翩。 三人周身,雷霆滔天,闪电交织。 我心中惊悚,若是这雷霆落下,随便一道,以我此时的状态,定然尸骨无存。 “继续,我们为你护法。”古神开口,声音悠悠,“踏出自己的路,成为史上最强开脉修士,也成为最强的古神,恢复古神往日荣光。” 我投去感谢的目光,而后立马再次闭目,找寻自己的道路。 开辟新的新的道路,会有雷霆降临,会有规则出现,将开创者磨灭,若非他们出现,或许我已经成为了一具焦尸。 “三死三生,还不明白,‘我’是什么吗?”我闭目,运转修为,那句话再次浮现。 “岁月万古,唯我永恒。” “踏天成道,以灵为经。” 我眀悟了生死,眀悟了“我”之含义。 活着,便是我。 “意识便是我,是过去,是经历,是执着,是情感,纷繁或是简单,皆是‘我’,无关生灭。” “想要永恒,想要不朽,想要踏天成仙……那便要以灵为经。” “执着十二规则,过去十二规则,情感十二规则,共三十六种规则……契合天地规则。” “再有灵魂七十二符文……” “在丹田中,规则成架构,符文成万物,于丹田构建天地规则,世间万物。” “一丹田一世界……走向圆满。” 我心中眀悟,修为爆发,十五条灵脉中的灵气冲击向丹田,破开裂缝,在丹田之中构建起来三十六种先天规则,七十二种符文凝聚,构建出了天地万物…… 灵脉中的灵气尽数成为了丹田中的规则与符文,却还不足…… “灵气,来。”我大吼,身体如同黑洞,疯狂吞噬周天的灵气,经过灵脉涌入丹田…… “不够,不够……”我大吼,储物袋打开,千枚上品灵石同时没入体内,化作精纯的灵气,填充丹田内规则构建的架构。 许久之后,丹田内灵气充盈起来,十五条灵脉中也再次填满了灵气。 “开脉圆满了……”我猛然睁开眼,浑身气息激荡,散发出无上气息来。 我起身,立身在已经是一片狼藉的圣子峰上。 天空中,黑云压城,雷霆万千。 幻影阁早已经打开了护阁大阵,也无法将雷霆隔绝。 残破圣子峰上方,我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古神、鬼母花中的女子踏着虚空,在交织的缕缕闪电中,对视。 长老阁的一行长老与数万弟子皆严阵以待。 “大长老,撤开护阁大阵,带师兄弟远离圣子峰,我来吞雷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豪气冲霄。 “哈哈哈,好,幻影所有弟子听令,后退万里,让出空间。”大长老大笑,“让圣子身纳诸天雷霆。” 大长老令下,所有弟子后退,护阁大阵也缓缓散去。 雷霆万千,交织苍天,滚滚电芒,透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欲灭我,你不配。”我纵身而出,一身修为激荡。 “来,战。”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 雷霆之海 来战二字,回荡天际,豪气干云,战意冲霄。 在数万人的目睹之下,一个开脉大圆满的修士,踏着虚无,纵身跃进无边的雷霆中去。 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傲骨无双,敢怒吼天地规则。 雷霆涌动,积聚着无穷的能量,无边的雷霆,形成雷霆之海,取代了漫天的云层,雷海恐怖,诞生出全新的规则,规则之力弥漫,威能无尽,溢出的一缕雷电,就能劈死筑基修士。 我没入雷霆中,雷霆之海瞬间沸腾,雷霆纵天而起,一道道电弧在我身上炸开。 这是雷劫,每个修士都会经历之事。 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事,天地规则所不容许,会诞生雷霆,形成雷劫,毁灭其内逐步强大起来的生灵。 修士历劫有先后,且多数是与其等级相差不多,死亡之中蕴含着缕缕生机。 此时的雷劫,化作了无边的雷霆之海,完全超出了我的实力,人道巅峰的修士都不得不谨慎对待。 雷霆在身,游弋不绝,想要侵入我的体内,摧毁丹田中由三十六种规则与七十二种符文所构建的规则灵气气旋。 但,我已开脉大圆满,构建起了属于自己的规则,符文,踏出了自己的路途,又怎会是区区雷霆所能侵害的。 一掌拍碎一道粗壮的雷霆后,我大笑着道:“哈哈哈,不过区区规则所化的雷霆,能奈我何?” 雷霆之海仿佛被我的话激怒,刹那暴动起来,无数粗壮如人的雷霆,冲天而起,交织成一道雷网,向我绞杀而来。 青罗伞下的女子,古神,鬼母花中的女子也在这一刻没入雷霆之中,穿过交织的雷网,纵横雷霆之海,摧毁汇聚而来的雷霆。 青罗伞下的女子,随手拍散可十五道雷霆,目光落在我身上,悠悠地道:“少年一事能狂,竟骂天地。” “哈哈哈,谁人年少不轻狂,小子有种。”古神更加凶悍,在雷霆之中纵横,毁去数百雷霆之后,方才在我身边落定。 鬼母花中的女子,雷霆难以近身,她如入无人之境,走过之处,雷霆避退。 她出现在我身边:“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一笑,不置可否。 “你们进来,雷霆之海已经暴怒了,下一轮雷霆会更加恐怖。”我看着他们三人,淡淡开口,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他们三人相视一笑,古神道:“这雷劫早已经超出了人道领域修士所能承受范围,我们进来与否都不会有丝毫影响。” “这样的雷劫不多见,我们进来是想借雷霆洗刷自身,让我们修为更进一步。”青罗伞下的女子,目光悠悠,落向已经交织成一道可怕雷网的雷霆,道。 鬼母花中的女子,一言不发,踏着虚无,纵入雷海中,任凭雷霆电弧遍布全身。 古神迈步,挥拳向雷霆而去。 青罗伞下的女子,轻笑:“多谢你。” 我挠了挠头,没说什么,手中序列古剑出现,开脉大圆满的修为爆发,提剑入雷霆。 刹那之间,整片天地被雷霆与术法充斥,一道道术法惊天而起,一道道雷霆随之炸开,轰鸣不绝。 雷霆电弧落在血肉之躯上,烧焦了血肉,更想在我身上留下雷霆印记,留下规则。 “想要在我体内烙印天地规则,将我束缚?现在的你,不配。”我提剑,十三剑式破雷霆。 笑语回荡,傲气无双。 雷霆之海中,闻言的三人,面色凝重的扫我一眼,而后各自历经雷霆,让雷劫洗刷自身,淬炼血肉。 我与他们不同,我不修天地规则,无需外物来淬炼,我自己淬炼便已经足够……会比雷霆淬炼出的肉身与灵魂更强。 “哈哈哈,此等盛事,怎能少了我幻魔道。”大长老的笑声忽然滔天而起,迈步进入雷霆之海内。 “圣子,让老夫也沾沾你的光,借这雷霆,淬炼自我。” 挥手毁去一道雷霆后,看着豪气冲天的大长老道:“大长老不用客气,不让我赔毁坏的山峰与洞府的建设费用便好了。” “一码归一码。”大长老诡异一笑,没入雷霆中,没了踪影。 “小气。” “我也来了,小崽子。” “老梆子!”我抬头,在雷霆之海中,见到了跨步而来的七长老幻行风,他大笑着,眼中满是欣赏。 “欢迎。” “我也来了。” 幻琉璃、苍奕也先后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幻影阁的诸位长老。 雷霆之海中,诸雄汇聚,各自展开修为,在雷劫中淬炼自身。 整片天空,浩浩荡荡,数十道身影出没于雷霆中,对抗着规则。 幻琉璃立身在我身旁,与我一同对抗雷劫。 幻琉璃之强横,是我远不能比拟的,举手投足之间,雷霆破碎,化作纯粹的能量与规则,没入她体内,成为他的一部分。 苍奕时而出现在我们身边:“苏霜老弟,恭喜了。” 我点点头,体内三十六种规则弥漫,七十二种符文涌动,吞噬着雷霆,化作精纯的能量。 雷霆之海更加暴动,数之不尽的雷霆电弧,无差别地展开,一道又一道落入幻影阁疆土中,把悬浮的山峰洞府直接炸成齑粉,点滴不存。 “下去。不能再让它这么下去了,损失已经很大了。”幻琉璃落下,对抗落入幻影阁的雷霆。 我也随之而下,轰击雷霆。 落下一道,十道,百道,千道……皆被我与幻琉璃给毁灭,再也没有一道雷霆落入幻影阁的疆土中。 “哈哈哈,这种场景可不多见啊。”古神出现,气息激荡,比入雷霆之海前,强了那么一丝。 “来吧,是时候让这雷霆之海消散了。” 我点头:“让我来吧,也该玩够了!” “你行吗?”幻琉璃提着脸,扭头扫我一眼,眼中有担忧。 “行不行,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古神一笑,一语双关。 幻琉璃白了一眼古神后,看着我。 “相信我。” 苍奕落了下来:“准备收尾了?” 我点点头,扫了一眼四周残破的土地,道:“再不收尾,怕是整个幻影阁都给炸没了。” “那动手吧。” 我迈步而出,再次踏入雷霆之海中。 丹田内,三十六种规则解开,七十二种符文散开,溢出体外。 “雷霆之海,天地规则,又如何?” “我吞了便是……”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 吞并 三十六种诞生在我体内的规则,冲天而起,在雷霆之海中绵延,演化,成为全新的规则,取代天地之间原有的规则。 在浩瀚的虚空中,交织成全新的规则汪洋。 七十二种符文,从体内溢出,光芒冲霄,与规则交融,使三十六种规则交织而出的规则汪洋更加凝实,其中有虚幻的生灵诞生,散发出恐怖的气息来。 雷霆之海,在新的规则与符文出现的刹那,一滞,而后瞬间暴动。 亿万雷霆,直冲三十六种规则与符文所化的规则之海。 雷霆过处,虚幻的生灵直接湮灭,再次化为规则与符文,在规则汪洋中游弋。 我立身在雷霆之海与规则汪洋中,挥剑破雷霆。 青罗伞下的女子,古神,鬼母花中的女子,大长老以及长老阁的诸位长老皆出现在我身边。 “真打算吞了雷霆之海?”大长老目光熠熠,满是神采。 他望着头顶无边无际,无上规则涌动的规则汪洋,无比激动。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场雷劫也是时候结束了……” 大长老点头:“幻影阁诸位长老撤出雷霆之海,让圣子收了它。” 在暴动的雷霆中,幻影阁诸位长老先后消失,后退三万里。 “接下来,看你的了。”大长老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旁边的古神、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三人点头致意后,一转身便消失在了雷霆之海中,再次出现,已经是三万里外。 “你们,要一起?”我看向鬼母他们三人。 古神笑着,对我说:“不了,不了,上面那些个规则,可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够承受的,你自己玩吧,老子去你体内下棋去了。” 说完,古神便直接消失。 鬼母与青罗伞的女子,相视一笑,道:“这规则,我们也无福消瘦。” 说完,先后消失而去,显然与古神一样,对于无边无际的规则汪洋还是心存畏惧。 规则汪洋的规则,诞生于我体内,由我的意志而生,不同于天地规则,而他们所修皆是天地规则,若是一个不慎被规则汪洋的规则侵入体内,规则驳杂,后果不堪设想。 “呼,来吧。”我深吸一口气,将序列古剑收入储物袋中,握了握拳头,迈步在规则汪洋与雷霆之海中间,气势滔天。 “不过一雷霆之海,小爷也便将你吞了。”我一挥手,规则汪洋暴动,浪涛惊天而起。掀起的是一道又一道的规则,湮灭的是一部又一部诞生于规则汪洋中的先天经文,虽然粗略,但不容小觑。 浪涛拍在雷霆之上,瞬间炸开,火光规则滔天,在无边的符文中,隆隆声不绝。 雷霆之海与规则汪洋第一次交锋,两个海的边缘,甫一接触,便有惊天爆炸发生。 雷霆湮灭,规则破碎,火光冲霄,轰隆作响。 虚空都在微微颤抖着,被无尽的能量席卷,震出淡淡的裂纹来。 而我处在其中,身体一颤,心口一闷,有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岁月万古,唯我纵横!”我大吼,体内修为澎湃,催动规则汪洋压下来,更加逼近雷霆之海。 雷霆之海在暴动,雷霆亿万道。 它也在靠近,想要吞掉三十六种规则所化的规则汪洋。 规则汪洋被雷霆之海同化,这一场历劫,我算是失败了。 当然,我若是将雷霆之海吞了,这一场渡劫,将会史无前例,成为最强的渡劫者。 我在雷霆中纵横,一身血肉被雷霆炸开,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我忍着痛,运转天折经,维持着规则汪洋的不散。 雷霆规则之强,超出了我的预料,想要吞掉它,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容易。 “雷霆之海,乃天地中最强的几种规则之一,想要吞,万般小心。”大长老的声音,穿越万里,在我耳畔响起。 “你是古来第一人,敢以自身吞雷霆之海……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万般小心,活下来。” “放心,幻琉璃还没给我暖床,不会死的。”我大笑,虽雷霆亿万,危机四伏,但我心中轻松。 突破到了开脉大圆满,踏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打破了诅咒,无比畅快。 规则汪洋与雷霆之海,越来越近,一股毁灭气息,悄然弥漫开来,令人窒息。 这股毁灭气息,是因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与符文体系的相互接触而催生出来的。 新旧规则的对碰,衍生出了毁灭。 我浑身破破烂烂,被雷霆炸的体无完肤,但雷霆之海也已经规则汪洋吞噬了尽半,或者说是融合。 两者融合近半,控制权还在我手中,能挥之如臂。 毁灭气机弥漫,让我极度不适,心中升起生死危机,若是不慎,会有陨落的风险。 突如起来的毁灭气机,让规则汪洋与雷霆之海都出现了不安,无比躁动,仿佛在畏惧那突如起来的毁灭气机。 我眉头紧锁,举目四望,在两片海之间寻找毁灭气机的源头。 然而,这毁灭气机,不知从何处起,没有起源。 “妈的。不玩了,撤。”我深吸一口气,放弃了吞并雷霆之海的打算,毕竟小命要紧。 然而规则汪洋与符文无法收回,被雷霆之海死死纠缠住。 毁灭气机越来越浓郁,落在身上,血肉寸寸枯萎,生机尽失,无法恢复。 我皱着眉头,展开修为,在两片海之中,疯狂奔走,想要逃出生天。 然而,两片海的边缘已经融合,形成一个如同鸡蛋一般的椭圆形的能量囚笼,将我死死锁在其中,任凭毁灭气机一点点吞噬掉我的生机。 最让人绝望的是,两片海融交织之后,阻断了灵识与气机,外人无法察觉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奔逃。 “岁月万古,唯我永恒。” 我修为再开,三十六种规则再起,七十二种符文滔天,融入到雷霆之海中,瓦解一道又一道的雷霆。 规则汪洋再次浩瀚起来,符文滔天,向着雷霆之海压去。 然而毁灭气机更加浓郁,让我血肉枯萎…… “妈的,拼了,古神之躯,沉眠者,给我出。”我大吼,身体在刹那之间变大。 脚踏雷霆之海,身穿规则汪洋。 “我还不信就收不了你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 气聚丹田,开脉圆满 古神之躯,顶天立地。 脚踏雷霆,身破规则,力压毁灭。 一切的术法,一切的规则,一切的符文,在头顶双角,眸放九彩,庞大无边的古神面前,不堪一击。 曾浩瀚的雷霆之海与规则汪洋,在古神之躯下,显得渺小无比。 沉眠者,也是古神的一种,身躯庞大,体内有先天规则与符文,但我这一尊古神沉眠者体内的规则与符文,被我创造的三十六种规则与七十二种符文所取代,不受制于天地,独立于规则外。 在幻影阁,我不担心有人会泄露我为古神这一消息。 幻影阁,是一个极为不一样的宗门,团结无比,弟子归属感极强。 何况,有大长老甚至是老祖他们在,任何一个弟子心中的异动都能感应到,有异心的,怕是会被直接抹杀或是关入暗狱中,享受黑暗与阴冷,永不见天日。 普通修士,知沉眠者,知古神者,又有多少? 至于长老阁,一点也不需要担心,他们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在数万道惊诧的目光中,顶天立地,横行于两片连古神、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都束手无策的雷霆之海与规则汪洋中。 雷霆亿万道,落在身上,炸起缕缕火花,未曾留下点滴痕迹。 “岁月万古,唯我永恒!” “一身万古,岁月不渡!” “三十六规则,开!” “七十二符文,起!” 我以庞大无边的古神之躯,催动丹田之中规则与符文构建的气旋,以天折经与十五条灵脉为引,将自己与规则汪洋联系在一起。 体内,除却规则、符文、灵气,更有强大的古神之力汹涌,粗壮如江河的血脉中,古神之力,携带着规则与符文,激荡天地,与规则汪洋共鸣。 规则汪洋,有了古神之力作为支撑,比之前凶悍了不知多少倍。 三十六种规则在其中演化,诞生出更多的规则,如同浪涛一般翻涌,每一片浪涛之中,夹杂着数之不尽的规则与符文,无比恐怖,拍在雷霆之海上,雷霆碎灭了一道又一道。 一尊又一尊,强横无比的规则生灵先后诞生,规则化白骨,符文作血肉,踏着规则浪涛,前赴后继地扑向雷霆,与雷霆同归于尽。 无数身影,密密麻麻,悍不畏死,一往无前。 眨眼之间,雷霆之海已经萎缩了近三分之二,被融合得差不多。 剩下的雷霆有理奋力反抗,不想被吞并,然而有了古神之力,规则汪洋的凶悍,已经不是只有三分之一的它所能比拟的了,等待它的,唯有被吞并,成为我的一部分。 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机,也在古神之力下,彻底消散,也没有新的气机诞生。 古神之躯,顶天立地,横行雷霆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圣子,尽快,有半步仙境的生灵在窥探,我与老祖维持不了太久。”大长老的声音忽然在我心神中响起。 我点点头,凝眸看向北方的天际。 南域的半步仙境生灵,多数在南域中心,或是某一大宗大族之主,或是沉眠无尽岁月的老妖怪。 我开脉大圆满的雷劫,史无前例,且有诸多新的规则诞生,新的符文现世,定会引起天地异动。 这里虽然是幻影阁内部,有大阵守护,隔绝气息,修士无法察觉,但不包括那些半步仙境甚至是仙境的生灵,他们修为强大,与天地联系密切,规则与符文增多,多少会有一些感应。 “好,最多半柱香的时间。”我传出灵识,落入大长老与老祖的心神中。 “好。” 我展开开脉大圆满的修为,抬手古神手掌拍下了还在挣扎的雷霆。 ……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雷霆之海已经被规则之海彻底吞并,暴动的雷霆消失,雷劫从幻影阁上空散去。 新融合成汪洋,涌动着规则与雷霆之力,受我控制。 “往后便叫你雷霆海,是我成仙前的杀敌大术。” 看着雷霆海,深吸一口气,心中无比满意。 这一场渡劫,历时三天三夜,虽然漫长,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安全渡过。 “收。”我大吼一声,笼罩在幻影阁上空雷霆海瞬间收缩,化作一团气旋,没入丹田,与三十六种规则构建的架构融在一起。 我收了古神之躯,化作正常大小,立身天际。 大长老等一行人第一时间,破万里长空,出现在我身边。 “成功了?”大长老满脸笑意。 “成了。”我感受着丹田处澎湃的能量,无比畅快,心中愉悦。 七长老幻行风等一行人的速度略微慢了一些,在我与大长老说了几句话后,他们才抵达。 苍奕一出现,便直接拍我的肩膀:“苏霜老弟,成了?” 我点头,看着他:“要不要试一下?” 苍奕轻笑:“这就膨胀了?老子可是圣境大圆满!” “雷霆海,出!”我踏着虚空,倒退百步,雷霆海瞬间出现,沉浮在我的身后。 无数雷霆汇聚,曾烟消云散的毁灭气机,居然在这一刻出现了。 苍奕也没有犹豫,展开修为,挥着拳头猛然砸了下来。 一道雷霆射出,与他的拳头碰在一起,被他直接给拍成虚无。 “小子,你不行,老子这才用了三分之一的实力……”苍奕大笑,向着雷霆海而来。 “那你也吃我一拳。”我轻笑,跃上雷霆海,挥拳迎上。 “你不是他对手,别和他硬碰。”幻琉璃焦急大喊。 “放心,死不了。” 我没有停下。 “好小子,今天老哥教你做人。” “是吗?”我轻笑,在我与苍奕拳头即将接触的刹那,“雷霆海,千霆劫。” 声音落下,一千道雷霆在我身后出现,以拳头为中心,向苍奕而去。 苍奕面色一变,立马倒退,大吼:“妈的,你小子耍诈,不玩了。” 我嘿嘿一笑,收了雷霆海与术法,落到大长老他们一行人的身边。 “可以,往后面对圣境修士你也有了自保之力。”大长老很是欣慰,旁边长老阁的诸位长老眼中露出羡慕的神情来。 “开脉可撼圣境,你是史上第一人。”七长老开口,很满意,“苏霜圣子,果然非同凡响。” “苏霜……”幻琉璃走到我身边,纤纤玉手落在我的腰间,猛然掐着,疼得我龇牙咧嘴。 幻琉璃在我耳旁低声:“以后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把你阉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有佛寻始昊 我身子一颤,压下神情,装作若无其事。 “走,回长老阁。”大长老轻笑,看出了我被幻琉璃折磨,开口为我解围。“琉璃组织弟子重建毁坏山峰与建筑。” “琉璃领命。”幻琉璃松了手,而后在我耳边低声说,“这次算你好运。”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大长老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眼神,轻笑一声后,卷起我便直奔长老阁。 其余的长老与苍奕先后而至。 长老内的布置一如往常,没什么区别。 苍奕来临,落在我身边:“嘿嘿嘿嘿,幻阁主可不是那么好调戏的,疼吗?” 苍奕的手落在幻琉璃之前掐着的地方,猛然揉了几下,疼得我差点没缓过气来。 “你丫的。”我一巴掌拍开了苍奕的手,冷着脸。 旁边,长老的诸位长老轻笑着。 我挠了挠头,也不去在意。 我脑海里,有一个疑问,去了一趟与天落,归来后,没人再称我为始,而是叫苏霜,为什么? 我看向大长老,问到:“对了,为何你们对我的称呼都改了?” 大长老指了指长老之中,一个浑身白发的老者。 “他,和他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解,这个长老我并不认识。 “十三,你来说吧。”大长老看向他,道。 “圣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老夫幻影阁十三长老,名赵廘。”十三长老看着我轻笑,“圣子可还记得……” 十三长老顿了顿:“至宝!” “啥至宝?十三长老是要给我至宝吗?”我更加不解,什么至宝啊,乱七八糟的,这跟一群人忽然改称呼有个毛关系? “忘了?” 我点点头。 “至宝,来圣海城时,圣子是以近光速来的,被无数老妖怪当成了至宝。当成血肉大药追击……老夫便是其中之一。” “妈的,他丫的,你他妈的才是至宝,你全家都是至宝。”我下意识的吼了出来,对于这件事,我可是印象深刻,怎么可能忘记。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笑声此起彼伏。 “笑个鸟啊,一个刚开脉地修士被一群老妖怪追着,嘴里还不听地喊着至宝,能不气么!” “哈哈哈哈,有意思。”七长老大笑,“没想到小崽子你还有这种经历。” “老梆子闭嘴。”我气不打一处来,却拿他们没办法,唯有拿比较熟悉的七长老与苍奕出气,“苍奕你给小爷把嘴闭上。” “哈哈哈……”他们没人闭嘴,反而笑得更欢了。 “所以这跟你们忽然改称呼有什么关系吗?”我极度不爽,但还是压下了情绪,看着一群老家伙,淡淡地问到。 “十三你来说。”大长老盘腿坐下,对十三长老说。 十三长老点点头:“当初,你消失之后,我们一群人去了北野,知道了发生的一切,知道了你名字,没想到你居然在我幻影阁中。” “在你们从与天落归来后,我与大长老说了此事。”十三长老轻笑,眼神复杂,“当初老夫不知是你,还请圣子莫怪。” “不碍,我这不没啥事么?” “可这,也不是你们一群人改称呼的缘由啊。”我无奈地摊摊手,面对一群老油条,还真是头疼,一个个圆滑得很。 “就说忽悠不了你们都不信吧?”苍奕在大长老身旁坐定,不屑地道。 “还真是,鬼精鬼精的。”二长老入座,看向我,有些无奈。 “看来这一场战争是打定了啊。”十三长老也坐了下去,看向西方的天空,喃喃地道。 “好了,各位长老还请入座吧。这件事,最终如何决定,还要看圣子。”大长老叹息一声,无奈地道。 各位长老先后入座,静静看着我。而我在他们地言语与动作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安,我想,应该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站在他们之间,眼神复杂,心绪翻腾。 到底出了什么,他们为何忽然改了称呼,甚至还要隐瞒改称呼的缘由。 “圣子,是否知道真相的决定权在你。” “距离玄天古城开启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知道你来圣海。便是为了进玄天古城。若是告诉了你,玄天古城你怕是不想去了。” “若是不告诉你,他出点什么事,你又会悔恨终生,甚至恨我们每一个人……”大长老轻声道,声音中满是无奈,“虽然他曾说不要告诉你。” 大长老声音淡淡,却让我感觉到无比沉重。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压不住心中的冲动,那股不安与躁动越来越浓烈,“是否与你们说的那件事有关,与幻影阁弟子三分之二有关?” 大长老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七长老:“老七,你来说。” 七长老臻首,停顿了一下,道:“就在你们离开盛圣海不久之久,尘天长老与他弟子尘薄经过加密的灵识先后传到了长老阁。” “牧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长老说,尘天长老传来的灵识中说尘薄的记忆在以快的速度恢复着,记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 “老梆子,挑重点的说。” 七长老点头:“尘薄,也就是你口中的牧子,记忆恢复,尘天长老虽极力压制,但还是被园震子那秃驴给发现了。” “园震子那秃驴本体出动不说,还请来了一个你的熟人——孤灯尊者北陵子。” “他们破开尘天长老的阵法,两个人道巅峰的修士共同出手,重伤了尘天长老与尘薄,抓回了西佛寺。” “这是尘天长老进入西佛寺前传出的灵识。” “牧子又说了什么?”我压着怒火,老秃驴欺人太甚。 “他说你不能为始为昊,整个西漠都在寻找你,还说不要让我们告诉你,他落入了西佛寺手中,现在的你,还不够强。” “有佛在寻你。” “呼!”我憋着杀意,在七长老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 “园震子,北陵子两个老秃驴必须死!!!!” “佛寻我,又如何,我为始为昊,待到他日,我出现在佛前,看他敢杀么?”我心中喃喃,杀意已经滔天。 我起身,声音隆隆:“我从今天起,不再是幻影阁的圣子了。” “从今起,我与西佛寺不死不休,我不想牵连幻影阁,所以大长老,您便重选圣子吧。” 我说着,深深一叩,而后猛然起身,序列古剑入手,杀意滔天,迈步而出,走出长老阁,向着西佛寺所在方向而去。 我刚踏出长老阁,大长老的声音便响起: “我幻影阁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地地方,不是我把你废了,谁说了都不算,你自己都不行。” “不就是一个西佛寺,一个茫茫西漠么?” “赔上幻影阁又如何?” “老夫率全阁,与你一同杀向西佛寺。” 话落,大长老与一行长老先后出现,沉浮在我身后,眼神坚定,气息激荡。 “不在阁中的弟子,早已经陈兵西佛寺了,就等你这一句而已。”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 陈兵西佛寺 我提着序列古剑,猛然转身,身体微微颤抖。 心中暖意汪洋。 “大长老……” 大长老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语:“不必多说,不就一场战争罢了,我幻影阁也有万年不曾进行这种举阁出动的战争了,以为幻影老了,很多人已经欺负上门。” “尘天也是咱们长老阁的人,就算没有你,我们早晚也会发动这场战争。” 巍峨的长老阁前,一众长老立身长空,气息微微激荡着,比起十余天前,修为都拔升了一大截,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不少长老,已经从白发转为黑发,年轻了不少,十几位长老更是铠甲披身,露出无边战意。 显然是我们刚从与天落回来,他们就已经着手准备。 更有三分之二,近七万的幻影弟子早已陈兵西佛寺外。 我铸剑长空,猛然跪拜了下来,声音颤颤:“始,谢过幻影,谢过大长老,谢过诸位长老,诸位师兄弟。将来,我一天不死。便守一天幻影,此生不弃。” 言出法随,雷霆海从体内汹涌而出,横在巍峨的长老阁前,三十六种规则在雷霆海中翻腾,交织出誓言,深深烙印。 规则与杀意交融,雷霆万钧,在长老阁前升腾,蕴含着怒。 “客气什么,你是我阁圣子,尘天长老与你的兄弟牧子皆是我幻影阁的人,若这般任人欺凌而不出面,我幻影阁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你小子给我起来,咱们挥兵西佛寺。”大长老一步出现在我身前,将我扶起,“琉璃已经准备妥当,即可便能出发。” 雷霆海没入体内,我的气息恢复常态。 唯有心中的杀意涌动。 脑海中不断浮现七岁时,尘薄记忆觉醒,被园震子发现,杀了他父母,捏碎他头颅的残忍场景,对此时尘天长老与尘薄的处境极为担忧。 握着序列古剑的手,忍不住挫着。 就在此时,幻琉璃破空而来,看了一眼我们,道:“要打了?” 显然,她比我早知道这一切。不过也正常,她毕竟是幻影阁阁主,很多事都需要她来定夺。 大长老点点头,嘴角勾起弧度:“举阁出动,关闭幻影。” 幻琉璃凝重,眼神复杂地扫了我一眼后,离开了我与诸位长老。 一旦战争开始,最忙碌的便是身为阁主的幻琉璃,各种琐事都需要她去调度,运筹帷幄,统筹全局,保证战争中丹药、灵石、灵宝灵兵的供给。 “出发!”大长老沉声,而后向前跨出了一步,整个幻影阁随之一颤,一道传送阵便在我们面前滔天而起,散发出恐怖的能量来,强大的传送之力隐隐爆发而出。 身后诸位长老也向前一步,围绕着传送阵,等待大长老的命令。 我向前,走到大长老身前,感受着传送阵中磅礴的灵气与传送之力。 “圣子,你先进。”大长老推了我一把,将我直接推进了其中。 而后大长老一行人也步入其中。 传送阵中,空间像流水一般,不断向着传送阵的另一头流去。 其中所涉及的规则之复杂,就连在体内创造了三十六种规则、七十二种符文的我都无法看透。 传送阵开始传送,五十万里的距离,需要半柱香的时间,途中,大长老为我介绍西佛寺。 西佛寺处在圣海城的最西方,距离城中有近五十万里的距离。 西佛寺,坐落在山脉之间,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座又一座的庙宇,僧房散落在绵延了几十万里的山脉上。 从西佛寺往西,便是南域另外一座大城市落月城,其规模与圣海城不遑多让,修士数量也不比圣海城的修士少。 其中却没有如同天品阁、圣海宗、西佛寺、北妖门、幻影阁之类的宗门,有的只是一个统一的落月公会,这个落月公会,掌控着落月城的命脉,所有修士都听命于落月公会。 西佛寺与落月公会交好,一旦战争爆发,落月城定会支援西佛寺。 “不过也不用担心,他们有援兵,咱们也有。” 半柱香的时间,在大长老的介绍中过去,我们很快便出现在了传送阵的另一头。 大长老率先踏出,我紧随其后,一群长老也先后而出。 传送阵所在之地,没有丝毫的隐蔽,正是落在西佛寺最大的建筑正上方。 当我们出现的刹那,数十道强大的气息便将我们一行人锁定。 我立身在大长老身后,毫不畏惧那数十道气息,举目四望,却不了幻影阁的一兵一卒。 “不用找。如果让你找到了,那些弟子早就被园震子那秃驴给灭了。”七长老开口,言语之中满是自豪,“长老阁不是吃干饭的,研究出独一无二的隐匿之术,除非超越仙境的生灵出现,否则无法发现。” 我扭头看向身后长老阁的诸位长老,眼中充满敬意,这群老头的脑子绝对是修真界里数一数二的,灵识加密,圣海志,还有现在的隐匿之术,都是极其不凡之术,鬼知道这群老家伙还有多少好东西没拿出来呢。 “园震子老秃驴给老夫滚出来。”大长老跨步向前,没有丝毫的客气,“半柱香内,不让尘天与尘薄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老夫今天便掀了你们西佛寺。” 大长老霸气无边,直接宣战。 “何人来此放肆?”之前锁定我们的一个强者开口,而后身影冲出,悬浮天际。 “老子幻魔道,幻影阁大长老,下一任老祖。”大长老直接自报身份,同时一个大手掌就甩了过去。 那个强者没有想到,大长老如此直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大长老拍到,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坠落,落入山脉中,消失不见。 “幻兄,人也打了。气出够了么?够了就走吧,你幻影阁可没那个胆量陈兵我西佛寺。”园震子的声音在绵延的山脉中,悠悠响起。 “你是没听懂我的话,是吗?”大长老冷声,修为滔滔,威压弥漫,灵识锁定四野。 “幻兄……” “滚。没得商量了。” “你幻影阁没那个胆子与我西佛寺开战的。我奉劝幻兄还是放弃他们二人,莫要与我佛为敌。” 大长老沉默,沉默中挥了挥手。 身后长老阁的诸位长老移动,形成特殊的阵势。 一道又一道的灵气扩散而出,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脆响,响彻云霄。 天空中,山野间,山脉中。 幻影阁,近七万的弟子,遍布。 而后大长老声音回荡: “有何不敢?” “佛又何妨?”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 长老阁的手笔 幻影阁近七万的弟子,遍布西佛寺的整个疆土之内。 也就在此时,那个被大长老一巴掌拍飞的强者,从山脉之中,冲天而起,愤怒无比,但当看到满天的修士后,面色难看地倒退回到,西佛寺疆域中最高的山脉,最高的佛塔中。 园震子老秃驴的声音,正是从那座最高的佛塔深处传出。 “幻兄,这玩笑可开大了啊。”园震子有些被惊到,声音中充斥着不敢置信。 宗门战争不会轻易发动,其中涉及的太多,谁胜谁败都会面临被其他势力乘虚而入,被灭掉的风险。 所以,长久以来,宗门之间,要么小辈之间的摩擦,长辈放任不管,生死自负。 或者是,长辈出手,解决不可解决的矛盾,极少会出现举阁出动的情况。 在面对弢族的战争中,幻影阁并未举阁出击,多数长老在长老阁中闭关,不少闭死关的弟子都不曾出关。 这一次,长老阁举阁出动,不留一人。 幻影阁现有七万弟子早已经陈兵西佛寺,后方还有幻琉璃带领的三万多的弟子,浩浩荡荡而来,用不了多久便会抵达西佛寺。 西佛寺,背景虽吓人,但终究远离西漠,是在南域的一个分支,若是被灭了,西漠也会碍于种种,不会直接出手。 这才是西佛寺一直没有称霸圣海,吞并落月的主要原因。 “半柱香已经过去一半时间。”大长老冷声,杀意澎湃。“再不交人,我便下令进攻了。” “那两人是佛经中记载的魔,不能交出。”园震子的声音从佛塔中传出,回荡八方。 “老秃驴,快交人。”我提剑直指佛塔,“否则我就让你们从南域这块土地上消失。” “那就战吧。”园震子开口,一道虚影浮现,而后一挥手,一个庞大无边的阵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的天地之间,把我们隔绝在了阵法之外。 近一半的幻影阁弟子被落在了阵法中, “杀无赦!”随着园震子一声令下,秃驴从一座座僧房中冲天而起,杀向幻影阁的弟子。 秃驴之中有大修士出手,阵法中,幻影阁弟子修为最高不过化神大圆满……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半数弟子,瞬间死伤无数,哀嚎遍野,血液染红了西佛寺所在山脉的每一棵树木。 “幻兄,你自找的,这阵法,非仙境生灵不能破,你就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吧。”园震子冷笑,极度残忍,说完虚影便消失在了那座佛塔内,气息都不见点滴。 大长老皱眉,在虚空中向前一步,西佛寺的阵法瞬间暴动,无数符文浮现,如同波纹一般,一圈圈扩散。 而后一股强大的力量,便从阵法中爆发出来,直接将大长老震退了数步,大长老脸色一沉,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 大长老,人道巅峰最顶端的强者,若是他愿意,随时可以踏出那一步,成为半步仙境的生灵,实力不可小觑,可甫一接触,这阵法便让大长老负伤,可见园震子老秃驴所说不假。 这阵法,非仙境生灵不能破。 看着弟子被屠杀,大长老面色难看,握着拳,咬着牙。 我深吸一口气,头上一双角便逐渐出现,手中序列古剑铮铮作响,杀气弥漫,我向前迈出,道:“让我试试,以古神之躯,能破这阵法。” 七长老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不用着急,看戏就好了。” 大长老修为涌入我体内,将我即将爆发的力量给压制了下去。 山脉中的数万弟子,已经死伤近半,我们却依旧无法进入。 我一脸的不解,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幻兄,还不醒悟,想要搭多少人命进去?”园震子的声音响起。 大长老冷笑,咬牙切齿,声音颤抖,极为心痛:“老秃驴,别让老夫逮到你,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用你的痛哭,慰藉我阁数万弟子的英魂。” “大长老,让我们用生命轰出一道口子,你们进去救出我们的师兄弟吧。”忽然,身后有弟子开口,身上的修为开始起伏不定,要自爆。 “大长老,我等愿意用命轰出一道口子来。”无无数道声音先后而起,响彻云霄。 近一万的弟子,红着眼,体内气息激荡,修为起伏,都要自爆。 在我们与园震子对峙期间,这近一万名的弟子已经有了打算。 第一个开口的,已经冲向了西佛寺笼罩在山脉之上的大阵。 轰的一声,在大阵上炸开,形神俱灭。 “都给我停下来,破阵还用不上你们。”十七长老转身,望向修为不高,但依旧悍不畏死的弟子们,眼中有欣慰更有心疼,“就算你们一万个全部填上去,也轰不出一丝裂缝来。” “他们死了,还有我们。”一万弟子身后,另外的一万多弟子也开口,声音嘹亮,回响不绝。 “挺感人的一幕。”园震子的声音回荡,带着淡淡的嘲讽,“可惜,就算你们全部自爆,也不能撼动我寺阵法丝毫。” “未必。”我冷笑,收了序列古剑,雷霆海从丹田中涌出,浮现在天地间。 “有点意思啊,幻影阁圣子果然是天赋卓绝。”园震子开口,充满赞赏,但言语中无边的杀意,让人脊背发寒。 大长老拍了拍我,同时一指指向雷霆海,雷霆海没入我体内,不再沸腾。 大长老沉声:“我的话都不听了,你着什么急啊?” 我皱着眉头:“可是我的师兄弟们在被屠杀,可我们却在这里没有作为,我做不到。” 十三长老轻笑着,经过加密的灵识,在我脑海中炸开:“别忘了,我们可是长老阁啊……区区一个阵法,又怎么能难倒我们……圣子安心看戏就好了。” 我将信将疑,压下所有的怒火与热血,冷眼看着山脉中,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 身后数万弟子的情绪,也被十七长老安抚好,不再躁动,各自压下修为,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也就在此时,有佛音在天际响起: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西佛寺,诸僧徒,还不从幻境醒悟,更待何时?” 佛音轰轰,落在心神之间,眼前的屠杀变了模样。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 二长老的兽 佛音浩浩,回荡在西佛寺上空。 佛音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能让人堪破虚妄,得见真相。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是佛家《金刚经》中的经文。 《金刚经》为佛教经典,全称《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又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零荒也能听到地球上熟悉的经文。 《金刚经》在地球上传播极为广泛,我曾在大学期间去寺庙听闻过,印象深刻。 只是,这《金刚经》不知是起源于零荒,还是起源于地球的佛教。 佛音回荡在我们心神之中,眼前的杀戮发生了变化。 被困在西佛寺阵法中的,并不是幻影阁的弟子,而是一些凶兽,甚至还有一些佛门弟子。 所有人都被蒙蔽了双眼,见不到真相,以为被困的是幻影阁近三万的弟子…… 让人脊背生寒的是,被蒙蔽的不止是我这样的小修士,连园震子那等存在都无法堪破。 这幻境,已经强大到了可怕的程度。 这幻境,应该便是长老阁的手笔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惊艳四方。 阵法内,尸横遍野,多数是凶兽与佛门弟子。 我终于明白,长老阁的诸位长老看着弟子被屠杀,为何那么淡定了。 大长老的恼羞成怒,也是装的。 难怪这几个老家伙一直让我不要着急,原来搁这呢。 身后三万多的弟子无比欣喜,阁中弟子无一伤亡。 我松了一口气,灵识传出,询问七长老:“其余的弟子在哪里?” 七长老一笑,灵识传来:“这是秘密,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我耸耸肩,这老梆子还给我整这出。 话虽如此,但我对长老阁的诸位长老产生了由衷的敬意,这群人绝对是聪明绝顶的存在,且修为都不弱,生在幻影,实在是幻影之幸。 我目光转向天空,寻找那道佛音的来源。 大长老声音传来:“别找了。那声音来自西漠,真身不在这里。” “哦。”我无奈摊了摊手,能够隔着百亿距离将声音传来,一语破开长老阁布置的幻,那秃驴的修为有多强大? 是否已经成仙,是否便是尘薄口中寻我的佛? “原来是如此。”佛音散去,真相显现,佛门弟子红着眼,佛塔中传来园震子宁静如水的声音。 这声音中,带着无边的压抑,无边的杀意,仿佛要随时爆发一般。 “幻影阁的长老阁果然名不虚传。”佛塔中另外一道声音响起,从气息来判断,并不弱于园震子。 “幻之一字,被你幻影阁用得如真。”另外一道声音也传出,回荡八方,无比平和,没有丝毫杀意。“这些弟子死得不冤枉。” “没想到,三个老秃驴都苏醒了。”大长老目光幽深,落在佛塔上,淡淡开口,很平和,但下一句,却变得凌厉,如同出鞘利剑一般。 “抓我阁中尘天长老与尘薄是你们共同意志?” “是。”三道声音响起,没有丝毫犹豫。 大长老捏了捏拳头,一脸的战意:“好,那我就有理由暴揍你们几人了。 “西佛寺所有弟子,倾注全力,运转护寺大阵,绞杀来犯之敌!”三尊老秃驴的声音回荡。 “领命!”阵法中,那些红着眼的弟子,就地盘坐,口中诵经,灵气流淌。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 佛塔在阵阵宏大的诵经声中,发出阵阵光芒。 “先破开阵法再说吧,哈哈哈。”园震子大笑。 在笑声中,阵法激荡,符文万千,经文弥漫,浩瀚能量,汹涌澎湃,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威能。 大长老皱眉,卷起我立马倒退数十丈的距离。 长老阁的诸位长老也极速倒退,落入数万弟子之中,展开修为,护住了他们。 我们身影刚稳住,刚才所在之地,便被符文淹没,整片空间都被符文炸成了虚无,漆黑一片。 阵法蔓延,向我们而来,所过之处,空间化作如墨一般的黑暗。 这是西佛寺的护寺大阵,有无上佛经加持,更有整个佛门之力维持运转,其威能,相当于数十万修士的联合攻击…… 这等攻击,哪怕是人道巅峰的修士都不得不严肃对待。 大长老扫了一眼二长老,道:“你的那只小宠物呢,它不是擅长破阵么,怎么不拿出来?” 二长老无奈地耸耸肩,道:“那家伙在半年前吃了一棵九级化生草,陷入深度沉睡中,一直没有醒来。” “真他妈沉睡的是时候。”大长老喃喃,极度无奈。 “我也不想啊。”二长老不满。“我想它也该醒了……我召唤试试。” 大长老没了往日的冷静:“少废话,带着弟子倒退,可不能在这里有死伤,太憋屈了。” 显然这阵法的恐怖,远不是我们表面所见,定然还有更大的恐怖在后面。 果不其然,一道庞大的漩涡出现,不断旋转,强大的吞噬之力弥漫,吞噬周边天地的一切物质。 无边的符文在其中旋转着,如同一个绞肉机,落入其中的参天巨树,瞬间被绞成了齑粉。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 诵经声回荡天际,无比圣洁,然而若催化的,却是要人命的玩意。 佛渡众生,渡的只是其香火众生。 “呼……”我们所有人长出一口气,心想若是自己落入其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 大长老灵气扩散,卷起我与近一万的弟子,飞快倒退,远离阵法,然而那漩涡的速度,在阵阵诵经声中越来越快,大长老的速度都没法拉开多少差距。 那漩涡距离其余的长老与弟子越来越近,这么下去,多数弟子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被一个护寺大阵给弄死。 “吼。”一声兽吼,极为突兀地响起,响彻天地。 兽吼盖过诵经声,漩涡在这一刻猛然停止旋转,吞噬之力散去。 而后,一只凶兽从二长老的储物袋中走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影子,顶天立地,几乎挤占了十万里的天空。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一章 浑天兽 兽吼与影子皆从二长老的储物袋中出现。 想必是他唤醒了大长老口中的宠物。 吼声之大,一瞬间便掩盖了数十万佛门弟子的宏大的诵经声。 其影之巨,覆盖十万里长空,西佛寺的护寺大阵,在它影子面前,仿佛不堪一击。 向我们席卷而来的阵法,也在兽吼出现的刹那消散,所有化作黑暗的空间,恢复如常。 西佛寺让人道巅峰都不得不严阵以对的护寺大阵,被一声兽吼逼回了原样。 佛塔的阵阵佛光被它的影子覆盖,黑暗中那佛塔的光芒虽然依旧,但却没了之前的神圣,越来越猥微弱。 直到最后,光芒依旧,却传不出寸许,被死死压制在了拇指大小的空间里。 可见大长老口中那宠物有多恐怖了。 紧接着,它从大长老的储物袋中走了出来,踏着虚空,对着大阵。 它身后有明光,照耀在身上,光芒万丈,身体隐藏在其中,不见模样,唯有庞大的身影,覆盖天际。 它出现,一股压迫感便弥漫在四周,让人极度不适,仿佛有一头绝世凶兽立在面前一般。 面对它,我心中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感觉,我若蚍蜉,若沧海一粟,若宇宙中尘埃。 护寺大阵,符文万千,二长老的宠物兴奋地跳了跳,影子也在阵法上抖了抖,整个大阵随之一颤。 阵法内,西佛寺疆域中,数十万里山脉中,那些佛门弟子都面色潮红,不约而同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面色变得苍白。 阵法中的经文,在吼声中削弱,符文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一般,脱离大阵,纷纷涌向二长老的宠物。 符文落在二长老的宠物身上,它发出喜悦的声音来,无比悦耳。 “浑天兽!”园震子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震惊,“果然传闻是真的,你幻影阁有人饲养浑天兽。” “撤大阵,迎战。”佛塔中,另一个老秃驴开口。 随着他命令下达,笼罩整个西佛寺的护寺大阵,缓缓撤开,露出数十万里山脉原本的面目。 数十万里的山脉中,草木无数,参天而起,其中也有无数佛塔参天而起,如一柄柄长枪一般,耸立在茫茫无边的林海中,每隔百里便有一座。 一座又一座,一尊又一尊的佛像,遍布整个山脉。 不少山脉,都直接被佛门雕刻成了佛像,屹立在大地上。 最庞大的佛像,以最高的山脉雕刻而成,高达近十万丈,佛像镀金,阳光之下,金光闪烁,耀眼夺目,佛光弥漫,宝相庄严。 佛像俯瞰着莽莽西佛寺,镇着西佛寺范围内的凶兽。 山脉中,林海里,死尸横陈,血迹未干。 有佛像镇压,凶兽依旧被长老阁利用……可见长老阁的可怕之处。 而且,我越来越觉得长老阁的非同一般……二长老居然拥有这等绝世凶兽,名为浑天兽。 大阵散去,没了符文,二长老的兽发出几声哀嚎来,发泄着不满。 它笼罩西佛寺的影子扭曲了几下。 “浑天兽,神兽榜上排名第十一的存在。”第三个老秃驴开口,声音中有着忌惮,“擅长破阵,食符文与阵法,阵法无所不破。” “神兽榜第十一?”我看向二长老身前看不到模样的绝世凶兽,脑海里浮现神兽榜。 神兽榜上第一、第二无人知晓,龙在神兽榜上排名第三,凤凰排名第四,白虎第七,朱雀第十,玄武第二十五,半人马第九十七。 这是我目前知道的神兽榜的神兽,没想到在幻影阁还有排名第十一的神兽在。 神兽榜第十一,浑天兽。 浑天兽,是我知道的神兽榜上的第七种神兽,居然是一种以符文为食,以食破阵的绝世凶兽。 “小天,阵法已破,收光了,发光可是很费能量的。”二长老开口,伸手抚摸了几下。 “吼。”浑天兽吼了一声,其尾巴处的光芒,逐渐暗淡,庞大无边影子散去,逐渐露出了其原本的模样来。 看到它的刹那,我嘴角抽了抽,这就是绝世凶兽,那个让我产生荒诞感觉的绝世凶兽? 它多大? 不足成年人的一个拳头大小,肉嘟嘟的,没有脑袋,一条短小的尾巴高高翘起,六条小红腿,四只翅膀不断扑棱着,在二长老的手掌中飞翔着。 浑天兽的模样,与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简直颠覆三观。 影子十万里,庞大无边,本体却袖珍得可怕。 浑天兽,肉嘟嘟的,在二长老手心里飞着,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不再飞,而是把那应该长着头,却没长着头的方向面向我。 “吼!”它吼了一声。 “呵,挑衅我?”我一笑,是神兽榜上的神兽,面对我,还敢挑衅,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我眼眸中青龙一晃而过,威压弥漫,这是神兽榜上,神兽之间天然存在的威压,天定,非榜上神灵无法察觉。 浑天兽一滞,而后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墩,坐在了二长老的手心中,身体颤抖,六条小腿不知所措地摆动,四只翅膀扑棱着。 “别怕,别怕,他不会伤害你。”二长老赶紧伸出手指抚摸浑天兽的后背,轻声安慰。 待到浑天兽不再颤抖,二长老看向我,轻笑着道:“圣子,你就别吓他了,他胆子很小。” 我点点头。二长老虽非神兽,但知道我的身份,自然猜得出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浑天兽啊。幻影阁真是一个让人意外且感到恐惧的宗门啊。”园震子出现在佛塔上方,是他的本体,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之前所见,见的皆是其在圣海城中西佛寺拍卖场中的分身。 另一个老秃驴也出现,这是一个白眉白须,身披锦衣袈裟,无比奢华的老和尚。 他目光明亮,宝相庄严,看着浑天兽道:“神兽榜上有载,东土神墟山之西,有兽焉,其状如囊,无毛,赤如丹火。” “六足而无爪,四翼而形微,无头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匿于翼下,而不闻。” “其尾指天,有明光,照其形,影十万里,身隐其中而不见。” “有腹无五藏,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 “规则所化,喜食符文,吼若雷霆,世间万阵,食之破之,无所不往,天生彼彼,名为浑天。” “因其殊,故列十一。” 浑天兽飞起,尾巴上的光芒闪烁,没有之前那么明亮,却也映出了一个十几米的影子,它本体隐藏在了其中。 在老秃驴最后一句落下时,浑天兽的声音也随之而起: “叫你妈呢叫,哔哔赖赖,叽叽歪歪,显摆你读书读得多么?”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 宗门战起 浑天兽的骂声,回荡在云霄,让老秃驴面皮跳了跳。 “怎么的?不服气?”浑天兽注意到了老秃驴的表情,再次开口,盛气凌人,老气横秋,让人极度不舒服,大有老秃驴敢说一个不字,就会撕了他的态势。 佛塔之上,园震子声音悠悠,激荡在天地间:“看来幻影阁是铁了心发动宗门战争啊。” 浑天兽在二长老的手掌中动了动,十几米的影子在空中晃了晃,看向茫茫山脉中的西佛寺与满天的僧众,淡淡地道:“老秃驴的废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哔哔赖赖,说个不停,你当说话是念经呢?” “有这哔哔赖赖的功夫,却没时间去世间普渡众生,这就是你们所为的阿弥陀佛?” “一如既往的虚伪。” “乱世不见佛入世,盛世佛徒遍天下。你们就是一群吃白饭的废物!!!” “废物,废物,废物!” 浑天兽言辞犀利,骂完之后,直接没入到二长老体内,消失不见。 浑天兽,神兽榜上第十一的存在,一个能天下所有阵法的强大生灵,却是一个嘴碎到尖酸的话唠,又刚又怂,出乎意料。 我有银轮树妖所着的《灵草百鉴》,与长老阁的老头们研制出来的《圣海志》,对零荒大陆了解,已经不下于一些土生土长的老怪物了。 神兽,自天地间而生,生来如白纸,变成如此模样,与其生长环境不无关系。 我看着二长老,他摊了摊手,露出无奈的表情:“圣子别这么看我,当年遇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话唠了,并非老夫教导出来。” 我露出我懂的表情后,将目光转向了西佛寺的僧众。 一众和尚面色难看,想要发作,但被园震子挥手阻止了。 “交人,否则便平了你西佛寺!”大长老轻笑,初次交锋,占了上峰,他的心情相当的不错。 身后数万的幻影阁弟子,个个含笑,战意高昂,有长老阁的长老们在,萦绕在他们心间的恐惧,散去了不少。 左边被浑天兽狠狠怼了一顿的老秃驴,阴沉着一张老脸,带着愠气:“他们二人,乃我佛教经文中所载的大魔,放人门儿都没有,宗门战争,你们想开,那我西佛寺便奉陪到底。” 大长老轻笑,一挥手,身后数万弟子便直接飞掠而出,杀向满天的僧侣。 “杀!” …… 杀喊声在瞬间震天,不少僧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幻影阁弟子,直接轰成齑粉,形神俱灭。 血腥味弥漫,刺激感官。 血与火,是修士最好的历练。 见血的刹那,无数修士疯狂。 佛塔之上,园震子与两个老秃驴愣着神,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大长老开口:“要打便打,说那么多做甚,是没那个胆量么?” 园震子回过神来。手掌抬起,一个庞大的手掌横空,拍向纵横在僧侣之间的幻影阁弟子。 “竖子放肆!” “秃驴,你的对手是我。”大长老纵天而起,一拳轰散了灵气凝聚的手掌。 园震子皱眉;“好,那便陪你走上一遭,看看是否如你所说,你已经跨入到了那一个境界。” 说完,便纵身而去,没入茫茫星空。 大长老随之而去。 “战吧!”二长老看向佛塔上剩下的两个秃驴,淡淡开口。 长老的一众长老点头,寻找各自的对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刹那之间,西佛所在的山脉,灵气汹涌,空间颤栗,大地震动,宛如末日。 七长老幻行风还未出手,站在我身侧,道:“圣子此战深入佛门圣地,凶险无比,要当心。” “尽量寻找同等境界的对手……”七长老面色凝重,说着甩出一块玉牌,“这是灵魂玉简,遇到危险时,” “放心吧,老梆子,我不会死!”我轻笑,接住灵魂玉简,收入储物袋中后,淡淡地道。 还未等七长老开口,我便提着序列古剑,没入战场,杀向僧侣。 同门在洒血,我岂能坐视。 我灵魂力量展开,选择了一处幻影阁弟子处于下风的战圈。 刚没入人群中,身边便响起了声音。 “圣子来了。” “苏霜圣子来了。” …… 这一片之战圈,只有八个幻影阁的弟子,为首的是一个熟人——岁曱,开脉境大圆满的修士,身上满是血迹,受了不轻的伤。 他看着我:“圣子,你担心一些,他无限接近筑基中期,估计不久后就圆满了。” “你就是幻影阁这一代圣子?”对面十几个和尚中,一个修为在众生境,相当于道修的筑基境的修士开口,他手中提着一个幻影阁弟子的头颅,身上满是血迹。“让一个开脉刚圆满的修士做圣子,看来幻影阁离衰败不远了。” “秃驴的废话真多。”我提剑而立,讥讽道。 “找死。看我如何虐杀你。”为首的秃驴阴沉着脸,修为完全展开,“待会,我会把你的牙齿一根一根拔掉,切了你的舌头,废了你的声带,看你还如何讥讽。” 他身后,一名秃驴开口:“现在你跪下来求饶,削发为僧,我们大师兄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就是,就你这境界的,师兄不知到杀了多少,不多你一个也不会少你一个。”又有人开口。 果然,秃驴如浑天兽所说那样,废话连篇,怕是真把说话当成念经了。 “圣子!”岁曱与其余的七个弟子极度不爽,想要出手。 我摇了摇头:“别急,待会我虐杀他们全部。” 身后的人八人涨红着脸,咽下了这一口气。 “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开脉境修士敢说这种话,怕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为首的秃驴漫步而出,威压向我与身后的弟子而来。 “天高我不知道,地有多厚,你下地狱,问阎王去吧。”我轻笑,提剑式起,剑意激荡,呼啸四周。 向我们袭来的威压,被剑意击散。 剑意呼啸而过,众生境初期巅峰的秃驴,立在原地,不再迈步。 他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师兄,你怎么了?”身后一个秃驴叫道。 这一声,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身上的血肉,在二十几人的注视下,一块一块往下掉落…… 第四百七十三章 杀入腹地 他身上的肉,连同着衣物,一块块掉落,露出深藏在血肉深处的森森白骨。 四周的草木,枝叶随着他血肉掉落,一同坠落着。 一幅诡异的画面呈现在数十人面前。 他们所谓的大师兄,还有灵识残余,双眼睁大,不敢置信。 在二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一群秃驴引以为傲的大师兄,形神俱灭,只剩下一具白骨,倒了下去。 我一挥手将落在地上的幻影阁弟子的头颅收入到储物袋内,回头扫了一眼岁曱等人。 他们八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我面对的可是筑基中期,无限接近圆满的佛修。而我只是一个刚刚开脉大圆满的开脉境修士,对方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一剑便亡。 这一剑,是开天剑,剑意浩瀚,剑式,世间少有能够比拟,虽然受限于我的境界,没有办法完全发挥原本的威力,但对付一个筑基修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秃驴,不外如是。”我提剑而立,轻笑着。 “你,你杀了我们的大师兄,菩提峰是不会放过你的!”一个秃驴反应了过来,颤抖着吼到。 我一笑,没有多余的废话,手中长剑抬起,一挥,他便尸首异处,灵魂破碎。 对于这群秃驴,我积怨已深,且关系绝无调和的可能,所以杀他们,我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也不会心慈手软。 “幻影师兄弟,随我,杀敌!” 一句吼出,我仿佛回到了当年独在始区,拄剑而立,面对来自过去、现在、未来诸天大敌的岁月,热血激荡,脑海里浮现三只动物的模样……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有我带头,一下子便扭转了岁曱他们所在区域的劣势,这里是低等级修士的战场,修士修为皆在元婴之下。 一个元婴境界的修士,一只手便能虐杀数万的筑基下的修士,筑基的修士在元婴面前也如蝼蚁……翻手可灭。 元婴境界,在不损耗灵气的情况下,就能踏空而行,这是元婴极其以上境界的修士的标志。也是元婴以上的修士与元婴之下修士的区别之一。 道修体系中,开脉、筑基、元婴、破衍,化神、圣境、帝境属于人道领域,处在帝境的生灵,称作人道巅峰修士。 在有天无仙的时代,人道巅峰已经是身为人,能够触摸到最高境界。 唐皇、老祖、大长老、老师天折、南神宗宗主、圣海宗宗主、佛塔上见过的三个老秃驴等那些存在,虽然强过普通的人道巅峰修士数十倍,甚至如唐皇那般,走出自己的路,无敌整个东土,但依旧处在“人”的范畴之内。 他们,不多见,像大长老这样活在尘世中的人道巅峰修士并不多见。 他们很少会参与到普通弟子之间的争锋中去,在宗门战争中,他们自会有对手缠住,无暇他顾。 这体系中,筑基以后,每一境界都是一个桎梏,会禁锢无数修士,直到寿元尽,都无法突破。 元婴在道修体系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分水岭,更是一道天堑,如同化神期一般,成为筑基修士的梦魇。 每个宗门元婴数量有限,两个宗门之间,元婴修士的数量不会太过悬殊,其实不止元婴之上所有境界,也是如此。 一个宗门,弟子基数处在开脉到筑基大圆满这个范围内,是数量最多的群体,也是将来宗门发展的根基所在。 开脉到筑基的弟子越多,出现惊才艳艳的弟子的概率就会越高。 因此元婴修士,也会有对手缠住,很少会元婴之上的修士空得出手,来对付元婴之下的我们。 在这样的区域,有我这般,实力远在境界之上的修士在,我们就如入羊群的虎狼,大杀四方,无人能挡。 不怕死,敢上来的秃驴,被我抬手被灭杀,形神俱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圣子威武!”岁曱一行跟着我,在敌人之间横冲直撞,杀入杀出。 星空中,大战惨烈,那是属于大修士的战场,能量滔天,光芒万千,日月失色。 整片天空,都随着他们的战斗闪烁。 我们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汇聚了近百的幻影阁弟子,他们以我为首,在敌人之中纵横,所向披靡,无人能挡,所过之处,秃驴尽数灭绝,无一人能够逃出去。 我们身上皆染上了血,一身暗红,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无比刺鼻。 “杀啊!” 我的身后,杀喊滔天,战意高昂,我们对面的秃驴也是战意滔滔,一场两三百人的,小规模的厮杀上演。 岁曱虽然带伤,但在面对敌人时,丝毫不退缩,往往是第一个嗷嗷叫着,冲杀上去的,他的义无反顾,感染着他四周的师兄弟,一个比一个不要命,一个比一个疯狂。 数倍于我们的敌人,在义无反顾,悍不畏死的修士面前,不堪一提,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阿弥陀佛,世上怎么有这种人,太可怕了。” “佛主,救命!” “我佛慈悲……世间还有魔头啊!” …… 佛门弟子绝望,被我们越来越多的弟子,追杀,所过之处,只要其中没有元元婴级别的修士在,他们就毫无抵抗能力,能够威胁到我身后数之人生死的佛修,都会被我提剑击杀。 在佛门弟子声声绝望中,结束了他们短暂的一声,葬下了他们所有的愿望与憧憬。 身后汇聚了两百多的幻影阁弟子,他们跟随着我,杀到一座寺庙前,解决了所有的秃驴,我停下了脚步,没有贸然进入,转身看向他们,道: “师兄弟们,可有胆量,随我深入到佛门腹地,寻找尘天长老与我的兄弟牧子!” “我们实力微弱,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一群,没有元婴修士存在的队伍,敢深入腹地,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是,我们中一些人会死,甚至会形神俱灭,尸骨无存……葬身他乡,亡魂无归……” “但伴随着危机,伴着生死的是机遇,深入腹地,我们或许会得到,你们之中许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道的高级术法,秘法,功法……” “师兄弟们,可有胆量随我深入,可敢随我谋机缘,夺造化,救同门?” 岁曱第一个开口:“敢,一切听圣子的。” “修士当如此,富贵险中求,贪生畏死,做什么修士。” “哪怕没有机缘,也当悍不畏死地向前,拯救同门,方是我辈修士所为。” 有他开口,数百弟子也随之附和。 “听圣子的!” “听你的!” “谋机缘,夺造化,救同门。” …… “好!出发!” 寺庙有极强的封印,但有我创造的三十六种规则,七十二种符文,任何封印都不堪一击。 我体内第一种规则浮现的刹那,寺庙的封印便直接破碎,化作虚无。 我们涌入道寺庙中,其中,青灯古佛,只有几盏青铜灯台,一尊金身佛像,几张床榻,几副碗筷,便再无他物。 寺庙内,简陋无比,却有无穷的念力在佛像上凝聚,像是一部高深的术法经文。 这念力,来自凡间凡人祭拜与祈祷,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这尊佛像,在念力作用下,让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仿佛是身在西漠中,传说中的佛俯瞰着我,让我心神不灵。 立身佛像前,浑身不自在,被巅峰修士盯着一般。 “你们别动佛像,把其他地方搜查一下……” 他们领命,所有人出动,将寺庙里里外外搜刮了一遍。 “圣子,什么也没有!” “我这里也没!” …… “……”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后道:“撤吧,这佛像有点不对劲,再往前,进入寺庙不准动任何佛像。” “听到没?”岁曱转身,看向两百有余的弟子道。 “遵命!” “走吧……”我带着他们,离开了寺庙,未动佛像丝毫。 战斗,在无休无止中持续了三天三夜,而有一股两百人的修士汇,在我的带领下,浩浩荡荡,马不停蹄得向西佛寺的腹地进发,如尖刀一般,直取敌人要害。 我们一行人,越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脉,搜寻了一座又一座的寺庙里,不见尘天长老与牧子。 又三天过去,我们搜寻了不下一千座的寺庙,不见蛛丝马迹。尘天长老与牧子应该是被关在西佛寺最深处…… 这六天,我们杀敌无数,收获颇丰,且在后面的寺庙中已经有经文、丹药、药草等的物品存在,收获不可想象,每一个活着的弟子脸上皆洋溢着笑容。 战争第七天下午,我们在一座金碧辉煌的佛殿前,停下脚步,佛殿前,不见一个佛门弟子,有些反常。 “圣子,我们深入到了西佛寺的腹地中了,这一群人,锋芒太盛,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针对。”岁曱开口,有些担忧。“圣子应该也发现了,敌人越来越强,寺庙的封印越来越强,我们折损了不少师兄弟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们锋芒太过,且已经接近西佛寺中心,容易被修为高深的大修士给盯上,他们会不顾一切将我们抹杀,否则对他们的普通弟子来说就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劫难。 “分散开来,时聚时散,让他们无法捕捉到我们的踪迹。”韩路突然出现,说出了对策,可以缓解锋芒太盛所带来的隐患。“西佛寺疆域辽阔,我们分散开来,蛰伏其中,四散袭扰,对整个战局会有奇效。” “拜见韩路师兄!”岁曱等一众弟子抱拳,毕恭毕敬。 韩路说完他的想法之后,看着我道:“圣子许久不见,不知可否还记得我?” “自然记得。”我淡淡笑着,对他印象深刻。“你在弟子中威望不低啊。” 韩路笑笑:“圣子好记性,你觉得提议如何?” “不过现在分散怕是来不及了。”我看向四周不知何时出现的,由八名元婴修士带头的数千人的秃驴,耸肩道。 第四百七十四章 佛修修炼体系 “看来是的。”韩路环视了一圈向着我们合拢的千人秃驴,露出些许无奈。 身后的两百的幻影弟子表现各异,有的战意高昂,有的心生怯意,有的摇摆不定。 “有我在,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我的灵识在他们心中荡漾开来,安抚他们的情绪,面对数千人与八位元婴修士,正常情况下,我们这两百零三人,抵抗不了半柱香的时间,但有变数,一切皆有可能。 韩路看我一眼,似笑非笑,眼神深邃,不知其意。 岁曱横着长戟,灵气流转,杀意澎湃,战意汹涌。 我垂古剑而立,修为爆发,气息沉浮,古剑铮铮。 正西方向,带头的元婴修士,转着手中的念珠,悠悠地道:“我们已经注意你们许久了。没有想到最先深入到我西佛寺腹地的居然是一群没有元婴修士的低阶修士,真是让人意外,也不知道该说你们是运气好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好。” 佛殿前方,也就是我们西南方向的秃驴也开口:“幻影圣子刚成为圣子不久,以开脉境修为搅我寺拍卖场,让圣海修士皆知你名。” “我未出寺,你名早已经如雷贯耳,而今以开脉修为带着百人队伍,孤军深入,这一路上可有不少元婴修士坐镇,能无恙至此,说明他们已经死在你的屠刀下,名果非虚传。” 说话之间,为首的八个元婴修士汇聚在了一起,站在佛殿前,面对着为首的我、韩路、岁曱三人。 我提起序列古剑,指着八人,道:“秃驴的废话是真的多,浑天兽没说错,你们真把废话当成了念经。” 就在此间,韩路与岁曱的灵识同时传来: “这一路,圣子杀元婴修士了?” “圣子你不是说没元婴修士么?怎么……” 西佛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一般宗门,元婴修士的数量,比幻影阁要多一半以上,此次战争并未全部出动。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了一下:“不多,就最后八座辉煌的寺庙中有沉睡的元婴修士在,在他们没来得及出手之前,就已经被我击杀了,所以你们才无感。” 韩路与岁曱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震惊,开脉杀元婴如屠狗……甚至后者连气息都来不及释放,就被击杀,对他们来说,是如梦一般,虚幻无比。 身后两百的弟子闻言也兴奋起来,心中有畏惧的修士,不再畏惧。 “话虽如此,但你击杀他们也并不轻松吧,此时的你,气息虚浮,灵气不足。”最中间的元婴级别的秃驴开口,他身后浮现了三重光圈,金光灿灿。 他修为处在三级禅意境,略弱于元婴初期的修士。 对于零荒的修炼体系,境界划分,区别等在《圣海志》与银轮树妖所着的《灵草百鉴》中都有记载。 这个时代的灵零荒大陆有三种不同的修炼体系,分别是道修修炼体系,佛修修炼体系,妖修修炼体系,虽然不同,但依旧能够对应起来。 道修的元婴对应佛修修炼体系中的禅意境,对应妖修修炼体系的化妖境。 佛修的修炼体系较为复杂,是基于道修修炼体系,经过数亿年的时间衍生而来的修炼体系。 有别于道修修炼体系的自然粗犷,佛修修炼体系显得更加的精细,修士只需按部就班修炼,只要天赋不是太差,就能修炼到一定的境界。 道修修炼体系则因其自然粗犷的特性,需要修士更多的资质与天赋,更强的悟性,方才能够在修炼一途中,走得更远,这也是幻影阁的元婴修士少于西佛寺的一个重要原因。 佛修修炼境界为入定境、众生境、禅意境、灵轮境、小乘、大乘、佛境,与道修修炼体系的开脉、筑基、元婴、破衍、化神、圣境、帝境一一对应。 禅意境的佛修,展开修为后,身后会有一道金色圆环出现,是禅意境修士与入定境、众生境修士的最大区别之一,也是这一境界修士的标志。 佛修之中流传着“一重禅意一重轮,九重归一见灵轮”,禅意境分九级,一级是一轮。 待到修炼出九道灵气圆环后转化为灵轮,便成为了灵轮境修士。当初在北野讲我从开脉中唤醒的至真和尚便是灵轮境修士,相当于破衍境的修士。 佛修修炼体系中,到了小乘境界后,便为尊,称佛陀;大乘境界称尊者;佛境对应着道修体系中的帝境,同为人道巅峰,虽称佛境,却非佛,在佛教中,对于佛境修士有统一尊称——大佛尊。 而西漠传闻中的佛,则是超越了大佛尊的存在,是仙境生灵那一级别的。据传有天时代,西漠尚有佛,这是零荒秃驴行事张扬,肆无忌惮的底气来源。 西漠是一块神奇的土地,佛修遍地,不见凡人,膜拜佛门诸佛的生灵分布在零荒大陆的其他四个大域内,膜拜佛便为信徒,四大域内,佛教信徒无数,使得整个西漠,念力如海,佛光普照,圣洁无比。 佛修不同于他们的信徒,佛修遍布整个大陆,五大域之内皆有寺庙,皆有佛徒,苦行僧。 在我去过的北野就有一个俯瞰整个北野的寺庙,孤灯尊者北陵子所在的寺庙,北陵子至少也是准人道巅峰的生灵…… 眼前,身后浮现三个光圈的秃驴,修为是禅意境三级,相当于,甚至是弱于元婴开脉初期的修士。 七天来,这一路上,死在我手上那几名元婴修士皆是一二级的,在道修体系中,是属于刚刚突破或是突破不久,根基尚且不稳定的状况,我杀之不难,但我付出的代价也不低,如他所言,我此时体内灵气虚浮,脑海还在轰鸣。 因为,杀那几名禅意境修士,我全凭一把古剑与开脉境修为,未曾动用其他力量。 而在气息上,他是八人之中最弱的……面对他们八人,我绝对不会轻松,甚至会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 我不明白,他为何是站在最中间的。 “废话真多啊。”我淡笑着,古剑横空,指着他们,声音轻蔑,“打个赌如何?” “阿弥陀佛,苏霜圣子且说,我等愿意听闻。”自右边的修士开口,身后浮现五道光圈,相当于无限接近元婴后期的修士。 “我一人杀你们八人,其余弟子不参战,我死你放他们走,你们死我放他们走,如何?”我心中没有任何畏惧,开口道。 “圣子……”韩路说话,但被我打断。 “一切有我,别担心,你们静静观战便可。” 出言让韩路、岁曱一行人安心后,我抬眸扫视对面的八人。“如何?可敢?” 他们八人对视一眼,灵识波动之后,最右边的那个生灵开口: “苏霜圣子好胆识,你有此心,我们也有此意,战吧!” “哈哈哈,战吧,我以开脉大圆满修为杀你八个禅意境秃驴!” 我提剑而出,杀向他们。 “阿弥陀佛,诸位师兄弟,协力擒杀。” 第四百七十五章 楞伽八子 “苏霜圣子果然好战!”中间,方才三级禅意境的秃驴开口,同时率先挥起拳头向我杀来。 “苏霜圣子,为你这一路造成的杀戮,付出血的代价吧。”他吼着,杀意瞬间浮现,身后光圈,金芒盛放,一双拳破空而来。“诸位师兄请勿动手,让师弟我独斗幻影圣子一场。” “好!”余下的七人应声,止住了刚迈出的脚步。 他的速度极快,话语之间,拳头已经在我面前。 我提剑格挡,话语飘出:“在西佛寺拍卖场,连元婴大圆满,甚至是破衍境修士都杀了,我还会畏惧你一个相当于元婴初期的修士?” 古剑横空,拳剑相接,力量汹涌,规则喷涌,强大的力道,让我手臂一颤,传来一阵疼痛,秃驴也被古剑弹了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子。 我没有倒退,但脚下的巨石板被踏碎,碎石尘土覆盖双脚,腿上骨骼隐隐作痛。 “圣子必胜,圣子必胜!”见我一剑退敌,幻影弟子兴奋起来,岁曱带头大声呼喊起来,身后的弟子也随他,声音此起彼伏。 韩路立身在人群中,嘴角上扬着,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秃驴很不爽,毕竟在低阶修士中,宛若神明一般的三级禅意境修士,被一个开脉大圆满的修士,一剑击退,心中不憋屈是不可能的。修生养性的秃驴也不例外。 情绪,只要还是人就会有连走出了人这一领域的仙都无法免俗。 “我杀了你!”他向我冲来,各术法齐出,佛殿都他的术法光芒淹没,只剩一片金黄。 他的拳头,从金光中打出,冲着我的头颅而来,想一击毙命。 这点佛文金光能遮住视野与一般的灵,但却无法隔绝我的灵魂力量。 我提起序列古剑,冲着他的眉心,刺了过去。 秃驴感受到危险,赶紧躲闪。 最终这一剑,落在秃驴的脸上,仅仅划开了一道口子。 “去死吧!”不顾脸上的伤,他怒吼着,拳头依旧打向我的头颅。 “那还是你去死吧!”我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他打来的拳头,所有的力量在接触的刹那,如泥牛如海,没有激起任何浪花。 “下来吧你。”我一把将踏空的他扯下来。 他应声落地,一脸懵逼地立在我面前:“怎么可能……我是楞伽古庙,万年来最具有天赋的弟子,怎么会?” “就这,还是万年来最具天赋的弟子?”我冷笑,挥起手掌,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到此时,我也明白了,他为何站在最中间了,年纪最小,天赋最高,且是他们的师弟,自然要护在正中央。 他的天赋很高,说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他的年龄应该不过十六,已经是三级禅意境,修炼速度快到恐怖,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成长起来会是成仙路上的大敌,且我与佛门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更要杀之而后快。 “啊啊啊,你打我!”他怒吼,极度憋屈。 “打你又如何?” “啪啪啪啪啪!”收了序列古剑,连续给了他五六个耳光,光芒逐渐散开,所有人目睹了他被打耳光的过程。 秃驴气得颤抖,一身修为爆发,体内雄厚的灵气宛若沸腾了一般,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爆发,挣脱束缚。 “竟敢打我,我要杀了你,楞伽佛像出!”他身后三重光圈不再是金光所构筑,变成深奥的经文,三重光圈,转化为三个经轮,经文流转,圣洁明亮。 一尊佛像,从经轮中走出,立在他身后,庞大无比,佛音弥漫,有如道修体系中,圣境修士方才具备的法相,威势无边。 “师弟,不要急躁,这术法你尚未完全掌握,强行施展,对你伤害不小。” “别管我,我要杀了他。”他怒吼,手掌向我抓来,身后佛像庞大无边的手掌也拍来,声势浩大。 “圣子担心。”岁曱与韩路第一时间冲过来,异口同声。 “无碍。”古剑入手,轻轻一挥,将他们身形止住,“看我如何劈了这佛像。” 我提剑踏空,古剑纵天,剑身万丈,开天剑意荡。 十三剑式齐出,一剑,断了佛像手臂,余下十二剑式纵横,皆落在佛像身上,佛像在众目睽睽中,崩散湮灭。 秃驴身后的三个经轮炸开,强大的力量,让他遭受反噬,受了伤,他连连踉跄倒退,狼狈不堪。 秃驴刚稳住脚步,他身后便再出现另外一名秃驴,扶住禅意境三级的秃驴:“师弟,你太急了,苏霜圣子岂是简单之辈,你一人难,你先调整片刻,而后我们一起战他。” 秃驴点头,倒退开去,盘腿坐下,丢了几粒丹药入口,恢复伤势。 “秃驴不知羞!”岁曱吼着,为我担心。 我看向岁曱解释道:“无须担心,他们还威胁不到我。” “苏霜圣子确实不惧我等,但我等又怎会畏惧你一个开脉修士?” 说话的秃驴,面色一变,脸上光芒闪过。露出一张纹满经文的脸,眉间有佛印,他微微屈身鞠躬,道:“小僧愣觉,请苏霜圣子赐教。” 又一秃驴出现,赤膊,光芒在手臂上流转之后,整条手臂上,浮现经文,密密麻麻,不见空白,呈金色,眉间点着佛印:“小僧愣无,向苏霜圣子讨教一二。” 又一人出,手掌竖在身前,两个手掌上,全是经文,黯淡无光,却给人以深邃,宛若面对浩浩星河,面对万古岁月,面对漫漫过往;“我、愣菩,欲屠你。” 第四人走出,袒露着左边的胸膛,纹着经文:“愣殊,想与你过几招。” 第五人,也是最左边,身后有五重光圈的秃驴,右边的胸膛袒露,纹着经文:“贫僧愣法。” 第六人走来,一双眼只剩眼白,围着草席,腿上全是经文:“贫僧愣相,众生万象,皆在我眼中,却唯独不见苏霜施主你。” 第七人走出,披着红色袈裟,经文在其上,那袈裟,并非普通袈裟,是由张人皮缝制而成:“小僧,愣般,卸了父母的皮与父母给予的皮,制成袈裟,启修真路,一路走来,杀敌无数,这一身皮,早已经无惧同阶修士,灵轮之下无战意,而今见你,却战意高昂,怪哉!小僧和它,渴望与你一战。” “战吧!一起上。”我仗剑而立,冷笑着回应。 “施主莫慌,还有我师弟愣若。”他们七人异口同声,“愣若是我愣若古庙,万年来天赋最高的弟子,也是整个西佛寺中,唯一一个能在十三岁前修楞伽古经到菩萨境的修士……” “他们是楞伽八子!!!”韩路开口,声音有些惊讶。 “楞伽八子?” “是的,我等便是楞伽八子,无一常人,却是常人的楞伽八子。”号称楞伽古庙万年来难得一见的弟子愣若开口,结束打坐向我走来。 “说实话,我们盯你许久了,在你破开第一座寺庙时,就盯着你了。” 他踏空,身上全是经文,是其余人身上经文的总和。 我提着剑,耸耸肩冷笑: “废话少说,又不是念经,哔哔赖赖什么,直接上!” “不是你死我就是我活!” “别急,待到战争结束,我们会让你的那两个朋友下来陪你。”他说着,身后经轮再现,有景象,浮现,是尘天长老与牧子被关在佛塔中,被折磨的场景,浑身血淋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还有人拿他们的血肉炼药。 甚至有秃驴直接饮血咀肉。 尘天长老面目全非,无力躺在血泊中,呼吸微弱。 “秃驴,禽兽!” 岁曱等一行人暴怒,杀意瞬间被激起,杀意滔天。 同门如手足,看到自己的宗门长老与师兄弟被如此虐待,血气激起,情绪无法遏制。 愣若散去景象,阴险地笑着。 楞伽八子身后的千人也在这一刻直接爆发修为,战意形成浪涛,凝结成型,只要一声令下,双方之间定会爆发一场大混战,两百人对千人,其结局,是人都能想到。 “师兄弟们,稍安勿躁,待我杀了这所谓的楞伽八子,再深入腹地,救出同门。”我心中杀意激荡,恨不得将秃驴赶尽杀绝,食骨啖肉,饮血吮骨,但我不能让跟随我的弟子,在这里尽没。“放心,会有踏平西漠,屠尽天下秃驴的那一天的。” 成仙的念头,更加迫切,一旦我成仙,提剑直入西漠也无人能挡。 大佛尊又如何,不过蝼蚁。 佛又何妨,我自提剑杀之。 “相信我,先活下去,等我十年!十年后,我带你等杀入西漠。” “赌约依旧。”幻影弟子散去杀意后,我看向楞伽八子开口。 “你口气倒是很大,十年入西漠,你何德何能?”愣若冷笑,不屑一顾。 我不鸟他,看向愣觉,他是楞伽八子中年纪最长,修为最高的人,修为应该到了九级禅意境的程度,甚至是一只脚迈入到灵轮境。 “依你。”楞觉开口,淡笑着,眼中邪魅,不似佛门之人。“出家人不诳语,苏霜圣子若是身死,我等会让这二百余人离去。若我等身死,希望苏霜圣子遵守承诺。” “自然。”我开口。 “动手!”愣觉一笑,率先动手。 八人出动。 我深吸一口气,压着激荡的心绪与冲天的怒火: “牧子,我就先从他们身上为你收回一些利息!” 第四百七十六章 战楞伽八子(上) 手中的序列古剑铮铮作响,与情绪共鸣。 楞觉第一个杀到,脸上经文闪烁着佛光,拳风罡烈。 “苏霜圣子,接我一拳。”愣觉为楞伽八子之首,修为已经无限逼近灵轮境,相当于道修中的破衍境。 破衍境修士,在一些修士不算太过集中的小城市中,已经可以开宗立派,成为一宗一教之主,威震一方。 在圣海城这样的大城之中,破衍境修士并不少见,远达不到开宗立派的资格。但灵轮境或者说是破衍境修士的实力,在圣海城中也是不容低估的,哪怕眼前的愣觉仅是无限逼近,但也已经远超过一般的九级禅意境或是元婴大圆满的修士。 我与他之间,隔着筑基、元婴两个完整的境界,灵气的浑厚程度,术法的数量程度,不可同日而语。若是普通开脉修士,不要说是接一拳元婴大圆满修士的攻击,就是一级禅意境,相当于刚迈进元婴修士的一拳,都能让开脉修士形神俱灭。 “来吧!”我收了序列古剑,挥拳正面迎了上去,我非常人,一身三十六种规则,七十二种符文,更有无数战斗经验,愣觉的一拳,还是有信心能将其接下来。 身后传来韩路的声音:“圣子担心,据传楞觉的肉身强度无比可怕,堪比圣境初期修士的肉身!” “多谢。”我回了一句,话落的刹那,双拳,碰在一起。 强大的力量从接触之处传来,涌入体内,让胸口一闷,气血汹涌。 拳头撞在一起,不曾分开,两人都疯狂灌输灵气。 灵气狂涌之间,序列古剑入了左手中,冲着愣觉的脑袋横扫过去;“愣觉秃驴,你也接我一剑。” 这一剑,突如其来,愣觉无论如何也是避不开的。 愣觉也没有要避开这一剑的意思,挥起另一个拳头,猛然轰来。 “不躲,你不死也得重伤。”我们之间出手招招致命,没有丝毫留情。 愣觉一笑,冲着虚无:“愣无!” 他话语落下,愣无出现,一条全是经文的手臂闯入到我的视野中。 “苏霜圣子,吃我一掌。”拳头,直取我的眉心。 我冷笑:“哼,配合倒是不错。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奈何了我?” “霜玄九式,移霜!” 霜雪在刹那之间,漫天而起,寂灭流转。 “燕返!”即将扫在愣觉身上的序列古剑,忽然折返,在漫天的风雪中,直接落在愣无身上,在他身上六下了一道细微的口子。 愣无拳头依旧,没有丝毫停滞,脸上满是不屑,看都不看一眼序列古剑给他造成的伤:“就这?看来,苏霜圣子,名不副实。” “是吗?”我轻笑,将移霜三式施展到了极致,“移霜开,千川冷,寂灭起,众生零。” 愣无身体一滞,面色变化。 “这霜有问题……”他赶紧收回拳头,倒退几步,“有什么东西进入我身体里,在吞噬我的生机。” “愣无先去解决体内的问题,生机损失可是大事。”愣觉的拳头近在咫尺,。 序列古剑,移形易位般,须臾间,回到原位,方向不变,与愣觉的另一个拳头碰在一起,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愣觉甩了甩拳头:“苏霜圣子果然不是凡俗之辈,以开脉对半步灵轮,竟能拼如此之久。我想这一战,你就算是不死,一身血肉都能少一半吧。要不,入我佛门,成核心弟子,闭关十年,再出来纵横,如何?” 我急忙收回拳头与古剑,倒退了几步,深吸几口气,压下体内沸腾的气血,道:“废话真多。小爷现在是圣子,去你佛门还要看那些所谓的佛子脸色行事,去你丫的吧,脑子有泡吧。” “苏霜圣子吃我一拳。” 我刚稳住身子,愣菩、愣殊二人的拳头便在我身后的虚无中探出,直取后背。 “秃驴无耻,八打一还要偷袭。”岁曱及一群弟子心中愤愤。 岁曱想要动手,被韩路挡了下来:“你们一旦动手,就浪费了圣子的良苦用心了。” “那就看着他们八人围攻圣子?”岁曱焦急无比。 “相信他。”韩路笑着,风轻云淡。 我深深看了一眼韩路,他定然不是普通弟子……那会是什么身份? “岁曱,各位师兄弟,相信我,安心观战。”安抚了两百余师兄弟,“若我身死,带我尸骨回去,告诉阁主,等我轮回。” “圣子……”一群弟子呼喊。 “就这样吧,我要杀敌了。” 说完,霜玄九剑完全展开。 “哼,就这点伎俩么?小爷早就防着了。”我轻笑,没有任何的慌乱,手中古剑横扫开来,剑意滔天,配合着漫天霜雪,佛殿前忽然一片萧瑟,树叶刷刷掉落,刹那千秋。 寂灭之意在霜雪中凝结,化为实质,连四周的空间都出现了岁月的痕迹。 “两位师弟,收手,这东西太恐怖碰不得。”打坐疗伤的愣无开口提示。 愣菩与愣殊闻言,收回了手,生怕被寂灭之意吞噬了生机。 愣法与愣相施展了高阶术法。 “青龙撕天!”一手拍出,化解了他们二人凶猛攻势。 二人倒退多步,差点坠下。 而我也不怎么好受,一人独战楞伽八子,且是跨两重境界,压力很大,消耗更是不可估量,若非天折经逆天,我早就灵气枯竭了。 我踏着虚空,调整体内凌乱的气血,同时运转天折经,疯狂掠夺周天的灵气,有九彩玄箓甲的加成,我补充灵气的速度要快过普通修士不少。 愣般、愣若杀来,被我无边的寂灭之意逼退,不敢贸然攻击。 扫视着暂时不敢动手的楞伽八子:“哈哈哈哈,楞伽八子,不外如是!” “施主,我们可是八人,你防得住么?各位师兄弟,幻影圣子苏霜诡异,一起进攻,别让他有喘息之机,耗死他。”愣觉开口,而后踏空,猛然扫来。 愣觉大吼:“吃我一记楞伽印。” 这一次扫来的是一条腿,直取要害,一个巨大的佛印也随之浮现天际,有如古佛打坐的蒲团;另一方向,愣法、愣相双掌轰来。 愣般、愣若也杀来。 愣无也从起身,停止了疗伤:“大围攻,怎么少了我?” 愣相与愣法一上一下,封锁上下退路。 八拳横空,八种术法,八个方向,将我围困在正中央。 四面皆敌。 愣若对我恨之入骨:“苏霜竖子,等我们击杀了你,你那些师兄弟一个都活不了。” 我仗剑长空,提剑道: “我本不想见生灵涂炭,见血海尸山。” “既然你们如此说了,同样的话,回敬给你们。” “若是你们身死,你们带来的千人将无一幸免。” 休息调整一天 最近两天,事情太多,今天开会,又挨了骂,心情糟糕,状态不对,没法码字,停更一天,十分抱歉!勿等谢谢! 第四百七十七章 战楞伽八子(下) 愣若笼罩在佛光之中,神圣无比,有诵经声传出,响彻周天,他踏着佛光,冷眼看着我,如看一具死尸,冰冷且无情地道:“我等早已经有此打算了,所以一开始就做好了灭杀你与你带来的百人的准备。” 满口普渡众生,满口仁义道德的秃驴,不外如是,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道修。 我立身长空,手中古剑铮铮,话语冰冷,杀意滔天。 “佛教秃驴,言而无信,不打诳语,不外如是。” “仁义道德,挂在嘴边,踩在脚下,可悲可笑。” “你……”愣若出言辩驳,但被愣觉打断。 “愣若师弟,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弟莫要胡言乱语。”愣觉扫他一眼,术法展开,一挥手封住了愣若的嘴,说不出话来。“苏霜圣子,愣若师弟年纪尚小,心性不稳,记恨于你,话语激动,苏霜圣子权当是胡话,赌约依旧,可否?” “师兄,此言差矣,贫僧认为愣若师弟无错,是苏霜圣子过于天真。”愣相开口。“两宗开战,何来言而有信之说,苏霜圣子不过是想借此辱没我佛门罢了。” “秃驴就是秃驴,头发没了,脸都不要了,难道剃度之时,连脸皮一起剃了?”岁曱向前一步,看着八个禅意境修士,丝毫不惧,出言嘲讽。 “小子找死。”愣般出手,一道能量匹练向岁曱掠去。“我们说话,岂有你插嘴的分。” 禅意境修士的攻击,不是筑基初期的岁曱所能够躲开的,我不出手,岁曱不死也将是重伤。 我初次见岁曱,是在攻打弢族之时,他们一群人被元婴大圆满的黑白双煞与黑锅哥玄壬围攻,他方才开脉大圆满,不曾想,短短一段时间,便已经到了筑基初期,天赋异禀。 我与他是同门,更是旧相识,怎会让秃驴在我眼前伤了他。 我提剑,挡下愣般的攻击:“放肆。赌约依旧,竟出手伤我同门,今天,我必取你狗命。” 体内的灵气已经恢复了有八成左右,足够支撑我一战。 提剑杀出,直取愣般与愣若,他们二人是八个禅意修士中最弱的,突破口在他们身上,只要击杀他们二人或是一人,这一场战斗,我胜出的概率会高不少。 这一场赌,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击杀他们的打算,而且也不可做到。现在的我,实力被封印,灵魂力量暴跌,以开脉境大圆满的修为,再加一些底牌,想要击杀八名相当于元婴境界的修士,异想天开,我的最终目的只是拖延时间,我能够感觉到幻琉璃一行人正在赶来。 我身为一阁圣子,战争中,消失数天,他们定然会注意到,最着急的莫过于老祖、大长老、幻琉璃他们三人了,此时定会在赶来的路上。 幻琉璃赶来,以她破衍境的修为,碾压八名禅意境修士,易如反掌。 “提剑式!”剑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愣般交上手。 “狂妄!”愣般是四级禅意境,身后四重光轮浮现,捏起拳头,朝我砸来。 “轰!” 磅礴的灵气在序列古剑上炸开,声响滔天,能量涟漪一圈又一圈,在空间中蔓延开来。 我们二人皆被巨大的能量余波震得倒退多步,方才稳住身子。 “苏霜,接招吧!楞伽般若,无印佛祭!”愣若杀来,佛文万千,诵经声不绝,宛若漫天诸佛来临,一双金拳,如佛打出,声势滔天。 三级禅意境修士打出了接近元婴大圆满修士的威势,楞伽古庙万年来天赋第一之称,名副其实。 我刚稳住身子,愣若的攻击接踵而至,没有任何的喘息时间。 “你不弱,我又怎会弱你点滴。”剑瞬间起,漫天的霜雪,伴着滔天剑意,在佛殿前呼啸。 与愣若撞在一起,刚碰上,后背上,中了愣觉一拳,身子一个踉跄,向前一步,又被愣若一掌拍在胸膛上,气息紊乱,气血翻涌。 “佛们秃驴,无耻!”见到我受到前后攻击,岁曱带头开始口诛笔伐秃驴们,各种恶毒的话语都上了。 对面一千人,忍无可忍,念着阿弥陀佛,开始还击,一场口水大战在佛殿前展开。 “我呸,还佛门弟子,说你们是狗,都辱没了狗,八打一,还死不要脸的搞偷袭!”岁曱开口,无比难听,让整准备第二次攻击的愣觉都动作一滞。 “燕返!” “古剑百序!” 前后遭受攻击,我没有丝毫的慌乱,趁着愣觉一滞的间隙,施展了燕返。 燕返,无比神奇,在两个之间来回攻击,几乎不耗费时间,一施展,时间停滞一般,让对手防不胜防。 古剑百序,是序列古剑所具有的能力,能将一切序列化,修士序列化,修为就会被暂时封住,灵气无法运转,是我以弱击强的底牌之一。 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古剑必须刺入敌人体内方才有效果。 而这也是我在以自己的力量战斗,才从古剑中得知的信息,看来想要知道序列古剑还有什么秘密,就得以自身之力战八方,与古剑一起成长、变强方有可能。 或许,这就是开天十三序列恐怖至极的原因之一,伴剑成长,剑中有万千秘。 出其不意的一剑,取得了效果,剑身刺入愣觉血肉中,顿时让他鲜血喷涌,更是被序列古剑所携的特殊序列之力侵蚀,序列修为暂时无法动用。 “怎么可能,我的修为完全没了?”愣觉一脸惊讶,看着双手,在无尽的惊讶中掉落下去。 “大师兄。”愣无中断了正在准备的攻击,飞掠向坠下地面的愣觉。 愣若距离我最近,我强忍着吐血的冲动,燕返将古剑归位,横在愣若身前。 “移霜开,千川冷,寂灭起,众生零,愣若废物该你吃我一剑了。”剑锋所指,是愣若的眉心,这一剑,不仅含有古剑百序,更有无边的寂灭之意,一旦刺中愣若,他将直接形神俱灭。 “竖子找死。”余下的五人同时怒吼,术法准备完毕,每个人身上都有极其恐怖的气息涌动,周天的能量都被他们影响,出现波动。 愣若是他们中最小,也是楞伽古庙万年天赋第一的弟子,若是死在此处,他们回去,估计也难以成活,所以无比疯狂。 “杀!”我笑着,毅然决然地展开了攻击。 “师弟,担心。” …… “诸位师兄,他伤不了我,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合力将他击杀于此。”愣若没有丝毫慌张,双手变换,佛文莫测,身后三个管光圈化作经轮。 他施展秘法,暂时将修为提升到伪灵轮境。 “伪灵轮而已,灵轮境的秃驴又不是没杀过。”我身边霜雪凝聚,寂灭之意滔滔,这一刻我仿若是那一棵经历千年风雪而凋零的古树,无边的寂灭,从内而外爆发,所过之处,一切凋零。 他们的攻击转瞬临身,轰在霜雪上,落在寂灭中,削弱了大部分,但依旧有一部分的能量落在我身上,让我心神颤栗,心血上涌,口中腥浓,血液溢出嘴角。 愣若最后一个临近,挥起金拳轰来。 “等的便是这一刻。”我冷笑,手中序列古剑横空,剑身数丈,将他们六人所在的范围完全笼罩。 “扫剑式!” 扫剑式施展,巨细无遗,覆盖方圆。 剑气激荡,破开一切,所有攻势,被古剑扫开,化作虚无。 首当其冲的便是愣若,古剑划开的拳头,瞬间鲜血喷涌,修为随之被封印。 接下来便是愣菩、愣殊、愣法、愣相、愣般,无一幸免,皆被古剑扫中,破开血肉,序列之力侵入体内,身体序列化,灵气无法运转,修为封印。 六人一起从空中落下,愣无速度极快,先后将六人接住,安放在愣觉身旁,一身气息激荡,冷眼看着我:“好一个圣子,竟然以承受六人攻击,诱敌深入,以你诡异的封印修为之法,将他们修为一并封印。” 而我深吸一口气,落在岁曱他们身前,笑而不语,嘴角还挂着血。 两方的口水战,因战局的变化而停了下来,千众僧侣,垂头丧气。我身后的两百余人气息激荡,士气高昂:“秃驴垃圾,圣子威武!” 韩路转身,让激动不已的弟子安静下来,开口道:“圣子虽废了七人,但自身的消耗也不小……不要过于乐观。” 身后安静下来,一些人捏着拳头,暗下决心要变强,争取将来与我并肩而战。 对面,唯一还有战力的愣无继续开口: “你可知道,他们六人联合攻击,一个不慎,你便会形神俱灭!” “你,对自己好狠,若是可以,我真不愿意与你为敌,一个对自己如此之狠的人,对敌人的手段将会何其狠辣。”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此地了。” 说着,便展开修为,身后有九轮光圈,九级禅意境,相当于元婴大圆满修士。 他比他们的大师兄愣觉只若一线。 “想让我将你也封印,然后你们八人成为待宰的羔羊,看着我屠杀你们千人师兄弟?”我强忍着吐血的冲动,道。 愣无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千人以及七位师兄弟。 愣觉开口:“师弟撤吧,若你不慎,也被封印,他之所言,定会成真,你我八人与千众弟子都会折损,得不偿失。” 愣无咬牙,卷起他的七位师兄弟,撤离了战场,下方千人也在几个呼吸间消失不见。 我长笑,同时一口鲜血喷出:“哈哈哈哈哈哈!楞伽八子,不外如是,不堪一击!” 虚空中传出愣无不爽的声音:“算你走运,不要太自以为是,这一次你胜在出其不意上,往后有更多强大的对手等着你,且你的那张封印底牌也失去了作用,你活不了多久了。” 在愣无的声音之中,我双腿一软,拄着古剑,半跪了下来,心神恍惚,灵魂阵痛,口中鲜血,不断溢出。 岁曱与韩路几乎同时出现在左右,搀扶着我,道: “圣子,你没事吧?” “圣子,如何?” 第四百七十八章 藏经阁 我吐了几口鲜血,身体摇摇晃晃,虽然被搀扶着,但依旧无法支撑起身体。 这一战,我以开脉境大圆满的修为战八名元婴境界的修士,看似轻松,实则已经竭尽全力,尤其是最后的扫剑式,耗尽体内的灵气,近半的生机,被古剑吞噬,遭受愣菩他们六人联合攻击,经脉断了半数,部分骨骼粉碎。 被他们搀扶着,我松开序列古剑,轻轻摇了摇头:“不碍事,就是消耗太大,虚脱了。” “那圣子先休息恢复一下,我们来为你护法。”韩路灵识轰然展开,居然是元婴境界的灵魂力量,笼罩四野,扫视一遍,“目前方圆十里内暂时没有敌人,圣子可以安心疗伤。” 我深深看一眼韩路,他绝非普通弟子,修为一直无法看透…… “不必!”我轻轻推开搀扶着我的两人,体内天折经疯狂运转,不断从天地中间汲取灵气,补充亏损,经过九彩玄箓甲与比普通开脉修士多出来的三条灵脉的净化之后,我无需多加提炼便能直接化为己用,效率高了不知多少倍。 体内灵气恢复些许,扛着伤,指向金碧辉煌的佛殿,道:“佛殿便是最好的庇护所,我疗伤期间你们就将它搜刮了,连一块青石板都别给我留下。” 说着,体内的三十六种规则,七十二种符文从体内溢出,先后涌向佛殿。 规则与符文刚接触佛殿,佛殿的阵法便被激活,金光滔天,佛文无数,诵经声起,阵阵令人心悸的气息从中爆发而出,似有吞噬一切之势。 阵法强横,经文百万,佛文千万,经轮无数,交织缠绕,光芒万千,繁奥无比,威势无尽,摄人心魄。 三十六种规则与七十二中符文,与佛文交缠在一起,佛文与道则碰撞,一道道能量在我体内炸开。 我一张嘴,便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岁曱一脸担忧,赶紧上来搀扶,且开口道:“圣子,算了,我们这一路上的收获已经够多了,没必要这么拼,你先疗伤。” “问题不大,休整恢复一下便可,跟着我混,可不能太寒碜,里面的好东西必须搬走,你们强大了,我可以轻松一些,嘿嘿嘿。” “我体内演化出的规则与符文第一次遇到对手,里面好东西肯定不少。” 说着,我不给岁曱等人开口的机会,便盘腿坐下,灵识一动,储物袋中的五枚五品疗伤丹药便浮现在面前,我一把抓住,丢进嘴中,尽数吞下。 这丹药,是南域树灵,而今扎根在北野的银轮树妖给的储物袋中的,品阶不低,且质量在同等丹药中是最为顶级的。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精纯的能量,在血肉之中铺展开来,将伤势稳住。 “圣子所言不差,这佛殿的阵法如此之强,里面好东西肯定不少,不能放过。” “英雄所见略同!”我扫一眼韩路,一笑,道。 而后合上双眼,潜心炼化体内的丹药药力。 有了丹药的辅助,十几个呼吸之间伤势略有恢复,灵气也比初时强横了多倍。体内规则汹涌,符文流淌,变化出万千规则与经文。在这般经文的碾压下,佛殿的阵法轰然破开,荡然无存。 我收了符文,起身拄着序列古剑,望向佛殿。 佛殿完整的模样出现在我们眼前,金碧辉煌,庞大无边。 门上有一块大匾,上书“藏经阁”三个大字。 我嘴角抽了抽,藏经阁,难怪阵法如此之强……这里居然是西佛寺的藏经阁。 藏经阁顾名思义,是经文藏纳之地,一宗一寺的重地。 藏经阁,不止是藏经,更有无数的灵石、灵草、丹药存在,是一座宝库,堆满奇珍异宝。 只是藏经阁此等重地,为何无一大修士守护? 两宗交战,也不至于将此处守护修士也抽调出去。若是战争后期抽调尚可理解,现在开战的第七天,战况未到那等需抽调重地守护的修士的程度。 藏经阁便已无人守护,此事诡异。 “圣子威武!”身后一些修士激动的大喊,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其中,但没有我的准许,他们不会贸然进入。 幻影阁碎石一个修真宗门,平日里,闲散自由,没有约束,但在战时,每一个幻影阁的弟子,皆如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一般,严格遵守命令,对命令会无条件执行,哪怕下达的是一个愚蠢的,让他们送死的命令。 幻影弟子,始终相信,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而后看向韩路问到:“韩路,你怎么看?” “圣子多虑了。”韩路轻笑,“我幻影阁举阁出动,他西佛寺不得不出动全部力量,严阵以待,否则真有灭门的风险……幻影,远比圣子所了解的恐怖,不然何以立足圣海千万年。” “还有这阵法,在你看来简单,破开轻松,但哪怕是大长老亲临都会头疼不已。我想西佛寺不会想到圣子体内诞生全新规则与符文,能破一切阵法。所以就将修士尽数抽调,只留了楞伽八子与千众僧人……不曾想也被圣子一人击败,狼狈逃走。” “且西佛寺,不止本土有战争。西佛寺在一直在向汪洋海内扩张势力,更有不少佛修进入一些神秘战场参战,藏经阁这等有强大阵法守护之地,不会在浪费人力来守护了。” 韩路见识渊博,知西佛寺秘辛,道出缘由解惑。 我深吸一口气,明了其中缘由,舔嘴一笑,道:“那他妈还等什么,进去搜刮个干净啊。” 我一挥手,身后两百人嗷嗷叫着直接上了。 “哈哈哈,发财了!” “我崛起有望了!” “发达了,发达了!” “感谢圣子,圣子万岁!” …… 里面的阵法,被我一口气破坏得七七八八,包括在经文、术法、书卷上的封印。里面已再无阵法,无法伤到任何一位师兄弟。 而我爷第一次真正体验到了体内诞生的三十六种规则,七十二种符文的恐怖之处。 而我踏空而上,立身藏经阁上方,盘腿坐下,准备恢复这一战造成的伤势。 藏经阁前,只剩下岁曱与韩路。 “怎么不进去?”抬眸望向二人,问到。 “我不缺经文术法,且圣子疗伤需人守护。”韩路淡淡解释,而后看向岁曱,“岁曱,你进去,我来为圣子护法。” 岁曱摇了摇头:“还是多一人的安全一些,我们一起吧。” 说着,岁曱便展开修为,踏天而去,消失在翠绿之间,隐秘了身形与气息。 韩路淡淡一笑:“圣子尽快恢复,想必不久后,西佛寺的秃驴便会赶到。”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问题,藏经阁是西佛寺重地,被破开上面大修士会有感应,就算不能亲自赶来,也会遣派更强大的修士前来。 我需要尽快恢复伤势,而后迎战。 或者,我伤势恢复,藏经阁被搜刮殆尽,我们一行人继续深入寻找尘天长老与牧子的下落。 目前我们是一直孤军,如尖刀一般深入。 幻琉璃或许在赶来的路上,只是可能来不及,这一路并不太平,烽烟四起。 只是,孤军有如何,依然一往无前,不见尘天长老与牧子,便永不停歇。 我点了点头:“好。”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打打算,趁着这次疗伤,将霜玄九剑修炼到踏天境界,体内再开八条灵脉,成就开脉极境。 而且愣无所言不假,若我在无新招式,新底牌,真的会败。 修行霜玄九剑势在必行。 我打开了霜玄九剑的书帛,悬浮在面前,灵识探入,关于霜玄九剑的完整信息再次映入脑海。 霜玄九剑,以霜与玄为基创建,灵感源自于天地间的自然规则,模仿天地大道,加以修改而来,蕴含最纯正的天地规则,又适合修士修行。 霜玄九剑分为霜,玄,霜玄三层。前三剑式为第一层,为入微境界,也名为移霜三剑,凝霜成剑,霜,纯白,诞于深秋,起剑如霜,落处霜寒,冷尽三秋,施展霜剑,承者,生机枯竭,衰老而亡。 入微三剑为移霜、燕返、寂灭,而今,我完全掌握,在战楞伽八子一战中,大放异彩。 第二层为玄,是为登堂境界,玄,为青,青为草木,修炼登堂境三剑,需开辟三条生机之脉,为持剑者提供源源不绝的生机,剑起之时,生机勃勃,亦蕴含无尽杀意,生机之中,蕴着杀机。 登堂圆满后,可使修炼者生机增强三倍,恢复能力,如草木一般,无比快速。 登堂境三剑,万灵令、苍茫生、幽冥覆。 登堂境需要开辟三条灵脉,且是三条专门汲取生机化为己用的灵脉。 这是我不再吞噬丹药,率先疗伤的原因,开辟出三条灵脉后,体内一切伤势都会如枯木逢春一般瞬间恢复。 丹药珍贵,灵识稀少,不能浪费。 第三层为霜玄,是为踏天境界,霜玄大成,御剑而起,霜玄合一,转换自若,可成就人剑合一的顶尖剑道,达成人剑合一的巅峰剑道,持剑可踏天。 踏天境三剑为大须弥、断浮屠、临天踏。 “愣无,下次遇到我,你们八人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嘿,大须弥,破浮屠,临天踏……听起来是专门针对佛门的啊,是的话,嘿嘿,秃驴们,可就有的受了。” 忽然一道沧桑而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带着无边的杀意: “秃驴,哪里有秃驴?我要杀秃驴。” 第四百七十九章 开脉极境 脑海之中,突如其来炸开的声音,让我心神一震,灵魂力量与体内微薄的灵气疯狂运转着,提防着声音的主人。 这声音来得极为突兀,没有丝毫气息,全心神为我护法的韩路与岁曱都未曾发现丝毫踪迹,实力强大,远超我们。 “秃驴在哪里?”声音再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心神中显现,映入灵识,浑身杀意。 对这尊忽然出现的身影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我吞咽了口水,试探性地问到:“秃驴,被我打跑了,前辈是个什么人?” “练老子的术法,还问我什么人。没听过老子的大名么?”灵识中,模糊的身影有些不爽,“也罢,看你也就十几岁,知道就见鬼了。没秃驴了,老子继续沉眠,你连你自己的剑法去,现在的你最适合修炼登堂境的剑法,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光。” 话音刚落,模糊的身影便从灵识中散去,一切恢复了正常。 “嘿,难怪踏天境的三招剑法是大须弥、破浮屠、临天踏,原来是与佛教秃驴有仇怨,专门创造出来收拾他们的。愣无,再次遇到可有你们好受的了。” “果不其然,这身影便是霜玄九剑的主人,或者说是创始人,会是什么年代的人,本尊可还活着?剑法最顶尖的三剑,专门针对佛教,他与佛教之间到底有多深的仇?”我心中生起疑惑,想要探寻个究竟,但体内传来的阵阵疼痛,提醒着我,必须赶紧修炼了,否则会直接疼晕过去。 “不想了,赶紧修炼。” 我沉下心来,按照霜玄九剑中记载,想要登堂境的三条灵脉的开辟,必须同时进行,且须以灵气与生机融合,在体内凝聚出灵生剑,以灵生剑破开血肉,寸寸开辟,熬下来,便可入门,中途若是出现差错,便只有等血肉愈合,再重来,再承受一遍开辟的痛苦。 我深吸一口气:“修炼果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单单是这种修炼时候的痛苦就能让多数人望而却步了。” 我展开无极幻境,将自己纳入其中,加速时间流转,无极幻境内一年,相当于外界的一柱香的时间。 在无极幻境内,我有足够的时间来修行,醒来外界不过一柱香。 在无极环境中,天折经启动,运转体内的灵气与生机,经过三个月的反复试验,反复凝聚,灵生剑出现在血肉中。 灵生剑,无比锋利,落在血肉上,必定皮开肉绽。 我小心翼翼控制着灵生剑,在血脉中,寸寸挪移,来到要开辟的位置。 “终于要开始……”我的内心是激动的,一旦开脉完成,便可入登堂境,体内生机倍增,此时破烂不堪的身躯,会在几个呼吸之间彻底恢复。 “下次看见秃驴,叫老子。” 声音突如其来,再次响起,吓我一跳,三把小剑,在体内乱窜一段距离,血肉模糊,鲜血横流,疼得我龇牙咧嘴。 “王八犊子……”我一声怒吼。“疼死小爷了。” “鬼知道你这么快凝聚出灵生剑。”声音中传来淡淡的无奈“你是我有生以来见过天赋最高的少年,我很期待,十年后的你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我也不知道,我是死还是活,但得我剑法,便是有缘人,何况老子还让你吃了苦,不会亏待你。” “老子也不废话,这剑法,是老子创造的,经验之多,感悟之深,老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来记好了,这是老子开创,修炼霜玄九剑的经验与感悟。” 一道夹杂这无数信息的灵魂随着他的话语,疯狂涌入我的心神之间,全是他的经验与感悟,极为深刻。 “别弱了老子剑法的名头。” “还有,看见秃驴,叫老子。” 声音彻底消失。 这是一个有趣的人,虽然一口一个老子,但却明理,知是非,分黑白。 我笑着,有了他的经验与感悟辅助,我能在最短时间内将其修炼到踏天境界。 沉下心神,全身心投入到修行之中,这一修炼,便过了半年的光景。 半年中,经历无数次失败,无数次的皮开肉绽之后,修炼便水到渠成,在第三百一十一次开辟登堂境三条灵脉,一气呵成。 这半年中,除却开辟灵脉,其余的多数时间,都在联系剑法。 万灵令,苍茫生,幽冥覆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修炼中,我明后白了为何要开辟三条专用的灵脉。 这三招剑式,皆是消耗生机的大户,若没有专用的提供生机的灵脉,全身的生机,在完全施展这三招时,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敌人未死身先亡。 灵脉开辟完毕,施展剑法便不再耗自身的生机,而是消耗存储在三条灵生剑开辟的灵脉中。 生机源自于入微境中,寂灭汲取的生机。 寂灭一剑,所汲取的生机,会贮存在灵脉内,供登堂境三剑所用。 剑法创始人,肯定是疯子,亦是天才,惊才艳艳。 我体内的伤势,随着霜玄剑法踏入登堂境,完全恢复。 此时的我,开脉大圆满,体内有十八条灵脉灵气的雄浑程度,不弱于筑基中期修士,凭借自身实力,加上一些底牌,能碾压元婴初期,匹敌甚至击杀元婴中期,可战元婴大圆满的修士。 若是再开五条,再遇到楞伽八子,一战八,便不会那么艰难,我甚至有把我,留下他们之中的一两人。 “一鼓作气,将后面五条灵脉开辟出来……” 我再次沉下心来,潜心修炼,这一次开脉顺利很多,无极幻境中不到半个月,便已经开辟出三条灵脉来,大须弥、破浮屠、临天踏也熟悉了许多。 现在的我,或许是有天时代,千万岁月以来,最强的开脉修士。 踏天境三剑,威势无匹,以我目前的实力,无法完全发挥出威力,但也能让一些破衍境修士焦头烂额,尤其是佛修。 还剩下两条灵脉未曾开辟,这两条灵脉,哪怕有剑法创始人的经验与感悟作为辅助,也无法开辟……按照剑法中所记载的方式根本无用,他的经验与感悟也起不到作用。 经过两个月的折腾,我颓丧地发现,以我目前的阅历,无法开辟。 剑法创始人就在书帛中,我不知道如何开辟,他应该知道。 我在无尽幻境中起身,吼了一嗓子:“有秃驴!” “别骗老子,老子知道你想干嘛,那两条脉,老子都没开出来,别问了。” “小子,你已经走到了一个极致,开脉极境,古来有几人,出现的,无一不是惊才艳艳之辈。” “天赋、修为、实力,无不冠绝一个时代,成为一个时代同龄人的梦魇,无法超越。” “你,好好活着,将来,你会是惊艳整部古史,让一个时代,甚至是数个纪元的生灵都铭记的那些人中的一员。” 他说我该知足了,在无极幻境中,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将自身灵脉开辟到二十一条,霜玄九剑全部习会,且将入微镜与登堂境六剑,修炼到炉火纯青,古来罕见。 “将来,若是二十三脉全开,你将惊艳修真界,加油吧,少年,我期待那一天。” “还有赶紧从幻境离开吧,不然你那些师兄弟就死光了。” 我嘴角抽了抽,既然忘记了自己在西佛寺腹地,且是最为重要的藏经阁,西佛寺之人会极快杀来。 我收敛无极幻境,从修炼中苏醒过来。 我四周剑气激荡,一柄又一柄,由灵气凝聚出的古剑,悬浮在天地间,悬在每一株树木上方。 睁开双眼的刹那,身上气息不受控制,猛然外泄,磅礴的能量滔天而起,将近在咫尺的韩路,震得倒退数丈。 灵气古剑刺向韩路。 “回来!”我一声长啸,手臂一挥,灵气古剑骤然停下,倒飞回到原位。“诸位师兄弟,注意防御。” 岁曱飞掠而来:“韩路,你对圣子做了什么,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韩路摇摇头,没有做解释。 我想张口解释,未来得及开口,剑气涌出,纵横八方,四周的砖石瓦砾,巨石草木,皆是剑痕。 灵气古剑万千,未曾动,仅是剑气便将万年的巨石与古木,毁了七七八八。 韩路、岁曱展开修为抵抗,好在剑气不是太过强横,否则一些修为比较弱的弟子会死在我的剑气下…… 在藏经阁内的弟子,也在听到我声音的瞬间展开修为,没有因失控的剑气而受伤。 我迈出一步,脚下意识剑气纵横,在空间中留下痕迹。 身如长剑,过处空间破碎,出现裂纹。 “收!”一挥手,悬浮的灵气古剑尽数没入体内,灵气雄厚数倍,一身气息前所未有的强大,达到了我在零荒自身实力的巅峰,亦是开脉巅峰。 “韩路,你现在什么修为?”我看向韩路,他得修为,那我已是走到开脉境尽头,依然看不透。“可否接我一剑?” 韩路点头,向前迈出,一身修为激荡开来:“我的境界我也不清楚,圣子权当我是一名元婴境修士便可。” 韩路顿了顿:“圣子怕是在开脉境走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了吧?” 我点点头:“可敢?” “接你一剑又何妨?” “哈哈哈,好!”我迈步而出,手中一柄灵气古剑入手,刺向韩路。 剑起,风云色变。 第四百八十章 刹那化神的韩路 “万灵令!”灵气古剑,竖在身前,双手握柄,按照霜玄剑法记载,运转剑法。 剑法起,三条灵脉中,生机奔流,天折经随之运转,汲取天地灵气。 古剑凝实,灵气聚集,缭绕剑锋,庞大的力量,让有种,古剑欲脱手长天而上的感觉。 “霜剑成锋,万灵唯我尊,令动!” 声音落下,四周草木,微微一颤,仿佛应令。 无尽的生机,忽然涌现,充斥藏经阁所在的天地,无比浓郁,仿若置身天地初开,生机刚现时,只是这盎然的生机,让人无所适从,蕴含着强烈的杀机。 剑起的刹那,苍天上白云翻涌,汇聚,形成巨大的漩涡,雷电交织,成网成海,电闪雷鸣,不时粗壮的雷电落下,在身后炸开,破碎山石,火光冲天。 周身的空间扭曲,出现波纹,一柄又一柄的虚幻古剑先后凝聚,悬浮于周身,与我持剑的动作保持一致。 脚下,虚无生草,草木生花,一步一花草,与佛教的步步生莲如出一辙。 “韩路,你可要小心了!” “圣子尽管出手。接不住死了,是我韩路无能!”韩路轻笑,赤手空拳,迎面而来,不避不闪。 灵气古剑,破空长啸,剑气激荡,所过之处,留下残影,剑锋之处,寒意逼人,剑尖之上,能量汇聚。 一拳一剑,在眨眼间,碰撞在一起,能量在无声无息中湮灭,不曾发出些许声响。 能量波动,亦被吞噬,不外溢丝毫。 碰撞,僵持了三息。 手中的灵气古剑,被韩路一拳击散,悬浮的剑,随之炸开,能量汹涌。 灵气古剑炸开,让我与韩路各自退了三步。 强大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胸口微微一颤,体内气血起伏,面色潮红。 握剑的手臂,略微发麻,虎口处,有裂痕出现,渗出鲜血。 而随着古剑的散去,天地出现的异象,消失无踪,一切不曾发生过一般,唯有雷霆毁灭的山石草木,正诉说着电光火石之间的事为真。 韩路稳住身子,气息起伏,修为竟然起伏的一刹那,展现出化神大圆满的迹象。 化神境威压弥漫,身后甚至出现了一尊庞大的身影——法身。 法身,是圣境修士的标志,古来无人能在圣境前凝聚法身。 韩路,化神大圆满,甚至已是准圣境。 刹那展现的修为,与他的年龄不符。 除此之外,他没有丝毫不适。 我战意燃起:“再来一次?” “再来,我的小命可就没了!”他摆摆手,看着我,道,“圣子新剑法真是让人心悸,若是下次遇见楞伽八子,或许便能留下其中一两人了。” “行吧。”我搓搓手,擦去虎口渗出的血,轻笑着,道。 信了你的话,就见鬼了,刹那展现出的化神大圆满战力,我就算施展临天踏也无法伤到,除非雷霆海出,千霆劫现。韩路是同门师兄弟,针对圣境修士的杀招,不会用在他身上。 “好奇心重,可不是什么好事。”韩路不再言笑,严肃起来,说着掏出两枚青色的丹药,自己吞了一枚,另一枚丢给我,“圣子,尽快恢复损耗吧,藏经阁是西佛寺重地,被你破开,园震子老秃驴应该有感应,可能会派大修士来。” 我接住丹药,端详了一会儿,根据银轮树妖所着的《灵草百鉴》中,关于丹药的记载,这一枚青色的丹药,应该是上古时代都难得一见青灵丹,丹方与炼制手法失传,而今时代,已经不可见,甚至知道的人都不多。 青灵丹,按照现有的丹药品阶来评定等级,至少也是七品,且是最上乘的七品丹药,不仅具有快速恢复灵气的作用,还具有段时间内将灵魂力量与灵识增强三倍的功效,且能使服用者心神清明。 青灵丹,被银轮树妖在《灵草百鉴》中列为有天时代,最难获得的丹药榜上,排第三。 如果他知道,随意就能拿出,会作何感想。 青灵丹,在上古时代,就一丹难求,不仅是炼制手法苛刻,炼制所需的灵草太过难寻。 如此难得的丹药,韩路随手拿出,何等逆天,他的来历,更加让我好奇。 “圣子是在担心,我在丹药内做了手脚?”韩流见我吃吃不吞下,抬眸道,“放心,谁害你,我都不会害你。”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韩路,你多虑了,这丹药难得,是舍不得啊。” 岁曱踏空而来,立在我身旁,诧异至极:“圣子,丹药,我们不缺的啊。” 韩路嘴角抽了抽,一挥手,又是三枚青灵丹入手,毫不犹豫得便抛了过来:“身上就剩下这三枚了,等到战争结束,我给圣子送上十颗,如何?” 我心中暗笑一声,可怜的银轮树妖啊,你丹药难得排名榜上第三的丹药,别人一出手就是十颗…… 我接住飞来的三枚青灵丹,收入储物袋中,将手中的那一枚准备扔进口中,却看见一旁干瞪眼的岁曱。 我停下动作,看着韩路:“说实话,还有剩的么?给他一个!” 韩路咬咬牙:“没了,说过了就只有给你的那三枚了。” 岁曱脸上的惊诧更甚,似乎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崩碎了,嘴微微张着,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还有三颗,分他一颗,又如何?”韩路无奈地摊手。 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药,道:“分他一颗也没问题,但回去后,你得多给我十颗。” 韩路嘴角抽抽:“圣子还真是狮子大张口,这青灵丹我也没多少了。” “那就五枚,如何?” “圣子没必要……”岁曱极度无奈地开口。 韩路垮着脸:“成交。” 我笑着,把拿出的青灵丹丢给岁曱,岁曱没去接,丹药悬浮在他面前:“这对你有好处,能增强你的灵魂力量,让你在修真一途上走得更远。” 岁曱点头,一把抓起丹药:“岁曱谢过圣子与韩路师兄。” “谢你韩路师兄便可。” 韩路耸耸肩:“同门师兄弟之间,何必客气。” 在他说话之间,我把青灵丹吞下,丹药入口,药力瞬间化开,精纯的能量,磅礴的药力在体内激荡,灵魂力量与灵识,刹那增强三倍。 灵识不由自主地扩散开来,蔓向八方。 灵识中,有一行人正飞速赶来,无比焦急。 我望着远方:“他们,来了。” “嗯,来了。” 韩路应声,身上气息激荡开来,战意澎湃。 再请假一天 今天又是吵翻天的一天,把自己的东西从公司搬出来,整理一下,今天就暂时不更新正文了,抱歉!后面会把请假的补上。 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欲冠绝同代 我与韩路的灵识,因青灵丹的作用,瞬间增强三倍,且不受控制地展开,覆盖范围,以及灵敏度,比之前强了三倍不止。 我的灵魂力量特殊,是体灵双修,比起一般修士要强大几十倍,不弱于化神,甚至是圣境的一些老怪物。 韩路,神秘且强大,刹那之间的修为可达到化神大圆满,甚至准圣境界,灵魂力量也不弱。 吞下青灵丹,药力化开,作用比起一般人服用的更强。 我与韩路几乎是同时感应到飞速赶来的那些群人的踪迹。 “圣子果然是天资无双,举世罕见,刚吞下青灵丹,药力便已经化开了,且灵识展开速度之快,前所未闻,而我比圣子先服下的丹药,方才化开几息。”韩路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露出些许惊讶。 岁曱挠了挠头,道:“圣子无双,韩路师兄也不差。” 岁曱如此,是为了化解之前,他误会韩路之事。 “岁曱师弟倒是会说话。”韩路看向岁曱,展颜轻笑,俊朗的面庞,搭上这笑容,如春风一般,“同门师兄弟,无需如此。” 韩路是何等聪敏,自然知道岁曱话外之音。 我没有说话,就我目前的资质,不足以傲世群雄,天下苍苍,惊才艳艳之辈,数之不尽,天赋资质在我之上的修士,绝不在少数。 楞伽八子中,愣若虽然人品不怎样,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资就远在我之上,他的天资,是我截至目前为止,遇到的人中最高的。 十三岁的年纪,三级禅意境,相当于元婴初期巅峰的修士。 道修中,我还未遇到天赋如此之高的修士。 若是我的天资,真如韩路所言,天资无双,举世罕见,又何必去寻灵血启纹丹,又何必为了一枚神墟丹,与弢族大战,折了众多师兄弟,更是牵连了半人马苍奕新收的徒弟——北沧妖族一枝花,命丧化成人身的神墟丹之手。 一枝花,因我而死, “我知道圣子在想什么。圣子自以为自己天资不足,甚至是比不过愣若拿,对吧。”韩路开口,打断我飘渺的思绪。 我深深看一眼韩路,缓缓点头。 韩路果真逆天,能猜透我的心思。 “秃驴到此,尚需一些时间,看圣子并不了解天资之论,我便与圣子说上一说,如何?” “天资论,是一本极为古老且神奇的书籍,说是书籍,并不准确,他更先像是一种规则。它长存于世间,处在虚无之中,非有缘人不可得见。”“ 它,自古长存,会主动记录下时间长河中出现过的惊才艳艳,天赋无双之辈,其中囊括了古往今来出现过的所有体质……” “序章中,对天资进行了归门别类,分成五种。” 岁曱双眼睁得老大:“还有天资论?” 我嘴角抽了抽,天资之论,确实没有听说过,幻琉璃、苍奕、大长老、甚至是老师天折子、幻影老祖都不曾提起过。 看来,确实非有缘人不可见,,连立在人道巅峰的老怪物们都不曾见过。 我深吸一口气,灵识内敛,沉入体内,见到执天六叩七问第二层桎梏上的灰烬始与镇压第二层桎梏的老者。 他们二人,依旧在下围棋,不知依然是第一句,还是多少局了,棋局如前,相去不远,只是多落了几子。 对面的老头,犹豫不决,手中的棋子,迟迟不落,眉宇间,汗珠渗出,格外显眼。 “听过天资论么?”目光落在灰烬始身上,我开口问到。 灰烬始依然悠然,冷漠,指间夹着棋子,等着对面的老头落子:“见过,那是我也看见了他,他不会害你,听他说便可。” 说着,他便抬起袖子,将我灵识甩了出去。 灵识归体,灰烬始沧桑的声音传来:“莫忘,元婴大圆满,来此杀他。” “哦,对了,天资论,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天资榜。” 我一笑,没有说话,突破筑基,跨入元婴,破第二层桎梏,我又怎会忘记,关乎着我的生死。 “五种分别是体、灵、智、性、承。” “体,便是体质,是一切修行的根基,唯有体质贴合大道,能容纳规则,方才能踏修行一途,亦是世间为何有凡人与修士之分的根源。在古往今来,无数适合修炼的体质中,总会出现一些特别的体质有天生自带符文与规则的道体,有带文的圣佛体,有出生便是修士,能口吐人妖修妖尊体……” “灵。便是灵魂力量,亦是灵识,凡人也有灵魂,只是其强度太弱,几乎感应不到,更无法诞出灵识来。它,是修士在修真一途中,走向巅峰并不能少的。” “智是智慧,智慧是一切智慧生物所具有的,不同于一般生灵的天赋,是人便有,凡人间,亦有无双智者,凭借智慧,一双肉眼,能窥见天机。是生存所必须,无双智慧,亦是修士天赋之一。” 韩路顿了顿,脸上露出遗憾:“剩下的性与承两者,我未曾来得及看完,便已经翻页……我说圣子无双,并不是奉承,而是圣子在体、灵、智商,皆是极强,单项虽非冠绝群天骄,但三者并,是已无双,胜过单项冠绝同代之辈。” 我笑了一笑,内心了然。 韩路并未能将天资论或者说是天资榜序章中所有的重点说清楚,或许与他见天资论时的修为有关,不能详细看尽,否则会伤害到他本身。 天资论,按照他的介绍来说,是规则,是亘古长存,对不同境界的修士,会展现与其修为相匹配的内容。 “这么说,倒也没错。”我相信韩路的话语并非奉承,而是出自真心。 我话锋一转:“但,天资总得冠绝同代啊!不能走在最前方,成为一代人的最巅峰,终究会少了一些精彩。” “不能冠绝同代,以最快的速度崛起,甚至是连爱人、朋友都无法守护啊。” 心神之间,浮现地球,浮现故人,浮现牧子与尘天长老被折磨的场景,变强的渴望,无比强烈。 “圣子所言极是。圣子可能不知,天资论,又称天资榜,榜上有各个时代天骄之名,这一代人中,综合榜上,我见圣子之名,位列第三。”韩路脸上笑容凝固,“若是,某一日,圣子天资冠绝同代,不知能否在榜一,傲视群雄。” 我看着韩路:“你排第几?” “我并无排名。”韩路没有失望,眼神中充斥着希望,“我相信,我会有榜上有名那一天的。” “韩路师兄,榜上排在圣子前的两人是谁?”岁曱开口问到。 韩路扫一眼岁曱后,目光转到我身上:“圣子不好奇么?” “我欲冠绝同代,登临万古之巅,俯瞰时间长河,不朽于岁月间。” “我又怎会在乎他们二人。” 岁曱,露出震惊的表情,眼神迷惘。 他的天资,在幻影阁中都属于一般,放到整个大陆,不值一提,如此言论,他又何曾想过,震惊是正常的。 韩路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望向远方,淡淡地道:“圣子果然与众不同。希望将来,我能追赶上圣子的脚步,能与你一同征战,一同登临绝巅,冠绝一个时代。” 韩路的话语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响起: “你们怕是再也没有那一天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一剑,足矣 来人并不陌生,正是不久之前,带着七位师兄弟,狼狈离去,楞伽八子中排名第二,九级禅意境界的愣无。 他身后有五人相随,气息皆无比沉稳,悠长,感应不到他们的具体境界。 他们正中间的一人,一身华丽便衣,养着一头长发,眼神犀利,杀意无边。 穿着神情,完全不是佛家人该有的样子,可却给人一种是超脱尘世,超然物外的圣洁。 “不曾想,破开我寺藏经阁大阵,居然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中间的男子挺身而出,手中转着佛珠,眼神熠熠,落在我身上,言语意味深长。“想必,你便是苏霜圣子了吧?” “我是。”我轻笑,与他四目相接,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漫天诸佛。亦看到了血海尸山。 他,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愣无想说话,被他摆手阻止了,其余人,对他毕恭毕敬,位置上,不敢逾越半步,始终维持在他最中央,最前方的位置上,突显他的身份与地位。 “我虽未出我寺,却久闻苏霜圣子之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开脉中期便凭借一身底牌,杀我佛门诸多禅意境与灵轮境弟子。”他顿了顿,嘴角勾起弧度,戏谑的话语,响彻整个藏经阁内外,“近来,听闻苏霜圣子遇挫,一身底牌尽失,不知能否再杀我佛门弟子?” 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对于他的身份,有了猜测。 他的戏谑的话语,激不起我的情绪:“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语极度平淡,甚至还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毫不在乎他。 他修为撑死也就破衍境大圆满,若我底牌进出,杀他还是有把握的,但太过浪费,我的目的是佛教尊者,是圣境级别的大修士,雷霆海展开,坑杀一两人,伤上几个,完全没问题,宗门长老的压力就会小几分,战争的胜算会高些许。 “他是,西佛寺这一代佛子。”韩路向前两步,看向他,语气平淡地介绍,“西佛寺佛子释迦楼,据传是南域与佛最接近的人,生来是佛体,一身佛文,天生经文。” 释迦楼看向韩路:“韩路,我没记错吧?” 韩路点点头,扫我一眼,打趣道:“释迦楼佛子居然还记得我,看来我在西佛寺的名声,不差圣子你几分啊。” 释迦楼摆了摆手,轻笑着道:“跟他比,差一些,他吧,不同寻常,若不是碍于他老师天折子前辈那疯子的话,一些老怪物都直接出手干掉他了。” 我耸耸肩,有些无奈,看来老师的话,震慑了一大批老怪物,不然我早就被灭掉了…… 韩路扫着我与释迦楼,说:“这么说,我们的圣子还是一块香饽饽,释迦楼佛子是不是也忍不住要动手?” “是的,待我将其击败,再与韩路施主一战,弥补当年不能一战的遗憾。当年,我出关,欲寻你一战,却听闻你大败一场,修为尽失,从那之后,你便失踪数年。” “先与苏霜圣子一战,那释迦楼佛子,怕是只能带着遗憾归黄泉了!” …… 愣无冷笑,对韩路充斥着无边的杀意:“韩路,你真以为苏霜圣子能杀我寺佛子?自信过了吧?” “忘了当年,韩路施主一人暴打你们楞伽八子的过去了?”韩路未曾来得及开口,释迦楼佛子便看向愣无,一脸不爽,“你莫不是以为,韩路施主废了一次,你便能骑在他头上了?” 韩路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有些同情地看向愣无,脑海里浮现他们八人被韩路一人杀的大败,狼狈逃跑的场景。 释迦楼冷眼看着愣无,无情揭伤疤训斥:“而今,你们又被他们圣子一人大败,还有脸再次胡言乱语,丢我佛门脸面?” 愣无捏了捏拳头,极度不甘,想要辩驳,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释迦楼道:“看来韩路施主,对你们新晋的圣子,信心十足啊。” “自然,一个胆敢言说十年从凡入仙的少年,我有何里有不去相信他?”韩路感慨,“换你释迦楼,你敢说出此话么?十年,从凡入仙……” 释迦楼,看我几眼:“我没那一份豪气,要说佛体冠绝一代人,我敢,但那句话,哪怕只是一句话,我也没有说的信心。” …… 在他们对话之间,加密灵识涌向岁曱:“岁曱,你先潜入藏经阁中,通知师兄弟们,继续搜刮,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一件物品都不要留,这里有我与你们韩路师兄在,他们一个也进不去。” “你们能行么?”岁曱担忧,“我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放心。他们强,但我也不弱。去吧,与其他师兄弟一起搬空藏经阁。” 岁曱不在坚持,他也是聪慧之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一次赶来的秃驴,最弱的是九级禅意境的愣无了,他帮不上任何忙。 岁曱潜走,愣无准备动身。 “想进去,先过我这一关。”我横剑开口。 “你真以为你能守住?”愣无修为展开,杀意升腾,“有种,与我一战。” 这一次,释迦楼没有阻止他,停下了与韩路的对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苏霜圣子,若是你在三招内败了愣无,我与在场的人,便退出这一场战争,甚至我可以说服我师尊,佛塔三尊之一的准大佛尊立即退出这一场战役。” 我一笑,道:“可以,那你便等着退出战争吧,坐看西佛寺败亡。” “佛子。”释迦楼佛子身后的五人异口同声,“这不妥吧?” “我的话,什么时候成屁话了?”释迦楼忽然阴森下来,扭头看向身后的数人,声音格外冷漠,甚至有杀意涌动。 “谨遵佛子之言。”五人瞬间认怂,躬身领命。 释迦楼转身回首,看向我:“与我想的一般,苏霜圣子成竹在胸,不像他人一般会问一句‘我败了,会如何?’,哈哈哈哈,有趣,我很期待你与愣无的这一战。” 而后他看向愣无,道:“愣无师弟,你需尽全力一战,你比苏霜圣子高出两大境界,以灵气与术法碾压他,别给他喘息的机会,否则你必败。” 释迦楼指导愣无,如何进行这一战,而韩路也开口:“圣子,需几剑?” 我扫韩路一眼后,看向愣无与释迦楼,淡淡地道: “一剑,足矣!” 第四百八十三章 仙灵紫金 我的话语,声音不高,但在场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韩路轻笑着,眼神中充满期待,迫不及待要看到一剑败愣无。 西佛寺佛子释迦楼,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我境界比愣无师弟高出不少,也并无把我一招一剑败他,苏霜圣子果然是死不同凡响,我倒是极度期待了,看你如何一剑败我师弟愣无。” 愣无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被我的话气得不轻,他手中出现一根僧棍,金光闪闪,金光之中,透着些许的紫光,是由零荒大陆上一种名为“仙灵紫金”的罕见贵金属打造而成。 这是一种金属不同于一般打造武器所用的金属,这是一种一旦打造成型,便能随着主人一同修行的特殊金属,整个零荒大陆上,不多见。 据传唯有苍天落泪,星辰坠落,落地成灵之地方才有一丝诞生的几率。 仙灵紫金与凰血仙金、玄心伴生银、帝辛血生铁金同为零荒大陆四种最为罕见的金属,每一种金属都有其特殊的特性,天地间不可多见。 修士在给自己打灵兵灵宝时,加入一点仙灵紫金,可以增加灵兵的灵性,这样的武器,拥有自己的灵性,也才才真正意义上的灵兵灵宝。且会比一般的灵宝灵兵更加坚韧,一个元婴境界的灵兵,能承圣境修士一击,更是具有温养持有者的灵魂的特殊功效,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寿元,延缓血气衰败的进程。 也正是如此,寸许的仙灵紫金,会让不少老怪物趋之若鹜,不惜一切代价获得。 不曾想到,一个方才九级禅意境,相当于元婴大圆满的修士便有仙灵紫金打造的僧棍,佛门的可怕,可见一斑。 僧棍上,流淌着属于灵轮境的气息。 他的武器必定是随着他一同修行至今,且先他一步迈入到灵轮境中。僧棍在手,他的战力,完全不是九级禅意境所能衡量的,他本身修为虽为踏入灵轮境,但完全可战灵轮。 我与他之间的差距,因僧棍,增加了不少。 愣无握着僧棍,身后九道光圈有合而为一的趋势,身上灵轮气息若隐若现,他迈步而出,话语森冷:“它,很少出世,出世就得饮血,今天,你必须为你的张狂付出血的代价。” “圣子,可还能?”韩路有些担忧。 “若是不能,我怎配圣子二字?”我看着韩路那真情流露的双眸,淡淡一笑,而后看向愣无,“那便试上一试,还是那句话,败你,一剑,足矣。” 释迦楼开口:“苏霜圣子可还真是年少气傲啊,若你真能一剑败我师弟,此后,我永生不与幻影为敌。” 我轻笑:“那便拭目以待吧。” “愣无师弟,竭尽全力一战吧。”佛子释迦楼没再看我,目光转向愣无,声音淡淡。 “佛子,放心,苏霜圣子,无你承诺,我亦会击杀,不能任他成长。” 愣无话落,展开了修为,施展楞伽古庙的绝学,楞伽古经: “觉无菩殊,法相般若。” 他施展的事楞伽古庙的绝学,没万年传八人,这一代是他们八人,他们八人先后败给韩路与我……或许是,史上最为憋屈的楞伽八子了。 愣无是身后出现一座庞大的佛像,有些虚幻,但依旧给人一种庄严圣洁的气息。 一双佛眼,仿佛看透了尘世,深邃且无边,眼眸中流淌着智慧。 我与佛像对视,心中再次升起被佛窥探的感觉,令我毛骨悚然,不知所措。 看着佛像,我只想将其灭去,让笼罩在心神间的窥探感散去。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闭上双眼,天折经运转,灵气汹涌,剑法轰鸣,我睁开双眼,缓缓提剑,话语激荡: “霜玄九剑,幽冥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幽冥覆 幽冥覆,霜玄九剑中登堂境的第三剑,强于万灵令与苍茫生,更加霸道。 仅从剑式名字上就可见其不凡,一剑幽冥覆。 幽冥是万灵的最终归宿,是亡者所在之地,死气万千。 此剑出,生机悠悠,幽冥倾覆,万事万物,到了极致,便会出现逆转,就是常言中的“物极必反”,无尽的生机,亦是无尽的杀机。 序列古剑横在身前,右手握住剑柄,左手落在剑身外,缓缓抽出,宛若古剑出鞘。 左手手指依次落在剑身,有青绿色灵气溅起,化作一朵朵灵气浪花,撞出千种生灵,萦绕四周,如火花一般,能量暗涌。 转瞬间,青绿浪花,满目皆是,蕴着生机,含有杀意。 古剑出,竖在身前,剑影浩荡,滔天而起,堪比佛像。 “作虚弄假,你一个开脉境修士,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愣无结印,佛像金光熠熠,更加庄严,念力丝丝缕缕浮现。 释迦楼饶有兴趣地盯着我:“苏霜圣子,你这术法了不得啊。生机蕴杀意,让人防不胜防,且如此强盛的剑意,可怕至极,难怪有此般信心。愣无师弟,你要小心了,别阴沟里翻船!” 愣无回首,自信满满:“佛子放心,我还不信,以我暂时灵轮中期的修为,还收拾不了他一个开脉大圆满的。” “楞伽古经虽然强,但你天赋不足,未到愣若小师弟那般境界,还是要当心一些。”释迦楼嘴上说着,眼里却只有我,不放过我施展幽冥覆的每一个细节。 愣无点头,凝重起来:“竟然我们佛子都如此说了,我就认真一些。” 愣无话落,手中的僧棍光芒大盛,绽放出属于仙灵紫金的罕见紫金光芒,灵轮气息悠悠。 一根僧棍,出现在他身后的佛像手中,高数丈,粗半尺余,复杂的纹路,一清二楚。 纹路所构建的场景是当年佛在楞伽山讲经的场景,也是他们楞伽一脉的来源。 僧棍上的佛,在金光的映照下,活了一般,有楞伽古经深奥晦涩的经文,回荡耳畔。 巨大的佛像,在若有若无的经文声中,更加凝实,散发出极为恐怖的波动。 愣无的修为,在某一瞬间,猛然攀升,跨入到灵轮境后期,相当于破衍境后期,比幻琉璃目前的修为还要强上两个小境界。 楞伽古经不止是经文,更是术法与秘法,能够施展攻击,更能在一定程度上,暂时提升修炼的修为。 我舔了舔嘴唇,有点眼馋能够暂时提升修为秘法,若是我有,立身开满大圆满,借助大圆满,跨入元婴或是更高的境界,在战争中,我所能起到的作用会更大。 “看来战争结束得问问大长老,阁中有没有此等秘法。”我喃喃自语,眼中是高大的佛像与巨大的僧棍。 “苏霜圣子,接我一招!”愣无动手了。 手中僧棍劈来,划破虚无,刹那临近。 他身后佛像,动作与他一致,数丈大小的僧棍倾下来,四周空气呼呼炸响,狂风骤起,吹动长衣与发丝疯狂摇曳。 “楞伽八式:古佛扫!” 僧棍临身,身旁朵朵能量浪花,在瞬间炸开,激起片片空间涟漪,声声爆炸声,不绝于耳。 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双腿一软,一阵疼痛袭来,嘴中腥甜。 光是气息,便让发我受了伤,施展楞伽古经的愣无的确不弱。 体内的灵气,疯狂消耗,哪怕我有二十一条灵脉,是古来最强的开脉修士,也无法长久维持,几息的时间,灵气便消耗了七八成。 青灵丹所提供的灵气,已经远不足以支撑起消耗。 灵魂力量自动展开,元婴初期的灵魂力量,为我抵消了多数的威压与冲击。 我的灵魂力量,本是破衍大圆满,在西佛寺一战中跌落一个大境界;执天六叩七问,又让我的灵魂境界跌落到筑基大圆满,后恢复到元婴初期,若现在还是破衍大圆满,直接用灵魂力量就能碾压愣无。 “战啊!”我甩了甩脑袋,在强大的威压,嘴角渗出血来,我咬着牙,忍着痛,撅着骨,催动灵气,施展幽冥覆。 天折经全力运转,九彩玄箓甲发出光芒,与天折经一同,从天地中,疯狂汲取灵气,填补消耗。 开脉修为,直面灵轮后期,压力极大,若非我底牌强横,灵魂强大,全面展开的灵轮气息就直接让我崩溃,化作一堆血肉。 僧棍渐渐接近,压力万钧,宛若泰山压顶,双腿颤颤。 幽冥覆的施展难度,远超我的想象,与我的修为有些关系,但更多的是因为剑式的繁奥与恐怖。 僧棍接近,身上血肉破开,鲜血横流,染红九彩玄箓甲。 九彩玄箓甲,直接将血液化作能量,返回给我。 愣无无情嘲讽:“哈哈哈,我看你的幽冥覆,是无法施展出来了,受死吧。” “那可难说。”噙着鲜血,轻笑道。 剑法准备,已经完成九层九,就差最后一道符文。 血肉,在巨大的压力下疯狂破碎,重生。 血肉的极速重生,得益于霜玄九剑登堂境中开辟的三条灵脉,其中蕴藏着无尽生机,更有幽冥覆诞生的生机,温养着血肉,恢复速度是普通修士无法比拟的。 愣无倾尽全力,破开所有灵气浪花后,阴冷地大吼:“死!” 他的脸上,笑容已绽开。 那是胜利在望的喜悦。 “幽冥覆!” 终于在僧棍接近的刹那,准备完毕,我一声长啸,剑式完全施展。 手中长剑起,口中剑式出,生机蔓开,所到之处,草木生长。 僧棍也不例外,速度极快,刹那便有数之不尽的藤蔓生出,死死缠住僧棍,无法前进丝毫。 哪怕身后佛像与它手中的僧棍都被缠住,牢固无比。 愣无身上也已有草木,草木生刺,穿破他的血肉,在其内扎根。 充满生机的草木,遇到血的刹那,转化为死气,侵蚀血肉,触之即枯,仿若火焰中枯木,迅速老死。 “死!”愣无不顾身上枯死的血肉,修为轰然运转,倾尽全力,只想将我击败,“楞伽第二式:诸佛降临!” 他吼着,身后浮现一尊又一尊的佛像,手中出现一根又一根的僧棍,眨眼间,漫天皆是佛与棍。 “去死吧!”愣无大吼,施展浑身解数,竭尽全力,灵气都被他榨干。 藤蔓被漫天诸佛破开,僧棍如暴雨一般袭来。 “小爷,还不想死!”我遭受了无边的压力,血肉在破灭新生,这一过程的痛苦,无法言说。 我手中序列古剑挥起: “幽冥覆,黄泉破!” 僧棍与古剑猛然撞在一起。 所有草木,漫天诸佛,刹那之间,齐齐炸开。 爆炸,掀起滔天的能量骇浪,席卷八方。 韩路、释迦楼与他身后的五人全力展开修为抵抗。 惊天的能量,轰然炸开,周身所有的灵气被引爆,生机在刹那间,化为死气,随着能量波一起汹涌,所过之处,生命凋零,化作死物。 整个藏经阁被死气,光芒,能量所覆盖,入眼白茫茫一片。 如狂风一般席卷的能量,在我与愣无身上扫过。 血肉在这狂风般的能量中,化作灰烬,若非我的恢复能力强横无比,此时我只剩枯骨,血肉全无,。 愣无身后的佛像,一双佛眼睁开,伸手护住愣无。 “拿命来!”在能量风暴中,我提剑纵天,刺向愣无与佛像。 “霜玄剑,覆幽冥,破黄泉,战!” 无数的灵气古剑浮现,随我纵天起,剑意萧萧荡,杀意滔滔涌。 剑气纵横,激荡在滔天的能量骇浪间,破开能量,破开光芒,破开死气,落在护住愣无的手掌上。 “叮!” 一声脆响响起,无数灵气古剑,在佛像手掌上炸开。 佛像手臂一颤,道道裂纹出现在手臂上,而后蔓延全身。 佛像,轰的一声散去,惊起满天的碎石灰尘,与能量骇浪,万丈白光,无边死气汇在一起,不分彼此。 楞伽古经凝聚出的佛像虽强,但终极不是本体,更何况愣无的天资不足,境界未到,所以我能破之。 破像破去,手掌散碎,其内的愣无浮现出来,陷入昏迷。 失去佛像的护佑,昏迷的愣无便如落叶,在能量骇浪中坠落,落进能量撞出的深坑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愣无的落败与落地,能量渐渐散去,死气消失,白光全无,唯有灰尘满天。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一颗丹药,吞下后,落在愣无所在的深坑中,序列古剑抵在他的脖颈前,伫立在汹涌的能量中。 “圣子,你可还好?” 韩路的声音率先响起,而后他的身影出现在未散尽的灰尘里。 韩路落到我身旁,看着地上如同死尸一般的愣无,道:“圣子果然厉害,一剑败灵轮后期的修士,我在你这修为时,想都不敢想。” 我还为来得及回话,佛子释迦楼出现,身后的五人紧紧跟随。释迦楼扫着我剑下的愣无,轻笑着道: “苏霜圣子,果然不凡!” “就是不知全力一战后的你,可还有再战之力?” 我嘴角抽了抽,秃驴果然没一个好货,释迦楼怕是不打算遵守承诺了啊,也罢,一战又何妨。 身旁韩路笑着,没有动作,似乎不担心。 “你不是圣境修士,用它可惜了一些,但你执意一战……” 我深吸一口气,顿了顿,嘴角渗血,体内气血翻江倒海,疼痛席卷。 天折经运转,气息随之攀升,体内雷霆海涌动,三十六种规则交织,七十二种符文跳跃。 序列古剑入体,拳头紧握,一道道雷电在手臂上汇聚,凝眸沉声,道: “那便满足你,不过西佛寺就得换佛子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不愿同代争锋 一双拳,闪电缭绕,溢出丝丝雷电,迸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这一场景,我早就有了预料,佛教秃驴,满口的阿弥陀佛,满口的普渡众生,满口的不打诳语,到最后,杀孽最多,乱世隐匿,食言最多,便是他们。 我看着释迦楼,眼神不善,脚抬起,踢飞如死尸一般的愣无,重重摔在藏经阁满是剑痕的墙壁上。 我冷眼看着他们,韩路嘴角噙着微笑,意味深长,修为激荡,准备随时一战。 释迦楼身后的一个秃驴,飞身而出,将愣无扶起,灌输灵气为他疗伤。 释迦楼没有生气,扫一眼气息奄奄的愣无,问到:“愣无师弟,如何?” 扶着愣无的麻衣秃驴摇了摇头:“回佛子,愣无师弟想要恢复,至少也得闭关一年。苏霜圣子下手极重……” 释迦楼凝重点点头,回首看向我与韩路:“早就听闻苏霜圣子好战,下手狠厉,不曾想是到如此程度。” “一战,如何?”释迦楼深吸一口气,“我怎么也得为我同门师弟讨要一个说法,否则回去不好交代。” 韩路先我一步迈出,身上气息激荡,嘴角微笑散尽,只剩下无边的怒:“释迦楼,你,让我失望了。今天,我便满足你当年未能与我一战的遗憾,一战后,你便不再是我的对手。” 韩路的修为完全展开,破衍境初期,但极度虚浮,像是刚踏入破衍境,又仿佛是触摸到破衍境中期,无法确定。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韩路的修为,破衍境初期,这是他最真实的境界。 看来,之前刹那化神大圆满,甚至是半步准圣境的修为,并非完全来自他本身。 韩路与释迦楼并驾齐驱,让释迦楼都渴望与他一战,却忽然修为尽失,消失数年,归来成为破衍境修士,谁也不知道他消失的那些年经历了什么。 而今,修为展开,破衍境初期的修为,他与我,与弢屴,与幻影六子,岁曱,率氐等是一辈人,在同辈中,属于一骑绝尘的存在。 我深深看着韩路,对他的来历好奇起来。 释迦楼摇了摇头:“若未废掉之前的你,尚且能与我一战,现在的你,在我全力之下,非死即残。你已不是我的对手了。” 释迦楼,为西佛寺这一代的佛子,又是西佛寺万年难得一见,敢自称佛体冠绝同代的猛人,天资极为恐怖,一身修为,最低也是灵轮境,不弱于韩路丝毫,且是西佛寺佛子,底牌定会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他有资格傲视同辈之人,他的敌人已经是老一辈修士,不再是同辈人。 释迦楼指向我:“他才是。也才配与我一战。” 韩路并未生气:“若我拼尽全力,留下你,也是有可能。” 释迦楼轻笑:“你认为你身后的圣子会让你耗尽生机与我一战?” 释迦楼笑着,话语之中满是自信。 他说得没错,我怎会看着韩路拼尽全力一战。 韩路看我一眼:“圣子……” 我笑了笑,收了手上的雷霆,向前一步,搭上韩路的肩头,道:“我为圣子,享受阁中最好的待遇,战争中,当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护佑同门,不负阁门栽培。” 韩路收敛了气息,沉浸下来,他知道他无法出手了,便不再坚持。 韩路后退一步,道:“释迦楼,成名已久,在圣海年轻一代中,与天品阁圣子洛加洛并驾齐驱,号称圣海年轻一代最强,对手早已经不是同辈人,而是老牌修士。释迦楼出道十几载,未尝一败,也无人知他有多少底牌,圣子需要小心。” 我点点头,看向释迦楼:“想一战,便满足你。” 说着,体内雷霆海翻涌,千霆劫轰动,天折经疯狂运转,从天地中汲取灵气,为雷霆海提供能量。 “好!”释迦楼不再废话,修为展开,身后出现一道灵轮,与愣无靠着秘法踏入灵轮,所凝聚出的不同,释迦楼身后肚饿灵轮完全由经文构成,没有一丝灵气掺杂。 他身上,经文闪烁,一道又一道,繁奥无比,仿佛穷尽万古诸天的规则,凝聚在身上而成。 释迦楼傲气无边:“我便以我师弟愣无的招式,与你交手。” “楞伽第二式:诸佛降临!” 漫天诸佛现,无比真实,仿若来到传说中的西天,入眼皆是佛。 无穷无尽的念力,自漫天诸佛中漫出,丝丝缕缕,如丝若线,在空中交织成众生百态,茫茫古今,芸芸众生,在漫天诸佛的手中演绎。 释迦楼一步跨出,立身漫天诸佛间,灵轮闪耀万丈芒,佛身经文千千万。 他道:“我师弟愣无,学艺不精,未能施展楞伽第二式的最高奥义,只能有我代劳施展了。” 说着,他便挥拳而来,一根僧棍凝聚,出现在虚无之间,威压数十万,惊天动地,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刚尘埃落定的藏经阁,再起风沙。 声势与威压,完全不是愣无施展的所能比拟。 若非雷霆海出现,万千雷霆构建出结界,护住我与韩路,我与他早已被压垮。 僧棍扫来,划破虚空,落在雷霆结界上。 一道道能量涟漪荡漾开,几道雷霆散去,出现裂纹,有威压涌入。 “雷霆海,千霆劫!” 我一声长啸,挥拳而出,万千雷霆,随着我冲向僧棍,冲向漫天诸佛。 僧棍,在接触千霆劫的刹那便破碎。 拳破长空,打向释迦楼与他身后的漫天诸佛。 “诸佛降临之念力囚牢!” 一道道念力丝线,从诸佛之间涌出,在周身形成囚牢,密密麻麻,涌动着恐怖的念力,能量都被念力净化,吞噬。 “区区念力,就想阻我去路?” “战!” 我吼着,三十六中规则溢出体外,缭绕在拳头上。 一股天地初开时的气机弥漫,是最初的力量,最原始、最简单。也是最强横的力量。 “破!” 拳头打出,雷霆与规则席卷,念力直接崩碎,漫天诸佛与念力全部散去。 释迦楼向高空退了数丈,身后灵轮消失,体表经文内敛,面色一红,嘴角溢出血。 我没有停下,继续出击。 “佛子!”与他一同而来的五个秃驴,同时破空而来,立身在释迦楼身侧,修为展开。 最低的都是灵轮境大圆满,最高的已经是大乘境界初期。 这一刻,我明白释迦楼执意与我一战的真正原因。 他身边的五人都比他强,若是动手,我与韩路定是九死一生,就算我们二人艰难逃出生天,藏经阁中的两百零一人,全会葬身此地。 这一战,释迦楼负伤,也让他身旁的五人知道我的战力。 若开战,我竭尽全力,拦住五人,韩路竭尽全力,耗尽生机,能够趁着他们不备,击杀释迦楼。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 释迦楼,是在用行动遵守承诺,也是在用行动拯救自己。 他,与一般的秃驴不同。 韩路出现在我身边,修为完全爆发,身后虚幻法身万丈。 “住手!”释迦楼阻止了准备动手的五人,五人对视一眼,收了气息。 释迦楼落到地上,扫了一眼,被扔下的愣无后,顿了顿,无奈耸耸肩后,抬头看着我与韩路:“苏霜圣子,这一战,你胜了。” 与他一同的五人,落在他身边,麻衣秃驴扶起愣无,没有任何表情。 其余四人,眼神冰冷,对我敌意极深。 我能理解他们的感受。佛子释迦楼,出道十几载,不曾一败,今日败在我手中,且亲口承认,对他们的打击,胜过对释迦楼本人的打击。 不恨我,就见鬼了。 漫天尘土,在渐渐消散,露出更加斑驳的藏经阁,经历了两次大战的摧残,藏经阁失去最初的辉煌,残破斑驳。 我与韩路对视一眼,落了下去。 韩路率先开口:“我收回之前的话。” 释迦楼身后的五人无比忌惮,修为暗自运转,生怕我与韩路突然发难。 “我也收回之前的话。”释迦楼擦去嘴角的血,而后看向我,“苏霜圣子,你的战力,远超你的境界,若是再成长下去,你的战力就会冠绝同代人,比肩老一辈的修士,这一天不会太远。” 释迦楼眼中战意盎然,跃跃欲试,但他最终摇了摇头道:“我完全相信,若你竭尽全力一战,我们六人怕是要全交代在这里,所以我释迦楼遵守诺言,退出西佛寺与幻影阁的战争,回去我便劝师尊退出战争,回归西漠,不到佛境不出世。” “我不想与你,同代争锋。” 释迦楼咳了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他无奈轻笑:“我自以为,佛体万年来第一,冠绝同代,哈哈哈哈,简直一场笑话。” 他被千霆劫所伤,被规则侵入,受伤不轻,痊愈至少得半年。 “佛子!”他身后,修为为大乘境界的佛修,向前一步,扶住释迦楼,脸上露出关切。“莫要失去佛心,他不过是借了外力!” 释迦楼摇头:“外力?用这种你自己都不信的话来安慰我?是不是外力你看不出来,出家人不打诳语,到你们这些人身上怎么就变成信口雌黄了?” 释迦楼极度不爽,冷声训斥:“回去,回到西漠,与我一同闭关,不到佛境不出。” “遵命!”五人一同低头,不敢抚逆释迦楼丝毫。 “好了,我会在西漠,看你十年从凡入仙。” 说着韩路与身后数人一同升空,渐渐远去。 “释迦楼,我的兄弟与尘天长老可还好?” 我知道他不会说出二人的下落来,毕竟他还是佛门弟子,但告知情况还是可以的。 “你的兄弟,你宗门长老,目前无恙,希望你们能救出他们。” “从情感的角度出发,我希望你幻影铩羽而归……只是,啊哈哈哈。” 话语与笑声,回荡天际,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天边。 忽然一道灵识涌来,来自释迦楼: “他们在佛塔最高层。苏霜,你是第一个让我尝到失败滋味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努力,活下来,成长起来,我欲看你十年从凡入仙。” “这场战争刚刚开始,往后的路,更加难走,希望你好自为之,珍重。” 第四百八十六章 这藏经阁,是被狗啃过么? 佛子释迦楼的灵识,还回荡在我的心神之间,他的身影却已消失在天空中,不见丝毫。 藏经阁的斑驳,证明刚刚发生的两场惊骇四野的碰撞。 释迦楼离去,我相信他会遵守诺言,与他师尊一退出这一场战争。 出道十几载,未尝一败的佛子释迦楼,在竭尽全力的情况下,败给了刚开脉大圆满的修士,对他的打击不小。 从那一句“我不想与你,同代争锋”便能看出,这一战,这一败,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一个能傲视同辈之人,被一个比自己小,境界比自己低的修士击败,所带来的耻辱感,打击,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释迦楼,非常人,他会很快走出失败的阴影,更加拼命的修炼。 释迦楼,是一个可交之人。 “这一场战争,西佛寺必败,幻影必胜。” “我,会活下来,十年,从凡入仙,屹立同代绝巅,冠绝纪元!” 我望着释迦楼消失的方向,心中仿佛少了些什么。 我声音很轻,希望远去的释迦楼能够听到。 韩路没开口,一双眸子,深邃无比,望着释迦楼消失的方向,表情逐渐坚定。 “咳咳!”我咳了两声,嘴角溢出鲜血来。 我一直在透支力量,透支生命,用透支来的力量与生命,跨境界而战。雷霆海的消耗极为恐怖,几乎耗尽所有的灵气与半数生机。 韩路将我扶住:“圣子可还好?” “我不碍事,恢复一下消耗便可。”压下躁动的雷霆海,轻轻挣开韩路的搀扶,盘腿坐下来,闭上双眼,运转天折经,补充这一战中消耗的灵气,消除透支力量,强行破局所造成的暗伤。 “我为你护法!”韩路开口,身影从我的灵识中隐去,潜伏在敌人难以发现的位置。 天折经运转,配合九彩玄箓甲,修炼霜玄九剑所开辟出的灵脉,灵气与生机的恢复,无比迅猛。 这得益于天折经的恐怖。 “小子,你这经文,有点诡异,或许会成为你崛起路上的瓶颈。”古神的声音忽然响起,差点打断我的修炼,而后一片天地,显现在心神中,古神顶天立地,挤满了整片天。 “古神,你多虑了。这可是天折经,当今南域响当当的天折子之物。”我灵识回荡没,回应古神。 天折经,有传闻说是老师天折子从虚无之地得来,也有人说是他创造而出,两种说法,各有依据,难辨真假,但天折经的逆天,在我的这一年的修炼中,已经得到印证。 天折经,不会是我崛起之路的瓶颈,反而是最强的倚仗。 我将天折经的来历简单介绍了一遍。 古神沉吟:“是这样啊,那应该没问题。好了,赶紧修炼吧,我感受到有几股强大的气息在飞速靠近,恢复个三五成,带着你的师兄弟离开此地,一路向前。我与鬼母还有一个小崽子要教,还得帮你镇压黑暗,忙得要死,所以不到生死危机,不会出现。” “多谢!”古神消失,我出声道谢,心中泛起疑惑。为我镇压黑暗使能够理解,但有个小崽子要教,就让我比较费解,他口中的小崽子会是谁? 是鬼母花中的鬼子? 鬼子不是出不来么? 我甩了甩头,将思绪拉回到修炼上:“妈的,净给我带偏方向,必须尽快恢复。” 天折经运转三大周天后,灵气与生机都恢复了三成,暗伤也暂时得到了控制。 我睁开双眸,扫视一眼四周后:“韩路,召集师兄弟们,继续向前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圣子便恢复如初了?”韩路从虚无中走出,看着我好奇打量着。 我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快,也就恢复了三成左右,现在没有时间耽搁了,先继续深入,路上再慢慢恢复吧。” 古神的警告,不得不重视,强者来袭,我与韩路能够保命,可其余的弟子,定是十死无生,不能让他们白白送了命。 “三成,速度已经足够逆天了,不愧是能跨三大境界,以弱击强的强人啊,羡慕不来。”韩路感慨了一句后,面色凝重起来,“圣子在修炼期间,我便给岁曱他们传过灵识,但没有回应,估计是藏经阁具有隔绝灵识的作用,灵识无法传入传出。” “那就进去一看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时间一久,会有更加强大的修士前来。”我率先迈开了步子,向藏经阁内而去。 我对岁曱他们一行人多少有些担心,这里毕竟是宗门重地,禁制、阵法、封印虽被我体内的规则摧毁,但难免有极强的封印遗漏,他们修为不高,强行去开启,会受伤,甚至陨落。 而且,沧藏经阁,是西佛寺重地,若非战事紧张,此等重地,定会有极为强大的修士镇守,至少也是圣境修士。 释迦楼落败归去,园震子那三个秃驴会不顾一切抽调出圣境修士前来,围剿我们这两百余人,会发疯似的夺回经文,避免损失。 一旦他们到来,两百余人,无一幸免,血染藏经阁内。 韩路也快步跟上,行色匆匆,与我一样,对同门师兄弟心有担忧。 就在刚走了两步,身后便响起声音来: “这么着急进去?就不怕阵法将你们二人直接吞噬了?” 闻声,我与韩路齐齐转身,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他们二人前后立身长空中,后者手中还提着一颗滴血的头颅,刚从秃驴身上摘下来,断口处,还冒着热气。 来人是幻影阁阁主幻琉璃与圣海城臭名昭着的半人马苍奕。 几日不见,幻琉璃似乎变得更加漂亮,楚楚动人,手中一柄长剑,血迹未干,显然是一路杀来。 幻琉璃出现,说明战争已经全面展开。 我带着两百余人,孤军直入,老祖、大长老等人自然会有感应,所以就派了幻琉璃与苍奕来援。 苍奕风采依旧,身上染着血迹,长发飘飘,飘逸潇洒,与他在圣海城中,昭着的臭名丝毫不匹配。 苍奕自从与我结识之后,便一直留在了幻影阁中,参与了几乎所有的战争。 我不知道他所图为何,在我的直觉中,他,绝对可靠,不会害我。 与他们二人,已经多天未见,有几分想念。 笑容爬上脸庞:“琉璃,苍奕!” “叫得可真是亲切啊!”苍奕调侃。 我白一眼苍奕:“一来就拿我开刷啊?” 苍奕一笑,懒得鸟我。 一旁的幻琉璃没什么表情,一双眸眼,落在我身上:“又拼命了?” 我耸耸肩,没有作答。 韩路向前一步,见礼:“拜见阁主,见过苍奕道友!” “韩路,是吧。早就听闻大名了。”苍奕落在韩路身边,狠狠拍了下后者的肩头。 “我也是,久仰苍奕兄大名了。” 他们二人瞬间就熟络起来,一见如故,话不多的韩路,开始与苍奕窃窃私语起来,还时不时扫一眼我与幻琉璃,估计在说什么不愿我与幻琉璃听到的话。 “他败了?”幻琉璃没有理会他们,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问到。 “佛心散了,不想与我同代争锋,要回西漠,不到佛境不出世。” 显然,幻琉璃与苍奕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幻琉璃看着我眼中露出感激:“灵识玉简上,有大长老传来的灵识,说释迦楼的师尊释迦大佛尊退出了战争!” “总算是遇上一个信守承诺的秃驴了!”我咧嘴笑了笑,释迦楼果然重承诺。 他的师尊,亦是足够相信他。 毕竟,一个相当于人道巅峰的战力,忽然离去,西佛寺的压力会倍增。 而释迦楼的师尊释迦大佛尊,因他的一个赌约,没有丝毫犹豫退出战争,可见释迦大佛尊对释迦楼何其重视。 “释迦楼,十年后,我提剑入西漠,希望你也站在与我一样的高度,届时再一战!”我看向西漠,脑海里浮现释迦楼败后的模样与言笑,望向西漠所在的方向,淡淡得道,“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那一战……” 我心中焦急,担心着岁曱他们两百余人的安慰,出声打断了幻琉璃的话:“细节,战后再说,现在得进去看看岁曱他们一行人,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怎么样了,而且很快就会有圣境修士来临,我们必须尽快向前,深入腹地,避开他们。” “苏霜说得有理,走吧!”苍奕点头,赞同我的看法,说完便与韩路率先进入藏经阁。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后者飘落在我身边,伸出纤纤玉手:“答应我,以后少用命去博了,带上我。” 我能不拼命么? 幻影阁上下齐心,老祖拼命,最好的资源给我,最好的机遇留给我,全力培养着我,战争开始,我岂有畏惧,退缩的理由。 我虽如此想,但并没有说,伸出手,拉住幻琉璃的纤纤玉手,郑重其事得点点头:“我答应你。” 我们手牵着手,联袂跟上。 我们二人还未进入藏经阁中,苍奕与韩路的声音便先后响起: “他丫的,这是藏经阁?” “这藏经阁,是被狗啃过的么?” 第四百八十七章 被坑惨了 韩路与苍奕的声音回荡在藏经阁。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松开牵在一起的手,快速步入到藏经阁内。 “卧槽!” “这就是西佛寺藏经阁?” 我与幻琉璃同时开口,对于眼前的景象,完全不敢置信。 圣海城巨头之一的西佛寺藏经阁,成了一个被狗啃过般的场所,是我们踏入里面的四人始料未及的。或许,整个圣海城的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西佛寺的藏经阁成了这般模样。 眼前是什么样的场景? 偌大的藏经阁内,空荡荡一片,地上的青石板都被撬走,露出泥土,没有价值的青石板,零落在泥土之间,甚至更为过分的是,有些地方,直接出现数米的深坑,也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师兄弟掘地三尺…… 四周的墙壁上,一些稍有点价值的砖石都不放过,直接被敲撬下来带走,墙壁坑坑洼洼,不堪入目。 天花板也难逃厄运,一片坑洼,无一处是完整的。 整个藏经阁内,经文、术法、秘法、灵草、灵石、丹药、挂饰、佛像、桌椅、青石板、砖石等都被一扫而空。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 “秃驴来了,估计要直接暴走了吧……”幻琉璃开口,声音略微颤抖。 韩路揉了揉太阳穴:“肯定是岁曱那群弟子干的!也太……太爽了吧。” 苍奕看向我:“你教的?” “你教的。”我极为头疼,我当时就打个比方,结果这些个弟子还真就贯彻执行,不打点滴折扣。听到苍奕的话,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往前吧,他们应该上去了。”幻琉璃嫣然一笑,提着长剑,率先向前,她身为阁主,比我还要关心阁中弟子。 韩路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道:“圣子,有一套!” 苍奕也笑着:“真有你的。” 我耸耸肩,对岁曱他们的行为虽然头疼,但却极为满意,本就应该如此,不能给秃驴留一砖一瓦,让他们跳脚。 我跟上他们三人的步伐,顺楼梯而上。 经历两次碰撞之前的藏经阁,金碧辉煌,分为三层,藏着西佛寺的多数经文,术法、灵石,丹药。 我们步入到二层,情况与一层一模一样,像是被狗啃过一样,简直不堪入目,更为过分的是,那些无用的袈裟,佛衣,被岁曱一行人写上了文字,问候了秃驴信奉的诸佛。 往前,一块完整的无法撼动的巨石上,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肮脏话: “ 肮脏秃驴,狗日你先人,生出你们这种头上没毛,满嘴阿弥陀佛,普渡众生,却四处杀人放火的肮脏玩意。” “是祖上无人要,寻了野兽配的种?我纵横十余载,未曾见过你等这般无耻之徒……” …… 文章洋洋洒洒千字有余,问候了园震子为首的所有秃驴。 文章越到后面,越不堪入目,各种荒淫的词语都被搬出来,安在秃驴们的罪行之中。 淡定的幻琉璃也不再淡定,看着幻影弟子这一路的杰作,被气得嘴角抽抽,但一直没有说话,知道看到这篇文章结尾时,眼中神色凌厉起来。 幻琉璃质问:“你写的?” 我的目光落在文章结尾处,署名是幻影圣子苏霜。 闻言,我赶紧摇头。 岁曱这些个坑货…… 苍奕哈哈笑着,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欣赏:“苏霜小老弟有点东西。” 韩路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善:“从没发现圣子如此有才。” “那,都是你的意思?”幻琉璃沉着脸,白了一眼韩路,后者收了拇指,闭上嘴,忍着笑。 “圣子你们来了?”岁曱从三层的楼梯口出现,看我一眼道,“圣子,按照你的意思,文章写好了,把秃驴们都问候了一遍。” 岁曱眼中只有我,我使了使眼色,他才看不到幻琉璃,赶忙见礼:“拜见阁主,韩路师兄,苍奕道友。” 幻琉璃狠狠刮我几眼后:“以后别跟我说话!” 撂下狠话后,她对岁曱道:“不需见礼,以后不要跟他走太近,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知道了么?” “嘿嘿!”岁曱挠头,嘿嘿一笑,并未应承。 “其他人呢?”幻琉璃无奈,也不想过多的计较。 岁曱回答:“楼上呢。” 幻琉璃提着剑走上楼,苍奕与韩路大笑着,跟上幻琉璃的步伐,进入三层。 石碑前,只剩下我与岁曱,我皱着眉头,问到:“我什么时候指示你们这么做了?” 岁曱道:“是圣子你的一道灵识分身进入藏经阁指示如何去做啊,圣子还真是文采斐然,那咒骂秃驴的文章,下笔如有神……” t岁曱眉飞色舞地赞善,我嘴角抽了抽,打断了他:“得了,那现在他在哪儿?” 岁曱满脸疑惑的解释到:“他说你们战斗结束,要回归你的体内,帮你恢复,在我下来之前就消散了,还是他告诉圣子你们来到二层的消息的。” 我嘴角抽了抽,灵识化身,狗屁。想要凝聚出灵识分身,修为至少是化神期……岁曱并不像是在说谎,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是在为难他。 “好了,你上去吧。”我极度无奈,虽然心里很爽,但幻琉璃那表情与态度的转变,让我心里很乱。 岁曱上楼而去,石碑前只剩我一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进入藏经阁中的灵识分身来自何处? “那是老夫!”忽然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在心神中响起,而后一道老者的身影出现在灵识中。 是霜玄九剑的创始人,他一身白衣,白发白须,脸颊被岁月侵蚀,留下深深的皱纹,深陷的眼眶内,目光混浊,却深邃如深渊。 手中有一柄断了的长剑,寒光闪烁,杀意激荡,凌厉无比,身后有剑影纷飞,每一个剑影,仿佛都有击杀强敌的威压。 霜玄九剑,极为逆天,他的创始人,非常人。 只是在我灵识中的老者,不知是一具灵魂,还是一道灵识分身,本体是否还活着,是何年代的生灵。 换作平时,我一定会毕恭毕敬,但现在因为他的原因,我与幻琉璃之间产生一些矛盾,我无法平静。 “老头,你有毒吧!”老头嬉皮笑脸,把我气得跳脚,在灵识吼到。 霜玄九剑的创始人,依旧笑嘻嘻的,没有生气。 “老夫只是无聊了出来玩玩罢了,谁知道给你搞成这样子了。”他手中的长剑一挥,露出无奈的,“好了好了,作为补偿,老夫告诉你一个秘密,保证让你受益无穷。”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秘密?” 在灵识中,老头指了指地上露出的泥土,道:“看到那些泥土没,那些泥土对一般人没用,但是对练了霜玄九剑的你来说,可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可为你增添生机,加深你对剑法的感悟。” “不止如此这些泥土中,蕴含着丝丝缕缕的佛教独一无二的念力,收集起来,与寂灭之意结合,运用得当,可以坑杀大乘境界的秃驴,是一大圣境修士杀技。” “在同等境界或是以弱击强时,用它,能直接杀死圣境修士,血肉或是灵魂的灵性都会被抹去。” “念力,是佛教独有的修炼方式之一,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念力萦绕,或是来自家人的牵挂,或是来自爱人的念叨,或是来自朋友的想念……所以寂灭念力,不止对佛修有用,对任何人都有效果。” “圣境修士杀技不多见,你小子算好运,在这里遇上了。若是当年我有这些蕴含念力的泥土,战绩上又多几名圣境修士。”老头极为认真,眼神中露出追忆,“当年我苦苦寻找,没有获得,唉,实在是遗憾!” “真这么厉害?!”我不敢置信,那可是圣境或是大乘境界的修士啊,能被直接杀死。 大乘境界,相当于圣境修士,在任何地方都是威震一方的存在,且很难杀死,到了这个境界,灵识血肉都具有灵性,一丝一缕的血肉或是灵魂残余或是被带走,修炼数十载或是百载就能完全恢复过来。 有能直接击杀圣境修士的杀技,那最好不过,以我现在的修为,坑杀几个大乘境界的修士,肉疼死西佛寺。 当然,难杀,只是对于同境界交锋,超越圣境的生灵,自然有杀死圣境修士的术法,或者直接以大法力抹杀。 老头打断我的思绪:“废话,我还能骗你不成?” “还不收?等着以后秃驴干你?” 我蹲下去,用手抓,无法抓起,储物袋也无法收纳。 “怎么收?”我板着脸,问到。 老头没有废话,传来一段咒语。 我拿出储物袋,按照老家伙所教授的咒语施展起来,储物袋鼓胀起来,出现无穷的吸力,疯狂吸取地上的泥土,一瞬间,整个二层,飞沙走石,尘土漫天。 岁曱等两百余弟子未能取走的青石板与砖石,一并被吸入储物袋中。 老头果然没有骗我,我能够在涌入储物袋中的泥土中,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念力,交织在一起,不算少 我无比开心,这可是圣境杀技,脑海里西佛寺的大乘境界修士被击杀的场景,心中爽快,忍不住嘴中大吼:“哈哈哈哈,小爷要干死那群秃驴,日秃驴先人!” 幻琉璃的声音在我声音落下后,忽然想起;“还说不是你?” “没想到苏霜老弟好这一口!”苍奕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看热闹不嫌事大,话语往偏了带。 “你有龙阳之好,以后离我远点,我害怕。” 第四百八十八章 诸佛禁地 看着突然出现的幻琉璃与苍奕,我嘴角抽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口头上放飞自我的时候出现。 他们二人身上笼罩着灵气结界,阻隔尘土,一人眼神冰冷,一人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 苍奕的话,让我双眼喷火,有种暴打他一顿的冲动,但我没有开口,我清楚现在开口解释,搞得我像是掩饰些什么,得不偿失,挂着,让他们认为我是就是,会有人憋不住,主动来问我,那时候我才掌握主动权。 因此,我白了几眼苍奕之后,继续催动储物袋,疯狂吸取泥土。 整个二层笼罩在尘土之间,丝丝缕缕的念力交织在一起,抗拒储物袋的吸扯之力。 念力之中,仿佛有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佛修盘坐,一同诵经念佛,《金刚经》、《大日涅罗经》、《楞严古经》、《楞伽古经》等的经文奥义,仿佛回荡在耳边。 心神之间,仿佛有诸佛降临,庄严肃穆感,油然而生,甚至有种要朝拜的冲榜动。 念力交织,越来越多,佛像越来越多,佛修也从数十万到数百万,再到千万,从藏经阁存在以来的,知道藏经阁的佛修都浮现,是他们曾经的念力。 佛修的念力在反抗,藏经阁微微晃动。 念力之中的诵经声,已经溢出,化作真实的声音落入耳中。 就连苍奕与幻琉璃都有所感,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尘土之间的念力与佛修,嘴唇蠕动,却无声。 霜玄九剑创始人所教授的咒语无比神秘,能够克制住念力的反抗。 储物袋,是号称南域草木之灵的银轮树妖,其强度,毋庸置疑,存点念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泥土之间的念力,来自于西佛寺数十万的秃驴,藏经阁作为西佛寺重地,经文遍布,术法万千,灵草、灵石、丹药更是数不胜数,无数秃驴都惦记这此地,便诞生了念力。 这念力,本该附着在经文等的物品之上,但这些物品上有着佛教封印,未曾获得之前念力,不属于个人,念力无法附着,所以数十万僧人心心念念诞生的念力,在藏经阁的泥土与砖石之上附根,融为一体。 念力,随处可见,但能用于修行的只有西佛的佛修,其他修士无法参悟。 普通佛修,所修行的念力,来自凡人,驳杂且微弱。 藏经阁泥土砖石里的念力,来自修士,来自佛修,无比纯净,溢出的丝丝缕缕都有令人心悸的气息。 念力是来生灵最为奇特的力量,若非佛修修念力,世间无人能驾驭这等的力量。 丝丝缕缕的念力便已经如此之强,念力如海的西漠,会有多可怕? 我本来想想霜玄九剑的创始人咨询更多关于念力的事情,但灵识中,霜玄九剑的创始人,藏匿起来,不见踪影。 这老头,还真是胆小怕事。 换作其他老怪物,给我带来这点麻烦,鸟都不会鸟,甚至在我吼的时候,遇到脾气不好的,一巴掌给我拍成肉饼。 霜玄九剑的创始人,却第一时间做了补偿,教了我圣境杀技;再次坑了我之后,像一个犯了错害怕回家的孩子般,躲藏起来。 “老顽童!以后就叫你老顽童了。”我嘟囔了一声,在最后一缕的念力被储物袋吸入之后,我收了储物袋,放入怀中。 有了念力,有了寂灭,只需按照老顽童所传授的方法修炼,用不了多久,我便有了针对圣境修士的杀技。 之前,凭借雷霆,透支力量,能与圣境修士交锋,在他们的追杀中逃出生天,但今后,念力与寂灭之意融合,修成此法,圣境修士与我交手,一个不慎,就会阴沟里翻船,死在我手上。 “寂灭与念力,修成后就叫灭念!”我嘴角不自觉上扬。“当下的当务之急就是上三楼手机更多的念力,争取一次性修炼到炉火纯青。” “傻笑什么?”幻琉璃走过来,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不看看你自己的杰作?” 我回过神来,将目光落在灰尘散去的二层,整个二层,只剩下坑坑洼洼的基石,上面带有一点灵性或是念力的尘土,哪怕是一粒,都被搜刮走。 “待会秃驴来了,估计得暴走了。”苍奕严肃下来。“所以得尽快抢光一切,赶紧离开,我感觉到那几个秃驴不远了。” 苍奕虽喜欢开玩笑,看人闹不嫌事大,但该认真的时候,他绝对认真,状态转变极快,上一秒还嘻嘻哈哈,下一秒就无比严肃,典型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幻琉璃与苍奕的态度转变,是因为感受到了泥土之间的念力,明白了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念力,是何物? 一个为圣境修士,一个为一阁之主,哪怕年轻,都会比我了解得多。 苍奕拍拍我的肩膀,道:“小老弟,还要继续么?三层的念力会更多,韩路已经加入到岁曱他们的队伍中,四处祸害。” 我深深看他们二人一眼,情绪复杂。 他们下来,是担心我出现问题。 仅隔着一层,仅分开半柱香不到,他们二人便一起下来寻我,看我是否安全,这份情,这份关心不可谓不重。 “继续啊!”我笑着,率先迈开了步子,进入三层。 进入三层,映入眼中的是韩路、岁曱为首的两百余人。 地上,能看到的一切,已经被搜刮一空,两百余人,有的趴在地上,用武器撬青石板,有的是趴在墙角,抠着镶嵌在上面的饰品,有的挂在屋顶,撬着罕见的木料…… 韩路立身在一块巨石碑前,这里敲一下,那里敲一下,是在考虑怎么把它弄走。 岁曱站在古铜色的大钟旁,打着它的主意。 他们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都无比专心的搜刮。 进入藏经阁的两百余弟子,无一受伤。 当初破开守护大阵时,体内的规则与符文,彻底地摧毁了阵法与藏经阁内所有的封印,无一幸免。 由此可见,我体内诞生的规则与符文之强,将来继续演化,可有无数种可能。 古神,生来体内便有无数先天规则与符文,远超我,那他们会何等强大? 那般强大,又怎么会被灭族? “苏霜,快去收吧,他们很近了!”幻琉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苍奕也出现,凝重无比:“快些吧,我与你小女友带着你的师兄弟出去,向着西边继续深入,你善后,收完后快速与我们回合,沿途会给你留下记号。” 看来这次来的敌人,史无前例的强,否则不至于让他们二人如此慌。 “幻影弟子听令,列队撤出,随我与苍奕道友继续向西深入敌人腹地。苏霜圣子善后,把余下的全交给他。”幻琉璃沉声开口,下达命令。 “得令!” ‘领命!’ …… 幻影阁,与一般的修真门派有极大的不同,多数修真门派宗教,内部管理极为松散,修士自由度极大,战争组织修士出征,往往需要很久,极为浪费时间。 幻影阁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如此,但战争开始,幻影阁的弟子如同军队一般,行动迅速,集结数万人,能再半柱香内完成,更为不同的是,所有弟子无比忠诚,对任何命,令都会义无反顾的执行。 幻琉璃的命令刚刚下达,两百余人便已成列阵,整齐划一,宛若一人。 “苍奕道友,劳烦先带他们走,我与苏霜有几句话要说。”幻琉璃对苍奕道。 苍奕点头:“伙计们,走了。” 苍奕带着他们离开,韩路在最后。 看我一眼,目光落在队伍最后方的韩路身上:“韩路你陪着圣子,看着他点儿,他再重伤或是半死不活的见到我,你提头来见。” “遵命!”韩路一笑,双脚一点,落在我身旁,“从没见过阁主这么凶。” 幻琉璃没有理会他,提着长剑转身而出,声音从二层传来:“我没有开玩笑,若你再不出力,你这一身修为会被收回。” 我看着韩路,幸灾乐祸。 “少幸灾乐祸,再不要命,本阁饶不了你。” 我的幸灾乐祸戛然而止,与韩路异口同声:“这女人真凶!” 我们二人相视而笑,幻琉璃的声音没再传来,想必追赶苍奕与两百余弟子去了。 苍奕乃圣境修士,带着一群开脉筑基的修士,速度也不会慢。 “圣子赶紧收尾吧……唉可惜了那块石碑了,那可是好东西。”韩路催促,心中有焦急,也有遗憾,遗憾不能带走那块石碑。 “交给我!” 我一笑,取出储物袋,施展咒语,吸扯之力,猛然爆发,刹那之间,三层之内,尘土漫天,一切岁曱等人无法收走的连同念力一同被吸进其中。 韩路展开结界,护住自身,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才是最禽兽的那一个,别人只是拿走经文术法,看得见的东西,你倒好,念力都不放过,真有你的啊,圣子,不愧是圣子,佩服!” 三层的念力与一切,在韩路说话之间就被收完。 “战争结束,石碑来我洞府中取,现在去一层。” 我们二人极速赶到一层,电光火石之间,一层也被一扫而空,极为彻底,而在我们二人刚踏出藏经阁,五道极为强悍的气息从北边飞速靠近。 “快走!”韩路踏着虚空,向着幻琉璃他们所说的方向前进,“阁主他们选择的方向是诸佛禁地,哪里连佛无法进入,目前对我们来说那里是最安全的。” 韩路飞在我身前,为我开路,同时告诉我一些信息。 而韩路说出的话,让我身子猛然一顿: “诸佛禁地内,据传葬着一个名为乱古的女帝。” 第四百八十九章 乱古冢 “诸佛禁地,据传葬着一个名为乱古的女帝。” 韩路的话语回荡耳旁,在心神之间炸开。 我的速度,猛然骤停,踉跄前行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子。 韩路刹那远去数十丈,见我骤停,立马回身,问到:“圣子,怎么了?” 乱古二字在我的心神之间回荡,那是何其熟悉的名字,从锁妖塔开始便一直有听闻,她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帝级生灵,亦是唯一的女帝。 乱古,地球故人,不曾想,在这异界还有她的踪迹。 地球,处在沉眠者梦中,像是一个存在于虚幻中的世界,按说不该有其他生灵的踪迹出现,但而今这里已经有诸多地球故人出现,关于地球所在的世界,需要再次斟酌。 真相,并非我所了解的的那般。 地球,在零荒修士口中称为祖灵星,定然是真实存在过的……是被人从真实世界带入到沉眠者梦中的。 对于何人带去,根据在地球上经历的种种,我有了猜测。 我深吸一口气,甩开凌乱的思绪,心神间再次回荡着“诸佛禁地,据传葬着一个名为乱古的女帝”这句话。 葬,是亡,是结束,代表着生命的终结。 乱古,逝去了么? 我的内心在激动,在颤抖。 如果连乱古那等存在都死去,那地球上,我还能余下几个故人? 待我崛起,归去时,会面临举世无亲,举目茫茫,独我一人。 我望着韩路,声音颤颤:“你说诸佛禁地内,葬着一个名为乱古的女帝?” 韩路点头,展开灵识感受了一下藏经阁方向后,开口解释。 诸佛禁地,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而是在西佛寺建立多年之后,一座冢,自苍茫之间掉落下来,落在西佛寺的疆域内,将方圆五十里的疆土,化作了领域。 那片区域,本是草木葱郁之地,自坟冢落下后,化作死地,光秃一片,只有乱石林立,草木不生,一条小溪无中生有,从那座坟冢旁流过。 一道结界,笼罩着方圆五十里的疆土,成为一片禁区。 其内怪异连连,据传有人听到萧萧马鸣,有震天的马蹄声传来,有女人在哭泣的声音回荡。 当年这块禁地刚出现时,西佛寺的园震子与佛塔内的两位佛境修士带着所有住持与长老同去,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伤,无一幸免。 为此西漠来了许多人,联合南域的一些巅峰老怪,纠结了数十尊人道巅峰的修士联手进入,最终狼狈而归,甚至死了两个活了无数岁月,寿元不多的老怪。 数十尊人道巅峰的修士在其中经历了什么,无人对外说起,时间无人知道其内状况。 多年以后,那两个死了的老怪的后人收到了两个老怪死前一刹的最后灵识,自那之后,西佛寺内存在了一块诸佛禁地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圣海,传遍南域,人尽皆知,热闹了许久。 而诸佛禁地内,葬着一位女帝的消息,是一些好奇心极重之辈,追寻了多年,探寻出来的信息,来自死去的两个老怪死前的灵识。 这些年依旧还有人在搜寻两个老怪死前溢出的灵识,希获得更多独家信息,其中不乏佛教之人。 诸佛禁地,极为奇特,处在西佛寺的深处,佛教之人却无法进去,进去必定尸骨无存,而道修与妖修进入其内,在很大概率下,能活着出来。 乱古二字,就是自一位误入诸佛禁地,而平安归来的道修口中传出。 从此西佛寺内,诸佛禁地,葬着一个名为乱古的女帝的消息便传开。 韩路深吸一口气,悠悠说到:“本来许多修士想要进入一探究竟,但西佛寺,甚至是西漠都不愿意。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座乱古冢,有多少机遇存在……佛教无法获得,别人也别想得到。” 韩路解释了许多后,眼神中带着几分焦急,开口道:“圣子你没事吧?没事的话就快走吧,佛教的人快到了。” “希望不是她……”我心中自语,希冀不是故人,而是一个同名之人,或者是传说有误。 我压下心中激荡的情绪,点点头,道:“我没事,走吧。” 韩路率先飞出,向诸佛禁地而去,我说没事,他肯定不信,只是他也清楚,大敌在后,我们二人又不敌,此地不宜停留。 我与韩路的速度不相上下,沿着苍奕与幻琉璃留下的特殊记号,向着诸佛禁地而去。 按照韩路介绍,诸佛禁地,虽然叫诸佛禁地,但道修与妖修进去也有一定的风险存在,甚至能不能进去都是一个问题。 我开口将疑问说了出来。 韩路轻笑一声,做了解释。 在乱古冢出现万年之后,西佛寺终于忍不住了,但佛教的人有无法进入,于是他们便找上了圣海城其他宗门,包括弢族在内。 他们答应可以让人进入其中,但带出的消息要共享,所有在乱古冢中得到的物品,必须与西佛寺平分。 就这样,西佛寺与圣海城的主要宗门达成了协议,协议规定,哪怕两个宗门处在交战中,都必须进入其中。 这个计划执行极其顺利,但第一次进入便发现,乱古冢对至强者有极大的排斥,圣境中期以上的修士无法进入,一旦进入便会被无情抹杀。 而且进入其中的修士发现,乱古冢从外界看,只是笼罩了方圆五十里的疆土,但其中却另有乾坤,有许多秘境,藏宝无数。 从中带出的灵草、灵石、灵宝灵兵上有奇异的能量与符文,那些人道老怪物一接触就大为震撼,西佛寺甚至想违反承诺,全部留下,但碍于来自幻影阁、天品阁、北妖门、圣海宗、弢族的强大压力,无奈遵守了承诺,物品均分。 在第一次进入乱古冢结束后,人们发现除了能够得到机缘之外,对乱古冢的了解一点也没有增加。 开启一次之后,西佛寺就对外宣布,永久关闭诸佛禁地,不再对外开启。 但因诸佛禁地内有诸多秘境、有奇异纪元的情况,圣海的主要门派商议向西佛寺施压,要求诸佛禁地,五年一开,五年进行一次探索…… 西佛寺向西漠求助,西漠来人,与圣海的主要势力对弈,最终敲定,诸佛圣地每百年开启一次,准许每个门派宗教,由一名圣境初期的大修士带领是人进入其中,寻找机缘,其余规则,按照第一次规则来。 “幻影也从其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甚至有让老祖都惊为天人的神秘物件。”韩路笑着道,“距离下次开启,还有数年时间,届时圣子可以进去一看。” 我耸耸肩:“数年,那就得你们进去了……” 数年,我至少要踏圣境,进入中后期,方才能在十年内从凡入仙,哪怕无法成仙,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屹立人道巅峰,追求仙境,在最短的岁月里彻底崛起,回去参战。 若诸佛禁地内的乱古冢,葬着的是故人乱古,那地球的战事,已经超出了想象。 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崛起,归去时,我将再无故人。 “踏平西佛寺,救出牧子,一同崛起归去。”极驰中,我喃喃开口,变强的渴望再次增强,“等到进入诸佛禁地,吞下神墟丹,让我天资冠绝同代,冠绝万古,十年入仙,杀回祖灵。” 我的战意在沸腾,对于力量更加地渴望。 修为,永远是第一,若当年我修为足够,加上我超出修为的战力,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十八尊拥有神尊级战力的老怪物,我也不畏,又何必为了保护家人而被逼的提剑自刎,血洒长空,换小兮与女儿的安平。 我双拳紧握,杀意汹涌。 “小子,你杀意太重,注意控制,会影响道心,有可能成为你崛起路上的绊脚石!” 老顽童的声音忽然响起,而后身影浮现在灵识中。 老顽童皱着眉头说到:“不要太着急,我能够感应到他们的气息,刚踏入藏经阁不久,追上来需要一段时间的,别把自己给急坏了。” 我嘴角抽抽,我杀意不是来自秃驴的追杀,何况他们压根没追上来。 八竿子打不着好吧,没事瞎猜瞎操心,真是的。 不过我心中还是有些许感动,老顽童虽然不是很熟,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这个在地球经历诸多绝望,让“生无所依,死无所往”,背负千万孤独的我心中温暖,暖意流淌。 “会控制好的。”我在灵识中开口,“谢谢老顽童的关心。” “鬼才关心你!” 我打量着灵识内的老顽童,咧嘴一笑,道:“你这状态,不就是鬼么?” “草!”老顽童爆粗口,但他顿了顿,“一种草本植物……” 我:“……” 韩路开口,打断我与老顽童的对话:“也是,从凡人道开脉极境,圣子用时方才一年的!数年,准确说是五年,圣子便可以成为圣境修士,甚至成为准道,届时,你我已不能同辈争锋,你一骑绝尘,傲视同辈。” 老顽童从我的灵识中散去,归于沉浸。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必须尽快崛起啊。” 就在我话音落下之时,有惊天怒吼,从身后的藏经阁内响起: “苏霜圣子,我园澈饶不了你!” 第四百九十章 冲突起,苍奕去 身后数百里的藏经阁内,响起无边的怒吼。 果然不出所料,秃驴见到被搜刮一空的藏经阁,瞬间暴怒,自称园澈的秃驴怒吼,穿过百里,在我们的耳边炸响,甚至能够感受到话语中之中蕴含的杀意。 藏经阁相当于幻影阁的藏宝楼,里面珍藏着西佛寺无数年来积累下来的经文、术法、灵草丹药、灵宝灵兵、灵石,是西佛寺弟子修行的根基与保障,是西佛寺得以立足圣海城的根基,不被气得跳脚才怪。 若是藏宝楼也被搜刮一空,按照大长老的脾气,直接掀桌子,把搜刮之人打死一百遍。 如此重地,任何宗教门派都会派重兵把守,藏经阁的阵法,甚至能够阻挡住人道巅峰修士的攻击,而毫发无损;战争又多,战事吃紧,大修士紧张;且西佛寺倚着茫茫西漠,西漠有佛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有几分依据,所以西佛寺无所畏惧,无人敢盗,甚至摆之于市,也无人敢取;为此西佛寺便索性放松了警惕,把大修士调到战场前线,冲锋陷阵,发挥更大的作用。 基于此,藏经阁没有有太强的老怪看守,甚至连破衍境的修士都没有。 藏金阁的强大阵法,遇上了我体内诞生的三十六种规则与七十二种符文,被轻而易举地破开。 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毕竟藏经阁的阵法能够承受人道巅峰修士的全力攻击,却被我一个开满大圆满的修士破开,这也是我们一行人能够得手的重要原因。 以上种种,缺一不可。 “哈哈哈!”韩路畅快大笑,无比开怀。 我回首望了一眼,在百里之外的藏经阁,竖起中指:“想杀我,你有那个能力,但有那个胆子么?” 韩路轻笑:“圣子足够嚣张……” 就在此时,苍奕与幻琉璃联袂而至,两人脸上都挂着焦急之色。 见到飞速赶路的我与韩路,二人松了一口气,幻琉璃目光如炬,望向藏经阁方向,一抹笑意,浮现嘴角。 我们四人一同落在一棵存在千万年的古树上,望向藏经阁方向。 苍奕笑了笑,道:“还以为你们被追上了,原来是那些个秃驴在无能狂怒!” “岁曱他们人呢?”我没有见到岁曱他们,虽说极度信任苍奕与幻琉璃,但依然需要问,得到确定的回答,我悬着的心才能放下来。 “就那么关心那群小崽子?不问问我,有没有遇到危险?”幻琉璃提着长剑,看着我问,嘴角的笑容消失,面色微冷,让我心中一怵。 此时的幻琉璃,如冰山美人,身上凝聚高冷的气息,居于高位之人的傲气与气质,展现无遗。 手中长剑,有莫名气息流转,仿佛与她的情绪共鸣。 “已经把那群小崽子送进诸佛禁地内,在安全的地方等着我们了,不用担心。”苍奕耸耸肩回到道,而后小声嘀咕,“女人真是奇怪的东西,连男人的醋都吃,你说是吧,苏霜小老弟。” “幻阁主,这女人要不成。要不换了,老哥我一声吆喝,给你找来千把个,任你挑,甚至全部要都行,怎么样?” 苍奕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非要把人坑死。 他不再坑蒙拐骗灵石,开始坑人了。 韩路闻言,赶紧倒退了几步,而我嘴角抽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苍奕这坑货,真他妈会拱火。 我身子缩了缩,与韩路一样,退了几步。 能够预感到一场即将来临的冲突。 幻琉璃是一阁之主,亦是圣女,年轻轻,修道岁月短,但底牌与杀招并不会少,甚至是有针对圣境修士的杀机,都不足为奇。 苍奕,一个圣境初期的大修士,半人马,神兽榜上排名第九十七的存在,虽靠后,却始终也是榜上生灵,没点惊人的背景,鬼都不信,何况,他能在人龙混杂的圣海城坑蒙拐骗多年,依旧逍遥,没点底牌,可不行。 所以,一旦两人交手,哪怕是短暂的交手,所释放出的威压,我与韩路是无法承受的。 幻琉璃的目光落在苍奕身上:“苍奕,你是想吃我一剑?” 说着,幻琉璃眉心,幻影阁的标志浮现,一股比肩人道巅峰修士的气息,浩然展开,杀意升腾,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样子。 “切。老子有病,吃你一剑?”苍奕满不在乎,白了幻琉璃一眼后,淡淡地道,“老子护你们圣子那么久,三番五次地与你们一同进入险地,而今更是因为你们,卷入到战争中,西佛寺为敌。” “现在,就因为两句玩笑话,你就要老子吃你一剑?”苍奕极度不爽,身上气息忽然荡漾开来。 我与韩路对视一眼,心中升起很不妙的预感。 苍奕一口一个老子,脸上有怒意,眼神内是对幻琉璃的不屑。 这件事,幻琉璃确实过分了些,一上来便直接使用人道巅峰的力量,显然是较真了。 而苍奕只是几句玩笑话,虽有不妥,并无过分之处。 “怎么说,老子也是一个圣境初期大修士,可战圣境中期,到何处不是座上宾,在你幻阁主这里,因为几句话,就让我吃你一剑?你以为你是谁啊?” “妈的,有病的女人,老子不跟你们玩了,狗屁玩意。” 说完,立马转身远去,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幻琉璃咬牙切齿:“以后不准跟他来往,否则……” 幻琉璃提了提手中的剑,做了一个切的动作,我与韩路同时一惊,下意识倒退,裆下一阵凉意。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幻琉璃说得出,做得到。 更让感觉不舒服的是,苍奕与幻琉璃之间,突然生出的矛盾。 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计较,而幻琉璃极其认真地对待,应该没感觉出苍奕单纯是在开玩笑。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虽然如此,但我现在不敢多说,看幻琉璃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有随时爆发的迹象。 我不担心苍奕,他毕竟是一名圣境初期的大修士,更能战圣境中期甚至是后期,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只是,他突然离去,我们这边的战力下降,我们这一群人,被灭的风险刷刷上升。 更为不乐观的是,被幻琉璃恶心到的苍奕,有那么一丝可能加入到西佛寺的阵营中……那对我们来说,损失太大了。 这女人,难道想不到这些么?堂堂一阁之主,干出这种事,简直是离谱到家…… 我心中诽腹,嘴上却不敢说,现在的幻琉璃,谁也惹不起,怕是大长老来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此时,幻琉璃甩出一块玉简,我伸手接住:“这是?”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圣海志没记载?”幻琉璃皱眉问到。 我嘴角抽抽,没有搭话。 “你韩路,一路上就没给他介绍?”幻琉璃又把矛头指向韩路。 韩路眼皮跳了跳,幻琉璃乃一阁之主,韩路不能不答话,唯有硬着解释:“说了一些,还未来得及说到与玉简通行证相关的信息,便与你们相逢了。” 现在的幻琉璃,简直就是一个火药桶,当然更像是疯狗,逮谁咬谁。 “暂且信了你,不能再有下次。”幻琉璃警告了韩路,然很不情愿地给我解释,“相当于通行证,是进入诸佛禁地必须的。你们先去,上面标记有岁曱他们的位置,直接与他们汇合便可。” 我嘴角抽了抽,这女人几天不见,发什么疯,这是准备干嘛? 我开口道:“那你呢?” “我去寻苍奕,让他长点记性。”幻琉璃踏着虚空,淡淡回答,而后向苍奕消失的方向而去,她身上,出现前所未有的杀意,言语之中,透着无尽的冷漠。 真的要去杀苍奕?这女人是真的疯了吧? “别……” “嗯?”我话到嘴边,第二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便被幻琉璃打断。 她停下,转身提剑,皱着眉,剑指着我,冷漠无情地道:“你以为我说到做不到?” 我后退一步,已经与韩路紧紧靠在一起,他让出些许的空间,与我一起两脸懵逼。 幻琉璃转身,刹那远去,一道声音回荡:“速去,西佛寺能够感应到有人进入诸佛禁地,他们佛教,有非佛修的散修存在,是一群死士,亡命之徒,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到,进入诸佛禁地,绞杀你们……你们留心,带着他们,等我归来。” 我与韩路两脸懵逼,异口同声:“这算什么事?” 韩路摇头,满脸的不解;“算了,不纠结这事了……想必阁主不会下杀手,我们先去诸佛禁地吧,就在前方十里处。” 我点头,收了玉简,与韩路并肩飞行。 十里路,刹那而过,立身在诸佛禁地前。 诸佛禁地,被一道结界与茫茫林海隔开,结界散发着神秘的力量,隔绝了视觉与灵识。 “圣子,取出玉简,我们尽快进去,免得岁曱他们一行人在其中遇到危险。”韩路稳住身子后,道。 我点头,取出玉简,灌输灵气。 就在我取出玉简,准备进入之时,一道声音,便在我的心神之间炸响,是一个女声: “苏霜,可还记得你的名与姓?” 第四百九十一章 故人留下的痕迹 在我心神之间的炸开的声音,存在于记忆的深处,久远而又熟悉。 声音,自诸佛禁地深处起,缥缥缈缈,无限怅远,仿若隔着数不尽的岁月。 一个在岁月始,一个在岁月尽。 回首,我认识这声音的主人,已有四百余载,初见于锁妖塔,与洛克、七色一同拜过她,走过她走过的登天路。 与她,共同经历了一场场大战,守护地球,守护人类;一同闯荡锁妖塔,去过月球,去过显生宙,征战过万古前的岁月。 始区前,始区外,始区内,都曾有,她的身影。 她瘦弱的身影,托起一张并不算惊艳,但却出尘脱俗的脸颊。 她,清澈眸眼,一颦一笑,飒爽身姿,浮现心神。 记忆中,她从未笑过。 回忆,如水,在心神之间淌过。 关于诸佛禁地,葬着一个名为乱古的女帝的传说,是真的。 诸佛禁地内,那从天而降的坟冢内,葬着的是,我在地球的故人——乱古。 是那个,一双纤纤玉手,一双肩,撑起人类三千万年历史的女帝。 玉简内,还未曾灌入灵气,未曾激活,诸佛禁地的结界上,就出现一道门户,容许我与韩路通过。 结界内,与外界的草木葱茏,完全不同,一片荒芜,小溪潺潺,依然草木不生,与正中央的乱古冢一样,荒芜萧索。 诸佛禁地内,风景简单统一,无生机,唯有嶙峋怪石,像是守护葬在乱石之间的女帝的护卫。 一条由神秘符文构建而成的通道,在我与韩路脚下铺开,延伸到正中央的乱古冢旁。 乱古冢,只是一堆乱石搭起来的低矮坟冢,一块木制墓碑,插在坟前,简单而又古朴。 那乱石坟冢,与锁妖塔三层所见的一模一样,毫不起眼,却是一片地域的主宰。 “不知道,这诸佛禁地内,是否有半人马。”我脑海里浮现当年第一次见乱古时的场景,她与半人马演了一出苦肉计,告诉我关于化龙劫之事,告诉在锁踏塔存在的一线生机,虽然那一线生机,我没用上。 “果然不出所料,你认识那个名为乱古的女帝!”韩路的目光,从乱古冢上移开,落在我身上,一副我果然没猜错的样子。“难怪我说‘诸佛禁地,据传葬着一个名为乱古的女子’时,你的反应那么大。” “曾经故人!”我内心沉重,淡淡回应韩路,目光一直盯着那熟悉的乱古冢,话毕,迈开步子向乱古冢而去。 韩路极速跟上。 在我与韩路踏入之后,结界上出现的门便关闭,完整如初。 进入结界内,一股熟悉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是地球大气的味道,蕴着泥土芬芳。 我明白了,为何诸佛禁地内,小溪潺潺,却无草木的原因。 这里的每一寸山石与泥土,每一缕空气都来自遥远的地球,来自零荒人趋之若鹜的祖灵星。 人道巅峰修士,看到来自诸佛禁地内的武器,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那些皆是他们口中神秘无比的祖灵星之物。 在零荒大陆上,空气与灵气成分斑驳,无比杂乱,带着许多反哺者的气息,极度不纯。 而这里的空气极为纯粹,清新。 没有灵气,却让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刚踏入几步,乱古的声音便悠悠响起: “可还记得你的名与姓?” 我嘴角抽抽,异界重逢,乱古的话语让我摸不到头脑: “我叫苏霜啊,怎么可能不记得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时间长河上回吹的风 我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了乱古的问题。 我名苏霜,谁人不知。 只是话刚出口,我就愣住了。总觉得缺了一些什么,内心空落,不知所措,生命之中,仿佛缺失了极为重要之物,惴惴不安。 “我叫苏霜,但不止如此,为何回想不起来?”疑惑涌上心头,我看向低矮的乱石坟冢,问到。 乱石坟冢中,乱古没有回应。 沉默着,静静的。 萧索的诸佛禁地,低矮的乱古冢,葬着一代女帝。 在沉默中,透着诡异。 我闭上眼,回看过去的岁月,经历的百余载人生,一切历历在目,不曾遗忘丝毫。 只是,在清晰的记忆中,似乎缺失了些许关于我自身之名的记忆。 回首岁月,只见我身,不见吾名。 “我就不信想不起来!”体内修为轰然展开,灵识爆发,元婴初期的灵魂浮现,试图寻道缺失的部分。 只是在我的周身,似有神秘力量在涌动,隔绝一切探查,断去所有关于吾名的记忆,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堪破。 灵识内敛,见到了存在执天六叩七问第二层桎梏中的灰烬始。 冥冥之中,我觉得他应该知道。 灰烬始与对面的老者依旧在下棋,这一局棋,对面的老者略占上风,灰烬始的棋子陷入僵局。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见到我出现,落下一子,扭头来:“我知道你所为何来。我亦记忆缺失,无可奉告!” 我嘴角抽了抽,灵识蔓延,问了体内的古神、鬼母,寻到了青罗伞下的女子,他们皆与灰烬始一样的话语:记忆缺失,无可奉告。 一股前所未有的诡异,向我笼罩而来,让我极度不安。 韩路在一旁,眉头锁在一起,一脸不解:“我阁圣子,叫苏霜,这是人所共知的,并无争议,乱古女帝前辈,您此话何意?” 韩路非常人,面对一尊零无数帝境或是佛境生灵都忌惮的生灵,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依旧不卑不亢。 我看着韩路,诡异的感觉更甚。 萧索荒凉的诸佛禁地内,吹起了寒冷的风,悄悄划过每一片角落,吹起尘埃。 韩路的长发与衣袂,在风中舞动。 风,乱了一切,唯独绕过我。卷着尘埃,汇聚道乱古冢上,戛然而止。 尘埃尽数落在乱古冢上,顺着乱石间隙,渗入坟冢内部。 乱古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说他名苏霜?那你,可曾见他执剑寰宇,开天地,破苍穹;可曾见他,一身万古,遍行岁月;可曾见他,执剑守始区,一战平古今?” 简单的话语,将我四百年来经历,在韩路面前,波澜壮阔地展开。 韩露无言地摇了摇头,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乱古乃女帝,她没必要对韩路说谎。 韩路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第一时间看向我,他不敢相信,与他一起战斗过,面对几个元婴大圆满的修士,还需拼得重伤的圣子,在女帝口中居然是那等至高存在。 韩路回首,看向乱古冢,茫然摇了摇头:“不曾见,但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韩路双眼中,露出期许。 乱古冢内,乱古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霜,你我是故人,你曾名……” 乱古后面的话语,被神秘且强大的气机隔绝,我与韩路皆不曾听见,仿佛天地间,有人不愿让世人知道我曾经的名与姓。 “何人?” 乱古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一道模糊的身影,自坟冢之间冲天而起。 一个笼罩在金光之中的朦胧身影,出现在诸佛禁地内。 熟悉的气息,自金光之中弥漫而出。 那是乱古的气息。 我不知道,乱古是否真的死在了岁月中,还是依旧在地球上征战。诸佛禁地内坟冢,是否葬着她的真身也不可知。 地球,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动荡的年代,神魔并处,外星生灵入侵,局势前所未有的复杂。 随着乱古身影的浮现,萧索荒芜的诸佛禁地内,出现点点滴滴的生机,嶙峋的乱石上,冒出了青草。 小溪两侧,有草木飞速生长,刹那覆盖,瞬间青葱,生机盎然。 “是我。” 熟悉的声音回荡开来,一股岁月气息,在我们周身激荡,岁月沧桑,诸佛禁地内,瞬间草木苍天,葱茏氤氲。 “老祖!” 我与韩路异口同声,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树叶葱郁,挡住了视线,我与韩路腾空,在最高的巨树上落脚。 老祖的身影,映入眼中。 老祖周身,岁月气息流转,身前是无尽的岁月,有无数世界与生命在他周边演诞生,演化,兴盛,衰落,覆灭…… 一条时间长河,在老祖身前奔涌,连着古今未来。 老祖,坐在过去的岁月中,与我们对视。 我原以为,与西佛寺开战,老祖从过去回到现在,参战……没想到一直盘坐在过去的岁月里,不曾出手。 老祖看向我与韩路:“做的不错,这一次西佛寺损失惨重,记你们一大功。” 韩路开口:“皆是圣子一人之功,韩路不敢冒领。” 我嘴角抽抽,这韩路说话可真狠。老祖本来只是客气之话,可他这么一说,我的功劳肯定被分掉了。 韩路,狡诈得很。 果不其然,老祖耸耸肩,声音中含着无尽的沧桑,传来令我内心抓狂的话语:“他的功已经够多了,分你些许,他应该不介意,你就领了吧。” 韩路不再言语,看我一眼,无奈耸耸肩,仿佛在说这可不是我故意要抢你的功劳。 老祖看我一眼:“分他点,没意见吧?” 我无奈耸肩,没有作答,摆出无所谓的表情来。 “一个坐在过去岁月中的生灵!”乱古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是你,让他不知自身之名?” 老祖坐在数个纪元前,身子向前倾了倾,整个岁月,仿佛向前推进了几个呼吸。 仿佛老祖一人便影响了整个时间进程,将这一刻,向未来推进了几息。 “你觉得,那是我在作祟么?”老祖的声音,穿过数个纪元,浸染着沧桑,带着厚重的岁月,回荡在我们的耳畔。 淡淡的声音,带着威压,漫过岁月,淌过时间,落在西佛寺内,激荡在南域茫茫无边的疆域中。 整个南域大地内,一尊又一尊的强者,仿佛先后睁开了双眼,注视着诸佛禁地与盘坐在数个纪元前的老祖。 他们,气息滔天,盖过苍天,灵识滔滔,汇聚而来。 “不想活了?”乱古的声音响彻,无比冰冷。 “你又算什么鸟?”有强者的身影直接浮现在天穹,庞大无边。“一个女流之辈,给我死来!” 这身影,是圣境法相的进阶,人道巅峰的生灵方才拥有的帝身。 金光中,乱古没有生气,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出手,一只朦胧的玉手探出,没入到老祖身前的时间长河中。 在她玉手探入的刹那,时间长河上激起时间浪花。 那正要出手的生灵,帝身一阵虚幻,修为不稳,跌落到准帝境。 “你竟在时间长河上出手,抹除我在过去的痕迹,不怕遭到反噬么?”那焦急开口,极度惶恐。 修行不易,走到帝境,更是经历了重重困难,而今因为几句话,还未来得及出手,修为就出现跌落,若是乱古继续下去,他不仅是修为跌落,甚至完全消失,不存在过去未来,从时间长河中彻底消失。 “反噬?那是于弱者而言,我为女帝,规则在吾手中,无惧。”乱古冷言,继续出手。 那生灵的修为在飞速跌落,临近圣境。 “我错了,求女帝饶了我。”那生灵放下了强者的姿态,帝身单膝跪地。 乱古收手,那生灵急忙消失在穹苍中。 乱古抬眸:“还有何人?” 金光中,乱古霸气无边,傲世南域巅峰生灵。 南域大地中,所有苏醒的强者皆收了灵识与目光。 唯有南域中央,南神宗内,有一道灵识依旧。 这灵识,浩瀚如星河,强大无匹,天下无双。 “道友难道想出手?” 开口的是老祖,说着便在时间长河上起身。 话落,南神宗内的灵识散去,老祖再次盘坐。 “非你。”金光中乱古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 “时间长河上刮起了大风,有滔天骇浪,漫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纪元……”老祖叹了一声,悠悠开口,“不知是有人搅动风浪,还是时间长河上游有巨变。” “我明了了。”乱古的声音有几分虚弱,该是在时间长河上出手,反噬来临。“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或许与时间长河上的滔天骇浪有关。” “要出手吗?”乱古深吸一口气,气息瞬间变强,掩盖掉反噬带来的虚弱,只要老祖点头,她便义无反顾地出手,哪怕遭受无尽反噬,也要让我想起我是谁。 “不用!” 我与老祖异口同声。 老祖看我一眼:“你先!” “十年内,我自会出手,解决一切。” 我不愿见到故人因我而受伤。 她刚才的出手,一是恐吓敌手,二是试探。 她得到了结果。 时间长河,无人能动,触之,哪怕是帝境生灵,轻则重伤,重则灰飞烟灭。 老祖看着我,微微笑着,淡淡地道:“时间长河上刮起回吹的风,会平息掉骇浪。” 老祖说着,身影逐渐消失,临近完全消失前,开口道:“战争无需担心,有魔道在,一切安平。玄天古城即将开启,你与一众的弟子便在诸佛禁地内修行备战玄天古城。” 说完,老祖便彻底消失。 随着老祖的消失,诸佛禁地内,苍天树木散去,只剩下莹莹青草。 我与韩路落下,出现在乱古冢前。 “是啊,会刮起回吹的风。”金光内,乱古气息散去,内敛入冢内,一切草木敛入黄土,恢复了萧索与荒芜。 “故人安,勿挂恋,速变强。我要沉睡一段时间……了。” 乱古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 乱古未死,故人且安。 坟冢内的乱古,或许与当年一般,无恙。 故人无恙,我心便安,不再纠结,心神回归。 我与韩路对视着,他闪避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是老祖的意思。” 我抽出序列古剑:“去你丫的!你个心机Boy!!!” “真不是故意的!”韩路撒腿就跑。 第四百九十三章 幻影阁的惨烈 我追逐着韩路,一路向着岁岁曱等一行弟子所在的秘境而去。 诸佛禁地内,乱古冢中葬着的,是一个名为乱古的女帝。 但真相是,葬着的或许并不是本尊。 乱古冢内的,非她本尊,极有可能,仅是一道灵识分身,或是一道意识,甚至一缕灵魂,所拥有的实力,让无数的人道巅峰修士忌惮无比,那么乱古本尊的实力到了何种境界? 能否与西漠传说中的佛,南神宗沉眠的仙一战? 我开始好奇起来,地球上,大帝级别的生灵并不在少数。我认识的就有彝族大帝、中央鬼帝嵇康与周乞、大帝级别的小宗爷,更有不少生灵的战力超越了帝级,虽未为仙,但却更强。 有他们在,地球的处境,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上些许。 或许,这才是乱古想告诉我的,让我安心修炼,变强,而后回去参战。 也不知道虚空古陆的天尊、莫尊、魂氏三老、玦等超脱强者,是否前去支援…… “圣子,你这就过分了啊!”韩路的尖叫打断我的思绪,回过神来,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手中的序列古剑抵在韩路的后脑勺上,吓得他不敢动弹。 “抱歉,走神了。”我收了序列古剑,扫视一遍四周,“快到了么?” 韩路笑了笑,收了玩乐的态度,点点头,道:“标志显示,岁曱他们一行人就在面前的这块乱石内,这块乱石内的秘境属于幻影阁。” 韩路介绍说,诸佛禁地内,每一块林立的怪石都是一个秘境,或大或小,大的能有半个圣海城大,小的只有几座宫殿,甚至只有一座茅草屋。 经过一段岁月的探索,诸佛禁地内的乱石群分成了六个区域,分属于进入诸佛禁地内的六个势力。 乱石秘境群,都会通向同一个秘境,是乱石秘境群中最大的秘境,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被称为中央秘境。 中央秘境,广袤无垠,没有边界,其内峰峦叠嶂,一重连一重,连成万里。 在山脉群中央,有一处宫殿群,浩浩无边,高耸入云,金碧辉煌,万里可见。 中央宫殿群,有神秘阵法守护,自从秘境出现,尚无人踏进过半寸。 在探索结束后,所有人都会被神秘力量传送到中央秘境内的中央宫殿群前。 各个宗门修士会出现摩擦,杀人夺宝,争夺彼此的机缘,每一次汇聚都会有不少修士,永远葬在中央秘境。 “六大势力中,死得最多的是我们人。”说到此处,韩路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这些岁月以来,幻影弟子死在其中的不下万人,多数被天品阁与圣海宗的修士击杀……这两个宗门走得比较近,每次都会联手针对,甚至北妖门、弢族、西佛寺打手都会出手,落井下石。” “多少弟子,都是有来无回,辛苦所得也会被抢去,甚至有圣境长老殒落,那几次幻影弟子,无一人归,皆葬在了中央秘境内。” “而这是规则,进入诸佛禁地,生死自负。加上天品阁与西佛寺的僧众走得也很近,幻影阁不好借此发作,甚至连问责的机会都没有。” 韩路说,诸佛禁地内所获得的灵草、丹药,对于大长老,甚至是老祖那等存在的生灵都有用,能够延年益寿。 这是,极大的诱惑,人道巅峰的修士,哪一个不是坐拥无数岁月的老怪物,何等宝贝不曾见过,何等丹药与灵草没见过,不曾服用过……身体早已经产生对丹药抗性,非与仙字沾边的,对他们都无用。 大陆上,出现诸佛禁地这等秘境,按照道理,整个大陆的巅峰强者都会心动,都想分一杯羹,会参与进来。 事实却是,除了圣海城的主要势力外,便再无一个势力参与进来。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圣海城特殊,处在整个大陆的最南边,毗邻茫茫海域,更有玄天古城,导致圣海城鱼龙混杂。 圣海城五个宗门,一个弢族,所拥有的人道巅峰修士都不止十指之数,在其他城市,上哪儿找这么多的巅峰强者去。 甚至还有海中生灵存在,在深海中虎视眈眈。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诸佛禁地在西佛寺内,西佛寺背后是茫茫西漠,传说有佛之地,谁敢贸然拂逆。 韩路继续说着:“一旦得罪了天品阁,以西佛寺与天品阁的关系,幻影阁再无进入诸佛禁地的机会,为此,打碎了的牙,只能自己咽下去。” 韩路说着,拳头紧握,眼角有泪淌出。 “我的姐姐韩嫣,就在上一次的秘境开启时,战死在中央宫殿群前……” 我的灵识中,传来乱古虚弱的声音:“诸佛禁地开启时间,因为你们的进入而提前了,不久之后,他们都会到来。” “他们一旦进入秘境,我会直接将他们传送到中央宫殿群去,你们先去那里做好准备吧,血总是要血偿的。” “多年前,我不知他们会是你的师兄弟,为此没有出手干预,抱歉。” 随着乱古虚弱的话语浮现的是一幕幕幻影弟子被天品阁与圣海宗修士联手围攻,鏖战至死的凄惨画面。 多少年来,上万的弟子战死,他们绝望地看着带队的圣境初期长老,被天品阁、圣海宗等势力的带队长老围攻至死,而是他们也迎来了死亡 他们,绝望的眼神,无助的面孔,一一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深深烙印。 我见到了韩路的姐姐,被天品阁上一代圣子击杀的场景。 天品阁上一代圣子,在幻影阁的圣境长老战死后,直接出手掏出了韩嫣的心脏。 韩嫣一身白衣血染,倒在血泊中,形神俱灭。 随韩嫣一起死亡的,是幻影阁的所有弟子。 血,染了一地,,猩红刺目,冒着热气。 天品阁与圣海宗一行人在其中张狂地笑着。 西佛寺的打手,学着秃驴的样子,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 一系列的场景,让我内心充满仇恨。 “多谢!”我在心间道谢,乱古沉寂,没有回应。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必不用等到五年后了,女帝告知我,诸佛禁地提前开启,他们即将进来。” 韩路抬眸,擦去泪水,郑重点头。 “走,与岁曱他们汇合,而后直奔中央宫殿群,在他们来之前,给他们准备一些礼物。”我声音冰冷,杀意沸腾。 幻影阁弟子,死在他们手中的,不是一人两人,而是万人之多,多次甚至是全军覆没,等在西佛寺外的大长老等人,等到的只有死讯,连点滴的尸骨都不曾见。 我身上再次出现无比浓郁的杀意:“这一次,必定要他们付出惨重的 代价,将这些年造的孽,尽数还了。” “多谢圣子!” “他们,也是我的师兄弟……你的姐姐,也算是我的师姐。” 面前的怪石出现一道缺口,光芒闪烁,显现出其内的风景来。 里面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草木万里,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反差。 岁曱一行人,盘坐在地上,或是巨石上,或是树干上,运转经文,吐纳灵气,争分夺秒地进行修炼。 有弟子如此,幻影何愁不强。 我率先迈步跨入秘境。 秘境内的灵气,比起零荒大陆的灵气,精纯不少,灵气没有那么驳杂,没有太多的修士属性,我在灵气中,没有感受到最近一代反哺者的气息。 若无太高要求,秘境内的灵气,处在一个基本可以直接使用的范畴内。 韩路跟上我的步伐,迈入到秘境内。 身后,秘境关闭,恢复如初。 现在的我们,处在一块怪石内部,一花一世界,形容诸佛禁地,再合适不过。 “在圣子你到来之前,乱古冢从未有过动静。”韩路与我并肩而立,看着修炼中的弟子,开口到。 “我与她为故人,故人来,总得寒暄几句。”我目光悠悠,淡淡地道。 说起乱古,我的心神间,就会浮现地球往事,哪怕已经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但往事历历在目,故人依旧清晰。 吾名,已经不重要,如老祖所言,终有一天,时间长河上,刮起回吹的风,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方澜见过圣子,韩路师兄!”放哨的弟子从隐蔽的位置走出,出现在我与韩路面前见礼。 他叫方澜,修为处在筑基中期,根基无比稳固,筑基中期可战筑基后期。 幻影弟子,多数人根基的稳固程度,超出预料,战力更是不可估量。这也许就是幻影阁能在圣海城立足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必多礼。”我轻笑着道。 “多谢圣子,这一路我的收获不小。”方澜开口,“我若不死,我有信心在十年内化神。” 韩路拍了拍他的肩头:“十年内化神,有志向,只是我们身处战场……生死难料。” 我扫一眼韩路,这家伙说话还真是…… “我有预感,诸佛禁地开启了,其他宗门的人会进来,每次禁地开启,都会死不少师兄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活到最后,尽力就好。” “身为幻影弟子,我并不怕死。”方澜握了握拳头,“圣子方才开脉大圆满,就敢战元婴大圆满甚至破衍修士,我境界比圣子高,又有何惧?!”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把你们一个不少地带回去。” 方澜重重点头,眼神与表情无比坚定。 我顿了顿,灵识展开: “好了,诸位师兄弟,该醒来,前往中央秘境,为我们的敌人准备上一份大礼。” “这一次,让他们血债血偿。” “让他们,感受死亡降临的绝望。” “将这些岁月来,幻影所受的屈辱,尽数还回去。” 第四百九十四章 浩浩道意,芸芸如坠 随着我声音的回荡,岁曱等的一众弟子,先后从修炼中苏醒,起身立在打坐之地附近。 随着他们的苏醒,一道道道意,突然降临,将怪石秘境,彻底笼罩。 所有师兄弟,在刹那间,陷入到悟道中,身旁的韩路与方澜也不例外。 在无尽的道意中,两百余道气息,在秘境中汇聚,形成无边道念。 修为展开,不分强弱,气息之中,皆有道意。 他们的修为虽然不高,甚至悟性参差不齐,但有乱古大帝相助,他们对修行的感悟,前所未有的深刻,内心无比通透,念头通达,知晓修真所求。 “多谢女帝!”我深吸一口气,改了对乱古的称呼,相较于大帝二字,女帝二字更加贴合她,凸现她的不同,彰显她的惊才艳艳。 我见大帝无数,唯有她一女子。 “苏霜替诸位师兄弟谢过女帝。”我的灵识荡漾,传出怪石秘境,直入乱古冢,除却我与乱古女帝,无人能辨。 这是乱古女帝在补偿,在相助。乱古女帝对于幻影阁弟子在中央秘境战死万人之事,有无边的愧疚。 有了这一次对于道的感悟,眼前的两百余弟子,将不再是普通弟子,资质与悟性,会直线上升,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道修,区别于佛修与妖修,注重对生命、对规则,对道的感悟。 化神境界,便是道修对感悟重视的完全体现。 化神境,若不能感悟出生命的真谛,寻不到属于自己内心的道,便永远无法突破,成为一道横在修真道路前的天堑,无法跨越,直到寿元枯竭。 无数天骄,修真之路,断在化神。 道修,在人道领域内,有三道天堑,筑基到元婴、破衍到化神、圣境到帝境。 一道难过一道,这三道天堑,成了无数修士的拦路虎,也是道镜大修士稀少的主要原因之一。 有了乱古女帝的道意灌输,眼下的两百余人,将来破开破衍,步入化神,水到渠成。 修士之意,修真奥义,浩浩道意,芸芸如坠,荡漾在秘境中。 修士,本就是借规则,窃阴阳,夺造化,逆天起,踏天路,突破生命桎梏,走向极境,不朽于岁月里的生灵。 道,是根基,更是修士起源,追寻道,便是追寻修真本源,亦是追寻自我的过程。 修士,修真,修道,一途茫茫,无有尽头,生命不止,求索不息,自我突破,逆破苍穹,见无上道。 “你我,又何必言谢!”乱古的灵识传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她的声音,有难掩的虚弱。之前于世间长河出手,欲抹去一位人道巅峰修士的过去,让她遭受了可怕的反噬。 乱古女帝沉寂,天地间只剩道意,再无她的气息,想必是彻底陷入沉睡,不知何年何月方能恢复。 “好小子,人脉真广,连这等存在都认识。”老顽童的身影浮现在我的灵识里,他抚着胡须,淡淡地道,“此人极其强大……不为仙,却有仙的气机,若是天地允许,她成仙后,会有多强,真是让人期待。” 我眼皮抖了抖,在乱古女帝身上,我从未感受到过仙的气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老顽童一出现就感受到了那等气机。 老顽童没必要对我一个开脉大圆满的修士扯谎。 乱古之强,出乎想象。 我很好奇,与地球诸多大敌相较,乱古女帝与他们孰强孰弱? “这就是她未彻底沉睡前,不敢出现的原因?”我微微一笑,揶揄老顽童。 老顽童面色一变,严厉起来:“有这么跟前辈说话的?” “没有吗?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我嘴角勾起弧度,心中起了逗一逗老顽童的念头,“何况,就你还前辈?” 老顽童一出现,我的身心都会放松下来。 老顽童暴起,手中出现长剑,起手就是霜玄九剑踏天境的大须弥。 我的灵识内敛,出现老顽童前,站在他长剑下,叉着腰,冷声道:“老小子,你害我与幻琉璃差点打起来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就想对我动手了?” 感情之事,似乎是老顽童的一个软肋,压根不敢碰,不愿纠缠进去,畏之如虎。 “笑话,老夫是在教你。”老顽童赶紧收了长剑,脸色变得和蔼起来,像是爷爷一般。 我看着他,嘴角勾起弧度。 老顽童见我不再扯感情的事,立马叉开话题,生怕我再提,他说:“就凭借这道意灌顶,圣境之前,你这些师兄弟的修真一途,一片坦途啊。” “这名为乱古的女帝,不简单啊。全盛时期的我对上她,也得头疼无比。” 我逗完老顽童,收了玩心,灵识回归,思绪流转。 老顽童选择这个节点出现,佐证了乱古女帝彻底沉睡的猜测,希望她无恙。 现在的我,修为不足,无法帮上忙。 我唯有不断变强,十年内,从凡入仙,方能帮上些许。 地球处在动荡中,危机急,唯有成仙,方能归去参战。 “尽快变强,争取离开中央秘境时,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以筑基修为踏入玄天古城,会一会弢屴与周泽。”我心中有了打算,“也该找个时间,吞下神墟丹,让资质冠绝同代,冠绝这一世。” 若是能集齐炼制灵血启纹丹的灵草。将其炼制出来,吞下改变资质,那么我的资质,或许就能冠绝古今……天资榜上,莫说同代,古今都将无人在我之前。 天资,冠绝古今,万古无双。 只是炼制灵血启纹丹需要的主药材血青藤、炎火雪莲、鬼母花、帝血太岁、翠竹目、天井骨都极为罕见,无天时代都极其难集齐。 目前,我只有鬼母花一种灵草,且有极为棘手的鬼母在,哪怕集齐了其余灵草,也无法炼制…… “十年之内,你的宗门至少会出现百名圣境大修士。”老顽童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看到了幻影阁同时出现两百余名圣境修士的场景,那会是何等的震撼:“十年内,幻影将崛起,有能力一扫圣海。” “圣海,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两百名圣境修士,不足。”老顽童一笑,意味深长地道,“不过能在圣海城屹立不倒。” 老顽童皱起眉头,眉间皱纹更深,他喃喃道:“这等道意灌输,哪怕是整个大陆资质前十的存在年轻一辈来了,都会立即陷入悟道状态中去。对你居然没有丝毫的影响,你小子的资质,没法看透。” “出现这种状况,要么就是资质太差,要么就是逆天……是哪个呢,到底是哪个呢?” 老顽童呢喃着,从我的灵识中消失。 弥漫在秘境中的道意,逐渐减弱,一些师兄弟先后从悟道状态中醒来。 “多谢圣子!”方澜醒来,再次见礼,“有了这一次的悟道,我相信,十年内,有望踏入圣境。” 看来悟道之中,乱古告知了他们道意灌输的缘由。 乱古女帝,深思熟虑,她道出缘由,是想让这两百余人成为我的心腹。 韩路也醒来,微笑着,没有言语,眼神中流淌着感激。 所有弟子醒来,岁曱为首,向我见礼:“拜见圣子!” 这一次见礼中,韩路与方澜走到岁曱身边,也弯下了腰。 两百余人,齐齐向我见礼,彻底认可了我圣子身份。 “不必多礼,我辈修士,无需繁文缛节。”我一挥手,灵气汹涌,让他们直起腰。 目光扫过他们每一张面庞,开口道: “诸位师兄弟,可曾准备好了?” “前路,是中央秘境,那里葬着万人,皆是我们的同门师兄师姐……” “往年,被诸多宗门联手针对,死伤无数,血洒秘境,数次甚至无一人归,尸骨皆没。” “父母等不到他们,宗门失去了他们,更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生命,世间再无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憧憬,随着他们的死亡,一起葬在了中央秘境……” 我的声音在哽咽,脑海中,心神间,浮现的,是无数年来,数万的师兄师姐被击杀的惨烈场面。 我能够感受到他们的绝望。 我是一个死而复生的生灵,对生死的感悟,比谁都深,对于死亡前的绝望,比任何人的感受都要强烈。 “这一次,我们占据先机,更有故人相助……,但敌人比以往更多,进入秘境,除了阁中弟子,都是敌人。” “弢族、圣海宗、天品阁、西佛寺打手、北妖门的修士都会联手,圣境初期的大修士,不会少于十指之数。普通弟子的人数会超出以许多许多,我们的处境,会很艰难。” “以弱击强,以少对多。” “虽有故人助,虽占据先机,但战斗一旦开始,死人是难免的。” “这一场战斗需要你们,逝去师兄师姐的仇,需要我们来洗刷。” 我说着,身后前往中央秘境的通道缓缓打开,浮现在我身后,传送之力在喷涌。 “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活下来……” 我看着两百张面孔,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血肉中,鲜血滴出: “前路,死亡相待,诸位师兄弟,可敢去?” 他们一行人眼中有泪,似乎感受到了我内心激荡着的情绪。 他们战意高昂,两百零二人异口同声: “敢!” “敢!!” “敢!!!” 我转身,看着传送通道,扭头,看着他们: “去吗?” 说着,我便回首,跨入通道。 身后传来他们整齐划一的声音: “去啊!”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中央秘境 身后,韩路、岁曱、方澜等两百余弟子的声音,回荡在秘境内,无比坚定,毫不犹豫,战意澎湃。 他们随我踏入传送通道,往中央秘境去。 中央秘境,葬着幻影阁万名弟子,数位圣境长老。 血,染红秘境。 这一次,我们一行人占据先机,哪怕来者皆敌,我们亦有一战之力,让他们血债血偿。 韩路出现我身后,淡淡开口:“圣子不仅战力恐怖,演说更是有一套。” 我耸耸肩,没有搭话,目光来回扫视着传送通道。 传送通道以阵法为根基,用繁奥的符文与规则构建,以灵石等的上等材料为原料驱动,将空间撕裂,连通两个不同的空间点,缩短之间的距离。 其内的原理,类似于地球科学家提出的虫洞原理。 虫洞,直到我离开地球,科学家们都未曾实现,不曾想在零荒大陆,被修士以规则与符文,将其实现了,流传在网上的俗语“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有着一定的道理。 韩路见我不搭理他,也不再说话,与我一样观察传送通道。 其余的弟子,还沉浸在愤怒与热血中,一个个斗志昂扬,杀意交织。 我笑着,心中对幻影阁的看法更上一层楼。 就在此时,老顽童的声音在灵识中响起:“幻影阁,不同于一般宗门。他们战意如此高昂,并非是因为你那番话,而是幻影阁中,每一个修士,都把幻影阁当成自己的家去守护,把每一个师兄弟都当成是亲人。” “你的意思是,我说了一堆废话?”我咧了咧嘴,有些小不爽,我那番话不够热血么?! 老顽童没有理我,继续说着:“幻影阁,拥有修士宗门中,最强的凝聚力,这种凝聚力,除了幻影阁,零荒大陆上,任何宗门中都不可见。” “好好珍惜,幻影阁,会是你无尽的修真途中,最难忘的驿站。” 老顽童感慨起来:“多希望,当年我也遇到这样的宗门,那我也就不至于……” 话没说完,老顽童的声音就散去。 从他未尽的话语中,我听出几分遗憾。 或许,他的本尊已经战死,我所见的只是一道残魂。 这是他遗憾的来源。 我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拉回来,继续关注通道。 待到最后一名弟子踏入传送通道,身后的传送门,如水被划开的水合并一般,从我们眼前消失不见。 一道道符文与规则,在通道入口消失的瞬间,自四周涌来,将我们笼罩,裹挟其内,传送之力起,携着我们一行两百余人,向着中央秘境而去。 传送中,眼前强光闪烁,刹那幻化万千色彩,不见其他,仅余色彩。 几个呼吸之间,我们便跨越无数秘境,出现在中央秘境上方,眼前姹紫嫣红的色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间。 空间,如水一般荡漾,出现圈圈涟漪,规则沉浮。 一道金光,如一双手,从传送通道中射出,落在涟漪般的空间上,通道出口便缓缓出现。 随着通道的打开,首先映入双眸的,是高耸入云,金碧辉煌,万里外可见,据传无人踏进过的中央宫殿群。 长空呈曌,白云浩茫,间隙苍蓝,天光霁霁。 古地银装,诸峰尽翠,烟霞云绕,缈似仙荼。 宫殿间,楼阁,一阁接一阁;飞檐,一层连一层;重叠几万里。 楼阁外,群山,一重叠一重;奇峰,一座并一座;绵延数亿丈。 群山内,古地,一方邻一方;长川,一挂链一挂;相环无穷尽。 古地尽无穷,群山连千峰,飞檐叠万重,茫茫至天苍。 身后,传送通道彻底消失,我们一行人,全部落在中央秘境大地上。 中央宫殿群,就横在我们眼前。 置身中央秘境与宫殿群前,我们宛若蜉蝣,似是蚍蜉,宛若沧海一粟。 韩路双眸炯炯有神,在无尽的古地、长川、山峰、宫殿之间来回,喃喃出声:“听了无数遍关于中央秘境的宏伟与不凡,被震撼一遍又一遍,本以为麻木了。当真正面对它本尊时,方知中央秘境与中央宫殿群所带来的震撼不是言语所能传达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浮尘,不值一提,渺渺无存。”岁曱眼中放光,张嘴缓缓开口,声音略微颤抖,震撼溢于言表,激动难以掩盖,带着几分怅然。 方澜开口:“浩浩无边,不止其高,此等宫殿,是人所居?” 身后,一个弟子走出,立身在我与韩路身后,与岁曱方澜并肩。 他的修为,处在筑基中期,气息虚浮,应该是刚突破不久。 他抬眸,看向宫殿群,道:“修士,本是逆天之人,无惧苍茫,无畏星河,不臣天地,不顺天意,但在中央秘境,竟无法抑制地生出臣服之意。” 韩路扭头看向他,笑着说:“序泽师弟果然有文采,出口成章,幻影才子,名不虚传。” 序泽抱拳,谦虚地道:“韩路师兄过奖了。” “或许,唯有已经绝迹的古神,面对如此场景,方才不会有此等感受吧!” 我出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方澜与序泽的话语,使我心神间不断浮现古神,不断浮现沉眠者。 这庞大无边的宫殿,是否与已经绝迹的古神有关…… 中央秘境,曾是古神的居所? 心中浮现疑惑,我向体内几尊强大的生灵询问,却没有丝毫回应,连执天六叩七问中的灰烬始也不见踪影,老顽童也沉浸,无回应。 他们的消失,想必与中央秘境有些关。 “苏霜,敌人将至,勿要耽搁了。”乱古女帝的声音在我灵识中响起。 我点点头,转身,看向随我一起的两百余弟子,沉声开口:“我的故人,告知我,敌人将至,我们不能再耽搁了,着手给他们准备大礼吧。” “这一次,务必让他们,血债血偿,让他们知道幻影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捏的软柿子。” “对付他们最好的手段,应该是各种强大的阵法。”我看向他们,无奈摊摊手,“我修行至今不足两年,对阵法没有研究,各位师兄弟可有?” 韩路开口:“阵峰的师弟们,站出来!!” “嘿嘿嘿,等这一天好久了!” 三十个弟子一起笑起来,从人群中走出,立身在我面前。 其中包括序泽与韩路。 韩路从储物袋中,掏出十卷阵法,大笑着,道: “呵呵呵呵,长老阁的长老们心血,终于可以配上用场了!!!” “诸位师兄师姐,且待天品阁与圣海宗的小崽子们来,我们为你们血仇。” 随着韩路的话语落下,序泽与其他三十名弟子,也各自打开储物袋,掏出一卷卷阵法。 一股阴寒,自我的后背腾起,直冲天灵…… 第四百九十六章 阵灵体秦佳 阵峰,是幻影阁中,处在长老阁正北方向的一座主峰,下辖三千座次等山峰,弟子三千人,一人一峰,是幻影阁诸峰中,人数最少的主峰。 阵峰上的弟子,或许修为并不高深,幻影阵峰,不收凡俗,能上阵峰的,无一不是对阵法有极高天分之辈,一身的阵法造诣,极其惊人。 以修阵法为主的修士,被称为阵法师,阵法师之间也有等级,如同修炼体系一般,阵法师等级在整个零荒大陆都是相同的,并不像修炼体系那般复杂。 阵法师,按照等级分为凡、灵、古、宗师、至尊五个级别,每个级别又分初、中、高三个阶段。 他们或许不擅长战斗,修炼天赋不高,不擅长战斗,但精于阵法,阵法造诣臻入化境者,能战人道巅峰修士,据传,在无天时代,至尊级阵法师时,能弑仙。 有天时代,高级阵法宗师便是阵法师的尽头,无人再踏进过至尊级阵法师半步。 阵法在修炼、闭关、疗伤、守护中,都能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有时候甚至能挽狂澜,救人性命,护住宗门,免去宗门的灭门之灾,为此,阵法师在修士中极为受欢迎。 阵峰,是幻影阁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与器、丹、术、修四峰同为幻影五峰。 器、丹、术、阵,以长老阁为中心,分布在其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负责以灵宝灵兵的炼制、灵草种植与丹药炼制、经文术法的研究、阵法符文的专研。 修峰,不同于其他四座主峰,并无主峰,是所有普通修士,包括幻影老祖、大长老、幻琉璃、岁曱、方澜、幻影六子以及我等的普通修士所在山峰的统称,是幻影五峰中,疆域最广,人数最多的“主峰”。 器、丹、术、阵四峰服务于修峰。 阵峰,以阵法宗师六长老、八长老、十长老为首,全峰全身心专研阵法与符文,负责幻影阁的护宗大阵的改进与维护,一些阵法的创造研究,为幻影阁弟子与长老提供阵法支持。 这些皆是圣海志上的记载。 圣海志,对幻影阁的起源,发展历史,历代前贤都有详细的记载。 眼前,以韩路为首的三十一人,皆为阵峰弟子,一下子掏出三百余卷的阵法,其内蕴含的繁奥符文,还未布置就让我感受到一阵阵不安,布置完成,会何其恐怖? 况且,这是长老阁那群惊才艳艳,研究出圣海志,创造了灵识加密的老怪物们研究创造出来的阵法,一旦全部布置完成,中央秘境,将会成为龙潭虎穴,九死一生之地。 天品阁、圣海宗、弢族、北妖门、西佛寺打手就算是联袂而来,也会死伤惨重,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若是能够全部布置完成,甚至能以阵法数量,直接绞杀他们中的半数以上的修士。 只是,阵法的布置,大多依赖于灵气、灵石、神料,甚至少数阵法还依赖于高阶灵兵,作为阵眼,所以三百多卷阵法,以他们三十一人之力,无法完全布置完成。 “呼!”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微笑一闪而过,整个人变得阴煞,我踩在脚下的土地里,葬着万名师兄师姐……他们血肉,与这一块大地融在了一起。 “三百多卷的阵法,我们无法完全布置出来……”我顿了顿,思考几息后道,“选出三卷阵法来,在他们到来之前,精心布置,做到毫无破绽。第一卷要专门针对低阶修士,要求覆盖范围广,最好能从开脉到圣境,且威力不能弱,用它,尽量困住他们之中的多数人,抵消我们人数上的差距,可有?” “第二卷,最好能够直接针对各个宗门的修士,尤其是天品阁与圣海宗,要让他们付出最惨中的代价。”我没有等他们回答,继续沉声开口,我相信,长老阁的那群老怪物肯定有做这方面的研究。 我与圣海宗,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圣海宗宗主叶吞之女叶青,被我废了,没有任何言和的可能,加上他们在秘境中所做的事情,杀他们,我没有丝毫的负罪感,能多杀一个是一个。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有了全方位覆盖的阵法,有了局部针对的阵法,接下来的就是杀手锏,专门针对圣境修士,将他们困住,减轻我们的战斗压力。 我能以雷霆海与千霆劫拦下一到两位圣境修士,韩路勉强螚拖住一个,余下的……一旦脱开身,杀入到我带来的两百余人中,如狼入羊群,不堪一击,无法抵抗。 灭念还未来得及修炼,若是修炼完成,我至少能拖住五个圣境初期的修士。 但事与愿违,获得灭念之后,一直没有时间修炼,所以第三卷阵法必须高级,必须逆天。 “第三卷,也是要求最高的,要求能直接针对圣境修士,就算不能绞杀,最低要求也是能困住他们的。” “我们中没有圣境修士,唯一的一个圣境修士,被阁主那疯女人给气跑了……面对圣境修士,哪怕只是初期,我们都不堪一击。一人我尚且能一战,但他们不会只有一人……所以,诸位师兄弟,可有?” “有!”紧靠韩路的修士走出,他一身黑衣,一头白发极为显眼,他一双漆黑如墨无眼白的眸子,格外诡异。“我有一阵法符合圣子所说的第一卷的要求。” 一名女孩走出,问到:“零破师兄,你准备的是什么阵法?”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十岁出头,身子无比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 一张小脸,无比精致,白嫩细致,光洁透亮,宛如瓷娃娃,一双大眼睛,如琉璃般镶嵌在瓷器一样的脸颊上,无比可爱。 并肩战斗了一路,我都不曾注意到她。 零破开口:“九鼎亡灵阵,能对筑基以上的任何修士起到迷幻作用,会使人沉沦其中,最终在阵法九鼎中,化作血水,成为阵法的一部分,应该是此地覆盖修为最广,效果最好的阵法了。” 女孩摇了摇头:“九鼎亡灵阵不行的哦,零破师兄,九鼎亡灵阵对破衍境中期之上的修士,影响甚小哦,修为越高,越容易被破开呀,师尊和我说过呢。进来敌人里,可是有圣境大修士呢,你的不行,不行的,最强的是我的。” 零破不爽:“秦佳,……” 零破的话被韩路无情打断,狠狠刮了一眼破,气息增强,前者不敢多言一句。 韩路目光移转,落在秦佳身上:“秦佳师妹是师从阵法造诣最深的六长老,是有比破师弟更好的阵法吧?” 韩路托起下巴,顿了顿,道:“我是没想到,你也会出来,还跟着圣子一起孤军直入了,六长老舍得?” 秦佳嫣然一笑,双眼眸光流转:“师尊说,战斗是考验研究成果的最好方式,他还让我跟着圣子,多偷学,哦不,是多学习学习。师尊说圣子体内的东西,我只要学会了,就能超过韩路师兄你了呢。” 我嘴角抽了抽,从秦佳的言行来看,她真实年纪与外表一样。 韩路笑了笑,向我传来一道灵识。 他说秦佳为古来罕见的阵灵体,一身血肉皆可为阵,她所在,便是万阵所在,起手便是阵法。 阵灵体,对阵法极为敏感,天赋可怕,一出生最差的都是灵级阵法师,相当于筑基修士。 而眼前这个十岁出头的女孩,阵法造诣,堪比高阶古级阵法师,阵法展开,可战破衍初期修士。 秦佳,是六长老心头肉,也是整个长老阁的掌上明珠。若是六长老知道零破吼了秦佳,估计直接把他打得亲妈都不认识。 “不过,这小妮子特能藏私且高傲得很,只听六长老的话,见老祖不拜,见大长老不语,见阁主也不行礼……零破是故意激她的。”韩路笑着,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嘿嘿嘿,她一出手,什么阵法没有,你要求的她应该都有。” 听到此处,我没有欣喜,反而无比郁闷。 妈的,韩路破衍初期,秦佳为阵灵体,可战破衍境修士……可在藏经阁前,却让我一个开脉境大圆满的修士浴血奋战,以弱击强,拼得重伤。 我终于理解幻琉璃为何对韩路那么不爽了。 妈的,这群逼崽子,真会玩啊……我直接气血上涌,想爆粗口。 妈的……我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气血。 鬼知道,这群人之中,还有多少妖孽在。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尽量忍住不爆粗口。 到现在,我忽然发现,一切似乎是被安排好的。 这支孤军深入的队伍,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圣子,这是阵法,请你过目。”秦佳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向我递来三卷阵法。 我伸手去接,就在即将拿到之时,小女孩手一甩,阵法移开,悬浮在一旁,我接了个寂寞。 小女孩秦佳向前一步,叉着腰,老气横秋地道:“圣子还是别碰,你修为太低,这三卷阵法太强,我怕伤到你。” 我嘴角抽抽,有种想打她屁屁的冲动。 我深吸一口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跟小孩计较,忍住不计较……” 秦佳眨巴着她琉璃般的眼睛,打量我一会儿,继续开口:“师尊说,圣子天赋很高,我看也不行呀,十六了,才开脉大圆满呢,好菜哦。” “圣子,你好菜哦,比阁主圣女还菜呢。” 我极度来气,之前藏经阁不出手就算了,现在还出言不逊。 他妈的,这小屁孩……不打不行啊。 “你还不如弢屴那个坏蛋圣子呢,资质太菜了呢。”秦佳一脸认真,继续踩雷, 他妈的! “管你是不是六长老心头肉,管你什么阵灵体,没点教养,我身为圣子,必须收拾你一顿!” 我一生气,脑子一热,一个箭步,抓住秦佳,伸出手掌,冲着后面,猛拍下去。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大敌临 “打我?你不配!” 秦佳的反应极为迅速,就在我刚将她抓起,手掌挥起的刹那,她身上就有阵法启动,源自于她的血肉深处,是阵灵体与生俱来的先天阵法。 一旁的韩路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秦佳开口,他才缓过神来。 “圣子不可,危险!”韩路开口,伸手阻止。 我身子一闪,携着秦佳避开了韩路。 “圣子,使不得……”零破开口。 方澜出声道:“圣子,这可使不得,打了她,六长老会跟你拼命的。” 我摇了摇头,手掌朝着秦佳拍去。 秦佳想要挣脱,但被我死死束缚住,无法挣脱。 韩路阻止无果,没有追来,他明白我若是想要避开,在场无人能够触碰到我丝毫,他立在原地无奈喊到:“秦佳师妹,不要伤了圣子。” “迟了!”秦佳身上阵法完全启动,符文大作,威势滔滔,光芒万千,极为刺眼。“狗屁圣子,想打我,去死吧!” 她身上的阵法一座又一座,呼吸之间,便出现了十五座阵法,缭绕在我与她四周。 阵法布置,需要耗费诸多心神,哪怕是古级,甚至阵法宗宗师,布置十五座基础的阵法,绝无可能在一息间完成。 阵灵体,为阵法而生,优势在这一刻完全体现。 对战之中,阵灵体起手便是数十个阵法,一座接一座,让人防不胜防。数十座基础阵法,一起炸开,破衍境修士都吃不消。 这小姑娘,得天独厚,极为了不得,只是年纪尚小,天赋又高,宗门长老个个把她当成宝贝,被宠坏了,每一点礼貌,一身傲气,不知收敛。 我身为圣子有必要给她上一课,让她知道,这世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诸位师弟,结阵,护住圣子,他们二人都不能出事。”韩路焦急开口,手上符文变化,身后一座阵法缓缓浮现。 余下的二十九人,听到韩路的命令后,也开始结阵。 中央宫殿前,符文涌动,规则弥漫。 “其余弟子,你们撤到三里之外……” 岁曱、方澜对视一眼,带着其余弟子,第一时间倒退,让出空间。 而此时,已经过去十几个呼吸,韩路手中的阵法才完成一半,其余弟子身后的阵法才初具雏形。 而秦佳,一个呼吸间,就能施展十几座阵法,普通阵法师与阵灵体之间的差距,展露无遗。 “阵灵体,在阵法方面还真是得天独厚啊。”我啧啧称奇,但扬起的手没有停下,对着秦佳拍了下去。 “原始阵,炸!”秦佳挣扎了一下,出声道。 随着她话语落下,一座微型阵法炸开,威力很强,爆炸之力,脱开了我的手。 秦佳挣脱,我落下的手扑了个空。 秦佳口中的原始阵展开,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 秦佳挣开后,踏着虚空,站在我的对面。她双手结印,一座又一座的阵法不断降临。 百座阵法,悬浮在她身后,无比炫目。 “狗屁圣子,今天你死定了!”看得出来秦佳极度生气,跨着一张小脸,分外认真地结阵。 韩路身后阵法刚刚完成,飞身而来,立在我身边,看向秦佳道:“师妹,这件事,是你不对,圣子虽然也过分了些,但没必要动手。” 秦佳跨着小脸,摇了摇头,无比傲慢地说:“韩路师兄要站在狗屁圣子那边的话,我连你一起打哦,到时候可别哭哦!” 韩路皱了皱眉,道:“秦佳师妹阵法上天赋惊人不假,可你师兄我也不是吃素的。” “那就试试呗?师尊一直说你的阵法造诣比我深,一直想找你试试呢,现在正好哦。”秦佳向前一步,身后同时浮现一千座原始阵,加上原有的一百座,共一千一百座阵法。 韩路嘴角抽了抽,下令道:“所有人退到十里之外,展开修为……” “怎么?怕了?”我微笑着开口。 韩路耸耸肩,阴着脸,皱着眉说:“原始阵是秦佳与生俱来的阵法,在阵法中等级并不高,威力也不是很强。但秦佳为阵灵体,布置原始阵根本不需要时间,不耗费灵气,举手便是千百座。若她成长下去,举手之间,万座原始阵现,届时圣境修士都吃不了兜着走,更别提是我们这些个不是圣境的修士,一千座原始阵阵法,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何况,秦佳身后还有百座等级不低的阵法,一旦动手,阵法炸开,方圆十里内的一切都将化作齑粉。” “说真的,圣子,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个小姑奶奶……”韩路极度无奈,“你都这么大一人了,还跟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较真……毛病!” 我体内的三十六种规则与七十二种符文,又不是闹着玩的,阵法多又如何? 难不成,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随手布置出来的阵法,比西佛寺藏经阁的阵法还要强不成? 我耸耸肩,扫他一眼:“怕了,就自己退开,我自己收拾她,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韩路翻着白眼,散开了阵法;“我冒着被秦佳师妹阵法暴虐的风险,跟你统一战线,你还如此,不识好人心。” 韩路顿了顿,很不爽地道:“阵峰弟子听令,散去阵法,退到二十里外,看他们两个不识好歹,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人自己打去,咱们不参与了。” 那些弟子犹豫,没有动作。 我加入幻影阁,成为圣子的时间不长,但经历了两场战争,我在普通弟子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许多加入幻影阁多年的修士。 加上这一路上,一行两百人跟着我捞了不少好处,对我的信任更深,这才有了他们的犹豫。 韩路看着没有动的二十九人,沉声道:“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以后都不想进阵法阁了,是吧?” 阵峰的二十九名弟子对视一眼,先后散去阵法,退到二十里外,在十里之外的岁曱与方澜也带着其余的师兄弟,一起撤开。 韩路,一句话就让二十九人乖乖听他的命令,很会抓住人心,利用人心,韩路绝非常人。 我对他更加好奇起来。 这家伙,曾经在幻影阁中是什么身份,又来自何方? 他姐姐韩嫣战死于九十五年前,葬在了我脚下的这片土地中,而他的年纪不超过二十五,与他姐姐之间年纪差了许多,正常情况下,亲兄妹之间的年纪不会出现如此大的落差。 韩路这里是什么原因导致兄妹年纪差距如此悬殊? 他的父母,是修士还是凡人? 我心神之间浮现无数疑问,这些问题留待将来,现在先教训一下秦佳这个个小姑娘,不然以后外出历练,会吃大亏的。 二十里范围内,只剩下我与秦佳。 秦佳看着我,笑嘻嘻地道;“被以为你破开了一个藏经阁的阵法,我就怕你了哦。藏经阁阵法破开,我有暗中相助呢。里面的残余封印还是我出手解决的呢。” 难怪当时破藏经阁的守护大阵,忽然顺利了许多,藏经阁中阵法与封印也尽数消失,原来是小姑娘秦佳出手。 我还单纯地以为是自己创造的规则与符文,无比逆天,还真是丢人,好在没跟人说过,不然这脸就没处放了。 秦佳这小姑娘,年纪小,但智商极高,她说出这些话是在削弱我在幻影弟子心中的地位,也在攻心,意图扰乱我的心绪。 她顿了顿,手上出现一道符文,接着是两道,三道,符文上弥漫着一股血脉相连的熟悉感,是我体内七十二种符文之一。 秦佳笑嘻嘻地道:“你那符文,我已经学会了三个呢,没师尊说的那么强,那么神秘,我不怕你哦。” 我施展我创造的规则与符文,前后不超过五次,而眼前的小姑娘居然掌握了三种符文,阵灵体的逆天之处,可见一斑。 只是,秦佳阵法造诣不俗,我又能差她几分? “那便试试吧!”我体内三十六种规则激荡,一道随着一道溢出体表,缭绕在身后,形成一道道规则波纹,沿着空间,如湖面涟漪,在天地间扩散。 七十二种符文,以横压万古的吞天之势,弥漫而出,与三十六种规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座极为繁奥的阵法。 阵法中,有毁天灭地的气息流淌,令人心悸。 秦佳眼中放光:“呀,有点原始阵的气息呢,好厉害,这才有点圣子的样子嘛。但你依旧是狗屁圣子,来吧一战!” 秦佳携带着千余座阵法,向我而来。 “来,圣子教你怎么尊重人!” “你不配哦!” 碰撞,在对话的刹那之间发生。 无声无息,只有滔天光芒,无尽能量余波,灰尘满天飞舞,遮掩住视线。 如韩路所说,我们四周一切化作齑粉,脚下出现了万丈深渊。 我体内气血翻涌,数千座阵法炸开,威力不容小觑,我的阵法抵消了大部分的能量,但落在我身上的,依旧让我不好受。 我举目四望,展开灵识寻找,不见秦佳那小姑娘。 “可别被炸成齑粉了……”我有点慌,可别一失手,将她打死了,她死了,我此生难安,“你可别死啊。我只是想教训你一下。” 她真的死,那怕有大长老等人护着,我也可能会被阵峰那几个老家伙收拾,弄死…… 方圆二十里内,依旧有规则与符文残留,蕴含杀机,韩路一行人为了确保安全,没有靠近。 半柱香后,灰尘落尽,秦佳身影出现,话语也随之响起:“咳咳咳!狗屁圣子,不愧是圣子哦,有点小厉害呢,不过想把我炸成齑粉,你还不够格呢。” 秦佳有些狼狈,小脸潮红,嘴角挂着鲜血,她身后,依旧是千座阵法。 我拖着带伤的身体,扫了一眼秦佳,没有理会她,目光转向天空,淡淡地道: “看了那么久的戏,你们等的不就是我们两败俱伤之时么,还不出来?” 一道爽朗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哈哈哈,苏霜圣子果然名不虚传,来了!” 韩路带着两百余弟子飞速临近,与我们汇合,他抬眸,看向声音传来之处,低沉出声: “洛加洛!!!”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天品阁圣子洛加洛 空间荡漾,一行人出现在中央宫殿群前。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身白之中夹杂着出纯粹的青色与刺目的血红。 身后跟五位圣境初期的修士,在他们之后,是三百修为从开脉到化神大圆满的修士,一个个气息悠长。 为首的青年,便是天品阁圣子洛加洛。 天品阁处在圣海城东部,雄踞一方,是圣海城中最为古老的势力,从圣海城存在之前就屹立在那块土地上,比以“圣海”二字为名的圣海宗存在的岁月还要长久,外界无人知晓其到底存在了多少岁月。 天品阁,内部是一个什么模样,内部是何种光景,外界,无人知道。 据传,除了本阁弟子,再无外人进入过天品阁,就算是进去的,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幻影老祖与大长老等的那种生灵,都不曾见过天品阁内部的模样。 无数年来,无人活捉过天品阁的任何一个弟子,甚至连一具尸体都不曾得到过。天品阁弟子战死在外的,宗门会出动长老,将其待会或是彻底毁灭。 圣海城两阁一宗一寺一门一族,六大势力中,最神秘的当属天品阁。 外界有传闻,天品阁虽蜗居在圣海城,位列圣海城第二,但实际上是圣海第一,甚至在整个大陆上都能排上名号。 传闻绝非空穴来风,但传闻终归是传闻,无法得到证实,所以名次一直拍在第二。 天品阁每一代天骄有一圣子一圣女与五鬼,天赋都是极其惊人之辈,七人中,最差的在圣海城天骄排名中,都在三十之内,从未有过例外。 眼前的洛加洛,便是天品阁当代圣子,与西佛寺佛子释迦楼并驾齐驱,号称圣海当代天赋第一的修士。 洛加洛,一身修为不明。 有传闻说,洛加洛在筑基后期时,将看上他一座古墓中,经历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在获得的术法,并追杀了他的三万里的三名化神境界的修士,以重伤为代价,彻底击杀。 无人知道,当初他是如何击杀那三名化神境界修士,天品阁的长老感受到有弟子即将陨落在外,赶去收尸。 待到天品阁的人赶到时,只看见气息奄奄的洛加洛与三名气绝身亡,连灵魂都来不及逃逸的三名化神境界修士的尸体。 最为可怕的是,事后有好事者去现场勘察,发现蛛丝马迹,证明击杀三名化神境修士,洛加洛并未动用任何底牌,纯粹以自身修为,硬撼三人,并最终击杀。 且在那时,他非天品阁圣子,身上并没有而今那般多的绝学与底牌。 现在的洛加洛,有多恐怖无人知道。 将死的洛加洛,破而后立,活了下来。 在此之前,他是一个声名不显的修士。 经此一役,成就了洛加洛赫赫凶名。 从此之后,洛加洛横空出世,代表天品阁这一代的修士,带领宗门弟子,鏖战四方,横扫诸敌,更是败尽了圣海所有天骄。 而他彻底成名,获得与佛子释迦楼齐名的名声,是在六大势力圣海城,十年举行一次的交流会中。 在交流会中,洛加洛大显身手,与各个宗门圣子圣女交手。 幻影阁上一任圣子弢屴,在洛加洛手中,没撑过十个回合,便彻底落败。 圣女兼阁主的幻琉璃,与洛加洛交手到第五百回合之时,不敌落败。 圣海宗圣子因修为不比洛加洛,交手一半,便被圣海宗长老阻止并强行带走,胜败不明。 北妖门妖子,十回合内败给了洛加洛。 北妖门十妖,联合落败的妖子再战洛加洛。 洛加洛未退半步,在第十回合时,败退了十一人。 洛加洛立身比武台上,手持长枪,败尽圣海诸天骄,意气风发,引得无数少女,芳心暗许。 当年他那一句“还有谁”,盛行一时,让很多人印象深刻,甚至在几年内,成为了部分修士的梦魇。 洛加洛隐隐有成为圣海天骄第一人之势。 向来不参与比武的西佛寺居然有人出来应战。 应战之人便是西佛寺佛子释迦楼。 洛加洛与释迦楼在交流会中,上演了一场巅峰对决,各种招数尽出,使尽浑身解数。 两人底牌层出不穷,鏖战了数个时辰,不分上下,最终在鏖战半天之后,以平手收场。 释迦楼与洛加洛,圣海当代中天赋战力第一的称号便源自于,八年前的那一场交流会。 “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我看着圣海志上关于洛加洛的记载,深吸了一口气,深感他的可怕与棘手。 筑基后期,击杀三名化神境修士,何其困难。若是不动用究极底牌,我无法做到……而洛加洛却做到了。 若是交手,我不会太过轻松,哪怕是动用究极底牌,也无法将他击杀。 洛加洛身为圣子,底牌不会少,更会有像幻琉璃那般人道巅峰修士的力量守护,想要击杀,太过困难。 不过就算无法击杀,也要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圣海当代第一这个称号,他还不配。 而今,释迦楼已经败在我手上,远走西漠,不到佛境不出世。圣海的第一天骄之争。落在了我与眼前的洛加洛身上。 在此一战,胜者便是圣海第一天骄。 “棘手又如何,一战就知道孰强孰弱,圣海第一人非我莫属。”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心绪。 出现在中央宫殿前的洛加洛,扫视着我们脚下漆黑一片的深渊,淡淡开口:“初时还以为你们这是在演戏,引我们上钩,而今看了你们造成的损坏,方才知道原来是真在交手啊。” 洛加洛感慨:“幻影阁内部,也不像传闻中那般牢固啊。” 他身后的三百余人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我们。 我与秦佳对视一眼,情绪复杂,后者小手抬起,手中出现原始阵:“看什么看,再看就炸了你的眼睛。” 我嘴角抽抽,没有理会秦佳,眼睛死死锁住洛加洛。 “幻影阁的人有些意思……竟然会让一群小孩子气的弟子深入腹地,看不透啊,韩路你们又在打什么算盘?”洛加洛询问韩路。“刚才的是不是一个局?” 韩路冷眼,没说一句话,同时有加密的灵识传来:“圣子,在他面前少说话,洛加洛有与生俱来特殊能力,能通过言语感应到思想。” “曾经号称心算无双的韩路竟然不敢在我面前开口了,可叹。” 闻言,我扫了一眼身边的韩路,没想到韩路还有如此耀眼的光环。 韩路并未开口,只是嘴角咧了一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无比诡异。 洛加洛的目光转向秦佳,笑着开口:“那小姑娘,要不要来我天品阁,做我阁圣女?” 秦佳挥了挥小手,身后再次浮现一千座原始阵:“滚!老师说天品阁的家伙都是一群加不的人的恶心家伙。我才不去呢,还有圣女,我才不喜欢你呢,再乱说我打你哦。” 显然秦佳知道圣子与圣女之间的关系,更对天品阁有着了解。 “呵呵呵呵。”洛加洛笑了笑,目光转向我,“你就是幻影阁新圣子吧,久闻大名了啊。” 看来洛加洛并不能看透秦佳,所以才把目光转向了我。 秦佳捏了捏拳头,而后恨恨地盯着我,恨不得吃了我。 她的气息有些虚浮,身后千座原始阵,并不如之前那般强横。 我没有理会她,教育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身为同门,且她尚且还是个孩子,没必要计较下去。 “是我。”我向前一步,咳了一口血,与洛加洛四目相对,淡淡地道,“不知道天品阁圣子有何指教?” 洛加洛的眸眼,极为清澈,与常年杀戮的人并不同,纯净得像是刚出生的孩子那般。 洛加洛摇头:“没什么指教。” 我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那你来这里废什么话,哪凉快哪呆着去。” 就在说出这句话的第一个开始,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向着我的心神而去,想要获取我的所思所想。 这是一种极为高级的意识入侵,比起灵识搜索,搜魂要高级许多倍,能够探出潜意识深处的想法,甚至是欲望,加以利用。 在这一刻,我忽然想通了,他当初是凭借什么击杀了三名化神境修士的了。 意识入侵,对我没有用,序列之力是意识入侵的最好克星。 意识,是熵稳在一定值时产物,意识入侵便是暂时破坏稳定值的熵。 而序列之力,是极强的负高熵,一强一弱互相接触,后者便会同化,熵值降低,焓增加…… 我的意识,何其茫茫,见过的世界,完全不是洛加洛所能理解的。 若是完全敞开,任他侵入,他将无法承受,直接疯魔甚至会死去。我可以借此击杀他,但同样的他会知道地球所在,也就是零荒人口中的祖灵星,祖灵星许多人对她趋之若鹜。 哪怕他疯魔了甚至死了,一些老怪物还是能够获得他意识里的东西,届时暴露地球所在,得不偿失。 我体内序列之力,轰然而起,破开了洛加洛的意识入侵,同时开口: “看来洛加洛圣子还真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主,话没说两句,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侵入我的心神中去了?” 我的话语毫不客气:“你为什么不去入侵你双亲的意识,看看他们是怎么造出你这个低级玩意的。” 洛加洛面皮跳了跳,正想开口,却被一道从虚无中传来的声音打断: “没想到幻影圣子,竟然是一个口无遮拦,出口成脏的肮脏之辈,属实长见识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八方云动 骂人的话语,在虚无之中响起。 脚下一片深渊的大地,在飞速愈合,眨眼之间,泥土重现,恢复如初。 中央秘境,拥有极其完整的规则,山川草木,进入秘境的生灵,无法毁坏丝毫,哪怕经历大战摧残,面目全非,残垣断壁与满目疮痍的山河,都会在规则作用下恢复。 “苏霜圣子,不过尔尔。”嘲讽之声,回荡天际。 我看向虚无之处,嘴角抽了抽,果然诸方之敌,云涌而至,想必接下来,余下四个势力的人都会相继来到,中央宫殿群便不会再冷清。 寂静百年的旧土,本该在五年后才会再次热闹,而今却因为西佛寺与幻影阁的战争而提前了。 “不过尔尔?”我冷笑,序列古剑入手,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剑横扫而去。 未曾打开的虚空,被我一剑划开,露出其中的那些人来。 为首的是一对男女,身后八位圣境修士,一千余的弟子,浩浩荡荡。 虚无中,有一些尸体,是被我隔着虚空一剑击杀;还有一些人面色苍白,气息起伏,受了伤。 他们是圣海宗之人。为首的是圣海宗的圣子叶凰与圣女方琳,两人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修为皆是破衍境后期,无无限逼近大圆满。 圣海宗不愧是以圣海二字为名的宗门,一出来便是八名圣境初期的修士,千余弟子,除却死在我剑下的数十人外,皆是筑基,宗门底蕴深厚,实力深不可测。 “好一个杀戮成性的竖子,老夫收了你。”圣海宗圣子身后,一名身着麻衣,罩着黑袍的圣境修士开口,同时身后法相出现,一只巨手向我而来。 忽然另一只巨手,自另一个方位的虚无中探出,一巴掌拍散了圣海宗麻衣修士的巨手,声音随之回荡:“出手收他,还轮不到你来。” 空间裂开,一行人出现。 他们是北妖门修士,一身妖气滔天,为首的是北妖门的妖子与十妖,身后三名圣境修士,一百名普通妖修。 妖修,修炼不易,除却北沧大地上的妖修外,其余大域的妖修数量并不多,北妖门能一次性出百余妖修,实属不易了。 “你们北妖门是想……”那麻衣修士怒不可遏,开口质问,话到一半,便被圣海宗圣子叶凰打断。 “莫急躁。”圣子叶凰开口,而后目光转向北妖门的人,“妖兄,你是嫌门中妖修多了?” 圣海宗圣子话语中,没有丝毫怒意,却让人背后生寒,蕴含着血海滔天。更为可怕的是,我一剑杀了他们宗门数十人,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曾关注我。 他冷漠、无情、冷静、睿智,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在交流会中,与洛加洛的一战,中途被打断,不见胜负,他具体的实力,无人知晓,也无人了解他的招式与底牌,神秘无比。 他征战之时,出手的永远是圣女方琳,他只是旁观,偶尔出手。 洛加洛带着天品阁的一行人,冷漠看着两方势力的交锋,笑而不语。 身旁,韩路在用加密灵识给两百余弟子安排具体的作战方案。 妖子笑着:“是有点,穷惯了,野惯了,缺点礼节。要不贵宗送上数亿灵石,让我好生养着他们,让他们学会礼仪。” 说话之间,两行人便从虚无中走出,立身长空相互对峙。 洛加洛向着叶凰一行人微微靠近,道:“叶凰兄,几年不见,倒是风采更胜往昔,你与方琳道友的爱情,更是一段佳话,让人艳羡啊。” 叶凰道:“哪里的话,这些远不及洛兄圣海第一天骄之名风光啊。” 两人寒暄,让一旁的北妖门众人眼角猛跳。 洛加洛先与叶凰说话,便已经表明了立场。 叶凰笑着,脸上露出歉意,对洛加洛道:“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苍蝇比较烦人,没第一时间与你打招呼。” 北妖门一行人不再说话,立在一侧,对我们虎视眈眈。 “不碍,圣海第一天骄之名不敢当。”洛加洛一笑道,“来此之前,我听到些许风声,不知真假。释迦楼败给了幻影阁新晋圣子,远走西漠了。” 叶凰轻笑:“我也听闻了,但那又如何,圣海,能入我眼只有两人。” 叶凰何其高傲,对于我这个新晋的圣子,不屑一顾,哪怕是一剑杀了他们数十人,都不愿多看一眼,多说一句。 甚至,他没有将眼前的洛加洛放在眼中,入他眼的唯有两人:叶凰与方琳。 这是圣海志上的记录,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估计号称圣海第一天骄之一的洛加洛也是知道。 秦佳给我传来灵识:“那叶凰好臭屁呀,如果你打死他,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哦。” “放心,让他目中无人,待我对上他,就把他眼珠子抠出来。”我回了秦佳。 秦佳:“拭目以待哦。对了,能不能也打一顿洛加洛哦,他占我便宜。” 我提着序列古剑,耸耸肩,回应:“我会打得他屁股开花的。” “来了就都出来吧,一直蜗在虚无里躲猫猫,有意思么?”洛加洛轻笑一声,没有多数什么,抬头看向虚无中,淡淡开口。 洛加洛的话语打断了我与秦佳的对话。 “竟然洛兄都开口了,那便出来了。”虚无中,有声音响起,回荡八方。、十一个浑身黑衣的圣境修士走出,除了他们,便再无一人。 十一个圣境修士,足以碾压在场所有单个势力了。 他们是西佛寺的打手,佛门豢养的杀手。 另外一片空间也在荡漾,不时,三十人从中走出。 他们,与普通修士不同,一身炼丹师服饰,身上弥漫着浓郁的丹香,气息之中夹杂无尽火焰气息,无比炙热。 随着他们的出现,中央宫殿温度上升了些许。 他们是弢族之人。 数月之前,幻影阁与弢族一战,弢族的败落,最后弢乙圣人出现,力挽狂澜,带着整个弢族,从圣海城消失,不知所踪。 不曾想,而今却还有人出现,来到来到百年一开的诸佛禁地,争夺机缘。 看来弢族,只是潜匿,养精蓄锐,伺机复出。 三十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他的模样有些熟悉,却想不清何时见过。 他修为,虽然仅仅圣境初期,在一堆圣境修士中并不算强,但给人无比压抑的感觉,深如渊。 “好久不见,苏霜圣子。” 我茫然,想不起他是何人,难道是弢族圣子? 就在我疑惑之时,韩路、洛加洛、叶凰、方琳、北妖门妖子齐齐开口,声音颤抖: “弢乙圣人……” 第五百章 杀圣 “弢乙圣人?”我愣了一下,而后情不自禁地开口。 弢乙圣人,是何人? 弢乙,资质卓绝,悟性无双,可惜因其理念,与弢族理念不合,成为种族弃人,终生郁郁,见到神墟,悟出丹方,炼制出神墟丹后,又成为一族圣人,供奉于丹殿上。 且传闻中已故的他,并未死去,在幻影阁与弢族的战争中,弢乙圣人出现,带着弢族从圣海消失,无人知其踪。 不曾想,在诸佛禁地内,还能再见弢族人,更让我意外的是,为首的居然是弢乙圣人。 弢乙圣人的修为,应该远不止是圣境,哪怕他压制修为,也无法进入,眼前的这一尊年轻的弢乙圣人,或许是他的一道灵识分身。 猜测为真的话,一道灵识分身修为便到了圣境初期,其本尊得多可怕? “弢族一战,没让你们胆寒?”我手中长剑提起,直指弢乙圣人。 弢乙圣人淡淡一笑,道:“何来胆寒?我族圣地一战,唯有我族人,何况终局战,是有青罗伞下的女子与神秘人相助,没了他们,你有何惧?” “而今诸宗并起,共入诸佛禁地,为的便是你的项上人头。千万灵石,百卷高阶术法,我弢乙活了漫长岁月,第一次见这么值钱的开脉修士。” 我嘴角抽了抽,扫视一遍千余人,在他们眼中看到了贪婪与杀意。 千万灵石,或许不算什么,但百卷高阶术法,是个人都会心动。 “你的人头,还真值钱。我都想割了领赏去了。”韩路灵识传来,打趣道。 秦佳的声音传来:“哎呀,你这头好值钱呀,西佛寺下了血本哦。” 岁曱与方澜冷眼看着弢乙圣人。 身后两百多弟子同仇敌忾,面对几十个圣境修士,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无一人畏惧。 我无奈耸耸肩,西佛寺还真是对我下了血本,这张悬赏令一出,觊觎我项上人头的可就多了去,哪怕有幻影阁与老师天折子撑腰,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一些不怕死的还是来找我麻烦。 希望,这张悬赏令,只在诸佛禁地内生效,否则往后,我便再无安生日子了。 “我的人头就在此处,有种便来取。”我提剑扫视所有敌人,话语铿锵,体内天折经运转,九彩玄箓甲光芒熠熠,序列古剑铮铮作响,战意盎然。“我一人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圣海宗圣子叶凰身后那名麻衣圣境修士开口:“你们之中无一人是圣境修士,怎么与我们斗,你的人头我们要定了。” 圣子叶凰目光扫来,不屑地开口:“若无他人碍事,取你头颅,如探囊取物。莫以为败了释迦楼便觉得自己便是圣海天骄了,在我眼中,你,狗屁不如。” 其余宗门的圣境修士与千余人不言语,各怀心思,观察着四周。 韩路率先向前一步:“也太过小看我们了吧,真以为幻影阁弟子是吃素的?” “阵峰弟子听令,结阵!” “得令!” “得令!” …… 随着他话语落下,秦佳与阵峰其他人一同跨出,千余座阵法激荡,散发出无边的能量波动。 西佛寺三十个圣境初期的打手,嘴角勾起弧度,脸上满是不屑。 北妖门一行人咧着嘴,窃窃私语,嘲讽不断。 天品阁一行人,立身在洛加洛身后,抱着看戏的心态。洛加洛与释迦楼并称圣海第一,天赋高是一个因素,另一个便是心机,他在没有摸清我实力与我们计划的情况下,定然不会贸然出手。 弢族众人在弢乙圣人拱火之后,便安静下来。想法与洛加洛一致,想让贪财的做出头鸟。 而这出头鸟,已经出现了。 刚好,也与我们的计划符合。 一切极为顺利。 “方澜到你了。”加密灵识传到方澜。 方澜向前,与韩路并肩而立,身后浮现一座繁奥的阵法,哪怕我有三十六种规则与七十二种符文在体内,也无法看出其玄奥。 方澜,是阵峰核心弟子之一,古级高阶阵法师,加上其不俗的修炼天赋,深得阁内长老的重视。 方澜开口:“你叶凰,不过是一个不敢与人为战,怕有败绩影响无敌道心的废物罢了。你这等圣子,与温室花朵,有何区别?你甚至不如与你出双入对的圣女方琳,不配与洛加洛、释迦楼、苏霜圣子齐名,更无点滴资格指点江山。” 方澜的话,气得叶凰面皮跳了跳,但没有发作。 “序泽,到你了。”韩路开口。 序泽走出,序泽一个能够用出口成章的才子,一出口想必就能让圣海宗的若的人暴跳如雷了。 序泽开口:“叶凰圣子,胆小如鼠,与人为战,半途狼狈,征战八方,卷缩女后,号是圣子,实为软饭之王,废物一个是也。” 序泽话一出口,我都忍不住嘴角抽抽,这家伙也太狠了点。 “放肆!”叶凰身后的麻衣修士怒吼,即刻出手。 “找死!叶凰圣子又岂能是你所能侮辱的。”一道女声响彻,来自圣海宗圣女方琳。 一个圣境修士,一个破衍境修士齐齐出手,直取序泽与方澜。 “放肆的是你们。”我纵天起,序列古剑刹那收入储物袋,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双雷霆缭绕的拳。“我幻影弟子,岂能是你们能欺负的。” “叶凰不过一个不敢与人为战。站在女子身后,啃着软饭的废物罢了。杀了你二人再拍死软饭王叶凰。” 纵天中,我言语如刀,无情讽刺。 “我来杀你二人。” “不自量力。” “不知天高地厚!” 二人先后出声,压根不将我放在眼里。 他们并不知道我有杀圣境修士的之力,一旦竭尽全力,圣境后期也能杀,何况是一个圣境初期,一个破衍境中期的圣女。 而这,仅是,我与韩路庞大计划中的一部分。 雷霆出击,杀一最高修为之人。 雷霆海在丹田中翻涌,雷霆在灵脉内流淌,雷霆之力源源不断。 千霆劫,在体内酝酿许久,等的便是这一刻。 三人刹那撞在去一起。 强大的力量顺着拳头传来,让我气血翻涌。 雷霆也在碰撞的刹那轰然炸开,惊天动地,轰鸣声不绝于耳,光芒与雷霆交织,淹没麻衣修士与圣海宗圣女方琳。 两人没有使用任何术法,完全是依靠自身的力量,发出的攻击,是却让我体内出现伤势。 反观他们二人,除了呼吸略微急促外,并无大碍。 这是等级上差距造成的。 若我,是破衍境,亦或者是圣境修士,二人在初次碰撞中,非死即伤,怎会如此轻松。 “雷霆海现,千霆再起。” 我比谁都清楚,一击无法击杀二人,圣境修士难杀,圣子圣女也不好杀。 雷霆海再起,直接从丹田中涌出,浮现天地间,在空中弥漫开来。 想要杀圣境修士,必须如此。 雷霆再一次暴起,在光芒之中,接连炸开,声光淹没方圆百里。 “好一个苏霜,好一个幻影圣子啊,藏得够深。”雷霆之外,响起洛加洛的声音,“难怪释迦楼远走西漠,是不愿与你同时代争锋啊。你方才是开脉大圆满,就有可战圣境修士之力,可怕。” “你若能不夭折,整个大陆都会有你之名。” 洛加洛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洛兄未免也太高看他了。”叶凰的声音响起,声音中满是不屑,“他不过是一个借助外力达到此等境界的废物罢了,借外力,我可与准道一战。” 弢乙圣人声音响起:“叶凰圣子好借口。” …… 雷霆之内,我们三人对视几息,彼此忌惮。 “好小子,有点东西。”雷霆躁动,雷霆海汹涌,麻衣修士不敢再大意,施展了术法。 “修罗血手!” 一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血色,一层血痂凝固,覆盖手臂,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传出。 一旁的方琳目光凝重,修为完全展开。 “海琳叶!” 方琳声音极为清脆,出声若莺啼,悦耳无比。 她身后浮现一片片翠叶,组成一把把长剑,带着无边杀意。 两人同时出手。 “杀!” 我迎面而上,一手拳,一手剑。 拳击麻衣圣境修士,剑迎圣海圣女方琳。 就在交锋的刹那,序列古剑猛然折返,出现在麻衣修士之前,与他的双拳撞在一起。 满是雷霆的拳头,出现在圣女方琳之前。 转变极为迅速,电光火石间完成。 古剑脱手,截住麻衣修士。 一拳变两拳,伴着无尽的雷霆,在方琳目瞪口呆中,双双砸在她的胸膛之上,她身子如断线的倒飞出去。 “方琳,你再也不能与叶凰那孙子出双入对了。” “你们圣海宗,在中央秘境,没少杀我幻影弟子,血债便从你开始偿还吧。” 雷霆海中,无尽光芒里,我追上重伤的圣女方琳,杀意骤起,拳头朝着她眉心而去。 “圣女!”麻衣修士击飞了序列古剑,向我杀来。 若是圣女在他眼前,被一个开脉修士击杀,回到宗门内,他肯定货不拉,所以他发了疯一样杀来,失去了思考与理智。 刹那咫尺。 “燕返!” 我猛然转身大吼,剑法运转,被击飞的序列古剑,折返归来,刹那出现在手中。 “老梆子,小爷真正的目标是你。” “千霆劫!” 无数雷霆,从浩茫的雷霆中,纷沓而至,汇聚于拳上。 一拳,落在他的眉心,打裂了头颅。 他速度骤停,身子一僵,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大须弥!” 霜玄九剑登堂第一剑起,整片天地被惊天剑意与杀意弥漫。无数剑影,凝聚成滔天巨剑。 巨剑穿透了他的胸膛,碎裂了他所有的生机。 “海鳞长老……”下落中的方琳大吼,“不……” 随着方琳的吼声,光芒散去,雷霆海敛入体内,天地一片清明。 叶凰接住下落的方琳,退回其余修士身旁,眼神难看。 我立身长空,手中古剑挑着生机全无的海鳞长老,扫视四方: “没有圣境修士又如何?” “我还不是能照样击杀难以杀死的圣境修士。” “还有谁不服,来,一战,送你归西!” 第五百零一章 杀阵起 我的话语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绝。 中央秘境内的数千修士,寂静无声。 圣境修士,难杀,人尽皆知,立身圣境的生灵,对此的体会更深。同等境界,圣境修士之间很难彻底杀死彼此,除非其中一方的战力远超另一方,更遑论是以弱击强,低阶修士逆上杀圣境,几乎难以实现。 狠人洛加洛,能以本身修为,拼死三名化神境修士,但定不能彻底击杀一名圣境修士。 圣境修士,是人道领域中,仅次于人道巅峰帝境的境界,经历了开脉、筑基、元婴、破衍、化神五个境界,从血肉到灵魂,都经历了灵气与天地道则的洗礼,具有极高的强度与灵性,更有无尽的生机。 跨入圣境,修士的血肉与灵魂一样,具有了无与伦比的灵性,一滴鲜血,蕴含着一名修士毕生的记忆与道则,生机不灭,滴血就能复生。 一缕溢出的灵魂,能通过夺舍实现复生。 杀圣,必须灭去血肉与灵魂的灵性,破掉所有生机,让血肉与灵魂再无复生的可能。 圣境修士,少则修炼数十载,多则数万载岁月,经验丰富,术法无数,手段极多,心思缜密,血肉强大,灵魂强横,想要一战毁去一名圣境大修士的所有生机与灵魂灵性,何其困难…… 若无特殊手段,无法灭杀,点滴血液或是丝缕灵魂逃逸,修炼重生或是夺舍重生,后患无穷。 圣海宗的海鳞长老被我一拳一剑击杀,存在着取巧的成分。 他对我并不了解,低估了我的实力,没有正视过我丝毫;加上韩路提前给出的计谋,乱了他的心绪,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雷霆海与大须弥皆可伤圣,加上海鳞长老的大意,对我的低估,对圣女生死的担忧,让他送了命。 若无此种种,这一战,无法杀圣。 我立身长空中,序列古剑挑着海鳞长老,周身有无数的雷霆涌动,规则汹涌,瞳孔中雷霆阡陌,交织成雷霆海洋,倒映着数千修士,傲视一方。 经此一战,无人敢再小看我。哪怕是圣境修士,也不得不高看一眼,高看一眼我这个处在开脉大圆满的修士。 年轻的弢乙圣人,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诸位道友,此次诸佛禁地开启,与往年不同,次等秘境不曾开启,我们直接传送到此地,或许与他们率先进入中央秘境有关,不管有何恩怨与矛盾,先就此放下,一同将幻影阁孽徒击杀,砍下幻影圣子苏霜的头颅,结束秘境战争,再论圣子苏霜头颅归属,再去探索次等秘境,寻找机缘,如何?” 洛加洛点头:“我同意,来此一是为了机缘,而是为了苏霜项上人头,先办能办的吧。” 他身后的八位圣境修士与两百余的弟子,皆默默点头。 北妖门的妖子开口:“如此甚好!” 西佛寺打手为首的那人开口:“就如此吧,解决掉他,我等好回去复命。” 圣海宗千余修士之前,圣子叶凰抱着圣女方琳,咬牙切齿地盯着我。 叶凰道:“倒是小看了你了,别以为杀了海鳞,就能翻起浪花,这一次你插翅难逃。”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弢乙圣人:“那边依你,先解决掉幻影阁的孽畜。” 弢乙圣人,不愧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几句话就将此前的彼此之间的不快彻底化解。 我微微一笑,将海鳞长老的尸体收入储物袋中。 圣境修士,全身都是宝,不可能随手扔掉。 “交出海鳞长老的尸身来。”叶凰身后,一名黄衣圣境修士开口,身后法身若隐若现。 我落到韩路他们身旁,对他竖起中指:“有种就自己过来抢回去啊。没胆子就被逼逼,你当我是傻子,圣境修士尸体多难得,浑身上下都是宝,交出来,你脑子瓦特了吧。” 黄衣修士瞪目,没在继续,他没有胆子与我单打独斗,生怕与海鳞一般,栽在一个开脉修士手里。 “圣子的嘴啊。”韩路轻笑,“贱得很啊。” 秦佳也开口:“圣子这张嘴,气死人不偿命。” 方澜说:“序泽师弟是出口成章 圣子则是出口成脏,你们二人幻影双才子啊。” 就在此时,弢乙圣人等一行人纠结完毕,数千人立身长空中,将我们两百余人团团包围。 弢乙圣人一道灵识:“苏霜圣子。你是我生平中,见过的最具天赋,战力最强的开脉修士,若是愿意归我弢族,成为我族内天骄,守护弢族,我带着你安然无恙地离开诸佛禁地。” “我呸。”我冷笑,“弢族是什么玩意,成为弢族天骄,我不稀罕。” 我没有回以灵识,而是说出来:“还有有话就直接说,没必要传灵识,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除了弢族之外的人,皆目光不善地盯着弢乙圣人,想要一个交代。 “给个交代。”洛加洛身后,一名圣境修士开口,带着几分不满,“让他成为弢族天骄,弢乙圣人打的好算盘啊。” “弢乙圣人,你这是何意?”圣海宗的修士开口问责。 西佛寺修士开口:“可为真?” …… 这是我预料之内的事情,可以让他们起猜疑,但无法避免他们联手。 “是苏霜那小子的阴谋,还是你真给他传过灵识?” 弢乙圣人,是何等人物,虽只是一道分身,但傲气依旧,他压根不鸟任何人。 而我转身,看向身后的诸位师兄弟:“敌人数倍于我们,可敢一战?” “敢!” “敢!” 两百余人异口同声,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轻笑一声:“那便,与他们一战,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缓缓转身,手中序列古剑直指前方数千修士,他们之中,有过半百的圣境修士,而我们这一边,却无一人修为是圣境。 此时,对面的数千人也化去了明面上的矛盾,再次纠集在一起。 “就算你苏霜再逆天,再有多少计算,在绝对实力面前,不堪一击。”圣子叶凰扶着恢复过来的方琳,冷冷地道,“杀吧,杀光他们。” “试过了才知道。杀我们,言之过早。” 我冷笑,手中古剑横空,豪迈无比: “阵峰师兄弟们,启阵吧。” “是时候,让他们血债血偿了。” 随着我的话语落下,阵峰弟子以韩路为首,展开了阵法。 这一刹,中央秘境,风云色变。 第五百零二章 大战起 中央宫殿群前,随着我话语落下,阵法一座又一座,出现在天地间,绽放绚丽光芒,令人悸动的能量,伴着阵法的旋转,充斥着方圆百里。 中央秘境内,数千修士,每一个修士都有数个阵法围绕。 十万座阵法,秦佳的原始阵,占据了三分之二,余下的多数由韩路掌控,近一万的阵法由二十九位阵峰弟子掌控、 一座又一座的阵法,在中央秘境中,显得无比耀眼。 我们一行两百余人。每人都由五座阵法相伴,金色阵法,伴着我们,缓缓旋转。 洛加洛开口:“阵灵体果然名不虚传,一出手便是六万六千座阵法,佩服。” 他身后,我见到了几个熟人,天品五鬼。在此之前我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在天品五鬼之间,还有一名女子,气息强横,与圣子洛加洛的气息不相上下,强过五鬼,应该天品阁中,声名不显,无人见过,甚至传闻不曾有的圣女。 天品阁每一代圣女,都极为神秘,世人对她们知之甚少。不曾想,此行,天品阁圣女都出动了。 秦佳扫一眼洛加洛努努嘴,没有搭话,专心地为维持数万座阵法。 …… 一股不安的气息,在他们身后的低阶修士中弥漫出来,眼中出现了对死亡的恐惧。 十万座阵法,极为罕见,让阅历不足的修士,心神崩溃,士气散尽不是稀罕事。 “苏霜圣子莫不是以为阵法数量多,便能将我们困住取胜?”弢乙圣人冷笑着开口,冷漠无情。“未免也天真了些吧。” 说着,他抬起手来,手上灵气汹涌,术法滔天,规则涌动,他没有丝毫犹豫拍向他面前的阵法。 看似不强的原始阵与其他阵法,在弢乙圣人的手掌拍上的刹那,释放出无尽的能量,在碰撞处,形成一道乳白色的结界,将弢乙圣人的攻击挡了回去。 弢乙圣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倒退几步,手臂不自主地颤抖了几下。 弢乙圣人如此急切出手,是为了振奋士气,十万座阵法,在任何战争中,都是罕见的,即使是由等阶不高的阵法组成,也能困住圣境乃至准人道巅峰的修士。 蝼蚁不足道,但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依旧可撼大树。 庞大的数量,也会在人的心理上,造成极大的冲击,会让处在其中的人,无形中陷入到绝望中去。 洛加洛、叶凰、方琳、北妖门妖子等一行人面色凝重,他们都明白弢乙圣人基本面代表了秘境中最高的战力,他都无法破开,单凭他人更无法破开,也说明阵法远没有他们所想那般简单。 而伴随着弢乙圣人的攻击,三座顶级阵法在出现在十万阵法之内,光芒不再是金黄,而是赤红、青苍、琉白,三座阵法出现,溢出无数符文与规则,隐隐有道则流淌,将十万座阵法完全覆盖,与其交织在一起,散发出无边的威压。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弢乙圣人道:“多谢弢乙圣人的提醒。” “竟然如此,那便让你们见识我阁中长老阁那群长老为你们准备的礼物吧。” “秦佳、方澜、韩路,入阵。” “绝灵阵起!”秦佳向前一步,小小的身躯,转瞬深空,立身万丈长空,赤红的阵法,光芒大作,天地刹那赤红,无数赤芒汇聚在秦佳身上。 赤红退去,秦佳身上多了一座全新的阵法。 在原有六万六千座阵法的基础上,在增加了一道绝灵阵。 绝灵阵便是我要求的第一个阵法,是秦佳所能拿出的,覆盖范围最广的阵法,从开脉到修士全部囊括,修为越高,阵法也会越强。 赤红的阵法,以秦佳为中心,在天地间铺展开来,与六万六千座的原始阵交融,共振。 绝灵阵,耗去我们百万灵石,方才布置完成。 这百万灵石全部来自西佛寺的藏经阁。 “吞天阵起!”方澜跨步而出,身为古级阵法师,掌控着千余座原始阵法,百座高阶阵法,随着他的走出,泛着青苍光芒的吞天阵轰然运转起来。 青苍的符文在他脚下蔓延,延伸到高空中,他踏步之上,没入长空,盘腿坐下,浑身青芒缭绕,与阵法成为一体。 吞天阵,便是我要求的第二阵法,也是秦佳所有,是长老阁的老怪物们研制出,专门针对天品阁修士的阵法,起点很高,从化神起,截到圣境大圆满。 吞天阵,耗去了三百万灵石,数之不尽的辅助神料。 阵法的强大,是由无数的灵石与神料堆砌而成的。 “出手!”阵法内,弢乙圣人再次出手。“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了。” 这一次,所有修士都倾尽全力出手,须臾之间,符文炸开,能量激起,整片天地都不在安静。 阵法已成大半,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破开。 “化魔阵起!”韩路一步长空,与秦佳、方澜成三角之状。 琉白的符文,从他身上倾泻下来,再次加固了十万座阵法,死死困住了所有敌人。 化魔阵,可直接伤圣境修士,不会因对方的修为而减弱丝毫,敌人越强,阵法反击越强。 化魔阵耗去了我们一千万灵石,数之不尽的神料。我们一点都不心疼,这些消耗全部来自藏经阁……西佛寺的人听说了估计会被气得吐血吧。 阵法中,过半百之术的圣境初期修士,与数千修为从开脉至化神大圆满的修士,竭尽全力出手。 洛加洛在倾尽全力一击,被反弹之后,停下了手,目光落在我身上:“这就是苏霜圣子的计划?” 我与他四目相对,点了点头。 洛加洛悠悠道:“如此复杂的阵法,是在何时完成的……难道是你与秦佳冲突时?” 我不置可否。 “你们的冲突,果然是一场戏啊。”洛加洛叹气,“还以为那真是一场对决呢,不过为了让看这场戏的观众,发现不了端倪,你与秦佳所受的伤,都是真的。那伤,没个十天半月,无法痊愈。为了一场戏,为了让我们相信,假戏真做,这等韧性与决心,可怕啊,我越来越能理解释迦兄为何选择远走西漠了。” “若非你们全部受伤,我不会放松警惕,虽说我自始至终认为那是一场戏,但没看出破绽来。”洛加洛顿了顿,“只是你认为这阵法能困住我们多久?” 我耸耸肩,没有看洛加洛,扭头看向身后的师兄弟,道:“诸位师兄弟,可曾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百余声音齐齐响起。 我会首看向洛加洛,道:“没想过困你们多久,我只想一个个杀过去,我想没有……” 洛加洛打断了我的话语:“你是想一个个击破……” 这一刻,洛加洛的声音出现在些许颤抖,亲眼见证我击杀了海鳞长老,在场的人都清楚,没有任何一人,能在独斗中胜过我。 事实也如此,哪怕是最强的弢乙圣人,与我单打独斗,也无信心胜我。若是我拼尽全力,不顾生死,能灭掉弢乙圣人的这一具分身。 我冷笑着,一挥手,圣海宗的元婴之下的修士被阵法吐出一百人来,落入到早已经准备好师兄弟之间。 战斗,是最好的修炼途径,他们不能藏在我身后成为温室的花朵,必须要去战斗,在在战斗中提升,变强。 他们也明白,所以他们一直准备着,等待着。 战死沙场,也无怨无悔。 “杀啊!” “杀死这群王八蛋,为葬身在诸佛禁地的万名师兄师姐报仇。” “战啊!” 岁曱与序泽带领余下的弟子,与圣海宗的修士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在阵法笼罩下,圣海宗修士无法完全发挥实力,对他们的修为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身后杀喊声滔天,几息之间,血腥味便传出,弥漫天在地间。 这是我与韩路早就计划好的。 我向前跨出,立身长空,提剑直指: “无数岁月来,圣海宗与天品阁的修士,狼狈为奸,在中央秘境虐杀我幻影阁师兄师姐,今天,我便为他们血仇!” “所以,天品五鬼、天品阁圣子圣女都出来吧,我一人杀你们七人!” 随着我话语的落下,天品五鬼、天品阁圣子洛加洛与圣女先后脱离阵法出现在我面前。 “那便一战吧,也不知是谁杀谁!”洛加洛与我四目相对,在他眼中看不到丝毫的畏惧,唯有战意。 “圣子……”阵法中,天品阁圣境修士担忧。 洛加洛抬头:“无须担心我们。专心破阵。我们七人杀他,不难。” 阵法中,那名圣境修士点头,再次倾尽全力破阵。 我看着洛加洛与他身旁的圣女,天品五鬼,轻笑一声:“洛加洛圣子还真是自信。” 洛加洛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一眼北妖门所在的方向:“十妖,还不出来?” 随着他的话落下,北妖门十妖,突破阵法封锁,出现在他们身后。 洛加洛轻笑:“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在北妖门妖子带领北妖门之人来临,我就提防着你与韩路了,他们几人并未从虚空中出来,我们之前所见的,仅是他们的投影罢了。” “无人助你,我们七人缠住你,十妖杀你身后百人,轻而易举。”洛加洛话语平淡,却蕴含着血海尸山。 就在此时,淡淡地话语在万丈高空响起。 “战斗,那又怎么能少了我呢?” “看着他再拼成重伤,我的脑袋可没了啊。” 第五百零三章 血枪韩路 声音来自化魔阵阵眼的韩路,他声音悠悠,带着几分神秘与陌生,不像是来自于本尊。 听到他话语,洛加洛一行人与北妖门十妖皆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零荒大陆上,有一条人所共知的规则,处在阵眼的阵法师,在阵法运转结束之前,是无法离开阵眼的。 阵眼,乃是一座阵法的核心所在,掌控着整座阵法的运转,随时调控阵法的变换。 阵法的运转,也遵循万物运转的规则。 越简单的系统,出错的概率就会越低;复杂系统出现错误与故障的概率,比简单的系统高许多。 阵法也是如此。 中阶与高阶阵法,规则千万,符文无数,彼此交织,形成网状,连接成复杂的结构,无比繁奥,若阵眼无人,便会因为运转出现故障而终止。 低阶阵法因其简单而又少的规则与符文,运转过程,很少会出现运转故障,基本用不到阵眼,布置好后,便可依照既定的规则自行运转,实现功效,适合设伏埋陷阱。 每种阵法都有其特殊的作用,在战场上缺一不可。 “开什么玩笑,阵眼无人,你所谓的化魔阵就会散去。”十妖中,一个三只眼的生灵开口,“届时,嘿嘿嘿,哪怕只有一名圣境修士前辈脱困,其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韩路开口:“这个你无需担心,还是担心一下你们自己吧!” 说着,韩路起身,站在长空,神奇的是,还有一个韩路盘坐于阵眼中,维持着化魔阵。 洛加洛面色凝重,似乎想起什么:“是后天阵灵体,将阵法刻在血肉中,经历岁月洗礼,铸就由阵法构建的肉体。” 起身的韩路一步便出现在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洛加洛圣子倒是见多识广,没错,正是后天阵灵体。” 后天阵灵体在圣海志与银轮树妖所写的《灵草百鉴》中都有记载,后天阵灵体,是极具天赋的阵法师,在血肉中刻下所学过的所有阵法,以阵法为血肉,千万阵法经历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炼身形成的体质。 后天阵灵体一旦形成,可以成为万阵之眼,能脱离本体而独自掌控阵法,而这正是出现两个韩路的原因。 阵法铸就的躯体,完全由阵法中的规则与符文构建而成,脑海里只有阵法,只有规则,只有符文,毫无杂念,操控阵法更加熟练与顺畅,效率更高,这是韩路起身参战的重要原因。 三眼生灵所说的问题,并不会出现,甚至会因为韩路本尊的起身,阵法变得更强。 这一刻,我明白了些许事情,秦佳傲气无双,见老祖不拜,见大长老不语,见阁主不行礼,唯独不敢再韩路面前放肆…… 韩路,在阵法造诣上,丝毫不弱于天生为阵法而生的她。 “幻影阁果然卧虎藏龙啊。”洛加洛感慨。 韩路一笑:“你天品阁也不差。” 洛加洛没有理会韩路,回首与天品五鬼、圣女窃窃私语,商讨起策略来。 对于目睹了我击杀了一名圣境修士的他们来说,对我不敢再有丝毫的轻视,且洛加洛不像其他人,从未轻视过我。 或许是,他知道佛子释迦楼的恐怖,深刻明白一个能败了释迦楼的新晋圣子,不是简单之辈。 洛加洛,是个极具修炼天赋,又极其谨慎,成熟稳重的修士,与北妖门妖子、圣海宗圣子完全不同,极度可怕。 我轻笑着,没有去打断他们商讨策略,再多的策略,在绝对的战力面前都是徒劳的。 况且我与秦佳交手落下的伤需要恢复,虽天折经与霜玄九剑的剑法一直在运转,恢复伤势,但我身上旧伤新伤太多,一身毛病,它们再逆天,一时半会难以恢复,能多几息时间,就能多恢复几分,有利而无一害。 “管你什么先天后天的,敢站出来挡我们去路,我先杀你,再屠你幻影弟子。”十妖中,三眼生灵再次开口,手中出现了一把大刀,直奔我与韩路而来。 “记住,我是北妖门第三妖妖蛤,免得死了都不知道是何人杀了你!”三眼生灵开口,极度自信。 其余九妖没有说话,与天品阁的圣子洛加洛交流商讨着接下来的对战策略,看来是要这三眼生灵试试韩路的深浅。 三眼生灵的修为处在甴神境,相当于道修的破衍境中期,年纪应该过了四十,在道修中天赋属于中等,但在修炼并不容易的妖族之中,属于上等,甚至在一些地方,可以成为一宗妖子,被重点培养。 妖修修炼体系,因妖修的特殊体质,与道修与佛修的修炼体系完全不同,但也有对应关系。 在“人”道领域,修炼等级分为妖桥境,通妖境,化妖境,甴神境,灵神境,圣妖境,妖帝境。 总共七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又分初、中、后、大圆满是个小台阶,与道修体系、佛修体系在修炼数等级的数量上保持了一致。 妖帝境,是“人”道领域的巅峰,与帝境、佛境平齐。 妖帝境之后,便是仙境,妖族也一样,从有天时代起,就再未出现过仙了。 仙,在有天时代,飘渺难求。 仙之一字,无数人杰,枯死在仙境大门前,老死在岁月长河中。 三只眼的妖蛤,修为高于韩路一个小境界。这是他敢于直接出手的原因,在修真界,无例外的情况下,境界高一级便能压人一头。 我能以弱击强,借的雷霆海或是极强的术法、剑法、若是没有那等底牌,在高阶修士前,我不堪一击。 妖蛤并不傻,他选择直接出手,是不给韩路施展术法的机会。 任何术法的施展,都需要时间去准备。 战场上,战斗中,战机瞬息万变,抓住一刹那的战机,边有可能扭转一场战争,改变一场战斗的结局。 妖蛤的速度,极快,万分之一息不到的时间,便跨过百丈的距离,想来在十妖中,以速度见长。 我与韩路无法达到他的这种速度,哪怕是化神期的修士,也达不到。 他的速度,几乎赶上瞬移,且是长距离的瞬移,无比神速,无比罕见。 而,长距离长时间瞬移,至少是准道修士才堪堪触摸到的领域。 十妖中第三妖,果然不简单。 十妖,或许各有所长,彼此配合,提升战力。 速度,在战斗中,能让人占据一定的先机。 速度,在对战中,能给对手造成极大冲击。 速度,在逃亡中,能起到更大更多的作用。 众人皆知,危机临近,跑得越快,活得越久,想必妖蛤,逃命一流。 韩路并没有因为妖蛤的速度,而惊讶,只是邪魅一笑:“竟然这么想死,我便满足你。” 韩路跨步而出,手中出现一柄长枪,漆黑如墨,上面有血色纹路,纹路之中,暗红色的液体流动,宛若血液一般。 阵法中,数千修士连续不断地轰击十万座阵法;身后,岁曱、序泽一行人与圣海宗的普通弟子是厮杀不止。 几乎是十分之一息间,跨过漫长的空间,刹那临近韩路,妖蛤挥刀大喝: “妖神斩。” 大刀朝着韩路的头劈了下来,带着灵气与杀意,罡风烈烈,电光火石。 韩路丝毫不慌,挥动出枪,与飞奔而来的三眼生灵交上手。 一枪,血气翻涌,从纹路中弥漫而出,弹开了妖蛤的攻击,后者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了数丈。 妖蛤刚稳住身体,韩路便继续出枪: “血枪破!” 韩路,一枪,眼前一片血色,直接将三眼生灵彻底淹没,消失在血色中。 “破!” 韩路轻喝一声,所有的血色宛若一枚枚炸弹,在刹那之间炸开,爆炸声连绵,血色炸开,散在天地间。 漫天血色,却没有丝毫的血腥味。 “噗!” 一声沉闷的吐血声,在血色中响起。 “噗!” “噗!” “噗!” …… 接下来是不绝于耳的爆炸声,声音不大,却令人毛骨悚然,经历过诸多战斗的都听得出来,按时血肉炸开的声音。 “噗!” “噗!!” “噗!!!” 一道凄厉地哀嚎,在血色中响起: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 妖蛤极为恐怖的速度,血色中失去作用,无法施展,难怪韩路那般自信,是有克制速度的术法。 洛加洛回首,一巴掌拍散了血雾,一把扯走了浑身没有一块完整皮肤的妖蛤。 妖蛤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全身上下,全是炸开的血肉,白肉外翻,鲜血汩汩长流。 洛加洛将妖蛤丢给身后的九妖,九妖封了妖蛤的嘴,给他疗伤。 洛加洛甩了甩沾在手上的血迹后,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调整心绪。 他目中,神采奕奕,饶有兴趣地盯着拄着长枪的韩路,悠悠开口: “你拄着长枪的样子,让我想起你成傲视同辈的模样。” “一把长枪,让圣海无数天骄臣服。” 洛加洛身边,一直不曾开口的天品阁圣女,向前一步,沉声道: “久违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韩路啊。” “久违了,幻影阁曾经最具天赋的圣子 ——血枪韩路!” 第五百零四章 花荼毒 幻影阁曾经最具天赋的圣子——血枪韩路。 我看着站在前方不远处,拄着长枪,浑身缭绕着陌生而又强大气机的韩路,会心一笑。 “我的猜测没有错,韩路是幻影阁曾经的圣子。”我喃喃低声,嘴角勾起弧度。 韩路在幻影阁的身份与地位我一直都很好奇,从点滴的蛛丝马迹中猜到了些许,但没有十足的证据表明他就是曾经的圣子。 幻影阁出现过很多代圣子,韩路、弢屴、我三人年纪相差不是很悬殊,该是同一代圣子。 弢屴成为圣子后,幻影阁按照传统荐选多届圣子,但皆被弢屴击杀,甚至有上几代圣子,与他交手都被他耍手段废掉,不少旧代圣子更是被他直接击杀。 阁中碍于他依旧是圣子的身份与背后是圣海第六大势力,是南域丹药圣地的弢族,不曾给予太过严重的处分。 杀同宗天骄,依旧是圣子。 韩路应该是被弢屴废掉的诸多圣子中,未曾死去的那一个。 韩路,是弢屴的上一代圣子。 韩路,坟头正盛,连释迦楼都渴望与其一战,因未能战,而抱憾许久。 可惜,在圣子交接仪式中,韩路被弢屴使用诡计废掉,勉强存活,消失数年,后逆天而起,在弢族大战中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也唯有曾经的圣子,才能在弟子之间拥有不俗的声明与威望,这点从与我孤军直入西佛寺腹地的两百余人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一二。 藏经阁之前,岁曱说韩路没安好心,便是担心韩路依旧觊觎圣子之位,对我下手。 岁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韩路何等人也,绝对不会耍此等卑劣的手段。 强者,自有强者的傲骨,无傲骨,何以为强者。 他韩路,又怎会在乎圣子这名头。 除非……他对幻琉璃有意。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股不可遏制的杀意忽然在心间萌生,想在韩路背后给他一剑,了结他这坎坷的一生。 “去你丫的,想啥呢?”我嘴角抽抽,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圣子,是在担心?”韩路回首,看到正在沉思的我,调侃道。 我提着序列古剑,耸耸肩道:“担心?存在吗?” “也是,一个能坑杀圣境修士的开脉修士,古来未见,此等惊才艳艳,又怎会惧同辈丝毫。”韩路一笑,回了头,看向洛加洛与他身边的圣女,“我从来都是我,你们不知道罢了!” “哈哈哈,幻影两代圣子,一代是极具天赋,一代是战力无双,一同出世,幻影阁这是想吞并圣海么?”洛加洛身后,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男子开口。 他是天品五鬼中的第三鬼花荼毒,最具特色,从来不去斗篷,无活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据传一身血肉如草木,满脸衬叶,双眸含花,见之者亡,无比诡异。 号称南域草木之灵的银轮树妖所着的《灵草百鉴》中,有着相关的记载:“眸中含血花,其香如兰馨,花开谢百花,生灵尽荼毒。” 当然说的并不是眼前的第三鬼花荼毒,银轮树妖号称南域草木之灵,准道修为,眼前的第三鬼才多大年岁,多少修为?根本不足以入银轮树妖法眼,更达不到入书的程度。 《灵草百鉴》中记载的花荼毒是一种特殊的生灵,一种草木与人融合形成的特殊生灵。 这种生灵,地球上不曾存在,零荒大陆也罕见,万古来,不见几回闻。 祖灵星上,就是地球上,有类似的巫术——蛊。 眼前的第三鬼花荼毒,实际上是一种蛊。 一个天生的蛊,植物蛊中的草木蛊。 花荼毒,是第三鬼之名,亦是这一种蛊之名。 《灵草百鉴》中有载: 据传,天地间存在一种特殊的花草,生长在人迹罕至,阴暗湿冷的地下世界中,如草似木,高一丈余,日间为木,夜间为草,微光莹莹,如夜明灯。 百年开花,花开五息,转眼凋零,其花如血,花蕊成蛇。 花荼毒,是天生地养的无上草木蛊。 花开五息间,若有生灵路过,看一眼花开,花荼毒便消失,生灵成为寄主,为草为木。 关于花荼毒还有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传说,花荼毒,万年生一株,寄生则为蛊。帝境花盛开,落地可为仙。 传说不知真假,古史中,不见前例。 心神之间,浮现《灵草百鉴》中关于花荼毒的记载,一双眸子饶有兴趣地盯着天品第三鬼花荼毒。 我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灵识中翻开了圣海志。 圣海志中,对天品阁的第三鬼的记载是最少的,但在五鬼中的危险程度评级,却是最高。 圣海志,对圣海宗城每一位天骄的信息多少都有记载,且根据战绩、底牌、修为等多个维度,对圣海城的修士危险程度做了详细的评级。 他的战力,远超天品第一鬼冥墨与第二鬼虚茶,是天品五鬼中,隐藏最深的一鬼。 他的战力,基本持平北妖门圣子,是圣子级别的生灵。 “你觉得呢?”我提着序列古剑,大步而出,直面天品第三鬼花荼毒。 别人畏惧他,不敢直视,但我丝毫不惧。 南域草木之灵银轮树妖被我封印,体内还有鬼母花那等奇异灵草存在,鬼母花在进入诸佛禁地后,消失不见,但肯定还在我体内某处潜藏着。 鬼母花与花荼毒同属于奇花异草,在《灵草百鉴》有着彼此的排名,两者排名不相上下,并列第三。 古来,鬼母花与花荼毒,不曾共存一世,无法分出高低,谁为奇花异草榜第三,这一世,或许能分出排名高低了。 奇花异草榜,并非银轮树妖原创,是亘古长存的一个排名榜,如神兽榜、天资榜一般,存在奇特规则,排名在前,对排名靠后的有压制作用。 银轮树妖只是将奇花异草榜收录入其着作中。 一旦花荼毒作用于我,潜藏在体内的鬼母花怎会无动于衷。 这是一种本能,哪怕本体为仙,不在乎排名,但本能会让她无法自控。 花荼毒从漆黑的斗篷下伸出由草木构成的手,将挡在脸前的斗篷掀开,一张宛若树皮一样的脸庞浮现,其上是无数的树叶,呈现万种,几乎囊括了苍天下所有的绿叶形状,翠绿欲滴,在树皮一般的脸庞上蠕动来回,生机盎然。 眼眶空荡,不见一物,深邃如渊。 我眼眶对视的刹那,两朵血色的花,在空荡荡的眼眶中浮现,缓缓旋转着。 血色花朵之中,有两条洁白如玉的小蛇,吐着翠绿的蛇信,明亮的眸眼中,盘坐着四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蛇眼中,那四人紧闭双眸。 “苏霜圣子,可敢看我一眼?”第三鬼花荼毒开口。 我笑着道:“我一直在凝视,花荼毒不过尔尔。” “是吗?那你看着……”蛇眼中,那四人同时睁开了双眼。 身影的眼眶中,依旧是花朵,花朵中有蛇,蛇眼中有人……一直循环,无休止,似乎要将人吞噬一般。 一双双眼睁开,一朵朵花绽放,一条条蛇吐信…… 花朵如血,白蛇如玉。 刹那之间,数之不尽,宛若深渊,无边无际,无有尽时,不见其终,茫茫浩淼,欲吞苍天。 我的心神在这一刻,宛若被吞噬,脑海出现短暂的眩晕,心神之中只有花朵与蛇。 天地间,出现淡淡地兰馨,宛若佳人在侧,俯耳轻语,吐气如兰,令人迷醉。 “圣子回神,不要与他对视。”韩路开口,同时一只手伸来,想要将我拉开。 韩路的话语让我心神一颤,有所恢复。 第三鬼花荼毒果然恐怖,双眸一开,花与蛇无尽,一双双眸眼无限循环,将人心神吞噬,最终迷失。 而且随着心神的迷失,兰馨入魂,没入血肉,化作剧毒,溶解血肉与白骨,最终心神迷失的同时尸骨无存。 “阻止他,门儿都没有。”十妖之中,五妖破空而来,直取韩路。 “放心我没事,你收拾十妖,天品阁的众人交给我。”我忍着无尽的眩晕,勉强开口。 韩路没有犹豫,第一时间与五妖展开了战斗,而其余的四妖在给妖蛤疗伤。 第三鬼花荼毒突然开口,定然是圣子洛加洛的策略之一。 果不其然,韩路与五妖离开我身边,与五妖交上手的一刹那,甜天品五鬼余下的四鬼、圣子洛加洛、天品阁圣女齐齐出动,向我袭来。 与此同时,天品第三鬼,一双草木一般手从斗篷下伸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花荼毒,白蛇诀,千花瞳,万影阵,启!” 随着手印变换,花荼毒眼中的花荼毒盛开,白蛇乘雾,蛇信青翠,血雾缭绕,如龙似蛟。 无数花开,无尽蛇起,花香弥漫,人影排山倒海,猛烈吞噬我的心神。 我冷笑着,体内天折经全力运转,三十六种与七十二种符文交织,抵抗吞噬之力,九彩玄箓甲净化兰馨。 “苏霜圣子,接我一拳!”洛加洛临近,一双拳在我眼中无限放大,而我的身体因花荼毒而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失算了吧!”天品第一鬼冥墨冷笑,一柄大刀直取天灵。 第二鬼虚茶开口:“花荼毒的绝招,不是谁都能破的,在一定几率下能定住准道修士,你又算什么,定住你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忽然一道令人心悸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悄然响起: “是吗?” 第五百零五章 衔花令 是吗二字,回荡在耳边,很轻,却在心神之间轰然炸开,让人心神一颤。 声音使得中央秘境的战斗出现刹那的停滞,除了我外,所有人皆被震得无法动弹,处在失神间。 声音来自遥远北野中心的一棵参天巨树。 参天巨树,浮现在我的灵识里,其上有一个庞大的“苏”字熠熠发光,压制着他的修为波动。 整片北野,随着他的出现,完整浮现在我的心神。曾经荒凉的北野,近一年的时光过去,草木青翠,覆盖百万里,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当年那只神秘之手造成的余威,逐渐散去,有了生机。 人类始终处在弱势……整个零荒大陆种族无数,我所见的山水,所见的真相,所见的残酷,仅是冰山一角, “好久不见!”我在灵识中率先开口,与别了近一年的银轮树妖打招呼。 银轮树妖枝叶摇曳,传出声音:“不足一年,开脉大圆满,天资可怕!” “遇上花荼毒,还敢直视,是料定我会来?” 我不知可否地耸耸肩,没有说话。 我原以为出现的会是鬼母花,没想到是远在数亿公里之外的银轮树妖,看来银轮树妖不仅是南域草木之灵,在奇花异草榜上也有其名,只是他收录的奇花异草榜并不完整,不见他的排名。 “魄力足够!” 我耸耸肩,序列古剑提起,淡淡地道:“废话少说,你知道怎么破花荼毒之局吧?” 银轮树妖枝叶抖动,带着情绪:“真没意思,老友见面就不能和善些?” “我没那么多的时间,跟你废话。” “得嘞,您是大爷!”银轮树妖在树叶之间划出一张帅气的脸庞来,“苏霜啊苏霜,对付花荼毒虽然很难,但是遇上我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来吧,让花荼毒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苍天的银轮树妖枝叶疯狂抖动,无边的灵气在葱茂的盛叶之间流淌,向着树冠中央,一片片绿叶,随着灵气汹涌而脱落,被裹挟而去,在树冠中央化作粉末,与灵气融合,形成一个翠绿能量体,呈四菱体状,色泽碧绿,明亮通透,宛若绝世好璧。 如同花一般绽放的菱形能量体,在磅礴的灵气中轰然腾起,落入我的眉心,形成一道赤红的花纹,宛若一朵绽放的火花,血红明亮,无比妖艳。 在赤红的花纹中,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灵气。 单是这生机,足够我施展上万次的万灵令、苍茫生、幽冥覆。 无尽的生机,堪比一名圣境大圆满修士毕生积累,无比雄浑。 “这是我银轮树妖独创的,不传的衔花令,有它在,花荼毒的兰馨毒,千寻术将对你以及你周身十里的同门再无作用。” 同时,银轮树妖传来灵识,将启动花纹的口诀传授给我。 我并不担心银轮树妖会在花纹中玩弄手段,他的生死,他的自由,被我掌控着,他不敢胡来。 我死,北野中心镇压他的阵法,也会炸开,带着他一起归西。 “北陵子在寻你!”银轮树妖开口,道出一些消息。 他说在我消失之后,孤灯尊者北陵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在寻我,从未放弃,而在三个月以前,他得知我在圣海城,准备南下。 而老师天折子的旧相识人魔南冥子前辈出世,数次与他交手,阻止北陵子南下。 “近来,人魔南冥子被旧日仇家找上门来,大战连天,从北野一路打到南域南神宗,毁坏南神宗数百山峰,南神宗宗主出手,与他旧日仇家联手,伤了他,那些人想赶尽杀绝,但被南冥子逃脱了,不见踪迹。”银轮树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没了南冥子的阻止,估计他很快就会南下寻你届时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我嘴角抽抽,北陵子还真是不依不饶啊,当初在北野中心遭难,就与他脱不了干系,而今又自己找上门来。 “秃驴还真是没几个好东西啊!”我看向西佛寺所在的方向,心中浮现无数个念头,“希望打仗来他们能尽快把尘天长老与牧子救出来,那样我就能在玄天古城开启前背上一趟,找一下南冥子前辈……至于在他身上的数亿灵石,估计要不回来了,成了他出手的费用了。” “只是,玄天古城即将开启,可能没有时间北上了,只有多杀几个秃驴,聊表心意了。” 银轮树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圣海城的战绩,传遍整个南域大地了,整个大陆到此的天骄都有耳闻,进入玄天古城,找你挑战的估计数都数不过来。” 我嘴角抽抽,心神更加凌乱,看着银轮树妖不爽地道:“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银轮树妖无边的树叶出现些许的泛黄,凝聚我眉心中的花纹,耗去了他不少的修为与寿元。 他咒骂了一句,不再啰嗦,料想是想说的都说完了,苍天古树在我的灵识中逐渐暗淡下去。 “百年后没,还你自由。”在银轮树妖即将消失之时,我缓缓开口。 百年之后,哪怕他对我有怨气,想要报复,我亦丝毫不惧。 百年,我已为仙,有怎会畏惧他。 模糊的苍天古树凝实,模糊终止,虚无之中传来声音:“你小子,可以处。” 我提剑指向北野中心方向,阴森地道:“少废话,快走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虚无中,银轮树妖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你小子知道了?” “不知道!” “切!” “对了,《灵草百鉴》是一本好书!” “那必须是……” 声音渐远:“我在北野看你小子在玄天古城中冲天而起,无敌大陆同代,我也算你半个师傅吧,到时候,脸上有光。” “一定!” 我与银轮树妖的对话看似漫长,实际上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不足万分之一息。 银轮树妖彻底消失,而随着他的消失,一朵朵花,一条条蛇,再次映入眼帘,充斥心神,杀喊声再次震天。 “你死定了!”天品五鬼中第五鬼桍烨杀来,无情地道。 “不一定!” 我一手提剑,一手掐印,嘴中念念有词。 眉间,衔花令,绽放。 休息一天,暂停一天 今晚上忽然头疼,写不动了。顺便休息一天,明天上班不忙了就整理一下后面剧情,再继续更新,明晚见! 第五百零六章 鏖战(上) 眉间,衔花令,绽放。 青绿色的能量,蕴含着无边的生机,直接滔天而起,在我们一行人上方形成一朵赤红的花朵,缓缓旋转着,一片一片的花瓣,随着它的旋转,脱落下来,脱落下来的花瓣呈现出青翠之色,离开主体,在空间中化作精纯的能量荡漾开来。 令人神清气爽的血茉莉香,从青绿色的能量中散发出来。 花荼毒眼中的白蛇,一条接着一条变小,一条接着一条闭上双眼,蛇眼之中的身影,一道接着一道合消失。血色花朵,一朵接着一朵收缩,消失在花荼毒的眼中。 天品第三鬼花荼毒的绝招被衔花令压制着,他在努力抵抗着来自衔花令的攻击,无法分出经历来让我迷失心神,无边兰馨之毒也被血茉莉香克制对我失去了作用。 我恢复了行动能力。 “提剑式,荡剑式,移霜!” 序列古剑抬起,三种剑式合一,一剑挥出,与天品阁圣子洛加洛近在咫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叮!” 一声清脆颤音响起,无尽的能量以接触点为中心,轰然荡漾开来,一圈又一圈,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一剑,是三剑合一,也是我竭尽全力的一剑,必须一剑退敌,破开眼下的僵局。 而洛加洛的那一拳,也是他的最强的招式之一。 碰撞所产生的能量,有多恐怖从我与他附近几人所受到的冲击便可见一斑。 处在我正后方,挥舞大刀,劈向我天灵的天品第一鬼冥墨首当其冲。 第一鬼冥墨也非常人,反应极为迅速,在能量冲击即将临身的刹那,手中大刀,猛得回旋,刹那竖在身前,修为全部运转,体表出现一道结界,护着身躯,抵抗能量冲击。 他的实力不俗,修为全部展开,这些能量余波,对他无法造成多少伤害。 第五鬼桍烨反应稍微慢了些许,直接被能能余波击飞,倒退数十丈,方才艰难稳住身子,嘴角渗出鲜血,面色一阵苍白。 冲击向第三鬼花荼毒的能量,在临身的刹那,一株古树破体而出,在虚空中盛放,树枝摇曳,一片又一片的紫色叶子在能量中诞生湮灭,一朵又一朵的琉璃白花绽放凋零,扛下所有的冲击。 但第三鬼花荼毒还是吐了一口鲜血,身子猛然倒退几步,黑色斗篷再次覆盖在脸上,掩盖了那张树皮一般的脸,花荼毒的效果彻底消失。 第二鬼虚茶被一道能量余波逼退。 处在爆炸正中央的我与洛加洛,也不好受,承受了绝大多数的能量,气血紊乱,灵气在体内乱窜。 我长出一口气,双脚轻点,纵身离开包围圈,来到圈外,提剑而立,运转天折经补充消耗,恢复伤势。 “苏霜圣子果然厉害!”洛加洛从汹涌的能量中走出,气息起伏,显然刚才的一拳消耗不小。 第一次交锋的能量散尽 圣女、天品五鬼在他身后集结,展开修为,摩拳擦掌,向我走来。 洛加洛凝重地道:“再给你数年时间,将会无敌同辈,我身为天品阁圣子,绝不会允许此等大敌成长起来。” 我没有理会他,将目光转向韩路所在的方向。 他已经与北妖门十妖交上手,一人独战十妖,哪怕十妖之间配合默契,但他不落丝毫的下风,穿梭自如,游走在十妖之间,宛若鬼魅,行踪不可测。 韩路为后天阵灵体,全身皆阵法,初级阵法,信手捏来,不费工夫。 一座又一座初级阵法,在长枪之上炸开,落处皆是阵法,十妖防不胜防,无比头疼。 十妖不同程度的负伤,最惨的莫过于第三妖妖蛤,被我伤了一次,现在又被韩路所伤,浑身破烂不堪,几乎不成人形。 我咧嘴一笑,不愧是号称幻影阁曾经最有天赋的圣子,战力不容小觑。 四周,岁曱、序泽、零破一行人大杀四方,鏖战不休。 十万座阵法中央,阵灵体秦佳、韩路的阵灵体、方澜在竭尽全力维持着大阵,死死困住数千修士与过半百的圣境修士。 “长老阁那群老怪物果然是天才,三座阵法抵得过多少战力啊!”我心中感慨。 忽然一个拳头直接砸在我的胸膛上,强大的力量将我打得倒退十余步,体肋骨折断三个,气血上涌,一口鲜血破口而出。 身子刚刚稳住,身后便有一把长剑从后背刺入,从胸前穿出,给我来了一个透心凉。 身后使剑的天品阁圣女,她身轻如燕,缥缈无踪,上一瞬还在眼前,这一刻便已出现身后,将长剑捅我胸膛。 “燕返!” 忍着无尽刺骨的疼痛,施展霜玄九剑入微剑式,手中序列古剑猛然折返,将天品阁圣女逼退。 长剑从我体内抽出,鲜血前后喷涌,溅起数尺。 我运转灵气将伤口封住,暂时止住血液。 “战斗中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洛加洛的声音传来,他再次挥拳而来,对我抱有必杀之心,刚才突如其来的那一拳便是出自于他。 那一拳属于偷袭,包括天品阁圣女那一剑。 战斗中,偷袭无可厚非,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分心了。 刚逼退圣女,洛加洛与天品五鬼便接踵而至,大刀、花朵、长枪、利剑、铁拳、斧钺出现在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再次将我包围。 “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多谢洛加洛圣子的提醒。”我咧嘴一笑。露出沾满血迹的牙齿,吞了几颗疗伤丹药后,双脚猛踏,纵天而起,逃开了洛加洛的正面攻击,直面天品第一鬼冥墨的大刀。 “万灵令!” “天刀裂!” 闪电交锋,刀剑碰撞。 冥墨的大刀瞬间断裂,成了一柄断刀。 他持着断刀飞速倒退:“怎么可能,我这裂天刀乃是化神境修士祭炼出的灵兵,一般圣境灵兵都无法将其劈断,你手中的剑是什么级别的武器……一接触我的裂天刀就断了。” “是帝兵吗?怎么可能?” “世间,帝兵罕见,不亚于仙境生灵,你怎么会有?” 第一鬼冥墨在倒退,显然裂天刀的断裂,让他恐惧了。 第五百零七章 鏖战(下) 帝兵,顾名思义,是伴随着帝境生灵一起成长起来的灵宝灵兵,一同成长起来的帝兵,会在潜移默化中被赋予了灵性,不再是单纯的兵器,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帝兵,诞生条件苛刻,帝兵的持有者,从开脉到帝境都必须使用同一件灵兵,并耗心神,寻神料,不断使灵兵进化,在突破圣境或是准帝境界时,与修士一同跨入帝境,成为帝兵。 修士无数,帝境在而的今天下不算罕见,但帝兵却极为罕见。 古来无几人的灵兵,从入修行到帝境皆是同一个,不同境界对应着不同的灵兵,修为精进后,低境界的灵兵强度便不再适合于精进的修为,会成为修士战力瓶颈,所以多数修士会在不同境界祭炼不同的灵兵,以满足战力需求,而让伴随自己几个境界的灵兵进化,需要去除原本杂质的同时,还必须保证灵兵的属性不变,还需要寻找同属性的高级神料,这是一个极为耗时耗力的过程,且保证灵兵能够顺利进化,祭炼也是极为繁琐。 祭炼与升级上一境界的灵兵,所耗费的神料,已经足够祭炼数把更高级的,所以没有多少修士愿意做这件事,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到帝境,不会为了一见没有着落的帝兵,去耗费无数神料与心血升级旧的灵兵,而更愿意直接祭炼全新的灵兵,为此帝兵极度罕见。 整个南域,帝兵找不出五件,圣海城帝境修士超十指之数,也无一件帝兵存在。 序列古剑,是开天之剑,开辟了地球所在大宇宙的天地,一剑可开天,境界定然不止是仙境,不可测,不可知,修为越强,古剑就越强,断一把化神境修士祭炼的灵兵,何足怪哉? 于序列古剑而言,帝兵二字,有些辱没。 我没有理会冥墨的惊讶,强忍着吐血的冲动,杀向左边的第二鬼虚茶,他手中是一把长枪,煞气浓郁,杀气弥漫,仿佛是从血海尸山中捞起,隔着数丈就能感受到长枪的不俗。 “去死!” 虚茶大吼,手中长枪被收入储物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又一把的灵兵,奇形怪状,无所不有,横在我与他之间。 古剑挥出,无数灵兵刹那炸开,一道又一道的火花绽放。 身后,一把巨大的斧钺纵劈而来。 一个回身,一剑挡开斧钺,借助推力猛然向前,迎上洛加洛圣子。 洛加洛圣子一双拳,曾打遍圣海无敌手,拳术无双。 “洛加洛接我一剑!” “你能接下这一剑,小爷转身就走,何时何地见你都退避三舍!” 我怒吼长啸,用声音发泄体内排山倒海席卷的疼痛。 洛加洛换成双拳,不曾施展任何术法,闻言大声道:“来!让你我战个尽兴,生死自负!” “哈哈哈哈,好!”我大笑,体内天折经全然运转,无尽的灵气被疯狂吸入,经过九彩玄箓甲与二十一条灵脉净化后,无需再次净化与提炼,直接为我所用。 九彩玄箓甲与二十一条灵脉的净化提炼作用,是我体内灵气能够支撑我与高阶修士一战的基础。 幻影阁圣子与天品阁圣子再一次交锋,这一次是完全的正面交锋。 一双拳,飞速临近。 一柄剑,划破长空。 须臾间,近在咫尺。 “天花剑!” 就在即将碰撞的刹那,天品阁圣女横空而来,手中长剑,直取我心脏。 “青龙撕天!” 空着的那只手,施展了青龙的天赋神术,一只手刹那化作龙爪,遮天蔽日,如一道青色闪电划破虚无直接抓住了天品阁圣女的长剑,直接龙爪捏出裂痕,蕴含的能量被束缚在剑身之内,无法爆发。 属于青龙的力量,因施展青龙撕天,而在体内轰然复苏,一股熟悉的力量瞬间遍布全身。力量汹涌荡漾,身体强度瞬间上升数个等级,肉身力量强横到可怕。 然而,这仅是我当前修为下所能施展的极限,是我在开脉境所能调用的极限,不会超出我现有境界丝毫,也就说,哪怕青龙之力苏醒,涌入全身,我的修为依旧是开脉大圆满,不会超出丝毫。 修士的肉体,只能够承受相应境界的灵气或是力量,超出轻则重伤,重则爆体。 我,依旧是开脉大圆满。 以开脉之力,战破衍之力,有史以来最强开脉再次展现出它的不俗之处。 天品圣女展开修为,为破衍境后期,竭尽全力挣脱,奈何被青龙之力死死锁住,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序列古剑剑尖与洛加洛的拳头碰在一起。 剑尖之上,一圈又一圈青色的能量向外扩散,如同湖面的涟漪。 洛加洛修为全部展开,破衍境大圆满的修为爆发,声势浩瀚,刹那间威压弥漫,导致不少交战的不少低阶修士修为一滞。 这威压,不是寻常的破衍境大圆满修士所具备的,他体内应该有一股极为惊骇的力量存在,威压有一部分来自那力量。 我深吸一口气,不愧是号称圣海天赋最高的年轻人,他方才二十五出头,便已经是破衍境大圆满,比与他并称圣海天赋第一的释迦楼的破衍初期高出三个小境界,无比恐怖。 释迦楼能与他并称第一的,当是战力,而非修炼天赋,修炼天赋,洛加洛当之无愧的圣海第一。 释迦楼之所以能战洛加洛是有念力加持,让他战力不等同于本身境界。 或许,他能在三十岁之前化神……在整个零荒大陆,三十岁之前化神,古来无几人。 果然,天品阁方才是整个圣海城最为神秘与强大的宗门。 洛加洛完全展开修为,也无法前进丝毫,被序列古剑死死挡住。 我立身长空,一手抵住一个天品阁最为巅峰的年轻人。 一个圣子、一个圣女,修为破衍境。 我,幻影圣子苏霜,开脉大圆满,境界悬殊。 单手困天骄。 开脉敌破衍。 杀来的天品五鬼,见此情景,呆滞下来,立在长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忘了出击。 阵法中,一拳圣境修士停止了攻击,目瞪口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与他们困在一起的数千修士,一个个张大了嘴吧,眼中满是震撼。 韩路与北妖门十妖停下战斗,注视着我所在。 阵眼中,秦佳与方澜注视着我,前者眼中露出惊讶,但没有言语,后者微笑着,很是开怀。 “他施展的只有开脉之力,未曾借丝毫外力!”化魔阵中,弢乙圣人开口,打破寂静,他眼中全是震撼,“开脉对破衍,他能称古来最强开脉修士!” 长长的吐气之声,此起彼伏,显然被我惊得忘记了呼吸。 洛加洛也点了点头:“弢乙圣人说得不错,他确实能称为有史以来最强开脉修士,只是我洛加洛又何曾弱于人一分!” “别忘了,交战至今,我洛加洛未曾施展任何一种术法,而你苏霜圣子,数术并出,孰强孰弱未可说。” 西佛寺的一个满脸赘肉,耳垂宽大的,有着些许佛像的打手笑着道:“看来我们这群人有幸见证一场圣海年轻一代的巅峰一战了,倒不如先罢手,静心观这一战如何?” 北妖门妖子轻笑:“此提议甚好!幻影阁的诸位道友觉得如何,若是可以,便撤了其中的杀机,让我们静静观摩两位圣子之间的巅峰一战。” 弢乙圣人扫了一眼身后,被十万座阵法杀机击杀,横在虚空的百具尸体,淡淡开口:“修士之间,无需生死相向,先停战观摩如何?” 秦佳目光扫来,用眼神询问我。 北妖门妖子秦佳可以不理会,但弢乙圣人是大长老的故人,何况还是成名已久的老牌修士,威望无边,他说话秦佳自然会在意。 我冷笑:“你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妖怪还如此幼稚?你当战争是儿戏,说停就停么?可笑!” 我顿了顿:“施展全力,最大程度的将这五个势力的力量消耗在阵法里。” 弢乙圣人面色难看,说不出一句话来,想必他纵横无数岁月,被开脉修士骂可笑还是头一遭。 韩路的阵灵体、秦佳、方澜齐齐点头,全力施展,阵法瞬间变强,吞噬了数十名开脉境修士,十余名筑基修士。 战斗再次爆发。 韩路与十妖战作一团。 岁曱、序泽、零破等的弟子在不断合杀圣海宗的弟子。 天品五鬼也回过神来,向我杀来。 “青龙撕天!” 松开抓着天品阁圣女长剑的龙爪,再次施展青龙撕天,一巴掌拍飞了天品五鬼,但对他们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天品阁圣女于五鬼再次杀来,刚出动,洛加洛的声音便响起:“双儿,五鬼停手到我身后来。” 六人对视一眼,无条件遵从圣子的命令,放弃了对我的攻击,刹那回到洛加洛身后。 我单手提剑,与洛加洛对抗,他依旧无法前进丝毫。 洛加洛不再进,反而退,避开序列古剑。立身长空,高傲无比,身上气息荡漾,开始施展术法: “苏霜接我一记术法!” “这是我最基础的术法 ——天霜拳!” 我收回序列古剑,在脚边垂下,取出数枚疗伤丹药,吞下之后,再次提剑指向他们七人,淡淡开口: “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洛加洛一笑: “从没打算跟你单打独斗!” 他回首,道: “双儿,五鬼你们全力辅助我,争取十个回合败掉苏霜,否则传出去,我们天品阁的脸往何处放?” “苏霜圣子,今日你我,分个高低,论个生死。” “好!”我轻笑回应,体内药力化开,伤势缓了些许。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圣海年轻一辈的巅峰对决,正式拉开帷幕。 第五百零八章 燕返杀一鬼 从天赋上来说,洛加洛是圣海城年轻一代第一人,名副其实;但战力谁为第一,尚未定论,在圣海六大势力组织的交流会中,他出尽风头,但最后佛子释迦楼战到平手,并称天赋圣海第一。 佛子释迦楼于不久之前,在藏经阁前,败于我手,远走西漠,第一之争,轮到了我与洛加洛,这一战胜出者便是圣海新一代的领头人,成为圣海年轻一代的巅峰战力的代表。 洛加洛身后,圣女双儿与天品五鬼展开,成环形,严密得护住洛加洛,看来他们之间的配合极为默契。 洛加洛双拳之上,凝聚了一层寒霜,整只手变得苍白,一股阳刚之气,从他双拳上溢出。 “苏霜圣子,来接我一拳!” 洛加洛破空而来,速度极其恐怖,数十丈的距离,刹那而过,一双拳,在话语余音未尽之时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化龙诀第一式!”手中序列古剑垂在一边,调动了全身的力量,施展化龙诀,全力以赴。 洛加洛非常人,修为高出我数个境界,战力更是恐怖,底牌无数,深不可测,不得不严阵以对。 拳掌碰撞,无声无息,唯有力量在手臂之上席卷。 接触之处,一片冰寒,深入血肉,寒意如附骨之蛆,沿着经络与骨骼,向体内蔓延。 天折经感受到不属于我体内力量的侵入,自动全然运转,与九彩玄箓甲一同抵抗寒意。 霜玄九剑的剑法心决更是自动运转,在体内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寒霜屏障,将寒意同粉碎。 虽说如此,但我的整条手臂被冰霜覆盖暂时无法收回。 入骨的寒意,让我心神出现刹那的恍惚。 就在恍惚的刹那,洛加洛的另一个拳头砸来。 我能够感受到拳头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第一圈只是掩护,第二拳才是关键。 拳头之上,霜晶飘飞,杀意凛凛。 “你以为只有你有双手不成?”我冷笑,提起序列古剑扫了出去,“扫剑式!” 扫剑式,是十三基础剑式中的一剑,与提剑式、刺剑式等剑式不同,扫剑式剑锋的覆盖范围广,针对的是面,适合群战,也适合于全面的防御。导致这一剑的攻击力不强。 这一剑并非单纯的扫剑式,洛加洛的恐怖人尽皆知,且他抱有杀我之心,我不可能轻敌。 这一剑,是以扫剑式为基础,融合提剑式、撩剑式、刺剑式的强大的杀伤力的新剑式,威力不容小觑,应对洛加洛天霜拳,应当是足够了。 没有花俏的招式,没有绚丽的道法,没有玄奥的术法,简单直接,以修士最原始的,最强大的力量对碰。 碰撞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碰撞发生,我与洛加洛皆不由自主倒退几步,堪堪稳住身子。 这一回合,各有胜负,平手收局。 洛加洛施展的仅是基础术法,便如此难缠,若是施展深藏的底牌会何等之强,难以想象。 “这是一个劲敌!”我盯着洛加洛,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恢复灵气,天品阁圣女双儿与五鬼便杀来,气势汹汹。 我咧了咧嘴,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提剑迎上杀来的六人。 他们车轮战的方式,让我们没有丝毫喘气的气息,若非有九彩玄箓甲与逆天的天折经的支撑,我撑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会被生生耗死。 而洛加洛在与我对碰之后,沉下心神,调整状态。 “提剑式!” “云剑式!” “撩剑式!” “移霜!” “燕返!” “寂灭!” 我一连施展六剑,与天品阁五鬼与圣女双儿交手。 刹那之间,与他们六人便交手六个回合,六人身上不同程度地出现了伤痕,圣女双儿精致脸颊上,被序列古剑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有些狰狞。 圣女双儿提着长剑,不去擦拭脸上的血,也没有多少的情绪波动,唯有一身修为激荡,威压弥漫。 我的四周,天品五鬼,将我围住,水泄不通。 他们六人,面色凝重,持着武器,不敢轻视。 “天品阁众人不外如是!”我提着剑,喘着粗气,环视六人,出言讥讽。 六人对视,第三鬼花荼毒开口,声音从漆黑的斗篷下飘出:“苏霜圣子,果然不负盛名,也难怪敢在西佛寺拍卖场大打出手,着实不简单,战力冠绝同境界。” 第一鬼冥墨换了一把新的武器,是一把巨大无比,带着些许铜锈的青铜战锤,他道:“已经过了八个回合……加上圣子的一个回合,九回合了,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别慌!”第二鬼虚茶长出一口气,“我们七人,圣子的话可以理解为每人十个回合,所以我们还有足够的回合,几十个回合,耗都能耗死他了。” 第四鬼坠异开口:“二哥的脑回路总是清奇,但是有用,这么赢了他传出去也不至于让圣子丢脸,嘿嘿嘿嘿。” 不要脸的人很多,不要脸到此种程度的,独天品阁一份。 “有趣!我不介意你们再多来几个回合,耗死我,就你们六个废物也配?” 正前方天品阁圣女双儿没有因为我的言语而有情绪,如水般的双眸扫过情绪激动的天品五鬼,淡淡开口:“也唯有如此了!若是上面那些人出去嚼舌头,一同灭了便是。” “至于苏霜圣子,便生擒回去,剥皮刮肉剔骨便可。” 听到这话,我嘴角抽了抽,阵法中困着的可是圣海六大势力中的四个,敢说出如此话语,可见天品阁丝毫不忌惮圣海的任何势力,乃至不惧他们联合。 天品阁到底恐怖了何种程度? 还有,这女人也忒凶残了点吧?洛加洛是怎么敢的啊?不怕下面被咔嚓掉? “别给他喘息的机会,动手吧,都出必杀技!”天品阁圣女双儿开口,声音格外清灵动听,宛若哀转的莺啼。 一柄长剑,横空而来,肩上缭绕着无数的符文。 “双天剑!” 一柄长剑,在空中变成两把剑,不同的气息从两把剑上溢出,笼罩四野,本该是杀意无边,现实却是柔柔绵绵,若温柔乡,绕指柔,让人忍不住想沉沦。 刹那交手,圣女双儿的那、难缠程度并不弱于洛加洛,剑法刁钻,每一剑都直取要害与薄弱处,更有绵柔的温柔之意,分散心神,防不胜防。 一剑落在我的脸颊上,划开一道口子,与我在她脸上留下的伤口一模一样。 这女人看似冰冷如霜,没有情绪波动,但实际上记仇得很……我脸上这一剑便是证明。 “十三剑式!” 我身轻如燕,踏着虚空,连续施展十三剑式,将临身的温柔尽数击碎,一道连一道的剑影,格挡着圣女双儿的长剑。 双天剑,格外强横,十三剑式都无法将其彻底击溃,在我身上留下道道伤痕。 九彩玄箓甲破裂,但转眼间便恢复如初,裹着遍体鳞伤的我。 玄箓甲上,不见剑痕,却是,全甲血染,几乎湿透。 “开天!” 开天剑起,属于地球所在宇宙最强的剑法,曾经开辟了一个又一个的诸天,残存的剑意,激荡万古,无数强者感受到它的存在,使得他们心悸。 剑起,双天剑溃散,天品阁圣女双儿猛吐了一口鲜血,倒退数十步,面色苍白如纸。 与此同时,天品五鬼联袂杀来。 我来不及调整状态,拖着一塌糊涂的身体,与五鬼交上手。 天品阁圣女趁着间隙,吞了丹药,恢复伤势,再次施展术法: “双天魅影剑:狐媚!” 一道道魅影出现在虚空中,无比魅惑,相较于双天剑的温柔,令人忍不住沉沦,这次的狐媚更加直接,深入人的内心,激起最原始的欲望……这欲望是蚀骨的毒,是要命的剑。 “杀!”我深吸一口气,压制着不断上涌的欲望,提剑而出,一剑击退花荼毒,让倒飞数十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坠异一边动手一边道:“嘿,他撑不了多久了,双天剑是圣女的必杀技,同境界无敌手,连圣子也无比头疼。” “扫剑式!”竭尽全力,施使劲浑身解数,压榨着灵脉深处的灵气与生机,一剑击退挥舞巨大青铜锤砸来的第一鬼冥墨。 花荼毒再次杀来,我咬牙,霜玄九剑剑诀运转,刹那之间,寒霜满天,寂灭之力,流淌在寒霜中。 序列之力也在悄然运转,序列之力在此时施展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移霜!” “寂灭!” 两剑并出,一剑刺穿了天品第四鬼坠异的胸膛,抽出序列古剑,序列与寂灭两种特殊的力量,没入他体内,让他暂时失去了修为,从长空坠落下去。 紧接着第三剑扫出: “燕返!” 一剑,砍下了第五鬼桍烨的头颅,刹那之间,第五鬼桍烨身首异处,且被序列与寂灭之力分别侵入,枯萎了血肉,粉碎了灵魂。 天品第五鬼,形神俱灭。 燕返杀一鬼。 我的剑法,连续施展消耗极大,但也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杀了天品五鬼中的第五鬼桍烨,一名元婴修士! 第五百零九章 圣女杀技 “桍烨死了……”第一鬼冥墨再次杀来,心神震撼,但更多的是杀意。 “苏霜,你必须死!”第二鬼虚茶发狠,疯狂吞了十几枚丹药,修为爆发,更是施展秘法,将修为拔升三个小境界,突破元婴,立在破衍中期。 花荼毒看一眼生机全无的桍烨,斗篷散开,露出头颅,他的头颅与常人不同,是由植物的根缠绕在一起组成,根的尽头是与根并生的白蛇,缠绕在一起,形成头颅。 “灵起花开!”花荼毒大吼,吼声起,他的天灵应声打开,露出如同豆腐一般的大脑,一株非草非木的植物,破开脑浆,从天灵中生出,高一丈,树叶翠绿,开出一朵琉璃白花,绽放在阳光下,白色从花蕊中出现,吐着蛇信子,散发兰馨之毒。 一条条藤蔓从他的头颅上长出,在虚空中升腾,每一条藤蔓的尽头是一条白蛇,洁白如玉,吐着蛇信。 “耗死苏霜!” “你们配吗?”我冷笑,他们还真的以为能耗死我?简直是异想天开,有九彩玄箓甲与天折经源源不断提供灵气,不用担心灵气耗尽的问题。 至于生机,更无需担心,体内有二十一条灵脉,其中三条灵脉是专门用来吸收修士生机,三条灵脉能够贮存生机并提供给我。 霜玄九剑的与众不同之处在此刻体现了出来。 抵抗着天品阁圣女的魅惑之术,分出一部分的修为压制涌上来欲望,红着一双眼,提剑直指余下的四人:“你们的圣子似乎很废,与我交一次手便萎靡了,看着他们几人与我鏖战。” 不远处,洛加洛依旧闭着双眸,对战斗充耳不闻。 天品阁圣女杀来,出声道:“是你想多了,与你交手后,洛哥是有感悟,在悟道。” 闻言,我嘴角抽抽,果然是妖孽啊,不吞神墟丹,几年内我将会被他甩开…… “这样啊,那我就不能让他如了愿!”我轻笑,霜玄九剑剑诀第二境界登堂境剑法运转,灵脉之中,来自第五鬼桍烨的生机,在不断的流转,修复伤势。酝酿剑式。 身上流转的气息,强过任何时候。 身体的状态虽然不好,但有第五鬼桍烨的生机补充,能让我暂时强大。 第五鬼桍烨,并非普通修士,他为修道的妖修,一个植物系的妖,体内生机浓郁,且是元婴初期修士,年纪小,修为高,寿元足,生机多,对我来说是大补。 虚茶分析:“他变强了,应该是吸收了五弟的血肉与生机……” “一起上,耗死他,待到圣子悟道结束,他必死无疑!”第一鬼冥墨杀来。虚茶、花荼毒紧随。 四人,横空而来,杀意无边。 “狐媚术:天女魅!” 天品阁圣女施展了更强的魅惑之术,让我欲火焚身,脑海里不断浮现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脑海里甚至传出幻琉璃妖娆的呼唤声。 “妈的!修士有这样的?下贱,你个贱货!”我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灵气压制欲火。 这一刻我明白为何洛加洛会无比头疼了。 在我骂声之中,四人临近,四种完全不同的兵器,近在咫尺,我能够感受到冰冷的杀意和浩瀚的杀机。 “苍茫生!” 就在他们临近的一刹那,霜玄九剑登堂境第二剑——苍茫生,施展开来。 无数灵气化作的古剑沉浮,将我笼罩,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生机,生机之中尽是杀机,恐怖无比。 首当其中的,便是花荼毒,一条条藤蔓上的白蛇,在古剑出现的刹那,纷纷断头,落在地上,不断抽抽,挣扎,腾起半尺高,在地上翻滚,最后气绝,化作一株株草木,没了杀机。 每死去一条白蛇,第三鬼花荼毒身体便抽一下,最终在只剩下十余条藤蔓时,他仰天喷了一口鲜血,倒地不起,陷入昏厥,不省人事。 花荼毒的兰馨之毒,被衔花令克制得死死的,没有丝毫作用。 银轮树妖,终于干了一件好事! 紧接着便是第二鬼虚茶,关于虚茶的本体,《圣海志》中有记载,他的本体是一株变异的茶树,生于虚无中,因在无天时代末年一尊受伤的仙在其下疗伤,鲜血滴落,浸润了他的根系,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化,有了灵智,被天品阁的的阁主发现,带回阁中成为了第二鬼。 苍茫生是生机,对于植物具有极强的催生作用,能在极短的时间令他生长,而后开花结果枯萎,使其衰老。 虚茶刚与灵气古剑接触,身上便开始长出枝叶,完全不收控制,转眼之间,整个人便被嫩绿的茶叶覆盖而后极速生长,成为老树枝,一朵又一朵的茶花在他身上盛放。 第二鬼虚茶在肉眼可见的衰老。 “救命!”虚茶倒退,落下长空,化作本体,扎根进泥土中,汲取养分,运转修为,压制寿元的枯竭。 “我要杀了你!”天品第一鬼冥墨怒吼,手中青铜锤砸来,但在临近的刹那,便被无尽的生机笼罩覆盖,草木生长,青绿蔓延,青铜锤被一株又一株的植物缠绕,而他的本身更是被生机侵蚀。 第一鬼冥墨也非常人,他是由一具古老的尸体通灵而来,浑身尸气,死气缭绕,生机是他的克星。 五鬼之所以叫五鬼,是因为他们之中无一人是人,皆为鬼怪精灵。 唯有第四鬼坠异稍微正常一些,是一直精灵与一个凡人女子所生的生灵。 生机侵入血肉,冥墨有了生机,血肉开始腐烂。 “啊啊啊!”他尖叫着松开青铜锤,刹那远去消失在无尽的群山中。 “轮到你了!”我压着欲火,冷眼看向无法寸进的天品阁圣女双儿冷笑着,漫延欲望,“是时候让你自食其果了!” “青龙撕天手!” 龙珠横空,一把抓住了圣女双儿,将其束缚住,序列之力源源不断的顺着接触之处涌入她的体内,封印住她的修为。 “你想干什么?”她挣扎,想要挣脱,但由于灵气被封印,修为无法动用,根本无法挣脱我的束缚。 我将序列古剑收入储物袋中,邪恶地盯着她: “说过了,要让你自食恶果的……” 同时右手向她娇臀而去。 第五百一十章 调戏圣女 “不要!” 天品阁圣女双儿大喊,脸上终于露出了情绪,惶恐了。 我没有理会她,右手拍在她的娇臀上。 “啪!” “嗯!手感不错。洛加洛蛮有艳福的!”欲火焚身,已经无法压制,一双眼猩红无比,不断拍着。 天品阁圣女双儿被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声音都没了。 “嘿嘿嘿,如此最好!”我冷笑着,没有丝毫客气,蹂躏着天品阁圣女。 “手感很棒啊!”被两波狐媚术魅惑的我,没了廉耻之心,忘了在场的还有数千人,忘了还有幻影阁的一众弟子在,忘了还有一个母老虎幻琉璃。 “啊啊啊啊,洛,洛哥!”天品阁圣女双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感受着覆盖在前方,带着鲜血的手,她尖叫起来,恐惧丝毫没有掩盖。 阵眼里,阵法中,不远处,所有人都停止了战斗,被眼前的一目给惊得无以复加,甚至忘记了我是败了五鬼与一圣女的辉煌战绩。 “嘿嘿嘿,他的悟道还没结束呢,你,是我的!”冷笑着,一把扯了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少女前峰,还有衣物遮盖,但没逃过魔掌。 “苏霜卑鄙!” “不配为圣子!” …… 骂声不绝于耳,天品阁的诸位长老简直要咬碎了牙,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 “苏霜!!!!!” “圣子!……”韩路破空而来,出现在我身边,临近我身边,他眉头一皱,感觉到了不对劲。 韩路飞速倒退,大声道:“这贱女人施展了魅惑术!” “胡言乱语,我阁圣女是什么人,会施展此等下流的术法?”阵法中,天品阁一位圣境长老大声反驳。 “是吗?”韩路冷笑,“显情阵,启动!” 一道阵法浮现,覆盖之前交战区域,到处弥漫着粉红色的符文,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魅影来了又去…… “显情阵,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吧,是专门用来检测魅惑术的通用阵法……” 韩路用实际行动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天品阁的修士简直无地自容,我夹着的圣女双儿身子颤抖。 “战斗中,采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就在寂静之时,悟道的洛加洛悟道结束,话语响起,身上出现一团特殊的火焰,宛若有生命一般,在身上焚烧,火焰凝形如山如岳。 火焰在他身上,一闪而没,敛入体内,进而出现在拳头之上。 洛加洛一双拳上白色火焰缭绕,呈现山川之状,散发出炙热的温度,极高使得周身的温度都上升了些许。 腾升在洛加洛手掌之上的,必定是一种特殊的火焰,能够凝聚形态的火焰都是有名之火。 灵识中,翻开了《灵草百鉴》,找到了相关的记载。 在零荒大陆上,存在三十三种特殊的火焰,被称为灵火,是天生地养的奇异之物,与普通火焰不同,不以草木等的凡俗之物为燃料,所起的火焰,是燃烧天地间的灵气所产生,这也是灵火二字的来由。 每种灵火都能够凝聚形态,随着时间推移,甚至能够诞生灵智,成为修士,成灵成祖。 三十三种灵火,都具有不同的颜色与形状,与燃烧的灵气属性成分占比息息相关。 灵火的温度比普通火焰高出数百倍,甚至是数千倍,温度无比恐怖,绝对的高温中,蕴含着极为狂暴的能量,若是被炼化,会成为修士手中的一道底牌。 洛加洛身上浮现的灵火,与《灵草百鉴》中记载的排名第二十三的千川巨焱一致,应该是它了。 《灵草百鉴》并不是一部单一记录灵草的书籍,其中无所不有,起名《灵草百鉴》,是因为它的作者是一株古树,号称南域之灵。 千川巨焱在零荒大陆上并不唯一,但数量也不多,能得到的必定是耗费了不少心血。 且能够获得灵火之辈,定是机缘逆天。 想必洛加洛悟道便是在炼化这一道灵火。 灵火的炼化,极为复杂,也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机缘足够,悟性不足,准备不足,都无法炼化。 洛加洛具有了足够的机缘与准备,但却少了悟性,在与我交手之后,忽然顿悟,明了了炼化之道,就地炼化,这也是他一直不出手的原因。 我的手还在揉着,天品阁圣女双儿再次成为冰霜美人,脸上没了表情,淡漠无比,仿佛这具娇躯不属于她一般。 洛加洛拳头上,火焰缭绕,身上气息荡漾,一双眸子中白色灵火涌动,山川一般,一川连一川,他盯着我,沉声开口:“我并不信苏霜圣子如此惊才艳艳之辈,抵不住魅惑术,你这是在刻意激怒我?” “嘿嘿嘿,有种来杀我!”我冷笑着,手从她胸前抽出,序列古剑入手。“杀了我,救出这小美人,别无他法!” “罢战,你们且看我如何灭了苏霜!!!”洛加洛双眼猩红,杀意涌动。“阵中,不管谁人,但凡出手,离开此地,我将禀报阁主,上门要说法。” 天品阁的众人立马罢手,弢乙圣人扫视一遍后,也停了手。 圣海宗、北妖门、西佛寺打手也停了手。 圣境修士展开修为护住普通弟子,免得被杀机击杀,得不偿失。 天品阁的恐怖,让其余几个势力不敢拂逆。 天品阁圣子有此话语权,说到便能做到。 阵法杀机依旧,没有我的首肯,阵法不会停止。 “圣子,可还能战?若可以便罢战休整,秦佳与方澜有些虚弱了需要休整,借顺便观你二人巅峰一战,让他们休整。”韩路传来询问我,“若不能了,我十回合内杀十妖,与你并肩而战,杀掉洛加洛。” “休整吧,我战洛加洛。” 韩路开口:“我幻影阁也赞同,同意暂时罢战!” 阵法运转困住他们所有人,但杀机散去,秦佳与方澜松了一口气。 岁曱、序泽、零破等人将弟子集结,聚集在三里之外。 洛加洛眼神有如一把刀,杀意无边:“来吧,你我一战,胜者,便是圣海年轻一辈第一人!” 圣海第一人之争,正式开始…… 第五百一十一章 封印圣女 洛加洛与释迦楼,在我出现之前,并称圣海年轻一代第一。 不久之前,在藏经阁,我败了佛子释迦楼,导致他退出圣海,远走西漠。因此,我替代了他的位置,与洛加洛并称圣海第一。 此时此刻,我与洛加洛一战,确实是圣海第一人之争。 胜者,将是公认的圣海年轻一代最强。 我夹着天品阁圣女双儿,眸眼落在洛加洛那一双缭绕着白色千川巨焱的手上,眼中带着几分渴望,我也想拥有一朵自己的灵火。 压下体内升腾着的最后一缕欲火,淡淡开口:“洛加洛,我看上了你的灵火,拿你的火换你的女人。” 洛加洛冷笑,眼中杀意汹涌:“有种自己来取,我的女人无需换,我会将你击杀,救她出来。” 他应该感受到我将体内的欲火彻底控制了。 我本能控制欲火,之所以调戏圣女双儿,为的便是让天品阁在圣海宗、西佛寺、北妖门、幻影阁、弢族五大势力面前丢人,拂他们的面子,让世人知道天品之人何其卑鄙,何其无耻,七打一,还施展见不得人的魅惑之术。 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激怒天品阁圣子洛加洛,乱其心性。 他身为圣海年轻一代天赋第一人,自然看得出我这点心思,但爱情是一剂毒药,再理智的人,也会被冲昏头脑,会失去基本的理智,洛加洛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好一个苏霜啊!”洛加洛冷笑,眼中杀意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山如岳的白色灵火,在不断升腾,“攻心之术,用得不错,可惜你用错对象了。” “是吗?”我轻笑一声,右手再次探进天,带血的手掌,覆盖少女前峰。 我没有丝毫客气,也不觉得羞耻,肆无忌惮地游弋,如入水的蛟龙。 同时,无数的序列之力从肌肤接触之处,涌入天品阁圣女双儿的体内,将她的修为彻底封印,至少在数个月内,无法动用点滴修为。 天品阁圣女,天赋不弱于释迦楼,只是战力上差了些许。 将其封印,关入储物袋中,对天品阁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损失,这样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银轮树妖所给的储物袋,能存放灵草,能够维持其活性,无比神奇,修士放入其中不会受到影响,被憋疯。 储物袋中,还有弢族的两个元婴修士黑白双煞呢,两人在储物袋中呆了不少的时间了,现在给他们找一个同伴解解闷,两男一女,说不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天品阁圣女呼吸渐渐急促,眼神迷离,不受控制地哼哼了几声,极为妩媚,声音虽然微弱,但在场的皆是修士,感知比凡人敏锐了不知多少倍,无一人不曾闻。 倒吸冷气的声音,一片连一片。天品阁众人所在的方向传来磨牙的声音,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食肉啖骨。 若是眼神能杀人,我已被千刀万剐。 “苏霜,你太卑鄙了!”天品阁修士大吼。 圣海宗、西佛寺打手、北妖门、弢族等一众数千修士,想说些什么,但担心惹怒天品阁,忍着一句话没说,只是不少修士已经捂着嘴在笑。 韩路传来灵识:“牛……逼!” 秦佳的声音在十万阵法的阵眼中响起:“圣子厉害呢,欺负死她,我不会告诉阁主的哦。” 秦佳的一句话,吓得我哆嗦了一下,若是幻琉璃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还不得把我咔嚓了啊? 我身上泛起一阵恶寒,幻琉璃暴打我与七长老幻行风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凄惨的下场。 秦佳的话,再次响起: “圣子,我可是知道阁主还是圣女呢,与你是一对的事哦。” 第五百一十二章 洛加洛的底牌 秦佳越这小丫头,越说越来劲,鬼知道让她说下去,会说出什么来。 我调整了一下心绪,将浮现在心神之间的幻琉璃身影抹去,抬头瞥一眼秦佳,眼神中,青龙在天,威压弥漫,没有说一句话。 秦佳身子颤抖了一下,不在与我四目相对,她识趣地闭了嘴,掩嘴轻笑。 序泽在百余弟子之间,淡淡地说:“风流才子多春思啊!” 零破与岁曱没有说话,眼神怪异地盯着我,意味深长。 天品五鬼余下的四人,聚集到一起,面色凝重的盯着我。 他们六人一同围杀我一个开脉境修士,最终却落得一死一被俘,四个暂时再无一战之力。 …… “哈哈哈,敏感,洛加洛你是真有艳福啊!”我抽出手,笑声回荡。 洛加洛无比阴沉,手掌上的白色火焰窜起半尺多高,一座雄伟的山岳在其中一闪而没,他开口道:“算你狠,别落在我手上,否则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语之间,我将天品阁圣女双儿彻底封印。 “进去吧你!”储物袋展开,天品阁圣女双儿被收入储物袋中,天地间再无她的气息。 洛加洛眉头一锁:“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储物袋中两个朋友憋太久了,给他们找个唠嗑的伙伴。”我一边恢复着体内极为严重的伤势,一边言笑不止,“我那俩朋友是出了名的好色,出点什么事,可不关我的事!” 我阴恻恻地笑着,眼中不含好意。 “苏霜,你必须死!” “若是双儿受到丝毫伤害,我会杀光与你有关的人,一个不留!” 洛加洛彻底疯狂,但也没有傻了,说出放人的傻话来。 “苏霜,我洛加洛纵横二十余载,从未受过如此侮辱,也从未施展过真正的底牌,你是第一个让我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是第一个让我恨不能动用底牌的人。” 洛加洛双手上火焰隐匿,取而代之的则是天地间所能见的一切生灵。 空间,时间,万物,规则。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诸天,古陆,山川、汪洋。 巨兽,蚍蜉,仙灵,凡俗。 一名修士,双手之间,演化诸天,玄奇诡谲。 现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洛加洛。。 我深吸一口气,洛加洛这是要展现底牌了。 洛加洛,身为圣子,是圣海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之一,是名人,来往皆强者,对手皆是圣子天骄之流。 征战十余载,败尽年轻一代无数天骄,无一败绩。却无一人见过他施展底牌,圣海志上也无记载,可见洛加洛的恐怖。 纵横十余载,从未动用底牌,这是何其强大,何其的自信? 我回首看了一眼韩路:“准备防备,接下来战斗将会是一场恶斗,我还不想死。” 韩路点头,明白我话语里的意思:“放心,我还不想提着脑袋见阁主。”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耸耸肩,深吸一口气,序列古剑入手,“那就开始这一场最强圣子之间的交锋吧。” 韩路倒退到岁曱他们一行人身边,防着北妖门的十妖与天品五鬼余下的四鬼。 我深吸一口气,体内的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提着序列古剑向前一步,直指洛加洛道: “历年诸佛禁地开启,幻影阁死在中央秘境的人数最多,现如今,轮到牛你们了,在场的,只要曾经对幻影阁弟子动过手的宗门,一个也跑不掉……” “小爷我,会一个一个杀过去,为死去的数万师兄师姐血仇!” “现在,便从你开始!” 洛加洛沉声道: “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来吧,一战!” 两人,相向而走。 一双拳,一柄剑,交锋。 “叮!” “轰!” 圣海第一之争,在拳与剑的交锋中,真正开启。 第五百一十三章 交锋 一拳,一剑。 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轰然碰撞在一起。 洛加洛不愧是圣海年轻一代第一人,拳力无双。 极为强横的力量自古剑上传来,顺着握剑的手,涌入体内,多数能量损耗在碰撞中,但传入体内的能量依旧恐怖,如同潮汐巨浪一般,在体内席卷,让我伤上加伤,气血再度混乱,上涌。 青龙之力,在拳力侵入的刹那,便完全展开,支撑肉身,抵抗拳力,削减伤害,护我周全。 我的肉身,在连绵不断的投掷中,严重受损,破败不堪,我这样的肉身,连神看了都会叹气,太过残破,太过斑驳,战斗留下了无数的伤痕。 我,从踏入修真界起,一直透支力量,以弱击强,越级而战,又缺少足够的时间去养精蓄锐,将身体彻底养好,不破败才是见鬼的。 换作普通修士,足够死上几回,但我特殊,体内诸多力量汇聚,支撑着我战力同境界、甚至是化神之下无双;支撑着我的肉身不朽不败,再破烂的身躯,只要尚有一口气存在,就能如奇迹般的恢复…… “圣子,打他屁屁哦!”阵眼中,阵灵体秦佳的声音响起。 “提剑式!”s 古剑提起,按照提剑式的剑式施展剑法,提剑式因剑式的原因,在两人或是多人交战中,陷入胶着,是破开僵局的最好招式。 提剑式加青龙之力,所能发出的力量,他一个破衍境中期修士是无法正面硬接的。 洛加洛也看出了状况,倒退数十步,避开了这一击。 两人暂时分开,相隔数十步,一个握拳,一个提剑,淡漠相视,面色各异。 “圣子杀了他!老五被他杀了!”第二鬼虚茶恢复人身,见我我与洛加洛交上手后大吼。 洛加洛看了一眼剩下的四鬼,凝重点点头。 冥墨在虚茶身边,面色凝重,声音响起:“莫看苏霜那小子境界低,但战力,恐怕化神之下无双……圣子与他皆是无敌同辈的存在,两人交锋,胜败难料啊。” 我冷笑:“这冥墨虽说是一具尸体通灵而来,但还是具备一点眼光,能看出深浅来,想必是与他上一世生前的修为有关。” 能看出我此时化神下无双的,唯有那些圣境及其以上的老怪物,以及眼前,正在与我交战的洛加洛。 大阵中,一群老怪物不断交头接耳,面色凝重。 最为不安的,当属弢族弢乙圣人的分身了。 我越强,对他们就越不利。 “我会好好活下去,十年后,吓破你们的心神!” 我扫视着他们的神态,脑海中浮现十年后我成仙后的场景。 “届时,我将无敌于这一界,而后归去参战!” “战斗,变强,眼下,败了洛加洛,成为圣海年轻一代第一人,而后进入玄天古城,征战大陆五大域的天骄,成为零荒年轻一代的领军人!” 一个计划,在心中诞生。 玄天古城,极为特殊,资源丰厚,机缘无数,零荒大陆五大域只要符合进入条件的都会前来,皆是整个圣海城,整个玄天古城就会无比热闹,成为一处成名圣地,是历练,让自己变强的不二之选。 玄天古城,我必须去,千里万里,迢迢而来,为的便是进入玄天古城》 “只是牧子,怎么办?”我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西佛寺的打手,“我不能弃他不顾。若是玄天古城开启,他还没有被救出来,我就不去了……变强何处不能变强,兄弟没了可就再也没有了,好不容易在异界相逢,不能就这样错过……” “就这么决定了,不管在何地,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崛起,让整个零荒之人皆知我名,十年后,破道成仙,惊艳天下……同时为各位有天时代的先贤踏出一条成仙路来。” 零荒大陆,进入有天时代已十几个纪元,成仙的唯有踏天青罗一人。 虽说有仙存世,但应该不是有天时代的仙,而是无天时代苟延残喘下来的…… 我将竭尽全力,成为有天时代的第二尊仙,不止如此,还有踏出仙途,让修士看到前路,待他们成仙,带着他们与我一同前往地球——征战,守护。 我收回心神,专心对付洛加洛,他无比棘手,容不得我分心。 咫尺之间,洛加洛面色凝重:“没想到苏霜圣子竟如此强横,能接我一拳的基本都是老一辈的修士,而同代中,你是第一个。” 他说着,但拳上力量不减弱丝毫,反而更加恐怖。 诸天万界,在序列古剑上湮灭诞生;巨兽蚍蜉,在双眸之前纷繁交替;天地洪荒,在拳剑之间反复演变。 无穷尽的力量,顺着序列古剑涌入体内。 “或许你忘了,我跟你差十年有余,我们并非同辈争锋!”我冷笑,出言嘲讽,序列古剑撩起,撩剑式荡漾,浩瀚剑气,在洛加洛一双拳演化出的万物之间纵横,破开一切。 洛加洛没有正面对峙,收回拳头,另一只手砸来,一拳破开了全部的剑气,脸上的表情难看得有如吃了死孩子一般。 “你不说,我甚至忽略了这一点……被你的战力迷惑了。你的年纪,你的境界与你的战力完全不符,超出无数倍,我不能看着你成长下去。” 他比谁都清楚,我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而今带着面具,摘下面具,我在零荒大陆的年纪方才多大,十三岁,十三岁开脉大圆满,天赋虽然不比哦楞伽八子中的愣若,但战力化神下无双,而十三岁的他,能做到如此程度么? 莫说是他,圣海城,古来应不见。 “苏霜,再来!”洛加洛像猛虎一般扑来。 洛加洛的拳头一击连一击,无比恐怖,每一次都会出现无数异象,湮灭的异象带着极其恐怖的力量,吞没我的身躯,想要摧毁我的防御。 一息之间,我与他交手数十个回合,方才分开, 数十回合,各有胜负,在彼此身上留下了些许伤痕,不致命,却也不轻。 我体内的伤势加重了几分,连青龙之力都快要支撑不足,若非序列之力从序列古剑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缓解伤势,此时此刻的我已倒下,无再战之力。 处在开脉境的我,虽有青龙之力、序列之力,但也只能容纳相应境界的力量,无法超出些许,否则就会有爆体而亡的风险,就算不会爆体而亡,长时间高负载,容纳超出自己境界的力量,会导致修为无法寸进,得不偿失。 我深吸一口气,飞速调整伤势,提剑迎上,马不停蹄杀来的洛加洛。 洛加洛境界高出我许多,灵气浑厚程度,不是我一个开脉境修士,所能比拟的。 在战斗中,他能进行持久战,而我不行,唯有速战速决。 “苏霜,你必须死,我不能看着你成长起来,而后颠覆圣海城现有的格局!”洛加洛狠辣无比,每一拳都是直取要害,毫不手软。 拳,速度极快,出现了虚影,一道叠一道,分不清虚实,神出鬼没。 只是我怎能让他如愿。 “化龙第五式!” 左手,施展化龙第五式,化作青色的龙爪,覆盖上带着金属光泽的青色鳞片,反射寒光,突破剑气与一双拳封锁,直取洛加洛。 交锋极为迅速,看似破开毫无阻力,实际上却无比艰难,每破开一个虚影,便会损耗一些力量,消耗不分灵气。 化龙第五式,是化龙诀中最强的招式,相当于零荒大陆的顶级术法,威能无边,洛加洛感受到了危险,但他依旧无比从容,一个闪避,躲过化龙第五式的攻击,再次施展全新的术法。 “万象霜天!” 在他身后出现一道道如山一般的灵火,周身的温度一瞬间上升十余度,无比灼热。 伴着灼热的灵火,万象在其中腾跃,沐浴着火焰。 龙凤共舞,麒麟貔貅,鲲鹏游弋。 丹田生光,祥瑞浮云,异象万千。 眸眼藏天,双手蕴火,步步生莲。 灵火,以洛加洛为中心,逐渐蔓延,温度无比恐怖,序列古剑出现了些许的温度,剑身微红,已经有些烫手。 这温度修为无法压制,手臂上龙鳞覆盖,暂时隔绝了温度。 龙主水,能克火! “玩火啊!”我隔绝了从序列古剑上传来的温度,调整气息,压下上涌的气血后,看着洛加洛身后的千川巨焱,淡淡冷笑。 “我没有火,不能陪你玩,你这火我挺喜欢的,让你拿火换人你都不乐意,看来那小娘们还没一道灵火重要。” “好惨一圣女哦!”秦佳的声音适时响起,回荡在大阵之间。 洛加洛抬头扫了一眼秦佳,眼神凶狠,蕴含着血海尸山,没有说话,但依旧吓到了秦佳,吓得她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看什么看,待会圣子打你屁屁,他答应我了哦!”见洛加洛没有说话,秦佳的胆子再次大起来,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是吧,圣子,你会说到做到,对吧?” 我嘴角抽了抽,但依旧认真地道:“放心,说到做到,我会把洛加洛的屁股拍成八瓣!” “牙尖嘴利,伶牙俐齿,你受死吧!” 洛加洛杀来,披星戴月一般,威势无双。 “万象霜天!”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万象霜天 洛加洛杀来,万象霜天四字落下,身后万象升腾。 蚍蜉沧海成舟,锦鲤鱼跃龙门,玄武盘踞虚无,象蛇环踱云间,朱雀浴火涅盘,狻猊咆哮四野,白虎傲视西天,鲲鹏搏击长空,龙凰共舞苍穹。 千川巨焱森白的火焰,一道又一道,在天地之间燃烧,炙烤着中央秘境,火焰连绵成一重又一重山,遍布苍穹,层层叠叠。 蚍蜉、锦鲤、玄武、象蛇、朱雀、烛龙、足訾、诸犍、螭龙、狻猊,貔貅,狴犴等上古神兽出没其间。 巨龙横空,凤凰翔舞,鲲鹏淌游,白虎长啸。 …… 万象纷繁,异象纷呈。 古老晦涩的经文,随着万象的升腾,回响在天地之间: “太初太易,无相无形。非是浊重,无辨清轻。 生乎混沌,分其明晦。天诸以健,地生以宁!” 经文是自洛加洛身后的万象之间传出,有如开天之言,令修士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 经文依旧,晦涩难懂,深奥无比: “我行一念,人间载道多一篇, 苍茫麋鹿角解 ,亘古一片月长, 万象,恒有道可求,万类方生初见!” 我提着序列古剑,深吸一口气,削去心神中,因经文而引起,几乎不可自控地要顿悟之感,严阵以待。 洛加洛非常人,才二十五岁,便破衍圆满,天赋惊人,一双拳更是战力无双,岂能轻视丝毫? 千川巨焱森白的火焰,绵延在万象之间,山岳重重叠叠,若千山如万岳,蜿蜒无穷尽处。 逻洛加洛在施展千川巨焱的同时,将他的一道底牌“万象霜天”施展得淋漓尽致,声势浩荡,威势无双,威压随着他的临近,一缕缕向我而来。 面对晦涩的经文与升腾的万象,我体内灵气的运转都出现了些许滞涩,心神之间仿佛有千山万岳,临顶而来。 “见过万类霜天,此道有始终!” “我有此言,众妙之门,万类咸听!” 洛加洛临近,我见到了他在开口,嘴中喃喃,嘴唇微动,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心神中全是万象,手臂并不听我指挥,四肢仿佛被山岳束缚,无法动弹;灵气仿若被万象生灵蚕食,无法动用丝毫。 我的内心咯噔一下,果然这景象与经文有诡异,我居然没有防备,全心神地沉浸其中,被震撼,被控制。 万象霜天果然恐怖,一出手我便直接被控制,成了鱼肉。 洛加洛一招施展两大底牌级别的术法,是想一击将我击杀,挽回天品阁的声明。 “圣子担心!”韩路与秦佳的声音同时在我耳边炸响,轰击我的心神。 岁曱、零破、序泽等人的声音也回荡开来,甚至有些弟子已经冲上来,被韩路挡了回去。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撅着骨,轰开灵脉,天折经全然爆发,催动灵脉中的灵气运转,滞涩无比,流动速度甚至比血液还要慢。 “不要挣扎了,你破不开的。”洛加洛开口,声音回荡在中央秘境,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失去了行动能力。 虚茶不屑的声音在中央秘境中回荡开来:“哼,万象霜天,是天品阁不是绝学之一,多少修士趋之若鹜,但是能学的只有历代最杰出的圣子,你们还真以为一个区区开脉境修士能够抵抗?” “万象霜天啊,圣子竟然能施展到如此程度,我天品阁崛起有望了!”大阵中,天品阁的圣境修士感慨。 圣海宗圣子叶凰,阴恻恻地道:“洛兄出手,苏霜必死!” 洛加洛近在咫尺,与我四目相对,凶狠起来: 大阵中,一个尚且存活的开脉境修士开口嘲讽:“苏霜,你也不过如此!” “你的死期到了!” “杀了他,杀了他。为了老五报仇!” “让他去死吧,他是个屠夫!” 对我,在场无数修士都是咬牙切齿,没有不恨的。我与他们无怨无仇,这种恨,估计便是来自于我的战力远远超过他们。 这就是所谓的因羡慕嫉妒而生恨。 叶凰开口,无情贬低:“狗屁,狗屁史上最强开脉,不过是一个借助外力的废物罢了!” 我嘴角抽抽,叶凰一直在强调我借用外外力,借此贬低我,这玩意心性这么差,是怎么成为圣海宗的圣子的? 若是我借用外力,完全可以横推圣海,称霸南域。 我现在所施展的皆是我开脉境所能施展的战力,如此持久,不过是在透支生命在坚持…… “就是,就是,在洛加洛圣子面前,一下子就露馅了!” 以叶凰为首的一行修士叫的最欢。 …… 无数声音响起,都想要我的命,幻影阁一众弟子的声音完全被掩盖。 一只手拍来,无比凌厉,若是拍在我身上,指定灰飞烟灭。 “顺应众人意,我洛加洛杀你!” 手掌破空来,灵火亦临体。 罡风凌厉,温度攀升,灼热无比。 万象长空,浩浩荡荡,来势汹汹。 洛加洛的杀意在这一刻展现无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你是第一个如此对我的人,你死定了!” “还没有人触过之地,全被你破开了,你不死,我不为人!” 我深吸一口气,这家伙是疯魔了么? 我只是折辱了天品阁圣女双儿,虽说圣子与圣女注定是要成为道侣的,但也不至于已经被刺激到言语不清的程度了吧? 何况,洛加洛二十五,怎么可能没有碰过! 我冷笑一声,声音与他一样很轻: “装,使劲装,没碰过,她怎么那么大?” “圣子,需要我出手么?”韩路的灵识在我心神中荡漾开来。 “无需!” 对话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多人只看到洛加洛手掌拍向我,正在飞速临近,而我无法动弹。 “是不是都觉得我必死无疑?”我手中序列古剑一颤,声音随之回荡在天际。 龙吟,夹在在声音中,在中央秘境荡漾,如涟漪一般,一圈一圈向远方而去。 笼罩在周身的火焰,在话语话语之中,刷刷熄灭,温度骤降。 “就凭你一个洛加洛还想杀小爷我?做梦去吧!” 青龙虚影,伴着声音,浮现天际。 青龙虚影,龙爪抬起,拍向洛加洛,刹那间,万象覆灭,火焰散去。 洛加洛倒退百十米,堪堪稳住,面色苍白。 我提剑直指: “怎么样?” 不敢置信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可能……” “肯定是假的!” “这不可能!” …… 洛加洛抬眸:“闭嘴!” 而后看向我,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淡淡地道: “这才有点意思!” 第五百一十五章 年轻一辈的巅峰之战(上) 洛加洛闭嘴二字落下,中央秘境除却少数人,都不敢再出声。 洛加洛的凶名,天品阁的威慑,由此可见一斑。 洛加洛一双眸子清澈无比,眸光落在我身上,蒙上几分邪魅: “这才有点意思,若是那么弱,释迦楼就真是废物了。” 洛加洛收了所有的术法,一身气息激荡,破衍境大圆满的修为,让我灵气运转出现刹那停滞,这是境界差距带来的境界威压,是高境界对低境界的压迫感,在战斗中起到面控制的作用。 “是啊,这样方才有那一些意思!”我调整着凌乱的气息,淡淡地回应。 “一战!”洛加洛气息荡漾,双拳横空,战力滔滔,展现出他圣海拳力无双的气势来,直接破空。 千川巨焱为灵火榜上排名第二十三的灵火,高温高能,所到之处,空间一片通红。 一道数十米长的通红空间,出现在洛加洛身后,其中充斥着山岳般的森白色灵火。 森白的山川般的火焰形状与通红的空间,融合在一起,造成极强的视觉冲击,仿若是一条通向仙境之路,神奇且诡异。 灵火通道,无始无终。 我脑海里浮现锁妖塔六层中,所见过的,那一道无始无终,通向大海深处,带血的淡淡脚印。 “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处,待到将来,或许会有结果,现在战斗吧!”我甩了甩脑袋,将心绪拉回现在,看向来势汹汹的洛加洛。 洛加洛还真是好战,被青龙巨爪一爪拍成内伤,也不停歇几息,擦去嘴角的血就在此杀来,想必是与天品五鬼、圣女双儿一样的想法,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借他境界高,灵气雄厚的优势将我耗死。 “还真是打的好算盘!”我冷笑,过热器按时一丘之貉,连战斗策略都如出一辙,难道是天品阁内部,进行填鸭式修行,导致他们如此呆板? 我一笑,若真是如此就有趣了,同时声音传出: “青龙撕天!” “你号称拳力无双,那我便以拳破你!” 垂下序列古剑,青龙撕天全然施展,身后庞大的青龙虚影,在云海中翻涌,一道龙爪,随着声音,划破云霄,从天而降。 覆盖着青色金属龙鳞的龙爪,水属性灵气流淌,所过之处,天地一片苍茫,冰霜覆盖。 龙爪如霜,如雪,如万古冰,极寒极阴。 天地,冰火两重天。 爪与拳,刹那临近。 青龙的冰川巨爪,缭绕着千川巨焱的双拳,轰然对撞。 一冷一热的能量,在面前碰撞,整片空间,一半冰冷,一半灼热,冰火两重天。 能量冲霄,光芒浪涌。 空间碎裂之声,在耳畔响起。 虚无的空间,如镜面般,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纹,向四周蔓延数丈,在我与洛加洛周身碎裂成如蜘蛛网一般方才停滞,将我二人笼罩。 裂纹,被千川巨焱与冰霜充斥,冷热并存,不再交融消磨。 阵法之中,倒吸冷气的声音连绵而起,来自过半百之数的是圣境修士。 弢乙圣人的声音响起:“空间,是天地中最为神秘的存在之一,像是实体,又不像是实体,介于两者之间,极为神秘,至今无人能够参透它。空间极为坚固,人道巅峰修士全力一击也无法破开丝缕,但现在却在一个开脉境修士,一个破衍境大圆满修士的交手中出现大面积的破裂,何其让人惊诧。” “他们二人当之无愧的圣海年轻一代战力最强啊!”有圣境修士感慨。 “我看未必,”圣海宗的一位长老开口,“冰火交融的能量,极其诡异,一冷一热,是空间碎裂的主要原因。” 他道出了真相,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弥补一些什么。 “确实如此,但他们二人确实足够惊艳,想必在场的诸位道友交手切磋,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让空间破裂到如此程度吧?”天品阁为首的圣境修士开口,声音悠悠,意味深长,让圣海宗的长老哑口无言。 …… 我与洛加洛立在能量中心,承受所有的力量。 冰与火,在身上缭绕,冰火两仪,时冷时热,血气沸腾,或是冰冻,血肉在冷热交替中,灼烧至焦糊,冰冻至开裂,极为痛苦。 灵气或被蒸发,或被冻结,无法施展术法。 强大的肉身,在冰火中失去行动能力,我们二人只能在其中煎熬,消磨,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在诸多圣境修士的言语中,时间渐渐流逝,彼此体内的生机都在飞速消失,肌肤枯黄,灵气枯竭。 二人修为全部爆发,坚持着,抵抗火焰与冰霜入侵体内,吞噬灵气与生机。 哪怕无法动弹,但我与洛加洛依旧在交手,灵识之间展开了战斗。 灵识战斗极为凶险,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在此等境地下,唯有灵识交战才能分出胜负。 洛加洛的灵识出乎意料的强,不愧是圣海这一代最具天赋的修士。 只是灵识交战,我会弱人几分? 我有元婴境界的灵魂力量,是体灵双修者,灵识超过常人许多。 灵识之战无比惨烈,刹那之间便交锋数百次,交锋百息,数万次交锋后,我们两人心神疲惫不堪,停止了灵识交战,全身心对抗冰火的侵蚀与吞噬。 冰火交融,形成了特殊的空间屏障,能连链接,若非双方同时停止,其中一方无法退出。 半柱香之后,洛加洛气息萎靡了数倍。 “还能坚持住么?”洛加洛咧嘴一笑。 我艰难提起序列古剑,道:“你觉得呢?” “这么下去,咱们二人都得死在里面,各退一步如何?” “怂货!门儿都没有,你怕死,我可不怕!” 我淡笑,生死早已看淡,何况这点场面,我怎会畏惧,死,可笑,有那么容易吗? 眼神中杀意激荡,声音激荡开来: “每次诸佛金地开启,你天品阁与圣海宗等势力狼狈为奸杀我幻影弟子无数,数次,进入诸佛禁地的修士,无一幸存。就在此地,这片天地间可有数万师兄师姐的亡魂看着我,身后还有数百师兄弟在……这一次怎能再让悲剧重演!” “这一次,就让你们血债血偿!” “疯子!”洛加洛大吼。 我冷笑,霜玄九剑施展开来: “移霜,寂灭!” 第五百一十六章 年轻一辈的巅峰之战(中) 借着漫天的霜雪,我强行施展霜玄九剑,刺向洛加洛。 一剑,空间崩。洛加洛胸膛裂开,冰火交融形成的链接,在他手上的刹那崩散,他拖着伤体飞速倒退。 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但现在是击杀洛加洛的最佳时机,咬着牙,透支生机,追杀了过去。 “吃我一剑!” 古剑横空,一剑落在洛加洛后背上,鲜血淋漓。 洛加洛也非凡俗,受了伤并未逃离,转身一把抓住序列古剑,接触的刹那,他的手掌鲜血淋漓,白肉蜕去,只剩下白骨。 他不顾疼痛,猛然一扯,将我扯到他攻击范围内,一只拳便直接砸来; “万象!” 我根本没有想到洛加洛会回击,更会选择直接用手抓序列古剑。 拳头砸在我的胸膛上,身体遭受了巨大的力量,倒飞出去,洛加洛亦被序列古剑弹开,倒退数十丈。 我竭尽全力,强忍着疼痛,追上洛加洛,直接交手。 刹那之间,交手数十回合,伤痕累累,体内伤势极其重。 “疯子啊!”洛加洛大吼,再次与我交手。 他是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灵气能够支撑他战斗许久,但我不能,唯有速战速决,才是王道,这是我悍不畏死跟上来的原因。 洛加洛几乎陷入到了癫狂之中,被序列古剑伤得体无完肤,全身血迹斑斑,无法直视。 “大荒拳,破破破!!!” 洛加洛怒吼,底牌尽出,大荒拳打出,一股深处大荒的荒凉之意便扑面而来,狂放豪迈。 他浑身是血,无比疯魔,这一极为强横。 “燕返!” “提剑式!” 拳剑交锋,两人再次受伤。 战斗到如此程度,体内的灵气已经耗得差不多,战斗完全是靠肉身力量与意志坚持。 没有花哨的招式,绚丽的术法,只有拳拳到肉,剑剑要害的杀招。 拳剑交错,各自落在对方身上,鲜血横流。 “开天拳!” 洛加洛拳头收回,再次施展术法。 “撩剑式!” 剑法精妙,剑影成画,笼罩空间。 “忘我拳!” 一次又一次地碰撞,每一次碰撞都会交手十数个回合。 战斗,仅仅肉身之力,便将撕裂了一些虚空,在地面砸出无数深坑来。 一千回合后,两人皆筋疲力尽,虚弱不堪,落在地上,相隔十余米,四目相对。 我拖着残破的身躯,拄剑而立:“爽快,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血沫横飞,身上伤口无数,已经没有多少血液淌出,在战斗中流干了。 体内一片紊乱,胸膛骨骼断了三根,且是粉碎性的断裂,伤势无比严重,我稳住身躯后,吞下疗伤丹药疗伤。 我不敢闭目盘腿疗伤,不远处天品五鬼余下的四鬼,虽未完全恢复,但已经有一战之力。 韩路破空而来,拄着血色长枪,为我护法。 洛加洛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都是伤,轻重不一,他赶紧吞下丹药疗伤盘腿闭目疗伤。 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的天品第一鬼冥墨出现在洛加洛身边,为他护法,一双眼忌惮地盯着我与韩路。 “圣子,可还好?”韩路问到。 同时灵识传来:“若是能行,联手出击,杀洛加洛,趁他病,要他命!” 韩路非常人,看出我还有余力,才有此一问。 恢复伤势的同时,一双眼,死死盯着洛加洛,灵识传出:“我还好,洛加洛并没有伤得那么重,他装的!” “圣子还未施展全力,尚有一战之力,何况是破衍境大圆满的洛加洛呢,他的战力,若是只如此怎么做天品阁圣子!”韩路心思敏捷,心算无双,十万大阵在能在悄无声息中布置出来,是他出的计策。 他瞬间反应过来,感叹道:“圣子果然是心智过人啊,我想杀他心切,差点被引入局中了。” 果不其然,还没三十息的时间,洛加洛就起身,一身血肉恢复如初,唯有胸前与身后的伤痕依旧。 他的气势平息下来,眼神中复杂:“苏霜圣子,若是选择,我也会作出释迦楼一般的选择,只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唯有与你一战,分出胜负,看谁才是这一代中最强修士,傲视圣海同辈。” 我轻笑,看来刚才的一击,洛加洛感受到了危险,一种让他极度不安的,威胁到生命安全的危机。 他不再贸然攻击,表现出一副对我无比忌惮的模样。 洛加洛何许人也? 与释迦楼并称圣海第一天骄,心高气傲之辈,老一辈修士都不放在眼里,有怎会因一击而失去斗志,又怎么会放下身段说出此等话语,又…… 洛加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失落:“此前,在宗门内听闻你的战绩,我不屑一顾,认为你不可能做到……而今交了手放才知道,你苏霜若是愿意,开脉可杀圣境,我一个破衍境大圆满的宗门圣子又算什么!” “又是如此悍不畏死,如此侠肝义胆,是我生平仅见!” “若是可以,我想与你成为挚友……唉!” 洛加洛神情失落,低下了头,心灰意冷:“狗屁圣海第一,却不敌一个开脉修士,哈哈哈哈哈,可悲啊,啊啊啊啊啊!!!” 洛加洛低头,状态有些癫狂。 “圣子,一时失意,算不得什么,他苏霜不过是借助外力之辈!” “何况你们各有胜负,是平局,你没有输!” 十万阵法中,天品阁为首的长老开口,有些焦急。 储物袋内,天品阁圣女双儿在挣扎。 虚茶破空而来,立在洛加洛身旁:“圣子我们五鬼与你联手,杀了他,你依旧是圣海第一人!” “五鬼?死了一个了哦!”秦佳的声音响起,“只有四个了呢,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呀,好怕怕哦!” 秦佳的话语,无异于伤口撒盐,让虚茶与冥墨面色一黑,眼神凌厉。 秦佳丝毫不惧,吐着舌头扮鬼脸。 我嘴角抽了抽,对他几人鄙视至极:“怎么?你们天品阁众人演戏带全套?难道无人进去过的天品阁是一个戏班不成?” 我体内伤势恢复了三成,有了再战之力。 “洛加洛,抬起头!” “与我再战!” “你的把戏,于我无用!” 洛加洛抬起头来,不再失落,眼神熠熠,咧嘴轻笑,淡淡的道: “是吗?” 第五百一十七章 年轻一辈的巅峰之战(下) 洛加洛一扫之前的失落,眼中战意高昂,杀意涌动,如潮起般,惊涛浩浩,嘴角勾起冰冷过的弧度,两字轻飘飘回荡在所有人耳边。 “这才应该圣海第一天骄该有的样子!”我冷笑。 对于圣海第一天骄这个虚名,除了释迦楼外,圣海城的所有修士都极度看重,从天品阁的诸位长老与天品第一鬼冥墨的表现便可推测出一二。 圣海宗的圣子叶凰,至今未曾一败,都是建立在有大修士为其护道,遇到难缠的对手,他的护道者直接出手,能击杀的便击杀,不能击杀就强行结束战斗,有如五年前的交流会上洛加洛与叶凰那一战一般。 圣海宗如此所为,便是为了塑造叶凰无敌的气势,在修真路上未尝一败,会在修士身上诞生一种无敌的大势。 在此种优越地成长环境下,叶凰并有没有养成无敌大势,反倒成了一个嘴碎无比、喜欢嘴上逞强,贬低对手的圣子,实属有些可悲。 洛加洛短暂的失落,不过是一场表演给我看的攻心大戏,通过心机与天品阁的诸位长老、圣女、五鬼的配合,让我信以为真,进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轻敌,落败。 他的把戏,能忽悠一些年轻尚小的修士,但忽悠不到我,从一开始便看穿了洛加洛的心思,岂会上当受骗。 洛加洛抬眸,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郑重开口:“苏霜,你确实挺让人意外的,我这不是表演,而是一种术法,一出,所有人都会信以为真,化神乃至圣境修士都不例外,我曾经借它坑杀过化神大圆满的修士,到你这里却失去了效果。” “能抵住我这一术法之辈,无一不是惊才艳艳之人,你值得我正式,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我没想到世间还有此种用于沉浸式的演戏的术法,若是将此术法带回去,给到面瘫的小鲜肉,或许能够大幅度提升影视剧的质量吧。 我开口道:“这术法倒是有点意思,只是你已经说出,以后再与敌人对峙之时,再也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洛加洛耸耸肩:“失败过的术法,我洛加洛不会再用第二次!” 我深吸一口气,难怪无人知道他有多少底牌,术法使用,竟如此阔绰。 “圣子担心!洛加洛所言未必为真,兵道诡也,不得不防!”韩路灵识响起。 我提着序列古剑,扫一眼身边拄着血色长枪的韩路,淡淡道:“放心,一个洛加洛还奈何不得我!” 韩路回应:“好,那我防着十妖去了,圣子自己担心!” 韩路回到岁曱等一行人身边,目光落在十妖身上。 “苏霜,出手吧,我知道你还有一战之力!”洛加洛声音提高了许多。 我耸耸肩,道:“我知道你已经布置完成某种强大的术法,在引诱我。” 洛加洛不语。 “但我又有何惧,这就提剑来杀你,哈哈哈!” 双手握剑柄,古剑竖在身前,踏着支离的大地,向着洛加洛杀去,身后留一下一道道带血的脚印,扬起一挂挂尘土,如烟若雾。 我眼中只剩洛加洛,体内青龙之力与序列之力融着灵气,在血脉中奔涌,为我提供生机与战力。 残破身躯,竖起古剑,如离弦箭,一往无前。 竖剑刹那,我有些许孤独,战百余载身后无人立,孤身一人,提剑而战! 心绪潺潺,心神潮涌,孤独漫漫,孤勇无双。 望有一日,我竖剑冲锋时,身后有无数强者相随,征战八荒,平四海乱。 幻影不弃,故人不离,孤身何妨,战又何惧? 前路茫茫,纵使刀山火海,我苏霜亦会提剑破开,染血而立,不败不殇。 洛加洛身边的冥墨虚茶在我动身的刹那便离去,回到花荼毒与坠异身旁,他们二人还未完全恢复过来,没有行动之力。 在距离洛加洛十丈之时,洛加洛鬼魅一笑,话语飘出: “万象造化镜,启!” “万象造化镜,万象霜天中第三层境界,神秘,诡异,强横,苏霜完了!”虚茶的声音回荡。 一面又一面的镜子,随着虚茶的话语出现在天地间,彼此连接,构成奇异的阵法,触目皆是。 镜中,万象升腾,万古苍茫,刀光剑影。 恐怖的气息,从每一面镜子中弥漫而出,最终汇聚在洛加洛身上,他的气息跨过了破衍境大圆满,立身化神境。 从化神初期一路飙升到化神后期,无限逼近大圆满。 化神的气息,让我心神一滞,化神大圆满,超出我五个大境界,威压就足够我喝一壶了。 “天品阁圣子死不要脸哦,打我阁圣子一个开脉修士还用秘法,丢脸脸!”秦佳盘坐在阵眼中,吐了吐舌头,埋汰洛加洛。 洛加洛面色不变,但天品阁其余人却一脸杀意,恨不得将秦佳千刀万剐。 “想杀我呢?来呀,我等你们哦!”秦佳丝毫不惧,她处在阵眼中,十万阵法未破,无人能伤她丝毫。 说着她身后再次出现无数数千座原始阵,缓缓旋转。 天品阁中众人欲言又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布噜布噜布鲁!”秦佳吐舌扮鬼脸,恶心天品阁修士。 我一笑,这小姑娘还真是有趣,天真无邪。 “苏霜,死!”洛加洛术法完全展开,万象再次出现在天地间,这一次的万象是从大地中涌出,腾向长空。 神兽与凶兽,皆向我袭来,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盖住苍穹,遮天蔽日,声势浩荡,威压惊人。 此次的万象,给我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宛若是活了过来一样,带着各自的气息,强悍凶狠,雄踞八方的气息若有若无,仿佛面对真正的神兽与凶兽本体一般,令人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 “果然诡异啊,居然具备了神韵!”我稳住心神,喃喃自语。 言语之间,万象降临。 “十三剑式!” “撩,刺,云,扫,劈,截,点,崩,托,提,带,抽,挑!” 十三剑式在序列古剑的加持下,滔天而起,剑影漫天,横扫撞击而来的神兽与凶兽。 萧萧剑影之中,剑影碎裂,神兽湮灭,剑意弥散,巨兽溃散,化作滔天爆炸。 无边的爆炸,在镜字构建出来的阵法中连绵而起,火光冲霄,大地开裂,深渊蔓延,空间震颤。 冲击波一重又一重。如同山岳一般落在我身上,震得我倒退,口中腥甜,旧伤破开,鲜血汩汩,染了一地。 十息间,交手了五十个回合,万象彻底溃灭,大地满目疮痍。 大地只剩下我与洛加洛方圆五米的土地,成为万丈岩柱,耸立在不见底的深渊中。 短暂的交手便造成极大的破坏,若非中央秘境特殊,能够自我修复,否则这片大地毁在了我们手中。 洛加洛主动出击,挥拳杀来,拳头之上灵火弥漫,万象升腾,每一拳都极为凶横,落在我身上,便是骨断筋折,打的我气血翻涌。 我也非是等闲之辈,手中序列古剑轻舞,十三剑式,霜玄九剑入微三剑连续施展,整片空间都是剑啸,都是剑影。 一百回合结,打得有来有回,不分胜负。 洛加洛咬牙切齿,无比懊恼。 立身化神大圆满,高出我五个大境界,还打成如此模样,传出去,就算我死在了他手中,圣海第一天骄之名,他也没脸要。 洛加洛再次施展杀招:“万象霜天!” “我行一念,人间载道多一篇, 苍茫麋鹿角解 ,亘古一片月长, 万象,恒有道可求,万类方生初见!” 经文起,万象升腾,龙凰共舞,四象长天,神兽排布,凶兽连绵,景象骇人。 “见过万类霜天,此道有始终!” “我有此言,众妙之门,万类咸听!” “万象造化,神临!” 神兽凶兽,气韵凝实,栩栩如生,莽荒意浓,刹那间,仿佛有置身上古洪荒纪元的错觉。 这一次的攻击更加恐怖,需严阵以待,必须施展高阶术法。 “万灵令!”我剑竖胸前,古剑激荡,铮铮作响,剑意蔓延,灵气长剑浮现,笼罩四野,覆盖八荒。 “万灵令,令起,万灵生!” 话落,古剑化作苍天古木,于万象造化镜构成的阵法中,横亘在我与洛加洛间。 神兽与凶神,没有丝毫停滞,猛然撞击古剑化作的古木…… “轰!” 碰撞,须臾间发生。 爆炸,轰隆蔓延开。 除了第一声爆炸之外,一切的声音都能量被吞噬,只剩下无声的爆炸,冲霄的火光,一切在湮灭,在光芒中消逝,化作虚无,不再存在。 场面无声,展现出极为诡异的寂静,无声的湮灭带来极强的心理恐惧。 仿佛天地间有生灵吞噬万物,想要呼喊,却绝望地发现无法出声那样。 在场的数千人屏着呼吸,鸦雀无声仿若一出声就会被吞噬一般,恐惧汹涌。 无声的恐惧,在蔓延。 蔓延的,还有大爆炸。 “轰!” “轰轰!!” “‘轰轰轰!!!’” 无声无息的湮灭持续了十余息的时间,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以我与洛加洛为中心,无差别地覆盖,寸寸炸开,刚恢复了些许的大地,再次满目苍痍,惨不忍睹。 万象造化镜的镜子在交锋中,不断炸开,使得爆炸更加恐怖。 声音传出万里之远,震耳欲聋; 火光冲上万里之高,极为炫目。 火光,熠熠生辉,灼灼如烈阳。 冲击,浩浩不绝,隆隆如锤钺。 第五百一十八章 生死危机 光芒与冲击波如涟漪,圈圈扩散,一轮又一轮,落在我们二人的胸膛上,纵是修为全开,也扛不住此等程度的冲击,被逼得不断倒退。 爆炸中,灵气消耗极为恐怖,防御不足,不少冲击直击胸膛,鲜血与碎裂的器官,从嘴中吐出,体内伤势又重几分。 若是继续这般下去,我会死在这一轮爆炸中,尸骨无存。 “不能这么下去啊!只有吞噬上品灵石了,小命要紧!”我取出上品灵石直接吞噬,灵石入体,化作精纯的灵气,在灵脉汹涌,防御随灵气增多而变强,落在胸膛上的冲击少了也弱了。 这可是上品灵石,用途极多,作为灵气供给,只是最基础的用法,若非紧急关头,我肯定舍不得使用。 洛加洛是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灵气雄浑程度不是我所能比的,他并不需要靠吞噬灵石或是丹药来抵御冲击波。 “洛加洛必须死,或者赔我万倍的灵石。” ‘后者好一点吧,死人不值钱!’ 倒退中,我心中盘算着:“生擒洛加洛,拿他换上品灵石,一个圣子怎么也得五十万上品灵石起步吧?真是这样的话,赚大发了。” “轰轰!” 新一轮的爆炸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次炸开的是正中央的万象造化镜,再次增强了冲击波。 “妈的!”我这一次我选择了撒腿就跑 我与洛加洛被爆炸分开,被迫结束了这一次的交锋。 爆炸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而我消耗了一百五十块上品灵石,方才坚持下来。 爆炸结束,百丈外洛加洛深吸一口气,残破的阵法,随着他的呼吸,刹那恢复过来,再次完整。 刹那布阵,看来洛加洛的伤势并不重。 “洛加洛赔我灵石!!!”我吞下数枚三品疗伤丹药后,怒吼。 洛加洛看着我,吞下一枚五品高级疗伤丹药。 “奢侈啊!”我嘴角抽抽,无比羡慕,我储物袋里就没有五品的疗伤丹药,最好的只是三品低级。 这就是差距啊,都是圣子,跟他一比,我简直就是个乞丐。 五品丹药的能量更精纯,药力更强,是三品丹药所无法比拟的。 丹药上的差距,导致洛加洛的回复速度比我要快上许多,再有境界与天资的差距,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死在他手上也不是不可能,我只有速战速决……方才有取胜的可能,不能耽搁。 洛加洛白我一眼,恶狠狠地道: “苏霜,算你走运!” “万象造化镜,乃是万象霜天的精髓之一,向你而来的凶兽已经凝聚成三分神,若我再精进,将万象凝聚到五分神,你一轮都无法坚持下来!” “废话真多,你这不还没做到么?做到了再说吧!” “还有你欠我十万上品灵石!打完记得还我,对了,那个胸大的圣女应该可以换几十万灵石吧!” 几十万上品灵石,足够支撑我修行到化神境,有了这一批灵石,我便不需要消耗阁中的资源,省出来的灵石提供给其余弟子,让他们在尽快崛起,随我征战。 他们,将是我竖起古剑后,立在身后的强者。 “别告诉我,那么胸大的美女都不值五十万上品灵石啊!”我一边调整伤势,一边调侃洛加洛,扰乱他的心绪。 恢复伤势的洛加洛眉眼紧锁,眼神几乎能杀人,他指着我大吼:“滚,你才胸大,灵石一块也没有!” “妈的,吝啬鬼一个,一毛不拔啊,还是把你生擒了,上你天品阁自己换去!” 说着,手中序列古剑挥出,无数剑影飞速刺向洛加洛。 一柄又一柄剑影穿过洛加洛的身躯,划出伤口,鲜血滴落,浸染土地。 洛加洛没想到我会如此凌厉出击,不恢复伤势与消耗。 “苏霜!!!” “死!” “死!!” “死!!!” 洛加洛疼得面部扭曲,大吼起来,无比愤怒。 死字落下,镜子发光,他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无数镜子中。 “苏霜,看你如何破局!” 无数镜面中,洛加洛施展灵火,一数之不尽的高温灵火,向我汇聚。 灵火并非普通火焰,温度与能量极为恐怖,洛加洛所拥有的灵火还是灵火榜上排名第二十三的千川巨焱,诞生于山川深处,经由无数山川的高温高压挤压而形成的灵火,具有高温高压,能量狂暴的特点。 灵火炸开,其恐怖程度不可想象。 若是数量如此之多的灵火落在身上,哪怕青龙降临,冰川覆盖天地,护住身躯,亦会被焚烧成重伤。 万象造化镜展开,满目皆是镜面,无一破绽,无数山岳般的火焰自每一个角落向我而来。 我无法找到洛加洛的真身,每一个镜面的都像是真身,又不像是真身,无从下手。 不仅如此,火焰之中还有气韵更强的神兽与凶兽汹涌而来,该是已经凝聚出四分神来…… 三分并不是洛加洛的极限,他以秘法提升境界为便是这一分的提升。 有了四分神的万象,在无数灵火的加持下,与此时的洛加洛同等境界的化神大圆满修士也无法接下。 十三剑式联合施展无法接下,霜玄九剑入微境界三剑也无法接下。 洛加洛的攻击,凶悍到几乎让我无法接下,源于我与他之间的实力差距,五个大境界,不施展雷霆海,我无法击杀化神大圆满的他。 “不想出办法来,怕是要完犊子了啊!” 搜肠刮肚,寻找解决的办法。 “雷霆海,千霆劫,化龙五式,青龙撕天,霜玄九剑,十三剑式……都不行啊!” “序列之力,青龙之力,面对灵火,以我现在的修为基本没用……” 此时此刻,危机来临,已是燃眉之急,雷霆海与三十六规则、七十二符文施展消耗大且速度慢,已无时间施展。 我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眼看千川巨焱与万象越来越近,我却没有想到办法。 “呵呵呵呵,苏霜这一次我看你如何应对!”无数镜面中,洛加洛阴森森地笑着,“落入我手中,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死定了……”我握着序列古剑,面对无数灵火,束手无策。 焦急之中,一只竖眼在眉心若隐若现。 九彩之光,隐隐而起。 就在此时,隆隆之声,自宏伟的宫殿中传出: “孩子,别急,有我们呢!”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古神殿堂 声音,就在无数灵火即将临身,第三眼开,九彩之光起的刹那,响彻整个中央秘境,每一个修士皆有听闻。 音符律动之间,无数规则之力,在这一刹,如同忽起的潮浪,从中央秘境的宫殿群涌出,须臾覆盖百万里,灵火熄灭,万象散去,万象造化境尽数破碎。 洛加洛显出了身影,处在万象造化境之外。 脚下残破的大地,规则涌出的刹那,恢复如初,深渊不见,破败消失。 寸寸青草,在荒芜的石缝之间争相长出,转瞬满眼青翠,绵延万里,与远方的葱绿交织在一起,连绵到天边。 规则之力极为恐怖,蕴含强大的生机,我残破的身躯,在这一刹那恢复了有五成之多,吞服五品疗伤丹药,都比之不及。 茫茫中央宫殿群前,唯有十万阵法在运转,散发能量与滔天光芒。 第三眼,在汹涌的规则中,安静下来,九彩光芒隐去。 “孩子,别急,有我们呢!” 声音回荡,回响大地,苍茫无边,久久不绝。 这是不同于零荒大陆通用的语言,简单却又诡异,我听懂了,但其余人皆一脸茫然,听不懂这种奇异的语言。 他们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洛加洛皱眉,但也没有说话,转身,目光随众。 “古神的语言!” 我嘴角抽了抽,果然,宏大无边的宫殿群,正是属于强大无比,却已经灭绝了的古神所有。 只是中央秘境,为何会有古神宫殿群? 疑惑涌上心头。 我提着序列古剑,与所有人一样,将目光转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中央宫殿群所在。 诸佛禁地存在了无数岁月,在中央秘境来去的修士,不下百万,中央秘境宫殿群从未有过反应,像是死物一般,又像是虚无,处在不远处,但修士难近,无一人进去过。 与宫殿群一般虚无的还有万里之外的群山。 中央秘境,仿佛只有一块方圆万里的真实空间,其余所见像是幻象,虚无。 而今,宫殿群中,传出了声音,来此的修士怎会不惊诧,怎会不好奇。 现场鸦雀无声,唯有余音浩荡。 一句之后,宫殿沉默。 “往年,这茫茫宫殿群,无半点反应,而今却响起了声音……”西佛寺秃驴的一名打手开口,口中喃喃,不敢置信。 “那话语,谁人听懂了!”圣海宗的为首长老开口,目光不自觉瞥向弢乙圣人所在的方向。 弢乙圣人,是一代强者,真身已立在人道巅峰,一身炼丹术更是惊艳无比,整个大陆上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阅历自然是普通的圣境修士难以比拟的。 “听不懂,但有些像古神的话语!”弢乙圣人开口。 “管它什么话语,古神不过是一个已经灭绝的种族,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洛加洛转身,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苏霜,我看你已经穷途末路,这次算你走运,接下来,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受死吧!” 洛加洛大吼,显然很烦躁。 “万象霜天!” “万象造化境!” “万象霜天镜!” “千川巨焱!” 洛加洛一连施展了数种术法,想必是想将我一句击杀,挽回声名,继续做圣海第一天骄。 就在这一刹,沉默的宫殿群内,传出了零荒大陆通用的语言: “古神之地,勿起干戈,违者严惩!” 声起,洛加洛的所有术法失效,散去,他的身体也被禁锢,无法动弹。 在数千人惊诧的目光中,一道光芒从中冲天而起,最后落在我身上。 声音起,悠悠之声,回响不绝。 仿佛是,家中老人,待孩子归。 第五百二十章 古神出 “我们一直在等你!” 光芒映照,声音回荡。 古神之地,勿起干戈,违者严惩与我们一直在等你这两句是零荒大陆现在通用语言。 在场数千修士的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眼中带着震惊,被禁锢的洛加洛,面皮猛然跳动。 弢乙圣人身处大阵中,目光炯炯,意味深长。 弢乙圣人为圣海的一代强者,古神传说定然不会陌生,此时最惊讶的当属是他。 古神之强,经历过古神横行岁月的修士,都印象深刻。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 十六个字,梦魇一般,深入灵魂,令人颤栗。 许多老一辈修士,虽只听闻过古神传说,但都无比忌惮。弢乙圣人率先展开修为,护住带来的修士。 天品阁为首的圣境修士,一双眉眼收缩,如临大敌,杀意泛起。 圣海宗最强大的圣境修士,倒退几步,护住身后的圣子叶凰与圣女方琳,唯恐出现意外。 韩路等一行人,倒是淡定的许多,此种情况下,最为开怀的,莫过于是与我一方的人了。 北妖门的修士聚集在一起,组成阵法,严阵以待。 西佛寺秃驴的三十名打手,对视一眼,凝重无比。 “呀,圣子机缘还真是多哦!”阵眼中,秦佳开口,声音回荡,打断了古神回荡的声音。 “古神!”弢乙圣人开口“我极度确定,那语言便是古神语言,这宏伟的宫殿,我在古籍中曾见过关于它的几笔寥寥记载。” 弢乙圣人深吸一口气,情绪激动起来:“当时我以为那只是野史捭文记载,当不得真,不曾想它真的存在,且就在我眼前。” “古神殿堂!” 韩路抢了弢乙圣人的话头,声音凝重:“古神殿堂,据传是上古时代,凡人与修士供奉古神之地,后成为古神常驻之地,古神殿堂可见古神行踪。” “古神殿堂随着古神的覆灭而消失!” 弢乙圣人将目光落在韩路身上,深深看他几眼,韩路这般年纪知道的不比老一辈的老怪物们少,可见韩路之不凡。 “那他就是古神传人,或者说是古神后裔?”叶凰开口,声音凌厉,“古神乃是天下公敌,见之修士共杀!” “幻影阁圣子为古神,幻影阁当灭!” 我抬眸看向叶凰,这家伙言语倒是足够犀利,瞬间就把整个幻影阁推向了所有修士的对立面,成为天下公敌,此种话语若是传出去,幻影阁离灭亡不久了。 “在场的必须都死啊!”我嘀咕着,一双眸子冷冷地扫视着他们,“古神,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叶凰阴恻恻地道:“韩路杀了他,证明幻影阁的清白,否则,待到离开秘境,我圣海宗一定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聚集天下修士,灭你幻影阁!” 韩路长枪指向叶凰,枪锋上,杀意缭绕,血气升腾:“你个废物圣子,知道自己杀不了我阁圣子便想泼脏水,借刀杀人?” “你说我阁圣子为古神,有何证据?仅凭一道光芒,一句话语?还不许我阁圣子获得机缘了?” “你圣海宗曾获得古神头颅,是否也与古神有关?” 韩路几句话,让叶凰面色变了又变,无话可说。 韩路的话语,已经摆明立场,这些人就更不能活着离开诸佛禁地,尽数葬身此处吧,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我无法想象的,或许会陨落在此处。 “孩子,无须担心,出了秘境,这些人将不记得古神之事了。”古神的语言在我脑海里响起。 弢乙圣人正准备说话,却被一道更加强的光芒打断。 中央宫殿群,在我脑海里的声音散去之后,轰然打开,声音随之而起: “谁人说古神是天下公敌?!” 第五百二十一章 守护古神 “谁人说古神是天下公敌?!” 声音隆隆,从古神殿堂中传出,声波如浪涌,一重连一重。 古神殿堂直插云端的巨门,缓缓打开,金光缕缕溢出,金光十万里,填满秘境,涌入苍茫,眸眼之前,是一片金光,唯有古神殿堂,不见他物。 古神殿堂的巨门,完全打开,金光减弱了几分,一道庞大的身影出现其间,顶天立地。 殿堂开,古神出现,符文千万亿,在虚无中沉浮,化作海洋,声音如风,掀起滔天符文,一重一重远去,如浪拍岸,消散在未知的尽头。 秩序成链,如同溪流一般,一条连一条,自古神殿堂内伸出,交错成网,秩序之力弥漫,将一切凌乱重置归零。 规则成海,蕴含天地初开之时的无数规则,在宏伟的古神殿堂前汹涌。 而今的有天时代,距离天地初开极为遥远,无数规则,在岁月中演变,更迭,破灭,重生;又经历了无天时代的末年的战役,天地有损,日月有缺,道则有失,规则有裂,有也已不是最初的规则,少了一分天地初开时规则的苍茫道意,少了些许浩渺,无法与之比拟。 “这是天地初开时最为完整的规则,源自古神体内。”弢乙圣人感受着铺天盖地而来的规则,难难开口,气息沉浮,去感悟规则。 过半百之数的圣境修士纷纷感悟规则,这对他们来说试一次极为难得的机会。 “机缘不能给我的敌人!”我望向古神殿堂内的古神,吼到。 古神,天生地养,规则自天地而来,出生便蕴着最完整、最强的大道规则。让这群老梆子感悟,说不定回去就会突破了,养虎为患,得不偿失。 “好!” 古神的声音再起,无数规则瞬间散去,只余下蕴含生命之力的规则,如海水一般,铺在中央秘境内。 带有生命之力的规则,刹那铺成海洋,激荡天地间,修补有天时代的残缺,随着规则完整,中央秘境,草生木长,转瞬葱茏,郁郁苍苍。 草木之间,出现庭院,出现小道,百花盛放,一派祥和。 我、洛加洛、韩路、序泽、岁曱等众多弟子,瞬间处在苍天古木之间,束束金光穿过枝叶,映照在众人身上,光斑点点。 我落在一个粗壮的树干上,嘴角勾起弧度。 这一次,有了古神相助,数万师兄师姐的血仇,可以得报了! “苏霜,你必死!”规则收敛,弢乙圣人等一行圣境修士,从悟道中醒来,冷眼扫来,杀意沸腾。 “有种就来啊,小爷在这等你们呢!”我提剑冷笑,十分理解这群老王八的心情,若是我没叫古神将其打断,回去之后,他们的修为都会精进,甚至突破一个大境界都有可能。 十万阵法中,天品阁为首的圣境修士开口:“有种撤开大阵,与我单打独斗,老夫虐杀你!” 阵眼内,秦佳吐着舌头:“死不要脸哦,我们圣子才多大,什么修为,你脸呢,你脸呢,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哦!” 天品阁的圣境修士正准备发作,但金光忽然散尽,一切明晰。 古神殿堂内,有角生灵,立于光芒中,顶天立地,俯瞰众生。 他显现在眼前,一张脸庞,由盘根错节的树根交织而成,缝隙之间,生着树木,苍翠青葱。 一身草木,规则缭绕,无点滴血肉。 眼前的古神,与我认知中的古神有极大的差距。 古神开口,声音隆隆: “正是,此等没脸没皮之辈,我自诞生以来就未曾见过!” 古神话语语音未尽,第二句便出,无比凌厉,罡风如剑: “吾乃木之古神,古神殿堂的守护古神,此前是何人言古神为天下公敌,是何人欺辱我等一直在等之人?” 古神怒,惊天动地。 第五百二十二章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 古神怒,惊天地,泣鬼神。 方圆万里内,掀起风浪,草木弯腰,飞沙走石,无敌的气势,从木之古神身上弥漫而出,笼罩八荒。 古神身形庞大,顶天立地,立身天地间,眸光流转,仿若在俯瞰万古岁月。 “天下公敌?哼,好大的帽子。” 一尊小型的木之古神,从庞大无边的古神身躯之内走出。 走出的小型木之古神,有了血肉,是一个看着极为年轻俊逸的青年,一身黑衣如墨,长发飘飘,发丝之间流淌着规则与符文,生命之力蕴在眸子深处,深邃且生机盎然。 “是谁人定义的古神为天下公敌?” 木之古神话语隆隆,没有丝毫杀意,却让人感觉脊背生寒,汗毛倒竖。 “是……” 叶凰不服向前一步,应声作答,但刚说出一个字便被为首的圣境长老封住了行动之力,话都说不出口。 古神的强大与恐怖,没有经历过那一段岁月的修士无法想象……叶凰年轻气盛,不将已经灭绝的古神放在眼中,但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对古神,依旧讳莫如深。 弢乙圣人开口:“古神啊,消失了无尽岁月的种族,不曾想在中央秘境中再度出现。” 他顿了顿,道:“只是,现在的你们只是残存的意识或是执念吧,当年古神覆灭之战,虽没有亲身参与,但其惨烈程度,及其战果是毋庸置疑的,古神一族,彻底覆灭。” “古神为天下共敌,自那段岁月便有了定论,否则也不至于被举族覆灭!” 弢乙圣人为而今最强修士,更是的大陆上屈指可数的炼丹宗师之一,其阅历与胆识,在场的自是无人能比的。他人惧古神,但他不惧,更是看穿了表象,寻到了本质。 小型的木之古神没有理会弢乙圣人,后者也识趣地闭上了嘴,他明白,在中央秘境,即便只是残缺的意识或是执念,但古神依旧。 木之古神身影闪烁,落在我身边,望向苍茫星河,声音幽幽:“古神秉天地规则,自山川草木中而来,是这片古陆最初生灵,自诞生以来,行走大陆,遍行天下,扶危济困,传道受业……不曾为祸天下,祸害苍生,成了共敌?!” “我至今都没想明白,当年的战役是为何?” 木之古神的眼神中露出不解。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木之古神,升起惋惜与心痛。 古神秉天地而生,承规则而行,造化苍生,最终却惨遭围攻,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古神良善,自诞生以来,不行一恶。 源自于天地,心绪简单,毫无心机的古神,自然想不明白当年古神覆灭战役的真正起因,但我却知道——一切皆由人心起。 修士忌惮古神的强大,虽古神不为恶,但他们强大,让修士畏惧,害怕;加之古神体内有无上的天地规则与道意,无数修士趋之若鹜,古神活着,永远无法获取…… 为此,古神覆灭战役便在忌惮与贪婪中酝酿,最终爆发,导致了古神的覆灭。 他将目光转向我:“孩子,希望你能找到当年战役的起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古神一族,未曾伤过半个修士,甚至拯救了无数修士与凡人,古神出,天下苍生共岁月,无有生老病死!” “只是为何却覆灭在了他们手上!” “我不解!” 木之古神声音中,带着颤栗,带着呜咽。 “我的那些族人,再也见不到了!” “再也见不到了!” “古神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再也听不到了!” “茫茫岁月中,再无古神,再无我族人!” “浩瀚天地间,再无古神,再无古神音!” “举目古今,仅余你!” “他人欺你,无人护,古神孤,天可见怜?”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尔何茫茫,独泣罔凉?” 我抬眸,望向身边呜咽木之古神,与他四目相对:“终有一天,我剑指天下,向芸芸众生,要一个公道!” 木之古神摇了摇头:“无须如此,生灵生来不易,剑指天下,必定生灵涂炭,伏尸万里,血流百万里,赤地千万,又是何苦。” “天生万灵,地蕴万物,生而平等,古神凡人,皆是众生,生予夺杀,天之不向。” “芸芸众生,不行恶念,生而求索,不罔不惰,顺天之则,盈盈不绝,苍生大善。” 古神目光扫过每一个修士……目露善良与慈祥,没有丝毫杀意,甚至嘴角有笑意。 他,看着的是灭古神一族之人的后裔,看着的是言古神为天下公敌的人,看着的是欲杀仅存古神的修士。 他,怎能,还是目善眉慈? 他,怎能,没有一点杀意? 他,怎能,嘴角勾起笑意? 我的心颤了一下,喃喃道:“古神,不杀生啊。” 古神,苍生大善,执天地之道,行众生,泽万物。 古神拥有毁灭一切之力,却不毁灭,只道是离去忘却,是为何,我心了然。 古神怒,惊天地,泣鬼神,却未断一颗树,折一株草,落一片叶。 古神,苍生大善,执千万规则,传道意,授不朽。 苍生大善者,非苍生,是自山川草木而出者,执天则,不杀生。 至此,对于遥远的当年,古神覆灭一役的战场情况,我有了些许猜测。 若真相如我思,古神得多无助! 我望着木之古神,不忍心开口道出真相。 “生灵万千,会有人生恶,为祸天下,终究需起干戈,以血洗刷罪孽!”握着序列古剑,平复起伏的心绪,淡淡地道,希望古神能理解善恶,理解苍生中由心生出的复杂人性。 我多么希望,古神杀生,那么也不至于如此强大的种族覆灭在遥远的过去,无一幸存,于那一战役中,不至于太过绝望,太过无助。 “我将代古神一族,剑起苍澜,问天下士,古神何错!”我心绪激荡,眸光落向千余修士,杀意澎湃。 望着数千张面孔,想起历来所作所为,我首次因生而为人,而感到羞耻! 眉心之间,第三眼开,九彩之光迸发,三眸共光,照耀苍天草木。 一对琉璃般的双角,自头顶而出,逆破天地。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 完整的,无损的,强横的古神气息,在中央秘境激荡开来,声音徐徐响起: “我为古神!” 就在双角出现的刹那,数道声音,自古神殿堂响起: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衔眠归墟,执道与苍。” 奇异乐声,悠扬而起: 埙起,弥归。 第五百二十三章 埙起,弥归 乐音悠扬,星穹苍狼。 埙声安详,弥苍浮望。 湛蓝天苍间,一朵花,起浮沉,托于虚无上,黑如墨,暗如夜。 黑暗的花朵,吞吐着墨色,一女子虚影,显现苍穹间,隐隐绰绰,朦胧不清。 黑暗且纤长的手指,托起白色的埙,捧在身前,未临近嘴角,便有埙声起。 埙声怅然,弥苍在望,仿若见故。 古神殿堂中,除却木之古神庞大的身影外,再有古神起。 一尊身躯残破的古神,自万丈宫殿之间,轰然起身,身残体破,少了半个身躯,依然伟岸,身起,顶天立地,傲视苍穹。 他浑身黑暗,像是行走于暗夜的生灵。 埙声中,弥语沧桑: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暗序无律,光明匿葬。” “吾名弥暗,行于黑暗,不见光明!” 我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看向那尊黑暗的身影,道:“黑暗古神,许久,许久未见了!” 话语不由自主,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说出这一句来。 与他,黑暗古神,仿若故旧。 黑暗古神没有理会我,弥语再起: “弥苍古氏,始苍开芒!” 一尊古神再起。 身躯庞大的古神之躯,立在木之古神与黑暗古神之间。 他没有面孔,只有模糊的模样。 他开口,弥语苍苍: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始玄邪诏,无倚故望。” 我看向他,淡淡开口: “始古神!” 他亦未曾理我,在悠悠埙声中,三尊古神齐声: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衔眠归墟,执道与苍。” “弥古序道,归墟归埙,苍生大善,无殁天弥。” 我身一口气,化作人的模样,提着序列古剑,望向三尊古神,他们的话语晦涩,但我却能个中含义。 他们在感谢苍生,未曾让我这个古神唯一的后裔死去。 古神,干净得纯粹,没有人性的丝毫纷杂。 “苍生大善者,是生于弥苍者,非吾等所望之众生!”我出身,打断了他们的话语。 古神乃大善,见众生皆灵,悯生来不易,善恶皆无差,众生皆平等。 正是如此的,与生俱来的,无法更改的善,让强大的古神,覆灭在了曾护佑的生灵手中。 我的声音回荡在中央秘境,传向托于虚无上花朵与女子。 身旁小型木之古神,不解地望着我。 始古神与黑暗古神,眸眼中依旧是不解。 朦胧的女子,移开了埙,一双漆黑的眸子,望向我。 望向我的刹那,我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熟悉感,仿佛曾经被这样的目光凝望过,只是想不起来,在何时,在何地。 女子悠悠开口,声音很轻,却余音不绝,回响万里: “我在,未来,等你!” 余音中,黑暗花朵散去,她的身影逐渐模糊。 “埙,送你!” 在她彻底散去之前,埙落入我手中。 埙,通体漆黑,有凰舞其上。 埙,仿若本就属于我一般,无比熟悉,收了序列古剑,双手持埙,落在嘴畔,吹起了埙。 埙声沉浮,白云苍狗。 月转星移,弥苍在望。 埙声奄奄,我见弥苍。 弥苍落涧,尸骸遍野。 第五百二十四章 弥苍在望 弥苍落涧,尸骸遍野。 遍野的尸骸,源自古神之躯。 岁月来去,时光流转,古神白骨已腐朽,斑驳的岁月痕迹遍布,其上道意散去,仅残留些许,残余道意,在弥苍落涧深处起落,一身规则归于天地。 茫茫之地,白骨皑皑,如雪覆亿万里! 弥苍落涧,不知其深,不见其尽,唯见将其填满的皑皑古神骨。 埙声悠悠,弥苍在望。 弥苍在望,落涧尸覆。 古神,自山川草木中而来,秉天地规则,载万千道意,汇聚弥苍以为故里。 弥苍落涧,为无尽长河,于古神覆灭一役中,长河干涸,万籁枯寂,再无生命。 “埙声苍苍,悠悠不绝,弥苍在望,弥苍无故,无故无故,弥苍是故?非故?” 我眼中有泪,古神强大,但却内心纯净,不杀生,最终却被他们护佑的,传道受业,化开懵懂,开启修真之路的修士围剿而灭绝。 古神不杀生,死在他们翻手就能覆灭的修士手中。 因此,我,成了天地间最后的古神。 一尊自沉眠者梦中走出的古神。 我眼角弹泪,曾经强大的古神,而今只剩腐朽的白骨,堆砌在弥苍落涧,曝尸“荒野”。 埙声茫茫,弥苍在望。 弥苍在望,故地无故。 黑暗古神开口: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执道而行,衔善罗天,古神序道上,须苍生大善,需古神,望弥苍。” “古神,已殁!”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尔何茫茫,独泣罔凉?” “杞忧者天,尔何独泣?” 他的声音在颤抖,些许哽咽。 他在回忆,深情地凝望着弥苍与落涧,残缺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始古神看向我,眼神忧郁,声音苍凉: “弥苍在望,无故,无故!弥苍弥落,杞忧者天,尔何茫茫,独泣罔凉?” 木之古神眼中泪花闪烁: “弥苍在望,已无故,唯余你,最后的古神!” 我移开嘴边的埙,握在手心,埙声止,弥苍不见。 我紧握着埙,望向十万大阵中的数千修士,他们见古神,闭口不言,没了往昔的颐指气使与孤高。 我冷笑,面对强者,他们卑微顺从,面对弱者,喝来呼去,一言不合,直接击杀。 我想弥苍在望,无故,足以让三尊古神动容了。 我开口:“弥苍在望,落涧满白骨,弥苍已无弥,古神孤道!” 木之古神先道:“苍生大善,吾道不孤!” 黑暗古神开口:“苍生大善,古神不孤。” 始古神悠然低语:“苍生大善,弥苍无故,无与苍生故!” 我嘴角抽抽,古神从不怪罪苍生,即使是面对覆灭古神一族的是苍生。 “是啊,我已经是最后的古神,无依无靠,世人知我为古神,皆杀我!” “杀我者,是尔等口中大善的苍生。” 我依旧想通过言语,改变古神的观念,希冀他们明白苍生大善,终有恶者,恶者须惩,不杀生,终会被杀。 我的话语,并不尖锐,我不想伤古神。 三尊古神,眼神茫然,不解地看着我。 他们已死无数岁月,至今依旧不曾明白当年一役的起因,心灵纯净,无尘污垢,不以善恶看苍生,在他们眼中生者便是善。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苍生大善,无出其右。”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心绪宁静,紧握着埙。 苍生大善之念,是铭刻在古神血肉中的规则,无可更改,就像我爱着那人一样,哪怕被伤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依旧无法忘记。 我与古神,有着相似的执念,岁月与外外界事态无法改变。 此刻,我开始理解的古神的单纯,古神执着于的苍生大善,虽然愚蠢,但却有着其道理。 我调整好心绪,抬眸看向十万大阵。 大阵中,过半百之数的圣境修士聚集在了一起,低声商议,身后数千修士聚集,出现了联手的迹象。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他们已经确定眼前的古神只是执念,看出他们的虚弱,不再畏惧。 五十余位圣境修士联手,带领数千修士一起攻击大阵,大阵用不了多久便会被破,届时将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曾经的悲剧会再次上演。 收了手中的埙,序列古剑入手,一身修为在激荡。 他们一旦动手,我便将无法动弹的圣子洛加洛率先击杀,让天品阁大出血。 此时,韩路传来经过加密的灵识:“圣子,你为古神,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天下共敌,幻影怕是护不住你,我已经通知大长老,想必不久后他会到,覆灭幻影阁以外的所有修士。古神殿堂中的古神,确实如弢乙圣人所说,是执念,我已猜出古神不杀生,古神传说有误,他们无法助你。” 韩路并不畏惧古神,胆识滔天,心智亦极高,看出了端倪。 “我想大阵里的那群玩意,已经想好对策了……”韩路声音顿了一下,“纵使大长老不能及时赶来支援,拼上我们这百余人也要护你出生天!” “只是来日,剑指天下,问天下士,勿忘,也为我等要一个公道便可。” 韩路抱着必死之心,虽知我为古神,依旧奉我为圣子,初心依旧,忠心不改。 秦佳的灵识也传来:“圣子哦,你蛮厉害呢,别死在这里了呀,振兴幻影还得靠你呢,师兄师姐们的仇交给我们就行了哦,待会儿我会启动大阵,释放百万原始阵,为你离去争取时间哦,要听话,离开圣海,离开南域,成长起来后再回来就行了呢!” “我,韩路师兄,方澜师兄三人一同倾尽全力,为你撕开通道,方澜师兄说了,护圣子出生天,纵死无憾呢。” “死,我也不怕哦!” 秦佳纯净,单纯,类古神! 年纪虽小,依旧无惧无畏! 秦佳虽为天生阵灵体,但非至尊级,百万原始阵,会耗尽她生命…… 方澜性真,侠肝义胆。 三尊古神目光扫过韩路与秦佳。 始古神将目光落在韩路身上,光芒映照。 黑暗古神眸光闪烁,蕴涵黑暗规则,落在秦佳身上。 木之古神,目光流转落在我身上,道: “弥,可见,苍生大善!”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古神口中的苍生大善。 第五百二十五章 我为古神 “弥,可见,苍生大善!” 木之古神的话语,回荡在我耳畔,而我也理解了古神口中苍生大善的本意。 古神,是善的坚守。 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对他们刀剑相向,只要一人心中尚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在他们眼中,苍生依旧是大善。 古神的善,是对苍生虐我千百遍,我待苍生如初始的纯净与无瑕。 岁月横流,苍生无尽,真正的善,是古神。 无生灵的时代,天地间无善恶,生灵出现后,恶在苍茫下,由心而生,行在天地间,无边无尽。 恶无尽而善有尽,古神,便是善的最后坚守者。 若某一日,古神操戈,便是,天下尽为恶,无善。 世间尚有如韩路、秦佳、方澜、零破、岁曱等这样无私的人存在,古神至死都在遵循苍生大神的执念。 世间尚有善。 望着大阵中,年方十岁,面对死亡,却义无反顾,丝毫不惧的秦佳,我喃喃道: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苍生大善,需古神,须弥望!” “哈哈哈,我明了!”我看向木之古神,爽朗一笑,道。“只是现在需要解决一些麻烦!” 我向前一步,出声道:“我的生,还不需要用同门的死来换!” 我声音激荡,无比高昂。 生来四百载,无一天是自我,自从长生行墓而出,众叛亲离,最终被逼得自刎长空,看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生无所依,死无所往,举目苍天,无故。 我入幻影,不出一载,却有人愿为我而亡,我又怎能坐视? 此等情,三生难寻。 “不就是不到百人的大修士,数千小修士么,何需你们拼命?” “我提剑杀了便是!” “圣子,还请先走,情况很不妙!”韩路的声音响起,“弢乙圣人那货可不是凡俗之辈,会有应对之策,你先走,你活着,十年后,天下无人再是你对手!” “韩路师兄所言极是,以圣子之资,十年踏仙,无敌天下,完全可以!”方澜道。 “圣子,听话哦!”秦佳声音淡淡,动听无比。 岁曱、零破、序泽等人也在劝我。 他们并不希望看到我横尸此地。 幻影阁的弟子之间,亲如手足,拥有一般宗门所无法比拟的凝聚力。 “无需多说,看我如何杀敌!”我摇了摇头,坚决不走,“相信我,我能做到!” “我是圣子,此地我最大!” “要走便一起走,是我苏霜带你们进来的,怎能自己跑了,将你们留在此地等死!” 我回眸看向岁曱等人,他们数百人修为岁低,但依旧是视死如归,无一人眼中有畏惧。 韩路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圣子,自己担心,不敌便撤,你身后还有我们!” “知道了!我不会让幻琉璃砍了你脑袋的!”我淡淡轻笑,调侃了一句,而后看向弢乙圣人等人,“老王八们,来受死!” “好大的口气!”十万大阵中,弢乙圣人为首,身后五十余的圣境修士相随,是一股极其恐怖的势力,可以称霸一方,弢乙圣人开口,带着几分不屑,“你还以为你是在世真仙?” 倒也能理解,我只是一个开脉大圆满的修士,即使诡异,即使能杀圣,但现在我要面对的是五十余位,相当于是烛光与曜日相比。 “口气大不大,动手了方见分晓!”我冷笑,身上莫名气机流转,如流光,如江河。“我虽非在世真仙,但杀你等,不在话下!” “不知地厚天高!”弢乙圣人冷笑,拳头挥起,砸向大阵。 他身后,五十余名圣境修士一起动手,一个巨大无比的拳头在十万大阵中凝聚。 韩路身影闪烁,回到阵眼之中,与阵灵体结合,主持大阵:“全力激活阵法,绞杀他们!” 方澜与秦佳点头,倾尽全力,十万大阵中,符文规则弥漫,灵气宛若沸腾,无比躁动,杀意十万里,冷彻心扉。 无边的拳头砸在大阵上,无数原始阵无声无息的湮灭,五十余位大修士联合一击,威力不可小觑。 近三分之一的阵法碎裂,秦佳吐了一口鲜血,面色苍白,但她依旧咬着牙坚持,她也明白一旦困不住他们,幻影阁弟子将会无一幸存,再无人能离开。 历史会再次重演。 韩路与方澜修为稍高一些,没有受到多大的反噬。 我向前迈出,一身气息激荡,一双角破穹而出,温润如玉,洁净明亮。 一声长啸,夹着龙吟,回响不绝: “我为古神!” 准备施展第二击的弢乙圣人一众,被龙吟一震,刹那失神,回过神来,目光齐齐投来。 在他们的注视中,眉心间,三眼开,眸眼中,九彩之光,横照苍茫。 始古神、黑暗古神、木之古神异口同声,喊出了同一个名字: “千秋?” “沉眠者!” 弢乙圣人等大呼,声音中带着惊惧。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 是在说古神,亦是在说沉眠者。 古神中,有角的,唯沉眠者而已。 “他不是千秋!”始古神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苍凉。 而后一尊小型古神自始古神残破的躯体内走出,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模样,身上弥漫着沧桑,规则缭绕,躯体虽小,但无人敢轻视。 他与木之古神立在一起,他伸手落在我肩膀上,压下了激荡的气息与九彩光芒。 “他是他!” 始古神看向木之古神:“是!” 黑暗古神道:“那他是吗?” 始古神道:“是!” 木之古神与黑暗古神齐声:“弥苍弥落,杞忧者天,他依旧是,那便好!” 双角内敛,第三眼消失。 “有我等在,又何须你拼命。”始古神道。 “弥苍弥落,苍生大善者,无为过,无为法逆!” 始古神向前,身上气息,瞬息千万里,覆盖诸天。 始古神看向大阵中的数千修士,冷声质问,杀意,罕见的杀意,在始古神身上弥漫: “古神之地,勿起干戈,你等何意?” 我轻笑,倒退了几步,与木之古神并肩而立。 第五百二十六章 始古神 始古神,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神。 因他,在原始的规则中,睁开双眼,才有了万古诸天的神奇绚丽,才有了纵横古今的岁月长河,才有了芸芸众生的千姿百态。 始古神,是古神之始,众生之始,是零荒大陆第一生灵。 而今,虽已身死,但威名依旧。 始古神的强大与神奇,毋庸置疑,他立在古神殿堂内的古神身躯,虽残破不堪,极度不完整,但无人敢小觑。 我与木之古神山前,始古神孩童般的躯体内,蕴含着无尽的原始之力,没有规则,但却包含万象,无所不有。 他双眸化作黑暗,是天地间最小,最初始的黑洞,吞天地,纳古今,宛若万灵都凋零其间。 始古神,眸眼黑暗,言语凌厉: “弥苍落糜,埙有归音,弥者岂可欺?” 丝丝缕缕的原始之力,如涟漪一般荡漾开来。 一柄规则之剑,出现在始古神手中,杀意浩荡。 看这阵势,始古神要大开杀戒,只是古神秉承苍生大善之念,不杀生,始古神这是要干嘛? “古神不杀生,始古神这是要干嘛?”我瞥一眼身旁的木之古神问到。 “始古神,开天辟地第一神,我们不能杀生,不代表着他不能。”木之古神没有开口,开口的是不知何时从残破古神躯体内走出来的黑暗古神。 正常人大小的黑暗古神笼罩在黑袍之中,不见五官,一身黑暗气息荡漾。 “何况,吾等众神在,何须你以血博生机?”黑暗古神淡笑,淡笑之中带着几分冰冷。 “古神不杀生,谁告诉你的?规则么?” “谁说古神不杀生,难道忘却了么?” “杞忧者天,尔何茫茫,独泣罔凉?” 黑暗古神话语回荡,不似在问我,反倒是在质问天地。 黑暗古神的话,让我明了了一些真相,当年古神覆灭之战,成为那一代修士的阴影与梦魇,可能便是始古神之故。 古神杀生,只是极少动手,因为他们认为苍生大善。 黑暗古神的话,蕴含极多信息。 他在质问谁? 他说他们不能是何意? “古神之地,勿起干戈,没听懂吗?” 始古神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提起手中的规则之剑,直指数千修士。 始古神话语与动作,以弢乙圣人为首的数千修士,不约而同颤栗了一下。 “天生万灵,地蕴万物,生而平等,古神凡人,皆是众生,生予夺杀,天之不向。” “芸芸众生,不行恶念,生而求索,不罔不惰,顺天之则,盈盈不绝,苍生大善。” 天地间,响起弥语。 始古神垂下了规则之剑,话语悠悠,他转过身来,看着黑暗古神与木之古神道: “弥,苍生,皆是,不该!” “同!”木之古神叹了一声,应到。 黑暗古神点了点头:“同,苍生皆苦,需渡!” 始古神扫我一眼,满是歉意地道:“你为最后的古神,虽有苍生欲杀你,但吾等为古神,需以苍生为善。” 木之古神道:“但请放心,他们伤不了你以及你同门丝毫……同时为了弥补你们,古神殿堂将为你们开启,一纪元只能开启一次,这一纪元便为你们开启,让你们寻找机缘!” 黑暗古神笑道:“所有人都能进去,但是修为都会被压之元婴之下。” 始古神扫一眼数千修士,悠悠地,不怀好意地道:“以你的特殊,届时,你将是古神殿堂中,最强的修士,一口恶气,你自己出!” 进度汇报 昨晚上忽然想到可以做一个地球纪年,所以今天就做了,会从地球诞生之初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一个大时代都会有故事发生,会很精彩,敬请期待! 开个单章 吐槽几句 一直以来就很忙,最近小说三天都没更新了,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状态不对,一部分原因就是忙,忙得晕头转向的,之前说晚上少写小说,现在还来了个晚上别休息了……我特么……真就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但是小说不写是不可能的,打死都要写下去!!! 好吧,我又没法 现在还在加班,加上电脑更新,死机了,无限重启,实在没法写了,抱歉,明天开始整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古神历练 始古神的话音很轻,但却回荡在整个中央秘境,在每个修士耳边炸开。 进入古神殿堂,所有人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在元婴之下,圣境修士也不例外,而我一身修为虽仅是开脉大圆满,但战力远远不止元婴,进入其中,我便是无敌。 我咧了咧嘴,心中乐开了花。看着身边的三尊古神,道:“那便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们了!” 三尊古神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始古神道:“我们会弥补你的,毕竟你已经是最后的古神了!” 木之古神也开口:“古神一族仅余你了,我不想你还对我们这群已死之人尚有芥蒂,古神历练会让你满意的……” 黑暗古神开口,向我们解释何为古神历练, 古神历练,是在远古时代,古神尚在之时,古神为膜拜他们的众生,所开设的提升自身修为的渠道,其中蕴含了无数的奇珍异宝,是众多古神,经历无数岁月,从天地间收集而来,回馈众生膜拜之物,珍贵无比。 古神历练,万年开一次,历练圆满,古神赐福,醍醐灌顶,增强修士的悟性与资质,受灌顶者,成仙成功率提高五成,甚至有一丝可能,获得神性,成为古神之裔。 因此,古神历练,是远古之时极为热闹的盛事…… 只是古神一族灭亡之后,古神历练随之一同消失,知道的古神历练的修士,已寥寥无几,存者也是亿万年不出,沉眠蛰伏。 始古神深吸一口气道:“你为最后的古神,我等会在历练中为你保驾护航,获得最大最多的机缘,最终的灌顶,我们所有尚能古神一同为你灌顶!” “这样子啊,马马虎虎还可以!”我耸耸肩道,假装不满意,嘴角已经不自觉地勾起满意的弧度。 古神历练若是圆满,我的资质能再上一层楼,再吞下神墟丹,冠绝同代,指日可待。 黑暗古神目光悠然,望向秦佳所在的方向:“你很在乎你的同门。我会选一人,作为我的传承……” 我嘴角抽了抽,古神太单纯,没有明白我那句话的含义,还以为我没有原谅他们。 在他们的话语中,我能够感受到古神对我的无私地关切,为我,他们几乎逆了古神不杀生,苍生大善的执念。 始古神的目光,落在十万阵法中韩路身上。 始古神也在寻传承,他选中了韩路! 我的灵识传出:“岁曱、序泽、零破带着师兄弟到我身边来,待会一起进古神殿堂,去经历古神历练,获取机缘,一起变强!” 三人应声:“多谢圣子!” 而后幻影阁所有弟子在我身边汇聚。 三尊古神慈善而又宠溺地看着他们,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在他们愿意牺牲自身,为我杀出一条生路之时,三尊古神看到了善,看到了镌刻在他们血肉中的苍生大善。 “想让我们进古神殿堂,成为待宰的羔羊,门儿都没有!”圣海宗圣子叶凰开口,声音回荡天地间,想要反抗古神的意志。 古神历练虽诱人,但在面对所有修士修为被压制在元婴之下,而又有我存在,生命与机缘之间,所有人选择了前者。 命都没了,再多的机缘,也不过是一场空。 始古神将目光从韩路身上移开,看向叶凰:“由不得你!” 说着,一道原始规则,自他身上,惊天而起,落入十万大阵中,沿着符文与灵气游弋,修补损坏的阵法,韩路、方澜、秦佳三人的面色在刹那间恢复正常,气息翻涌,无比强横。 同时,十万阵法相较于之前,强了数万倍,那等威势,威压弥漫,覆盖万里,令人颤栗,若是催动,能够直接绞杀圣境大圆满的修士,阵法中的数千人,将无一幸免,横尸中央秘境。 始古神这一手,已经由不得他们不参与古神历练。 留,无丝毫生机;进,则尚有希望。 弢乙圣人等一行人黑着脸,没有说话,他们知道,他们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古神不杀生,但十万阵法,乃由幻影阁的弟子主导,杀了他们,也算不到古神头上。 古神单纯,天下至善,但不愚笨。 “苏霜!”洛加洛的声音响起。 不远处,洛加洛依旧被禁锢着,他第一个在古神出现后起干戈的修士,惩罚自然不会轻。 他皱着眉,冷眼看着我:“有种的话,就在开始古神历练之前进行一战,分出高低胜负!胜者,便是圣海这一代第一人。” “我会虐你如虐菜,单手杀你!” 洛加落,何等惊艳之辈,此时开口挑衅,自然有他的用意。 “哦?”我看向洛加洛,不屑地道,“你单手杀我,是吧?” 洛加洛斩钉截铁地回应,无比坚定:“没错!” 我一瞬出现在洛加洛身边,阴恻恻地笑着,序列古剑在他的脸庞上,拍了拍,将白皙的肌肤,拍出痕迹来:“来,单手杀我啊?” “你要干什么?”洛加洛大吼,在挣扎,但无法挣脱古神的禁锢。 “修士,可杀,不可辱。松开我,与我一战!” “圣子!苏霜竖子找死!”天品阁为首的圣境修士着急,身上修为激荡,但修为刚起,便被一股堪比帝境的威亚给压了下去,直至压到了元婴之下才停止。 叶凰开口:“苏霜,有种别借古神之力,跟洛兄一对一,凭真本事一战。” “嘴真碎啊你!”我抬眸看向叶凰,随着我的目光移动的是一道规则化作的手掌,直接拍在了叶凰的脸上,身子倒退,牙齿脱落,两颊稀碎,嘴唇全无。露出牙床。 叶凰嘴真的碎了! 数千修士倒吸冷气,就连我都头皮发麻, “苏霜!古神!”圣海宗的长老怒吼,也只是无能狂怒,修为都被限制死,只筑基大圆满,少数人能有超越境界的战力,一位长老飞掠而出,接住叶凰,回到原位,为昏死过去的叶凰,恢复伤势。 我将目光收回,落在洛加洛身上。 “我不想干什么,单纯想干死你!” 我笑着,手扇在他的脸上。 “啪!” 打脸的声音,响彻秘境。 “收起你的小九九来,玩心思,你还不配!”我冷笑着道,“古神历练,我一人杀你们所有人!” 同时灵气汹涌,封住了洛加洛的嘴,我懒得听他拙劣的激将法,他激我与他一战,不过是想在古神历练之前,拼尽全力,将我击杀,在古神历练中,获得最大的机缘。 “幻影众弟子,随我历练,一同走向更强!” 岁曱等众人异口同声:“遵圣子命!” 我点点头,看向三尊古神: “弥,吾之先贤,古神历练,起吧!” 三尊古神臻首,异口同声: “弥起,苍生大善,杞忧者天,弥苍浮望,历练,允!” 第五百二十八章 历练开始 “天生万灵,地蕴万物,生而平等,古神凡人,皆是众生,生予夺杀,天之不向。” “芸芸众生,不行恶念,生而求索,不罔不惰,顺天之则,盈盈不绝,苍生大善。” 三尊古神齐声,弥语苍茫浩荡,宛若天道经文诞生般,无比神圣,中央秘境浸在弥语中,神性浮沉,像是置身在弥苍,万道归身,身与天地同。 庞大无边的古神殿堂,在三尊古神的话语中金光乍起,数万重飞檐,鎏光溢彩,光溅日月。 古神殿堂的巨门完全打开,一望无尽,无数光束,如穿破云霄的长剑,从苍穹云层间隙间,倾泻而下,插在宫殿群中。 光与古木,如剑成林。 参天的古木,不同于外界,赤木无叶,巨花盛放,红白紫绿,橙黄蓝靛,姹紫嫣红,遍布古神殿堂庭院。 古木托着巨花,点缀于苍穹下,映衬古神面庞,赤艳印染弥面。 巨花,不知绽放于何年代,一直在凋零,片片花瓣,自光束中零落,伴着亡灵,舞着葬曲。 光束熠熠,落入古神殿堂,打在无边的巨石桌椅上,巨石桌椅皆由奇异的生灵托着,石如生灵,栩栩如生,若无半点生机,说是生灵,亦无人质疑。 片片花瓣,零落在古神殿堂的每一个角落,堆积着流逝的岁月。 古神殿堂内,三尊古神残破的身躯,染着鎏光,光芒熠熠,奇异的身躯,显现在眼前。 古神之躯,顶天立地。 一双脚踩着大地,头顶着苍天,身上规则缭绕,道法弥漫。 木之古神,由无数草木构建而成,一身皆是天下草木,不见血肉,草木枯黄。若是古神未亡,他身上的草木当是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神性流淌,而今神性散尽,草木凋零,仅余死气。 黑暗古神,一身黑暗,横在天地间,是为黑暗之源,古老的黑暗之躯在鎏光中若隐若现,看不见脸庞。无尽黑暗之躯,被撕开无数道口子,前后透亮,是古神覆灭一战留下的伤痕。 始古神,身上缭绕着道则,看不清躯体,只有朦胧的身影顶天立地,浩茫无边,萦绕着无数的死气。 始古神为天地间第一古神,强横无比,连他也战死在那一役中,可见其惨烈程度。 古神,是精怪,为天地所生,形状怪异,与妖相似,但身蕴天地规则,亦是善之极致,所以为神。 我身边始古神、木之古神、黑暗古神的古神,对视一眼,各自迈开步伐,走向韩路、方澜、秦佳三人所在的阵眼。 “你们前去历练吧,阵法交给我们!”三尊古神落入阵眼中,维持大阵的运行。 方澜与秦佳看我一眼,仿佛在询问,韩路最先起身,向始古神道谢:“多谢古神!” 始古神淡笑:“去吧!” 韩路点头,出现在我身边,伸手拍拍我的肩膀道:“看来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我耸耸肩,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始古神选择了他,作为始古神的传承人,始古神为开天辟地第一神,其强大毋庸置疑,能被选为传承人,其好处之多,无法罗列。 韩路之所以道谢,是因为他的资质,并未完全满足始古神的传承要求,但因他是我的同门,更愿以己命换我命。 始古神为了将来吾道不孤,选择了韩路。 我看着他俊逸的面庞,打趣道:“那回去给我点灵石作为补偿?” “就不该说这句话!”韩路翻白眼,闭上了嘴。 我一笑,将目光转向秦佳所在的方向。 黑暗古神身前,秦佳也起身,冲着黑暗古神嫣然一笑后,踏着虚空,来到为身边,低声道:“圣子,黑暗古神好可怜哦,他很疼的,我能感受到呢。” 秦佳的声音在颤栗,眼中含泪,仿若疼在她身上一般,我将手落在秦佳肩头,感受到了属于黑暗古神的气息,埙声悠悠,如泣如诉,悲凉怅绝,苍生大善殁。 这是一股极度不平凡的气息,是黑暗古神的在引导秦佳,经历古神一族覆灭的悲壮。 我收了手,手中序列古剑提起,指向黑暗古神,道:“弥,秦佳小师妹尚小,承受不住你的过往!” 剑起的刹那,阵眼中,黑暗古神一颤,臻首道:“我等了无数岁月,这点残余的执念都快散了,终于让我等到了,一时激动,没有控制住,抱歉。” “不得有下次!” 我与始古神,几乎是异口同声。 黑暗古神收了加在秦佳身上的气息,化作阵眼,完善十万大阵。 秦佳还在抽泣,眼泪止不住。 “没事的,待我剑指天下那一天,会让那些人千万倍偿还!”我伸手揉了揉秦佳的脑袋,淡淡地道。 秦佳点头,止住泪花。 木之古神身前,方澜抱拳,而后一个闪烁出现在我身边,道:“圣子真是福将啊,这一场场历练下来,我们这百余人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韩路师兄!”秦佳抽了抽鼻子,粉嫩的脸颊微微苍白,大眼睛里蕴着迷茫,藏着疑惑,她开口。 韩路揉了揉她的头,道:“怎么了?小师妹。” 秦佳道:“你要成神吗?” 韩路看我一眼,凝重地道:“嗯,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我知道了呢!”秦佳看我一眼,迷茫与疑惑消失,紧握着小拳头,憎憎开口,“那以后,我们随苏霜圣子一同剑指天下,为黑暗古神讨回公道哦!” “从此后,三神并,岁月与共!” “成仙日,剑起时,问天下士!” 这几句话,唯有我们三人能听到。 始古神与黑暗古神选择了传承人,古神历练不止是为我开启,也是为韩路与秦佳而开,两尊古神选择了他们。 二人在古神历练中,将会获得难以想象的机缘,获得神性成为神yi “古神历练开始!”阵眼中,始古神开口。 “弥,你先带着你的同门进入殿堂,进入后,这千余人会被分散送入其中!” 我点点头,看向身边的百余人,心神激荡,古神殿堂作为古神居住之地,神圣无比,奇珍异宝无数,机缘无尽。 我压着复杂的情绪,淡淡开口道: “古神历练开始,欢迎来到古神殿堂,来到弥之宫殿,往昔众生圣地!” 说着,我迈开步子,带着幻影阁两百零三人,向着古神殿堂内部而去。 第五百二十九章 神树林 踏入古神殿堂,一股苍凉夹杂着洪荒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一幅辽阔怅远的画面,于气息中,铺展开来,绵延无尽,凶兽遍布,巨禽满苍。 花朵,自苍穹之下的古神间,飘然零落,纷纷散散,落在脚下,五颜六色,带着苍凉。 光与古木,如剑,插在庭院里,荡着诡异的杀机,柔和、冰冷、萧肃。 三尊古神,身躯,顶立着天地,散着无尽的死气,悲壮、凄凉、怆动。 在三尊古神残破的躯体弥散的气息中,我感受到无尽的疼痛,不止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灵上,他们的疑惑,他们的不解,他们的绝望。 内心情绪复杂,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望着三道的残破的古神之躯,悠悠开口: “终有一天,我将苦痛,不,是将苍生大善根植于众生,让苍生尽善,不辜古神望。” 我,在改变,想如古神般,见苍生大善。 始古神的身影响起,回荡在所有人耳边: “弥,此为神树林,是吾等修身之地,符文外溢,草木山石,早已有灵,凶戾无比,杀机极重,是古神历练的第一关,进入其中,须万分慎。” 始古神在对我说,也是在对每一个修士说,古神大善,无私心,众生在他们眼中是平等。 机缘与众分,危机不藏私。 若始古神有私,不将信息分享,五大势力的人会死伤无数。 “古神啊,苍生大善,却是天不见怜!”韩路看着三尊古神的残破尸身,开口道。 韩路的话语,余音落尽,三尊古神的躯体,逐渐消散,从神树林中散去。 古神身躯淡去,托着巨石桌椅的生灵,忽然有了生机,且有戾气汇聚,一双双巨大无比的双眼睁开,无比腥红,透着嗜血的光芒。 一株株苍天的古木,花朵含羞般闭合,一片片叶子从主干上生长而出,刹那翠绿,一双双含着妖气的双眼睁开,遍布整个神树林,一望无尽。 令人心神不安的杀意,在神树林中汇聚,而这也说明古神历练正式开始。 不过还好,这些有了灵的山石草木等级都不算太高,还在能够应付的范围内。 “怕吗?”我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开口问。 两百余人异口同声: “不怕!” “那就走吧!”我一笑,提着序列古剑,跨入到古神殿堂的神树林中,开始古神历练的第一关卡。 韩路等人也先后跨入,踏在满地花瓣之上。 托着巨石桌椅的凶兽身子微微一颤,尘土抖落,漫天尽是。 最前方的凶兽,口吐人言: “入神树林,非我族类,必死!” 随着它声音的响起,道道兽吼,回荡在神树林之中,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 刹那之间,无数凶兽出现在它之身,没有尽头,若是它们冲锋而来,定是一场灾难级别的兽潮,能耗死多数师兄弟。 不过好在我有办法……能够保证零伤亡。 韩路手中血色长枪出现,望着一望无际的凶兽,皱着眉,低声道:“有点麻烦,这群凶兽似乎想依靠数量的优势,直接碾压我们!” “一群禽兽而已,交给我来吧!” “小子,你好大的口气!” 我提起序列古剑,指向最前方的凶兽: “口气确实很大!” 声起,龙吟。 第五百三十章 神兽榜上不见的生灵 声若龙吟,响彻寰宇。 声,如浪涛,一阵一阵,拍在神树林之间。 无数巨兽无动于衷,不受丝毫影响。 我嘴角抽了抽,怎么会如此? 我为青龙,青龙乃神兽榜排名第三的存在,第一第二不可见,甚至是不可知,青龙相当于是神兽榜上的第一神兽,神兽榜有载,神兽榜的神兽能压制任何凶兽,能让它们畏惧。 之前,神兽榜上排名第十一的神兽浑天兽,见到我无比畏惧。 我为青龙,释放龙威,对于任何凶兽,都具有极强的压迫与威慑之力,一声龙吟,一缕气息就能让它们匍匐颤抖,无法反抗。 眼下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浮现脑海中的是神兽榜上不见记载,却有其位的第一、第二的神兽。 “是哪一尊神兽?”我心甚震撼,目光扫过无边的巨兽,心中泛起疑惑,开口喃喃道。 韩路皱眉:“它们在?”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 韩路何其聪慧,自然看出了此地的不凡,连青龙都无法压制的凶兽,唯有神兽榜上第一第二的存在,刹那之间他便有了猜测。 只是我并未感受到它们的丝毫气息,无数巨兽没有异样,也未曾强大到不可战胜,不应当出现此种情况。 “看来此地诡异!”韩路低声,而后回首,对幻影阁的弟子道,“诸位师弟师妹,神树林诡异无比,危机重重,待会要万分谨慎,勿要丢了小命。” “遵命!”岁曱、秦佳、零破、方澜、序泽等人先后先后运转修为,武器抽出严阵以待。 所有人,包括境界最高的韩路,也被限制在了元婴之下,堪堪筑基大圆满。 “圣子接下来怎么办?”岁曱问到。 “听我命令,让你们行动再行动,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我盯着无数凶兽,它们没有让我有压迫感,甚至连危机感都消失了,这才是最让我担忧的地方,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不想再看到幻影阁弟子,有人洒血诸佛禁地,历年以来,留在这里的已经太多了。 这次,要全数而归。 我向前一步,拄剑而立,身上龙影升腾,握剑的手上,金属龙鳞覆盖。 为首的凶兽再次开口,嘲讽直接满:“口气大,本事小,小小修士,可笑可笑!” “区区神兽上第三的野兽,也妄想冒犯天威?” 我嘴角抽抽,神兽榜上的神兽,哪怕最差的,只要成长起来,最低都是堪比准帝境的存在,神兽榜第三的神兽在它口中成了不入流的野兽,到底是谁的口气大? 被一头三阶,相当于人类世界元婴境界的凶兽嘲讽,一股不可控的情绪在心神之间激荡,我无法控制,情绪完全被左右。 这是青龙在左右情绪,是在威严被冒犯之后,因规则作而出现的,不可控的情绪。 青龙,为神兽,位居神兽榜第三,威严怎容一头不入流的凶兽冒犯? 我双眼在情绪的左右下,变成青色,冷笑一声,道:“连相当于七阶的圣境修士我都杀了,还怕你一头区区三阶的凶兽不成?” 凶兽开口:“碾压你们一群筑基渣渣足,绰绰有余!” 手中序列古剑起,青龙之力流淌,一剑挥出,寒光纵横。 刹那后,寒光散尽,为首的凶兽,身首异处,巨大且丑陋的头颅落在我的脚下,庞大的身躯立在原处,并未倒下,断口处,有紫色的血液,在缓慢渗出,宛若粘稠的汁液。 它身后无数巨兽眸子中透着嗜血的光芒,但并未行动,仿佛在等待命令一般。 我踢了一脚巨大的头颅,冷笑道:“可笑是吧?有种起来继续哔哔赖赖啊?” “说小爷是野兽,那你算什么玩意?” 情绪随着凶兽的身首异处而散去。 韩路向前一步,手中血色长枪,戳了戳一头横在他近前的凶兽,见它没有反应后,开口道:“圣子,我猜测它们在蓄能,我们现在行动,快速穿过,争取在它们完成蓄能之前穿过神树林,能最大程度的降低伤亡!” “不,你们留在原地,我去试试深浅!”我摇了摇头,眼前的宁静,让极度不安。 韩路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圣子遇到危险不要逞强,有我们呢,一起面对,最多不就是一死么,又和畏惧的?”岁曱开口。 “就是!” “就是!” “我们不怕死,不能一直让你一个人冲在最前方!” “我等修士,何惧一死?”序泽开口,声音回荡,慷慨激昂,“修士问道,求的是心,不是命!” …… “圣子,你可不能太逞强哦,不然阁主见到你受伤,又得骂我们了呢。”秦佳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我们没少被阁主骂呢。” 我嘴角抽了抽,看来因为我在藏经阁前受伤的事,幻琉璃没少臭骂他们啊。幻琉璃还真是…… 声音接二连三响起,皆是要求与我同去的,无一人畏惧。 “我是圣子,听我的!”我出声打断他们的话,便双脚点地,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神树林深处进发。“何况,这是身为圣子当做的事情。” “至于阁主,我来解释!”飞出五十米,我补了一句。 从凶兽身边掠过,它们没有丝毫的反应,宛若雕塑。 它们立在神树林参天的古木中,气息与古木交织,妖气冲天。 光束如剑,交错在古木间,带来光明,照映黑暗。 神树林,落针可闻,宁静得可怕。 越是没有异样,我心中越是不安。 暴风雨之前,总会出奇宁静。 前行不足两千米,一道令我心神一颤的气息,便在身后涌起。 “圣子!” 同时,韩路等人的声音也响起,带着几分焦急。 我刹住身子,回首望去。 一颗庞大无边的头颅悬浮在虚空中,目光凶煞地盯着我。 在庞大的头颅之前,盘坐着一个少年,与我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韩路等人倒退几步,立在了古神殿堂的大门的大门之下。 我悬浮在一头凶兽身旁,凝望着千米之外,巨大头颅前盘坐着的“自己”,面色凝重。 “怎么,圣子怕了?” 韩路的声音在我身响起,而后我身后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 “神兽榜上不见的生灵,你终是现身了,恭候多年了!” 始古神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回荡中央秘境,仿若一起尽在掌握一般。 古神殿堂内,巨大头颅前,与我一模一样的少年抬眸,开口: “苍,不曾想你还残存!” “古神一族,也尚有余孽!” 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他的话音在我耳边响起: “神兽榜上不见的生灵——幻夜,许久不见!”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古神纪的第一神兽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古神与韩路。 前者一身白衣,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身上规则弥漫,气息荡漾,如渊一般,深不可测。 我对他没有丝毫戒备之心,源自古神之间的信任。 更为奇特是对身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我要害的韩路也没有一丝戒备,跟面对千米之外真正韩路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一股不祥的预兆在心头沉浮。 身后出现的韩路、方澜、秦佳、岁曱、零破、序泽等幻影阁的弟子,他们皆是从凶兽体内幻化而出,与本尊一模一样,气息神魂都没有丝毫差异。 类似此般诡异的事情,我并非第一次经历。 在地球锁妖塔三层中,因三层之间存在一种拟生细菌,进入其中的七叔祖、达叔、三叔、牧子、涵子、医生等的一行人都被感染,诞生了一模一样的个体。 在其中,我误杀了涵子。 误杀涵子,是我心中一个过不去的坎,哪怕涵子已经复活,活跃在锁妖塔中,依旧无法释怀。 最近的一次,便是几个月前,与天落茶树下,与天门改变时空的原因,大长老、与天落茶馆的老头、苍奕、幻琉璃、我一行人遇到了上一刻的自己。 这一次则是因为凶兽,或者说是身边突然出现的那尊古神的口中幻夜的原因。 希望这一次,不会在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道!”巨大头颅之前,与我一模一样的少年开口,声音沧桑,岁月沉重。“你还活着?” 我嘴角抽抽,看来新出来的古神与幻夜之间矛盾很深。 身边的古神向前一步,幽幽开口:“死了,但也不曾死,你未死,我又怎会消失?” “一战!”巨大头颅前,幻夜开口,一张算是比较清秀的面庞上,爬满了怒意。 “来!”身边的古神开口,纵身没入无尽虚空,消失不见。 他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言不合就直接大打出手。 幻夜长空而去,只留巨大头颅,悠悠盯着我,无比瘆人。 中央秘境的整片天空,光芒闪烁,隆隆之声,回荡不绝,令人心悸的气息,流淌在中央秘境内,每一个修士,都在抵抗着幻夜与古神战斗溢出的威压,不少修为低微的,已经嘴角淌血,半跪在地上。 我为古神,古神威压对我没有作用,只需要承受来自幻夜的威压,比起其余人好上许多。 我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诸位“师兄弟”,他们在承受着压力,我本可以直接出手,击杀他们,但经历过一次误杀的我,不会再轻举妄动。 面对出现相同个体,尤其是站在对立面的,我头疼无比…… 我不希望锁妖塔的悲剧再次上演。 也不知道垂垂老矣的涵子是否恢复了过来? 我离开之时,地球上总共有三个涵子,他们之间只是来源不同,心神灵魂都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地球故人,如今还有几人? “弥,勿忧。眼前生灵,存在了无尽岁月,是古神纪中,神兽榜上第一的神兽,从未变过,凶名远扬,与弥一族,是生死大敌。古神纪后期,消失在于天地间。在古神纪结束那一刻,我们感受到了他的一缕灵魂的藏身处,却无法将其找出,等待了漫长岁月,也不见他出世,而今因你,他出现了,且化作了你的模样。” 古神殿堂外,十万大阵中,始古神,开口,打断我的思绪。 始古神的话,让我心神一颤…… 对于零荒大陆的历史,或者说是整个苍茫世界,万古诸天的历史,现在的我已经有一定的了解。 古神纪是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经历了两千余宙,数万纪元,数亿亿年,能够一直作为神兽榜上第一的神兽,其恐怖之处,不言而谕。 神兽榜第一的神兽,神秘,强大,恐怖,虽为古神纪的第一神兽,虽仅是一缕灵魂,但实力绝不可小觑。 他名为幻夜,又称妖灵,是诞生自古神中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无比的梦古神梦千秋梦中的一尊妖灵。 他从梦千秋古神梦中走出,来到世间,成为古神纪的第一神兽,傲绝古神纪,俯瞰百兽数亿亿年,自由纵横天地间。 因他是自梦千秋古神体内而出,拥有梦千秋古神的一部分能力。 幻夜如妖,梦如幻,睁开双眼为天明。 一身神术,幻化莫测。 出现的幻夜,虽只是一缕灵魂分身,但其强大,是一般修士所无法比拟的。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的我,虽为青龙,但未曾完全成长起来,在他眼中,确实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野兽。 不曾想在神树林还能遇见神兽榜上,如同巨无霸一般的存在。 “这是你们的历练开端,打败‘自己’!”始古神继续开口,“勿要担忧,这是古神历练的第一关考验项目,修士最大的敌人,往往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所以战胜自己,便是战胜了最强的敌人,将来修真之路才会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我皱眉,始古神的话是不错,只是,如果幻影阁弟子战死,被神树林里凶兽中出来的生灵取代,当如何判别? 我将疑惑说出,始古神笑着解释道:“放心,我等会护佑你的师兄弟……” “……以及所有人,保证第一关无人伤亡,历练结束,他们皆会消失,不存于世。” 话到后一句,始古神顿了一下,显然始古神并不想护佑欲杀最后古神的修士,只是古神乃是大善,又怎会不去护佑? “历练开始!” 黑暗古神开口,大阵中的数千人落入到神树林中,一道又一道与他们一模一样的身影先后出现,大战展开,整个神树林,修为激荡,灵气汹涌,刀光剑影。 “圣子,我们也开始了!”古神殿堂大门下,韩路开口。 还未等我回应,韩路擎着长枪,带着数百弟子,发起冲锋,我身后的“师兄弟”亦提剑而出,碰撞在了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太多担忧,有古神护佑,绝不会出现伤亡。 木之古神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凝重开口:“你需要极度注意,幻夜化作你的模样出现,目标便是,我想他是想将你取而代之……他特殊,历练结束,他也不会消失,若是历练中,你不慎身死,他就成为了你,无人能辨别出真假!” “我知道了!我不会输的!”我看着木之古神,淡淡地道。 我话音刚落,幻夜的声音便响起: “是吗?” “当年,龙,我可没少杀!” 第五百三十二章 超时空之战 幻夜从无尽长空归来,与我一样提着一把古剑,只是并非是序列古剑。 他的气息漂浮不定,显然在与那尊被他称为“道”的古神一战中,消耗不少。 古神并未出现,但我并不担心,幻夜只是一缕灵魂分身,无法毁灭古神执念。 幻夜看着我,轻笑着:“将来我会抹去你们整个龙族,神兽榜上,龙族不配有位置!” “龙,没少杀,是吧?”我整个人阴沉下来,龙是我的族人,他曾屠龙,便是我的生死大敌。 龙族,存世已经极为悠久的岁月,而今存活的龙已经不多,地球上的龙族,我仅见过九位哥哥…… 我无法接受失去任何一位哥哥。 体内青龙之力,汹涌开来,化作能量,将我的修为拔高,达到古神殿堂限制的极限,半步元婴,而这也是我自成为修士以来,肉身修为的最高境界,是青龙之怒。 序列之力在序列古剑上荡漾,剑气浩荡。 古神之力,在血脉流淌,血脉之力,浩浩荡荡,与大阵中的始古神、黑暗古神、木之古神产生感应,心神之间,埙声回响,右眼中,弥苍在望,落涧白骨。 左眼中,九彩之光迸发。 “弥,幻夜诡异,更是心机深沉,莫要上当!”始古神的灵识传来。 我回应:“放心,我自有分寸!” 幻夜扫一眼始古神后,感受着我身上汇聚的四种力量,饶有兴趣地道:“青龙、序列、古神、沉眠四种力量并存,集齐天地强者于一身,有点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成分?” “抹去整个龙族,你配吗?”我冷笑着,身上完整的青龙之力流淌开来,杀意激昂。 “我确定,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生灵!”幻夜没有回答我,而是在距离我千米之处,停下脚步,凝望着我,淡淡开口,意味深长,“当年那一天机士所言,一一应验了,你便是最后的预言。” 幻夜的修为也在说话之间暴涨到了半步元婴的境地,脱离古神殿堂他的修为深不可测,但身在其中,亦会被规则所限制,修为锁死在元婴之下。 幻夜一双眸子变得阴暗,杀意浮现在清秀的面孔上,虽然容貌与我一致,但其气质完全不同,仿若从阴暗中走出,不带点滴的阳气,阴冷恐怖。 他沉着脸道:“预言中说,你死我生!” 刹那之间,他便出现在我面前,长剑扫来,直取要害之处,剑法极其刁钻。 “提剑式!” 我提剑迎击,对碰在一起。 双剑碰撞的同时,幻夜的拳头向胸膛砸来。 “只有你有拳头?” 拳头猛然砸出,到了一半,骤然收拳,一脚扫出,落在幻夜的腰间。 幻夜倒退一步,碰在一起的古剑,随之分开。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声东击西。 幻夜万万没想到,我会玩阴的。幻夜战斗经验丰富,但始终是来自古神体内,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被人阴倒是正常不过。 “好一个阴险小人!”幻夜发怒,身上无数力量汇聚,浩荡而来,杀招尽出。 我战意高昂,迎了上去。 这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同等境界,不弱于任何人,战胜他,我便相当于战胜自我,之后再与洛加洛一战,不会太过吃力。 两人修为完全爆发,成为神树林中最强的修士,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堆积的花瓣,在战斗中扬起,再次扬扬洒洒,在光与古木如剑的神树林飘零。 神树林间,数千修士,伴着花瓣,舞剑鏖战。 “小子,吃我一剑!”幻夜踏着虚空,手中长剑横空,剑起惊人,几乎凝聚成了实质。 无数剑,浮现在虚空中,在他身后形成复杂的剑阵。 “来吧!小爷可不怕你。”我大吼,霜玄九剑的入微三剑与登堂三剑共同施展。 霜雪漫天,寂灭之力浩荡,灵气古剑无数。 整片神树林,被数十万把剑充斥着,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 弢乙圣人等的圣境修士见此情景,都忍不住眼皮跳动,与“自己”对视一眼,赶紧撤退,远离我与幻夜。 “圣子担心。我们先撤一下!”两个韩路开口,各自带着幻影阁弟子远离。 始古神目光悠悠,黑暗古神轻笑,木之古神开怀。 “战啊!”我与幻夜异口同声,大吼了起来,数十万的剑,刹那碰撞在一起。 一场浩瀚的灵气碰撞,在神树林里,轰然爆发。 能量汹涌,断剑纵横,卷起花瓣,掀起腐木。 一株株苍天古树上,留下前后透亮的剑痕,我与幻夜从神树林始,杀到神树林终,不分伯仲。 从一株古树的剑痕中穿过,杀入另一株古树的剑痕中…… 伴着无尽的光芒,躁动的灵气,纷飞的断剑,不断交手。 半柱香的时间,交手数千回合,依旧难分胜败,各自负伤,消耗不小。 “没想到你如此之强!”一击分开之后,幻夜开口,脸色并不好看。“你是我纵横无尽岁月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同等境界,让我如此狼狈的修士。我幻夜纵横无数岁月,一路横扫,无敌天下,威名怎能破在你手中!” “诸天剑,诛天!”幻夜开始施展底牌。 幻夜身旁的空间开始扭曲,时间出现刹那的停止。 空间通道出现在他脚下,蔓延向诸天万界。 “有种跟我来,我在其他时空杀你!” “怕了,就不用来了!你的历练也就到此结束。” 说着他便纵深没入扭曲的空间中,前往其他时空。 古神历练,我必须完成,不能就此结束。 我看向始古神,始古神会心一笑道:“历练不结束,参与到其中的人,规则依旧,限制依旧,万古不变,诸天不改。” 我点点头,放心了,若是限制失效,贸然追击,必死无疑。 “我会怕?万古诸天,又如何,不管何处,我自会提剑杀你!哈哈哈哈,幻夜,等我!”我大笑,提着序列古剑,追了上去。 幻夜率先没入的是一个奇异世界,被称为十界天,其中遍布无数生灵,但并未诞生类似于人类的生灵,处在一个极为原始的状态。 苍茫天穹,飞禽遍布,遮天蔽日。 洪荒大地,巨兽横行,逐鹿天下。 茫茫汪洋,精怪出没,拍浪万丈。 生灵皆是精怪,且庞大无边,从天穹到大陆,再到汪洋,无一不是。 一股史前洪荒之感,扑面而来。 我与幻夜的出现,引起无数原始生灵的注目。 “我在此杀你!”幻夜动手。 只是在他动手的刹那,那些生灵之间,有一尊强大的生灵开口:“十界天,不欢迎修士,滚!” 他的修为,远在圣境甚至是帝境之上,看不透。 他的话语,虽非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但我却能懂,或许这便是修士的特殊之处。 灵识,诸天万界与共,不论种族,皆能互通。 感受着浩瀚的气息,我注视着那尊生灵,庞大无边,不比鲲小多少。 在此等原始的世界,也不缺强者,每一个世界的生命形态不同,但不会缺乏文明。 文明的形式,并不统一。 幻夜手中的剑,停在半空中,看向那尊生灵,眼中泛起不悦,但下一瞬间恢复正常。 他不悦是以为他还是古神纪神兽榜上第一的生灵,恢复正常,应该是想到现在的我们仅是半步元婴修为,那尊生灵一口气就能将我们碾碎。 “还不走?”那尊生灵再度开口,带着几分不悦。 我与幻夜一颤,幻夜脚下空间通道铺展,跃入其中:“下一界,我杀你!” 幻夜没入下一个空间,我提剑紧随而去,以最快速度追上,在通道中大战,崩碎了一些空间。 幻夜的强大,毋庸置疑,此等交锋,堪比圣海年青一代的巅峰之战了,若非我伤势,因古神出现,恢复了几成,否则绝无与他一战之力。 大战数百回合之后,我们抵达了下一个世界。 大战依旧,两把长剑,不断落在对方身上,鲜血横流。 这是一个残破的世界,血海尸山,生机寥寥。 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从这一方世界里传来。 幻夜手中剑,向我劈来,我抬起手格挡,修为全然运转,体内天折经轰轰。 一击退敌后,目光落在远方天际,那里有一女子,倩影飘飘,踏着虚空,在忙碌着。 她与数人在修建城池,一个庞大无边的城池,盖了半边天。 她,我并不陌生。 “哼,再吃我一剑!”幻夜不依不饶,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一方世界的生灵,或许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丝毫不在意。 毕竟他本尊之强,世所罕见。 我没有出声,修为运转,竭尽全力,数种力量并起,灌注到序列古剑中,一剑击退了幻夜。 这里是一个故地,我在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经历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见证了纪元的覆灭。 我心中感慨万千,不曾想以这种方式,以这种修为,回到这个世界。 我看着她,往事汹涌。 她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凝视,抬眸看向我,愣了几秒钟,开口道: “始尊,你一直在战斗,这样下去,会死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见故 女子开口,声音回荡,建造巨大城市的数人停下手中的活,皆抬头看来。 他们皆是故人。 这片虚空大陆,是我在地球提剑自刎后抵达的虚空古陆。 虚空古陆依旧存在,说明那一尊沉眠者,并未死去,同时也证明了幻夜的恐怖,仅是半步元婴的修为,便可以破界,进入沉眠者梦中世界。 在这一界,有不少的故人在。 率先开口的女子是玦天界的玦。 玦口中的始尊二字,极为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 我与她,遥遥相望,心中疑惑众多,但并未过多对话。 老祖与身在诸佛禁地内的女帝乱古曾说过时间长河上流起了风波,影响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我。 过多的对话,影响极大,甚至颠覆一切。 玦天界有特殊的老妪在,对因果的忌讳,比一般修士要深许多。 至于我与幻夜,虽一模一样,但他们是何人?早已经是超脱之辈,成为无上的存在,自然是分出区别来。 虚空古陆,未曾湮灭,安然如初,万幸之幸。 失神之间,幻夜杀来,剑气凌厉,惊艳一方。 “看来你认识的人还不少,连这一方世界都有你认识的人!”一剑下来,与我手中的序列古剑轻灵碰撞,清脆剑吟响彻,紧接着他拳头砸来,直取要害。 我冷笑一声,撤开古剑,双拳出击,蕴着青龙神术,大开大合,逼得幻夜连连倒退。 “好小子,有点东西!”幻夜发狠,底牌尽出,我与他周身万丈,能量沸腾,万物躁动,要炸裂一般。 一双拳上,青色龙鳞覆盖,闪烁着寒光,落在幻夜长剑上,溅起火光。 青龙之力,在虚空古陆,完全爆发,增强肉身,修为限制在半步元婴,但肉身力量,已经极其恐怖,能敌破衍。 幻夜挨了一拳,并不好受,面色苍白,嘴角渗血。 “我杀了你!” 战斗之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始尊,你还在战斗啊?累吗?我会尽快打回去的!” 声音来自莫尊,他是地球上那群老怪物的一步计划,与我一样。 我点点头,再次与幻夜交手。 幻夜的强大,毋庸置疑,哪怕只是一缕灵魂,也强大到能傲视一方的存在。 他剑上之力,强横无比,涌入体内,肆意破坏,若非天折经强横,肉身强度超绝,我早已经血肉模糊,化作一堆碎肉,形神俱灭。 序列古剑再次入手,以长剑对长剑,能最大程度地减少肉身被幻夜的神秘之力入侵。 就在此时,魂氏三老出现,他们齐齐一拜,道:“始尊,珍重,你的故乡一战,我等会去相助。” 我冲他们一笑,没有说话,这一次不能对话的相逢。 幻夜停下攻击,垂下手中长剑,样貌发生改变,不再与我相同,他疑惑道:“难道你认识这个世界所有最强的生灵不成?” 我一笑,也垂下手中的古剑,淡淡地道:“那你拭目以待不就成了?” 幻夜道:“你让感到惊喜,感到意外!” “让你惊喜的还在后面。”我一笑,看向远方巨大城池中的极为故旧,静待下一位故人。 一尊无头尸体,在我与幻夜的注视下,从五位故人身后站起,庞大无边,身上弥漫着苍凉的气息。 他一出现,整片虚空古陆都随之一颤。 他是天尊,是虚空古陆上第一尊超脱者,至强者。 他开口,声音回荡:“始尊,好久不见!” 我提着剑,没有说话,不远处的幻夜,满脸复杂地看着我。 见我没有开口,天尊声音再起: “哦,有因果,无法对话,且待我暂断因果,一叙!” 声音起,天地颤。 第五百三十四章 众生皆囚鸟,百神尽虚无 无头天尊起身,身影庞大无边,立在城池中,单手擎天,俯瞰古今。 他,为零荒大陆第一超脱者,战力无双,破时空禁锢,暂退因果,不在话下。 “众生皆囚鸟,百神尽虚无!” 天尊声音隆隆,一只手探入虚无中,撕裂虚空,因果被他用大法力逼退,从我们这一行人身上暂退,不敢临近。 我深吸一口气,“众生皆囚鸟,百神尽虚无”,天尊是何等的自信,相信自己无敌寰宇方才能说出此等豪迈之言。 这是无敌道,拥有横推同辈,傲视一个时代无上天赋与战力。 在豪迈之间,我还能感受到一丝属于看透世间一切真相的悲凉。 天尊看到了虚空古陆最终的结局,众生不过是困在其中的囚鸟,飞不出去,诸神漫天也带不出囚鸟,在末日临近时,百神亦会随众生化作虚无。 众生皆囚鸟,需渡,渡出囚笼。 百神尽虚无,须寻,寻到生机。 天尊如古神,心系着众生。 而在我心神流转之间,无数规则与因果涌来,欲淹没缺口。 天尊出手,无比简单直接,一力破万会,直接将部分规则与因果湮灭。 他身体横在其间,规则与因果退避,不再试图临近。 幻夜皱眉,悠悠开口:“没想到无数岁月后,天地间居然诞生了如此惊才艳艳之辈,恨不能同生一代,逐鹿最强。” 幻夜的声音带着几分遗憾,这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天尊没有理会幻夜,强大的灵识落在我身上,让我有被诸神注视的错觉。 “始尊,许久不见!”天尊声音落入耳中。 魂氏三老抱拳见礼,我微微点头回应。 “许久不见,诸位!”我看向他们,淡淡开口,含着无尽的感情,脑海里浮现古刹部落,古云老祖,阿爸阿妈等的一众故人,也不知他们而今如何了。 玦目光幽幽,眸眼含情:“时间有限,不能多说,我们想告诉你,虚空古陆尚好,天地间生机逐渐恢复,有了新的迹象,而我们一行人,也在建造城池,一座处在梦境中却又独立于梦境的城池,灾劫再起时,众生有避处。” 魂氏三老中,最年长的老者道:“这一世界里,第一序列的气息越来越重了,始尊!” 我深吸一口气,序列之力,沸腾起来,杀意如潮,完全不可控。 当年第一序列杀十三序列妻子儿女,无比残忍,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我已为十三序列,他的仇,便是我的仇。 曾经始区前,十三序列之女眉儿为我而战,一句“欲杀吾父,先杀我”,让我久久震撼,难以放下。 始区一战,我身死后,她便不见,不知而今可安。 “放心,不会让他得逞的。”我感受着天地间属于第一序列的气息,手中的序列古剑在轻轻地铮鸣,仿若哀啸。 天尊道:“距离它苏醒不远了……不远了,若始尊你不能在百年内归来,你我所坚守的一切,都将化作云烟,点滴不存。” 从天尊的话语中,我感受到了紧迫感,能让虚空古陆最强者说出此种话语,可见这一方世界,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下。 “你是它的希望,也是吾等苍茫众生的希望……众生皆囚鸟,渡出之路,在始尊你身上。”天尊沉声,有些颤抖,被因果缠身,说话有些吃力。 丝丝缕缕的因果溢出,向着我们一行人而来。 “万般因果,尽加吾身!”天尊再度出手,大法力滔天,将所有的因果丝线吞噬,以庞大尸身,阻隔因果的蔓延。 “时间不多,有话尽快。” 莫尊点头,看着我,沉声道:“我能感受到沉眠者的生机越来越微弱,坚持不了多久岁月,始尊,你需要尽快变强!” “而我已经寻到了归去之路,即将启程,回去,参战!” 在莫尊提到沉眠者之时,不远处的幻夜出现了一丝异样,但我没有关注,心神全在对话上,天尊撕开虚空,逼退因果,时间不会太长,不能浪费时间。 “代我,杀敌!”我看向莫尊,声音淡淡,我与他,皆是地球一些老怪物们的手笔,或者说是一个后手,“时间长河上流起了风,影响了太多事情,我忘记了许多人和事,但唯独没忘参战!” “待我,横推同代,傲视天下时,会带人归来,守护故土!” “众生皆囚鸟,百神尽虚无。” “始尊,若你无法按时归来,将来你所要面对的便是一个空荡荡的世界了……囚鸟皆无,百神散尽,所以始尊,尽快变强。” “吾以众生愿,携苍生之念,盼始归!” “吾以苍生念,祈天地之道,于始身!” 天尊抵抗着规则与因果的同时,在施法,借天地之机,祝福我,让我变强。 无尽的念力在汇聚,并未向我而来,没入时间长河,分散在了过去与将来。 我能够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念力,但不明晰,或许与我忘记自己的名字有关。 时间长河上游,起了风浪,影响甚广。 念力不曾我身上,但我相信,终有一天,这无边的念力,会随着我想起忘却的事情,而回归。 我向天尊道谢:“多谢天尊,我会尽快归来!” “时间到了!”天尊声起。 时空在刹那之间汹涌起来,无数规则与因果如同潮水般扑来,将天尊撕开的口子填补上,而他庞大的尸身,亦被排挤出去,通道消失,规则与因果再次弥漫,却不曾与我等链上因果。 “莫尊,代我守护我的家人!” 莫尊点点头,开了口却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众生皆囚鸟,百神尽虚无。”我重复了一遍天尊的话语,心神激荡,变强之心,更盛一分。 我目光转向幻夜。 幻夜面露痛苦,眉头紧锁,一双眼四处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 搜寻无果,他提起长剑,看向我问到:“这里是梦境世界?” 我点了点头。 幻夜看向我道: “沉眠者的梦境,有点意思,当年曾见过他们出世。” “你身上有沉眠者的气息,我很讨厌这一族的气息,所以你得死!” 说着幻夜向我扑来,杀意腾腾。 战斗一触即发,幻夜大笑:“虽极度想杀了你,但对你很好奇……我想知道你来自何处!” 我一剑劈开,伤了幻夜:“门儿都没有!” 幻夜冷笑,脚下时空弥漫,再次铺展开来,向着未知世界蔓延: “我有一向技能,便是能溯源,追踪到你的来源!” 我心神一颤,难怪他能带着我进入沉眠者梦境里…… 如此一来,地球危矣! 说着他便他踏入通道,消失不见,唯有声音回荡: “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世界,才会养出你这种特殊的生灵来,哈哈哈哈哈……” 第五百三十五章 重归故里 “等着我!” 我提着序列古剑,一声长啸,追了下去,地球的位置绝对不能暴露,地球而今的处境已经够糟糕的了,若是再被幻夜发现,告知零荒大陆的生灵,地球将会无比危险。 我有青龙与序列两种强大的力量支撑,速度,寻常修士难以比肩,哪怕曾经傲视古神纪神兽榜的幻夜也不行。 几个呼吸之间,我便追赶上了他。 “速度倒是一绝!”幻夜回眸,沉声道。 “还用得着你来说?”古剑劈了过去。 幻夜也不废话,提剑回击。 我出手没有丝毫留情,拟合天地大道,大开大合,剑影呼啸,剑意激荡,招招致命。 我不能让他溯源,回到地球,哪怕我很想借他之手,回去看一眼,看一眼那个蔚蓝的星球与一众故人。 现在的地球已经抵不住更多的敌人了,地球覆灭,故人必亡…… “幻夜,你必须死!”我如同发了疯一样,身上各种气息汇聚。 幻夜也在疯狂地回击着,生怕被我伤到,甚至击杀。虽然他只是一缕灵魂所化的生灵,但也惜命。 “疯子吧!”幻夜大吼,各种底牌尽出。 整个空间通道内,无数剑气交错,阡陌纵横,灵气躁动,能量暴动,整个通道都在颤抖。 空间通道内,岁月流淌,时光亿万缕,一方又一方的世界,从我们两侧飞驰而过,或初生,或崛起,或巅峰,或衰落,乃至破灭。 我们的战斗,极为惨烈,引起了两侧世界内强者的注意,他们投来诡异的目光,有忌惮,有威胁,有不解…… 万千众生,皆见横在岁月与虚无之间的通道,见两尊生灵不断交手,从一个世界打到另一个世界,从一方杀到一方,浩瀚的剑意,震荡万古,在目睹这一场战斗的修士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幻夜带着我跃入跃出无数世界,在其内留下属于我们痕迹,影响了无数修士。 “哈哈哈,万古之后,到处都会有你的传说!”幻夜大笑着,仿若阴谋得逞一般。“万般因果,尽在你身,终有一日,因果至,真身殁。” “而我仅是一道灵魂分身,因果无法加身,哈哈哈哈,我无需杀你,这万古诸天的因果自会将你磨灭!” “这诸天万界,万古岁月中,早已有吾名,小小计俩,何足道哉?”我丝毫不在乎,万古岁月中,早已经有我身影,又怎会在乎这点因果加身。 话语之间,我与幻夜再度交手数千回合,跨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在空间通道内,前行了不知多远,迈过了多少岁月。 “很狂!”凌厉一击之后,我与幻夜各自被震开,撞在空间通道上,幻夜稳住气息之后,率先开口,‘我知道你并非零荒的生灵“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诞生之地了,不过,很快就能看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痛,咬着牙,杀了过去。 我不能让他找到地球所在。 “小子,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狼狈的生灵,当年老夫可是横推同辈的存在!”幻夜不爽,提剑回击。 就在我们双方即将碰撞在一起之时,一股神秘且特殊的气息,从空间通道外传来,弥漫在虚无间。 我与他,不约而同地停手,目光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 一颗蔚蓝的星球,映入眼帘…… 第五百三十六章 蔚蓝 蔚蓝的星球,宛如一个稀世珍宝般,悬在苍茫的星河中,缓缓旋转着,白云浪涌。 熟悉的气息,便是从蔚蓝的星球之上传出,属于地球,来自这一颗诞生自己灵智的星球。除却气息之外,还有惊天的波动,不断从其内传来。 还有八颗星辰,与她交错在浩瀚的虚无中,围绕着烈日,徐徐而行,最外围,是一片外绕着十颗大小不一星辰的无尽的“星环”——柯伊伯小行星带。 小行星带之外,矗立着一尊庞大无边,身上尽是星际尘埃,流淌着诡异尸气的尸体,他踏着虚无,立在太阳系外,一只手探入到火星边界。 巨手横亘,跨越了五颗行星。 那是轮回古尸,一尊漂浮于虚无,庞大无边的死尸,据传双眼睁开,便是世界末日。 而这并非我第一次见他。 第一次见他,是在锁妖塔六层内,与医生、尸神、阿尔特罗、翰启、海妖一族等的无尽生灵共同直面,当时他便想干预地球战事,毁灭一切。 当年,来自于他的致命压迫,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若非被小行星带外阵法抵挡,我们一行人可能早已死于非命。 现如今他已经突破了小行星带的阵法,将庞大无边的手掌探入到火星边界处……他变强了。 火星边界处,一个身穿运动衣的男子,盘坐于虚空,挡住他的手。 男子是神尊萧辰,神裔录的撰写者,一尊万古诸天的生灵共尊的强者。 他闭着双眸,一身气息,悠悠流淌,交织天地间,深若汪洋,不见其底。 时光通道内,幻夜长剑垂下,眼中惊喜与疑惑并存:“祖灵星?不曾想祖灵星被人带到了一尊沉眠者梦中,且处在如此偏远之地,会是谁呢?有点意思!” “万灵之祖的祖灵星,居然在此,你便是诞生在其上的生灵,是吧?是的话,你的特殊不足为奇,这里什么都有可能!” 幻夜的话语回荡,将我注意力从神尊萧辰与轮回古尸上拉回,我木然点头。 “哈哈哈哈,果真如此!”幻夜大笑,而后凝重起来,盯着神尊萧辰,道,“那人是谁,极其强大……我本体未必能胜他!” “他,曾杀过我一次;我,被逼提剑自刎,也与他有关!”我幽幽开口,波澜不惊,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幻夜扫我一眼,幸灾乐祸:“你还有这么强大的敌人,看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幻夜话落之时,火星边界处的神尊萧辰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有精光闪烁,他将目光投来,开口道:“始尊,许久不见!” 我微笑点头,没有回应,我虽然无惧因果,但不想随便沾染,更不能将因果带到故人身上。 “他必须死!”神尊萧辰的声音响起,清晰落入我与幻夜的耳中。 我微笑着,轻轻点头,何须他多说,知道地球所在的零荒生灵,必须全部死,否则地球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幻夜眉头一皱,极度不爽:“杀我,他配吗?我要在你面前杀他!” 幻夜咆哮,半步元婴的修为完全爆发,没有丝毫保留,嘶吼着杀来。 我不敢大意,幻夜的强大,毋庸置疑,一旦轻敌,败亡的便会是我。 幻夜大开大合,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才去最直接的攻击,气势凌厉如刀剑,他本身就宛若一柄长剑,行在空间通道内。 激荡的剑气,让四野哀鸣,万物颤栗。 “提剑式!” 一剑挥出,化解攻击。 我一剑又一剑,连续出击,大开大合,没有丝毫停顿,肆意挥霍着体内无边的灵气与浩瀚的灵魂力量。 地球所在的宇宙,是我的主场,哪怕,灵气稀薄,但有地球在,我又何须担心体内灵气枯竭。 神尊萧辰感受到了我的出现,我相信地球也感应到了,只是暂时无暇他顾,与我交谈罢了。 而幻夜,只是一道灵魂分身,只有本体的一缕灵魂印记,再强大又能强大到何处去? 他的灵魂力量,能有我一个经历几次生死的生灵来得强横与浑厚? 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影,在虚空通道中纵横。 幻夜连连倒退,身上多了几道口子,鲜血横流,白骨外漏,灵气外泄,灵魂力量衰减,惨不忍睹。 他,在上百个回合的交手之间,跌落下了半步元婴,维持在了筑基大圆满的修为。 幻夜被我击退,远离我,不敢临近,我身上的半步元婴的修为,以及浩瀚的灵魂力量让他忌惮不已。 幻夜大吼:“欺负我只是一道灵魂分身么?” 我点了点头。 “欺人太甚!” 幻夜面目扭曲,身上开始出现诡异的紫色符文,染了一身的红血,变成了黑褐色,散发出一阵阵扑鼻的恶臭,头顶一朵螺旋形的巨花绽放开来,亭亭如盖, 花蕊上,挂着一条又一条的龙,沟壑之间,葬着一只又一只的神兽。 他的修为,也随之恢复到了半步元婴,且比此前更强。 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我嘴角抽抽,青龙之力汹涌,他此前的话并不是为了激怒我,而是实打实地做过,龙,他真的没少杀,花蕊上,半数都是龙的尸首。 紫色符文与花朵在他修为增强之后便消失不见,想必是本体,他竭尽全力借不知在何处的本体之力,恢复伤势与修为,避免自己被击杀于此。 “小子,你的确是得天独厚,战力无双,若是同生一代,我会避你而去,不愿与你争锋!”幻夜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地改变,一身杀伐气息,如同出生在血海尸山一般,声音少了几分稚气,阴沉沧桑感增强,言语之中带着一股厚重的岁月沧桑,“可惜,你我非同代,天地生你时,我早已经位临绝巅,傲视苍生亿万载,你所见的我,虽仅是一缕灵魂所化的分身……但又怎是你这种后辈能欺辱的?” 我一笑,没有所谓,这样的结果,我心中早有预料,若是被我轻易击败并抹杀,他本尊又何德何能傲视神兽榜? 我冷笑一声,没将他放在眼里,序列古剑提起,直指幻夜,冷笑道: “欺辱你,又如何?” “那你还是去死吧,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所坚守的一切,下去陪你,现在你先下去!” 幻夜阴沉开口,身后花朵再次绽放,有了一缕令人窒息之感,想必是他本尊将一丝真灵投来,助他杀我。 “那你高看自己了!”我幽幽开口,回头扫了一眼身后。 身后,浮起蔚蓝,一片清冷。 一尊虚幻的身影…… 伴着无尽的蔚蓝,在虚空中沉浮…… 昨晚通宵,今天上班 昨晚焦虑失眠,白天又在上班,实在熬不住了,今晚暂时不更了,抱歉! 第五百三十七章 无敌路始 无尽的虚空中,一片蔚蓝,浮沉的身影,有几分模糊,看不清容颜,身上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压着万古诸天。 他所在的空间,所有规则都在颤抖。 幻夜身后花朵中弥漫的瘆人威压,在他出现的刹那便散去。 我回身,与他四目相对,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地球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你终于是归来了,只是不在对的时间!” “我祝福你,赐福于你!期望你,尽快变强,而后在对的时间归来!” 地球与我息息相关,我需要以命守护地球。 地球也是一颗极为特殊的星球,有万灵之祖的称号,冠以“祖灵星”之名。关于她的起源,含与幻夜曾说过,是被人带到此处的。 地球,在太阳系中只有四十六亿年的年纪,但实际存在的年岁,远远超过了地球生灵所了解的,至少有千百亿年的岁月。 我相信,我们地球生灵所掌握的科技,在测定一颗星球的年纪上,不会出现差错,毕竟已经将科技推进到了量子级别,运用原子之力,威慑到了外星生灵…… 所以,岁月痕迹消失的年岁,地球经历了什么? “始尊,秦昊,归!” 地球的声音回荡,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个星球的声音,在整个太阳系中回荡,无数生灵都有所耳闻,乃至是处在柯伊伯带外的轮回古尸都有了一些反应。 我能够感受到,一些故人,因地球的话语,感受了我的到来,从地球上先后腾起,向着茫茫虚空而来。 不久后,便能相见! 随着地球话语的落下,于湛蓝中沉浮的身影,向我走来,身上有祥瑞之气缭绕,一股傲视苍穹,睥睨万古的气势,伴着他每一步的落下,便强上一分。 他跨过蔚蓝,一步步临近我,随着临近,我与他之间产生了丝丝缕缕的联系。 气机交融,气息渐同。 一呼一吸,也随着他的步伐起落,渐渐重合。 我的身躯也在发生着改变,经络与血肉更加紧密,二十一条灵脉变得粗壮,天折经运转,灵气如海浪一般,汹涌拍岸,在体内掀起惊涛。 我的资质在发生改变,向前跨了一大步。 他是谁? 他是灵约仙身,是地球孕育出的最纯净的,最强大的,天赋最高的体质。 地球在零荒修士口中被称为“祖灵星”,是万灵之祖,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无数强大修士一直在追寻她的踪迹,想借她突破到至高境界。 而在其上孕育出的天赋最高的体质,其恐怖程度,是寻常修士难以想象的。 而我,曾为灵约仙,万古无一,生命无瑕,我与他,本就一体,不过是在几次生死中,分离开去,留在地球被孕育着,进化着,变得更强。 万古诸天内,古往今来中,诞生了无数适合修行,强大无比的体质,在零荒大陆存在一本记载着,古往今来几乎所有体质的书籍,详尽介绍了各种体质的特点与强弱,根据每种体质的强弱、资质、天赋、悟性、同境界战力等多方面评估,给出了排名,成为了与天资榜齐名的神书。 神书,而今处在中州,由九塔共同维护,更新,继续完善着。 其中便提到了灵约仙身,只是灵约仙身的诞生条件极为苛刻,古来仅见一次,虽说如此,灵约仙身,依旧败尽所有体质,排在第一。 由此可见,灵约仙身,何其惊艳,其资质,其天赋,其悟性,何其之高! “去死!”幻夜长啸,趁着那尊身影还未接近我,便率先杀来。 “一切都晚了!” 我转身,简单的一剑劈出,将气势汹汹的幻夜击退,他身后的花朵,也在一剑中闪烁,明灭,有了散去的迹象。 幻夜吐了几口鲜血,身后的花朵凝实之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现在的我,杀你如杀狗,举手之劳罢了!” 话语之间,我与灵约仙身便融合在了一起,资质跨越一个阶梯,比起之前的凡人之躯,不知强了多少。 “你,不会一直这么强,灵约仙身并不完整!”地球的声音在我心神间响起,带着几分担忧,“当年你被逼提剑自刎后,一部分随你而去,消失不见,留下的部分,便是与你融合的这一部分!” “无妨,有它便足够了!”我轻轻一下笑,知晓其中缘由,不全的部分,在虚空古陆外,庞大无边的沉眠体内,而我的沉眠者血脉便是源自于这一层关系。 它,指的是神墟丹。 神墟丹,乃是罕见的八品丹药,更是其中的上品,其功效堪比帝品,它会补足不全,让我资质无双,拥有横推同代的资本! “狂妄!老夫纵横天地之时,这一方世界都还未曾诞生呢,你狂什么?” 幻夜再次杀来,身后的花朵出现在了绽放的迹象,且他的灵魂力量在沸腾,有爆炸的迹象,这是自爆的征兆。 幻夜并不是傻子,不到非不得已,不会选择自爆,现在只是在无线榨取力量,发动极强攻击罢了。 我迈步向前,一身气息悠悠,无敌之势,在空间通道内弥漫。 就在即将临近的刹那,幻夜的长剑一转,向着空间通道外,悬浮于巨大木星之前的三人刺去。 木星,在三人之后,缓缓旋转。 黑暗与斑斓并存。 浩茫与渺茫与共。 三人之中,左边的白虎李牧,右边的是肉体凡胎的医生,依旧扛着猎枪。 站在正中间的是一个女孩,年纪与两边的两人差了许多。 幻夜的长剑便是向着中间的女孩而去。 他们三人不知何时出现,看样子已有一段时间,只是未曾说话,我不曾注意到。 “有你的!”我冷笑一声,幻夜应该是看出了三人与我的关系密切,所以选择对他们下手,无惧因果加身。 我跨步而出,刹那从原地消失,跨出空间通道,没入到太阳系内,无惧因果。 一息之间,幻夜便临近医生他们三人。 而我的速度更快,刹那便出现在幻夜身前,挥剑将其击退,他落入到空间通道内,大口吐血,被我一剑伤了。 我看一眼医生他们三人,道:“待我杀了他,再叙旧!” 说完便没入到空间通道内,提剑杀向幻夜,幻夜连连倒退,无比狼狈,嘴中呼喊着不可能。 就在此间,无数道身影,先后浮现,立于虚空之间。 我停下攻击,回身看向一行行故人,心神激荡。 第五百三十八章 横推 小希、医生、秦灵、妖正、妖麟、白虎李牧、涵子、小宗爷、彝族大帝、天帝韩翎皓、乐灵白音、白峰、本体秦昊、太阳女神螺、鲲、阿尔特罗、翰启、咕噜长老、小怪物、二哈、大公鸡、黑无常,中央鬼帝嵇康与周乞、杨玉科将军等的一众熟悉面孔,皆有出现,唯独不见龙族之人。 除却龙族之外,不见葬。不见小兮,不见月儿,他们才是我最想见的人。 其中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生灵,先后出现,沉浮在星辰间。 更有强敌出现,十三种族的一尊又一尊强者沉浮,以第四种族的最强的老者为首,让他身旁还立着一尊气息强横,一身血衣的生灵。 数百道,不一样的目光,皆向我汇聚而来。 与他们的目光,一一相接,意味各不相同,敌友难辨。 “没想到你在祖灵星还有如此之多的故人!”幻夜执剑,目光深邃,落在星辰之间的一道道身影上。 一行行故人,悬身于无边的星际间,身后是一整个太阳系,星辰旋转,转着岁月年华。 在苍茫的宇宙间,本该渺茫的身影,但在此时此刻,他们比身后的无数星辰都耀眼,入目皆是他们。 “始尊,我们一直相信你还活着!”二哈大吼,没有介质,声音依旧回荡,规则无法阻隔。 我看向二哈,点点头道:“我一直活着,我不会死的!” “始尊,何时归来?”小怪物人立而起,立在百人之间,显得格格不入,“我还等着你带我们横推整个天下呢!” 大公鸡道:“始尊,越来越像我祖上口中的那一尊生灵了!” 不远处,天帝韩翎皓面色一变,不善地看向小怪物。 小怪物感受到他的目光,向他竖起了中指,面对一尊天帝,小怪物丝毫不怵。 韩翎皓回首,脸色不好看,但也没发作,想必是在忌惮。 当年天帝韩翎皓、天帝少昊、天齐任圣大帝三尊天地齐临始区,却被我杀得铩羽而归,若非神尊萧辰出手,他们不死也得重伤。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医生开口,带着几分沧桑,“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是秦昊还是始?我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轻笑着,医生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与我认识在锁妖塔,出生入死许多年,感情深厚。 “你小子,还活着,活着好啊!”小宗爷开口,身上气息荡漾,隐约有了帝气,离成帝不远了。 我一笑,没有说话。 当年,他们一行人自未来杀至,让始区损失惨重,我心中有很重的芥蒂,无法释怀。 其余人沉默着,没有言语,忌惮因果。 第四种族内最强老者开口:“不能让他归来,让族中生灵断他归路!” 他身旁,那一尊一身血衣的神秘强者开口:“我看见了未来,他化作死神,收割一切非祖灵星的生命,你我皆无幸免!” 我看向他们,轻笑,手中古剑横空,指向他们所在,无敌气势纵天而起:“欲断吾归路,须以十三族白骨来填!” 十三种族率先入侵地球,逼迫人类损失了近五分之四的同类……在月球上形成尸环,至今依旧。 此等仇恨,须以血偿。 “我以我名,鉴证此言!”我冷笑,对他们没有一丝好感。 我本想说的是我以始之名,但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我将始之一字说出口。 “始,我见你所在!”杨玉科将军身旁,一个拄着拐杖的瞎子开口,“天瞎了,你成了苍天的双眸,看世界风起云涌!” “我们等你归来!” 此前,我并未见过他,他给我的感觉极为奇特,感受不到强横的气息,但仿佛凌驾于天地之上,知晓古今未来。 “你是他!”幻夜皱眉,变得凝重,心神微微一颤,忌惮浮现于脸上,双眼缩成了针状。 “曾天机士道,未来的时间长河会因一尊名为始的生灵为生乱……想必就是你了!现如今时间长河上游起的风波似乎与你有关。” “确实与我有关!”我回到,修为开始激荡,看着眼前的牧子,我意识到这一场战斗不能在拖下去了,西佛寺一战,为的便是拯救转生的牧子尘薄与尘天长老,而今却因诸佛禁地的原因耽搁了许久…… 外界战况如何,幻琉璃、苍奕、大长老、二长老、七长老等人如何了? 我无从得知。 这一场战斗,需速战速决,而后以最短的时间通过古神历练,变强! “天机士口中的生灵,果然是你!你不能活着了!” 幻夜冷笑,身后的花朵再度凝实,其中甚至出现了一尊模糊的身影,想必是本体的真灵,这一次他借来了更多,修为激增,虽尚在半步元婴,未曾突破古神历练的规则,但其战力,已经达到翻手能杀化神境老怪的程度。 “看来你特别想杀我,可是你配吗?”我转身,提着古剑,直接杀了过去。 现在的我,拥有同境界无敌,横推同境界修士的资本,无惧他的拔高的战力。 灵约仙身强横,非常人所能比。 战斗爆发,双方都施展了各自最强的战力,杀得天昏地暗,整片空间都随着战斗而颤抖,空间出现裂痕,无数因果从裂缝中渗入到空间通道内,加在我身上。 幻夜身后那朵花中模糊身影上,也有因果缠住,让他阵阵虚化,几近消失。 “古神醉!”幻夜压制着因果,施展底牌,“这是梦千秋古神的一招底牌,你来试试他的威力如何!” 一个个酒罐子,在幻夜身后形成,组成极为复杂的阵法,其中防御有无尽深渊,有能让人纸醉金迷的一切,看一眼便牵引心神,几乎陷进去。 更为恐怖的是,每一酒罐子,皆是一道阵法,极为强横,属于中级,能伤元婴甚至破衍修士,数量如此之多,能灭圣境修士肉身。 我深吸一口气,倍感压力,幻夜还真是不好对付,底牌无数,杀招连绵。 面对古神醉,一个来自古神之中最神秘的梦千秋古神的术法,我不能大意,需全力以赴。 以古剑破酒罐子便是最好的选择,而霜玄九剑中的万灵令便是为了应对这种术法而生。 心中有了对策,剑法起,灵气催动,一柄又一柄的灵气古剑浮现,布满身前身后,指向幻夜:“来!” 战斗再次爆发,无数古剑与酒罐子碰撞,在空间通道中,无声无息地湮灭这,让太阳系前的一众故人都倒吸冷气。 而在爆炸之中,我与幻夜都不曾停手,相互贴近,收剑于背,赤身肉搏,打得无比惨烈。 我为最强的灵约仙体质,幻夜被压着头打,极其被动,虽有灭杀化神境老怪的战力,但在我书上没讨到任何好处,反倒落下一身伤痕,极为狼狈,没了傲视神兽榜的雄迈。 更多的因果规则袭来,加在我与他身上。 “离开此地,此地是他诞生之地,他得天独厚,无法杀他!” “他已有横推同境界修士之力……不久的将来,他便能横推同代,会威胁到我的存在,所以你必须在他成长起来前,将其扼杀!” 花朵中的模糊身影居然开口,无比阴沉厚重,声音直接湮灭了缠在他身上的因果,幻夜的的灵魂力量也在他的话语下变强了数倍,所有的伤,在须臾间,恢复如初。 “好!”幻夜点头,空间通道大开,一方又一方的世界出现在我们眼前。 幻夜率先跨入,声音回荡:“有种跟我来;否则古神历练结束,你闯关失败!” 我一笑,这何须激将法? 古神历练必须完成,能让我资质再上一层楼。 何况幻夜不得不死,不能活着,对地球的威胁太大。 任何一个原因都不得不追下去,没有放弃的理由。 “我们等你!”地球的声音响起,像是无数地球生灵的声音一起一般,回响不绝。 “我要走了,这一走,不知归期!” 我点头,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一行行故人,目光在小希与涵子身上顿了顿。 他们曾是我最爱,最亲的人,哪怕已经陌路,但曾经与共,我还是希冀他们能问我一句好。 异界茫茫,修真路险,我心孤凉。 只是他们立在本体秦昊身旁,皆沉默,眼神没有闪避,对我没有丝毫的情愫。 我嘴角抽了抽,看向彝族大帝,他也是沉默不语。 “小宗爷,祝您老顺利称帝!”我看向小宗爷,轻笑着释怀。 “还以为你小子……” 小宗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太阳女神螺打断:“始,尽早归来,而后与我一同找到荒甲,他不见了!” 我凝重地点了点头,当年荒甲带着我们一行人前往显生宙,他自己消失了,不再见,我欠十大圣灵。 我的目光幽幽,扫过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落在妖正身上,他微微一笑,没有开口,与身边的彝族大帝一样沉默着。 目光落在医生与牧子之间那女孩身上,她是秦灵。 幻影阁中,我护着灵儿便是因为她名字中有一个灵字,与眼前这个故人一样。 只是,她也沉默着,没有感情波动。 小希不语,涵子不言,大帝沉默,妖正亦然。 故人半百,岁月须臾,人心不古,旧情罔覆。 我含殇回首,声音微微颤着:“走了!” 提着序列古剑,毅然决然追了下去。 这一去,不知何时是归期了! 我遗憾,死别多载,他们没有问一句: “你还可好?” 休整一天 这几天阴间作息,得调整一下,明天继续,也就是从七月份,每天更新…… 第五百三十九章 神尊之念 我心中含殇,太多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无法言说。 身后的空间通道彻底关闭,地球所在的宇宙,从我的感知中消失,故人不见。 这一趟,我再次心冷……且未曾见到我想见的人——小兮,月儿。 心中满是遗憾。 “此去,归期未知……何日再能重逢?”我停住脚步,转身望向关闭的空间通道,喃喃自语,“月儿,我食言了,未曾给你一个安平的世界!” 有一双眼,隔着关闭的空间通道,注视着我,来自神尊萧辰。 隔着无尽的空间,我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处在火星长空,枯坐着,抵抗着,不屈挠,守护着。 目光,带着些许的不善,更有复杂的情绪,像是感同身受,知我所有悲伤与复杂一般。 他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极为简单:“家人,月!”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威胁,生怕我……怕我反出地球,不再守护。 我,有神尊战力,若是反出地球,带着零荒生灵前来,他们将无力抵抗,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我轻笑一声,淡淡开口: “这样的世界……呵呵呵,我,继续守吧!” 我不想多说,话语有几分不情愿。 现在的我,少年之身,虽有百年的人生经历,但由于规则原因,摆脱不掉少年心性,爱恨情仇,不加掩饰。 神尊传来杀念,无比强烈。 “放心,幻夜活不了!” “不用你说,我欠她的!” 她,是地球,是树灵,是她在我被分尸而亡后,给予了我无瑕的生命,是她给予了我无上的天资,让我拥有灵约仙身,有了比肩零荒年轻一辈最强修士的资质。 我的话语回荡在空间通道内,他的目光消失,但转瞬之间有微笑,穿透无边空间,落在我的心神间,如沐春风。 只是,如春风的微笑中……带着,初春的冰冷,仿若随时白雪飘零,蕴着肃杀,无情! 萧辰神尊,是何等聪慧,话我说得极为隐晦,但他依旧读出了其中意味。 我的话外之意……我只守护有恩于我的生灵,至于其他,与我无关。 他懂了! 他杀念,是威胁,是胁迫,若我拒绝守护全人类,我的坚守将会成空。 在全人类的生死存亡的问题面前,神尊萧辰选择了做恶人……以卑鄙的手段,让我妥协。 “小兮、月儿、葬……他们生活的世界,我会守护,无需担忧!” 我的话落,微笑散去。 “你以为你是古神啊,是苍生大善啊,辰神尊?” “为了苍生,以我至亲胁迫,好手段啊!” “看来,得尽快变强了,杀回来之时,需无惧神尊,无惧任何生灵,方能守护住我想守的!”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复杂的情绪,将目光投向前方无尽的空间通道,这一条漫长无尽的通道上产生了丝丝缕缕的时间规则,时间长河,若隐若现。 幻夜,已经向着过往进发,通道从空间转向时空,其中涉及的因果,将会更深。 空间通道,是一条不涉及时间的通道,我们仅仅穿行于空间里,不在时间维度上穿梭,没有时间的流逝,所见的故人与我们处在同一时间之下,在时间上并未前后之分,是距离上的变化,专业一点地说法便是空间尺度上的跨越。 时空通道,涉及到了时间领域,所见的,所经历的将会是过往,或是将来的人与事,就有如幻影老祖带我跨越时间长河,我带着奇丕等的生灵抵达万古前那一纪元,荒甲带我们回到显生宙一般,是在时间尺度上的跨越。 一缕灵魂分身的幻夜很强,但因古神历练的原因,修为被限制在元婴之下,不应该具有踏时间长河之力,想必是他的本体感受我的存在,投来更多的真灵,想借一道灵魂分身之手,将我击杀,解除天机士口预言的危机。 “小子,来,去过往一战!”幻夜在溯源,向着极为遥远的过去前进。 还未等我开口,时间长河出现,在我与幻夜脚下奔涌。 幻夜逆流而上,追寻至古。 “幻夜,你的命,是我的!”我冷笑一声,丝毫不惧,提剑追击。 “哈哈哈哈,你高看自己了,我纵横无尽岁月,存活至今,岂是你一个开脉大圆满的修士所能杀的!” 幻夜的速度,因有幻夜本尊投射的真灵相助,与我不分伯仲,距离无法缩短,只能一前一后追击,任由他带着我前往他所想去的岁月。 幻夜全称为幻夜妖灵,是从最神秘的古神——梦千秋古神梦中走出的生灵,具有一部分梦千秋古神的一部分神术,更是傲视神兽榜无尽岁月的神兽,本尊之强,可见一般,而今投来部分真灵,助力幻夜,速度提升到我与并肩,不足为奇。 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经过岁月加持,变得无比沧桑。 经过一段段岁月,一个个纪元,幻夜最终在混沌初开的时间节点上,停下了脚步,他回首道:“我将在此处,将你击杀!” 幻夜散去时空通道,我与他落入到这一时间节点所在的世界。 这一方世界,混沌流淌,剑意激荡,生灵无多。 目光所及,皆是混沌,混沌之间,有规则荡漾,湮灭一重又一重的新世界,湮灭之后,又有新世界诞生,以此往复,无法长存。 我们周身,一个个如花一般的原初黑洞不断诞生、湮灭……初始的力量,精纯的元素,在游弋。 构成世界最基本的粒子与元素,以单质形式,于灰蒙蒙的混沌之间交织、碰撞,形成最初的物质。 我深吸一口气,这里给我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且心底有无尽的莫名悲伤涌起。 “小子,熟悉吗?”幻夜不敢距离我太近,头上顶着奇异的花朵,花朵之间,那生灵更加凝实,他身上散发规则,将因果隔绝,连同我身上的因果也被驱赶。 没有理会幻夜,目光流转,想要寻找熟悉感的来源,最终落在了一座庞大无边,悬浮于混沌之间的古城上。 古城城门上,四个大字,极为醒目——序列古城。 第五百四十章 序列古城 我目光悠悠,落在序列古城四个大字之上,熟悉之感,如海浪般涌来。 伴着熟悉一起涌起的是一股戾气,体内一切力量褪去,只剩下序列之力。 这一刻,我为开天十三序列。 序列古城,是十三序列的身亡之地,更是妻子儿女死亡之处,是一个深刻记忆深处,无法忘却之地。 哪怕后天觉醒的十三序列,对于此地,依然是伤心之地…… 庞大的序列古城,沉浮在混沌间,丝丝缕缕熟悉的气息,在城中荡漾,来自第一序列,以及开天岁月中的小二哈。 直插霄汉的城头上,有奇异的混沌巨兽看守。 混沌巨兽,向我们看来,巨大的眼珠子,蕴含着混沌之力。它们没有太过关注我们,想必见惯了踏着时间长河徜徉过往的生灵,早已麻木。 它们清楚,他时间长河而来的生灵,不会踏入序列古城,不会与过去的生灵产生交集,因果之力太过恐怖,许多强大的修士都承受不住,序列亦然。 城门上方,挂着一句骸骨,在混沌风中摇曳,那是十三序列的妻子,被蹂躏至死。 一道熟悉的生命气机,细若游丝,属于那个曾大喊“欲杀吾父,先杀我”的女孩——段眉。 她是十三序列之女,亦是吾女,当年她死在序列古城城头。 无尽岁月前,序列战争中,她被第一序列的下属,在挂着她母亲的尸骸的城门上方的城头,将她剥皮抽筋,挖眼剜肉,疼得撕心裂肺,喉咙出血,绝望地呼喊着他的父亲十三序列。 十三序列迟迟没有出现,最终,她生生疼死在城头,血肉模糊,体无完肤,没了人形。 虽不知道,后世中的她是如何出现的,但我确定那就是她。 现在,她的气息平稳,应该还活着。 我明白了幻夜的意图,他想借十三序列不堪回首的过往扰乱我的心绪,好在在此将我击杀。 我看他一眼,淡淡地道:“幻夜,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我回首,没继续看幻夜,幻夜带我踏时间长河,消耗不小,正在恢复,半柱香时间内,无法恢复,不必担忧他突然袭击。 幻夜的声音传来:“那可不,你并非普通生灵,杀你,自然需要费点心思。” 我的灵识,穿过序列古城的混沌城墙,深入城池深处,整个序列古城,浩茫无边,由十三座序列栖身的城府俯瞰着,镇压着混沌,流光溢彩,交织成天幕。 城池内,有形形色色的生灵,不乏堪比帝境巅峰的生灵。 我的灵识越过无数建筑,最终在一座守卫森严,整个序列古城最高的城府中,我见到了我想见的人,果然没死,被关在第一序列的城府中,由化作人形的小二哈看守。 在她的不远处,还有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满脸苍白,双唇发紫,身子微微颤抖着,是十三序列之子,亦是吾子。 当年,他被第一序列当做了宴请宇外来客的盘中美食,尸骨无存。 段眉与小男孩…… “我叫天衔,女儿叫天恹,儿子叫天坼,段眉是是后世之名!” 我的脑海里忽然响起声音,属于十三序列。 我听着他们的名字,看着他们被关在层层铁笼里的模样,心中很堵,父爱在心中滋生,区别于爱情,区别于苍生大善中善与爱,极为复杂。 我情绪复杂,茫然地点点头,道:“天恹,天坼,我知道了,好名字啊。” “是啊,只是不久之后,我再唤,世间也再无人应了啊!”十三序列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带着颤音,带着哭腔,“他们都没了!” “我多希望,将来唤天恹、天坼,有人应。” 我我这序列古剑的手,在颤抖,金属龙鳞破开皮肤,覆盖体表,闪烁着寒光。 “我亦是希望……,”我的身躯在颤抖,完全有序的身躯,出现凌乱,被情绪左右,“我会将他们救出来,不让悲剧上演!” 十三序列掩去悲伤,劝阻我:“你改变不了这一切……何况现在的你,修为太低,进去改变不了什么,更会沾染一身因果,将来会对你不利!” “序列古城中,强大修士比比皆是,你寸步难行……” 我深吸一口气,化龙诀轰然运转,气息攀升,战意弥漫。 “放心,我无惧因果……将来若是因果缠身,我便将因果碎裂。” 十三序列的声音消失…… 我知道自始至终都只有我自己,哪有什么十三序列,我便是他,他便是我。 与他对话,不过是在极度悲痛下,出现的错觉,至于孩子的名字,是在此等情景下,属于序列的记忆在苏醒,填充我的心神,让我序列的身份逐渐完整。 “现在我只想将天恹与天坼救出。”我将目光转向幻夜,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是该恨他让我重历悲伤,还是感谢他,让我拥有了弥补当年遗憾的可能。 “看来想动手了,满足你!”幻夜提剑而来,气势汹汹。 我运转天折经,序列古剑挥舞,迎击而上,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强大的术法,纯粹以力破万会。 一交锋,幻夜便被我击退,他面色难看,身后花朵中的身影身体也微微一颤。 这一剑我用了全部的力量,与幻夜之战,必须速战速决,耽搁不得,我能够感觉到距离当年惨剧不远了。 我没有丝毫停顿,一剑又一剑接连挥出,剑影漫天,幻夜疲于应对。 城池上,数尊巨兽投来诧异的目光,对我与幻夜无比好奇,眼中更会有震惊之色,想必他们明白,同等境界中,它们无一是我与幻夜的对手。 “真灵将临!” 幻夜大吼,召唤更多的真灵,只是真灵将临有限,被古神历练的规则限制。 “苏霜,去死!” 我没有应声,施展全力,一剑一剑刺出,一次一次破开幻夜的进攻,更是化防守为进攻,伤了幻夜数次,狼狈不堪。 我满身的血肉,消耗了绝大部分,露出白骨,成了一个活着的骷髅。 幻夜连连倒退,口中大吼;“你特么是疯子,有灵气不用,这么拼命干嘛?” “疯子,疯子!不打了!” 他身后的身影连同花朵一同消散,被我击散,幻夜本身更是狼狈不堪。 我没有停手的意思,提剑杀去。 杀得幻夜浑身是伤,灵魂力量疯狂外泄。 “你赢了行么,不打了!” 我摇了摇头,继续出击。幻夜只好继续跑。 “祖灵所在,我不会说出去,不行么?” 我依旧摇头…… 追杀幻夜十万里,将他累得将死。 “你怎么样才会停手?”幻夜瘫坐下去,不再逃,回头看着我,气喘吁吁地问。 我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他终于说出来了。 我停下脚步,垂下古剑,看着他,轻笑着道: “合作,帮我救人!” 整理一下后续的剧情 今天就不更新了,我没想到会进入一个新的地图,新的剧情,没有细纲,写是能写,但是写不出来不完善,所以决定弄好细纲再继续…… 感觉不对,还得再来一天 整理了一下剧情,大体有了,但是许多细节缺失,没法写,今晚继续整理完善一下,整理好了再动笔,抱歉诸位! 第五百四十一章 有老者名策 序列古城外,我看着幻夜,轻轻笑着,话语还在回荡。 幻夜闻言,猛然摇头:“不可能,你这是要改变历史,因果太大,我的本尊都会受到影响,跟你合作,不可能,免谈!” 幻夜是能够行走于时间长河上的生灵,改变对我们来说已经发生的事情,其中所涉及的因果之深,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第一反应便是拒绝,而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觉得你能拒绝吗?”我笑着,序列古剑落在他的脖颈之前,寒光闪烁。 幻夜面色一冷,目光游弋,在我身上来回,最后落在只剩下白骨的手掌,翻起白眼,无奈感叹:“我活了无数岁月,就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命的生灵!” 幻夜轻轻推开序列古剑,后退了两步,开口道:“我不是你,我虽是一道灵魂分身,但依旧畏惧因果,所以跟你进去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是进入危机四伏的序列古城。” 他说,序列古城危机重重,戒备深严,极度排斥外来生灵,尤其是踏时间长河而来的生灵,一旦发现,序列古城的军队会尽数出动,知道将其绞杀为止。 加之第一序列嗜杀,非序列古城的生灵进入其中,一旦生事,就只有一个下场,绝无例外,自古皆如此。 更有强大的生灵汇聚其中,鱼龙混杂,水深龙多,即使是零荒大陆曾经的真仙踏入其中,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以我们这点修为,进去救人,就是一个笑话!”幻夜顿了顿,指向序列古城城头的巨兽,“城池上的随便一只畜生,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幻夜知道我要救什么人,他拥有神奇的能力,能够溯源,感知到对手的过去,,能带着对手回到过去。 幻夜的话没错,序列古城危机四起,九死一生,但我不能不去,既然到了此地,就不得不将天恹与天坼两个孩子救出,否则我将抱憾终生,成为心结。 修士修心修性,心结缭绕,念头不通,修为达到帝境后,将成为致命缺陷,无法寸进。 何况,进入序列古城,我尚有“故人”在,它应该能够相助一二。 “你哪里来的自信,能够从第一序列手中救出他们?谁给你的自信?”幻夜冷笑,言语之间满是讽刺,“你还真以为能与我势均力敌,傲视圣海城的年轻一辈就能无敌寰宇了?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幻夜冷笑:“我不玩了,这古神历练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我带你回去!” 幻夜身上,时间规则弥漫,整片时空颤抖,时间长河缓缓浮现,且我身上开始涌起规则,一股排斥之力,从时空中涌来,要将我带回我所属的时空。 看来幻夜是真的畏惧因果与序列古城,不敢踏足,决心要回去。只是我已经到此,见到了活着的孩子,便不能无所作为,不能任凭他将我带回去。 我深吸一口气,左手起决,化龙诀涌动,时空之力荡漾。 化龙诀能够逆乱岁月,更改时空。 化龙决的时空之力不同于老祖与幻夜的术法,只能作用于一段时空之内,无法召唤时间长河,无法逆行岁月,但这已经足够。 “化龙诀第五式——逆乱岁月!” 时空逆转,岁月逆乱,盖过幻夜的时空术法,将岁月逆转。 我提着序列古剑,在时间长河上纵横,追杀幻夜十万里,更有用因果弥漫,摧残他的身躯,将他累得将死。 “你怎么样才会停手?”幻夜瘫坐下去,不再逃,回头看着我,气喘吁吁地问 我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他终于说出来了。 我停下脚步,垂下古剑,看着他,轻笑着道: “合作,帮我救人!” 幻夜依旧拒绝:“门儿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序列古城的恐怖!” …… “回去!老夫不跟你玩了,古神历练的第一关也该结束了!” 我再次逆转岁月。 …… 我提着序列古剑,在时间长河上,追杀幻夜十万年,出手更加狠辣,大开大合,打得幻夜无比狼狈。 幻夜比起之前,虚弱了不知几倍,每逆转一次岁月都会对他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且会叠加。 “你怎么样才会停手?”幻夜瘫坐下去,不再逃,回头看着我,气喘吁吁地问,“追杀了我十万年,这该死的古神历练怎么还不结束?” 我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他终于说出来了。 我停下脚步,垂下古剑,看着他,轻笑着道: “合作,帮我救人!” “又来,门儿都没有!”幻夜直接拒绝,态度极其坚定,“不对,我为什么说又?” 我微笑着,将序列古剑加在他脖颈前。 幻夜皱眉:“我又不是没跟你说过……不对,为什么又说又?” 幻夜本尊是存活了无数岁月的生灵,经过三次岁月逆转,已经开始有记忆残留,想必更很快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幻夜反应过来,看着我,问道:“青龙神术化龙诀逆乱岁月?!” 我点点头:“终于想起了,我还是神兽榜第三的存在?” 幻夜嘴角抽抽,他比谁都清楚,青龙神术的不俗,更改一段岁月,能胜过任何的岁月术法,他的岁月术法在化龙诀面前,无尽于是。 “小看你了,不愧是祖灵星上出来的生灵!” “你想死?”幻夜说起祖灵星,也就是地球,让我心神一颤,地球的方位,决不能让零荒大陆的其他生灵知道,否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若是被发现,诸“神”将临,其上诞生的生灵,无一幸存,彻底绝迹。 “知道了,口误!”幻夜白我一眼,“妈的,没见过你这种不要命的生灵,打起来,命不是自己的一样,离谱!” 我提起序列古剑,指向幻夜,冷声道:“别废话,你合作还是不合作?” 幻夜白我一眼道:“我还是那句话,去是不可能去的,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并不想死!” “化龙诀……” “慢着,我不进去,但是给你一条明路,或许能助你救下你的孩子!”幻夜打了停止的手势。 我捏着化龙诀不放,但没有继续,看着他道:“说,别耍花招!” 幻夜深吸一口气,道:“你可能不知道,序列古城有一老者,喜欢躺在树下,自斟自饮,喃喃不绝,诵经一般。” “据传是诞神殿出来的第一尊神,无惧天罚,敢当街骂第一序列,第一序列对他毫无办法。” “嗜酒如命,常年醉醺醺,活了不知多少岁月。” 幻夜顿了顿:“他,名策!” 就在幻夜的话落下,时空通道出现裂痕,酒气熏天,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是谁,在唤老夫的名?” 第五百四十二章 生命古树 时空通道内,酒气熏天。 沧桑的话语,回响不绝。 空间裂缝内,随着声音的回荡,飘入几缕胡须,扬扬洒洒,不知其长,横贯十万年的岁月,成为某个纪元的未解之谜。 我与幻夜,齐齐看向裂缝,只见胡须,闻其声,嗅其味,却不见其人。 “原来是两个时间旅者!”老者的话语再次响起,从十万年前传到我们耳边,沧桑厚重。 我看一眼幻夜,他果然没有骗我,序列古城确实有一老者。 幻夜脸色并不好看,像是吃了死孩子一般。 我收起序列古剑,让其在身后沉浮,而后抱拳问到: “敢问前辈,可是名策?” 时空裂缝内,探出了半张脸,布满皱纹,如同沟壑一般,每一道极深,岁月痕迹明显。 满是皱纹的脸上,垂下几缕白发,与胡须一起盖住十万载岁月。 他整张脸,布满红晕,显然是喝醉了酒,眼睛半开不开,想必是幻夜说他的名字,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那只惺忪的睡眼,落在身旁的序列古剑上,疑惑道:“十三?” “不,你还不完全是,我知道了,是你!” 我微微一笑,道:“是我!你可是策?” 老者点头:“是我,你欲何为?” 我与老者,相对熟悉,我为十三序列,有属于他的部分记忆,记忆中有老者。 但,老者口中的是你,与我口中的是我,指的并不是十三序列,而是曾经一战平时间长河上下的那尊强大生灵。 那时,老者策曾见过。 那时的我,灵识与感知尚不够强,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而今回想起,我感受到了他。 当年击杀时间长河源头与最前端的苍与陵时,他于序列古城中的一棵古树下凝视,神情复杂。 我与他,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故旧。 我深吸一口气,悠悠地道:“进城,救我一双儿女!” 老者眉头一皱,道:“这一件事,于我们而言,还是将来,与你们二人而言,是过去,救人便是在改变历史,其中涉及的因果,你我他三人,无一人能够承受!” “万般因果,尽加吾身!”我开口,无比坚定,天恹与天坼,我必须救,“将来诸天乱,岁月崩,我自独行岁月中,亘古长存,一身万古,无惧因果!” “口气倒是大,我本尊纵横整个古神纪,傲视神兽榜无尽岁月,败尽各路豪杰,也无你这般口气。”幻夜开口打击,压根看不起我。 我倒是能够理解他的傲气,毕竟他的本尊的强大,确实毋庸置疑,古神纪何其漫长,豪杰天才并起,它依旧能傲视那一段岁月,寰宇内,神兽不敌,成为神兽榜上最强大存在,怎会没有几分傲骨。 “你一个开脉境修士,这么大口气,不怕闪了舌头?”幻夜继续打击,丝毫不客气。 “他,口气不大,倒是你,将来,会死在他剑下!”老者策看向幻夜淡淡地道,“你,是从梦千秋梦中走出的生灵,非人非兽非草木,不在五行中,不在诸天内,存在便违逆诸天万道,他为执道者,会将你抹去!” 幻夜嘴角抽抽,神奇复杂地看向我,老者的话语,想必他并不是第一次听了,他曾言有天机士道我会取其性命。 对于类似我早已经司空见惯,我身上有太多的谜题,万古岁月中都有我的痕迹,出现何等仇敌或是故人,都已不能让我心中再起波澜。 我只是好奇,我生于四百年前,为何足迹却遍布了整部古史,岁月中处处可见。 “众生皆囚鸟……”老者策开口,声音苍苍,仿佛在感叹。 只是他的话还未完,我便将话接了下去:“百神尽虚无。” “众生皆囚鸟,需渡,渡出囚笼。百神尽虚无,须寻,寻到生机。” 这句话,我第一次听闻是源自虚空古陆第一尊超脱者——天尊之口,原以为是所言,不曾想序列古城中的老者策,也知道这一句。 “你曾见过那一境界的生灵?”老者策失神瞬息,回过神来后,看着我问到。“还是说你也已经触及到了?” 我心中,有疑惑,老者策的言外之意,“众生皆囚鸟,百神尽虚无”是一个在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便能触及的,那是什么,源自何方或是何人? 需要何等修为,方能触及到? “是哪一种?”老者策迫不及待地问。 我回过神来,回应道:“是我一位故旧,他告诉我,他在等我!” 幻夜的目光在我与老者策之间流转,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出手的迹象,想必他已经做好了进入序列古城的准备。 老者策恍然若悟,轻笑道:“哈哈哈哈,应该是他。我明白了,老夫会助你一臂之力!” 他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老者策道:“进入之前,需要了解序列古城的布局,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序列古城有十三座府邸,是十三尊序列的府邸,悬浮于天际,而今只有第一序列的府邸尚有活人,其余序列的府邸,早已死寂……”老者策的声音在颤抖,“除此之外,尚有一树一池一海一殿……我所在,是一株古树,名生命古树。” 老者策介绍说,生命古树位于序列古城正中央,是序列古城最为神圣的地方之一,每十年,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负责祭祀的生灵被称为祭司,为七十七岁的老人,每年一个,仪式过后,祭司化作古树的一部分,至今已有无数祭司融入其中,生死未卜。 生命古树从未凋零过,一片叶子都不落,唯有十三序列中十一尊序列死去之时,方才飘零了十一枚,没入虚无。 据传,生命古树还是序列古城无数生命的起源,所有的生命皆是自生命古树中诞生,才有了序列古城的欣欣向荣,但生命古树,已有无数岁月不再诞生生命,也是自序列古树不再诞生生命开始,序列古城中的生灵才有了自我繁衍的能力。 “是谁在向时间旅者泄露天机?!” 第一序列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老者策的话语,想必是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 老者策,一哆嗦,像是醒了过来,精神奕奕,巨脸散去,酒气散尽,紧接着一只手从时空裂缝中探出,裹挟着我与幻夜向着一树——生命古树而去。 幻夜吐槽,声音回荡: “妈的,就知道会被坑!”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一池一海一殿 幻夜的声音回荡在时空通道内。 声音未尽,我们二人便被老者策从中带出,落在了序列古城内。 序列古城,悬浮于混沌之中,覆盖数千万里的疆土,建筑林立,影影绰绰,如长剑直插云端,道路阡陌交错,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其中无数生灵并存,凡人修士与共,形形色色,叫卖吆喝,打斗嬉戏,杀戮扶危,尔虞我诈…… 在如夕阳般的光晕中,序列古城内,上演着众生百态,滚滚红尘,人间烟火。 十三座府邸,悬浮于天穹中,除却第一序列与十三序列的府邸,其余十一序列的府邸,黯淡无光。 我一进入序列古城,身上便泛起了光芒,蕴含规则与念力,我无法将其压制。 老者策真身显现,不高大,一米六出头,一身灰麻布衣,没有修士的气息,与乡村老者并无二致。 他伸手拍了拍我,我身上的光芒便消散不见。 同时脑海中,有一道术法传来,是关于如何控制气息,压制序列规则与念力的术法。 “当心,莫要被发现,控制一下你的气息,序列在序列古城中都会被滋养,有别于一般生灵,容易被发现!”老者策开口,面色凝重,脸上皱纹更深,“倘若被第一序列知道你是未来的十三,你绝无再回去的可能。” 我点头,运转术法,压下气息,把序列之力完全收敛,序列古剑也收入到储物袋中,将气息隔绝。 第一序列的恐怖,毋庸置疑,序列难杀,他却已经杀了十一尊。 幻夜扫视四周,道:“你睡觉的地方在哪?听说那棵古树不进草木榜,却能傲视无数草木榜上的草木,冠绝一时,我所在的年代,它已经绝迹,不曾一见,些许遗憾。” 幻夜是在寻找序列古城中央的生命古树。 幻夜的接受能力,让我自叹不如,进来之前,极为抗拒,被我虐了三遍,打得遍体鳞伤,都不想进来。 可现在,进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经适应,更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慌张与不安,此前对序列古城以及第一序列的畏惧,宛若没说过一般。 老者策白他一眼:“还有很远的距离。现在我们不能过去,生命古树下,生灵众多,鱼龙混杂,容易暴露。” 策顿了顿,补了一句:“生命古树,只存在于序列古城中,而它在你诞生之间,就从世间消失了。” 幻夜耸耸肩不再说话。 我看着老者策,会心一笑,不愧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物,心思缜密,办事谨慎。 “距离天恹死去还有多久?”我收了心神,看向老者策问到,声音些许颤抖。 我此行的目的是解救天恹与天坼,不想再节外生枝…… 老者看我一眼:“半日后!” “那便先走吧,前往第一序列的府邸……救出我的一双儿女。”我深吸一口气,向着城中走出, 刚迈出一步,天穹中便响起了第一序列的声音,回荡天际: “有两只阿猫阿狗混入了古城,你们去解决他们,莫要影响了我的宴会!” 在他话落之后,无数道气息,从第一序列的府邸中腾飞,没入序列古城各个角落。 紧接着无数道身影接连而出,遍布整个序列古城,大肆搜寻我与幻夜。 “这是一场猫与老鼠的游戏,有点意思,既然到此,就该留下点印记。”幻夜看着落入古城各个角落的生灵,微笑着开口,“老家伙,哪些地方可以一去?” “时间紧迫,别节外生枝,别耽搁时间!”我不爽,幻夜这是不将救孩子放在心上,还想着搞破坏。 老者策走来,拍了拍我的肩头,笑着道:“你切勿着急,他说得没错,留下的你们的印记,同时将序列古城的水搅混了,好浑水摸鱼……半日时间,没你想的那么短,这里的半日,可比你所在的世界的半个月还多。” 我松了一口气,显然幻夜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不告诉我。 老者策的话,没有错,将序列古城的水,彻底搅浑,我救人的成功率将会上升不少。 “行,就按照你们所说。” “所以说吧!”幻夜邪魅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极其欠揍。 老者策一笑,一挥手,我们三人便出现在一棵枯树下,枯树处在荒野上,绝壁处,一望十万里,仅此一棵枯树,脚下连半株草都不见。 这是荒芜与萧索之地,生灵绝迹,让我想起了我踏入开脉的北野。 策手一挥,一桌酒菜出现,香气四溢。 “这里远离喧嚣,第一序列的爪牙一时半会也难以寻到,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说。”老者策坐下,猛灌了一大碗酒后,笑着道,“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上古佳酿,将来你们得还我!” 我笑着坐下:“一定!” 幻夜一笑,也随之落座:“若是我没被他,如预言一般杀掉,定会还你!” “好了,现在从长计议,跟你们说过序列古城除却十三府邸,还有一树一池一海一殿,一树便是生命古树,已经跟你们介绍过了,就不再重复,直接说一池一海一殿。”老者策也落座,抿了一口酒后开始介绍。 他说,一池,指的便是秩序池,悬于东天,有光万丈,秩序神链千万,交织成秩序池,处在序列古城的正东。 据传是十三序列诞生之地,亦是无数数岁月前,负高熵世界存在的唯一证据,亦是第一序列真身的沉眠之地,身在序列池中,血肉高度序列化,远超负高熵世界的熵值,史无前例,万古唯一,亦是传说中的秩序体质的诞生之地,于序列古城而言,极为重要,常年无人能接近。 一旦接近,弄出些动静,救人将不在话下。 一海,是混沌海,处在正西之地,与秩序池遥遥相对,混沌海,常年往外喷涌混沌与混乱,吞噬秩序,亦是最原始的混沌生命的孕育之地,自从混沌海被搬走,混沌生灵只能自我繁衍,再无纯净混沌生灵诞生,处在序列古城中的混沌海也再无混沌生灵诞生,失去了孕育新生灵的作用。 但混沌海中有混沌兽,当年被十三尊序列封印,若是释放出来,序列古城必乱。 一殿,是诞神殿,处在序列古城的正北方向,以虚影镇正南,混沌初开之后的世界,除却十三序列与诞生于混沌的生灵外,便再无修士,诞神殿自虚无中诞生,出现在天地间,开启了修士时代,修炼体系诞生。 诞神殿,是一切修士之源,第一序列极为重视,把守森严,无人能进,但只要接近,搞点破坏,古城一样大乱。 几杯酒之间,老者策便将序列古的主要布局介绍完。 他醉醺醺地道:“从哪里突破?秩序池、混沌海还是诞神殿?” 我心中有了计量,猛灌了一大碗酒,开口。 幻夜也与开口,与我异口同声: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第五百四十四章 序列战争 我与的幻夜的话语,很轻,却回荡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 彼此的话语中,都带着笑意。 我笑是心情好,一旦三处同时出现混乱,救出天恹与天坼的几率呈指数上涨。 至于,幻夜的笑意,我不知道是为何……他并非普通生灵,本尊之强,是现在的我所无法想象的,心思无法揣度。 喝着酒的老者策,一顿,笑上眉梢,皱纹舒展了不少,他灌了一口酒后,放下碗,笑着说:“倒是小看了你们,原以为你们会求稳,从一处突破。” 我灌了一碗酒,轻笑:“我又怎是那种求稳的生灵……” 幻夜吃着菜肴,嘴角的笑意压根压盖不住:“不曾想,传说中的混沌海居然会出现在此次,踏破铁鞋,终是得见了,行动后,我去混沌海,会一会混沌兽。” “神兽榜上,除却第八神兽不知其名,我总记可循,第九神兽不曾见过,只知道在混沌海中,我寻了无尽岁月,不曾见。” 我终于明白幻夜的笑,想来他一直在寻找混沌海,始终不见,而今得见,自然是无比开怀。 我看着幻夜,一股凝重涌上心头,从他话语中可以听出,他一直在寻找神兽榜上的生灵,时至今日,唯有第八第九未曾见过。 不在神兽榜上,却一直在寻找榜上的神兽。 他想做什么? 非人更非神兽,却在古神纪傲视整个神兽榜。 他意欲何为? 他的行为与过往,让我心中产生一股恶寒,萦绕不散。 我端着碗,看着夹菜的幻夜,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他身旁无数神兽俯尸的场景。 此时此刻,他的四周,宛若有数百神兽,皆是神兽榜上的生灵,包括我,神兽榜上排名第三的青龙。 他却在笑,在尸体之间,畅怀饮酒。 杀意在心间腾起,体表有光芒浮现。 老者策瞥我一眼,就将杀意与光芒压下。 我回过神来,灌了一碗酒,看向远方。 脑海里浮现幻夜说他没少屠龙的话语,或许瞬息之间的幻觉,与此有关。 “呵呵呵,”老者策一笑,打断了我的思绪,“其实一切早已经注定,秩序池,混沌海,诞神殿,想想我们三人自身,去何方,有选择么,一切早已经注定!” 经策一说,我有所明悟。 确实如他所说,去何方,早已经注定。 我,身为序列,秩序池为序列之地,秩序神链遍布,且第一序列真身沉睡其中,我注定要前往处在东方的秩序池。 老者策,从诞神殿中,走出,自然会选择前去处在北方的诞神殿内,对诞神殿,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行动会事半功倍。 我与策注定了去秩序池与诞神殿,幻夜已经没有选……但他刚好一直在寻找混沌海。 混沌海,处在西方,与秩序池遥遥相对。 幻夜放下筷子,看向那一方,双眸精光闪烁。 他开口:“我感受到了序列杀意,极为强烈。” 幻夜的修为展开,那朵花再次出现在他身后,沉浮于虚空中。 我没有说话,没想到幻夜察觉了那一缕的杀意。 我看向老者策,希望他圆场解围,此时不宜与幻夜撕破脸皮,若是他不敌,逃离,暂时归于第一序列麾下,我与策的处境将无比糟糕。 策咧嘴一笑,道:“序列杀意,在序列古城一直存在,自三亿多年前,序列战争开始之后,整个序列古城,便被序列杀意笼罩,久久不散……而今序列战争接近尾声了,序列杀意会更浓。” 不愧是老成精的老怪物。 “序列战争,因何而起、十三序列不应该是团结一致,岁月与共的生灵么?”幻夜将目光收回,端起了碗,轻轻抿了一嘴,笑着道,“古神纪,我曾花了许多时间,去追寻序列古城的踪迹,以及序列战争的起因,我曾便走了整个时间长河,遍寻无数诸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古城和答案,或许你能为我解惑。” 几碗上古佳酿下去,老者策已有了些许醉意,脸颊微微泛红,瞳孔之间,涌起丝丝缕缕的迷醉。 “问我,你总算是问对人了。”老者策将碗放下,往后一靠,老气横秋,无比得意,“对序列战争的了解,除却第一序列,古史中,无人再能及我。” 我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 我敢确定,幻夜确实感受到了杀意,他或许我所想有误,他说的杀意不是来自于我,而确实来自于古城内。 我身为十三序列,对序列杀意,按理说比他们二人要敏锐许多,但我为何不曾感受到? “直说。” 策说,幻夜之所以找不到序列古城,是因为序列古城,不在天地间,不在时空内,;序列古城是规则之城,漂浮于混沌与黑暗中,被时间长河中巨浪拍打着,漂流在时间上;但又无处不在,只要抵达对的时间,对的空间,便会得见序列古城。 序列所在的世界,独立于所有生灵所在的世界,所开的天是万古诸天,包含了整部古史的万古诸天,包括湮灭的天,十三序列开天后,世间方才诞生了天,自此属于天的规则诞生,天诞生之后,规则生出,演化出了地,于是才有了天地。 而今所见的时间长河与序列开天之前的时间长河,也非同一时间长河。 老者策对幻夜,一副我阅历无双的模样,极为欠揍。 他道:“所以你踏过时间长河,走过万古诸天,自然也无法找到序列古城的所在了……” “这一次,我之所以能寻到,是因为他。”策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却被幻夜打断,目光落在我身上,极为肯定,“好了继续说序列战争的起因。” 幻夜不给策一点面子……倒也在情理之中,在场的,除了我,他们二人皆是活过无数岁月的老怪物,不相上下,彼此之间没有敬畏。 策皱了皱眉,幻夜一笑,到了一大碗酒,递给前者,前者接过,一饮而尽,放下后开口:“十三序列中,除却十三序列,皆有军队,彼此之间相互忌惮。战争开始得极为突然,原因,无人知晓,由第一序列带领麾下生灵与混沌生灵,对其余的十二尊序列发动了进攻,拉开了序列战争的帷幕。” “经历三亿年的时间,序列战争接近尾声,以十三序列的死亡为终结,而今而距离序列战争结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序列战争结束,序列古城便会隐匿,不在时间之上,古史中不见,所以你们二人必须在序列战争结束之前,离开序列古城……” 策看向我道:“你是序列,自未来而来,身上的因果很大,进入序列古城,更会沾染无尽的因果,若是再强行改变历史,所染的因果之强,不可估量,谁也不知道,你将来会发生什么。天地虽是你们序列所开,但经过无数岁月的发展已经诞生属于自己的规则,会对你不利……你的将来,已极其艰难,若是再……” 老者策,不同凡俗,他早已经看到了未来,知晓了序列战争的结局。 只是他身在过去,怎知晓的未来? 难道,他也是自未来而来的生灵? 还是说,是天机士,看到了未来? 幻夜摇头道:“时间充足,不急于这一时。” 我一笑,对老者策所言的因果,无惧无畏。 咧嘴淡淡一笑,道:“无妨无妨,万般因果,任凭来,我不惧。” 策苦笑一声,灌了一碗酒。 “你为何对序列战争的起因如此执着?”我看向幻夜,问到。 修士修身修心,修真一途上,若是执念太多,将会成为突破的桎梏,如锁链一般,锁住修士,修为难以突破。 为此,修士少执念。 幻夜却非如此,修为早已通天,但其却有不少的执念——混沌海与混沌兽,序列古城与序列战争。 或许,还有诸多执念,是我所不知道的。 他是如何在有执念的情况下,突破桎梏,在修真路上,走得那般远? 幻夜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将来你会明白的……” 说完,幻夜看向老者策道:“我想有一天我会知道序列战争的起因。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 “据我所知,序列难杀,不是死在序列之手的生灵,会在后天觉醒。第一序列定然知道,且杀了十一尊,最终却为何不自己杀了序列?” 幻夜抛出问题,而此问题,也是我的一大疑惑。 除却第一序列与十三序列外,其余的十一尊序列,是第一序列用序列古剑挑死,断了他们的觉醒之路。 序列难杀,第一序列是如何杀了另外十一尊序列的? 为何,到了十三序列,他选择让其妻子儿女的克隆体,乱刀砍死? 老者策,看我一眼,拿起酒壶,给我倒了一碗酒:“这是我第一次给他人倒酒,也是最后一次。” 我与幻夜,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老者策道:“十二一轮回,十三是变数,十三者,是超出轮回之外的生灵。” 策的话一出,我们脚下有青草生出,枯树有绿芽冒出。 这片十万里的荒芜与萧索之地,有了生机。 荒芜之地,生机骤起。 第五百四十五章 轮回之数 荒芜之地,生机骤起。 不见生灵的十万里之地,随着我们的谈话的进行,逐渐出现青草;枯了布置多少岁月的老树,也恢复了些许的生机,新芽当头。 这是一次非比寻常的谈话,涉及到了规则,我们的话语,破开了此地的禁制。 十二一轮回,十三是变数,十三者,是超出轮回之外的生灵。 道明了十三序列的与众不同。 “我十二一轮回,十三是变数,十三者,是超出轮回之外的生灵……”我喃喃重复着策的话语,脚下青草生长,在几息之间,便已覆盖方圆百米,一片青葱,生机盎然。 脑海中,涌入不属于我的记忆,无比沉重,我看一眼荒芜的大地,幽幽开口: “杀十三者,永堕无间,不见光明,无有轮回。” 老者策与幻夜,齐齐看向我。 “十三者,非轮回之中……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一轮回,六十一转,生灵无尽,皆在其中,唯我不在其中。” “这就是死无所往!” “死无所往,无在轮回间。” “我生来,便注定是十三序列,不是他在我身上觉醒,而是我从来都是序列。” “我从来都是序列!” 一切仿若注定。 十三者,本便不在轮回间,杀之者,将永堕无间,无有轮回。 “你是我,我是你!从此,再无彼此。” 随着我的话语,体内的序列之力不自觉涌动,化作极为精纯的能量,从四肢百骸中,向着丹田汇聚。 丹田中,三十六规则与七十二符文所构筑的晶体,正在缓缓旋转,在天折经的加持下,从四周的天地中吸收着灵气。 序列之力,融入到其中,化作灵气。 看着体内的变化,我对接下来的修炼有了方向——一统,将体内诸多力量统一,化作灵气,统一调用。 “青龙之力,序列之力,古神之力,灵约之力,沉眠者之力……一统。”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两人,有所明悟。 在这种明悟之下,横隔在开脉与筑基之间的桎梏出现松动,修为有了突破的迹象。 我处在开脉大圆满已有近一月的时间,一直在跨境界战斗,消耗极大,按照正常情况,早应该有了突破的迹象,但我却一直不曾有,直到此刻,我明悟序列的身份由来之后,方才出现了松动。 我与零荒修士不同,按照老祖所说,无人引导我开脉,而是我自己摸索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修真之路……这条路极为艰难,古来走这条路的人,无一人走到开脉大圆满,更无人触摸到筑基的门槛。 而今,我因策的话语,有了明悟,有了方向,或许,我能在这一条属于自己的修真之路上,跨出关键性的一步,成为有天时代的史上第一人。 体内的序列之力,一缕缕化为灵气,溶于丹田,身上属于序列的气息,逐渐消散,与“我”融合,向着一统进化。 老者策悠悠念叨:“方天之上,衔眠而归,无轮回者,赋罪黄泉,尔,终于得见些许真相。” 策的话语打断了我的内视,我与幻夜的目光皆落在他身上。 老者策没有理会我们,端起一碗酒,转身面对他身后的巨大树干,将一碗上古佳酿,倒了下去。 酒,不曾落地,在距离青草寸许之处,悬浮,托于虚无。 枯树上没,冒出的新芽抖动,悬浮的酒,在寸许的方寸间,化作滔天巨浪,拍向树干,而后有声音自枯树内响起: “百世轮回,也不见茫茫轮回倾覆,忘川河畔,淌过的血还未曾干枯,而今仅余,你远行的脚步!” 第五百四十六章 来自黑暗世界的生灵 声音,自枯树之中传出,是一道女声,带着几分凄然。 余音不绝,回荡于十万里荒芜之地,声音之中,蕴含极强的规则与修为,能传出极远的距离,其中甚至带有杀机与恨意。 我与幻夜皆倒退几步,一身修为,第一时间展开,抵御杀机。 老者策极为淡定,捧着空了的碗,一动不动,立在原处,任凭声波与杀机掠过身躯,留下伤痕。 他的背影苍凉,仿若在一瞬间苍老数亿岁,岁月气息厚重,沧桑弥漫。 余音在肆虐的杀机中,渐渐消散,最终在十余息后彻底落尽,十万里荒芜之地,再次恢复了寂静。 在寂静中,一个身影虚幻,浑身黑暗,白色长发披肩,手中提着一把血色长剑的女子,自枯树粗壮的主干内走出。 她的体表,覆盖着一层上古佳酿,是老者策倒下那一碗酒。 女子出现的刹那,老者策开口:“值得么?这是最后一次,此后,世间再无你。” 女子眸眼淡淡,落在我身上,道:“应该值得,我感觉他便是我要等的!” “呵呵呵呵……,随你吧!”策惨然一笑,极为失落,转过身来,倒了一大碗酒,猛灌了下去。 策与女子相识,且有一段故事……,只是不知是什么故事。 幻夜看一眼我与黑暗女子,散去防御,向前几步,倒了一碗酒;“老头,咱俩喝一杯!” 策一笑,倒了一碗与幻夜碰杯,各自饮了。 我看着女子,有一种熟悉感,只是想不起她是何人。 “认不出了么?”女子开口,声音熟悉起来,不像此前那般带有规则与杀机,“当年你去哪儿了?” “是你,鸢!” 我认出了眼前的女子,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活人,只是一道残余的执念。 她是十三序列的妻子鸢,来自黑暗之中,是黑暗世界里,诞生的光明生灵,属于黑暗种群的变异生灵,与人类一致,拥有神性。 黑暗生灵诞生于黑暗之中,常人不可见,甚至序列都不可见,十三序列开天,毁灭了无数黑暗生灵。 十三序列,因开天无数,开天之数,超过了其他十二尊序列的所开天之和,是此,他常年行走于黑暗之间,染上了丝丝缕缕的黑暗物质,得见了黑暗,拥有了看见黑暗生灵的能力,才遇见了鸢。 当年十三序列开天,遇到了被其族人视为不详征兆,准备处死的鸢,十三序列将其救下,于是才有了后面的故事,也让十三序列成为了十三尊序列中,唯一成家之人。 她是在问,当年她与子女被抓被杀之时,我在何处。 “当年……”我开口,但忽然反应过来,我不知道当年他们被抓之时,身在何处,我缺少那一段记忆。 “你还不全是他,想不起来也无妨。”鸢嫣然一笑,解释道,“你处在一个特殊的时空,过去与将来并存,且你与他之间有着干扰。” 她顿了顿,哽咽着问到:“将来,可见到天恹与天坼?” 我没有说话,回想着将来遇到的每一个人,但却无一人与天坼重合,确定将来没有了天坼。 天恹,是眉儿,出现在了未来,虽始区大战后,不知所踪,但我确定她还活着。 天坼在何方? 难道说……我心神一颤,难道说他依旧死在了过去,成为第一序列与与外来的盘中餐。 不,我绝不允许。 “话未来,因果太大,对你不利,不说也罢!”鸢无奈一叹,她眼神中,满是失落,“或许我错了。” 声音哽咽,话语苍凉。 她在后悔,后悔浪费了这一次机会,枯树中的执念,是她在世间的最后一道。 我刚想解释,但被策的话语打断。 老者策开口:“因果,他怕?” 幻夜冷笑:“就他还怕因果,因果怕他还差不多。” 鸢沉默,看着我,身上黑暗褪去,露出常人模样。 容貌倾国倾城,一颦一笑,极为动人,虽只是一道执念,气质依旧,不失分毫。 难怪,第一序列那等存在,在面对鸢时,也失去了控制。 当初,我以为第一序列凌辱鸢,单纯是为了扰乱十三序列的心,而今看来,并不全是。 我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望向无尽的苍茫,看着遥远的未来,轻笑一声道:“放心,天恹与天坼,都曾见过,他们还活着!” 鸢嫣然一笑,点头道:“我相信你!” 见此一幕,老者策又接二连三地灌了三碗酒,不顾向他敬酒的幻夜,惹得后者翻白眼。 我对策与鸢的关系,有了一丝猜测,事实,不只是否如我所想。即使如我所想,而今也不重要了,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救出天恹与天坼。 “走,随我走,破开秩序池,看我剑指序列古城,救出孩子。” 我,伸手拉住鸢的纤纤玉手。 他也没有拒绝,轻轻握住。 入手处,一阵寒意袭来,这寒意,属于黑暗生灵所特有,当初中了执天六叩七问后,被拉入到黑暗宫殿,曾感受过黑暗的寒意。 不知此黑暗,是否是彼黑暗? “好!”鸢轻声应着,将我从思绪中拉出来。 她,是鸢在世间的最后一缕执念,不久后便会消散,已经时日无多,我会让她到我救出天恹与天坼,让她无悔,含笑离去。 “你们喝够了就尽快出发,别误事!”我扫一眼幻夜与策,催促道。 他们二人白我一眼,策道;“先去,你多陪她一会儿,不急于一时。” 我耸耸肩,不再说话。 鸢也是一笑,没有话语,拉着我的手,便率先迈开步子。 就在鸢迈出第一步的刹那,我身上一股黑暗,自四肢百骸中涌起,最后在身后凝聚,化作滔天黑芒,汇聚成十三道规则,吞吐着死亡气息,无比阴寒,甚至有宫殿若隐若现。 “执天六叩七问,发作了……,被鸢的黑暗气息引出。”我心神一颤,顿觉不妙。 就在此时,四只不同的手,属于两男两女的,从虚无中探出,将黑暗击碎,收回体内,死死压制住。 一切电光火石之间,鸢没有注意到,似乎连幻夜与策都不曾看见。 我深吸一口气,好在有古神,鬼母,青罗,灰烬生灵在,助我压制,否则又得陷入黑暗。 我放心下来,抬起脚迈开步子。 “慢着!” 幻夜与老者策几乎是同时出声,在脚落地之前,从身后传来。 策惊讶起身,摔了手中的碗:“你身上,有特殊的黑暗气息!” 幻夜皱着眉头,疑惑道:“你去过黑暗宫殿?” 第五百四十七章 起源 策与幻夜惊讶的话语,让我与鸢皆停下了脚步。 我转身,看向满脸惊讶的二人,开口解释道:“数月之前,我曾进出两次,怎么?” 真正的黑暗与混沌,在序列开天之后,变从天地间隐匿,世间几乎不可见,岁月流转,历史出现断层,除却一些老怪物,知道黑暗生灵存在的修士寥寥无几,幻夜与策是何等生灵,定然见过。 此时此刻,我们面前就有一个来自黑暗的女子,虽是光明之体,但依旧属于黑暗。 能让他们惊讶的,定然是非比寻常的事情。 幻夜显然知晓一些关于黑暗宫殿的传闻,他道:“那可是黑暗宫殿,古来无数英杰,进去了就在也没有出来,你居然活着出来了,不可思议。” “得,我得喝口酒缓一缓……”老者策说着,拿起我用过的碗,倒了一大碗酒,直接灌了下去,点滴不留。 他放下碗,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的模样:“黑暗宫殿在未来的岁月中,可是极为神秘的存在,更是号称万灵的归宿,自黑暗宫殿诞生之后,古史中,有无数惊才艳艳之辈,灵魂陷入其中,空留肉身,枯死于岁月中,能够活着走出的嘛,万中无一。” 老者策顿了顿,正准备继续说,我身旁的鸢接过了他话,继续说:“黑暗宫殿,说起来与你,或者准确说是与他有关。” 鸢在说他字之时,极为温柔,含情脉脉。 “十三序列后期开天,其实是在赎罪,用自己的方式弥补黑暗生灵,为黑暗生灵,于黑暗之中构建起序列,让他们拥有了神奇的黑暗世界,亦是你曾经被拉入的黑暗世界的雏形,更是黑暗宫殿的起源……”鸢声音很轻,“或许他现在依旧在赎罪,为黑暗生灵开辟世界。” 鸢感伤,她死之时,他不在。 天恹与天坼,被虐待致死,他仍然没有出现。 他或一直在赎罪,为黑暗生灵构建黑暗世界,却最终导致自己妻儿惨死。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构筑的黑暗世界成为了所谓的万灵归宿,成为了吞噬各族天骄的恶魔之地。 “黑暗世界,据传是轮回之外的万灵的归宿之地,整部古史中,有无数的英杰,死在了黑暗中,空留肉身,成了天骄坟冢,成了死亡的代名词。”幻夜接过鸢的话头向我介绍黑暗世界与黑暗宫殿的起源与发展,“黑暗世界极为恐怖,五天时代的结束有他们的踪迹,有生灵推测,无天时代的结束,与他们有关。”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了鬼母花中的女子与第二台阶上黑暗生灵的对话,或许那位生灵的推测为真…… 幻夜说,在古神纪,黑暗世界便已经不可见,但世间依旧流传着与黑暗世界有关的传闻,黑暗宫殿吞噬了古神纪不少的天骄,臭名昭着,许多超级势力联手,想将其覆灭,但无迹可寻,无人能见到它的存在。 策已经坐下,咀嚼着桌上的坚硬如铁的凉拌藤蔓,耸耸肩道:“十三序列所构建的黑暗世界,也随着序列古城的消失而消失,除非它主动出世,否则世间,在无人能寻到它了。” 策的话语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在庆幸,分不清。 他们所说,对于我一个“后辈”来说,皆是不曾听闻过的秘辛,索性在策的对面坐了下来,听他们说秘辛。 “天恹与天坼,再耐心等等。”我倒了一碗酒,看向第一序列府邸所在的方向,在心中道,“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们救出,只是眼下,我需要弄清楚黑暗宫殿起源,所在……以后好解决自身的问题,抱歉。” 鸢摇了摇头道:“其实,尚有生灵还能找到,只是世间已经有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没有见过了。” “你是说执道者,那些存在于传说中,衔道而行的道士?”幻夜问到。 鸢点头,眼中带着几分遗憾:“若是寻到黑暗宫殿,杀十三者,永堕无间,不见光明,无有轮回的轮回诅咒便能解开……将来某一日,我便有一丝临世的机会。” 我看向鸢,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眼中有不甘。 “那确实是有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了,近十纪,六千宙的岁月了……”策叹了一声,“我看遍过往,那漫长的岁月,差点让我化道。” 我倒吸了一口气,对于沉眠者梦境之外的世界时间跨度的计算,在圣海志与《灵草百鉴》皆有相关的记载“万古悠悠,一纪千百宙,一古一宙,纳古今,一宙十纪元, 纪元百亿岁”。 六千宙的岁月,近千百亿年,极为久远。 “或许,我能让鸢轮回……”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实施起来风险极高,且是否可行尚未可知,但总比没有希望的强,“希望能够相逢于未来,天恹天坼,我会尽力让你们的母亲有再轮回的机会!” “执道者,又称是道士,是后世人对他们的称呼,其实他们有自己的称呼。”鸢收拾了情绪,打断了我的思绪。 鸢说执道者最先出现在天地环境极为恶劣的,距今六千余宙的生灵纪,那一纪之所以被称为生灵纪,是因为经过寂灭纪与荒纪,天地空荡,岁月荒芜之后,首次出现生灵的纪。 策看着我道:“生灵纪,处在是古神纪之前,距今极为遥远。” 我点点头,端着酒,将目光转向鸢。 鸢说,生灵纪经过初期之后,草木千万里,皆生在毒瘴之中,无数毒兽横行,环境恶劣,而今的任何生灵皆无法生存。 生灵纪,有自沉眠者梦中走出的修士,在极为恶劣的生灵纪生存,继续修行,抵达了修为巅峰,凌驾于万道之上,再难以寸进,自此他们自称为衔道人,或是执天之人,常以天人自诩。 他们以大修为抵御毒瘴,得以生存。 他们与万千带着毒的草木并存,与毒兽并行于苍茫的天地间,一直修行,一直在寻找同类。 漫长的生灵纪,持续了三千余宙,无数纪元,走出的生灵不到千人,也没有两个执天之人同存于一个天空下。 执天之人,行走于苍茫的世界无尽岁月,始终不见一人,内心苍凉。 降临的执道者,先后尝试创世,建立自己的规则,但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作祟,皆以失败而告终。 最终,每一个执天之人都老死于生灵纪,成为白骨,成为传说。 我听着他们的诉说,想起自己的经历与过往。 执天之士,来自沉眠者梦中,我亦是从沉眠者梦中走出的修士,且在祖灵星地球上时,曾有生灵惊呼我为道士。 或许,我便是鸢口中,消逝千余宙岁月的执天之士。 我扫视一遍他们三人,淡淡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或许,我是你们口中,诞生于生灵纪的执天之人……” 第五百四十八章 没有未来的生灵 执天之士,按他们三人所说,诞生于生灵纪,生灵纪源于第三千宙,结束于第六千一百一十宙。 我们所处的纪元,属于终天纪,是天地开,岁月出后的都九千二百一十五宙,生灵纪末年,距今三千余宙。 生灵纪距今,是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久远到,那一纪元无一生灵存活至今,哪怕是已经走到那个时代绝巅的执天之士,也成为一抹尘埃,泯然于天地间。 执天之士,只出现在生灵纪,生于生灵纪,绝于生灵纪。 而我,若是真为执天之士,是否也与那一段岁月有关? 这是我声音微微颤抖的原因,毕竟太过吓人。 现在需要做的便是确认我是否为执天之士,若为真,我便有寻到黑暗宫殿的能力,在拯救天恹与天坼之前,送鸢入轮回,弥补十三序列未能归来拯救妻儿的愧疚,与他导致妻儿不能入轮回,断绝一切的过错。 鸢为黑暗生灵,本就不能入光明世界的轮回,但十三序列,何等惊艳,破开规则,让她有资格死后入轮回,但第一序列,用心险恶,克隆了无数鸢、天恹与天坼,乱刀砍死不忍对与妻儿一般模样的克隆体动手,被乱刀砍死,导致他们无法入轮回…… 眼前的三人,一人生在序列古城,不在时间中,时间长河任他行,岁月不渡,一双眼看遍无尽过往,对生灵纪的执天之士的特点不会陌生。 一人,为诞生于黑暗之间,与十三序列结为连理的特殊黑暗生灵,在鱼龙混杂的序列古城中生活漫长岁月,也不会陌生。 还有一人,生在古神纪,距生灵纪极为相近,天地间流转的传说,并不会少,对于执天之士的了解,他应当属三人之最。 他们三人听到我的话后,眼神之中,满是震惊,策的嘴巴张得很大,皱纹都给拉没了,一瞬间年轻了数万岁。 “没开玩笑吧,你?”老者策不敢置信地问到。 我耸耸肩:“你看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么?” 鸢看着我:“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极其肯定,现在需要的是确定这一猜测,我有证据,能证五成。”我与她四目相对,认真地道,“若我是,我便送你回归黑暗,入轮回,待你轮回后,我会带着儿女找到轮回后的你……” 鸢点点头,相信了我。 “那朵花,你信么?”策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幻夜道。 “你他妈才是花,你全家才是花,都是烂花!老子不是花!”幻夜被策气得跳脚,一股脑的脏话喷涌而出,直接问候策的老妈与全家,极其礼貌。 老者策嘴角抽抽,压下一口气:“行行,老夫全家都是花,烂花!满意了吧?” 幻夜不爽地道:“满意一半一半吧!” 策皱眉:“艹,赶紧说,信不信吧?” 幻夜严肃起来:“他就算是说他是创世的神,我都能马马虎虎信了……在他身上,什么都有可能。若非有天机士预言,我不想与他为敌。” 策喝了一小口酒,极为罕见的,他闭上双眼,身上金光迸发,一闪而没,汗珠在他眉宇之间显现,不多极为真实。 策应该在看未来,看关于幻夜与我之间的宿命预言。 策后睁开眼:“我看见了你的未来,已经改变……” “天机士所言不会有假,许多事情应验过了。”幻夜将目光落在我身上,露出些许无奈。 此前他及时知道我自祖灵星而出,且拥灵约仙身,他亦无惧我丝毫。 而此时他的话语中,有一种西佛寺佛子释迦楼话语的意味,不远与我为敌,看到了我的……恐怖。 我猜测,幻夜也跟我一样,有五成的证据甚至更多,证明我为执天之士的证据,因此才有此番话语。 “天机士?那是什么妖魔鬼怪?屁都不懂的玩意。”老者策一脸地不屑,“我说改了便是改了!” “你不也是天机士?”幻夜一笑,反问道。 策嘴角抽抽:“你他妈才是天机士,你全家都是天机士,烂命玩意!老子不是天机士……” 我与鸢在一侧,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胡闹下去,当务之急是确定我执天之士的身份,且弄到寻找黑暗宫殿的方法。 “行了,都是不要吵吵了……你们应该知道执天之士的一些专属特点的吧,说出来,对比一下,看看我是与不是。”我开口,声音很大,打断了他们二人。 他们二人扫我一眼,自知理亏,沉默下来,目光皆落在鸢身上。 鸢看一眼我,道:“那我就说了啊?” 我点点头。 鸢露出回忆之色,整理一下思路,缓了几息后,开口道:“执天之士,据传皆是自沉眠者梦中走出,一身修为通天,体内蕴含超越诸天三千道则的全新规则,是极为特殊的生灵。” “小子,一条你都不满足吧?”老者策轻笑。 幻夜看他一眼,道:“你不是可以看见未来么,这还用问?还是没看过他的未来?” 鸢也点头:“按照你的习惯,应该早就看过他的未来了……” 策从椅子上起身,无奈摊摊手:“老夫,自诞神殿走出,看遍岁月,能一眼看透芸芸众生的万千结局,从未出错……”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当他出现,我看他未来,一眼看去,一片朦胧,看不真切,像是没有未来。” “我再看过去,看到了他,整部古史中,都有他的身影,唯独未来没有他。” “他是一个只有过去,没有未来的生灵。” 策的话,刺痛我的内心。 “生无所依,死无所往!”我开口喃喃,想起了宿命之言,千万孤独涌来,让我无力。 “我看不见他的未来。” “我不知道他是否是……” 鸢伸手牵住我的手,柔声道:“若我轮回,会携儿带女,伴你共岁月,不会让你生无所依,死无所往的。” 我点点头,把情绪收住,现在不是感怀悲伤时,当务之急是执天之士的身份的确定。 我将手从鸢的紧握中抽出,后退五步,看向策,道:“那就让你看看,我满足执天之士的特征与否。” 话语落下,身上三道气息,惊天而起。 九彩之光,率先迸发,如暗夜星辰,光耀千万里。 第五百四十九章 古史中,不可见 九彩之光起,双眸中,彩光流动,如水一般。 一座九彩之桥,在光芒之中浮现,没有起始,没有尽头。 沉浮在虚空中,轻如鸿毛,微微拂动;又似重逾万钧,虚空颤栗。 一生灵,踏着九彩之桥,自无尽虚无中走出,浑身鲜血,从桥之上滴落,没入茫茫无人区。 他,走在桥上,气息无双,震动寰宇,无数老怪前来,无法靠近丝毫,任凭他消失在九彩光芒间,血洒万里,覆没无人区。 “你是他……你所在年代的三万年前,一尊自沉眠者梦中走出的特殊生灵。”幻夜开口,他虽是一道灵魂分身,但与我同处同一时代,听闻过发生在“三万年前”的惊天之事。 “许多人猜测,是沉眠者出世,因为有人看见他头顶双角,三眼齐开,九彩之芒,熠熠生辉,照耀万里,不曾想是你。” 我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一旁,鸢与策倒退了几步,皆眼神复杂。 策开口:“我看不到你的未来,原以为是有仙那等级别的生灵阻隔干扰,不想……是你自身。” “你的未来,整部古史中,无人能观。” 我轻笑,没有说话,我自己都看不透,遑论他人,连玦天界的老妪都看不穿,区区天机士,是在妄想。 “好了,下一个特征,身蕴规则!” 这一条,我满足,我为古神,体内本就蕴含规则,但却是天地间存在的规则,不符合。 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在幻影阁修为达到开脉大圆满之时,我体内诞生了全新的规则与符文,虽说还极为模糊,但是自创的先天规则,独立于三千大道之上。 天折经运转,丹田内,三十六规则与七十二符文所构建的灵气构架,在天折经的作用下化开,规则与符文溢出体外。 三十六规则交织在天空中,与七十二符文互相映照,交相辉映,交织成极为复杂的阵法,如网状,青红相间,生机无尽,杀机蕴藏,防不胜防。 雷霆海,紧随而出,在脚下铺展开来,雷霆骤起,从地面而起,千万到,不间断,撕裂长空,绚丽夺目,十万里荒芜之地,被光芒覆盖,胜过序列古城的金光。 雷霆海,浩瀚无边,覆盖十万里荒芜之地,没有停止的意思,向着十万之地外的疆域蔓延。 策出手,一碗酒直接泼向虚空,一小碗酒,刹那之间,便成无边无边天幕,将十万里荒芜之地笼罩,阻止雷霆海向外蔓延。 “继续折腾吧!”策倒了一碗,喝了一口后,道。“哦,不对,继续证明。” “千霆劫!”我大吼,雷霆再起,阡陌交错,凶悍无比,是可杀圣大杀术。 千霆劫是大杀术,但现在的我仅是开脉大圆满的修为,无法完全施展出它应有的威能,所以很少使用,或许到了破衍境,千霆劫将是我最强的杀术之一。 “若是你之前施展雷霆杀术,你的古神历练,早就结束了。”幻夜眼中有忌惮,他本体极为强横,但眼前的只是一道灵魂分身,未曾强大到无惧一切,面对千霆劫依旧有畏。 我淡淡一笑道:“若是那么早结束,这古神历练还有意义吗?” “或许,某一日,你能代天执法……”幻夜苦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我一笑,认同他的观点,我曾在《灵草百鉴》中,见过关于执掌雷霆的生灵的传说。 《灵草百鉴》有载,雷霆为苍天之造物,亦是渡劫,天罚之圣物,渡劫中洗筋伐骨,强体塑魂,连天地通;天罚中,灭尽善恶,万物齑粉,轮回路断。 世间能掌雷霆的无一是凡俗之辈。 有天初始,有一生灵,生而伴雷霆,出生时,父母亡于雷霆间,邻里亲戚,皆视其为怪,无人养,他沐雷霆,食草木,寝荒野,历百载,成修士,化作天罚,代天执法,纵横天地间,败尽诸方敌,无双宇内,千万载后,消失于凡尘,仅余传闻。 可见,执掌雷霆的生灵是有多可怕,多强,仅是百载岁月,便已无双。 我身蕴规则,体藏雷霆海,千霆劫大杀术,可以杀圣,加上玄霜老人所传授的杀圣之术……圣境修士,若我拼命,能拉他们上一起上路。 海鳞长老便是最好的例子。 开脉撼圣境,古来罕见。 “感谢我就不必了。”我接幻夜的后头一句,让他面色极为难看,吃了死孩子一般。 策走来,手落在我肩头,所有修为被压制,转瞬间恢复常态,损耗也恢复。 策的修为之高,可见一斑。 倒也不足为奇,毕竟是从诞神殿中走出,连第一序列都无可奈何,敢于当街骂第一序列的生灵。 他意味深长地道:“你来自沉眠者梦中,我确实未曾想到,我纵观整部古史,处处有你的身影,但却也不曾见这一段,是被沉眠者隔开了么?” 策的双目,在这一刹那,变成了纯黑,无瞳,漆黑一片,与我曾经所见的黑暗生灵一般,但有着些许区别,只是我说不出区别在何处……极为诡异。 “你的战力与修为,已经无需再证明了,……我们皆看在眼中,你,是他们,但也不是。” 我嘴角抽抽,但没有说话,因为鸢与幻夜也是跟策一样的表情,显然此间有问题。 我仔细回顾,发现了问题所在。 此时,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所说的执天之士的特征,也仅仅是特征,特征符合,未必就是执天之士,条件不充分…… 修为通天,天赋足够,顺利成长,皆能达成。 源自沉眠者,走出沉眠者梦境的生灵不计其数,然而走出的,不一定是执天之士,否则也不止存在于生灵纪了。 …… 我救人心切,居然忽略的这一点。 而他们也出现了失误,怪不得他们,岁月太过久远,历史断层,执天之士,就在古史中的痕迹极少。 我沉默着,等他说下去。 “我刚想起,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关于执天之士的论述,执天者,经六叩七问,” “无有六叩七问,又如何是执天之士?” 鸢的神情,失落了许多,眼中没了神采。 我怎能让她失望呢? 我又怎能让天恹与天坼,未来无娘亲呢? 我不能。 我灵识内敛,进入执天六叩七问的第二层桎梏形成的天地中,向与对面老者下棋的灰烬生灵道明来意,他道:“稍等!” 说完,一挥手将我的灵识推出。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鸢,淡淡地道: “放心,黑暗宫殿,会找到的,你会踏入轮回,于未来,与我们相见……因为我有执天,六叩,七问。” 话语之间,体内灰烬生灵所在第二层桎梏,释放开来…… 黑暗…… 降临…… 第五百五十章 黑暗宫殿 执天六叩七问的桎梏解开,在体内完全爆发,无尽的疼痛,从每一寸血肉中袭来,直冲天灵。 与疼痛一并袭来的,是无边的黑暗,一座又一座的宫殿,黑暗阶梯浮现,纵横于黑暗宫殿中央, 无边的幽冥画卷,轰然展开,覆盖黑暗宫殿。 前三层台阶上,出现三道笼罩着黑暗的身影,气息沧桑,修为惊天。 他们是黑暗生灵,此前执天六叩七问的第一叩、第一问便是由他们执行。 体内的执天六叩七问,不知源自于何处。 原以为是西佛寺园震子、弢族的几位老怪所为,不过在对执天之士有所了解之后,便明白执天六叩七问,并非园震子那等人能够施展的,或许他连听都不曾听过,何来的施展。 执天六叩七问,在体内形成七层桎梏,坚固无比,圣境修士乃至帝境生灵,面对他都束手无策,可见其恐怖之处。 执天六叩七问所形成的桎梏,将我的修为封印至多,灵魂力量从破衍大圆满跌落筑基大圆满……对我影响很深,而我至今都不知道来源。 或许,与执天之士的身份有关…… 在我思绪飘飞时,声音自黑暗台阶间响起: “你来了!” “你逃不掉的!” “黑暗,是万灵的归宿,你终究是要归来的!” 三道不同的声音也随他们的出现,在我脑海里炸响开来,灵魂颤栗,黑暗侵蚀更胜,仿若有了生命一般,吞噬灵气,剥离灵魂。 双眸,在侵蚀中,声音里,化作无尽的黑暗,与策的双眸如出一辙,但多了无尽的阴冷与混沌,带着死亡气息,如九幽地狱一般,白骨万里,堆积如山,让人不寒而栗。 “有我在,岂容你们造次!” 体内,灰烬生灵出手,由灰烬构成的手掌挥出,所有黑暗都在退避。 台阶上的三道身影,亦无比忌惮,在他出手的瞬间,撒丫子就跑。 “到体外去!”灰烬生灵一声大吼,身上修为激荡,灰烬百万,驱赶黑暗。 “你不能如此,执天六叩七问,不是你能亵渎的!”狂奔的黑暗生灵怒吼,也仅是无能狂怒,面对灰烬生灵的强势,他们避之不及。 “亵渎了又如何?”灰烬生灵极为强势,手掌拍向黑暗宫殿,一掌将其从我体内逼出,出现在体外。 黑暗,在这一刹,降临十万里荒芜之地,出现在四人眼前。 黑暗尽数被灰烬生灵逼出,悬浮于虚空,黑暗弥漫,诡异气息,如浪奔涌,幽冥画卷,无数鬼脸,取代苍天。 宫殿重重叠叠,阶梯蔓延万里,终于黑暗深处。 阶梯前三层台阶上,三道身影浮现,扫视一眼四周,齐齐沉声: “黑暗乃是万灵的归宿,谁也逃不掉!” 幻夜、鸢、策三人倒退几步,一脸震撼地看着我。 天地间,黑暗中,有一道无比庄严的声音响起: “既然来到光明世界,那便让他重叩第一叩!” 在他们的震撼中,第三道台阶上的黑暗生灵点头,而后悠然开口: “执天六叩,第一叩,苏霜,来叩!” 他言出法随,威压临身,如山如岳,我双股颤颤,骨骼轻响动。 “哼,当老夫不存在不成?”策直接出手,枯瘦如柴的手掌拍向黑暗生灵。 手掌穿过了黑暗生灵,如泥牛入水,无力可施。 幻夜与鸢也同时出手,与策一样,无法对黑暗生灵造成丝毫的影响。 他们一身惊人的修为,面对黑暗生灵,毫无作用。 “你我身处不同的时空,对我出手,没用!”第三台阶上的生灵开口,声音蕴含时间规则,贯穿岁月,联通时空,回荡两地。 我的身体在颤抖,骨骼在作响、断裂,血肉在粉碎、重组,若非肉身足够强横,早就分崩离析,化作齑粉,尸骨无存。 汗滴如珠,不断滚落,接连不断,如雨如瀑。 汗水落尽,血液渗出,落入大地,染红一片。 生机流逝,血肉干枯,转眼之间,苍老半百。 如此下去,半柱香的功夫,我必定命丧当场。 幻夜他们三人,面对不在同一是时空的生灵无能为力。 幻夜施展岁月术法,却屡屡失败,导致他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黑暗生灵,除却他们三人对他们出手时,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甚至不多看一眼诞生于黑暗的光明生灵——鸢。 幻夜道:“对于黑暗宫殿,我也仅仅在书籍中见过,了解不多,无应对之法。” 策也点头:“我也所知不多,黑暗宫殿神秘无比,虽是号称万灵归宿,但世间所留线索极少,所以无破法,小子你怎么办?” 鸢没有说话,眼神复杂,她明白这是因她而起,心中必定歉疚。 “我无妨,鸢……感受到了轮回之力么?” “要……如何踏入轮回……” 黑暗生灵与幻夜他们所在时间,前后错开十息,黑暗生灵立在过去十息,鸢他们所处在时空超前。 我身处两个时空,能与两边的生灵都产生交集,但他们之间并不能,一般言语都无法穿过,无法听闻。 这是黑暗宫殿的手段,避开当代的强者,更恐怖的是,他们能让同一生灵存在于两个时空中,不相互冲突。 化龙诀也是一部与岁月有关的术法,我能将自己从黑暗生灵所在的空间暂时脱离,说的话只有幻夜他们所在的时空听到。 关于鸢欲借黑暗宫殿轮回之事,决不能让黑暗生灵知道,否则再无成功可能。 “轮回之力,还未出现……无法踏入轮回!”鸢开口解释,“黑暗世界的轮回之力,一般出现在战斗中……” “我已经原谅你当年不曾及时出现的事情,”鸢的声音在颤抖,“你还是放弃吧,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我不能看着你死,我不入轮回了,行吗?” “我这一生,遇见你,足矣,已经无憾!”鸢走过来,挽着我的手,脑海里浮现曾经她与十三序列看日出日落的场景,“两个孩子已经没了母亲,不能让他们在未来失去父亲了……” 同时,鸢在向我体内灌输灵气,她虽仅是一道执念,但依旧残余生前的一部分修为。 我的修为,在鸢的灵气作用下,顶着威压逐渐展开,双腿之间,有鲲鹏身影腾现,卸去部分威压。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修为展开,化龙诀施展,部分时空的部分岁月出现倒流,失去的汗水与血液,自大地之间,倒流进体内,生机恢复如初。 “相信我,我不会死!” “相信他,他若是死了,也就没了未来。他不会死……”幻夜开口,眼神中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神情。“你,灵气不多,收了,要活着。” 他向前几步,立在我身边,替代鸢为我提供灵气。 “安心准备进入轮回……”我对鸢道。 鸢点头,松开手,倒退几步,凝神关注着黑暗宫殿。 幻夜认真地说到:“若是未来改变,我定会找到你,与你结拜!” “切!”我白了他一眼,不再鸟他。 “看不起我?”幻夜嘴角抽抽,被气到了,他本尊是何等强大的生灵,能说出此话,定是真心与我结交,否则那等境界的生灵,是绝无可能屈尊。 我正声道:“将来,若你不泄露一些事情,我定会与你结拜!” 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是一尊恐怖无边的生灵。 “好了,专心抵抗吧!”幻夜满意点头,咧嘴笑了,像个孩子,仿佛忘记了此前的生死大战。 策也走来,枯瘦如柴的手,落在肩头道:“未来的事,你们未来说,现在老夫与幻夜祝你一臂之力,杀入那个时空吧!” 我点点头,一身灵气无边。 体内的灵气从未如此充盈过。 我深吸一口气,身上岁月之力流淌,抬起脚,迈向十息之前的空间。 “有人为你提供灵气,你便认为你已无敌?” 我没有回应,负一身岁月,坚定前行。 黑暗生灵再度开口,声音回荡于两个时空: “光明界,执天第一叩,叩否?” 我摇了摇头,坚决不叩,一身修为疯狂运转,消耗无边的灵气抵御压力。 “不叩,那便死在此处吧!” 说着,三个黑暗生灵一同出手,黑暗滔天,如海浪一般向我拍来。 我只身临黑暗,独面黑暗浪潮,巍然屹立,不动如钟。 黑暗浪涛,尽在咫尺。 “放肆!” 须臾间,一只庞大无边的手掌,从我体内探出,一巴掌落下,黑暗浪潮,直接崩碎,化作碎片,落进黑暗宫殿内。 “我的族人,又怎能是你们能够欺负的!” 一道模糊的身躯,顶着一个头颅,出现在我身旁,看向黑暗阶梯上的三个黑暗生灵,冷声呵斥。 他是古神……在我体内的原因,我没有映像,但我坚信他不会害我。 古神是我的巍然如山的底气之一。 古神刚出现,黑暗生灵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有一把青色的雨伞,从虚无中探出,像一把绝世之剑,青芒百万丈,刺破黑暗,落在第三台阶的黑暗生灵身上,打得他几乎变形,威压也随之散去。 第一、二台阶上的生灵,被余波波及,倒飞出去,撞在黑暗宫殿上,昏死过去。 随之—— 青罗伞撑开,一女子出现。 一身清丽,明艳动人。 第五百五十一章 第一叩 青罗伞下的女子,身份神秘,不知来历,相助我,从她在与天落下的言语来判断,是在还情。 她与踏天青罗有关。 踏天青罗,是有天时代,无仙之后,最强的生灵,逆破天地,踏天成仙,有他有关的生灵,不会弱。 青罗伞,据传是,踏天青罗,踏天失败,血肉化作灰烬,一身骨与皮化作一把伞,称青罗伞。 她一言不发,没有情绪,淡淡看着被青罗伞拍开的三尊黑暗生灵。 三尊黑暗生灵先后恢复过来,回到各自所在的台阶上,阴沉着脸,杀意沸腾。 古神扫我一眼,道:“今天我们二人便助你在光明中冲破第一叩!执天六叩七问当开始破了。我的族人,当顶天立地,岂能被限制,被桎梏封印。” 我点点头,看到古神就无比亲切。 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吐了一口黑色的血后,黑暗的眸子落在我们身上,冷声道:“做梦,古来有几人能破?仅凭你们三人,妄想!” “美女,你打最上面那个,第二个交给我!”古神没有理会黑暗生灵,看向青罗伞下的女子,道。 青罗伞下的女子微微臻首,撑着伞,踏着虚空,向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而去。 我嘴角抽了抽,青罗伞下的女子,还真是好说话到出乎意料。 古神对我道:“第一台阶上的就交给你了,杀了他,就算冲破第一叩,他被打伤了,你应该能应付得了。” 我点点头:“没问题,这执天六叩七问也是时候冲破了,埋在体内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防不胜防。” 就在我与古神说话之间,青罗伞下的女子便已经与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展开了战斗,极为激烈。 她身姿轻盈,飘然若仙,手上青罗伞大开大合,犹如万丈长剑,冲破黑暗,就连幽冥画卷都出现颤抖,无尽的黑暗宫殿,在她攻击之时,被染成青色,青苍一片,失去黑暗。 对面的黑暗生灵,疲于应对,一次像样的回击都不曾有过,极度狼狈。 “我也去了,弥,自安!”古神开口,身躯一动,踏上黑暗阶梯,对着第二台阶上的生灵,狠厉出手。 我体内的古神,与古神殿堂内的古神,有很大的区别……我有些好奇他的来历。 不过没有过多纠结,序列古剑入手,抬眸看向第一台阶上的生灵,冷声道:“今日,我便杀了你,冲破第一叩!” 第一台阶上的黑暗生灵摇了摇头,道:“放心,死的会是你,不会是我。” “黑暗吸积,无限吞噬,变强!”他大吼,施展秘法。 话语落下,有黑暗能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他一张嘴,尽数吸了进去,身躯也肉眼可见地增大了一圈,修为更是比未受伤之前更强…… 我没有畏惧,提着序列古剑,踏着虚空,缓步逼近。 随着我的临近,他的气息越来越强,修为超出此前一个大境界,立身更高。 “苏霜,光明界,执天六叩七问……” “第一叩,叩天地,来叩!” “第一问,问生死,来答!” 他的声音,回响整个黑暗宫殿,久久不绝。 我在距离他十步处,停下脚步,手中序列古剑指天,剑意浩瀚,符文流淌。 顶着威压,沉声开口: “除非你能杀了我,否则没门!” “那你去死吧!”第一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开口,一只黑暗举手形成,向我覆盖而来。 我执剑而出: “战!” “冲破桎梏!” 第五百五十二章 无敌之姿 面对临近的黑暗巨手,我没有丝毫畏惧,施展术法,凌厉迎击。 “移霜!” 移霜是霜玄九剑的入微境界的第一剑,以霜雪为媒介,冰天冻地,作为第三剑寂灭的施展基础,无数霜雪,自虚无之间生出,让四周的天地冰寒如深冬,霜雪漫天,与黑暗纠缠,消融,不断滋生。 须臾间,天地中,黑白各半,巨手的速度迟缓了许多。 “移霜万剑齐发!”一柄又一柄的霜雪古剑,纷纷凝聚而出,万剑齐发,落在黑暗巨手上,齐齐崩碎,在巨手上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前后透亮。 “有点东西!”黑暗生灵的进攻被延缓,他面色一沉,冷声道。 “黑暗吸积,无限吞噬,无限膨胀!” 纯净的黑暗物质自黑暗宫殿之间涌出,汇聚入他的体内,让他的身躯,在转瞬膨胀到了十米之高,身后上有一尊法相屹立,高数十丈,气势逼人,立身其前,压迫感十足。 巨手上的伤口,亦被填补,完好如初。 “杀!”双脚点地,纵天而起,向着他的要害之处而去, “不自量力!”黑暗生灵一挥手,便将我的攻击挡下,我也在他巨大的力量之下,倒退百步方才稳住身子。 “苏霜。来叩!”刚稳住,黑暗生灵十步作一步,挥舞着大拳头,狠厉杀来。 我咧嘴一笑,修为展开,提剑向前。 这一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时间越久,对我越不利。 “十三剑式!”我以十三剑式对上黑暗生灵。 十三剑式是十三招基础剑式,是剑道的展现形式,是所有剑式的基础,诸天万界内,繁奥的剑式,亦是起源于十三剑式。 “提剑式、云剑式、扫剑式……” 十三剑式出,剑气纵横,整片空间都充满了剑影,一道道令人动容的剑意,如万马千军,冲锋沙场,浩瀚豪迈,强势无双,震撼心神。 “吸积,吞噬!”十米高的黑暗生灵张开巨口,把剑影直接吞噬,“很强的剑影,不过可以多来一点!” 剑影被他吞噬后,他的气息,明显的增强了一些,他意气风发,展现出无敌的气势。 纵横剑意被他随意抬起的巨手拍散,他的修为拔高了许多,修为之间的差距,是技巧与术法无法弥补的鸿沟。 另一个拳头照着我的天灵拍来。 拳头,速度极快,势不可挡,他像是吃定了我一般,信心满满,脸上露出几抹轻蔑,刚猛出击,没有丝毫的技巧,以力破万会。 拳头,毁尽沿途的霜雪,天地恢复黑暗,冰冷稍缓。 这一拳,我绝对躲不过去。 “天折经,九彩玄箓甲!”我一声大吼,修为轰轰爆发,灵气汇聚,在天灵上形成厚厚的灵气护盾,九彩玄箓甲分出一部分本体,融入灵气中,在刹那间,构筑出我能施展的最强防御。 否则一拳砸下,第一层桎梏的冲击,就此失败……甚至非死即伤。 “叩!”拳头到,砸在我的天灵上方护盾上。 “咔嚓!” 灵气与九彩玄箓甲形成的护盾,在他一拳之下,直接出现裂纹。 他再次他起手,砸下来。 “燕返!”在他抬手的刹那,我施展第二剑燕返。 燕返,极为神秘,我至今都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它能重现一炷香内施展的任何剑式,复位在之前攻击位置。 十三剑式纵横,连续施展,没有间断,没有时间间隔。 十三剑,同时在十三处施展,并且每一处都是十三剑。 瞬息间,一百六十九剑齐空,遍布苍穹,缭绕黑暗生灵。 每一剑,都极为凌厉,直取要害。 一百六十九剑,出其不意,直接落在黑暗生灵庞大的身躯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黑暗血液坠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一个深坑,漆黑如渊,令人窒息。 “咖!”黑暗生灵大吼一声,收了拳头,飞速倒退,避开余下的剑式,不敢正面迎击。 “黑暗吸积,无线吞噬!”他立身在百米之外的第一台阶上,施展术法,吸收黑暗,修复伤口。 落空的剑式,划破长空,落在山河之间,劈开大山,劈断江水,万里峡谷,万丈黑暗深渊,接连出现。 “好家伙!”战斗中的古神侧目,惊叹了一声。 青罗伞下的女子一掌击退对面的黑暗生灵,目光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我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从储物袋中取出用于回复灵气的“回气丹”,吞下数枚,恢复消耗。 丹药入体,极速化开,灵气灌注,几个呼吸之间,灵气便恢复了七八成。 “老家伙拿命来!”一直受挫,进攻毫无作用,我被打出了火气,他的黑暗吸积,太过逆天,可以无限制的施展,无限时地恢复,如此继续下去,我会被活活耗死。 全身灵气运转,十三剑式与霜玄第三剑融合,杀向黑暗生灵。 面对比自己强的修士,我没有丝毫畏惧。 “不自量力!”黑暗生灵伤势恢复,从第一台阶上跃下,与我交手。 我使尽浑身解数,霜玄九剑的入微三剑,一次又一次地施展,在黑暗生灵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黑暗生灵极为顽强,即使是遍体鳞伤,也不退缩,坚持让我完成第一叩。 “苏霜,来叩!” “门都没有,有种你让我跪!”我大吼,坚决不叩,提着剑,扑杀过去,“霜玄寂灭,燕返,移霜。” 一千回合回合交手结束,黑暗生灵退回到第一台阶上,冷眼看我,眼神中充满了忌惮。 他的一只手,在一千回合的交手中失去。 “黑暗吸积,万物重构!” 黑暗宫殿释放黑暗物质,修复了他的断臂与所有的伤势,生机恢复如初。 他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交手过程,他除了黑暗吸积之外,便不再动用其他术法,我身为修士,身为将来要冠绝同代,横推年轻一辈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施展其他术法,坚持一对一……逼得他施展其他术法,甚至直到落败为止。 我,当有铮铮铁骨,更当有强者的傲骨。 做到同境界无敌,同辈无敌,横推整个时代。 一千回合,连续不断的交手,使得四周的山河面目全非,一片狼藉,没了原来的模样,甚至黑暗阶梯上,都留下了剑痕……无比之深,无法恢复。 可见,这一战的凌厉与恐怖。 我深吸一口气,压制体内翻江倒海的气血,极为满意,这一战,我没有太过狼狈。 这一生,征战不止,每一次虽说是败了敌人,但皆是遍体鳞伤,浑身伤痕,升级损耗过半,甚至更多而结束。 多年以后,与古神等人谈起今日的战斗,无比唏嘘,我都没想到我会做到如此程度。 我所面对的是一尊修为堪比化神境初期的生灵,而我仅仅是开脉大圆满。 或许是执念,让我拥有了无敌之姿,能与化神修士鏖战上百甚至是数千回合。 我有杀圣术,但在冲破执天六叩七问中的第一叩,修为与战力,被封印与限制,无法施展。 此战,艰苦,九死一生,我活了下来。 “苏霜,第一叩,叩否?”黑暗生灵的伤势恢复,他再次开口,声音隆隆,久久回响。 “要不,你来叩我?”我提起序列古剑,指向他,淡淡轻笑,“还是那句话,杀不死我,就不会叩!” “好,一心求死,便满足你!”黑暗生灵纵天而起,巨大的手掌拍来。 我深吸,压下翻涌的气血,天折经全然运转,三年行十万里路的艰苦与感悟在心神间浮现。 脑海里更是有一尊尊古佛浮现,见到了万古之前,那一尊尊佛,如我一般,独行万里追寻佛踪的场景。 “开!”我一声长啸,手中古剑挥出。 一掌一剑交锋,没有光芒滔天,没有能量汹涌,一切无声无息地湮灭。 “断!”手中古剑一颤,爆炸轰然而起,黑暗炸碎,火光千万丈,火红半边天,能量如浪涌,将我与黑暗生灵分开千米之远。 我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气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苏霜……我感受到丝丝缕缕的轮回之力!”就在此时,鸢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响,是幻夜不知道使用何种手段,暂时联通了两个时空,能短暂交流。 “好,我杀他!”我点点头,心神间回应。 幻夜的声音响起:“你的无敌气势,已经逐渐形成,或许我能在序列古城见证一尊拥有无敌气势的强者的诞生!” 我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将来,你若无敌,宿命未变,希望你能留我全尸。”幻夜声音苍苍,道出一句像是乞求的话语。 我想,天机士所言的未来,对他来说应该是极为残酷,否只不至于不求生,求全尸。 “我答应你!”我凝重点头,看到了一角残酷未来,或许这一场宿命,无法改变。 幻夜一笑,断开了两个时空的联系。 我回过神来,取出几枚回气丹与疗伤丹药,一并吞下后,抬眸看向再次回到第一台阶上的黑暗生灵,沉声道: “老家伙,你的命,我要了!” “有种来拿!” 第五百五十三章 吞天 黑暗生灵嘶吼,黑暗物质在他的嘶吼中,不断汇聚,让他的修为再增一截,立身在化神境中期。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了压力。 这是我第一次,以真身踏入黑暗宫殿,直面黑暗,也是第一次自己冲击执天六叩七问。 体内第一层桎梏,是灰烬生灵与鬼母协助,将其压制,并未冲破,桎梏依旧。 现如今,方才是我第一次尝试冲破桎梏,于这苍茫岁月前,与这序列战争中,于这序列古城内。 我的修为,被封印在开脉境大圆满,灵魂力量更是无法动用丝毫。 而黑暗生灵在黑暗宫殿的支撑下,伤势能在瞬间恢复……导致他难以对付。 看着他逐渐膨胀起来的身躯与变强的气息,对于给他提供支持的黑暗宫殿,产生了一股难以遏制的厌恶。 压下体内因疗伤丹药与回气丹的作用,变得无比躁动的灵气与血液,冷声道:“终有一日,我会将你身后的黑暗宫殿,一并踏平!” “有种,你就来!”第一台阶上,他的身躯再度膨胀到十余米,身后黑暗法相万丈,伟岸无比,直面于他,我宛若沧海一粟。 “黑暗吸积,秩序,束缚!”他施展全新的术法,更为高级,身后法相手中出现黑暗秩序之链。 他没有出击,在等我。 千百回合交手,让他对我有了忌惮,不敢贸然出击。 黑暗生灵,主掌着执天六叩七问的执行。 我好奇,本是诞生于生灵纪,与黑暗无关的执天六叩七问,为何会落入到黑暗生灵手中,并且由他们执行…… 整部古史中,无数天骄折腰其内,六叩七问,丧去无敌之姿,再无破开黑暗的可能,亡在其间。 生灵纪距今极为遥远,其中经历了诸多大纪,无数纪元,历时数千万计,历时断层极为严重,无人知晓那一段岁月具体发生了什么,更无人知晓执天六叩七问从何而来,又如何成为黑暗生灵封印光明世界天骄的术法的。 而我,又是如何中了执天六叩七问,是我来自沉眠者梦中的原因吗? 我没有答案。 我只知道,我必须闯过执天六叩七问,否则早晚修真路尽,绝无无望,永无再归去参战的可能,届时小兮战死,月儿参战,到战死,小怪物,小二哈,大公鸡,医生,乱古等的一众熟悉的人,都会在无边的战斗中死去……化作历史尘埃。 到时,我将,举目无亲,无故,祖灵茫茫,无一人是故人,这是我所不愿见到的。 “来就来,今日我便将你击杀,以你命,叩开第一重桎梏!”我有了应对之法,能破他的黑暗吸积法,无惧他的黑暗法相。 准确来说,立在黑暗生灵之后的身影,并非真正的法相,法相是大修士,也就是圣境修士的标志,非圣境修士,不能修炼而出,不可能具有法相,漫漫有天时代,无一例外。 法相,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增强修士的修为与战力,能在战斗中事半功倍,拥有比肉体强横的攻击力,攻击范围广,且具有只要修士不死,便不死不灭的特性,是修士的一大助力。 黑暗生灵,借助黑暗吸积以及秘法,修为方才勉强抵达化神境中期,具备自身法相,他还差得远,他所谓的法相,不过是一门特殊的术法所赋予的虚拟法相。 术法万千,天地间总有一些奇异的术法,能够让非圣境修士具备圣境修士的法相一般的身影,增强战力。 黑暗吸积,便是一种。 我也有类似的术法,且比他的黑暗吸积更强,更恐怖。 这一术法,自我离开北野中心之后,几乎是被我遗忘,从未施展过,即使是面对圣境修士海鳞长老,也未曾想起我还有如此强大的术法存在。 那是一部佛教顶级术法,于将来岁月的三十万年前失窃,最终出现在号称人魔的南冥子手中,而我……因始天一族与老师天折子之故,习得了这一部顶级佛家术法。 一些沉睡的记忆,重新浮现……我有了童年,在一个居住着一群自称是始天一族,以老者居多,无多少年轻人,处在无人区边缘的村庄,名为始村。 佛法,我未曾是修士之时,便已经在始天一族所在的村庄,枕术法而眠,日夜颂念,以凡人之躯,运行术法…… 而这也是老师天折子为何带我行十万里路的缘由,我因以凡人之躯,运行佛家术法,有了佛基,且是无比强大的佛基,一旦开脉,成为修士,作为佛基修行的术法便直接大成,无须循规蹈矩修炼。 这是逆行修行,是前所未见的修炼方式。 是老师天折子与始村中一些看起来并非修士老家伙们一起研究出来的修炼方法,而我是第一个如此修炼的肉体凡胎,经历千百磨难。 为了能够以凡人之躯修炼这一部绝顶术法,从三岁起,他们对我的身体进行了多次改造,每一次机会都是推倒重来,每一次都是血肉置换,每一次始村都会有有如杀猪一般的哀嚎,回响三日,久久不绝。 我经历无数的改造,最终得以以肉体凡胎修行,放才有了开脉之后,在北野中心,以其声势与威能惊退老怪,封印银轮树妖等的傲人战绩。 这部术法便是——吞天浮屠术,佛教不外传的绝顶术法。 “幻夜,策,我需要灵气支撑!”我声音回荡在策他们所在的时空。“越多越好!” 幻夜道:“你小子是想施展什么大招了?” 策没有犹豫,一身修为展开,身上光芒熠熠,宛若神明,无比神圣,灵气冲天,横贯两个时空。 幻夜一笑:“得,一看就是了,给你便是!” 他一身的灵气也在此刻爆发,流淌在两个时空内。 幻夜话落的刹那,天地间,无数灵气,丝丝缕缕向我汇聚,体内的灵气在刹那间,雄浑了数十倍…… 吞天浮屠术的施展极为耗费灵气,若无他们二人的灵气支撑,我会因灵气枯竭而亡。 我深吸一口气,运转天折经,催动灵气,按照记忆中方法,施展吞天浮屠术。 我一声冷笑道:“既然你先施展了其他术法,你也试试我的另一种术法。” 身后出现一根参天的佛柱,佛文缭绕,经文万千,佛光熠熠,其上有一白衣少年盘坐,一身气息如渊。 黑暗生灵身后的“法相”颤抖了一下,而后他声音颤颤地道: “吞天浮屠术!” “怎么可能?” 第五百五十四章 黑暗博天术 佛柱屹立,佛光万丈,经文遍布,宝相庄严,白衣少年,一身气息,神秘强横,令人窒息。 黑暗生灵显然也听闻过吞天浮屠术的威名,一经施展,便认了出来,且一脸的不敢置信。 黑暗生灵大吼,不敢置信:“你并非佛修,怎能施展吞天浮屠术?” “没什么不可能!”我迈步,一身灵气汹涌,佛柱上方的白衣少年,起身化作一尊万丈佛像拍向黑暗生灵。 我一直在等,本以为他会继续使用黑暗吸积术法,不曾想动用了新的黑暗秩序,我也有了动用新术法的理由,不坏同境界无敌的规则与无敌气势。 一座又一座的佛塔出现在黑暗天地间,每座佛塔之间,有佛像坐镇,宛若真佛临世,念力无边,佛光照耀,驱散黑暗,压制着黑暗生灵。 我仿若化作白衣少年,举手投足间,与他的行动一致:“古佛十八拍!” 十八拍连续拍出,盛世浩瀚,浩荡无边,连整个黑暗宫殿都出现了些许的抖动,一些黑暗瓦砖掉落,化为原始黑暗物质,消失不见。 他手中的黑暗秩序之链,拍在巨手之上,我的身躯一颤,被神秘秩序阻挡了一下,行动艰难,灵气运转出现刹那的迟缓。 古佛十八拍,是吞天浮屠术中的大杀术,能杀圣,甚至能斩道。 对付黑暗吸积与黑暗秩序,完全是杀鸡用牛刀,在出现初始一刹的滞缓外,古佛十八拍再无涩感,拍起来无比顺畅,黑暗秩序之链,被拍碎。 黑暗生灵,被拍在第一台阶上,无法动弹,身后的黑暗法相直接被拍碎,他脚下的台阶出现裂痕,黑暗涌入填充没,亦无法将其修复。 “黑暗吸……” “叫你吸!”他刚起身,还未来得及施展术法,便再次被我拍在台阶上,无法起身,狼狈不堪,身躯上黑暗溃散,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前后透亮,一张老脸都被打得变形,没了正样。 “第一叩,就到此结束吧!”我没有停手,一只手与白衣少年保持一致,施展古佛十八拍,另一只手中,序列古剑刺出,穿透了黑暗生灵的胸膛。 黑暗生灵化作一团液体,如蛇一般,没入黑暗宫殿之中,消失不见。 第一台阶上的黑暗生灵不见,我拔出深深没入第一台阶深处的古剑。 纵身一跃,立在台阶上,黑暗褪去,第一台阶化为白色,黑暗阶梯颤抖,而后第一排的黑暗宫殿,齐齐倒塌,覆没成灰烬。 黑暗阶梯闪烁,白光乍现,黑暗中极为耀眼。 体内第一层桎梏,随之一颤,有了松动的迹象。 天空中,青罗伞下的女子与古神击退了各自的对手后,目光向我投来,古神率先开口:“你还小还会佛家术法?” 我点了点头。 古神开怀大笑,无比畅快:“哈哈哈哈,不愧是仅存的古神,不丢古神的脸,牛逼!” “黑暗中的鬼玩意,拿命来!”说着,古神便再次对上他面前的黑暗生灵,那生灵脸色极为难看,一身黑暗,破损过半,被古神伤的不清。 反观古神,一身物伤,沉浮的古神头颅,散发出数百到规则交织天地间,形成大阵,围困黑暗生灵。 青罗伞下的女子也开口道:“你还是佛修?” “是的,我有佛基!”我一笑,对她没有提防,如实相告。 “低估你了,你现佛修体系什么境界?” 我看了看自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处在何种境界……” 青罗伞下的女子灵识扫来,探入我体内,几息之后退出:“有神秘力量组织了我的探视,看不出你的佛修境界……不过已经足够,如此,等你成仙日,我会亲身前来,见证你逆破天地!” 我微笑着点头:“十年内,从凡入仙,那一日不会太久。” “哼,十年内从凡入仙,在做梦!岁月苍茫,整部古史中,不曾见,不可见,他何德何能?”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闻言,发出不屑之语,搬出古史记载。 “过去不曾有,不代表将来不会有。”青罗伞下女子轻轻一转青罗伞,嫣然一笑,“你等黑暗生灵便拭目以待吧!” 黑暗生灵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道:“那我拭目以待,若他真于十年内,从凡入仙,老夫自毁于黑暗中,永堕无间,不入轮回。” 说话之间,身后的佛柱与佛塔向后散去,幻夜与策的灵气供给也中止。 青罗伞下的女子道:“第一叩,还未结束,你需留心,我继续战斗了!” 说着便再次对刚有所恢复的第三台阶的出手,极为刚猛,一点不柔弱,不似女子之招。 “苏霜!”就在此时,宏大的声音,从黑暗宫殿中传出,带着怒意,“你以为借助术法比便能度过第一叩,你在做梦!” 他有如一条巨大的黑蛇,从第二排的宫殿之间逶迤而出,盘在一座宫殿之上,头顶黑暗鹿角,蛇信子通红,滴着黑暗液体,口吐人言。 第一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并未死去,只是换了一种形态。 “苏霜,第一叩,来叩!” “黑暗博天术!” 由亡魂组成的幽冥画卷,在天地间铺展开来,将黑暗的苍天取代,无数亡魂,在幽冥画卷中哀嚎,怨气无尽,眼神凶戾,躁动不安,仿佛要从中跃出。 “亡魂幽冥起,吞噬,侵蚀!” 覆盖苍天的幽冥画卷席卷裹挟,无数黑暗亡魂从地面间涌出,没入天地间,向我而来,转眼间,身边皆是亡魂,无边无尽, “十三剑式!”十三剑出,亡魂被击碎,但数量之多,难以丈量,岁烈焰一批,又有一批扑上来,如跗骨之蛆,无法根除。 亡魂附身,黑暗之力与怨气顺着血肉,侵入体内,扰乱心神。 “我不想死,辰神尊,还我始区!”我一身戾气,眼前浮现我被辰神尊一指点在眉心,死亡无数次的场景,手中古剑乱舞,划破苍穹,天地出现裂痕,一道又一道。 与我鏖战的神尊萧辰,不知为何弱了许多,或许是我变强了,一剑挑翻了他。 他落地,靠在一块巨石上,吐着鲜血,他一脸狰狞,咧着嘴,露出带血的白牙,说着恶毒的话语:“有种杀了我,今日我不死,将来,万古诸天内无你,无始区,无你之故!” “神尊萧辰,我要手刃了你!”说着,我将序列古剑架在神尊萧辰的脖颈之上,微微用力,刺入肌肤,鲜血渗出。 不知是何原因,这一剑,仿若刺在我身上一般,疼痛感同身受,甚至有一缕温热,出现在脖颈处。 “小子,醒来!”脑海里有声音炸响,来自霜玄九剑的创始人。 我回过心神来,身上堆叠了数十万的亡魂,丝丝缕缕怨气不断涌入我体内,同时一张血盆大口,已经出现在我头顶,即将要将我吞噬。 更为可怕的是,序列古剑,架在我的脖颈前,剑锋已经没入血肉,鲜血流淌,染红古剑。 “黑暗搏天术……不容低估!”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四周糟糕的状况,我差点将自己杀了。 “好一个黑暗搏天术!不可多见的术法!”霜玄老人开口点评。 黑暗搏天术,名不副实,原以为是一种攻击力强横的术法,不曾想是一种影响对方心智的术法,能够勾起敌手心底深处的忌惮与怨念,进而利用,引导敌手自刎。 若非有霜玄老人及时出现,我已经死在自己的剑下,就算侥幸逃得一命,但依旧会被第一台阶上黑暗生灵所化的黑色咬下脑袋,命丧当场。 “小子,入微三剑一并施展,或许能解当下困局。”霜玄老人的声音回荡在灵识之间,且他在其中向我演示。 霜玄老人为霜玄九剑的创始人,论熟悉程度,论霜玄九剑的施展威力,天地间,无人能出其右。 “苏霜,莫要再挣扎了!戴天履地者,归于黑暗,是宿命,何以抗拒,归来!”黑色血盆大口合咬下来,声音从他的腹部的一道道起伏的鳞片中发出。 他的话语像是命令一般,盖天的幽冥画卷中,有更多的亡魂先后跃出,叠加在我身上…… 我一身负数十万亡魂,无边的怨气,如海,勾起我内心深处的阴暗与仇怨……神志再次恍惚。 脑海里,浮现的是在九塔投影的八卦大阵上,被十八尊具有神尊战力的老怪物,以亲人后代要挟,逼我提剑自刎的场景。 我的气息沉浮,血气翻涌,手中序列古剑抬起,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脖颈处。 “小子,运转修为,抵抗!”霜玄老人在灵识中一指点出,在双眼中,无限的放大,最终将我从心魔中拉出。 一切说来话长,但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色的血盆大口,距离我的天灵尚有半尺的距离。 半尺的距离,极近,甚至闻到了他的口臭,满嘴尸臭。 “霜玄九剑:寂灭!” 也就在这一刻,剑术完成…… “霜雪静禅,毁尽生机,万物劫起,三剑寂灭!” “移霜!” “燕返!” “寂灭!” 三剑齐出,且有霜玄老人相助,威力更胜往昔。 霜雪漫天,剑影无数,寂灭蔓延。 转机,于潇潇剑意中,诞生! 第五百五十五章 神之一族,霍乱者也 三剑,剑意无双,剑气长空。 强横的剑意,从剑身起,向着四周弥漫,紧靠着古剑的亡魂,化作齑粉。 层层叠叠,附身的数十万亡魂,像是炸弹炸开的碎片,满天皆是。 三剑,有霜玄老人引导相助,史无前例的强,寂灭的气息,化作飓风,裹挟亡魂,在黑暗天地间来回,搅碎亡魂。 剑影纵横八方,一次又一次地穿过亡魂,伤及本源,怨气泄露,灵体破损。 一道又一道的亡魂身上出现裂纹,黑暗无法修补,躯体开始虚幻,出现即将灰飞烟灭的迹象。 漫天剑影与寂灭飓风,持续了十余息,缓缓散去。 数十万的亡魂,三剑之下,剩存无几,稀稀疏疏,漂浮在黑暗中,不归于幽冥画卷。 距我天灵半尺的黑蛇,被古剑刺中,贯穿了身躯。 黑暗生灵吃痛,选择了暂时退避,抽身而退,立身千米外,盘踞在一座黑暗宫殿上,气息凌乱,极不匀称,巨大的蛇身上,无数鳞片脱落,零散不整。 “嘶嘶!”黑暗生灵化作的黑色扫一眼,被我三剑几乎消灭殆尽的亡魂,嘶吼起,声音诡异,“苏霜,死!” 我立身长空,身上已再无一亡魂,伸手擦了擦脖颈处的血,调整好气息,提剑指向黑蛇:“让我死,你配吗?” 黑暗生灵嘶嘶几声,吐出一地黑血,而后大口一张,腹部蛇鳞蠕动,声音震天:“黑暗搏天术——博天击!” 黑暗生灵吐出的黑血,腾地而起,在他身后形成一座虚影,方圆数十丈,像是宫殿,又像一个神蛋,神力外溢,没入八方,黑暗沸腾。 四周的空间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睁开,齐齐盯着我,将我锁定。 须臾间,他身后黑暗裂开,虚影凝实,是一个神蛋,经文遍布,是一部又一部,不曾传世的古经。 金光弥散,神性溢扬。 “神族的神皇蛋!”灵识中握着长剑的霜玄老人惊诧道,“神族几乎不出世,神皇蛋更是传说之物,有天时代无人见过,不曾想今日在黑暗中出现。” 霜玄老人,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阅历极其丰富,一眼便认出了黑暗生灵之后裂缝间之物。 “神族?神皇蛋?”我皱眉,不曾听说过。 灵识中翻开《灵草百鉴》,其中关于神族的记载,只有寥寥几句:神之一族者,万古长存,霍乱者也。 关于神皇蛋倒是有相关记载:有蛋,名神皇,生于神族天墓,蕴神皇,蛋开则神皇临,神族出,苍生荼,故蛋者,是不祥。 《圣海志》中也有关于神族与神皇蛋的记载,据传,神族生于零荒的神秘之地,神秘之地处于虚无,非神族之人不能见。 神皇蛋,源于未知,有传闻道,蛋者,生之源,源者,万物之始。 也有传闻说,神皇蛋开处,有轮回现。 …… 记载极多,却无一则记载是确定的,都是传闻,也由此可见神族与神皇蛋的神秘。 “神皇蛋,出于黑暗,是不祥之物,神族愚钝,奉为神皇,为祸苍生。”青罗伞下的女子一掌拍飞对面的黑暗生灵后,看向我,像是知我疑惑一般,开口解释。 “神族之人,难入轮回之中,亡者皆作孤魂,污了神秘之地,野鬼不尽,族人不生,神族渐少。神族神源历年三千年,有蛋自从天而降,携轮回之力,拯救一族,自此神族有神皇。” 青罗伞下的女子道出了神族奉一颗蛋为神皇的缘由。 她的言语极为肯定,不是猜测,想必她曾与神族之人有旧,知晓秘辛。 “神族神源历年三万年,神皇蛋孵化,成为生灵,率领神族,入侵零荒五大域,终结了一个纪元,除却少数大修士庇护的宗门外,生灵绝迹。”青罗伞撑开,女子一脸清冷,言语淡淡,说着纪元覆灭,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巴掌直接把向她而来黑暗生灵拍飞,震碎了他一条臂膀。 “或许,最近几个纪元的覆灭,也与神族有关!”青罗伞下的女子声音淡淡,眼神中尽是忧郁。 从她简单的言语中,我仿佛看到了神皇带领神族,鏖战零荒,修士拼命,摇血漂橹的场景。 她的话,也证实了《圣海志》中记载关于神皇蛋开,有轮回现的传闻。 “神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灵,与古神有关?”我将目光转向依旧鏖战的古神,出声道出疑惑。 古神大开大合,无数规则齐天起,困缚第二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开口解释到:“神族,诞生于神秘之地,故称神族,与古神无关,古神没他们那么愚钝。” “那是一群见不得人的生灵,古来见过他们容貌的生灵都死了,世间无人知晓他们的模样,你好奇也没用,往后闯荡大陆,自己留心……这一纪元,古神有族人临世,你们早晚会碰见,到时候能杀便杀,无需对那等渣滓留手!”古神话语铮铮,目光来回,在回忆,但并未多说。 从古神的话语中,我能够感受到他对神族的不屑。 “弥,古神,乃是天地造物,非一般生灵所能比!”古神轻笑,换了灵识交流,“让鬼母也着手准备吧,他们不会让那女子从此间轮回,免不了一场大战了。” 说完便对黑暗生灵出手,黑暗生灵极其难杀,青罗伞下的女子与古神之强,不可估量,但与两尊黑暗生灵鏖战如此之久,都未曾将它们击杀。 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提醒:“神皇蛋,极其强横,生来蕴仙道经文,谨慎对待,珍重。” 灵识中霜玄老人道:“不用太过担心,不经神族供养的神皇蛋是无法正常孵化,你我基本能够应付。” “苏霜,死在神皇蛋下,你当知足了,无憾了。”黑暗生灵腹部鳞片蠕动,声音隆隆。 在他话语之间,神皇蛋裂开,一只布满仙道符文的手,从中探出。 巨手之后,出现一条极为漫长,没有尽头的古路。 古路上,亡魂悠悠。 古路,是黑暗轮回路…… 鸢的轮回,即将开始。 无尽的轮回之力,在巨手之后流淌。 “出现了!”我深吸一口气,灵识回荡。 “古神,还有青罗伞下的姐姐……” “大战开始了,全力以赴吧!” 第五百五十六章 鬼母出 世间有轮回。 祖灵星,也就是地球,存在有地府,其中有十六尊大帝,一尊天帝,掌管着轮回。 地府,由地府十余尊大帝,创建于无数岁月之前,是为了让亡灵有归宿。 轮回之力,并不是因地府的存在而存在,轮回自古长存……无人知晓其起源,知晓其运作机理。 地府,不过是建立在轮回古路之上的一个类似于宗门的古老势力,借此控制了轮回。 不,准确说是运用了轮回,在轮回古路外建造了地府,能决定一些生灵的能否踏入轮回之路。 这便是地府的职能,黄泉罪孽,由此而生。 而在茫茫零荒大陆,依旧有轮回古路存在,更为神秘,无人知晓其在何处,不像地球轮回古路一般,有生灵掌控。 “看来虚空古陆应该也存在有自己的轮回古路……诸天万界中,有多少的轮回古路?”我心中产生了疑惑。 无数的念头,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脑海中闪过。 与此同时,自神皇蛋探出的巨手,也已经临近。 我手中序列古剑提起,霜玄老人相助:“小子,幽冥覆!” 我点头,按照幽冥覆剑决,运转修为,剑式起,一座幽冥浮现,在巨手之前横展开来。 幽冥覆顾名思义,是幽冥倾覆,幽冥者,死亡充斥,死气无边,无有生机,覆灭幽冥,须以生机覆,因此霜玄九剑的登堂境第二剑,便以无尽的生机,覆盖幽冥,于生机勃勃的幽冥中,在瞬息之中,诞生生灵,以抵御,以伤敌。 “幽冥覆!”我一声大吼,完全施展。 生机翻涌,幽冥生花,生机盎然,一尊尊强大的生灵,自充满生机的幽冥中起身,双手撑天,挡住猛压而下的神皇蛋巨手。 有凶兽,自其间人立而起,挥舞举爪,拍向神皇蛋的巨手。 神鸾并起,朱雀浴火,携光带火,漫舞长空,前仆后继。 两相交锋,光芒弥漫,声响不绝,生机崩碎,黑暗潮涌。 神皇蛋的巨爪,在幽冥覆的不断攻击之下,出现了些许的虚幻。 我手中古剑旋转,压榨体内灵气,加持幽冥覆。 “收剑,神皇蛋消失,轮回将不见,你们的努力功亏一篑!”霜玄老人着急的声音回荡在灵识中。, 我深吸一口气,运转修为,猛然收了序列古剑,万象消散,幽冥不见。 “苏霜去死!”巨手朝我拍来,刚猛未减丝毫。 我一笑,闪身躲避,避开了致命一击。 巨手落在了黑暗大地上,爬出一道深渊,黑暗飞扬,如灰尘一般。 一击未得手,黑蛇没有继续攻击,扫我一眼后,大口喘息:“算你运气好,带我回过气来,你便死无全尸了。” 说完,黑蛇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黑暗宫殿群中,只留下裂缝与其中的神皇蛋。 神皇蛋散发着无边的神秘气息,轮回之力,丝丝缕缕地溢出,堕入黑暗,化为虚无。 我松了一口气,神皇蛋依旧,轮回古路不散。 “神族有神皇蛋所以有了轮回,黑暗宫殿群中,神皇蛋出,便见轮回,看来,有神皇蛋之处,便有轮回,这天地间,有多少出黑暗轮回?”看着神皇蛋,我于心神间喃喃,“轮回的起源……是何处?” “你错了……世间只有两处的轮回古路,一处是黑暗宫殿所在的区域,伴于神皇蛋而出。” “黑暗之外,神皇蛋上的轮回,将来你会明白其真相,现在的你,知道无益。” 鬼母顿了顿,继续道:“另一处是你的来源之地,所有亡魂皆会在祖灵星上的轮回古路中轮回……你认识的那些大帝,进化未完,看不见来自其他诸天万界的亡魂,误以为只有祖灵星的生灵能轮回,鼠目寸光罢了!” 一击退敌之后,灵识中,鬼母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忧伤,是属于鬼母所特有的忧郁。 霜玄老人在鬼母出现的刹那,便与我的灵识中沉静,仿若不曾存在过一般。 “祖灵星消失无尽岁月,轮回依旧,但对修士的影响已经极为微弱,所以才诞生了无比强横的灵魂,欲要逐渐脱了轮回……但修士亦是生灵,生灵终究无法摆脱轮回的宿命,踏过轮回之后,重置一切,开始新的生途,前世种种,成为飞灰。” 黑蛇之后,裂缝内的黑暗轮回古路,便是整部古史中,诸天万界中,另一个能入轮回之地——黑暗轮回古路。 鬼母的话语落尽,一朵红白相间,寸许之大的花朵,在天地间盛开,一股仙意,纵天而起,覆盖黑暗。 鬼母寸许开,花中仙念起。 鬼母花,虽只有寸许,但却极为惹人注目。 忽然出现的鬼母,使得天穹中激烈的战斗,暂歇了几息。 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忌惮地看着鬼母,厉声开口:“鬼母,你若是敢出手,待到此间事了,我便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击杀。” 从他的言语之中,可以听出他对鬼母的忌惮。 鬼母生前曾为仙,仙之强,难以想象。 青罗伞下的女子与古神,见到鬼母出来,嘴角爬上了笑,彼此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致意。 看来他们几尊强大存在,于我一个开脉境大圆满的修士体内,相处得挺好,如此最好,若是他们出点什么矛盾,打起来,一个灵气外溢,就能直接把我撑爆。 “就凭你吗?”立身在寸许鬼母花之前的女子虚影,仙姿飘飘,不染尘埃。 他的话语让黑暗生灵面部一阵抽搐。 “青罗,你杀他!”鬼母看一眼青罗伞下的女子,淡淡开口,后者点头,撑着青罗伞杀向黑暗生灵。 鬼母看我与古神一眼,身后的鬼母花,在刹那之间,变成数丈大小,怨气滔天,孤意万千,盖过幽冥画卷中溢出的怨气: “苏霜,刹,行动!” 古神应声而动,从原地消失。 而我一身青龙之力展开,化龙诀运转: “化龙诀第五式:逆乱岁月!” 岁月激荡,时空紊乱,两个相隔十息的时空,联通了。 鸢,踏着岁月而来,迈入黑暗中。 古神立身在她身前,为她,抵抗来自黑暗的侵蚀。 “底,阻止他们跨越时空!”第三台阶上的生灵开口。 “晚了!”鬼母直接出手,挡住刚动身的第二台阶上的黑暗生灵。 “苏霜,刹,护她入轮回!” 第三台阶上的生灵呆滞了一下,挨了青罗伞下的女子一掌之后,倒飞百米之后,冷声道: “原来冲破第一叩,只是你们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目的是让她踏入黑暗轮回古路,进行轮回!” “想入黑暗轮回,门儿都没有!” “你们都去死!” 黑暗生灵大吼着,同时面目狰狞起来,人形消失,显露出本体,沉浮在黑暗间。 我嘴角抽抽,这等黑暗生灵,我非第一次见——算是“故人”! 第五百五十七章 大须弥剑 黑暗生灵化作本体,一双嗜血的眼,盯着我们,怒吼:“她不在万灵之中,我等又怎会让她从此地轮回。轮回不收,岁月不渡,她注定了永世为孤魂。” 黑暗生灵化作巨灵,立在虚空,威压弥漫,强过人道巅峰修士,散发出来的气息。 他的修为,在化作本体之后,有了质的飞跃,无限接近真仙。 “想入轮回者,都去死吧!”巨灵怒吼,歇斯底里,黑暗之爪抬起,向我们拍来。“苏霜,第一叩,便在你死后,堕入黑暗中,再继续,届时我让你重复万遍,直到灵魂枯竭!” “你的对手是我。有我在轮回之事,你插不上手。”青罗伞的下的女子淡淡地道。 说着,玉手轻旋,青罗伞缓缓转动,其内出现一滴血,仙意弥漫,威压一阵一阵,如同涟漪一般,在天地间荡漾开。 伴着仙意,青罗伞间,青色灵气,缓缓溢出。 “咦,青色灵气……踏天青罗的标志性灵气!”脑海里响起霜玄老人的声音,有些惊诧。“世间灵气皆无色,少数惊才艳艳的修士,能够改变灵气的一些特性,让其拥有色彩,古来不见几人,距离我们最近的便是有天时代唯一的仙——踏天青罗。” 我运转灵气,汇聚在指尖,抬手看了看,也有其色彩。 天地间,青色灵气,铺展成天地。 随着青色灵气的出现,一套血色铠甲覆盖她的体表,战意滔滔,杀意浩浩。 她玉手轻抬,与拍来的黑暗巨爪碰撞在一起。 有青罗伞中血滴的加持,她变强了不知多少倍,黑暗生灵极为强横的一掌,被她轻松化解,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踏天青罗真血!”黑暗生灵吃痛,收了手掌,巨大无边,宛若墨汁一般的躯体颤抖了一下,眼中浮现了忌惮。 对于仙,不管是何时代,所有生灵都抱有敬畏之心。 仙的强大与神秘,深深烙印在每一代修士心神中。 即使是在仙极其罕见,无数岁月来,只有踏天青罗一尊生灵成仙的有天时代,对仙的敬畏,丝毫不减,甚至越来越强烈。 “小子,担心!”忽然古神的声音响起。 我回神,一直巨手,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是第一台阶上的黑暗生灵所化的黑蛇,她从黑暗中突然冒出,偷袭我。 我身子闪烁,挥舞序列古剑,躲避一击的同时,以迅雷之势还击。 “不讲武德!”一击避开,且与他交手后,我冷眼看着他。 与此同时,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都再次动手,整片天地中,能量汹涌,灵气躁动,各种力量混在在一起,整片黑暗宫殿,几乎成了一锅粥。 古神带着鸢,向着裂缝之内的黑暗轮回古路而去,后者行动艰难,一身修为全然运转,抵抗着压力。 看来,诞生于黑暗中的光明生灵,欲走黑暗轮回古路并不容易,一个不慎,便会灰飞烟灭。 “古神,请你务必护她安然踏入轮回古路!”我手中古剑,大开大合,十三剑式不断施展,剑影几乎盖满了半个天空,对面的黑蛇极为狼狈。 古神头颅沉浮:“小子少废话,我没见过废话这么多的弥!” 古神因护着鸢的原因,也受到来自轮回古路的压力,并不轻松。 有霜玄老人相助,哪怕是立身在化神境中期的黑蛇也不敌我,不到一百个回合,他的身上便多了几十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黑暗能量外泄,即使他施展黑暗吸积也无法修复。 而在此期间,古神与鸢,走了一半的距离。 我知道,剩下的一半,是关键,却也将会更艰难…… “看来只有尽快解决掉第一台阶上的黑暗生灵,与他们一同,分担压力,成功率才会高上一些。” 打定主意后,我一笑,看向黑蛇:“今天,你死定了!” “老顽童,大须弥剑实战,能干掉他么?”我询问霜玄老人。 霜玄老人不屑道:“你这是杀机用牛刀,大须弥剑,圣境修士都可杀,用来杀一个靠秘法立身化神境中期的肮脏玩意,是看不起谁?” 霜玄老人是个老顽童,觉得使用大须弥剑杀化神境修士,是辱没了他的剑法。 老顽童虽然傲娇,但并不迂腐,也不愚笨,分得请轻重缓急,说是杀鸡用牛刀,但却没有丝毫的迟疑,在灵识中引导我施展霜玄九剑。 我早已经习会,但霜玄老人终究是霜玄九剑的创始人,对这一套剑法的了解与领悟,是任何一个后来着所无法比拟的,有他引导,这一剑的威力,将会倍增。 “大须弥剑!”我深吸一口气,随着霜玄老人的动作,运转古剑。 身上剑道缭绕,剑意澎湃,这一刻,我仿若与序列古剑为一体,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大须弥剑,极为复杂,单是起手剑式就达到了九十九招,每一招都由一部剑法提炼而来,是集剑法之大成之作。 “大须弥,破须弥!”我与霜玄老人异口同声,将一身的剑意与招式,汇聚在古剑上,入无我状态,人剑合一,施展最强之剑。 “大须弥剑,只杀佛,而今因你率先杀黑暗生灵……” “所以苏霜小子,记住了,大须弥破须弥,将来某一日,你修为通天之时,代我以此剑式破开西漠须弥山!”霜玄老人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悲怆。 我点点头。 在施展大须弥剑时,我明白了这一剑的由来,这一剑是极致恨意的凝聚,是霜玄老人的一道极强的执念。 “你欠我的!” “我知道了,少废话了!” “大须弥,须弥杀!” 霜玄老人大吼。 这一刻,他像是化作了我手中的序列古剑,立在须弥山前,长剑横空,剑劈万佛,豪迈无比。 手中的古剑,是他毕生的执念。 大须弥,破须弥! 黑蛇腹部一动,出声:“我死,异想天开,你们不就是想进送那个黑暗光明体执念入轮回么?” “老子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黑蛇眼中,倒映着我如剑一般的身影,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他大吼着,腹部蠕动,发出奇异的声音,完毕之后,动身躲避。 然而他已经躲闪不及,一剑横空,落在他眉心。 若是他不念那一段咒语,他尚有一线生机。 现在,他生机全无。 黑蛇,从中间裂开,化作两半,落在地上,生机断绝,连灵魂都不曾逃出。 鬼母的声音响起: “不好,他临死前的咒语,是关闭黑暗轮回古路的咒语……” 我心神一颤,看向神皇蛋与黑暗轮回古路所在的裂缝。 它,正在缓缓关闭…… 古神与鸢,哪怕是在场所有人协助的情况下,也无法在它关闭之前抵达古路,何况还有黑暗生灵阻止。 难道就这么失败了么? 不,不能……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现! 第五百五十八章 拼死一搏 在我的念头刚涌现,还未来得及动身,天穹中,化作本体的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以肉身承青罗伞一击后,倒退出万米之外,沉浮在黑暗宫殿上方,一双嗜血的眸子落在我身上,幽幽开口:“杀底,灭黑暗,我黑暗一族,与你不死不休!” 我与他四目相对,淡淡轻笑;“又不是第一次杀。” “底已死,轮回古路即将关闭,你们的一切努力将功亏一篑!”与鬼母鏖战不休的黑暗生灵开口,带着几分狠厉,“苏霜,终有一日,你会为今日的作为而后悔。” 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再次出手,让他们无暇再开口。 以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的实力,应该早就将两个黑暗生灵击杀。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两人,一直未出全力,只是将黑暗生灵阻挡,不干扰古神与鸢。 他们不欠我什么,出来相助,做到此等程度,便已经足够。 “到头来还是只能靠自己!”我看向缓缓关闭的裂缝,其中的黑暗轮回古路有了模糊迹象,沉浮的神皇蛋,符文渐渐暗淡,金光渐弱,消失的迹象更为显着。 在未来的岁月中,鸢、天恹与天坼的克隆体,一并击杀了十三序列,让十三序列印痕岁月中,他们三人也因此深中“杀十三者,永堕无间,无有轮回”的诅咒,无法踏入轮回…… 黑暗轮回古路,便是唯一的机会。 通往轮回古路的古神与鸢,脚步不曾停止。 鸢的目光,极为坚定,她想在未来的岁月中,陪着一双儿女,以弥补十三序列与她对天恹与天坼的亏欠。 序列战争中,天恹与天坼都惨死于序列古城上,身为父母的她与十三序列却不能护着他们,心中的歉疚之深,无法估量。 在我出现后,她得知两孩子,因为我的出现,而得以幸存之后,便想入轮回重生,希冀无数岁月后,觉醒记忆,找到我们。 于无数岁月后,相伴儿女。 这是她的执念,是她坚持轮回的原因。 母爱之重,难以斗量。 沉浮在鸢前方的古神头颅,规则不断从中涌出,交织成规则牢笼,将鸢护在其中。 鸢的修为,虽然强横,但在面对轮回古路中散发出来的轮回之力与黑暗世界对她这种生于黑暗世界的光明生灵的排斥,导致一身修为几乎无用。 “古神,务必护住鸢!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长长吐了一口气,看着与我十息之后时空内,施展岁月术法,维持两个时空联通的幻夜与策后,大声道。 “你在做梦,一个开脉境修士,望向开轮回?”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一边出手,一边讥讽,满是不屑,“无有轮回咒语,就算真仙将临都无法开启。” “谁说我要开轮回?”我收了序列古剑,取出十余枚回气丹,五枚气血丹,一并吞了下去,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灵气与伤势。 青罗伞下的女子深看我一眼后,对黑暗生灵道:“你的废话,倒是一箩筐!闭嘴吧你。” 说话之间,青罗伞如剑,直取黑暗生灵。 而我在此间,长长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顶着无尽的轮回之力,向着即将关闭的裂缝而去。 “小子,你疯了么?”灵识中,响起霜玄老人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惊诧。 “没疯!”我回应霜玄老人,由于相助我施展大须弥剑,现在的他有些虚弱,灵识中身影虚幻,有消失的迹象,“有些事,不能不做,明知山有虎,也得向虎山行!” “看来,她说得没错,你是天地间最值得信赖的生灵。”霜玄老人一笑,道,“去吧,老夫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摇了摇头:“无须,您老好好恢复,这件事完全交给我!” 霜玄老人沉默,不再言语。 我身影如箭,划破长空,直向裂缝而去,其间,神皇蛋光满渐渐减弱,黑暗轮回古路,逐渐消散。 之前看似咫尺的距离,在此刻竟像是百万里远。 “想关闭,门儿都没有!”我大吼一声,速度再上一层楼,直冲而去。 我的声音回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古神惊叫:“弥,太过危险了,你已是最后的古神,不能如此!”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鼠目寸光!”第三台阶山上的黑暗生灵再次嘲讽,“你可知,空间闭合,百万之力,人道巅峰修士都不敢力抗,你一开脉修士,触之即死!” 在场的都是老怪物,在我动身的刹那,所有人便看出了我的意图。 第二台阶上的黑暗生灵亦开口:“若是你能坚持一息,将来,见你,我便退避百里,若无退避,跪拜于你,直至你从我视线中消失,哈哈哈哈哈!” “那你就等着跪吧!”裂缝就在眼前,我头也不回。 “苏霜,我不入轮回了,你还不完全是他,为我而死,不值得!”规则牢笼中,传出鸢的声音,劝我放弃。 空间裂缝合拢,百万之力,几乎能摧毁帝境之下的所有生灵。 如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所言,仅为开脉境的我,进入其中,确实不自知,但我别无选择,唯有一搏,这是鸢仅有的机会。 当年天恹所化的段眉那一句“欲杀吾父,先杀我”,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能让她没有母亲。 这是我唯一能为她与天坼做的事情。 纵使一死,亦也无憾。 十死无生,我亦无顾。 我坚决摇了摇头:“我一定会送你入轮回……相信我,我能做到!” 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对对面的黑暗生灵出手,比此前凶横了不是多少倍。 古神头颅,在这一刹,光芒满溢,带着鸢前行的速度增快些许,他大吼:“有种!弥,不愧是你!” 幻夜与策对视一眼,前者开口道:“将来,我会找到你,化开所有仇怨,我想……在你身侧,与你一同纵横苍茫。” 策笑着,眉宇之间,皱纹更深:“我终于明白了,当年我为何会输了。” “哈哈哈哈,静待将来吧!” “我不会死,百万之力,我只身抵住!” “杀啊……”我一声长啸,迎着黑暗轮回之力,纵身跃进了裂缝之间。 双手撑开,抵住裂缝。 百万之力,轰然而起。 第五百五十九章 只身撼百万极境 纵身跃进裂缝之间。 “开!”我一声大吼,双手撑开。 背对着神皇蛋与黑暗轮回古路,以开脉之境,撼百万之力。 百万之力,在我撑开双手的刹那,轰然而起,如千万山岳,同时压顶,骨骼作响,血肉寸裂。 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并未说假话,空间裂缝合并,确实是百万之力。 身为古今最强的体质——灵约仙身,在百万之力的挤压下,骨骼不断发出声响,血肉在寸寸崩裂。滴滴鲜血,自肌肤之中溢出,染红九彩玄箓甲。 纵使是最强的体质,亦是无法抗住百万斤之力。 “看你能坚持多久,五息之内,你定会爆体而亡!”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与青罗伞下的女子不再交锋,关注着我,前者出口嘲讽。 鬼母与第二台阶上黑暗生灵的交手,也在我纵身跃入裂缝之时暂歇,皆望向我所在。 唯有古神与鸢,顶着黑暗世界的排斥与轮回之力,艰难前行。 抬眼扫一眼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忍着血肉崩裂的疼痛,一声大吼: “看着,小爷现场打你老脸!天折经,开!” 天折经,全然运转,灵气如水,于灵脉中,涛涛汹涌。 “玄箓甲,开!” 玄箓甲,九彩光芒,自上而下,不停轮换,映照天穹。 “回气丹,融!” 丹田内,十枚丹药,散发药力,没入灵脉,补充损耗。 “灵约仙身,开!” 一身力,尽数展开,灵约仙身,若隐若现,仙身影绰。 “鲲鹏……” 腿骨上,鲲鹏腾飞,一鲲一鹏,无极轮转,威压如渊。 “青龙!” 后背中,龙脊升腾,如龙翻涌,光影万丈,异象纷呈。 “第三眼,开!” 眉宇间,第三眼开,光芒熠熠,呈现九彩,照耀轮回。 …… 我一口气开了数种底牌,且是极在整部古史中,都极具威名的之术。 合压而来的百万之力,仿佛减弱了些许,血肉的崩碎,出现了延缓。 我嘴角噙血,看着艰难前行的古神与鸢,出声道:“百万之力,不外如是,且缓缓而来,我能行!” 说话之间,嘴中血沫不断,向外喷涌,浸染黑暗。 “哼,不知天高地厚!哪怕你有无数底牌,终有力竭之时。”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开口,再次嘲讽。 青罗伞下的女子,撑着青罗伞,眸眼中带着惊喜,她看着我道:“我帮你封了他的嘴!” 说完,便直接出现在黑暗生灵之前,青罗伞猛然拍去,清冷的话语随之响起:“你的嘴,真不是一般臭。” 黑暗生灵避开一击后,两人展开了惨烈的大战。 古神的声音传来:“弥,撑住,我尽快!” 古神知道我之前的话语,不过是在逞强,百万之力,连帝境修士都得谨慎以待,我一个开脉境修士,能撑十余息,便已经是逆天…… 若非数种强大底牌叠加,踏入其中的一刹,就已被碾压成齑粉,灵魂亦无法逃逸。 百万之力,如浪席卷,在体内一重连一重起,将五脏六腑摧毁无数遍。 霜玄九剑中登堂境三剑,所蕴含的无尽生机,不断重塑血肉与五脏。 序列之躯,在百万之力作用下,也出现裂纹。 血与汗,如水般,汩汩长流。 “咔嚓!” 持续十息之后,一声脆响,在双腿上响起……一双腿骨,碎裂,双股一颤,无法支撑身躯。 “我不能倒下!”疼痛撕心裂肺,牙齿咬破嘴唇,眼帘崩裂,转移腿骨碎裂的剧痛。 嘴中,鲜血满溢,腥味肆虐,刺激着心神。 经文沉浮,灵气汹涌,汇聚到腿骨碎裂之处,经文与灵气凝出腿骨,替代原初的骨与血。 我再次直立而起,双臂撑开,抵百万之力,裂缝合并的速度有所减缓。 古神与鸢,距离裂缝尚有三分之一的距离。 越临近黑暗轮回古路,轮回之力对他们的影响就越大,速度将会更慢,按照空间裂缝眼下的合并,他们还未抵达,空间裂缝便会彻底关闭,神皇蛋消失,黑暗轮回古路隐匿……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 这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情,也决不允许它发生。 “唯有以身撑开轮回古路……了!”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开口,身处第二台阶上的黑暗生灵高声道:“苏霜!若你将裂缝撑开些许,我当场下跪,并永世不再与你为敌!” 我嘴角抽了抽,一口鲜血吐出,大声道:“一言为定!” 此话,我知道那是他见我抵住了裂缝,在百万之力下,坚持了近百息的时间,让他忌惮而出的拙劣激将法。 “序列之力,起!”我忍着剧痛,一声长啸,无边序列之力,在黑暗中激荡,从天地中凝集,化作千万规则,如同潮水一般,涌入我的身躯内。 序列之力,是我的另一道底牌。 我们一行人身在神秘的序列古城中,天地间的序列之力之多,之纯,是整部古史中,万古诸天内,任何之地都无法比拟。 有了源源不断的序列之力,是我选择此时施展序列之力,以身撑开轮回古路的主要原因。 “轮回古路,给我开!” “给我开!!” “开!!!” 我一声长啸,余音回荡,伴着啸音,全身之力,毫无保留,尽数灌注于双臂之上。 双臂之间,序列之力,汇聚如汪洋,力随心神动,重重拍“岸”! “止!” 整片天地,因我一字止,而颤抖了一下…… 所有的战斗,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齐齐汇聚。 缓缓闭合的空间裂缝,瞬息中,戛然止住……速度化为零。 百万之力,尽加吾身。 百万之力,以血肉之躯,被我生生止住。 但代价便是——双臂尺骨皆碎,化作齑粉,于血肉中,湮灭殆尽,点滴不剩。 无尽的生机之力,无尽的符文与灵气,都无法再凝聚出一对尺骨,被百万之力的规则所侵,有了咒诅,天地间,再无我此对骨。 裂缝合并暂时止住,引起了无数惊诧,开脉之境硬开百万之力……罕见至极。 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与青罗伞下的女子,立在长空中,静静注视着我。 “咔!” 身后,传来一声脆响…… 金光,照耀了百万里…… 经文,遍布整个苍穹…… 第五百六十章 只身撑开轮回(一) 身后,异响起,回荡在被黑暗覆盖的十万里荒芜之地上。 金光灿灿,照耀轮回古路,悠游亡魂,齐齐驻足,抬首凝眸远望。 符文遍布,整片天穹皆是,密密麻麻,连接成片,构成经文书卷。 裂缝一颤,百万之力,轰轰而起,向我袭来。 我开脉之力止住裂缝合并,百万之力,尽加吾身,纵有无数底牌加持,依旧极为吃力…… 神皇蛋裂开,裂缝上的压力,在刹那之间,像增加了一倍,境况更为紧急。 “神皇蛋开,苏霜你的死期到了!”第二台阶上的黑暗生灵,还未曾跪下,像之前那般食了言。 “不要鸟他!”幻夜开口,声音贯通两个空间。 “苏霜,你死了之后,我会找到你在乎的人,一一将他们血祭!”第二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出言,恶毒无比,鬼母扫他一眼,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一身修为尽数运转,抵抗因神皇蛋裂开而增加压力…… 双臂桡骨,出现弯曲,几近崩断,裂缝也因此向内合并丝缕的距离。 丝缕的距离,虽说很小,但其影响甚深,一身骨崩碎了十根,血肉碎裂,好在并无百万之力的规则入侵,能被修复。 “苏霜,你不行啊!”第二台阶上的黑暗生灵抓住机会,开口嘲讽,无情干扰,“你之前的豪言壮言,不过是井底蛙之言,可笑可悲!” “一身撑开轮回,不过是在做梦!” 我冷笑,忍着一身的剧痛,没有丝毫感情:“你们来自黑暗的生物还真是话多,上面的说不了了,轮到你了?” 第三台阶上黑暗生灵,被青罗伞下的女子打得开不了口,一张嘴,就会有无数的能量从他嘴中向外溢出,损失本源。 青罗伞下的女子来的是硬核封嘴…… “我在这里,有种你来杀我!”我一边吐血,一边大吼,被气出了火。 话语之间,神皇蛋光芒忽然增强几分,经文搅动,如起了惊天骇浪的海水一般,在苍穹之内呼啸。 裂缝上,一股又一股的压力,源源不断而来…… 转瞬之间,从单臂五十万,变成单臂百万。 “轰!”一声巨响,在体内炸开,质朴灰暗的天折经,散发出无数华光,照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天折经的经文,相较于一声巨响之前,变得更加简朴,返璞归真,数万的经文,转眼之间,化为一百零八字符文。 每一字符文看似极其简单,却又由数之不尽的经文构建而成,天地三千大道,蕴藏于一百零八字符文中。 大道至简,经文进化。 体内的天折经,因突然增加的压力,破阶进化,进化成为人道领域中最强经文。 随着天折经破阶,脑海浮现许多感悟,对于生的感悟,对于道的理解。 修真,是一条极为漫长的路,动辄数十万年,数百万年…… 一生百万年,不歇求索,所求是道,所求是简。 于纷繁的红尘凡俗中,找到真谛,以求一言纳万千,以达一道容万道。 “修真求道,便是在求简!” “一生,简如黑白水墨。” “姹紫嫣红,不过一眼之弊。” “戴天履地,生而求索,化繁为简,便是真道。” “原是如此!” “我的道,当如是。” “筑基为何,是以自身为基,铸无疆寿基!” “天地万物,岁月长河,终有灭尽时,唯我永恒,唯我不朽。” 伴着我的明悟,破阶的天折经轰然运转,疯狂从天地中掠夺灵气,灌入二十一条灵脉内。 筑基的气息,从我身上弥漫而出,覆盖苍穹。 丹田隐隐出现轰鸣之声,体表更有雷霆出现。 体表缭绕的雷电,并非源自体内的雷霆海,是源于天地间的渡劫之光…… 凡是修士,修为进阶,或多或少都有雷霆将临,灭逆天之意而行的修士。 是惩罚,亦是洗礼。 败,则神魂劫灭;成,则洗筋伐髓。 渡劫,九死一生,危机重重。 雷霆纵横,在天地间凝聚,直接将神皇蛋中散发出的符文全部吞噬,凝结成一片雷霆苍穹。 一道又一道粗壮的雷霆,从中垂落,击碎黑暗,破开古地。 突入起来的异象,使得在场的人皆不约而同倒吸冷气。 行进中的古神与鸢投来目光,极为复杂,他们已经走了五分之四的路程,不想放弃。 我冲着他们点点头,沉声道:“继续!” 张口之间,都有筑基气息涌出。 策的声音传来:“你的劫,不应该是你这境界当有的劫……此等强度的劫,就算是元婴修士都头疼不已。” 幻夜面色凝重:“这一次古神历练,你若不死,将是有史以来最强之辈。” 鬼母开口:“于此时突破,你的处境会更为艰难!你的路,是无双之路,古今未见,一旦渡劫,将会是绝境。” 第二台阶上的黑暗生灵亦开口:“哈哈哈哈,天不助你,偏偏在此时寻到了突破的契机……你必死无疑了,再无撑开轮回古路的机会了!” 青罗伞下的女子将一双冰冷的目光投向鬼母与第二台阶上的生灵,清冷的声音回荡:“鬼母,若你再让他废话不停,我不介意让你与他一起闭上嘴,永远!” 鬼母扫一眼青罗伞下的女子,没有计较,也没有出手。 “苏霜,接受把你的宿命吧!死在黑暗中,灵魂归于黑暗!”黑暗生灵开口,无比得意。 他所说确实是事实,死于黑暗,归于黑暗…… “不!现在不是筑基之时!”我一声长啸,一边抵抗百万之力,一遍压制涌起的筑基气息。 即使是此时此刻筑基,我相信我不会死,只是我筑基须以神墟丹为引子,于突破中,增强体质。 “不,你会死!”灵识中,霜玄老人的声音响起,“此次筑基,你已无法避免,它是由你所修经文破阶与百万之力共同作用所引出,其意浩瀚,可以逆仙,它不会允许这般生灵出现。” “除非有堪比仙境的生灵,为你出手镇压。” 外界一切,确实如霜玄老人所言,筑基气息越来越强烈,雷霆苍穹中,毁灭气息酝酿,毁灭气机无边无际。 裂开的神皇蛋,面对此等毁灭之力,选择了关闭……黑暗轮回古路中的悠游亡魂,皆在颤抖,畏惧无比。 “我来助你!”青罗伞下的女子掠出,向我而来,欲助我一臂之力。 但她身影刚出,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将其挡住:“他的宿命已定,你的对手是我,便不要再妄想改他之命。” 我嘴角抽了抽,心中一叹,难道要折在此处了么? 第五百六十一章 只身撑开轮回(二) 古神与鸢,距离;距离我只剩二十余米。 鸢开口:“我不去往生了……你退出吧,你不能死。” 古神沉默着,鬼母无法出手…… 策与幻夜联通时空通道,亦无法出手。 霜玄老人,被神秘之力禁锢,无法走出我的灵识。 “哈哈哈哈,苏霜,死定了!”黑暗生灵大笑,幸灾乐祸。 雷霆苍穹中,无数闪电将临,联通天地,交织成大阵,向着我绞杀而来,其中所蕴含的毁灭之意,令人惊惧。 霜玄老人轻笑一声:“看来,你我老少二人,再无将来,也罢,再多的执念,不过是一场空,散了散了,你我黄泉作伴,若入轮回,愿来生再做忘年之交。” “好,一言为定,届时我为长,你为少!”灵识回应霜玄老人。 霜玄老人白我一眼:“呵呵呵呵,随你来心!” “我既踏入此间,便已无悔,古神带着鸢,于我灰飞烟灭之前,踏入轮回,送她进入轮回!”我开口,身上雷霆更胜,体内能杀圣的雷霆海,居然失效,无了作用,任凭雷霆在身上炸响。 手臂粗壮的雷霆,在身上汇聚,一道一道落下,皮开肉绽,九彩玄箓甲都出现雷痕,甚至有裂纹出现。 血肉之间,是一道道带有雷霆与毁灭之意的雷霆,阻止伤口被生机修复。 古神犹豫,护着鸢,缓步而行,速度慢了许多。 鸢直接开口,一只手从规则牢笼中探出,被轮回之力侵蚀:“我不轮回了,苏霜,你好好活下去……” 我双手撑开,抵御百万之力,张口吐着混着内脏与骨屑的鲜血,艰难开口:“我血已流,骨已碎无数……不要让我的血白流,骨白碎!” “古神,带着她,轮回啊!”我大吼,一口鲜血吐出,带着大块大块的碎骨。 “好!”古神大吼,身躯消失,完全展现出本体,那一块古神头颅,,没有生机,没有血肉。 无尽的规则,自古神头颅之间溢出,形成更大的规则牢笼,将鸢笼罩。 鸢没有作声,但我仿佛听见了撕心裂肺之音,一股滔天之念从她身上溢出,规则与轮回之力无法阻隔和磨灭。 古神大吼:“他的血,不能白流;他的骨,不能白碎!” “走,轮回!” “走!” “走!” “走啊。轮回啊!” 大战中的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吼着。 另一时空内,策,幻夜先后大吼。 “走!轮回了……”鸢长啸着,声音凄凄,悲凉无尽。 在他们的声音中,筑基气息越来越强,雷霆绕身,崩碎剩下的骨,我大吼:“走啊,去轮回吧,去吧!” “苏霜……” 黑暗生灵的嘴中,刚蹦出两个字,鬼母没有任何征兆地直接出手,极为狠厉,招招直取要害。 我身上,早已雷霆万千,体无完肤,血肉崩碎,白骨外露。 九彩玄箓甲半碎,“身躯”暴露于外,零散的肋骨之间,一颗由灵气凝在一起的碎裂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 尺骨不在,一对桡骨弯曲到了极致,大有一个随时崩断的迹象。 “咔嚓!”一道雷霆落下,炸开了桡骨,裂缝轰然而来,双倍的百万之力,也在断臂上…… “苏霜,你死定了!”第三台阶与第二台阶的黑暗生灵异口同声,“归来吧,黑暗,是你最终的的归宿!” “弥!”古神大吼…… “走!”我吼着,天折经在灵识中,发着熠熠之光,维持着生机。 “来生,再做最后的古神!”我笑着,确实瘆人,脸上没有点滴血肉。 灵约仙身,腿骨上的鲲鹏印,脊背间的龙脊,皆达到了极致之态,维持我不死。 一身骨,只剩半数。 古神与鸢,已经临近黑暗轮回古路,轮回尽在咫尺,一切努力,流的血,碎的骨,都将值得。 “天恹,天坼为父只能做到如此了!”我看向远方,序列古城中第一序列城池所在之地,那里关押着天恹与天坼。“幻夜、策,我死后,帮我完成计划,谢谢了!” 筑基之体,在丹田中凝聚,雷霆更急,倾斜万道而来,从白骨之间没入,于体内肆虐,摧毁筑基之意。 幻夜道:“好!” 老者策眼神复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死后,我回诞神殿,请神为你复仇!” 我点头致谢,没了说话的力气。 天穹中,鬼母一巴掌拍飞第二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出声道:“轮回后,我等着你完成诺言,你的仇,我会助你一臂!” 已经近在咫尺的古神,伸手碎了一道雷霆,沉声道:“你若死,我此生,与黑暗不死不休!” 沐浴雷霆,断臂止裂缝,一身血肉已经散去,只身不到半数的白骨,维持着一点人形。 古神与鸢已经立身在我身前,古神头颅沉浮,身后规则弥漫,鸢便在规则之内。 “我先入轮回……来世我等你!”鸢的声音响起,颤抖着,“十三欠你的……他该来的,他该来的,现在他在何处。” “走吧,你该无憾,他就在此处!”古神头颅沉浮,穿过了裂缝,鸢在其后。 鸢不再说话,我们都明白古神话中含义。 无尽的轮回之力,被古神消耗,极为顺利。 就在他们二人刚刚踏入轮回古路的刹那,三只手掌,从神皇蛋中探出,直接拍在了古神头颅与规则牢笼上,两者皆被打出了轮回古路。 古神头颅上,有两道一黑一白的掌印,掌印处,古神头颅出现了裂痕。 古神与鸢还未稳住身形,三道身影从神皇蛋中掠出,穿过我断臂撑开的裂缝,出现在雷霆与黑暗覆盖的十万里荒芜之地上。 他们三人,是三名老者,皆着粗麻布衣,从左至右,分别为黑、白、灰,连带他们头发,眉须,皆与衣着色彩一致。 气息激荡,威压弥漫,修为如渊,不可知。 黑衣老者扫视,目光落在我身上:“乱轮回者,万劫不复。” 白衣老者开口,声音覆尘:“死!非戴天履地者,无间轮回,覆没于荒野。” 他的目光落在古神与鸢身上。 灰衣老者目光悠悠:“轮回路上,染十三血者,不可入内!” 第五百六十二章 只身撑开轮回(三) 黑白灰三尊老者的出现,打断了鸢入轮回的过程…… 他们三人,自神皇蛋而出,修为定然不俗,入轮回的难度再加一等。 他们的声音回荡在十万里荒芜之地上,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泼灭轮回希望。 古神头颅光芒闪烁,幻化出一具身躯,立在天地间,与庞大的头颅共同沉浮。 他冷眼看黑白灰三尊生灵,冷幽幽地开口质问:“黑暗生灵,张口闭口皆说黑暗是万灵的归宿,怎么,她不是万灵中的一员?” 鸢亦从规则囚笼中走出,执念之强,前所未见,已经凝聚成实质,有缕缕生机在点滴的灵魂之间诞生。 “他,为了能让我轮回,只身抵住百万之力,血肉尽数碎了,一身骨崩了过半,都不愿放弃……命都不要了!” “你们倒好,口口声声说着黑暗是万灵的归宿,到我,就拒之门外,这便是你们所谓的万灵归宿?” 鸢一身气息,史无前例的强横,即使只是一道执念,但在无边的怨念与执念的加强下。所展现出的战力。令人惊惧。 黑白灰三尊老者对视一眼,齐齐开口:“轮回路上,染十三血者,不可入内!不知?或不曾问?” 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同时出现在古神与鸢身边,后者捏了捏拳头,指节做箱:“听闻又如何?不曾听闻又如何……今日这轮回我们入定了!” 第二台阶与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出现在黑白灰三尊老者身后,望着古神一行人。 青罗伞下的女子向我看来:“苏霜,再坚持半柱香的时间,我杀尽他们!” 我点点无了点滴血肉的白骨头颅,咬着一口白牙,靠着凝聚在骨骼之间不散的灵气,抵百万之力。 “鬼母出手!”青罗伞化作青色剑芒,直取三尊老者,同时唤鬼母联手,“刹,做好的你该做的,他的血不能白流,他的骨能白碎!” 古神点头。 鸢幻化出一柄长剑:“不,我要杀敌!” “鸢,轮回!轮回啊!”幻夜大吼,“他已经活不了了……只有你轮回才对得起他的付出!” 青罗伞下的女子声音颤抖着:“血肉无存,骨碎了半数……他的筑基劫极为恐怖,天地欲毁他,又百万之力加身……他已无了生的希望!” “杀!”鬼母冲出。 “茫茫轮回,悠悠黄泉,早已经罪孽滔滔,清算的序幕,便从此时,从他们身上拉开吧!” 古神出手将鸢封印进规则牢笼之中,幻化身躯、头颅、规则牢笼依次排开,迎着轮回之力,向我而来。 他大吼:“弥,你的血不会白流!” 黑衣老者开口:“口气倒是很大,轮回古路如何,轮不到世人来说!” 说着他便出手,一只手点出,苍宇之间,黑暗潮涌,倾泻百万丈,落在迎面而上的青罗伞上。 黑暗青光与共。 黑衣老者极强,抬手一击便将青罗伞下的女子击退。 青罗伞旋转,踏天青罗留下的唯一仙血,唯一真血,再次浮现,战力瞬间增强无数倍,她再次出手,同样是一指,破开了黑衣老者攻击,防御亦毁了半数。 黑衣老者避开攻击,凝重起来:“看来,这片光明天地间,诞生出了不凡俗的生灵……老二、全力出手,绝不让她踏入轮回!” 白衣老者悠悠:“定然,至于他苏霜,他注定属于黑暗,是他的宿命,无法逃开,今日,便是他归于黑暗之日,尔等且看!” 说着,他亦对着鬼母出手,鬼母身后鬼母花盛开,千丈长,鬼子出现,哭声滔滔,宛若天雷,他哭着,吞噬着黑暗。 灰衣老者:“桀桀桀!不曾想,这世间尚有生灵,妄图以血肉之身撑开轮回,真乃活久见!” 灰衣老者的目光转向古神与鸢:“古神者,规则不缚,无惧万法,所以能以亡灵之躯,踏轮回而不往,但有我在,你将不能踏轮回进一步……” 古神目光冷冽,没有理会。 “你们随我出手,古神强大,虽仅是一头颅,亦不能轻视!”灰衣老者不敢轻视古神,召唤第二台阶与第三台阶上的生灵一同出手。 我一身染血的白骨,染着血与金,在黑暗覆盖之地极为耀眼,其上雷霆如龙,摧毁血肉,筑基气息越来越浓。 断臂,亦丝丝缕缕化为齑粉,通往黑暗轮回古路的裂缝逐渐合并。 破阶的天折经轰轰运转,筑基气息已经稳固五成,身上的雷霆更盛,欲要摧灭肉身与灵魂,破掉五层的筑基根基。 我一直在压制突破之力没,消耗了不少的灵气与力量……而今生已无望,便释放吧,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撑开轮回古路。 “哈哈哈哈哈!黑暗是万灵的归宿,不过一场笑话。”我已口不能言,但灵识依旧存在,修为释放,全力抵御雷霆与百万之力,我的灵识如潮水一般荡漾开来,蔓延向诸天万界,遍布古今。 “三个老头,两个黑不溜秋的生灵,你们的对手是我,是小爷苏霜我!” “可笑!”灰衣老者回首,张口道。 黑衣老者,白衣老者经过与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短暂交手之后,便不再交手,立在虚空中,遥遥而望,相互忌惮。 感应到我的灵识,黑衣老者冷笑:“世间无人能开轮回,纵使是古今天资第一的修士,以开脉修为,难以撼动!” 白衣老者冷笑:“你若是能撑开轮回,当为同境界战力第一之辈!” “但是,你配吗?” “你有那资格吗?” 白衣老者嘲讽,尖锐无比。 “此时的你,还能存活过岁多久,就别在扮演小丑了,无人想看你演出。”黑衣老者嘲讽完之后。 催促灰衣老者对古神与鸢动手:“老三动手吧!” 灰衣老者点头与两个黑暗生灵,向古神与鸢而去。 “我说了,你们的敌人是我!”灵识怒吼没,在天地间蔓延,在时间长河上荡漾。 “不自量力,你不过是泥牛入海,自身难保了!”灰衣老者直接出手。 “我说了的……我说了的!”我生机无多,这是最后一博,没有理灰衣老者,自顾自言语,修为凌乱起来,时而开脉,时而筑基,时而处在中间…… “我说了的,你们的对手是我,怎么没人信呢……” “叮!” 一声脆响,在我灵识怒吼中,悄然响起。 很轻,但却格外清醒,似乎天地间所有生灵,都听闻了这一声脆响。 天地苍茫间,似是有一物,解开了枷锁。 第五百六十三章 只身撑开轮回(四) 天地苍茫间,似是有一物,解开了枷锁。 解开的是我身上的枷锁,自己设置的,压制筑基意的枷锁。 筑基根基,在解开压制后,疯狂攀升,转眼之间,便从原来的五成,飙升到六成。 筑基意,前所未有的强横。 筑基气息,冲天而起,身躯残余的骨,瞬间强横数十倍;骨骼之间,生机浪涌,渐生的死气消退。 雷霆覆盖的苍穹,再起天雷,道道如人一般粗壮,穿破虚无,连通天地,恐怖的雷霆之力,顺着雷霆,在天地间游弋,最终形成大阵,横在灰衣老者面前。 “都给我回来,都给我回来,你们的对手是我……” 灵识嘶吼着,像是癫狂了一般,内心涌出一道执念:鸢必须踏入轮回,阻挠者必死。 思绪完全被执念控制,灵识嘶吼不断,状若疯癫半傻。 “轰!” 雷霆大阵躁动,穿过灰衣老者与两个黑暗生灵,向我扑来,欲要阻止我完成筑基根基。 雷霆大阵穿过三人,直接击伤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转身,阴沉着脸,三双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说过了的……我说过了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灰衣老者一张口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面色苍白,生机消散,寿元锐减。 第二台阶上与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身躯残破,本源消失,气息奄奄。 雷霆之力,恐怖如斯。 “嘿嘿嘿,说过了的!还敢动手吗?” 黑衣老者皱着眉开口:“老三停手吧……那孩子坚持不到他们二人踏入轮回了!” “是吗?嘿嘿嘿,那你坐看我推开轮回哦!” “可笑!”灰衣老者止住伤势后开口,“世间无人能推开轮回,纵使是仙道领域巅峰强者亦不能,更何况是你一介人道领域的凡俗!” “你将死,她轮回无望。”白衣老者淡淡而道,没有情绪。 鬼母看向白衣老者:“放心,他死后,你也会死!” “就凭你?!”白衣老者反驳。 …… “呜呜呜呜!” 可他刚开口说了一句,哭声响彻天地间。 巨大的鬼母花随之浮现,其中庞大的鬼子哭泣着,缓缓行走在红白相间的花瓣间,一步一个血脚印,寻找着立在花瓣之外的鬼母。 白衣老者不再看鬼母,似乎对鬼子极为畏惧,他道:“那就看,他死后,我会不会死!” “嘿嘿嘿!”我抬眸看向他,:你会死,而且会很惨! 嘶吼之间,雷霆转瞬临近,于白骨之上轰然炸开,炸裂了一些骨,骨屑与骨髓纷飞,灵气外泄。 灵识,被雷霆波及,炸开了一半之多,也正是因为灵识的炸开,削减了大部分雷霆之力,才没有让我彻底倒下。 不过,我已经强弩之末,即使现在离开轮回古路,自废修为,成为凡人,能否存活还是来两说之事…… 路已到此,没了选择,唯有一搏,成未成之事。 轮回古路所在的裂缝,因我再度受伤,再次合上寸许。 鬼母等一行人,倒吸冷气,他们是经历过无数大劫生灵,风浪千般过,什么没见过? 能让他们倒吸冷气,可见此次雷霆之恐怖。 “雷霆对雷霆,谁最好的对抗手段!”幻夜的声音回荡在两个时空内。 “好的呢!” “雷霆海,开,嘿嘿嘿!”我冷笑着,天折经轰然运转,竭力压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气与生机,将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敢现身的雷霆海自体内逼出,缭绕在身上,以抵抗不断而来的滔滔雷霆。 “想来,那便来吧!”执念如渊,灵识如海,流溢出体表,凝聚出失去的血肉与白骨。 我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因为古神与鸢,逐渐临近,仅剩五十米。 “若是这一身再被毁灭,你将永不超生!,轮回中也不可见!”霜玄老人开口,声音带着虚弱,显然被我渡劫的雷霆影响了。 “无妨无妨,不过一死而已,又不是没死过!” “随你,你生老夫随你生,你死老夫亦相随!”灵识中霜玄老人艰难起身,一身修为展开,“老夫祝你一臂之力,化神之术,灵识成灵!” 霜玄老人在瞬间强大了数倍,一尊由灵识凝聚而出的生灵立在他身边,一同踏着我所剩不多的灵识,释放出无尽的灵识,修补灵识。 “你有雷霆海,外界亦雷劫,一守一毁,一正一邪,生死相对,正是雷霆花现世好时机!” 雷霆花,一种绝世之花,盛开在雷霆中,生机千百万,是无上大药。 “小子,老夫很喜欢你,特别欣赏你,可惜,你命不久矣。这一次老夫豁出去,助你一臂之力,完成你的执念,你好上路啊,黄泉路上别带遗憾!” 场面有几分诡异,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送一名十余岁的少年上路,悼念着未死的少年。 “嘿嘿嘿!”嘶吼着,身上的筑基根基再度凝实一分,向着七成而去。“好的呀,嘿嘿嘿!” 雷霆在我身上炸开,如花一般,伴着血与骨,连接盛开。 雷霆海与天道雷劫碰撞,是以弱击强,几息之间就少了三分之一的雷霆。 雷霆,如古木,生在大地间,直插白云中。 无边的毁灭之意,蕴藏在每一道雷霆内,使得鬼母等一众生灵,远远退开,不敢沾染不属于自己的雷劫。 雷劫,是极为神秘之物,修士讳莫如深,像我这般,整部古史,不见几人。 我是不知地厚天高,侥幸吞了开脉大圆满雷劫,拥有了雷霆海。 “小子,释放,让你的筑基根基再上一层楼……引来更大的雷霆!” “小子,雷霆花开……或许你能撑开轮回古路,不过雷霆花开在你身上,必死无疑,怕么?”霜玄老人准备完毕,淡淡地道。 “我准备好了,嘿嘿嘿!”一身修为展开,扛着百万之力,任凭筑基之意生开花,肆意增长。 “叮!” 三个呼吸间,枷锁再开,脆响再起。 …… 身上的筑基根基达到了七成。 雷劫,盛了十倍。 灭意,前所未见。 有声音,自我灵识之间,悠然响起,回荡于天地间,清晰可闻,轰雷难掩: “雷霆花,是时候诞生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只身撑开轮回(五) 因我筑基根基达到七成,距离十成根基,只剩下三成,引得雷劫更加躁动,整片天穹的雷霆,如龙翻涌,汇聚成型,万千雷霆,阡陌交织,成网成阵,电闪雷鸣,不绝于耳。 雷霆之间有虚影诞生,是一尊尊生灵,诞生于雷劫之中,带着毁灭之意,他们踩着雷电,先后纵横而来。 “雷霆花,是时候再次现世了!”灵识中,另一尊“霜玄老人”大吼,声音穿过灵识与执念构筑的躯体,穿过拥有百万之力的裂缝,回荡在雷霆滔滔的天地间。 雷霆花三字,在不绝的雷声之中,格外清晰,但除却我却无人能闻。 随着他声音回荡,缭绕体表的雷霆海退去,在脚下铺展开来,面对来势更加凶猛的雷劫,再无畏惧,轰然二开,刹那方圆百里,甚至有一部分雷霆,直接深入轮回古路,炸开古路的地面,扬起飞灰,惊醒亡魂。 诞生于雷霆中的生灵,刹那临近,身上不尽的灭世之意与毁灭生机,他们带着雷霆出手,拳拳落在骨骼上。落在丹田处,竭力碎我筑基根基。 雷劫意志所化的生灵,不断攻击,我只能以死扛…… 接连不断的攻击,让我残破的身躯一颤,骨断筋折,生机外泄。 灵识与执念所化身躯,瞬间化作飞灰,全然湮灭裂缝再次合并些许。 远方出来第三台阶上黑暗生灵的声音:“苏霜,你终究要归于黑暗!黑暗是万灵的归,谁也逃不掉!” “万灵的归宿?我呸!”我扫他一眼,他身在千里之外,不敢临近雷霆些许,一副怂样。 青罗伞下的女子二话不说直接出手,让他闭上了嘴。 而我身边,转眼之间,便汇聚了数十道身影,皆是雷霆生灵,带着毁灭之意,前赴后继,不在我身上,一道接一道炸开。 筑基根基,被炸毁一部分,只剩下六成半,且依旧在锐减,身上为数不多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抵在断臂上的裂缝,也在疯狂挤压,欲要合并,关上鸢往生之路。 “嘿嘿嘿!老头,再不快点儿,小子我就没了!”我笑着,极为狰狞,没了往日的冷静,只剩下疯魔与癫狂。 执念再次涌出,覆盖体表,隔绝外泄的生机,收效甚微。 立于雷霆海间的雷霆生灵,已有数百之多,他们的动作蒸汽划一,带着无尽的雷劫毁灭意志,我筑基根基不破,他们便不灭。 “小子,坚持一下……将你的筑基根基再次恢复到七成,否则雷霆花无法生出!”霜玄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小子,你还不能死……死了,那女子就不能轮回了,孩子将来也就没有母亲了!” “嘿嘿嘿,好的呢,我还不能死,必须得推开轮回古路!” “嘿嘿嘿,我是不会死的!” “天折经,爆发吧!”破阶后的天折经,一直全速运转着,几乎将周身百丈范围的灵气吸收殆尽,不留点地,已经开始吞噬物质,吞噬雷劫中溢出的能量,为我提供所需。 天折经的逆天之处,展露一二。 不仅能吸收灵气化为能量,更是能将物质直接转化为所需,但太过斑驳,对修为提升弊大于利。 不过在此种情况下,已顾不上许多。 这一刻,天折经被我完全催动,连同自身所剩不多的骨骼一同吞噬,流淌的执念都被炼化,化作生机与能量,支撑我不倒下。 “灵识,吞噬吧!”我将参与的灵识分割,灵识是灵魂的主要组成部分,灵识受损,便是灵魂受损,现在的我,从里到外,无一完整,曾经元婴大圆满的灵魂力量,所剩无几。 灵识是一种奇异的能量,被天折经吞噬后,转化为极为浓郁的能量,源源不断地为我供给。 “疯了!”黑衣老者感叹,“没见如此不要命的生灵!” 筑基根基,从六成半,开始增长,几息之间,便已经抵达七成,甚至尚有盈余没,超出七成一分。 “死!”就在这一刻,雷霆生灵中有一尊开了口,虽说是极为简单音节但却代表着一种不可逆,不可抗的天地意志。 数百雷霆生灵,一同扑来,想将我绝杀于此。 “雷霆花,开!” 就在这一刹那,由灵识凝聚而出的“霜玄老人”破开我的灵识而出,立在雷霆之间,他白发飘飞,衣袂飘飘,仙风道骨,宛若临世的仙。 他身影模糊,看不清模样。 他沐浴雷霆,单手托起,指向雷霆。 手上是一块漆黑如墨,散发着腐朽气息,甚至有一丝癫狂之意的牌子,符文遍布,符文凹槽之间,流淌有丝丝的雷霆,纠缠不绝。 牌子出现的刹那,所有雷霆,停止了躁动,仿若有人按了暂停键一般。 “雷绝碑!”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黑白灰,策与幻夜同时惊呼,带着无尽的惊讶,眼中仅是不敢置信。 “雷绝碑,不是实质之物,不存在于五行中,据传是一种意念之物,唯有意念超绝,拥有以身撼苍茫之力,方才会诞生。”黑衣老者声音颤颤,道出秘辛。“不曾想,竟然在一个开脉境修士体内诞生了……” “你的执念,你的意志……”鸢与古神低语。 “嘿嘿嘿……” “雷绝碑生处,雷霆花簇簇!” 《灵草百鉴》与《圣海志》上,对雷霆花有记载,雷霆花,生于雷劫雷霆间,却是生机之花,蕴含无穷的纯粹生机。 “劫灭万灵长,生机满天苍!” 鬼母开口:“雷霆花,在草木榜上排名第九,虽是第九,但其罕见程度不亚于鬼母花甚至是在草木榜上排名第二的千翎桤!” “古来仅见三次……或许第四次,便在此处了!” 就在他们言语之间,一道雷霆炸开,落在雷绝碑上,生起了符文,符文如花一般,从雷绝碑上腾起。 “雷霆花,盛开吧!” 灵识凝聚的霜玄老人大吼,纵身一跃,落入雷霆海中,雷绝碑上生起的符文,像是病毒一般,在雷霆海传播,数百的雷霆生灵,被沾染而上,一朵朵暗紫色,雷霆纠缠的七瓣之花。 “小子,有缘再见!”霜玄老人大吼一声,“这雷霆花,当做是老夫送你的一场造化……” “我能死,你还不能死,世间怎能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理,大悲!” “不要啊!”我嘶吼无声,枯骨抵着百万之力,眼泪止不住。 话语之间,灵识中的霜玄老人执剑而出,与雷霆海中的灵识化为一体,身上灵气躁动。 “吾以吾血覆雷霆,诚觐花簇恤苏霜。” 说着他手中长剑,便落在脖颈处,轻轻一划,身首异处,有血,长溅三丈。 霜玄老人最后一句响起:“坏你与幻阁主感情的事……实在对不起!” 声音回荡……有着深深的歉意。 头颅落进雷霆海,执剑的身躯倒下,飞溅三尺的血坠落…… 一朵,七瓣,暗紫色,雷霆缠,七丈大的花…… 于雷霆海中,盛开。 雷霆花开,遍地如是。 第五百六十五章 只身撑开轮回(终) 雷霆花开,遍地如是。 生机盖海,悠悠似姽。 七瓣,暗紫色,雷霆缠绕,七丈大小的花,与生在雷霆生灵躯体之上的雷霆花之间,轰然绽放。 雷霆花扎根在沉没于雷霆海中的雷绝碑与霜玄老人尸骸之上,无尽的生机,如决堤江水,滔滔而起。 “雷绝碑生处,雷霆花簇簇!” “劫灭万灵长,生机满天苍!” 雷霆花盛开之地,雷劫劫灭,生机如水,填满苍穹。 雷霆花绽放,雷劫灭尽,筑基根基稳固在七成出头。 布满苍穹的雷霆,随之消散,恢复了黑暗。 与此同时,我周身缭绕着无尽的生机……是霜玄老人以自己的血与命,诚觐雷霆花滋养我。 雷霆花,草木榜上,排名第九的强横存在,即使没有诞生灵智,依旧拥有无上的灵性,以血祭,以命觐,让它生于世间,自然不会食言。 “果然,传闻是真的,雷绝碑与雷霆花灭劫之物……”黑衣老者皱着眉开口,无比凝重,“一起出手,杀了他,万不能让他开了轮回古路,无间之灵,不得入轮回!” “你们的对手,是我们!”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起身而出,直面三个老者与两个黑暗生灵,身上气息荡漾,仙气袅袅。 两个女子,一个是手持踏天青罗之物的神秘人物,一个生前为真正的仙境生灵,其强大毋庸置疑,他们一展现修为,对面的五个生灵便不再好看。 我抵着百万之力,吸收着无尽的生机,恢复残破的身躯,红着一双眼盯着他们,霜玄老人的“死”,他们要付出血的代价。 “与我们为敌,并不是明智的选择……”白衣老者覆尘之声起,苍茫渺渺,“黑暗是万灵的归宿……” “嘿嘿嘿,好一个黑暗是万灵的归宿!” “将来我会……破了你这所谓的万灵归宿的!” “哼!找死!”灰衣老者对距离我二十余米的古神与鸢出手。 两个女子出手,拦住了他们。 鬼母道:“苏霜,坚持住;古神,你尽快!” 古神点头,艰难而来。 战斗展开,惨烈至极,掀起无边风浪。 那种级别的战斗,是我所不能参与的,更无法直视,于是将注意力回到自身上。 身上生机缭绕,失去的血肉与白骨,在飞速恢复,损耗的灵识,丢失的灵魂力量,也在被滋养着,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回转。 转眼之间,我已经有了血肉之身。 “轰!”一声巨响起,雷绝碑外,霜玄老人的头颅炸开。 眼泪,忽然之间止不住……如溪潺潺,不绝流淌。 我有了身躯,能再度出声: “老家伙……一路走好!” “走好啊!” “我苏霜,不会负了你这一身生机与本事的!” “你且看我,如何推开这轮回之路!” 雷霆花,生机之花,是诞生于毁灭中的花朵,蕴含着最为纯净的生命本源,十余息间,一身血肉再度恢复,一双手臂出现,抵住轮回古路所在裂缝,不再处于弱势。 百万之力,已有颓势。 一身骨与血,在源源不断的生机中,除却一对被规则侵入的尺骨外,尽数恢复。 一身气息前所未有的强横,七成筑基根基,得以让我达到此前不能达到的高度。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已经在近在咫尺与霜玄老人残余的身躯,执念再上心头,我将目光抬起,望向大战之地,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我陌生的诡异与癫狂: “嘿嘿嘿,今日,我便撑开着轮回古路……尔等黑暗生灵,看好了!” “雷霆花,全力绽放!” 长啸起,声如法,言出法随。 雷霆花,轰轰绽放,渗出不止有生机,更有无穷尽的灵气,几乎在雷霆海上,凝成实质。 丝丝缕缕的灵魂力量从雷霆花花蕊中涌出,伴着生机与灵气,一并没入身躯,修复此前的损耗。 九彩玄箓甲再次覆盖体表,丹田之内,破阶的天折经,恐怖无边,吞噬与提纯灵气的速度相较于之前,不知快了几倍。 随着天折经的轰然运转,体内的序列之力再次涌现,化作精纯的力量涌入丹田,与我化为一体,不再分彼此。 双臂之上,崩碎的一对尺骨,出现了虚幻的模样,由无数的序列之力构建而成,蕴含有无尽的力量。 “嘿嘿嘿!” “看来这一次的拼命收获倒是不小,序列之力开始主动融合了……融合了我会有多强?” “可惜,命不久了!” “嘿嘿嘿,算了,不就一条命么。没了就没了吧,嘿嘿嘿,现在撑开这裂缝……我想序列凝聚尺骨,化为身体的一部分,我就应当具备推开轮回古路之力了!” 序列,是开天之人,拥有开天之力,,体内所有序列之力,化为一对尺骨,推开裂缝,当是不难。 我喃喃着,有了方向。 序列之力化尺骨,修复残躯,黑暗轮回古路所在的裂缝上,坐拥百万之力的规则,再起腾起,顺着手掌,没入血肉中,阻止序列化骨。 一生一灭之间,序列之力快速消耗,供不应求,生出的尺骨,有了磨灭的迹象。 “不能,不能,不能如此!” “天恹与天坼不能没有母亲的……不能的!” “序列之力,给我来,来!嘿嘿嘿。”我大吼,天折经在丹田中轰轰作响,身躯若饕餮,以血肉之躯,从周边的天地中汲取,补充所需。 二十一条灵脉中,灵气如同江水,滔滔不绝,承着无尽的生机、灵气与灵魂力量,为我提供力量。 天地间无尽的序列之力涌来,百万之力的规则,在这一刻退散,一堆尺骨生出,开天之力在双臂间诞生。 双臂之内,血肉之中,序列之力弥漫,百万之力在此刻,仿若减了些许。 “给我……开!” 拥有百万之力的空间裂缝,在这一刹,悄然退开…… 空间裂缝,缓缓推开。 号称仙境生灵都头疼不已的轮回古路裂缝,被一名处在人道领域最低境界的修士,以血肉之躯,轰然推开。 “开!” “开!!” “开!!!” 我吼着,双臂之上,序列之力如渊,搅动四方天地,将裂缝,生生推开,推到双臂完全撑开。 “百万之力,不外如是,嘿嘿嘿嘿!” 从这一刻,我双臂撑开,便有了百万之力。 “怎么可能?” “这……” …… 道道惊呼,先后而起。 天地异象,随之骤起。 第五百六十六章 来自体内的援手 裂缝,轰然而开,百万之力,不再是不可抵的天地伟力。 黑白灰三尊老者,第二台阶、第三台阶上的生灵,停下了与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的战斗,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 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立身在虚空,眼中闪着精光,无比兴奋。 古神与鸢,依旧前行,脚步史无前例的坚定。 幻夜与策,隔着十息的时空,望着我,眼中的震惊,不掩丝毫,幻夜眼中更是浮现些许复杂。 “嘿嘿嘿!百万之力,不过尔尔。”双臂撑开,百万之力倾出,将裂缝撑开,再也奈何不得我,我扫视着他们,轻笑着。 天地异象,在我撑开空间裂缝之时,悄然而起。 空间裂缝开,悠悠轮回现…… 黑暗之间,轮回古路,再次显现,清晰无比,亡魂悠悠,如江海叠山岳,连绵不尽。 神皇蛋沉浮,金光流溢,照映轮回,华光印染,若夕阳西照,经文交错,神性流淌。 一条长河,自黑暗中涌现,躺着黄色之水,无始无终,将无尽的亡魂一分为二,隔在了两畔。 黄泉之水,淘着河岸,吞没古地,阻断漫漫轮回古路。 无数亡灵,站在黄泉之畔,向我看来,流着黑色的眼泪。 “古神,加快速度,黄泉出现了,那个存在有可会出来!”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清冷无比,带着淡淡的担忧。“苏霜,撑住……你的命现在依旧不属于你!” 古神点头,携裹起鸢,速度加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二十米不到距离,轮回之力更强,速度再快,也快不了多少。 “嘿嘿嘿,无妨,古神且稳步来,我撑得住!”我点点头,说完便将目光转向雷霆海,雷霆花盛开在雷绝碑上。 雷霆花之外,霜玄老人的尸骨依旧,曾经的音容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二台阶上的那玩意!还不跪下?”我心中有怒,有大悲,对黑暗生灵恨透,“该是践行誓言之时了!” “哼,生于黑暗者,怎能跪你?”黑衣老者开口,身影闪烁,瞬息之间,便出现在我面前,一根手指已经落在我的眉心,宛若当年始区大战,辰神尊之于我一般,“你莫不是以为推开了轮回古路,便无人能将你如何了吧?” 我能感受到他冰冷而坚决的杀意,他的修为我看不透,极强,但应该还不是仙。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应该是收到了空间裂缝的影响,他在抵御。 我相信,他若是想杀我,一指便能点死我。 “嘿嘿嘿!”我笑着没有畏惧,我坚信他不会杀我,否则就不会废话了。 “若不是执天六叩七问已经无数岁月未见,你是而今时代唯一的,我早就一指点死你,让世人明白,。什么都可辱没,唯独黑暗不行!” “老鬼!”古神等一众人反应过来,心神惊颤。 青罗伞下的女子挪移而来,青罗伞合上,伞尖上,谈天青罗的真血浮现,直指黑衣老者,散发出仙气,仿若有天时代的后期唯一真仙踏天青罗亲临,气势滔天,睥睨九霄。 她冷声道:“老鬼,松开你的手,否则我不介意与你鱼死网破!” “踏天青罗,呵,你倒是护起凡人来了,难得啊!放心吧,上面的人还并不想让他死。”黑衣老者说着便将手从空间裂缝中抽出,猛然甩了甩,“能在人道领域推开轮回之门生灵,古往今来才几尊,这么死了,谁也不愿意见到。” “废话少说!”青罗伞下的女子再次撑开青罗伞,踏天青罗的真血隐匿,仙意消失,威压散去,不屑地道。“你上面的人,看来也坐不住了啊!” “与你无关!”黑衣老者白一眼她,挥袖潇洒转身而去, “嘿嘿嘿,没种的玩意,原以为是多强之辈,不过亦是走狗!”我冷笑,望着黑衣老者踏空而行的潇洒身姿,无情嘲讽,“世间走狗如牛毛……子孙都快死绝了的玩意,居然也是走狗,嘿嘿!” “找死!虽说不能杀你,但是稍作惩罚还是没问题的。”黑衣老者刹那转身,须臾之间,出现在原来的位置,手指点在我的眉心处。 落在我眉心的手,在飞速变换,疯狂结印。 “你敢!”青罗伞下的女子直接出手。 “晚了!”然而她的攻击未到,黑衣老者声音响起,飞速变幻的手随之停止,“小子好好享受执天六叩七问吧,撑不住便死在此处,如此死了,上面的人也说不了我什么!” 说着便撤了出去,随意一挥手,化解青罗伞下女子的攻击。 “现在,你我打个痛快,你想鱼死网破,老夫陪你便是!” 黑衣老者转瞬远离空间裂缝, 青罗伞下的女子看了我一眼,追了过去。 我嘴角抽抽……到现在为止,她与鬼母都未曾尽过全力,否则她的一击,不可能这么随意被化解。 两人定然藏着什么……那藏着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尽全力一战? 就在我思绪飘飞之间,黑暗宫殿颤动了一下,黑暗构筑的阶梯再次蔓延,黑暗如水,滔滔而来,桎梏凝结,修为运转出现滞涩。 破阶之后的天折经,虽全力运转,但依旧无法破开血肉中伴着黑暗出现的层层桎梏。 丹田之处,一层天地,轰然展开。 第一层桎梏,化作实质,从丹田之中弥漫而出,以我身躯为中心,向着四面展开,一部分蔓延进了黑暗轮回古路中,遮了照耀亡魂的金光。 桎梏出现,灵脉堵塞,灵气无法运转,暂时沦为凡人,百万之力,刹那临身,若非是尺骨由序列之力所化,这一双手,早已化作齑粉,不复存在。 “老梆子!”我大吼,暂时沦为凡人,我压根无法抵抗多久…… “小子,你死定了!”黑衣老者一击退了青罗伞下的女子之后,冷幽幽开口幸灾乐祸,“老夫所引导的执天六叩七问,死了不知多少惊才艳艳之辈,你便是下一个!” 就在话语落下,我肉体承受能力达到极限之时,一只手,从我丹田之中探出,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区区黑暗执天六叩七问也想作祟?!” 第五百六十七章 踏入轮回 从体内探出的手,由灰烬组成,带着淡淡的腐朽的气息,出现在天地中。 “谁人蔑视黑暗?”灰衣老者抽身而出,向我而来,身上杀意浩荡。 速度之快,是我目前所无法企及的,半个呼吸的间隔不到的时间,便已经出现我面前,目光落在探出的灰烬之手上,直接出手。 “黑暗神圣不可辱,侮黑暗者,必当死无葬身之地!” “死!” 他大手挥来。 “区区黑暗之灵,也配言之灼灼道黑暗神圣?” 声音回荡之间,一指点落,执天六叩七问的第一层桎梏,轰然崩碎。 连带着灰衣老者的攻击也被化解,一指击退了他。 第一层桎梏形成的天地破碎,修为恢复了些许,深吸一口气,全力催动修为,天折经轰鸣,吞噬周天的灵气,一对尺骨上,序列之力涌动,开天剑意激荡。 我双臂撑起,推开裂缝。 百万之力,不外如是! 神皇蛋再次溢出金光,光耀万里。 黑暗轮回古路中,悠悠亡魂注视着我,空荡荡的双眸里,淌着漆黑与恐怖。 也在此间,一尊由灰烬构成的生灵,自体内完全走出,立在我身前,他淡淡地道:“坚持一段时间……很快就会结束!” “好,你出手,杀人!”我的目光转向尸骨已经无多的霜玄老人,他一身尸骨,被雷霆花吸收净化,化作精纯的生机,源源不断地供给给我。 我的生,是霜玄老人的死换来的…… 霜玄老人的死,与黑暗生灵不无关系。 “好!”灰烬生灵,一身腐朽的气息,像是从堆积万年的枯叶中爬出。 携裹着鸢的古神,加快步伐,将距离缩小到了十米……距离踏入轮回,只余下十米的距离。 “弥,坚持住!” “嘿嘿嘿,好!鸢你好生轮回,切勿担心我,将来见!”我耸耸肩,看向规则牢笼中的鸢,她目光坚定,坚决地点点头,没有言语。 “老三!”黑白两尊老者直冲而来,扶住倒飞出去的灰衣老者,抬眼看来。看着灰烬生灵,眼中满是忌惮。 远方的天穹中,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对第二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出手,“势均力敌”…… 她们二人,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多少的敌人,都只是势均力敌,从未有过压倒式的优势。 她们在藏私! 灰烬生灵看向鏖战中的两个女人,悠悠开口:“青罗,鬼母,该出全力了,未来欠他的,现在还一部分!” 他的声音回荡,带着规则,他自身更是在刹那间凝聚出血肉。 鬼母吼道:“还!” 在还之一字中,我听出了些许不情愿,或许这一丝的不情愿便是一直藏私,不尽全力的原因。 “渺苍落!”鬼母的话语中,虽带着不情愿,但也并未多说,一声轻呵,身后的鬼母花没入她的体内,仙意骤起。 玉手挥如花,渺渺茫茫,苍茫如天地。 她身上,荡起前所未有的杀意。 “落!” 一字轻轻落下,挥舞的玉手,点落在第二台阶上黑暗生灵的眉心,后者眉心碎裂,身体在刹那之间烟消云散…… 我体内的灵气运行的滞涩感,少了一半。 黑白灰三尊老者与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满脸黑线,却没有再说一句,对灰烬生灵的忌惮极深。 “可满意了?”鬼母无视所有人,目光转向灰烬生灵,拍了拍玉手,冷声问到。 灰烬生灵没有再看她,将目光转向了青罗伞下的女子。 青罗伞下的女子扫一眼灰烬生灵,淡淡地道:“可以,我破之!” 青罗伞旋转,踏天青罗真血再现,在伞尖上沉浮。 “你要杀我?”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畏惧倒退几步,不想重蹈第一第二台阶上两尊黑暗生灵的覆辙。 青罗伞下的女子轻轻点头,声音随之响彻:“青罗天!” 青罗伞刺出,第三台阶上的黑暗生灵,连反映的机会都灭有,便在瞬间湮灭,烟消云散。 黑白灰三尊老者甚至还未曾反应过来。 “好一个借刀杀人!”黑衣老者阴沉着脸,阴恻恻地道,“苏霜和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出尽全力,不惜沾染黑暗也要击杀还?” 黑暗老者后半句的疑惑,也正是我的疑惑。 “别再分心!”灰烬生灵一指探出,轻轻落在我的眉心,压制住我的好奇心,“我,青罗,鬼母挡住黑白灰三尊者,你配合古神送鸢轮回……” 说完他便直接对黑衣老者出手,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也先后动手,大战瞬间连天…… 伴随着三层台阶上的生灵的陨落,执天六叩七问的第一叩,彻底结束,浮现的第一层桎梏,彻底散去。 体内的灵气,波涛汹涌,运转无比顺畅。 七成的筑基根基的修为,再此刻毫无阻碍,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双臂完全张开,空间裂缝,撑开了史无前例的宽度,其内的黑暗轮回古路无比清晰。 “是时候轮回了!”古神与鸢已经近在咫尺,一步临门。 “老头,你看到了么?这百万之力,如我所说,不过尔尔!”看着雷霆海中盛开的雷霆花,雷绝碑旁已经没有了霜玄老人的尸骨,全部化作生机,提供给了我。 鸢立身在规则牢笼内,开口道:“一定将孩子们带出来!” “嘿嘿嘿,相信我!” “相信我,我一定会将孩子救出来,你,安心轮回,将来见!”我压下涌上心头无所谓万物的陌生年头,凝重地道。 “好,……那我走了,轮回了!” 规则牢笼内,鸢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她瞥向身后,是序列古城中心所在之地。 不知道是在看第一序列府邸中的天恹与天坼没,还是再看历史上,妻子儿女死去都未曾出现的十三序列。 远方大战惨烈,黑白灰三尊老者想要阻止鸢进入轮回。 灰烬生灵,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则在竭尽全力阻拦。 战斗惨烈,光芒冲天,能量如海,汹涌不绝,惊天拍岸。 鸢将目光转回,深深凝视着我:“走了……轮回了!” 我与古神点头。 古神开路,带着鸢踏入了轮回。 大战休止,六人投来目光,神情各异。 幻夜与策投来欣慰的目光,老者策开口:“一路走好,将来再见!” 鸢回首,眼中的不舍之情,几乎溢出。 她当是不想忘记这一世的经历……世人皆知,入轮回,便会忘却前世的种种,轮回后,便是新人,鲜有生灵能够想起往事。 轮回过,万事皆空,纵使万般不舍,执念如海,依然难过轮回一刀…… 就在鸢踏入轮回的刹那,光芒起…… 一座桥,浮现在黄泉之上,连通黄泉两岸。 第五百六十八章 古路上的生灵 一座桥,浮现在黄泉之上,连通黄泉两岸。 黑暗轮回古路中,奈何桥浮现,与光明之中的地府一模一样。 那么是否也会出现曾经哭天的孟婆,背着锅,捧着破碎半边的碗而来。 奈何桥现,也就意味着鸢的轮回正式开始了……这一别,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甚至再无相见的可能。 轮回悠悠,跨过忘川,万般奈何,皆为虚妄。 我灵识横扫,将身后的整个轮回古路纳入到灵识,呈现于双眼之中。 “怎么可能……如此顺利?”黑衣老者开口,眼中是不敢置信,“黑暗之地,轮回之境,排斥非纯净的生灵……她生于黑暗却是光明之躯,存于光明,修的是黑暗之法,世间该无有轮回,怎么还有奈何桥出现?” 在黑衣老者话语回荡之间,古神已经携着鸢落在黑暗轮回古路的土地至上,神皇蛋金光映在他们身上,削去层层轮回之力。 古神敛去身影,化作一个头颅,呈现出原本的模样。 巨大的古神头颅,沉浮在规则牢笼前,不敢松懈,亦不敢将规则牢笼撤开,生怕出现意外,废了所有的付出。 鸢是特殊的灵魂体,因克隆体击杀十三序列,沾染了诅咒,灵魂无有轮回,永堕无间,且此时所见的鸢,只是一道执念,世间仅存的一道,若是消散,苍茫间再无她。 古神极度谨慎,他空荡的眼眶抬起,看一眼双臂撑开百万之力的我,没有说话。 鸢轻声开口,轻声道:“是时候轮回了,千里相送,终须一别,就在此处吧。我能够感觉到轮回之力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具有召唤之能的往生之力。” 她的情绪极为复杂,不舍中带着几分期待。 她不舍这一世的种种,却期待着轮回,希冀轮转重生后,能忆起这一世,回到儿女身边。 古神在犹豫,空荡荡的眼眶在我与鸢之间,像是在询问我。 “开吧……”我凝重地道。 古神将目光转向远方的灰烬生灵,空荡荡的眼眶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开吧!”灰烬生灵提剑而来,立在我身旁,俯瞰着无尽的黑暗轮回古路,悠悠开口,“有我在,轮回之间,尚且无人敢对她动手!” 他言语简单,语气平淡,却有一股傲视苍茫,无敌寰宇的自信与豪迈。 青罗伞下的女子也开口:“刹,尽管开,若是有生灵敢在轮回中对她出手,我自没入其间,提它人头而出。” “苏霜为此差点丢了命,若是此时还有生灵出手,我亦不会袖手旁观,轮回茫茫,纵使恐怖,再砸一回又何妨?”鬼母轻笑,声音回荡,像是在警告着谁。 黑暗轮回古路中,似乎有极为强大且可怕的生灵存在,潜藏在无尽的亡魂中,或是看不见的角落里,亦或者是天穹中沉浮不定,闪耀金光的神皇蛋中,伺机而动。 看似平淡的轮回古路,实则危机暗藏。 三尊强大生灵的话语,并不是在说给古神听,而是在警告,警告那些潜藏着的可怖生灵。 古神头颅沉浮,规则敛去,规则牢笼,在刹那之间散开,鸢出现在黑暗轮回古路中,与无数亡魂一同望向我。 “忘川河畔,所有的亡灵都在回首,流着黑色的眼泪……” 耳边响起声音,像是来自苍天之上,又像是自九幽深处而出,隐隐苍苍。 鸢的眼中,不知何时已有了黑色眼泪,眼眶空荡。 所有的亡魂,有着不甘,像是在求救。 怎么会是如此,悠悠轮回古路中,亡灵为何在哭泣? 鸢的双眸,为何消失了? “苏霜……救我!”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好!”我开口, 正准备动身而去,但下一刹却有一道老妇人之声响起,回荡不绝: “唉,终于有新人来喝我的汤了……我好开心啊!” 第五百六十九章 孟婆 声音来源于黄泉之上的奈何桥一侧。 悠悠回响,带着几分癫狂,不绝于苍。 鸢仅存的执念,随着声音出现一刹的虚幻…… 声音将我惊醒! 黑暗轮回古路中,所有的亡灵都望着奈何桥方向,没有看向我。鸢的双瞳依旧,清澈如水。 我深吸一口气,惊出一身冷汗。 庆幸那道声音及时将我惊喜,否则一旦我因环境而离开,空间裂缝关闭,神皇蛋消失,一切努力将功亏一篑,甚至有可能被百万之力挤压成碎片,身死道消。 身前灰烬生灵率先开口:“他们在对你出手!” 我应该认识灰烬生灵,记得他有名字,曾经叫过,但在因时间长河上游起风,影响太多,导致我忘却了许多事情,包括眼前这奇异生灵的名姓与来历。 “看来黑暗轮回古路真的不太平!”我开口,一股杀意在心底滋生,“将来必须清算!” 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联袂而来,立在裂缝之前,目光在黑暗轮回古路与黑暗宫殿之间来回,提防着黑白灰三尊老者。 此时是鸢轮回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出现差错,都无比谨慎。 “故人!”灵识中,一个黑衣老妪出现了奈何之上。 她背着一口冒热气的大锅,并无火焰升腾,其内的汤水却在不停沸腾,翻涌,热气滚烫。 她伛偻着,仿若是被背上的大锅压弯了腰,满头白发飘飞,横七竖八,像是交错在一起的满地枯草败叶,凌乱不堪。 凌乱不堪的白发下,是一张年轻俊秀的面庞,干净无垢,一口白牙,如玉一般。 她手中捧着一个青瓷碗,花纹被磨去了些许,碗中深不见底,有记忆纷飞,红尘俗事,情仇恩怨……应有尽有。 “唉,终于有人要来喝我的汤了……我好开心啊!” 她再度开口,且解下背上的大锅,架在了奈何桥上。 她放下碗,从怀中取出一幅卷轴,丢进大锅之中后,盛了一碗滚烫的孟婆汤,灌满不见底的青瓷碗,搅翻了满碗的记忆,融在一起。 卷轴,我并不陌生,当年大闹黄泉路之时,卷轴曾经展开,在其中见到一个半人半龙的怪物,与我有一样的容颜……至今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这汤可是我熬了许多岁月,极为珍贵,喝上一碗,往事纷扰,皆作虚妄,踏桥而过,再见极乐。”她满意一笑,淡然开口,对立在裂缝之外的我们一行人视而不见。 说完第一句后,她看向古神与鸢所在的方向:“你们二人,谁先来?” 她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般,古神与鸢竟不约而同迈步前去。 黑暗轮回古路原先存在的亡灵,对她的声音,置若罔闻,没有反应。 “孟婆!”我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淡与杀意,“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的身影?” 我的话将古神与鸢惊醒,两人在无数的黑暗亡魂之间止住脚步,沐浴金光。 古神道:“都传闻黄泉之上,奈何桥间,有一女子,霍乱心神,原来传闻为真!” 鸢开口:“孟婆汤下,记忆成空,转世成白纸,想要忆起上一世的种种,希望渺茫……若是有可能,我不想喝那一碗孟婆汤!” “有太多的执念,放不下,这些执念是我生的希望,若是必须忘记,方能轮回,我往生还有何意义?” 鸢的灵魂早已经消散,我们所见的不过是一道执念,若是喝下孟婆汤,忘却往事,执念消散,她也会随之灰飞烟灭,再无轮回的可能,所以孟婆汤,鸢万不能喝。 “你谁?”她抬眸而来,出生质问,眼神中带着不解。“为何坏我事?是何居心?” 被孟婆一通反问,我忽然反应过来……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样貌与身形皆发生了改变,更有天机蒙蔽,她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我嘴角抽了抽,双手猛然撑开,裂缝增大,神皇蛋神光熠熠,金光万丈,散落黑暗,宛若轮回烈日。 这是在威胁。 我沉声道:“让出奈何桥,让那女子踏入轮回!” “古往今来,入轮回者,必要喝孟婆汤,你是不晓,还是故意刁难?”孟婆凶煞,眼神中带着吃人疯狂,“熬汤不易,我的孟婆碗也需记忆修补,想要从此过,就必须留下一世的记忆。你是想要白嫖轮回不成?” “你再强有如何,又不是那人,我无惧!何况那人来了,也不会如此。” 在孟婆话语之间,我感受到了潜在黑暗轮回中的一些强大气息,皆齐齐锁定了古神与鸢。 一股不详,涌上心头。 灰烬生灵灰白的瞳眼中泛起杀意,他看向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道:“你们提防黑暗,我去去就来!” 鬼母道:“交给我们便可,接下来的看你了!” 灰烬生灵点头,看我一眼:“且学好了,对付那种贱人,话不用多!” 说着,灰烬生灵便从我身边穿过,提剑落入黑暗轮回古路中。 他进入的刹那,所有的亡魂都在回首,空荡荡的眼中,躺着黑色的眼泪,望向灰烬生灵。 神皇蛋的金光,在飞速退开,不敢照在他身上。 无尽的亡魂,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像是望着久别的故人。 他提剑而行,所过之处,亡灵让路,黑暗分涌,金光避退。 他所过之处,黑暗褪色,咫尺的亡魂有了双眸,不再流泪。 他脚下的黑暗与光芒,一并崩碎。 悠悠轮回古路,因为他的将临,便出现了崩碎。 他是在警告蛰伏在轮回古路上的强大存在。 黑暗轮回古路中,锁定古神与鸢的强大气息撤去。 他走到古神与鸢身前:“跟我走,带你过趟奈何桥……弥,你也得走,对你有好处!” 古神与鸢点头,随他而行,踏向奈何桥。 孟婆捧着碗起身“你以为你是谁?想要过奈何桥,就得留下一世的记忆!” 外界黑白灰三尊老者嘴角勾起阴险,修为激荡,蠢蠢欲动。 灰烬生灵信步而行,不理会孟婆,他的目光扫视着每一处黑暗,那些地方,是此前有强大气息蛰伏之处。 “狂妄!”孟婆发狂,吼着便将一碗滚烫的孟婆汤泼了出来。 带着无尽记忆的孟婆汤,七彩斑斓,从碗中倾倒而出,瞬间成为万丈之巨,遮天而来。 倾泄而下的孟婆汤,形成一道天幕,横在他们之前,孟婆汤接触的黑暗亡魂,化成液体。 灰烬生灵没有理会,自信无比,带着古神与鸢,穿过滚烫的孟婆汤形成的天幕。 他们出现在孟婆身前,踏着奈何桥。 孟婆向前一步:“想死吗?” 灰烬生灵没有开口,手中长剑一挥,打落了孟婆手中的碗,摔在一旁。 孟婆的碗,碎了一角,如我曾所见。 第五百七十章 无人守护的六道轮回 孟婆碗落地,碎了一角,斑斓的记忆,倾泻而出,如出囚笼的飞鸟,在黑暗轮回古路内纷扰,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上演着无数往生者的生前种种。 往生者记忆中的江河湖海,山川五岳,惊天大战,历史变革,如井喷一般,填满黑暗。 异象重重,在神皇蛋的金光,接连绽放,遮掩金光。 异象中,灰烬生灵立在奈何桥上,长剑架在孟婆身前:“勿要以为,熬了一锅汤,我便畏了你,纵使你身后是泱泱黄泉,我自巍然,丝毫不惧。” 孟婆无惧,疯癫敛去,退开几步,拾起破了一角的碗,沉声道:“终有一日,你会千万倍偿还!” 灰烬生灵收了长剑,信步而过,越孟婆,声音淡淡:“他日,我自成黄泉,不入此间!” 孟婆捧着破碎的碗:“狂妄之徒,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自成地府?” 说着便直接出手。 灰烬生灵示意古神与鸢倒退些许,而后手中长剑挥起,毫无招式,以最简单的刺剑式刺出,划破长空,落在孟婆的身上。 孟婆出手,但一只手还未打出半寸,长剑便已经落在眉心,寒意流淌,剑气如霜…… 孟婆并不弱,经过无数岁月积淀,早已有了与地府最强的天齐任圣大帝一战之力,但在他面前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可见灰烬生灵的恐怖。 就在此时,一只黑色巨手,从黄泉之中探出,向着古神与鸢而去。 “哼!”古神出手,头颅之上浮现一尊生灵,一拳打去破开了巨手。 “嗷!” 黄泉之中,传来一声凄厉嘶吼,显然被古神一拳伤到了。 “一群畏首畏尾的玩意,也想伤人?不自量力!”古神头颅上的生灵对偷袭的生灵极为不屑。 灰烬生灵那边,没有对孟婆下死手,只是轻轻一弹长剑,在孟婆脸上留下一道伤痕。 孟婆没去关注脸上的伤痕,眼中已经升起恐惧,声音颤抖:“你是他……你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不入轮回,消散了么?” “不会的,不会的……他都死了,死了啊,所有人都知道的!”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啊啊啊啊……”孟婆陷入癫狂,捧着碎碗,背起大锅,嘴中嘟囔着不可能离开了奈何桥,跨着岁月,一步一轮回,转眼间消失在河岸轮回古路的尽头。 孟婆像是疯了,离去了,地府的异象,也随之散去,只余金光散落,照耀黑暗古地…… 奈何桥上,只剩下三人。 无数道强大的气息,在孟婆离开的一刹那便先后涌现,肆无忌惮。 “稍待几息!”灰烬生灵环视一周后,幽幽开口。 他纵身而起,一跃没入浩荡的黄泉水中,水中翻起滔天巨浪,几息之后,灰烬生灵剑尖挑起一尊黑色怪物,破水而出。 他一甩手,将怪物如扔垃圾一般丢入无数亡魂中,淡淡开口:“再出手,下场皆如此,无一例外!”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感情,却让人如坠冰窖,涌现的气息先后散去。 鬼母看着灰烬生灵的背影,淡淡开口:“从未见过如此生灵……暴躁得很。” 青罗伞下的女子点头:“以后离他远点,被传染可不好。” …… 远处,立身在黑暗宫殿群之上的黑白灰三尊老者面皮抽抽,极为难看。 十息之前的时空内,幻夜看着我开口:“你身上的谜,是我生来仅见。” 我看眼一眼,没有说话,因为灰烬生灵已经带着古神与鸢跨过了奈何桥,来到了忘川河的另一侧。 当他们踏上那片土地之时,面前的空间,波涛汹涌,卷起浪浪潮来,而后形成六道轮回之路,连通着一道道新生之门。 地府的六道轮回之门,有地府的鬼差守护,无比森严,杜绝任何魑魅魍魉的临近。 黑暗轮回古路的六道轮回处,竟然无一生灵……号称是万灵归宿之地,居然如此随意,超出我的意料。 “前方便是此行的尽头!” 灰烬生灵拄剑而立,转身面向古神与鸢。 古神让出路,他不会踏入轮回,古神天生地养,不在六道轮回中,无法往生,一世而终。 鸢点点头,回首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走了……要轮回了,再见就不知何时了。” 她在对我说,也在对至今依旧不知身在何处的十三序列说。 我深吸一口气,天折经运转,身上有七成的筑基根基,相较之前,让我强了不知几倍,再度推开裂缝,比第一台阶上的黑暗生灵所开的裂缝更大,神皇蛋异象一闪而没。 “走吧……我们将来见,或许那时候,我已是他!” “策,你是个好人!”鸢嫣然一笑,倾国倾城,看向策道。 她说完直接飘然转身,向着六道轮回通道而去,不待老者策说什么。 她迈步,踏入其中,回首望了一眼。 六道轮回之门旋转,绽放出九彩之光,光芒万丈,盖过无尽的金光,将鸢的身影淹没。 在瞬息之间,鸢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天地间……若是没有意外,她已经踏入轮回,将来会有再见之时,天恹与天坼有了母亲。 这一场努力与坚持,终究没有白费。 我虽折了一身血与骨,但收获颇丰…… 在九彩之光迸发之时,古神头颅一颤,一股神秘的气息在头颅之间萦绕,让他更强了些许,这便是灰烬生灵所说的好处…… 九彩之光,在鸢的气息消失之后,便逐渐收敛,最后完全散去,六道轮回也在随之消失,黑暗轮回古地,恢复到一望无际的黑暗中。 之后灰烬生灵与古神便从黑暗轮回古地走出,立身在我一侧。 雷霆海中,雷霆花已经凋零,或者说消散,据《灵草百鉴》记载,古往今来,凡是出现的雷霆花,只会盛开一炷香的时候,而后消失,不知所终,是凋零还是化灵而去,无人知晓。 雷绝碑也不知所踪……那是霜玄老人仅余的遗物,我的灵识中,已经没了那么一位老顽童。 “撤出来吧!有些事也该去解决了!”策的声音响起。 我点头,知道他所指的事情是什么……是时候去救出天眼与天坼了。 我松开双手……就在双手松开的刹那,无尽的黑暗轮回古地中华,一尊黑色生灵,出现在天地间,填满苍穹,声音回响: “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你是他么?” 第五百七十一章 帝 黑暗轮回古地内,横亘的身影,几乎覆盖了古地的整片苍穹。 一双暗如夜色的眸子向我看来,悠悠开口,回响不绝: “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你是他么?” 我双手再次撑开,百万之力倾泄,抵住缓缓合并的裂缝。 “你是谁?”他定是一尊强者,但我并不认识,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位故人,不管是敌是友。 虽说不认识,但在让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极度熟悉的气息,只是想不起是何人:“你身上也有我熟悉的气息,但是我想不起你是谁?” 他诧异了几息:“不记得了么?不管如何,你的人从此处出踏入轮回,你欠我一个因果!” 我皱眉,极度不爽,鸢的轮回之路,是我们一行人拿血与骨拼出来的,甚至损失了一尊老者——霜玄老人,现在反倒成了别人功劳,我倒欠一个人情,简直是弥天笑话。 “怎么?就这么想要我欠你人情,与你产生因果?”我沉声道,一双眼中,杀意荡。 “将来,你会知道,如何欠我因果,勿要执拗,后会!”黑暗轮回古地中,那尊庞大无边的黑暗生灵没有生气,语气平淡,暗如夜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情绪。 神皇蛋在面前,如沧海一粟,闪烁的金光,照在身躯之上,被吞没,没有照亮些许。 灵识中,亦是不可见,只有一片黑暗,波动的情绪,如涟漪一般在黑暗轮回古地中荡漾开来。 茫茫无边的亡魂,仿若是他看不见的身上衣物的装饰……随着涟漪起伏,无数流淌着黑色眼泪的眼睛向我望来,让我极度不适。 “欠便欠,我敢还,你敢要么?”我沉声开口,心中是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很压抑。 “哈哈哈哈,静待将来!”他的身影在笑声中逐渐消失,黑暗轮回古地也淡化,与神皇蛋一同消失在了天地间。 随着他的消失,莫名的情绪也无了踪迹。 我深吸一口气,松开双手,让裂缝合上,雷霆海也随之敛入体内。 看来轮回古路的强大存在并不少,也不知道踏入六道轮回的鸢是否正常转生了……是否会遇到阻碍? 我有些不放心,那尊黑暗生灵的给我的感觉极强,那种压迫感,不比我所遇到过的那些人道巅峰的强者弱。 相较于大长老,那尊黑暗生灵,只强不弱。 灰烬生灵、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已经远去,立身在黑白灰三尊老者身前,眼神不善。 古神头颅在我一侧沉浮。 “他是你的故人?”古神头颅上立着的生灵开口询问。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可悲!”远方传来黑衣老者的声音,“连帝都不认识!” 我与古神将目光转向他,眼神不善,我不解,为何他们总是在嘲讽,在不屑,看不起来自光明世界的一种生灵。 “将来,你会跪在天帝膝下。” 我对他口中的帝产生了忌惮。 尘世间,人道中,为帝者,皆不凡。 天帝,于帝字多了一字,代表着巅峰,代表着极致,是少昊、韩翎皓、天齐三尊一样存在,极其恐怖。 能在浩茫无边的黑暗轮回古地中为帝,他的实力可见一斑,是一尊不容忽视的大敌。 “你的废话到时也不少!”灰烬生灵开口,手中长剑抬起,冷冷地道。 灰烬生灵说我所见的那尊黑暗生灵是黑暗轮回天帝,掌管黑暗轮回古地的六道轮回的轮转,他只有在特殊生灵转生才会出现在天地间,此次他出现便说明鸢轮回成功。 黑暗轮回天帝是黑暗中最神秘的存在,知晓他的人在零荒大陆上,不超百人,且不少,且百人之中,少数之人已经灰飞烟灭,死于诡异。 据传那些人的死亡,与黑暗轮回天帝不无关系,缠上了因果。 原来如此,六道轮回无人守护,让鸢的轮回得以顺利进行,黑暗轮回天帝最后方才出现,是为了让我与他产生因果,好在将来清算。 打的一手好算盘,因果如何,我无惧。 万般因果,以剑碎之。 “他已与你建立起了因果……你要担心!” 我耸耸肩,看向完全合拢的空间裂缝,淡淡地道:“原来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帝者,无惧,十年之后,自会在我剑下颤抖!” “黑暗轮回古路,我会有平掉的一天……” “所谓的帝者,不过是一尊见不得光的偷生者罢了。” “呵呵呵呵……天帝岂是你们所能理解的,你们所知不过皮毛。”白衣老者笑起来,一脸不屑。 灰衣老者也向我扫来:“桀桀桀了,一身傲骨,还没断够?要不要老夫再给你拆一次?不知地厚天高,十年,你当修行是喝水?” 他眼中的不屑,语气中的轻蔑,丝毫不掩饰。 “十年,以你现在的资质,连破衍都无法修炼到……破衍之下,不如蝼蚁,纵使你再逆天,亦无法改变蝼蚁的真相。” 我嘴角抽了抽,果然我的资质确实不够好……从出道起,就没人说过我的资质好。 想必,我便是一介凡骨……但又何妨? 终有一日,我会震惊天下,让人刮目相看。 资质平平,又何妨,我无惧。 “打他们!”灰烬生灵身上燃起熊熊烈火,灼烧四周的天地,他森然开口。 “打,早就看不惯他们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看不起谁呢?”鬼母纵天起,一身气息如渊,仙意荡漾,鬼母花盛开。 青罗伞下的女子点头:“揍!” 说着三人施展全力,追着黑白灰三尊老者打……三尊老者,如同丧家之犬,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于无尽的黑暗宫殿之间上蹿下跳。 很显然,三尊强大的存在在为我出气,青罗与鬼母则是弥补之前的不尽全力之事。 我与古神相视一笑,古神化作一道光,没入我的身躯内。 我迈步向着十息之前的时空而去,幻夜与策还在那一方世界等着我归去…… 至于灰烬生灵、青罗与鬼母,根本无需担心,以他们的实力,遍行整个零荒,无人能害他们性命。 “也是时候去序列古城中,将天恹与天坼就出来了。” “第一序列……序列老大哥,咱们很快会再见,我会给你一个大惊喜的!” 第五百七十二章 推开门的黑暗宫殿 我缓步而行,身后连天的大战,让整片黑暗宫殿都处在颤抖中。 这一片黑暗宫殿,本就是从我体内而出,并非真正的黑暗宫殿群,没有真黑暗宫殿群来得强横,灰烬生灵、青罗与鬼母都是战力直逼仙的存在,全力之战,让它颤抖,实属正常。 蔓延进黑暗深处的黑暗阶梯,在战斗余波中,如江水中的浮萍,不断起伏。 一二三层台阶,也在起伏中,碎裂,意味着黑暗执天六叩七问的第一层桎梏,彻底破碎……我也冲破了第一重桎梏,接下来,需要面对的是第二重。 第二重,是灰烬生灵一直存在的天地,其中有一老者,被他压制,强让人与他对弈,无休无止,待我元婴之时,便是老者解脱之时。 我已经临近两个时空的交界处,目光落在老者策身上,他怅然若失,又带着几分欢愉,情绪极为复杂,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黑暗轮回出现之地。 从此前种种看,他与鸢之间,应当是有一段过往,但最终鸢选择了十三序列…… 我回来,他都不曾注意到。 我卸下一身的岁月,回到正常的时空中,路身在枯树下。 枯树有了生机,不是突兀而出,存在时间极端的翠绿,是根系生长,遍地枯槁,也有了盎然。 “死去的,是谁?”幻夜开口,神情复杂,他依旧连通着两个时空,目光复杂。 “一个……”他说的是霜玄老人,一个对感情之事极度畏惧的老者,也不知道是否是年轻时受了情伤。 我开口却说不出什么来……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霜玄九剑,与他自称的霜玄老人,其余一概不知。 我这一身的生机,来自于他。 我在《圣海志》中翻到关于雷霆花的一段残缺记载:雷绝碑生花,需以……,雷霆花生处,死生玄轮转。 我的生,建立在霜玄老人的死之上。 他以死,弥补“过错”。 所谓的过错,不过是一场我与幻琉璃之间的小矛盾,几句话便能消减。 这是一位“可爱”的老顽童。 待到救出天恹天坼,完成古神历练,从诸佛禁地离开,向大长老与老祖打听一下,一个能创造出霜玄九剑那等强悍术法的强者,世间该有痕迹留存。 我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古神出现,头颅沉浮,上面立着一生灵,看不清模样,唯有浓郁的灵魂力量汹涌,是此前存在的力量。 这股灵魂力量,应当是来自六道轮回,是灰烬生灵所说好处。 古神开口,声音幽幽:“难受就别说了!” 我点点头将目光转向灰烬生灵一行人所在的时空。 他们三人压着黑白灰三尊老者打,毫无招架之力,黑暗宫殿群在他们的威亚下颤抖着。 “黑暗,并非是最强的!”鬼母一巴掌拍在灰衣老者身上,身后寸许的鬼母花沉浮,红白相间的花瓣上,淡淡地血色脚印格外惹眼。 灰烬生灵,身子潇洒,长剑挥舞,纵横天地间,黑衣老者被伤得体无完肤,一身黑暗外泄。前者开口:“他,资质如何,尚轮不到你等评说!” 青罗伞下的女子手中青罗伞重伤灰衣老者后,淡淡开口:“黑暗,不过如此!” 此时,灰烬生灵、青罗与鬼母把黑白灰三位老者围在中间,大有灭了他们之势。 黑白灰三尊黑暗生灵早已重伤,再无再战之力。 老者策终于开口:“他们在为你出气!” “那三人在劫难逃了!”幻夜轻笑,身上之力荡漾,维持时空不散。 “你们引以为傲的黑暗,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纵是万般诡异,万般强大,出现在我面前,我自会破之。” 鬼子出现在花瓣之上,脸上有一黑色手印,是此前战斗中留下的。 鬼子是鬼母未曾出生的孩子,无天时代末年,大战连天,仙都几乎死绝,鬼母的爱人战死沙场,身患六甲的鬼母出战,最终力竭而亡,死在血海尸山的炼狱之地…… 因觉得亏欠腹中未曾出生的孩子,执念与怨气冲天,寄生在了九幽鬼灵竹之上,成了鬼母花,随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复活,但代价却是子母永不相见,极为残酷。 身为仙之时,便已经亏欠孩子,死后成为鬼母花,日夜听闻鬼子啼哭,声声皆碎鬼母心。 鬼母对鬼子的情,何其之深,有母爱,有歉疚,复杂且深邃,几近是天渊难及。 鬼子,是鬼母的心头,伤了鬼子,鬼母怎能不怒。 “黑暗生灵,没一个好东西!” “杀了他们!”灰烬生灵看了一眼鬼母,再度开口,身上的气息强横了一截,青罗与鬼母点头,也将状态调整到了最强,三股气息,横压万里,势吞河山。 黑白灰三尊老者阴沉着脸,应该是没想到竟然会遇上如此棘手的对手。 有天时代,仙不可见,不能出,但在他们面前的,灰烬生灵强横无边,虽无仙气,但剑术之强,不容低估。 青罗伞下的女子则是与有天时代,在无人能成仙的绝境中,逆破天地,踏天成仙的踏天青罗有关。 鬼母,身前为仙,实力,毋庸置疑。 就在他们即将出手指示,一座黑暗宫殿,忽然一动,一道黑暗之门,轰然推开。 门,推开的刹那,黑暗如水一般,汹涌而出,将黑暗之门填埋。 一直黑色之手,自如水般的黑暗中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三人中间,抓起黑白灰三尊老者,回到大门之内。 黑白灰三尊老者消失在黑暗中,一张模糊的脸庞,显现在大门内的黑暗上。 “黑暗,是非你等所能理解的,切勿妄下定论,免得因果加身,诡异相随,身死道消,都不自知。” 那张模糊的脸庞开口,声音如覆尘,沧桑而朦胧,带着一股神秘之感。 灰烬生灵执剑而立,转身看向大门。 青罗与鬼母,长空沉浮,双眼微眯,嘴角勾起弧度。 “黑暗,是万灵的归宿,你等终有一日,也会归于黑暗,此般行径,会得不偿失。”模糊的脸庞开口,极度不屑。 同时,黑暗潮涌,有了消失的迹象。 灰烬生灵提着剑迈开步子,向潮涌的黑暗而去,声音随之回荡: “装完逼就想走没,天地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第五百七十三章 古神话神古 黑暗宫殿内,那张脸已经开始模糊,黑暗倒卷,逐渐消散。 灰烬生灵直接提剑追出,身影闪烁,不到一个呼吸,便已经立在黑暗宫殿之前,手中长剑,刺入黑暗。 黑暗之门,一阵颤抖,填满的黑暗,像是起了风啸一般,躁动不止,波澜起伏。 “放肆!”黑色巨手再次探出,拍向灰烬生灵。 灰烬生灵身体如烛光一闪,消失在黑暗宫殿前,只有一把长剑,直插黑暗。 巨手一击落空,也不早耽搁,撇下一句狠话:“此仇,我们日后清算!” 而后飞速消失。 灰烬生灵再次出现在天地间,也将长剑从黑暗中抽出,身影闪烁,跨过十息的时空,迈过无边黑暗,出现在我身边。 青罗与鬼母也在第一时间离开了黑暗宫殿所在的时空。 随着他们的离开,黑暗宫殿群,如浪潮一般,从十息之后的时空中完全退散。 幻夜看一眼灰烬生灵,断了术法,十息之后的时空,彻底散去。 鸢轮回之事,到此便落下了帷幕。 时空消失的刹那,灰烬生灵亦化作一道光,没入我体内,而后有声音响起: “青罗鬼母入体助我一臂之力。” 青罗与鬼母对视一眼,一言不发便没入了我体内。 从他们的言语与反应来看,一定有大事,就在刚才灰烬生灵消失的几个呼吸间,发生了一些大事。 我灵识内敛,准备询问,却被挡了回来:“不要打扰我们,做好你的事情。” 说话的鬼母,机器强硬,一股修为滔天,阻隔我的灵识,体内一片迷蒙,看不清状况。 我嘴角抽了抽,果不其然,发生了大事。 “算了,以后会知道的!”我有些无奈,他们都在我体内,发生大事遭殃的肯定是我,但却没任何知情权,简直离谱。 不过他们三人还不至于害我,若是要害我,此前就不会倾尽全力一战了。 “还是待到此间事了,再问问发生了何事。”我将灵识收回,回到古树下。 古神头颅上的生灵与幻夜在对视。 “天下古神,我所见几乎是全数了。”幻夜倒退几步,他眼神中满是忌惮,皱着眉开口,“古神中没有你这号人!” “古神何其多,并非每一尊你都认识!”古神头颅上的生灵开口,带着几分谨慎,提防着“我当年就感受了你的存在,但始终没有将你找到,不曾想,却自己蹦出来了。” 幻夜存在于神树林无尽岁月,古神殿堂又是古神的第二故土,见便了几乎所有的古神,天地间,除了古神,或许再无生灵见过的古神,能出其右了。 刹古神,让他好奇。 而刹古神,却曾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从他言语中判断,刹古神曾蹲过幻夜,奈何幻夜狡猾,藏匿在神树中,久久不现身,这一藏,便藏到了古神灭绝。 策打量着刹,随手一晃,一壶酒入手,灌了一口后,道:“若是没看错……你并非天生地养的古神。” “倒是有些眼光!” 刹古神说,他确实如老者策所言,并非天生地养的古神,而是经历古神历练后,被始道黑暗三尊古神灌顶之后,从普通修士成为古神的第一人,也是时至今日的唯一的源自于肉体凡胎,从修士彻底蜕变而来的古神…… 他身上虽有规则,虽是完整的古神,但却能杀生,所以在古神覆灭一役中,整个弥苍,唯有始古神与刹古神两尊古神在护着族人,奈何修士难绝,浩浩荡荡,杀不尽,两尊古神最终还是倒下了。 古神的尸骨,遍布整个弥苍,白茫茫一片。 随着古神的全部陨落,弥苍也从天地间消失,不再可见,如古神一般,不再显现于灵识中。 “弥苍,如序列古城一般,不在诸天中,不在岁月中,独立于天道之外,是所有古神纪中期,有沉眠者临世,古神为了避免与沉眠者起冲突而建造的规则之地!” 刹古神说古神曾经在沉眠者出世之后,消失了三个纪元,也因此导致天地间古史出现断层,古神再次临世后,世人将古神与沉眠者混为一谈。 “沉眠者……”我喃喃,想起虚空古陆所经历的一些,自身也是一尊沉眠者,亦是一尊古神。 沉眠者血脉来自于那尊梦见祖灵星,也就是地球以及虚空古陆所在的大千世界的沉眠者,他名何,我无从得知,现在的他生机无多。 他,是否是那尊古神纪中期临世的沉眠者? 古神与沉眠者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灵,曾经我以为沉眠者便是古神,古神便是沉眠者。 这亦是而今生灵对古神的印象,将古神与沉眠者混为一谈。 “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说的是沉眠者,并非古神,古神乃至善的生灵,不会生杀予夺。 “起初,灵识能见,不能再现灵识中,是古神灭亡之后才具备的特殊之力。” “苍茫众生,无人再知弥苍是何处了!”古神说起了弥苍,那个曾经出现在我视野中的弥苍大地,是古神的故土,打断了我的思绪。 “弥苍,神古之地,有大善!” “弥苍,众生尽处,有归所!” 古神凝重起来,头颅上立着的那尊生灵望向无尽深空,仿若尽处便是消失不见的弥苍。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尔何茫茫,独泣罔凉?” “弥苍何故?” “弥作古则,弥苍落涧,魍魉生殁,见处有神古,是生。” “弥,见弥日,告神古。”头颅上,模糊身影看着我,满脸悲伤。 “……”古神忽然顿了一下,像是被打断了一样:“话多了。你们三人是时候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他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弥,尽快完成古神历练,完成之后,你便会明白,我为何要说这一番话语……” 古神彻底沉寂。 十万里荒芜之地,又回到最初之时三人的状态。 我们来此是为了商议如何救出天恹与天坼,而今距离那场宴席已经很近,世间所剩无多。 我深吸一口气,运转修为,七成筑基根基,让我前所未有的强横。 我看向秩序池所在的方向,沉声道: “行动吧!” 第五百七十四章 秩序池 老者策起身,手中酒壶挂在了腰间,枯瘦的身躯,在这一刻焕发生机,依然枯槁如古树,但一股蓬勃的生机,流溢而出,挺直了腰背。 神圣的气息在他身上流转,属于神之所有,他是自诞神殿走出的强大生灵,连第一序列都有所忌惮。 “也是许久没有回到诞神殿了……”他看向我欲言又止,眼神中带着复杂,“放心,我会遵守承诺,走进诞神殿。” “我代鸢谢谢你!” 我耸耸肩,摆了摆手:“当做的,无需言谢。” 幻夜神情复杂,灵识荡漾扫了一遍我的内外:“这一次推开空间裂缝,你虽然获得了无尽的好处……但若无奇迹,十年内,你便会身死道消。” “嘿嘿嘿,十年,又是十年!”我一笑,无谓了生死。“足够了……” 策的欲言又止便是这件事,我推开裂缝,序列之力成双骨,获得了百万之力,自己修真路也踏出了关键性的一步,突破了古史中,曾尝试开创新体系的天骄止步在等同开脉大圆满境界的诅咒……成功触摸到了筑基。 而今的七层筑基根基,战力已比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强出许多,踏入筑基,便可同境界无敌。 奈何撑开黑暗轮回古路所在裂缝,神皇蛋金光照进体内,符文侵蚀,雷霆破魂,百万之力裂躯。 一立轮回前,损尽一切根基,再强的资质与肉身,也只能让我持续十载的寿命。 我向前了几步,迎风而立,九彩玄箓甲迎风而飘,像是立在坟冢间的魂幡。 耳边呼啸的风,轻轻吟唱,细碎的声音断续交错,像是来自黄泉间的葬歌。 无边的荒芜之地,其上生起了青草,生机蔓延。 这一片死地,再次拥有生机,想必不久后便会青草连天,碧绿如茵。 “奇迹,或许他还活着便是一种奇迹!”老者策开口,目光忧郁,带上死气,“向来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我走了,说到做到。” “喝酒误事啊!” 说着,他踏着虚空,向诞神殿,步步而去,枯槁身影,苍老了不知多少年岁,挂在腰间的酒壶晃荡着,没了酒。 老者策身影发生变化,枯槁背影,如一尊传说中的神般,踏着岁月与彩云,走向他走出之地——诞神殿。 我与幻夜目送老者策消失在视野内。 “你应该不会死的,否则天机士的预言将是一场空……”幻夜看向混沌海所在的方向,说着他自己不太相信的安慰话语。 天机士的预言中,是我找他清算,让他身死道消,可,尘世间,“我”并不唯一,是能够被替代的。 幻夜看我一眼,迈开步子向混沌海而去。 “我有预感……这一别,再见将是生死相向。”幻夜走出百米外,停下脚步回首道。“不过你放心,我会祝你一臂之力救出那两个孩子!” 幻夜说完,便如老者策一般消失在了十万里荒芜之地上。 “若将来那人是我,非必要的话,不杀你,还你今日之情!”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喃喃开口,“十年,或许会有奇迹,若是没有,天机士口中的那人非是我,祝愿你能从他手中活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收起凌乱的心绪:“是时候了,秩序池,序列诞生之地,我来了!” 我迈开步子,离开十万里荒芜之地。 走出百里,我回首,看向此前大战之地。 十万里荒芜之地,留下了霜玄老人与我的多数生机,仅余十年,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曾经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从墓中爬出的真相,知道自己仅余十年寿命的那一日。 两个世界,相同的经历。 “老顽童,别了!”我不舍……霜玄老人以自身生机祭雷绝碑,身死道消,没有轮回的机会,天地间再无此人,此一别将是万古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祭。 我深深一拜:“他年,我若不死,立于巅峰,会将你复活,再做忘年交。” 我收拾心情,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天恹与天坼还在等着我,若是耽搁久了,一切成空。 “这一路,需要藏匿身影,不能让人发现,否则会有大问题。” “隐匿身形的术法……我没有,但他们应该有!”我想起了之前抓的三人,两个弢族修士黑白双煞,天品阁圣女双儿,他们身上的好东西应该不少。 我立身在长空,取出储物袋,轻轻一抖,三人便落出。 黑白双煞被关了半年之久,这点时间对于是修士来说不值一提,但两人已经狼狈不堪,披头散发。 “苏霜,去死!”两人见我的瞬间,立马发狂,异口同声,两双眼猩红如血,对我的恨意滔天。 天品阁圣女双儿立在不远处,没有出手的意思。 我没有说话,只是手掌向前伸出,序列之力流淌,百万之力轻轻破碎了虚空,在我们三人之间形成一片虚无,空间乱流荡漾。 “说过了……我们再怎么算计,终不会是他的对手,说了你们还不信!”天品阁圣女双儿不屑的看着黑白双煞,“刚才那一掌,若是落在你们身上,灰飞烟灭。” “想要他死……而今至少是圣境修士出手,否则没门。圣境之下,能杀他的唯有天资榜上前十的存在……他已有资格与大陆天骄一比高低了。” 黑白双煞对视一眼,收了武器,倒退到天品阁圣女旁,心有余悸地盯着我与涌动的空间乱流。 “看来在储物袋中你们相处得不错!”我轻笑一声,道。 “这不是我们所在的时空……呆的时间久了,因果加身,将来修为难以进步。”天品阁圣女双儿扫一眼周遭天地,冷声道,“少废话,你需要什么就直说。” “倒有一点眼光,不愧是能做圣女之人!”我耸耸肩,“我要能隐匿身影的术法,等级要高,无需繁琐修炼的!” 我看向他们三人。 黑白双煞开口:“有倒是有,只是等级不够。” 双儿白看了一眼两人,从怀中掏出一卷术法,向我丢来:“这卷术法名为欺神术,施展简单方便,身影与灵识隐匿,非人道巅峰强者不可见,应该足够了。” “圣女就是富有啊!”我一挥手,便再次将他们收入储物袋中,欺神术接在手中,由衷感慨,我怕是最寒酸圣子了。 他们应该有不少的好东西,但现在不是时候。 收好储物袋,打开欺神术卷轴,玄奥且古老的符文,映照心神,明了了如何运转。 按照上面缩在运行,果然如双儿所说,简单方便,至于效果……还有待观察。 “不管效果怎么样,有总比没有好,出发了!”一身修为展开,速度达到我所在境界的极致,万里长空,瞬息而过,流云一片,残光一地。 半柱香的时间,方才抵达。 秩序池,出现在前方。 它,悬于东天,光芒万丈,秩序神链交错。 第五百七十五章 秩序池中的生灵 秩序池,是序列古城四大重地之一,且极为特殊,第一序列的肉身温养在其中,不断序列化,不断增强。 因此,秩序池外,坐镇着上百尊强者,气息悠长,深不可测,皆是傲视一方的强者,在序列古城却作为“看门狗”。 有他们在,任何生灵都无法临近秩序池的百里之内,是一片禁地,生灵勿近。 而我已经距离秩序池不足五十里,跨过了禁地。 “嘿,这欺神术果然不俗,那女人也没有说谎!”我如是想,还以为那女人会耍什么花招。不过稍微一想便能想通,此处为无数岁月之前的序列古城,若是我出事,他们定然无法回去了,多半会折损此处,一阁圣女还不至于蠢到自寻死路的地步。 也从侧面证明,坐镇秩序池外的百位强者,无一人的修为超出人道巅峰,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看来,自古都一样,人道领域之上的修士不多见……”我立身长空中,身侧秩序神链交错,形成网状,缕缕毁灭气机,沿着神链从序列池上流淌到神链尽头,化作精纯的序列之力,融于天地,,维持天地间的秩序。 “果然,我就是最穷圣子啊。天品阁的一个娘们,一出手就是高级的术法,简直离谱。”我开始羡慕起来,我这圣子当的是真有点丢人,一穷二白,全身上下没有几套拿得出手的术法,“看来等空闲下来需要好好收刮一下双儿那个娘们……幻琉璃嘴里排石撬不出什么。” 感受着身边垂下的丝丝缕缕秩序神链,双臂间,序列之力所化的尺骨隐隐发烫,与秩序神链之间产生若有若无的联系。 天地间的序列之力涌入体内,一段段画面也随之涌现。 秩序池内,第一序列肉身横亘,庞大无边,几乎是填满了整个秩序池,身上秩序之力弥漫,高度有序化,是天地间最为有序是的生灵。 他强大序列肉身,给我一种他所在之处,混乱散尽,万物皆序列化的感觉。 第一序列,人身马首,青色的头颅,泛着青铜一般的质感,给人极强的岁月感。 分在两侧的双眼内,瞳孔如玉,洁净无瑕,纵使灵魂离体,眼中依旧蕴有神采,像是独立的个体一般。 一身暗红的血衣,紧紧附在肉身上,高度序列化,从其气息来判断,圣境修士倾尽全力一击,亦无法破开。 丝丝缕缕的序列之力不断融入尺骨中,剥离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来。 第一序列,在杀死十一尊序列之后,便将自己的肉身与灵魂分离,分开修炼,肉身在秩序池内温养,灵魂化作真身,行走在外,经历红尘与岁月,欲要将灵魂磨炼成肉身一般强横。 这是在创法,一门极为强横的术法。 术法的等级,无从得知,但是一旦完成,估计,它将能成为天地间顶级的术法之一。 第一序列的野心极强,不是只这片序列古城,野心吞天,志在万古诸天。 第一序列是负高熵世界里的第一尊生灵,是第一个睁开眼看到负高熵那个神异世界生命。 因为他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这个世界,方才有了世界的多姿多彩。 “看来杀其他序列,一统序列古城,只是他野心的开端。”感受序列之力中蕴含的种种信息,我对第一序列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到底要干什么?一统寰宇,也大可不必杀其余序列啊。” “先不管别的,现在得弄出一点动静,让这序列古城乱起来。”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序列之力中传来的信息中抽出,在心中低语,一股疯狂涌上心头,“要动手就整出最大的动静来……让第一序列焦头烂额。” 秩序池内,有第一序列的肉身,若是给他造成一些不可逆的伤害,留下永久的伤害,将是意外之喜,算是先收一点利息。 “幻夜与策,应该也差不多了……趁乱行事,嘿嘿嘿额。” 我冷笑,序列古剑入手,迈开步子,向秩序池而去。 换作一般人,天地间交错的秩序神链与万丈光芒,就够他们吃一壶了,而我身为后天的十三序列,根基源自此处,同源同宗,不会对我下形成阻碍,甚至会让我的状态稳步提升,一身血肉更强。 临近秩序池,我纵深一跃,跃上边缘,并无阵法阻隔。 秩序池是天地造物,源自负高熵时代,极为远古与神秘,规则强横,其中无法存在任何认为创造的术法,这便是第一序列肉身在此,也无一阵法守护的原因。 秩序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方圆万米见大小。 组成池身的材质似石非石,似金非金,符文遍布,带着斑斑锈迹,透着岁月的气息。 其内是翻涌的秩序,如水一般,填满秩序池,那是秩序神液,是构成序列身躯的基本物质之一,由天地间无数秩序凝聚而成。 其上弥漫着如纱的白雾,一切隐隐绰绰,隔绝视线,将内外隔绝,连灵识都被阻隔,无法探视。 白雾之中,偶尔有秩序神链惊天而起,冲向天际,将空间打出裂痕。 这随意的一道秩序神链,足以虐杀一尊圣境修士了…… 杀圣,极其艰难,但在秩序池前,圣境修士不过蝼蚁,不堪一击。 “不愧是序列诞生之地,够强,嘿嘿嘿!” “若是所有秩序神链加在第一序列身上……他肉身再强,日积月累也得重伤,届时,秩序池不是温养他肉身之地,而是禁锢与吞噬之地。” “我也是序列,有的是办法让使用秩序神链,嘿嘿!” “只是以我现在的修为去撼动,有点以卵击石的味道,可是这又如何?奇迹,不正是如此诞生的那么?” 心中打定主意,这一次绝对不能便宜了第一序列,他给十三序列带来的痛苦,现在是时候还一些利息了。 “序列诞生之地,我来了!” 我嘿嘿一笑,提着序列古剑,抬脚迈步,准备跨入秩序池内,就在此时一道龙沾染着无尽的秩序神液的龙影,从秩序池中腾跃而出,身上弥漫无尽的秩序。 它,一闪而没,像是幻觉一般,灵识中都不存在。 紧接着,一只手,从秩序神液中探出,拍向那龙影。 秩序池中,有生灵在对第一序列的肉身出手…… …… 龙影再出出现,沉浮虚空,与第一序列的手对峙着。 我,停住脚步,立身秩序池旁,看清了那生灵的模样。 第五百七十六章 龙形生灵 我看清了,在秩序池中,与第一序列肉身肉搏生灵的模样。 形状如龙,呈紫金之色,双瞳青翠如玲珑,碧绿如玉,秩序流转,岁月沉浮。 它虽为龙身,但并非真龙,在它身上,感应不到龙族所特有的气息……应该是某一种生灵进化成了龙形,形似神不似。 龙身长十余米,在秩序神液中腾龙而起,矫健刚猛,带起滔天秩序,崩裂秩序神链。 身上秩序万千,蕴含最纯净的秩序之力,是天地间最高的秩序的代表。那等精纯的秩序,连号称最高序列的第一序列肉身都无法比拟。 它,绝对不是一般生灵。 秩序池诞生了十三序列,曾经挥剑开天地,是寰宇中赫赫有名的存在,几乎杀不死,且秩序池是秩序圣地,秩序序列化,神链交错,一般生灵根本无法靠近秩序池方圆十里内……更别提是踏入其中。 龙形生灵在其中与第一序列的肉身相搏,它的恐怖可见一斑,不容小觑。 秩序池内有生灵,老者策不曾说过。 我在灵识中翻开《灵草百鉴》与《圣海志》,其中皆无记载,眼前的紫金色的龙形生灵是何种生灵,为何会出现在秩序池内。 它在与第一序列的肉身搏斗,第一序列不曾感知到么? 还是说……这龙形生灵是它豢养的,用来锤炼肉身? 我立身在秩序池边缘,望着这一场争锋,脑海中无数思绪飘飞而过。 第一序列肉身探出神液的手臂,规则弥漫,秩序缠绕,呈古铜之色,坚硬无比,那生灵的龙爪落下,与手掌碰在一起,有火光起,湮灭在神液里。 紫金的身影,如光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跃出秩序神液,不断攻击第一序列的肉身。 它的气息时强时弱,漂浮不定。 它身上带着伤痕,是被第一序列所伤。 紫金之躯,在秩序神液中游弋,触摸。 “它在冲击更高境界,要破阶!”青罗伞下女子的声音在我心神间响起,“它在利用第一秩序的肉身,不对,是想从上面得到一些什么。” “事情忙完了?” “嗯!”她应声,身影出现在灵识中,她撑着伞,看向龙形生灵。“没有,不过有灰烬在就足够了。” “那紫金生灵……有些印象,想不起来!”青罗摇头,秀眉扭在一起。 龙形生灵,根本不是第一序列肉身的对手,即使第一序列的肉身不带有多少灵智,只有本能的防卫。 经过数百回合的交锋,秩序池内,秩序神液如水一般沸腾。 神液中,第一序列的肉身一直不曾出现,唯有一只手探出,碾压着紫金龙形生灵。 龙形生灵的气息再次变强,身躯从十余米,增加到二十米出头,完全是由秩序构成,秩序之力流淌,如火一般。 它准备拼命进行最后一击,成败在此一举,从目前来看,紫金龙形生灵并非是被豢养…… “它要败了啊!”我深吸一口气,看出了龙形生灵的败象。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提着序列古剑,踏入秩序池中。 “需要我祝你一臂之力么?”踏着秩序神液,幽幽开口,手中古剑指向第一序列探出的手,“第一序列,是我的敌人!” “吼!” 一声怒吼冲天而起,龙形生灵转身看向我,眼中喷着火焰。 “坏我好事,死!” 紫金龙形生灵,踏着秩序而来,杀气激荡。 第五百七十七章 一滴血 紫金色的龙形生灵,声音回荡,气势吞天。 在我踏入秩序池的刹那,便舍弃进攻了许久的第一序列,直接冲我而来。 看来是我踏入秩序池,破坏了他冲击更高级别的进度……只是这破坏也太儿戏了吧,没有任何异象。 难道说,这家伙是知道自己要失败,而我刚好又踏入池中,它正好拿我出气? “一定是这样子……都什么玩意啊这?” 我运转修为,灵气聚集在双脚之上,身子一侧,避开了龙形生灵的第一击。 “速度不错!”龙形生灵第一击落空,再次转身而来,岁月沉浮的双眼死死锁定着我。 看样子是吃定我了。 不远处,第一序列探出神液的古铜色手掌,没入秩序神液中,没了存在的痕迹。 秩序池中,少了一种无形的压迫。 我吐了一口浊气,体内的气血沸腾,有了些许伤势。龙形生灵的第一击虽然落空,但从身上席卷而过的凶悍气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地破开了我所有防御,侵入体内,造成一定的伤势。 龙形生灵身上弥漫着深不可测的气息,在这秩序池中,它仿若是头顶的苍天,人力不可抗。 它身上威压渗出,笼罩方圆万米的秩序池,封死我所有的退路,看来眼前这生灵是真想把我留下。 龙形生灵沉浮在秩序神链之间,一身气息,不断跌落,它开口:“你坏了我的好事,你这一身血肉与修为就当做是做错事的补偿吧!” “慢着!”体内的伤势越来越重,甚至有种吐血的冲动,这家伙的气势太过霸道,光是被冲击了一下,就让我伤到吐血的程度……我可是有灵约仙身,号称最强肉身。 龙形生灵也没有急于进攻,他的气息依旧没有稳定,忽上忽下,境界模糊,处在破阶的后遗症中。 零荒大陆上,但凡是修士都清楚此种状态,要么是即将突破,要么是受了重伤,不管何种,若是强行出手,反噬起来,得不偿失,这是龙形生灵并不急于出手的原因。 它看我一眼,道:“怎么,有遗言?” 我垂着序列古剑,吞了一颗三品的疗伤丹药,待到药力药力化开,气血压下之后,缓缓沉声道:“你说我坏你好事,坏了你什么事?你破阶失败是必然的事情,现在的你不会是第一序列的对手。” “我进来与否,与你的失败毫无关系!你如此说不过是在为你的失败找借口罢了。” 龙形生灵沉浮,紫金色的身躯在秩序神链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神圣,它深深看我一眼:“眼光倒是有,你说得没错……我从出手之前就知道这一次破阶会失败。” “但是你进来,便就是你的错,我的失败便是你造成的……所以拿你一身血肉与修为来弥补我的损失吧!” “我感知中,你这一身血肉,可是大补之物。” 龙形生灵的气息在这一刻稳定下来,神圣的气息,荡漾开来,脚下的秩序神液与他共鸣,规则凝聚,秩序成链。 “小子,你的血肉我收了,下辈子进未知之地,还是多看一眼,免得重蹈覆辙,悲剧重演。” 我提起序列古剑,指向龙形生灵:“多谢你的提醒,但是不必要等到下辈子……谁生谁死,还是两说之事。” 说着,天折经运转,灵气汹涌,七成的筑基根基修为,冲霄而起。 灵约仙身展现,整部古史最强的体质与肉身,一出现便引起异象,神链崩碎,秩序混乱。 青龙之力在血肉中流淌,青色的金属龙鳞破体而出,覆盖在右手上。 它的身形为龙形,青龙之力或许有一定的奇效,这是我选择使用青龙之力的原因。 七成筑基根基的修士,虽然微弱,不比龙形生灵,但有灵约仙身与青龙之力的加持,声势丝毫不差。 青龙之力,在身后凝聚出一条十余米长的青龙,张牙舞爪,与紫金色龙形生灵,相互对望着。 “青龙神术!”左手,青龙神术起,化龙诀起伏。 “十三剑式!”右手,百万力握剑,基础剑式荡。 青龙出现的刹那,紫金色的龙形生灵一颤,身上弥漫的威压与强横的气息,忽然弱了许多。 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青龙,不仅对神兽榜上的其余生灵有压制作用,甚至对于一些龙形生灵都具有一定的作用。 “杀!”我纵天而起。 秩序神链于我无用,横在我与龙形生灵之间的成了摆设。 剑气划开秩序,破开虚无,直取紫金龙形生灵。 “慢着!”龙形生灵没有选择还击,而是选择避开,避开之后,它大吼着。 我一击落空,瞬息转身,施展青龙的天赋神术,天赋神术是天地间所有特殊生灵,与生俱来的,苍天赋予的神术,刻在血肉中:“青龙撕天!” 左手之上,无数青龙翻涌游云,身后龙爪冲霄。 青龙撕天术,是青龙的天赋神术,属于高级术法,纵使我的修为并不高,但因我为青龙,所能发挥的威力,远超一般的化神修士施展。 “大哥,我的老大哥!”青龙撕天术一出,对面的紫色龙形生灵身子一软,跪在了我面前。 我立在原处,看着他,出言嘲讽:“怎么?认怂了,不想要我这一身的血肉与修为了,我可是坏了你的好事的。” 紫金龙形生灵瞬间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化作五米大小,立在秩序神液之上,仰头看着我:“大哥,您是大哥,小弟我错了,不行么?” 面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折的龙形生灵,我并没有丝毫放松警惕,它的强大,绝非是我所能比的,若是它耍心机,一个暴起,便能要了我的小命。 紫金龙形生灵见我没有放松警惕,眼神中居然升起了谄媚:“大哥,您来秩序池,肯定是办事的,这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走……全部。” 我皱着眉,一时半会没看明白它的操作。 “问问它想干嘛!”灵识中,一直没有动静青罗开口。 我点头,序列古剑指向龙形生灵:“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说你想干什么?!” 它起身,看着我,认真且诚恳地道:“我……想要一滴血!” 第五百七十八章 第一序列身 “一滴血?”我看向它,生出忌惮。 紫金色龙形生灵坚定地道:“就一滴!” 他并非一般生灵,开口索要一滴血,定非是一般血,应当是要修士一生没有几滴的真血。 真血极为珍贵,我一个开脉境修士孕育出半滴,就已经逆天。 一滴……抽干我全身的血去提炼,勉强能凑够。 显然这家伙是在拿我开刷。 我摇了摇头,开口拒绝:“门都没有!” “那你也别想完成你的想做的事情,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有事!”紫金龙形生灵气息一震,强横了几分。 我咬了咬牙,距离宴会开始还剩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不被挡在此处,无法如约完成计划,更会害了身在诞神殿的策与前往混沌海的幻夜。 第一序列的强横,非是现在的我所能力敌。 看着紫金龙形生灵,我阴沉起了脸,一身修为激荡,虽在这牲畜面前不值一提,但有青龙之力与灵约仙身的加持,尚可勉强一战。 远方,序列古城已经动荡,无数强横的气息冲城中各处冲天而起,向着诞神殿与混沌海而去。 一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且我能弄出的动静不会太大,引不起序列古城的骚乱,压力全在策与幻夜那边,与计划不符,只有请出那几尊强者相助了:“鬼母青罗,没事就出来干活了,我没多少时间耽搁了!” 青罗撑着青罗伞从灵识中踏出,出现在秩序池内,一出现,便有无数秩序神链向她而去。 青罗伞缓缓旋转,踏天青罗的真血浮现,秩序神链崩碎,她所在的三尺空间,秩序禁区。 鬼母也从体内走出,身后鬼母花盛开:“就你小子事多,老娘是是苦力么,刚打完就又得打了?” “你小子静喜欢惹事,招惹的还都是那种得仰视的存在。” “少废话,干活,帮我弄出一些动静来。”面对鬼母,她纵是曾经为仙的存在,依旧没有丝毫的畏惧。 青罗绕过紫金龙形生灵,出现在秩序池的正中央。 鬼母白我一眼之后,亦紧随而去。 青罗与鬼母对视一眼,联合出手。 他们二人已非第一次联手,在与天落上,二人曾联手战凡人修士共尊的东土唐皇。 他们出手的瞬间,第一序列的手掌再次探出秩序神液,凭借肉身记忆,与两;两女展开了战斗。 二人毫无保留,全力出手,一刹间,秩序池动荡,无数秩序神链冲霄而起,第一序列也首次探出了一只完整的手臂与半张脸。 第一序列的脸,是一张马脸,变异的马脸,似马非马,似人非人。 皮肤呈古铜色,覆有金色符文,光泽流淌。 一身气机,强横无双,仅是肉身出现一部分,便有令人窒息之感。 单手擎天,气息如渊,压制着青罗与鬼母。 青罗伞旋转,鬼母花盛开。 倩影动,仙意荡,异象起,震八荒。 “秩序池,有人在出手!”整座序列古城中响起宏大的声音,回响不绝,传入每一个修士与凡人耳中,震荡心神。 “乎,录,则三部杀过去!” 声音回荡,冲向诞神殿与混沌海的一些修士转身向着秩序池而来。 浩浩荡荡,杀意冲霄。 镇守秩序池的生灵也先后回身。 紧接着一尊虚影,出现在天穹之上,俯瞰整个序列古城。 那尊身影属于第一序列,他感受到秩序池的异变。 “是十三!” “十三,是你,哦,不完全是你,自未来而来,有点意思!” 他饶有兴趣地向我看来,紧接着一尊正常大小的模糊身影,自他眼中走出。 刹那跨越虚空,君临秩序池。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不完整的神兽榜 秩序神链交错的秩序池上空,缩小的第一序列身影抵达,是一部分不完整的灵魂分身。 这一部分灵魂分身的目的很明确,入主第一序列身,带领乎、录、则三部绞杀我、青罗与鬼母。 第一序列的灵魂本体与灵魂分身似乎并未注意到紫金龙形生灵的存在。 “十三!”灵魂分身屹立场控,目光扫过与他古铜色的肉身鏖战的鬼母与青罗后,落在我身上,“你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从未来杀至,意欲何为?” 第一序列灵魂分身质问着,穿过层层叠叠的秩序神链,向肉身而去。 鬼母瞥一眼灵魂分身道:“苏霜务必全力拦下灵魂分身,否则一旦它入主了肉身,我们就无人能再敌他了。” 青罗与鬼母逐渐进入状态,与第一序列身打得有来有回,能伤到他。 我凝重点点头,序列之力流淌,缭绕古剑:“你的对手是我,有我在,休想入主你的肉身。” 第一序列的一道灵魂分身,实力堪比圣境大圆满,若是想将其拦下……我只能动用所有的底牌,但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又得重伤。 身前还有紫金龙形生灵虎视眈眈,一个不慎,便有可能彻底陨落,形势危急且复杂。 纵使如此,此时此地,已别无选择,我深吸一口气,调动所有的灵气与力量,将状态调整到了最强。 七成的筑基根基,加上灵约仙身,沉眠者之力,古神之力,青龙之力与一双成开便有百万之力的双臂,面对圣境修士,能勉强正面一战。 秩序池之上,目光望向远方,等待着乎、录、则三部与镇守秩序池的强者,他极为谨慎,见到能与肉身鏖战的青罗鬼母,不敢贸然入池,他回过头来,不屑开口: “就这些了么?” 扫了一眼身前的资金龙形生灵后,它一副看戏的姿态,没有出手干扰的意思。 灵气运转,灌入腿骨之间,鲲鹏印起,身后青龙鲲鹏共长空,龙吟鲲吼。 “对付你一道灵魂分身足够了!”我冷笑着,纵身一跃,挥剑长空。 “十三,你从来都是这么不自量力。”灵魂分身开口,手掌拍来。 瞬间,四周天地,秩序汹涌,随灵魂分身手指动,与我手中序列古剑交锋在一起。 一切无声无息的湮灭。 无边的力量,从古剑之上传来,漫过手臂,落在身上,宛若五岳临身,千万之力,使我身躯坠落,狼狈回到原位。 体内气息起伏,气血翻涌,被第一序列的灵魂分身随意一击伤到了,身后的青龙身影与鲲鹏也暗淡了许多。 也在此时,乎、录、则三部人马与镇守秩序池的强者抵达,悬浮在他身后,等待命令。 “杀进去,格杀勿论!” 第一序列的灵魂分身,首当其冲,没入交错的秩序神链之中。 “滚开!”极速降临的灵魂分身被一道粗壮的秩序神链抽在身上。 他身后的乎录则三部更是惨烈,不少人直接被秩序神链拍碎,化为虚无。 不知是何原因,第一序列的灵魂分身居然被秩序阻隔,秩序神链能直接伤他本源,使得他暴躁。 “是谁?”他身上缠着无数的秩序神链,一点点吞噬他。 十三序列诞生于序列池中,秩序神链本无法伤到序列丝毫,此刻第一序列的灵魂被秩序神链所伤,损了本源。其中有诡异。 它,神秘无比,身在秩序池中,与第一序列肉身搏斗,以求破阶……没有被发现。 第一序列灵魂俯瞰整个序列古城,看遍芸芸众生,唯独发现它的存在……可见它的特殊。 我稳住体内的伤势,看着面前的紫金龙形生灵,在第一序列灵魂分身的怒吼中,我盯着它开口:“是你?” 紫金龙形生灵臻首,身上纯净的秩序之力腾起,秩序神液沸腾,化作雾气升起,在秩序池上空形成一道空间屏障,将第一序列灵魂分身与他的部众隔开,声音随之消散。 “是我!”它开口,无比自豪,“此地,我为王!” 我嘴角抽了抽,青罗与鬼母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青罗灵识传来:“估计它说的是实话,尽量合作,否则这次拯救计划得泡汤,第一序列的强大,远超预期。” “所以你这是何意?”我耐着性子,收了修为,心平气和地道。 “我要血,你的血!否则我就将它们放进来。” “这家伙还真是会趁火打劫啊。”我咬牙,一股火憋在心里,“真血,我一开脉修士有半滴就不错了,一滴,炼化我这一身血肉,或许勉强能提炼出来,但你看我是傻子么?” 紫金龙形生灵露出看傻子的表情,无奈地道:“我不要你的真血,你看我是傻子么?会做那种事么?” “他妈不早说?害得小爷白挨了一击!”我嘴角抽抽,这特么一个什么玩意啊,有话不早说,藏着掖着憋着,好玩么? “你问了么?” “我尼玛……” …… 战斗中的青罗鬼母投来看奇葩的眼神。 “什么血,只要我有,可以给你,哪怕那半滴真血都可以。”我压下心头的火,垂着序列古剑,擦了擦嘴角被气得内伤,渗出来的血,冷幽幽地道。“但是有两个条件……” 紫金龙形生灵开怀:“别说两个条件,一千个都行。” 我点点头:“一,告诉我你是什么……” “二,帮我困住上面的,还有第一序列的肉身。” 紫金龙形生灵也不含糊,开口道:“第一个好办,神兽榜你应该知道,神兽榜是古神纪出现在天地间一道规则,记载着百种强横的兽。” “神兽榜,百种神兽,古来第一第二不可知,古神纪有生灵凌驾于百神兽之上,被后世成为第一,但实际非是如此。但他们的空缺并不影响神兽榜的完整……除了,对,你应该有神兽榜拓印,你可以看看……一看便知。” 我深吸一口气,果然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过片面,以为幻夜便是神兽榜的第一,毕竟在古神纪傲视整个神兽榜,而今看来绝非如此,第一第二,无人知晓。 神兽榜居然是一种规则,与韩路曾经见过的记录修士资质的天资榜如出一辙,是天地规则凝聚而出的特殊榜单…… “看来找时间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了,藏有太多的秘密了。”我在心中喃喃,扫了一眼秩序池外被秩序神链吞噬着的第一序列的灵魂分身。 我一笑,看来眼前的紫金龙形生灵是极为急切想要我的血。如此一来,他便不会暗中耍心机,我放心地在灵识中打开《圣海志》与银轮树妖所着的《灵草百鉴》。 《圣海志》中有关于神兽榜的记录,苍茫古今,生灵无数,神兽不乏,本该完整,却因为有生灵空缺导致古往今来,神兽榜从未完整。 天地间除却神兽榜,还有草木榜、灵火榜、百族谱、山海录、天资榜等记录各种奇异生灵,火焰排名,种族排名,山海地理,体质天资的榜单,无一不是完整的,唯有神兽榜不完整,自诞生起,便为完整过,且不是因为第一第二两种神兽的不可知。 神兽榜的特殊,勾起了我的好奇,但《圣海志》中并没有神兽榜。 “《灵草百鉴》中应该有,银轮树妖的见识可不是常人能比拟的。”我将灵识转移到《灵草百鉴》,并迅速定位到神兽榜所在之处。 神兽榜铺展在灵识中,第一第二缺空,第三青龙、第四为凤与凰并列,第五腹灵…… 我目光如炬,匆匆扫完神兽榜,除了第一第二的空缺,就未曾见有哪一位置的神兽缺失。 我坚信《圣海志》的真实性,且紫金龙形生灵也没有必要说谎,只是分明说是存在空缺,不完整,却怎么也找不到是哪一种神兽空缺。 我收了灵识,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紫金龙形生灵,茫然摇了摇头:“找不到……除了第一第二,似乎都是存在的。” 紫金龙形生灵淡淡开口:“自然……因为我虽在神兽榜上,但今日方才第一次出现在时间古往今来,你是见我第一人,因为你所见,所以我才存在。” “现在,你去看……” 我皱眉,但依旧照做,因为我尚有求于它。 我的灵识,沉入到《灵草百鉴》中,神兽榜再次铺展…… “吾为神兽……归位神榜。” 伴随着它声音,神兽榜光芒大盛,即使是拓印版本,依旧极为瞩目。 《灵草百鉴》中的神兽榜上,浮现百种神兽的虚影,极为壮观,令人心悸的气息,也自其中而起。 这一刻,天地间 这一次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名字,在神兽榜第八的位置上闪烁着。 神兽榜第八,秩序神兽,形状如龙,呈紫金之色,双瞳青翠如玲珑,碧绿如玉,秩序流转,岁月沉浮,以混沌与混乱为食,平衡天地间的秩序与混沌。 秩序神兽,主宰序列池的一切序列,序列即是本身。 我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眼前神兽榜上排名第八,一身紫金之色的生灵——秩序神兽。 “原来你也在神兽榜上……” 这一刻,许多事情,明了起来。 第五百八十章 神兽的阶别 一些事情,随着眼前生灵的身份确定,明了起来。 为何会出现在秩序池中? 因为,它也如序列一般,诞生在秩序池中。 为何为在青龙出现之后,身躯颤抖? 我为青龙,神兽榜上排名第三,除却不可见的第一与第二,实际意义上的第一神兽。 神兽之间存在一个的等级压制,排名靠后的神兽见排在之前的神兽,血脉中会生出参拜之意。 为何除却秩序池内的存在,不见它,为何它能抵御第一序列的灵魂分身? 秩序神兽生在秩序池中,身在神兽榜上却无人知其存在,导致神兽榜不完整无数纪元……它的奇特可见一斑,其他生灵不可见也情有可原 它,与序列同源,且身上蕴着最为纯净的序列之力,是序列中最强的秩序,是无上秩序,以强击弱,伤了第一序列的一道灵魂分身,无可厚非。 为何它的态度转变,需要我的血? 秩序神兽在破阶,向更高阶别挺进,遇到了瓶颈,它与第一序列的肉身搏斗,就是想从其上获得破阶所需的能量。 在我的感知中,它已经处在六阶,再向前一步便是八阶神兽,肉身能接仙的全力一击,修为堪比人道巅峰修士的存在。 凶兽修行,极为艰难,所需要的能量与机缘,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他们抵达六阶,相当于道修的圣境境界,需要能量抵得上三尊修士从出生修炼到人道巅峰的量,更别提是后面的七阶、八阶、九阶以及不曾出现过的神阶了…… 凶兽抵达三阶之后化为人形继续修炼,人的形体是天地间最为贴近大道的存在,修行起来会快速许多,这也是诸多生灵想要化形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化形之后再度修炼,身体的强度会折损五成乃至更多,得不偿失。所以一些强横且天赋奇高,野心大的凶兽,会选择一路以本体的形态修行,直到七阶,完成蜕变。 凶兽的六阶迈向七阶,与道修从化身向圣境一般,极为重要,也是一道天堑,进则彻底蜕变,跨入王兽序列,拥有称霸一方为王的资格,也可随意化作人形,肉身强度不再受到影响。 秩序神兽不仅选择了艰难的那一条修炼之路,更是本身就是神兽榜上的神兽,破阶的难度,史无前例……所需要的能量之巨,难以想象。 秩序神兽生在序列池中,从无到六阶巅峰,触摸到七阶的门槛,消耗了无尽的能量,又有第一序列的肉身滋养其中,抢夺不少的能量,余下的已经无法支撑它破阶…… 秩序神兽欲从第一序列身上抢夺能量,所以才有了我来时所见的搏斗。 秩序神兽望着我,紫金色龙首轻颔:“一直如是。” “我虽不曾出世,但亦在神兽榜中,排在第八,在你之后,我虽在其中,但我不曾出事,无人知晓我的存在,所以神兽榜上是在也不在。而今因你所见……我归位神榜,从此无缺。” 秩序神兽道:“我本无形,但因你所见,我便为龙形……此后年岁,我将是紫金龙形,显现于苍茫中。” 我嘴角抽了抽……按他的意思,他本看来没有形态,但会化作第一个看见它的生灵的形状,极为神奇。 秩序神兽望着秩序池上空被秩序神链丝丝缠住的众人,认真地开口:“借你龙血与仙血,我将能冲击更高的级别,或许某一日,我将超然于其上,今日因,他日果,或许,届时你会因为我的极境升华,而受益。” 妈的,这玩意居然在画大饼。 我嘴角抽抽,对它画的大饼无动于衷:“怎么变成仙血跟龙血了,这可是两滴了。” 秩序神兽指了指艰难应付第一序列肉身的青罗与鬼母,道:“你别无选择……一滴也可以,只是你将无法抽身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第一序列的额肉身可不是那么还对付的。” 我:“&%¥#……” 这玩意算得死死的,似乎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一般。 “我知道你所想,秩序池中我为王,我能看透你的意图。有你仙血与龙血支撑,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救出那两个孩子,否则……” “行了,别否则了,给你便是!”我怕它再说出什么威胁来,提起序列古剑,在手上划了一刀,运转天折经,从体内提纯两滴精血,沉浮在手心,等级略低于真血,但其内所蕴含的规则与能量也非是一般的血液与丹药所能比拟的。 两滴精血,一青一红,泛着金光,浓郁的生机,荡漾开来。 青罗与鬼母,甚至连第一序列的肉身都侧目而来。 天空中,俯瞰整个序列古城的第一序列身影,匆匆瞥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仿若有更加紧急之事,否则肯定亲身前来,解决肉身的困局……看来外界已经发开始大乱了,乱到比起肉身都重要。 看来幻夜与策成功了……那么到底弄出了何等的动静?两个家伙还真是比我和我体内的几尊大佬靠谱多了。 “给我,给我,只要你给我,我就帮你弄出大动静来。” 秩序神兽的眼睛都直了,死死地盯着我雪手心中的两滴精血——一滴龙血,一滴仙血。 我的心神被秩序神兽拉了回来,我摇摇晃晃倒退几步。 逼出两滴血后,身体虚弱起来,收了序列古剑,吞下丹药开口道:“还不能。” “你还想干嘛?” “为什么非是我的血?” “你应该知道,我正在冲击高境界,需要借助纯净的血液,进行突破,举世茫茫,整部古史,唯有十人的血液符合,当世却只有你苏霜一人,其余的生灵早已经死消失在古史里或是死在岁月中,化作白骨……不再可见。” 我深吸一口气,我身上……有太多的未知,身与血特殊,不过尔尔。 秩序神兽知道了我在未来的名字……他果然没有说谎,秩序池中,它几乎全知全能。 “在你苏霜未曾出现之前,我退而求其次,将主意打到了第一序列肉身上。只要将它击败,我便能无限制的吞噬它肉身中积累的能量,就算不能完全突破,抵达半步七阶也就满足了……” 我嘴角抽抽,果然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为了突破,居然敢将主意打到第一序列的肉身之上…… 第一序列乃是序列古城最强的存在,它能束缚住第一序列的一道灵魂分身,并不意味着能敌完整的第一序列,可别忘了……不久之前,它还被第一序列肉身伤了,破阶失败。 我皱眉开口:“你就不担心第一序列发现此处的异常,灵魂入主肉身将你击杀?” “说过了,秩序池中我为王,第一序列也无法感知其中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只是现在你出现了,有你的血,我便有百分百的信心破阶,进入七阶成为神王兽……”秩序神兽极为耐心与认真的解释,“少些好奇心,否则这玩意,将来会害了你。不知道你也不会死。” 我耸耸肩,淡淡一笑,没有搭话,好奇心重,确实是我的一大毛病,经历了几次生死都无法改变。 “给你!”我手一甩,两滴精血浮现在秩序神兽面前。 秩序神兽一挥爪子,查看一番。 “放心,我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我耸耸肩,序列古剑再次出现在手中,一身气息深沉起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修士的世界,尔虞我诈,不能不防。”确定没有留下手脚之后,秩序神兽收了两滴精血,“我欠你一个人情。” “好了,你们离开此地,去救孩子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秩序神兽身体逐渐变大,几个呼吸之间便达到了百米之长,巨兽带来压迫感,迎面扑来。 神兽,生性简单,不像人那般有太多的心机,说一便是一,答应的事情,纵使搭上性命也会去完成。 我看向与露出半个身躯的第一序列的肉身鏖战的鬼母与青罗,灵识荡漾:“这里应该搞定了……是时候杀向第一序列的府邸了。” 青罗与鬼母对视一眼,一人打出一招后,便极速撤开,瞬息间便出现在我身边。 失去了对手的第一序列肉身,缓缓沉入秩序神液中。他本便是凭借本能而战,没有了对手自然会沉静下去…… “靠得住么?”鬼母扫一眼秩序神兽用不是太高,但是显然在场的,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的声音问到。 “可别被骗了!”青罗撑着青罗伞紧跟着补了一刀。 我跟秩序神兽一脸黑线…… “你这些个打手!”秩序神兽还击,一句话就把两女的身份降低了,变成了打手,这一波还击简直是无懈可击。 青罗与鬼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打他!” 秩序神兽百米身躯一动,六阶神兽的威势,展现无遗。 氛围,瞬间剑拔弩张。 “够了!”我提着古剑一声大吼,“来这里不是找事的……” 秩序神兽身子一颤,缩小了十余米,眼中升起忌惮。 青罗与鬼母立马收了气息。 “走!”我阴沉着脸,大吼。 “你,记住要做的事情!” 我说完便与两女离开了秩序池。 “谢谢!”站在秩序池边缘,我看向青罗与鬼母,向二人道谢。 她们刚才是刻意而为,是为了给秩序神兽一个下马威,让它觉得我不能惹…… “客气……” “走吧!” 二女先我一步,我紧随其后,刹那数百里。 出了秩序池的一刹,身后有气息滔天而起。 序列古城天空中,除却第一序列的灵魂巨影外,出现了三道庞大无边的身躯,挤满天穹。 四神割据,古城乱起。 第五百八十一章 古城见故 身后,序列古城东方的天穹中,一条紫金色的龙形生灵,屹立苍穹,身躯千百万丈,青翠的双瞳,如同悬在蓝天的宝石,倒映着整个序列古城。 诞神殿内,有真正的神走出,不同于修士,不同于古神,无比强大。神之躯体,神性流淌,一虚一实两道身影,屹立在南北,惊世神目,与第一序列的灵魂对视。 正西之地,混沌兽出现在天地间,一身混沌,不分明晦。 它形如枯树,无数混沌枝蔓缠绕躯体,探入虚空中,搅动风云,引起混乱。 混沌兽,生于混沌,由无尽的混沌构筑而成,所到之处,一片混沌,必有灾劫。 混沌兽,是神兽榜上排名第九的神兽,仅次秩序神兽一名。 混沌兽,是混沌生灵,是极为罕见,能在开天之后,还能存在的奇异混沌生灵,其强横,毋庸置疑。 东南西北,四座身影,割据天穹,将第一序列的灵魂围在正中央,使得第一序列不得不慎重以对。 他虽为此地最强的生灵,但他终究是与肉身分离,仅是灵魂状态,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好,很好,十三有你的!”第一序列望着走出秩序池的我,阴沉开口,“不曾想你还有此等手段。” 我没有了理会他,将目光望向他的府邸所在方向,序列古剑拖在身后,序列之力流淌,杀意交织,凝聚成实质。 我能够感受到天恹与天坼的气息,气息化作画面,出现在眼前,天恹抱着瑟瑟发抖的天坼,蜷缩在地牢的一个角落里。 天坼在哭泣:“姐姐我怕。我看到被大伯吃了,我好痛,好痛……” 天恹抚摸着天坼沾满了血迹的头发,颤声安慰:“天坼不怕,不怕,父亲会来救我们的……” 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从他们此时的神态来判断,定是见闻了极其可怕之事。 细看之下……天坼的后脑已经被打开,鲜血是从中渗出来的。 天恹在用手堵血。 …… “嗬嗬!”我嘶吼着,宛若禽兽。 一股烦躁与杀意,不断从心底涌出,冲向天灵,理智崩碎,满心杀戮。 “随我杀敌,逆者,格杀勿论。”我阴沉着脸,心如刀绞。 鬼母道:“好!” 她身后鬼子出现,立在花瓣上,不断啼哭,宛若泣血,声声摄魂。 青罗伞下的女子正了正身子,踏天青罗的真血出现。 古神踏着规则,从我体内走出,一身气息如渊。 四人立在序列古城中,上方是五尊挤满了苍穹的身影,形势剑拔弩张。 他们之间的战斗牵扯极广,非是必要时刻,绝不会动手,彼此牵制就已经足够。 第一序列见我将要行动,沉声道:“序列十二部,倾尽全力,不惜代价,不管他要做什么,全力将他拦住。” 第一序列的声音还在回荡,序列古城上方便出现了十二万修士,由十二名强大的修士带领,十二杆不同颜色的旗帜飘舞在序列古城的上方。 他们异口同声,铿锵有力地应声: “领命!” 身旁,古神、青罗、鬼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鬼母道:“自无天时代末年一战后,就没再面对过如此数量的修士了,真是怀恋啊。” 数十万修修士参与的战斗,除却纪元劫外,极为罕见。 “集合,杀敌!”我沉声率先杀了出去。 “杀!” 随着我的冲出,对面杀喊声起,响彻天际。 古剑长空,所过之处,序列十二部中冲上来的修士便身首异处,血溅三尺,纷纷扬扬,散落古城。 我下手没有丝毫留手,面对一堆初级修士,依然是施展全力,一击必杀。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心中强烈的杀意,无比浓郁…… 序列古城中,无数凡人纷纷仰头,目睹这一场争锋。 鲜血散落,无人躲避。 “杀!” 古神、青罗与鬼母也先后杀入十余万敌人之中。 三人以最强的姿态横扫敌人,瞬息之间,数万敌人失去战力,宛若坠落的陨石一般,砸在序列古城中,扬起尘土,生死未卜。 我一边出手,一边散开灵识,确认坠楼之人的生死,古神、青罗、鬼母似乎并不想彻底杀戮,被他们击落的修士,多数是昏厥过去,连轻伤都不曾有。 “没死透!说了,格杀勿论!”我目光悠悠,扫向古神他们三人。“你们在干什么,听不懂我的话么?” 三人压根不鸟我,自顾自向前横扫,无数修士昏厥坠落。 “你们不动手。我来!”随手一剑劈死身前的一名修士后,霜玄九剑登堂境界中的第二剑幽冥覆施展开来。 “霜玄九剑:幽冥覆!” 一声轻喝起,无数藤蔓自天地之间生起,刹那遍布目光所及处,藤蔓如剑,穿透每一个坠落的修士身躯,将他们带上苍天。 “死吧!”我举起手中古剑,缓缓一转,数万修士瞬间爆体而亡,尸骨无存。 随着他们的死亡,藤蔓消失在天地间。 我冷眼看向古神他们三人:“再不杀人,休怪我翻脸!” 我一身气息怪气起来,脑海中是天坼开了的头颅,与始区百万亡魂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古神三人点头,开始了杀戮,所过之处,无一修士幸存。 天穹中第一序列开口:“好狠的手段!” 秩序神兽饶有兴趣地盯着我,我扫他一眼。 秩序神兽身子一颤,眼中精光迸发:“第一序列,你的对手是我,少干扰他!” 天穹微妙的平衡,因秩序神兽岛话语而被打破。 “伙计们,是时候了!”秩序神兽千万丈的紫金色的秩序龙身游动,秩序构成的龙鳞起伏,它看向南北与正西,沉声道。 诞神殿的神动,迈开步伐,缓缓而行,古城摇晃,天苍明灭。 混沌兽嘶吼,惊天地泣鬼神,宛若九幽鬼门开,混沌弥漫,阴冷遍布。 “管你是什么,本尊收拾你!”第一序列身影闪烁,而后直接出手。“千万仙神,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仅是三个牲畜。” 天穹中,战斗瞬间展开。 “混沌之间一战!”第一序列大吼,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他在心疼序列古城与其中的万千生灵。 他清楚,一旦他们几尊生灵动手,便会生灵涂炭,序列古城也会出现破损。 第一序列让人,捉摸不透。 眼前出现了一名修士,修为不可测:“管你是谁,今天休想从这里过……” 我冷眼以对,古剑起,一剑了结了他的生命。 序列十二部,不是不强,只是遇上了我们……四个经历了无数血战的生灵。 杀意滔天,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古神的苍生大善之念,在此时此刻无尽于事。 切了他的头颅,提着在手中,一路杀到了第一序列的府邸大门前。 身后,古神、青罗、鬼母在抵抗着前赴后继的敌人。 身前,第一序列府邸,一个故人,立在大门中,它悠悠开口: “年纪轻轻,手段倒是狠辣,与我一战如何?” 我缓缓摇了摇头,将头颅丢到了他脚下,冷声道: “与你,无需一战,我一句话,便能让你跪地!” 第五百八十二章 始区之人 眼前的老者,是曾经的故人,或者说是未来的故人…… 老者扶着胡须,点头看着我,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年纪轻轻,手段狠辣,杀伐果断,为人狂傲……你这样的年轻人,容易夭折,你知道么?” “轰!” 一声巨响,自序列古城悬浮的混沌中传来,紧接着,整座序列古城随之一颤,眼前第一序列的府邸有摇晃了几息,老者差点摔倒。 “汪!” 一声犬吠,从老者口中传出,虽是人形,但依旧改不掉本性。 他是小二哈,在锁妖塔七层被我、黑无常、小宗爷,乐灵白音、医生一行人收拾了一顿,最后归顺的第一序列的走狗二哈。 与此同时,混沌汹涌,像无尽的浪潮,拍打在序列古城的城池上。 第一序列的怒吼传来:“十三,我跟你没完,那紫金之龙是什么玩意,居然能运用秩序池!” 我抬眸看向混沌世界,四尊身影,挤满了混沌,宛若至高神,天地间,仅余他们的身影。 秩序神兽化作十万丈,一只龙爪中抓着秩序池,秩序与混沌翻涌,星辰淹没在其中。 另一只龙爪托着一滴血,有仙意流淌,不断渗入它的体内,让它变得更强。 秩序池上,沾着第一序列灵魂的气息,有若隐若现的血迹,看不真切。 诞神殿的神,脚踩混沌深渊,头顶漫漫星河,手上有一神殿,为诞神殿。 混沌兽,本就是生于混沌海的奇异生灵,在混沌中一战,便是龙入海洋,如鱼得水,其战力,不可估测。 三尊生灵将第一序列围在中间,沉默不语,唯有杀意荡漾。 “十三,有种就还我肉身,虐杀你们!”第一序列大吼,无比愤怒,被打出了火气来。 我没有鸟他,扫一眼巨人般的秩序神兽,微微点头。 秩序神兽仿佛受到鼓舞一般,在无尽的混沌中翻腾,十万丈的身躯,搅动无尽混沌,浪涛百万丈,拍向第一序列,同时秩序池起,砸向后者的脑袋。 “小子快一些,修士越来越多,杀不完了……”古神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你小子不顾一切击杀了那些晕厥的修士,惹了众怒,古城中不断的有修士加入……总不能全杀了吧。” 我嘴角抽抽,回首看了一眼,古神、青罗与鬼母三人并肩而立,面对着近百万的形形色色,修为不一的修士,如山如海。 “看到了吧,杀戮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的方式,只会引起更多的杀戮。”小二哈开口,在对我说教。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背对着小二哈,并不担心他会突然袭击。 始之一字,横压万古。 我身在此间,亦是万古中,二哈未来为始区之人,万古中亦是始区之人,他纵使想出手,也会有规则限制。 转身后,看着三尊强者与近百万的修士,我沉声道:“找死就尽数杀了,难不成你们没那个实力?” 身上,杀戮气息弥漫,从身上散开,落地地面,铺展而开。 青罗伞下的女子回首,看我一眼,眼中多了几分愁郁:“你救人去,此间修士我们来……不过杀戮的罪孽,全算在你身上!” “成,无须留手,出手的尽数杀了便是,此城中,修士无良善者。”我这一生已杀戮无数,不在意身上再多百万修士之命。 修为越高的生灵便会更加在乎一些玄乎其玄的事情,不愿意沾染,比如因果,时间,命数等。 青罗伞下的女子与古神、鬼母对视一眼,其实瞬间飙升,如光一般冲入近百万修士中,血光滔天,尸横古城。 我满意一笑,转身看向老者:“将路让出,饶你不死。” “滚!”屹立于大门内的老者不出半步大门,一双阴翳的双眼盯着我,低沉怒吼,“管你是什么妖魔,敢踏府邸半步,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理会老者言语威胁,迈开步子踏入府邸大门中。 老者出手,但都被规则压制,停在距离我身咫尺之时,他的攻击被天地间忽然出现的规则淹没。 我侧过身躯,踏入到第一序列的府邸中,府邸中除却老者之外,再无护卫,皆参与到了与古神三人的战斗中去。 我没有耽搁,迈着步子,向关押着天恹与天坼的囚笼而去,身后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脚印,其内杀戮之意流淌。 天恹与天坼的模样在我脑海中更加清晰,甚至能够感受到天恹的无助与失落,天坼的无望与恐惧。 我感受到了天坼的生命气息逐渐减弱…… 我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以及没有抵达……按照感知,关押天恹天坼所在的囚笼,距离大门不足百米,为何半柱香依然还有相同的距离? “为什么我无法对你出手?”一直跟在身后,一直在出手,但无结果的老者开口。 我停下脚步,望着灰暗的第一序列府邸,其间透着一股沉重,仿若是尘封了无尽岁月的古宅,毫无生机。 我沉声:“孩子关在何处?” 老者身影闪烁,出现在我面前:“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眼中是始区尸骸遍野的始区,百里始区葬百万骨,拖起序列古剑,望着前方:“始区之人,随我,杀敌!” 这一刻,始字碑,仿若是在身后沉浮,始之一字,出现在天地间。 老者身子一颤,半跪了下去,口中大喊: “杀!” …… 天地中似乎再有两声“杀”在回荡。 老者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不敢置信地道:“始……始尊?” 立身在虚幻的始字碑前,缓缓点头:“是我!” 老者颤抖,不是害怕,是一种激动。 “所以现在是过去还是未来?”小二哈已经是小二哈,不再是第一序列的走狗。 “是过去也是未来,只要愿意,万古岁月,都是现在,别忘了,始之一字……” “横压万古,”小二哈接过了话,声音悠悠,“我明白了,孩子你带走吧!” 说着,他手往虚空中一探,一座囚笼出现在我与他之间。 “不要,不要,不要吃我!”天坼充斥着恐惧的声音响起。“母亲,父亲,姐姐,我怕!” “姐姐在,姐姐在的!”抱着天坼的天恹颤抖着,手上全是血,来自天坼的后脑…… 与此同时,小二哈化作的老者抬起手掌,一掌落在胸膛上,碎了十余根胸骨,胸膛凹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气息萎靡,面色苍白:“我不敌你……” 他一转身,消失在第一序列的府邸,紧接着有声音传来:“始尊,岁月万古,将来我或许忘记你,将来若是再遇……留我一命。” “行!” 说完,我便收了序列古剑,将目光转向囚笼,手落在囚笼上,一刹那,心中翻涌起无尽的恐惧,地球,小希,月儿,医生……等的无数人,一一浮现,仿佛看到了他们的死亡,更看到了我在九塔之前被逼的提剑自刎的场景。 “醒来!”灰烬生灵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将我惊醒。 这是一座特殊材料打造的囚笼,身在其中的人,其恐惧与绝望会被无限放大。 “好狠的禽兽!” 抬眸看向无尽混沌中,正在鏖战的第一序列灵魂,恨意与杀意滔天。 “你是谁?”天恹紧紧抱着天坼,往后缩了缩,“谁也别再想伤害我弟弟!” 我身上修为荡漾,一把扯开了囚笼。 “滚开!”天恹大吼,声音嘶哑,宛若带血,“不要伤害我弟弟,要吃,吃我!” 天恹紧紧抱着天坼,天坼在颤抖,小脑早已空了,血一直在流。 “别怕,我是父亲天衔!”我柔声道,收了所有的杀戮气息。 天恹谨慎,瞪着我:“骗人,你才多大,不是我们的父亲。” “父亲,你在未来,是我的父亲。”天坼转头看了过来,眼中带着泪,含着恐惧,“姐姐,未来,他是父亲!” “天坼,你在说什么?”天恹紧紧抱着他,“他不是父亲,父亲不是他这样子的。” “姐姐,我是天机士……看见了未来。” 天恹极其谨慎,没有亲信我的话语,哪怕天坼已经相信。 我看了一眼混沌,战斗已白热化,第一序列无比疯狂,一身修为惊天,仅是灵魂之力便惊动混沌生灵,遥远的混沌深渊中,有极其可怕的生灵正在苏醒,向序列古城投来目光。 天恹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混沌的目光,选择了暂时相信,她开口:“暂且相信你……若你真是我父亲,将来我会用行动弥补,若不是,且伤害了我弟弟,我会用我的余生让你不得安宁。” 我点点头:“走。我带你们离开。” 我走进囚笼,抱起天坼,带着天恹走出囚笼,踏入第一序列府邸。 天坼在颤抖,血一直在流。 我运转天折经与霜玄九剑剑决,疯狂从四周天地中汲取生机灌入天坼体内:“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们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轻轻一跃,纵天而起。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就在我纵天起时,七道身影出现在了第一序列府邸四周,堵住了去路。 第五百八十三章 归来 七道身影出现在第一序列府邸四周,一道结界出现在天穹间,笼罩第一序列的府邸,将我、天恹与天坼围困。 七道身影的主人形状各异,皆是非人生灵,妖气滔天。 我怀中的天坼虽有我为他维持着生机,但生命气息依旧飞速流失,此时再横出七个妖拦路,雪上加霜。 “话,我只说一遍,阻我者死!”序列古剑刷的一声出现在手中,寒芒闪烁。 七妖之中,有一妖开口:“不自量力,区区一个人道领域的蝼蚁最底层的修士也敢如此大言不惭,未来的生灵都是这般不知地厚天高么?” 他身上气息激荡,与圣境修士身上散出的气息相似。 我压阴沉着脸,压着翻涌的杀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一品疗伤丹药,药效没有更高品阶的丹药来得猛烈,不过胜在药效温和,是七岁半的天坼能够承受得住的,给天坼服下,落地在一处安排好天恹照顾天坼:“天恹照顾好弟弟,我去去就来!” 天恹抱着天坼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倒是一个心细的人,哈哈哈,出手吧!”七妖笑起来,开始行动,他们齐齐向我而来,不看一眼天恹与天坼,第一序列的府邸若是没有修士带领,两个孩子根本无法走出。 我迈步而上,一身修为展开,七成的筑基根基爆发……青龙之力,沉眠之力,古神之力,在灵脉中汹涌。 七妖忽然止住身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就这点修为?” “笑死了……” …… 我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我的战力,绝非是表面这点实力所能衡量的,圣境修士一个不慎,都有可能栽在我手中。 不过他们的确有嘲笑我的资本,他们之中最弱的便是那只拥有与圣境修士相仿气息与威压的妖,其余的皆匹敌半步帝境的超级存在。 这将是一场恶战……半死犹难胜。 “一生千百战,无所惧!”我昂首阔步,杀气一步胜一步。 “哈哈哈哈,千百战,你才多大,从娘胎里开始打,每时每刻都打,都不足千百战吧!”一只大妖大笑,感知我的修为之后,他们生出了戏谑的念头,围而不动。 我行百余步,立身长空,出现在他们的正中央。 古剑起,向七妖开口:“单独,还是一起?” “哈哈哈哈,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我来,蝼蚁罢了!”修为最低的大妖杀来,没有丝毫的气势,完全的轻视我。 我一笑,古剑一垂下,手掌向前,与大妖的手掌直接对在了一起。 刹那之间,大妖的手臂炸开,血肉模糊,强大的力量让他倒飞了百米方才稳住身躯,紧接着一口鲜血吐出了出来。 “啊啊啊啊!”大妖惨叫,整条手臂都消失了,被一拳炸碎。 其余六只大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断臂大妖怒吼:“杀了他,杀了他!” 其余的六只大妖对视一眼,凝重起来,他们不傻,知道一拳能碎圣境级别修士肉身的生灵,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他们在断臂大妖的惨叫中,修为展开,围拢而来。 六道半步帝境的妖气冲霄,强大的气息令灵气流转都出现了滞涩。 “恶战再所难免了!”我内视一遍自己裂纹遍布的身躯,悠悠一叹,生来皆是一场又一场的恶战,透支着生命。 “小子,你身上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否则蝼蚁怎能撼动山岳?”一只大妖摩拳擦掌,不止想要我的命,更想要我身上的所有。 一把长戟破空而来,直取我的脖颈,我一个侧身躲过一击。 刚躲长戟,又有一柄大刀,劈了下来,这一刀若是挡不住,定会被劈开。 “滚!”我一声长啸,序列古剑横纵交错,在百万之力的加持下,挡住了大刀致命的一击。 “哧!”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身躯一个踉跄,向前几步,一柄长枪便从左边胸膛穿出,贯穿前后。 我被挑在枪尖上,鲜血横流。 疼痛还未来得及传来,长戟,剑刃,大刀,血色大斧,拳头便纷至沓来。 所有攻击即将临近,死亡危机弥漫之际,一道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一剑杀一妖,余下的交给我!” 是灰烬生灵,这家伙终于是忙完了…… 我深吸一口气,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穿透我身躯的长枪,猛然一抽,百万之力倾泄而出,长枪从身躯中住穿过,连带着长枪的主人出现在我身后,紧贴后背。 “燕返!” 古剑燕返,百万之力与青龙之力与共,一剑穿透持着长枪的大妖。 在灰烬生灵的协助下,空间挪移,我从原来的位置消失,立身在六只大妖的攻击之外。 我立身长空,傲然地看着余下的六只大妖。 长枪穿透我的身躯,一身血染,古剑挑着一只大妖,生机断绝。 “怎么可能……准帝级别的生灵,一剑就被挑死了!”六只大妖以及落空,第一时间锁定了我的位置,见到我一剑杀一妖之后,皆是不敢置信,更有畏惧浮现。 “肯定是借了外力,总有力竭的时候,杀他!”持着大刀的大妖率先反应过来,向着我而来。 其余大妖点头:“杀了吃了,他的血肉定是一副血肉大药。” 六只大妖再次袭来,我深吸一口气,一挥手收了大妖的尸身,从胸膛中抽出长枪,存于储物袋中后,道:“交给你了!” 我松了一口气,吞了一枚丹药。 “放心!” 六只大妖临近之时,一柄长剑自我体而出,一剑挥开,退了六只大妖,紧接着灰烬席卷,一尊生灵出现在第一序列的府邸:“你们的对手是我。” 灰烬生灵应付六只大妖绰绰有余,我抽身落地,向着天恹与天坼所在之地而去。 天坼虽有丹药维持着生机,但已极为虚弱,若是不再及时救治,仙神降临,都无力回天。 “走!”我抱起天坼,生机再次灌入他体内,比起丹药,我所灌输的灵气与生机更加柔和,效力更强,天坼苏醒了。 他在颤抖,开了的头颅,血流不止,身躯逐渐冰冷,生机在消逝。 他的伤并非一般的伤,是被人用规则之刀切开了头颅,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颅被切开,小脑被拿出……被人吃掉……涉及了规则,这伤不可愈合,血一直在流。 我一边走一遍翻阅《灵草百鉴》与《圣海志》,并未找到解决的方法。 “坚持住,我带你们出去……”我的身躯跟着颤抖,天坼怕是走不出序列古城了。 他才七岁半啊,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天恹跟在身后,摸着眼泪,低声抽泣。 天坼的身躯颤抖,他艰难睁开双眼看着我,声音微弱:“父亲,我看见了未来,只有姐姐陪着你!” “父亲带姐姐走,带着我,没人能活着出去!” 眼泪自天坼的眼角躺下,身体不断抽搐,瞳孔逐渐放大,双唇泛白,脸色青紫。 我止住脚步,不知所措,脑海一片混沌,天旋地转…… “别死,别死啊!”我吼着,手在用力堵着他的后脑开口处,体内的生机宛若潮水一般灌入天坼体内…… “别死啊,孩子,别死啊!” 我抱着他,无力地跪了下来,他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天恹也在我身边停下,眼泪止不住,声音哽咽:“弟弟,弟弟他……” 转眼之间,我的身躯因生机灌注,形如枯槁,只剩皮包骨…… 天折经依旧轰然运转,霜玄九剑剑决轰轰,疯狂地从天地中汲取灵气与生机,经由我的身躯再入天坼五脏六腑。 “别死……求你,别死!” 天坼双眼再度睁开:“父亲……姐姐,我,我看见母亲了。” “我要死了……父亲,姐姐。”天坼看着我和天恹,苍白的小脸上,笑容浮现,双眼随着笑容,渐渐凝固,眼神逐渐涣散。 他的身子僵直,最后一次用力…… “父亲,永别了!” 他死了! 天坼死了。 死在我的怀里。 “弟弟……” “天坼!!!”我抱着他,吼着,不知道痛。 “父亲,我看见了未来,只有姐姐陪着你!” “父亲带姐姐走,带着我,没人能活着出去!” 天坼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很轻,很绝望。 “走……我们走,我带你们走!”我猛然起身,身前伤口崩开,鲜血喷涌,“带你们杀出去……” 我一手抱着逐渐冰冷的天坼,一手提着序列古剑,带着身后的天恹,迈开步子向外而去。 “嘿嘿嘿,杀人谁不会啊,吃人谁不会啊!” “死吧都!”剑气凝聚,一剑挥出,寒光纵横百万里,横扫古神一行人所在之地,数十万修士,一剑而殁。 古神他们三人瞬间出现在我身边,看着我怀中的天坼,陷入了沉默,唯有身上杀意激荡。 我仰头,看上天穹,混沌之间,四尊神一般的生灵,在对战,搅动混沌。 第一序列灵魂之躯,庞大无边,马首上挂着冷漠。 我提着序列古剑,指着苍天大吼: “老狗,拿命来!” 我话刚出口,一道淡淡地声音,波澜不惊地在天地间想起: “他的命,是我的!” 天恹身子一震,出口大喊: “父亲!” 第五百八十四章 第二关 声音回荡,一道瘦弱、沧桑的身影出现在混沌之下,提着古剑,立身长空,在四尊至高神一般的身影下,宛若沧海一粟,渺渺苍苍。 战斗卷起的混沌浪潮,拍打天穹,一浪胜过一浪。 他,沧桑而又渺小的身影,仿若能撑住苍茫,不输四尊神点滴。 “天坼……呜呜呜!” 一直没有哭的天恹在此刻哭了出来,所有的坚强,在归来的十三序列面前彻底崩碎。 “我知道了!孩子,不哭。”十三序列的声音,古井无波,没有一点愤怒,但这种平静之下的怒火,令人窒息。 “孩子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在呢!”青罗与鬼母临近天恹,轻声抚慰。 我抱着天坼冰冷的尸首,望着出现在混沌间的他,道:“我……我没能救下天恹。” “我知道了,走吧……”他没有看我,目光一直锁定在第一序列的灵魂上,“走吧,那位朋友,你们是时候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他说着,混沌兽一颤,身影缩小,化作混沌光芒向着混沌海而去,消失不见。 我脚下一条时间长河横铺,连通万古岁月,身边的一切开始模糊。 幻夜出现在身边,他看一眼我怀中天坼的尸身,轻声道:“是时候走了……序列战争要落下帷幕,序列古城也将要从天地间消失。” 诞神殿的神,转身离去,在他的肩头上,我看到了老者策:“小子,将来有缘再见……天坼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随着诞神殿的神消失在天地间。 混沌之间,只剩下十三序列、第一序列的灵魂、持着秩序池的秩序神兽。 “十三,你终于回来了!”第一序列将目光转向十三序列,阴沉地道。 十三序列淡淡开口:“回来了,回来要你半条命!” 两人不再言语,对视着彼此。 他们身边的混沌在汹涌,沸腾,躁动,空间不断出现裂纹。 第一序列的嘴角渗出血,十三序列的一角衣袖崩碎。 他们在以我们看不见的方式交手。 秩序神兽看向我:“约定再持续半柱香……一切造化看他自己了。” 说完,秩序神兽便消失在了混沌之中,回到东天中,潜入秩序池内。 它所说的约定,是禁锢第一序列肉身之事,十三序列的生死便在这半柱香中。 灰烬生灵长剑上插着六颗头颅出现在我身边,扫了一眼之后,身影闪烁回到体内。 脚下岁月汹涌,眼前的序列古城开始模糊。 古城内,百万修士血洒,血气滔天。 “十三!”第一序列一口鲜血猛然喷出,灵魂力量骤降,他怒吼,“你何时变得这么强了?” 十三序列没有理会第一序列,回首看向我们: “好好照顾天恹……天坼留给我!” 他一挥手,天坼的尸首从我怀中消失,没入他体内:“别忘了……现在的你,不过与天恹一样!” 我一颤,几乎忘记了自己在零荒大陆的真实年纪——十三岁,带了面具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十三……你去死吧!”第一序列大吼,带着几分癫狂“哈哈哈哈哈,看你怎么下手!” 十三序列看着时间长河上的我们开口道:“天恹,他将是我,我也是他,跟他走,活下去。” “出来吧,我的人间武器!”第一序列身躯千万丈,立身在混沌中,俯瞰着宛若蝼蚁一般,却伤了他的十三序列,低沉开口,像是命令。 在他话语之间,一女子牵着两个孩子出现在序列古城。 “是母亲和弟弟!”天恹看到了那女子。 十三序列一挥手,时空模糊,隔绝了视线:“走吧,朋友!” 幻夜凝重地点点头,时空涌动,长河奔涌,我们一行人向着未来前进……身后的序列古城上,涌起千万道熟悉的气息,是三道气息复制了百万遍。 他的结局,终是未变。 “我……我看到了母亲,母亲还没死!”天恹疯了一般,疯狂向后,欲逆岁月而上,“还有弟弟,弟弟也没死。” 青罗与鬼母拉着她没有说话,古神与幻夜目光凝重,我看着她:“都没了,他们不是他们……是凶手,其中还有你。” 我声音很轻,却很沉重。 天恹停止了挣扎,抬眸看向我:“凶手,不可能,他们杀了谁?”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她真相,扫了一圈,几人都在躲避,没有主意。 真相太过残酷,对于刚失去了弟弟以及母亲的天恹来说,若是再得知,将是极大的打击,有那么一丝可能,会让她崩溃,失去生的念头。 “父亲?” 天恹聪慧,从我们的神态中便已经猜出了真相。 我没有动作,踏着时间长河,缓步而行,走在最前。 古神身影一闪,没入我体内。 青罗鬼母幻夜,保持着沉默,天恹情绪荡漾,十余息之后方才稳住。 “父亲……其实你告诉我也无妨的,我不小了不是吗?” 天恹开口,认同了我是她父亲的身份,听到她叫父亲的一刹,我的身躯一颤,立在原处,不知所措。 “现在的你才多大,在我的感知中,你真实年纪不过十三岁……你能踏着岁月长河救我,能承受这一切,我有何不能呢。” 我转身,看着天恹,她成长了,熬了过来,就在数十息之间。 天恹看向我与幻夜:“我想留在这一纪元!这一纪元离他们近一些……” “这一纪元,依旧混乱不堪,极为艰难,算了吧,跟我们一起。”青罗开口劝天恹。 天恹摇了摇头:“我会活下去的……我只是想离他们近一点,哪怕是一点点,未来离他们太遥远了,我想在离他们近一些的岁月,多呆一些年。” “让她去吧……”我深吸一口气,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幻夜点头,徒手撕开时空,一条时空裂缝出现,连通天恹想去的纪元。 天恹没有丝毫的忧郁,踏了进去,她驻足,回首:“谢谢父亲,吾父,我会变强的……将来谁要杀你,先杀我!” 我身体一颤,重重点头,脑海里浮现始区之前那个大喊着“欲杀吾父,先杀我”,迎向强敌的女孩。 此时的她,不过十三岁。 “你做到了!” 我知道她选择这一纪元的原因不止是离十三序列、鸢他们生活的纪元近,更是想有足够的积淀,变强,在未来能够保护她所在乎的人。 天恹笑着消失在时空通道内。 幻夜将其合上,看向我:“这一场交锋,你胜了……我幻夜存在无尽岁月,坐看岁月流转,大世沉浮,不曾见你这般的生灵。” “古神历练,第一关你赢了!” 我深吸一口气……这第一关可真是艰难且漫长。 “希望看在我帮你的份上,将来,天机士所言成真,希望你能留手。”幻夜望着两侧翻涌的岁月与更迭的纪元,悠悠开口,“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不想死。” 青罗与鬼母嘴角抽抽,满脸鄙夷,后者开口:“怕死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是第一人!” 青罗撑着伞,嘴角勾起淡淡地弧度。 我看着他们三人,怎能不明白他们的意图,只是我内心沉重,笑不出来:“谢谢,不过你们的笑话并不好笑。” “没劲,毛病,得治!”鬼母摇了摇头,摆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转身消失在了眼前。 “得了,不奉陪。”青罗伞下的女子也是一闪,消失不见。 时间长河上,只剩下我与幻夜。 我与他,本是对手,却因为序列古城之事,成了朋友。 我开口,有些不舍:“你也要走了吧?回到古神殿堂,古神可不会饶了你。” 相逢终有别时,这一场时间长河溯源,让我做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弥补了十三序列的一些遗憾。 “是啊,是该离开了……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纵使我只是本尊的一道灵魂分身,但也有自己的意识,我不想死。”幻夜凝重的点点头,“那群古神可一直侯着我呢。” 体内,刹古神出现,立在幻夜之前:“所以就这么跑路了,不回神树林继续猫着?” 幻夜摇了摇头:“腻了,我想换一个地方。” “好了就在这里分别吧……”幻夜止住脚步,撕开了时空,苍茫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余下的时间长河,你自己走吧,距离古神殿堂不远,沿着时间长河走,会回到我们离开时的一炷香后……其余人历练也该差不多了。” 说完,幻夜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时间长河中。 刹古神看我一眼:“好自为之……尽快完成古神历练,对你好处不小。” 说完,刹古神也消失不见。 茫茫时间长河上,仅余我一人。 踏着岁月,乘着时间浪涛,直奔古神殿堂的神树林而去。 岁月长河消失,神树林出现在眼前。 韩路、岁曱、零破、秦佳、序泽、方澜等的一众幻影弟子毫发无伤地完成了第一关。 “就等你了。”始古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第二关要开始了……” 木古神开口:“弥已归,古神历练,第二关开!” 第五百八十五章 灵识桥 始古神的话语回荡在古神殿堂,像是一纸命令,话语起,殿堂光芒盛。 始古神开口:“此乃古神桥,又称为灵识桥,任何有形体之物皆无法度过,须以灵识过。” 一座虚幻的桥从神树林之后的一座殿堂内蔓延出来,落在我们身前。 第一关淘汰了近百人,立在神树林外,望着我们一行人。 幻影阁的弟子,无一人被淘汰,古神说到做到,护佑着幻影弟子。 身前的桥,呈半透明,像是铺展开的纱,隐隐绰绰,其下是奔涌的“河流”,白骨漂浮,随波沉浮。 河流也非一般的河流,是由浩瀚无边的灵识凝聚而出,所见的江水与白骨皆是灵识所化。 灵识,是基于修为与灵魂存在的一众特殊媒介,自灵识诞生以来,皆是用于沟通,灵识沟通能够无视掉时代差异,种族差异,没有语言隔阂,能与任何的种族进行沟通。 灵识,已经成为修士在大陆上通用的沟通方式之一,仅次于语言就算如此,古来无数载,无人见过具象化后的灵识。 缥缈神秘的灵识,在古神殿堂中具象化。 古神之术,果然神奇。 灵识桥下,白骨漂流,一具一具,飘向未知的远方,拍落在某一纪元的岸边,或为起源,或为诡异。 我看见,灵识桥下,漂浮的白骨,有一具是我的。 弥苍弥落,古神大善,却落了一个白骨满落涧的结局,凄凉悲惨。 灵识桥下,漂的是古神骨。 我为古神,若以苍生大善为执,终一日,弥苍落涧,有我白骨,漂流向远方。 不想成为起源或是诡异,当走出己途,一路横推,所向披靡,屹立巅峰,执剑而起,剑指天下,问天下士,古神何错? 规则、雷霆、符文、生机、杀戮……我当如何走? 弢乙圣人接过了始古神的话:“灵识桥,不愧是古神,竟然能以灵识为桥,世人皆知灵识神秘,遍观古今,灵识是沟通桥梁,无人知其形状,颜色,存在模样,从未见其实体,而今在古神殿堂中得以见到,古神不愧是曾经令无数生灵绝望的存在。” 弢乙圣人的话将我的注意力从灵识桥下漂流的白骨上,拉了回来。 体内,多种力量汹涌,不安分起来,灵识桥下的白骨,如同引子,掀起了一异变。 始古神继续开口:“参与历练者,须以在一炷香内踏过,否则淘汰……” “一炷香,此地怕是无人能过。”弢乙圣人看向始古神,不屑道,“若是老夫修为没被压制,尚且能过。” “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这么没礼貌。”秦佳看向弢乙圣人所在,白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说是吧,圣子?” 韩路替我开了口:“老家伙说的没错!” “我没问你呀。”秦佳白一眼韩路,吐吐舌头。 “圣子的状态不对……不要打扰他!”韩路摇了摇头解释到,“一身岁月气息,身上修为起伏不定,杀戮之气更是如水一般,不知道消失的一段时间内经历了什么。” 韩路说得没错,自灵识桥,出现我的状态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七成的筑基根基出现了松动的迹象,体内雷霆海汹涌,三十六规则与七十二符文散开,在丹田中与雷霆交织,杀戮之气,像是笼罩海洋的雾气一般,将雷霆海覆盖。 “圣子,你怎么了?”秦佳与岁曱异口同声。 我缓缓摇了摇头:“一点小问题,不碍事,专心准备下一关,完成古神历练,其奖励可是极其诱人的。” “行吧!”秦佳点头,将注意力放在了灵识桥上。 岁曱道:“以后的幻影还得仰仗圣子,得多留心自己的身体。” 岁曱是我在幻影阁与弢族大战中认识,已多次并肩作战。 我一笑道:“放心吧,诸位师兄弟好好准备,一起闯过接下来的历练,获得造化,变强。” “圣子,第一关中,那群人完成之后都对我们出手了……若不是古神护佑,又得死不少人。”零破传来灵识,手指指向洛加洛一行人所在区域。 这些人,已经肆无忌惮到了如此地步么? 在古神的眼皮底下,对我同门出手,这一笔账必须清算。 我的目光从叶凰、方琳、洛加洛、北妖门妖子等的圣海城天骄身上扫过,他们感受我的目光,眼神中蕴着杀意,与我对视。 我灵识如海,荡漾开来:“灵识桥上,分高低,败了成河中白骨,无限期漂流吧!” 体内,多种力量,如我的情绪一般,激荡着,血肉与白骨在他们的冲击下,一次次崩碎愈合,伤痛轮回。 欲分出高低 洛加洛眼神凶煞:“来!就算古神护佑又如何,我虐你如虐狗!” 天品五鬼余下的四鬼,眼神不善,杀意激昂。 叶凰开口:“不过一开脉修士,待会杀你!” 方琳不语。 北妖门妖子轻笑:“作弊的废物。” 我没有理会他们,看向始古神。 始古神开口:“灵识桥,能战,亦能杀人!” 黑暗古神的灵识传来:“弥,你想一战以证你之路?” 我深吸一口气,双臂撑开,百万之力在双臂间荡漾,时光扭曲,空间出现裂纹,灵识形成结界,隔绝了一切探视: “我见河流中,我的骨,在随岁月漂流!” “灵识桥下,可是为弥苍落涧?” “奔涌的是血,漂浮的是骨,激荡的是岁月,沉浮的是不屈?” “那是幻象还是真实?是过去还是未来?” 木之古神投来目光,一道纯净的木之规则涌入我体内,压制奔涌的雷霆。 一道道雷霆生了花,规则崩碎白骨与血肉,侵入规则中,将一道规则化作雷霆,如草木一般在丹田中生了根。 雷霆止住。 多种力量出现了暂歇,不再汹涌,体内,风平浪静。 “你出问题了,孩子……”木之古神凝重起来,眼神有着无尽的担忧。 黑暗古神声音幽幽:“灵识桥下,你所见,便为真,你的骨,已落涧,随岁月逐流。” 黑暗古神出手,规则侵入我的身躯,封印住杀戮之气。 始古神一挥手,去了百万之力,帮我压下暴动的规则与符文后,道:“踏上古神桥,过往还是未来,你自会知晓……一战留到古神历练结束后吧。” “你的路,还很长,慢慢走……现在的你,所见太少,不适合创法立道。” “你身上,有许多难解的谜题,勿要急切,会有明了之时。” “我知道了!谢过诸弥。”我将目光转向灵识桥下,还在漂流的白骨,悠悠而道,“无所谓过往还是未来……会有云开月明之时。” 结界散去,洛加洛一众人不善的看着我,叶凰道:“废物,怂了?来,我一手……” 始古神从古神殿堂内起身,身躯千万丈,顶天立地,打断了叶凰的话语: “古神历练开始……” 灵识桥下,漂流的白骨一滞…… 自滔滔江水间,悠悠起身。 所起的,是我漂流的白骨。 第五百八十六章 明目张胆的偏袒 白骨起,立在灵识桥上,横扫着千余修士。 白骨手中有一块碑,上面刻着一行行名字与通过灵识桥所用的时间。 “那是排名榜,其上记录着古往今来走过灵识桥的强大生灵。”刹古神的声音在我灵识中响起,“上面也有我的名字,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否会有人能破开我曾经的记录……” 我目光来回,看不真切那些名字,被强横的灵识隔绝。 “别看了,唯有上了排名榜的生灵方才看得见。”刹古神像是知道我所想一般。“对了,上面还有你并不陌生的人——踏天青罗,以及你的老师天折子。” “他们也经历过古神历练?”我有些诧异。 刹古神自豪地道:“可不是,当年他们二人成名之后特意来此经历古神历练。” 踏天青罗是何等惊才艳艳之辈,在不可能成仙的年代,逆天而起,踏破天地桎梏,崛起成仙的强者。 老师天折子,是有天时代近几个纪元威名赫赫之辈,整个大陆,横行无忌,所有强者见其都得礼让三分,据传走出自己道路的东土唐皇亦是如此,不敢一人独对老师天折子。 连他们二人都曾特意来过,可见古神历练的不一般。 排名榜所在碑,并非实物,而是由死去的无数古神的强横灵识凝聚而出的“虚幻实物”,不在五行中,不在古史中,仅属于古神一族所有,也仅见于古神历练中。 刹古神说在过往的历史中,排名榜沉浮于灵识中,并无白骨起身,此次的历练是一个例外,居然有白骨起身握着排名榜,前所未见。 我看着那具白骨,神色凝重。 白骨立在灵识桥上,白骨无暇,没有面容,但我一眼就确定那是我的骨。 弥苍落涧,有我白骨,在灵识凝聚的河流中,随岁月漂流。 “那是你的骨!”刹古神声音悠悠,头颅在我的灵识中沉浮,他也认出了那具白骨属于谁。“弥苍落涧,消失在古神纪末年,而你年岁不过千,落涧中为何有你的骨?” “我也想知道!” 刹古神死死盯着白骨:“玄异!或许,你是某一故人,死在落涧,却活在未来。” “算了,不纠结了。”古神头颅上出现模糊的身影,立在巨大且空洞的眼眶前,“你小子争取在排名榜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对你有说不尽的好处。” 我点点头,体内的凌乱因有三尊古神执念出手相助,被暂时压制下来,能够专心应对接下来的历练。 始古神无边的身躯消失在古神殿堂内,唯余浩瀚的灵识激荡,宛若灿烂星河,碧蓝汪洋。 始古神的声音再起:“规则很简单,踏上灵识桥,一炷香内,走完着十米长桥,便过了这第二关。” “圣子准备好了么?”韩路扫我一眼,笑着开口。 我点点头,转身看向身后的岁曱等一众师兄弟:“诸位师兄弟们,准备好了么?” 我顿了顿,将目光转向其余几大宗门势力的修士,脑海里浮现的是死在此地的上万幻影弟子:“准备好了,我们一起闯过古神历练,而后让某些畜生血债血偿!” “准备好了!” “好了!” …… “苏霜,用不着言语上阴阳,一切看实力,待会灵识桥上见高低。”叶凰投来目光,一脸阴沉,“弱肉强食,本就是修真界的规则,有种你将我们这千余人尽数吞了,否则你们的下场与过往的幻影弟子一样,无人能活着走出古神殿堂!” “那你圣海宗便等着换圣子圣女吧!”我一身气息荡漾开来,立在百位师兄弟之前。 洛加洛看着我道:“苏霜,你此时有多意气风发,将来便有多狼狈!” “我静待那一日!纵使真有那一日,你或许没有看到的机会了!”我耸耸肩,不再将洛加洛放在眼中,号称圣海第一人的他,若是再度交手,我将不会再向此前那般狼狈。“凡是手上沾染幻影弟子鲜血的修士,注定无法走出诸佛禁地。” 弢乙圣人投来目光,老气横秋地道:“年轻人过刚易折,若非有古神护着,老夫一根指头便能点死你。” 秦佳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切,死不要脸的老头。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弢族的一个年轻人站出来,指着秦佳大吼:“你家师长没叫你尊老么?” 弢族年轻人,修为不俗,轰然展开,以气息压人。 “切!要你管啊。”秦佳白了他一眼,手指掐动,身上浮现十座原始阵,“有种你来打我呀。” 秦佳丝毫不示弱,直接以阵法还击。 十座原始阵,动起手来,足够那小子喝一壶了。 韩路冲秦佳摇了摇头,后者心领神会,收了原始阵,躲在韩路身后。 韩路向前一步,一身气息激荡,沉声道:“难道你弢族长辈没告诉你要爱幼么?一个千百岁的老怪物领头欺我阁中十余岁的弟子,长脸是么?” 他的声音中,蕴含着术法,那名弢族弟子面色一白,一口鲜血吐出来,捂着胸口,忌惮地倒退。 “放肆!”弢乙圣人直接出手,灵气倾泄,威压弥漫,向我等百余人压来。 “是你等放肆!”始古神话语响起,一道规则凝聚,落在弢乙圣人身上,将其攻击化解。 弢乙圣人吃瘪,极度憋屈,喉结蠕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古神在明目张胆地偏袒我以及我身边的一众师兄弟。 我是世间最后的古神,古神一族,不曾为我留下什么。 在过往的历练中,他们眼睁睁看着幻影阁无数弟子惨死于敌手,而无动于衷,导致他们一致认为亏欠于我,为此本该不偏不倚的古神,出现了私心,在历练中明目张胆地偏袒。 韩路率先出手,起干戈在前,最终却罪责于自卫的弢乙圣人…… 我看向始古神所在,满眼欣慰,纯善的古神,有了些许私心,只是这私心来得太晚了,若是早上一些年岁,强大的古神就不会在修士的围攻中,一役而绝。 “十年后,你若是还活着,还敢像此时说出这句话,算你是个人物!” “你最好祈祷弢族在十年内出现媲美仙的存在,否则届时,我将以你而今俯视我的姿态,俯瞰整个弢族……” “相信我,现在你弢族从大陆上消失,但只要尚在天地间,十年后,我一个念头,便能将其找出,彻底绝灭,不是难事。” 我深吸一口气,序列古剑入手,拄剑而立,身后神树林光芒熠熠,与我的呼吸同步。 “未来弢族的存亡,取决于你等现在的行为,若继续执迷不悟,绝灭是必然。”我手中古剑拔地而起,指向弢族一众,弢乙圣人身后,之前出言不逊的弢族弟子头颅飞起,身首异处,倒了下去,形神俱灭。 “你!”弢乙圣人恢复过来,看着形神俱灭的弢族年轻人,咬牙切齿,一身修为激荡。 西佛寺秃驴打手为首的修士开口:“弢道友,此地他们有古神庇护,无需与他计较,带到离开此地,多杀千百幻影弟子泄恨便可。” 秃驴打手的话语冷冰冰的,血淋淋的。 我看向那名打手,修为被压制之前,是圣境大圆满,是此地最接近帝境的存在,年纪并不大,可见其天赋并不差。 他一脸横肉,敞开的胸襟内,藏着三道很深的抓痕,中间的一道抓痕以为未曾愈合,能看见其中赤红的五脏。 “那伤痕,是无人区巨兽留下的,有它们的气息。”刹古神在灵识中开口,“若果没有记错,这家伙曾经是一名帝境巅峰的强者,在大陆上臭名昭着,恶行累累,最终被无数宗门联合追杀……原以为死了,没想到修为跌落,成了西佛寺的打手。” 就在刹古神言语之间,那修士舔着嘴唇,目光落在秦佳身上……满是情欲。 这是一个有恋童倾向的修士……以他而今的修为,想必祸害无数如秦佳一般的少女。 难怪被无数宗门联合追杀,所行之事,畜生不如。 “该死啊!”我长出一口气,古剑指向那名打手。 “杀么?”始古神感受到了我的情绪,也知晓了那名修士的所作所为。 我点点头,如此恶行累累,又嗜血如命的修士,让他活着,是对苍生的不负责。 “指什么指,离开此地,我杀你!” 就在他话语刚落之时,一道剑气自天地间凝聚,刹那划过他的眉心,刹那间形神俱灭,尸骨无存。 所有人忌惮,不敢再多说一句。 “所以……别惹我,别触碰我的底线……代价,你们承不住!” 在我话语之间,一道道灵识构建的通道便出现了我们脚下,如垂在窗前的轻纱一般。 “冲!”我声音刚落,洛加洛带领着天品阁弟子率先冲上灵识桥。 叶凰与方琳对视一眼便展开修为,踏上了灵识桥,圣海宗的弟子紧随其后。 在他们踏上灵识桥之时,一炷又一炷,由灵识凝聚的香,出现在天地间。 第五百八十七章 闯关 一炷一炷的香,由灵识凝聚而出,紫色的火焰浮现,将其点燃,古神殿堂中,多了几分神圣之感,万灵膜拜,众生共跪。 洛加洛率先踏上灵识桥,他脚下的灵识如水一般散开,泛起阵阵涟漪,淹没双脚,渐渐将其吞噬。 “开!”洛加洛一声大吼,一道强横的灵魂力量席卷灵识桥,他陷入桥中的双脚,逐渐浮出,“灵识桥,不过是考验修士的灵识强度,在历练中使灵魂强化,这便是古神历练第二关的真正目的,并无什么玄妙之处。” 他的灵魂力量处在筑基大圆满,对于一般修士来说没,已经是天赋异禀的存在,灵魂力量增强极为困难,唯有在境界突破,或是一些机缘巧合下方能增强些许,在破衍境便能将灵魂力量提升到筑基大圆满,不能不说洛加洛不负圣海第一人的称号。 他身后的天品阁修士,以及圣海宗圣子叶凰、圣女方琳为首的一众修士也纷纷效仿,展开灵魂力量,将双脚从灵识桥中拔出,踏在其上。 千余道强弱不一的灵魂,出现在古神殿堂中,灵魂力量弥散,第二关所在之地笼罩在一片神圣与神秘中。 叶凰的灵魂力量稍逊色于洛加洛,处在筑基后期,放在无数修士中,也是顶尖的存在,圣女方琳的灵魂力量极为特殊,看不透起修为,从不慌不忙与轻松的表情来判断,她的灵魂力量,或许不比洛加洛弱,甚至有可能已踏入筑基。 世间,有体灵双修者,她或许便是其中一个,她打破了体灵双修者得诅咒了么? 洛加洛在我们的注视之下,迈开了第一步,是古神历练第二关中第一个迈开步子的修士,他回首:“苏霜,有种便上来一较高低!” 我看着他,嘴角勾起不屑,在此地,比灵魂力量,对上弢乙圣人分身我都不会畏惧丝毫。 对上他的目光,淡淡一笑,道:“先让你半柱香的时间……我会后来居上,登顶第一,彻底击碎你的倨傲。” 叶凰回首,抢了洛加洛的话:“无知的自傲,若是无有古神护佑,你算什么?” 叶凰与方琳并肩而行,不急不缓,紧紧跟在洛加洛之后,其后是天品五鬼余下的四鬼,再其后是一些不知名的圣海宗修士,两宗门修士交错。 我一笑:“那你便等着吧!” 就在我话语之间,数名灵魂力量较弱的修士,从灵识桥上坠落,掉入灵识构建的河流中,被冲会到起点,重头再来。 灵识桥上,起了白雾,飘向灵魂,使得他们身后的灵魂一阵颤抖,想必是开始了灵识磨砺。 洛加洛凝重开口:“开始了……顶住,走完灵识桥,我们的灵魂力量都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洛加洛、叶凰、方琳,冥墨等人不再回首,更不再回话,专心向前。 弢乙圣人恢复了伤势,与西佛寺的打手耳语了一阵后,深深剐我一眼:“我们也上!” 弢乙圣人灵魂豁然展开,元婴后期,是此地最强的灵魂,他几息之间便追上来洛加洛等人,并将他们超越。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加上弢乙圣人与西佛寺那名打手,一共六名修为被压制前是圣境后期以上的修士超越了洛加洛等人。 西佛寺打手中,也有一名修士的灵魂力量达到了元婴初期,不费吹灰之力,洛加洛等人。 洛加洛咬牙,不爽地盯着超越自己的几人:“一群老家伙!” 那群老家伙,毕竟是老牌修士,属于大修士序列,底蕴并非是新一代的年轻人所能比拟的。 北妖门的人,在一名大修士的带领下也踏上灵识桥,开始历练。 韩路看我一眼:“圣子,我们也上吧!” 我点点头:“你们先上!” “怎么?” “我体内还有点状况要处理!” 韩路点点头:“圣子保重!” “诸位师兄弟,圣子有点状况需要处理,诸位先随我上灵识桥!”韩路转身,面对百余师兄弟展开修为,灵魂力量如潮水一般涌出,接近元婴大圆满,是此地除了我最强横的灵魂。 “冲!” 岁曱、秦佳、零破、方澜、序泽一行人各自带领一队人,踏着灵识桥而上。 秦佳回首,嫣然一笑,道:“圣子,我们在前面等你!” 我回以微笑,目送他们先后踏上灵识桥。 “我给他们的将是最强的威压!”始古神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当是如此……修真一途,唯有经历磨难,方能不断变强,超越自我。” 踏上灵识桥的幻影弟子,一瞬间便掉落一半,被灵识河流冲刷会原点,其中包括秦佳、岁曱等人。 他们看着我,眼中疑惑,毕竟他们的修为都不弱,一些比他们弱的修士都走得更远。 “古神的关照!”经过加密的灵识横扫,落入每一个幻影弟子脑海中。 “多谢圣子!”他们明白过来,斗志昂扬,踏上了历练之途。 “哈哈哈哈哈!” “幻影阁弟子就这等水平?” “一群菜鸟!” …… 嘲讽之声不断响起,来自走在前方的千余修士,开头的便是叶凰。 岁曱等一人没有任何反应,充耳不闻,展开灵魂力量,小心翼翼的前行。 年纪轻轻,心性如此,前路有何忧? 弢乙圣人投来目光,出口嘲讽:“也难怪幻影阁一直处在五大宗门末位,是有缘由的,哈哈哈哈!” 他在最前方,距离握着排名榜的灵识骸骨,尚有十余米的距离。 余下的五名修士,被洛加洛等的一众修士追赶上,顶着压力并肩前行,步履维艰,每向前一步,双脚陷入灵识桥的深度就深一分。 “你这把年纪了,也就这么点修为,有何资格对我幻影师兄弟评头论足,”我一笑,序列古剑收入储物袋,调整自己的状态,“在场的幻影弟子,若是与你一般年纪,任何一人都能碾压你!” 弢乙圣人转身,沉声道:“有种你便上来,不依古神之力。” 叶凰也停下脚步,道:“来,十息内,若是追上我,我便当场叩你三拜。” 北妖门妖子开口:“上来证明你的实力,让我们看看你惊走释迦楼的传闻是否为真!” 洛加洛阴阳起来:“苏霜,上场吧,我静待你的艳惊四座!” …… “圣子!” “圣子!” “圣子……” 幻影阁一众师兄弟投来期待的目光。 我深吸一口气,自身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韩路驻足,回首轻笑。 “竟然大家这么期待……那么我便不负你们的期待,闯关!” 一身修为,展开,无有丝毫的灵魂力量外泄,但这一刻,古神殿堂,风起云涌。 灵识桥上,白雾渺渺。 风起弥苍,骸骨生光。 第五百八十八章 张扬(上) 骸骨生光,灵识威压横扫,比起灵识桥初现之时,强横了数倍,连最前方的弢乙圣人都身躯一滞,灵魂一颤,双脚深陷进灵识桥中,有“河水”拍击。 洛加洛等一行人,半个身子深陷灵识桥,双脚浸没在灵识河流中。 他们先后运转修为,增强灵魂力量,将自己“拔”出,立在桥上,运转全身修为,抵御忽然增强的灵识威压与白雾阻力,不敢前行,驻足原处,向我投来忌惮目光。 距离骸骨较远,修为较弱的修士,直接坠入灵识河中,被冲回了原地,他们在稍微恢复之后,便再次踏上历练。 灵识桥的历练,是零荒大陆上,有天时代仅有的,独一的历练,绝无第二份,任何有缘得以参加的修士,都不愿错过。 岁曱、秦佳等人也再一次回到原地,他们并未沮丧,迈着坚定的步子,踏着灵识桥,缓慢前行闯关。 “哈哈哈哈,列为天骄种,不外如是!” 我长笑,脚下生风,顶着如山如岳的灵识威压与白雾阻力,身轻如燕,踏上灵识桥,步履轻轻,一闪而过,如风一般。 瞬息,越过重新踏上灵识桥的岁曱等人,临近韩路。 “我在尽头,静待你们闯关成功!” 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我如风,一息越过千余修士,临近北妖门妖子,我在他耳边轻语:“妖子,名不副实!” 北妖门妖子面色一阵青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越过天品五鬼,圣海宗修士,一些被压制修为的圣境大修士后,方才过了三息的时间。 “圣海宗圣子圣女,不过如此!”第四息,我便临近叶凰与方琳,二人呆滞在原地,不敢冒着此时强盛数倍的灵识威压前行,生怕一个不慎便前功尽弃。 古神历练,在零荒大陆上赫赫有名,圣海宗等的宗门定然告知过他们圣子圣女关于古神历练的种种好处,这第二关的好处之大,他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方才急着踏上与万般小心,欲在排名榜上留名。 越过圣海宗的圣子圣女,前方便是号称圣海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天品阁圣子洛加洛,我瞬息与他擦肩而过。 在他眼中只剩下震惊。 走到此处,他用了近三分之一炷香,而我不过五息时间,且是顶着数倍于之前的灵识威压与白雾阻力。 我笑着,身影闪烁,越过了数名大修士,越过弢乙圣人的灵魂分身,第一个抵达尸骸身前,成为第一个闯关过半的修士。 于六息之内,后来者居上,成为第一人。 我一笑,与由弥苍落涧的古神灵识凝聚而出的己身骸骨擦身而过。 越过己身尸骸的刹那,我看见,我的骨,在岁月中漂流,燃着不屈的火焰,红光滔天。 岁月的巨浪,拍打着更迭的纪元,白骨漂过,浮光掠影,白云苍狗,万古苍凉,如梦幻影,万法应是。 古神殁,弥苍崩。 我看见……我看见…… 有一古神,名始,于战火中倒下,填满了落涧。 是最先倒下的古神,身上修士千百万。 他以身,葬下凶手。 他以死,换取生机。 我看见……我看见…… 一尊古神,从梦中走出,名梦千秋,降临弥苍,在修士为围攻中,借古神始之死,重伤而去,生死不明。 我不知,我是始古神,还是重伤远遁的梦古神——梦千秋。 我生来何处,是为谁? 我抬眸看向始古神,他轻笑,笑脸狰狞,化作一张熟悉的面庞,嘴角渗出了血。 …… “醒来!”始古神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从幻像中醒来,看向始古神。 “我是谁?”我如风的速度,在此刻化为零,问到。 “你是你,自古皆是,弥苍弥落,我曾见你。言尽于此,将来自有分晓,勿扰你心,前行吧!” 闻言,我身子一滞,果然弥苍古神覆灭一役,有我身影。 我为谁?我从何而来……为何战乱处处皆有我? 刹古神浮现在灵识中,声音隆隆:“走!变强,将来才会明晓一切!” 这一滞,瞬息之间便引来了无数的嘲讽。 身侧,叶凰与一名圣海宗圣境巅峰长老越过了我的尸骸,超越我半步。 叶凰率先开口嘲讽:“哈哈哈哈,狠话出了,现在动弹不得了吧,看你如何闯关!” 一滞之间,弢乙圣人便已经出现在我身后,一身气息浩瀚如海,应该是破开了些许的封印,借此紧追而来,他笑着道:“一样的话,送你给你!幻影圣子,不外如是!” 洛加洛凭借己身修为,也已经越过尸骸,即将超越我,他深深看我一眼,没有言语。 “圣子,你没事吧?”韩路不愧是曾经有问鼎圣海年轻一辈第一人的资质,已经出现在尸骸前,距离我仅有十步远。 “我无碍……我在尽头静待你们。”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间的种种,一身修为,七成筑基根基之力完全展开,继续后半段路程。 一息,百步过。 我,再次如风,无声无息,越过弢乙圣人、叶凰等人,再次遥遥领先。 只是约越到后半段,压力越大,前方仿若有山岳横亘,阻了去路,极难前行。 “小子,加把劲……在四息之内通过,你将史无前例,所得好处,将不可估量。”刹古神有些激动。 我咬咬牙……现在修为尽数施展,若想再加速,破开记录,就需要借助不属于我这一身的力量,而这非我所愿。 所以想史无前例,获得最好的好处,唯有那一步了…… “那就解开八成吧!”我一声长啸,身上的筑基根基从七成直接蹦到了八成。 一切水到渠成,在送鸢轮回之时,根基已经牢固,只要我愿意,便能直接解封到九成乃至圆满,只是我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 八成筑基根基气息,轰轰而起,天地间,雷霆骤起,雷劫临。 我无视雷劫,一身气息荡漾,化作风,所向披靡,摧枯拉朽,灵识桥上如山岳般,尽数分崩离析。 四息,须臾而过。 我也在四息之内,临尽。 十一息,闯关完成。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九百九十九丈的灵识桥,淡淡道:“不负所望!” 话语落,灵识桥上,尸骸起身,握着的排名榜熠熠生辉,朦胧解开……一个新名出现在其上。 名间,九彩之光闪烁,映照苍穹,雷霆失色。 第五百八十九章 张扬(下) 我的名字,出现在排名榜之上,登临绝巅,前无一人,成为了排名榜存在以来的第一人。 名字之间,金光洋溢,一笔一划,映照惊天光芒。 光明渐渐淡去,苏霜二字出现在排名榜上,其后是通过灵识桥所花费的时间,十一息。 以十一息的时间,冠绝古今所有闯过古神历练的修士。 我身后雷霆闪烁,身上有神异的光芒闪烁,来自于排名榜。 弢乙圣人等一众生灵。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注视着我,有羡慕,有忌惮,也有欢喜。 在排名榜上,我见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 天折子,二十一息,排名第五。 踏天青罗,二十三息,排名第八。 刹,二十八息,排名第十一。 其余的生灵,名字十分奇异,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文字与语言结构,占据了整个榜单。 我深吸一口气,身上的八成筑基根基无比浓郁,但身后的雷劫也已经酝酿到了极致,有一种随时都会降下雷霆,将我磨灭的迹象。 只是雷霆似乎在忌惮,只在天地间翻涌,不降丝毫。 “苏霜,你肯定作弊了,古神在帮你!”叶凰气急败坏,“不然以你此般劣质的天赋,如此地委的修为,如何在十一息内穿过,力压古今前辈。” “切,羡慕你就直说,我们圣子可是要冠绝同辈的,一年后,杀你如杀狗!”一名幻影弟子听不下去,开口反驳。 “蝼蚁,少废话!”叶凰身边的一名长老直接出手,修为虽被压制,但他依旧是=圣境修士,对灵气与书法的熟练程度,并非我们小修士序列的生灵能够比拟。 他一出手,我们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名幻影弟子便被他一只打手拍得形神俱灭,连惨叫都不曾发出,唯有临死的恐惧的目光,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他一掌拍死那名幻影弟子后,甩了甩手,冷笑着道:“我宗圣子,岂能是你这种蝼蚁能侮辱的!” 幻影弟子咬牙切齿,但都不再说话,都不傻,幻影处在弱势,再开口便会被攻击,不知道会来自哪一个实力。 “嘿嘿,那就开启杀戮吧……往年历练,死在诸佛禁地的幻影弟子并不少,此次也不能例外。”弢乙圣人一笑,直接对身边后方不远处的秦佳等人出手。 “放肆!” 我与始古神同时出手阻止,古神之力汹涌,在弢乙圣人面前形成屏障,但他一掌还是落了下去,将他们拍落了灵识桥,被灵识河冲回了原地……他们爬出灵识河,大口吐血,身后的灵识香,也已燃了三分之一。 这一击,是致命一击,有我与始古神出手削弱了一些,否则后果与那名死去的弟子别无二致。 刹古神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这绝不能忍!” 青罗与鬼母的身影也出现在刹古神身边:“不能忍,杀吧,一次性杀个够!” 就在此间,洛加洛、叶凰、方琳、北妖门、西佛寺打手等修士都纷纷对身边的出手。 一些修为较弱的弟子,直接灰飞烟灭,稍强的轻则轻伤,重则根基碎尽,坠入灵识河,冲刷到原点,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断抽搐。 一瞬间,数十名幻影弟子,或死亡,或重伤。 弢乙圣人回首,对身边的韩路出手。 “圣子……我带领师兄弟暂时退出历练!”韩路身影闪烁躲过了弢乙圣人的一击后大吼,“诸位师兄弟,随我退出历练!” 韩路化为前峰,带领着余下的弟子,杀出一条血路,向着原地而去。 看着他们受伤,死去,我回想起带着他们孤军深入之时的言语……保证他们这两百余人完好无损的回去,可现在…… 一道火,在体内腾起,八成的筑基根基,无限凝实,搅动雷劫。 “嗬嗬嗬!”我体内的杀戮之气,一刹间冲霄,引无数雷霆垂下,在我身边缭绕纠缠,在地面上劈出一道又一道的焦黑口子。 “都在出手……那就全部,全部葬下吧!” “古神,这就是大善的苍生……圣境杀开脉,肆无忌惮!” “剑指天下,从此时此刻起!” 我大吼,序列古剑入手,踏上灵识桥,反向而行,雷霆在两侧轰轰坠落,接连不断。 顶着无边的压力,如风一般,刹那临近最前方的弢乙圣人,百万之力展开,一掌拍歪了他的脑袋,满口白牙全部飞出…… “你……” “滚下去吧……”我一巴掌将其拍成重伤,坠入灵识河中。 杀圣极为艰难,现在的我不具备随时杀圣的条件,纵使眼前的弢乙圣人不过是一道灵魂分身,但依旧是圣境,属于大修士序列,难杀至极……不过他难杀,不代表其余的小修士不好杀。 我继续向前,所过之处,皆是有鲜血冲天而起,九彩玄箓甲一身鲜血,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 西佛寺打手中的几尊圣境修士,被我百万之力拍碎了头颅,重伤落入灵识河中,冲刷向了未知的远方,并未出现在原地。 临近洛加洛,他一脸冷淡:“有种全力一战,借古神之力碾压我们,不算强者。” 我轻笑着,手掌落在他的肩头,百万之力倾泻,压得他身子一颤,肩头骨骼破碎,双脚深陷进灵识桥中。 我开口:“你以为我一直在借古神之力么?可曾想过……历练,我也需要借此强大自身,并不会傻到在历练中,也借古神之力吧?” “难道你以为我在藏经阁前与释迦楼之战就能借古神之力了?” “释迦楼难道是傻子?远走西漠,不愿与我同代争锋,是因为我借外力而战?” 洛加洛身子一颤,不是因为我的百万之力,而是他自始至终都被他有意无意忽略,或者说是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我未曾借古神之力,一切只是自己,古神所做的仅是护佑幻影弟子不被杀。 我一拍,卸下了洛加洛的一条手臂,淡淡地道:“你我圣海年轻一辈第一人之争,还未结束……留你一命,历练结束再战。” 洛加洛没有说话,,吞下丹药疗伤。 我越过洛加洛,出现在叶凰、方琳与陪着他们的两位圣境长老身边,他们身后有十余名弢族弟子,数十名圣海宗弟子。 “苏霜,你想干什么?”叶凰站在最前方,冷声道,“不要以为借着古神之力就能为所欲为,你有离开之时。” “不想干什么,要你们所有人的命罢了!”我出手,百万之力与序列古剑纵横,越过两尊圣境修士,拍伤了叶凰与方琳,气息奄奄,被霜玄九剑的寂灭侵蚀,生机飞速流失。 这是我的计划,杀圣子圣女,圣子圣女基本是一个宗门未来的宗主以及宗主夫人,对一个宗门而言,极为重要。 两尊圣境修士并不恋战,他们知道此时的我,他们不敌。 抓起倒下的圣子与圣女,带着他们极速倒退,退出灵识桥,退出了古神历练,立在古神殿堂大门前,为他们的圣子圣女疗伤。 看来他们极度在意叶凰与方琳,几乎随时都有圣境修士相随。 我眼前出现的是圣海宗,数十名来不及逃开的弟子,一剑起,数十个头颅飞天而起,身首分离,气息断绝,死于非命。 “都下去吧……”我身上涌起血色的气息,杀戮之意,排山倒海,凝聚成学是血海尸山。 随着两名圣海宗长老裹挟着圣子叶凰与圣女方琳逃出古神殿堂之后,九百九十九丈的灵识桥上,便掀起了大逃亡…… “跑!” “杀疯了啊!”千余修士,先后向后奔逃,不敢在灵识桥上多呆一息。 眼前是不断倒退的十余名弢族弟子,他们中无人是我的对手,他们看着我无比忌惮。 他们身后北妖门的一众弟子,在妖子与十妖的带领下,不断倒退,不敢与我交锋。 在最短的时间内退回到原点。 一些西佛寺打手也出现在他们身边,立在原地,忌惮地盯着我。 “别急,很快就会轮到你们。” “你们去死吧!”我手中的剑指向眼前的十余名弢族弟子,他们被雷霆围困,无法逃开,“以后整个弢族都会下来陪你们!” “拼了!”他们对视一眼,展开修为,准备与我鱼死网破。 “苏霜,你若是敢动一下他们,这里的所有幻影弟子都会死!” 弢乙圣人被灵识河冲回原地,他挟持了重伤的秦佳等人。 他身边的修士,纷纷效仿,挟持幻影弟子作为人质,嘴角勾起冷笑。 第二关原点,百余的幻影弟子除了韩路,岁曱等六七人不曾沦为人质,其余人皆被挟持…… “苏霜,现在轮到你们了!”北妖门的妖子开口,一脸阴沉,“就让他们尽数下地狱吧!” “慢着!”弢乙圣人一眼过去,北妖门妖子身子一颤,半跪在了地上,“我弢族弟子还在他手上,若是你杀了人,导致苏霜疯狂,虐杀他们,我会亲自上北妖门,让你北妖门门主换一个圣子!” 北妖门妖子吐了一口鲜血,被门中的圣境长老搀扶起来,眼神中带着不善。 弢乙圣人为几大势力中,在此地修为最高之人,他的话语无人敢拂逆。 修士杀人如麻,不会在意手上多几条命,北妖门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妖子便与弢族开战。 弢乙圣人看向我: “苏霜,放下剑,否则他们全部,都要死!” 我身子颤了颤,我不能看着如此之多的幻影弟子死在此处,当年的惨剧,不能再上演,心中的恨,可以暂时放下…… “艹,卑鄙!”刹古神在灵识中大吼。“若不是有一股帝气在压制我们,我们就出来杀光这群王八犊子。” “对不起……那股帝气太盛,我们出不来!”青罗伞下的女子道歉。 “知道了……不怪你们!”我点头,他们所说的帝气应该是来自乱古女帝。 我咬牙切齿,缓缓垂下古剑…… “放了他们可以,但你们别想着耍花招,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第五百九十章 百万原始阵 我的话语,回荡在古神殿堂之内,带着失落…… 古神口中的大善的苍生,行着斑斑劣迹,就在他们眼前。 三尊古神执念无动于衷,仿若未见。 古神之亡,非无缘由,执念太盛,近乎迂腐,顽固如石,坚守丝毫的善,便以为是天下苍生之大善。 “先放人!”弢乙圣人隔空抓着秦佳、岁曱等人,眼神凶煞,话语森然。“现在主动权在我,不在你!一切我说了算……” 我看着弢乙圣人,手中古剑已经完全垂下,围绕着弢族弟子的雷霆也逐渐散去。 “圣子,杀了他们!为死在古神殿堂前的一万多师兄师姐们报仇!”秦佳大吼,没有丝毫畏惧,“他们之中有弢族这一代最为重要的传人之一!” 我猛然将目光转回,方才注意到眼前的十余名修士将一个女子护在他们中间。 我摇了摇头,但手中的剑确实不自觉地抬高了些许,杀气缭绕。 “闭嘴!”弢乙圣人出手,一直半透明的手出现在秦佳身前,掐住了她的脖颈,精致的小脸蛋瞬间涨红,逐渐苍白,口中不断发出嗬嗬之声。 “再废话,你就死在此处吧!” “老梆子!”我提剑指向弢乙圣人,心中的怒气与杀意再次升起,果然修真界没有道德,一个修行千百万年甚至是数亿年的修士,竟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出手,丧心病狂。“放开秦佳,否则……” 我身影闪烁,消失在原地,突破十余名弢族弟子的守护,将那名女子提了出来,立在尸骸身侧,古剑架在她脖颈前,话语悠悠回荡:“否则比一比,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剑利!” 古剑极为锋利,话语之间就已经划开女子的肌肤,鲜血渗出,居然有淡淡的丹香飘溢。 “是天生丹灵体?”我低声。 那名女子道:“是!” 天生丹灵体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体质,与阵灵体类似,是专为练丹而生,他们本身便是一枚丹药,或者说是一株神奇的人形灵草,奇异的是这株灵草能够结出炼丹师无法炼制出的神异丹药,珍贵至极,在修真界中,是可遇不可求的丹药。 天生丹灵体,来自血肉之躯,生于母胎者方能是丹灵体。 纵使已经是成为大妖,号称南域草木之灵的银轮树妖,亦是无法比拟丹灵体,走到人道巅峰,也结不出丹药来。 天生丹灵体,古来皆是千百万年一出,且一个纪元只出一个。 为此,天生丹灵体在任何种族中出现,都是一族一宗的核心人物……也难怪弢乙圣人如此在意十余名弢族弟子的生死,原来是藏有如此“宝贝”。 弢族果然是练丹大族,丹灵体居然生在弢族中,且修为已经达到元婴初期。 丹灵体极难修行,寿命不长,古来修炼到元婴境界的丹灵体极少,做到如此程度,可见弢族的不俗。 对应天生丹灵体的是后天丹灵体,是人为制造,世间奇人无数,有些炼丹师痴醉于练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将自己化为丹药,如此生灵,并不在少数。 实际上,幻影阁此行的目标中,有一人便是后天丹灵体,是尘天长老毕生心血之作。 牧子,或者说是“尘天起薄雾,烟雨过墟炉”的尘薄便是后天丹灵体。 关于丹灵体的记载存在于《圣海志》中,是最近添加的信息,在此在前,其中并无丹灵体的介绍。 “哼!”弢乙圣人哼了一声,松开秦佳,“算你狠,放人!” 秦佳脸色一阵青白,不断咳嗽,十余息之后方才恢复。 秦佳恢复后,再度开口:“圣子杀了他们……我们的命换一个她,值了!” 弢乙圣人再想出手,我手上的力道加了一些,没入肌肤的剑锋多了几丝,女子轻咬银牙,忍着疼痛,不哼一声。 弢乙圣人忌惮,没再动手。 “我不能看着你们再有人死去了……此间的仇,晚些再报!”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女子,散开雷霆。 弢乙圣人放开秦佳等一行人,一挥手便将灵识桥上的十余名弢族弟子裹挟到自己身边。 我手中多了一枚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手心还有一行字:“你需要,放心我不会害你!这是我元婴境界所结丹药……” 丹药是天生丹灵体所留,上面丹药气息浓郁,符文遍布,极为不俗,媲美五品甚至是六品的丹药。 我将其收入储物袋,不敢贸然服用。 秦佳等人第一时间与修为轰然运转的韩路会合,提防着四周的敌人。 只是除却秦佳等人被放出,其余人一个没放。 “弢乙老梆子你这是何意?”我怒吼。 弢乙圣人踏上灵识桥,与我遥遥相望:“他们并非是我弢族之人,我无法做主,而且我也遵循承诺,放了人了,并未食言,你问我何意,是何意?” 他一身气息轰然展开,浩瀚的灵气覆盖灵识桥,煞气滔天。 圣海宗留下来的长老开口;“苏霜,碎一条灵脉,换十名幻影弟子!” “附议!” “附议!碎一条灵脉换十人!” “附议!” …… 北妖门、天品阁、西佛寺打手、圣海宗之人先后表态。 我嘴角抽了抽,灵脉是修士的根基,开脉境基于此,有了开脉境,方才有其后的境界…… 灵脉一碎,灵气将无法在体内运转,任何术法都成为摆设。 开脉境,脉开十二,正常修士,只有十二条灵脉。 眼下在他们手中的幻影弟子超出一百五十人……要碎十六条灵脉。 我上了他们的鬼当了,他们这是算计好了,让我废在此处。 “极其恶毒!”刹古神在灵识中怒吼,“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 鬼母开口:“人心不古,同类相残,一纪胜过一纪。” 青罗伞下的女子,青罗伞旋转,踏天青罗真血出现,抵抗弥漫的帝气,她道:“助你一臂之力,将他们全数杀了,想到与他们共苍天,恶心。” 我摇了摇头:“谢了……我的事情,我还是自己解决!” 青罗伞下的女子收了青罗伞,踏天青罗真血消失,她道:“好!需要的时候说一声,我不惜一切代价出来,助你一臂之力!” 三尊古神的执念,没有反应,极为淡漠。 苍生大善,我为古神,是世间最后的古神,但在他们眼中,与芸芸众生无异,世间种种不平,撼动不了他们坚信苍生大善的执念,否则也不至于让杀古神之辈,参与古神历练,获得机缘,变强了。 那些弟子,被困住,嘴角蠕动,却没有声音传来,灵识也是极为微弱,辨不出其中信息来。 我知道他们想说的,但我不会那么做……我承诺的,必须做到。 圣海宗的长老邪魅一笑,道:“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三息之后,没有碎一条灵脉,我就杀十人!” “一。” 我:“……” “圣子……” “三!” 我与韩路的话还未说完,弢乙圣人便开口,将计时数到了三,那名圣海宗长老,毫不犹豫,直接运转修为,将他拘束的十名幻影弟子抹杀,形神俱灭。 “老梆子,找死啊!”我大吼,身上气息沉浮,雷劫的雷霆不断翻涌,躁动不安。 构筑成灵识桥的灵识,也在此刻开始翻涌,桥下灵识河中,卷起道道浪花,一道胜过一道,灵识如海,带着不甘,蕴着不屈。 “碎么?”弢乙圣人似笑非笑,向我看来,极为得意。 他身边圣海宗长老运转修为,禁锢住十名弟子。 “老梆子,放肆!”韩路大吼,身后一尊法身顶天立地,傲视灵识桥上的弢乙圣人等生灵。 但下一瞬间便被压制下去,古神设置的规则,无法突破。 忽然,古神殿堂内,浮现无数阵法,一座接一座。 十座,一百座,一千座,一万座…… 秦佳立在韩路身边,身上无数阵法不断浮现,瞬息便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万座。 “圣子,出来的时候,老师说了,让我保护你哦!”秦佳看着我,面色苍白,开始不济,十万座原始阵,何其之多,秦佳为古级高阶阵法师,无力支撑如此之多的阵法。 然而我与韩路还未来得及开口,秦佳身上再次出现十万座原始阵法…… “圣子,我能死,你不能死哦,你死了,我会被老师关禁闭呢!”秦佳无力地开口,身上再次爆出十万座阵法,整个古神殿堂被阵法缭绕。 弢乙圣人等的一行人,面色在这一刻直接大变…… 三十万座原始阵叠加在一切,帝境修为都难以存活……遑论是修为被压制的他们。 三十万座原始阵,一个古级阵法师布置而出,古来罕见,让他们都忘记了动手。 “秦佳不要!”韩路冲过去,但直接被无数阵法被弹了回去。 “你会死的啊!” “师妹,不要啊!” 能开口的幻影弟子都在大吼,想要冲进去,但被阵法挡了回来。 “人都会死的哦,韩路师兄!”秦佳一笑,面色惨白。“你们不要伤心哦,没事的呀,和你们一起,我很开心哦。” 秦佳身体在化道,化为一座又一座阵法,血肉逐渐模糊。 秦佳的血肉,在化作结阵的能量。 她本身修为太弱,没有足够的能量来维持数十万座的阵法,唯有吞噬血肉,方能勉强维持。 “圣子,永别了哦!” “轰!” 一声巨响,在古神殿堂内轰然响起…… 一百万座,原始阵法,浮现在天地间,交织成绚烂天幕。 秦佳…… 化阵…… 死了! 她才,十岁! 第五百九十一章 碎脉 一百万座原始阵,带着无边的杀意,沉浮在古神殿堂中。 一枚控制阵法的核心,飘入韩路手中。 残碎的衣物,缓缓落地,没入灵识河中,被冲向未知的远方。 “秦佳师妹……”韩路紧紧握住,自秦佳体内蜕变而出的阵法核心,一身杀气激荡。 秦佳,那个十岁的小女孩死了。 弢乙圣人皱眉,在四周有四十万座完整的原始阵,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其余人身前,阵法也不在少数。 秦佳,以命化阵。 “放人……”弢乙圣人颤抖着,让身后近千的修士放人。 这一场阴谋的主导者,果然是弢乙圣人这个老梆子。 他们纷纷将人放开,面对遍布整个古神殿堂的百万阵法,他们畏惧了。 百万原始阵,几乎能够摧毁一个宗门的根基,从下而上,点滴不留。 所有弟子深深看我一眼,转向韩路身边,同仇敌忾……这件事,已经到了不是放人就能解决的程度。 秦佳为了救人,为了救我,以身化作百万阵法,命丧此处,弢族修士,西佛寺打手,天品阁修士,北妖门,圣海宗,所有人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弢乙圣人看向我:“苏霜圣子,事情发展这一步,实在是出乎了意料,之前不过是老夫的一个玩笑,这不,所有弟子都给你放了,下了阵法,我们如此前一样,相安无事!” 我提着序列古剑,从未如此平静,没有一点情绪,瞥着弢乙圣人:“我答应!” “圣子……我们不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血债必须血偿!” …… 幻影弟子,群情激愤。 “看到了么。我答应可没用……所以你们必须为秦佳的死,付出代价。” 我冷笑着,一步一个脚印,留在灵识桥上,灵识涌动,无法磨灭痕迹。 “你们不是要我一条灵脉换十名弟子么,可以……满足你们便是!” “咔!” 一声脆响起,一条灵脉在体内炸碎,灵气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席卷开来,冲击五脏六腑,溢出体表,吹动九彩玄箓甲,衣衫猎猎。 “满足你们了……十个!” “小子,你疯了?” “圣子,不要这样,不要让秦佳师妹白白牺牲!”韩路大吼,声音中带着焦急。 “放心,秦佳白白牺牲的,有些人来了就别想回去了。”我走着,一步一脉,十六步落下,体内的灵脉碎了十六条,灵气已不受控制,疯狂汹涌,影响周边的天地灵气。 “嘿嘿嘿,不就是十余条灵脉么,送多送你们一些也无妨!” “嘿嘿。多出来的,以后,拿你们宗门的弟子来填便是了。” 圣海宗的长老冷笑,凶狠地道:“疯子!你这是打算把我们全部吃了?你有那个本事么?” 弢乙圣人也不爽,但是丝毫不敢动弹,针对他的阵法是最多的,占到了总数的四成。 “事情真的没必要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一身气息凌乱不堪,灵气在体内呼啸,轰轰作响,血肉模糊,体内一团糟,雷霆海生出雷霆,裹住五脏六腑,隔绝灵气的冲击。 雷霆与灵气,在体内融合……化作一体,不再躁动。 灵脉碎尽十六条,血肉化作灵,一股奇异的感觉,随之而来。 雷霆海中,雷霆生花。 雷劫之中,有花盛开。 花瓣之上,有眼睁开。 我看见,路,铺在前方,辽阔,无尽。 第五百九十二章 振脉与脉轮 体内,剩余的五条灵脉,在有节奏的振动,是不屈,是不甘,不愿被碎灭。 天穹中,聚集的雷霆间,泛起一阵阵的脉动。 脉动的雷劫中,有无尽的树木浮现,随着体内五条灵脉的振动,缓缓摇曳,与灵脉产生共振。 丹田中的雷霆海内,雷绝碑再度出现,一朵又一朵的暗紫色的花,在灵气与雷霆融合的血肉中,不断绽放,紫色光芒,冲破皮肤,映照在古神殿堂内,将秦佳布置出的百万阵法,映照成了一片神秘的紫色。 “嘿嘿,不管付出何种代价,我都会把你们留在此地,为秦佳陪葬,为你们宗门弟子曾在此虐杀的上万幻影弟子陪葬。” 我依旧向前,身上雷霆万钧,紫光滔滔,灵脉振动,雷劫中的树木,亦在缓缓振动,与我的步伐,我的呼吸,我的“心跳”,逐渐合一。 雷劫中,雷霆散开,一片奇异的由雷霆组成的森林,出现在其中,每一棵雷霆树上,都有一条极为粗壮的脉,如同修士体内的灵脉一般,在缓缓搏动。 森林中,树脉的搏动,与我体内灵脉的博动逐渐统一。 雷霆花不断盛开凋零,频率也与脉的振动一致。 我的身躯,从内而外,逐渐一统,身与天地同,或者说是天地与我同。 雷霆中出现的森林,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韩路等人一同望向雷脉深林,没有说话。 弢乙圣人等人身边的阵法,也在雷脉森林出现的瞬间,有了异动,使得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出。 “雷脉森林出现……雷绝碑择主……雷霆花也在他体内生根,认同了他……”灵识中,古神的声音响起,带着颤抖与惊讶,“他的脉在振,振动与雷脉森林产生共振!” 青罗伞下的女子亦开口:“雷脉森林,是一种脉术森林,存在于极为遥远的过去,沉眠纪的产物,在古神纪初期就从世间消失了,世人偶尔能在雷劫中,瞥见雷脉森林的一角,关于它的传说便是出自渡劫修士之口。” “脉术……古老且神秘,无人知晓其中的原理。” “他身上居然出现了脉术!” “脉术,是一种术,不同于古史中出现的各种体系,是一种完全源自于生灵本身,由己及物的,自内向外的术。” 鬼母开口:“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万物皆脉!” 刹古神道:“他在走他的路……他应该找到自己的道。” 她身后鬼母花沉浮,上面鬼子行走,极具规律,像是一种特殊的脉动。 “我看到了我的路。” 我向前,看向三尊古神残余的执念。 始古神微微一笑道:“路在你脚下,怎么走,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只是见证者!” 脚下灵识桥与灵识河中,我仿若见到了始古神、木古神、黑暗古神的尸骸,沉浮在灵识里,岁月悠悠,苍茫万古,在他们的尸骸上留下了印记,白骨腐朽。 在腐朽之间,有一种能量在涌动,轻微的搏动,这股轻微的力量,便是灵识河流的动力来源。 以渺渺之力,动万千规则。 脉是如此,细弱的脉,维持了无数生灵,是所有生命基础…… 脉是一种强大术,我的路,从脉起。 圣海宗的一名长老看出了端倪,皱眉开口:“他要走出自己的路了,若是崛起,将会是无敌的存在,阻止他!” “必须阻止他,不能任由他进行下去!”西佛寺的一名打手也开口,在他眼中,我看到了恐惧,这种情绪本不该出现在他这只能境界的修士身上了。 我身后洛加洛皱眉:“我终于明白当初释迦楼的选择了!” 有人畏惧了,想要出手。 …… “动,就死!”韩路回过神来,冷漠扫视那群圣境修士,他握着秦佳留下的阵法核心,出言威胁,“圣子且安心踏你的路,这里有我们,我们纵死,也不会让他们干扰你丝毫。” “阵峰弟子,布阵!” 韩路一声令下,还活着的阵峰弟子散开,出现在每一尊圣境修士左右,布置阵法。 岁曱等人亦拿起武器,面对近千的敌人,没有丝毫的惧色。 岁曱道:“圣子安心创道!有我们在,谁也别想干扰你!” 弢乙圣人等人嘴角颤了颤,打消了念头。 生死面前,是生灵,都会犹豫。 可是,十岁的秦佳,没有丝毫犹豫。 “多谢……待我踏出路来,再为秦佳血仇!” 脉在振,心在颤。 神在动,意在驰。 我的路,到了关键时刻。 灵识桥,在我脚下,早已不是桥,而是一条通往自己道的路。 我的路,从未如此清晰……从未如此明了。 “万物皆脉,我将以我失去的,为起点,走的更远!” 我失去十六条灵脉,而我将脉为基础,走出自己的路。 脉,脉术……路不应该,止于脉术,脉术存在于遥远的过去,是一种逝去的术,并不适合我,不适合有天时代恶劣的修炼环境。 脉,应该还有前路。 “轰!” 一声巨响,两道雷霆在虚空交错。 一道雷霆,是自体内出,涌向苍天,欲破苍穹。 一道雷霆,自雷劫而来,向我袭来,欲灭我身。 雷霆海在雷霆交错的刹那,轰然爆发,出现在天地间,不受控制地涌向天穹,与雷劫的无数雷霆纠缠在一起,爆发出强烈的雷霆。 雷霆花与雷绝碑,沉浮期间,在盛放的雷霆中,不断绽放,所有的雷霆,几乎都被染成了紫色。 雷脉森林,在两相交错的雷霆中,消失不见,唯有更加强烈的脉动,在纠缠的雷霆中不断生出,与我体内的灵脉共振着。 “啊!” 身躯之上,雷霆缠绕,绽放出一道又一道的火光,烧焦血肉,崩断体内的白骨。 一口鲜血,猛然吐出,夹杂着五脏碎块。 身躯因为疼痛而在颤抖,握着序列古剑的手,几乎把序列古剑的剑柄都深陷在血肉里,鲜血浸染剑柄,沿着剑身,滴落进灵识河中。 “嘿嘿嘿,疼啊!”啐了一口血,如野兽一般嘶吼着,“弢乙老梆子,这些痛,我会尽数让你们偿还的。” 疼痛,如海浪一般,一潮连一潮,将我拍向疼痛的深渊。 天穹中,交错的雷霆,形成了直径千丈的圆环,其中无数雷霆花盛开,与灵脉一同振动。 “小子,去死吧!”弢乙圣人冷笑,在他话语之间,一道能量在我身上炸开,让我身躯踉跄,深刻见骨的伤口,贯穿胸口,可见体内破碎的一切。 “老梆子,你找死!”韩璐大吼,手臂一挥,四十万原始阵,直接向弢乙圣人而去。 弢乙圣人皱眉,但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取出一件钟一般的武器,将自己锁在其中。 “准帝器……这老家伙真是不要脸!”刹古神吐槽。 “这老家伙上辈子定是个乌龟王八蛋!”鬼母无奈。“对付一个开脉境修士,竟然使用如此阴险的手段。” 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你身上炸开的那道能量,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时就被种下了,极为神秘,除非有仙,否则一般修士无法看出端倪,这弢乙圣人,确实不俗。” 我知晓缘由,稳住身躯后,道:“韩路,无需耗费原始阵,我并无大碍!那是准帝器,轰不开!不要浪费秦佳永生花名布置的阵法……” 韩路点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秦佳用生命布置出的百万阵法…… 看着百万阵法,我仿若看到了秦佳,那个调皮可爱的,无所畏惧的女孩。 在身上的那道能量炸开之后,天折经运转开来,青光灿灿,在丹田中极为耀眼。 充满血肉之间的灵气,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带我的气息的灵气,瞬息间,溢满苍穹。 丹田深处,我所创的三十六规则中的十八道规则分离出去,化作一道,从丹田起,直冲天灵,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粗转灵脉。 十八道规则形成的灵脉,在振动,与雷霆圆环,五条灵脉的脉动一致。 一道灵气在规则灵脉的振动中聚集,疯狂吸收天地间逸散的灵气,形成手臂粗壮,自我天灵而起,以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轰向雷霆形成的圆环。 手臂粗壮的灵气,如同一条粗壮的灵脉,链接着我的身躯与雷霆圆环。 灵气与雷霆,不再分彼此,被能量轰击,熔成一物,成为一个碗大的紫色圆环,自苍天而下,套在左手上,缓缓旋转,有规律地脉动。 灵气贯穿雷霆的刹那,我感觉到……路就在此处。 脉动,是振脉,以脉为基础,脉之振动为术,是为振脉术。 圆环,是脉轮,是振脉为根,万物脉动为体,是为基脉轮。 脉术,并非脉的终点……脉术之后,有脉轮。 所有的伤势,在脉轮形成的刹那,瞬息恢复,且比受伤之前更为强横,身上筑基根基,直接飙升到了九成九,就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筑基。 基脉轮,由雷霆与灵气的融合物凝聚而成,其中蕴含着雷绝碑与无数雷霆花,进而呈现神秘的紫色。 基脉轮在随着我的脉动,在振动…… 我仿若能够感觉到天地的脉动,在场的每个人的脉动,都在我的感知中。 我缓缓竖起左手,脉轮随之缓缓而起,像一颗心脏一般在有节奏的跳动着。 我的路,已经铺开,第一步已经迈出,我能够感受到脉轮的强大。 “以后就叫你——雷绝轮!” “嘿嘿嘿,接下就该试试你的威力了!” “从老王八开始……” 我收了序列古剑,雷绝轮出现在右手上,如心脏一般搏动。 我刚稳住气息,雷绝轮换到右手上时,一道已经不会再出现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圣子……” 第五百九十三章 脉轮之威 那熟悉的声音,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稚嫩带着俏皮。 此刻回荡在耳边声音,带着淡淡的惊异。 秦佳之死,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他们孤军直入,我不该不自量力,带他们进入诸佛禁地……是我欠秦佳的。 我的路,也是因秦佳之死而踏出。 “秦佳?” 我抬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并无一物,宛若是一声幻听,韩路等人并未变现出丝毫的一场,唯有死死地盯着我右手上缓缓旋转的脉轮,一切仿若定格。 “一定是幻听了……她已经牺牲了!”摇了摇头,我心神恍惚。 “人都会死的哦”、 “你们不要伤心哦,没事的呀,和你们一起,我很开心哦”、“圣子,永别了哦”,秦佳以身化阵前的话语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多希望这一声稚嫩的圣子,不是我的幻听。 “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的!”咬咬牙,将秦佳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开,迈开步子,向弢乙圣人所在的钟而去,秦佳的声音再次回荡: “是我哦,圣子!” 我心一颤,极目远眺,遍寻整个古神殿堂,寻找秦佳的身影,却没有结果。 这一次,我确定,我没有听错。 我驻足,举目四望,依旧不见她的身影,我声音颤抖着道:“你不是死……了么?” 秦佳道:“我当时以为我也死了呢,我很害怕,没想到我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扯入到我用生命布置百万座阵法中……与阵法融为了一体,以一种特殊生命形式存在,我现在只能看见你,只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很孤单,很怕,四周一片黑暗。” “秦佳,你在哪里?”我极目远眺,灵识展开,四处搜寻,依然不见秦佳,“我看不见你,你能看见我么?” 秦佳道:“我能看圣子你哦,还有你手上的脉轮,就是因它的存在,我才能和你说话哦,圣子的路很强呢,脉轮很厉害的呢,我虽化身为百万原始阵,面对你的脉轮,会感到恐惧。” “圣子,闭上眼,感受你的脉轮的振动……与它同步,然后睁开眼,你应该就能看见我了哦!” 我点点头,按照秦佳所说,缓缓闭上了双眼,仔细感应环绕在右手上的脉轮。 紫色的脉轮,穿破黑暗,出现在紧闭的双眸里,它,在缓缓地旋转着,振动着,与我,与四周的天地一同,有节奏地振动。 “不……不是天地在振动,而是我的脉动,通过脉轮激荡向天地,使四周的天地随脉轮振动,我才是主宰!” 我明悟,猛然睁开双眼,看到了秦佳。 “秦佳”立在百万阵法中央,身上是无数的脉,从她瘦弱的躯体中向外延伸,纵横交错,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紫色网格,与百万阵法链接在一起,百万阵法随着她的脉动,有节奏地起伏,仿若拥有生命一般。 紫色的网格,铺在古神殿堂,那是十岁的秦佳。 处在中央的秦佳,并不是她的本体,仅是一道虚影,她真正的本体是与百万阵法相连的脉。 她的生命,化作了脉。 秦佳以身化阵,血肉成为阵法的原料,灵魂化作了脉,成为缔结她与百万原始阵的枢纽。 万物皆脉,秦佳生命所化的脉络网格,呈现紫色,与基脉轮的颜色一致,是一种最初级的生命形式,与其境界相关。 我将目光转移,挪到境界比秦佳更低的修士身上,他们身上的脉动极其微弱,紫色极淡。 洛加洛、韩路等人身上,除却紫色之外,还有数种笼罩在朦胧中的色彩,极为强烈。 显然,我所见,与我的境界相关。 脉轮,是生命的一种全新诠释。 “下一个境界的脉轮将会是什么颜色?凡人在我眼中会是何种模样……”我开始好奇自己的路,走到更高境界,世界将会以何种形式展现在眼前。 我想起了超序进化中,自未来而至的“我”说过的话,进化决定了世界在眼中模样。 等级越高,修为越强,呈现在眼前的世界,更加多彩。 秦佳轻轻问:“圣子,你还在吗?” “我在,我看见你了!”我深吸一口气,幽幽开口。 “我也看见了自己……”秦佳的声音颤抖,“我怎么变成了这样子……圣子,我害怕!” 她,应该是看到了她倒映在我瞳孔中的模样。 心情沉重,秦佳是因为我,而变成如今的模样。 “别急,我来救你!”我开口,手上的脉轮旋转,纠集振动。 一股令人心悸,且前所未见的能量,在天地间扩散开来。 “圣子,你要做什么?”韩路回过神来,开口质问,声音直达心神,撼动灵魂,“你在攻击阵法,百万原始阵,帝境修士来了都会头疼不已……” 我的目光变换,从紫色脉络网格上退出,恢复正常视野。 与秦佳的对话,说来话长,但实际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过去了极短的瞬息。 我拳头紧握,脉术振荡,脉轮旋转,紫光流溢,能量如水般倾泄,直指三十万原始阵。 刹古神也从震惊中回过神,皱着眉道:“小子,你活腻了?别以为踏出自己的路来就无敌了,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面前的可是百万阵,圣境修士硬抗都得饮恨。” 青罗伞下的女子道:“你的路,我看不懂!” 鬼母轻笑:“当初的选择,似乎是正确的!我期待你的崛起。” 三尊古神的执念,笑看着我,不言不语,眼中满是欣慰。 …… 我看向韩路一众幻影弟子,淡淡地道:“秦佳还活着!” 韩路身子一颤,紧握中手中的阵法核心,那是秦佳唯一遗留之物,亦是整个阵法阵眼,他颤声道:“怎么可能?” 岁曱道;“秦佳师妹在哪?” 岁曱对我的是无条件信任,没有任何怀疑,哪怕我说我见到了一个在众目睽睽下化阵神思的人, “我们看着她……化作了阵法,怎么还能活下来?” 古神在起身,在灵识中,敲了敲我的额头,一脸疑惑地问到:“小子,你脑子没坏吧?” 弢乙圣人像王八一般,探出了个脑袋:“不会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的,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不爽,就来打老夫,世间还没人破老夫的神灵鼎!” 弢乙圣人极为欠揍,惹来几十尊西佛寺打手,圣海宗、北妖门与天品阁的一众圣境修士的鄙夷。 弢乙老梆子,果然个老王八,顶着个所谓的神灵鼎,避开百万阵法不出。 鬼母安慰:“逝者已矣,别过度伤心,秦佳也不愿意看到你如此!” …… 我嘴角抽抽,沉声道:“你们看我是像那种吃多了撑的?” “真的?”韩路等人异口同声,“她在哪里?”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见说了出来。 韩路点头,凝望着眼前的百万阵法:“所以圣子刚才的行动是想救出秦佳师妹……” “圣子的路,到底是怎样的一条路?竟能见到我们所不能见的……”序泽感慨。 …… “嘿,竟然那小姑娘没死,我们之间就没必要你死我活了!”圣海宗的圣境长老开口,声音淡淡,“阵法撤了,让我们完成历练,否则待到出了诸佛禁地,你幻影阁可承受不住圣海的怒火!” “老梆子,你的脸皮呢?秦佳变成而今的模样,与弢族、西佛寺、北妖门、圣海宗、天品阁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脱不了关系,竟然你想……” 我灵识传出:“秦佳,我先杀个人……收点利息,待会在来救你出去。” “圣子快去快回哦!” 我点头,手上的脉轮振动,脉术荡漾,无边的能量汇聚在拳头之上,话还未完,我便出现在圣海宗那名圣境长老身前,一拳轰出。 他原本的修为处在圣境后期,但在古神历练中,被死死压制在元婴大圆满,无法突破丝毫,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匆忙应对。 他毕竟是修炼到了圣境后期的老妖怪,战斗经验丰富,施展瞬移的术法,避开了第一击。 “苏霜你找死!”他愤怒大吼,修为悉数爆发,无比稳固的元婴大圆满气息扑面而来。 韩路提醒:“圣子担心,这老梆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点点头,没有丝毫畏惧,脉轮扩张,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大一倍,迎上汹汹而来的圣海宗长老。 “圣手无双!”圣海宗长老施展高级术法,想要一击毙命。 “振脉术!” 脉轮振动,形成半尺大小的圆环,在手臂上旋转。 一拳轰出,摧枯拉朽,一名元婴大圆满的圣境修士的攻击,直接被粉碎,且手臂,在刹那间互作齑粉。 “去死!”我大吼,乘胜追击,一拳轰出,打在他的胸膛上。 他身子一弓,脊椎断裂,胸膛凹陷,面色一白,一口夹杂着五脏六腑的鲜血便被吐了出来。 他如同被弹飞的炮弹,极速倒飞数十丈,血喷了一路。 “苏霜,我跟你……”他转身就逃,放出狠话。 然而狠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他的身躯上便出现无数裂纹,一道道紫芒,从裂纹中迸发,瞬息之间,爆体而亡,连同灵魂,一同湮灭。 两拳,杀圣! 脉轮之威,竟恐怖如斯。 立在盛放的紫芒前,脉轮在手上转动,扫视着圣海城几大势力,冷声道:“还有谁人不知生死?” 有一人,立身紫芒前, 手擎脉轮,傲视同辈, 两拳杀圣,古来无双。 第五百九十四章 振脉与脉频 现场,寂静无声。 两拳,杀圣,令人心神震撼。 人道领域的修士分为两个大序列小修士序列与大修士序列,小修士序列就是大修士口中的蝼蚁。 大修士,不仅强在修为上,在各方都会与小修士序列的修士有着截然不同优势。 灵魂强横,足以支撑起神秘且强大法身,是另类的灵魂,是大修士灵魂滋养出的一种别样的灵魂体,与修为息息相关,也是杀圣难杀的主要原因。 圣境,便是这两个序列的分界线。 圣境如关山难越,在小修士序列中,能够跨入大修士序列的修士,不足千分之一,成为大修士,难度极高,眼前的四十多尊大修士,是无数岁月累积下来的。 圣境之间,想要彻底毁灭对方,极为艰难,丝缕的灵魂逃逸,就能彻底复活,没有碾压式的手段,无法彻底磨灭一个圣境修士,更别提是小修士序列的修士,逆起杀圣。 千百化神修士,甚至都难以磨灭一尊初步踏入圣境的大修士,而圣境大修士却能轻松毁灭前者。 小修士序列在大修士序列眼中是蝼蚁,便由此而来。 以开脉境修为,两拳杀圣,史无前例。 即使那尊大修士的修为被压制在元婴大圆满,但他依旧是圣境修士,肉身与灵魂皆踏入圣境,强横无比,非小修士所能比拟的。 灵识中,刹古神、鬼母与青罗伞下的女子轻笑着。 刹古神道:“小子,够狠啊,圣境修士说杀就杀!” “苏霜!!!”圣海宗的另一名大修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咬牙切齿。“你这是想掀起两个宗门之间的战争么?” 圣海宗的圣境修士不少,但是每一尊圣境都是宗门底蕴的一部分,死一个少一个,千百年内很难再出现新的圣境修士,这一次圣海宗的损失不算小。 我看向他,手臂上脉轮恢复正常大小,灵气催动的脉术敛入体内,冷声道:“若是叶吞乐意,我代表幻影阁应下了!” “你等着!幻影阁离覆灭不远了!”那名圣境长老阴沉着脸,“你不敬圣海宗宗主这笔账,我们没完!” 古神殿堂外,叶凰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方琳与恢复修为的圣境长老,不动如山,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 方琳有着与她年纪严重不符的稳重。 韩路向前一步,一手握着百万阵法核心,一手长枪,指向圣海宗一众修士所在:“我在幻影多年,一直等你圣海宗来犯,都不曾见,叶吞是没那胆子!难道他现在有了?” “你!” “你也想死了?”我盯着圣海宗的那位长老。 圣海宗的另外一名白衣长老走出,修为被压制在元婴大圆满,本身修为至少也是圣境中后期,他扫一眼我与韩路,淡淡的道:“哼,不要得意,等到出了此地,会有你哭的时候!” 我扬了扬脉轮缠绕的手臂,冷笑着道:“或许会有,但现在最好别惹我,否则哭的是你们!” “一拳打废一个圣境老王八!就像刚才两拳被打死的那个一样……在这里,你们都不行!” 在说到老王八三个字时,弢乙圣人的脑袋探出了几息,冷眼盯着我。 “怎么,你也想吃两拳?”我看向神灵鼎内的弢乙圣人。 他白我一眼,将头缩了进去,不问外界风云。 这是一种无情的挑衅,揭了伤疤撒盐。 “圣海宗,不过如此!”我冷笑,无情鄙视。 圣海宗一众修士面色难看,想说一些什么,但被其余几名长老阻止了,他们忌惮地盯着我与韩路。 毕竟,就在刚刚,一名圣境大圆满的长老饮恨在我手中,他们之中最强的,都没有死去的长老强,再言语挑衅,纯粹就是嫌自己命长了。 岁曱、零破、序泽等的一行人在笑。 诸佛禁地的历练,往年都是幻影阁被其余宗门联合欺负,弟子死伤无数,折损万人。 此次却是一个例外,其余宗门被幻影压着打,连圣境修士都死了不少。 …… “好了,是时候把秦佳救出来了,否则回去不好跟阵峰的长老们交代啊!”我扫了一眼在场修士,虽有恨意,但除却圣海宗的修士说了几句外,其余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弢乙圣人的灵魂分身更是一直躲在他所谓的神灵鼎中,打死不出来,做了缩头乌龟。 韩路点头:“圣子担心,百万阵法,很强,我在其中感受到不属于阵法的神秘力量!” 刹古神亦提醒道:“你自己注意安全,现在的秦佳属于未知生命,不要轻易涉险,对你和她都不好。” 我微笑着点头,双眼开阖,紫色脉络网格再度出现在眼前。 “圣子!”秦佳开口,声音中带着对未知与黑暗的恐惧,“我还担心不会回来了。” 我轻笑着道:“不会的,现在我就将你救出去!” 秦佳的恐惧散去,开心地道:“嗯嗯,好哦,谢谢圣子了呢!” 眼前,是一张覆盖整个古神殿堂,连接着百万座阵法的“秦佳”。 她,以一种我前所未见的生命形式,存在于天地间。 解救秦佳,就必须明白秦佳化作脉络网格的原因。 紫色的脉络网格,在振动,以一定的频率,如同心脏一般搏动。 秦佳之所以化作一个紫色的脉络网格,与阵法融为一体,与她是天生阵灵体息息相关。 阵灵体,是一种极致的生命体,是特例化的生命形式,属于高度分化的生命个体,趋向于“专业化”,是进化中的先行者,异变者。 所谓的特殊体质,皆是生来本身脉频便高于一般生命的特殊生命体。 脉轮与脉络振动的频率,便是脉频,每一个生命体,每一个存在于天地间的生灵,都具有自己的脉频。 万物皆脉,因为振动而存在,脉频的差异,诞生出了不同的生灵。 脉频是每个生灵都具有的,每个生灵生来便具有一定的脉频,每个生灵的脉频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般的生灵的脉频处在一定范围内,超出一般生灵脉频范围者,便是特殊生命个体,如阵灵体、丹灵体、灵约仙体、混沌体等。 阵灵体之所为为阵灵体,是因为阵灵体的脉频与阵法的脉频相近,甚至是相同,彼此亲近,所以才会对阵法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所以想要解救秦佳,就需要将她的生命脉频从百万阵法中一点点剥离出来……这是一件艰难且浩瀚的工程。 我点头,天折经运转,催动灵气,脉术在灵气的引导下,在体内振动,灵脉起伏,紫色脉轮出现在右手之上。 握紧拳头,收拳蓄力,紫色脉轮随之变大,从原来的碗大小,成为一尺之多的圆环,在手臂上振动,伴着旋转。 “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那我来了!” 我说着,全力催动天折经,灌输所有的灵气到振脉术中,激发脉频,使脉轮变大。 随着脉频的逐步增加,手上的紫色脉轮变大无数倍,从手臂脱离平铺在紫色网格与百万座阵法上方。 我立身在脉轮正中央,以振脉术控制着己身的脉频振动,尝试与秦佳所化的紫色脉络网格统一。 过程极其顺利,几乎没有什么阻碍,有些出乎意料。 “圣子,我难受,你的脉轮想把我撕裂!”秦佳开口,声音无比虚弱。 我皱眉,我的计划是脉轮的频率与秦佳一致之后,借助脉轮的脉频,包裹秦佳,将她从其中带出来,就会大功告成,工程浩大,施展起来并不困难。 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 紫色脉络网格与阵法之间的联系,不只是脉频相近或是相同,应该还有我不知道的力量在干预。 我降低自身的脉频,不再逼近秦佳所化的脉络网格的脉频,脉轮收缩:“好一些了么?” “好多了哦!” 我嘴角抽抽,想要将秦佳解救出来,并不像我所想的那般简单,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难道是韩路感应到的那股不属于阵法的神秘力量在干扰? “圣子,古神殿堂内有东西出来了,我似乎看到了它,很大很强!”秦佳的话语刚落,古神殿堂内,似乎有生灵在逐渐苏醒一般,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 始古神的声音也随之在我脑海中响起:“弥,殿堂异变,历练结束了,你们尽快退出,否则永远出不去了!” 我看一眼秦佳,秦佳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圣子走吧……有极其强大的生灵醒了,会毁灭他所能看到的一切!你们都会死。” “你怎么办?”我皱眉,收了脉轮。 秦佳:“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在这里等你……” 那股气息越来越强,压迫感令我无所适从。 我看着眼前无边的紫色脉络网格,道:“将来我的路走地更远,应该就能将你解救出来!你等我……” “好……圣子,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秦佳声音带着几分失落,在我耳畔响起。 我咬牙,眼下已经没了办法,那股气息越来越强,强横到仅仅是气息,就似乎具有撕裂我身躯的力量。 现在唯有离开了…… 眸眼开阖,恢复正常视角。 古神殿堂内,仅余我一名修士,其余人都已经离开,出现在殿堂前方的空地上。 一股令人窒息,几乎要撕裂我躯体的气息,也从眼前的灵识河中,缓缓而起。 第五百九十五章 古神别 灵识河中,凶悍的气息,冲天而起,冠绝天地,令人心神震颤。 “走!”始古神一挥手,将我从古神殿堂送出,出现在岁曱一行人身边。 古神殿堂外,十万阵法轰然运转,再度把恢复修为的圣境修士困在其中。 秦佳没了,阵法换做木古神的执念来主持,稳固如初,始古神与黑暗古神留在古神殿堂内,身影百万丈,顶天立地。 始古神与黑暗古神的古神之躯,虽有几分虚幻,但气势丝毫不输过往,立身一隅,就有气吞亿万里河山的气势。 秦佳所化的百万座阵法,留在了古神殿堂内,缭绕在两尊古神身侧,迸发神秘紫色光芒,成为殿堂的一部分。 令人窒息的气息,从耸立的巨门之中不断传出,千余修士皆不自觉全力运转修为,抵御那等恐怖的气息。 弢乙圣人从他的神灵鼎中钻出,修为荡漾,抵御来自古神殿堂内压迫气息,目光深邃,盯着古神殿堂:“到底是什么东西出来了?看这个阵仗,定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这一次这群古神的执念也该尽数折损了吧!” 西佛寺的一名圣境打手开口:“若是这玩意出来……整个南域都将覆灭,修士无人能敌,从气息来判断,至少九阶之上的巨兽。” 在他的话语中,古神殿堂的巨门缓缓关闭,气息逐渐消散。 一道光芒,在古神殿堂内忽然冲天,像是要刺破苍天,无比凌厉,炽烈的寒芒,决绝的意志,弥漫在中央秘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修士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冷,它的意。 光芒之中,有一巨兽,张牙舞爪。 始古神与黑暗古神出手,展开激烈的战斗,声势骇人,出手的招式,交战过程被神秘力量笼罩,隔绝我们的的探视。 “轰!” 光芒映照的古神殿堂中,一座庞大无边的漆黑祭台,从古神殿堂内升起,瞬息十万丈高,而后又一个又一个残破的,洁白的巨大头颅出现在祭台之上,古朴、苍茫、神圣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刻,我仿若置身古神纪,置身弥苍,看见苍茫大地上,行走着顶天立地的生灵,人们称之为古神,他们自称为弥。 一尊古神从最左边的头颅中腾起,身影百万丈,一双清澈的眸眼落在我身上:“弥,很不错,路,有望!” 说的是弥苍古神语,随着古神纪覆灭而消失的古神语,我未曾习过,却能听懂。 一尊又一尊的古神虚影都先后出现,立在始古神与黑暗古神之间。 一群古神,齐齐看着我,纷纷开口: “弥!” “弥!” “弥!” …… 弥语苍苍,声声回荡。 我微笑着回应:“弥!” “这或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了……这一战结束,连执念都会消散。”青罗伞下的女子在我灵识中开口。 “我知道,他们在与我道别!” 我看着眼前的十尊古神,心在颤抖,强大无比,繁盛至极,统御一个大纪的古神啊,竟落得了如此下场。 千言万语汇聚在一个弥字中。 “待你崛起,剑指天下时,请待我少杀一人!”一尊古神满身泥土,我知道他是土之古神。 他笑着,极为灿烂,知晓我心中有恨,不劝我放下仇怨,只是希冀少杀一人……他的仇,早已消散。 说着,他们便转身投入到大战中。 十尊古神,顶天立地,将始古神与黑暗古神从光柱中推出。 始古神与黑暗古神大吼:“不!” 两尊古神想要扑身进入光柱,但十尊古神身上神光万丈,拥抱一起,挡住了始古神与黑暗古神。 十尊古神,顶天立地的身躯,抱在一起,围住光柱,困死光柱中的巨兽,宏大的声音随之响起: “弥苍弥落,杞忧者天,弥苍茫茫,尔何独泣?” “天生万灵,地蕴万物,生而平等,古神凡人,皆是众生,生予夺杀,天之不向。” “芸芸众生,不行恶念,生而求索,不罔不惰,顺天之则,盈盈不绝,苍生大善。” “吼!”光柱中,传来愤怒的丝嘶吼,整个古神殿堂都随之一颤,可见其中的巨兽何其恐怖。 十尊古神身上的光芒刹那暗淡了许多。 一只巨爪,穿透一尊古神的身躯,破开光柱,出现在我们视野里。 漆黑如墨的巨爪上,弥漫着浓重的死气。 巨爪是由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构筑而成,有人类,有巨兽,有大妖,有我不曾见过的种族生灵尸体,一层又一层,堆砌出巨兽的巨爪。 巨爪上,死气深沉,恐怖无比,仿若来自地狱深渊。 令人窒息的气息,再次弥漫整个中央秘境,所有修士几乎要吐血。 “这是什么凶兽?”脉轮出现在手臂上,抵御着那瘆人的压迫感极强的气息,目光落在始古神与黑暗古神上,喃喃问到。 他们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木古神!”我转向木之古神。 十万阵法中,木之古神眸眼开合,轻声道:“现在的你,知道了也没好处,下次,下次的古神历练之时,我再告诉你。” 我嘴角抽抽,重重点头,古神,我无条件信任:“好!” 古神殿堂中,笼罩的光芒内,一颗又一颗的残破头颅从古来的祭台上腾起,融入十尊古神的执念中。 光柱被截断,光芒在削弱,破开的光柱愈合,尸体堆砌的巨爪,消失在古神殿堂内,唯余影子在张牙舞爪,欲要撕碎十尊古神,从光柱中逃出。 令人窒息的气息,随之消散。 十尊古神对视一眼,口中念念有词,头颅开始分解,神圣的光芒大盛,盖过光柱的光芒。 执念凝聚的身躯亦缓缓分解! 我注视着十尊古神,不知不觉前,热泪盈眶。 古神啊,至死都在守护着天下苍生。 十尊古神的身躯,消失在古神殿堂内,巨大的祭台上,只剩下三个残破的头颅,属于始古神,黑暗古神与木之古神。 “十尊古神,一路好走!”韩路率先开口。 “古神,好走!” “古神,一路好走!” …… 岁曱等人先后高呼。 我单膝跪地,高声到: “诸弥,好走!” 这一跪,我仿若看见了十尊古神在回首,在轻笑。 第五百九十六章 冲突再起 十尊古神,彻底消散。 他们以执念与残余头颅化道为代价,将光柱中恐怖无边的巨兽再度封印。 一跪之间,我仿若看见十尊古神走在一条古路上,前往未知的前方。 在声声好走中,古神回首,与我目光交接,他们在笑,面对死亡,面对彻底灭迹,他们不怨一声,无悲无喜。 “弥,起身吧!” 木之古神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没有任何情绪。 我起身,望着巨大的祭台上仅剩的三个头颅;“古神不是都死在了弥苍么?头颅怎么会出现在古神殿堂中。” 木之古神开口:“我们也很迷惑,本来已从世间彻底消散,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我们的头颅出现在此地,而我们也再次出现,以执念的形式存在于天地间!” “至于古神头颅,谁人带到此处,无从知晓。” 黑暗古神的百万丈身躯消散,化作一道黑芒消失在古神殿堂,唯有弥语回荡在我耳畔:“弥,秦佳会由我照顾,你无须担心,潜心修炼,你再次来此,你会见到一个不一样的女孩!” 黑暗古神的话语,让我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有黑暗古神照料化作脉络网格的秦佳,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她也不会再害怕,还能从黑暗古神身上学到许多古神之法,对她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缘。 “谢过弥暗!” “哈哈哈哈!” …… 始古神化作雕像,立在古神殿堂中,巨大的祭台也随之沉入灵识河中,消失不见。 我将目光转回,洛加洛与叶凰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在我身上,杀意盎然。 洛加洛道:“苏霜,现在我们应该可以继续我们的战斗了。没有了修为的压制,我将虐杀你……” 叶凰冷笑:“苏霜,你杀我宗门圣境长老,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疼?”我一笑,手臂上紫色脉轮出现,虽是基脉轮,但确实全新的路,其威力不可估量。“我能两拳,杀圣,你们二人自认为已经堪比大修士序列的修士?” 我一步一步跨出,身上的气息渐渐增强。 就在此时,十万阵法中,弢乙圣人开口:“苏爽,别得意,待到我等将这阵法破开,就有你难受的时候!” 说着,弢乙圣人全身修为沸腾,一拳接着一拳的轰在阵法上,拼了老命。 我嘴角抽抽,这老家伙怎么忽然不要命了?难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么? “诸位道友,随我一同破阵!”弢乙圣人大吼,疯狂攻击阵法。 余下的圣境修士对视之后,也开始竭尽全力攻击阵法。 十万阵法就算有木古神主持,但在这种攻击之下不可能坚持太久……所以,我必须在大阵破开之前解决洛加洛与叶凰,让两个宗门换圣子。 “圣子,你注意安全!”岁曱向我看来轻声开口,带着一点担忧。 我点点头,他一笑大吼一声:“诸位师兄弟,随我杀敌!” 随后便带着幻影阁余下的弟子展开了惨烈的战斗…… 韩路早已经缠上北妖门的妖子与十一妖,大战连天。 洛加洛、叶凰、方琳落下,站在我的对面,大有联手战我的趋势。 脉轮振动,与他们三人四目相对。 三人皆是天骄级别的人物,身上不缺高级术法,修为更是不低于破衍中期这是一场惨烈的龙争虎斗,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陨落,只是我怎么会畏惧…… 圣境修士,都杀了好几个,几个小修士又何德何能让我畏惧,我冷笑着道: “三个一起上还是单打?” 我话语刚落下,就有一道女声在我身上响起: “不,是四打一!” 第五百九十七章 圣子之战 声音自我怀中响起。 紧接着,从银轮树妖那里顺来的储物袋从怀中飞出,悬浮在距离我十米之处,光芒大作,火焰升腾,在火焰中有无数符文沉浮。 一道身影从光芒与符文之中走出。 她,是天品阁圣女双儿。 “妈的,怎么回事?我所有的家当都在里面,被她拿走,我可成了穷光蛋!”我一挥手,储物袋落入手中,这证明我与储物袋之间的联系没有断。 我灵识探入储物袋,里面一件东西都没少,黑白双煞依旧被关在里面,没有跑出来。 “还好,还好!” 我端详几息,愣是没看出毛病来,储物袋没有出现问题,这小娘皮怎么跑出来了? 我谨慎地收了储物袋,四周用一层灵识包裹,与我身躯隔离,储物袋如果真的存在问题,一旦炸开,我将非死即伤,压根不用他们动手。 皱眉注视着忽然出来的双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天品阁的双儿出现在洛加洛身边,与后者深情对视一眼后,覆盖在紧致黑衣下的娇躯扭动,向前迈出,摩拳擦掌:“你甭管我怎么出来的,现在是时候让你偿还你给我造成的伤害了!” 我没有鸟双儿那个小娘皮,思考着她怎么跑出来的问题,毕竟若是储物袋出现了一些问题,以后东西可不敢往里面放了。 难道是银轮树妖留的破绽,专门坑我的?应该不至于,他的自由掌握在我手中,除非他真的想被困在北野一千年。 难道是…… 就在此时,一尊大鼎照着我的脑袋砸了下来,是双儿那个小娘皮在操控。 “不讲武德,四打一还趁我走神偷袭!”我开口嘲讽,没有选择躲避,天折经运转,灵气汹涌,灵脉振动,脉轮浮现。 “破!”脉轮加持,百万之力弥漫,一拳打出,临近头顶的大鼎,在瞬间化作齑粉。 操控大鼎的双儿,仿若遭受重击,面色一白,不断倒退,一口鲜血直接吐出,被洛加洛搀扶着。 两对圣子圣女,不善地盯着我,不敢贸然出手。 我收手,冷眼看向他们:“能不能讲点武德,我还在想你个小娘皮怎么跑出我的储物袋,就这么杀上来了?你他丫的有道德吗,你他丫的有武德么?” 我一边说一边向前,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盛,振脉术与天折经配合无间,源源不断为我提供战斗所需的能量。 我很气,我很不喜欢被人打断思考。 洛加洛给双儿服下一枚褐色丹药后,皱着眉道:“难不成你不知道世间有炼器师,储物袋、一般的灵宝灵兵,丹鼎等都出自炼器师之手?” 双儿那小娘皮吞下丹药后,面色好了许多,鄙夷的看着我:“我便是一名炼器师,专门炼制储物袋的,像你那种等级的储物袋,我接触的并不多,我只能破开一丝封印,也废了我许久时间。本想直接抢了……但无法斩断你与储物袋的联系。” “你难道就没听说过炼器师?” 看来我真需要好好恶补一下关于修真界的一些常识了……居然连炼器师都不曾听说过,真就离谱。 虽然如此,但是脸还是要的。 我的状态,在这十余息的互相试探与对峙中,达到了最佳,便冷笑一声:“现在听说过了……谢谢解惑,是时候解决你们了!” 我的速度瞬息达到极致,纵天而起。 一双拳照着立在一起的圣海宗的圣子叶凰与圣女方琳,他们二人修为都在破衍境中期,一拳击杀并不现实,但是伤了其中一人,尚且能做到。 “苏霜!”叶凰大吼,修为爆发,拳出如龙,与我硬碰硬。 一拳之下,叶凰面色一变,嘴角渗血,整张脸,苍白如纸,气息瞬间萎靡。 他脚下的大地出现裂纹,双脚深深陷入泥土中,在外人看来,叶凰仿若被生生打矮了几寸。 他的手崩碎,鲜血淋漓,白骨森森。 他忍着疼痛,拔腿倒退,没哼一声,倒也算是一条硬汉。 破裂的土地,瞬息之间恢复如初。 方琳一言不发,衣袂如瀑,带着凌厉的杀气,向我缠绕而来。 “又一个护夫小娘皮!” 我连出拳,几息之间,数百拳砸出,圣女方琳的衣袂被轰成碎片,漫天翩舞。 “你是个哑巴么,进来就没见你说过话!” 最后一拳砸在她的胸膛上,衣衫破碎,方琳如炮弹一般倒飞而出。 圣子叶凰受伤的手接住方琳,另一只手施展高级术法。 “圣海像!” 叶凰身后出现一尊巨像,与叶吞有几分相似,带着无边的凌厉的气息。 “借助外力,看我如何破之!” “振脉术!” 手上的脉轮扩大一倍,疯狂振动。 “苏霜,是不是忘了我们?”洛加洛忽然出现,横在我与叶凰之间,“叶兄,你跟方琳圣女先去疗伤,苏霜交给我们就行。” “多谢洛兄,此情,我一定会还你!”叶凰点头收了身后的巨像,抱着不断吐血的方琳,转眼便消失在视野内。 天品阁的洛加洛踏着虚空,在我面前沉浮,破衍境大圆满的修为荡漾。 双儿那个小娘皮,立在我身后百米之外,伺机而动。 “你们,怎么敢忘记啊,防着呢!”我冷笑一声,左手中序列古剑出现,“云剑式,提剑式,扫剑式!” 三剑出,剑气纵横,开天剑意,荡尽天下恶,魑魅魍魉,尽数遁逃。 首当其冲的便是洛加洛,他没有预料到我出手如此之快,没有丝毫犹豫,三剑齐出,让他防不胜防。 一剑,落在他身上,划出一道伤痕,深可见骨。 “苏霜!”洛加洛吃痛,如受伤的野兽般低沉嘶吼。 “哎!”我笑着应了一声,收掉古剑,挥拳而上。 就在此时,双儿那个小娘皮杀了过来,如同一阵风:“看来你不记得我!” 我回首一笑:“好像还真是把你忘记了,那就吃我一剑!” “燕返!” 燕返出,消失的序列古剑,再度出现在天地间,云剑式、提剑式、扫剑式以回溯的方式,在此间的时空内再度施展,三剑横空,直取途径我方才立身处的天品阁圣女双儿。 燕返神秘,几乎不需要时间,凭空出现,我与古剑,刹那欺身而上,双儿那个小娘皮压根就没有任何提防。 “云剑式!”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中央秘境,一剑落在手臂,双儿那个小娘皮的整条玉臂掉落,鲜血喷洒。 “提剑式!” “啊!”又一声惨叫,提剑式穿透她的胸膛,将她挑在剑尖上。 鲜血顺着古剑滴落,此时的画面配上她苍白的容颜,无比凄艳。 我没有任何怜香惜玉,死在天品阁手中幻影弟子不计其数,她与洛加洛又是想要我的命,怜香惜玉,我呸,她不配。 “扫剑式!” 一剑横扫,横切了半个身躯。 三剑,一剑胜过一剑,接连落在她身上。 天品阁圣女血溅长空,三剑重伤,若是不及时救治,极有可能就此陨落。我不会错过此等机会:“劈剑式!”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洛加洛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纵身长空,从我第四剑下抢出双儿那个小娘皮。 “苏霜,我记住了!”洛加洛抱着气息奄奄,将死双儿,放下狠话,瞬间隐匿消失不见。 我冷笑一声,没有鸟他,他不是我的目标,叶凰与方琳才是,两人一直都在隐藏自己,似乎在害怕暴露什么。 四人,皆是圣子圣女,被我一人打得消失。 叶凰与方琳不知用了何种秘法,全无气息,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找到他们。 “化龙诀第五式:逆乱岁月!”化龙诀起,隔空出拳。 一拳打出,面前的空间凹陷,一圈圈涟漪向四周荡漾开来,岁月气息弥漫,宛若一瞬千万年。 拳意纵横,横漫古今。 时间,在一拳之下,刹那倒转,回到洛加洛出现前的几息。 叶凰抱着方琳,身后巨像散发威压,让叶凰蒙上一层神圣光辉,修为迈入化神中期。 看来圣海像并非外力,而是一种可以提升实力的秘法。 化神与破衍,不可同日而语,两者之间隔着一道天堑,难以跨越,那便是领悟道意,从神化凡,超凡化神。 任何修士都少不了这一关卡,是量向质的转变的过程,靠秘法强行提升,不过是下等之法。 靠秘法提升上来的修为,莫说是化神中期,就算化神大圆满,我依然无惧。 “叶凰,你是跑不掉的!在整个中央秘境就属你嘴最碎,一口一个废物,一口一个要我命!” 面对修为提升到化神境中期的圣海宗圣子叶凰,我冷笑着,脚下涟漪荡漾,握拳临近: “要我命,你真的配么?” “下去陪你们的那些狗屁长老吧!” “振脉术,破!” 我嘶吼着,没有丝毫留手。 我与圣海宗之间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圣海宗宗主叶吞之女叶青因为我而变成植物人,此仇不可能有解,所以,我不介意多死一个叶凰。 这是全力的一拳,是脉轮诞生之后,凝聚所有力量而出的第一拳。 一拳出,秘境震颤。 第五百九十八章 杀圣子 脉轮振动,连天地通,拳峰到处,灵气绝迹。 整个中央秘境,随着我出拳,猛然一颤。 脉术轰鸣,脉轮震荡,带动整片天地一同振动。 秘境成为我的一部分,随着我的呼吸,随着脉轮的振动,一同振动。 这一拳,化用了整个秘境之力,能碎神,化神的修为,不再高不可攀。 圣海宗等一众正在轰击十万阵法的圣境修士,暂歇了攻击,凝重地望着战局。 我感受到了来自他们的冰冷杀意……若是落单,他们绝对会对我下死手,不会有丝毫逃命的机会,我所展现出的实力,让他们感到害怕。 所有的战斗,因为我的一拳轰出而暂停,皆将目光投来,关注战况。 一直护着叶凰的圣海宗圣境长老,面对此般省事浩瀚的攻击,罕见地闭了嘴,看来是极度相信叶凰所具备的实力。 “所以,你们去死吧!”我冷笑,拳头向前推进。 拳峰前的空间,极度扭曲,失去原型,凌乱的空间气息,恐怖的吞噬之力,蔓延在我与圣海宗的圣子叶凰,圣女方琳之间。 “没门!”叶凰低沉怒吼,“你以为凭你一个开脉境的修士就能杀我?” “圣海圣像:岁月斩神道!”他身上化神中期的修为达到极致,身后的圣海像光芒更盛,在他的嘶吼中,一直紧闭双眸的圣海像,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有一生灵盘坐。 那生灵,双肩顶着一颗血色的犬首,毛发飘飞,血红如瀑。 双眸一黑一白,宛若一生一死,尽显诡异。 人身,半米之长。 身上弥漫着强烈的浓厚的岁月气息,像是长年浸染在时间长河中。 随着那神灵的出现,中央秘境的岁月仿若停滞,处在渺渺苍苍,虚无沉浮的状态中,一切显得不尽真实。 整片天地,宛若成了圣海像眼中生灵的一部分。 时间,苍茫。 岁月,尽斩。 它身上所散发的岁月气息,钳制着脉轮引起的秘境振动,互相掣肘,将一方秘境,禁锢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中。 由此可见,叶凰施展的岁月斩神道何其高级,绝对属于镇宗之宝。 叶凰一拳轰出:“苏霜,你若是能接住这一拳,我砖头就走,绝不停留。” 我冷笑着,脉轮与百万之力加持的右拳转瞬临近叶凰。 两拳相接,无声无息。 所有的一切异象,湮灭在了岁月与振动中。 强横的力量,顺着拳头,沿着手臂传入体内。 我身上,仿若被斩了一刀,岁月消逝,瞬间苍老千万年。 我看到了自己的暮年,孤苦无依,青灯燃尽,古佛崩碎,举世茫茫,仅余我一人,提水夕阳下,身躯伛偻,风烛残年,满头的白发,盖着枯瘦如柴的脸。 一间小屋,破败不堪,撑着败草,在晚风中摇摇欲坠。 满是杂草的院落里,一座又一座低矮的坟冢,葬着一位又一位的故人。 “不……我是不老的,不朽的!”我低沉嘶吼,眼中的老者不甘,一道紫色的脉轮出现在手臂上,随着他的心跳,轻轻振动。 那是脉振,属于我的生命的特征,独一无二,纵使岁月死亡,它依旧不朽。 振动,极其轻微,但这轻微之力,仿佛能碎古今,破苍茫。 脉轮的脉振,一切震碎,叶凰再度出现在眼前,他身后圣海像碎裂,融在中央秘境的岁月气息彻底消失,他的胸膛被轰开,白骨炸碎,五脏六腑稀碎,血与骨洒了一地。 他脸色苍白如纸,一条手臂已完全碎裂,余下的手臂紧紧抱着还在昏迷中的圣女方琳。 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满是不甘。 “怎么可能?岁月斩神道号称同境界无敌……”叶凰一边吐着鲜血与骨渣,一遍喃喃,不能接受眼下的败局。“你……你怎么能无恙地破它?” 或许,这便是他叶凰引以为傲的东西,是让他敢一口一个废物骂我的底气来源。 不可否认,岁月斩神道极强,斩人岁月,让寿元充足的修士,生命枯竭,在瞬息之间,身心俱亡。 有岁月斩神道,叶凰确实能同境界无敌,它能让平时基本不动手的叶凰有资格一跃成为真正的圣海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洛加洛、释迦楼只能屈尊二三。 若非脉轮诞生,赋予我不同的感悟,赋予我全新的认知,我的岁月会被斩尽,寿元枯竭而亡。 叶凰与方琳二人已经失去的一战之力,落在地面上。 我落地向前逼近:“谁说我无恙?” 话出口,一头黑发,在瞬间雪白,再无一点黑丝,岁月被斩去。 我损耗了无尽的生机,若非有为了修炼霜玄九剑而开辟的生机灵脉源源不断地提供生机,我早已生机枯竭,化作一堆白骨。 三条生机灵脉虽然碎裂,但由我开创的十八中规则与十六条碎脉形成的脉轮的驱动灵脉,保留那三条灵脉的功能。 “我怎么可能会无恙?” 我依旧逼近叶凰与方琳,每走一步,身上的血肉都在枯竭,只剩下皮包骨,枯瘦如柴,不见点滴血色。 十三岁,成了一张皮,裹着百根骨,披着满头的白发的沧桑模样。 若无机缘,十年内,无法恢复如初……将一直是如此模样。 “圣海宗圣子圣女不外如是,你们准备好换圣子圣女吧!”我收拾心情,回头扫了一眼十万大阵中的圣海宗长老,轻蔑地嘲讽。 身上杀气浓重,杀戮之意荡漾,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 “苏霜圣子,莫要冲动,你不杀我宗圣子圣女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圣海宗甚至能支援你幻影阁,一起打西佛寺!”圣海宗剩下的修为最高的圣境大修士急忙开口。“你甚至可以成为我宗门的贵宾,宗门经文与术法,随你选!” 叶凰吐着血道:“你不敢杀我,一旦我死了,幻影阁将会面对圣海宗的疯狂报复,腹背受敌,距离灭亡不远了,哈哈哈哈。” 圣海宗长老慌了:“苏霜圣子,一切好说啊!” “别杀他们啊,后果你承受不起的!” 我没有说话,序列古剑落在方琳的脖颈前,寒冷且锋利的剑刃没入血肉,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地面。 见我犹豫,叶凰冷笑着,一脸蔑视:“嘿嘿,有种你就杀啊!给你一百个胆子你都不敢!” 我看向韩路,韩路笑着:“圣子,一切你来定夺,不论做何种选择,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 “是!我们永远支持你!” “你是圣子,你说了算,你的选择,便是幻影的选择!” …… 我点点头,有了抉择。 “苏霜,你要三思而后行,不然后果你承受不住!”弢乙圣人开口,想挣圣海宗的人情。 “苏霜,你幻影阁绝对承受不住西佛寺与圣海宗的共同夹击。” “呵呵呵呵,别自以为是,害了幻影阁数十万的弟子!” …… “秦佳……还有葬在此地的数万师兄师姐,苏霜为你们报仇!” 我吼着,手中古剑一抽,圣海宗这一代圣女方琳身首异处,灵魂湮灭,彻底死亡。 现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唯有鲜血从血脉中涌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中央秘境。 血,聚成一洼,淌出的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入其中。 血滴落的声音,成了中央秘境唯一的声音。 血腥,诡异。 “到你了!叶凰圣子!”我出声,打破了中央秘境的寂静。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你不应该杀我,你不敢杀我!”叶凰拖着残破的身躯,身上混着他的血与方琳的血,狼狈倒退。 “不能杀我,我是圣海宗圣子……” 我微微摇了摇头,一脚踩在已经乱了心神的圣子叶凰的胸膛上,古剑插入方琳的头颅中,将其串在剑上。 “这是我杀圣子圣女的开始,往后若是再有不长眼的宗门……我会让你们换圣子圣女如换衣服!” “苏霜!”圣海宗的长老在十万大阵中咆哮,“圣海宗长老与弟子不惜一切代价,破阵,杀光幻影阁所有的弟子!” “圣子镇定,坚持一会,我们尽快破阵救你。” 紧接着,圣海宗的剩余长老陷入癫狂,悍不畏死地攻击十万阵法。 “杀我宗圣女,苏霜你死定了!” …… “圣海宗的诸位道友,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弢乙圣人开口轻笑,同时出手。 圣海宗的一名长老爆粗口:“弢乙,少他妈的假惺惺地骗我圣海宗人情,你也被困其中,我圣海宗不会给你人情。” 弢乙圣人嘴角抽了抽,没有搭理,全力出手。 西佛寺的圣境打手也在这一刻全力出手,十万阵法岌岌可危。 韩路看我一眼:“圣子,干得好,我也得杀敌了……不然被你甩太多,不好看。” 我一笑没说话。 韩路转身,大吼道:“幻影师兄弟,随我杀敌,可不能落圣子太多!” “杀!” “杀!” …… 厮杀继续。 我将目光转回,看着脚下颤抖着,不断胡言乱语的圣子叶凰,冷笑一声道:“真金还需火炼,温室的花朵,终究是经不住风雨的……” “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叶吞,是圣海最强的宗主……” 我冷笑:“你这话,留到地府再说吧!” 说着,手上脉轮扩张一倍,紫色光芒,照在叶凰苍白的脸上。 “你真的要杀我……敢杀我……” 在叶凰的不敢置信中,一拳轰了下去。 拳落,声歇,命绝。 第五百九十九章 吞丹 圣子叶凰,一拳轰成了稀碎,只剩下一颗灵魂碎灭,灵识俱散的头颅,落在一旁,怒目圆睁,写满不甘。 我轻轻走去,一剑刺穿,穿在序列古剑上。 “秦佳,诸位师兄师姐,苏霜为你先讨回一些利息!”拖着串着圣子圣女头颅的序列古剑,踏着脚下埋葬幻影上万弟子的土地,凝重地道。 杀圣子圣女本不该如此简单,圣子圣女都是一个宗门当代最强的弟子,何况叶凰尚是圣海宗宗主叶吞之子,身上保命手段不会少,面对人道巅峰的修士,都应对之法与逃命之力,在诸佛禁地中,中央秘境内,他所有的保命手段失去了作用,憋屈的命丧于此。 这将是一场轩然大波,圣子圣女被一同击杀,任何一个宗门都不会坐视,何况死的是号称圣海城最强宗门的圣海宗的圣子圣女。 幻影阁将会面对西佛寺与圣海宗的疯狂夹击,存亡难料,希望幻影老祖与幻魔道大长老有应对之法。 否则,就只有拿我这一条命,去消圣海宗的怒,以换取全宗的生机。 虽造成如此大的麻烦,我不后悔我的所为,戴天履地者,当有所为,血当以血偿。 “苏霜!!!”圣海宗圣境长老的怒吼回荡整个中央秘境,带着无尽的杀意。他嘶吼着,不断轰击十万阵法,一身修为几乎被榨干,靠着吞丹药来补充消耗。 圣海宗的另一位长老开口:“诸位道友,请尽全力……苏霜无人拖住的话,那些普通弟子将无一人能活着离开。” 弢乙圣人等人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倾尽全力攻击十万阵法,不少阵法已经被磨灭。 木古神的执念,有虚化的迹象,一人维持十万阵法,生前的话,一旦入主,仙都难破,只是他已经死去无尽岁月,残存也仅是执念,吃力无比,在损耗他残余的本源。 “弥,再坚持半柱香时间!” 木古神点头:“好!” 我收回目光,将两颗头颅丢到银轮树妖那里顺来的储物袋中,轻声呢喃:“看来得尽快了……在这群老家伙出来之前,多杀一些!” 我将目光转向一直不曾动手的天品五鬼,或则说是四鬼,因为在古神历练之前,第五鬼桍峫已被我击杀。 他们注意到我的目光,忌惮地盯着我,在他们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九彩玄箓甲下,裹着枯瘦的躯体,满头白发披肩,岁月斩去,少年苍老。 我看向他们,杀意激荡:“一起上吧!” 四鬼对视一眼,齐声道:“满足你的愿望!” 他们四人一同杀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第一鬼冥墨。 “振脉术!” 我冷笑着,一拳轰出,摧枯拉朽,冥墨所有的轰击与防御被破,拳头落在他的胸膛上,瞬间凹陷下去,百骨尽碎。 第一鬼冥墨倒飞出去,砸落在地上,生死未知。 “大哥!”第二鬼虚茶大吼,撕心裂肺。 “别吼了,到你了!”我刹那临近虚茶,一柄古剑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横流,面色苍白,酝酿的杀招,随着重伤而终止。 虚茶被挑在剑尖上,身躯颤抖,口中不断吐血。 余下的第三鬼花荼毒与第四鬼坠异对视一眼,沉默着,不敢出手。 我古剑轻振,将虚茶甩开,垂剑对上两人的目光:“怕了?” “多少有点!” “我想也是!” 我笑嘻嘻地说着,一手古剑,一手脉轮,向他们二人逼近。 “你们也躺着去吧!” “苏霜,休要逞能!” 一声长啸出现在天地间,洛加洛破开空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万象霜天!” 无尽的异象,凝聚成如山一般,猛然轰击在我的胸膛之上。 洛加洛破衍境大圆满,全力一击,确实不弱,一拳令我五脏翻江倒海,气血翻涌,嘴中一阵腥甜,气息紊乱,脉轮的脉振都出现了刹那的不平稳。 “振脉术!”在我身躯即将倒飞的刹那,我咬着牙,忍着痛,一拳轰出。 我与洛加罗同时倒飞出去。 第三鬼花荼毒与地四鬼坠异掩杀而来。 “苏霜,我所受的伤,你现在该偿还了。” 身后,双儿那个小娘皮出现,一剑落在我的后背上,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伤口,枯瘦的血肉,往外渗着为数不多的血液。 “去死!” 又一剑落下,劈在肩头,长剑深深陷入骨骼之间,阻住了剑刃继续没入血肉。 我忍着疼痛,催动脉轮,身子猛然刹住,一个前冲,与第三鬼花荼毒、第四鬼坠异照面。 “振脉术!” “寂灭!” 一拳一剑,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重伤击退。 也就在此时,双儿那小娘皮与洛加洛再次出现在我的前后,将我围在中间。 我吐了一口鲜血,冷笑道:“你们还真是讲武德啊,六打一还要耍手段偷袭,真给你们宗门长脸!” 洛加洛冷笑:“对付你,不需要讲武德,你死了才是首要的目标。” 我冷笑,疯狂从四周天地中汲取灵气,补充损耗,同时取出几枚疗伤丹药尽数吞下。 丹药入体,雄浑的药力瞬间散开,修复伤势。 “来吧!”我看向他们二人,“已经击杀了一对圣子圣女,现在轮到你们了。” 洛加洛皱了皱眉:“你杀了他们?” 没等我回答,他便感应到了疯狂的圣海宗长老们的疯狂:“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敢杀圣海宗的圣子圣女,难道你不知道叶吞宗主有多护犊子么?” 我摇了摇头。 “算了,看你什么也不懂,我也不明白幻影阁为何会选你作为圣子,弢屴不知道比你强了多少倍。”洛加洛倒退了几步,而后看向双儿那小娘皮,“双儿,你暂且退开疗伤,他交给我。” 双儿担忧道:“你行么?” 洛加洛:“相信我!” 双儿点了点头,刹那远去,退出了战斗。 洛加洛看着我,从怀中掏出一枚五彩的丹药,在出现的瞬间,整个中央秘境都弥漫着浓郁的丹香。 “八品升灵丹,而且是五彩的,看来天品阁的炼丹师,深不可测。”阵法中,传来弢乙圣人的声音。 我嘴角抽抽,盯着那枚五彩的八品生灵丹,忍不住爆粗口:“八品?艹……” “没错了,为了不重蹈叶凰方琳二人的覆辙,我便吞丹药为敬。” “生灵丹,吞下……现在的你,将不是我的对手。” 洛加洛说着,便将丹药吞了下去。 一身气息,在丹药吞下的刹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六百章 生灵丹 吞下生灵丹之后的洛加洛,气息完全发生变化。 身上五彩雷霆弥漫,一道连一道,交织成幕,丹香四溢,令人神清气爽。 洛加洛像是化作了丹炉,在交织的雷幕中有森白色的火焰腾起,炼化他体内的八品大药生灵丹。 那森白火焰,是灵火榜上排名第二十三的千川巨焱,拥有极高的温度与能量,适合练丹,是炼丹师梦寐以求之物,灵火能练丹,自然也能辅助炼化丹药,有灵火相助,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丹药的药力。 在五彩雷霆与森白火焰的作用下,无尽的生机,如龙一般,从生灵丹中溢出,在洛加洛身上游荡,进出血肉,附在骨骼,改变体质,加强生机。 一双清澈的眸眼,变成了青苍,如久旱大地上忽然冒出的青草,生机盎然,展露强横的生命力。 他破衍大圆满的气息起伏不定,有了破开境界壁障,迈入化神的趋势。 生灵丹属于八品丹药,本身品级就极其高,一般的八品丹药就能为修士提供无穷无尽的能量,八品丹药对大修士序列都有用。 何况这是一枚生灵丹,是极为罕见的名贵的丹药,且数量有限,一般的圣境大修士未必也有此等品级的丹药,其昂贵程度,并非一般修士所能够负担的也只有一宗一阁的圣子圣女能够拿出一两颗,换做其他修士,怕是连见都不曾见过,更别提是吞下了。 当然这里的圣子圣女得排除掉我,我应该是最寒酸的圣子了,一穷二白,宗门什么也没给,但又像是什么都给了,我不好索要。 到现在我才发现,幻影阁这一特性,仿若所有人都欠幻影一般,让人心甘情愿,我特么…… 关于生灵丹,《灵草百鉴》中有记载,生灵丹属于八品丹药的巅峰丹药,能让吞服者的生机与灵气在瞬息之间提升五倍以上,这也是洛加洛身上隐隐的化神气息的来源。 他本身便是破衍境大圆满,再提升五倍,完全可以轻松破开两个境界之间的壁障,跨过悟道的步骤,直接迈入化神境界,成为化神修士。 洛加洛断然不会借助丹药迈入化神境,这是属于天骄的骄傲。 借外物提升修为,破开境界壁障始终是下乘之法,是天骄所不屑的,他洛加洛绝对要感悟一遍化神中的从神化凡,超凡化身的过程,感悟其中的道。 唯有每一步都稳打稳扎,才能在修真一途中走得更远,不会因为过往的修炼而导致将来不能迈入更高的境界。 果然如我预料一般,洛加洛压制着体内汹涌的灵气,不破开两个境界的壁障,一身的灵气已经浓郁到凝聚成实质。 “苏霜圣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什么?后悔当初没奸杀了施展魅术的双儿那小娘皮么?” “那小娘皮是真的妖媚,也不知有没有在我储物袋中勾引黑白双煞,来了一出三人的春宫大戏,毕竟一起呆了蛮久的!” 我冷笑着,言语上攻击洛加洛,乱他心性。 杀人诛心。 “苏霜,用不着言语上激怒我,如此低端的手段,对我无用!” 我一边疗伤一边道:“难说!下次我还会再将双儿那小娘们送给弢族的黑白双煞,继续三人活春宫,届时临摹一卷给你!” 言语之间,洛加洛身上的五彩雷霆消散,仅剩如龙的生机与森白的千川巨焱,笼罩在身上,一双眸子也从纯青色转变成了青白相间,他盯着我:“苏霜,来,一战!” 他的声音蕴含奇异的能量,令空气都随之炸开,他四周的空间也被千川巨焱灼烧得通红。 我的话语,激怒了洛加洛。 “生灵禁术;万灵禁!” “天行术:换易!” 他的声音刚落下,人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出现在我身前,号称圣海城年轻一辈中拳力无双的拳头,已经落在我的胸膛上。 他的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预料……不,越过数十米的长空,没有时间流淌,他是直接出现在我面前的。 他的换易之术,与霜玄九剑中的燕返,原理一致。 那只拳,深深陷进胸膛中,破开所有的防御,穿过九彩玄箓甲,轰碎血肉与白骨,嵌在体内。 我的身躯被灵气与火焰禁锢,一身灵气无法运转,所有的力量被锁死,无法挣开禁锢。 天折经的运转,被一股奇异的力量阻断,仿若有异物镶嵌进血脉深处,扼住脉门,无法让其运转。 灵脉,无法感受到其存在,像是从体内消失一般,感受不到便无法进行脉振,激荡出脉轮。 此时的我,宛若待宰的羔羊。 这一刻,我明白了洛加洛底气的来源,果然很强。 “嘿,你的心脏呢?” 洛加洛在摸找心脏……但显然让他失望了,我的心脏在地球的四百载岁月中,破碎了,哪怕我转生数次都没有再生出。 我是一个无“心”的生灵。 胸膛碎裂,疼痛一阵一阵涌来,想要挣脱,但被洛加洛身上弥漫出火焰与灵气禁锢,根本无法动弹。 “不要挣扎了,除非你有别的手段,不然无法挣脱我的禁锢。”洛加洛一只手落在我的天灵上,另一只手在翻找我的心脏。 我的五脏六腑在他的翻找中,被破坏得七零八落,筋断骨折,嘴角不断淌血。 包裹着身躯的皮,被洛加洛揭了一层又一层,在上演真正的扒皮碎骨。 我咬着牙,没有哼一声。 “你也真没劲,这么疼都不哼一声。” “很奇怪,你的灵脉呢,怎么没有?” 我嘴角抽抽,原因为灵脉消失,是洛加洛所为,不曾想他也在找我的灵脉。 “你很好奇吧,?不过我猜你应该也想到了我寻找你的心脏与灵脉的原因……” 我点点头,洛加洛不止想要我的命,还想毁掉我踏出的脉轮之路,心脏与灵脉是脉振的基础,脉振则是脉轮的根基。 翻找将近半柱香后,洛加洛似乎是失去了兴趣:“你还真是个怪胎,居然没有心脏,没有那就算了吧,灵脉不可见也算了吧。我这就送你下去,结束你这短暂的一生吧,苏霜……圣子!” 洛加洛抽出手,双手落在我的天灵上,冷笑不止。 “你的这一生,到此结束吧,结束你的罪恶,你死了,释迦楼或许就会回来,我依旧与他争锋,追逐圣海的第一,你就像未曾来过。” “死了,走出再强的路都是一场空!” 我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意,脊背瞬间生寒。 就在洛加洛双手施展全力,欲将我的头颅捏碎,终结我生命之时,一柄血色长枪,挑着一颗妖族修士的头颅,赫然轰击在了前者即将合拢的双手上。 血色长枪,蕴含浩瀚的战力,一枪破开洛加洛手上的灵气与火焰,伤到了他。 洛加洛的手偏离了出去。 同时,另外五座宗室级别的阵法,轰在他身上。 禁锢着我的力量松了一刹,我忍着无边的疼痛,抽身而出,从中逃了出来。 来人是血枪韩路,我瞬间出现在他身边,他在得知我这边的情况后,怒杀一妖,极速来援。 他丢给我一枚六品疗伤丹药后,看向洛加洛道: “洛加洛,对付一个开脉境修士还需靠外力,你不过如此!” 洛加洛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韩路,你的对手是我们!”北妖门的妖子带着剩余的十妖,齐齐而至。 韩路看我一眼道:“圣子,要不换一下对手?” 我握着手中的六品丹药没有吞下,忍着无边的伤痛,一双眼猩红无比:“不用,你继续杀妖吧……洛加洛是我的,那小娘皮也是我的!” 韩路深深看了一眼我没有吞的六品丹药,应该是猜到了我的打算,轻笑着道:“我拭目以待……我很好奇出去后,你在天资榜上的排名!” 说完他便迎上了气势汹汹而来的十一人。 洛加洛盯着我道:“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你的命我要定了,仙来了都没用。” 他身上的气息,逐步增强,杀意浓重。 裹在完好如初,只有血迹遍布的九彩玄箓甲下的身躯不断渗血,踉跄倒退几步后,学着洛加洛的口吻,道:“今天,谁也杀不了我!” “谁说的?” “我,苏霜说的!” “不自量力!你已黔驴技穷,再也翻不出浪花来了。”洛加洛冷笑着,步步而来,气息一步一强,虽处在破衍境大圆满,但气势已经是化身大圆满,直逼半步圣境的境地。 他杀我之心,何其强烈,将自己的气息从破衍境大圆满强行提升到近乎是半步圣境的地步,需要透支掉他极多的寿元。 “哼!”我冷哼一声,在洛加洛的逐步逼近中,手一翻,六品丹药变成了八品丹药。 这是一枚奇异的八品丹药,整个零荒大陆存余不足一手之数…… 它是八品丹药,药效却能堪比十品帝丹的神墟丹。 神墟丹出现的刹那,丹香弥漫,胜过生灵丹所散发的丹香,第一个投来目光的便是它的炼制者弢乙圣人。 弢乙圣人身边一群知晓神墟丹起源的老怪,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弢乙圣人。 “别看我,他幻影阁为了一枚丹药差点把我弢族灭族了,不能不给啊!”弢乙圣人痛心疾首,却也无可奈何。 幻影阁与弢族的那一场战争,真正的起因便是这一枚神墟丹。 幻影为了给我弄到丹药,发动了一场战争。 这是幻影的魅力,是我对幻影有极强归属感的原因。 韩路等人的战斗也因神墟丹的出现而终止。 洛加洛猛然驻足,盯着我手中的丹药,满是不敢置信;“你怎么会有……” “你能吞丹,我也能,而且我的更强,更高级!” 我说着,便一口将神墟丹吞了下去。 第六百零一章 神墟墟意 八品巅峰的神墟丹,现今存世的仅有五枚,我吞下的便是其中一枚,从此零荒大陆上只剩下四枚神墟丹。 神墟丹是弢族的镇族之宝,当年弢乙圣人因见神墟有感,耗费无尽岁月与巧思手段,以心神枯竭而亡为代价将神墟丹炼制而出,可遇而不可求。 “不做任何准备直接吞神墟丹,苏霜你是第一人!”破碎了些许的十万阵法中,弢乙圣人开口,“你便等着爆体而亡吧,哈哈哈哈!” 弢乙圣人灵魂分身的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神墟丹是他用生命炼制之物,极其珍贵,世间所剩无几,见我吞下,自然不是滋味。 弢乙圣人的灵魂分身阴沉地道:“我盼着你死!” 神墟丹在弢乙圣人话语中被吞下,吞下的瞬间,有一股气息荡漾开来,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单纯的执念,一个一生只为丹药而生的执念。 或许正是这股执念的存在,弢乙圣人摒弃了敌我之分,广布丹药,药尽其效,与弢族的理念产生冲突,成为了种族弃人。 所以真正的,为丹而生的弢乙圣人早已坐化在岁月中。 若是真正的弢乙圣人见到我吞下神墟丹,定会期待我的资质会到何种地步,会因为丹药的功效而欢呼,不会盼着我爆体而亡。 如今出现的弢乙圣人本尊,则是从其遗留的肉身中诞生出新的灵魂,继承了肉身记忆,弥补生前遗憾的全新弢乙圣人,不再是那个死去的弢乙,所以对于神墟丹的了解并不全面。 神墟丹,最初的感念来源于神墟,其中蕴含无尽的苍凉墟意,是神墟丹的核心,墟意中藏着虚无缥缈的仙意,若是能够将其捕捉到,便能在立身人道领域之时,增加跨入仙境的几率,但同时也是杀机所在。 吞服神墟丹,并不会爆体而亡,只是会被神墟丹中蕴含的无尽墟意吞噬,在无知无觉中,化作墟,成为神墟丹的一部分。 造化与杀机是一物,这是神墟丹的恐怖之处,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神墟墟意,是炼化神墟丹过程中最难得,也是最危险的部分,出现就意味着机缘与杀机。 大长老说过,吞服神墟丹确实需要其他的丹药与灵草辅助,但却绝非绝对,在银轮树妖所着的《灵草百鉴》中,有关于神墟丹的寥寥几笔的记载:“资不佳,质不超,身不强,体不健,独服丹,必作墟,命非命;资质榜前三者,丹下血肉神墟,仙基见神根!” 银轮树妖号称南域草木之灵,存在无尽岁月,其阅历之深,并非一般修士所能比拟,大长老都未必能比得上,所以在他得意着作《灵草百鉴》中的记载应该不假。 我资质虽不佳,但有地球赠与的资质榜上第一的体质,无惧神墟丹的副作用,神墟的苍凉墟意,无法让我作墟,一身血肉完全能够抵御,这也正是我选择直接吞服神墟丹的主要原因。 神墟丹入体,悬浮于丹田之上,赤色之火,丝丝缕缕弥漫而出,勾起无数的雷霆、灵气不断没入丹药本体之中,如龙出水如云,万龙升腾,瑰丽神奇。 须臾间便绽放出一股浩瀚的苍凉之意,一座破碎无尽岁月的神墟虚影,突兀出现在丹田内,弥漫苍凉。 神墟丹中的药性与力量在瞬间化开,如潮水般,一潮接着一潮,一浪胜过一浪,拍在残破的四肢百骸上,虽疼痛无比,但洛加洛与双儿那个小娘皮给我造成的伤势飞速愈合。 潮涌的能量中,无边的墟意,在体内如水一般,点点填满,神墟的虚影也逐渐变大。 神墟虚影,伴着残余的半颗丹药缓缓旋转,墟意扭曲,交织,形成螺旋结构,像曾经学过的DNA的双螺旋结构一般,开始缔结,有序凝聚。 神墟墟意凝结的“庞大”双螺旋结构上分出无数微小的双螺旋结构体,落入神墟残垣中。 落下的双螺旋结构,化作一尊又一尊的身影,他们先后睁开眼,踏这神墟的残垣瓦砾,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一具具白骨从中起身,与他们融为一体,走在神墟中,苍凉浩瀚,死气荡漾。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神墟之中居然有如此之多的生灵,数量达到了千余。 虽仅是虚影,但一个个身上气息悠远,深不可测。 他们气息与我逐渐同步,我是他们,他们是我。 一股令人窒息的苍凉墟意,在神墟中生起,毫无征兆,千余的生灵,在苍凉中,悄然化作灰烬,立在残垣断壁中,依然栩栩如生。 有风起,散了林立的灰烬,漫天尘灰。 强横修为,蜕在残垣瓦砾间,唯有墟丧葬殁意,如龙升腾。 苍凉纵横,凄然交织,举世葬下,万物成墟。 这一刻,真身为墟,眸眼蕴神,纳着万千苍凉意。 此一瞬,岁月为引,神灵殁葬,往昔辉煌皆成墟。 身上,弥漫破碎意,残缺志,似乎天碎地缺,亘古无全。 “神墟墟意!” 困在十万阵法中的一些圣境大修士几乎是异口同声,连弢乙圣人都喊了出来。 他们为圣境修士,最先感受到了在我体内荡漾的墟意。 弢乙圣人的灵魂分身像是吃了死孩子一般,面色极为难看。 天品阁的一名长老不敢置信地道:“不可能,……古往今来十余枚神墟丹被吞下,未曾出现过神墟墟意,只存在于传说中!” 小修士序列,无一人感知神墟墟意的出现。 天品阁的长老出声:“圣子,阻止他,杀了他,一旦他捕捉到缥缈仙意,将来他极有可能是有天时代第二尊仙!” “好,我不会看着他成长下去了……葬在此处是他苏霜最好的归宿。”洛加洛点头,应声杀来,手上万象浮现,森白的千川巨焱缭绕,朝我轰来,欲阻止我炼化神墟丹。 “苏霜,受死!”就在他临近的刹那,体内的墟意恰好达到了饱和,整个身躯被墟意充满。 赤色火焰,汹涌而出。 苍凉如水,墟意浩瀚。 浩浩神墟,现于秘境。 第六百零二章 神墟基 赤色火焰迸发,溢出体表的刹那,整片秘境的温度瞬间升高,空间都被灼烧得扭曲,裂纹出现,黑暗弥散。 半透明的神墟,漫着金光,沉浮在一片赤色中,金赤交织,辉光耀四方。 赤火灼烧的神墟,没有丝毫的改变,压着火焰,兀自沉浮起落,不染岁月尘埃,神圣无暇。 金赤之中,残垣连绵,瓦砾堆叠,杂草横生,淹没白骨,墟意苍凉,浸染八荒,侵蚀古今,化天作墟,殁丧万灵,葬在残垣断壁中。 浮现的赤色火焰与神墟并不大,但一出现,苍凉墟意,便令人无所适从,仿若置身强大的神墟葬灭的年代,恐怖气息流转,死亡将临,绝望散布,修士渺茫,如对苍天。 洛加洛被赤色火焰与神墟击退,倒飞百米方才勉强稳住身躯,嘴角淌出鲜血,虽然他在尽力憋着,但最终还是淌了出来,挂在嘴角。 一条手臂被炸得裂纹遍布,深可见骨,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他龇牙咧嘴,吞下一枚疗伤丹药后,冷眼盯着我,不再敢贸然进攻。 天品阁圣女双儿出现在他身后,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一双眼如狼一般,锋利如刀。 “苏霜,待你身后的神墟散去,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哦!我拭目以待!”我耸耸肩冷笑着,我还感受到了来自弢乙圣人等一众圣境修士的杀意。 我抬首,望向他们:“看来我让你害怕了啊!” 弢乙圣人皱着眉:“就凭你获得神墟墟意这一点,我绝不可能让你活着走出诸佛禁地……哪怕你能走出诸佛禁地,也离不开西佛寺的疆域,我的真身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一些老家伙对你也很感兴趣,都来了。” 圣海宗的一名圣境长老也开口:“你杀了我宗的圣子圣女,宗主定会有感知,会在外候着你,让你血债血偿。” “阁主也会来,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人成长下去!”洛加洛擦去嘴角的血,轻笑一声。 西佛寺的打手很安静,他们毕竟只是打手,并不隶属,拿钱办事,不会太过卖命,只做该做。 北妖门的人很默契,退开了百丈的距离。 韩路虽杀了一妖,但与幻影阁仇隙并未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他们选择了闭嘴,不在此时选择与幻影阁彻底撕破脸皮。 看来老师天折子说得没有错,一旦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来,别说是那些吃人的种族,就是人族内部一些与自己有些仇怨都会选择第一时间扼杀,除掉隐患。 修真界,残酷无情,弱肉强食,是基本的生存规则,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庇护,纵使天纵奇才,惊才艳艳之辈,也无法成长起来。 人族内斗之狠,唯有亲身经历过方才明晓。 人族是零荒所有种族中,最不团结的种族,内部四分五裂,尔虞我诈,生死相向,不忍直视。 我明白这是人族的劣根性,无法改变。与之对应是善,总有一些大善之人,比如老师天折子,南冥子前辈等一系列为了纪元延续,在天地灵气枯竭时选择反哺的修士。 世间,有善就有恶,避不开,免不掉。 既已戴天履地,当如弥之大善,坚定不移,亘古不变,问心无愧。 终有一日,会有人剑指天下,荡尽天下恶。 我感受到神墟墟意,会使我成仙的几率增加些许,就是这些许的几率,引来了各大宗门的宗主以及一些老怪……想必不久后,他们就会出现在诸佛禁地外。 若非圣境之上,无法踏入诸佛禁地,他们此时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争先恐后地对我出手,第一时间将我扼杀。 我轻笑自嘲:“嘿嘿嘿,我的面子还挺大,那我就静候他们的到来!” “是时候洗筋伐髓,更改体质……踏入筑基了,在开脉境停留太久太久!”我沉下眼帘,一身九成的筑基根基在荡漾,与雷霆共鸣,与金赤光芒交织,吞纳神墟墟意。 “筑基境,给我开!” 伴随着一声大吼,天穹中雷霆出现,汇聚成雷劫,手臂粗细的紫色雷芒,砸落地面,扎根大地深处,串联天与地。 手上开脉境的脉轮紫色雷绝轮缓缓旋转,紫芒逸散,脉动扩散,引动灵气。 天折经,经过一次的进阶,比之前强横了不知多少倍,鲸吞海吸天地间的灵气,在重新出现的五条灵脉中,如浪涛一般奔涌。 灵气汹涌,筑基根基从九成一点点攀升,转瞬之间便已经无限接近十成。 体内的灵脉在发生后质变,更加坚固,频率升高,灵气在其中运转更快,且有灵气从灵脉冲溢出,进入血肉,与血肉融合,改变现有的体质。 筑基,顾名思义,筑下修真根基。 筑基境,便是打造修士根基,是将来走向巅峰的根基,筑基是以身为基础,化血肉为灵,将身躯筑成容纳灵气的容器。 筑基筑的肉身对灵气越亲近,根基越强。 筑基,是筑一身血肉对灵气的亲近程度。 筑基分凡、灵,地、天四级,凡灵常见,地级筑基凤毛麟角,天级根基,千万修士中出一人。 我有神墟丹,至少也是地级筑基。 地级筑基,不能是终点…… 天地现神墟,我当以神墟为基,一身神墟意,当作前无古人者! “我有踏天意,神墟为吾基!” “破开灵脉束缚,超脱出去,踏出自己的路!” 我嘶吼,咬着牙,忍着痛,破开血肉,化身为基。 天折经在拼命运转,供给筑基过程中对灵气所需。 开脉到筑基,所需要的灵气之巨,难以斗量,若非天折经不凡,灵气供给,早就断绝,筑基失败。 筑基根基接近十成之时,神墟中一道金光落下,深入我的体内,炸开悬浮在丹田之上神墟丹。 神墟丹炸开,无尽的能量与药力便在瞬间弥散开来,没入残破的血肉与白骨中,洗筋伐髓,修补不足,祛除杂质,更改体质。 我看见,一身血肉,洁净无暇,宛若琉璃白玉。 资质在变,超凡绝巅,化凡为灵,破灵成地。 身上的筑基,开始出现筑基气息。 我看见,血肉为基,强如灵脉,能纳天地灵气。 筑基气息,在这一刹,轰然爆发,弥漫秘境,紫色雷霆,轰然炸响,回响不绝。 “他居然是地级筑基……” “不愧是圣子!” “没事。圣子也是地级筑基,不比他差!” “他绝对不能活着离开西佛寺的疆域!” “他必须死!” “幻影崛起有望了!” …… 在道道声音中,筑基境雷劫起,也意味着筑基的结束。 这不能是我的重点,神墟丹相助,怎么也得是天级,否则有负于神墟丹之名。 赤色火焰中,神墟在旋转,与雷绝轮共振。 立身紫色雷劫之前,我心中是不甘:“我要以神墟为基,成就千万修士中难得一见的天级筑基!” “破!破!!破!!!”我嘶吼着,化血肉为灵气,冲击更高的级别。 体内,灵气如渊,史无前例地浑厚。 我一声大吼,擎脉轮而上,以拳碎雷劫,欲上更高处。 声音,回荡秘境: “雷劫,给我破!” 第六百零三章 脉术 雷劫是每个修士突破原有境界都会出现的,是一股强横的天地意志,欲要毁灭逆天修行的修士,在雷劫初现的年代,雷劫代表着毁灭,无数修士死在雷劫之下,纵使惊才艳艳,也扛不住天地意志的抹杀。 经过无数岁月的演变,修士有了各种应对雷劫之术,雷劫也不再像初始之时那般令人畏惧,成了突破境界成功的标志,并且成为了洗筋伐髓,夯实境界根基的最佳方式。 就算如此,也不意味着雷劫就可忽视,何况我一个穷酸圣子,并无应对之法,面对雷劫,唯有硬抗。 我冲向雷霆骤起的雷劫,道道粗壮雷霆,如龙一般,在天地之间游弋,落地成渊,深不见底,焦土扬起一片。 “哈哈哈,幻影阁竟然收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圣子,谁都知道雷劫一旦开始就不会终止,人为干预,你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苍天么?”圣海宗为首的长老在十万大阵中一边轰击阵法一边开口嘲讽,声音中满是不屑。 人群中,序泽走出,看向圣海宗的一众修士,出言反击:“你圣海宗的修士都是如那嘴强王者,实力菜如狗的圣子叶凰一般么?嘴碎,逞口头之利。你们的圣子已经成了死狗,怎么你们还想重蹈覆辙?” “有种的话,你们也杀入雷劫试试,你们之中没有几个有这种胆量吧?” 圣海宗的长老面皮抽了抽,不再说话。 面对雷劫,多数修士选择默默承受,以修为与术法抵御,任由它自然消散,借助其威力,洗筋伐髓,但如我这般,直接杀入雷劫中,阻止雷劫的,极为罕见。 我立身万千雷霆中,手上紫色脉轮扩张,振脉术运转,一拳轰出,轰碎了一道迎面而来,有成年人手臂粗的雷霆,火光四溅,紫色纷飞。 雷劫极强,这一拳,让已经立身筑基境界的我气血翻涌,体内气息出现刹那的紊乱。 “筑基地级,我不满足,更不能是我的尽头。” 凡、灵、地、天四级,代表着一个修士的天赋,对天地大道亲近程度,越往后,越亲近大道,天赋越高,根基越强,将来的成就越高。 神墟丹的药力并未完全发挥,神墟墟意与赤色火焰依旧,证明地级并非尽头,而雷劫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我自身的资质不高,无神墟丹相助,我撑死也只能抵达灵级筑基。 纵使有了神墟丹,我的筑基级别从灵级跨到地级,却也已经是极限,达到了瓶颈。 人力不可逆天,与生俱来的天赋,丹药与外物能改变一二,却不能使一人彻底蜕变。 “我要逆天起!神墟墟意必须全部吞下感悟……神墟丹的药力必须全部化开,抵达天级!”我嘶吼着,一拳一拳轰击眼前的雷霆,不使它们聚集成劫。“我要回去参战……时不我待!” 雷绝轮中,有雷霆交织,与缭绕在周身的雷霆一同震荡,雷绝轮在尝试同化雷劫。 身前身后,雷霆汇集成海,交织成雷网,每一道构筑成雷网的粗壮雷霆都蕴含无尽的毁灭力量,欲将我从天地间抹除。 这是一场人与天地的争锋。 我要天级筑基,阻止雷劫的形成与降临,我方才能够继续借助神墟丹与神墟墟意冲击天级。 “振脉术!” 振脉术是雷绝轮的伴生术法,亦是我第一种与脉术相关的术法,属于开天辟地一般的术法,极为原始,但其威力不容低估,不然也不可能在古神历练中两拳杀圣。 振脉术振动,灵脉振荡,筑基身振,脉轮激荡,激动如同涟漪,一圈圈扩散,侵入雷网中,牵动着雷网。 雷网在振动,与雷绝轮的振动逐渐统一,紫色雷绝轮,相较于初始状态,扩张近十倍,伴在身边,与灵脉共振,与雷劫的无数雷霆共振。 这一刻,我身与雷劫同。 一株雷脉树出现在雷霆间,不大,却像是压着诸天一般。 雷脉树,是一种奇异的树木,树身由一条粗壮的脉构成,这条脉,由雷霆凝聚二成,宛若修士体内不断搏动的灵脉一般,呈现半透明之状,其内汹涌着颜色不一的雷霆。 雷脉树以雷霆为脉,以雷霆为血液,这便是雷脉树的名字来源。 无数的雷霆,一分为二,一部分向我压来,一部分向雷脉树而去。 雷霆压向雷脉树,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雷脉树上。 他隔着虚空一指点出,汹涌的雷霆,在他面前停止,没有了丝毫动静。 一株又一株的雷脉树出现,每一株雷脉树上都有模糊的生灵出现,带着苍茫岁月气息,宛若枯坐无尽岁月,看遍世间沧海化桑田。 神墟在他们出现的刹那震动了一下,神墟墟意更加苍凉,神墟间满地的残垣与瓦砾中,浮现一具具洁白的尸骨,在金赤的光芒中化作精纯的能量涌入神墟墟意中,灌入我的体内,消融神墟丹的残余部分。 金赤光芒,更胜初始,覆盖秘境,与古神殿堂比高低。 药力再次化开,融入血肉中,洗筋伐髓,祛除肉身的污垢,改善体质。 我身前再次凝聚出无数雷霆,更胜之前,我一身修为激荡,不敢松懈,面对雷劫,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雷霆临近之际,第一株雷脉树上的生灵隔空一指,眼前的雷霆便完全停止,无声无息,凝固了一般。 雷脉树上那尊生灵看向我:“来,一叙!” 他隔空伸手,我便被他拘走,出现在他们身边。 他开口道:“脉术起源于沉眠纪中期,于寂灭纪初期,从天地间消失,偶尔在雷劫中见到脉术语与残存的雷脉森林,便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沉眠纪的脉术源于沉眠者梦境中千万世界的修士,这一部分修士灭绝于寂灭纪初期。脉术随着他们的灭绝而消失,并未完善。所以脉术对于当下的世界来说,是一条全新的路,不同于古今出现的各种修炼体系,脉术基于生命,万物皆脉,具有更广的适用性,或许某一日,生灵皆修士,出现全民皆修的修真盛世。” “现在我们助你一臂之力……踏上天级筑基!” 我倒退几步,忌惮地盯着他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雷脉树上那些生灵对视一眼,轻笑起来,异口同声道:“难道你心中没有数么?” 我盯着眼前的雷脉森林,不敢确定地开口:“你们,是他们?” 第六百零四章 沉眠纪中后期 沉眠纪,是沉眠者的纪元,是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天地间,只有顶天立地的沉眠者存在,那是一个独属于他们的纪元。 沉眠纪中期,有修士在沉眠者梦中的世界中逆天而起,崩开沉眠者的梦境,降临真实世界。 他们,携一身脉术,在沉眠纪中与沉眠者共分天下,存在了一段岁月,最后从天地中消失,在雷劫中留下雷脉森林是他们残余的唯一痕迹,真实存在过,但零荒的整部古史中却只有寥寥几笔,知者不多,知者所知亦不多。 脉术,源自于他们,是脉术之祖。 “是你们!”我看着雷劫中耸立着,散发着奇异脉振的雷脉森林,笃定地道。 他们是沉眠纪中期从沉眠者梦境中走出的脉术修士,只是为何变成了雷脉树? 每一株雷脉树上都出现了一尊生灵,荡漾着极高的脉频,我几乎无法直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冲击双眸,手上的紫色脉轮的振动,相较于一般生灵与修士,已是极高的频率,但在他们的脉频前,显得极低,不值一提。 他们看着我,微笑着异口同声:“是我们!” 果不其然,他们还活着。 “你们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怎么变成了树木?”我依旧戒备着他们,这是一群活了无数岁月,横跨千百纪元的老怪物,看尽岁月沉浮,沧海化桑田,从沉眠纪中期一直活到而今的有天纪,何其恐怖,修炼如此漫长的岁月,修为会恐怖到何种境地? 我举目四望,雷劫中雷霆停滞,被禁锢。 雷劫外,韩路等一行人在寻找我的踪迹。 人群中传来些许嘲讽。 “看来他已经被雷劫轰成了碎沫,不自量力之辈。”有人蔑视。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有人心安。 “可惜不能亲手杀了他!”有人惋惜。 “苏霜圣子,不外如是!” “确实,一个废物罢了,十六岁方才筑基,还是地级,资质烂到家。” …… 韩路等人冷眼看着那群出言不逊的人,眼神不善。 零破望一眼在赤焰中沉浮的神墟,道:“神墟还没散,圣子肯定还活着,等他出来,你们还有胆子当着他的面说一样的话么?” 洛加洛与双儿在向前,向着神墟靠近。 最先出现的生灵微微一笑:“孩子放松下来,我们不会害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同属一脉,你也将是脉术的传承者,我们还指望你将脉术发扬光大!” “我知道你与我们一般,都是从沉眠者梦中走出的生灵,降临在这片神奇的古陆之上,我们同宗同源。” 雷脉树生灵的话语,将我拉回来。脑海里回荡着他的话语,看来在他们面前,我毫无秘密可言,来历被一眼看出。 确实如他所说,我与他们皆是梦境中的生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是同源,话虽如此,但我依旧忌惮,他们身上的气息极为强横,光是雷脉树山的气息就让我无所适从,我确信雷脉树的随意一道脉振便能轻易粉碎我的脉轮,粉碎我的修为根基。 我凝重地摇了摇头,倒退了几步,身上气息汹涌。 “我名楼,是第一尊从沉眠者梦境中走出的脉术修士。变成而今的模样,不还是为了生存?”第一尊生灵苦笑一声向我解释。 他说脉术修士在面对沉眠者依旧强大,无惧号称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沉眠者。 沉眠纪中后期,无数强大的修士先后从沉眠者的梦境中走出,出现在那片苍茫荒凉的史前古陆之上,出现了无数种族与无数宗门势力,夹在一尊又一尊的沉眠者之间,战火不断,仙神共长空,毁灭了无数山川巨岳,波及到了沉眠者的沉眠。 创世纪纪年沉眠纪后期,第九百零一宙,一尊沉眠者破碎了万千世界,从沉眠中苏醒临世,一双角破天,横行大陆,而今被加在古神身上的“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便是自那时而出。 沉眠者的强大,任何单一的势力能够应对,最终修士联手,一并击杀了那尊横行大陆,屠戮千百万里的沉眠者,但也因此惹怒了沉眠者一族,沉眠者一族除了少数生灵之外,尽数出动,自此修士与沉眠者之间的大战展开。 大战持续到数宙的时间,无数修士先后葬下,仙殁神葬,生灵绝迹,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脉术修士残存于世上。 沉眠者亦在持续数宙的大战中死伤惨重,在修士基本灭绝之后,便从天地间消失,沉底印尼,结束了持续五百余宙的沉眠纪。 岁月为纪,一纪千百古宙,一宙十纪,一纪百亿岁月,沉眠者与修士的大战持续了数宙,是一段何其漫长的岁月,也难怪能让沉眠者损失惨重。 “而后便是生灵全无的寂灭纪!”楼惨然一笑,面露苦涩,声音淡淡,说着极为遥远的过去,“我们苟延残喘到了寂灭纪的初期,但寂灭纪的可怕,言语都无法描述,那段岁月,天崩地碎,规则湮灭,一切重置,残存的我们无处可藏,后来在大寂灭来临之前,我们寻到了唯一的生机,那便是雷劫。” 他说他们在雷劫中感受到极为强烈的脉振,于是经过数百年的研究,终于确定了此条路的可行性,于是余下的千百脉术修士一同度劫,与雷劫化作了一体,进入雷劫之后,便被一股奇异的,不可抗拒的历练引导,或者说是干扰,在岁月中慢慢演化成了一株株屹立在雷劫中的雷脉树,千百雷脉树,构成了偶尔出现在雷劫中的雷脉森林。 雷脉森林,便是沉眠纪中期,从沉眠者梦境中走出的脉术修士。 楼再度开口,声音悠悠:“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等,在寻能够修行脉术的生灵,但是生灵万千,偶有出现,但始终无法跨出关键性的一步,你不一样,你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出了很远,值得我们冒险。” “所以,雷脉森林偶尔出现在雷劫中,是你们觉得那人有可能是你们在等在寻的那个人?”我盯着他们道,似乎明白了一些。 而在此时,我手上的紫色脉轮,不自控地疯狂旋转开来。 第六百零五章 天级 脉轮在不受控制地旋转,紫色连城一片,神秘飘飞,周遭的雷霆再次躁动,雷劫汹涌,毁灭气息再生。 雷脉树之间,一道又一道的雷霆浮现,将数千株雷脉树连载一切,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立在其上的模糊身影先后没入雷脉树,掌控雷脉树的脉振,控制脉频。 “是的,觉得那生灵有可能踏出那一步,于是我们便会从雷劫中出现,浮现在世人眼前,留下些许关于雷脉森林的传说。”雷脉森林上的模糊身影只剩下楼一人,他向我解释他们偶尔出现在后世雷劫中的原因。 “那你们找到了么?”我一边尝试控制脉轮的旋转,一边询问。 楼失望地摇了摇头:“古往今来,能踏出这一步的生灵极少。” 我看着他,不再说话,他的话我只信一半,什么开创全民皆修士的修真盛世,简直是痴人说梦,他们的真正目的绝非是开辟全民修真的时代。 “你是走得最远的生灵之一!” 我没有理会他,当务之急是稳住脉轮的旋转。 沉下心思,运转天折经,催动灵气,灵气在全身之间流转,淌过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跨入筑基,与开脉境最大的不同便是灵气的运转不再局限于灵脉中,全身皆灵,能纳灵气,灵气的运转不再依赖于开辟的灵脉,拥有更强的储纳能力,灵气的雄浑程度,绝非是开脉境所能比拟的。 筑基境,身躯为基,蕴藏灵气,滋养血肉,温养人道根基,是走向巅峰,成仙作祖的根基,极为重要,亦是被氛围凡、灵、地、天四大级别的主要原因,级别越高,将来成就更高,宗门资源,按级分配,合理利用,不至于出现资源浪费。 天级筑基,极为罕见,整个大陆,一代修士中,出百人,已经算是修真盛世。 圣海城,据《圣海志》记载自圣海存在以来,未有一人是天级筑基。 雄浑的灵气从四肢百骸中涌出,汇聚在主脉中,涌向脉轮,脉轮在灵气与脉振的作用下得到了些许的控制,但依旧极快,疯狂消耗体内的灵气甚至是生机。 雷劫凝聚,一道又一道人形大小的雷霆不断降临,落在雷脉森林中,将虚无灼烧得通红。 落在雷脉森林中的雷霆,被雷脉树吸收,成为雷脉树的一部分。 看来他们依借雷霆修行脉术,或许也是他们经久不灭的原因。 一部分雷霆带着凶悍的气息,毁灭的气机,向我汇聚,落在身上,落在脉轮上,引发爆炸,崩碎血肉,伤及灵魂,一口鲜血吐出来,面色如纸,苍白无比。 筑基气息瞬间萎靡下来。 一道又一道的雷霆从雷劫中探出,像是深海中探出水面,千百万丈,修行无尽岁月的巨蛇一般,生出令人窒息压迫,毁灭气机,一息胜过一息。 雷劫中,生出振动,须臾间,便覆盖了整个雷脉森林。 手上紫色脉轮的旋转受到干扰,时快时慢,极不稳定,甚至连脉频都出现极大的波动。 脉轮出现分崩离析的迹象,这是极其不好的迹象,脉轮是我崛起的根基,是我踏出的全新道路,脉术依存于脉轮。 雷霆如刀,一道道先后落在我身上,将肌肤灼烧,血肉崩碎,炸开白骨,欲要将我彻底毁灭在此处。 “没门!”一声长啸,宣泄着疼痛带来的怒火,序列古剑入手,一剑挥出,将横来的雷霆劈碎。 擎着脉轮的右手,一拳接着一拳轰出,把雷霆轰成能量碎片,消散在雷劫中。 雷劫在我出手还击之后,变得更加无常,降下的雷霆,一道比一道恐怖,最粗的已经有数丈,像是一柄连通天地的巨剑,向我涌来,所过之处,空间一片焦黑,虚无荡漾,显然空间都被数丈粗的雷霆给磨灭了。 雷脉森林里,有脉振传来,直接落在脉轮上,脉轮运转紊乱,脉频降低许多,威力被削减了十之八九。 “妈的,这个时候来捣乱?” 我将目光扫向雷脉森林,毫无反应。 楼立在雷脉树上似笑非笑,眼神之间藏着阴谋一般,让人不爽。 啐了一口血,不去理会雷脉森林,自有找他们算账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碎掉雷劫,冲破身体的桎梏,踏入天级筑基。 数丈粗的雷霆,在眨眼间,不再是一道,而是出现七道之多,使得体内灵气运转都出现了些许的滞涩,脉轮的脉频更是紊乱不堪。 筑基境的修为,根本无法抵御此等程度的雷劫。 我皱眉,抬眼看向身前不远处的楼:“与你们有关?” 楼笑而不语。 “等着,待会再找你们算账!”我白他一眼,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全身心投入。 面对一同来临的七道粗壮的闪电,我倍感压力。 “十三剑式!” 十三剑式齐出,雷劫之中剑影连绵,纵横交错,形成万剑剑网,压向其中一道雷霆。 接触的刹那,剑影碎裂数千,雷霆的速度出现些许的滞缓,也仅是刹那吗,下一息,速度恢复如初,无视所有的剑影,直接砸在我身上。 七道雷霆,将我包裹,围困在中间,雷霆如水,从四肢百骸中涌入体内,一往无前,直奔神墟丹残余的部分。 神墟丹剩下的部分完全炸开,化作精纯的能量,没入血肉中,滋养血与骨,整个身躯,呈现琉璃状态,透着如翠玉一般的色彩。 灵气如水,丝丝缕缕,不断游走,与雷霆纠缠,炸碎未曾化作翠绿的骨血。 疼痛,如海浪,一潮胜过一潮,身躯不断颤抖,冷汗如水,从额间滑落。 九彩玄箓甲下,有暗黑色的血液渗出,染红了甲。 神墟之外,神墟金光大盛,赤焰滔天,向天穹中的雷劫席卷而来。 瞬息,雷劫被神墟墟意填满,苍凉荡漾,死意弥漫。 赤色火焰散发出极高的温度,雷霆尽焚,劫不成劫。 神墟墟意,与我共鸣,身躯半透,翠绿如玉,一身白骨,在神墟墟意的作用下,生出一道道金纹,闪耀微芒。 我在残碎的雷劫与赤色的火焰中,格外显眼。 “圣子还活着!”秘境中,零破率先开口。 幻影阁的一众师兄弟投来目光,喜笑颜开,反观洛加洛等人一脸的失望。 我立身在赤色火焰中,身上流转着极其纯净的生命气息,身躯翠绿如玉。 弢乙圣人停下攻击,抬眸看来,眼中带着几分惊讶,他缓缓开口: “古籍载:生机无垢,身如翠玉,骨蕴金纹,是天之基。” “天级筑基!他居然做到了……” 第六百零六章 交易 弢乙圣人身为“活”了数个纪元的老怪物,其见闻之丰富,在场除了诸位古神残余的执念外。无人能及。 他一眼便看出了我在七道人形粗的雷霆的轰击下,一步跨入到了圣海城自存在以来就无人达到过的天级筑基。 洛加洛与双儿的面色极为难看,满眼杀气地盯着我。 洛加洛号称圣海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但并不是天级筑基,天级筑基一出,圣海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名头,就不再属于他。 韩路轻笑着道:“绳子果然不负众望,成为圣海历史上第一个天级筑基的修士。” 岁曱大喊:“圣子无双!” “圣子无双!” “圣子无双!” …… 幻影阁的一众师兄弟声音接连而起,声浪起伏,一声声“圣子无双”,宛若剜心的刀,剜在每一个敌对势力的心头,让他们极其难受。 十万阵法中,弢乙圣人为首的四十余名圣境大修士面色极为难看,他们比谁都清楚天级筑基意味着什么。 天级筑基极为罕见,千百万修士中出一人,圣海古来无一人。 天级代表着天赋,代表着无双的资质,排除其他因素,单是天资,便能在当代天资榜上跻身前列,成为傲视整个大陆多数年轻俊杰的天骄。 天级筑基,亦是强者的通行证,自古以来,凡是天级筑基,在不夭折的情况下,都无一例外地走到了人道巅峰。 天级筑基,大陆上的超级势力,诸如九塔,北陵园,西漠的佛教都会伸出橄榄枝,对天级筑基修士极为重视,第一时间收入门下,成为重点栽培的弟子。 而这般超级势力,圣海宗的所有势力都是望尘莫及的存在,不敢得罪。 因此,在确定我成功踏入天级筑基后,十万阵法中的圣境修士都面露难色。与幻影阁,与我的仇怨已结下,且是不能化解的生死仇怨,一旦我成为超级势力的核心弟子,圣海城的势力将会迎来一次洗牌…… 或许,圣海从才再无其他势力,唯有幻影屹立,成为唯一。 对我与幻影而言,天级筑基是机缘亦是危机,在超级势力发现我天级筑基之前,圣海城的势力会不择手段将我抹杀。 就如当下,十万阵法中,四十余名圣境修士身上涌出极为强烈的杀意。 洛加洛,双儿,天品五鬼与北妖门诸妖子皆是一身杀气,凶煞之气回荡在中央秘境内。 “看来都想杀我啊!”我看着他们,踏着神墟虚影与赤色火焰,立在雷脉森林前,淡淡开口,“可是你们有那个能力吗?” 弢乙圣人没有开口,冷冷一笑,挥起拳头,运转修为,全力轰击十万阵法,他在用行动告诉我待他脱困,定会在第一时间将我抹杀。 他身后一群圣境修士也先后全力轰击,十万阵法出现裂纹,主持大阵的木古神面色逐渐苍白,气息渐弱。 洛加洛与双儿没有选择出手,而是盘坐下来选择休养生息,以逸待劳。 韩路看我一眼,带领着幻影阁的弟子杀入五大势力的修士中,所向披靡。 我深吸一口气,深知我的机缘未尽,不能在此时结束。 神墟墟意虽然强大,但绝非是大长老曾经提过的缥缈神墟仙意,我还为见到神墟仙意,意味着神墟丹的药效没有完全发挥。 体内,神墟丹依旧有残余,体外神墟不散,压着岁月;赤焰烈烈,灼烧虚空。 我能够感受到没有他们相助,我依旧能够踏入天级筑基。 在开脉境停留了太久,根基扎实,有神墟丹相助,成为天级筑基,水到渠成,他们所为不过是加快了些许速度,并非全是他们的功劳。 “证明你们自己!”我转身看向立在雷脉树上的楼,淡淡地道。 楼的声音响起:“还以为你会止步于天级筑基,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得多,野心更大。” “不过现在是时候为我们做事了!” 手上紫色脉轮旋转,天级筑基气息荡漾,我笑着,:“知道就行了,少说废话……我要机缘,否则一切免谈!” 从他们此前的言语来判断,他们有求于我,所谓的开启全民修真,不过是在诈人。 “你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难道助你踏入天级筑基还不够么?”楼无奈耸耸肩,一双模糊的眸眼盯着我,宛若要吃人。 我摇头:“没有你们,我一样能成为天级筑基,你们不过是顺水推舟,假作人情罢了。” “拿出你们的诚意,让我觉得你们值得我出手,否则没门!” 楼嘴角抽了抽,踏着雷脉树的紫色的叶片倒退了几步,其上泛起道道脉振涟漪,从叶脉传入主干,没入雷脉树扎针的虚无深处。 雷脉森林存在于雷劫中,却扎根在虚无之中。 “你已天级筑基,跻身零荒天骄行列,还想要什么?”楼阴沉着脸,声音如风,刮过我的耳畔,撩起些许的冷意,“若是不愿意,我们另寻他人,普天之下,天骄无数,并非非你苏霜不可。” 雷劫也在我们对话之间再次汇聚。 我已经完成天级筑基,渡劫是稳固新境界的第一步,亦是淬炼肉身与灵魂的最佳方式,对于天赋极强的修士而言,雷劫是一场难得的盛宴。 而我,肉身之强,灵魂力量之强大,已经远远超出筑基修士的范畴,筑基境的雷劫,已是小菜一碟,翻不起浪花来,对我也无多少用处。 筑基境的雷劫,已淬不了吾身,炼不了吾魂。 立身在雷劫前,与楼对峙。道道粗壮雷霆临身,被我随手挥拳击碎。 脉轮在踏入天级筑基后,已经稳定下来,脉频不再紊乱,面对雷脉树极高的脉频也不再显得那般不堪。 我冷笑一声:“或许,还真是非我不可!” 收了序列古剑,双臂撑开,百万之力如潮水一般涌出,直接将空间撑开。 虚空与雷劫像是画在纸张上的一般,被我一分为二。 眼前的一株雷脉树,被撕开,化作两半,脉振渐渐减弱。 楼看着眼前的景象,沉下脸道:“好,我们答应你,给你你想要的!” 我笑着,收了手,空间与雷劫恢复如初,那株雷脉树也合拢,脉频再现,稳定下来。 楼开口道:“你的路,还很模糊,而我们是浸淫脉术无数载,所知的,或许就是你所需要的。” “你可知道,脉的振动,如何衡量,其时间尺度与你认知是否一样?” 我摇了摇头。 楼一笑,道:“生命为息,振动为弦,下面便接住我们给你的机缘吧,亦是神墟中所藏的终极机缘。” 楼一挥手,整片秘境被一股奇异的气息充斥。 天地雷劫开,神墟荡仙意。 第六百零七章 黑暗之渊 华光一闪,楼从雷脉树上小消失,没入到雷脉森林之间。 雷脉森林中,每一株雷脉树都爆发出强横的气息,道道堪比弥漫在幻魔道大长老以及欢迎老祖的气息,仙气从每一株雷脉树的主脉中不断涌现,充斥在天地间。 他们诞生的世界里仙并不像而今世界这般不可见,甚至在沉眠纪中后期,仙神共长空,与修士驰骋苍穹,鏖战无数纪元,战天道,杀沉眠,所以他们身上出现的仙气,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不含半分假。 “小子,记住我们的付出,将来你若是食言,我们万死也不会放过你的!”近千道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噙着微笑道:“我不是那些言而无信之辈,言出必行!” “好,希望是如此。”楼的声音回荡。 “放心便是了!”我轻笑,看来他们是真的厌恶了,早已迫不及待。 仙气,前所未见的雄浑,裹挟雷劫与神墟。 拖着神墟的赤色火焰,在仙气出现的刹那,火焰猛然窜高,冲天而去,仿佛要将天烧出一道口子来;火焰的温度,也在须臾间飙升数十倍,极度的高温,将空间灼烧成赤红,不可直视。 九彩玄箓甲涌出护罩,隔绝高温。 神墟在仙气与赤焰中猛然旋转开来,一边旋转一边吞噬赤焰与仙气,同时不断缩小,眨眼之间便缩小到拳头大小,出现在我天灵之上。 体内,近乎化尽的神墟丹,在神墟临顶的刹那,恢复如初,悬浮在丹田之上,缓缓旋转,药力层层散开,如旋转的莲花上褪下的片片花瓣,落在体内,神清体明,青光乍起,随灵气游走在体内,洗刷着脉络与百骸。 十息,雷劫中,雷脉森林所释放的仙气与赤色火焰被拳头大小的神墟尽数吞没,不余丝毫。 雷劫清明,只剩下如龙翻涌的闪电。 旋转的神墟,猛然一滞,旋即再度旋转。 丝丝缕缕的墟意,再度倾泄,如雨丝一般,垂落下来,将我笼罩。 袅袅娜娜的仙气,涎垂倒吐,若烟缭雾绕,起落升腾,把我收纳。 墟意苍苍,仙气渺渺,方寸之间,宛若古老的仙境。 手上雷绝轮在缓缓旋转,与神墟的旋转一致。 身如万道,遐迩无别,天苍地绝,举目皆是。 体内,神墟丹光芒大盛,散落在血肉中的药力,如万种灵草,生了根,一身生机,不输汪洋。 十万阵法中,弢乙圣人身躯一颤,眼神一滞,不过转瞬清明,杀意尽数收敛,深邃如星河,有十种火焰在他瞳孔间升腾。 他望着我,声音颤颤:“他真的捕捉到了神墟丹中渺渺仙意!这才是真正的仙意,是仙路。” “当年的付出没有白费,我的路是对的!” 弢乙圣人回来了。 是的,这一刻的弢乙是那尊为丹而生的弢乙。 他的毕生杰作神墟丹绽放,他在旧身躯中,短暂归来。 “孩子,活下去,或许时间尽头,我们还有再见时。” 说完,弢乙圣人的身躯再度一颤,恢复如初,他咬牙切齿:“这小杂种的机缘还没有结束?” 我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静心感受神墟涎垂的仙气。 神墟,曾是神之所,如古神殿堂一般,只是其中的神尽数陨落,神之所也化作了废墟,葬下所有的神与神的痕迹,才有了后世口中的神墟。 神墟虽成墟,但其内所蕴的规则,是一般修士,甚至是单独的仙神所无法参透的,具有鬼神莫测之力,涎垂倒吐的仙气,发生了蜕变。 仙气缭绕,一身无瑕,洁净如玉,根骨重铸。 肉身强度提升了数倍,身躯内所能容纳的灵气,是地级筑基修士的五倍以上。 不施展任何术法,筑基初期便能战筑基中后期,不输大圆满。 这便是天级筑基的优势,对天级之下的筑基修士,形成碾压的优势,同境界无敌。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雄浑的灵气,无比满意。 仙气入体,烙印在血肉中。 仙气间,我看见,苍穹尽处,是黑暗之渊,无底,黑暗翻涌,风声鹤唳,恐怖席卷,黑风拍打苍穹,天幕烈烈,摇曳坠坠。 有仙行走于苍穹,向黑暗而去。 仙境间,有仙出。 有踏天而上者,有纵歌而上者,亦有横推而上…… 仙,渺渺不可寻,此刻在我眼中却有千万,立在苍穹间,临黑暗之渊,刀枪剑戟,伴着仙气与鲜血。 黑暗中,有生灵。 仙,皆怒目而视,未曾眨过眼,血丝遍布,干涩如川,苍白无光。 仙,临黑渊而立,意垂而气动,横压六合,吞纳八荒,携裹黑风。 一仙,仿若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转身,背对黑渊,血丝遍布,晦暗如灰的双眸落在我身上。 她开口:“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黑暗。” “以及仙要做的。” 另一尊仙转身,眼眸依旧,苍白无光,血丝交织。 他开口:“怕么?” “不知!”我茫然摇了摇头,面对黑暗深渊与仙的诡异,我没有丝毫恐惧,好奇占据了身心。 “无知!”那尊仙眼神中尽是鄙夷,“这般生灵,也配窥仙机?” 他转身,面向黑渊,不再看我,不屑与不爽丝毫不掩饰:“此等无知之辈成仙,是对我们的侮辱。” “我不知恐惧,并非无知!”我挺胸,冷眼道,“我成仙日,是你祭日!” “我等着你!”他冷笑,气息荡漾,压向黑渊。“不自量力之徒。” 我压下心绪,现在不是互相针对之时,是追寻仙机的绝佳时机,不能因小失大。 那名女子看向我,问到:“你的路!” 我一笑,天折经运转,灵气汹涌,脉轮转动,紫光滔天,雷霆滔滔,烧灼天苍,气息席卷,覆盖八荒。 “如何?”她看向身后,问道。 身后有三尊,双眼全是血的仙转身望来,血色眸子落在脉轮上,齐齐点头,而后回首。 那三双血色的眼,像是印在我眼中一般,猩红了许久。 “未来见!” 女子一笑,声音回荡,随之一指点出,场景倒卷,黑暗倒退,一切场景消失在眼前。 神墟仙气绝尽,不再旋转。 眉心中,多了一块仙气凝聚的印记,如梦幻影,看不真切其模样。 这便是神墟仙机,当来成仙依仗。 我好奇当年的踏天青罗是否见过那场景,那场景是真是假? 脑海里,有声音响起,打断了思绪。 那声音,蒙尘一般,沧桑厚重: “你的路,我们有一些经验,你可以参考一下!” 第六百零八章 粒子 声音,自雷脉森林中传出,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这声音属于雷脉森林,并非是沉眠纪中期自沉眠者梦中走出的脉术修士所有。 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笑意…… 眉心间仙气印记,是神墟丹中众生所求的渺渺仙意,我已得之,仙路浩茫,成仙天堑,有了桥与路。 体内神墟丹尽数融去,化作精纯的药力,将我的四肢百骸与血肉洗刷一遍,资质达到了我的极限。 境界已经稳固在筑基,且是罕见的天级筑基,圣海城古来第一人。 神墟与赤焰散去,唯有雷劫汹涌,笼罩中央秘境的天穹,如龙似凤,盘踞长空,伺机而动。 血肉敛去了色彩,恢复正常,被九彩玄箓甲覆盖。 “现在的你,已经奈何不得我丝毫!”我并不急于与雷脉森林对话,而是看向雷劫,冷笑着,“看拳!” 说完,雷绝轮出现,环着手臂,缓缓旋转,散发脉振,震碎雷霆。 筑基修为展开,一身灵气荡漾,如水一般。 我纵天而上,轰击雷霆。 雷劫像是听懂我的话语一般,发怒了,不断翻滚,拍起层层雷霆浪涛。 “不要!” “圣子小心!” “哈哈哈哈!” 见我迎着雷劫而上,不同人有不同反应。 在他们的道道声音中,拳与雷劫撞在了一起。 雷绝轮疯狂旋转,搅动八方,乱了节奏。 灵气如江水倾泻,占去空隙,无间侵蚀。 朵朵雷绝花,盛开在其中,满目暗红,凋零绽放,循环往复,耗去雷劫的能量。 整片天空,染成了暗紫色,末日降临一般,中央秘境也随之变了色彩。 雷劫,在无声无息中湮灭,转眼间便被毁去了近半,再也不能对我造成威胁。 我没有将雷劫尽数耗去,我与在其中的雷脉森林还有话要说,他们所有的经验,我必须得到。 我的路,是一条全新的路,并无前人经验可供参考,为此,点滴相关的经验,都显得弥足珍贵。 我收了拳头,转身看向雷脉森林……刚转身,身后的雷劫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散。 “想跑,没门!”一声大吼,无数雷霆花出现在天穹,形成囚笼,将极速消散的雷劫囚禁,终止了其消散。 雷霆花开,暗紫流溢,取代苍蓝,宛若易天。 我的举动,让弢乙圣人等一众圣境修士眼皮直跳,他们沉默着,灵识在我身上来回,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十万阵法摇摇欲坠,坚持不了多久。 以洛加洛为代表的圣海年轻一辈,面色凝重,身上似乎压上了无形的大山,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雷劫,乃是天罚之物,古往今来,有几人能在筑基之时,对雷劫呼来喝去,或许唯我一人。 我没去理会洛加洛等人的反应,当下最重要的是获得雷脉森林口中的所谓的经验。 在我的感知中,雷脉森林与楼等一行生灵,虽是同体,但并不是同一生灵。 雷脉森林拥有自己的灵智,并非源自于楼等人,是一个属于“它”的灵智,如地球树灵一般的灵智。 “你知道是我们。” “看出来了!” 雷脉森林不再说话,一道光芒闪烁,划开暗紫色的秘境。 一颗极其微小的粒子浮现在我的面前。 雷脉森林的声音再度响起: “轰开你眼前的世界,里面有我们想告诉你的一切。” 我皱眉……他们口中的世界,不过是一枚氢原子。 一颗孤独且渺小的电子,处在原子核的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第六百零九章 蓝色脉轮 在我的认知中,雷脉森林诞生的灵智所说的世界,不过是一枚在灵识中放大了无数倍的氢原子。 有一颗独孤且渺小的电子,在电磁力的作用下,围绕着“硕大”的原子核,也就是带有正电的原子核。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世界?”我忍不住出声问询,因为在我的认知中,这只是一个放大了氢原子结果,虽然极为特殊,其电子的波动函数并没有因为我的观测而塌缩,但也不意味着它就是一个世界。 缓缓旋转的氢原子中,我感受不到任何的世界气息,点滴的生命气机,只有一片死寂与冰冷。 “我看不见你们所谓的世界。”我穷尽一切,目光无极,穿透万里,横贯古今,看遍岁月,俯览浩渺,依然不见。 “忘了么。我们说过了,轰开它!” 我恍然,原来是需要轰开氢原子,他们口中的世界,存在于氢原子的内部。 雷脉森林的声音再度响起:“雷劫困不住多久,你尽快轰开,否则白费一场努力,你的路会艰难数十倍。” 我点点头,一身修为运转,雷绝轮绽放紫色光芒,映照苍天,暗紫与纯粹的紫色交织,天苍地涯,尽没紫芒。 一拳轰出,落在无处不在的电子上。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其中反弹出来,使得手臂麻木几息,身躯也被震得倒退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子。 那一粒无处不在的电子,随着我的一击落下,塌缩了,成为唯一,也不再旋转,横在我与原子核之间,像是原子核的最后守护一般,升起悲壮。 我调整气息,一拳接着一拳轰出,每一次都会被弹回来,雷绝轮的紫芒,在不断的攻击中暗淡下来,体内的充盈的灵气,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久攻不下,我换了方向,绕开电子,直取原子核。 但不论我出现在何地,电子始终横在我与原子核之间,速度无用,踏着岁月,横穿过去与未来也是无用。 电子,宛若鬼魅,始终处在中间,无法绕开。 我一笑:“拳于你无用,那便试试我的百万之力吧。” 我沉下脸,一个电子就如此棘手,轰开原子核,会何等困难。 我思考着,收了雷绝轮与一身灵气,走到电子之前,双手探出,百万之力倾泄而出。 电子上,有火光冲天,微小的电子,在百万之力下,变大了数倍,上面也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六边形的孔洞,遍布整个电子。 “看来有用!”电子虽坚固,但在百万之力作用下出现了变化。 电子中,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在抗拒,阻止我将其撕裂,但我手上不止有百万力,更有雷绝轮,身亦是灵约仙体,古来无双的第一体质,强横无比。 十余息过去,电子的体积,几乎与一个篮球差不多,大过了原子核,或许这便是它身为电子生涯的巅峰了。 与篮球不同的是,上面遍布六边形孔洞,成为一个镂空的电子。 其内,一片迷蒙,看不见物质,没有空间,没有时间。 “轰!”一声似有似无的巨响,在原子核外炸响,整个电子炸开,形成一张由六边形构成的网,无边无际,竖在天地间,二分了世界。 我猛然倒退,但脚步初起,电子炸开形成的网便猛然收缩,向我袭来,速度之快,眼睛与灵识都无法将其锁定。 刹那之间,网便覆盖住我的身躯,一道又一道的电流,向着我体内涌来,搅乱气息。 我皱了皱眉,尝试挣开,百万之力覆盖,也无法将其扯下,若是继续下去,我会死在电子的电流下。 “那是一颗正电子,你所面对的是一个反物质粒子。”雷脉森林的声音响起,“你现在时正物质身躯,与反物质之间存在极强的湮灭之力,过不久你便会被吞噬成虚无,此地也会正反物质的湮灭而毁于一旦,唯一的办法便是轰开原子核,让反质子的负电中和掉……” 我嘴角抽了抽,看着身上不断窜出的电弧与荡漾的能量:“不早说,艹!” 我完全没有想到,出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个反物质粒子。 正反物质,一旦接触就会湮灭,在正物质的世界里,反物质极为罕见,难寻至极,一旦诞生便会湮灭,但眼前粒子却存在了不短的时间,接触我的身躯也没有湮灭,特殊无比。 我阴沉着脸,准备对原子核动手。 就在此时,洛加洛手不知何时已临天苍之上,气息荡漾,双手握着一柄大刀,照着我的天灵,猛然劈来,刀风无双,划开空间,黑暗流溢。 “苏霜去死吧!”大刀转瞬临近,吹衣烈烈,白发纷飞。 无匹的杀意,令我心神一寒。 “滚,小爷没兴趣跟你玩!” 我一声大吼,脉轮旋转,纠振天地,引起能量潮,汇聚在拳头上,轰了出去。 洛加洛没有选择硬抗,提着大刀,侧身避开拳头。 我一拳落空,还没来得及收起拳头,耳畔便响起韩路的声音:“圣子担心,天品阁圣子圣女基本不会分开进攻!” 韩路话语刚落,身边便升起一股恶寒,杀气冲天,剑气如霜,须臾临背。 冰冷的长剑,穿透身躯,贯穿前后,鲜血顺着剑刃不断滴落。 “圣子!”韩路大吼,准备救援,但被北妖门的妖子与剩余的十妖阻挡,无法脱身而来。 韩路在大开杀戒,一柄血色长枪,在暗紫色的天地中,挥舞着,如夕阳残血。 岁曱、零破、序泽、方澜等的一行修士,亦被天品阁、北妖门、圣海宗的一众普通弟子死死缠着。 “苏霜,你纵使是天赋无双,也得死在今日。”身后天品阁圣女双儿那个小娘皮的话语响起,冷漠至极,“你死了,幻影阁余下的百名弟子就不堪一击,我会扯断他们的手脚,挖去眼,割去鼻,划开嘴后,送他下来陪你!” 疼痛袭来,传遍身躯,手指抽搐,身躯颤抖,嘴中也有腥味传来,鲜血溢出,挂在嘴角。 血,在苍白的脸上,格外鲜艳,像是绽放的夕阳与漫天的晚霞。 提刀避开的洛加洛再度杀来,手中大刀,轰然砍来。 我头一闪,大刀落在肩头,深陷在血肉与白骨之间,穿了半个身躯,与天品阁圣女的长剑在我体内碰撞。 “苏霜,你死定了!” 洛加洛沉声,破衍大圆满的修为尽数展开,拳头朝着我脑袋而来。 “圣子……” “圣子……” …… 在声声竭力的呼叫中,在阵阵透魂的疼痛里,我蓦然抬手…… 手臂上,紫色的雷绝轮旋转。 雷绝轮之上,有一虚幻的蓝色脉轮出现。 第六百一十章 原子核中的弦振 蓝色的脉轮,叠加在雷绝轮上,缓缓旋转,蓝光映照,暗紫消散,万里苍蓝,清明一片,却不见烈日或是明月,唯有蓝光不绝。 强烈的生机从虚幻的蓝色脉轮中涌出,融入紫色雷绝轮内,再顺着手臂涌入身躯中,修复伤势。 极高的脉频也随之出现,驱动雷绝轮的雷电,遍布血肉,抵抗来自电子展开的网形成的电流。 气息,也在蓝色脉轮出现的刹那,拔升了一大截。 我深吸一口气,凉气入体,一阵冰寒,落在嵌在血肉间的刀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切说来话长,却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洛加洛与天品阁圣女双儿刀剑还未来得及拔出去,拳头也才打出一半。 我抬头,眸眼清澈,沉声开口:“劈爽了么?” 同时,一拳轰出,与洛加洛的拳头交锋,两个脉轮加持,更有百万之力作为基础,强横的力量,直接将洛加洛击飞,大刀被抽出,带走一片鲜红,形成一道长线,连在我与百米之外的洛加洛间。 百米长的血线,在顿了一息后,飘然坠落,染了一地。 “时间无多了,尽快结束战斗……”雷脉森林的话语再度响起,“他们在阻止我们,下一次就不知何时了。” “那些经验对你至关重要,只是不能言说,需要你亲自去看!” 我嘴角抽了抽,看来没有过多的时间战斗,雷脉森林不会存在太久,一旦雷脉森林消失,就失去了他们关于脉术的研究……下一次就不知道何时了,所以决不能错过,要速战速决,不能按常规出牌。 楼等一众在沉眠纪中期,从沉眠者梦中走出的脉术修士有其他心思,他们与雷脉森林之间存在一定的矛盾。 雷脉森林帮助我,是有原因的…… 楼为首的脉术修士,也是有目的…… 看来,寂灭纪初期发生的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楼所说并不完全为真。 雷脉森林与脉术修士之间,存在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 “妈的,不能胡思乱想了!”我甩了甩脑袋,看着眼前失去了电子的原子核,将思绪拉回。“得赶紧解决双儿那个小娘皮……” 此时,百米之外,洛加洛刚稳住身躯,我冲他邪魅一笑,他面色一变,预感到不妙,但还未来得及出声,我的手握住穿透胸膛的剑,猛然一扯,整把长剑,除了剑柄都穿过了我的身躯,但同时双儿那小娘皮也距离我不只有一臂之遥。 我猛然转身,长剑横贯身躯,横切了半个胸膛。 血流如注,九彩玄箓甲,只剩斑驳。 被横切了半个身躯,疼痛如山一般,一重接一重,不断袭来,欲要摧毁我的意志。 双儿那小娘皮被吓到了,怔怔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恐惧,许是没见过不要命的。 在她惊惧的眼神中,我一拳轰出,落在她的胸膛上,血肉尽没,白骨粉碎,轰出了一个大窟窿,前后透亮。 双儿小娘皮握着滴血长剑坠落长空,她精致的脸颊瞬间苍白,失去血色,双眸暗淡,眼皮沉下,盖住双瞳。 洛加洛转瞬出现在她身后,从我手上将其夺走,远去千米。 千米之外,传来洛加洛的怒吼:“苏霜!!!” 洛加洛给双儿小娘皮喂了丹药,盘腿为她输送灵气疗伤。 一拳,双儿那个小娘皮经脉尽碎,重伤垂死,不及时救治,必死无疑,洛加洛定然会救治圣女,如此一来,便暂时无人阻隔我破开原子核,获取雷脉森林形成的灵智关于脉术的研究…… 获得那些研究经验,我的路,会顺畅许多,这些伤痛,不值一提。 何况更在一战中,将第二脉轮激发出来……就算失去获得脉术研究经验的机会,血,依然没有白流。 我转身,面向原子核,身上覆盖的电子展开网,在此刻涌出电流,在我身躯上乱窜,更有蓝色的电弧升起,丝丝缕缕蔓入虚空,与原子核纠缠。 有一实一虚,一紫一蓝的脉轮护身,电流已不能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 所谓的原子核实际上只是一个质子,带有负电,与带有正电,已经展开成网的电子纠缠,交互,干扰。 反质子上,有电流涌动,道道电弧,宛若雷劫中的雷霆。 “咳咳咳!”吐了几口鲜血后,起步走向反质子,这是我生命第一次接触反物质,在祖灵星的岁月,只有在书籍里见过,数十亿人,见过的也不足千人……极为罕见。 临近反质子,它与反电子所展开的往之间的感应纠缠越来越强烈,在我与反质子间,已经成了一片“雷”渊,电流潮涌,电弧腾空,起而击“天”。 双手被强大的吸引力牵扯,落在反质子的两侧,身上的血肉也被吸引,有种脱开白骨,没入反质子内的趋向。 “岂能遂了你的愿!”我冷笑,一虚一实的脉轮转动,蓝紫交织,百万之力倾巢而出,“握住”反质子,缓缓扯开。 原子内部夸克之间的作用力,是一种强相互作用,极强,想要轰开,需要不少的力量……但在百万之力与雷绝轮面前,这种强力已经不够看。 二十息的时间过去,反质子上出现了弧形裂纹,是为三个球形接触面所构成的弧形。 我知道……反质子即将被撕裂,分裂成构成质子的最基本粒子。 质子是由两个上夸克与一个下夸克构成,反质子亦然,只是其性质不同,由反上夸克与反下夸克构成,他们之间由基本粒子胶子通过强相互作用链接在一起……所见的裂纹便是它们即将分裂的而形成的。 在三个反夸克初现雏形之时,一股熟悉而又奇异的振动,从三个夸克中传来,与雷绝轮、蓝色脉轮虚影形成共振。 夸克中振动极为强横,属于超高频振动。 身上凝固的伤口,在超高频的振动下,再次裂开,鲜血如注,生机流逝,体温迅速流失,几息之间,身躯便如冰一般,体内残余的血液有凝固的迹象。 三个夸克,也在此刻完全分离……反质子消失,只余下三个夸克,胶子归于虚无,湮灭在茫茫天地间。 电流也随之消失,身上的电子展开的网,分崩离析…… 三尊身影,在反电子崩碎的刹那,出现在了三个夸克之上。 第六百一十一章 准圣灵魂 束缚在我身上的反电子网,崩碎的刹那,宛若解开了封印,三枚反夸克在虚空中缓缓旋转,青蓝色三种色彩在其上熠熠生辉,三尊身影,出现在其中。 极其渺小的夸克之内,出现的三尊身影并不高大,但给人的感觉,像是面对着苍茫的天地一般,给人一种荒谬的观感与感受。 “你成功了!”雷脉森林的声音传来,“他们是原子之内的生灵,极为特殊。虽然渺小,但其之强,不容小觑。” 我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无数的雷绝花困住的雷劫,所剩无多,时间紧迫。 我回首,看向夸克上的三尊生灵,与他们目光交接。 第一个上夸克的生灵开口;“来自遥远的祖灵星的生灵,是你破开了弦振枷锁?” “弦振枷锁,难道指的是反电子?电子未曾消失前,原子核中弦振无法被感知,现在却能完全感知得到,看来指的便是反电子了。” “还有他们怎么知道我来自地球?” 我皱眉,轻轻颔首,承认了破开弦振枷锁的事情。 我将目光扫向四周,好在这一场对话,除我之外,无人在意,否则地球位置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来自祖灵星的?”手上一虚一实的脉轮旋转开来,体内灵气汹涌,序列古剑在体内升腾。 我心中升起了戒备,如有必要连他们一起杀了,地球位置绝对不能暴露。 “你来自祖灵星,也就是你口中的地球,应该知道你们祖灵星那群聪明人的研究成果吧。” “量子纠缠,超距作用?”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量子领域的知识,因为现在我已经在和量子领域的生灵对话,涉及到了量子力学,当年我学习不是很好,但多少了解一二。 反下夸克上的生灵点了点头:“倒也不愚笨,你应当知道,苍茫之间,所有物质皆是同源,且守恒,互相转换,所以天地间,万物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看在你为我们破开了弦振枷锁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起杀意之事。” 我嘴角抽了抽,夸克上的生灵,像是开挂一样,连我心中微不可查的杀意都感知到了。 “但是你想知道的,作为回报,我们会尽数告知于你。”三尊生灵异口同声,嘴角勾起笑意。“小友,你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走到这一步的祖灵星生灵,实属不易……而我们想要走出弦振世界,就需要你的相助,所以我们也会倾尽全力相助于你,将所知的倾囊相授。” “脉轮的是一种源自于生物体内灵脉振动,由内而外,影响所在天地中某一物质产生共振且将其同化后的产物,我们虽不修行脉术,无有脉轮,却深谙其道。” “脉术是脉振的一种展现形式,脉振有一个核心的性质,叫……” “苏霜,你的命,我收了,双儿受的苦,我会让你千百倍地偿还。”话还未说完,身后便有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 “小友,我们会将信息传输于你,现在你先专心解决你的麻烦。”第一反上夸克的生灵开口,而后从天地间消失,唯有信息不断冲击,灌入我的灵识中,成为一部书籍。 雷劫也从雷绝花中散去,雷脉森林随之消失。 整片天地,恢复到了苍蓝与明亮。 我转身,看到了暴怒的洛加洛,他阴沉着脸,一双眼猩红,身后有一尊强大的灵魂体屹立 那是一尊准圣境界的灵体。 准圣,差一步便是圣境。 第六百一十二章 大须弥剑 准圣灵魂,宛若法身一般,万丈之巨,屹立在洛加洛身后,丝丝缕缕的圣境气息流淌,化神之力如浓雾弥漫,垂下千万丈,压着虚空。 浓郁的灵魂力量,在准圣灵魂出现的刹那,便将中央秘境笼罩了近半。 他身后的准圣灵魂,拥有与他一致的容貌,一致的气息,属于他,而非是外力。 准圣灵魂应该是洛加洛最大的底牌了,身为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灵魂能够抵达准圣境界,实属罕见。 灵魂难以修炼,灵魂力量的提升极为困难,是零荒大陆的一个共识。 屹立在人道巅峰,寿元近乎无尽的老怪物们都极少能有把灵魂修炼到准圣境界…… 体灵双修的修士中,能在本身修为仅是破衍境大圆满就把灵魂修炼到准圣境界,古来无几人,整个圣海城的历史上不可见。 我身为体灵双修者,灵魂的最高境界不过是破衍境大圆满,而今已经跌落到元婴大圆满…… 洛加洛不愧是被称为圣海年轻一辈第一人,有着傲人的资本,仅是准圣的灵魂,就能碾压一众天骄,在修炼一途中,一骑绝尘,甚至能够跻身大陆一百之内。 我嘴角抽了抽,看来双儿那个小娘皮伤得不轻,且在一时半会内无法恢复,才导致洛加洛暴走,直接祭出最大的底牌。 洛加洛的准圣灵魂一出,就吸引了中央秘境的所有目光,天品阁一众修士露出了笑容。 冥墨冷笑:“苏霜把圣子逼到这一步,你死定了!” 天品阁的长老一边轰击十万阵法,一边淡笑,看我像是看死人一般。 此前愁眉不展的五大势力,在此刻喜上眉梢,不掩情绪。 看来他们是觉得洛加洛吃定我了。 我从储物袋中掏出几枚丹药,吞下恢复身上被洛加洛与双儿那个小娘皮造成的伤势。 丹药在体内如潮水般消融开来,修补残缺的身躯,腰间的伤口裂着,不恢复,将是接下来大战中的隐患。 韩路投来目光:“圣子当心应对,此等底牌他从未暴露过。我不能相助于你了,我需要与木古神一同维持大阵,大阵将破。” 韩路有些担忧,说话之间,一道身影从他体内走出,走向十万大阵,出现在木古神身边,运转修为,修补大阵。 “放心,我没事,有古神在呢。”我咧嘴一笑,“你们安心对敌,保护好自己。” 说完,心神全部落在洛加洛身上。 他依旧在酝酿着杀招,身旁万象升腾,能量奔涌,汇聚成结界,只要他不主动攻击,圣境之下,无人能近他身。 身上的伤痛依旧,但此时不是顾伤之时,当务之急是应对准圣灵魂……原本在我体内也有一尊强大灵魂体,虽不属于我,但能为我所用,且实力不低于洛加洛本身所拥有的准圣灵魂。 他,消散在了无尽岁月前的序列古城中,以灵魂湮灭为代价,让雷绝花盛开,成就了我而今的道路。 我目光悠悠,有悲凉涌上心头。 “这一战,便用您老所留,以准圣灵魂敬慰。” 脉轮散去,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霜玄九剑的剑决回荡。 霜玄九剑共分三层境界:入微、登堂、踏天,每一层分三剑,我本身修为低微,方是筑基,连初期都为未到,应对超出自己修为太多的准圣灵魂,唯有用强大的术法去弥补,方才有些许的胜算。 所以,必须施展踏天境界三剑中的其中一剑……而我最熟稔的莫过于大须弥剑,曾经施展过,威力无双,有百万之力与筑基修为加持,威力胜过此前。 我提着序列古剑,修为运转,催动剑决,向前走着,嘴中喃喃:“老顽童,希望这一剑,不负你之名。” 剑决加身,古剑并无异样,唯有剑气凝聚,剑道流转,有如万古剑道,始于此。 提剑指向洛加洛与他身后万丈的准圣灵魂,丝毫不惧。 “洛加洛圣子,你我一招分胜负,见生死!” 第六百一十三章 圣子杀手 万象结界内,洛加洛投来目光:“你想,就满足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死在交手中,我还想将你剥皮拆骨抽筋……让你受尽人间酷刑,折了你的双腿跪在天山之下,遭受煎熬。” 他红着双眼,歇斯底里,像极了一头受伤的猛虎,正在蓄势待发,撕了伤他的人。 洛加洛手上手印变换,灵气流转,幻化出异象,巨龙横空,凤凰翔舞,鲲鹏淌游,白虎长啸。 洛加洛口中念念有词: “太初太易,无相无形。非是浊重,无辨清轻。 生乎混沌,分其明晦。天诸以健,地生以宁!” “我行一念,人间载道多一篇,苍茫麋鹿角解,亘古一片月长,万象,恒有道可求,万类方生初见!” 随着万象霜天的施展,四周的天地间,生出无数的异兽。 獠鸽、嗤兽、梁丛、勾犬、天牯、腹灵、或神……于长空中张牙舞爪,与洛加洛同仇敌忾。 这些生灵,上次施展万象霜天时,并未出现,且这些生灵,皆是神兽榜上有名的生灵,个个强横,凶戾。 多数生灵,我并未见过,但勾犬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却想不起来。 看来施展万象霜天的境界不同,所展现的异象也不同。这一次,洛加洛施展准圣灵魂此等底牌,万象霜天的威力,也不再是此前所能比拟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头沉重,洛加洛真不愧是天骄,一阁圣子,底牌极强,且不可测,鬼知道他还有多少底牌不曾动用。 思虑之间,獠鸽、嗤兽、梁丛、勾犬四只神兽从结界内腾飞而出,踏着虚空向我而来,身上带着洛加洛的气息,眼神更是与他一致,猩红,蕴着狠厉。 “这万象霜天想办法弄到手,太帅气了,弄到手也是一种强横的底牌。” “苏霜接我一招!”洛加洛散开结界,伴着万象,如风一般,刹那临近,拳掌与共,万象扑赴。“我曾凭此杀圣,你一刚踏入筑基的修士,拿什么来抵抗。” 原来,在圣海,杀圣的年轻一辈不止我一人,西佛寺的佛子释迦楼可曾杀圣? 万象长空,扑赴而来。 獠鸽獠牙如刀,撕裂虚无,临身。 嗤兽无所不噬,吞噬灵气,周身成为灵气虚无之地,失去灵气来源。 梁丛行于头顶,宛在房梁,神出鬼没,不显痕迹。 勾犬沉浮,声起苍茫,犬吠入耳,心生魔障,心绪难宁。 身上,转瞬间便添了不少伤痕。 “须弥出,殁诸佛。霜起神不与共,玄出僧亡佛葬,我有霜玄,佛埋田垄。” “大须弥剑!”我忍着痛,提剑劈出,直对与我一般,亦曾杀圣的洛加洛与准圣灵魂。 这一刻,我是我,又仿若是创造了霜玄九剑剑法的霜玄老人,人剑合一,剑道万古,此刻绝巅,大须弥出,诸佛尽殁。 剑下,霜雪潇潇,西漠雪飘,诸佛倒,庙宇破。 万象霜天迎上大须弥剑,不堪一击。 万象在刹那之间湮灭,獠鸽、嗤兽、梁丛勾犬粉身碎骨,化作虚无。 序列古剑直击洛加洛。 面对准圣灵魂,我身后仿若出现了一尊极为高大的白色身影,立身在虚无中,执剑指向洛加洛身后的准圣灵魂。 洛加洛身后的准圣灵魂,须臾间崩碎,弥漫在中央秘境浓厚的灵魂力量消散。 “苏霜!”洛加洛大吼。“你阴我,你的实力不是筑基……” 我轻笑:“不是筑基,难道是帝境么?承认自己的失败,有那么困难么?我在此渡的筑基劫,你们有目共睹的……” 我没有停止进攻,古剑直取洛加洛的眉心。 “不!我不信……你的话,我……”洛加洛眼中尽是不甘,但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序列古剑便洞穿了洛加洛的眉心。 洛加洛,形神俱灭。 天品阁,这一代圣子,在中央秘境殒命。 第六百一十四章 替命术 洛加洛,号称圣海年轻一辈第一人,死在一个筑基修士的一剑之下,形神俱灭。 “圣子!”冥墨、虚茶、花荼毒、坠异四鬼大吼,第一时间纵空而来,一身杀气,被仇恨冲昏了头。 拥有准圣灵魂那等底牌的洛加洛都一剑殒命,他们此刻冲上来,完全就是送死。 “天品五鬼,回来,你们不是他对手。”岌岌可危的十万大阵中,天品阁的一名圣境长老大吼。 冥墨等人闻声猛然刹住身子,而后疯狂倒退,脸上涌现惊惧。 “圣子威武!”韩路本尊一枪挑翻十妖中的一妖后,率先开口。 “圣子威武!” “圣子威武!” …… 幻影阁余下的弟子先后欢呼。 “诸位师兄师姐,你们看到了么?我们幻影新圣子在为你们血仇……”序泽低头看着脚下的大地,幽幽开口。 脚下的大地,葬着万名幻影弟子……甚至还有数尊圣境长老也葬身在此处,凶手便是除却幻影以外的五大势力——天品阁、圣海宗、西佛寺、北妖门以及藏匿起来的,不知踪影的炼药大族弢族。 “圣子担心洛加洛……”韩路经过加密的灵识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未曾散尽的血肉与灵魂力量,心中不安。 洛加洛身为天品阁圣子,应该拥有自己的保命手段……否则就这么死了,对于一个宗门来说损失太大。 然而眼前的血肉与灵魂力量彻底消失也没有异象发生,难道他真没有保命手段,只有一条命? 我深吸一口气,运转天折经恢复体内的伤势,而后看向韩路与北妖门剩下的九妖与妖子:“韩路去全身心协助木古神维持大阵吧,北妖门的诸妖便交给我来。” 韩路点点头,血色长枪抖动,震碎了枪尖上的妖后,纵身没入十万大阵中,阵法展开,与木古神一同维持大阵不散。 大阵中,四十余名圣境修士带领千人一同攻击阵法,阵法早已经残破不堪,就算有韩路加入也不会坚持太久……希望在大阵破碎之前,他们能够赶到。 我提剑走向北妖门余下的九妖与妖子,轻笑道:“是你们自刎长空谢罪,还是要我出手将你们一一击杀?” 一年前,北野中心上空,妖帝一句话,十万妖修自刎长空,向万陵园谢罪,身为妖修的北妖门妖子应该听过此事。 “苏霜,你欺人太甚!”北妖门妖子嘴角抽抽,他是五大势力中所有圣子级别人物中最弱的一个,排在他之前的洛加洛、释迦楼、叶凰、弢屴几人,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但都折在我手中,他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他看向天品五鬼余下的四鬼,冥墨为首的四鬼对视一眼,飞身而来,与十妖并排而立。 冥墨、虚茶等人同仇敌忾,杀意与恨意丝毫不加掩饰。 我杀了他们的圣子、杀了第五鬼桍峫,不想杀我就见鬼了。 北妖门妖子开口:“我们十四人便一起会一会你。” 我耸耸肩,古剑提起,径直出手,长剑横空,剑道流淌,杀意如山。 一剑横出,北妖门妖子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头颅便高高飞起,身首异处,热血溅起三尺之高,随着头颅一同落下。 无头尸体,在十三人之间,轰然倒下,重重摔在了地上,血肉模糊,碎骨一地,红白交错。 十三人,目瞪口呆,怔怔望着坠下长空的尸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全是震惊。 就在北妖门妖子死去的刹那,中央秘境的天穹中出现浓厚的云霞,云霞之间,有彩色光芒洒下,照在北妖门妖子尸身上,转瞬化作虚无,而后有宏大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彼苍者天,苍生大善,生之彼彼,当圣无独!” 声音回荡,云海翻涌,彩霞交织,长空呈瞾,星移斗转,白云苍狗。 “什么情况?”我与韩路等人面色凝重,看向苍穹,心中升起不安。 紧接着,彩色光芒中出现了五道身影。 他们分别是圣海宗圣子叶凰,圣女方琳;天品阁圣子洛加洛,圣女双儿,以及北妖门的妖子。 他们出现在天地间,脸上挂着微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随着他们的出现彩霞散去,三轮血月散去,天地恢复了苍蓝与明亮。 我抬头看向他们,心中尽是疑惑……我敢肯定,除了双儿那个小娘皮外,其余人都被我击杀,形神俱灭,怎么又出现了? 我看向韩路,韩路也是茫然摇头。 我看向木古神。 木古神苦笑着,显然知道,但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彼苍者天,苍生大善,生之彼彼,当圣无独!”我重复了一遍此前回荡在天地间的声音,似乎抓到了什么,“难道与古神或者说中央秘境的规则有关?” “看来你并不愚笨。”洛加洛联袂其余四人一同出现在我对面。 洛加洛开口:“此般情况,并非第一次出现,上一次诸佛禁地开,我天品阁上一任圣子力压群雄,将所有圣子圣女一并击杀后,便发生了如刚才的一幕……被他击杀的圣子圣女再度复活,这件事,除了幻影阁,其余势力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我嘴角抽抽,幻影阁的弟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上一次诸佛禁地历练,幻影阁弟子无一幸存,没有人活着走出,全部葬身在了中央秘境内。 洛加洛说这是中央秘境的规则,当进入秘境中的圣子圣女只剩下一人之时,便会复活死去之人,应了“生之彼彼,当圣无独”八个字。 “双儿那小娘皮虽然受了重伤,但并不会死!”我看着洛加洛身边,毫无伤势的天品阁圣女双儿,她虽然被我重伤,但不至于死去。 洛加洛阴沉下脸:“是我杀了她……因为我们不能让你活着出去啊。” 是个狠人……北妖门妖子被杀得那么容易,应该是在他们的计划中。 “苏霜,你的死期到了。身负重伤的你,绝对不是我们十八人的对手!”圣海宗圣子叶凰开口,眼中杀意,难以掩盖。 说着,便第一个向我扑来。 身后,余下的十七人各自展开修为,向我而来。 我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竖起……剑气激荡: “来吧……战!” 第六百一十五章 十万大阵破 序列古剑竖在身前,剑道流淌,手臂上一虚一实,一蓝一紫的脉轮在缓缓旋转吗,散发出脉振。 “扫剑式!” 一剑扫出,抵挡了来自洛加洛的全力一击,古剑不见丝毫扭曲,但强大力量,已然涌入身躯之内,轰然炸开,如同一记重击,使得我不断倒退。 倒退之中,叶凰出现,一拳轰来,击中后背,向洛加洛方向踉跄了两步,方才稳住身躯。 两力夹击之下,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喷了出来。 他们一出手就是杀,且被中央秘境复活之后,所有伤势消失,灵气也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他们二人巅峰状态的全力一击,化神境修士都头疼不已。 十八人,同时杀来,我应接不暇,身上的伤口添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转眼之间,一身伤痕,任何丹药与生机的修复都赶不上损伤。 “你还真是不过如此!”叶凰大笑,一拳轰来,被我避开,落在万米外的一座山上,四分五裂,化作齑粉,直接被削平了。 我随手一剑击飞北妖门十一妖中的一妖后,回应道:“好意思说,你们十八人围攻我,哪一个的修为不比我高?” 十八人之中,最为棘手的圣子级别的人物,洛加洛与双儿,叶凰与方琳以及北妖门的妖子,其余十三名修士,纵使在境界上高出我不少,但有古剑与脉轮的加持,击败他们是早晚的事情,不在话下。 叶凰恢复到了碎嘴模式:“你有本事也找人来啊!” 他与其余的圣子级别人对视一眼后,先后杀来,欲要将我绝杀于此。 韩路的本体从十万大阵中起身,我冲着他摇了摇头。 岁曱等人也在拼命战斗,榨干所有的力量,以最快速度杀敌,想要突出重围,而后支援我。 “放心,我尚能应付,你们且顾好自己。” 十八人连续进攻,轮番攻击,瞬息之间,进行数十个回合的交手,从中央秘境的一侧打到另一侧,从天上打到地上。 一身血,染遍了整个秘籍,在交战中,我似乎感受到了葬身此处的万名幻影师兄师姐的哀嚎与不甘。 若是继续下去,我将步他们的后尘。 我感受到了浓厚的怨气,在整个中央秘境中升起,此起彼伏,宛若地狱。 我灵识汹涌:“师兄师姐心安……活人的事情交给活人,我不会死!” 话语出,所有的怨气一滞,而后平息了下去。 上千回合的交手之后,我已是强弩之末,身心俱疲,灵气枯竭,上品灵石也无尽于事,且已经所剩无几,不能满足当下的消耗。 叶凰出击,灵气如海,破衍境大圆满的修为,令我气息不畅,所剩的灵气运转停止:“苏霜,不得不承认你很强,但明年今天绝对是你的忌日!” “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妖孽,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已经让我们开始不自觉担忧起与你的争锋之路,我们并不想成为你成仙路上的叠脚石。”洛加洛一拳轰开我的胸膛后,冷声道。 方琳手中出现丝带,缠上右手,刹那间,化作千万利刃,切开血肉,她猛然一扯,整条手臂掉了下来。 双儿再度一剑,穿透了我的胸膛,声音回荡:“我不信,这一次你还不死!” 叶凰一拳落在后背上,轰碎了十余节的脊椎,我的身躯在这一刻,猛然一颤,弯成了弓,反向弯弓。 “死!给我去死!”北妖门妖子从身边一妖手中夺过一把长剑,从我的脖子上划过,他要报我一剑让他身首异处的仇。 依仗于我强横的肉身才没有身首异处,不过也被拉出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喉咙破损,说不出话来。 在十八人的围攻之下,我伤痕累累,重伤垂死,秘境中平息下去的怨气,再度涌起,弥漫四周。 “化龙诀第五式!”我忍着疼痛,岁月流转,时光逆转,残身之上,流光溢彩,岁月重铸,将时间短暂逆转,回到重伤之前。 化龙诀第五式逆乱岁月,不同于幻夜妖灵与幻影老祖的岁月术法,所能够逆转的岁月并不长,且极为奇特不会逆转所有,只会逆转一人身上的岁月之力,让一人踏着岁月,出现在过往时间中,虽然不长,但也足够我回到第五百回合交手之时。 这是我的立身之本,是我无惧的根基,只要还能施展术法,我便不死。 我立身在他们之间:“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 “岁月神术?”洛加洛手上还残留着我的鲜血,他皱眉道,“不愧是苏霜圣子,居然掌握有极为罕见的神术。” 叶凰沉声:“这样也好,我们就能多次重伤你,甚至可以多杀你几次,彻底解恨,了解心结。” 双儿那小娘皮面色凝重;“彻底杀了他,我怕出现变故。” 说完,她倩影飘飘,率先杀来。 在双儿杀来之前,我一咬牙,将身上所剩下的所有灵识尽数吞下,从银轮树妖那里讹诈来的丹药也胡乱吞下,修复伤势。 又是一场持续数千回合的厮杀,我再度在死亡之前逆乱岁月,回到第五百回合。 一次! 两次! 三次! 与五位圣子级别与十三位天骄大战近万回合,逆乱了五次岁月,消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储备。 逆转岁月,能够修复一些伤势和弥补一些灵气,但消耗掉的灵石丹药不会再次出现,此时的我彻底强弩之末,身上也再无灵石之类作为补充,若无援手,这将是我的最后一站。 极度的疼痛,让我失去了克制:“嘿嘿嘿,狗屁古神,木古神还算好,始古神,黑暗古神,你们就这么看着。看着我去死啊?” “你们看看你们口中大善的苍生,是如何对待我这一尊仅存的古神后裔的?” “苏霜不要妄想了,复活我们的便是古神,他们不会出手干预的!”洛加洛气息悠长,在上万回合的大战中,并未有多少消耗。 他摩拳擦掌,向我走来:“为了杀你,为了让古神复活我们,我亲手掐死了双儿……你知道那种痛吗?” 叶凰也走来,开口:“死亡,我不想再体验了。” 北妖门妖子:“你的剑很快,但还是很痛的很痛的,可以的话,我会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身首异处,看着几米外自己身体倒下那种诡异。” 十八人,在上万回合的大战中,没有一人死亡,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杀了他!” 十八人一同围了上来。 就在此时,中央秘境响起宏大的声音: “我受够了!” “我也是!” 两道声音,响彻秘境,从古神殿堂传出。 而后两尊古神在古神殿堂中站立而起,顶天立地的大门也在此刻轰然打开。 “我们也受够了!!!” 十万阵法中,一声大吼响起。 十万大阵,随之崩碎。 四十余名圣境修士,带着千余人,从中走出。 “我们也受够了,是时候结束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 古神始杀生 十万大阵破,主持大阵的木古神与韩路遭受反噬,倒退百里,立马盘腿疗伤。 紧接着以弢乙圣人为首的四十余名圣境修士,带领千余修士,出现在中央秘境中。 这是他们抵达中央秘境之后第一次完全自由,此前不是被十万大阵困住,就是被古神压制了修为,一身浩瀚的圣境之力,无法施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宗门修士死在幻影阁弟子手中,心中定然憋屈,也才有了他们受够了的话语。 先他们一步出现的是始古神与黑暗古神,两尊古神化作正常人大小,从古神殿堂内走出,转眼之间便在我面前,他们出手,将围攻我的十八人击飞,而后目光不善地盯着四十余名大修士以及数千修士。 洛加洛等人各自回到各自宗门长老身后,不敢再贸然动手。 他们明白古神虽号称苍生大善,不杀生,但其战力不容低估,让他们十八人重伤而归,易如反掌。 岁曱等人也来我身边,握着兵器,冷冷看着数倍于我们的敌人。 幻影阁弟子,折损十三人,剩下一百七十九人…… 岁曱看着遍体鳞伤的我,第一时间掏出他的丹药:“圣子你赶紧吞下疗伤,这枚丹药是我在坊市用一万下品灵石换来,不到关键时刻都舍不得用,效果应该不错。” 我没有矫情,接过丹药赶紧吞下,恢复身上残破的伤势。 “师兄弟们,圣子需要丹药与灵识,把全部身家拿出来,让圣子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见到岁曱的举动之后,零破掏出储物袋丢给我,“圣子,里面是我所有的身家,你尽管用,快把伤势恢复,接下来的大战不能没有你。” 紧接着,我周身浮现了一百七十九个储物袋。 我一挥手尽数收了:“谢过诸位师兄弟,以后我还会尽数偿还。” 这些储物袋里,有不少灵石与上好的丹药,毕竟他们这一行人收刮了西佛寺的藏经阁。 他们点点头,没说不用还,这是他们的所有身家,不用还了,他们以后拿什么修炼,拿什么保命? 一万块不同品级的灵石与数十枚不同功效,不同品级的丹药同时入体,在天折经的作用下,飞速化开,残破的身躯开始恢复。 拄剑而立,笑着看向洛加洛一行人。 没能将我击杀,洛加洛与双儿脸上尽是不甘。 方琳身边的叶凰更是咬牙切齿,一副想将我活剥了的表情,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身前的长老开口道:“圣子勿要心急,杀他是早晚的事情,宗主以及一众长老已经赶来,一出禁地,他苏霜插翅难飞。” 叶凰点点头:“我要活的。” “到时候再说,来得不止有宗主,天品阁阁主,北妖门门主,弢族一些老家伙也来了,都为他。”那名长老开口,对话并未加以掩饰,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一旦到来,幻影阁相当于要面对整个圣海城的修士…… 幻影再强,也抵不过五个势力的联手,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 岁曱等人咬牙切齿:“欺人太甚!” 韩路出现,开口道:“稍安勿躁,幻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韩路师兄!” “韩路师兄!” …… 一群弟子拜见韩路,韩路曾经幻影的圣子,其人缘在幻影阁中极好,甚至好过我。 韩路一一点头回应,来到我身边后:“圣子好心机啊,在他们手中坚持上万回合而不死,佩服!” 我一笑没有说话吗,韩路何其聪明,早就看出了我鏖战上万回合的目的。 木古神依旧在盘腿恢复,看来大阵破碎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黑暗古神道:“弥,你是对的,苍生大善,但终究有恶,须有人惩恶扬善。” 嘴角挂着血,咧嘴一笑,看来我上万回合的交手,耗尽所有的丹药与灵石的努力没有白费,古神感受到了恶,苍生大善的执念,或许有了转变之机。 古神不杀生,才会覆灭在过去,他们临死都没能明白天下的修士为何攻击他们,而今却出现了些许的转变。 始古神没有任何情绪,仿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在始古神身上感受了一股杀意,很隐秘,但没有瞒过我。 始古神是开天辟地第一古神,在无数古神中具有最老资历,也是唯一一尊能杀生的古神,古神一怒,会是什么后果。 虽说我们所见的古神,死去无数岁月,连灵魂都磨灭在了过去,仅是丝丝缕缕的执念所化,但古神之强,不可斗量,任何一种修士修炼体系都不能衡量古神之力。 我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战斗。 我笑着,极度欣慰,一笑之下,体内伤势爆发,嘴角渗出鲜血,笑容显得有几分诡异。 “圣子,你这笑容瘆人,以后别笑了!”韩路拍了拍我肩膀,一股灵气灌入体内,为我化解伤势。 “切!”我切一声,耸耸肩,弹开了韩路的手,“多杀几人就行了,我问题不大。” 韩路点点头,运转修为看向圣海宗一行人:“圣子,可不要轻看了叶凰,他深不可测,不像表面这般。” 我点头,我从不轻视敌人。 “古神不杀生,对我们什么致命的威胁,所有人只要专心对付幻影阁的弟子便可,让他们有来无回!”圣海宗为首的长老开口。 圣海宗身为圣海城第一大宗,拥有的弟子极多,他身后有千余修士,个个修为不俗,更有数名大修士与其并列,底气很足,言语之间,不惧古神:“纵使那所谓的始古神能杀生,但他不过是执念所化,不足为据,幻影阁的修士将一如过往,有来无回,此处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天品阁、北妖门、西佛寺、弢族四个势力也在低声布置着任务,不像圣海宗那般明目张胆,无所畏忌。 “是时候了,杀!” 圣海宗率先出手,一名圣境长老领头,带着百人,踏着长空,气势汹汹而来。 身边韩路等人准备出手,我摇了摇头:“看戏就行了!” 面对汹涌而来的修士,始古神抬手,但下一息就被黑暗古神阻止了。 黑暗古神手臂抬起,手掌千万丈,罡风凌厉,规则弥漫。 一巴掌拍出,圣海宗的圣境修士与百名弟子,灰飞烟灭,黑暗古神的话语也随之响起,回荡秘境,震撼心神: “古神不杀生的年代……” “过去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秘境大战 黑暗古神之声,回荡在中央秘境,伴着百余修士的灰飞烟灭,震撼着每一个在场每一个修士的心神。 古神不杀生,方才覆灭在古神纪末年。当年,古神若是醒悟,横行大陆,大开杀戒,或许实际今日,依旧是古神纪元,也不至于落得古神一族仅剩下我一人。 黑暗古神出手,打破苍生大善的执念,结束了古神不杀生的年代…… 幻影阁加上韩路余下一百八十人,加上秦佳只战死十二人,他们有的看着黑暗古神,有的看着我,眼中满是震惊,还有喜悦,古神护佑,中央秘境此行,将无须有人再战死。 除了幻影阁的弟子外,都陷入了恐惧之中,大概是响起了“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的传说,虽说此传说指的是存在于沉眠纪的沉眠者一族,但后世之中,知道两者区别的,已经所剩无几,都将古神与沉眠者混为一谈。 圣海宗的叶凰等人咬牙切齿,但面对古神,却不敢发作,一双双蕴含杀意的眼,落在我身上,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 “看来圣子的血没有白流!”韩路望向圣海宗的人,持着血色长枪轻笑,脸上浮现些许遗憾“可惜叶凰与方琳不在其中。” 他的声音格外洪亮,故意激他们。 我咧咧嘴:“很疼的,要不你试试?” 韩路白我一眼,变得沉重与深邃:“我体验过……” 韩路有一个极其惨烈的过往,圣子之位被弢屴取代,他是唯一一个与弢屴交手还活下来的人。 “古神一怒,圣境如蝼蚁!”序泽微笑着走出,一身书生气,温文尔雅,没一点修士的样子。 “圣子,你看周遭千余蝼蚁,可笑么?” 我看他一笑,轻轻微笑,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两句话就把四十余名的大修士贬低成了蝼蚁,胆子也是足够大。 序泽的话语,激怒了对面心性不够的大修士,眼神扫向他。 这序泽转移仇恨倒是有一手。 弢乙圣人的分身,没有因为序泽的而有所动,一直盯着黑暗古神与始古神,几息之后眼角猛然跳动,喃喃道:“怎么可能?难道是苏霜的缘故?” 弢乙圣人看向我,眼中的震惊,难以掩盖。 我笑着,露出满是鲜血的牙齿。 “笑吧笑吧,会有你哭的时候!”叶凰忍不住开了口。 我耸耸肩,看了一眼身边忽然出现的木古神:“或许有,但你们应该看不到了!” “苏霜,莫要得意!”叶凰身前的圣境长老开口,“古神能在秘境中护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离开秘境,你将死无葬生地。” 西佛寺的秃驴打手开口:“他说的对,离开秘境失去了古神庇佑,你必死无疑,倒不如各退一步,不相得罪,平安离开秘境,离开西佛寺。” 天品阁的一名圣境长老也开口:“你苏霜圣子如此舍生忘死,不过是想带着你身后的百余人安全离去,一旦你借古神之手,覆灭了我们,走出诸佛禁地,你们全部陪葬不说,幻影阁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北妖门的一名圣境长老接过了天品阁那名大修士的话头:“苏霜圣子,请你好好考虑一下,退一步,你我各自安好,无须生死相向。” 韩路耸耸肩:“圣子不会信这种鬼话吧?” “身后百余的师兄弟,怕是无一人信吧。” 韩路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的姐姐韩嫣死在中央秘境,凶手就在对面,怎么会答应? 哪怕就算我答应,地下的上万的师兄师姐答应么? 我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三成有余,有了一些力气,古剑拄长空,看向西佛寺那些秃驴的打手:“你先问问葬在地下的上万幻影弟子答应不答应吧。” “你们的鬼话,还是留着到地府再说,这里没人信!” “苏霜,不要欺人太甚!” “你嚣张!” “竖子找死!” 那几名大修士恼羞成怒,对我大吼,杀意冲霄。 “弥,可见?”我没有理会恼羞成怒的几人,扭头看向身边的木古神,他的气息已经完全恢复。 “唉!”木古神点点头,叹了一声,“我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没想到却是这么早!” 黑暗古神道:“很畅快!” “那便一起吧!”始古神对木古神与黑暗古神道,“莽苍之间,弥余寥寥,一战问弥苍,苍生大善者何处,古神何错!” “弥,观吾一战。” 始古神率先出手,一身如光,刹那出现在西佛寺二十几名圣境修士之间,举手投足间,规则倾泄,如幕如瀑。 一出手,二十余名圣境修士便不同程度地遭受了创伤,气息萎靡下来,甚至有几人的境界直接跌落,成为化神修士。 这对于好不容易踏入圣境的他们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化神到圣境,是道修修炼途中一道大天堑,机缘不足,天赋不够,千百万年都难以跨过去,而化神修士没有那么多的寿元……在万年之内不跨入圣境,便会开始衰老。 “古神!!!”他们大吼,疯狂地进攻始古神,始古神从容应对,不慌不忙,整片天地,荡起规则,灵气暴动,能量如水,泛起涟漪,层层扩散,蔓延八荒。 战斗声势浩瀚,二十余名圣境大修士,难以近始古神身点滴。 弢乙圣人看着战斗,皱了皱眉,招呼余下的圣境修士,“若是始古神一一击破,生路绝尽。” “所有化神境之上的修士,随我一起击杀始古神的执念,这是我们唯一的生机了,苏霜不会放过我们。” “上吧,解决他,他不过一道执念,能强到何处?” 两百余人站出,紧随弢乙圣人,向着大战中的始古神而去。 “出手吗?”我看着木古神,问到。 木古神一笑:“不出手,看着始古神执念散尽,再看着你被杀?” 我一笑,很满意……与洛加洛他们十八人艰苦鏖战上万回合,并不亏。 黑暗古神道:“弥,出手了!” 随之他看向弢乙圣人等修士大吼:“欺我弥苍无弥?我来也!” 声音隆隆,回响不绝,震动大地,惊颤苍穹。 “杀!” 木之古神大吼,杀意如水,弥漫周身,他看我一眼后,化作流光,杀向弢乙圣人等修士。 秘境中,大战始。 第六百一十八章 真正的圣海年轻一辈的第一 秘境中,三尊古神横亘长空,身上垂下亿万丈的规则,交织在一起,形成规则汪洋,是诞生于天地初开,未经演化的规则,原始、神秘且强大。 规则汪洋之内,四十余名圣境大修士与一百多人的化神修士,疲于应对,被三尊古神打得没有回手之力。只是没有一尊古神痛下杀手,没有要任何一人的命。 总是如此,古神强横,时间一长,他们百余修士会在与古神执念无休无止地战斗中,灵气耗尽,生机枯竭而亡。 形势对他们来说并不乐观。 韩路也观察着战斗:“古神始终不杀生啊……” 我点点头:“但如此下去,那些人还是会死。好了,趁着洛加洛等人没有进攻的意思,你带着师兄弟们盯好,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动手……” 韩路点点头,身上的气息瞬间提升到最强,灵识如水一般散开,笼罩敌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监视。 岁曱开口:“圣子安心修炼恢复,他们暂时交给我们。” 我一笑,松开序列古剑,让它自主沉浮在虚空中,而后于长空中盘腿闭眼修炼,同时留了一部分灵识观察外面的情况。 主要灵识内视……体内一片残破,惨不忍睹。这一次秘境之行,虽然破开了开脉境界,踏足筑基,但与五位圣子级别,十三位天骄鏖战一万多回合,早已耗尽了身躯所有的生机与灵气,现在存于体内的,不过是丹药与灵石化开的,流于表面,在战斗中会很快被消耗殆尽,当务之急便是补充消耗,在最短时间内恢复状态。 “如果我不是拥有资质榜上号称第一的灵约仙身,这一战,绝对肉身碎裂,化作齑粉了。他洛加洛如此之强,应该也不是普通体质,是什么体质呢?”我深吸一口气,体内糟糕的情况,让我无比头疼,同时也开始好奇洛加洛的体质,破衍境大圆满就拥有了准圣境灵魂,他也是体灵双修者么? 圣海宗的方琳为何不说一句话,从进入秘境之后,她不仅未曾开过口,甚至灵识都不曾波动过,极为神秘。 “……尘天长老与牧子也不知如何了,战争进行到了什么程度了?”一静下来,诸多事情涌上心头:“琉璃在哪里?还好吗?” “圣子,你的心神乱了!”韩路的声音在我心神间响起。“现在形势严峻,你需要尽快恢复伤势,以最强的姿态面对即将来临的战斗。” “知道了!我知道的离开诸佛禁地,将会面临更大的危机。” 我深吸一口气,收了乱七八糟的心绪,潜心修炼。 体内尚有诸多未曾炼化的丹药与灵石,他们足够恢复到七成甚至是八成,但不足以完全恢复,完全恢复需要的不仅是丹药与灵气,更需要时间与感悟,此次大战伤到了根基。 我心分两边,一边修炼恢复伤势,一边关注着战局。 外界。 木古神与黑暗古神身上多了一种神秘的气机,在限制他们的战斗,不让他们杀生,不知是源于天地,还是源于他们自身。 天地神秘,零荒大陆像一张纸一样,铺在苍茫之前,形成了陆地,无数星辰不过是点缀,如纸一般,却有无尽的厚度,古往今来,没有修士击穿过这薄如纸的大陆。 头顶上的苍天,亦是神秘无比,无天时代末年,苍天盖了顶,自此有了“天”。曾经无天时代也有“天”,只是与而今的天,并不相同,无人知晓,有天时代的天来自何方。 古神诞生于遥远的古神纪,创世纪年第一千六百一十一宙前后,存续了近三千宙,是天生地养,万道眷顾的生灵,自身或许便是天。 所以……那些限制他们杀戮气息,源于何处,我并无头绪。 纵使有气机限制他们杀生,但攻击力丝毫不差,圣境大修士尚能坚持一下,化神修士,不分初中后圆满,皆不堪一击,被打得遍体鳞伤。 弢乙圣人在规则汪洋中,看向洛加洛等人:“余下五方势力修士联手起来,围剿苏霜等人。苏霜一死,古神就会停止战斗。” 洛加洛点头,而后开口;“诸位道友,还请随我一起战斗,绞杀恶人苏霜。” 叶凰大吼:“杀苏霜,灭幻影!” “杀苏霜,灭幻影!” “杀苏霜,灭幻影!” …… 一瞬间,群情高涨,数千人一同大吼,震耳欲聋。 韩路深吸一口气:“圣子且安心养伤,我来带着师兄弟们迎敌。” “不……” “放心,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被忘了,我也曾是圣子,你能应对十八位天骄,我也能,其余的交给剩下的弟子,能够一战,你养好伤最为关键。” “你可是我们最大的底牌了,我们之中能杀圣的唯有你。” 韩路像是看透了我所想。且他在担心潜在的敌人,五大势力联合,底蕴远超幻影阁,谁也不知道,打到后期会有什么生灵跳出来。 “好,保护好自己与师兄弟们,我一旦恢复,会第一时间参与战斗。” 韩路点点头,手中长枪,彻底化作血色,血雾缭绕,杀意荡漾。 他开口:“诸位师弟师妹,随我一战,保护圣子。” “保护圣子!”岁曱跟着高呼。 “保护圣子!” “誓死保护圣子!” …… 群情激奋,数百人声势不弱于对面的千人。 洛加洛走在千人最前方,面对我们一百余人:“韩路,终于可以再次与你交手了。” 韩路摇了摇头;“你不配了!” 韩路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转眼之间便已经跨入化神初期,依旧还有增长的气势,几息之后,本身的实力停留在化神后期,无限逼近大圆满。 实打实的本身实力,没有一丝折扣,也并非是靠着秘法提升而来。 韩路,或许方才是圣海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洛加洛与释迦楼之辈,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如此之强,当初是如何被弢屴击败的? 韩路的修为抵达化神后期之时,一道声音自地下传来,回荡在中央秘境: “这次有点意思……” “这才像韩嫣的弟弟!” 第六百一十九章 韩嫣之死 声音自中央宫殿群前的大地之下传来。 韩路第一时间有所反应,身上的杀意瞬间加重了几分,长枪紧握,血气腾起数丈,因为那人提到了她姐姐韩嫣。 韩嫣师姐是在上一批到诸佛禁地历练的幻影弟子之一,她、所有弟子连同带队的圣境长老都死在了中央秘境内,幻影弟子无一回归,等在秘境之外的长老阁的诸位长老,等了许久许久,最终带着沉重的消息回到幻影。 这并非第一次无人归,幻影阁因为其神秘与强大,被圣海城的五大势力联合针对,诸佛禁地历练中,已有万人葬身其中。 “是你?”韩路长枪指向声音来源处。 紧接着,声音传出的地方,一个头颅自地下冒出。 一个血色长发盖着一张一半血肉一半白骨,眼神猩红的头颅出现在视野中,身躯随之出现,残破不堪,一身的煞气。 满身的泥土,仿若有生命,覆盖在他残破的身躯上。 他身上缭绕着无数的怨气,那怨气我再熟悉不过了,此前与洛加洛为首的十八天骄大战中,不止出现了一次,属于历次历练死在中央秘境的幻影弟子,由他们的不甘与不屈凝聚而出。 “神罗圣子?”洛加洛倒退了两步,惊诧出声。 出现的人,踏上长空,立身最前方,闻言看向洛加洛,沙哑地道:“没想到当年小屁孩已经成了天品阁圣子,圣子好当么?” 洛加洛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看着他,有些忌惮。 《圣海志》记载:神罗圣子,天品阁历代圣子中最具天赋的圣子,三十岁化神,无敌同辈,在中央秘境历练中消失。 神罗圣子,不知来历,不知种族,是圣海五大势力一种族中,杀人最多,破衍初期,不借助任何外力,便能正面硬拼圣境大修士的一代狠人。 据圣海志记载,韩嫣是被眼前的神罗圣子亲手击杀,难怪他出现之时,韩路的反应那么激烈,杀死自己唯一亲人的凶手出现,他的表现算是极为平静了。 “洛加洛圣子,学着点,看我怎么收拾幻影阁的小杂碎,你之前的表现,实在不堪入目,倒是杀圣女时候的果决,值得肯定。”神罗圣子轻描淡写地点评了洛加洛的表现言语之间透着血腥,“可惜,还是不够狠辣,当年的圣女可是被我活活吃了,她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被我吞下,愣是没哼哼一声,你连一个娘们都不如,你是历代圣子中最差劲的,好好学着,别丢我阁圣子的脸。” 洛加洛点头,眼神中带着不快,但也不敢发作。 而后,神罗圣子的目光转向三尊古神与百位化神修士,饶有兴致地道:“中央秘境这一次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啊,古神都就开始杀生了,有趣。这群老梆子这次是碰到硬茬子了。” 神罗圣子一出现,便直接取代了洛加洛的位置,成为五大势力化神之下修士的领头人,以神罗圣子的声望与实力,没有一人敢不满,更别说是反对了。 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一顿饕餮盛宴:“幻影阁苏霜圣子是吧?吾观你气息,很强,筑基初期都没踏入,就让我感受到一丝危险,你是值得正视的对手,等我解决我韩嫣的弟弟韩路之后,再来亲手杀了你,尝一尝你的血肉,看看有何特别之处。” 说完,他就将目光转向韩路:“韩嫣之弟,是吧?比起你姐姐,你还是弱了一些。当年她是最后一个战死的幻影弟子,她一身残破,一条手臂早就不翼而飞,拄着断裂的长剑,立在幻影阁弟子的尸体之间,满脸哀伤与绝望,眼中恐惧。” “哦,印象最深的当属,她袒胸漏乳,数千人一睹,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最坚挺的……最鲜艳的色彩。” “不过我没有怜香惜玉,一击击杀了她!啧啧啧,我有个癖好,喜欢温暖的尸体,会带给我不一样的刺激,比活人听话,任我摆弄。” “当然,那么多人,有这个癖好的,肯定是不止我一人了,哈哈哈哈,滋味难忘!” 神罗圣子没有立马攻击,而是将韩嫣的死亡过程以及死亡之后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旨在扰乱韩路心神。 “韩路,我来杀他!”我深吸一口气,内视身躯,已经恢复了六层半,比预想的要快上许多。“我按照原计划行动。” 韩路加密的灵识传来:“圣子勿忧,我的道心没那么容易崩坏……只是你不能再继续疗伤了,需要对战洛加洛等人。神罗圣子交给我,我必须手刃了他,否则我道有痕,心有损,修行走不远。” “好,你来杀他,我杀洛加洛等人!”我深吸一口气,灵识归一,起身立在他身边,“是时候让他们以血还血了啊。” 我看着神罗圣子身上缭绕着的怨气,那些怨气,以韩嫣为主导,看来韩嫣之死,比起神罗圣子说的要惨烈许多。 “多谢圣子!”韩路轻笑,淡淡开口。 “客气了,同门之间,本该如此。” 身后,岁曱等人没有丝毫畏惧,同仇敌忾,韩嫣的惨死,让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韩嫣死时,方才十八岁,她永远留在了十八岁,比韩嫣小的韩路,而今已经比她大上了一些。 “你们两人要一起上?”神罗圣子见我起身,沙哑地道,眼神中泛起嗜血之意。“一次性尝两天骄的血肉,很不错,一起吧。” 韩路向前几步,修为激荡:“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神罗圣子摇了摇头:“你,不行,比你强上许多的韩嫣都战死了。” 他话刚出口,身上的怨气一阵翻涌。 “妈的,给我安静点!”神罗圣子大吼,修为散开,压制身上的怨气,“等老子神功大成,就把你们全废了,搁这不爽,你们算老几?” 神罗圣子,圣境初期的修为。 韩路看我一眼:“圣子,你早已杀圣……而我韩路未曾杀圣,今日便杀圣为姐姐,为幻影弟子雪仇。” 韩路走出,一身血气荡漾,身影迷蒙,一步一血花,血花之中……一柄柄血色长枪,冲天而起。 第六百二十章 打爽了? 韩路身后,升起一把把血色长枪,大小不一,小的不足手指大小,大的则有数百丈之长,但却散发着相同的血气与戾气。 韩路的修为,在血色长枪的加持之下,跨越了化神后期,跨入化神大圆满,进一步缩小了他与神罗圣子之间的修为差距,胜算多了几分。 “神罗圣子,我来取你狗命!”韩路声音淡淡,蕴含无边的杀意,“我姐姐所受的苦难,我会一丝不少的还给你。” 神罗圣子大笑:“哈哈,这才有些意思,不然直接被我捏死,就没什么玩头了。” 说着,两人之间便展开了大战,声势骇人,每一招都是倾尽全力,没有丝毫保留,招招致命。 我深吸一口气,灵气与伤势都已经恢复了七成,虽然只有七成,但筑基境与开脉境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七成的修为所蕴含的灵气与力量,完全超越全盛状态的开脉大圆满的修士…… “看来,我们之间的生死一战,是免不了了。”我将目光看向洛加洛等人,双眼微微眯起,露出杀意,瞬息锁定了他们之中所有破衍境修士,居然有百人之多,我一人绝对难以应付,一旦他们杀入幻影弟子之间,将是一场难以承受的屠戮。 此次我带来的数百人之中,修为高的并不多,好在身后的幻影弟子中有一部分阵法师,凭借阵法,能够将他们拖住,等到我解决了洛加洛一行人,再一一击杀百余的破衍境修士。 如此看来,情况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糟糕。 “苏霜,你别想着我们会单打独斗,这一次必须将你击杀。”叶凰阴沉着一张脸率先开口,身边的方琳,眼神闪烁,没有焦点,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值得她停留目光。 “叶凰圣子所言不虚,我们与你一战。”洛加洛笑着,脸上爬上得意的笑容,“只要将你击杀,我们就大获全胜。” “所以,我们数百破衍境修士会一起围剿你,其余的弟子相互对付就足够了。”洛加洛说着,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我笑着……没想到他们会是这么一个计划,是想将我击杀,断去古神出手的动机,想必是那群已经狼狈不堪的圣境老梆子们的命令。 身为天骄,都有一股属于自己的骄傲,数百人围杀一名筑基修士,他们本身应该不屑为之。 “我是真的想再次与你一对一打一场,但我不能看着那群老家伙都死在古神手中,算了,有遗憾的人生才是完美的!”果然如我所料,数百破衍境修士一同围剿我,是那群老梆子的意思。 “师兄弟们,一战!”我没有丝毫畏惧,一虚一实的脉轮出现在手臂上,序列古剑横空而来,落入手中。 身如光芒,从原地消失,刹那之间出现洛加洛等人身前:“移霜!” 一剑出,霜雪漫天。 “寂灭!” 落在他们身上的霜雪化作了寂灭之力,如附骨之疽,瞬间侵入体内,摧毁他们的肉身与修为。 “好一个苏霜!”洛加洛一震,将寂灭之力驱散,大刀横空,砍了下来。 我侧身闪躲,大刀贴着身子砍下,凌厉的刀风,削了几缕白发,飘落而下。 “苏霜!”叶凰腾空,居高临下,一拳轰击而来,速度极快,刹那便至,无法躲避,唯有硬抗。 手臂上脉轮旋转,百万之力倾泻,两拳相接,力量潮涌,震碎虚空,无声无息。 我被强大的力量震得下降了数十米,体内气血翻涌,旧伤差点复发。 叶凰也倒飞一段距离,面色难看,嘴角渗血。他虽然是破衍境后期,修为高我许多,但我在序列古城获得百万之力,岂是他所能承受的?若是我修为与他一样,这一拳,他的手臂定然粉碎,化作齑粉。 我还没缓过神来,双儿那个小娘皮与方琳便一前一后杀来。 “去死!”双儿那个小娘皮眼中的恨意很深,想必是因为洛加洛将她击杀一次,把她的死归咎于我。 我看着身后杀来的方琳没有理会双儿,一掌轰出,将其轰飞。 方琳是五位圣子级别中,最好对付的一个,修为不明,却能成为圣女,神秘无比。 击飞方琳后,我转身,直面双儿那个小娘皮。 她一身修为尽数展开,术法尽出,剑术高超,朝我而来。 “下来吧你!”我已经领悟了些许剑道,剑术在我们面前,已经不值一提,被死死压制,一伸手,双儿那小娘皮的剑术失效,身上更是被无数的剑道缠绕失去了行动能力,一把将其拘束。 “之前背后偷袭我,爽么?” 双儿挣扎:“放开我!” “苏霜,放开双儿,否则我让你求死不能!”洛加洛气息起伏,竭力嘶吼。 “门儿都没有,我要让你这个小娘皮,屁股开花。”说着,还没等洛加洛等人临近,手中的序列古剑便落在了双儿那小娘皮娇俏之上。 “啪!” 声音回荡,衣裳碎裂,如花一般绽放,雪白的肌肤,暴露于众目。 “苏霜,我要杀了你!”双儿大吼。 我嘴角抽抽:“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序列古剑太强。 “啊,不对,主要你衣服质量也太差了!”我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苏霜,你去死!”双儿小娘皮无法动弹,只有顶着光溜溜的娇俏,无能狂怒。 除却双儿外的四位圣子级别的天骄再次杀来,洛加洛已经临近:“死!” “死个鸟!”我说着就把手中的双儿抛向洛加洛,他飞身去接。 但余下的三位拳头便直接落在我身上,将我击飞,倒退数百米,回到岁曱等一行人身前。 好在修为恢复了七成,肉身极强,三招落在身上,仅是轻伤,并不碍事。 “你们可以啊……接下来全部一起上吧!”体内天折经运转,灵气催动,脉轮旋转,状态调整到最佳。 叶凰等人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盯着我身后。 我身后,岁曱、序泽、方澜、零破等人身上气息起伏,有些不正常,他们的双眼,在洛加洛的话语中,逐渐变得通红,眉心之间,幻影阁的三角形印记浮现,闪烁奇异光芒。 “你们怎么了?”我调整了一下气息后,皱眉问道,在他们身上,我感受到了一些异常。 暴怒而准备出击的洛加洛与刚换好衣服的双儿,也没敢贸然进攻,看着我身后陷入异常的一百多人,眼神中满是忌惮。 一股奇异且强大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转,在他们之上,幻影阁标志浮现,琉璃一般,散发出晶莹之光,照耀四方,而后一道声音从其中响起,回荡秘境八方: “你们以多对一,以强欺弱,打爽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大长老之威 回响的声音与晶莹的光芒内,一道飘飘倩影执着长剑出现。 出现之人,是幻影阁阁主兼幻影阁圣女——幻琉璃。 她身后还有两道身影出现,一个是幻影阁大长老幻魔道,一个在圣海城坑蒙拐骗许多年的半人马苍奕。 剑拔弩张的氛围,随着他们的出现而被打破。 与古神大战的弢乙圣人投来目光,看向大长老:“幻兄,你来了。” 大长老看向三尊古神的执念与四十余位、两百余的化神修士,淡淡地道:“再不来,我幻魔道又得看着自己宗门圣子死在秘境了……老夫做不到。” “秘境不是不能随便进出么?怎么连幻魔道这种级别的都进来了?”天品阁的一尊圣境长老被木古神一掌拍飞之后,短暂喘息,立身在弢乙圣人身边,皱眉道。 弢乙圣人没有理会他,依旧看着大长老:“看来这一次,你幻影阁是铁了心复仇了……也罢,我们自己作的孽,也是时候该还了。” 大长老点点头:“明白就行,专心应付古神吧,多活一会,我还有一些事要与我阁圣子交代,待会再来杀你。” 弢乙圣人黑着脸:“看来,你我多年的友谊结束了。” “从你踏足中央秘境那一刻起就结束了!”大长老看着弢乙圣人,眼中有几分不舍,“何况,现在的你,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你。” 话语之间,黑暗古神杀到弢乙圣人与那名天品阁长老身边。 幻琉璃与苍奕早就出现在我身边,前者问到:“没事吧?” 我摇摇头:“大事没有……” 幻琉璃点点头,脸色一变,阴沉下来:“她皮肤白?” 苍奕拍拍我的肩膀,一脸的幸灾乐祸:“你喜欢天品阁那小圣女?” 但下一瞬间,他与刚刚临近的大长老异口同声:“你突破了?” 我一笑道:“自然,总不能原地踏步吧。” “大长老你亲身赶来,外界怎么办?有尘天长老与尘薄的消息么?” 这两人可以处,一句帮我转移了话题,想要发作的幻琉璃憋了回去:“回去算账!” 我嘴角抽抽,算账?小心被吃了。 大长老欣慰地看着我:“做得不错,你的路已经初具雏形,有了方向,老祖若是知道了,定会开心。看来,当初的老七当真是捡了一个宝贝,也不愧是天折子那老家伙看上的人啊。” 大长老感叹完了之后,道:“外界有我本尊在,没什么大事,至于尘天长老与尘薄,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放心,西佛寺不交人,这场战争就不会结束。” 原来眼前的大长老是一道分身,尘天长老与尘薄到底在何方,西佛寺茫茫,为何却没有他们的消息? “你们继续,我去协助韩路。”苍奕目光投向远方韩路与神罗圣子之战,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 大长老看着韩路与神罗圣子,语气沉重地道:“神罗圣子,没想到还活着!难怪我找不到他,原来是被一群老家伙送到了诸佛禁地内!” “小子,我去杀敌,你呢,留在这里,与琉璃一起,把那群圣子圣女尽数杀了。”大长老拍拍我的肩膀,一股浩瀚的生机与纯净的灵气涌入体内,瞬间将伤势修复,恢复了八成之多,“之前凭借伤体,就能击杀了一次,这种状态应该不在话下。” “原来他们一直在关注着秘境内发生的一切。”我点点头,冷笑着看向洛加洛等人。这一次,随着幻琉璃、苍奕与大长老分身来援,局势逆转,洛加洛一行人,怕是要彻底栽在此处了。 大长老说完便大吼着纵天而去:“三位古神,我来杀圣!” 大长老分身的修为处在圣境初期,但散开的刹那,却如绝巅修为一般,恐怖无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大长老转瞬临近,一拳轰碎圣海宗的一名圣境大修士,形神俱灭。 “幻魔道,你这是想与我圣海宗开战啊!”圣海宗一名长老威胁道。 大长老挥舞着双拳,杀向那名大修士;“少废话,他叶吞敢的话,我幻影阁奉陪到底。” 说着,拳头如雨,刹那之间轰出数百拳,将说话的圣境修士砸成肉末,血腥至极。 “所有人都少废话,老子来,就是为了杀你们所有人的,你们欠幻影阁的也是时候还了。” 大长老的分身虽然只是圣境初期,但对上圣境中后期的修士,也不费多少力气,几拳就将对方击杀,形神俱灭,无一幸免。 三十息的时间,大长老便彻底击杀了三名大修士,一身血迹,化作魔修,杀伐果断。 大长老压抑了许多年的仇恨,完全爆发,我已经预见了那群老家伙的下场了。 “幻影阁从未忘记你们欠下的血债!都给老子还回来,这些年,死在你们五大势力手中的幻影弟子,至少也有三万了。” 大长老如同修罗神一般,一声吼,吼碎了十余名化神修士,拳头上挂着一名被击穿胸膛的西佛寺打手,那是一名圣境后期的大修士,修为不俗,但经过与古神一战,消耗不少,根本经不住大长老疯狂的攻击,十几个回合,就胸膛破碎,生机断绝,命丧当场。 我将视线从大长老的战斗转回,落在身前的幻琉璃身上,她身上有奇异的能量波动,与身后百余名弟子产生联系。 随着幻琉璃气息的波动,岁曱他们一行人的眉心的幻影标志散发的光芒更加炽烈,身后出现一道又一道的影子,影子纷纷走出黑暗,附身在本尊之上,他们的修为,出现不可思议的拔高,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一百余人的气息,在瞬息之间,皆到了化神之上,无一例外。 “怎么可能,你不是跟苍奕决裂了么,怎么又一起回来了?”洛加洛等一行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角抽抽,盯着幻琉璃,一脸的不可思议。 幻琉璃轻笑:“你这圣子算是极其失败了。” 洛加洛皱眉,而后眼神放光:“又是计谋?” 幻琉璃点点头。 “阁主,这一战必须全杀了……”岁曱向前一步,身上化神气息荡漾,修为被拔升,但似乎没有一点后遗症,那修为,像是他修炼而来一般。 此时,叶凰走出,看着幻琉璃道:“父亲说的没错,幻影阁有大秘,甚至不属于这片天地。” 叶凰道出秘辛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 无双的幻琉璃 叶凰是圣海城第一大宗门的圣子,更是其宗主之子,所接触的人物基本是老怪物级别的生灵,据《圣海志》记载,叶凰之父,圣海宗当今的宗主叶吞乃是准帝境界的强者,其背后更还有一些资历比叶吞更老的存在。 《圣海志》虽然记载了不少的秘辛,但正因为叶凰特殊的身份,他所能接触的秘辛,会比我会更多,更准确。 叶凰继续开口:“圣海城向来特殊,处在海陆交界之处最大的城市,汇聚了无数的强者,像是在守护着,镇压着什么,是南域隐隐超越南神城的城池,但这不算什么。最神秘的当属于幻影阁,据传幻影阁中的多数生灵是某些强大生灵的影子,自无尽之外的世界投影而来,或许幻影阁才是圣海城最大秘密。” “欺天!”叶凰说着,一挥手,天色暗淡下来,如同黑夜。“洛兄,助我一臂之力,用你的灵火照亮黑暗。” 洛加洛点头,手臂一挥,千川巨焱出现,凝聚成山的森白火焰,在黑暗中熊熊燃烧,释放着高温,狂暴的能量四溢。 千川巨焱是灵火榜上排名第二十三的存在,温度极高,能量狂暴,在天地间存在数量较多,是炼丹师相对容易获得的灵火,因此成了他们最喜欢的灵火。 火光出现的刹那,所有人脚下出现了身影,随着火焰摇曳,但得将幻琉璃排除,她的身前身后,都没有影子。 幻琉璃长剑一挥,划开黑暗,湮灭火焰,秘境一片清明。 叶凰嘴角渗血,受了内伤,他平复气息之后,道:“现在的幻影阁根本不是幻影弟子,是某些强者的投影。” 我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幻琉璃:“他说的是真的?” 幻琉璃身上流淌着破衍境大圆满的修为,莞儿一笑:“半真半假,幻影不是谁都能看透的,至少在整个圣海城,没人能看透,整个南域,也就那么一两人配一观些许真相。” 我点点头,看着幻琉璃,此时才反应过来,幻琉璃在幻影阁中的特殊身份,是圣女亦是阁主。 一般来说不出现这种情况,阁主宗主之类的至少都是圣境大修士,也成为教主级的生灵,但幻琉璃此时的修为也仅仅是破衍境大圆满,不能成圣作祖。所以……这里的阁主,应该是在称呼幻琉璃的本尊。 圣女的身份,则是她本尊在这个世界的投影。 幻影老祖与大长老等人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我长出一口气,幻琉璃来自何方?本尊的实力有多强,什么级别的强者方才能将自己的影子映射到其他世界,成为生灵? 他们有什么目的? 其余人的善恶不知,但至少我能确信,幻琉璃对我没有恶意,这便足够了。 “信得过么?”幻琉璃一笑,问道。 我转开视线,看向叶凰等人:“借来的力量,也是力量,杀你们足够了。低级卑劣的离间手法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看来苏霜圣子是铁了心与整个圣海为敌了。”洛加洛散开修为走来,准圣灵魂出现在身后,如法身一般,散发无尽的威压。 “准圣灵魂了不起?”幻琉璃向前走出,身上的气息愈加诡异,青色雾气袅袅,像是临世真的谪仙。 “万象霜天!”洛加洛大吼,“太初太易,无相无形。非是浊重,无辨清轻。生乎混沌,分其明晦。天诸以健,地生以宁!” “我行一念,人间载道多一篇,苍茫麋鹿角解,亘古一片月长,万象,恒有道可求,万类方生初见!” 洛加洛再度施展万象霜天,异象丛生,神兽榜上的异兽升腾,向幻琉璃而来。 “担心一些,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尊准圣境的灵魂!”我提剑走出,看着异象,提醒道。 幻琉璃嫣然一笑:“不算什么!” 她手中长剑一挥,万象俱灭,洛加洛身后的灵魂也一颤,虚幻了几分。 幻琉璃趁机提剑杀了过去:“不要以为有准圣灵魂就可以为所欲为。” 双儿那个小娘皮第一时间迎上幻琉璃:“小泼妇,我杀了你!” 两个圣女,第一时间交锋。 叶凰与方琳对视一眼,也选择了对幻琉璃出手。 “又想以多欺少,这还了得?”我嘴角抽了一下,什么毛病啊都,一直喜欢多打一,没点圣子圣女该有的骄傲,“幻影阁的师兄弟们,随我杀敌!” 身后,岁曱等人瞬息杀出,眨眼之间便杀入到千人之中,如狼入羊群,刹那掀翻一片,残肢断臂,零落一地,鲜血喷涌,溅起几丈,猩红一片。 “叶凰,我再杀你一次!”我身影闪烁,出现在被幻琉璃一掌击退数百米的叶凰身前,手中长剑提起,冲着心脏而去。 “我看你这次是否还能复活!”在叶凰惶恐的目光中,序列古剑落下。 “叮!”就在剑尖即将刺入肌肤的之时,一只银色的,宛若玄心伴生银构建而成的纤纤玉手,猛然一弹,将古剑弹开,抓起叶凰便疯狂倒退。 我穷目远望,看见圣海宗圣女方琳提着叶凰,远遁千米,背后有一掌印,气息凌乱。 方琳的力量极其强横,古剑轻颤了几息方才稳住,握着古剑的手,隐隐发麻。 幻琉璃以碾压的优势的暴打洛加洛与双儿那个小娘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打他打得很爽,现在我要一一讨回来。” 天品阁的圣子与圣女,此时此刻面对的不是圣女幻琉璃,而是来自异世界强者的怒火。 “哈哈哈哈!”我开怀大笑,目光游转,寻找北妖门的妖子,他必须解决,他一直在隐藏自身的实力,能够成为圣子级别的生灵,没有一个是菜鸡,他此前的表现太过异常。 “别找了,我在你身后!”声音自我身后响起,一把巨斧劈了过来,“在你身上,我感受了令我都心悸的妖气……你应该和那个传说中妖阁有联系,所以你必须死。” 我极速转身,手中的古剑横在身前,挡住了劈下来的巨斧,力量无比恐怖,同境界之下,妖修的力量本就强于道修与佛修许多,他高出我许多大境界,纵使我有灵约仙身,也难以抗衡。 我被震退,千米之外,堪堪稳住身躯,紧接着,胸口一沉,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好一个北妖门妖子!”我深吸一口气,《圣海志》中没有他的相关记载,一片空白。他的神秘,不比一些老妖怪弱,何况他还知道小妖阁的存在。 就在此时,中央秘境中,一块又一块的巨石浮现,巨石之间,卷轴、丹药、灵石、兵器,闪烁着光芒,散发神秘气息。 第六百二十三章 秘境秘 中央秘境内,悬浮山万千,一座连一座,巨石古朴,一条又一条粗壮的,生着青苔的藤蔓,交错其间,把悬浮山连成一体。 悬浮山之间,有术法、经文、灵石、灵宝灵兵、灵草等悬浮,散发出气息,更有封印隐隐闪烁,展现其不俗。 一座又一座的悬浮山之间,有极强的阵法存在,将所有的卷轴、灵宝灵兵、灵草等尽数封印在其中,只不过所有的封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用不了多久,封印便会消散,届时将会有一场抢夺机缘的大战。 除却古神与大长老他们的战斗外,所有的战斗,戛然而止。 “是诸佛禁地内前所未见的机缘!”北妖门妖子收手,倒退千米,立在一座悬浮山上,望着漂浮的灵物,开口道,“我们没在小秘境中获得的机缘,全部出现在此处了。” 往昔,诸佛禁地的每一次开启,圣海宗的五个宗门加弢族趋之如骛,所为的便是小秘境内的诸多罕见术法经文,罕见的灵宝灵兵等的物资,中央秘境中,从未出现过此等情况。 而此次特殊,所有修士未曾在小秘境中有所停留,第一时间赶到了中央秘境,并未在小秘境中获得任何机缘,方才导致了中央秘境出现无数悬浮山,具体原因…… “难道这是一种补偿机制么?”洛加洛等人汇聚在一起,在一座巨大的悬浮山上落脚。洛加洛看着异象,眉头紧锁,开始分析,“我们此行,没有获得机缘,所以诸佛禁地在补偿我们。” 洛加洛的分析打断了我的思路,不过关于中央秘境为何出现悬浮山与机缘,我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他们在修为极速拔高的幻影弟子的杀戮下,人数已经不足五百,且个个带伤,气息萎靡,狼狈不堪。 “丢人!”神罗圣子也出现,状况好不到哪里去,白了一眼他身边的洛加洛后,吐槽了一句,不知道是吐槽洛加洛的战力,还是吐槽洛加洛的见识与阅历。 韩路、苍奕、幻琉璃带着岁曱等人,出现在我身边。 我看了一眼距我万米远的一座悬浮山,与他们一同落在其上,幻琉璃的灵识扩散开来:“诸位幻影弟子,尽快恢复灵气与伤势,接下来将会有一场抢夺机缘的恶战。” 岁曱等人看我,没有动作。 “你们看着他做什么?”幻琉璃皱眉。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挥手,一百余个储物袋悬浮在身边,轻轻一弹,落入它们各自主人的手中:“灵石丹药,还有存余,我并未全部用完。” 幻琉璃与苍奕看着我嘴角抽抽,苍奕道:“你小子比我还狠,同门的储物袋都坑?” “切,一边去!”我不想鸟苍奕,他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幻琉璃苦笑一声,看向岁曱等人:“战争结束后,阁中会尽数补偿你们。” 岁曱等人抱拳,没有拒绝。 “好了,用你们剩下的,尽快打坐恢复。”幻琉璃柔声道。 岁曱等人立马盘腿打坐进入修炼模式,他们无比清楚秘境中所出现的机缘,何其珍贵。 见岁月等数百人进入修炼,幻琉璃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你不知道阁中资源不足么?”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如何回答,关于幻影阁耗费诸多,阁中资源不足之事,大长老确实跟我说过。 “洛加洛确实丢人,枉了他圣子之名。”韩路开口,声音回荡,把嘲讽拉满,同时也为我转移了话题。 神罗圣子皱眉,神情一变,看向韩路,杀意贯穿万米长空,击向韩路,声音也随之回荡:“我天品阁圣子如何,还轮不到你一外人来说!” 韩路手中血色长枪挥舞,击碎杀气:“他无脑,还不许人来说?” “韩路你找死!”洛加洛怒吼,准备出手。 天品阁圣女双儿亦准备出手,极致的护夫狂魔。 “给我赶紧恢复修为与灵气,待会封印散尽,就全力抢夺。”神罗圣子阻止了准备动手的天品阁圣子圣女。 两人对视一眼,压下了不爽,点点头,盘腿于神罗圣子之后吞下丹药恢复伤势。 圣海宗的叶凰等人早已经盘腿打坐修炼,由圣女方琳提防着他人。 北妖门与弢族的修士暂时形成联盟,由一名破衍境大圆满,受了轻伤的修士盯梢,提防着天品阁、圣海宗以及我们。 “韩路,你说洛加洛枉了圣子之名,难道你就配么?”神罗圣子吞下一枚丹药后,站立炼化,同时开口质问,“你们之中,能有几人知晓中央秘境出现悬浮山的原因?” 看来,神罗圣子那一句丢人,说的是洛加洛的战力,当然他说出此话,也证明他虽不晓中央秘境出现机缘的原因,但也不认同洛加洛的补偿机制之说。 诸佛禁地与地球故人乱古女帝有一些联系,但并非完全因她而起,无人知晓其真正起源,是一处极为神秘之地,其中存在的无数大小不一的秘境,蕴藏着机缘,蕴藏着成仙气机……往昔的历练中,机缘只出现在小秘境内,在中央秘境中出现还是头一遭,连在其中待了不少岁月的神罗圣子都不曾见过。 韩路一笑,看向我,停顿了几息之后,越过幻琉璃与苍奕,目光落在了打坐修炼的序泽身上,而后回首看向神罗圣子,轻蔑一笑道;“我幻影阁中随意一名弟子都能知晓其缘由。” 说着,韩路一指序泽:“序泽醒来,你来说!” 神罗圣子轻蔑地看向序泽,序泽修为并不高,就算幻影阁的秘法加持,也才破衍中期,是所有人中最低的一个。 资质,下等。 “哈哈哈哈,一个资质如此之差的人,能有什么见识,来,让他说,我倒是期待他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被点名的序泽身子一颤,身上灵气轰然逸散,被幻琉璃与幻影阁秘法加持修为散去,展现出真实修为——筑基中期。 “哈哈哈,此般年纪,此般修为,资质下下等,能有什么高见,快说快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的高见了。”神罗圣子癫狂地笑着。 序泽没有生气,抱拳一一拜了我、幻琉璃、韩路、苍奕之后,看向神罗圣子,深吸一口气,悠悠地道: “我们抢夺机缘,不过是一群为人清理垃圾的拾荒人罢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抢夺机缘 序泽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修道至少十余载,修为方才是筑基中期,其资质确实不佳,神罗圣子的下等之说,没有丝毫的贬低,正常来说,二十出头的修士,资质稍微好一些的,能在此般年纪,顺利达到元婴境。 序泽虽然资质不佳,但他在幻影阁中有“幻影才子”之称,能够出口成章,其学问与才智,定非一般人能够比的。 序泽并能够说出此般见解,一定有其根据,我与幻琉璃等人没有开口,静待着序泽的下文,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叶凰打断。 叶凰从睁开双眼,气息已经稳定,之前的伤势好了七八分,听到序泽的话后,冷笑道:“难道你幻影阁不知道,从诸佛禁地中带出任何物品,都能让外界的老怪物们趋之若鹜,甚至有传闻说上面有成仙的气机,如此宝贝之物,在你们口中成了垃圾?是那些老怪物傻了,还是你们?” 序泽看向叶凰:“痴呆愚笨的,或许就是叶凰圣子你。我阁圣子所言不虚,你就一废物罢了,身为圣子并无圣子当有的气度与见闻,丢人。圣海这一届圣子真是……无用。” 序泽目光扫过洛加洛,北妖门妖子,叶凰,最后将目光望向西漠所在的方向,那里有不愿与我同代争锋而选择远走西漠的释迦楼,他是西佛寺当代佛子,在圣海属于圣子级别的人物,有能力角逐圣海第一。 洛加洛与北妖门妖子先后睁开眼,怒目而视。他们身为圣子级别的人物,在年轻一辈中,天赋异禀,却被一个二十有三,修为筑基中期的修士当面羞辱,自然不爽。 洛加洛刚想发作,神罗圣子一眼扫去:“还嫌不够丢人吗?被一个刚踏入筑基的修士杀得身死,他说得没错,圣海的这一届圣子人物,都是废物。” 北妖门妖子、叶凰、洛加洛三人想要发作,但面对神罗圣子,他们选择了咽下这口气。 神罗圣子看向序泽,眼中升起赞赏;“你的看法很新奇,若是你并非像你们阁主那般的生灵,是外域投影而来的强者,你这边年纪,这边见闻与思识,着实难得,说吧,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序泽看向我与幻琉璃:“阁主、圣子二位见谅,我此前所指,并没有你们。” 我提着序列古剑,点点头。 幻琉璃轻笑着,像是一个长辈看着犯错了的后辈。 序泽松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几息后,猛然睁开:“在诸佛禁地秘境中,我们视若珍宝的一切机缘,或许就是某些什么生灵的丢弃的废弃物。” “至于它们是什么生物,是什么级别的强者,我并不知道,也没有思绪,但属于废弃物,我却有充足的依据。” “往年之中,我们获得的机缘都在小秘境之中,且每年机缘总数维持在一个数值上下并无太大的波动,我们从小秘境中取走了那些所谓的‘机缘’或者是垃圾,因为存放空间出来了,就不会再出现在中央秘境中,此次的历练,我们所有人因为战争的原因直奔中央秘境,并未将小秘境的垃圾清理,所以在秘境关闭之前,所有的垃圾都被集中到了中央秘境,让我们抢夺‘清理’……” 序泽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我们不将‘垃圾’带走,小秘境就会被无数的垃圾填满,它们无法居住,或者是再无空间存储它们的废弃物!” 我陷入沉思,如果序泽所言为真,他口中的它们会是仙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它们真的如序泽所预料的那般,居住在无数的小秘境内?还是另有居所,诸佛禁地之内的秘境,不过是它们废物堆砌之地? 它们是谁,是什么样的生灵? 我有些许猜测,但没有序泽这般明晰,更无依据。 所有人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悬浮山之间只有三尊古神的执念。大长老与剩下的圣境修士的战斗余波汹涌,战斗的声音,被此处的寂静所吞噬。 五十息之后,神罗圣子打破了寂静:“序泽道友,我收回之前的话语,修真一途,资质不代表全部,你若是能好好活下去,将来的成就绝对会让人瞠目结舌,是否考虑加入我天品阁,我可以让阁主那老家伙收你为关门弟子,为你提供最好的修炼资源。” 神罗圣子收起了对序泽的轻视,更是直接抛出橄榄枝,想要招其进入天品阁。 天品阁阁主的关门弟子,何其大的殊荣。 序泽道:“承蒙看的起来,条件虽然诱人,但我一天是幻影弟子,终生是幻影人。” “早已经料到!”神罗圣子轻笑着,“洛加洛你们学着些,看看幻影阁弟子的忠诚……好了,竟然注定了是敌人,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不会留手,也不会看着你与你身边的苏霜圣子成长起来。” 就在神罗圣子话语落下的刹那,悬浮山之间保护着所谓的“垃圾”的封印彻底消散。 “行动!”神罗圣子第一个动手,直奔最中央而去,无数“垃圾”在熠熠生辉,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眼前的这些宝贝虽是神秘未知的它们眼中的垃圾,但对于零荒的修士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圣海志》记载,诸佛禁地带出的任何一物,在零荒大路上都是有价无市的罕见之物,帝境巅峰修士都会趋之若鹜。 “战斗吧!尽量多抢一些,我们有序多年都不曾带出一物了,大长老很需要。”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幻琉璃他们道。 大长老修为停在帝境巅峰许多年,无所存进,或许有了诸佛禁地带出的机缘,就能有所进步。 幻琉璃点点头,身上的气息再次荡漾开来,笼罩着序泽,将他的修为强行提升到了破衍境大圆满,让他在面对圣境修士之时,有自保之力。 “东方!”幻琉璃目光转向东天之下的几座悬浮山,其中飘着数十个光团,不知道裹挟着什么。 说完,她便率先冲出。 然而她横掠千米之时,神罗圣子与洛加洛等人便直奔那几个光团而去,神罗圣子的声音也回荡在天地间: “幻影圣女的感知果然敏锐……居然第一时间锁定了它们,但是它们属于我们天品阁。” 第六百二十五章 泣风草 神罗圣子的速度之快,令人目接不暇,声音被他远远落在身后。 幻琉璃提着长剑追出,没有说话,但身上的气息却是猛然颤了一下,看来那几个特殊光团内的物品很重要。 她身后,岁曱等一行人紧随,但被天品阁余下的修士阻挡,大战一触即发,血与火,术与法,再次交织,天幕苍苍,身影穿梭,鲜血泼墨。 在封印消散之后,所有的卷轴、灵宝灵兵、灵草都被特殊的能量裹挟,形成了光团,隔绝散去的气息,感知不够灵敏,便不能够分辨出其中的机缘的重要程度。 他们抢夺的光团总过有五个,我感受不到丝毫的能量波动,很平凡。为什么我会感受不到那几道光团的特殊? “你修为还不够!”苍奕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扭头看向韩路,“继续?” 韩路点点头,刹那掠出,直奔神罗圣子而去。 神罗圣子已经临近其中光芒最盛的一道光团:“这是我的了。” 他的话语刚落下,我身边的苍奕瞬间消失,出现在神罗圣子的位置上,神罗圣子则出现在了我身边。 光团前,苍奕伸手把它收了,一脸的贱笑地道:“一个靠外力达到圣境的修士,永远也没有机会施展属于圣境修士的空间易位的能力了。” “空间易位!”神罗圣子盯着苍奕,咬牙切齿。 “妈的,苍奕你个坑!”我咬牙,缓慢倒退,尽量不让神罗圣子注意到我在他咫尺范围内。同时我将修为运转,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面对圣境修士,肯定不得丝毫的马虎。 然而下一瞬间,神罗圣子便看到了我:“死吧!” 他直接出手,修为尽出,威压弥漫,我身子一滞,灵气被禁锢,所有的准备,在须臾间,化作泡影,身躯还难以动弹,成了待宰的羔羊。 “神罗圣子!”就在神罗圣子的手掌即将落在我天灵之时,冲天而上的韩璐,去而复返,一柄血色长枪,径直落在神罗圣子身上。 强大力量与汹涌的灵气,使得神罗圣子一滞,向我而来的手,也瞬间落空。 他侧飞出数十米方才稳住身躯,嘴角渗出鲜血。他擦了嘴角的额血,凶狠地盯着我与韩路:“好一个韩路,偷袭我!” 若韩路是圣境修士,这一枪之下,神罗圣子定会重伤,奈何韩路巅峰修为仅是化神后期,距离圣境还有隔着一个大圆满,境界越高,一个小境界之间的区别就越大,化神的一个小境界差别,胜过筑基与开脉的区别。 化神后期到圣境的差距,是任何术法都难以弥补的。 “不,还有我!”神罗圣子话语刚落,苍奕便已出现在他身后,拳头落在他的后背上。 神罗圣子一个踉跄,差点摔下长空,刚稳住的他,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圣境修士的一击,就算他同为圣境修士,也不是那么好受的,这一拳,绝对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韩路拍了拍我的肩膀:“计划!” 我:“好家伙!不怕阁主要你小命?” 韩路看向正在与洛加洛等多位圣子级别修士大混战的幻琉璃道:“阁主应允了的。” 我:“*%&……” 神罗圣子气息起伏,修为都不稳定,他红着双眼大吼:“天品阁的废物们,还不来支援?” 任凭他大吼,愣是没有一人前来支援。 天品阁所有修士都被缠住,准确说,除却幻影阁外,圣海城的其余五大势力的修士都被缠住,没有出手的机会。 这一次,幻影阁是铁了心复仇。 “放心,这一次,你再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了。”韩路手中血色长枪缓缓转动,身后出现一柄又一柄血枪,他的修为被提升了些许,更加逼近化神大圆满。 神罗身子扫了一眼四周,沉声道:“好一个幻影阁,只是我们都死在了此处,你们出去也活不了了,那群老怪物都来了,在外面等着你们出现。” “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杀你要紧!”苍奕再度出手,不给神罗圣子喘息的机会。 韩路亦是紧跟着出手,神罗圣子杀了他姐姐,他定然要手刃他,以告慰亡灵。 韩路的灵识传来:“圣子,神罗所说的没错,他们全死了,我们离开诸佛禁地,将是一个死局,所以我们需要筹码!” 我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将目光转向叶凰等的圣子级别的人物,他们是最大的筹码,当然还有圣境修士,圣境修士死一个,对于一个宗门来说可是不小的损失,培养一个效忠于本宗门的大修士,最少需要百年左右的时间。 我看向大长老,被三尊古神击伤的圣境修士,压根不敌大长老的一道分身,他如同魔修一般沐浴着圣境修士的鲜血,大杀四方,人如其名,杀圣成魔,以魔为道。 大长老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一拳轰穿了一名圣境初期的西佛寺打手,挂在手上,扭头看来,问道:“有事?” 我开口:“留几个当筹码!” 大长老笑了笑道:“有些事不用你们担忧,幻影无惧任何人,就算那个东土的土皇帝过来也得忌惮几分。” 我嘴角抽了抽,看来大长老早有打算,言语之间,霸道至极,无惧任何人。 他说的东土土皇帝,定然指的是与天落上交过手的东土唐皇,整个广袤无垠的东土,凡人修士之中只有一尊皇帝,那便是唐皇。 唐皇,是东土的至强者,整个零荒大陆屈指可数的,踏出自己之路的修士之一。 我深吸一口气……大长老轻笑一声道:“行吧,你们考虑的也有道理,现在还不是展现底牌的时候。” 言语之间,大长老封印了一个圣境初期的圣海宗长老。 “小子,那些个圣子圣女,都抓了!”我点点头,将目光从大长老与三尊古神执念上移开,看向神罗圣子与韩路他们的战斗。 战斗如火如荼,被两人围攻神罗圣子处在下风,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嘿嘿嘿,都抓了,到时候绝对精彩!”没有了后顾之忧,心情大好,神清气爽,我看向与幻琉璃大战的洛加洛等人。 就在我提剑动身的刹那,秘境之中…… 大风呼啸,哭声响彻。 第六百二十六章 始尊 大风骤起,呼啸在悬浮山之间,一些修为较弱的修士,在风中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荡,毫无抵抗之力,最终被砸着悬浮山中深陷在其中,骨骼尽碎,血肉模糊,好在小命没丢。 随着呼啸的大风,秘境中,有凄厉的哭声传出,如泣如诉,闻声的刹那…… 我看见,我与她,坠楼而亡鲜血一地。 我看见,有人棺中陈尸数年。 我看见,自己躺在折灵外的乱石坟冢下,外面接二连三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故人,诉说着对我的思念,一晃百年,故人来得越来越少,听到的死讯却越来越多。 火烧崖一战,我被分尸而死,一角带血的残衣,被树灵带回,葬在了折灵外,被它竭尽全力复活,耗费了百年的时间。 “爸……妈……”我等来了父母的死讯,可我卧在三尺薄土之下,声歇力竭,也传不出点滴信息,“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没有死啊!” …… 我看见,有人被挚爱之人所伤,一身死念蜕变出了新的生命体,名葬,死气缭绕,一个人,活着却生生蜕变出了一具死亡之躯。 我看见,始区中,有一人战死无数次,百万克隆体,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白骨填满了百里始区。 百里始区,皆是葬区。 我看见,有人被十八尊身在六边形虚无中的古老生灵,以爱人与未出生的孩子为要挟,被逼得提剑自刎长空,血溅三尺,身首异处,头颅滚落,数年后,乱世中,有一女孩在那一尸身上生活,是世间仅剩的净土。 …… “呜呜呜!”耳边有哭声响彻,是我在哭,还是有人在吊唁我? “这一生啊,累了!”我立在风中,手中的古剑缓缓提起,再次架在脖颈之前,眼前是那十八尊古老的存在。 “你死,他们活!” “他们死,你活!” 他们,十八尊,异口同声,宛若一人,话语苍凉,穿越万古而来,浸润岁月,磨去了情绪,冰冷无情,森森杀意,没有掩饰。 “我死!我的月儿还没出生,没看过这世间的斑斓,不能死,身为父亲,怎能让她未生先夭呢!”我笑着,看向被小怪物、二哈、大公鸡护在中间的小兮,“别了,照顾好月儿!” 手中的序列古剑在抗争,但我始终是执剑者,由我控制。 剑刃划开肌肤,仙血浸润剑刃。 “父亲!” 苍茫之中,忽然有一声呼唤响起。 我心神一滞,抬眸望去,天苍尽头,一片清明世界内,一个五岁小女孩,站在一棵盛开的桃树下,手里握着刚折下的花枝,身边伴着三只半大的动物,不远处还有小溪潺潺,撞着乱石,碎成了花。 她望着我:“父亲!” “月儿!”我的手颤抖着。 “是我哦。”她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花朵。 “始尊!”二哈人立而起,跳上一块石头,激动地开口,“我在遥远的过去,看见了你!” “始尊,你还活着!”小怪物激动。 大公鸡没有开口,望着我四周。 “父亲,放下古剑,你已经用死亡换来了我的生命,还有快乐的童年,你兑现了当年的承诺!”始月开口,手中的桃花向前伸出,“父亲,花!” 桃花越过无尽的虚空,落在我身前,我从脖颈之前移开古剑,伸手接住始月递来的花,花入手的刹那,眼前的十八尊古老存在逐渐消散,与一座座悬浮山交错融合。 始区、始月、三只动物也开始模糊。 “恭送始尊,我们静待您归来,无敌天下,重铸百里始区。”三只动物异口同声。 “父亲,将来见!”始月笑着很开心,“我因您是我父,而自豪!” 一切消失,整个秘境中,只有大风呼啸,除却神罗圣子外所有人都陷入了幻境中,连三尊古神的执念都不例外。 神罗圣子立在最高的悬浮山上,手中托着一株如草如树的草木,叶片如剑,迎风呼啸,划裂飓风,形成声音,哭声便是来自其上。 幻境必定是它产生。 我不认识这一株草,或者说是树,它像是在地球上的剑麻一般,叶子如剑,冲天而起,高达数百丈。 翻阅《圣海志》,其中并未相关记载。 《灵草百鉴》是无所不有,应该有记载,我在灵识中翻开银轮树妖的巨着,在灵草相关的篇章中找到了相关信息。 《灵草百鉴》灵草录第二十一篇:泣风草,零荒草木榜上排名第二十一,生于环境恶劣之地,常年有大风,泣风草生在嶙峋峭壁间风道处,其叶细长,风起,坚韧如铁,划裂飓风而成声,经历漫长岁月,声如哭泣,能乱人心神。 植株如树,高数十丈,亭亭如盖,叶如剑刃,风起而泣。 声如泣如诉,导人遁入幻境,引内心黑暗与执念,引人疯魔,导人向死。其声具醒神之妙,施展者,幻境无侵。 “泣风草!”于灵识中合上关于泣风草的介绍后,抬眸看向神罗圣子,他也向我看来。 神罗圣子皱眉,显然是没想到我能苏醒,他开口道:“没想到你居然走出了泣风草的幻境!不过你还是会输的,我看你能救出几人来!” 他说着手中的泣风草猛然一转,大风更盛,哭声遍野,大长老身子一阵扭曲,气息紊乱起来。 幻琉璃、韩路、苍奕、岁曱、序泽、方澜、零破等人已经走向自我毁灭,有了自爆的倾向,三尊古神的执念也出现模糊,仿佛要从天地间消失。 “醒来!”我大吼,灵识如风一般呼啸,想要唤醒他们,只是除了三尊古神与大长老有所反应之外,对其余人没有丝毫作用。 幻琉璃的状况,最为糟糕,气息已经彻底凌乱,灵气溢流,即将自爆。 我出现在她身旁,运转修为,帮她稳固灵气,同时灵识侵入她的灵识中:“醒来!” 幻琉璃毫无反应,我的努力毫无作用。 “没用的,泣风草的幻境,没有人能破的!你能够脱离环境不过是侥幸!”神罗圣子冷笑,泣风草在增长,风在增大,呼啸不止,如刀如剑,哭声连绵,仿若天地间,只剩一片哀嚎,“所有人都去死吧,你们死了,所有机缘都是我的,我有把我百年内成帝,万年成仙!” 神罗圣子无比疯狂,所有人都陷入了幻境,包括天品阁的修士,他连同门都要杀。 幻琉璃已经鼓成了一团,有随时炸开的迹象……若是找不到解决办法,我将会看着所有人在我面前一一炸开,一一死亡…… 我无法接受,我害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醒来,醒来,不要死啊!” “放弃吧,没用的!” “不!”我嘶吼着。 嘶吼之间,一束桃花,悄然飘落,花香逸散,粉色光芒,熠熠生辉。 第六百二十七章 古神禁 那是桃花,在零荒大陆上不曾存在花朵,来自遥远的祖灵星。 粉色的花瓣,在无边的飓风中飘荡,淡淡的粉色,如同赤霞,在狂风中绽放,花香飘逸,所有的修士的异常,得到了缓解,慢慢恢复。 眼前,最先接触到粉色光芒与桃花香气的幻琉璃,身上的灵气恢复正常吗,膨胀的身躯,几个呼吸间,回归常态,而后她猛然睁开了双眼,一双眸子,望向最高峰的神罗圣子。 “泣风草居然落到了你手,这些年,你在诸佛禁地没有白呆!”幻琉璃望着天穹中,在狂风中哭泣的如树如草的泣风草,沉声道,“泣风草,也果然名不虚传,幻境中,我知道那是幻境,但依然无法破开。” 神罗圣子没有理会幻琉璃,而是死死盯着飘零的桃花,眼神凝重:“这是什么花,居然能够破了泣风草的幻境,我怎么没有见过?” 我看着缤纷的桃花与渐渐从幻境中脱离的众人,心神之间浮现始区与始月,看来那不单是一场幻境,虚实交错,我从幻境中带出了属于地球的桃花。 “月儿……我会尽快变强,回来,我不想你参与到战争中去。”地球存在动荡年代,无数种族入侵,史无前例,许多生灵都被迫参与到了其中。 幻琉璃长剑直指神罗圣子:“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交出泣风草,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神罗圣子一笑,收了泣风草,一脸戏谑地道:“传闻不假,你幻影阁一直在寻找泣风草,是为了修复你阁的至宝吧!想要泣风草,门都没有,你们幻影阁想都别想了!”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所有修士已经恢复,三尊古神执念再次束缚了剩余的二十余名圣境修士,与大长老一起围剿,其余的圣境修士,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桃花随着所有修士的恢复,在中央秘境消散。 洛加洛等人冷眼看着神罗圣子,隐藏着杀意,就连那些与大长老鏖战的圣境修士,对他也有了不满,可神罗圣子丝毫不在乎。 他深吸一口气:“或许有些计划是时候执行了,精彩大戏即将上演!” 说着他便念念有词,幻琉璃掠出,准备阻止,但被一阵忽起的大风吹了回来,那风来自泣风草,其中隐隐有哭声。 须臾,天地间有无数加密的灵识散发出去,无法拦截,灵识穿透层层空间,没入虚无,向天品阁而去。 “杀了他!”大长老的灵识传来,无比凝重。 苍奕、韩路、幻琉璃第一时间纵天而上,战斗展开,三人压着神罗圣子打,应对韩路与苍奕,他就已处于下风,幻琉璃加入,他离灰飞烟灭不远了。 “小子,你去抢他们圣子的机缘,顺便抓了他们当筹码!”大长老直接开口,声音回荡在秘境内,“若是败了,我就重新立圣子了。” 说完,便再次鏖战,杀圣拘圣。 大长老动了真怒,一拳轰碎一名已经力竭的圣境初期大修士,灰飞烟灭,而后对上了弢乙圣人的分身。 “受死!”大长老怒吼,一拳接一拳砸出,毫无技巧,全是力量,一拳落下,空间都出现裂纹。 弢乙圣人接了大长老一拳之后,道:“你幻影阁离灭亡不远了,老朋友!” “你会先死!”大长老再度出手,有碾压之势。 看来确实如神罗圣子所说,幻影阁一直在寻找泣风草,不然大长老不会如此。 我耸耸肩,压根不在乎什么圣子之位,我只想做好我自己……无愧于心,幻影不负我,我定不负幻影。不过让我一个人对付五位圣子级别的天骄,谈何容易,又得掉一层皮。 洛加洛、双儿、叶凰、方琳,北妖门妖子五人身上有十个光团,看来在泣风草出现之前,他们就获得了不少的机缘。 “我的!”我咧嘴笑了笑,他们的早晚都是我的。 “苏霜有种来抢!”洛加洛冷笑,手中多了出现一个能量波动剧烈的光团,“你虽然将我们从幻境中解救出来,但我们并不会因此感谢你,更不会有丝毫的留手。” “这应该是一卷天级术法,有本事就来抢。”洛加洛晃了晃手中的光团,笑着道。 简单的心思,想用天级术法乱我心神,让我在战斗中出现失误,借此联手击杀我,也太不把我放在眼中了吧? “杀!扫剑式!”序列古剑与脉轮齐齐出现,我踏着虚无,出现在洛加洛身前,古剑横扫,劈了过去。 洛加洛身躯闪烁,躲开了攻击。 其余四人也各自施展术法,向我围杀而来。 叶凰手中一把大斧,灵气汇聚,有劈开万物的气势,直接劈来。 作为圣海宗的圣子,叶凰的战力一点也不弱,落下的巨斧与序列古剑撞在一起,若非我有资质榜上第一的灵约仙身与百万之力支撑,无法硬接。 接触的刹那,我与他空着的手,交手数百次。 脉轮震动,震退叶凰。 十三剑式纵贯长空,剑影交错,在几息之间,就数次击退了洛加洛等人,只是身上已经多了几道口子,鲜血淌出。 他们在拼命,没有丝毫藏私,才导致战斗比此前艰难。 一人鏖战五个圣子级别的生灵,确实足够吃力,短暂交手,体内的灵气已耗去一半。 “看来需要尽快提升修为了啊!” 我还未来得及调整气息,方琳与双儿的攻击接踵而至,两把长剑,从左右两侧横扫而来,封死了避退之路。 头顶之上,洛加洛虎视眈眈,手中至少是地级的术法正在酝酿,一旦我向上而去,他便会直接轰碎我的天灵。 下方,北妖门妖子化作一尊巨妖,身高丈余,臂展数米,一身妖气滔天,双手化作钢爪利刃,闪烁着冰冷。 上下左右,正在合围。 叶凰也已缓过气来,巨斧再起汇聚灵气,猛然劈来。 “你也不怎样!”叶凰嘲讽。 “你试试?”我冷笑,古剑横扫了出去,既然避不开,那就接下,五人又如何,我苏霜何惧。 “提剑式!” “云剑式!” “撩剑式!” “云剑式!” “刺剑式!” 五招剑式,在瞬息中,一气呵成,剑吟呼啸,漫天之间,只剩剑影。 叶凰、方琳、双儿、北妖门妖子四人身上,有灵气铠甲浮现,将所有的剑气与剑影都挡在身外。 洛加洛出手,身后法相万丈,一掌轰碎了所有剑影。 “万象霜天,空间禁制!” 洛加洛一拳,直接落在我的身前,空间收缩,形成禁制,身体无法动弹。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动手!” “杀!”五人再度杀来,而我在洛加洛的全力两击中,受了不轻的伤,身上更有禁锢之力,这禁锢之力并不持久,仅能让我在五息之内无法动弹。 强者之间交手,五息便能决定生死。 就在他们五人杀来之际,一道沧桑的声音,从我体内传出,回荡在秘境中: “神之禁祭第一禁:古神禁!” 第六百二十八章 化魔 千钧一发之际,灵识中,浮现一尊巨大的古神头颅,一道虚幻的身影,立在头颅之前,身上古神气息流淌,规则如同拍岸的巨浪,一潮接一潮,搅动天与地。 他是刹古神。 “神之禁祭第一禁:古神禁!” 话语从他口中传出,蕴含着强大的初始规则,穿透灵识与身躯,迎上洛加洛、双儿、方琳、叶凰、北妖门妖子五人。 规则溢出的刹那,五人瞬间静止,被彻底禁锢住。 “五息的时间!”刹古神的声音在灵识中响起,有几分虚弱,随后便消失。 诸佛禁地对存在于我体内的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灰烬生灵、刹古神都有极强的压制作用,古神选择强势出手,消耗极大。 在乱古的压制下,能够布置出五息的禁制,实属逆天,刹古神生的时候,会有多强? “五息足够了!”五息时间,如白驹过隙,倏忽而过。 洛加洛所施展的空间禁止之术率先失去了作用,提着古剑,忍着一身的伤痛,从他们中逃离出去,立身长空,吞了两枚丹药,恢复伤势与灵气。 我刚吞下丹药,古神布置的古神禁也到了时间,洛加洛他们五人的联合攻击落空,在虚无中炸开,声势浩大,连空间都被炸出了裂纹,若是没有避开,必死无疑。 联合攻击落空后,洛加洛第一时间看了过来,身后万丈的法相,无比瘆人:“苏霜,没想到你还会禁术,算你走运。” 就在他话语之间,无数的光团再次喷涌而出,每一个光团都散发出极强的能量波动,等级很高。 秘境迎来了第二次的爆发。第一次的光团,在所有人陷入泣风草幻境之时,几乎都被神罗圣子收了。 洛加洛与双儿对视一眼,追着两道光团,消失在悬浮山之间。 北妖门妖子扫了一眼四周,也追着一道光团消失不见。 诸佛禁地的秘境机缘可遇不可求,遇到适合自己的极难,他们选择追逐而去,定然是寻到了适合自己的。 秘境机缘与杀我相比,更加重要。 除却大长老等人,韩路、苍奕、幻琉璃与神罗圣子的战斗外,所有的战斗都被打断,所有人都追着光团在悬浮山之间飞行穿梭。 他们彼此之间,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哪怕此前生死相向,在这一刻都不再出手,专心寻宝逐宝。 我、叶凰、方琳一起关注着一道光团,光芒并不是很盛。 那道光团上,我感受到了弥的气息,里面的东西应该与古神或是不知在何处的弥苍有关。 “那是我的!”叶凰沉声,似乎也与那一道光团有感应。 秘境中,光团极多,但不一定都适合自己,且拿多了,未必能够带得出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在修真界,无人不知,莫说外人,自己长辈都有可能眼红而杀人夺宝。 在他说话之间,我纵身而起,飞天而去,追逐那道光团。 它的速度极快,即使我竭尽全力,追逐依旧无济于事,没有缩小与它之间的距离。 那光团极其不俗,所过之处,会留下能量印记,会降低追逐之人的速度,有几道能量印记在我身上炸开,血肉模糊。 越是难以到手,证明价值越高。 叶凰与方琳也选择了出手,展开当下修为下所能达到的极致速度,追逐光团。 他们皆是破衍境修士,速度比我快上许多倍,加上他们宗门几进几出秘境,拥有极其丰富的经验,追逐机缘,比我擅长很多。 他们二人一边飞行穿梭,一边施展术法,一道又一道能量落在光团上,将其速度降低了许多。 十余个呼吸之间,叶凰与方琳便将那道光团逼到了一个死角。 我纵身一跃,出现在他们所在的悬浮山上,叶凰与方琳布置了阵法,笼罩着光团。 “这次看你往哪跑!”叶凰冷笑,逼向光团。 就在伸手的刹那,光团向我飞来,从我面前飞过,脉轮出现,将其拘束,极其顺利,没有丝毫反抗,我将其收在了储物袋中,从上面散发的能量波动来判断,品级不会低,堪比镇门之宝。 “这一次赚大发了!这简直是白送……不对,应该是自主选择了。”我深吸一口气,爽快至极,所有的伤似乎都得到了缓解。“所以才不会有抵抗,不然如此等级的宝贝,不会这么容易降服的。” 我明悟了过来,是光团择主了。 “给我!不然不会死得很难看的!”叶凰第一时间杀来,“我关注它很久了,它是我的!” 方琳随之而来,她从未开过口,哪怕重伤也未曾发出过点滴的声音。 我没有理会叶凰,天折经运转,一剑扫出:“移霜,寂灭!” 两剑齐出,霜玄漫天,寂灭满布,天地潇潇,苍凉起意,宛若走了一遭末世,万物枯寂。 “天荒巨斧第一斧:破山开!” 叶凰施展术法,巨斧劈下,破开霜雪,击碎寂灭之意,直取我要害。 叶凰的攻势如同巨斧一般,无比刚烈,每一斧落下,虚空中都炸起能量漩涡,巨斧虚影,纵贯千米,在大地上留下一道道深坑。 身为圣海城第一大宗门的圣海宗的圣子,终于开始像点样子了。 方琳出手更是狠厉,每一剑都快狠准,长剑挥舞,百米剑影,横扫虚空,部分悬浮山,直接被一分为二。 两人的攻击史无前例的凶悍,此前一直有所保留,不曾全力以赴,还真是鸡贼啊,防着洛加洛等人。 没有洛加洛他们的干扰,面对一对圣子圣女,我虽不能击杀他们,但也不会太过吃力。 我避过两人的攻击,古剑在霜雪中横扫,带起风雪,落在方琳身上,寂灭之意,瞬间侵入她体内,逼得她暂停了攻势。 “没事吧?”叶凰擎着巨斧,劈来的同时问了一句方琳。 方琳摇了摇头。 叶凰一笑举起巨斧劈来:“天荒斧第二斧:碎千山!” 我深吸一口气,叶凰终于开始展现隐藏的实力了。 就在叶凰即将劈来的刹那,手中的古剑忽然躁动起来,一股情绪涌入心神之间,直接化作主导,诡异的声音响起: “屁股开花!” 第六百二十九章 黑暗中的眼睛 传出的声音极为诡异,如同是牙牙学语的孩提,借着我的身体说出一般。 诡异的音节,断续的发音,使得四个字极其不连贯,声音从我喉中传出,如强大的术法一般,在虚空中,聚集灵气形成能量涟漪,古剑竖在身前,剑影瞬间十万丈,刺破云霄,立在天地中。 古剑上,弥漫着无尽的灵气。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刹那,方琳的下半身的衣服碎裂,如花一般绽放,雪白的娇俏之上,一朵从未见过的黑色花朵印记浮现,光芒映照,在序列古剑之前绽放。 “苏霜你找死!”叶凰大吼,杀了过来,一身的戾气,圣子圣女是内定的道侣,若是没有意外,方琳会成为叶凰的道侣,双宿双飞,出双入对……自己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此般侮辱,换成谁都会火大。 我被控制着身躯,扭头看向叶凰,万丈古剑扫了过去,一剑,叶凰手中的巨斧化作齑粉,他也被强大的力量直接击飞,砸在一座悬浮山中不省人事。 方琳在挣扎,面色难看,依旧没有出声。她根本无法动弹,被古剑中溢出的一股神秘力量束缚,修为被封印。 黑色的花朵,在她的娇臀之上的盛开。 “这他妈什么玩意?” 紧接着,双儿那个小娘皮的声音回荡在悬浮山之间,她与方琳一般,娇臀生花,黑色的花朵,深邃到可怕。 两个圣女被束缚在一起,俯身在虚空,娇臀暴露在外,被印上了黑花印记,通体黑色的花株在其上盛放。 “苏霜,你干什么?”洛加洛伴着如法相一般的准圣灵魂杀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侮辱人,我天品阁与你不共戴天!” “死!”低沉、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古剑横扫出去,砸在洛加洛万丈的准圣灵魂之上,准圣灵魂一阵颤抖,瞬间消散,洛加洛神情一滞,一口鲜血紧接着喷了出来,而后也落在一座悬浮山内,不省人事。 我将目光收回,双眼落在两朵盛开的黑花上,古剑轻轻旋转,两朵花随之转动,秘境中的游离凡人灵气被牵引,化作两道飓风,在黑色花朵上方凝聚。 随着游离灵气的聚集,所有还处于自由状态的光团,瞬间出现在古剑四周,围绕着古剑飞速旋转。 所有修士瞬间聚集,目睹了两个圣女的娇臀。 “苏霜!!!”双儿那个小娘皮声嘶力竭,恨不得将我拆骨剥皮。 “苏霜,我跟你没完!” 就连幻琉璃也从战斗中抽身,飞速而来,出现在我对面,没有发作,凝重地盯着我与古剑。 幻琉璃犹豫了几息之后,临近我,手落在身上,接触的刹那,被一股强横的剑气弹飞,手心出现了剑痕,灵气都无法修复,一直往外渗血。 幻琉璃向大长老传送了灵识。 大长老停下了手中的战斗,投来目光:“你怎么了?” 我看向大长老,摇了摇头,无法开口,只能晃了晃手中的古剑。 在大长老的注视下,几道包裹着经文的光团被序列古剑吞噬,传出剑吟。 “苏霜,放开我,我饶不了你!” 大长老从战斗中抽身,出现在我身边,望了一眼黑色花朵,眉头紧锁,手掌落在我肩上,但依旧被弹不开,留下浅浅的剑痕,并未被划破伤口。 “它们,快来了!”黑暗古神转身,看着序列古剑,“黑暗盛放,人间无昼,生之所守,一切成空。” 始古神也投来目光:“剑,在寻求突破。” 始古神的话语一出,序列古剑猛然颤抖,十万丈的剑影,在天穹中舞动,划开湛蓝的天际,露出掩藏在苍蓝之下的黑暗与闪烁的星辰。 那黑暗,如同盛开在两个圣女娇臀上的黑色花朵一般,深邃恐怖,不见丝毫光明。 黑花绽放,苍蓝隐去,暗夜浮现,星辰茫茫。 面对苍蓝之后的黑暗,我感受到了一股冰冷与恐惧。 在那极深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双眼在窥视着我,扯着诡异的笑容。 黑花盛开,从两个圣女身上脱离,驾驭着剑影,纵天而去,消失在黑暗内。 黑色的花朵,在消失了几息之后,忽然绽放,黑暗于黑暗中绽放,本当什么也看不见,但这一刻我却看见了许多,许多。 窥探的感觉,随着花朵的绽放而消失。 花朵在黑暗中上开,卷起漩涡。 那漩涡,宛若是神墟中仙意荡漾之时,诸多仙所面对的黑暗深渊,令我心悸……黑渊深处,到底有什么? 序列古剑突然变故是与黑暗古神口中的它们有关? 它们,是谁? 黑色的花朵,为何盛开在两个女子的娇臀上? 我心中浮现无尽的疑惑。 “古剑在聚灵,你们无须担心,抓紧时间获取机缘吧,秘境不会维持太久了!”木古神转身,看着我与序列古剑,微微一笑,眼神中有欣慰,“弥,始终是弥,不落我弥苍之名。” 古剑四周的光团,在木古神话语落下后,便回归自由,遁入悬浮山之间,不断穿梭。 两个圣女恢复了自由身,披上衣裳之后,没有动手,抬头望着黑暗,眉头紧锁,眼神中涌上了恐惧。 幻琉璃看我一眼,而后闭上双眸,身上升起光芒,向着四周迸发,延伸到无尽处,几息之后,她猛然睁开双眼,看着我道:“玄天古城中,你放开了去做……” 我不解,疑惑地看着她,但她没有解释的意思,看向岁曱等人:“不动手,是等着机缘自己送上门来?” 说完就转身杀向神罗圣子。 岁曱扫我一眼,眼神中尽是担忧,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追着光团而去。 悬浮山之间,再度出现一道又一道追逐光团的身影。 大长老也转身,去到三尊古神身边,再度出手。 叶凰与洛加洛从两座悬浮山之间出现,来到方琳与双儿身边,一同望着黑暗,没有开口。 我手中的古剑轻轻颤抖,十万丈的剑影散去,黑暗消失,而古剑的剑意从我体内淡去。 四人回过神来,一起冷眼看着我: “付出代价!” 我握着古剑,点点头:“嗯!” 第六百三十章 来自黑暗的恐惧 我面对叶凰他们四人,没有丝毫的恐惧。圣海年轻一辈中,已无人是我对手,哪怕他们四人联手,至多只能将我重伤,无法将我击杀,若是逼到绝境,我能逆境反杀,逃出生天,代价会极其惨重,如非必要,我断然不会施展杀技。 只是,此时今日,不同于往昔。 天穹隐去的黑暗依旧笼罩在我的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血脉中灵气运转出现些许滞缓,被黑暗影响着,但这一战不能不进行……古剑的异变,已经触犯了修真界大忌。 杀人不过头点地,将两个女子的娇臀暴露在众目之下,是极大的侮辱,若是人人如此,修真界鸡飞狗跳,陷入沉沦,失去了身为修真者当有的纯净与无瑕,乱心乱道,是大忌。 修真之人,修身修心,戴天履地,当无愧于天地。 修真界的共识,需要维护,侮辱他人而不杀,得付出代价。 “有胆识!”洛加洛走来,气息恢复了七八成,“但这一战我们有一个条件,你不能使用你手中的剑。” 洛加洛与叶凰盯着序列古剑,眼神中有忌惮,两个圣女更是有极强的畏惧之色,生怕再次上演屁股开花的闹剧。 我点点头,这件事我有愧,道心蒙尘,为了道心无瑕,我需无条件答应他们的要求。 “没必要,修真界本就是残酷的!”鬼母的声音在灵识中回荡,“你们是敌人,任何手段都不为过……他们此般要求不过是无理取闹。” 我摇了摇头,还是收了序列古剑,鬼母叹了一声:“白费老娘力气,不知好歹!” 我没有说话,但我知道鬼母是出于好心,诸佛禁地内,乱古女帝对他们有极强的压制,现身都困难。 我非不识好歹,也全非为了问心无愧……我心中有黑暗印刻,挥之不去,如梦魇一般,积压在身上。 这恐惧,来自黑暗深处那双黑色的眼睛,来自黑色花朵绽放之后,所见的黑暗景象。 黑暗之中,有一生灵,立于众生之上,黑暗相随,睁开双眼,光明尽殁,生灵堕坠。 它,让我恐惧,唯有战,唯有血,才能浇灭恐惧的火苗。 序列古剑虽是神兵利器,我须放下,以己身之力,清明道心,证自身之道……方能驱散点滴恐惧。 天地苍茫,终有倾覆之时,己身强横,方是正途。 赤手空拳直面四个圣子级别的生灵,手臂上一实一虚,一紫一蓝的脉轮在缓缓旋转,脑海里浮现关于脉轮的一些信息,这些信息来自于雷脉森林与原子世界内的生物。 脉轮有一个极其关键的参数,被原子世界的生物称为脉振,是指脉轮在一息的时间内振动的次数……万物皆脉,每个生灵都有对应的脉振。 凡人的息振很低,属于低级息振生命体,修士的息振起步是三百息振。息振也是范围,是区分凡人与修士的一种全新的手段。 脉振的单位息振,其中的时间单位属于微观世界的时间单位,与修士所使用的“息”并不相同,脉振的一息,相当于地球上的一埃秒,极为短暂。 雷绝轮在振动,其脉振范围为七百息振,相当于一秒钟振动七十万亿次……极为恐怖。 蓝色的虚幻脉轮也在振动,但无法确定其息振范围。 原子之内的生灵,对于脉轮的研究极为透彻,一时半会难以完全消化,但眼下的这些知识,便已经足够我很好地了解脉轮的性质,更好地辅助我战斗了。 “雷绝轮,开!”面对四个正在全力准备大杀招的四个圣子圣女,我低沉吼道。 气息,在脉轮的振动下,变得极强,超出筑基修为,无法用现有的修真境界衡量。 压在心神间的黑暗,被脉轮挣脱,灵气流转,潺潺如溪,一往无前,毫无滞涩。 “没有古剑,我依旧能虐杀你们!”我抬眸扫视着他们四人,冷淡开口,“你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的命,也是我的!” 黑暗在我心神之间笼罩。 在洛加洛等人身上,我看见了黑暗,侵蚀万物,湮灭众生。 叶凰手中的巨斧再度出现,初始是一柄黑色巨斧,随着他的气息攀升,逐渐转为蓝色:“是吗?” “天荒斧三连斧!” 叶凰出手,蓝色的斧头,在天幕中连成一片,每一斧落下,皆有三道斧影重叠,一重连一重,眼前被蓝色与巨斧填充,最终在数十丈的长空里,凝聚成三把天荒巨斧,蓝色的灵气与符文流转,透出一股苍凉,像是直面天地未曾诞生的荒凉纪元。 “花里胡哨!”所有的招式,此刻在我眼前成了无用的装饰,话语之前,一拳轰出,破开了三重巨斧,落在叶凰紧握着的巨斧之上,接触的刹那,脆响随之而起,整个天荒巨斧,以我拳头落点为中心,轰然碎裂,化作碎片。 “你,不过一介庸才!”第二拳轰出,落在叶凰的胸膛之上,将其轰成了对穿,前后透亮。 叶凰面色苍白,嘴角挂着鲜血,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 他叶凰,并非庸俗之辈,圣海城屹立在大陆的最南端,毗邻无尽的汪洋,地理位置特殊,加上是进入玄天古城的必经之地,水深龙多,圣海天骄的分量极高,奈何他遇上了我……我曾位临绝巅,傲视群雄,他一代后辈圣子,何足挂齿? 我眼中黑暗笼罩,心神之间尽是来自黑暗深处那双眼留下的恐惧,深深侵蚀着我,唯有无边的力量,方能让我稍稍心安。 我一甩手,将再无一战之力的叶凰甩到一座悬浮山上后,淡淡地道:“万事皆有可能!” 击败叶凰的速度极快,快到方琳、洛加洛、双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到你们了!” 我迈着步子,向他们三人逼近,心神中全是黑暗,话语回荡在秘境中,尽是一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言辞。 “我看见黑暗来袭,你们堕入其中,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我看见黑色花朵,盛开在彼岸上,凋了世间芸芸众生。” “我看见亡灵回首,流着黑色的眼泪……” 第六百三十一章 无敌路初现 洛加洛、双儿、方琳三人对视一眼,分散开来,立在我的三个方向上,修为全力运转,神色凝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方琳余光扫向砸在悬浮山中生死未卜的叶凰,露出担忧。 洛加洛一双拳上,万象升腾,身后的准圣灵魂再次出现,比起之前虚幻了许多,想必是被需求突破的序列古剑伤得不轻。 “两拳打得叶凰圣子失去战力,他怎么变得这么强?”双儿那个小娘皮谨慎至极,我向前一步,她就后退几步。 方琳摇了摇头,她应该是比谁都清楚叶凰真正的实力,以叶凰的实力与雄厚的底牌,对上圣境大修士,就算没有一战之力,也不至于没有逃跑的机会。 洛加洛点头:“这小子诡异,是忽然冒出来的,一年之前,圣海城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跟脚,看来这次回去需要好好查一查了,当下最要紧的是不要被他击杀了。” 在洛加洛话语之间,北妖门妖子出现,寻找了一番失踪的叶凰,确定后者失去战力后,一身妖气史无前例的浓重。 “你来的正好,一起对付他!”洛加洛开口。 “正好,省得我去找了!”我一步向前,手臂上脉轮极速旋转,扭曲着灵气与空间,紫光盛烈。 一步,跨越空间,转瞬出现在洛加洛身前,一拳轰出,摧枯拉朽,他所有的防御,分崩离析,飞速湮灭,能量波动被虚幻的蓝色脉轮吸收。 那是我的第二个脉轮,属于筑基境的,目前没有实质化,它在吸收能量,充实自己,紫光逸散,蓝光弥漫,将洛加洛吞噬…… 洛加洛眼中全是不敢置信:“圣境修士都无法一拳轰开我的防御,你居然能……” 我微微一笑,现在的我,岂能以常理来度量? 手臂上有序列之力流转,拥有百万之力,是力之极尽,天地间最强的神兽都不曾拥有的力量;加上脉轮的加持,轰碎洛加洛的防御,完全不在话下。 我微微一笑,再度轰出一拳,落在了洛加洛胸膛上:“废话少说,下去陪叶凰去吧!” 两拳,曾经号称圣海年轻一辈第一天骄的洛加洛落败。 洛加洛如同一颗炮弹,射入到叶凰所在的悬浮山上,扫平沿途的山川草木,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扬起漫天尘。 速度之快,出人意料,一切,电光石火间,瞬息结束。 我转身,如神临一般,带着压在心中黑暗恐惧,瞬临双儿那个小娘皮。 我与她,近在咫尺,脸几乎贴在一起,她带着热气的呼吸,拍打在我脸上。 “黑暗盛开在你身上!”我一拳轰出,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直接将其重伤。 我一手提着重伤的双儿,一手挥拳,面对眼前的虚无轰出。 蕴含着百万之力的拳头,同时出现在圣海宗圣女方琳,北妖门妖子身后,在同一瞬间落在二人的后背上。 两个身躯一个踉跄,修为紊乱,气息起伏,差点跌落下长空。 我一笑,出现在两人身前,挥起巴掌,一人一巴掌,打下长空,落入到叶凰与洛加洛所在的悬浮山上,再度扬起灰尘。 我提着奄奄一息的双儿,纵身一跃落入悬浮山间。 悬浮山,满目疮痍,参天古木拦腰折断,地面有一道很长的沟壑,三道数丈深坑,里面已经没有了人。 叶凰、洛加洛、北妖门妖子、方琳四人相互搀扶着,瘫坐在一个古树树桩下,艰难运转修为,恢复伤势。 叶凰胸膛依旧前后透亮,但对于修士来说,只要不是伤及道基与灵魂,身躯残破,除却疼痛之外,并不算是致命伤,见我临近,叶凰往后缩了缩,紧靠树桩:“你想干什么?” 我耸耸肩,将双儿小娘皮像丢垃圾一样丢到洛加洛身边:“你们应该都不想死吧?” 换作往昔,诸佛禁地外,没有那群老怪物,我绝对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击杀,他们皆是幻影之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而今,有老怪物临近,幻影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活着比死更有用。 “你想要什么?”北妖门妖子皱眉,不是愚笨之人,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洛加洛扛着伤,为双儿那个小娘皮疗伤。 方琳依旧一言不发,纵使一身伤,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看向北妖门妖子,赞善地点点头:“拿出身家,买命!” 洛加洛一边为双儿疗伤,一边阴沉地盯着我,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你不敢杀我们,所以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放心,从诸佛禁地离开,我会调查清楚你的跟脚,让你无所遁形。” “就你话多!”挥起手,一掌落在洛加洛脸上,打脸之声,在悬浮山中回荡。 “就你话多,就你骨头硬!”一个健步向前,将其踢倒,手掌如刀,划开他的胸膛,扯出一根肋骨,痛得他浑身抽搐。 双儿那个小娘皮颤抖着开口:“停……停手!” 同时一个储物袋丢到了我的脚下,我转身捡起,灵识顺利涌入,里面所藏,超出我的想象,是我生平所见,难道所有的圣子圣女都这么富有吗? 里面还有在秘境中所得的光团。 我能确定双儿那个小娘皮,确实交出了她全部所藏。 “苏霜!”洛加洛咬牙切齿,“她已经交出所有,你把她放了!” 我摇了摇头:“只是买命钱,并非是买自由啊!” 我点点头,一挥袖子,将双儿击晕,下了层层封印之后,与洛加洛的肋骨一同丢进了储物袋中,给黑白双煞作伴去。 “你的,包括万象霜天!” 洛加洛摇头,万象霜天,绝非一般术法,他不可能轻易交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我再度出手,暴打了洛加洛半柱香的时间,几乎把他整个人拆了一遍,重新组合。 “给不给?” 洛加洛是个硬骨头,依旧摇了摇头…… “行!” 我再度暴揍他,看得叶凰他们几人面皮直跳,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把自己的储物袋,功法经文尽数丢了出来。 我一脚踢飞洛加洛,满意地看着他们三人:“这觉悟就很不错。还需要我动手吗?”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也没有自我封印,而是各自分出一缕灵魂,交给我之后,主动缔结灵魂契约,从此,他们的生死掌握在我的一念之间。 我看着他们,微微一笑。 “得,算你狠!”北妖门妖子率先出声,一掌落在眉心,失去知觉,晕死过去。 叶凰与方琳对视一眼,无奈苦笑,也各自击中眉心,晕死过去。 我满意地笑着,把他们三个装包后,走向已经肿成胖子的洛加洛:“有些人的骨头不是硬,是贱!” “死霜!”洛加洛见我临近,从漏风的口中挤出两个字来。 同时,他身后出现了一坨白色的物体。 “我,我,我要杀了你!” 第六百三十二章 杀人诛心 洛加洛身后的那一团白色巨物,不是他物,正是他引以为傲的准圣灵魂。 准圣灵魂,也随着洛加洛肉身的变化而变化,证明这一顿胖揍,涉及到了灵魂。 一双拳,可以轰击灵魂,通过肉身,重塑灵魂,是一种闻所未闻的手段。 我若有所思:“看来……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是天穹苍蓝之后的黑暗引起的,还是脉轮的完善所引起的?” 我找不到答案,想要弄清楚这些事情,并非一时半会就可以的,当务之急,是撬开洛加洛的嘴,他的经文,他的储物袋,他的万象霜天,我势在必得。 “我……我,杀你,公平一战!”洛加洛的话回荡在耳畔,断断续续,没法连续。 “杀我?你配吗?”我临近他,压在心神间的恐惧,刻在脑海里的黑暗,在初现的无敌面前,逐渐消散。 洛加洛,在我未曾出现之前号称圣海年轻一辈第一人,而今早已不是,一旦此处的战斗传出去,圣海曾经所谓的天骄,将会成为一场笑话,破衍起步的圣子们,被一个刚踏入筑基的修士压着打,何其荒谬。 “你的所有,都给我,买你一条命!”我开口,继续索要。 洛加洛身为圣子,身上定然有诸多手段,强行搜取与搜魂,定会是徒劳一场,唯有让他屈服,主动交出,才是王道……目前,我有的是时间折磨他。 我在祖灵星上在小说与影视剧中了解一些古代的酷刑,皆是惨无人道之刑,足够他喝一壶了,我倒要看看,修士跟凡人相比,一身骨,能硬到哪里去。 “门都没有!”洛加洛嘴角抽动,球一样的身躯,勉强站起来,像个小胖墩,可可爱爱,一身的残破与鲜血,在可爱中增加了几分狰狞。 “竟然负隅顽抗,那便吃点苦头吧……”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呢,废物一个,看不清眼下的形势吗?” 洛加洛开口:“若非古神相助,你们幻影阁能翻出什么浪花?别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我定然会找到你的跟脚,覆灭与你相关的一切。” “或许,你们阁主的阁主,天品阁的创始人,进入我来的地方,都得颤抖,你?什么废物,一个筑基修士都不打过,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藏在始村中的那群看似人畜无害,垂垂老矣,个个迟暮的老家伙们,绝对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我曾记得,在南域声名赫赫,人见人怕的老师天折子,在那个小村庄里,被人喝来呼去,像个后辈,唯唯诺诺,屁都不敢放一个。 始天一族,说的或许就是他们。 我向前一步,在他灵气还未曾运转之前,脉轮脱离手臂,出现在他上方,瞬息扩张,方圆半丈,笼罩着他,缓缓降下……“圣海第一,不外如是!” 他勉强运转起来的修为,瞬间土崩瓦解。 脉轮如刀,从肉体开始,一点点削开血肉,碎裂白骨。 悬浮山之间,鲜血混杂着肉末与骨屑,四处纷飞,落在拦腰折断的草木上。 我第一时间运转修为,在体外形成结界,避免被溅一身。 修士的凌迟,是血与骨的狂舞。 “苏霜,有种给我一个痛快,你一个凭借外力击败我们的人,不值得引以为傲。”洛加洛嘶吼着,他始终以为我击败他们,是借了外力,古神之力,“没有古神,你什么也不是!给我一个痛快……” 原来,他不妥协,是因为身为天骄的骄傲,他不愿向一个他以为的借外力的修士低头。 杀人需诛心,或许击碎他的信念与骄傲,获得他所藏,将不会是难事。 我向前一步,身上气息弥散,脉轮,道基,妖气,佛基一并显现而出……一条新路,两种修为,三种根基,尽数展现。 “你真以为,我走到而今,靠的是外力吗?”我冷笑,“七岁起,我三年走了十万里路,风雨无阻,筑下佛基;深山,以血为代价,艰苦修炼,凝聚一身的妖气;北野之中,静坐一年,不吃不喝,消凡人之躯,开脉入道……,一年间,生死边缘徘徊千百次,以弱击强,身碎骨裂千百次,鏖战雕琢,踏出自己的路。” …… “如此种种,我还需要依靠他人之力么?”我笑着,话语伴随着残缺的画面,一点点击碎洛加洛的骄傲。 “十六岁筑基,资质不外如是!”洛加洛抓住最后的稻草……资质! 十六岁? 不! 我摇了摇头,我脸上带着幻影阁给予的面具,更改气息与年纪,掩盖了身份。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脸上的面具揭开了一角……露出一张稚嫩的面庞。 我虽有四百年的记忆,可在茫茫零荒大陆上,我只呼吸了十一载岁月。 戴天履地十一载,我未见大陆浩茫……未见神秘千分之一。 十一载,我已走到了筑基,古来无几人。 修士,寿元漫长,十一载,弹指一挥间,大修士之间的一战,或许都不止。 这一刻,洛加洛球形的身体,猛然颤抖,眼神中尽是不敢置信……:“是你,原来是你,至宝!” “你他丫的才是至宝,你全家都是至宝!” 洛加洛苦笑,心灰意冷:“天骄?在你面前,世间何人还敢自称天骄?” 我戴上面具,恢复十六的模样。 脉轮从洛加洛身上撤去,他的血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恢复……这便是修士的逆天之处,凡人的致命之伤,或是需要数月才能恢复的伤痛,于修士而言,不过尔尔。 他笑着,甩出储物袋,还将他所修炼的经文“圣品经”与万象霜天功法取出:“希望你能活着离开诸佛禁地,不辱没了我的经文与术法……” 洛加洛万念俱灰,他是聪明人,能够分辨出我话语的真假。 “天骄啊,第一啊,简直是一场笑话!”洛加洛的道心有些崩碎。 我看着他,轻笑不止……没想到号称圣海年轻一辈第一天骄的洛加洛,落得如此凄凉。 我将洛加洛的所有尽数收入储物袋中……天品阁自从成立至今,无一外人见过其内部的模样,大陆上没有丝毫相关传闻,极为神秘,趁着了洛加洛道心崩碎,撬出一些信息来。 我悠悠开口: “天品阁内,是什么模样?” 第六百三十三章 化神之下 天品阁,在圣海城存在了漫长的岁月,却无一外人踏入过其内,如幻影老祖、圣海宗的宗主,北妖门门主,西佛寺的住持都不曾进去过,也不知晓其中的是一副什么模样……就连来自大陆的超级势力的客人都不曾踏足过一步。 在天品阁外,有一个天品外门,是用来招待贵客与一下登门造访的强者而设的。因此天品阁的内部,除却他们阁中之人,无人知晓其具体模样……惹人好奇,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宗门。 更为神奇的是,天品阁弟子众多,但从无一人泄露点滴关于天品阁内的信息。 …… 在我问起的刹那,洛加洛神情一滞。 球一样的洛加洛眼神坚定起来:“我已经买了命,没有再为你解答疑惑的职责,若是问下去,要杀要剐随你便,休想从我这里获取什么。” 他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若无一点风骨,天品阁岂能长盛不衰,久久屹立圣海,神秘不减呢? “那就我自己来寻找答案!”我一声冷笑,手落在天品阁圣子洛加洛的眉心。洛加洛身为一阁圣子,知道的内部机密定然超出寻常弟子,他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获取,搜魂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洛加洛肿胀的身躯一颤,被禁锢,无法动弹,任我展开搜魂。 搜魂之法并不难,在《灵草百鉴》中,就有数十种记载。 搜魂,对于被搜魂的人来说,风险极大,一个不慎,轻则重伤,重则灵魂崩碎疯魔,亦或是命丧当场。 洛加洛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只想获得关于天品阁的更多信息,幻影多敌,两阁之战,避免不了,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我的灵识,如同潮水一般,顺着手臂涌入洛加洛的脑海中,洛加洛的灵识进行了短暂的抵抗便溃败下来,他的准圣灵魂,受了重伤。 灵识存在识海中,是灵魂居所,灵识的起源,是修士记忆的根源,广阔的识海,展开在我面前,完全一个星河璀璨的世界……本该丰富多彩的识海,空白一片,无有一物,苍白得像是识海破碎而亡的修士。 “怎么会这样子?活人的识海,绝不可能是空白,其中也没有封印……”洛加洛的识海没有被施加封印,一些封印是能够让识海展现出空白,但封印本身便无所遁形,能被看见。 搜寻了近半柱香的时间,一无所获,我退出,看着浑身颤抖却笑着的洛加洛。 “别白费力气了,天品阁岂是你能窥探的?”洛加洛笑着,看到我吃瘪,无比爽快。 我没有鸟他,给他加了几重封印,限制了修为之后丢进储物袋,给圣海其余的圣子与黑白双煞作伴。 “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所有天品阁弟子都如此!”心中的好奇被勾起,我抬眸看向还在追逐光团的天品阁弟子,纵天而上。 我身影如光,瞬间千百米,临近天品五鬼中的第三鬼花荼毒,此时的他,正在追着一道光团不放,极其专注,根本没注意到我的临近。 我一个加速,猛然出现在他追逐的那一道光团前,一把抓住,对着飞速而来的花荼毒晃了晃。 “苏霜,你想干什么?光团给我,不然待会几位圣子来了,你吃不了兜子走。”花荼毒刹住身子,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光团,口出狂言。 我笑着,将光团收入储物袋内,淡淡地道:“那几个手下败将,你见不到了!” “口舌之利!”花荼毒不会相信我已经击败了五位圣子级别的人物。 “是吗?”我冷笑,看来他是没看到此前的战斗,难道是结束的太快了? 我笑起,人已经出现在花荼毒身前,一只手掐在他的脖颈之上,百万之力与脉轮的力量倾泻,只要我杀念一动,花荼毒便形神俱灭。 “你,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花荼毒颤抖着,不敢置信。 “一直都是!”我耸耸肩,没有废话,灵识第一时间侵入他的识海,一探究竟,结果依然是一片空白,却没有任何封印。 “妈的!”我将花荼毒封印丢入储物袋中,寻找下一个目标,天品五鬼除却死了的第五鬼桍峫,被俘虏的第三鬼花荼毒,还剩下第一鬼冥墨,第二鬼虚茶,第四鬼坠异,他们身为宗门天骄,撬开他们的嘴,获得的信息会更多。 我锁定了三鬼的位置,他们三人在猎杀幻影阁弟子,看来是获得了自己所需。 我一步跨越长空,出现在三鬼与方澜为首的十名幻影弟子之间。 “圣子!”方澜擦了嘴角的血,“你怎么来了,洛加洛他们呢?” 三鬼警惕,四处找洛加洛他们几人的身影。 我扭头看着他,拿起储物袋晃了晃。 “都抓了?”方澜与那九名弟子张大嘴巴,不敢置信,他们对我无条件的信任。 我点点头:“恢复一下伤势,追寻机缘去吧,时间无多了。” 我能够感受到秘境即将关闭。 方澜大笑:“哈哈哈哈哈!圣子威武!” “圣子威武!” “圣子威武!” …… 十人高呼。 “少吹牛,圣子他们肯定是在寻找机缘,不久便会杀来!”天品第一鬼冥墨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轻微的颤抖。 我没有说话,一拳轰出。 脉轮加持,虚空在拳下炸开,一分为三,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三鬼面前,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已落在他们的胸膛上。 三鬼如同断线的风筝,落入一座悬浮山上,砸出三道深坑,我紧随而去。 身后传来方澜他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出现在三人面前,他们背靠着背,聚在一起,见我到来,无比忌惮,他们已经失去了一战之力,成了待宰的羔羊。 “你……什么修为?”第一鬼冥墨开口,眼中尽是失落,“圣子他们真的都落败了么?” 我点点头,储物袋一抛,悬浮在他们面前,透出其中的众人来。 “连三弟都被抓了……”虚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我,眼神中尽是震惊,“你什么修为?” 我耸耸肩,收了储物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境界——筑基初期。 “筑基,在化神之下无敌!” 话毕,我也没有废话,直接展开搜魂,三人搜索完毕,依旧空荡荡,一无所获。 我心念一动,储物袋华光一闪,洛加洛,双儿,花荼毒都出现在悬浮山上。 眼下,天品阁的年轻一辈都在此处了……识海中没有,那就撬开嘴巴,终会有软骨头存在。 我看着他们,捏了捏拳头,淡淡冷笑:“有些话想问你们……希望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没好果子吃。” 第六百三十四章 神罗圣子之死 天品阁当代的天骄都成了阶下囚,圣子与圣女,天品五鬼一死四俘虏,或许在天品阁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是一种极大的耻辱。 冥墨,虚茶,花荼毒,坠异四人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浑身是伤,气息萎靡的圣女,以及几乎是肿成肉球的圣子洛加洛后,看向我的眼神,添了许多忌惮。 我扯着阴冷的笑容,看向四鬼,他们的储物袋我还没收呢。 “嘿嘿嘿,买命!”我扫视着他们。 第一鬼冥墨被我声音吓了一跳,身子颤了颤后问到:“什么?” “拿出你们的储物袋给他,不然吃不了兜子走,圣子就是被不愿意给他才被打成这样子的。”天品阁圣女双儿叹了一口气,给活着的四鬼解释洛加洛变成“胖墩”的缘由。 她一定很憋屈,走到哪里都会被众星捧月的圣子圣女,在我这里还得用自己的所藏买命。 四鬼对视一眼,看着圣子洛加洛,后者点点头,四人无奈掏出了储物袋,解开属于他们的封印,一起丢给了我。 我接过储物袋,粗略瞥了一眼,好家伙,随便一鬼所藏都比我这个幻影圣子丰厚许多倍,简直是要发财了……嘿,其实我也不算太过贫穷,人魔南冥子前辈手中我还有不菲的灵石。 我心情大好:“倒是干脆,还以为需要暴打一顿,嘿嘿,看来你们之中,只有洛加洛生了一副贱骨头,不打不舒服。” 肉球一般的洛加洛没有理会我的埋汰,反倒是其余五人很不自在。 “好了,告诉我关于天品阁内部你们所知道的一切!”我换了脸色,修为运转,脉轮浮动,心神间浮现一双黑暗的双眼,悬在苍蓝之后,死死地盯着我,让我极度不适。 黑暗带来的恐惧,在洛加洛等人面前,再次升起。 六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摇头。 洛加洛胖脸上浮现笑容:“有本事你自己杀进去一睹真容,我们是不可能说出半个字的。” 我点点头,心念一动,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横在洛加洛的肩头:“就你的骨头贱,小爷先拿你开刀。” “我是不会说的!” “嗯!”我轻笑,古剑上寒芒流转,在声音落下之时,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万,物,生,花!” 四字回响,很轻,却激荡在心神中,久久不绝。 肉球般的洛加洛眼神一滞,紧接着眼球上翻,双眼瞬间化作黑暗,黑暗之中,有生灵浮现,在其内嬉戏逐闹,笑语绵绵,如刀一般,直入灵魂,声声碎魂。 一朵黑色的花,在洛加洛的天灵之上盛放开来,无数黑色的根茎,在他体内扎根,沿着经络,扎根血肉中。 瞬息之间,黑色的根茎遍布洛加洛全身,取代了生灵脉络系统,血液被堵塞在心脏中,整颗心脏,膨胀了数十倍,有随时炸开的迹象。 黑暗,在洛加洛的血肉中流淌,汇聚向天灵上长出的黑暗花朵……花朵盛开,散发出黑色的光芒,花瓣在黑色的光芒中凋零、盛放,循环往复。 他的十指上出现一道道伤口,如同鳞片一般,是血肉被切成薄片,连在一起形成的结构,十余息的时间,他全身的血肉被掀开,形成血肉鳞片。 洛加洛全身上下,已然没了一点完整的血肉,黑色的花朵盛开一次,“鳞片”便起伏一次,每次起伏,我都能听到仿佛来自地狱的嘶吼,洛加洛的面庞扭曲,骨骼也因为无边的痛苦而被扭曲撕裂,传出破碎的声音来,咯咯作响,令人心惊神颤。 “你果然有所隐藏!”我将目光从洛加洛身上移开,提起古剑淡淡的地道,古剑轻吟,仔细地回应我。“找个时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序列古剑,已不是一把单纯的剑。 “放了圣子,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说。”坠异看着血肉不断翻涌,骨骼因疼痛扭曲而不断被扭碎的洛加洛,颤抖着说。 他的心神,在目睹了他人极致的痛苦之后,彻底崩碎了。 双儿那个小娘皮也是身子一瘫,点点头:“我们说,你放过他。” 洛加洛整个人扭曲得不成人形,像是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一般,曾经俊俏的面庞,没了模样,只剩黑色的凸起,凹凸不平,千山万壑。 非人的折磨,我自认为我挺不过去。 洛加洛在这种情况下,愣是没有屈服,连点滴声音都不曾发出,意志之强,让人钦佩。 我一笑,古剑一挥,黑色花朵消散,洛加洛身子一抽,倒地不起,气息奄奄,只剩下一口气,终于发出细微的惨叫。 序列古剑插入地面,我掏出一枚疗伤丹药丢给双儿,让他给洛加洛服下,否则他真的会死,序列古剑的手段,太过残忍,差点把洛加洛生生疼死。 双儿接过丹药,在冥墨与虚茶的协助下,给洛加洛服下丹药,后者的气息瞬间稳定了许多,确定姓名无忧之后,双儿那个小娘皮开口:“天品阁,不是你能想象的,里面……” “废物,天品之秘,岂是能说的!” 就在双儿开口说了几句,刚要进入正题,神罗圣子的声音便划破长空,在我们耳边炸响。 紧接着,一个硕大的拳头就出现在我面前,冲着我的眉心轰来,想一击致命。 神罗圣子是圣境初期的大修士,我虽有防备,但不可能在他偷袭的情况下,硬抗下攻击。 我双脚猛然踏地,以极致的速度躲过了神罗圣子的攻击。 神罗圣子一击落空,悬浮山被轰出一个百米深坑,四周树木折断了一片,修为被封印的洛加洛等人受到牵连,震得直吐血。 “好小子,速度怎么忽然快了?”神罗身子诧异,但在极短的时间内,再次杀来,杀我之心极其迫切。“欲窥探天品之秘者,万劫不复!” 然而他的话语刚落下,幻琉璃、苍奕、韩路三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幻琉璃与苍奕,各自砍下了他的手臂,两条手臂,离体而去,落在悬浮山内,没了踪影。 韩路手中长枪,一枪穿透了神罗圣子的胸膛,轰碎心脏,前后透亮,来了个透心凉。 神罗圣子神情一滞,低头看着穿透他胸膛的血色长枪,嘴中吐着血,道: “日!完犊子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一年 神罗圣子眼神随之暗淡,他的灵魂也被韩路一枪击碎…… 一枪,一代圣子,一个大修士,身死神灭。 神罗圣子气息断绝,天地间再无此般人。 “姐姐,我为你报仇雪恨了!”韩路长枪上挑着神罗圣子,望着脚下的大地轻声道。 当年,幻影弟子韩嫣参与诸佛禁地的秘境之行,被神罗圣子残忍击杀,随她一同死亡的还有一名圣境长老以及所有的幻影弟子,而那也非第一次幻影弟子全灭在禁地。 韩路话语落下,天地间无数怨气涌现,血色一片,笼罩在中央秘境,覆盖一座又一座的悬浮山…… 这些怨气,属于千万年来,历次历练死在此地的幻影弟子们,上万人的怨气,极其浓重,此前这一股怨气干扰过神罗圣子。 韩路长枪一震,震碎了神罗身子的尸身,彻底的形神绝灭,漫天的怨气,也在此地散尽,我仿佛看到了韩嫣他们在笑。 韩路望着消散的怨气,由心地笑着。 神罗圣子的储物袋浮现,韩路挥手收入手中,递给幻琉璃:“阁主,神罗圣子的储物袋就充公吧,泣风草也该在里面!” 幻琉璃点点头收了储物袋:“好了,尽快抓紧时间夺取机缘吧,时间无多。” 韩路与苍奕对视一眼,后者脸上露出我懂的表情后,与韩路一同追逐光团而去。 大长老在三尊古神的协助下,几乎抓了所有的圣境修士,只剩下弢乙圣人的分身与圣海宗、天品阁的两位此前隐藏极深的圣境大圆满的修士。 有古神相助,他们落败也是迟早的事情,无需担心。 悬浮山内,洛加洛等人望着我们,眼神中浮现了恐惧,幻影阁上演无数年的悲剧,这一次,极有可能轮到他们。 “放心,你们还有点用处,不会死的。”我一笑,展开修为,跨越空间,来到他们身边,“说吧,告诉我天品阁内部是什么情况。” 对于天品阁内部的情况,我必须弄清楚。两阁之间早晚会有一战,不清不楚,我心难安。 幻琉璃走来,拍拍我的肩膀:“别费心思了,没人知道,他们也一样,说出来的多半也是假的。” 幻琉璃传来经过加密的灵识,幻影阁一直在尝试,多年以来都想知道天品阁内部到底是什么模样,有什么,但一无所获,甚至差点引发了两阁战争,还牵扯出了一些资历极老的老怪物出手……还惊动南域霸主南神宗与中州的母天塔。 幻影阁明面上的调查,随着南神宗与母天塔的出手干预而结束……暗中却从未结束过,一直在努力,长老阁的长老们想尽办法,尽了一切手段,没能获得一丝有用的信息,反倒是多了一些迷惑。 “天品阁,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牵扯极大,不用急于一时半会,两阁之战,不会来得太快的,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尘天长老与尘薄。” “原来如此!”我耸耸肩,不再纠结,天品阁的秘密,在这几人身上是得不到了,看向洛加洛他们,“算你们走运……” 言语之间,一把将他们收入到了储物袋中。 幻琉璃看着我:“现在的你,多强?” 我看着她精致的面庞,一笑道:“十招之内,你必败。” 幻琉璃轻笑,提着长剑向前走去,淡淡的声音传来:“那我就放心你的玄天之行了!” “你不去?” “去不了,大战还未结束!” 幻琉璃追逐一道光团而去,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距离玄天古城开启已没有多少时日了,一年前,我在银轮树妖的“帮助”下,以接近光速的速度,从北野中心出发,横跨整个南域大地,来到了大陆最南端的城市圣海城……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幻影圣子,遇到故人牧子,以及乱古女帝。 我来圣海,为的便是进入玄天古城,去感受来自无天时代的纯净的灵气,一晃眼,已经临近。 “一年了……我在这世界的第十一年!”我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盖在头顶的蓝天,我仿佛看到了其后的黑暗,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睛,眼中,我又仿佛看见了一片蔚蓝,那是遥远的思念与执守。 “你们等我,等我回来!” 我合上双眸,隐去眼中的黑暗与蔚蓝:“十一年……” “你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少岁月了!”苍奕抓着两道光团出现在我身边,将其中一道丢给我,“小妖阁……你会记得的。” 我没有客气,接过那道光团,其内是一株灵草,品级极高。 “会的吧!”我看着苍奕,心情沉重,小妖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为何模糊不清,只停留在满地鲜血与尸体的画面。 “别想了,会有想起来的时候。”苍奕看出我的思绪,伸手拍了拍的我肩头,“一直没有和你说,我是没有想到我会在此处遇到你。” “当初想坑你来着,没想到反被你给黑了!” 我看着一脸忧郁又带点惊喜的苍奕道:“是吧……好了,不要矫情了,我能感受到秘境即将关闭,抓紧获取机缘吧。” 苍奕白我一眼;“就那么穷?” “是啊,要不你给点?” “滚!”苍奕翻起白眼,一个纵身,长天而上,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悬浮山内。 “吝啬鬼!”我笑着收了苍奕给的光团,看向还剩下不少的机缘,“是时候寻求自己的机缘了。” 一直在战斗,几乎没有时间寻求自身的机缘。 我纵天而上,追着一道又一道的光团,不管光芒如何,尽数收入囊中。 无化神修士,我便是此地最强的修士,无人能够阻挡我的步伐。 几个呼吸之间,手中便多了十几道光团。 身躯化作百丈大小,如古神一般,踏着大地,立在山间,顶着苍天,一路横行,追着机缘,一抓就是一大把。 挡在我前行路上的修士,急忙避开,生怕被碾压成碎沫。 我的加入与疯狂掠夺,瞬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都张大嘴巴看着我…… 三尊古神执念与大长老一起投来目光。 在他们的目光中…… 我看见了,古神往昔的辉煌。 亦或者说是……沉眠纪的主宰——沉眠者。 第六百三十六章 秘境关 沉眠纪,是沉眠者主宰的时代,《圣海志》与《灵草百鉴》中都有相关的记载,虽不完整,但却能一窥那极为遥远的年代的风貌与辉煌。 沉眠纪,开始于神裔录纪年第六宙,结束于神裔录纪年第一千宙,持续了九百余宙,近一亿亿年的岁月,极致辉煌,整个时代,整个天地间,只有唯一的主角——沉眠者。 沉眠者,生双角,洁白如琉璃;有三眼,眸光九彩,映照诸天;身形万丈,只身为苍天。 它们,沉睡着,做着梦,梦见了古往今来,于是有了岁月;梦见了诸天万界的繁荣,于是有了万界的芸芸众生。 沉眠纪距今八千余宙,过去了八亿万亿多的岁月,天地万道,都在这极为漫长的岁月中,腐朽了一遍又一遍,纵横古今的时间长河,都干涸断流了数次,岁月亿万载,如水一般漫过万界,但世间,至今依旧有关于沉眠者的恐怖传说: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 漫长的岁月过去,人们将古神纪出现的古神与沉眠纪的沉眠者混为一谈,认为横行大陆,弹指遮天的便是古神纪的古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有人看到的是古神,有人看到的是沉眠者,有人看到的是苏霜。 “始!”始古神停下了手中的术法,无尽的规则敛入体内,“弥苍落涧,我曾见过你,你走过漫长的岁月,留下痕迹,把血洒在了落涧深处。” 我抬头望去,看见了弥苍,古神旧地,白骨散去,落涧深处,涧水潺潺,冲刷着古神的日常。 弥苍,我有回去的时候,我为古神,定然要看一看古神曾经生活的世界。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挥手将身前的数十道光团尽数收入囊中,我需要变强,我需要术法,我需要资源。 我身上,九彩之光弥漫,九彩玄箓甲异变,出现一套盔甲,覆盖在体表,由坚硬的紫金构建,熠熠生辉,九彩映金芒。 这是九彩玄箓甲罕见的战斗形态,第一次展现出来。 据与天落的老妪说是一位故人给我,是什么故人? 来自哪一个世界,来自过去还是未来? “玄盱,是你!”黑暗古神走来,身躯化作千万丈,脚踩着秘境的大地,头顶着古老的苍天,他像是看见了故人一般。 “是我!”我答了一句,手依旧大包大揽,抓着来自序泽口中的垃圾,而后顿了顿,“玄盱是谁?” 黑暗古神与并肩而立,高出我许多倍,但我一眼就能窥尽全貌:“一尊沉睡在世界边缘的强者,我曾见过,结识了他,赐予黑暗规则,也从他身上获得了一些机缘,是我继续存在的根本。” “这样,我不认识他。” “你就是他。” …… 木古神看向我:“弥,你无须担忧,世间有我们看着。” 我看着他们,有些不解,我只是想要术法,想要灵石,想要机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为何突然如此? 苍奕出现,手中抓着几道光团,眼神闪烁:“踏着九彩之桥而来的生灵啊,你到底是不是他?!” 三万多年前,一道九彩之桥,撕裂了世界,连通了两个世界的彼岸,有一生灵,顶天立地而来,消失在光芒中,音信全无。 “小子。你是想天下所有修士都来杀你吗?”大长老大吼。 我忽然反应过来……古神的身份,极为敏感,天下公敌。 弢乙圣人开口:“你阁圣子如此之强,原来是古神余孽。你们幻影完了,哈哈哈哈!” “脑残!”我与黑暗古神异口同声,迈开步子向弢乙圣人的分身而去。 “很荣幸与你并肩一战!”黑暗古神一笑。 我点头,一步跨越长空,出现在弢乙圣人、天品阁与圣海宗的两位圣境巅峰的长老身前,直接出手。 巨大的手掌,扫过长空,碎灭天地万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下。 古神之力,沉眠之神,轰然展现,填充苍穹。 大长老面色一变,飞速倒退,退出攻击范围。 三位圣境大修士,面如白纸。圣海宗的长老道;“弢乙,你白活那么久了,没点眼力见儿!” 弢乙圣人怒吼:“老夫也不过是一时忘我,说错了话……能怪我吗?” …… 有三尊古神执念所布置的禁制,他们逃不出去。 巨大的手掌拍下,弢乙圣人的身躯不断颤抖,体内传出阵阵骨头碎裂的声音,极为瘆人。 圣海宗与天品阁的长老修为高出弢乙圣人的分身些许,情况没有那么糟。 弢乙圣人双手擎天,抵抗着古神之力,沉眠神念,晃着脑袋大吼:“我错了,我错了!” 古神之力,是一种规则,来自天地,是一种大念,一般的生灵无法抵抗。 沉眠神念,更是一种不可估量的伟力,能够影响到根基,弢乙圣人的本尊,通过分身被波及。 “你没错,错的是天下!”我笑着,果决出手,幻影圣子为古神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我有丹药,我有术法,我有灵识!”三个圣境大修士大吼,想要买命,看来他们一直关注着我与五位圣子级人物之战。 死亡当前,无人不畏惧,三尊圣境大修士,丢了所有的自尊,只求活着。 我点点头,手往上抬了抬。 紧接着三道光芒出现我面前,光芒裹挟的是三个储物袋,上面的个人气息已经被抹去,我灵识探入,收藏之丰,骇人听闻。 我看着他们,似笑非笑。 “妈的,算你狠!”弢乙圣人爆了粗口,与两位圣境大修士对视一眼,各自展开术法,将自己的记忆破碎,不再记得古神之事。 他们没有停手,对着还未成为俘虏的宗门弟子出手,强行抹去记忆,对于无法抹去记忆的修士,他们选择了无情灭杀。 在他们行动之中,我身形变换,成为十几岁的模样,立在三尊古神之间:“出手吧!” 三尊古神对视一眼,对着除却我之外的所有修士出手……强行抹除他们记忆中关于我化身古神的片段。 半柱香之后,除却我,所有人都不再记得我为古神之事。 “是时候了……秘境要关闭了!” 大长老的分身望了一眼天穹,淡淡开口。 而后,苍天裂开,红芒骤起,通道蔓延。 第六百三十七章 诸方大敌临 蓝色的秘境苍天,在古神的话语中被一股神秘且强大力量撕开一道口子,其中充斥着红芒,血一般。 红芒缭绕,一个古老的阶梯,从其中蔓延而出,落入秘境中,由一块块青色的巨石雕琢而成,刻着奇异的符文,在血一般的红芒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散发出强大的空间之力。 阶梯没有始终,就这般悬在天地红芒中,穿透苍天,像是连通两个世界,踏上就能望见世界的彼岸。 始古神看着我:“古神历练,待到你从玄天古城归来之后再进行……我们会一直等你。” 随着始古神话语响起,身后高耸入云的古神殿堂大门随之打开,隆隆之声,盖过了天,金色的光芒,短暂地压制了从苍天之后倾泻的红芒。 三尊古神的执念,望着我,眼中带着不舍。 始古神看向韩路,满意一笑,手指一点,一道金光落入韩路的眉心:“领悟我所留,完全之后再来此地见我,我在此等你!” 韩路摸了摸眉心,收了长枪,看我一眼,而后面向始古神深深一拜:“谢过古弥。” 此前,始古神、黑暗古神选择了传承之人,始古神选择了韩路,此刻所谓是在传道,对韩路来说是一场难得的造化。 有我在,韩路不会担心始古神害他,毕竟我也是古神……古神是苍生大善者,没有恶念。他们此前说忍无可忍,对修士出手,但自始至终,只是缠住了他们,未杀一人。 始古神一笑,转身离去,没入古神殿堂内,化作百万丈身躯,立在金光中,顶天立地,俯瞰苍茫。 黑暗古神投来目光,淡淡开口:“弥,将来再会,秦佳我会照顾好,你再来之时,便可以带着她来开了。” “谢过弥暗古神!”我直呼黑暗古神的真名,我与他之间有很深的渊源,不知起源于何时。 秦佳为了我身化百万阵,成为了特殊的生命体,留在了古神殿堂内,唯有古神有办法将其救出来……丢了阵峰最宝贝的秦佳,我回去肯定会被那群老家伙缠着,好在秦佳未死。 “哈哈哈哈!”黑暗古神一笑,踏着金色光芒,走入了古神殿堂内,始古神身旁,再度出现一尊百万丈身影,黑暗缭绕。 木古神是最先出现在中央秘境的古神,被称为守护古神,是残存古神中的最强的存在,执念最盛。 “弥。此去不知归期,我亦赐你一道机缘!”木古神笑着,出现在我身边,纵使已经死去了,只剩下一道执念,他身上弥漫着浓郁的生机,这便是木之古神的得天独道之处,掌控着天下草木规则,一身生机,冠绝古今。 他手臂落在我身上,一道木属性的能量融入古神血脉中,带着极强的规则…… “天地草木一日不死,你之生机便一日不绝。”木之古神轻笑,松开了手,身上浓郁的生机少了近乎一半,消耗极大。 木之古神,给予了我一道保命符……贵重无比。 木之古神没有多说,转身而去,眨眼便化身百万丈的古神之躯,立在殿堂内。 “谢弥!”我转身,向他深深一拜。 在我的深拜之中,古神殿堂关闭,金光消散,三尊古神的身躯隐匿不见,消失在殿堂内,不知是否还立在原地? 在我们说话之间,幻琉璃与大长老的分身已经整顿好了幻影弟子,立在古老的青色台阶之前,等着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出现在幻琉璃身边,看向中央秘境……我带着两百余人在秘境鏖战数月,有十余位师兄弟,永远地留在了此处。 “诸位师兄弟,我们来日再见,我们要继续战斗了,救出尘天长老与尘薄。”我开口,对着秘境深深一拜,“上万的师兄师姐,你们的仇……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这一次,虽然大获全胜,但为了应对来自诸方的压力,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五大势力的修士尽数俘虏,作为了筹码,血仇,还未得报。 血债,必须血偿。 “走了!”幻琉璃扯了扯九彩玄箓甲。 大长老的分身也笑着:“小子,有些事还轮不到你来担心,放心吧,我们有的是办法应付。” 韩路与苍奕带着一众师兄弟,顺阶而上,没入红芒。 我指着幻琉璃道:“底牌是她?” 幻琉璃极为神秘,从我知道的信息中推断,她本尊或许是仙那个等级的存在。 大长老一笑没有说话。 幻琉璃扯着我,踏上青色台阶。 踏上青色巨石的刹那,我眼前浮现了乱古女帝的身影,她起身离开了诸佛禁地,踏着时间长河,逆流而上,雪白的衣襟上,沾染了一个又一个的大世界,随着她向前,不断坠下,像是滴落的血。 我立身岁月,出声呼唤:“女帝!” “你看见我了!”女帝的目光穿过漫长的岁月,看着我,“漫长的岁月里,到处都有你散落的身影,你是谁?” 我摇摇头,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也是我最想知道的。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迷糊中传来女帝的声音:“或许时间长河的上游,有答案,我为你去看看……” 而后眼前被红色取代,脚下只剩青色巨石台阶。 我们踏过十级台阶,却如同跨过了千万级,立身高天上,中央秘境已经极为渺小,古神殿堂也不足一拳之大。 古神殿堂中忽有金光映照苍茫,木之古神的身影浮现:“暂别,最后的弥!” 金光之后,眼前的红芒随之消散,裂开的天穹恢复常态,脚下阶梯消散。 此时的我们,已经身处诸佛禁地之外,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山脉,一座座寺庙坐落其间。 “看来这群人是活腻了。”大长老的分身凝望四周,淡淡开口,“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躲躲藏藏,可不是修士所为。” 四周空荡一片,我连修士气息都感应不到。 “幻兄!”随着大长老声音落下,正前方的空间蠕动,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便从中缓缓而出。 第六百三十八章 可见? 从蠕动的空间中走出的身影我并不陌生,他正是新生之后的弢乙圣人的真身,曾带着弢族从圣海消失,不过现在却出现在西佛寺的疆土之内。 他身后有四尊弥漫着奇异气息的老者,应该并不是人,而是当年为丹药而生的弢乙圣人炼制的高级丹药化形而成,是弢族最巅峰的战力。 “你还是来了,是怕了?”大长老的分身没有丝毫的客气,他们之间的关系在秘境中已经决裂,再交手,只会分生死。 弢乙圣人轻笑;“诸位道友,还不出来?” 他的话语落下,四周的空间泛起一道道涟漪,宛如雨天下平静湖面上,被雨水打出的道道涟漪。 涟漪之中,一尊又一尊的强者先后走出。 圣海宗宗主叶吞出现,只身前来,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 “幻魔道!”叶吞开口,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 大长老分身没有理会他,一身修为一直在运转,保持着最佳的状态。 叶吞之后,身上弥漫着与洛加洛、天品五鬼等人身上相似气息的中年男子出现,气息如渊,深沉无比,四周的空间,因为他的存在而出现不自然的扭曲。 “连天升,你也来了!”大长老看向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着幻琉璃,目不转睛,对大长老的话语充耳不闻。 连天升的眼神很怪异,像是在看一个赤身女子。 幻琉璃提着长剑,眼神中光芒闪烁。 “要杀他么?”我开口。 我已经猜到了一些,这些年,连天升应该没少骚扰幻琉璃,他中年模样,血气正盛,又贵为一阁之主,看上身份与他等同,又年轻貌美的幻琉璃,完全在情理之中,只是那眼神,让人不适。 幻琉璃轻轻点头。 “以后,我会先挖了他的双眼!”我横在幻琉璃身前,隔开了连天升的目光。 在我们的话语之间北妖门妖主出现,一身的妖气,让人极度不适,他近乎三米的身高,俯瞰所有的人类修士,身强体健,是妖修的一个基本特征。 他如同野兽一般嘶吼:“交出我北妖门妖子来,否则我定然打上你幻影阁!” 大长老竖起中指,损得很:“去你妈的,有种自己救出来,只知道吼,还没完全化形?” 他准备发作,但被叶吞与连天升阻止:“道友不必着急,待到其他道友尽数到了再动手不迟。” 在他之后,还出现了十尊说不上名字的老怪物,一个个气息悠长,老得快要死了一样,身上积灰还没有完全散去,该是从无尽的闭关修炼中苏醒不久。 他们是五大势力的宗门底蕴,亦或者是一些隐匿于圣海城内外的一些惊世老怪,在利益的诱惑下出山。 四尊人道巅峰修士一同降临,余下的最低都是准帝实力,阵容极其恐怖,联合在一起,除去类似于母天塔,神塔等的超级势力外,零荒大陆上,能与他们抗衡的屈指可数。 按说,如此阵容的修士出现在西佛寺疆土之内,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很容易就被端掉,不管正在遭遇什么,身为主持的园震子应该第一时间出现,但并没有。 显然西佛寺的佛修,是知道他们要来,甚至有可能就是园震子让人知会的他们,为的便是让幻影阁的境地更加艰难,从而输掉这一场战争。 “阿弥陀佛!” 有秃驴降临,是曾经与园震子并肩而立的一尊强者,是西佛寺的三大主持之一,修为依然是人道巅峰。 “人终于到齐了!”弢乙圣人的真身轻轻一笑,向前走出,一身气息轰然展开向我们压来,“幻兄,我等接到西佛寺高僧灵识,说你幻影阁在中央秘境肆无忌惮地屠戮圣海修士,可为真?” 大长老的气息瞬间展开,抵抗如山岳一般压来的威压,但大长老仅是一道分身,巅峰状态,实力也不过圣境初期,还是会有威压渗入,作用在我们身上。 我们一百多人也各自展开修为,抵抗渗进来的威压。 大长老对着弢乙圣人竖起中指,不给一点情面,毕竟在秘境中,关系早已断绝,更何况对面的弢乙圣人早就不是原先的生灵:“修炼练啥了,不会自己看吗?” 我们一众弟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弢乙圣人脸上挂不住,咬着牙退了回去。 叶吞与连天升无奈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北妖门门主,他向前走出,没有散发威压,但其身形所带来的压迫感,就足以让人窒息。 他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细密的牙齿与腥红的血肉,宛如长啸的猛虎,高嗷的狼王,抓狂的黑熊:“交出我们五方的人,否则你们别想站着从这里离开!” 我顶着依旧的威压,抢了大长老的话:“怎么,你们几十人就没一个正常的,派出的不是没长脑子的就是只会嗷嗷叫的禽兽。” “牛!”苍奕竖起了大拇指。 “找死!”被当众侮辱,北妖门门主嘶吼着,一步跨过长空出现在我面前。 他是人道巅峰的修士,一掌我都接不住。 我身影一闪,储物袋倾倒,北妖门妖子出现,我手上出现缔结的灵气契约,只要我心念转动,北妖门妖子定然要身死魂灭。 再度杀来的北妖门主猛然刹住身影,大吼:“放人!” 我摇了摇头。 “放人,那我幻影阁于中央秘境惨死在你们手中的上万人的血债谁来偿还?”幻琉璃提着长剑走出,身上神秘的气息荡漾,眉心幻影阁三角形标志闪烁着光芒。 “上万人?我们杀的?谁说的,谁看见了?”西佛寺的主持走出来,手掌竖在身前,“施主,勿要妄言污蔑他人,我们皆是正义之修,不行灭绝之事。” “你们何曾有过上万弟子进入秘境?” “阿弥陀佛!” 叶吞笑呵呵走出来,附和老秃驴的话语:“世间谁人看见你幻影弟子死在我们手中了?我们只看见你幻影修士以修为压人,肆意屠戮我圣海天骄,惨无人道,灭绝人寰,真当是人神共愤!” “你们谁见过,你们杀过吗?” 叶吞一一询问,那些老梆子缓缓摇头,否认既定的事实。 幻影阁死去的上万弟子……在阁中有着明确的记载,不是衙门摇头就能否认的。 他们笑着的作为,让我气血沸腾。 序列古剑入手,望着遥远的苍蓝之地:“弥,可见你等眼中大善的苍生,是何其卑劣……” 话语之间,北妖门门主向我逼近: “你一个屠夫,死!” 第六百三十九章 横推 北妖门门主,是一代巨妖,修为早已登峰造极,臻至化境,达到了人道领域的巅峰,无仙的时代,他这样的人便是这片天地的巅峰。 他临近的同时,一身的妖气释放而出,无尽的巅峰威压压来,让我心神一滞,无法动弹,连心念都不能传出。 我身前的北妖门妖子看着我冷笑不止:“你不是很强么,现在怎么不蹦跶了,有种杀了我啊,哈哈哈哈。” “老匹夫!”大长老的分身大吼,直接出手,同时大袖一挥,将岁曱等一众弟子收入其中,接下来战斗,他们参与不了,甚至会成为累赘。 大长老的分身刚动,他身后的空间便出现涟漪,一个藤蔓缠绕的手臂从中探出,直取大长老的要害。 大长老转身,接了那手臂一拳,空间荡漾,涟漪消散,一尊大妖从中走出:“你的对手是我,你们的圣子,今日谁也救不了。” 幻琉璃、苍奕、韩路几乎是同时动身,杀向北妖门门主,但瞬息之间便被三尊从空间之中踏出的圣境巅峰的大妖拦了下来。 “你们的对手是我们!”出来的大妖笑呵呵地拦下了他们。 我没想到北妖门门主还留了一手,让几尊大妖潜藏于虚空中,关键时刻出手。 “你死定了,在门主面前,你苏霜不过是一介蝼蚁。”北妖门妖子看我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去死吧,你纵使天赋异禀,但夭折了,一切成空!”电光石火间,北妖门门主的手掌已经尽在咫尺,散发的威压,使得体内血液与灵气的运转直接停止,浑身的骨骼咯咯作响,所有的灵识都被禁锢,无法溢出丝毫。 “唉,我看见了,弥执拗,不知善恶,这种人该杀!”刹古神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我不方便直接现身,借你身躯一用。” 话语之间,巨大的古神头颅浮现,无尽的力量涌出,混入体内,修为在瞬间拔高,直逼人道巅峰。 刹古神,让我短暂地拥有了人道巅峰的修为,体内力量如同海水,无比雄浑,深不见底,一身似乎能逆破岁月,超脱出天地。岁月与天地,不再神秘。 “巅峰力量,原来是这种感觉!” 身上的威压在瞬间消散,身躯恢复了行动能力。 “老梆菜!”我一手提着北妖门妖子,同时一拳轰出,与北妖门门主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他身体遭受了重击,猛然倒退几百米方才稳住。 他气息起伏,有些不稳,显然古神一拳,不只是击退那么简单,留了暗劲在他体内。 “怎么可能?”北妖门妖子被我提着,像个小鸡仔,一脸的绝望。 他比谁都清楚,我刚一拳击退的是什么人。 我没有理会他,丢进储物袋之后,目光看向五尊人道巅峰修士……他们才是最棘手的存在。 至于大长老分身、幻琉璃、苍奕与韩路等人,我丝毫不担心,圣境巅峰修士还杀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修为最低的韩路,打不过也有保命之力。 “说过了你还不信,我们中任何一人无法杀了他一个筑基小修士!”天品阁阁主连天升走出。立身在最前方,瞥一眼气息不定的北妖门门主,淡笑着道。“他身上有强大的存在。” 看来,他们没少调查我,连我体内有强大的存在,都清楚……不过他们说的强大存在,并非是刹古神、青罗伞下的女子,亦或是鬼母,而是那一尊压制着执天六叩七问的灰烬生灵,我曾知道他的身份,但在时间长河上游刮起了大风之后,我便失去了一些记忆。 弢乙圣人的本尊也向前,身上气息流转,十种火焰缭绕,其中居然包含了三种罕见的灵火,他道:“越来越好奇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了。” 叶吞也与他们并肩而立:“所以我们五人联手,在幻魔道跟幻影老祖赶来之前,将他击杀,幻影阁也就不会这么蹦跶了……圣海不需要战火。” 西佛寺的主持双手合十,身后佛光浮现,宝相庄严:“阿弥陀佛。贫僧赞同叶施主的看法,圣海当无战事。” 北妖门门主阴沉着脸点头。 “动手吧!”连天升移形换位,声音还没落尽,他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现在的人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 鬼母的声音响起,同时一只玉臂从我体内探出,一掌拍在连天升身上。 连天升被打回了原位。 “谁?”连天升怒吼,人道巅峰修士,被人一掌击退,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五尊人道巅峰的修士都不得不慎重。 “可不!” 在连天升的话刚落之时,另一道女声就在我体内响起,紧接着,一把青色的雨伞,便在五尊人道巅峰修士身后撑开,一道青色倩影出现。 “现在的修士,简直不堪入目!” 纤纤玉手抬起,横着拍了出去,齐齐落在他们五人的后背上,踉跄着向我而来。 “刹,还看什么,动手!” 鬼母瞬间从体内显现,立身长空,扫我一眼,催了一句,最后一字落下,她已经出现在连天升面前,滔天的怨气化作利刃,刺了过去。 连天升急忙应对,但是被伤了。 这是奇兵,他们不会想到我体内还存在如此强大的存在。 青罗伞下的女子也对西佛寺塔中主持动手。 刹古神控制着我的身躯,施展无上的力量,啪、啪、啪三个巴掌直接落在弢乙圣人、北妖门门主以及盛海宗宗主叶吞的脸上,留下清晰的掌印。 “爽!” 三人愣了几息,这是莫大的侮辱,士可杀不可辱,尤其他们这个等级的生灵。 “苏霜!!!”三人一同咆哮,声音隆隆,传出数万里,脚下山脉草木尽数折断,飞沙走石,烟尘滚滚,昭彰他们的愤怒。 我立身在他们的对面,咆哮如风,化作实质,从未身畔刮过,没留下丝毫痕迹。 鬼母与青罗伞下的女子也已经击伤连天升跟主持老秃驴,出现在我身旁。 “爽吧?”刹古神借我之口问。 两个女子点点头。 “你们……找死!”对面,五尊人道巅峰的修士,彻底发狂,修为飙升至顶峰,气血沸腾,状态调整到最佳。 “小子,坚持坚持,计划很快就会启动。”幻影老祖的灵识映照在我脑海里,他坐在一个纪元前。 我点点头。 老祖消散,我看着对面的五尊至强者:“是你们找死,五个老梆菜,五个老废废!” 第六百四十章 独战三帝 对面五尊强者,在无仙时代的至强者,一般修士,平日里见都见不到,在化神之下的修士眼中,他们宛若神明一般神秘,翻手便能覆灭千万…… 但此时,却被我一个刚跨入筑基的修士当着面骂老梆菜,被称为老废废,更是被打了脸,即使是我借了他人之力,但传出去,他们在大陆上就抬不起头来。 “苏霜,若是我让你活着离开西佛寺,以后见到我就退避三舍。”北妖门门主阴沉着脸,三米之高的身躯,如同一座小肉山,宽大的眼睛里,怒气翻涌,杀意流淌。 他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显眼。 叶吞,弢乙圣人摸了摸脸,一句话不说,身上弥漫无边的威压,压着天地。 “动手吧!”刹古神开口,手中浮现数十种先天规则,来自古神纪,无天岁月的规则,不属于这片苍天,极为强大。 鬼母与青罗伞下的女子点点头,各自掠向连天升与老秃驴,把脸上印着巴掌的三个家伙留给了我与刹古神。 战斗一点即燃,震动整片星空。 “重力!”刹古神控制着我的身躯,向前走出,逼近的三人,身躯一滞,宛若背负了整片苍天,被自身的重量,在突然增强的重力下压歪了腰,步履蹒跚。 “万物生花!”刹古神再度施展规则,一刹那,他们三人身上,瞬间生出无数草木,扎根体内,以他们的血肉与灵气为原料,飞速生长,消耗极巨。 几息之间,三人的灵气少了十分之一,对于巅峰修士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快了,让人害怕。 人道巅峰的修士,达到了“人”的巅峰,是一个极致,体内灵气何其之多,说浩瀚如汪洋,也毫不夸张,能够支撑他们连续大战百年而不枯竭,但眼下,几息之间少了如此之多,让他们害怕。 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的血肉,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帝境修士的血肉亦是强横无比之物,号称不灭,除非被数名同级别的修士一同炼化,单凭一人,没有数万年,无法摧毁。 几息之间,他们身上长满了草木,是一株又一株的灵草,此种借他人身躯生长的草木像极了祖灵星上的一种巫术——蛊。 三人面色难看,无比凝重,在刹古神面前,他们基本没有还手之力,弢乙圣人本尊疑惑道:“有天时代,还有人掌握古神规则?” “或许有他体内的强者是一尊古神的灵魂!”叶吞猜测,圣海宗曾经获得过一枚古神头颅,但在拍卖会上被神秘人给抢了,不过他们在拍卖之前便做了无数的研究,对古神极为了解,“我感受不到他身上增强的力量来源,这是古神的一个特征。” 古神,灵识中不存,通天眼不可见,唯存于肉眼中。 “少废话,先对付他,办法呢?”北妖门门主身上满是草木,有些已经生出了晶莹的花朵,花香弥漫。 “火来!” 弢乙圣人大吼,挺直了腰身,十种不同颜色的火焰,其中包括三种灵火,我认不出来……火焰从他体内涌出,五彩斑斓,四周的温度,瞬间飙升,恐怖至极,空间都被灼烧得通红。 生在他们身躯之上的灵草,三个呼吸之间,化作了灰烬,重力规则也被无尽的火焰吞噬。 挣脱重力与草木的北妖门门主咆哮:“苏霜,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今天你必须死!” 其余两人沉默,忌惮无比。 我点点头,戏谑道:“可以!” “死!”北妖门门杀来,一拳轰碎了长空,直接出现在我面前,近在咫尺。 “千山盾!”刹古神一挥手,身前便出现一重重山川,同时飞速倒退,硬抗帝境修士一击,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身后,弢乙圣人与叶吞出现,挥拳杀来。 帝境修士很少使用武器,肉身与一双拳便是最强的武器。 刹古神开口:“运转你的百万之力,我借你身,对碰一次帝身。” 我点头,序列之力涌动,手臂上注入了百万之力。 两人刹那临近,一左一右,两拳并出,火焰并海水。 我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破!” 四个拳头,碰在了一起,面前的空间出现一道道裂纹,裂开的镜面一般。 一切能量在无声中湮灭,极强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到胸膛上,身躯遭受重击,倒飞出去。 弢乙圣人与圣海宗宗主叶吞也被击飞,倒飞了十里之远。 我刚稳住身躯,来不及喘一口气,北妖门门主就已经出现在身后,他轰碎了挡住他的山岳,攻击也被削弱。 一拳,落在后背上,向前踉跄了数十米方才稳住身躯,一口鲜血随之吐了出来。 “妈的!干他!”忍着疼痛,猛然转身,看向一脸得意,呼啸而来的北妖门门主。 “重力泥沼!” “万物生长!” “黑暗囚笼!” 刹古神屏蔽了我的感官,痛觉瞬间散去……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妖正,当年他一直为我承受伤害,也会为我屏蔽痛觉,一身伤,却不曾痛过。 周身,出现三种完全不同的力量,分别属于土之古神,木之古神,黑暗古神。 古神刹,是后天古神,应该是闯过了古神历练,最终接受诸神灌顶,成为了后天古神的超级生灵,不然不可能同时掌握多种规则。 三种规则涌动之时,三尊帝境修士,也已经杀来,出现在三个方向,将我围在中间。 “苏霜,你体内的存在很强……不过你始终还是要夭折的,此前的一拳,我感受到了他的虚弱。”弢乙圣人冷笑,露出吃定我的脸色来。 叶吞点头:“妖兄,全力出击,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击杀他,免生变故。” 北妖门门主点头。 弢乙圣人掏出三枚丹药,两枚丢给其余两人,自己吞了一枚:“这是八品丹药,能够让你们快速恢复。” 两人犹豫了几息之后吞了下去,他们的气息在逐步恢复。 “趁着现在出手。”我皱着眉头,心中有了些许担忧,老祖的计划可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我不会再有援手,一旦三人彻底恢复,将无比棘手,战死也不无可能。 刹古神轻笑:“慌什么,刚才与弢乙圣人、叶吞的硬碰硬,我压根就没参与,好吧!” 第六百四十一章 杀帝术 刹古神的话语,让我一愣,他压根没参与?那就一直意味着,我两拳轰开了两名帝境修士的全力一击……我只是一名筑基修士,这件事说出去不会有人信,连亲身经历的弢乙圣人与叶吞都不会相信。 我信,因为刹为古神,虽是后天古神,也具备古神的品质,善、诚、义是基本的道德,不会逾越。 “我才筑基……很容易被打死的!”我一阵心惊,对面可是人道巅峰的修士,肉身不灭,修为绝巅的顶级存在,让我一个筑基初期都还稳住的修士去硬碰,刹古神是吃错了药吧。 刹古神的灵识传来:“小子,你莫不是以为什么人都有单臂百万之力吧?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人,茫茫古史,唯你一人,你还怕什么?” 我确实不知道……以为百万是极境,极其难达成,但古往今来,多少修士,比我惊艳,比我天才的,绝不会少,是我先入为主。 “灵约仙身,资质榜上第一,你虽未完全成长起来,也不弱,全力之下,能扛几次绝巅修士的几次全力进攻。”刹古神的灵识淡淡。 我了然,但依旧心悸……好处便是刹古神一点都不虚弱,弢乙圣人与叶吞感应到的虚弱来自一个筑基修士。 我看着正在极速恢复的三人,心中冷笑……若是说出去,他们甚至会出现道心不稳吧,哈哈哈哈。 “重力蔓延!”刹古神见我起了笑意之后,便施展了规则,缭绕的重力,超越此前千万倍,向四周蔓延,空间都因为无法承受自身之重而出现了弯曲,可见重力何其可怕,若是自身的骨骼不够强,会被自身重量压碎骨骼,成为一滩肉泥。 “哼,一个战力开始衰减的生灵,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弢乙圣人最先出手,他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弢乙,是一尊于旧身之中复苏,为守护弢族而存在全新生灵,去也遗留了旧身的修为,术法,终身所藏,他一手便是火焰。 火焰弥漫,山间铺开,方圆万里的长空成了火焰的海洋,我处在火焰的正中央,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皆被周身的重力与黑暗囚笼隔绝开去。 万物生长的生出的草木,在火焰中坚挺,不少草木,化作灰烬,积聚虚无,不坠不落,几个呼吸间,虚空中就有了一层厚厚的灰烬。 黑暗笼罩,像是囚笼,囚着我,也囚着想进来的三人,弢乙圣人的火焰对黑暗没有丝毫作用。 “神之重!”刹古神手臂挥舞,从上而下,像是拉着苍天一般,重力增强,弥漫的火焰,被重力扭曲,比之前低了许多,像是在拜见苏醒中的王者。 十种火焰,包括三种灵火,被重力压了一头,更是被黑暗囚笼给隔绝,输得一塌糊涂。 “好手段!”弢乙圣人皱了皱眉,倒退几步,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踏裂了脚下的虚空,留下脚印。“古神之术,确实不可琢磨。” 虚空的灰烬,积了厚厚的一层。 “小子学着点,万物附生!”刹古神一笑,手臂一挥,弢乙圣人、叶吞、北妖门门主身上再次生长起灵草来。 “故技重施,看老夫如何破!”弢乙圣人露出不屑的笑容,身上弥漫起火焰,瞬间覆盖他们三人,将身上的灵草焚烧殆尽。 刹古神在火焰腾起的刹那,控制我,穿过黑暗囚笼,出现在弢乙圣人身前,一拳轰出,直接砸了他的胸膛上,强大的力量,使得他胸膛凹陷,身躯飞速倒退,面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刚补齐的灵气与气血,再度掉了。 他身上重力汇聚,黑暗流转,暂时封住他的修为,帝境修士,人道绝巅之辈,古神再逆天,也封不住多久,只有十息的时间。 杀人,十息,足够。 “杀了你再说!”刹古神冷笑,露出罕见的杀意,拳头之上,规则凝聚,恐怖的力量涌动,令人心悸。 我能够感受拳头上凝聚的力量的恐怖……一拳轰死帝境修士应该不在话下。 “这是……这是……古老帝神术,杀帝之术,你是古神怎么会有。”倒退的弢乙圣人眼中涌起了恐惧,对死亡的畏惧,他已经死了一次,不想再死。 “你不知道的事……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去了!” 双重的声音从我喉咙间挤出,一道属于刹古神,一道属于我。 弢乙圣人目光越过我,落在身后还在炼化八品丹药的叶吞与北妖门门主,大吼道:“你们两个老梆子,还没好???” 弢乙圣人在重力与黑暗的作用下,暂时E没了还手之力。 “谁也……”刹古神开口。 话还没说话,一前一后便出现了两个拳头。 “接招!”两人大吼,打断了刹古神的话语。 刹古神一笑,侧身躲过了两人的进攻,两拳落在虚空上,弥漫的重力规则直接被轰成虚无。 叶吞身影闪烁,抓起倒飞中的弢乙圣人,而北妖门门主第一时间杀来,他信了叶吞的话,以为刹古神陷入虚弱,不能再持久,否则也不敢独自追来。 “苏霜交出你抓的人,否则让你粉身碎骨!”他三米身躯,划过长空出现在近前,同时十息过去,弢乙圣人恢复了行动,与叶吞一同出现在身后。 弢乙圣人提醒道:“两位道友要谨慎一些,他体内的那尊存在,拥有帝神术,能杀帝。” 圣海宗宗主叶吞与北妖门门主点头,眼神凝重,能杀帝。 圣与帝一样,极度难杀,但世间有术,有杀圣术,自然也有杀帝术,能直接击杀圣与帝,不过杀圣术极少,杀帝术更是罕见,而今出现,他们不得不严阵以对。 修行不易,他们不想死,不想栽在此处。 刹古神没有丝毫的犹豫,在他们三人出现的刹那,再次施展规则:“万物生长!” 虚无中,一株株草木生出,几息之间,便成了一望无尽的空中森林。 “无趣!”弢乙圣人冷笑,身上火焰涌出,瞬息之间,焚尽了目光所及的所有草木,光溜溜一片,满是灰烬。 圣海宗宗主叶吞掏出一并与叶凰一模一样的巨斧,不过上面气息更加恐怖,接近帝器,他冷笑着向我逼近:“你就剩下这点伎俩的话,你与苏霜的死期就不远了。” 北妖门门主从虚无中取出一件圣器。 弢乙圣人手中,十种火焰,凝聚成了一座火鼎,火焰升腾,焚烧众生,这是一件不是帝器,却胜似帝器的武器,火焰成灵的产物。 他们,动真格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 巨灵 帝身强盛,帝拳无双,号称是人道巅峰修士的最强武器,但也只是限于圣器不出,帝器不见之时,圣器出,帝器见,帝拳无双之位暂退。 器,方是至上杀人物。 “呼!”我长出一口气,序列古剑入手,熟悉的感觉,序列之力流淌,散发序列之力,沉淀无数岁月的力量在剑身之中苏醒,序列古剑绝对是超越帝器的存在,亘古长存,永恒不变,天地间只有十二柄,现在的我,修为太低不能完全发挥他的潜能,不过刹古神主导,也够他们三人喝一壶了的。 “这把剑,有点东西!”刹古神开口,充满诧异“将来会你最强的杀器之一,圣境可杀帝,我期待那一天!” 他们动了真格,我也不能马虎不是?礼尚往来,传统美德。 三方的三人,阴沉着脸向我们逼近,手中的准帝器,圣器与火鼎并立,封锁空间,生怕我溜走。 刹古神瞄准了拖着古灯模样圣器的北妖门门主,挥舞古剑劈了过去,一剑寒光纵天,劈开了身前的空间,直接落在圣器上,一声脆响传来,北妖门门主身躯一滞,僵在原地,膝盖一软,在虚空中呈现半跪之状,嘴角有帝血渗出,金黄灿灿,光芒耀眼。 “出手啊!”他大吼,极度不满,弢乙圣人与叶吞对视一眼,不敢真身临近,隔着数千米施展强大的术法。 “天火起!”十种色彩凝聚而成的火焰,化作一道道火箭,箭指我身。 “天荒巨斧——天荒第一破!”一道巨斧,浮现在天地间,向我而来。 须臾之间,火焰与巨斧临身。 “反重力!”刹古神逆向施展重力规则,极速靠近的火焰与巨斧被一股强大的反重力牵扯,速度减慢。只是效果微乎其微……剑还没有收回,根本来不及施展新的术法,甚至是无法躲开。 刹古神没有丝毫的慌张,微微一笑道:“弥,看好了,好好学着点!” “死灰复燃,万物丛生!”刹古神单手执剑,另一只手在虚空中捏起指决,万千规则飞舞,眼花缭乱,几乎是一息不到时间内,手上已凝聚如汪洋一般的生机,是木之古神的古神术,亦是他与生俱来的规则之力。 “木之生,生之息,息之神,神无常,生而不息!”手指点下,虚空中无数的灰烬中,有东西在蠕动,仿佛有可怕之物,即将破灰而出。 “弥之古道,生之彼岸,吾见众生,大善如弥。” “复生吧,湮灭在岁月中的,死去的,葬下的,黑暗来临,光明岌岌,复生吧,重见光明。” 瞬息间,无数翠绿的草木,从遍布虚空的灰烬中生出,一息未尽,草木生长,成木成林,转眼化作藤蔓,如触手一般,在天地间挥舞。 弢乙圣人的火箭,被藤蔓纠缠,死死锁住,再难前进。 天荒巨斧上,生长有无尽的草木,藤蔓纠缠,已看不出其模样。 “三次故技重施,你也不过如此!”弢乙圣人不屑,他已经破了万物丛生两次,自以为极有心得。 “火吾鼎,显神火!”弢乙圣人笑着,倾倒悬在头顶的火鼎,一种温度极高,呈现紫色的火焰,从中倾泻而出。 这是一种未见过的火焰,想必是火吾鼎中孕育的新的火焰,源于十种火焰,强横无比,它的温度极高,胜过十种火焰中的任何一种,连洛加洛的千川巨焱都逊色许多。 那火焰,一出现,像是饿狼一般,扑上生长在虚空中的无尽草木,然而……弢乙圣人的杀手锏——火吾鼎中,被他冠以神火之称火,失去了作用,紫色的火焰根本无法点燃任何一棵草木……火焰一接触,草木便化作灰烬,灰烬不散,维持着形状,毫发无伤,藤蔓挥舞,生机依旧。 灰烬中重生的草木森林,烈火不侵。 无数的藤蔓瞬间临近弢乙圣人与叶吞,他们施展术法,将草木击碎,化作灰烬,刚化作灰烬,草木再次生长,离他们更近一些。 他们二人面色凝重,弢乙圣人道:“他体内的那尊存在极为难缠!” “欺身上前,尽快解决掉他!被他抓的弟子生死暂时不用管了。”火焰失效,绝对的力量也无济于事,要破釜沉舟,叶吞沉着脸,眼中杀意涌动,“园震子与圆天子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幻魔道的本尊之强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一旦西佛寺一战烬灭,幻影将是圣海最强的宗门,无人在能够制衡,吞并整个圣海是迟早的事情……这种事情,我绝不允许发生,尽快杀了他,前去支援。” 看来是收到了来自园震子的求救……大长老真是让人意外啊,如此之强,不愧是内定的下一代老祖,他绝非普通的帝境修士,应该是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只是还未远。 三米之高的北妖门门主也已恢复过来,出现在我身后,一身的妖气,极为浓郁,四周的藤蔓被妖气影响,有成妖的迹象。 “必须杀了他,若是让他成长下去,莫说是圣海城,整个南域都不会安宁。”北妖门门主开口,“那些存在在他没有威胁到他们的时候是不会出手的,等到他们想出手的时候或许已经晚了……所以只能靠我们自己解决。” “有道理!”圣海宗宗主叶吞轻笑,显然是在嘲笑北妖门门主,但后者没有理会他,一身的妖气,有吞天之势,身边的所有灰烬草木化作了妖,听他使唤。 无边的妖气,是草木的克星,能够被同化成为妖,一旦为妖,就会听命于给予妖气的生灵。 他向前逼近,草木化妖,紧紧相随。 草木的临阵倒戈,让刹古神不知所措……:“问题大了去,我被妖气侵蚀了,小子接下来你自己解决吧,我再占据着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与灵气都会被妖气污染,到时候你就不再是你!” 刹古神说着,便从我体内撤去,林立在虚无中的草木森林瞬间消散,重力,黑暗都散尽,只留我一人独自面对三尊人道巅峰的修士。 “妈的,一个大坑比!”我咬咬牙,无可奈何。 “那家伙被妖气影响了,他的力量没了。杀他!”北妖门门主开口,身上的妖气更胜,一脸得意地看着弢乙圣人与叶吞,“你们不行,那就交给我来。” 他阴阳了回去,对面的两人一笑,泯了恩仇。 弢乙圣人的头顶上,火吾鼎吞吐着火焰:“苏霜,没了外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三尊帝境修士散发威压,向我逼近,我运转修为,竭力抵御…… “妈的,这一次真有可能栽了!” “轰!” 一声巨响传来,西佛寺所在的十万里山脉,拔地而起。 一尊,恐怖无边的巨大生灵,托起了西佛寺所在的天与地,生与灵。 弢乙圣人、叶吞、北妖门门主,身子一踉跄,皆停止了动作,望向起身的巨人。 “完了……西佛寺完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第二十三 托起西佛寺与西佛寺所在天地的巨大生灵,是一尊茫茫无边的巨灵,立在天地间,像是起于虚无之处,头顶着苍茫,不在天地间。 傲立的身躯,无边无界。 本是阳光万里的苍天,随着它的出现,光芒消散,昏暗下来,星辰隐现。 一双狭长,透着幽蓝之光的眼睛,盯着他手心中的世界,搜寻尘天长老与牧子的踪迹。 弢乙圣人极速倒退,远离我,想要逃出巨大生灵的手掌,但不论他如何逃跑,选择哪一个方向,最终都会出现在原来的位置,雷打不动。 叶吞看着一遍遍尝试的弢乙,冷笑道:“呵呵呵,看来现在的弢乙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弢乙了啊,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巨灵么?巨灵的世界,没有人能够逃离。” 北妖门门主身影闪烁,出现在叶吞身边,点头:“巨灵啊,消失得足够久了,没想到幻影阁居然有。” 巨灵?是个什么东西? 我翻开《圣海志》与《灵草百鉴》,后者的《灵草百鉴之神兽榜》中找到了相关记载。 神兽榜有载:巨灵者,神兽榜二十三,数独,灵亦奇异,不生于天地间,虚无中不见,六道中无有,生而无边界,虚无相伴,黑暗永相随,脚踩着深渊,头顶着苍茫,似是万界支柱。 无目能穷尽其身,无人知晓其样貌,是人,是兽,是山,是水,一切成谜。 巨灵者,亿万年生一尊,有眸狭长,可观踪寻迹,众生无所遁形。双手可托天地,其内者,天地不落,永无出日。 弢乙圣人本尊反应过来,不再尝试逃离。圣海宗宗主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本尊,巨灵罕见至极,比仙都少,幻影阁何德何能,这应该只是一尊源于巨灵残留的血与骨的生灵,被幻影阁复刻出来。” 北妖门门主皱眉:“怎么可能。” 弢乙圣人道:“幻影阁有一个长老阁,里面的家伙,不同凡响,惊才艳艳,只输给天半筹,复刻一个巨灵,不在话下。” 叶吞表示认同,看着依旧修为全部运转的我:“你不要紧张,现在就算是仙来了都不敢动你,你是幻影弟子,一旦动你,巨灵就会出手磨灭。” 我皱了皱眉,信不过这家伙,翻阅《圣海志》与《灵草百鉴》,还是在后者中找到了相关记载:巨灵有主,手中天地,凡有生灵触逆,形神俱灭,仙神同罪,天地同责。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是共识,叶吞并没有说谎。 巨灵便是老祖所说的计划,巨灵出,尘天长老与牧子就可寻。 “《圣海志》已经不够我用了啊,银轮树妖的《灵草百鉴》倒是齐全,说是灵草百鉴,倒不如说是零荒百科全书!”我耸耸肩,感觉了圣海志的欠缺。 《灵草百鉴》记载虽然全面,但终究有所偏向,一些记载极为模糊,对灵草的记载倒是无比详尽,去玄天古城之前,得解决《圣海志》存在问题,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 叶吞见我放松下来,笑呵呵地道:“苏霜圣子,你是我生平仅见的无双的天骄,可有兴趣加入我圣海宗,我承诺下一任宗主便是你。” 我没有理会他,叶吞正准备开口,老秃驴跟天品阁阁主连天升出现,极为狼狈。 叶吞三人看着他二人,嘴角抽了抽。 紧接着青罗伞下的女子与鬼母也出现,落在我身边。鬼母道:“那家伙要出现了!” 她话语落下,大长老的便浮现在天地间,手中提着园震子与圆天子两个西佛寺的住持。 我面前的西佛寺住持面皮抽了抽,深深看我一眼,杀意极重,但没有动手,显然知道巨灵的特性。 连天升等人看着勇猛无比的大长老陷入沉思,或许是在畏惧,幻影强盛,他们就得让出资源,实力沦落。 青罗伞下的女子望着大长老,轻声道:“现在的他,应该已经跻身那一个行列了吧。” 她的话,瞬间引来了连天升等五人的注视。 与十余位圣境修士鏖战的韩路、苍奕、幻琉璃三人也出现,他们身后追着十几尊强者,想要动手,但被叶吞等人阻止了。 大长老的圣境初期的分身已经消失,想必与本尊融合归一了。 “想死就继续动手!”叶吞呵斥,他们对视一眼,有些憋屈,因为韩路他们三人气息萎靡,灵气消耗极为严重,很快就会落败,但还是忍了,圣海宗不是一般修士能惹得起的。 “没事吧?”我问道。 幻琉璃摇了摇头,她是我最不担心的人,神秘且强大。 韩路与苍奕也摇了摇头,不过各自掏出丹药吞下恢复灵气与伤势。 巨灵手中的天穹里,大长老一拳一个打着秃驴:“说,人在哪里?” “园震子,莫要以为你西佛寺有西漠作为靠山就无所忌惮,世间不乏能灭西漠的存在。” “说,尘天,尘薄师徒在何方?” 大长老的怒吼传遍八荒。 “他们是魔,当死!”园震子与圆天子挣脱了大长老的束缚,运转修为动手,出手的刹那被一股强大力量所限制,身躯之上出现裂纹,金黄的血,洁白的骨,显露出来。 他们可是相当于帝境修士的佛修,肉身无双,甚至强过一般的帝境道修与妖修吗,但此时却在一瞬间裂开,可见那股力量的恐怖。 “看来巨灵都找不到他们要的人。”圣海宗宗主叶吞轻笑。“这巨灵确定是复刻的了……否则众生无所遁。” 在他言语之间,大长老猛然出手,暴揍两个秃驴,看得所有人心惊,两个巅峰修士,被大长老拎在手里,像摔皮球一样摔着,两个秃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可是巅峰修士,不是什么小鱼小虾,是这片无仙天地的巅峰强者。 园震子与圆天子骨骼碎裂的声音,响彻天穹,但是没有服软,打死不说出尘天长老与尘薄的下落。 大长老抓起他们二人的脚,一手一个,走向巨灵的双眼,双眼之上,长发如暗,光明不显。 大长老的声音,轻飘飘地响彻巨灵手中的天地:“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是要将你们丢到黑暗里去,直面黑渊才肯说啊!” 第六百四十四章 园道子 大长老的话语回荡,让我面前的连天升、弢乙圣人,叶吞,老秃驴、北妖门门主等人都颤抖了一下,十几尊圣境修士更是猛然看向大长老。 黑渊是何地?我曾有幸目睹过,屹立在黑渊边岸的皆是这个时代不可见的仙……原来知道黑渊的,不止我一人,从大长老的言语与他们的反应来看,知道的并不少,甚至有人与那些仙一般,曾直面过深不可见的黑渊。 苍奕眼中也有几分恐惧,幻琉璃与韩路,没有反应,看来一旦跨入圣境,就会接触到黑渊。 圣境,是一条分界线,或许是入圣者,便见黑渊。 关于黑渊,我或许可以跟苍奕打听打听,他是与我走得最近的圣境修士。 “滚,你以为黑渊是你家开的啊,想进就进!”大吼的不是别人,而正是我面前的老秃驴,《圣海志》上有关于他的记载,西佛寺的三大住持之一,法号园道子,成道岁月极为久远,惊才艳艳,千年成道,极为罕见的天骄之辈,只是生不逢时,生在了无法成仙,不然有几率成为古史上最年轻的仙。 他咆哮着,瞬间出现在大长老身边,手中的佛串拍出,佛光万丈,有金身屹立,宝相庄严,宛若有真佛临世。 他没有受到巨灵的影响,没有被束缚,居然能够出手,大长老愣了一下,但也在瞬间反应过来,拎起园震子与圆天子两个秃驴,当作护盾,挡住了园道子的攻击。 “能与不能,你一试便知!”大长老轻笑,一脸的淡然,他手上的园震子与圆天子被园道子的佛光打得一身焦黑,像两根刚出炉子的木炭,七窍之中,黑烟滚滚。 “既然你想离开,老夫幻魔道便送你一程!”大长老甩掉了两个“木炭”,身上涌现黑暗,胸口出现一道一道的门,每一个门中,都有人盘坐,一双双黑色的眼睛,流淌着死亡。 身后,黑暗汇聚,一尊万丈的法身屹立,黑暗滚滚。 大长老胸口处的门中生灵,消散了七尊……空出了七道门庭。 “众暗之门,万灵归宿,黑暗深渊,践吾真令,元门踏道,彼岸衍墟,众妙生……” “去你妈的秃驴,想去自己去,不要连累老子!”叶吞大吼,打断了大长老的最后一个音节,瞬间变出现在园道子身后,手中的天荒斧猛然劈砍了下去。 巨灵奇异,会束缚对自己主人护佑的生灵,但敌人之间的缠斗厮杀,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园道子躲闪不急,砍在了他的肩头,金色的血,在长空中绽放。 园道子身子颤了颤,但眼睛都没眨一眼,嘴角露着微笑,对大长老极为满意。 园震子与圆天子恢复过来,阴沉着脸:“道友,你这是何意?” “妈的。没看出来,幻魔道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我们七个送走吗?”叶吞暴怒,巨斧从园道子身上抽出,盯着园震子大吼,“你西佛寺的一堆废物还有脑子吗,不想想园道子为什么还能对幻魔道出手!” 连天升施展术法,一步一虚幻,边走边说:“园道子道友,早已经叛变,或者说是入魔了,一心想要直面黑暗。” 他的话说完,人已经出现在叶吞身边。 大长老身上黑暗依旧,七道之门闪烁黑暗,吞噬之力从中溢出。 我们所有人踏着虚空,跨过长空,抵达大长老他们所在的那一片天穹。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捕捉了一些信息。 这一场战争的起因,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简单,极为复杂,大长老应该是实行一个惊天的计划,与园道子,与黑渊有关,难怪园道子一听到黑渊就杀了过去,也难怪没有受到巨灵的影响,他是“自己人”。 园道子向大长老靠近,不顾肩上淌血的伤,他的声音回荡:“或许,在黑渊才有一丝成仙的希望。” “我也厌恶了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厌恶了披在佛门之上的一张张伪装。” “佛门,还是曾经的佛门吗?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即将降临的黑暗吗,为何还无动于衷,对内进行无意义,无休止的杀伐?” 园道子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与连天升、弢乙圣人、叶吞。北妖门门主站在一起的园震子与圆天子,淡淡冷笑,眼神与话语中尽是嘲讽。 “满嘴的阿弥陀佛,满嘴的不打诳语,你们可曾看一眼自己的所行?” 园道子身上的袈裟褪去,一身佛衣化作了便衣,一身粗麻布衣,肩头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新衣,添了一些旧。 园道子,白发旧衣,像是从远古走来,立在当世,普济众生。 “佛,竟不能普度众生,那我便不再为僧。” “黑渊众生之暗夜,需要我!” 园道子转身,背对着大长老,头上生出了白发,披在肩上。 园道子绝对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修士,叶吞等人畏惧前往黑渊,而他却是主动前往,值得我称呼一声前辈。 我笑着,收了序列古剑,向园道子一拜道:“恭喜园道子前辈脱离佛门,从此自由,海阔天空,黑渊待到晚辈修为达到之后,亦会前往,希望黑渊前,见到已经成仙的前辈!” 黑渊之前,是仙临之地,众仙怒目凝望,将来我自会前往,一窥真相。 “哈哈哈哈,小子,承你吉言,希望你来时已经为先,老夫先你一步了!”园道子前辈转身,义无反顾,向着大长老胸前的黑暗之门而去。 大长老双眸生光:“道友,此行漫漫,前路艰难,保重。” 大长老幻魔道,不仅是幻影下一代老祖,身躯更是能够连通黑渊,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这一场战争的另一个目的是送园道子离开。 园震子走出,一身气息恢复到了巅峰:“园道,别忘了你是佛门之人,想就此离去,门都没有!” 他与圆天子想动手,但却不敢,有巨灵在,他们别限制着,更何况园道子前辈身后还有大长老的黑暗之门存在,那是他们最畏惧的……不想直面黑渊。 园道子前辈回首:“佛门早已经不是过去的佛门,我不屑与你们为伍,我园道子要直面黑渊,寻仙问道,守护众生!” 他将目光扫来,落在我身上,手指指向一座大山:“你的故人与他师尊,在那深山古塔中。” 说着,园道子踏入了黑暗之门,被黑暗吞噬。 园道子身影还剩下些许之时,一道声音在巨灵托起的世界外传来: “阿弥陀佛,你的佛缘未尽,还不能离去。” 第六百四十五章 强大无边的佛像 声音传来的地方,处在巨灵身在的天地间,一尊佛像,无有尽处,目不及边,云缭雾绕,星辰相伴,日月渺渺,他屹立苍茫中,像是自遥远的西漠起身,俯首便看见了南域。 他,宛若是寺庙中被供奉漫长时光的佛像,宝相庄严,圣光弥漫,旧痕遍布,岁月显迹。 青苔与草木,让他像是刚从潮湿的乱石堆中起身而来。 他对着即将完全消失的园道子前辈出手,阻止他前往黑渊。 前往黑渊是一种大义,是为世间众生,是普度众生,佛本义无反顾,但却在阻止自己的人前往……果然,佛门早已不是过去的佛门,佛已不再是佛。 园道子前辈脱离佛门,是因为他的佛性未尽,心有众生。 “阿弥陀佛,西佛寺大住持园震子见过吾佛!” “阿弥陀佛,西佛寺二住持圆天子见过吾佛。” 园震子与圆天子拜见出来的佛像,毕恭毕敬。 佛像没有理会他们,一只巨手,一往无前。 大长老看我一眼,神色略有不安:“出手!” 我点点头,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挡在那只无边的巨手之前,巨手让我想起了曾经在锁妖塔六层第一次面对立身在太阳系外,手探入柯伊伯带的轮回古尸……地球上极为罕见的画面,在零荒大陆却能时常见到,我不知道这是未来还是过去的洪荒神话时代。 天折经运转,百万之力并着筑基修为,在体内流淌,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了最佳。 这一尊佛像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没有生机,感应不到修为,但绝不简单,不能低估。 “熟悉的感觉!”佛像的手顿了顿,巨大的眸子落在我身上,要洞穿我的古今未来,“你我曾见过吗,于何处,何时,以何种身份?” 他也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难道他是那尊飘浮在太阳系外的轮回古尸吗? 想到此处,我身子一颤,不寒而栗,真是如此的话,我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时代? “阿弥陀佛,施主,你的过去,你的未来,显现吧!”佛像眼神万丈,垂下万尺长,演化了岁月,穷尽了古今,几息之后,他摇了摇头,“依然是一无所有,你是什么生灵,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存在于当下。” 我笑着,散去心中浮现的疑惑,没有说话,一尊不曾为仙的秃驴,妄想看透我的古今,不自量力。 就在此间,幻琉璃并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一同出现在我身边,苍奕与韩路则是提防着连天升等人,他们二人虽不能战胜那几个巅峰修士,但多少能挡几息,争取一点时间,免得被偷袭,世间奇人太多,巨灵未必能真正限制住所有人。 “你与佛无缘,莫要挡佛途!”他倒干脆,看不到我的过去与未来,也没有无休止地纠结,继续出手。 他手接近,佛光临身,每一丝每一缕的佛光,宛若万钧山脉,压在身上,坠于灵魂,身与神,摇摇欲坠,所有的修为,不过是摆设,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身边幻琉璃、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也是面色难看,显然是跟我一样,没有挡住佛光,被压在身上,侵入灵魂。 “妈的,太强了!”鬼母皱眉,满口精粹,看来是跟灰烬生灵学坏了。 青罗伞下的女子点头,赞同鬼母的说法:“本尊没来,只是一道佛像,他本尊……” 青罗伞下的女子没说下去。 “无人是我对手,出来吧,园道,跟我回到西漠,了你的佛缘。”佛像的另一只手向前抓去,直取大长老的胸膛。 连通两个世界极为艰难,更何况是连接一个有仙、一个无仙的两个世界,大长老处在极为特殊的状态中,无法出手,更不能被打断,我能够感受到,一旦被强行打断连接,大长老非死即伤……最轻都是半身不遂,永远难以恢复的重伤。 大长老对我,对灵儿恩重如山,我不能看着他被人伤了。 撑开黑暗轮回古路的力量在体内涌动,这一刻,我仿若再度置身轮回古路之前,身上压着百万之力,身裂骨折,血肉崩开,被压制的力量,在熟悉的感觉中,逐渐恢复,百万之力率先突破了佛光的禁锢,单手撑起无尽的佛光。 古剑入手,猛然挥出:“十三剑式出!” 十三剑式,是我最熟悉的剑式,基本不需要任何准备,直接就能出手,威力也不会有丝毫的折扣。 十三剑,化出无数剑影,形成一柄十万丈的剑,划破长空,砍向那只直取大长老的手臂。 “吾佛,当心剑!”园震子大吼,飞身而出,但被巨灵束缚,没飞多远就失去了力量,坠下长空,一身修为散去,肉身也恢复成凡人一般,鲜血殷红,金光散尽,血肉之中的符文被磨灭。 圆天子落下将其接住,才避免了被摔成肉泥的悲惨结局。 “是了!”佛像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剑影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溅起无边的火光,紧接着是一层又一层的泥土,漫天飞溅。 “纵剑术!”我强行施展并不熟练的纵剑术,这是一种来自雷脉森林的剑术,与脉轮与脉术有关,极为原始且强大。 这一剑,落在了佛像的眉心,直接让他毁容,残破不堪,不断有石块坠下,砸在地面,引起大火,折断树木,砸出深渊。 “小子,你在找死,那我便满足你!”佛像彻底动怒,直取大长老的手收回,向我而来,我能够感到无边的杀意。 瞬息间,他一只手就将我抓起,所有我的修为与力量都被禁锢,无法动用,被他捏在巨大的手心中,宛若蝼蚁一般渺小。 他手上的力道极大,号称资质榜第一的灵约仙身,在绝对的修为与力量面前,已经不够看,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你很喜欢当英雄是吧,区区筑基修士,竟然敢三番五次的坏我佛门好事,更是不知好歹地坏我之身,你必死,万劫不复!” “苏……” “闭嘴!”幻琉璃开口想要说什么,但被佛像一挥手给彻底封住了嘴,在场所有人连灵识都被封住,无法溢出丝毫,只能看着我被一点点捏得变形。 “在你死之前,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说着他的灵识便如水一般涌来,直接没入我的灵魂深处。 第六百四十六章 灵魂接驳 与神兽榜上排名第二十三的巨灵并立在天地间的佛像,是茫茫西漠某一尊强者的一个石像,被南域的无尽佛徒供奉膜拜,并非真身,但已经恐怖到了无边,甚至拥有强横的灵魂力量,由众生的念力构建而成…… 何其恐怖,他的本尊,会有多强? 如水一般的灵魂力量,于苍茫之中涌起,化作一把利刃,破开我所有的防御,以摧枯拉朽之势,侵入灵魂,在我浩瀚的灵识中铺开。 生机无尽的灵识,随着他的出现而变得荒凉,生机尽散,一片荒芜。 “来吧!”佛像的声音在灵识中回荡,念力如水,漫过灵识,浸没血肉,佛文生出,如花盛放,庄严肃穆,圣洁无瑕。 我的灵魂瞬间出现在灵识中,正常来说,灵魂是依托于肉身存在的,不会主动脱离,但此时却被一股大法力直接把灵魂从肉身中脱离,立身灵识之内。 “老秃驴,你要杀我?”我倒退着,灵魂手中出现一柄幻化的序列古剑,由灵识凝聚而出,形神皆备。 不,这便是序列古剑本体。 序列古剑是特殊的,能存在于现实世界中,亦能出现在灵识中,为灵魂所用。 “施主,我本不想造杀孽,但你心中无我,无我西漠,无有佛,不敬佛,不尊佛,当灭!” “不过杀你之前,我想看一看施主的过往,我很好奇,你为何那么熟悉。” 佛像出现在我的灵识中,万丈身躯,悬浮在广袤且荒芜的灵识之上,我的灵魂,也完全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万丈佛像,伸手抓起灵魂,放在眼前端详,紧接着,无数的念力,化作丝线,穿透灵魂,没入深处,与我的灵魂接驳。 身与灵,一点点被剥离。 这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想要完全知晓一个人的过往,就需要灵魂接驳,通俗来说便是神经切断重连,将我的神经系统完全切断,接驳上佛像念力构筑的神经系统,这是比起搜魂更加残忍的信息获取方式,在零荒大陆被称为灵魂接驳。 灵魂接驳之后,我便不再是我,成为他的一部分,我的过去就会可见。 我的身躯在颤抖,身裂骨碎带来的疼痛不及被强行侵入灵魂带来的疼痛的万分之一,血肉之间宛若万千魔兽抓挠,血肉模糊,而后连皮带骨,生吞活剥……意识随着佛像灵魂力量的侵入,逐渐模糊,只剩下无尽的疼痛,无尽的恐慌。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也不能死,但是我要死了。 “他太强了,太强了,坚持不住,无法抵抗啊!”我在颤抖,身上白骨裂开,血肉寸寸化作齑粉,灵识一点点被吞噬,意识一丝丝地被抹除。“真的要死了,这一次!” 灵魂接驳已经完成了近一半。 “你到底是什么生灵,纵使是圣境修士,接驳半数,便能窥见一部分过往,你的过往为何依旧是一片空白,不可见,不可闻?”佛像皱眉,不满意当下取得的成果,执意要看我的过往,知晓我的来历。 “施主,我佛慈悲,你忍一忍,很快就会结束的!”佛像双眸开合,金光万丈,念力从芸芸众生之间涌起,向他汇聚而来。 体内体外,他一同用力,几乎把我的身躯与灵魂捏碎,全身变形,没了人样,白骨暴露,横七竖八,像是一棵无人修剪,任性生长的歪树,白骨如枝丫,血肉如红叶,滴着红色汁液。 颤抖的身躯,宛若风中摇曳的枯树古藤。 内外一同传来疼痛,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我的生命,耗着生机。 所有的修为,所有的术法,所有的机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无法施展。 我要死了……这是第几次,我不知道,不记得了,但是还有下一次么? 是没有了,死亡从未如此彻底过,一尊不知修为的强者在出手,从内到外要彻底磨灭我。 “琉璃,救我……” “救我,大长老,我不想死!” “救我,老祖!” “救我,弥,弥!” “救我,始,我还不能死,还不能死!” 所有的呼喊,所有的绝望,没有任何回应,如石沉大海一般,灵识寂静,世界寂默,唯有死亡相伴。 黑暗在吞噬我,意识逐渐化作虚无,所知道一切,所在乎的所有,所想抓住的,在一点点流逝,模糊不可见,光明在消失,眼前的幻琉璃等人不见了。 “阿弥陀佛,从未见过如此的生灵!过去一片灰暗,像是自九幽炼狱而来,”灵识中只剩下佛像的声音,“阿弥陀佛,你亦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本佛送你往生吧。”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苏霜小施主,你便往生去吧,此去,你此生的罪孽尽数洗刷殆尽,无罪无孽,往生极乐。” 广阔荒芜的灵识中出现一只手,像是探入平静水面的手,灵魂中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扩散,裹挟记忆,裹挟生机,飘向远方,落在无尽的岸边,化作虚无。 “殁,寂,灭,葬,往!”他要杀我了,没有丝毫的怜悯。 “小施主,死之彼岸,是你知所,勿怪我佛,南无阿弥陀佛!”他一尊屹立在巅峰的佛,要杀十一岁的我,没有丝毫的同情,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强,血肉被磨灭,灵魂在寂灭。 此为佛法圆寂。 灵魂一点点破碎,我要死了,修士肉身可碎,修为能散,根基能破,只要灵魂依旧,便能夺舍或是重修肉身重生,一旦灵魂破碎,就万劫不复,再无生的可能。 地球上,我数次死亡,没有一次是灵魂破碎而亡,死的是承载那一生的血肉,灵魂不死,我便不朽。 现在,灵魂在碎裂。 佛像要彻底杀死我,灭我往生之路,死去,轮回不可见,万古岁月,诸天万界,再无我苏霜。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大吼着挣扎,声浪一重胜过一重,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我从未如此怕死过。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真不要死啊!” 我嘶吼着……声音都出现了嘶哑,喉咙似乎在淌血。 “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始……我不要始,不要……始!” “始!始!始!” …… “始!” …… “始!” 死字呼喊成了始,始之一字,轰隆回荡在灵识中,宛如带血一般。 荒芜的灵识,在翻涌,一抹翠绿,出现在其中,极为扎眼。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灵识中生出了绿草,没有见过!”佛像惊诧,手抓向那一缕的翠绿,一探究竟。 他双指捏起那一抹微小的翠绿…… 轻轻一扯,一扯之下,一株苍天古树随之而出,屹立在广袤且荒芜的灵识中。 那是一株,由万千封印构建起来的封印之树,这棵树,封印着记忆,封印着力量。 封印之树,出现在灵识内,缓缓旋转着。 我的双眼,也在此刻—— 第六百四十七章 天下无僧 一双九彩之眸,随着封印之树的旋转,猛然睁开,眼中,无一物,只有九彩光芒,属于沉眠者的九种色彩。 灵魂,在封印之树出现的刹那,便从佛像手中挣脱,回归到了体内,掌控着残破的肉身。 九彩光芒,从眼中溢出,化作碎片,散落在巨灵与佛像屹立的天地间。 散落的光芒碎片,落在虚无中,沾染生机,而后宛若时光倒流一般,落下的光芒碎片,沿着原本的轨迹,回归到身躯之上,九彩玄箓甲瞬间转换了形态,成为战斗铠甲,支撑起残破的身躯。 九彩光芒从眼中消散,映入视野的是一片荒芜,一片苍茫,以及一具残破的肉身,白骨暴露在空气中,鲜血滴露,四肢抽搐,没了人形,但好在还有生机,并未死去。 “老秃驴!”佛像离我很近,能听到浩瀚的灵气在它体内的奔腾翻涌与激荡起伏,能看到雕琢时候留下的凹凸印记与深浅痕迹,能闻到脸面石缝之间生着的青苔散发出的气味与淡淡潮湿。 青苔的气味与岁月的气息,混着口中的血腥味,直击灵魂。 “我死不了了!”灵识中,封印之树,散发九彩光芒,瞬息千万里,将灵识尽数包裹,其下生出了无数的草木,一片翠绿,广袤而生机满溢。 封印之树,不知道源于谁,但其强大,不可低估,佛像侵入灵识的念力在白云苍狗间,便被尽数清除,接驳的灵魂,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生断开,没有伤到我丝毫。 “居然醒了过来,是我低估施主你了!”佛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想要将我捏碎,但九彩玄箓甲已转换为战斗铠甲的形态想要摧毁并不容易。“无损地断开灵魂接驳,并且在瞬息之内接驳入自己的灵魂,你体内封印的力量,很强,我好奇到底封印了什么。” 他很强,是能够直接杀了我:“所以,我会碎了你的肉身,剥开你的灵魂,一窥真相。” 他身上念力一层一层的积聚,形成金光,一道道灵轮出现在身后,叠了九道,是灵轮境的灵轮,不过已发生变异,成了念力佛轮。 佛光散落,无孔不入,穿过九彩玄箓甲的缝隙,钻入血肉,分解我的肉身,虽有资质榜上第一的灵约仙身,但奈何实力低微,看看筑基,面对佛像,毫无抵抗之力。 血肉消散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灵魂也在碎裂,灵识上的草木出现凋零,宛若秋风过尽,草木枯黄的深秋一般,翠绿枯黄交错,痕迹斑驳。 我再次感受了死亡,修为化作虚无,力量成空,一切皆妄,无法抵抗,纵有千般不甘,万种不愿,也无法改变现状。 死亡一步步逼近,佛像不想直接灭杀我,要让我一点点感受自己的消亡。 恐惧袭来,我不自控地呼救。 “大长老,救我!” …… 大长老还在送园道子前辈,后者的身影已经从黑暗之门中消失,整片巨灵天地间,只剩下丝丝缕缕的气息。 “道友一路走好!”大长老的声音响起,一挥手,天地间残留的气息彻底消散,意味着园道子前辈已踏上前往黑渊之路,成为了定局,神来了,仙临了,也再无逆转的可能。 “幻影阁是铁了心与我西漠为敌啊!”佛像感应到了园道子前辈气息的消散,猛然转头大吼,“既然如此,那便用你阁圣子苏霜施主的命顶我西佛寺第三住持吧!”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猛然大了许多,九彩玄箓甲咔嚓一声,裂开了几道口子。 “住手!”大长老与幻琉璃同时动了,后者身上有无尽的光芒从虚无中涌来,像是来自另外一片天地。 大长老:“小家伙坚持坚持,我杀出巨灵手心来救你!” 幻琉璃执剑而出,一身鎏光,几息之前就已经走出巨灵手心,立身在苍茫之间,处于两尊强大生灵中央,她双眸如水,杀意万丈:“今天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世间从此无佛,无僧!” “原来是域外的强者,不过是一道投影,本尊来了说这话,本佛或许还会考虑一二,但你算什么玩意?”说着一手抬起,抓向巨灵手中天地内的大长老与幻琉璃,“在绝对实力面前,你们皆是蝼蚁。” 幻琉璃身后,流光溢彩,丝丝缕缕的气息,穿透苍茫,降临零荒,落在她身上。 域外,不存在于我的认知中,《灵草百鉴》与《圣海志》中全无记载,神秘无比。 域外在何处,生活着什么样的生灵? 佛像的手临近幻琉璃,巨灵身上出现一层禁制,挡在幻琉璃之前,巨灵属于幻影阁,幻琉璃身为阁主,自然会保护,但巨灵禁制没有抵挡多久,便被突破了,看来巨灵没有佛像强大,应了弢乙圣人等人的猜测,眼前的巨灵仅是一道复制体,并非本尊。 “域外的生灵,就此殒命吧,我知道你们,你死了,你在域外的本尊也活不久了,一切成空。”就在佛像的手破开禁制,落在幻琉璃身上之时,幻琉璃忽然从巨手之前消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几息之前站立的位置上,大长老亦是如此。 我身上,碎裂铠甲,瞬间恢复如初,消散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天地间逆转归来,修缮完整…… 散落的佛光从身上倒流回去,佛像背后旋转的佛轮,倒转着。 这片天地的时间,在倒流,倒流到佛像对我二次出手之前。 “岁月神术?”佛像一滞,抬起头来,举目四望,没有看到出手的生灵。“谁人在出手?” 我知道这是幻影老祖在出手,能将岁月神术运用到此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在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他一人,股神殿堂内遇到的,从梦古神梦千秋梦中走出的幻夜妖灵也不行。 “与我西漠为敌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奉劝施主莫要多管闲事,自误前程。”佛像忌惮,因为他手上已经缭绕上了岁月之力,时光飞速流逝,石质的身躯,在岁月中逐渐朽灭。 “是吗?救自己人,是在多管闲事?” 一道淡淡的声音,从无尽岁月前传来,沧桑弥漫。 第六百四十八章 丑恶的嘴脸 声音潺潺,如溪流一般,淌过苍茫,在每个人的心神间留下痕迹,很轻很淡,宛若轻柔拂面微风。 弥漫的沧桑里,一条时间长河出现,从巨灵与佛像之间流淌而过,搅动苍茫,洒下沧桑,时间长河内,岁月万古,纪元更迭,万物朽灭,唯独岁月不散。 一尊生灵坐在一个纪元前的时空里,隔着无尽的岁月,望着巨灵,望着佛像,望着我。 “你是谁?”佛像僵硬地抬头,看向一个纪元前的时空,一手抓着我,手上的力道没有松丝毫,杀我之意,依旧强烈;一手捏着指法,展开术法,抵抗岁月的侵蚀。 坐在一个纪元之前的生灵,是幻影老祖,他终于出现了,我忍着无尽的疼痛,嘶吼道:“老祖救我!” 老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隔着漫长的岁月,一指点出,时空流转,岁月逆乱,佛像不自控地松开了手,我落了下去,身上的修为暂时没有恢复过来,在两尊屹立于苍茫,傲视着“天地”的生灵中间坠落,幻琉璃一个健步,跨过长空,接住我出现在大长老一行人身边。 幻影老祖看着我,脸上露出歉意:“时间长河上游出了一些事,我前去处理了一些,耽搁了一下……” 老祖在解释他出来晚了的原因。 “是你,还以为你死了!”我还未有所反应,佛像便开了口。 “死不了,咱们也有许久没见了,是时候认真论论高低,分分主次。”老祖隔无尽的时空对佛像出手,岁月流转,时空逆变,一片流光流过,老祖、时间长河、佛像皆消失不见。 “魔道,巨灵不能出来太久,他还太小,是时候了。” 大长老点点头,手印一捏,巨灵从苍茫消失,被托起的西佛寺与十万里疆域也重新落入到零荒所在的世界里。 园震子等人的修为在瞬间恢复,眼神中流转着不善,与天品阁阁主连天升、圣海宗宗主叶吞、北妖门门主,弢族的弢乙圣人有联手的迹象。 幻琉璃没有理会他们,与苍奕一左一右扶着我,灌输灵气,为我疗伤,修复着残破的身躯。 “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颠覆了西漠,让天下无僧!”幻琉璃低语,瞥向园震子与圆天子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苍奕掏出一枚极品丹药:“吃了,不然你的伤难以恢复,你的伤很重,甚至道基都有损,留下难以想象的后遗症,想要崛起就困难了。” 苍奕,可以无条件信任。 我张嘴吞下了丹药,在两人的协助下炼化那枚丹药,至少也是八品……不愧是坑蒙拐骗无数人,依旧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的主,一出手便是八品,一些圣境修士,一辈子都未必有机会服用八品丹药。 八品丹药,在体内化开,浩瀚的生机,潮水一般涌出,没入四肢百骸,修补残破的身躯。 佛像是真的要杀我,我第一次如此无力,如此无助,几近死亡。 “呼……”我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让自己后怕的事情,老祖应该在收拾佛像吧,一尊佛像而已,老祖肯定能轻松拿捏他。 现场剑拔弩张,圣海城五大势力对幻影阁,局面很不利。 “大长老,救人!”我稍微有些恢复后,看向园道子前辈所指向的山脉。 大长老道:“那里是落月城与圣海城的交界处,属于公共区域……我不能过去,落月公会的老梆子们盯着呢,你们去救人,我来会一会这些老朋友。” 落月城,是南域十八城之一,处在圣海之西,属于南域的西南部城市,落月城中没有宗门,只有一个落月公会,由一群极为强大的老家伙坐镇,掌管着城市,管理着其中的凡人与修士。 根据《圣海志》记载,落月公会明面上有七名人道巅峰修士,其中三名与佛门有很深的交集,若是大长老过去,极有可能会被那三个老家伙随便找个借口,列为入侵者,而后落月公会的七尊强者会合力缉拿,假公济私,支援西佛寺。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内有五大势力虎视眈眈,外有落月,鬼知道还有多少宗门盯着呢。 幻琉璃目光幽幽,盯着连天升等人:“怕是走不了。” “是的,交出我们的弟子,否则别想走!”连天升沉下脸道。 天品阁的圣子圣女与天品五鬼中活着的四人都在我手中,除却圣子圣女之外,最重要的当属天品第三鬼——花荼毒,是修士亦是草木榜上第三的神秘存在。可遇而不可求,圣子圣女可再立,但花荼毒可不好再找了。 圣海宗宗主叶吞也开口:“还有我宗的圣子圣女以及一众长老弟子,否则立马开战!” 圣海宗的圣子是叶吞之子,儿子死了可就没了,所以他才如此果决。 大长老看着我,我看着连天升等人。 北妖门门主也开口:“交出我北妖门的妖子以及修士……” 弢乙圣人深吸一口气:“我与叶兄的要求一致,交出你们所抓的所有人。” 大长老气息悠悠:“交出就离开?” 连天升点头:“自然,我不愿意参与你们之间的战争。” 叶吞、弢乙圣人、北妖门门主也点头,让园震子与圆天子面色难堪,他们本就不敌大长老,而今又少了一个园道子前辈,更是不敌,一旦他们可能拉拢的圣海势力撤走,西佛寺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谁都明白,宗门之战,落败的一方将会彻底覆灭,再无卷土的可能。 我与大长老对视一眼,微笑着将所抓的人,除了西佛寺的打手,尽数放了出来。 洛加洛、叶凰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宗门的长辈给收进储物袋中,只是收了人的几个阁主、宗主之类的人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们冷冷看着我们,连天升率先开了口:“交出他们的储物袋以及在秘境中的所得,否则开战。” 弢乙圣人点头:“附议!” 圣海宗宗主点头:“附议!” 北妖门门主看了一眼他们:“无趣,你们自己玩吧,老子走了!” 说着便转身离去,消失在西佛寺境内。 我与大长老对视一眼,微不可察的寒芒闪烁着。 园震子与圆天子笑了。 “嘴脸终于露出来了啊……”大长老走到我身前,“竟然如此……便全面开战吧,幻影也是时候一统圣海了!” 大长老身上的气势瞬间攀升……散出强到令人窒息的气息。 第六百四十九章 出尽风头 大长老的气息攀升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圣境之上,修为提升极为困难,一个小级别之差,便如天堑鸿沟,难以跨越,帝境更无须说,提升之难,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跨出那一步了么?”天品阁阁主连天升忌惮,微微往后缩了缩,他同样是帝境修士,站在人道领域的巅峰,知道帝境修为提升有多难,见大长老气势攀升如此迅猛,不忌惮就见鬼了。 叶吞似笑非笑,不畏惧;弢乙圣人储物袋中分身走出,与他合二为一,将状态提升到了最佳;西佛寺的两个住持对视一眼,手掌竖在身前,嘴中念着阿弥陀佛。 “有些人,不给一巴掌是不知道疼!”大长老眸眼含煞,冷冷开口。 气息已经抵达人道领域的巅峰,远超出对面的几尊…… 帝之上,仙之下,境界是如何划分的?帝境不是人道领域的尽头么?我心中有疑惑,只是没人为我解答,身边的鬼母与青罗伞下的女子,甚至是体内的灰烬生灵与刹古神都不属于有天时代,不修这一代的体系,并不了解。 “赞同,所以死几个人吧!”我笑着,我掌握着一些人的生杀大权,始古神早就给我备好了,在离开秘境的金光普照,是在暗中给进入秘境的修士种下了规则,无声无息,从开脉到圣境修士,无一幸免,只要我心念一动,他们瞬间全部死亡,没有丝毫存活的可能。 始古神防的就是他们丑恶的嘴脸。 我手指指向连天升,嘴中念着:“死!死!死!” 连天升愣了愣:“你是想言出法随,点死我吗?哈哈哈哈,可笑,幼稚!” “哈哈哈哈!”叶吞等人连着他们身后的一众圣境大修士大笑。 他们身为无仙时代的至强者,还没有人能够一言就让他们死。 一名圣境初期的大修士冷笑:“仙都没你这么张狂!” 我没有鸟他,心中嘀咕:“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子啊……” 连旁边的幻琉璃与苍奕也诧异地看着我。 “脑子没坏吧?”苍奕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坏啊,怎么干出这种事?” 幻琉璃在苍奕收回手之后,也赶紧摸了摸:“真的没事啊,怎么傻了?” 韩路盯着我,眼神中担忧,显然也认为我被佛像伤到了心神。 “宗主,救我!”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圣海宗宗主身上储物袋中响起。 紧接着一具尸体便从中掉了出来,裂纹遍布全身,死状惨烈,身死神灭。 “不……” “我要死了!” 第一具尸体出现之后,两个筑基修士从储物袋中坠落,悬浮在连天升面前,与第一个的死状一模一样。 之前轻蔑的几人,脸上开始浮现凝重。 我笑了笑,原来是有延迟啊,始古神也有点不靠谱啊,实力悬殊的对战中,这点空档,我早就被杀数回了,好在现在不是对战的时候。 我手指抬起,不断指点,口中念叨,如言出法随一般。 “下一个!” “再来一个……” …… “再来!” 惨叫一声连一声,响彻长空;尸体一具连一具,飘在虚空。 一点一声,就死一个修士,圣境修士都无法避免,看得大长老一众人目瞪口呆。 大长老的加密灵识传来:“小子,我的意思是我出手暴打一顿他们,你小子这是抢我风头。” 我笑着回应:“嘿嘿,您老休息休息,留着力气大秃驴,圣海其余势力交给我来处理。” 大长老一笑,收了身上的气息:“算你有心,战争结束给你记上一笔大功!” 我耸耸肩,战争结束,幻影阁穷得叮当响,战功就是个摆设,什么也换不出来:“切,不稀罕,免了啊。” 大长老嘿嘿一笑不再说话,抱着双手看戏。 我笑着,手指抬起,指向了连天升,他面前飘着八具尸体。 “够了!”连天升阴沉着脸怒吼,无比心痛,最后死的是天品阁的一名圣境修士,虽然是初期,但对一个宗门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损失,圣境修士难得。 圣海宗宗主叶吞面色凝重,圣海宗死的修士最多:“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一切适可而止,若是都死了,就没了谈判的筹码。 一群人惊恐地看着我,苍奕问道:“什么时候做的手脚,你小子也太狠了点,圣境大修士,说死就死,那可是圣啊,看来以后我得离你远一点了。” 我耸耸肩,对着苍奕举起了手。 苍奕皱眉,拍开我的手:“滚,不带这么玩的,妈的!居然被一个筑基初期的威胁了,这是什么世道,以前就没见过……” 之前开口讥讽的那名圣境初期的修士,望着离他不远,死状惨烈,与他修为一致的大修士,面色惨白,倒退几步,将自己藏在连天升一众人身后。 我笑着,扫视弢乙圣人等人:“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转身就走,不再参与幻影阁西佛寺之战,二是看着你们的长老弟子,圣子圣女一一死绝!” “今日之事,不许外传!”叶吞阴着脸,要下雨一样。 我轻笑,不怀好意:“自然,幻影弟子不会及得一点,不过西佛寺的秃驴就不一定了。” “诸位施主,休要听他胡言乱语,竖子之言不可信!”园震子开口,要拉拢圣海其他势力,顺便泼了脏水。 “怎么,死的不是你西佛寺的佛子,站着说话不腰疼?”连天升冷笑,没给园震子好脸色,他本来就很气,被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当众威胁,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园震子吃瘪,面对连天升他不敢多说,若是此时将天品阁推到幻影阁,成为盟友,倒霉的是西佛寺。 几人没有走到意思,盯着我,在等一个解释。 我解释几句,给他们一个定心丸:“只要你们按兵不动,没有什么鬼心思,他们便会安然无恙,种下的规则,十天之后自会消散!” 弢乙圣人,连天生皱眉,一挥手卷起漂浮的尸体,带着他们的人离去,一刻也不想待。 叶吞没有立马走,看着我沉声威胁道:“我自会有办法得知你是否说了假话,若是,我圣海宗参战!” 说完便转身离去,不等我有任何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圣海宗宗主叶吞离去的背影,淡淡地道:“随时奉陪!” 第六百五十章 无惧 身上的伤,在幻琉璃与苍奕不计后果的帮助之下,恢复了五成,道基依旧裂着,一时半会难以恢复,需要特殊的手段与特殊环境,灵气、丹药、生机都无法修补,此事虽然重要,但却是最急不来的事,只能是等战争结束后,寻合适之地,将其修复。 我轻轻挣开幻琉璃与苍奕的搀扶:“我好多了……谢谢!” 没等他们说什么,序列古剑入手,于西佛寺十万里疆域上空,拄剑而立,望着圣海宗巅峰强消失的方向,淡淡开口: “纵使圣海宗参战,幻影无惧;纵使天品阁来犯,幻影无惧;纵使北妖门降临,幻影无惧;纵使弢族全族来,幻影无惧;纵使圣海城中,所有人皆敌,幻影无惧……我苏霜更无惧。” “与你等妥协,是不愿徒增战事,伤人损天,若是你等执意,现在就可来。” 我的声音很轻,但在灵气的加持下,回荡八方,不出意外,整个圣海城的修士都能听见。 大长老看着我,一脸微笑。 身后,灵识中显现的幻琉璃、苍奕、韩路露出几分不解。 苍奕道:“他好像变了一点?” 韩路点头:“是有一点。” 幻琉璃眼神复杂:“变了很多……一般来说,加入幻影不到一年的他,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归属感,幻影还没给他一个圣子所应得的。” 青罗伞下的女子,撑着青罗伞,缓缓旋转:“嗯,有点感觉了!” 鬼母道:“是有点了,看来受益良多,他会越来越好,当初的选择,应该没错了!” 大长老道:“还是我们慧眼识珠,当初把他捡回来,没想到捡到了宝。” 鬼母:“捡到了个鬼!” 我嘀咕:“……,特么那叫捡到的?” …… 我没有继续理会他们,目光转向面前的园震子与圆天子:“两个头上没毛的老秃驴,你们想怎么死?” 园震子不是什么的好人,当初七岁的牧子被他生生捏碎了脑袋,灵魂都彻底碎灭,若非尘天长老以命相救,我就再也见不到真正的牧子了。 杀了一次,现在又把他们抓了,过分至极。 “小辈,难道你的长辈没教你尊老?”圆天子沉着脸,杀意激荡,被我一口一个老秃驴骂出了火气。 我想了想,始村的那群老家伙确实没教我尊老,跟他们生活的那些年,打打闹闹,时不时被我坑,被我拔胡子,被我尿一床,压根就没有尊老一说:“哦,我家长辈没教我尊老,怎么你们活了这么久,没学会爱幼?” “修炼都修到脸皮上去了!” 我回击,鬼母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已经出现在我身边,大长老抱着双手似笑非笑……两个秃驴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十万大山之中,战斗如火如荼,不断有寺庙与山脉被灵气掀翻,化作齑粉,夷为平地。 韩路道:“我参战去了!” 大长老袖子一挥,岁曱等人已经出现:“带着他们一起吧。” 韩路扫一眼出现的百余师兄弟,点头道:“诸位师兄弟,我们已经回到战场,下面十万大山中,便是战场,随我来,一起杀秃驴了!” 岁曱等人点头,追随着韩路而去,他们知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交出牧子与尘天长老!”我提起古剑指着两尊人道巅峰的修士,威胁道。 “有种便自己去!”圆天子一甩袈裟,不屑地道,“你若是能救出来,我就倒立念经一万年!”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我看一眼身后大长老,“大长老,这两个秃驴你一人能应付么?” 大长老点点点头:“你们安心去吧!” 鬼母嘴角抽抽:“说的什么的话!” 青罗伞下的女子苦笑着摇头:“一大把年纪,话都不会说了?” 不知何时起,她们身上多了几分人情味。 “你们开心便好!” 话落,大长老就出现在两个秃驴面前:“来吧,我碾压你们!” 两个秃驴不敢小觑大长老,修为爆发,直接出手,眨眼间,三尊人道巅峰的修士便淹没在绚丽的能量汪洋中,溢出的能量,掀翻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脉,毁灭一个又一个的佛像。 “星空一战!”圆天子大吼,随后三道光团便冲向无垠的星空中,成为不可见的光点。 茫茫长空中,也有战斗,破衍之上的修士的战场基本都在空中,修为越高的修士,所处的空域更加靠上,二长老等的一群人在与西佛寺大乘境界的佛修鏖战,光芒飞舞,能量汹涌,出手之间,皆是搬山移海,极为壮观。 西佛寺的千万座寺庙,在无休止的战争中,已经倒塌了八成之多,漫山遍野的草木,毁灭五成甚至更多,折断的草木,更是数不胜数。 修士之间的战争,蕴含极强的破坏力,对整个大陆都是不利的,草木是凡人生存的基础,多数修士来自于数之不尽的凡人中,是修士的根基,修士之间的战争在毁灭凡人的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 “呼!”我长出一口气,收回了目光,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尘天长老与牧子还在等着我去救。 我转身,目光落向园道子前辈离去前所指的山脉。 那一座山脉处在落月城与圣海城的交界处,势力错综复杂,一个不慎就会成为落月城的入侵者,被落月公会缉拿,这是很不妙的事。 “不担心园道子是骗人的?”苍奕看着山脉,歪着头,满脸疑惑,“落月城可不好惹,当年我差点就被那几个老家伙打得重伤陨落,凶得很,我们一旦越界,他们就会感应到。” 幻琉璃摇了摇头道:“园道子前辈,早就是我幻影的人了!且他所指之地,与我们的调查是相符合的,应该不假。” “到了他那种境界,是不屑于说假话的!”青罗伞下的女子转着青罗伞,淡淡地道,“尔虞我诈,不过是一些低级的交锋,到了他那种境界,前方有什么,一路横推过去才是正途。” 说这话的时候,她与鬼母,一直盯着我。 我一笑,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她要我一路横推过去,养成无敌的大势。 “那就……一路横推过去!” 第六百五十一章 山寺十万里 “走吧!”我率先出发,前方长空万里,竟无一僧人,想必尽数守着尘天长老与牧子所在寺庙,静静等待我们一行人羊入虎口。 纵使是刀山火海,也必须闯。 我们身处西佛寺的中央,距离主塔不远,是核心之处,西佛寺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破了。 “慢点啊!”苍奕后知后觉,最后一个出发,见我已经飞出百里,他大叫,“等等我,等等我。” 半柱香的时间倏忽而过,我们一行人临近山脉上空,依然宁静。 “下去看看!”我落下长空,在一棵参天古木上驻足,幻琉璃等人紧随。 我望着前方的山,山脉中,坐落着一座又一座的寺庙,层层叠叠,等级森严,呈现阶梯状排布,越往上,金光越盛。 尘天长老与牧子应该就是关在最高的那座寺庙中,只是为何巨灵没有寻到足迹,难道是有更加强大的生灵,蒙蔽了巨灵的探寻。 西佛寺不可小觑,能屹立水深龙多的圣海几十万年,定然会有几把刷子。 台阶一般的寺庙下方,是一片片种植着形形色色,不同品阶灵草的药田,药香四溢,灵气喷薄,一片祥瑞,宛若一片圣地,看来我们到了西佛寺的练丹专门用来炼丹之处。 除却台阶一般的寺庙之外,山脉之中更是遍布无数的房间,星罗棋布。 苍奕皱着眉头道:“有传言说西佛寺是山寺十万里,说的是在西佛寺十万山脉,十万里疆域,千万寺庙坐落其间,密密麻麻,几乎是一僧一庙,加上藏经阁,丹药阁,阵法阁,大乘境界佛修的佛塔,佛境修士的舍利塔等的功能性房间,整个西佛寺竟然有超过二十万的房间,是他们总人数的两倍还多,基本是一人两房的配置,奢侈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传言果然不假……” 鬼母:“不应该清贫为僧么,怎么奢侈到了这种地步,建设如此之多的寺庙,砍伐了多少古树,耗了多少的人力?” 青罗伞下的女子也开口:“佛早已不是当年佛了。世间诸多凡人无房可住,风餐露宿,住在草棚木房,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幻琉璃眼神流转,十分谨慎,手中的长剑上寒光闪烁。 尘天长老与牧子所在的山脉,是西佛寺的最后一座山脉,也是圣海城的最后一部分疆土,再往西便是南域十八城之一的落月城,《圣海志》有载此山名为丹佛山,在西佛寺中是负责炼制,存储,分发僧侣日常所需丹药的地方。 我皱着眉头,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尘天长老与牧子为什么不是被关在有三大住持坐镇的塔中,而是在丹佛山,难道园震子等人他们是魔是假,为的是他们二人的本身? 尘天长老与牧子早已不是一般的生灵,是由丹念与丹药凝聚而出,带有生前记忆的特殊生灵,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千万不要是我所想的那般!”我心中担忧,一旦我的担忧为真,尘天长老与牧子的处境,危险至极,甚至已经迟了。 “秃驴,给我滚出来!”我提起序列古剑,指向层层叠叠的寺庙,灵气加持,低沉开口。 声音回荡八方,震动山脉。 “来得有些晚了,我们恭候多时了!”一道声音自最高的寺庙中传出,慵懒且倦怠,没睡醒一样,闻者都产生一股倦意。 苍奕与幻琉璃眼中有困意浮现,昏昏欲睡。 我、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并未受到影响。 “醒来!”鬼母一挥袖子,一片清香飘来,心神皆震,苍奕与幻琉璃精神如初。 “这家伙……”幻琉璃甩了甩脑袋。 而我也睁开了眼,我居然也被影响,且不自知。 这绝对又是一尊极度恐怖的存在,若非有非人的鬼母与修为高深的青罗伞下的女子在,我们三人,极有可能死在他一句话之下。 苍奕缓过神来,踏着树叶,走到最前方,仰头看着最高那座寺庙,道:“说话的想必是名震大陆的西漠睡罗汉吧,没想到你都来了。” “施主倒是有些见识,没错正是贫僧!”苍奕的话语落下,那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尊横躺着的罗汉出现在天空中,他一身金光,横睡在虚空中,如卧软榻。 睡罗汉睡在虚空中,金光闪烁,如降世的神明。 随着他的出现,旗下的寺庙中,一个个佛修踏着金光,双手合十,嘴中念着阿弥陀佛,头顶着光头,纷纷出现,数量居然有万人之多。 其中修为最高的是睡罗汉,人道领域巅峰,佛修修炼体系中,人道至高——佛境,不过好在只有一人是。 圣境修士竟然也有百人之多,可见西佛寺的底蕴之深厚。 余下的圣境之下的修士,近万人。 我们却只有五人,三女两男,还有一个是筑基修士。 “他们身后是整个西漠,这点大乘境界的修士,还算是寒碜的了,到了西漠你就知道佛教有多恐怖了。”灵识中刹古神出现,立身在巨大的头颅之前,声音淡淡。 我一笑,现在就六人,且有三尊不弱于人道巅峰的强者:“别废话,我要一路横推过去,能附身借你的力量一用吗?!” 刹古神一笑,无尽的力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让我再次拥有了可匹敌人道巅峰修士的力量:“满足你!” 我感受着流淌在体内,拥有移山倒海之力的力量,无比满足,帝境之下,皆是蝼蚁,除却佛境的睡罗汉,那些身上光芒熠熠的佛修,不值一提,我抬手便能彻底抹杀,数量不过是一个数字,增加到十万也无妨……一掌落下,众生劫灭。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痴迷。 “我们横推过去,管他什么罗汉,什么神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展开双臂,长剑横空,悠悠开口。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你以为你是这个时代不可见的仙吗,还横推?”一个西佛寺的圣境打手,一名道修淡淡开口,极度不屑。 “就是,筑基修士,我一指头就能戳死几十万!” “鼠目寸光!” “井底之蛙!” “蜉蝣之见!” “夏蝉不可语冰!” …… 嘲讽不断,僧无僧样,佛无佛形。 他们是感受不到我体内激荡的力量么? 如此也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受死吧,秃驴们!” 我吼着,舞着古剑,出手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不见故人在 我对佛修有着极大的恶意,没有丝毫的敬畏,我自己都不清楚这恶意源自何处,是与北野中心开脉之时遇到的三个年级跨度极大的佛修至真师兄弟有关? 不至于,我的心胸不至于狭隘那种程度,但这究竟是为什么,对佛修的恶意如此之大? 我脑海有许多疑问,却没有答案。 “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而已,交给我来的吧!”剑刚出,一个年纪不大,境界为众生境后期的小秃驴便杀了过来,话语中满是不屑,众生境后期相当于是筑基后期,正常情况下,足够碾压筑基初期的修士了。 他身后一个灵轮境修士,微笑着开口,眼神很邪,不像是一名佛修,但身上却弥漫着浓郁佛光:“小师弟,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好嘞!”众生境的小秃驴笑着,一脸吃定了我的模样,天上的睡罗汉笑意盈盈,没有看出我身上的异常,古神奇异,灵识中不见,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看出问题来。 “小子,受死!”那小秃驴纵空而来,修为尽数展开,手上捏着印,想着一招击杀我。 古神的力量悄然从我身上褪去,全盛状态的我,化神之下无敌,现在虽只恢复五成,但对付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绰绰有余。 杀鸡焉用牛刀? “提剑式!”序列古剑轻轻挥出,没有任何花哨的剑式。 一剑,纵空而来的众生境后期修士,身躯猛然一滞,僵在半空中。 “师弟,你搞什么?快杀了他!”身后有人催促。 他低头看一眼胸口,满眼惊恐地回望。 “救……” 一句话没有说话,他的身体便化作两截,从空中坠落到药田中,摔成了两团肉泥,不堪入目。 他,形神俱灭。 一群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筑基初期杀众生境后期修士,如砍白菜,极度不真实,越级作战,还能这么干脆利落斩杀,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他们惊得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们之所以如此轻敌,是因为在中央秘境的事情,没有传出来,他们不知道,筑基初期的我,已是化神之下无敌,杀一个同境界的修士,不就是砍白菜切萝卜? “横推过去!”我开口,刹古神的力量再度没入血肉中,我第一时间盯上睡罗汉。 鬼母与青罗对视一眼,与苍奕一道杀入数百位的圣境修士中。 幻琉璃看我一眼:“你自己注意一些,伤势还没全好!” 她一人,杀入近万的修士中,一人往,无所敌,无数个秃头不断飞起,没有丝毫的留手,佛修一片接着一片倒下。 “天下无僧,我说到做到,现在先收一点利息!”幻琉璃嘟囔着,一剑一剑地劈着,砍着,刺着,“他都被伤成那样了,都还下重手,你们满嘴的我佛慈悲,满嘴的普渡众生,满嘴的佛不杀生呢?” 她为我疗伤,知道我伤得有多重,知道我面临死亡时候的无助与绝望,她与苍奕治疗之时,我心神中还充斥着绝望。 “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十一岁,你们秃驴口中的佛就要杀他……他欺负他,我欺负你们。” 幻琉璃嘟囔,声音不大,却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每一个字落下都有一名佛修弟子死亡,身死神灭。 佛修不断倒下,砸在药田中,眨眼间,一部分药田就被尸体堆满,鲜血汩汩,汇聚成溪。 从尸体中溢出的灵气被灵草疯狂抢夺,不外溢丝毫,甚至有一些灵草张牙舞爪,挥舞藤蔓,主动抢食尸体,汲取灵气。 …… 幻琉璃宛若杀神一般,一身血染,一剑一人,机械地重复着,重复着杀人,重复着天下无僧。 睡罗汉看着大杀四方的幻琉璃眉头皱着,但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另一边,苍奕、鬼母、青罗三人,打得几百大乘境界,相当于道修圣境的修士毫无还手之力,若非大修士难杀,恐怕场面不比幻琉璃制造的景象来得弱。 睡罗汉目光悠悠,眼中有散不开的慵懒,我这才发现他没有穿鞋,是赤脚僧人,他是佛境修士,同样是无仙时代中,人道领域的巅峰至强者,是这片天地中最顶峰的人。 他从卧姿改成坐姿,一直睡在榻上一般,他坐在虚空中,双脚自然的垂着,硕大的脚掌上,有厚厚的茧子,他往后一靠,如靠着舒适的软椅,他看着我,慵懒地道:“施主!” 我道:“秃驴!” 身上灵约仙之力流淌,修补着伤,青龙之力与古神之力融合,肉身更强,填在道基的裂缝中,掩盖道基上的伤。 战斗中,任何的小瑕疵都是致命的…… “老秃驴,受死吧!” 他没有生气,从“椅子”上起身,瞬息间便到了我面前,与我四目相对:“我看见你了!” “我没看见你!” 他站在我面前,但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仿佛没有看见他。 他眼中有一条漫长的路,曲折蜿蜒,遍地荆棘,通向遥远的远方,看不见尽头。 “施主!” “秃驴!我真没看见你!” “知晓了,多谢施主!”他点点头,转身立马出手,不过并非是对我,对幻琉璃,对苍奕、鬼母、青罗,而是对着数百的大乘境界修士出手。 他一掌拍出,鬼母等人身边大乘境界大修士,瞬间湮灭,尸骨无存,死了个干净。 苍奕一脸懵逼……鬼母,青罗,一起三脸懵逼:“???” “唉!”睡罗汉没有理会他们,叹了一声,厚实的手掌抬起,对着被幻琉璃杀着的佛修出手。 一掌,幻琉璃身前,一千多名佛修直接爆体而亡,连灵魂都被摧毁。 幻琉璃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更加凶悍地出手,一剑一剑,收割着生命。 “天下无僧!”幻琉璃喃喃着,一身杀意。 睡罗汉连着出手,将所有的佛修尽数灭杀。 幻琉璃飞身而来,出现在我身边:“他在发什么神经?” 我摇了摇头…… 现在是五脸懵逼了,他真的亲手杀了那些佛修。 睡罗汉又对着层层叠叠的寺庙出手,他手掌向前,一个万丈大小的手掌出现在虚空内,他向前一推,落在寺庙中,数万座寺庙轰然倒塌,化作齑粉……其中不见我们在寻之人。 他们不会被压死。 睡罗汉转过身来:“施主,我西佛寺……” 我举目四望,打断秃驴的话:“山寺十万里,不见故人在!牧子你在哪里?” 第六百五十三章 苏二爷爷 牧子,是古墓八人之一,当年大学形影不离,因为一趟古墓之行,八人就阴阳两相隔,他的女友露露出古墓不久之后便莫名其妙死去了,他自己也被白虎与长生行墓内的存在雪藏,老死在岁月中,至死都没能再见当初的八人一面…… 牧子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处痛。 而今零荒再见故人,却因为一群秃驴口中所谓的转世妖魔,导致牧子身死神灭,被尘天长老复活后,又被西佛寺的园震子抓走,为了他们,爆发了宗门战争,我们翻遍了整个西佛寺,被眼前忽然反水的睡罗汉推了万座寺庙,化为齑粉,依然不见故人。 山寺十万里,不见故人在。 牧子究竟在何方?难道园道子前辈说谎了?还是另有原因? 我目光悠悠,望着前方,落月城所在的方向,丹佛山紧靠落月城,落月城的落月公会的七尊长老,皆是人道巅峰修士,其中有三尊与西佛寺有极深的渊源,难道是他们提前出手带走了陈天长老与牧子? “前辈身为佛修,更是自西漠而来的睡罗汉,为何对自己宗教的弟子出手?”幻琉璃一身修为小心翼翼地运转着,生怕被佛境修为的睡罗汉发现端倪。 瞥了一眼幻琉璃,睡罗汉就看透了她:“我啊,施主,我呸,一时半会没改过来……小女娃,收一下修为,我没兴趣对你们出手,我很仁慈的!” 我从思绪中回转,看着化作废墟的万座寺庙,以及尸骨无存的上万修士,嘴角抽抽……就你还仁慈,杀人跟拍苍蝇一样,丝毫不留情。 苍奕小心翼翼开口:“前辈定然不是睡罗汉,您老是何方神圣?” 他看睡罗汉的眼神充满了畏惧,毕竟这是一尊杀圣亦是如切白菜老家伙,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与苍奕之前大战大乘境界的修士,很难彻底杀死几尊,他倒好,一出手,数百大乘境界的大修士,直接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睡罗汉慵懒地道:“施主,我呸,小后辈,我说出来你也不认识我的……妈的,一口一个施主有点习惯了,难改哦!” 我怎么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始村里面的老家伙……语气实在太像了,也只有他们这么说话,一群老顽童。 灵识中,坐在古神头颅上的刹古神喃喃道:“可别是你什么恐怖的亲戚……” 我咧咧嘴:“说不定还真就是……” 在始村,有一群老家伙,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 “苏二爷爷?”我侧着头,试探性地问,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不敢确定,他可是个老残废,脚少了一只,小时候没少让我扶着他,四处偷巨兽的卵,始村因此也没少被高阶巨兽拜访,不过都翻不起什么浪花。 老家伙笑呵呵,一歪头道:“终于想起来了啊,小霜子,没想到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 “果然!”刹古神哀嚎,“说你还有什么身份,一次性说出来,我能承受得住。” 幻琉璃打量着苏二爷爷,又看看我,眼神中逐渐浮现震惊。 鬼母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对视一眼,满意地笑着,应该是庆幸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苏二爷爷,你怎么在这里?”我笑着,完全放松了下来,他是不可能害我的,序列古剑收入储物袋中,一跃抱住“睡罗汉”。 “行了,别矫情!”苏二爷爷轻轻推开我,脸上堆满了笑意,“这身秃驴皮是时候脱了,阿弥陀佛,我呸,差点当自己是个秃驴了。” 苏二爷爷一挥手,一张皮便从他身上脱了下来,这是一个老头,极为邋遢的老头子,蓬头垢面,粗麻布衣脏兮兮的,上面还打着不少的补丁。 脚少了一只,拄着拐杖,立在虚空中,虽是修士,却没有一点仙风道骨,完全就是流落街头的流浪汉。 青罗伞下的女子传来灵识:“这丫就是一流浪汉,真是你爷爷?” 我无奈点点头。 鬼母一脸无奈,但依旧忌惮。 这老家伙的实力真的不俗,不然也不敢带着四五岁的我在无人区里偷高阶巨兽的家,小时候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老头,现在一想,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高阶巨兽是什么级别的存在?最低都是圣境,甚至有相当于帝境的巨兽存在……他带着我照掏,或者说是照偷不误,那些蛋,都被我跟苏二爷爷霍霍了。 苍奕戳戳我:“大哥,你是我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让我抱你大腿行嘛?妈的你什么亲戚啊,杀大乘境界的修士,就像苍奕,呸,拍苍蝇一样的,吓人。” 苏二爷爷瞪了一眼青罗伞下的女子,应该是截获了她的灵识,后者淡淡一笑。 苏二爷爷歪着头,露出满口黄牙,道:“小女娃,你看着有点眼熟,跟以前我抱过一个小孩很像,后来有人叫他什么来着,哦,对了,踏天青罗,你跟他什么关系?” “乖乖……抱过踏天青罗?”苍奕震惊。 幻琉璃皱着眉:“真的?” “别听他吹牛!” “怎么说话呢?”苏二爷爷抬起拐杖,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不信的话,以后见到他自己问问。” 见你妹啊,据传踏天青罗踏天而去,生死未卜,我们眼前的女子手中的青罗伞是他的骨与皮所化。 青罗伞下的女子摇了摇头:“想不起你。” 说着,她便直接消失在了我眼前。 “现在的小孩呀,真没礼貌,走都不说一声,气死老人了,唉!”苏二爷爷提起拐杖,敲了几下,坚硬的空间,直接被戳出几个裂纹。 苍奕暗戳戳地不敢说话,面对一个随手就能拍死几百个大乘境界修士的老家伙,虽然其貌不扬,但绝不敢轻视。 “苏二爷爷,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呢?”我皱着眉头问,这老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在意我,我的话成了他的耳边风。 苏二爷爷:“你被天折子那玩意拐走了,没人陪我玩无聊了就四处溜达,听说你在圣海城,我就来了,又听说你加入的阁跟秃驴打架就过来了,遇到了一个什么自称佛的睡罗汉,我给收拾了,知道你一定来着这里,变成他之后,就在这里等着你了啊。” “妈的。老秃驴不吃肉,寡死我了!” 我们没在意后一句,我脑海只有他把睡罗汉收拾了,然后冒充睡罗汉的事…… “前辈,那睡罗汉在何方?”幻琉璃深吸一口气,压下震惊,硬着头皮问,前辈两个字好像有点不情愿。 鬼母:“你家里这种牛人还有吗?” 苍奕:“大哥,不,你是我爹,以后我是你儿子!你爷爷太狠了。” 苏二爷爷一笑:“村里缺个放牛娃,我看他刚好合适,就给丢始村了啊!” 妈的,放牛娃? 二爷爷哎,你可知道睡罗汉是什么等级的强者,佛境修士给你当放牛娃,这说出去谁信啊? 第六百五十四章 管他什么,横推过去就完了 佛境修士在始村做放牛娃,我是不敢想的。 刹古神:“妈的,这么猛的么?” 鬼母竖起大拇指:“六六六!” 苍奕暗戳戳的,怕的不行,缩在我身后:“妈的,好在当初没与你为敌,不然老子现在都尸骨无存了吧?” 苏二爷爷得意的笑着,很享受被别人仰望的感觉。 我嘴角抽抽,这老家伙死性不改啊,你这么牛逼,当年你招惹的那些巨兽找上门,怎么不出手,让我挨完打,才叫三爷爷他们几个出手……王八犊子。 苏二爷爷看着我的表情,眉头一皱,抬起拐杖又给我一下,根本无法避开:“小霜子,你什么表情,你不信是吧?” 我摇了摇头。 “得,老夫给你看看去!”苏二爷爷一脸的不爽,手一挥,空间荡漾,化成圆形,浅金色的光芒荡漾,圆形的空间成了一面镜子。 “现!”苏二爷爷一喝,镜面中出现一片草木枯黄,怪石嶙峋的山野,其中几头大小不一的红牛慢悠悠地吃着草,晒着太阳。 距离牛群的不远处,有一个秃驴,背着小背篓,四处找着灵草,烈日暴晒,满头大汗,他擦去汗水,在一块巨石下躲了起来。 然而他刚躲起来,就有一赤裸着上半身,皮肤黝黑的老头,挥舞着鞭子出现在他面前,嘴中念念有词,打了下去…… 睡罗汉吃痛,转身就跑,牛群瞬间暴动,追着睡罗汉不放,追上他的牛,给他后背顶了一下,让他飞上天,然后那牛仰天长哞,开怀无比,疯着跑开,去吃草,后面的牛如法炮制,一轮下来,睡罗汉真就成了睡罗汉,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但那个拿着鞭子的老头出现,手中还拿着背篓,给了两鞭子抽醒了睡罗汉,让他背上背篓继续放牛找药草。 佛境修士,在始村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 始村的老家伙们,与我认知的中的完全不一样,我以前以为他们就是一群老弱病残,不承想是一群牛逼轰轰的大佬。 苏二爷爷一挥手,画面消失:“小霜子,那小竹篓是你小时候背过的!这回你信了吧?” 我点头,确实,小时候就是背着小竹篓去放牛,陪着二爷爷去掏巨兽的蛋……画面中赤身的老头,是七爷爷。 我深吸一口气,果然睡罗汉成了一个放牛娃。 青罗伞下的女子出现在灵识中:“放牛娃?应该是牛的玩具吧?” 刹古神:“你们家的牛都有佛境宠物,牛逼!” 苍奕,幻琉璃、鬼母直接竖起大拇指:“牛!” 我咧着嘴,从刚才的画面来判断,这么说没毛病? 苏二爷爷看着没反应的我,再敲了一下我脑袋:“咧嘴傻笑什么,傻了呀?” 我摇摇头,竖起大拇指,由心地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苏二爷爷厉害!” “那是那是!”苏二爷爷仰起头,很得意。 “还有以后别敲我脑袋了,敲傻了你赔?” “够傻了,再傻也傻不到哪里去咯。”苏二爷爷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幻琉璃轻轻推了推我:“问问前辈,是否知道尘天长老与尘薄的下落。” 我之前一直沉浸在震惊与喜悦中,忘了这回事。 “二爷爷,你知道……” 苏二爷爷直接打断我的话:“知道,你们那点悄悄话,瞒不过我的……不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会尘薄的尘天长老么?” 我嘴角抽抽,这个死不正经的,当年没少调戏化形的妖兽,为老不尊,那时候我年幼不懂,而今已经知道他干的是什么事……虽然膈应,但还是点了点头。 刹古神:“你二爷爷一直这样?” 青罗:“……” 鬼母与幻琉璃直接脸黑。 苍奕掩嘴笑着。 “他们在哪里,园道子前辈说,他们被关押在这里的,怎么没有……” 二爷爷挠了挠头,掉落一些雪白的东西:“他们,两个?我还以为是一个会晨勃的老头呢……还想向他讨点经验,看来……” 幻琉璃与鬼母赶紧倒退,有些嫌弃,后者直接翻白眼,她可是草木榜上排第三的存在,无惧。 苍奕也是一脸无奈:“这就是高手啊?大哥你这爷爷也太……” 他们以为那些雪白之物是皮屑,但其实并不是,那是二爷爷的记忆碎片,二爷爷极为特殊,据大爷爷说,二爷爷的记忆半部古史。 我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青罗刹古神处在我灵识中,知道我的所想:“始村,到底有多恐怖?” “不知道……” “尘薄啊,久违了啊!”二爷爷打断了我的话。 我皱着眉头,直视二爷爷:“苏二爷爷,你再这样子,我就把小时候的事情告诉大爷爷!” 苏二爷爷:“哎哎,别,管它几个,说正事了,我到这里之后,有三个落月城的老家伙来过,带走了一批人,估计你们要找的人都在里面!” 果然还是插手了啊,落月城是铁了心参与幻影与西佛寺的这一战了。 我咬了咬牙,尘天长老与牧子必须救出来,但绝对不能强闯,落月城可不比圣海弱多少,其中修士的数量与圣海相当…… “前辈当初为何……” “我知道就好了,知道那三个家伙就回不去!”苏二爷爷打断了幻琉璃的话语,像是知道她要说的话一般。 “当时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我非睡罗汉那个秃驴,是个冒充的,所以就没有阻止,谁知道小霜子要找人的就在里面……老夫失策了啊。我就不该一直吃吃,都怪那群秃驴把素菜做成了花,让我迷了脑子。”苏二爷爷敲着拐杖自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脸的懊悔。 “参与进来,我就知道会这样,我们去大长老从长计议,落月城绝对不能冒进!”幻琉璃提起胸膛,双峰傲人,素衣飘飘,体香四溢。 我点点头:“七尊人道巅峰的修士,确实需要从长计议……要是再遇到之前佛像那般强者,我们都可能陨落在落月城。” 苏二爷爷抬起拐杖敲了敲我的脑袋:“怎么,离开始村四年,就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这可不是咱们始村人的作风……” 我:“……” 苏二爷爷身上的气息忽然一变,所有的邋遢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白的素衣,干净整洁,灰白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小霜子,我知道的,你是被一个佛像差点捏死,你受苦了……我知道他的另一尊佛像在哪里。” 我心中温暖,以为当初跟着天折子老师走出始村,他们就不要我了呢。 “欺负小霜子,门都没有,佛像是吧,落月城是吧?管他什么,横推过去就完了……你的在南域的佛像,老夫全给你推了!” “走,二爷爷带你们打爆落月城!” “也是时候,让大陆上的一些人记起我苏弄了……” 灵识中刹古神一滞: “苏弄?始祖一族风神苏弄?” 第六百五十五章 衍天纪 “风神?”我疑惑,向刹古神询问,“也是古神吗?” 刹古神摇了摇头:“风神是新神,新是相对于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神而言的,他们是一种诞生于修士之间的神灵,出现的时间晚于古神,崛起于古神纪之后衍天纪。” 《灵草百鉴》中第三卷,是关于零荒大陆的历史记载,其中记载,掌管着天地规则的古神覆灭之后的岁月,距今七百宇宙,是零荒诞生之后的第九千一百一十一宙,属于近古时代。 古神覆灭,天地间的万种规则随之覆灭,为了维持天地的正常运转,修士之间诞生了神,承载着不同的规则,以身为道,用自身的修为撑起天地规则,扛起朗朗乾坤,诞生的神有风神、火神、水神,土神,木神,金神等,他们统一被称为新神。 同时古神覆灭之后,苍穹之中,无尽苍茫内,有规则笼罩,似乎想要将零荒大陆笼罩,现在人们已经知道那规则是有天时代的天的雏形,处在正在演化中,于是那个时代被后人称为衍天纪。 新神存在的岁月并不长,颠覆了的天地规则,经过十宙左右的演化,再度出现,新神失去了作用,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许多人以为新神在新天地的规则之下,全部覆灭,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灵草百鉴》与《圣海志》中并没有关于风神的记载,更没有名字。 “呼!原来是这样……难道苏二爷爷是当年的风神?”我看着一身粗麻素衣的苏二爷爷,想起他与我一起做过的事情,完全不能把他与神之一字联系在一起。 “如果他确定叫苏弄,那他就是新神,只不过并不是第一代风神,衍天纪的新神更替许多代,他是最后一代风神,来自始之一族。”说话的是青罗伞下的女子,她眼神闪烁,手中的青罗伞缓缓旋转着,“没想到你也是始之一族的人,始之一族也被人们认为覆灭在了历史长河中,不承想,还有人行走于世间,戴天履地,仗剑苍茫。” 始之一族,在《灵草百鉴》与《圣海志》中也没有相关记载,如新神名姓一般,只字不提,但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从不同人口中提起始之一族,第一次是在北野中心,始之一族也被称为葬之一族,很不吉利的名字。 “始之一族,又被称为葬之一族,你们知道起源与来历吗?”这有关我抵达零荒之后发生的事情,时至今日,距离当初九彩之桥出现已经过去三万多年,有记忆的不过十余载,其余一片空白。 当年在虚空古陆,他这九彩之桥抵达零荒大陆,是三万多年以前,桥不仅是连通了两个世界,也连通了过去,否则三万年过去,地球上早已无故人。 『是你吗?』心神中浮现,那座填满虚空古陆苍穹的巨大身影,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沉眠者。 “对,始之一族又被称为……” 忽然苏二爷爷传来目光,很冷,直视灵魂,落在刹古神与青罗伞下女子的身上:“你们两个小娃闭上嘴,他知道得多了对他不好,这些事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至于我是不是当年的苏弄,我也不知道,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重名的不会少。” 苏二爷爷打断了刹古神的话语,带着几分威胁,不让他说下去。 苍奕对苏二爷爷投去崇拜的目光。 鬼母低头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像是咒语一样,一句也听不懂。 幻琉璃看看我,又看看二爷爷,皱着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苏二爷爷!” 苏二爷爷吹胡子瞪眼:“门儿都没有,想着知道,你自己滚回去村里,问问你大爷,看他同意不,他同意老子没二话。” “还有别想着用那些事威胁老子,不管用!”苏二爷爷补了一句。 “算了算了……”我咬了咬牙,压下了心头的好奇,我太了解苏二爷爷了,他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怎么威胁都没用……大爷爷,更是没门了,倔强得像山里的野牛,多拉一下,顶死你。 灵识中刹古神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对视一眼,我能够感受到了他们心神之间的震惊。 刹古神:“什么修为……能够无缝获取人灵识内的对话!” 青罗:“闭上嘴吧……待会一发火可能就打人了。” …… “嘿嘿嘿!”苏二爷爷声音猥琐,在灵识中响起,吓得刹古神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唆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好了,小霜子,你二爷爷带你横推落月城。”苏二爷爷抬起拐杖,又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笑呵呵地道。 “老苏头!”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苍穹之内响起,回响八方。 “老师!” “天折子老鬼!” “是我!”空间被撕开,一张庞大无边的苍老面庞出现其中,巨大到一眼难以观全貌,但我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就是老师天折子,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终于出现了。 “老鬼,你拐走小霜子就放养了是吧,你当他是牛羊呢?你不知道他差点被弄死了么?”苏二爷爷看着那一张巨大的脸,拉下了脸,生了气,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嘿嘿猥琐笑着,下一秒一脸杀气,威胁成名已久的老师天折子。 若苏二爷爷真是风神苏弄,确实有威胁老师的资本。 “你家亲戚都来了!”幻琉璃揶揄。 “不会带孩子就不要带!”苏二爷爷说着,收这个红的拐杖就戳了过去。 老师挥挥手挡开了拐杖道:“现别戳,幻老头那边有点麻烦,他推了要杀小霜子那个佛像,把那家伙一道分身引出来了,需要我们帮忙啊!” “分身?那家伙终于舍得用分身了,居然想杀小霜子,走,干他!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他知道,有些人他是不能动的……”苏二爷爷眼中放光,瘸了一条腿,却蹦得比谁都欢都快,一个呼吸间,就从老师撕开的空间中消失。 老师看我一眼:“小霜子,落月城只能是你们自己先去……那老家伙好不容易分出一道分身来,我们必须给他打崩了,给你出一口气……你的受的苦难,为师都看着呢,会帮你一一收回来的,现在杀他分身,算是利息。” “保重!” 空间裂缝合上,老师消失不见。 “那佛像是谁?”我有些好奇,一个分身就让苏二爷爷、老师、老祖齐出……本尊会有多么恐怖,是西漠传闻中那尊活着的佛? “正是他……”鬼母轻笑,眼神中浮现一抹狰狞。 “走,落月城杀秃驴。” 鬼母说着,一把抓起我、幻琉璃、苍奕三人,直奔落月城。 第六百五十六章 秃驴横行的落月 落月城是南域十八城之一,处在南域的西南方向,毗邻零荒最南之城圣海城,从圣海城出发,跨过横在两座城市之间丹佛山,便抵达了落月城。 落月城与其他开放,任由修士与凡人来往的城市不同,整个落月城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结界之内,限制修士与凡人的进出,没有落月公会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进出,否则就会被当作入侵者或是背叛者逮捕,成为罪人,后果不堪设想。 据传,初始之时,落月公会外的刑法场上挂起过五具大修士的尸体,以及一具准帝尸体,灵魂被钉死,无法离开肉身,风干了千年,随着肉身一同湮灭在岁月中。 因此想要进入落月城,必须有准许,落月公会有专门的分部监视着结界,一有风吹草动,他们都能感应到,基本没有悄悄溜进去的可能。 鬼母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之间,我们几人便出现在落月城结界之外的森林之间,隐身在一棵苍天古木上。 苍奕:“溜进去并不现实,拿到准许更是不可能,所以只能横推进去了!” 苍奕身上修为荡漾,做好了战斗准备。 鬼母摇了摇头:“我们要潜进去……还有一些事要做,横推进去不合适,或许能帮上一把。” 话语之间,纤纤玉手抬起,一阵花香拂过,苍奕身上的修为散去,他成了草木一般,感应不到任何属于修士的气息,全然像是一株草木,与森林化作一体。 苍奕抱拳:“多谢前辈!” 鬼母的手段,着实可怕,苍奕可是圣境修士,自身气息极强,存在于天地间,便能影响周身的能量波动,但她一指就能改变他的气息与波动……或许并不持久,但却也惊人。 鬼母是什么人?那可是生前为仙的女子,虽死了一次,但手段依旧逆天,并非我们这些生长在无仙时代的人所能理解的。 幻琉璃轻笑:“看来前辈早有准备!” 鬼母一笑:“那是,那老秃驴可不知道老娘会这个!” 从反应与言语中来判断,鬼母与西漠那尊真正的佛有一些过节……她对他似乎很了解。 鬼母一一点在我们身上,手臂上多了一道金色的印记,气息也如苍奕一般,与草木融为一体。 “走吧,这印记就是通行证,以后你们在落月城可以畅行无阻了。”鬼母笑着,率先走向结界。 鬼母的手落在无形的结界上,泛起几缕符文,金光一闪,一道门出现,鬼母踏了进去。 我与幻琉璃、苍奕对视一眼,紧跟着鬼母踏入门中。 门中是一片迷蒙,不见其中具体,被能量屏障隔绝了视线,连灵识都无法穿透。 踏入的刹那,一道金光倾泻下来,将我身躯笼罩,几道符文在血脉中游弋,最后停在鬼母赋予的印记上,光芒一闪,门庭洞开,眼前的能量屏障消失。 苍奕与幻琉璃紧随而来。 鬼母在前方等着我们三人,我们所处的地方一道极高的断崖,落月城处在断崖下一望无尽的山脉与平原之间,房屋星罗棋布,道路阡陌交错,山脉河流遍布。 站着断崖上,整个落月城一览无余。 落月公会屹立在落月城的正中央,俯瞰着整个落月城。 城市的尽头是一座高山,山上一块残缺的巨石,形成半月之状,天穹中的三轮血色明月落下的时候都会经过巨石形成的残月,落月城之名由此而来。 那座山,也因此得名,名称月归山,是明月归处之意。 “走吧,去落月城内看看,看看而今的落月城是什么模样!”鬼母道。 我们一行人进入落月城中,身上有同行印记,所以一路上都无阻碍,极为顺利。 落月城与其他城市截然不同,整个落月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盯着秃头,捧着金光闪闪的大碗,四处化缘的和尚,走几步就能听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之类的话语。 三三两两的和尚,成群结队,络绎不绝,在街道上,一一敲开凡人的门,捧着碗,念着阿弥陀佛,索要米粮钱财,街上摆摊的老幼妇孺也无法幸免,被秃驴们接二连三的“化缘”,小摊上的物件,一炷香内就被化去了一半多。 “施主,请你施舍一些吧!” “阿弥陀佛,我佛保佑你!” …… “这特么是秃驴之城吧?”我们四人在一处凉亭停下,依靠在长椅上,看着随处可见的秃驴,苍奕忍不住吐槽。 “谁说不是呢?” “落月公会是由一个被人们称为落月老人的修士创建的,据传他是一尊修为跌落的真仙,无天时代末年的大战中,重伤导致的。他与落月城共岁月。”幻琉璃仰望着远处金碧辉煌的落月公会,介绍道。 鬼母轻笑:“现如今的落月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落月了……物是人非,落月老人已经陷入沉睡中无尽岁月,身上灰尘如土,生死不知,现如今的落月,情况复杂。” 鬼母说落月老人与她是故交,此次前来落月不仅是帮我救出尘天长老与尘薄,更是为故人做一下她能做的事情,落月老人不会喜欢现在落月。 落月老人……我没有多去想,思绪多在那些打着化缘之名,压榨凡人的和尚身上,他们中只有少数人是凡人,多数是修士,化缘对他们卵用没有。 “那些秃驴,很少有凡人,身上都弥漫着修士的气息……修士不是一口玄黄气,人间烟火远么?怎么这里化缘最多的却是这些佛修?”我皱着眉头,极度不解,那些摆摊老幼妇孺,早已经麻木,脸上阴沉,眼中有不悦,却不敢言。 “一口人间烟火,一气修行念。”灵识内,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声音在我们几人耳边响起,“这是佛门的一种修行。” 苍奕不爽:“可笑,那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去种植啊!压榨别人还满嘴的阿弥陀佛,这算什么?” 鬼母无奈摊摊手:“落月老人若是看到这样的落月,估计会吐血。” 刹古神冷笑,对秃驴不屑:“没有压榨就没有怨气,没有怨气的念力是不强的……” “落月,是整个南域最大的念力之城!” 第六百五十七章 念力之城,民不聊生 古神介绍说,念力存在于芸芸众生中,凡是有信仰,有信念,有所挂念就会诞生念力,佛修是运用念力的宗师,道修与妖修中也有人参悟到了念力及其妙用,但程度远不及佛修,佛修借念力修行已有漫长的岁月,粗略估计有几宙的光阴,早已形成一套完整的体系,可以寄借着念力修行。 念力,是佛修修炼的加速器,在同等天赋之下,有念力加持的佛修,修为进阶的速度,远远超过道修与妖修,这便是人们觉得佛门天骄众多的原因之一。 念力分种类,纯净的念力,带怨气的念力,带杀气的念力等等,每一种念力所具备的加速效果不同,相较于纯净的念力,掺杂了怨气、杀气等情绪的念力,具有更强增幅,对佛修的修行大有裨益。 “所以,你看满大街的秃驴借着化缘之名,四处压榨清苦的凡人……他们不曾想过,他们的锦衣玉食,被他们压榨的凡人的终生梦想。”刹古神语气中带着唏嘘,“佛,早不是佛,我佛慈悲成了一句空话,欲望会让人迷失自我,修士神佛都无法免俗。” 街道上,小摊前,艰难营生的老人,被秃驴们接连化缘,化到财物尽空方才止歇。 老人伛偻着身躯,步履蹒跚,一日的辛勤,没有收获,全落入了秃驴手中。 此种情景,处处可见。 我的灵识展开,看人间百态。 …… “呜呜……” “娘,我饿!” “睡着了就不饿了,我的孩子!” “呜呜,睡吧,孩子孩子……” 我知道那孩子,饿死在了他娘的怀中,三岁出头的小女孩,面黄肌瘦,枯瘦如柴,一张皮紧紧裹着小小的骨架。 另一破旧房子中,一个躺在床上,盖着破旧的被子的老妇人道:“他娘,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多久了,切了我的肉,煮了吧,我们分着吃,孩子就能活下去……我也想在死前吃一口饱饭。” “娘啊……怎么能!” …… 佛看着的落月城,和尚们油光满面,身肥体胖,白白嫩嫩……城外,处处可见白骨,饿殍遍野,大街小巷里,传来声声无力的呢喃,是孩子与老人饿极了发出的声响。 城中十户五空,一些家中,处处白骨与腐尸,老幼皆有,他们辛勤劳作,却最终饿死在了家中。 “这完全就是强盗行径啊!”苍奕不爽,看着逼走老人的两个秃驴咬牙切齿。 “谁说不是呢,只是而今的落月城由与佛门关系极深的那三个长老控制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秃驴的不是!”鬼母慵懒地靠在柱子上,顺手摘下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着,望着落月公会,“落月老人他们几人还在的话,落月绝对不会是当前这般光景。” 鬼母介绍起了落月公会的七尊人道巅峰的修士,《圣海志》中也有粗略的记载。 落月公会有七位长老,大长老自然就是落月老人,亦是落月公会中最强的修士,但在无天时代末年一战中重伤,一直处在沉睡中,生死不知。 二长老枯道人,是一名八品炼丹师,据传在一次炼丹中失误,身中剧毒,成为一尊毒人,闭关修炼,有数十万年不曾现身,外界都有传言说他死了,关于他中毒的原因也有诸多猜测,有人说是亲近佛门的三位长老动的手脚,但这言论被压了下去。 三长老妙言仙子,是落月城长老中唯一的女子,也是当下唯一清醒着的,与佛门没有交集的长老。 “想要救出你们的人,需要他的帮助?”鬼母捏着叶子,摊了摊手,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四长老垂神子,是个修炼狂人,一直在闭关,几乎不管落月城的事情,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见过他,完全一个挂名长老,很不负责任。” 鬼母说余下的三位长老就是与佛门有极深纠葛的长老了,五长老风骨道人,是佛门俗家弟子,说白了就是佛门培养的一名高级打手,属于雇佣关系。 六长老水蝎子,是西佛寺建立寺庙之初,在碧海河中饲养的一只蝎子,日日听经文,耳濡目染,成为一尊大妖,经过漫长的岁月后,转坠佛道,修成佛境,成为一方巨擘,后来在五长老风骨道人的邀请下,成为落月公会的一名长老。 七长老名为南无圣人,曾经为佛教教徒,来自遥远的西漠,据传他曾有那在整个零荒大陆都具有赫赫凶名的望天双瞳对视而不死,获得机缘,成就帝路,一跃成为帝境修士,屹立在人道巅峰。 南无圣人,是落月公会现在的实际控制人。 “去丹佛山带走了尘天尘薄师徒,就是风骨道人、水蝎子、南无他们三人!”鬼母露出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神,手中的绿叶已经被她搓成了一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香。 “妙言仙子一人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一己之力难以抵抗,所以落月城才会成为而今的模样,佛修食人间烟火,凡人饿殍遍野……” “念力之城,民不聊生。” 在鬼母的眼眸中,有十户五空的场景一闪而过,也有城外无人安葬,被填埋在田地中的尸骨浮现,老幼无数。 是的,饿死的多是老人与小孩。 幻琉璃阴沉着脸,身上隐隐有杀气荡漾:“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落月公会中……在救他们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做。” 苍奕皱眉:“我们寡不敌众!” 我耸耸肩:“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的人数或许比那么秃驴多……” 鬼母点头轻笑,很满意,她的目光转向不远处正在逼着一老一幼给他们粮食的两个秃驴,淡淡地道:“这些事,是个人都应该做的,压抑久了是会爆发的,何况我们有求于妙言仙子,想要她帮忙,就得献上一份大礼……我知道她早就想对秃驴们动手了。” 我嘿嘿一笑,序列古剑入手:“送礼就要送大礼,我们把今天在外的秃驴尽数斩了……送到落月公会!” 幻琉璃点头:“干!” 鬼母扔了手中已经成了一团,被榨干了汁液的叶子。起身道:“干了!” 苍奕起身,一咬牙道:“干这群狗日的强盗秃驴!” 我们四人起身,望向还在逼迫那一老一幼的两个秃驴。 “就从他们开始吧!” 我提着剑,向着秃驴走去。 第六百五十八章 马踏落月 两个秃驴捧着碗,站在门口,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施主,你施舍一些斋米,我佛会保佑你!”稍微年轻一些,修为处在众生境中期,相当于筑基中期的和尚,一脸和善。 门内的一老一幼,是一个年近七旬,身体孱弱,枯瘦如柴,面黄肌瘦,身形伛偻的老妪,着一身破烂衣裳,她身后一个两岁半的小女孩,脸上挂着疑惑,嘴唇干裂,眼神无光,显出饥饿之态。 老妪跪在地上,哀求着:“师父,我们家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一斤米了,是我小孙女的口粮,她父母为了给她留粮食,都饿死了,如果你们化走了,我的小孙女就会饿死的。” “施主,请施舍斋米,不然我佛不会再保佑你们了!”秃驴丝毫不为所动,跪着的老妪,按年龄都可以做他奶奶。 苍奕走到我身边,与我并排而立,阴沉着脸:“这是把人往死了逼啊,不给一点活路。” “施主,死亡是一种解脱,你们死了,我佛会送你们往生极乐,不再受人间疾苦。”另一个秃驴开口了,修士微微运转,是禅意境三级,相当于元婴初期,即将跨入中期,他的手轻轻落在了小女孩头上,轻轻揉着他蓬乱的头发。 小女孩没有感受到危险,仰着头,挤出灿烂的笑容。 “竟然是她的口粮,她死了,那些就可以作为斋米了……至于施主你,好好活着,去种地,我们还会再来!” “叔叔抱!”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开口,一双小手向前。 “不要杀她,我给还不行吗?”老妪声泪俱下,赶紧抱住了小女孩倒退了几步。 小女孩伸手擦老妪脸上的泪:“奶奶不哭哦,哭哭不是好孩子呦。” 老妪强忍着哭,抱着孩子拿出了最后的一点粮食。 众生境的秃驴伸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阿弥陀佛,我佛保佑!” 在他即将接住老妪手中的粮食的时候,苍奕身影闪烁,瞬移到了四人中间:“秃驴,去死!” 苍奕一袖子挥出,两个秃驴直接倒飞出去,飞了整整一条街,砸在街对面的墙上,重重落地。 苍奕转身,把米推向老妪:“阿婆您收好,好好生活,以后再也没有秃驴了!” 老妪呆呆看着苍奕,愣神几息后,猛然点头…… 小女孩有些害怕。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来无数的围观,更有不少秃驴向着这里汇集。 我不再关注苍奕那边的情况,与幻琉璃对视一眼,提着剑出现在两个重伤的秃驴面前,一人提起一个。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落月城放肆,活腻了吗?”众生境中期的秃驴吐了一口鲜血,“现在跪下来认错,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秃驴!”我冷笑,序列古剑架在他脖子上,猛然划过,瞬间尸首分离,身死神灭,眼神中有恐惧弥漫,但更多的是不解,他不明白为何在落月城有人敢杀他,他可是和尚,佛修,普度众生的佛徒。 “从今日起……落月将再无秃驴!”古剑挑起秃驴的脑袋,扫视着围观的人群,其中有不少是修士,隐藏得很深,不少人暗中叫好,一些大人捂住怀中小孩的眼睛,但小孩拍开大人的手,看着身首异处的秃驴,欢快得鼓掌。 幻琉璃提着的禅意境三级的修士傻了眼:“别杀我,别杀我。这里是落月城,杀了我你们跑不了。” 幻琉璃干脆利落,一剑结束了他的聒噪。 鬼母与苍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们身边,两人手中都有抓着绳子,绳子上串着一长串的秃驴的脑袋。 苍奕道:“解决向这里靠近的秃驴!” 鬼母扯了扯手中串着三十多个秃驴脑袋的绳子,三十多个脑袋动了一下,笑着道:“好爽,好爽,杀人从来没有这么爽过,不会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不会恶心,不会做噩梦。” “走吧,继续杀,这点可还不够!”我们无须多说什么,只要展现出我们的无敌之势,不久之后,落月的修士都会动手,他们将会是压倒城中秃驴的最后一根稻草。 苍奕把我与幻琉璃杀的两个秃驴穿到自己的绳子上,嘿嘿一笑,圣境修为完全爆发,丝毫不保留,且显现出本体来,半人马形态,神兽榜上排名第九十七的种族。 “我苍奕要马蹄踏落月,给所有的秃驴盖上死亡马蹄印。”苍奕大吼,牵着一串脑袋踏空而起,马蹄声,响彻落月,一声马蹄声落,城中就会有一声惨叫,绳子上就会多一个圣境之下修士的脑袋。 鬼母一笑,身上的修为轰然爆发,超出苍奕无数倍,却感应不到境界的存在,极为恐怖:“我与落月老人是故交,落月城是他的……” 鬼母适可而止,踏着虚空而上,她面前出现三名大乘境界,相当于圣境的大修士,而且都是无限逼近准帝的存在。 “你们……”他们开口质问。 “秃驴都去死!”但鬼母没给丝毫的机会,话还没说话,就直接拍死了他们。 杀圣极难,但鬼母是何人?鬼母是鬼母花,生前为仙,死后化作一朵花,依然无双,圣在她面前不过尔尔,三人,举手就能覆灭。 她手中的绳子上,多了三个大乘境界修士的脑袋。 “卖串串咯,人头串串,秃驴串串,现杀现串,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苍奕的马蹄声响彻落月城。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闪现在城市之间,猎杀毫无防备的秃驴,整个落月城很大,消息的传播并没有那么快……消息滞后,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不会有人想到,也不敢想有人敢在三个人道巅峰修士眼皮子底下杀他们的人,包括他们三人。 我与幻琉璃身后跟着一群道修,在确认我们是否真的在杀秃驴。 一炷香的时间,我与幻琉璃清干净了十条街道上的秃驴,从入定境到小乘境界应有尽有,有三百多人。 鬼母专门找大乘境界的佛修下手。 苍奕的马蹄声,响彻整个落月,像一首救世的神曲。 那些道修逐渐泛起光芒与杀意,激动涌上面庞。 一个从一开始就跟着的修士率先开口:“道友,尔等大义,我又怎能袖手旁观,苦秃驴久矣,我随你们杀秃驴!” “杀秃驴,杀秃驴!” “杀秃驴!” “秃驴,滚出落月!” …… 他成为落月修士反抗秃驴的开端。 整个落月城内,无数道修,妖修先后出手,对毫无防备的秃驴出手,毫不犹豫,杀死之后,看向脑袋,效仿鬼母与苍奕,穿起了人头串。 整个落月城中,无数道修、妖修浮现长空,串着人头串,高呼着杀秃驴。 而在此时,落月城中的秃驴们也反应了过来,咆哮着倾巢而出。 落月城中一座寺庙,门庭大开,隆重庄严的声音响彻落月: “为祸落月者,杀无赦!” 第六百五十九章 掀了庙,渎了佛 秃驴倾巢而出的寺庙,是落月城第二恢弘的建筑,甚至隐隐有比肩落月公会的趋势,其处在落月山下,下辖数万佛修,更是有十八位大乘境界的修士,一尊准佛境巅峰的修士,是落月城中最强的寺庙,算上落月公会中的风骨道人,水蝎子,南无圣人三位长老,佛修在落月的实力,远超落月公会许多,后者早已经名存实亡。 数万佛修在十八位大乘境界大修士带领下,出现在落月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将我们一行人围得水泄不通。 落月城中响起的声音便是来自寺庙中那尊准佛境修士,声音,宛若经文,若有若无的经文,在整个落月响起,从大地中传出,极为微弱,若非是我灵识敏锐,根本不可能察觉。 声声经文,落入每一个修士,每一个凡人耳中,安定心神,让人欣然接受佛修的盘剥。 我心神之间也生出一种祥和与平静之感,不想去战斗,好在刹古神一道灵识将其驱逐。 “原来是这样,难怪此前一直无人反抗,是经文在作怪,能让修士与凡人心神安定……没有什么反抗之心。”幻琉璃身上光芒闪烁,将经文隔绝。 苍奕马踏落月,几个呼吸间便出现在我们身边,他手中扯着一串千人的人头,千米之长,飘在落月城中。 鬼母也出现,手中的人头串并不长,但其中最低修为都是小乘境界,相当于道修的化神境界。 落月城中暴起反抗的道修妖修向我们靠近,没有丝毫的畏惧。 最先杀秃驴的那名化神境修士大吼:“修道者,当以天下为先,当以造福苍生,而不是高高在上,看人间灾祸横行,民不聊生,而无动于衷,何以自称修道者,自称修士!” 一名执着长枪的修士走出,只有破衍境大圆满的境界:“道友所说,正是我所想,今日便与他们四人一起掀了寺庙,还落月城一个朗朗乾坤,不枉我等为一场修士。这一战,必须战,我找到了我的化身之路,神者,化己众生之神,造福一方,护佑一方便是神明,我方一诉便在今日破衍化神。” 我看向那名修士,他的言论有点意思。 刹古神道:“记住他的话,到了化神的时候,你将会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点点头,默默将话语记载心中,也记住了他,他叫方一诉。 “道友,我等愿意随你等一起杀秃驴,为祸落月者,是该死的秃驴。”另外一名修士走出,身后跟着千名修为不等的修士,一个个同仇敌忾,看向秃驴的眼神极为瘆人,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我点点头,提着古剑,看向前方,那里有三个大乘境界的修士,准佛境佛修没有离开寺庙,应该是没看出鬼母的恐怖,以为十八个大乘境界的修士就能把我们收拾了。 苍奕四个马蹄踩着虚无,偶尔动一下,发出清脆的马蹄声来:“小子,你说得没错,我们并非敌众我寡,我能够感受到还有许多人都在蠢蠢欲动……甚至千百万的凡人……哈哈哈哈,这就是得道者多助?” “何方妖孽,妖言惑众,为乱落月,死!”为首的大乘境界秃驴开口,行恶无数岁月,开口确实义正词严,一副我佛便是正义的姿态,看不见城外的饿殍遍野,忽略掉了经文中的普渡众生。 为了修行,为了念力,不惜落月民不聊生…… “杀了吧!”鬼母开口,秀手向前拍出,开口地秃驴来不及反应,就被拍飞,一路吐血,气息不断萎靡。 “唏律律,我去了!”半人马苍奕大吼,四个蹄子踏空,速度极快,声音落下的刹那,他已经追上倒飞出去的秃驴,四个蹄子疯狂踩踏…… 几息之后,那名大乘境界的修士直接被苍奕踩死了,身死神灭,难杀至极的圣境级别的生灵就那么憋屈地死了。 刹古神道:“他可是神兽榜上有名的生灵,四个马蹄有无尽的威能,能上神兽榜,有那蹄子一份功劳。” “蹄子烤了应该大补。” 我若有所悟,但后一句直接让我嘴角抽抽,苍奕可不兴吃啊。 直到秃驴被踩死,除了我们几人外,还没有人反应过来。 苍奕人头串中第一次有了大乘境界的修士……他大叫着,四个蹄子踩出火花,在一个个秃驴脑袋上留下一个个脚印,修为较低的直接被踩死。 “杀过去,掀了落月寺!”鬼母轻声开口,率先杀了过去,所过之处,秃驴一片片倒下,脑袋飞起,自动串在绳子上。 “天下无僧!”幻琉璃提着长剑杀了过去,与在丹佛山的表现一模一样,杀修士如砍白菜。 有大乘境界修士为首的秃驴们,在他们三人的攻势之下,依旧没有丝毫的还击之力,被一路碾压,一点都不合理。 “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刹古神道,“别管太多,杀过去就完了!” 想必是妙言仙子在暗中相助吧……我微微一笑,百万之力倾注在序列古剑上,竖在一侧:“诸位道友,随我杀敌!” 我笑着杀了过去…… 身后随着近五万的道友妖修,其中还有少数的佛修,数量在转瞬之间成了面前秃驴的数倍。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 数万佛修,一炷香的时间就饮恨当场,落月城中,秃驴所剩无几。 准佛境的住持出现,还想发作,但被鬼母一个大招直接拍死,形神俱灭。 “唏律律!”半人马苍奕仰天嘶吼,两双马蹄,踏破了落月寺的阵法,幻琉璃一剑掀了寺庙,露出其中的一尊尊佛像,佛像前供奉着落月凡人们梦寐以求的粮食,极为丰盛。 这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最真实写照。 紧接着,黄黄的马尿从天而降,尿了所有佛像一身,巨细无遗,没有一个佛像被遗漏,场面令人目瞪口呆。 他妈的,一匹马能有那么多的尿吗? 无数的凡人,汇聚成洪流,抄起了菜刀,铁锄,扁担,浩浩荡荡地涌入到落月寺中,齐心协力把所有的佛像一一推倒。 他们以为推倒佛像,便可重见天日,但只有我们明白,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落月公会中的风骨道人,水蝎子,南无圣人…… 鬼母一挥手,将我们与凡人隔离开来,接下来的战斗,不是凡人所能看的…… “走吧,解决他们,刹,戏看够了,也该出手了。”鬼母轻声道,有些沉重。 刹古神:“关键时刻!” “诸位道友,杀向公会,宰了那三个王八蛋!” 我们四人与数万修士转身,面向落月公会。 落灰公会内,传出咆哮: “妙言仙子,你这是何意?” 第六百六十章 妙言仙子 落月公会中传出一声低沉而又愤怒的吼声,回荡长空中,无形的气势,冲破落月公会的墙体屋顶,向四面八方扩散。 我能够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愤怒。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不自觉笑了,那家伙怒了,说明我们的行动起到了效果,让他们真正的肉痛了。 “应该是水蝎子,只有他是暴脾气!”幻琉璃目光深邃,望着高耸入云的落月公会,淡淡地道。 “是时候了,他们送的礼物,我很满意!”妙言仙子的话语淡淡,传出落月公会,而后一道倩影便出现在了落月公会上方,一身修为深如水。 紧接着,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修士出现,手中握着浮尘,宛若超然物外的仙人一般。 “风骨道人!看这模样,这些年他的修为有所精进了。”苍奕晃着人头串,“当年我在落月城营生,就是被这家伙打了出来,不得已才跑到圣海城。圣海城太他妈热了……” 原来苍奕与落月城的风骨道人还有这么一段恩怨。 说话之间,又一人出现,很好辨认,无须他人介绍,我就知道他是水蝎子了。 他没有完全化作人形,还保留了水蝎子的一些特征,身后挥舞着一对大鳌,凶恶至极。 最后出现的是南无圣人,一身黄金袈裟,金光闪闪,神圣光芒闪烁,胖胖的,肉肉的,极有佛像,一脸的慈祥。 他们三人将妙言仙子围在中间……脸色都不好看。 看来此前风骨道人、水蝎子、南无圣人不曾出来阻止我们,是妙言仙子一人阻挡了。 妙言仙子投来目光,扫过苍奕与鬼母手中漂浮的人头串:“你们送的礼物,我很满意,很满意,哈哈哈哈,早就想出手了,奈何牵扯太多,一直压着。” “妙言仙子,注意你的身份,你可是落月公会的长老,外人入侵,不御外敌,反倒说出此等话语,实为不妥。”南无圣人斥骂。 “我呸,该死的老秃驴,要不是老娘打不过你们三个,早就给挫骨扬灰了。”妙言仙子看向南无圣人口吐芬芳,“落月还是大长老落月老人当初创立的落月吗?不是了,早就被你们一群秃驴给祸祸成了人间炼狱,你看看修士与凡人的作为!” 南无圣人双手合十,眼神闪烁,杀意暗涌:“阿弥陀佛!” 水蝎子道:“三长老此言差矣,凡人与修士不过是被外来者蛊惑了,反抗并非本意,我看三长老也被他们以神术迷惑了,失了心神。” 妙言仙子指向水蝎子:“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可是帝境强者,仙不出的年代,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老娘迷惑了?你他丫的说话过过脑子,行嘛?不要只练那两个大鳌……再废话,老娘给你掰下来烤了吃!” 水蝎子面色变了变,没有发作,压着怒火,身后的大鳌在挥舞,空间都被拍出了裂纹。 鬼母:“这三长老,老娘喜欢。” 青罗伞下的女子在我灵识中开口:“我也喜欢。” 鬼母回首,牵着几千颗头颅晃荡:“妙言仙子,我们二人结拜,如何?” “好啊,好啊!”妙言仙子点头,似乎与鬼母是王八看绿豆,很对眼,“不过得先搞定眼前的几个家伙吧。” “妙言仙子,你是铁了心反出落月了?”风骨道人开口,声音稚嫩,像是十一二岁的孩童,分不出其性别来。 妙言仙子丝毫不惧:“呵呵呵,反出落月,这是你们能够定义的么?若不是大长老、二长老、四长老沉睡,生死未卜,你们敢说这话吗?怕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吧?” 水蝎子冷笑,想要出手,但被风骨道人给阻止了:“那三个老家伙,已经数万甚至数十万年没有了动静,估计早就死了,用不着拿他们来压我们。你以为来了四个外人,你就能翻出浪花,改变落月吗?” 鬼母:“要不你们试试?” 话语之间,鬼母便裹挟着我、幻琉璃、苍奕,出现在落月公会上空。 风骨道人转身面向我们几人,眼神中有几分忌惮:“外来者,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瞥他一眼,竖起了中指。 风骨道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最终压了下来,没有动手,他身后还有妙言仙子在,一个不慎,最先死的便是他。 幻琉璃拍了一下我,缓缓摇了摇头。 灵识内,刹古神问道:“哪里学来的?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啊。” 南无圣人投来目光:“施主,我们此前从未见过,你等是何时进的落月城,又是如何拥有的通行印记?我等自认为不曾得罪你们,你们何故来我落月大肆屠杀佛门弟子?” 南无圣人义正词严,一脸庄严,连连质问,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落月城的主人。 苍奕的前蹄在长空中刮了刮,擦出火花:“我呸!” “半人马族的施主,我与你族中一些长老有旧,你转身离去,我不为难你。”南无圣人一脸笑嘻嘻。 苍奕学着我竖起了中指:“去你妈的,你给老子舔蹄子老子都不走,至于族中认识你的,我会查一查,全部杀掉,认识你这种人渣,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无圣人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愠色:“施主,你们过分了!” “过什么分?”妙言仙子开口,再次口吐芬芳,满嘴的素质,“你们跑到人圣海城抓了他们的人,反倒张口就来,说别人过分,你他丫的要脸吗?头上没毛的老秃驴!” 看来妙言仙子,消息灵通,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难怪在我们围剿城中秃驴之时,她就率先拖住了那三个王八蛋。 南无圣人看着我:“苏霜圣子?” 我轻轻一笑,不咸不淡地道:“现在才反应过来?头上没了毛,筋也少了几根?” 南无圣人冷笑:“苏霜圣子之卑劣,早有我耳闻,不过耳闻不如眼见,见识了!” 我竖起中指:“烂屁股,断子绝孙的垃圾!” “哈哈哈哈哈!”妙言仙子大笑,“有点意思,来,赶走秃驴,我请你们大吃一顿!” 话毕,妙言仙子看向落月城的实际控制人南无圣人,神色一变: “三个佛家贼秃,为祸落月多年,今日我便替落月城万千凡人,将你们斩杀……出招吧!” 第六百六十一章 真不靠谱 妙言仙子与落月公会的三个人渣彻底撕破了脸。 “既然你想死了,我就成全你,看你不爽很多年了,我很好奇你这样的老女人上起来有什么不一样,等我把你击杀,试一试滋味。”水蝎子第一个发作,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在此时完全爆发,身后的大鳌挥舞着,要捅破天,“那三个老家伙,死了最好,没死,我也能够在他们出来之前杀了你。” 南无圣人闻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水蝎子瞥他一眼:“不要假惺惺的,老子还不知道你个老王八犊子觊觎她许久了。” 风骨道人冷笑:“低俗的玩意。” 话语之间,水蝎子已经杀向她。 妙言仙子没有生气,施展某种极强的术法,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看清,一招化解了水蝎子的攻势,而后看向我们:“几位道友,选好对手了么?” 鬼母点点头:“我来对付风骨道人,老娘生平最看不惯装嫩的玩意,我要把他打出原形来。” 鬼母话语余音未尽,牵着一大串人头,就已经杀到了风骨道人近前,后者大吼:“人不人鬼不鬼的娘们,本道人打得下九幽黄泉。” 战斗一触即燃,极为惨烈,两方四人展开激烈的对碰,能量冲霄,光芒万里,声势浩荡,覆盖落月,凡人修士,皆可见闻。 道佛之战,宛如神魔之争,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好在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结界,能够护住众生,否则后果不敢设想……没有人知道这种保护源自何方,存在极为久远的岁月,无数老修士想要破解其中大秘,却也无解。 “看来三位施主便是我的对手了。”南无圣人走来,一身修为展开,佛境,相当于道修体系中的帝境…… 人道领域的巅峰强者,经过有天时代数十宙的累积,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次,远超过古史中的任何时期,所以在零荒大路上,任何一个大宗门中都会有一尊乃至数尊人道巅峰的强者坐镇 有天时代,是无仙的时代,人道巅峰,是所有修士的终点,无尽岁月过去,唯有一人成仙踏天去,他便是踏天青罗,除他之外,有天时代再无一人成仙。 “三位施主,竟然为敌,就勿怪贫僧以强欺弱了。”南无圣人单手竖在身前,嘴中念念有词,一串串金色经文涌出,缭绕在他周身。 威压弥漫,我们三人的修为远远低于他,被压制着,身体基本无法动弹。 苍奕手中的秃驴脑袋串串,一个接一个爆炸开来,宛若一个个绽放的烟花,鲜红混杂着乳白,漫天飘舞。 “苏霜圣子,那便是你们三人的下场。” “用你们的血洗净落月僧众经受的磨难。”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南无,南无……南无,无!” 南无圣人一步步逼近,双手合十,口中之词越念越快,身边的经文浓稠如水,金光一片,盖过身后四尊人道巅峰修士战斗所产生的光芒。 我们三人骨骼在裂开,灵魂在哀嚎…… 我:“古神?” 刹古神:“不在线,稍后再联系!” 草,一种植物,遍地都是。 我咬牙:“青罗!” 青罗:“没听见!” …… “草,草泥马!” 这两个不靠谱的玩意。 “古神呢?还有那个女的呢?”苍奕四个脚都跪在了长空中,身上汗如雨下,湿了一身光滑的毛,凌乱不堪,披在身上的铠甲也被压碎。 “不靠谱!”我盯着苍奕牵着的绳子上,所剩无几的秃驴脑袋,心中焦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脑袋一旦全部爆炸,接下来就会轮回我们三人,下场跟他们一模一样。 幻琉璃咬牙:“尽量坚持!我已经向老祖与大长老求助……” 我们只能无奈点头,全力运转修为,催动灵气来抵御人道巅峰修士毫无保留的威压。 我现在有点怀疑古神与青罗,他们是不是想我死在此处,好获得自由? “啊!”我吼着,一个骨头断裂,疼得我浑身颤抖。 秃驴脑袋一颗颗炸开,南无圣人一步步临近,阿弥陀佛一声声响起,我们三人承受着无尽的威压,血肉崩开,鲜血淋漓。 “你们此行,屠戮我落月僧众共计五万三千一百一十一人,其中开脉修士四万人……” 南无圣人一边念经,一边报着落月城中和尚的死亡人数。 “筑基修士八千一百零三人!” …… “大乘境界修士三十一人!” “准佛境修士一人!” 南无圣人算得极为清楚,完全没有错。 我没想到的是落月城的大乘境界的修士居然不足生海城的十分之一,不应该如此啊,两座城市的规模基本相当,加上佛修修炼体系的晋升难度不如道修修炼体系,应该有更多才对,这其中有猫腻。 我忍着疼痛,忍着威压,将自己的猜测通过加密灵识传给了苍奕与幻琉璃。 两人看着我,眼神复杂,幻琉璃眼中更是浮现担忧。 “看来需要尽快解决掉……” “解救掉,不死就万幸了!”苍奕白眼,狼狈至极,几乎是被压在虚空中,如同驴打滚一般的姿态,没有了一点此前骂他落月,一尿千尊佛像的威风。 “你们……” “不在!”体内两道声音一起响起。 “草!” …… 这真是尼玛草蛋。 鬼母与妙言仙子面对的对手都极强,压根抽不出身来。 大长老远在圣海城,与园震子、圆天子两个佛境修士鏖战,根本无法抽身前来。 老祖更不用说了,与老师,苏二爷爷一起对付西漠那尊真正的,还活着的佛的分身,不知道在什么世界,什么维度大战呢,很有可能是连消息都无法传达。 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手上一虚一实,一蓝一紫的两个脉轮都无法化出完整的形状。 “妈的,要死了!” …… 这一次怕是要被坑死了。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青罗与古神都是自己相随的,我压根没有束缚他们啊,为什么想借他人之手杀我。 “刹古神,青罗你们真不靠谱!” 南无圣人一步步临近:“你们几人罪大恶极,纵使身死千万次都难以洗刷罪孽!” 身上,心神间,宛若压着数万重巨山,令人窒息,灵气的运转极为缓慢,但却有杂质渗出…… 『他的威压,能够洗筋伐髓,净化灵气?』我眉头一皱,心间低语。 也就在此时,最后一颗脑袋炸开。 南无圣人开口:“阿弥陀佛,施主,你们三人陪他们去吧!” 说着,他的一只大手,缭绕着无数经文向我们三人拍来,没有丝毫留情,杀意极为浓烈。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三剑 南无圣人确实如他所言,为敌之后,没有丝毫的反水,自始至终都是全力以赴,压在我们三人身上的威压,绝对强过大长老等人在日常中自然外泄的威压,这也是南无圣人的威压具备洗筋伐髓,净化灵气的主要原因。 “苏双圣子,贫僧身在落月,却对你之生命如雷贯耳,以开脉大圆满修为惊退西佛寺佛子释迦楼远走西漠,不敢与你同时代争锋,出乎我的意料。”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纵使是万古唯一的绝世天骄也要陨落,你面对我,宛若蚍蜉见汪洋,渺渺如粟,不值一提,连蝼蚁之力都不具备。” 南无圣人高高在上,摆出至高无上的姿态,傲视着我们三人,言语之中尽是轻蔑,秀着属于巅峰修士的优越感。 他的手,一把抓住我们三人,确实如他所说,我们不如蝼蚁,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威压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千万钧之力,从四面临近,透过肌肤,顺着血肉,穿过白骨,抵达脏腑,从内而外,破坏着我们的灵魂与身躯。 体内净化的灵气,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支撑起身躯,手臂上的百万之力被压制,序列古剑也失去了作用。 我与古剑纵使极强,但奈何自身修为不足,被无限压制,才会出现当下无力还击的状态。 幻琉璃手中的长剑掉落,坠下长空,插入大地中,发出一阵轻吟,眉心中,幻影阁的标志一闪而没,没能激发出被老祖等人赋予的人道巅峰的一击,她身上弥漫起域外之光,最终也被南无圣人周身的经文磨灭,没能召唤本尊,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唏律律……唏律律!”苍奕虽为大修士,但情况更加凄惨,身形一会被压成半人马,一会被压成人形,不由自主地在两种形态之间转换着,无比痛苦,嘶吼个不停。 南无圣人另一只手向着我的脑袋抓来:“苏霜圣子,你便先他们二人一步吧,身首异处,是对我佛门死去的数万弟子最好的祭奠……” 我闭上了眼,妈的,真的被不靠谱的古神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坑死了,还有鬼母在干嘛,这么久都搞不定风骨道人,难道是古神他们商量好了,借落月之行,以他人之手杀我? 妈的…… 幻琉璃与苍奕闭上了眼睛:“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南无圣人的手已经落在我的天灵上,用力拉扯着,想将我生生扯断,真他妈的恶毒。 我有资质榜上第一的体质,想要扯断,没有那么容易,我的脖子直接被拉长了一些,嗯,一些,估计有一尺那么长。 我像个橡皮胶,被拉着,一时之间没有被扯断。 南无秃驴惊奇,又心悸:“体质无双,资质稍差,但也已经被弥补,如此可怕,留你不得啊,阿弥陀佛!” “我全力之下,无法第一时间扯断的肉身,至少也是资质榜上前五的存在,你是哪一个?” “啊啊啊啊,断了,断了……”我惨叫着,面部扭曲,疼得下巴都脱了,耷拉在脸上。 苍奕与幻琉璃睁开了眼,下巴掉了一地。 “长颈鹿啊!”苍奕尖叫,“秃驴有种给他一个痛快。” 幻琉璃阴着脸,声音沙哑:“南无圣人……他日,我本尊降临,世间无僧,古今也再无你丝毫血脉!” 南无圣人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不说也罢,贫僧就来一次灵魂接驳……” 说你妈个头啊,老子脖子都快扯得一米长了……灵魂都被拉成面条了,说说说,说个鸡儿,一脑残吧? 灵魂接驳,极为痛苦『接你妈啊接!』 我在无能狂怒…… 此间,南无圣人的灵识,已经如江水倾泄而出,将我笼罩,顺着血肉开始入侵。 “我对你体质很好奇,所以就多让你活一会儿……”南无圣人的灵识已经侵入我的灵识中,化出形体,巨大无边,俯瞰这我元婴大圆满的灵魂。 “有点意思,筑基初期的修为却有元婴大圆满的灵魂力量……”他说着便伸手向我灵魂抓来。 他的手刚伸出的刹那,一道剑光,在灵识中,惊天而起,一剑寒光万里,劈开了南无圣人在我灵识中的化身。 他的灵识痛苦地嘶吼着,从我灵识内退出,回归肉身。 他本体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面色极为苍白。 “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话刚落。第二道剑光便再次出现,从我体内而出,一剑起,剑气如霜,纵横天地,沿着他的手臂划过…… 紧握着我们三人的手,在这一刻松开了…… 我们三人第一时间倒退百里,远离南无圣人的攻击范围,百里对于人道巅峰的是修士不算什么,一个呼吸间的事情,但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就算他全力出手,我们也有反应的时间,逃出生天。 我们掏出丹药吞食之后,一边恢复伤势,一边静观南无圣人的状况…… 这两剑,极为突兀,虽然从我体内而出,但不知何人所施展…… 灰烬生灵?应该不是。 霜玄老人?更不可能。 那两坑货?没人使剑。 …… 两剑,何人施展? 第二道剑光,消散开去,南无圣人的面庞扭曲,一双眼,瞪得铜铃一般,大得吓人。 紧接着,他的手臂裂开,一半手臂连骨带肉,被削了,从长空中掉落下去,金色的佛血纷飞。 他的脸,他的耳朵也都被切了一半……鲜血染红了整张脸,格外狰狞,南无圣人眼中浮现恐惧,四处张望。 我倒吸一口气,幻琉璃与苍奕也一起倒吸冷气,佛境相当于帝境,拥有与帝身一般强横的佛像金身,甚至更胜一筹,但眼下却被轻而易举地切开了。 “谁人在使剑?”南无圣人惊慌无比,望着我,不断倒退,一步一虚幻,眨眼之间,便退出千里。 “是我在使剑啊!” 声音苍苍渺渺,在落月城中响起,存在于每一个角落,分辨不出来源。 第三剑,就在难辨源头的声音中,轰然降临…… 剑光滔天,寒意纵横,弥漫古今,杀帝剑意,浩浩荡荡,充斥苍茫。 第六百六十三章 吓破了胆的圣人 纵横的剑意,使得鬼母与风骨道人,妙言仙子与水蝎子的战斗戛然而止,四人分开,齐齐望来。 剑道,弥散落月。 落月城中,有无数的剑,从凡人手中,从修士手中,从地下,从八方,包括幻琉璃的长剑,不自控地悬浮在长空中,千万剑,悬长空,微微倾斜,膜拜着忽然降临的剑意。 剑气横万古,通天地,南无圣人避无可避,一剑削在了身上,瞬间佛身被劈开,分成了两截。 剑影消散,声音也从天地间散去,落月城中无数的悬浮起的剑也随之落入各自主人手中,滴滴答答,脆响不止,一片喧嚣。 上半身,鲜血汩汩长流,佛境修为也无法止血,只能任由一身金色佛血横流……南无圣人眼中有痛苦,有恐惧,半截身躯在颤抖。 他的下半身,下坠了百米之后,猛然站立起来,双股颤颤,抖得像筛糠一般,然后猛然向着西方,西漠所在的方向跑,还有浩瀚的灵识回荡:“有变态,有变态,跑路!跑路!!!” 下半身都有灵识,南无圣人是什么怪物? “啊啊啊……是谁在使剑?”南无圣人流着血的上半身追着吓破了“胆”,已经自己跑路的下半身,嘴中还惊恐地尖叫着,眼睛四处张望,想要找出使剑之人。 “是剑仙吗?”南无圣人流血的上半身追着下半身,“我要回西漠……这一世有仙临世,仙没有死绝,我再也不出来了,在西漠闭死关,再也不踏南域半步!” “我在此发下佛誓!”南无圣人身上有数之不尽的因果线缠绕,“若是违背誓言,形神俱灭。” “等等我,等我啊!”南无圣人尖叫着,往西追着下半身,消失不见。 我深吸一口气,三剑把一尊佛境修士吓得远走西漠,使剑之人的修为与剑道有多高?我认识的人中,貌似没有这等级别的存在。 大长老,苏二爷爷、老祖虽然都很强,但还不到三剑败佛境修士的程度。 大爷爷么?大爷爷不使剑的……他应该比苏二爷爷强一些,不然苏二爷爷不可能那么怕他。 三奶奶?还是七爷爷?这是我所认识的人中,唯独使剑的两位了,可是他们没有修为,使剑,不过是娱乐之用,他们说过他们以前是舞伎,以舞剑取乐他人。 到底是谁使剑,重伤了南无圣人? 苍奕与幻琉璃对视一眼,都惊异地看着我,后者问道:“谁在使剑?” 我摇了摇头,无奈的摊手:“我也想知道是谁……” 鬼母与妙言仙子出现在我身边一脸的不敢置信。 妙言仙子拍拍我:“小家伙藏得够深啊,这等背景,说出去,基本可以在大陆上横着走了,谁还敢惹你?” “缺不缺女人,姐姐倒贴给你?”妙言仙子轻笑。 幻琉璃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拉着我到她身边,眉心有光芒闪烁,强大的气息,从她身上弥漫出来,她盯着妙言仙子:“妙言仙子,注意你的言行。” “嘿嘿!”妙言仙子一笑,不再说话,也没跟幻琉璃计较。 鬼母伸出手,揉着我的头发,微笑着道:“你真会藏啊!” 幻琉璃皱着眉头,看向鬼母,鬼母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揉着,像是揉后背的头发一般,无比宠溺:“使剑的是谁啊,剑道不敢说是万古无一,至少是当今天下最强了吧?” “我没藏啊!我也不知道那是谁啊,烦不烦啊你们。”歪头躲开鬼母的蹂躏,摊着手,一脸无奈地道。 我脑子极度混乱,身体也有疼痛不断袭来,加上幻琉璃的手握得特别紧,手掌都快被捏碎了。 鬼母收回手:“切,真没趣,你就藏着吧,以后别求老娘。” 妙言仙子打圆场:“他不想说就算了,先解决剩下的两个家伙吧!” 幻琉璃加密的灵识传来:“以后离她们二人远一点!” 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她满意笑着,松开了一些。 我长出一口气,好在没有无理取闹,不然再握下去,我的手就要不成了…… 我微微笑着,看向远方。 远方,水蝎子与风骨道人面色凝重,前者吐槽:“妈的,平时臭烘烘的,一副我无敌的姿态,现在像条狗,就这么跑了,真他妈的废物!” 风骨道人:“少他妈说两句,现在要考虑怎么离开落月城……” 是的,现在他们二人是该考虑怎么跑路了。 我腾出手来,借身给古神,鏖战他们二人,三打二,他们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南无圣人离去会不会有诈?”我询问灵识中的古神与青罗。 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不会,我目送着他远去,像一个在外面挨了打,哭着回去找妈妈的孩子一般。” 古神道:“像是一条丧家之犬,挨了打回家找主人去了……追着比他还害怕的下半身,回西漠老家去了,这秃驴还蛮有意思,修的术法不一般,一身血肉都有灵。” 二人给出了一致的答案——南无圣人被吓破了胆,追着下半身一路向西漠去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将所有心神专注在了疗伤上,这一次虽然有所收获,但是脖子被拉长的后遗症还存在,有点疼。 鬼母与妙言仙子已经将水蝎子与风骨道人锁定,出现在他们近处。 我、苍奕、幻琉璃三人对视一眼也随之赶了过去,把两人围在了中间,要速战速决,免生变故。 妙言仙子身上杀意浓重……她开口道:“请诸位道友相助,帮我落月擒拿水蝎子与风骨道人,丢入落月深渊接受责罚。” 水蝎子与风骨道人闻言,面色变了变,貌似很惧怕落月深渊,他们目光死死盯着妙言仙子,水蝎子道:“妙言仙子,你执意要如此绝情么?” 风骨道人冷笑:“他妈的,早知今日,当初给枯道人那个王八蛋下毒的时候,就应该给这个恶毒的女人也来一包!” 妙言仙子大怒,指着两人吼道:“果然二长老莫名中毒与你们有关,如此更是留你们不得了!当初二长老为了救你们,几乎是丢了半条命,你们就这么报答救命恩人?” “真是禽兽不如,看不下去了,老子要亲手打这种禽兽,不然憋出病来……” 古神说着,从我灵识中蹦了出来,出现在落月城的天空中…… 一颗无边的、洁白的头颅,遮了落月的半边天! 第六百六十四章 古今不曾被推开过的门 巨大的头颅,悬浮在落月城的上空,一尊虚幻的身影,立在头颅之前,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身上的气息足够瘆人,令人忍不住颤抖…… 落月城中,除却少数的,真正的老妖怪级别,阅历丰富的修士,所有的修士都一脸震惊,整个城中,无数的凡人,从中央向四周蔓延,仰望苍天,一一跪俯,口中呼喊着参见神明。 声浪一潮接着一潮,无数凡人一拜接着一拜,像是起伏的黑色浪潮。 刹古神手臂轻轻一挥,硕大无比的头颅,瞬间化作十余丈大小,悬浮在他身后,还了落月城人民的青天与白日。 “你们不配生而为人!”刹古神指着风骨道人与水蝎子。 话语之间,刹古神还将落月与苍穹隔离开来,除却灵识之外的信息都无法传出。 风骨道人、水蝎子、还有妙言仙子盯着头颅,神色不一。 妙言仙子看我一眼,又看向古神头颅,道:“还说没藏,这不暴露了?” 我耸耸肩,刹古神真不厚道,打人不打脸都不知道?非要这么着急出来,他是看不下去风骨道人与水蝎子的作为,还是故意想打我的脸,有待商榷了。 水蝎子盯着我:“你便是那苏霜圣子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一年时间,你之声名,我早已经如雷贯耳,刚开始我还不信那些传闻,现在看来传言为真,我很好奇你是哪里蹦出来的,身上有如此之多的强者?”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他的目光已经落向鬼母,话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他知晓鬼母的跟脚。 “她,便是那一朵你从西佛寺讹诈走的鬼母花吧?”风骨道人也反应了过来,神色不善。 水蝎子点头:“此前你跟她交手。我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水蝎子说他曾经去过西佛寺,近距离接触过没有化形的鬼母花,熟悉她的气息,前一段时间他听闻西佛寺丢了鬼母花。 鬼母轻笑着,没有一丝意外。 我灵识散开:“青罗,鬼母,古神封锁空间,这个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 这个消息,西佛寺与幻影阁都不曾宣扬,幻影阁是在保护我,西佛寺是丢不起人,一朵十万年的鬼母花,被一个十几岁的,开脉中期的少年给坑走了…… 所以,这件事没有多少知道,水蝎子能够知晓,倒也不例外,他与佛教走得很近,但就怕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些大势力,甚至超级势力都有可能出手。 “好了!”青罗伞下女子手中的青罗伞旋转,一道无形的能量,悄无声息地溢出,整个落月城像是被笼罩在了一把雨伞下,“雨幕”为墙,绝天地通。“还有落月城被南无圣人等人经营无数岁月,他自己虽然跑了,但应该还有后手,我替你防着一些,你们最好速战速决,免生变故。” 青罗伞下的女子所言不虚,落月城被篡权的三人经营无数岁月,成为念力之城,应该有极强的后手,那些带着无尽怨气的念力更是不见丝毫,或许其中有诈。 “防着点没出来的几个长老,还有这个妙言仙子!”幻琉璃的加密灵识在我们几人之间回荡,这加密灵识是长老阁研究出来的,整个零荒大陆独此一份,无可复制,其安全性,毋庸置疑。 我开口:“古神鬼母,动手吧……” 刹古神点点头:“废话少说,明年今日便是你们忌日……” 他身上修为荡漾,看不出境界,但并不比在场的帝境与佛境修士弱,他是古神之中唯一还有灵魂的存在,古神殿堂内的古神,都只是执念,没有多少的灵魂力量残存,他们能够出现便是在等人。 “圣海宗的拍卖会上,曾经丢了一颗古神头颅,想必就是眼下的这一颗吧?”水蝎子一脸的得意,目光锁在我身上。 圣海宗拍卖会?我没有去过。 “我没去过圣海宗的拍卖会!”我否认,记忆中压根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看看苍奕与幻琉璃,两人也是摇头,不记得去过圣海宗的拍卖会,水蝎子在血口喷人。 好在空间已经被封锁,这个消息,不论真假都不能传出去……古神头颅对于一个宗门而言弥足珍贵,可作为镇宗之宝。 古神,古神骨,不在灵识中,唯有肉眼可见,至今无人破解其中的秘密……不仅如此,古神尸骨,极为罕见。 鬼母竖起了中指:“水蝎子水蝎子,就会血口喷人是吧?你怎么不去喷粪?” 妙言仙子一笑,便朝着水蝎子掩杀了过去,大战一触即燃,整片天空,瞬息间火光冲霄,一片绚烂。 鬼母道:“我去帮妙言仙子,速战速决。” “姐妹,老娘来了!今晚烤蝎子大鳌。”她消失在绚丽的光芒中。 风骨道人冷笑:“你们如此着急出手,是在掩饰,看来水蝎子那禽兽的脑子确实不错,没有说错。” “所以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轮着来?” 刹古神对他竖起中指:“打你这种人渣,我一个就够了。” 说着,他迈开了步子,身后十余丈的头颅,如影随形。 刹古神须臾近身,双拳出击,大开大合,打得小孩子模样的风骨道人连连倒退,几乎招架不住,看来他是真的被风骨道人等人的作为气到了。 幻琉璃伸手,张开五指,落入城中的长剑,破空而来,出现在她手中,她眉心光芒闪烁,人道巅峰的气息若隐若现。 “我去协助鬼母!” 鬼母的声音传来:“别忘了你们来落月城目的!” 古神也开口:“你们三人无须参与到我们的战斗中去,你们一直强行提升实力,对你们的修炼没有好处……听鬼母的,你们去救人。”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点头应允,我绝对相信他们的实力,三打二,绰绰有余。 是的,鬼母说得没错,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救人,尘天长老与牧子,不是来拯救落月城的…… 『抱歉了,牧子,近来我的记性好像不太行了,总会恍惚,忘记掉要做的事情。』我的脑海中浮现我浑浑噩噩的那一段岁月,只有牧子一直来看我,陪着我一起守在小希的墓前,当然还有自己的墓。 我把思绪拉回来,三人转身看向身前屹立着的,无比古朴的落月公会。 幻琉璃开口:“据说,落月公会的大门从创立开始,就从未被推开过。” 苍奕接过话头:“是的,我也听说了,除了落月城的七位长老外,无人知晓落月公会内部是什么模样。” “这是一道古今都不曾被推开过的门。” 看来落月公会有许多秘密,今日是时候向世人展现其真正的面目了。 我提着序列古剑,向前走去,声音传出: “那我们来将它推开!” 『牧子,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 首次被推开的落月公会 横在我们三人面前的,是一道从创立至今都不曾推开过的大门,落月公会内部,也只有七人见过其真实面目。 落月公会,对于落月城,对南域,对于整个大陆来说,都是神秘的,今日便见天下。 落月公会一共分为七层,每一层的层高都极为夸张,达到了一万丈之高,整个公会,加上地基、隔断、楼顶,一共高十万丈,落月结界散去,在千百里之外都能瞥见其面目,是南域第二高楼。 第一高楼在南神宗十万深山中,是南域至高无上之地。 “我能够感应到尘天长老与尘薄师弟身上微弱的幻影气息,被关在第七层之中。”幻琉璃看我一眼,道,“你开,还是我来?” 苍奕向前一步,化作半人马形状:“还是我来的,我的修为高一些,这门看起来没封印,也没感应到阵法,但也不能轻视,毕竟是落月城的核心之地,没有设防,鬼都不信。我修为比你们强,一旦出现什么不可预见的变故,我能多坚持一会,纵使粉身碎骨,我作为大修士序列的修士,只要有一丝灵魂逃逸出来,就能活下来……你们两个说不定就是直接灰飞烟灭。” 苍奕考虑得很周到,说话之间,手已经落在那道巨大无比的门上。 他轻轻一推,没有任何异象,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无数的灰尘飘落,洒了苍奕一身。 灰尘在光芒飘舞,光束一缕缕,宛若插在落月公会七层之间的剑一般。 门后的世界一片灰暗,看不清其中光景。 “就这么开了?”苍奕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先进去,你们慢慢跟着。” 苍奕踏了进去,我与幻琉璃收了手中的剑,跟了进去。 一进去,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想必是许久没有人居住导致的。 脚下已经有一层厚厚的灰,苍奕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马蹄印,他站在距离门口十余米处,望着七层之内的装饰,沉默不语。 我沿着他的目光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已经枯萎的藤蔓,缠绕在窗户,柱子上,垂落下来,把落月公会的七层“装点”成一片原始丛林。 正是藤蔓缠住了窗户,挡住了光,导致七层灰暗,只有寸寸缕缕的残阳映照,落在地上,一片斑驳。 空间中,灰尘飘飞,光芒交织,形成光幕,垂下的藤蔓,扎在其内,翠绿零落,满地的枯黄。 光线与藤蔓中间,是一座已经生了杂草的石台,不是很高,青石铺砌,经历岁月洗礼,古朴弥漫,沧桑流溢,裂纹交错,宛若天生符文。 石台正中央,有一具白骨,盘腿而坐,双手错放在双腿上,生前显然是一直在修炼。 白骨,如枯萎的藤蔓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机,点滴的灵识波动都看不见。 “落月老人终究还是没有熬过来。”幻琉璃叹了一声,“一代猛人,坐化在了岁月中。” 《圣海志》记载,落月公会分七层,从上至下,依据长老之位分布……第七层,也就是最高层,属于落月城的创始人,落月公会大长老——落月老人。 灵识中,青罗伞下的女子介绍了一些关于落月公会鲜为人知的秘密,落月公会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每一层之间互不相通,一旦入主其中,就无法感应其余楼层主人的状况,无法相互沟通,灵识都无法渗透,是落月老人设下的规则,极为强大。 所以落月老人的死,除了我们几人无人知晓。 “前辈一路走好!”苍奕化作人形,双脚落地,在灰尘中踩出厚厚的脚印,深深一拜,无比真诚,“参与过无天时代末年一战的修士,都是可敬的,都是英雄,为抵抗天的降临而做出过无数的努力。” “前辈一路走好!多有打扰……”我与幻琉璃先后抱拳一拜,恭送落月老人,他孤零零地死在七层中,无人知晓死在何时,死了多久。 『死的时候,他害怕么?孤独吗?迷茫吗?』我心想,『我不想如此,死前举目四望无一故人,无一人。』 『倘若有一日,我必死,我最希望看到他们,古墓八人!』 “牧子与尘天长老在哪里?”我回过神来,灵识与目光扫了一遍整个七层,没有两人的身影。 幻琉璃也是皱眉:“他们的气息很微弱,但我敢肯定还在这里面,只是为什么找不到他们?” 苍奕道:“七层极为广阔,我们三人分开去找,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要万分小心!”幻琉璃点头。“一炷香汇合一次。这里毕竟死了一位无上的强者,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撤退,保证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苍奕率先消失,向右边而去,飞速搜寻。 幻琉璃叮嘱道:“苏霜,你是我的,不能死!” 我扯了扯嘴角:“你看我像短命的人吗?” 幻琉璃一笑,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光线与藤蔓之间,搜寻七层左边的空间。 我抬眸看向正中央盘坐着的白骨,再次深深一拜:“前辈多有打扰,我们此行是来找故人的,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他们二人把中间的区域留给了我,最接近白骨,看来他们的潜意识中,对死去的强者还是存有畏惧,或者地球人的说法……怕鬼? 『真是胆小鬼!』我心中嘲讽两人,『鬼有什么好怕的!』 “蛮有意思!”我耸耸肩,在恢复了不足五成的身躯内运转灵气,催动天折经,筑基修为展开,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将修为巩固在了筑基初期。 手臂上一紫一蓝,一虚一实的两个脉轮浮现,蓝色的虚幻脉轮应该是对应筑基境界的脉轮,没有实质,脉轮凝实需要吞噬相应颜色的物质,就像雷绝轮吞噬了暗紫色的雷绝花与雷霆一般。 我一边思考一边向前搜寻,经过石台时,心中忍不住发毛……妈的,我也怕鬼。 我总是感觉,那个空洞洞的眼眶一直盯着我,视线追着我…… 『肯定是错觉!』我安慰自己,尽量不去看白骨,硬着头皮向前搜寻。 “牧子,尘天长老你们在哪?”我轻声呼唤,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交错的光线与藤蔓在摇曳,满地的灰尘被踩出脚印。 『灰尘?这不是一般的灰尘,是落月老人的血肉,被岁月侵蚀化作了灰。』想到此处,我头皮发麻,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啊?早点想到的话,小爷肯定不同意分开行动。 “小娃娃……” 我:“……” 第六百六十六章 再见牧子 小娃娃三个字,是从身后不远处的石台上传来了,在安静至极七层中,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极为清晰,绝对不是幻觉。 我迈开的脚,僵在半空中。 “小娃娃,你踩疼我了!” 声音再度响起,我瞬间头皮发麻,果然脚下的厚厚灰尘是落月老人坐化后,一身血肉腐朽所化的…… 我抬起的脚,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小腿都在打颤……落月老人的这种状况,是真真实实地闹鬼,与灵魂体、残留的灵识、极强的执念不同,他的这三种,在此前并未感应到,也就是说明他真的彻底陨落了,再出现必定是一种未知的,未解的“生命”形式,俗称中的鬼。 单脚,根本无法起飞,踏空而行……而且在七层藤蔓遍布,不适合飞行。 我缓缓转头,看见中央石台上的头颅已经转了一个角度,空洞洞的两个眼眶盯着我,嘴角勾起弧度,扯出诡异的笑容,似笑非笑的。 藤蔓摇曳,打断交错的光芒,使得打在白骨头颅上的光线,时有时无,时明时暗。 我缓缓转身,不敢弄出丝毫动静,脚下也很轻,生怕搓到满地的灰尘,不,应该是满地的人肉碎屑。 我小心翼翼落脚,落在此前踩出的印记中,不再去踩新的灰尘,我抱拳: “前……前辈,我……晚辈不是有意叨扰,而是落月公会的五、六、七三位长老抓了我的一位故人与一位宗门长老,囚禁于此,我,不,晚辈现在是在寻他。” 灵识深处传来笑声:“哈哈哈哈,你看他的怂样,就说他会被吓到吧!” 我皱眉,感觉事情不对劲,伸手揉了揉眼睛,什么也没有,白骨头颅没有转,也没有似笑非笑的笑容,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不对,是一场恶作剧,青罗跟灰烬生灵搞的鬼!』我反应过来,『青罗、古神、鬼母三人跟着灰烬生灵完全学坏了,吵架打架满嘴碎不说,现在都开始吓人了。』 灵识内敛,出现在体内,青罗伞下的女子拄着青罗伞,捧腹大笑,不见灰烬生灵。 “好笑是吧?”我盯着青罗伞下的女子,很不爽,『什么时候了,还学着吓人,就这么不靠谱吗?』 “好笑好笑,哈哈哈哈,好久没这么开怀大笑了……实在没想到,身为修士,居然会被鬼吓得不敢动弹。”青罗伞下的女子抬眸,清澈的眸眼中倒映着一脸黑线的我,“听说,你以前吓尿过,在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 嘴角抽抽,好一个灰烬生灵,这种事居然都跟他们说……一个比一个不靠谱。难怪他不现身,是怕我算账吗? 我黑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骂肯定是骂不过,打更是打不过,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虚惊一场,不过眼下的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了几乎是刻在了骨子中,当年的八个人聚集到一起,是因为都喜欢在灰暗中,与白骨相伴,寻找未知的恐惧,全新的刺激,而这也为我们进入长生行墓的探险埋下了伏笔。 我之所以被吓到,是因为七层的环境与远古大墓、古老遗迹极为相似,行走其间,宛若走在灰暗的墓穴甬道中。 加之,幻琉璃感应到了牧子的气息,我的神经不自觉绷紧,铭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在一点点的苏醒,导致我极为紧张。 『当年的八人,我还是我吗?』 『我、小希、牧子、露露、白城、沐沐、涵子、燕燕……我,还有另一个我。』 『呵呵呵……小希!』我手落在胸膛上,上面有三道剑痕,两道是本体与涵子留的,一道是小希用序列古剑刺的,穿透整个身躯。 “小希……”心脏抽搐,很疼。 手上的紫色脉轮随着我的思绪,剧烈震动频率极高。 “唉,我始终放不下。” “我始终,始终还是那个人。” 那个人,名叫秦昊。 为了一个女子,从墓中爬出,踏着神佛的尸骨,追寻真相……最后的真相,却是一场局。 “小娃娃,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啊。”声音再度响起,有些诡异。 我停下脚步,猛然怒吼:“青罗,够了!” “什么?”灵识中,青罗一脸懵,脸上写满了无辜。 “吓死鬼了!”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我抬头看去,看见一个飘在我不远处的白色鬼影。 我倒退几步,盯着眼前的白色身影,揉了揉眼睛,依旧存在。 灵识中:“前辈,这次真不是你搞鬼?” 青罗伞下的女子在我灵识中幻化出了一个小世界,倚在一块石头上,慵懒地晒着太阳,见我再次回来,白眼道:“玩一次就够了,两次还有什么意思?” “前辈……” 我话说完,她就消失在了灵识中,去找灰烬生灵。 我嘴角抽搐,不再盯着眼前的白色身影…… 对面,白色身影开口: “你听见我了?” 我点点头。 “你看见我了?” 我臻首。 “这么多年了,你是首个能看见我的生灵!”白色身影开口,声音中满是惊喜,“后生可畏,你已经踏上了这条路,走得比我还要远。” 路?脉术之路吗? 原来青天之下,一直有生灵在走脉术之路,眼前的白色身影亦是如此,她与化阵之后的秦佳是同一种生命体,不过更完整,更加高级,奈何非修脉术者不可见。 “前辈,您是何人?”知晓了他的本质之后,我便不再害怕,人类只会对未知之物感到恐惧。 对他的身份,我有猜测,极有可能是落月老人,只是并不确定。 白色身影一笑:“早晚都会知道……听你说,你是来找故人的?” 我点点头。 白色身影道:“这些年,他们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把抓来的人关在公会中,公会可不是监狱啊。” 它说着,向外看了一眼:“落月公会七层之外,有一空间,你的故人应该就在其中。” 一炷香的时间在这般折腾中过去,苍奕与幻琉璃出现在我身边。 “有线索吗?”幻琉璃问道。 我点点头,将分开后遇到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他们二人望着前方……在他们眼中空无一物。 幻琉璃抱拳问道:“前辈,我阁弟子与长老在何方?” 白色身影点头,手臂一挥,眼前一片空间荡漾,呈现透明之状,其中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样貌,我太过熟悉了,现在的他,消瘦了太多太多,破烂的衣裳,裹着一身的伤。 “牧子!” 第六百六十七章 幕后 《圣海志》中记载,落月公会七层外的空间被称为外置空间,是落月公会的七位长老召开会议之地,外置空间,是落月老人以伟力开辟而出的一处神秘之地,唯有他能够开启与关闭……除非他身死神灭,岁月腐蚀,空间失去了主人,才会开启。 自从落月老人消失之后,外置空间便不再开启过……不曾想牧子与尘天长老就被关在其中。 风骨道人、水蝎子、南无圣人之所以敢在落月城中如此放肆,成为落月城的实际控制人,是因为他们,或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人发现了只有落月老人能够打开的外置空间自然打开,进而推测出落月老人已经身死神灭许多年岁…… 他们三人悄然关上了外置空间,并展开了一系列的动作,从而控制了落月城,给枯道人下毒,甚至是垂神子前辈的闭死关都与他们有关。 我仿佛看到了一场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权力之争,最终以亲近秃驴的三人获胜而结束。 …… 外置空间中,灵气氤氲,浓郁到凝聚成了液态,如河流一般,在尘天长老与尘薄(牧子)身前身后流淌。 他们的二人身上漆黑的铁链绑着,连接在墙壁上,上面冒着血气,在青绿的灵气之中,格格不入。 尘天长老一身的伤,伤口极深,鲜血淌出,被漆黑铁链吸收,沿着铁链没入墙壁之内,伤口中可见森森白骨。 他身上的血气被吸收了近七成之多,已经陷入深度沉睡之中,对于我们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反应。 牧子尚且好一些,也仅是相对于尘天长老好一些。 牧子瘦骨嶙峋,一层惨白的皮肤紧紧裹着白骨,枯瘦如柴,几乎没了人形,比起当年我们二人在墓前碰面之时还要消瘦无数倍。 若非对他熟悉不过,我不可能认出他来。 “镇魂链,聚灵阵!”幻琉璃皱着眉头道,“没想到秃驴竟然狠毒到了这种程度。” “那是什么?”我扭头问道,镇魂链与聚灵阵,我并未听说过,《圣海志》与《灵草百鉴》中都不曾有记载。 此时,我很着急进去,但我知道外置空间绝对是龙潭虎穴,绝不能贸然进入,否则不仅自己深陷绝境,甚至还会害了他们。 幻琉璃解释说,镇魂链是一种极为恶毒的术法,以吸取他人的灵魂力量与生命精气,化为施法者所有,过程极为痛苦,肉身与灵魂会被以大法力剥离,独立存在;为了能够获取血气,被镇魂链锁住的生灵,身上的伤口不能愈合,以血为引,运输生命精气。 一般的生灵,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在极度的痛苦中,因灵魂力量与生命精气的枯竭而死去,聚灵阵是一种源自西漠,只有不超过五指之数的生灵掌握的一种术法,能够聚集灵魂力量与天地灵气,甚至是一些专属于生灵的生命精气。 有了聚灵阵的存在,被施法者不会死去,只能无休止地为施法者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来牧子为大魔之说是假,抓了尘天长老与牧子的西佛寺也不过是爪牙,奉命行事,真正的幕后凶手是西漠的绝巅强者,那等强者,按照幻琉璃所说,整个西漠不过五指之数,会强到何种程度? “竟然聚灵阵能够聚集灵魂力量与生命精气,为什么还要抓尘天长老与牧子?”我心中杀意已经难以遏制,管你是什么佛,什么绝巅强者,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们,不配称为佛。 佛,普度众生,他们,却为了私欲,为祸苍生——如眼前的牧子与尘天长老,如化作念力之城,民不聊生的落月。 或许,在茫茫的零荒大陆上还有无数的人,遭受了来自西漠秃驴们的荼毒。 飘着的白色身影解释道:“他们两人很特殊,都是丹体……有人在借他们之身,将普通的灵魂力量与生命精气转化为具有药性与灵性的能量。” “没想到西漠之中竟然有人采用此种大法,难道是那个家伙不行了?” “前辈您知晓是西漠何人出手?”我一个激灵,看了过去,开口询问,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白色身影摇了摇头:“不想救人了吗,耽搁越久,他们就越危险。” 我摊摊手,没了办法,看来他也忌惮,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说,我也不能强求,无奈地道:“外置空间之内,肯定是龙潭虎穴,贸然进去肯定九死一生。” “我感应不到任何的阵法气息……” 幻琉璃与苍奕虽然看不见白色身影,但对我是绝对的信任,一起点头,没有感应到阵法的存在,一筹莫展。 白色身影摇了摇头:“外置空间,可是大手笔,有天时代没有几个人能够开辟,更不要说在其上布置阵法了,镇魂链与聚灵阵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什么阵法,你们三人放心进去就行了。” 我盯着他,不信。 他淡淡一笑:“你们几人对落月有恩,我不会害你们。” 我:“所以前辈是?” 他:“你心中有数。你手中的剑,能断镇魂链,不损聚灵阵,安然救出你们的故人……他在这里,老夫代你先会一会他……安心救人,算是老夫报些许之恩。” …… 他的身份,我已经确定,以他的身份还不至于诓骗我这种小修士。 何况,我们几人于落月城中大杀四方,清除了荼毒凡人与修士的秃驴,吓跑了南无圣人,还青天于落月。 落月是他一手创建,有恩于落月苍生,便是有恩于他。 还有一个更加深层的原因——脉术,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脉术,也是只有我能看到他的原因,就有如只有我能够看到化阵之后,成为特殊生命体的秦佳一般。 我与他,在走相同的路,承天地之道,载众生之路。 『我们,一脉相承。』 …… “没有阵法,没有危险,走吧!”我提着序列古剑率先走了进去。 『牧子,我来救你了!』 『今后,我不会再让任何再伤害你,仙不行,佛也不行!』 果然没有任何阻碍,无比顺利。 幻琉璃与苍奕对视一眼,也跟了进来。 浓郁的灵气不断向体内涌来,天折经运转将其隔绝,虽然如此浓郁的灵气的若是尽数吸收,我能够突破到中期,甚至是后期,但会导致根基虚浮,基础不稳固,对以后的修行不利。 贪小失大,千古难补。 我走到牧子身前,轻轻扶住他,序列古剑挥舞。 “别……”还未等幻琉璃与苍奕的话说完,序列古剑就断开了镇魂链。 牧子顺势倒在了我怀中,我抱着他,再次挥剑斩断锁住尘天长老的镇魂链,苍奕与幻琉璃第一时间扶住了他老人家。 古剑消失,我双手紧紧拥着故人……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张,吐出了话语: ……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不同年代的活着的古僧 “昊子,许久不见!” 牧子嘴唇微张,话语飘出。 听闻昊子二字,我愣了一下,多么久远的称呼,久远到我几乎都忘记了我曾经的名字……不,时间长河上游刮起了大风,波及了古今,我受到影响,想不起曾经的名字,除此之外,记忆无瑕,我还是那个我。 “牧子,好久不见,你瘦了!”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体内的灵气丝丝缕缕溢入牧子躯体中,为他缓解伤势。现在的牧子,根本承受不住高强度的灵气灌输,只能循序渐进,一点点修复。 牧子扯出熟悉的笑容,带着丝丝的无奈:“你也瘦了。” 久违的感觉。 这一刻,我与牧子仿若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四百多年前的保山墓园,我与小希的墓碑前……他为我守墓,甚至我从墓中爬出,以混沌的意识,浑噩地生活,他都没有离去,一直陪伴着我。 当年,我们之间的对话极为简单,生怕触动了什么,引出地球上的不速之客,时至今日,我都不能完全确定当初的不速之客是哪一方势力,神秘至极。 牧子笑着。 他看向尘天长老:“昊子,我师傅……” 牧子还很虚弱,说不了太多的话,但我知道他是在担心尘天长老,他是他的再生父母。 『尘天起薄雾,烟雨过墟炉。』尘天长老以自己的精湛的炼丹术与生命为代价,重塑了牧子,重塑了自己,成为一对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师徒。 “他没事!”苍奕看向牧子,安慰道。 牧子点点头,眼中的担忧丝毫未减。 “走,先出去。”我扶起牧子向外走出。 苍奕与幻琉璃扶着尘天长老跟在我身后,我们五人直接从外置空间离开,降临在落月城外落月山脉的最高峰上,植被葱茏,灵气浓郁,适合牧子与尘天长老恢复伤势。 牧子盘坐在地上,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帮助,运转他的经文,身上出现一道道火焰,脸上有火纹浮现,明灭不定。 几个呼吸间,身上便燃起了火焰,四周的灵气如水一般涌来,经过火焰的提纯,进入他体内。 与此同时,四周的树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他在恢复损耗的生命精气。 尘天长老与牧子同是丹之体质,不同于一般的生灵,他们本身便是丹药,此刻在火焰的焚烧下,阵阵丹香从牧子身上弥漫而出,弥散向四周。 一侧,尘天长老在苍奕与幻影阁阁主幻琉璃的帮助下,从深度沉睡中苏醒。 尘天长老睁开眼的第一句便是:“我的弟子呢,先救他。” “师尊,弟子无恙。”听见尘天长老的话语,牧子睁开了眼,身上有丹气弥漫,灵魂力量与生命精气也恢复了一成之多,有了些许人样,丹之体质,足够逆天,如此伤势,换作一般人,恢复一成,至少半年的光景。 “那就好,那就好。”尘天长老笑着,吐了几口鲜血。 他们的血也是红色的,与小修士序列、芸芸众生一般,不过据说他们二人的血,是真正的血肉大药,由裂神丹融化而成,可以直接饮用,无须提炼,能够提升破衍境修士晋级的概率。 “九长老,您老好好养伤,无须担心尘薄。”我对着尘天长老抱拳一拜,由衷感谢他对牧子的关心与付出,“有我在,他不会出事。” 尘天长老身上也浮现火焰,用以提炼自我,恢复伤势,同时他的脸上浮现担忧,牧子也一样,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后,尘天长老开口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我的弟子,而是你,圣子阁下。” 尘天长老极为恭敬,给予了我身为圣子该有的礼遇。 “此话怎讲?”我与苍奕异口同声。 幻琉璃沉默着,看来他知道其中缘由,难道是出发之前,大长老跟我说的那句——“有佛寻始昊”? “想必圣子阁下应该收到了我与尘薄拼尽全力传出的消息。”尘天长老一边疗伤一边询问,牧子也是一脸的着急。 事情,看起来很复杂,很危险,不然牧子不至于如此,他向来稳重。 “是‘有佛寻始昊’?”我开口,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因为这句话,我已经忘记了一些东西。” 尘天长老与牧子对视一眼,后者开口道:“消息还是没有完全传出去,也对,那存在的修为太过恐怖,强到,估计能够踏天青罗一战。” “有佛寻始昊,只是其中一句,实际上还有几句,但是因为对方实力太过强大,被截断了,没有传出来。”尘天长老苦笑着,身上的火焰都剧烈起伏。 尘天长老与牧子都沉默了,凝重地看着我。 “余下的是什么?”他们的沉默,让我心中发毛。 牧子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丈的火来:“望天双瞳开,古僧惊坐起。偈语满西漠,有佛寻始昊。” “那时,西漠中数道光芒冲天而起,来自不同的年代,有几尊古僧,是有天时代之前就存在的,极为强大,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所有修士。他们没有全部动身,而是出动了一尊古僧,与真正的佛并立的,他己身化作无数分身在寻找你。”牧子一口气说了许多。 我、幻琉璃、苍奕三人对视,心中凝重,西漠有佛,世人皆知,并不震惊,但传闻中只有一尊,而今却同时蹦出了许多尊,一尊比一尊恐怖,令人窒息。 那尊佛出世,将己身化作无数分身,来尘世间寻找始昊,老祖、老师与苏二爷爷对付的分身,定然是一道比较强横的分身。 “他们为什么寻他?” “你们又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幻琉璃抽出了长剑,变了一个人。 苍奕也倒退几步,圣境修为尽数展开。 幻琉璃执剑质问:“你们是不是与他们勾结,设下了圈套?” 尘天长老与牧子苦笑连连,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摆了摆手:“牧子绝对不会害我!” 牧子,怎么可能会害我?是他们多虑了。 两人依旧没有放下戒备。 落月公会七层中,那道白色身影突然浮现,声音响起: “它,来了。” 紧接着,天地间,异象起。 第六百六十九章 古僧 随着白色身影话语的落下,天地之间,生出一朵朵青莲,每一朵都有数丈之大,青莲之下,水波荡漾,无力自动,以青莲为中心,泛起涟漪,几息之间,涟漪交错,形成了一道水幕,拖着无数的青莲,盖了半边天。 每一朵青莲都有数丈之大,翠绿如玉,青光阵阵,映入涟漪之内,宛若浓稠的灵气一般。 绵延千百里的落月山上,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使得体内的灵气运转都出现滞涩之感,连血液的流转都慢了半拍。 我全力运转修为抵御来自青莲之间的气息。这气息,并不陌生,与在西佛寺出现的那道分身的气息一致,但却更强。 尘天长老与牧子并未说谎,真有一尊古僧将己身化作分身,降临零荒,遍寻始昊。 一个金色的脚掌出现在最高的青莲上,由符文与规则凝聚,溢出的丝丝缕缕符文,压着虚空,令其颤颤。 我体内的灵气化作液态,与血液凝结在一起,运转出现前所未有的滞涩之感,仿若不属于自己。 这是强者的气场,至强者,自身太过强横,只身存在于天地间,无需施展任何修为,无需释放任何的气息,也会影响四周的天地,修为低弱的修士若是长时间与他们接触,自身都会受到不可逆的影响,出现大道之伤。 至强者与至强者之间也存在相互影响,且更为复杂,涉及到了道,涉及到了规则,与成仙息息相关,所以除却必要情况之外,屹立在世界之巅的强者都会与其他至强者,其他普通生灵保持距离,以免无意中伤到他人。 所以强者,是孤独的,是一种强者代价。 “寻到你了!” 五息之后,一尊身影出现在最高的青莲上,他光着脚,手负在身后,身上经文缭绕,掩去身形与容貌,展现出浓郁的佛性光辉,身后有一尊若有若无的万丈佛像,俯瞰芸芸众生。 声音回荡,所有的威压淡去,体内的异常消失。 尘天长老与牧子从打坐中退出,站在我身旁,他们身前,白色身影飘着,鬼魅一般。 “是那尊古僧?”苍奕警惕,眼中凝重,“我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我点头:“错不了,应该就是他了,与在西佛寺那道分身的气息一模一样。” 古僧,是一种古老的称呼,结束于有天时代,能当一声古僧的佛教修士,皆是能够比肩仙的强大存在,岁月流转,苍天盖顶之后,或许他们的修为已经跌落下仙境,但曾经为仙,强过我所见过的任何人道巅峰修士。 眼前的这道分身,应该是一道主身,修为之深,不可估量。 白色身影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话落的刹那,苍奕与幻琉璃的修为尽数展开,所有的底牌也展现出来,在我面前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 苍奕沉声道:“苏霜,他的目标是你,我们几个拼尽全力挡一下,你有多远跑多远。” 幻琉璃:“他应该不会杀我们,所以你以你最快的速度跑,越远越好。” 尘天长老与牧子的气息也在瞬息之间爆发。 青莲上,那道身影声音淡漠:“螳臂当车,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术法都是徒劳的。” 他说着,一步落下,出现在另一朵青莲上。 他此前踩着的青莲,化作一片片花瓣,从连天的水幕中坠落,砸在苍奕与幻琉璃制造的能量屏障上,轰然炸开。 所有的防御,宛若泥塑,摧枯拉朽,一片花瓣炸开,便摧毁所有,余下的花瓣炸开,没有丝毫的阻挡,完全落在苍奕与幻琉璃身上,两人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一路上砸断了不少的参天古木,一地狼藉。 倒飞数百丈之后,两人方才停住,一身的伤,气息萎靡不堪,他们二人拖着伤残的躯体,再度出现在我面前。 “咳咳!”苍奕咳出两口鲜血后,盯着我,“还不跑?” 我摇了摇头,跑,是不可能跑掉的……估计整个落月城都被封锁了。 在我的灵识感应中,落月山脉已然不在零荒,不在岁月中,超然出去了。 我们现在的处境,应该无人能够感应得到,被落月城内收集的,带有怨念的念力,从大世界中隔离出去了。 体内的强者,灰烬生灵也从我的感知中消失。 我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我也感应到了,只能背水一战了!”幻琉璃手中眉心光芒大作,在那道古僧主身的压制下,散发出微弱的人道巅峰气息。 她身上,还有神秘的气息流转,散发向遥远之处,没有被念力隔绝,她在联系域外的本尊。 牧子身上丹火熊熊燃烧,一枚丹药在心脏处若隐若现,丹药气息瞬间弥漫,没入苍奕与幻琉璃体内,两人的气息瞬间恢复了一成。 尘天长老拖着身躯,身上火焰与丹药气息缭绕,迈步向前,站在最前方:“圣子阁下,老夫来为你争取一点时间,希望长老阁的老鬼们能够发现异常……” 天穹中,青莲上,古僧主身没有说话,一指点了下来,指头在须臾间化作百丈之大,覆盖我们几人所在的天空。 “十三剑式!” “半神术!” “了天剑!” “丹火神术!” “裂虎啸!” 我们几人施展各自的术法,抵抗手指。 一指落下,我们五人的术法被摧毁,也同时遭受重击,倒飞千米,摧毁无数古木,若非为修士,早就被摔成肉泥了。 我艰难起身,拄着序列古剑,看一眼苍奕几人,他们并未大碍,看来古僧主身并没有下死手。 “寻到你了,可是你是谁?我竟然忘记了……我为何要寻你?” 古僧主身踏着青莲,一步一幻灭,晃眼之间,就出现在我身前。 他伸手,身后若隐若现的万丈佛像,探出一只手来…… 我转身就逃,速度达到了筑基初期的极致,化神之下第一的速度,但还未逃出三步,佛像的手便把我握住了。 我再次如同蝼蚁一般被人抓着,无力感与渺小感,再度萌生。 苍奕等人正想开口,但被古僧主身一挥手给封住了。 他端详着我,一脸凝重地问:“我为何寻你?” 我挣扎着摇了摇头,无法挣脱他的束缚,嘴中像是灌了铅,无法说话。 他手很轻,没有此前那道分身那般粗鲁,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忽然抬头,深邃的目光穿越了时光,望向时间长河的上游: “原来,是你们!” 时间长河的上游,我看见了几个人—— 几个故人…… 第六百七十章 完整的,无缺的存在 时间长河,漫过古今,延伸向未知的将来,浩浩荡荡,拖着古今的一切,那些朽灭的,不朽的,永恒的,刹那的,死去的,不死的……都沉浮在不同的流域上,刹那永恒。 岁月气息,万古苍茫,一眼看尽了古今,却没有在记忆中留下痕迹,只存在于眼中,只存在于目睹的一瞬,无人能够记住整部古史。 时间长河的上游,我见到了许多的熟悉的身影,他们正是古僧口中的他们。 乱古女帝,已经出现在时间长河上游,她屹立在时间长河右侧,衣袂飘飘,岁月拍打在身上,沧桑流转,岁月流离,一身沧桑,比肩漫过古今的世间长河。 她目光幽幽,望着河对岸的一群人,亦是熟人。 他们之中为首的是本尊秦昊,小宗爷、彝族大帝、韩翎皓等人站在他身边,一同看向乱古女帝,像是对峙,又像是隔着岁月对话。 他们为何出现在时间长河的上游? 他们是曾从未来杀到始区的那几人么?还是不是他们? 眼前,便是时间长河上游吗?刮起的大风,掀起的浪花呢? 他们感受了我与古僧主身的目光,转过头来,目光穿越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万古岁月,落在我们身上。 乱古女帝开口,声音浸染苍凉,蒙了尘埃一般,轻灵沧桑,诡异迷离:“我就知道你会一直战斗……直到能够横推古今。” “我看到你了,在时间长河的上游,你在最深处,起源之地,只身直面,堵住风浪,平息了混乱。” 古僧主身咧了咧嘴,目光如炬:“我知道了为何寻你,这世界与你有关。” 本尊秦昊凝望着我,目光如若隔世一般。 我与他,没有区别,也有区别。 我是他,但他不是我,我能死,他不能死,就像我虽曾为他,为她从墓中爬出,以执念寻找她,但她爱的是她,不是我。 我永远不是他,可我却坚守着他执着的一切,纵使遍体鳞伤,依然无法忘却。 本尊悠悠向前,踏着岁月,跨过了天地开之前的岁月,出现在天地开后的岁月里,跨过了无数混乱的时光,他道:“我见到你了,起源之地,黑暗深处,无尽之口,岁月尽处。” 我惨然一笑:“我是什么?我真是你的复制体吗,是从墓中爬出的生灵?” “一个诞生于未来的生灵,怎么会遍布古今?” 小宗爷向前,走过两个纪元的岁月:“你,已经超越了自己,成为了不可捉摸的存在,只是你还没有发现罢了。” 幻琉璃等人看不到时间长河,但白色身影却能,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小宗爷,眼神诡异:“奇怪,他怎么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有那个为首的家伙,总感觉我欠他几百亿灵石一样,奇怪啊。” 他说的为首的男子,不是别人,而是本尊秦昊。 见到本尊,我知道了我的叫秦昊,曾号始尊,始区之主,跻身八维,比肩天帝,最终并肩神尊,独战无双。 有佛寻始昊,寻的便是我。 古僧主身的佛像手臂颤抖了一下:“是你,是你让我们从沉睡中惊醒,原来是你,只是你是谁?” 我与他四目相对:“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古僧主身轻笑:“虽是如此,但我知道我从沉睡中醒来,为的便是寻你……将你击杀,不,是将你带回去,带回到属于的你的世界里。” 我不解,属于我的世界?难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我秦昊,属于这个世界。 我是始,始之一字,横压万古。 在我思绪流转间,古僧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始,昊,是你。” 他想起来了,手猛然颤抖了一下。 时间长河上游,乱古女帝开口:“时间回溯,风再起,是时候结束了。” 本尊秦昊点点头,带着彝族大帝等人消失不见,只留下小宗爷。 小宗爷的目光落向飘着的白色身影:“你欠我的,也欠他的,该还了啊。” “若是这秃驴站着从此地离开,我不会轻饶你。”小宗爷眼神冷冽,如霜似雪,冰冷无比,他比了比拳头,“我会盯着你,不准偷懒。” 话毕,小宗爷消散在时间长河上游。 茫茫长河中,再无故人在。 “是了,是了。”白色身影无奈叹了一声,看向我,“我当初就不该蹚这浑水,这就欠上人情了,时间长河上的家伙,惹不起,惹不起。” 时间长河消失。 古僧主身望着我:“你叫什么?” 我:“苏霜!幻影圣子!” 古僧主身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应该是我找的人,但不是这么名字,奇怪。” 白色身影看向古僧主身开口:“老秃驴,过几招吧?” “何人?” “是老夫!”天地间的气息瞬间诡异起来,落月山脉像是在脉动一般,以一种极为规律的节奏律动着,像是有生命一般。 紧接着,白色身影消散,一个穿着灰色粗麻衣,带着花哨古老发饰的老者出现在眼前。 在他身上,我感受到熟悉的脉动,是脉术。 他也是踏出了脉术的修士。 手臂上,一虚一实的脉轮浮现,一蓝一紫,散发出光芒,与落月老人的脉术共振着。 这一刻,我与落月老人,宛若一人,气息与共。 “落月老人,外界传闻你已死了,不承想还活着。”古僧主身第一眼就认出了老者,“你已太老了,不是贫僧的对手。” “唉,是有点老了,但是不是对手,过了招才知道啊。”落月老人轻笑,一挥手,我便从佛像手中脱离,不费吹灰之力。 落月老人借了共振之力。 我第一时间落到了幻琉璃他们身边,几人随着落月老人的出现恢复了行动能力。 “落月老人……”苍奕低声道,生怕吵到上面两尊大佬,引起注意。 我点点头:“七层所见的就是他。” “原来是他。”牧子开口,“外置空间内一直感觉有人盯着。” 尘天长老也点头。 古僧主身不再关注我,而是将目光转向落月老人,眼中冒着精光:“你走出了全新的路,有多远?” “不远,不远,也就别下面那小家伙远了小半个境界!” 落月老人轻笑,拂着花白的胡须。 “虽然不多,但是对付一个分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已好久没有出手了……便从你开始吧!” 落月老人身上的气息,全然展开…… 那气息,与我铸就神墟基之时所见的生灵一模一样,甚至比其中的一些生灵还要强横。 他,是完整的,无缺的——仙。 第六百七十一章 有天之下的仙 有天时代,苍天盖顶,修士末途,人道巅峰,已是极致。除却踏天青罗之外,无人在有天时代成仙,西漠传说中的佛,也仅限于在西漠为佛,比肩真仙,离开西漠无尽的念力滋养,他就不再是完整的仙。 有天时代,岁月茫茫,不缺精彩艳艳之辈,凭借全新的道路,战力匹敌真仙,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完整的,无缺的真仙,终究命里有缺,抛去依仗与凭借,无法踏出那一步。 存在于不同年代的古僧,是曾经为仙,并非当今时代的真仙,他们遭受苍天一刀,跌落下仙境,方能跨过有天时代与无天时代的间隔,成为当世人,临世便有缺,他们也不完整。 天地间,忽然出现的完整的,无缺的真仙气息,使得古僧主身目光凝重,漫天的青莲无意识中炸开,只剩他脚下的一朵,身后万丈的佛像,销声匿迹。 “完整的真仙!”古僧主身看看落月老人,再看看我,我身上,有着与落月老人一致的气息,我能够感受到落月山脉、落月城的脉动。 它们,宛若活着一般,随落月老人的心跳起伏,律动。 “怎么可能,你们二人身上有相同的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他的感应没有错,我与落月老人的气息一模一样,因为我们的路是同一条——脉术。 落月老人在脉术这条路上走得比我远,超出我小半个境界,以目前道修的修炼体系来衡量便是筑基中期,甚至差一些,还未到中期,只是无限逼近。 落月老人之所以能在此般修为成为无缺真仙,是因为有极致的,完整的人道修为作为脉术之路的基础,是基于人道巅峰的临门一跃,有足够的量,一旦质变,将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因此才在比我远小半步的境界成为无缺的真仙。 我没有落月老人那般雄厚的底蕴,想要成仙,还需要时间去累积,须在道修体系中走到极致,方能尝试一跃。 只是这一跃,风险极大,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眼前的落月老人,其实已经死了,死在冲击脉术之路的第二步的中期路上。 现在的他,是生前不甘……他冲击仙境,成为了仙,却未能一战,未能向世人展现他的惊艳,便已经死在七层的中央石台上,成为了另外的一种生命形态,世间能再见他之人,极少。 而他能以过去的模样展现,与我不无关系,脉术共振,让他找到了暂时重回世间的方法,以过去的模样现世。 所以,我将来之路,充满危险,生死相随。 “零荒茫茫,你不理解的事情多了去……而今老夫出现,就让你试试有天时代完整的仙的厉害吧。”落月老人轻笑,手臂一挥,笼罩落月山脉,带有怨念的无边念力,直接消散,没能抵挡哪怕是一瞬。 那念力,可是能够隔绝一个世界,但在完整的真仙面前,连一指都承受不住,可见仙的恐怖之处。 古僧主身倒退几步,与落月老人保持距离,他曾经为真仙,最是明白一尊完整的,无缺的真仙是何其恐怖。 他没有采取行动,而是选择了观察,想要洞悉一些真相,以便寻到突破口。 每一尊能成仙的古老存在,没有一个不是人精,也无一不是惜命至极的胆小鬼。 落月山脉落回零荒所在的世界,两道身影第一时间便出现在落月山脉之外。 一个是落月公会枯道人,身上尽是腐朽的气息,像是从朽灭的世界中爬出;一个是落月公会四长老垂神子,是个少女,一身青春。 “枯道人拜见大长老!” “垂神子拜见大长老!” 两人第一时间拜见落月城创始人,落月公会大长老落月老人。 落月老人一笑,挥了挥袖子:“起来吧,你们二人终是舍得出来了,也不看看这些年落月成了什么模样,都不愿意出手管管吗?” 枯道人与垂神子对视一眼,前者道:“我们在等。” 落月老人:“时机已经成熟,去吧,解决佛教余孽,这里有我足矣。” 垂神子道:“外界都传言大长老坐化……” 落月老人一笑:“传言终究是传言。” 枯道人试探道:“大长老的状态!” 落月老人:“你想试试?” 落月公会内部,情况没有预想的那么好,从落月老人与枯道人、垂神子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一二,这两人没安好心,七个人,分成了三方势力。 落月公会中,唯三长老妙言仙子与落月老人站在一起。 人心,最是复杂。 “大长老惊才艳艳,踏出己路,有天真仙,强横无双,枯道人不敢!”枯道人抱拳。 垂神子也是抱歉:“祝愿大长老万寿无疆,永葆活力。” “呵呵呵,知道就好,去吧。”落月老人一挥手,两人便被送走,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强势至极,“以后再不问世事,就离开公会吧。” “被老夫驱逐的人,这天下应该无人再敢收。” 远方天穹中,枯道人与垂神子一滞,有些怕了。 他们三言两语之间充满了交锋与试探,最终以落月老人略胜一筹结束,镇住了那两位长老。 …… “你什么情况?”牧子开口询问,眼神闪烁。 苍奕也是目光凝重:“你身上的气息,有点瘆人。” 幻琉璃:“对你有害吗?有的话,立即断开,现在我能召唤一些力量,掩护你离开还是没有问题的。” 尘天长老道:“圣子阁下,如此借身,真的好吗?” “百利而无一害。”我开口安抚,他们在担心我,但我说的便是实话,我与落月老人脉术相通,产生共振,我能从落月老人身上窥到一缕契机,看到未知的前路。 落月老人看向我们:“小家伙,去解决你们身上的伤吧,秃驴交给我就行了。” 古僧主身冷笑:“我已经知晓一部分真相,有我在,你们谁也不能离开。” 落月老人摇了摇头:“此地是落月,可不是西漠,还轮不到你做主。” 落月老人无比强势,直接出手,一巴掌抽了出去,直接拍炸了最后一朵青莲。 古僧主身倒退,不敢正面硬碰。 落月老人一挥手,将我们送到一处隐秘的空间:“小家伙们,你们便在此处疗伤吧,待我解决那家伙,就送你们回去,还掉人情。” 说完,他便转身消失。 落月老人消失后,尘天长老开口道: “这里是……一处圣地。” 牧子皱眉,否了他师傅的话:“不,是一处囚笼!!!” 第六百七十二章 兄弟情 牧子的话语,让我瞬间警觉起来,目光与灵识扫视四周,这是一间由特殊的金石材料建造而成的房间,其内没有多余的摆设,一道门一扇窗,七个玉石为基的打坐台,俨然是一个修炼的用的密室。 我看不出什么异常,与尘天长老的感受一致,此地是一处修炼圣地,灵气浓郁纯净,没有带有一些修士反哺的气息,极为纯净,在零荒大陆上属于极度罕见的空间。 我们几人一同看向牧子,眼神中满是疑惑,牧子绝对不会故弄玄虚,他如此说必定有其缘由。 尘天长老问道:“尘薄,何出此言?” 牧子沉默着,一双眼始终在我身上游离。 尘天长老眼中精光一闪:“为师明白了,为师尊重你的选择!当初选择出手,老夫我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尘天长老的话,让我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却没有头绪。 苍奕没有说话,在尘天长老说话期间,去推了推窗户:“打不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封印住了,灵气也会被吞噬,或许尘薄说的是真的。” 幻琉璃身影一闪,出现在门后,运转修为,拉了推,门没有任何动静,她身上的灵气如潮水涌出,但被门完全吞噬,不外溢丝毫。 幻琉璃出现在我身边:“应该确实是一座囚笼,我们被落月老人给耍了。” 在密室最西边的角落里,有粗壮的链子映入眼帘,墙壁上还有深深抓痕,链子之间混着一些白骨,每一个坐台下有干涸的血迹,散发着微弱的气息,虽已干涸,但依旧有威压溢出,可见这血的主人并不弱。 显然,这不是闭关的密室,也非一处修炼圣地,确实如牧子所说,是一座囚笼,曾经囚着强大的生灵。 “不应该啊!”我沉思着,想不到落月老人将我们囚禁的动机,小宗爷的话虽然没有明说欠他的那个他是谁,我心中依然有数。 只是我们已经确定,这是一座囚笼,曾经囚禁着强大的生灵,而今换了主人,我们成了其新的主人,五个囚徒。 落月老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且安心恢复伤势,我来寻找出去的办法。”我审视着四周,灵识遍布整个密室,无法溢出丝毫,这座囚笼不仅能够囚禁肉身,连灵识都能囚禁。 话语之间,序列古剑上龙影升腾,脉术与灵气流转,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交织,感应着囚笼内的异常。 “伤势不算很重,一起吧。”幻琉璃长剑入手,“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点点头,还是太过稚嫩了,被人算计了都没发现,沦为了阶下囚。 牧子一笑:“几位,无须费力,也无须猜忌了……我知道这是何处,也知道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几人齐齐看向牧子,他脸上挂着无奈,在中间的坐台前坐下,依靠其上,他耷拉下脑袋,一脸的颓丧,无精打采:“昊子,我们或许又得再一次说再见了。” “有些人,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至少现在的你以及你身边力量都不行。” “西漠的古僧可不止一尊,现在落月老人鏖战的只是古僧的一道主身,并非完整的真身,古僧虽然斩了自己一刀,但经过漫长岁月的累积,早已经不能以常理来衡量了。” “天折子前辈,始村的苏老,老祖三人也在与古僧的一道分身鏖战,古僧的神秘与强大,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可是西漠之中,古僧不止一尊,还有存在于不同时代的古僧!” “所有的古僧,都在找你,都想你去死……我们没有办法了。” “你的这一生,已经够苦了,我看着你一路走来,生生死死,几经轮回,你还是你,没有心机,靠着执念坚守着属于你的梦……没有变过。这一世,你活的久一些,久一些,或许就能看透世间的种种纷扰,放下执念,为自己而活。” 牧子的话语,将我记忆拉到地球上,拉到与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曾经的古墓八人啊,在零荒只有我与牧子……我怎能失去他。 “放心,再强的敌人,我也会横推过去的……会很快的,若是你担心我现在还不够强,我现在就突破,现在就突破。”真相我已经猜到了一些,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 这是一场交易,牧子、落月老人、老师、老祖、苏二爷爷与一众西漠古僧之间,为的是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活着,活着,看清世界,找到自己,然后变强。 代价,是牧子。 “昊子!” 牧子是在心疼我,因为我所坚守的,或许就不是我真正在乎的,是别人所强加于我的。 “昊子,我的兄弟啊。” “昊子啊,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是你愿意为了我们,不要命地去拼,我心疼啊。” “为了小希,你死而复生,从冰冷的棺材中爬出……为了她,你闯过了一层又一层的锁妖塔,耗尽了生命。” …… 苍奕与幻琉璃是聪明人,从牧子与我的对话中,已经猜到了一些真相。 牧子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我是死过一次,承蒙师尊厚爱,以丹药之身复活,成为古今罕见的绝世丹药,那些古僧都极为重视,想研究我,在我身上找到突破口。我们有了与他们谈判的筹码……在苏老,天折子前辈,南冥子前辈,老祖,大长老等一众强者的协助下,与西漠的那群古僧达成了协议,我化作丹药让他们研究,而他们给你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后,会再有古僧出手。” “我已经死了一次……再死一次也无妨,化作丹药,让他们研究去吧,五年,你应该很强了。” 牧子说着,身上火焰涌出,要将自己炼化,成为一枚没有灵智的丹药。 我伸手阻止,但被弹了回来。 “不用费力了,我身上有禁制……谁也阻止不了。”牧子惨笑,“师尊,徒儿不孝。” 尘天长老笑着,不知是何意。 苍奕与幻琉璃站在我身边,眼眶泛红。 “你是在担心我不够强吗?”我紧紧握着序列古剑,指甲陷入血肉中,血迹斑斑,染红剑柄。 牧子是我在零荒的唯一故人,一旦他出事,我将举目无故人,孑然一身于异界。 我嘶吼着,撕心裂肺:“我去叫人,去始村叫人……大爷爷他们,应该有办法!” “我求他们,求他们带我杀向西漠。” 我不能看着牧子死在我面前。 第六百七十三章 引颈待戮 生在农村多年,我从未求过他们,他们也一直在等着我求他们。 我在始村有一次外号叫“不求人”……伴随了我整个童年,据说当年三岁半的我掉进村中枯井,愣是自己爬了出来,看着外面一群老家伙,没有求一声,爬得双手血肉模糊。 “我去求他们!” 坐台下,火焰中,牧子的四肢逐渐消散,化作药液。 “没用的……苏老参与进来了,为的就是避免你开口求人,他们忍不住杀向西漠。”牧子惨然一笑,“现在的你,杀向西漠就是送死,西漠中的古僧有念力加持,是真佛,是完整的佛。” “我本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你,但思来想去,让你知道真相或许会好一些。”牧子周身的火焰冲天而起,丝丝缕缕,炼化牧子由丹药凝聚而成的身躯,药香弥漫。 “苏二爷爷……”我瘫软在地上,有苏二爷爷参与建造,那我绝无传出任何信息的可能,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最了解不过了,任何手段都瞒不过他。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吗?” 幻琉璃与苍奕蹲下身子,将我搀扶,我拄剑半跪在地上,力量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无力感。 “我早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枚丹药,你无须伤心。”牧子笑了,“有你这兄弟足够了……苏老说过,你从不求人,他也说了,知道真相的你,会去求人的……我记忆中以前的你也从没求过任何人,纵使遇到再大的问题,都是自己扛着,独自面对……这一次,让我跟你一起面对吧。” 牧子的半个身躯已经化作药液,逐渐凝聚成丹形。 “不,不,牧子!”眼角没有泪,只有心痛。 我想阻止,但火焰的高温与强大的禁制,根本无从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牧子一点点化作药液,成为一枚丹药。 密室中,弥漫着氤氲的丹气,也有生命精气流转,丝丝缕缕的灵识在火焰中化作虚无,牧子眼神迷离,渐然失神。 “圣子阁下,老夫继续守护弟子了。”怔了许久的尘天长老开口,说着便化作一道灿烈的火焰,扑向牧子。 “不要!”幻琉璃阻止。 但话语刚落,尘天长老便已化作火焰,与牧子身上的火焰融合在一起。 火焰在瞬息间高涨,密室温度骤然升高,幻琉璃与苍奕展开修为,凝结结界,隔绝高温。 “徒儿,师尊曾说过不会再让你孤身一人,你要化丹前往西漠,为师与你一起,” 尘天长老的身影浮现在火焰中。 “师尊!”牧子轻笑,没了手脚与半个身躯的他,扑向尘天长老,后者将他紧紧拥着,火焰弥漫,焚烧身躯。 瞬息间,牧子消散,化作了一枚黑色的丹药,在只剩下半个身躯的尘天长老身前缓缓旋转,没有任何的灵识波动。 “有我在,他不会死……我会护住他的一缕真灵,与他在西漠等你。” 尘天长老的身影……也没了。 火焰中,已经没有了尘天长老与牧子的身影,唯有一黑一白的两枚丹药缓缓旋转,释放出浓郁的丹香,其上遍布生命符文,蕴藏规则与道意,是无上丹药,现存的丹药品阶难以衡量其等级。 “牧子……尘天长老。”我颤抖着,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牧子没了,变成了一枚黑色的丹药。 尘天长老也随牧子而去,化作了白色的丹药。 一黑一白的两枚丹药悬浮在密室内。 苍奕拍拍我,道:“他们二人为你换来了五年的时间……五年内,你必须变强,强到能够无惧古僧,否则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幻琉璃盯着两枚丹药:“这仇必须报!” “牧子,等我!”苍奕说得对,我不能颓丧,五年的时间,我必须强到无惧古僧,他们的牺牲才有意义,不至于白费。 为此,我必须争分夺秒,我擦去眼泪,站了起来。 “五年内,我定入圣,成为大修士……届时,仙之下,无敌手。”提着古剑,电石火光之间,确定了目标,目标从未如此明确过,我相信,所有的术法与路走到极致,圣境杀帝,不是难事。 我话语刚落,密室便烟消云散,紧接着一只金色巨手从探出,一把抓住了两枚丹药。 一尊古僧屹立在天穹中,身在西漠,所见的只是一部分身躯,悠悠的话语随之响起:“还多了一枚,蝼蚁就是愚蠢。” “不过多一枚,也非坏事。” 老师、苏二爷爷、老祖以及落月老人,宛若沧海粟米,悬浮在一侧,无比渺小,溢出的气息,淹没在那尊佛像的威压之下。 “老秃驴!”我抬眸,直面佛像,没有丝毫畏惧。 “你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对佛毫无敬意。”那尊佛像目光慵懒,穿越虚空,落在我身上,“不过看在两枚丹药的份上,让你多蹦跶几年,五年后,我会亲自出手。” 我提起序列古剑:“五年后,我自会杀向西漠,若是牧子与尘天长老有丝毫的伤,你们一众秃驴便引颈待戮吧。” “呵呵呵,不知天高地厚。”佛像冷笑,满是不屑,在他们的认知中,能让他们引颈待戮的生灵,还未曾出现呢。 苏二爷爷出现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肩头:“五年后,我这把老骨头陪你一起横推过去。” 苏二爷爷的气息有些起伏,看来此前与那道分身的战斗让他受了伤。 “你大爷爷从你离开之后就闭关了,出不来,不然也至于这么憋屈了。”苏二爷爷道出了一些情况。 大爷爷是修士,只是我的童年里,他从未展现出属于修士的特性,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老得不成样子。 老师、落月老人也落在我们身边,仰望着天穹中的佛像,老祖坐在一个纪元前,冷冽地盯着佛像。 佛像深深看了一眼苏二爷爷,带着两枚丹药从天地中隐匿,消失不见,回到了念力涌动的西漠,那里是佛教圣地,僧众亿万,寺庙重叠。 老师道:“小霜子,不要多想,尽快变强,五年内不会有大乘境界及其以上的佛修对你出手,对你来说是一段比较难得的宁静岁月。” “我们只能争取到这点时间……他们杀你的决心之强,前所未见。”落月老人开口,“落月城的事情也该结束了……你们的恩情,落月公会会还。” 在落月老人话语之间,古神、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垂神子、枯道人先后降临,出现在我们身前。 枯道人与垂神子一人提着一个修士,是风骨道人与水蝎,气息奄奄,狼狈不堪。 古神等人看一眼老师几人,没有在外面待着,第一时间没入我体内,沉静下来。 他们都是至强者,不能与老师等人接触太久,会彼此影响。 落月老人身上的仙境气息已经消散,没有任何威压,若非踏着虚空,否则与一般的老人无异。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落月老人变了一个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落月老人扶着胡子轻笑,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说:“圣海的战争持续够久了,是时候结束了,你们稍待,老夫处理完落月之事,随你们一起前往圣海城。” 说着,他沉下脸,看向风骨道人与水蝎子。 落月清算,开始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烟花易逝,永恒长存 落月公会是落月城唯一的权力中心,由七位长老组成,以落月城以及落月公会的创始人落月老人为首,掌控着整个落月城的凡人与修士。 落月公会的人虽然不多,但其中的尔虞我诈,权力纠纷,未少丝毫,七个人分成了三个派别。 落月老人与妙言仙子坚守着落月,作为第一个派别;枯道人与垂神子为一派,混迹落月,不知所谋何物;余下的三位长老,以南无圣人为首,风骨道人与水蝎子为辅,将落月化作了念力之城,为古僧收集念力…… 落月公会的权力斗争,持续了不少年月,最终被南无圣人、风骨道人、水蝎子三位长老掌控落月而暂告一段落。 外界传言已经陨落的落月老人再度出现,且踏出了属于自己的路,强大无比,无惧古僧,扭转了局势……一些旧账会被翻出来,一一清算。 妙言仙子向前见礼:“拜见大长老。” 落月老人点头:“这些年苦了你了……” 枯道人与垂神子目光闪烁,不敢直视落月老人与妙言仙子。 妙言仙子摇头:“落月是我的归宿,为它服务不苦,这些年,我没有做好,让落月的凡人与修士受苦了……请大长老责罚。” “不能全怪你,你一女子做到如此程度,已经足够好了,要怪,就怪一些人的不作为,怪安有贼子之心的长老。”落月老人瞬间强势起来,浑浊的双眼,变得有神起来,杀意涌动,如霜似雪,让人不寒而栗,漫天的阳光,亦无法驱散。 苏二爷爷退开一段距离,笑呵呵地道:“有好戏看咯。” 我随着苏二爷爷等人退到一边,看一场大戏。 老师天折子传来灵识,介绍说落月公会的长老都是曾受过落月老人恩惠,不少人都是他在庇护,否则早就被一些仇家杀了……落月老人极强,在人道领域,首屈可指,单打独斗,东土的唐皇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难怪枯道人与垂神子是那副表情,看来落月老人消失的这些年,他们没少做坏事啊。”我冷笑,加密的灵识在我们自己人之间回荡。 老师:“谁说不是呢,落月那老家伙定下的规则,这几人早就违反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能不怕么?等着吧,南无圣人也会被清算的……” “风骨,水蝎!”落月老人开口,袖子一挥,死人一般的两人便脱离枯道人与垂神子的束缚,出现在落月老人面前,凭空悬浮。 两人悠悠醒来,看见落月老人,身子皆是一颤,风骨道人惊呼:“你不是死了吗?” 水蝎子:“这老王八没死?” “无可救药。”落月老人摇了摇头,一挥袖子,两人便消失不见,“去落月炼狱里待着吧,没有一万年别想出来。” 落月老人的目光落在枯道人身上,一缕气机溢出,渺不可见,却如苍天一般,压在枯道人身上:“枯!中的毒,是还没好吗?” 是完整的仙机。 枯道人第一时间下跪求饶:“大长老,这些年……” “知道了,起来吧!”落月老人打断了枯道人的话,目光望向西漠所在的方向,“南无,你逃不掉的……” 枯道人颤抖着起身,一旁的垂神子眉头锁在了一起。 他收回目光,落在垂神子身上:“路,往前,会是一片坦途。” 垂神子抱拳:“多谢大长老。” 落月老人拂着胡子:“你们两人,继续留在落月,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想追究了。现在你们二人随妙言仙子前往圣海城,支援幻影阁,将功折罪!” 两人对视一眼,喜出望外:“全凭大长老吩咐。” …… “好戏没了……”苍奕无奈。 幻琉璃笑着:“没完呢。” 苏二爷爷、老师负着手,目光深邃,猜不出他们在谋算什么。 落月老人看向西漠,目光邃远,气息起伏,身后出现两道虚幻的脉轮,并无实体,一片模糊,看不出颜色。 那是两道脉轮。 我手臂上的脉轮,不受控制地出现,老师与苏二爷爷微笑着,一脸的满意。 时间长河上,坐在一个纪元前的老祖点头微笑:“落月,交易。” 落月老人点头:“依旧!” 他身上的仙气极为浓郁,没有人道修士那般压人,也没有影响到任何人,难道踏入仙境,一切都会有变化吗? “很好!”老祖臻首,一挥手便随时间长河一同消失。 老师与苏二爷爷也从我身边消失,没了踪影。 老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去无踪,无声无息,见惯不怪了。 二爷爷就离谱,鬼知道他玩失踪干嘛去,说不定又去哪个无人区里偷蛋了。 落月老人转身,面向西漠,背对着我,身后的两道脉轮,光芒熠熠,他的气息愈盛,如绽放的烟花。 他淡淡的道:“苏霜圣子,无须担忧你的故人与尘天长老,我自会去照料一二,这西漠也是时候走一趟了,也不知道当年的老家伙们有几人踏入佛境了。” “给那些所谓的古僧一点颜色看看,否则不会把约定放在心上……所以苏霜圣子,圣海的两宗之战,老夫便不再参与了。妙言仙子自会带上落月的长老与落月修士,随你杀回圣海,踏平西佛寺……” 落月老人回眸一笑,眼神熠熠,老眼不再浑浊,而是神辉绽放,生命精气流转,无比浑厚。 “老夫已成仙,天下当知我名……名从西漠起吧。” 落月老人深深望了一眼落月城,踏着虚空,迈开了步子,一步一幻灭,几步之间,便出现在千万里之外,身影渺渺,在灵识中都几乎不可见了。 他转身,再度凝望,凝望他创建的落月城与落月公会……眼中是不舍。 落月老人早已死去,此去将是永别,再无生还的可能。 他之所以能再现,是与我脉术有关,我的脉轮实体化,让他有了短暂复活的机会。 他余下的岁月,于修士而言,如易逝的烟花般,须臾而过,白云苍狗。 生命,如烟花逝去。 落月,有天时代的仙起之地。 落月,将永恒长存。 落月老人在闭关中成仙,天下无人知晓,而今重现世间,虽然短暂,但定将名耀零荒,并肩踏天青罗。 落月老人抱拳:“多谢!” 话毕,消失在苍穹间,落入念力之地。 『烟花易逝,永恒长存!』 『别了,前辈!』 第六百七十五章 幻影危机 牧子与尘天长老所化的丹药,作为交易,被西漠的古僧带走,虽已没了意识,但只要本体,也就是他们所化的黑白丹药没有被吞噬,被炼化,将来还有复苏的可能…… 有落月老人出手,那些古僧必定不敢炼化,毕竟一尊完整的仙的临死反扑,不是被斩了一刀的古僧所能承受的。 他们惜命,比任何人都怕死。 “恭送前辈!”我抱拳一拜,这一别,将是永别。 幻琉璃与苍奕皆先后抱拳,致以崇高的敬意。 妙言仙子望着西漠方向,怔怔出神,枯道人与垂神子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得知真相后,他们依然会升起掌控落月之心。 十息之后,幻琉璃开口,打破了沉默:“是时候回去了,幻影与西佛寺之战还在继续,依旧有弟子在流血,在牺牲!” 我点点头,道:“也是时候结束这一场战争的……持续得太久了,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这场战争的起因便是拯救牧子与尘天长老,但谁也没想到会引出古僧,导致他们二人化作丹药,落入西漠。 『牧子,等我,五年之内,我临西漠,与古僧清算。』 战争已经没有了继续的理由,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 只是战争已经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谁也不想战败,因为战败的一方将会面临巨额赔偿……为此想要结束战争,需要绝对的优势,拥有碾压对方的实力,双方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结束战争。 落月城支援幻影阁,这场战争,就会在短时间内结束。 “前辈!”我抬眸打断了沉思中的妙言仙子,“圣海的两宗战争依旧,支援刻不容缓,望前辈能够及时支援……我等几名晚辈就先行赶回圣海城了。” 落月公会剩下的三位长老同时投来目光,妙言仙子道:“自然,你们先行一步,我去城中纠集修士,而后驰援圣海……” “枯、垂,你们二人便随我一起纠集修士,然后一起前往圣海城,支援幻影阁。” “对了,你们一直藏着掖着的,也是时候让他们见天日了。”妙言仙子手掌一翻,手心中是一道符文,其中有枯道人与垂神子的模样,“别以为大长老远去西漠,你们就能像此前那般,想要你们的命,一念之间罢了。” 枯道人与垂神子两人像是吃了死孩子一般难受,却也不敢说什么,硬着头皮,抱拳领命。 话语之间,妙言仙子三人化作流光,没入落月城中的三个方向。 落月老人留了后手,让妙言仙子有制衡他们二人的手段。 灵识中,刹古神浮现,虚影立在巨大的头颅之上:“都是老怪物,心思缜密得很。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提防着他们。” 我点头。 刹古神微微一笑,像是在嘲笑我的单纯,他收起笑容,道:“启程吧,幻影阁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危机四起,陷入困境了。” “什么情况?”我心神一紧,难道出事了? “走了!”刹古神还没来得及说话,苍奕便抓起我与幻琉璃,飞速向圣海城赶去。 第六百七十六章 西佛寺的援手 苍奕作为圣境修士,属于大修士序列,我与幻琉璃纵使天赋再逆天,术法再高级,依旧是小修士序列,在速度上,力量上,无法赶上他的。 苍奕速度之快,几息之间便窜出百里……脚下山脉与草木,化作流光,连成一片,目不暇接。 路上幻琉璃解释了我们如此急着赶回圣海的原因。 两宗战争本来已即将结束,西佛寺凸显败局,幻影阁大举进攻之时,西佛寺忽然有支援抵达,数量极多,几乎赶上了圣海城五大宗门一个宗门的人数。 原本可观的局势在瞬间逆转,幻影阁弟子落入下风,无比艰难,死伤无数,战斗进行现在,战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弟子,长老阁中一些长老也战死,损失惨重。 园震子与圆天子在大长老手中没有讨到好处,即将败了,却忽然神秘修士来援,他还是一名高阶炼丹师,更为神奇的是能在战斗中为被他标记过的修士提供治疗,园震子与圆天子在战斗中越战越勇,无损鏖战。 他们凭借着神秘人,扭转了败局,一对三,大长老与他们的战斗陷入了白热化,无比胶着,甚至隐隐有一些颓势。 老祖因为落月老人之事,不能现身,大长老曾经说过的援手,也被人在半路上截住,根本无法支援。 幻影阁处在一个八方皆敌,孤立无援的状态中。 幻琉璃眉头紧锁,身上的气息紊乱,看得出来她的心已经乱了。 她沉声道:“我们,包括你体内的几位前辈与落月的妙言仙子等人是幻影仅存的希望了……” 苍奕没有丝毫的松懈,一路上都是全力赶路,西佛寺十万疆域,已经近在咫尺,可以看见长空中爆发的能量与汹涌的灵气。 无尽的山脉与山寺,被圣境及其以上修士的战斗摧毁无数,曾经造化般的疆域被夷为平地,深坑无数,草木尽数折损,一地狼藉。 隔着万里,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我脑海中浮现血海尸山的模样。 幻琉璃道:“这些援手,多数都是来自南浔城,寻川城等南域十八城中苦行僧,还有一些是受到邀请的散修,没想到南域也有那么多佛家弟子,低估他们了。” “至于神秘人,猜不出身份来……还有截住我们支援的势力,不知道是南域何方势力,或许与圣海的几个势力有关,待到战争结束,该好好查一下了,有些事不能轻易算了,既然参与进来,就要做好付出惨重代价的准备,幻影可不是谁都能欺辱的。”幻琉璃的话语中,蕴含无尽的血海尸山,无比惨烈。 支援西佛的,多数是佛修。 希望没有北野的孤灯尊者等人参与……他们很棘手。 “嗯,恩必还,仇必报!”我点头。 苍奕道:“到时候带上我,老子要狠狠敲一笔。” 我:“……”‘ 幻琉璃白眼,直接无语:“……” …… 前行万里,来到西佛寺的疆域内,苍奕停了下来。 此处是小修士序列的战斗之地,没有移山填海,没有能量冲天,没有灵气翻涌,只有血与骨。 一具具尸体横陈在山脉之间,堆叠在一起,血液汇聚成溪流,汩汩而流。 战争中,小修士都是消耗品,命如草芥,一场悲凉。 这些尸体有敌人的,也有幻影弟子的…… “大长老在那里!”苍奕指向长空中的能量翻涌之地,那里刚发生了一场爆炸,能量余波,将几座山脉都夷平。 “苏霜、琉璃你们无须担心我,去扫平那群杂碎!”大长老的声音隆隆,回荡天际,所有人都听见了。 “圣子与阁主回来了!”山林之间有修士大吼,“杀啊!” “圣子归来,秃驴们嚣张不了多久了!” “圣子,圣子!”岁曱带头大吼,声音经过灵气加持,不断回响。 没想到岁曱也是一个人精,会利用他人了,战争果然能够让人快速成长。 “杀啊!” “杀尽秃驴!” “为幻影,为圣子,杀啊!” 序泽更直接:“圣子无双,我们也不能差他太多,杀啊!” “杀!” “杀!!” “杀!!!” 幻影阁的弟子士气瞬间提升,开始了不要命的反扑,韩路、岁曱、序泽等人为首,冲锋陷阵,在敌人之间浴血奋战,没有丝毫惧色。 “你很受他们欢迎啊!”幻琉璃一笑道。 我耸耸肩,自嘲道:“可不是,我多强啊!” 大长老是个人精,之所以那么大声,就是为了提升士气……能利用的,绝对不放过。 …… “好!”我点点头,战况最惨烈的当属小修士序列……不过大长老也需要援手。 “青罗、鬼母二位前辈!”我灵识内敛,找到了正在喝茶赏花的青罗与鬼母。 见我进来,鬼母抬眼,一脸的不爽:“又是当苦力……记住,以后你要是不能让我母子相见,饶不了你。” “前辈放心,晚辈一直没忘!”我有点心虚吗,近来一直疲于战斗,并没真正去思考过…… “那最好!”鬼母起身,一脸的不情愿,“唉,姐妹走了,干活!” 我深吸一口气,好在没计较。 青罗伞下的女子看我一眼,点点头,身影一闪从灵识中消失,再见已经出现在天际,一把青色的伞,于天际撑开,青光闪耀,无比炫目。 一把青色的伞,暂时盖过了所有的光辉。 紧接着,一朵数丈大小的花,绽放在能量浪潮间,一句让所有佛修厌恶的话语响彻:“秃驴们,老娘来了,接招!” 大战展开! 有他们相助大长老,园震子、圆天子以及那位带有治疗功效的神秘人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刹古神,身上有秘密,在圣海很少露面。 苍奕看一眼天穹中大修士的战斗,道:“我去帮助长老阁那群老家伙,说不定能在战斗中顺点遗物。” 我竖起了中指,这家伙本性难移啊。 他也竖中指,绝不吃亏,而后化作半人马形态,一声唏律律的马啸响彻长空,四个马蹄踏着虚空,发出哒哒的声音,冲向战圈。 “走吧,杀敌去……”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手中出现各自的兵器,落入山脉之间。 第六百七十七章 再见楞伽八子 驰行中,我的灵识散开,覆盖万里……我需要赶往最危急的地方。 山脉之间,我感受到了八道熟悉的气息,气息冲霄,杀意激荡,戾气无匹,丝毫没有佛应当具备的特质。 他们把人是楞伽八子——觉无菩殊,法相般若,这便是楞伽八子,一个比一个恐怖,天赋最高的当属楞若,十三岁便已经达到禅意境,相当于道修的元婴境界。 在早一些岁月,灵气枯竭的时代,元婴修士是能够称为老怪的存在,而今的时代,经过一些巅峰修士的反哺,天地灵气有所恢复,修炼环境不再艰难,元婴也不再能作祖称怪,但十三岁成为元婴级别的修士,依然惊人,古来无几人。 他们算是故旧,当初带着岁曱等人深入西佛寺腹地,在藏经阁前与他们有艰苦卓绝的一战。 他们的身后跟着不少的佛修,还有一些道修与妖修,数量居然有千人之多。 他们的对面,是少了一人,只剩下五人的幻影六子,以清煞为首,许方烈、机纵、蓝雨、陆一天几人各自带着十余位弟子,与楞伽八子对抗。 楞无顶着光头,傲然地盯着对面一身伤的清煞:“施主,你一介女流之辈,就不要做无所谓的抵抗了,你们区区百人,怎么打我们万人?你若是继续负隅顽抗,我身后的那些妖修活捉了你,对你做出什么来,我可说不好。嘿嘿嘿……” 楞无笑着,极为阴险。 “嘿嘿嘿,真羡慕诸位施主啊!” “啊啊啊,为什么会有戒色的戒律?” 楞伽八子余下的人也随之轻笑,没有安好心,楞无的话像是提醒他身后的妖修与道修,他们看向清煞以及幻影阁女修士的眼神都变了。 “禽兽!”清煞倒退,但早已退无可退,他们一行人被围在了中间,“诸位师姐师妹,若是不敌,千万不要被活捉,否则生不如死……” 幻影六子身后的女弟子点头,目露坚毅。 “清煞师姐放心,他们抓不到一个活的。” “我不会落到他们手上的。” “死战到底,圣子已经回来了,想必很快就会来援。” …… “哈哈哈,我已经八级禅意境,楞伽古经的修炼也有所精进,你们的圣子,现在来了,我一只手就能拍死他,一个开脉大圆满的修士,能掀起什么浪花,你们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有多么无知?”楞若一脸的不屑,一步向前逼近,“你们都去死,不对,男的都去死,女的给身后的施主们做禁脔。” 或许是年纪小的原因,楞若的话语更加直白,直接挑明,毫无忌讳,不顾佛家面子。 机纵翻着白眼,杀意荡漾。 楞伽八子在步步紧逼。 “诸位师兄弟,背水一战!”许方烈大吼,尽显修士风骨,不屈不挠,不惧死,不贪生,“杀一个够本,杀两个不亏。” 机纵身上响起机械声,像是故障了一般,他声音低沉:“杀吧!” 蓝雨身上,蓝色的灵气化作雨滴,纷纷扬扬,下起了蓝色的雨,一些受伤的弟子,伤势得到了缓解。 蓝雨是木属性修士,且是较为罕见的,带有治疗属性的修士,在团体战斗中极为关键,与天穹中突然来援的神秘人,是同一种属性。 “杀!” “杀!!” “杀!!!” “冥顽不灵,那就杀尽了吧!”楞觉展开修为,杀了过去。 幻琉璃也感应到了楞伽八子的存在:“你去会一会楞伽八子,现在的你,对付他们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了,我去支援韩路等人。” 话语之间,幻琉璃冲向韩路等人所在之地,但忽然一道灵识再度传来:“那八个王八蛋,好好收拾……能全杀了就全杀了吧,留着也是祸害。” 幻琉璃被气到了,同样身为女子,能够完全与清煞等人感同身受清煞,我虽气愤不平,但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不过,那八个王八羔子无须幻琉璃叮嘱,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放心吧,若是半柱香之内,他们还站着,我就不配作为幻影圣子!”我点头,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幻琉璃灵识消散。 而我也收敛了灵识,直奔楞伽八子与幻影六子所在的地方,距离我只有百里,十余个呼吸便能赶到,希望不要出现伤亡,幻影已经不能承受更多的伤亡了。 我出现在蓝雨等人所在的天空中,气息完全隐匿,没有人发现我的临近。 楞觉是楞伽八子之首,此时的修为已经是灵轮境,相当于破衍境修士,此前在藏经阁仅是无限逼近,没想到如此短的时间已经突破,藏经阁一战,好处不小啊。 反观他的对手清煞,方才是元婴初期,也是突破不久,前者高出后者一个大境界,两人都是天骄,亦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拼底牌,拼术法不相上下,只有绝对的修为才是王道。 清煞被楞觉一拳轰飞,撞断了一棵大树才停住,勉强起身,口中不断吐血。 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机纵的机械身躯被打得凹凸不平,带治疗的蓝雨直接下不起雨了,自己都快嘎了,陆一天被打得像是撸了一整天之后肾虚的模样,许方烈,再也烈不起来了,身上的骨头被打断了一半,像一滩烂泥。 其余弟子,死伤近半,无比惨烈…… 不过西佛寺付出的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地上多了上百具尸体,每一个都是灵识碎灭,没有丝毫复生的可能,可见幻影阁弟子的杀意之重。 楞若嘲讽,逼近陆一天,准备杀他:“你们的狗屁圣子呢,怎么没来?怕不是躲在什么角落里瑟瑟发抖吧?” 楞伽八子对我的怨念颇大,在藏经阁前被我一人败了他们八人,面子丢得老大了,所以楞若会抓住任何机会贬低我,以让自己舒服一些…… 我深吸一口气:“是时候了!” 手臂上两道一虚一实,一蓝一紫的脉轮缓缓旋转,序列古剑上百万之力流转……竟然他们在等我,那我就强势登场。 我身影宛若鬼魅,无声无息出现在楞若身前,手中古剑提起,一剑扫出: “扫剑式!” 第六百七十八章 横扫一切的快感 一剑寒光乍起,剑意封喉。 楞伽八子中年纪最小,天赋最高,嘴上叫嚣最狠的楞若被一剑封了喉,紧接着,头颅高高飞起,落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双眼,圆滚滚地睁着,满是不敢置信。 立在陆一天的身躯,脖子上,鲜血溅起三尺,冲得老高,染了一地的鲜红。 无头的身体,在万人惊诧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隐身术法,是古神施展,能够维持一段时间,我还隐匿在树影之中,古神之术施展,灵识与肉眼都无法捕捉。 “何人偷袭?”楞无惊醒过来,大吼一声,快速行动,抓起楞若的头颅与身体,飞速倒退。 所有人迅速离开幻影阁弟子,不敢靠近,生怕遭殃,数万人之中,多数是开脉与筑基修士,只有少数的破衍境与化神修士,楞若都能被一剑封喉,他们可不敢大意,毕竟不是谁都有天骄待遇,有些人死了就死了……没有被替命的机会。 被楞无抓着的楞若的头颅眼睛眨了一下,紧接着无头的身体开始动弹,哐的一声落在地上,站了起来\b,伸出双手,从楞无手中抢过自己的头颅,装在了脖子上。 他咔咔转了几下,整个人暴跳如雷:“什么人偷袭我,给我滚出来,我要打死你!” “师弟稍安勿躁,来人很强,能够无声无息靠近我们,至少都是化神之上的修士!”楞警惕地盯着四周,“师尊给的替命符已经失效了,再被偷袭,你可不能再复活了,万事小心。” 楞若摸了摸脖子,往后缩了一下头,显然怕了。 “是圣子吗?”陆一天靠在树干上,身上的灵气与树木融合,不断汲取灵气与生命精气,恢复伤势,同时点点滴滴的蓝色水滴漂浮在还活着的师兄弟四周,为他们疗伤。 楞菩一双眼四处张望,想要找出我:“施主,暗中偷袭,可不是什么英雄行迹。” 我没有说话,身影潜行,再次一剑挥出,直接落在了楞觉身上,瞬间鲜血横流。 “古佛十八拍:第一拍!” 他身为灵轮境修士,修为比我高,战斗经验比我丰富,受伤之后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倒退,而是选择向我扑来,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一拳轰在了序列古剑上。 刹古神所给的隐身术法,在楞觉的一拳之下失去了作用,身影显现在万人之前。 楞觉倒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吞下丹药疗伤,眼神要杀人。 “是你,苏霜!” “妈的,我就知道是你,你个狗屁圣子,我要杀了你!” …… “圣子!” “圣子来了!” “哈哈哈,是我们的新圣子!” 我笑着,回头看向幻影六子以及还活着的弟子:“你们疗伤,接下来,交给我吧。” “他们可是数万人……”机纵扭着凹凸不平的身躯,担忧道。 “圣子,能行嘛?”清煞靠在树干上,也是有些不放心。 “相信我!”我向前迈出一步,看向楞伽八子,“我偷袭不是英雄行迹,你们数万人欺负百人,就是英雄了。身为佛家弟子,怂恿他人近女色,这就是你们修的佛道?” 我阴沉着脸,步步逼近他们。 楞般皱眉:“他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楞相摇头:“不可能,不能有人晋级这么快啊,几月不见,怎么可能从开脉到化神……” 有脉术加持,他们已经看不透我的修为。 “不要被他吓到了,不过是在故作玄虚,吓唬人罢了。”一名化神修士走出,“在他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的化神气息。” 我点头:“嗯嗯,说得对!” 点头之间,速度施展到极致,声音还没有落下,序列古剑就已经架在了出头的化神修士脖颈上。 “嗯嗯,我是故作玄虚。”说着一剑落下,身首分离,生机消散,灵识破碎,当场殒命。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极为迅速,许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我提着化神修士的脑袋,出现在原地,化神修士的身体才倒了下去,喷涌的血,溅了离他最近的楞若一身。 “他……”有人畏惧了,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楞若一掌拍死了。“他强个屁,他就是个狗屁圣子!我才是最强的少年天骄!” “爽吧?”灵识中古神开口。 我点点头:“很爽……希望我早日化神。” 我能秒杀化神修士,是因为刹古神在相助,借了我一部分的力量。 “施展移霜跟寂灭,对群体攻击有奇效,记住了,先移霜,尽量扩大范围,差不多了再施展寂灭……嘿嘿嘿,成功了就出尽风头,一人灭杀万人!”刹古神在灵识中指点我。 “移霜,寂灭!”我没有丝毫停歇,扔了手中的化神修士的头颅,运转修为,施展了霜玄九剑入微境界的剑式,对群体作战有极强的优势。 霜在刹那之间,覆盖了数万修士,潇潇寒意,瞬间弥漫,遍布四野,落在修士身上,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寂灭一起,凭借霜雪,在每个修士身上炸开,寒意化作寂灭,没入他们身躯之中,摧毁生机,不少修为低弱的修士,当场化作灰烬,尸骨无存。 楞伽八子面色难看,第一时间背靠着背,双手变动,飞速结印,形成结界,口中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与晦涩的诵经之声,回荡在八方,驱散突如其来的霜雪与寂灭。 “他有问题,一个十几岁的人,不应该这么强……” “救命!” “我不想死啊!” “当初就不该听信谗言,参与进来……秃驴害人,还我命来!” …… 哀嚎遍野,数万人一起被侵蚀。 清煞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圣子是妖孽吧?才多大……” “一个人杀数万修士……卧槽,神啊。” “杀神,绝对是杀神!” …… “雕虫小技,妄想逃生!”看着躲在结界中的楞伽八子,我冷笑,在刹古神的指导下继续施展术法。 霜玄九剑登堂境界的万灵令。 深吸一口气,灵气从体内涌出,散在长空间,在剑决之下,化作无数绿色的剑,悬在数万修士头顶…… 万剑悬空,一旦落下,将是一场灾难。 数万人,他们都有父母,都有兄弟姐妹,都有七情六欲……都跟我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杀吗?』 『杀?不杀?』 …… 我在纠结。 刹古神轻笑,他知道,杀数万人,对任何人都是一场考验: “杀与不杀,看你自己!” 我点点头,有了决断。 在数万哀求的目光,与八双要吃人的眼神中,我悠悠开了口。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不屈 周身缭绕着青色的灵气,握着序列古剑的手上脉轮振动,牵连着悬在长空中的数万把灵气古剑。 万把古剑落下,加上此前侵入他们体内的寂灭之力,两相作用,万人之中,能挺下来的,估计只有数百人。 见我犹豫,结界内的楞若开口嘲讽:“不敢杀吧,怂货!” “阿弥陀佛,施主,勿造此等杀孽。”楞无劝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不要杀我们啊!” “我不想死啊!” “对不起!” “我是被骗过来的,苏霜圣子别杀我,只要不杀我,从今以后看到幻影阁的人,我退避三舍。” 数万失去了反抗之力的修士,眼巴巴地哀求着,哀嚎着,并不想死。 身后剩下四五十个幻影弟子与清煞等人一同看着我,没有出声。 楞若继续开口:“你就一个废物,不敢杀吧,是在害怕他们身后的势力吧?” 楞殊皱着眉瞪了一眼楞若:“施主,身而为人,我劝你商量。” 灵识中,刹古神立在巨大的头颅之前,笑而不语,静静等我的决断。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如是想,『若是幻影没有援手,下场比他们要凄惨……』 『希望妙言仙子他们早些赶到,否则幻影弟子还会死更多。』 心绪至此,我已有决断。 “全都死吧!”竖在身前的序列古剑往下一拉,悬在长空中的万把灵气古剑坠下,落在人群中,轰然炸开。 青色的灵气,如同海浪,掀起地面上一切,汹涌而过。 整片山脉之中,只剩下青色的能量与漫天的灰尘。 爆炸了持续半柱香的时间,扬起的灰尘与灵气纠缠在一起,起了复杂的元素反应,把灵识都隔绝了。 零荒大陆上,不同属性之间的灵气会有反应发生。 我与清煞等人立在漫天的灰尘中,他们在灵气古剑落下之前就被我以灵气结界守护,安然无恙,此时与我一起,沉默着,静静等待尘埃落定。 “苏霜,你是杀神,是魔头!”前方不远处传来楞若的怒吼。“你个狗屁圣子,路边捡来的圣子,你去死啊,你个垃圾,狗娘样的野种。” 在他身边还有咳血的声音,想必灵气古剑的爆炸,伤到了龟缩在结界中的楞伽八子。 灵识中刹古神极为不爽,很烦楞若,沉声道:“这楞若废话是真的多,干死他丫的!现在他们看不见,灵识也被屏蔽了,跟瞎子没区别,直接动手,能杀了就全杀了,让西佛寺大出血。” “往前走,那小子在你左前方,一个横扫,八个都能扫飞!”我点点头,在刹古神的指引下,走了过去,手中的序列古剑,在无边的灰尘中挥舞。 “扫剑式,纵剑术!” 两招剑式施展,一横一纵,避无可避。 楞伽八子被我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八人被击飞,身上有剑伤。 倒飞出去的八人,分散在了八个方向上,看不见,感应不到。 “你居然趁着灵识失效,视线被遮掩之时偷袭,丢修士的脸!”楞若无能狂怒中。 我踩着一地的尸骨与乱石,凭借声音再度确定了他的位置。 “谢谢你的废话!”临近楞若,我冷笑一声,修为尽数运转,猛然刺了过去,这是全力一击,楞若是罕见的天骄,楞伽八子中虽然年纪最小,但天赋最高,留着是后患…… “下地狱吧,楞若!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做个被秃驴压榨的凡人!” 一剑刺出,楞若避无可避,他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师兄救我!”他刚死了一次,宗门给予他的替命符用完了。 “苏霜,你敢!”楞觉拖着重伤的之身,循着声音杀了过来。 同时余下的六人也一起杀了过来。 “苏霜拿命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说着一剑挥了出去,直接落在楞觉身上,我能够感觉到序列古剑将他砍成了两截。 楞觉没了动静,其余六人抓着重伤的楞若消失在灰尘之中,不敢再出声。 “他们消失了,奇怪怎么能躲过我的感应?”刹古神诧异,“你担心一些,说不定有老家伙在等着你,” “楞伽八子,不外如是!”我点头,不敢大意,但有些人必须死。 凭着感觉向前,脚下是残肢断体,碎石与草木碎屑上全是鲜血。 数万人死在一处,尸体都能堆积成一座小山,血液能汇聚成小溪流。 空气中,灰尘飞扬,腥味弥漫。 刹古神指引我:“往前,楞觉还有一口气,补刀!” 我走过去,接近了楞觉,感应到了微弱的呼吸声。 “你们不出来,你们楞伽八子以后就只能叫楞伽七子了。”古剑抵在楞觉的眉心。 楞觉道:“你们不要出声,不要动……他发现不了你们,保护好楞若师弟。” “就你话多!”古剑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楞觉一声不吭,坚毅得很。 “杀了,免得夜长梦多!”刹古神催促。 我点点头。 “既然如此,从此你们就成为楞伽七子吧!” 手中古剑提起,对准只剩一半身躯的楞觉眉心刺了下去,洞穿了他的眉心,灵识尽碎,生机全无,彻底陨落。 楞觉虽然天骄,却不是圣子级别的人物,也没有人像宠溺楞若那般宠溺他,并没有替命符,也没有替命术,直接死在了剑下。 随着楞觉的死亡,四周的灰尘也在此时缓缓落下,视线恢复了些许。 朦胧中,只见一地的狼藉,碎屑混着残肢断臂,搅成一团,极为血腥,令人作呕。 我极速倒退,回到清煞等人身边。 清煞问道:“楞觉死了?” 我点点头。 机纵开口:“他们都罪有应得,当死,圣子无须有心理负担。” “战争不是儿戏,死人很正常,我没事。” …… 战场中,除却楞伽八子活着的七人之外,还有一些人活着。 他们裹在黑袍之中,身上有神秘气息流淌,看不清模样,灵识亦无法穿透。 楞伽七子被其中一个黑袍人护在了身后,难怪此前刹古神找不到他们。 现场,一共有无名黑袍人,气息极为恐怖,除却他们五人之外,还有一个穿着青衣,眉间贴着符纸的女子…… “他们是什么人?”蓝雨自带治疗功能,比现场任何人都恢复得快,同时还有群体治疗之效,一行人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我们是什么人……呵呵呵!”那名青衣女子诡异地笑了起来,“呵呵呵,苏霜圣子当真好记性啊,忘了那件事了么?” “是你让我变成了而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搜刮着脑海里的记忆,一些被封存的记忆,在此刻缓缓浮现。 第六百八十章 叶青 圣海宗,拍卖会,古神头颅,鬼影双子…… 当初圣海宗的拍卖会上,出现了一件价值极其高的物品,只存在于肉眼中,灵识中不可见,那便是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古神这一种族的存在,也才知道我也是古神中的一员。 那个头颅,整个大陆上的各大宗门争相拍卖,最终以极其恐怖的价格被长生塔以十三亿灵石,一部仙经,三部基础符文为代价拍得,但最终成交之前,古神头颅在大陆众多的超级势力与诸多老怪物的眼皮之下消失,无人差距是怎么消失的…… 因为这件事,圣海宗几乎尽数出动,明察暗访,直至今日还在寻找。 所有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被我得到之后,我们一行人离开圣海宗的拍卖会,被叶青与圣海宗的黑萨长老等一众人追上,惹出了藏在叶青眉心中的叶吞的一道分身,差点被截杀,好在有神秘人相助,将他们反杀,没能杀死叶青,但将其打成了植物人,灵识碎裂,灵脉尽碎。 回到幻影阁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幻影老祖出关,联合大长老与长老阁的一众老怪物们,在我、苍奕、幻琉璃的灵识中设下封印,将那一段记忆彻底封印。 在此刻,事情暴露,封印失去了作用,自然便想了起来。 我与叶青,此前就有冲突,她为了我的术法与经文,杀了救起我的老少,而后伪装成是他们救了我。 我下手如此之狠,便源于此,知恩不报,禽兽不如。 灵识中,刹古神惊诧:“想起来了啊?幻影阁这封印手法还真是奇特,有时间应该跟他们探讨一下。” “刹古神,那头颅是你!”灵识内敛,盯着立在巨大头颅上方的刹古神,“你不是说要消散了么?” 古神臻首,眼神中忽然多出了一丝敬畏:“本来是的,但就在灵魂化作碎片,碎片也要消散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回来,把灵魂碎片强行凝聚成型。让我一个完整的灵魂状态重新临世……所以你才能看到我。” 强大的力量,强行凝聚即将彻底消散的灵魂碎片? 我皱眉,那是什么级别的力量,此般操作已经相当于起死回生了,逆天道而行,逆转了生死。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刹古神无奈摊摊手,“先别管我了,应付外面的问题吧。” 刹古神抬手,一指就将我的灵识推了出来。 外界,身上缭绕着死亡之气的叶青,苍白的脸上,寥寥表情,全数杀意。 她立在一群裹着黑袍的人中,鹤立鸡群。 叶青,早已不是曾经的叶青,一身青衣,苍白面色,毫无血色,生机寥寥,死气相伴,贴在眉心的符文,像是镇她体内仅存的生机。 一对小虎牙,宛若破颈的獠牙,可爱不起来。 她的模样,让我想起地球上影视作品与文学作品中的一种生灵——僵尸。 零荒大陆,是修真的世界,无奇不有,见到僵尸,不足为奇……说不定在大陆的某一角落里,有纯天然的僵尸种族呢,跟正常生灵一般生老病死,而非从尸体转化而来。 “苏霜,你先是抢了我宗至宝,害得我们得罪了长生塔,再者近乎将宗主之女废了,两件事加起来,你万死难赎罪丝毫。”叶青身后,一个黑袍人走出,沉声道。 一身青衣的叶青眼神剐着我:“苏……霜……死!” 叶青的声音一顿一顿的,很不自然,当初的伤,给她留下了极重的后遗症。 “请小少主放心,我们一定擒拿苏霜,让他生不如死。”裹在黑袍里的人向前走出,将叶青与楞伽八子护在了身后。 他们身后楞伽八子剩下的人咬牙切齿中露出了一丝欣慰。 为首的那名黑袍人阴森森地笑了:“呵呵呵,死你一人不足,全幻影阁给你陪葬……” “三宗之战,就此开启!” 他的声音落下,血染的土地裂开,一双双苍白的手,从裂缝中探出。 第六百八十一章 炼尸术 血染的土地,裂出一道道缝隙,将本就满目疮痍的大地,割裂开来。 裂缝之间,一双双惨白,长着尸斑,残破不堪的手掌,猛然探出,扒着裂缝边缘,想要冲出地面。 它们,冲出地面,茫然地凝望着四周,眼神无光。 浓郁的死气,弥漫四周…… 方圆百里之地,成了地狱一般。 “今日便是你幻影阁的覆灭之日,三宗之战,你们绝无胜出的可能。”为首的黑袍人走在爬出的尸体之间,黑袍下,逸散一缕缕红色气息,没入那些尸体鼻息间,它们的双眼转瞬变红,龇牙咧嘴,露出嗜血模样。 他说得没有错,三宗之战,如无例外,幻影阁毫无胜算,圣海宗的五大宗门之间的差距,在不动用真正的底蕴,拼一个鱼死网破之前,并不悬殊,因此五个宗门,彼此之间相互忌惮,相互制衡,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直到西佛寺抓了牧子与尘天长老之后情况所有改变…… 一旦圣海宗倾巢而出,面对两大宗门以及来源的佛修、散修,幻影阁难以为继,无法坚持太久。 他的黑袍上多了三道红线:“我倒要看看传闻中能杀圣的苏霜圣子能强到什么程度!” 身后清煞开口:“是三级黑袍长老!是圣海宗培养的尸鬼中仅次于天级与地级尸鬼的存在,可比肩圣境中期的大修士。” 话语之间,他身后的八名黑袍人的黑袍上也溢出红色气息,再度催化死尸,使得它们更加嗜血,更加狂暴。 根据《圣海志》记载,圣海宗的第三代宗主在一座古老的遗迹之内获得了一门练尸的术法,起初只有传闻,世间并无尸鬼出现,外界以为圣海宗失败了,逐渐将此事遗忘。 经过数十万年,世间有尸鬼出现,且强大无比,震惊了整个南域,南神城的南神宗亲自派出一名强大的长老来访,实际上是讨要炼尸术。 据传南神宗的长老最终无果而归,并且身为南域第一宗的南神宗未向圣海宗发动战争,甚至关系更进了一步。 外人猜测。圣海宗暗中将炼尸术送给了南神宗,换来了进一步的关系;也有人猜测尸鬼大成,强到了南神宗都忌惮的程度。 关于外界的种种猜测,两个宗门没有解释,同时保持着沉默,真相莫衷一是。 同时出现在世间的尸鬼,成为了圣海宗最重要的战力之一,也是圣海宗能够以圣海两字为宗名的根基之一。 作为大陆极南之城,圣海二字,有极重的含金量,甚至在传闻中以这两字为名的宗门具有一些神秘的力量,来自未知之处。 《圣海志》中有一句不完全的话:“圣海之宗,大陆敬之……修士之辈,临圣面海……无望……” 我看不懂,在关于炼尸术提及圣海二字的重要性,极为突兀。 炼尸术炼出来的尸体分为十级,三级到十级,三级之上不是一级与二级,而是天级与地级,但至今都没有出现过天级与地级的,极为神秘。 据传所有的黑袍长老都是从一具具被炼尸术祭炼尸体中爬上来的,打滚摸爬,一步步逆破死亡的边界,立身在生死之间,成为活着的死尸。 想必叶青能够维持在生死之间,有炼尸术的一份功劳。 “传闻中,你以开脉修为击杀圣境修士,不知道真假。而今已经筑基修为,也不知是否能够依旧杀圣,我很期待,杀个圣,证明你的实力。”为首的黑袍人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没有眼球,没有鼻孔,脸上的血肉也只有一半。 他的修为展开,一身死气,瘆人至极,四周的尸鬼瑟瑟发抖,眼中的狂暴都收敛了一些。 “诸位同僚,苏霜圣子欺人太甚,当死无全尸,准备进攻吧!”三级黑袍人对着余下的八名道,八人之中,有三名四级,两名五级,三名六级,阵容不俗,起步都是破衍级别。 八人臻首,一身死气也展开。 叶青提着一把长剑,疯狂吸收四周溢出的死气,面部僵硬:“要,苏霜,我要,活的!” 她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力量,像是咒语一般。 狂暴的尸鬼,瞬间安静了下来,红着双眼,压制着躁动。 …… 此次,圣海宗将尸鬼出动,是极度重视这一场战争,想要将我拿下。 蓝雨身上灵气流转,有几缕溢入我体内,为我提升了些许的修为,同时一道加密灵识传来:“圣子,我们为你挡一会,你得活下去。” “圣子,你走,我们能死,你不能死。”机纵走来,咔嚓咔嚓响个不停,没有完全恢复,机体故障依旧。 清煞:“圣子走吧,我们不是对手……一起走是肯定走不了了。幻影六子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圣子的安全,这是幻影阁赋予我们的责任,你死了,我们没法向大长老与长老阁交代。” 其余的弟子也道:“圣子,我等可以战死,但你不能,你天赋无双,是幻影的希望,将来成为圣海还得靠你。” “成为圣海?”我看向说话的那名弟子。 幻影成为圣海,其中大有文章,我从未听说过。 清煞瞪了她一眼,她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我看向清煞。 清煞道:“圣子此事说来话长,一两句话说不清,若是此次战争结束,我等不死,会冒着被大长老打屁股的危险把事情告诉你。” 机纵:“清煞,这样不合规矩!” 陆一天白眼:“说什么规矩,如清煞师姐所言,此次不死,我们和盘告知圣子我们知道的一切。” “圣子走吧,我们为你争取一些时间。”一名女弟子开口,眼神无比坚毅,看不见丝毫的畏惧。 我惨然一笑,争取时间?他们之中连化神修士都没有,对面的圣境修士一出手,他们都会化为齑粉,连一息的时间都无法坚持。 死亡,是注定的。 我若是愿意,转身就走,逃生无碍,只是不能如此,留下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此时,九名黑袍长老驱动着无数尸鬼,向着我们数十人围拢。 “所有尸鬼听令,杀向四方……敌人早已经为你们标明!” 在话语落下之时,所有幻影弟子以及长老身上都有光芒一闪,一道奇异的印记在我们身上一闪而没。 那些尸鬼瞬间有了目标,多数消失在四野,向其他弟子而去,留下一部分逼近我们。 清煞皱眉:“看来他们早有打算了,我们身上都有印记,被标记的人会被尸鬼追杀,不死不休。” “圣子身上也有了!”一名女士道,满眼担忧。 “看来走不了了,我与你们一起一战到底。”我耸耸肩,看着清煞等人道,本来还想找理由留下来,现在严格不用了。 机纵摊手:“看起来是的!” …… “死!”叶青提剑,下了命令,黑袍长老与尸鬼飞扑而来。 …… “一战,绝不退缩!” 我看一眼身后不足四五十人的队伍,面对一名圣境大修士,三名化神巅峰,两名化神初期,三名破衍巅峰以及十倍于我们的修士,沉声道: “战吗?” “战啊!” 第六百八十二章 清煞 这一幕,像极了此前在诸佛禁地内,明知前方的中央秘境险阻艰难,死亡相待,但我身后的两百余人依然义无反顾地随我前往中央秘境…… 幻影阁的弟子,拥有一般宗门所不具备的极强的凝聚力与大无畏精神,更有愿意为同门牺牲自己的无我精神,面对强敌,面对绝境,依然展现出修士的傲骨。 “好一个幻影阁,区区几十人,面对如此悬殊的差距,竟无一人生出些许的惬意。”为首的三级黑袍长老道,“若非宗主点名我来杀你苏霜圣子,我还真不愿意对如此难得的后辈下手,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了人。” “废话真多。”机纵身上传出嘎嘎的机械声,身躯膨胀,撑开衣物,血肉散去,露出机械骨骼,“就让我来会会你!” 机纵第一时间扑了出去,修为虽然不高,但气势丝毫不输对方,所过之处,尸鬼五一例外地四分五裂,碎了一地,眼中的猩红如火一般熄灭,失去了“生机”。 “不自量力!”三级黑袍长老出手,一只点出,没有丝毫留手,击中机纵,纵使他是半机械生灵什么,肉身强度远超同级别的修士,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必死无疑。 “此处还轮不到你放肆!”我侧身飞出,横在机纵与三级黑袍长老之间,序列古剑当空,百万之力运转,一虚一实,一蓝一紫的脉轮在手臂上飞速运转,替机纵挡下一击。 强大力量穿过古剑落在身上,我与机纵一起被击飞数百米,方才稳住。 “圣子没事吧?”机纵强撑着半跪在地上,扫着拄剑跪地的我,问道。 同时,清煞等人杀出一条血路,出现在我们身边。 清煞道:“机纵你干什么?我们任务是守护圣子……” 说话之间,清煞一剑劈开了一只尸鬼,像是魔神一般,机纵的脖子都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其余的师兄弟,围成一圈,抵抗着步步逼近的尸鬼,他们身前,尸体碎块,已经堆积数米之高,还不断有尸鬼从其上爬进来,包围圈越来越小。 蓝雨第一时间为我与机纵提供治疗,同时也为正在鏖战的众人治疗,没有他,普通的师兄弟撑不了太久。 运转天折经,提纯了一些灵气,缓过一口气后,摇摇头道:“不关机纵的事,何况我也无碍。” “下次注意!”清煞阴沉着脸,不知道这句话对谁说的。“其余师兄弟,随我御敌,坚持坚持,想必很快就会有支援到来……我们谁都能死,唯独圣子不能死。” 她舞着长剑,杀向尸鬼,硬生生撕开一口子。 “杀!”陆一天、许方烈、蓝雨三人跟着清煞杀了出去,在尸鬼之间来回,杀得天翻地覆。 而我与机纵还在半跪着,竭力恢复伤势。 三级黑袍长老的全力一击,我虽承受了大部分,但依旧还有部分冲击到了身后的机纵,使得他也受伤不轻。 …… 对面,叶青等人没有向前,想必是在担心我的杀招,叶凰一行人在中央秘境目睹我在极短时间内杀圣,他们定然已经知道,生怕阴沟里翻船,小心得很。 三级黑袍长老被震得倒退几步,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一个大修士级别的生灵,被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震退,传出去,可就是笑话了。 “苏霜圣子果然名不虚传。我开始有点好奇你身上的有什么秘宝了,居然能够扛下老夫的全力一击。”三级黑袍长老升上长空,俯瞰着我们。 “你不用说,等到老夫将你杀了,你的便是我的。” 叶青嘶嘶开口:“苏霜,是我的,你,不能杀。” 三级黑袍长老身上红色起一闪,像是不爽,但只能道:“谨遵汝命,所有长老随我出手,一起击杀苏霜圣子,免生变故。” 他一声令下,八名长老升空,修为尽数施展吗,形成强大的威压,让我们剩下的人行动都出现了些许的滞涩。 我挣扎着起身,道:“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不然我临死反扑,说不定能带走你们之中的一个或是老家伙,我身上的秘密,你再也没机会探查了。” 三级黑袍长老愣了一下,他身后的八名长老也在窃窃私语,听不清在交谈什么。 不过,我的计划应该奏效了。 他们从死尸打滚摸爬到而今的修为,极为不容易,比活人都怕死。 而我的临死反扑,确实能够带走一人,甚至是两三人,他们心知肚明,谁都不想死,所以才出现了犹豫。 几息之后,为首的黑袍长老道:“苏霜圣子好算计啊,知道我们惜命……不过不得不说你的算计很有用,我们答应你,放了他们,你乖乖跟我们走。” 尸鬼停止行动,如木一般立在原地。 “好!”我点头,序列古剑一挥,没入储物袋内,消失不见。 “圣子!”机纵也站了起来,“不能如此,竟然不能活着离开,那就一起死。” “死有何惧!”清煞大吼,带着剩下的二十几名弟子杀了回来,所过之处,尸鬼死伤无数。 一行五十余人,经过一轮苦战,已经死去近半。 “圣子,我们能死,你们不能死。” 长空中,三级黑袍长老笑了起来:“桀桀桀,你们幻影阁的弟子倒是越来越让老夫喜欢了啊,活了漫长的岁月,从未见过此般生死与共,悍不畏死的修士。若是我宗弟子皆如此,走出圣海也不在话下,可惜,天下宗门万千,无一似幻影。” 许方烈道:“圣子没必要,三宗战争已经开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渺茫,用你的命换我们苟活一段时光,倒不如轰轰烈烈一战。” 一个没了一条手臂的女弟子咬牙切齿:“对,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 二十余人,气势如虹。 叶青立在一重重的尸鬼间,望着我们:“苏霜留,其余人,全部死。” 叶青对我,对幻影阁抱有极大的恨意。 闻言的黑袍长老眼角跳了跳,皱着眉头极度不情愿:“叶青小姐,苏霜诡异,宗主交代过,我们九人不能有损失,否则会影响宗门计划。” 叶青一词一顿:“圣境,畏筑基,父亲,杀你!” 三级黑袍长老拉下了脸,咬牙切齿,一副很不得给叶青几个耳刮子的表情:“小姐!” “杀!”叶青态度坚毅。 “苏霜圣子,天注定你们都要死……老夫也无可奈何,所以去死吧!”三级黑袍长老嘶吼着,将对叶青的不满全部转移到了我们身上。 “动手!”话语之间,几名黑袍长老飞驰而来,地上的尸鬼也一起行动。 “战吧!”我叹了一声,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我们注定要死在一起!” 头顶上的九人没有因为我们的修为低微,而有丝毫轻视,选择一起动手。 他们已经近在咫尺,我们二十余人修为悉数施展,毫无保留。 清煞开口:“圣子,诸位师兄弟师姐师妹,将你们的灵气尽数注入我体内……我五成把握挡下这一击,不过我们之中一半人可能会死去。” 她看向那些修为在筑基及其以下的修士,他们一笑,没有丝毫犹豫,手抓着手,将灵气向前导出。 他们所有人的灵气加持在我身上,这一刻,我们身心与共,无惧与绝望并存。 手落在已经结印的清煞身上。 灵气如水汹涌,没入清煞体内,她的气息在瞬间变强,无限逼近化神,却无法破开破衍壁障,抵达化神境,化神需要的是极深的感悟,单纯的灵气堆积,并不能让修士突破修行壁垒。 三级黑袍长老一笑:“垂死挣扎,你们还是放弃无谓的挣扎吧,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尝试都是徒劳的。” 九个手掌凌空,一同抓下来。 清煞轻喝:“清天御,擎苍煞,无生神界,开!” 灵气随着她的话语,沿着手臂,通过复杂的手印,须臾间在九只枯瘦如柴,白骨部分外露的手掌与我们之间。 那是一道灵气结界,如同苍天,暂时隔开了上苍。 我能够感受到清煞的虚弱,施展这一术法,是以消耗生命精气为代价,她的生命精气已经被抽走了多数,体内原本浩瀚的灵气也只剩些许,寥寥无几。 三级黑袍长老的一掌落下,身后三名开脉中期的师妹先后炸开,化作血雾。 我能够感受她们死前的痛苦与绝望,面对来临的死亡,她们绝望,无助。 清煞的生命精气几乎耗尽,青丝化作了白雪。 结界摇摇欲坠,出现了无数裂痕。 “低估你们了,居然能承受一击!”黑袍长老诧异了一下,“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我原谅你们这一次的不出手,再有下次,我送你们回去……就做尸鬼。” 他身后的八人对视一眼,凝重点头。 二十余人,生死与共,悲欢与共,绝望中透着无尽的无畏无惧。 “我的命,拿去!”一个十五岁的开脉后期小师妹,声歇力竭,将自己献祭,生命精气融入清煞体内。 她,倒了下去,年轻的容颜已经不在,一脸苍老。 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清煞虚弱地道:“不要!” “我的也拿去!”先后有五名弟子献出了生命,清煞的状态恢复如初,摇摇欲坠的结界稳固了许多。 九只手,齐齐拍了下来。 “生死与共!”我们一行人心神一致,一同大吼,做好了自爆的准备,就算是死也要带走一个。 九只手距离结界只有一丝之遥,我们二十人体内灵气混乱程度达到极限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一切,包括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好了,你们已经做得够好了,接下来的……交给我。” 第六百八十三章 你的脑子分我点 生死一瞬,声音回转,时间凝固,众生无流,危机骤解。 “我有一妙言,众生开蒙昧!” 一只纤纤玉手,自虚无间探出,横在九个黑袍长老中,手指捏着指印,指缝之间流转着花瓣,片片微茫,构成符号,绕着纤细的手指有序流转,如行云流水的文章,顺畅而自然。 “开!”她秀手轻轻一转,九个黑袍长老遭受重击,倒飞出去十余里方才狼狈稳住身形,一个个面色惨白,一口口黑血吐出。 四野的尸鬼,在她秀手一转之下,尽数化作灰烬,覆了一地。 随之,空间荡荡,如水中起的碧波,一圈一圈扩散,一名女子自其中而出,一身秀丽,非仙却有仙姿,金黄铠甲之外的紫色衣袂,在风中烈烈。 我们余下十余人的伤,在她出现的刹那全然恢复。 “小家伙,没有来晚吧?”她是落月城的三长老妙言仙子。 我耸耸肩:“正好!” “你们先疗伤,那群家伙交给我吧,唉,没想到圣海之争比我预计的来的要早上许多。”妙言仙子淡淡一笑,略带歉意,“落月的修士们,到报恩的时候了,随我杀敌!” 她秀手一挥,天穹中,一下子出现了近十万的修士,密密麻麻,遮掩了半边的穹苍。 “杀!” “杀!” “杀!” 冲在最前方的是落月公会的二长老枯道人与四长老垂神子。 近十万的修士,修为从开脉到圣境都有,佛修、妖修、道修都不缺。 近十万的修士,杀向西佛寺与圣海宗的修士,原本的劣势,转瞬逆转。 “去召集了一些故人,耽搁了一下,好在没有来晚。”她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十里之外的九个黑袍长老。 “什么人,圣海宗的事情,你也敢插手?”三级黑袍长老阴沉着脸,出声质问。 妙言仙子衣袂烈烈,紫衣一挥:“一些见不得光的玩意,以老欺少,以修为压人,很爽是吧?老娘也让你们尝尝那种感觉!” 她的气息,随着话语暴涨,完全外溢,人道极致的修为,使得四周的空间都出现扭曲。 她杀了过去,竟然有一种“一身往,众生安”的错觉。 光芒烈烈,极道之意流转将我们的视线与灵识隔绝开去。 劫后余生的清煞撤去了结界。 “我们又损失了十三名师兄弟……”她有些失落,眼中泪花闪烁,灼烧着我,“是我没保护好他们。” 我摇摇头:“面对那种等级的对手,还有十余人活下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必自责……现在有落月城的支援,是我们大反攻的时候了。” 清煞点头,变得坚毅。 蓝雨道:“圣子的落月之行,带来了希望。” “圣子威武!”身后的十余人暂时将悲伤与失落放下,重整士气。 “斩了楞伽八子!”机纵身躯咔咔作响,看向一脸黑线的,不敢置信的七人。 他们当然不敢置信,本土作战,本就占据极大的优势,又有散修与苦行僧来源,十拿九稳,圣海宗中途参战,更是胜券在握,可不足半天的光景,落月来援,优势尽失,大起大落。 更为可怕的是,楞伽八子之首楞觉已经战死…… “你们要干什么?不怕我师父楞伽古佛吗?”楞若倒退,目睹宠溺他的大师兄身死神灭,他畏惧了,搬出一尊佛境修士来恐吓我们。 蓝雨轻笑,一脸不屑:“没想到你们楞伽八子也有今天。” 蓝雨介绍说楞伽八子,属楞伽古寺,是楞伽佛的亲传弟子,或许在他心中,楞伽八子是无敌的,是不死的……纵横十余年,傲视圣海,名扬半个南域,然而却死在了一个筑基初期修士的手上,让十一岁的他心神遭受巨大打击。 楞伽古寺的等级远超西佛寺,能与北野上苍中,傲视无数岁月,与西漠深处,存在极为久远的古寺相提并论。 古寺,是诞生未来佛之地,因此诸多古寺联合举行古寺历练,为的是留下资质与才智皆备的天骄,生死不论,极为危险。 他们八人修为不一,参加古寺历练,后果难以想象,极为重视冷切八子的楞伽古佛,将他安排到了圣海,参与即将来临的圣海战。 『圣海战,圣海之争,成为圣海?』我心中疑惑,《灵草百鉴》与《圣海志》中没有记载。 蓝雨道:“因此他们到此只是参与历练,比起古寺一级的历练,安全无数倍,正常情况下,只有别人担心身死的份,他们绝无性命之忧,不承想到会有人陨落,且是其中修为最高的,怎能不让他心悸?” “胡言乱语,我楞伽八子自出世以来,未曾畏惧过谁!”楞无挺身而出,没了楞觉,他便是八子之中最强的了。 “有与没有,没必要争论,身死神灭临头,方才见分晓。”我迈步向前,序列古剑入手,指向七人道,“今日一战之后,世间再无楞伽八子!” “确实,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刹古神的声音响起,“借你一些力量一战。” 话落,身上灵魂力量流转,充斥全身,修为飙升。 “刚才怎么不出来?”我沉声道。 “出来?”灵识中刹古神一滞,“出来告诉他们,真的是你偷了古神头颅?” 刹古神无奈摇了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一旦出现,那便是铁证如山,我不出现,他们仅是怀疑,拿不出什么实质性证据,到时候你硬着头皮不承认就行了,放心,我改进了长老阁那群老家伙的封印,他们搜魂也搜不到什么,你自己也不会忘记,当然那小阁主与半人马都一同改进,你们不说,除了五尊以上的真仙降临,世间无人能搜出端倪。” “小子啊小子,技能全点勇气上了,长点脑子吧,别让我操碎心啊。” 我耸耸肩,还真是欠考虑了。 “闭嘴吧,我杀人去了,以后你脑子分我点就行了!” 我古剑一挥,拖在地上,杀了过去。 “杀!”清煞等人也杀了过来。 楞伽八子,摆阵应对: “楞伽古经:众生轮转,黄泉倒覆!” 第六百八十四章 黄泉之罪 “众生轮转,黄泉倒覆!” “楞伽有佛,魑魅敕退!” “南无之声,唵嘛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吽!” 楞伽八子剩下的七人,以奇异的站位站立,口中诵着经,身后有佛光明灭。 紫色经文从佛光中淌出,在他们之间流转,撕裂虚空,透出一片暗色的大陆,其中有黄色的泉水奔涌,横贯半个世界,泉水漫漫,世界泛黄,染了暗色。 泉水漫出裂缝,涌出虚无,气吞八荒,玄黄避退。 落地的泉水,在血染的土地上生根,汩汩长流,瞬息化作江河巨渊,奔流不息,以并六合,吞八荒之势,席卷大地。 黄泉漫漫,怨气笙歌,人间炼狱,不见尽头。 这一刻,零荒见黄泉,滔滔罪孽骤起,湮灭万灵,诸天寂灭。 “楞伽之位:黄泉漫人间!” “苏霜,死在黄泉之下吧!”年纪最小楞若大吼,备受打击的心神在黄泉作用下恢复了当初的自信,“为大兄弟偿命!” “唉,黄泉啊,久违了……”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沉重,当年与妖正一行人共走黄泉路,于黄泉之际畔鏖战,也第一次见到了彝族大帝的一道分身。 那一次,我是在追寻小希的足迹,见证了黄泉的罪孽。 黄泉之罪,胜过深渊,亘古未见。 心神流转之间,黄泉临身。 我手中古剑起,剑意纵横,灵气倾泄…… 妙言仙子飘然而来,落在我身前,轻轻一指,奔涌的黄泉水被定格在了虚空之内,宛若此前的静止一般:“黄泉!遍布环宇处处的黄色之水,无人知晓其来历!” “小家伙,你后退,虽然你知晓黄泉,但也绝非现在的你能够抵得下来的。” 我与欢迎六子极速倒退,给妙言仙子让出施展的空间。 她纤细手指一挥,静止的黄泉水碎裂,生根之地破碎,扯出一条条黄色根须,每一条须上连着一个浑身苍白的生灵,万族皆有,所有生灵皆存有一丝的生机,未曾死去。 他们是黄泉的养料。 只是那些根须是何物? “往生吧,你们的仇,交给我以后身后的下一辈……终有一日,诸天会倾覆黄泉,洗去罪孽。” 妙言仙子秀手一握,黄泉碎尽,落地成灰。 连在根须之上的生灵,尽数化作齑粉,消散无形。 妙言仙子看似轻松的一招,实则危险无比,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三息之后凝眸望向楞伽八子之间的空间裂缝。 “佛门远比我想象的要脏!你们没有活着也是祸害,本仙子便先除了你们。”她一指向前,直取楞伽八子余下的七人。“随着你们召唤的黄泉一起去吧!” 七人面如死灰,面对一尊修炼到了人道极致的修士,他们再逆天,终究是小修士,无法逆天,只有一死。 替命术,保命符,在绝对实力面前,皆是虚无。 “楞若师弟尽全力逃走,我们为你争取一刹的时间!”楞无扛着威压道。 楞若是楞伽古寺中万年罕见的天才,不能死。 楞若木然点头,转身就逃。 “谁也逃不掉!” 话语未落尽,妙言仙子的手指已经临近七人,他们之后的佛光碎尽,化作光点,化作无形,余下的黄泉倒流,灌进暗色世界,回归奔流的黄泉之间,空间裂缝随之合上。 黄泉之水,逃之夭夭,屁滚尿流。 楞伽八子瞬间跪在了地上,七窍流血,全身骨骼寸寸崩裂。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我经历过了无数次。看着别人承受,身子却不由自主一颤。 “圣子,没事吧?”蓝雨手中出现蓝色雨点,为我疗伤。 “我没事!” 机纵有些惋惜:“楞伽八子完了,可惜未能一战!” 清煞没有任何感情:“会有比他们更强的对手,世上从来都不缺天骄!”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在妙言仙子即将击杀楞伽八子剩下的七人之时,一道恢弘的声音在虚无中响起。 随之,西北天空的云彩一阵变换,一道庞大的佛像出现其间,宝相庄严,双眼纳万象。 一声,化解了妙言仙子的攻击,楞伽八子先后起身,转身看向西北穹苍间的佛像,齐齐一拜:“师尊!” 楞伽古佛。 “嗯!”楞伽古佛嗯了一声。 “大师兄死在苏霜剑下了!”楞若开口,很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嗯!”楞伽古佛点头。 “好久不见!”妙言仙子轻笑,抬眼道。 “嗯!” 妙言仙子道:“这一届的八子,不比当年。” 楞伽古佛摇了摇头,看向我,旋即点点头:“嗯!” 外号“撸一天”的陆一天犀利吐槽:“这不是楞伽古佛,是便秘佛吧,一直嗯嗯嗯!” “嗯!” 楞伽古佛嗯了一声,一直佛掌在长空中一挥,楞伽八子余下的七人与楞觉尸身一同被收走。 “这一世,他在,天骄晦暗,看不见天!” “参加古寺历练,生死自顾。” “谨遵师命!”七人齐声。 七人之后一个手掌抬起,表明态度,属于楞觉。 “尘世,不属于我。见过落月了,很强……万年内,本佛不出。”便秘佛悠悠道着,消失在云彩之中。 妙言仙子:“切,怂货!” “嗯!”很轻,却清晰可闻。 我:…… 一群人:“……” 妙言仙子走来:“小家伙,他对你的评价很高,他从没给出过如此之高评价,就连号称楞伽古寺万年来天赋第一的楞若都没有。” 灵识中刹古神道:“彩虹屁!” “你们幻影阁,与一般的宗门不一样,我喜欢,待到战争结束,看看能不能挂个客卿长老。”妙言仙子扫视着我们十余人,眼中欣慰流转,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想看你就直说,拐弯抹角。”刹古神不屑。 我嘴角抽抽,感觉有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欢迎前辈来做客卿!”我轻笑,妙言仙子能够成为客卿,那将是一大助力,幻影阁的实力将上涨许多。 一尊修炼到人道极致的修士,极为难得,可遇而不可求。 妙言仙子满意一笑:“就喜欢你的精灵。” 话落,她盯着我身后,话锋一转: “唉,看那么久了,也该出来了吧?” 第六百八十五章 小家伙,学着点 “你的感知一如既往!” 淡然的声音自我们身后传来,一息间,一道身影便出现在妙言仙子之前。 “你还是没改掉以往的习惯。”妙言仙子淡淡一笑,眼神凌厉,“想对他出手,难道你不知道那疯子之前在北野放出的狠话?” 来人并不陌生,虽然是第一次真正见面,但未少跟他分身打交道。 他是圣海宗现任宗主叶吞。 我们几人倒退了一些距离,保持着警惕,虽是没用,但他气息太盛,光是自然外溢的部分就让我们极度不适。 我们身后再度出现三名黑袍长老,有两人身上只有一道红线,另外一人身上有两道……他们三人是传说中的天级与地级长老,是最强的尸鬼。 他们与叶吞保持着平齐的位置,表明他们之间并非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同等,是道友。 “听说了,但他敢吗?”叶吞不屑,年轻的面庞上露出倨傲,“不过是一个迟暮之人,他们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曾经的反哺,早已淡化。”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当初的反哺,是一场骗局。” 妙言仙子皱眉:“骗局,呵!若是没有他们,能有现在的修真盛世?” “我看不见他们的气息!”叶吞冷笑,轻飘飘落在地上,踏着血与泥搅在一起的胶泥,“只看见他的弟子以及弟子所在的宗门大肆屠戮圣海修士,血染八方,连超然世外的佛门都不能避免。” “我脚下踩的便是他的罪恶,亦是天折子那疯子的罪恶!”叶吞指了指我,身后的天级与地级的黑袍长老也落地,踏着血色的泥向我们逼近。 “有些人当死!” 他们四人踏着虚空,围了过来。 威压蔓延,如坠万丈深海中。 清煞等人艰难抽出武器,运转修为,紧迫无比。 妙言仙子临近我们几人,修为展开,隔绝了忽然蔓延的威压,道:“你们尽量待在我身后,不要走散,如果单是叶吞一人我尚能应付,那三个玩意出来了,就棘手了许多,记住千万不要落单。” “仙子就不要妄图护住他们了,今天没人能够救他。圣海之乱是时候结束了!”叶吞的话很多,许多时候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说服自己对我动手。 “诸位道友,将他们斩了!”三位黑袍长老,一尊教主,全力杀来。 实力悬殊,这一战,若无意外,就没有意外了。 死,是唯一的结局。 叶吞与三位黑袍长老的四个拳头一起落下,一道无形的结界出现,挡住了他们。 结界上,树叶流转。 我们身前身披战甲的妙言仙子,袖手一挥,一把带着淡淡青色的半透明的弓出现在手中。 玉手拉弓,灵气汇聚,灵气流转,幻化出箭,满弦而出。 出去的剑,一为四,射向四人。 “雕虫小技,妙言,如此漫长的岁月过去了,你依旧没什么长进!”叶吞不屑。 “火术:离火吞噬!” 火焰熊熊,呈现黑暗之色,带着诡异,并不骤热,四周温良。 火焰将结界吞噬,四枚灵气之箭矢,在火中化作虚无。 妙言仙子一口血吐了出来,面色苍白,受了不轻的伤。 “现在转身离去,我们既往不咎,否则……”四人落地,缓缓而来。 “杀帝艰难,但重伤却不难,然后剩下的交给岁月……纵使人道极致的修为,重伤之下,也抵不住岁月的侵蚀,身死道消是注定的结局。” “前辈,您带着我的师兄弟们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耸耸肩,不想妙言仙子因我而死。 “是信不过我?” 我摇了摇头。 “那就行,小家伙,这才是火属性的正确用法,学着点!”妙言仙子回眸一笑,握着琉璃弓,脚一步踏出,土地龟裂,地火滚滚,火焰之间,灵气流转化作一株株草木,不朽于烈火之中。 “你说我没长进,现在就让你看看!” 妙言仙子步步向前,步步之下,大地裂,地火出,灵气作万物。 “木术:烈火生草木,妙言开天众。” 草木在烈火中盛放,火光蔓延,覆盖了天穹,无边的烈焰,以妙言仙子为中心,如吞天的浪涛,一潮一潮地扑向四野,吞没四位人道巅峰的修士。 火光整整持续了十几息,方才散去,显出其中的四人来。 毫发无伤! 他们身上缭绕着金色的气息,像是灵气铠甲,将烈焰隔绝。 “你的术,我早已经知悉,无用!”叶吞逼近,“以木属性灵气控制火,你也算是精彩艳艳之辈了,但你还是输给了人。” 妙言仙字嘴角渗出血来:“看来我的猜测不无道理,是他们。” “死吧!”叶吞杀来,不接话,有意掩饰什么。 气息临近,妙言仙子挺起身姿,再度焕发威压:“小家伙带着你们师兄弟们,紧跟我,我带你们,杀出去!” 我点点头,带着清煞等人紧跟着妙言仙子的步伐,形影不离。 灵识中刹古神叹气:“唉,我还是出手吧,一旦出手就再也没有调和的余地了……甚至你会沦为丧家之犬,怕吗?” 我摇了摇头:“不怕!” “好,那接下来的交给我,四只臭鱼烂虾,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立在头颅之上的身影消失,头颅空荡荡的双眼生出了寒光,气息外溢。 这一刹,心神间,漫长的古神纪的主宰,正在缓缓苏醒。 刹古神,决心一战,不惜耗尽全部的灵魂力量。 “虽然一战之后,我可能会陷入无止境的休眠中,但又何妨,欺我古神者,当诛!” 灵识中,一尊身影顶天立地,一步步向着眉心走来,踏入世间。 刹古神将出,四人临近之际,数百具尸体飘然而落。 “这是我宗长老,还有一些黑袍长老?!”逼近的叶吞愣神,看向天空,怒吼,“什么人竟敢杀我宗门之人?!” “老棒子的话,难道你忘了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在我们周身响起,紧接着,空间裂开,一个老头出现在其中。 老头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老头看向叶吞,厉声道:“还有,是你说的反哺是骗局?” 第六百八十六章 人魔 灵识中,即将踏出的刹古神,瞬间变小,所有的苍茫气息,尽数敛去,头颅浮现,人影立在其前。 “没我什么事了,一起看戏就行了!”刹古神身影坐在头颅眼眶上,拖着下巴,晃着脚道。 “前辈!”拉弓搭箭的妙言仙子看向带着小女孩的老头,毕恭毕敬地一拜。 来人是人魔南冥子,与老师天折子是故友,亦同为当代的反哺者。 他还“帮”我保管着上亿的灵石与不少的灵宝灵兵。 她身边的小女孩是她的孙女,其父母被伽罗真佛当着她的面击杀,血染了一身,愣是没哭,没出声,直到人魔南冥子赶到,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圣海宗宗主叶吞与天级地级三黑袍长老皆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 相较于成名无数岁月,经历了数次的修真末世的人魔南冥子前辈来说,他们四人不堪一提……虽同为人道巅峰的修士,但彼此之间依旧存在差距。 人魔南冥子前辈冲着妙言仙子点点头,而后眼神冰冷扫着叶吞:“反哺是一场骗局,是你说的吧?” 叶吞点头,身为强者,有自己的尊严与傲骨,面对成名无数岁月的人魔,他丝毫不惧,爽快答应:“是我说的,如何?” 人魔摇了摇头,看向我:“小子,又见面了。学着点,叶吞这种货色就该这么收拾!” “南冥子,不要以为你成名多年我便怕了你,同为人道之巅的修士,我无惧你!”叶吞阴沉着脸,向前迈步,与他一同的是天级地级三位黑袍长老,气势攀升到极致。 “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让你知道怎么尊重长辈!”人魔南冥子一脸笑意,他回过头来,示意身边八岁多的小女孩,“去苏霜那边呆着,看看怎么打人,你也学这点。” 小女孩重重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我身边。 妙言仙子一个闪烁出现在我们身边,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不要担心爷爷。” 小女孩摇头:“我担心爷爷一不小心把他们打死!” 果不其然,小女孩的话语刚落,一名地级长老就飞了出去,撞碎了几座山方才停下,躺在碎石间,生死未卜。 “出手真狠!”机纵感叹,“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战力?” “啪!”巴掌声响起,叶吞被人魔南冥子前辈扇飞了,牙齿掉了一地。 “你这种货色是怎么混到帝境的?”人魔身影如风,一瞬就出现在叶吞身前,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踩断了几根肋骨。 叶吞口吐鲜血,尽力挣扎,却无法挣脱。 还站着的两位黑袍长老扑了过去,身子刚动,他们身前出现了两个巨大的手掌,一人一巴掌,直接给扇飞了。 “欺负后辈是真的爽快,看来以后多欺负一下。”人魔踩着叶吞,还不断转动脚尖,血肉都被踩碎了,跟地上的血胶泥并无二致。 三位黑袍长老失去了行动能力。 “无敌是多么寂寞?”人魔一边感叹一边抬起脚。 “你想干什么?有种别操控灵气!”无法动弹的叶吞咆哮,“有种就堂堂正正来一场。” “你不是说反哺是一场骗局吗?只是让你尝尝反哺者的手段罢了。” 说着,人魔一脚踢在叶吞腰间。 “咔嚓!” 一声脆响,叶吞的腰断了,弯成九十度。 反哺者,是对在天地灵气枯竭之时,愿降低修为,献出自身灵气,补充天地不足者的称呼。 他们选择反哺,修为降低,会承受极大的风险,往日仇敌会找上门,趁着他们修为没有恢复之时出手,反哺者,向来都是十不存一,极为惨烈……但但凡能够活下来的反哺者,无一不是巅峰的存在,同为人道巅峰,差距却难以估量。 而人魔南冥子前辈就是其中一个,且不止一次参与到天地反哺中。 “小姑娘说得对!”清煞咧嘴,“还真是担心他杀疯了,把咱们也杀了。” “嗯呢!”小女孩点头,“上次爷爷追杀伽罗真佛上头了呢,杀了一路,魔兽、和尚尸横遍野,连推了好几座寺庙……入魔了,差点我掐死。” 我嘴角抽抽,原来人魔是这么来,杀人入魔,不分敌我,连自己的亲孙女都差点惨遭毒手。 人魔二字,贴切不过。 妙言仙子收了手中的弓:“南冥子前辈不负人魔二字!这一场战争,有他们出马,也该结束了……” 另一边,叶吞身躯抽搐:“是晚辈冒昧了!” “晚辈,你也配啊?”人魔再给了他一脚,“叫你老祖出来认错,不然老夫提着你,今天就把你圣海宗推了。” “做梦!” 人魔二话不说,直接暴打了一顿,打得叶吞没了人形,一代宗主,一方教主级人物,一宗之主,狼狈得不成人形。 “来,寻儿,爷爷带你把圣海宗推了。”人魔提起不省人事的叶吞,招呼小姑年娘过去。 小姑娘皱了皱眉,但还是乖乖过去了,她抓着人魔的手:“爷爷不要杀好人哦!” 人魔宠溺地揉了揉寻儿的头。 “不会真去推了圣海宗吧?”陆一天莫名虚弱,真像是撸了一天那样,气血不足。 “是的话,有好戏看了。”清煞轻笑着,眼中露出期待,“多希望我也有这样一个爷爷。” 妙言仙子道:“按照南冥子前辈的性格,回去。” 言语间,人魔提着叶吞,一挥手拘住了三位黑袍长老,牵着小女孩,踏着虚空向圣海宗所在的方向而去。 “道友,人打了,气也该出了,适可而止!”在人魔踏出几步之时,淡淡的声音响彻寰宇。 “你说出了就出了?” 那声音再起:“晚辈不懂事,身为前辈稍微收拾一下就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人魔摇了摇头:“都在虚空就可以装大尾巴狼么?给老夫下来跪着!” 人魔一把甩了叶吞,手探入虚空,揪出了一个老者。 一身华丽的衣裳,像极了极尽奢华的帝皇。 “跪着!” 人魔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让他跪了下来。 “连苏霜都知道反哺之事为真,一个修炼的人道巅峰的修士难道不知道?” 然后他的手再度探入虚空,一下子扯出十多人来,全是圣海宗的老一辈长老。 纷纷跪在了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人魔,名副其实。 “认错,不然老夫今天就灭了你们圣海宗!” “好大的口气!张口闭口就横推一个宗门。”虚空中,有声音隆隆响起。 “防备!”妙言仙子手中的弓第一时间出现,她轻呵。 我们纷纷抽出武器,严阵以待。 …… “不过,老子喜欢!” 第六百八十七章 学着点 前面的声音像是被刻意改变,极为陌生,但第二句的声音就熟悉不过了。 “老师,您来了!”我喜出望外,他与苏二爷爷、老祖等人对付那尊古僧的一道分身,从落月消失,原以为会离去许久,没想到再见会如此之快。 “天折子!”被人魔从虚空中扯出的最强者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惊呼,有些不敢置信。 叶吞与三位黑袍长老起身,皱起了眉头,叶吞道:“那两家伙不是说他对付古僧分身去了么,怎么回来了?” “知道他口中的两人是谁吗?”妙言仙子拄着琉璃弓,似笑非笑,眼中泛起凶光,杀意骤起,“你们原本的支援,应该就被他们一些故人挡住了。” 我点点头,对于那两人,心中有些猜测:“大概知道。” “那就好!” 灵识内,古神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灵识内敛,幻化成型,出现在古神面前,对他竖起中指:“别低估我!” 股神不屑,学着我竖起中指:“切,就你会?” “滚出去多学着点,你不行!”他左手竖着中指,右手一直点出,将我推出自己的灵识。 外界。 圣海宗宗主叶吞与三位黑袍长老也跪在了人魔面前,双股颤颤,不敢置信。 他们是什么人?威震八方,仙不出的年代,苍天之下最强者,如今却跪在了地上,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老师出现在人魔南冥子前辈面前:“老家伙,又疯了?” “你才疯了!”南冥子前辈扭头。 “天折子爷爷,我爷爷又入魔了,要去推了什么海宗呢。您劝劝他呀。”八岁小姑娘寻儿,抓起老师的手,奶声奶气地道。 老师一笑:“你哭一下不就好了?” “哭,好疼的!”小姑娘犹豫着,看看人魔南冥子前辈,抓着老师的手松开,揪着衣角,“好吧,我哭……” 老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别哭,爷爷跟你开玩笑呢,人魔,还去吗?” “去你妹!”南冥子前辈白眼,宠溺地揉着寻儿的头,“寻儿不能哭,你又不是不知道!” “爷爷,你弄乱我头发了!”小姑娘躲开大手。 跪在地上的一众强者,面面相觑,想笑,但又不敢,现在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老祖、宗主、长老,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敢笑吗? 不敢! 感动吗? 不敢动! …… 老师一个闪烁出现在我身前,微微点头与妙言仙子致意后,看向我:“你是真丢为师的脸,就这么几个臭鱼烂虾,差点就把你们全灭了?” 老师灵识纵横,穿透肉身,出现在刹古神身前,厉声质问。 刹古神:“还不是时候!” 老师:“他死了才是时候?但凡让我知道你有一丝夺舍的心思,我会直接灭了你,不讲任何情面。” 说完,老师甩袖,转身出现在执天六叩七问所在的丹田处,其中黑暗生灵与灰烬生灵依旧在下棋。 “关键时候!”灰烬生灵淡淡,一挥手便将我的视野隔绝。 外界。 老师回归,走到了叶吞身前。 “叶宗主,你真以为老夫几人对付一道分身就分身乏术了么?”老师按着他的脑袋,揉搓着,对于一个修炼数万年甚至更久的修士来说,此般行为是极大的侮辱。 叶吞想要发作,但无能为力。 “一道分身罢了,这天地,老子反哺数次,有我一份气息,就一道分身,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还有,我貌似听见你说反哺是骗局?” 老师说着抬起膝盖,直接撞在叶吞的下巴上,整个下巴直接飞了出去,一宗之主成了一个没下巴的。 “小子,学着点,打人就该这么打!” 老师一个大巴掌扇过去,叶吞的脑袋直接被扇飞了,挂在千米外的一棵大树上,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 “可不兴学!”清煞摊手。 蓝雨:“圣子身边都是些什么怪物,那些可是人道之巅的修士,不是阿猫阿狗!!!” 机纵身躯咔咔作响:“打废了做成机器。” 陆一天轻笑:“人道巅峰都这么虚了么?” “有你虚吗?”身后还活着的女修士道,“我躺你面前,你能起来吗?” 陆一天想说什么,但被清煞阻止了:“注意分寸!” 我嘴角抽抽,没有理会他们,看一眼妙言仙子前辈。 “我是真想教你……”她苍白无力地解释,说着便摊了摊手,说不下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我便被人用她的句式“教育”了三次,她说再多,也是徒劳的。 “还有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的老家伙,都去陪着他们吧。” 老师大巴掌横空,一巴掌过去,树上多了十几颗头颅,挂在一起,眼珠子咕噜噜转,很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身首分离,说不了话,灵识都传不出来。 地上,跪着十几个没有头颅的身躯,生机依旧旺盛,他们是帝境修士,难杀,丢了个头颅,一时半会死不了。 “小家伙,学着点哦!”八岁的小女孩有样学样,走到一尊帝身前,小手落下,直接抓了起来,像是个皮球一样,在地上被抡了一圈,地面都被打凹陷了下去。 小女孩甩了帝身,眨着大眼睛,透着无邪:“学会了没?以后打欺负你的人就这样打哦,不然他们还会欺负你呢。” 帝,是无仙时代的至强者,纵使是死了的帝境修士,残余的帝身不是一般修士能够触碰的,寻儿能够直接抓起活着的帝身……且能随手乱抡。 她小小的身躯,蕴藏着多少的力量? 我们一行人嘴角抽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女孩补充了一句:“当年我要是狠狠打坏人,父亲与母亲就不会被杀了呢!” 一行血泪,从她眼角淌落。 我的心颤了一下。 我重重点头,无比认真:“学会了!” 人魔南冥子前辈上前擦了寻儿的血泪:“小宝贝不哭,爷爷会保护好你!” 老师也上前:“还有天折子爷爷,还有苏霜哥哥,相信他,十年内,无敌苍天下,会保护好你。” “还有我!”妙言仙子挺身而出,“姐姐很厉害哦!” 姐姐?她真好意思。 清煞等人也道:“还有我们。” 寻儿猛点头,笑了。 …… 天空中下起了尸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不断飘落,下饺子一般,轻笑声也随之起: “此地倒是热闹啊!” 第六百八十八章 战争结束 那些尸体中,夹杂着十几个圣境大修士,气息全无,生机湮灭,灵魂碎裂,被彻底灭杀。 杀圣艰难,但在帝境修士面前,圣境宛若蝼蚁,一如小修士之于大修士而言。 修真之路,是一条由尸骨堆积而成的证道之路。 强者之路,是杀戮之途。 数百的尸体之间,还有两道熟悉的身影——园震子与圆天子。 说话的是大长老,他走在最前方,意气风发。 身后跟着苏二爷爷、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还有落月侧好难过的两位长老——枯道人与垂神子。 在他们身影现行的刹那,身边妙言仙子紧握着琉璃弓,两支无形的灵气之箭在汇聚,但几息之后,她压下的冲动。 苍奕、幻琉璃等一众长老并列在一起,七长老幻行风丢了一条手臂,二长老手中拖着累瘫了浑天兽。 十七长老一身的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拜见大长老,拜见阁主!”清煞率先抱拳开口。 大长老落下,对着清煞挥手示意不用多礼,而后来到老师与人魔南冥子前辈身边;“多谢二位前辈出手相助。” “道友见外了!”牵着小姑娘寻儿的南冥子前辈轻笑着,“老疯子的事情就是我南冥子的事情。” 老师一笑:“你们圣子可是我徒弟,他被人欺负,能不出面吗?” 幻琉璃与苍奕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幻琉璃道:“没事吧?” “有惊无险。对了,这一场战争算是结束了吧?”看着狼藉一地的圣境修士与园震子、圆天子,还有狼狈不堪,身首分离,头挂在树上的一众圣海宗老怪物们,我问道。 幻琉璃点头:“结束了,处理下战后事宜便可,那些事就交给其他人来处理。” 幻琉璃扫了一遍四周多出来的,不属于幻影阁的至强者们,补充道:“战争如此之快结束还得多亏了落月城与你的老师一行强者的来源,不然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你没事的话,我就安排战后事宜了……许多许多的弟子战死,都需要安排人到他们家中去给予抚恤,给予帮助,不能让他们流血,亲人流泪。”幻琉璃的心情有些沉重。 我点点头。 “你们随我一起吧,活着的要为死去的做一些事。”幻琉璃招呼身后的幻影六子以及剩下师兄弟。 幻影阁,不同于一般的修真门派……从来没有宗门会前往阵亡弟子家中,给予补偿,给予护佑。 或许,这便是幻影阁极强的凝聚力的来源之一吧。 “圣子再见。”机纵挥手,随幻琉璃消失在地面。 “圣子阁中再见。”七长老也跟着离去,他是幻琉璃最得力的助手。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长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一场战争打下来,幻影阁损失了近半的弟子,极为惨烈。 只是这一场战争没有赢家,虽然大败西佛寺,锉了圣海宗的锐气,但牧子与尘天长老化作丹药,失去了生命,被带入西漠…… 苍奕望挂在人头:“谁这么变态?” “老夫我,怎么你小子有意见?”老师扭头,皱着眉道。 一起看来的还有人魔与小姑娘寻儿。 苍奕头晃得如风中的灯笼;“没有没有,前辈英武!” 老师扭了头,与大长老、苏二爷爷、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等人凝重交谈,尽在咫尺,却也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苍奕擦了一下额头:“以后还是不乱说话了,差点被自己坑了,不过这次不亏,顺了不少好东西。” 我嘴角抽抽,狗改不了吃屎,他苍奕改不了坑蒙拐骗。 尸体之间,园震子与圆天子悠悠醒转,站了起来。 “阿弥陀佛,这一场战争,是我们输了。”园震子没有任何怒气,吞了一枚丹药之后,双手一合,低头见礼,“施主,我们之间未到生死相向的地步,就此结束,从此互不侵犯,如何?” 大长老等人中断了谈话,纷纷将目光投向起身的二人,大长老道:“也不是……” 我打断了大长老:“大长老,牧子与尘天长老没能救出来……” 大长老抬眼,望着我:“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谁也做不了主,谁知道还有那种东西活着,放心我会让他们大出血的。” 我点头,有大长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前辈,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大长老看向人魔与老师。 两个老头点头,大长老大笑着飞掠出去,裹挟园震子、圆天子消失在星空中。 老师直接纵空而去,人魔南冥子前者小姑娘寻儿紧随而去。 现场剩下苏二爷爷、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妙言仙子、垂神子、枯道人以及一众长老。 “战争不能白打,苏霜,给我狠狠敲圣海宗一笔。”苍奕低声提醒。 “是赔偿!”鬼母不屑,“真没文化。” 面对鬼母,被鄙夷了的苍奕根本不敢发火,应着点头:“对对对,就是赔偿,让他们赔的倾家荡产。” “无聊!”青罗伞下的女子白了一眼,一闪没入我体内,彻底沉寂。 身边的妙言仙子朝着鬼母招守:“姐妹,来拜把子!” “来了!”鬼母应一声,像鬼一样飘到妙言仙子身边,两人闪到了远处,说着悄悄话。 枯道人与垂神子望着苏二爷爷的背影,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小子,什么时候回村?”苏二爷爷信步而来,一脚踢了挡在他身前的一具无头帝身,笑呵呵地问我。 我耸耸肩:“成仙之后吧。” 出来四年,确实有些想那些老家伙了,只是不成仙不能归…… 苏二爷爷临近,拍着我的肩膀,一脸欣慰:“好好,到时候带着我把那些欺负过咱们的凶兽都打一顿,把它们的神蛋全抢了,回去炒着吃,煮着吃,烤着吃……美滋滋,美滋滋啊。” “就不怕他们一起找上门?”我撇嘴。 苏二爷爷,村中最皮的老头,没少被大爷爷收拾,跟着我一起关禁闭,只是他不长记性,刚关完禁闭,就立马拉着我去掏魔兽的窝…… 始村之外的茫茫无人区的魔兽,都被荼毒了,那些魔兽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跑到人类世界去了,说好的无人区呢? 天空中,时不时传来两三声惨叫以及阿弥陀佛。 “你都成仙了,可以横着走了,我怕什么啊?”苏二爷爷不屑,捏着我的肩膀。 话音刚落,一枪一剑,忽然刺穿了二爷爷的胸膛,前后透亮,鲜血汩汩,落了一地。 捏着我肩膀的手失去了力气。 “苏二爷爷!”我大吼,出手的是垂神子与枯道人。 “去死吧!” “只要你未成仙,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身首分离的圣海宗一众长老也纷纷起身,身首合一。 三位黑袍长老与圣海宗宗主叶吞直接出手: “苏霜,死!” 第六百八十九章 生死危机 四尊人道巅峰修士同时出手,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老师!大长老!人魔前辈!” 被一枪一剑刺穿的二爷爷生机飞速流逝,转眼间便苍老数十万岁,一身精气尽失,形如枯槁,双鬓苍苍,银丝如血,正如枯道人与垂神子所言,非仙必死。 他们二人拔出了武器,倒退了一些距离,不敢轻视垂死的二爷爷。 “老祖,大长老……始!!!”我口中呼喊,灵识汹涌,没有丝毫回应。 “二爷爷坚持住,不要死,不要死!”我抓着二爷爷极速倒退,心中嘀咕着不要死…… 四人步步紧逼,距离越来越近。 “青罗,古神,救我,救我二爷爷!”我大吼,灵识肆虐,但没有丝毫反应,被隔绝了。 “靠!” “不要脸!” 远处的鬼母与妙言仙子反应过来,刹那出现在我面前,护在身后,雷霆还击,与叶吞他们四人猛然对轰。 两人竭尽全力,击退四人,她们二人的气息微弱了许多。 碰撞产生的一切能量与动静都无声无息的消逝,没有激起半点动静。 “你们……”妙言仙子握着琉璃弓,箭在弦上,指向枯道人与垂神子。 我抱着二爷爷,疯狂给他灌输灵气。 “你必须死,只有你死了,落月才属于我们!”垂神子走来,眼神不善。 “早就知道了!”妙言仙子冷笑,“你们二人的狼子野心,我与大长老看在眼里,可惜大长老仁慈,临走西漠之前将你们击杀。” 垂神子点头:“他的仁慈便是他致命之处……是你死的真正原因。” “你死了,落月城属于我们二人!”枯道人抓着染血的枪,一步步临近,杀意滔天,“要不是碍事,落月城早就是我们二人的了,我们也极有可能踏出那一步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两人走来,意气风发,势在必得:“死吧,妙言!” “那就试试!”鬼母身后鬼母花盛开,鬼子出现,啼哭之声,响彻结界之内。“想欺负我姐妹,门都没有。” “多了一个没,但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杀了吧!”主持大阵的老头,是圣海宗上一代宗主,“苏霜必须死,不能有任何意外。枯垂二位道友不要忘了交易,全力出手,否则我宗不会相助之后的事。” 鬼母在孩提的哭声中狂化,一双眼猩红,渺渺仙气缭绕:“姐妹,我先破开结界!苏霜唤出青罗、古神,还有那个家伙,这是一场硬仗,我们两人未必能够护得住你。” 话语之间,鬼母一掌落在结界上,但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尽数被吸收,没有产生任何的波澜。 “我来!”妙言仙子拉弓搭箭,连续射出十余箭,依然毫无作用。 “不用白费力了,我圣海宗得到全大陆势力都觊觎的古神头颅,研究多年,收获颇丰,此阵法便是其中之一。古神,只存在于肉眼中,灵识不可见。我们依据古神这一特性,经过研究改进,创造了此阵。” “此阵,瞒天过海,非仙不能破,外界与苏霜那小子体内的家伙们都看不出异常,在他们眼中一切如常。”圣海宗的上一代宗主望着我,一脸得意,“没有足够的收获,我们能拿出来拍卖,我圣海宗可不是傻子。” 我点头,印证圣海宗上一代宗主的话:“联系不上,像是消失了一样。” 与此同时,垂神子、枯道人、天级黑袍长老对鬼母与妙言仙子出手,大战连天,飞沙走石。 “苏霜,你抢我圣海宗古神头颅,杀我宗门长老,将我女儿打成废人,此仇不得不报。”叶吞带着两名地级黑袍长老杀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阴沉着脸,杀意涌动, 我搂着的二爷爷,他已经失去了生机,彻底死亡,从此以后始村再也没有了带着我四处掏魔兽蛋的老头了…… 伤口上有古神的气息,杀死二爷爷的术法应该是由圣海宗提供的。 我将二爷爷收入储物袋中:“二爷爷,暂时委屈您老。” “圣海宗,我们没完!” “只要我活着,见到圣海宗的修士,绝不留手,见一个杀一个。” 二爷爷是始村中对我最好的,已经有无数岁月不离开始村的他,在我离开始村之后再次出世。 叶吞一只大手抓了过来:“很大的口气,不过你活不过今天!” 两名地级长老也动手。 威压如山,如海,如星河。 体内,天折经自然运转,催动全身的灵气抵御威压。 “剑出!” 古剑出,百万之力流转,手臂上一蓝一紫,一虚一实的两道脉轮旋转,霜玄九剑剑决起: “万灵令!” “苍茫生!” “幽冥覆!” “大须弥剑!” “杀!” 我大吼着,直接迎击了上去。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杀局,连二爷爷都被他们算计在内了。 我没有了退路,亦无外援。 “一决高低!” 没有退路的时候,向前便是最好的退路。 古剑横空,划出千米剑影,萧萧不绝,如连通天地的神光。 “不自量力!” 碰撞发生,悄无声息,古剑挡住了叶吞一刹,但紧接着便脱手而去,落在一旁。 叶吞的手抓在胸膛上。 整个前身,被叶吞抓了下去,连九彩玄箓甲都破碎了一角。 强大力量,将我击飞出去,无边的疼痛从胸前涌上来,吞噬着我的意志。 整个前胸消失了,露出五脏六腑,一条条灵脉暴露在空气中,微弱的跳动着。 残破的心脏,被残余的灵气聚在一起,竭力跳动,维持我的生命。 意识逐渐被疼痛吞噬,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 “死!” “小家伙,坚持住!”妙言仙子声歇力竭,击退身前的枯道人,转身就向我而来,生生承受了垂神子一击,后背鲜血淋漓。 她将我抓起,躲过叶吞让他们三人的联合攻击后,立马灌输灵气,为我疗伤。 鬼母飘来,询问妙言仙子,“怎么样了?” “坚持住,坚持住,不能死。小家伙……”妙言仙子咬牙切齿。“很严重,若不是他肉身足够强,灵魂不同于常人,叶吞那一击有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朦胧之中,我看见垂神子,枯道人、叶吞、三名黑袍长老分在四周,把我们围住,一步步逼近。 我低声呢喃,迷迷糊糊:“杀了他们……圣海宗,还我,还……还我二爷爷来!” “二爷爷……死了……” “我二爷爷没了!” 鬼母花一片花瓣被打没了一角,鬼母没好气地冷哼道: “杀个屁,活着出去就不错了!” 鬼母对妙言仙子道: “姐妹,待会你带着她出去,我尝试恢复生前的一丝力量,突破结界!” 第六百九十章 地球怕是回去不了 我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听力逐渐衰减。 模糊之中,鬼母身后的花朵上,鬼母的孩子停下了无休止的脚步,不再哭泣。 一股不属于这片天地的气息,从鬼母身上爆发出来。 仙气荡漾,几缕仙气被鬼母引导入我体内,瞬间激活了体内的神墟基,一座废弃的神墟在丹田处出现缓缓旋转,光芒流溢,覆盖残破,掩去疼痛。 “咳咳!”咳了两口鲜血之后,视野清晰了许多,听力明晰。 “没事吧?”妙言仙子关切地问,一手夹着我,一手握着琉璃弓,眼神不善,身后的血,汩汩长流,止不住。 鬼母淡淡,重现生前实力的她,变了一个人:“他有无上的根基,暂时死不了了,还是先顾一下你自身,身后的伤很重。” “放下他,让他自己恢复!” “可……” “前辈,我能行!” 妙言仙子将我放下,立即打坐吞丹疗伤。 我无须吞丹,神墟基被仙气激活,暂时死不了,拄剑单膝跪地,天折经自动运转,脉轮闪烁,疯狂从天地中汲取灵气,补充损耗。 叶吞一抓,几乎碎了我半身的骨,脊椎的骨,严重破碎,非是肉身强横,我必然无法站立。 此等重伤,至少得静养半年,不能动用全力。 “好狠!”我嘀咕,叶吞对我的杀意极深,出手之狠辣,前所未有,“等着,玄天古城内,只要你圣海宗弟子,我都会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二爷爷的仇,先收一些利息。” 能够困住人道极巅与瞒过他们法眼的阵法,不是眼前不到十尊的人道巅峰修士与十尊的圣境大修士所能够布置的。 所以这是一场多方参与的,针对我与妙言仙子前辈的杀局……其中必然也有西佛寺的参与,甚至是圣海、落月两城之外的古城也有参与,只不过他们处在暗处。 “我会一一找出来,一一清算!” 与此同时。 鬼母向前把我们二人挡在身后,气息随着时间流淌,点点攀升,仙气氤氲,脚下死地生花。 叶吞等人在鬼母气息爆发的刹那便不敢前进,驻足原地观望,气息起伏,眼神中有畏惧,他们这一代强者,没有见过仙。 “上,不过是一尊死了一次的仙,不完整,全力绞杀!”圣海宗的上一代宗主催促。 叶吞的目光落向落月城的两位长老:“垂神子道友、枯道人道友是时候表决心了。不然……嘿嘿,你们懂的。” 两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上。 “没有仙的时代,你们以为就没人能够收拾你们了么?”鬼母轻笑,一掌轰出,“让你们见识一下仙术!” 鬼母魅影无双,流转如光,浮光掠影,须臾之间,再度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 垂神子、枯道人身上有了伤痕。 鬼母身上的仙气弱了几分。 垂神子阴着脸擦去嘴角的血,冷笑道:“呵呵呵,果然是残仙,我等无惧了。” “诸位道友,诛仙的时机到了!”枯道人脸上挂起笑意,“诛仙,纵使是残仙,也对我们有莫大的益处。” 叶吞等人点头,向鬼母杀去。 然而分明杀向鬼母的六人,一瞬间只剩下两人,两人竭尽全力拖住了鬼母。 “苏霜!”鬼母嘶吼,“仙子有危险!” 言语之间,有四个人——叶吞与一名地级黑袍,垂神子与枯道人,向着我跟妙言仙子前辈杀来,后者处在深度疗伤之中,没有苏醒的迹象,更不能被打断,否则有生命危险。 “交给我!”她不能有事,不能再因为我死人了,这一场战争中,人已经死得够多了。 “阴险小人!”我咬牙,压榨体内全部灵气,灌输在已经裂开的脊椎上,猛然站起,扯裂了伤口,五脏六腑淌血,灵脉伤口遍布,痛得我龇牙咧嘴。 我口中吐着血沫,龇着血牙:“呵呵呵,来杀小爷啊!” “呵呵呵,如你所愿!” “火术:圣火碎!” 一道由火焰凝聚的大鼎在叶吞上方形成,缓缓旋转,能量汹涌,震碎虚空,裂纹斑驳。 “死亡之术:轮转!” 死亡之气在地级黑袍手上凝聚,形成圆环,吞着天地灵气,吐出死怨之雾。 两人变换手印,施展极为高深的术法,决心将我击杀。 另一边,垂神子与枯道人临近妙言仙子:“这一次,你难以逆天了!” “十三剑式!” 十三剑式是伴随我最久的剑术,炉火纯青。 “化龙诀!”手臂上,青色的金属龙鳞破体而出,闪烁青光,“青龙撕天!” 化龙诀与撕天术是青龙的天赋神能,得心应手。 “大须弥剑!” 大须弥剑是霜玄九剑中,我掌握的最高等级的剑法。 连续施展各种高阶术法,对灵气的消耗极大,瞬息枯竭,血肉化作能量,作为灵气支撑我施展术法,为数不多的生命精气也在疯狂流逝,神墟基暗淡。 两只大手拍了过来…… 我一个转身,没有正面迎击叶吞与地级黑袍,而是将后背留给两人,数种术法向对妙言仙子动手的垂神子与枯道人掠去。 两人猝不及防,被剑影与龙爪打断了攻击,极速倒退,躲避攻击。 我虽仅是筑基修士,但这几招皆是我修炼的至高术法,竭尽全力施展,帝境亦不能低估。 “竖子无知!”垂神子与枯道人怒吼,很不甘心,因为这一刹的耽搁,打坐中的妙言仙子前辈眼眸微微睁开,身上弥漫起落月老人的气息。 “嘿嘿,废物。”我冷笑,一击得逞,我挥剑转身。 但一切为时已晚,帝境修士的速度,又岂能是我一个筑基修士能比的,施展一招一式,已是极限。 叶吞与地级黑袍的手掌落在我的后背上…… 只听到“咔嚓”一声,脊椎彻底碎裂,化作无数碎片,嵌入血肉中,连在其上的骨,一寸寸崩开,寸寸碎断。 “前辈,我只能做到如此了……”我笑着……妙言仙子前辈应该不会死了吧。 身躯向后弯成了九十度,而后重重地撞击到了地面上,层层泥土破开,迎面而来,最后撞在坚硬的岩层中,深深镶嵌。 我能够感受到……我已体无完肤,双眼爆裂,五官炸开,骨骼彻底的碎了。 现在的我……是一滩意识残存的肉泥。 黑暗,潮水般袭来。 “咳咳咳,要死了啊……地球……怕是回不去了……” 意识将灭之际,一个握着一把血色琉璃弓,铠甲尽去,一身紫衣的女子迈步而来,在眼中越来越高大,最终宛若古神一般,顶天立地。 她弯下腰,抓起一摊血水烂泥,道: “小家伙,有我在,死不了的!” 第六百九十一章 魔神般的身影 将灭的意识之中,流光掠影,身躯万丈,如有魔神临世。 魔神般的身影,顶天立地,身上燃着熊熊烈焰,生命精气化作燃料,炽烈烧灼,精光穿破黑暗与阻隔,滋养着她眉心间将灭的灵识与残余的肉身。 模糊中,只见魔神般的身影,踏着无尽的紫光,走向敌人。 “疯了,她疯了……” “这是禁忌之术,怎么还有人会?” “她身上有大长老的气息,怎么回事?!” 惊恐的呼喊在灵识中回响,冲霄的光芒无边无际,蔓延向天边。 “神心:琉璃静箭!” 魔神般的紫色身影,拉弓搭箭,一箭射出,琉璃绽放,如烟花一般,打破了号称唯有仙才能破开的古神结界,鎏光之箭,穿过云霄,击穿天穹。 意识,在光与声中寂灭。 如死,一般,黑暗永恒。 “小家伙,有我在,你怎么能死?” 耳畔响起声音,击破黑暗,驱赶寂静,辉光万里,紫芒千丈,如灼灼烈日。 “你,会死的!”熟悉的声音,却记不起来属于谁,那声音中夹杂着孩童的哭声。 魔神般的身影道:“我会死,但小家伙就不会了……行走尘世几多载,从没有人为我挡过一剑。” 生命精气滋养着眉心的意识与血肉,维持不死。 “加固加固!”有人大吼。“叶吞你们尽快击杀苏霜,那个老家伙可能来了。” 人影匆匆,连成了一片,数人是万千。 “神心:寒光掠影!” 紫光掠过,又一箭射出,冲霄碎云。 火光如附骨之疽,生在大地上,粘在虚无中,以生命精气为本,焚烧八方,帝境惶恐。 垂神子焦急、恐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你疯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我们都会死!各退一步,如何?” “不!”魔神般的身影拒绝,“有些人必须付出代价。” “神心:追光。” “神心:灭神。” 两箭离弦,在火海中追逐,灵识间,人影绰绰,血光万里,滴下的血,被焚烧殆尽,化作精纯的生命精气,滋养她眉心的灵识与血肉。 “这是针对我们二人的杀招!” “她一直防备着我们。” 结界之外,传来完全陌生的声音:“枯垂二位道友请勿惊慌,她已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 结界中多了几人。 “我等前来相助,在那个老家伙察觉之前灭杀结界中三人。” “就知道还有人藏着。”魔神般的身影踏着紫光,向前走去。“正好,作为燃料吧。” 然而,她话语刚落,三把黑色的剑从虚无中刺出,刺穿她身躯,紫光逸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为数不多的生命精气飞速流失。 三剑,使得魔神般的身影被封印,力量尽失。 多出来的人,在火海与紫光中攻击着她。 “咳咳……卑鄙!”魔神般的身影踉跄几步。 “妙言!” …… “多谢几位道友出手,回头定当重谢。” “此般因果甚大!” “知晓!” …… “小家伙,我们怕是走不出结界了……我尽力了。”魔神般的身影跪了下来。 “前辈,您已尽力,无憾了!” “结束了……” 黑暗,骤临,湮灭所有。 第六百九十二章 造化钟神秀 …… … 光撕裂了黑暗,眼前立着一尊属实万丈的身影,顶天立地,身后是一个更加庞大的头颅,起起落落。 茵茵草木,连绵山峦,流淌江水,在他面前不过蚍蜉大小。 刹古神打量着我:“好小子,被打成这样?” 我晃了晃脑袋:“这是哪里,妙言仙子前辈呢,我二爷爷呢?他们怎么样了?” 刹古神身后转出一个身影来,是青罗伞下的女子:“不知道,我们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莫名其妙就被拉进来,无边无际,规则完整强横,半仙之力都无法撼动山河。” “少废话,你真是不知道关心人。”刹古神化作正常大小,白了一眼青罗伞下的女子,“他们二人应该并无大碍,你无须担心,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 我最后的记忆是妙言仙子前辈在诸多神秘人的攻击之下倒下,魔神一般的身影化作虚无,紫光消失,铠甲碎裂,生命精气燃尽。 “小家伙,有我在,你会死的!” 虚弱的声音在我们耳畔响起。 “我带你回去,幻影阁不远了!” “前辈?!” …… 久久没有回应。 『应该是在外界,她没事。』我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二爷爷……” “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没人陪我偷魔兽的蛋了,咳咳咳,你七爷爷也会把我大卸八块的,咳咳咳……” 我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青罗伞下的女子与刹古神纷纷摊手,无奈对视一眼,后者盯着我道:“看来是没问题了,先看看你自己,或者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会从你的灵识里被拉到此处?” 我环顾了一遍四周,完全陌生的天地。 不对,我看到了熟悉的东西,是一个树桩,当初修炼霜玄九剑所化的那棵树的树桩。 这里是无极幻境,处在一个以造化神术造出的,不在天地诸行之内的虚无之地。 在此处,将死绝对安全之地。 “外界……” 我把外界发生的事简述了一遍。 “好一个圣海宗,待到你恢复,老子去掀了他们老巢。”刹古神直接跳脚,一脸杀气,“古神不可欺!” 青罗伞下的女子点头:“筑基硬扛帝境,勇气可嘉,善意可陈,但不理智。” “若非刹拼命,你已彻底归墟!”青罗伞下的女子解释道。 『原来是刹古神舍命相救……』 刹古神依旧吐槽:“妈的,妈的。圣海宗是吧,研究老子,对付老子的族人,用老子的术来蒙蔽老子,气死我。” …… 我不再去关注刹古神,微微一笑:“无愧于心。” “不可理喻,不理智。” “照看一下你自身……你的灵识想必是被一同击碎了。所以我们才会被拉到此处。” “我很好奇,此处是何地。” 瞥了一眼江水,看见了自己的惨状。 完全就是一摊肉泥,混着惨白的骨渣,五官皆裂,耳目全屋,双瞳炸碎…… 我所见万象,仅是灵识未灭所见的诸天映像,并非实景。 『好狠!』当初在九塔之前,我死去,无极幻境自主展开,将我带到了虚空古陆。 此次,无极幻境再度自主展开,我相当于死了一次…… 我压下心头所有的仇怨,看着对面青罗伞下的女子,淡淡地道: “前辈……我为……沉眠者!” “此处为我天赋神术——造化神术所造的世界。” 说着,一股沉睡的力量,缓缓苏醒。 一双角,破天起。 第六百九十三章 沉眠纪 沉眠者,诞生于极为遥远的过去,距今有数近九千宙,数百万亿年的岁月,是天地初开之后的第二个大纪。 在古史中,那一大纪被称为沉眠纪,是距今可考的,最古老的纪元,据估算沉眠纪持续了九百余宙,近十万亿的岁月,先后诞生无数的强者,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世界,诸天万界起源于沉眠纪,是自无数的沉眠者的梦境中分化而来。 轮回,根据一些学者的推测,亦是起源于沉眠纪,为了轮回,沉眠者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世间还有传言说沉眠者并不存在,所谓的沉眠者不过是古神的别称,整部古史也未有那般漫长,世界还很年轻…… 亦有人说沉眠者之前尚有生灵存在,囊括了寰宇,生出了沉眠者…… 零荒大陆上的学者对沉眠纪的研究与猜测,因为岁月太过久远,众说纷纭,真假难辨,分不出虚实来。 …… 随着头顶琉璃般的双角的生出,我仿若看到了沉眠者并肩于一朵无边的黑暗花朵之下,吞吐着花香,行走在花茎上,梦着亿万界,言笑里,岁月纷飞,千万载流淌而过。 三十亿年后,黑暗的花,合上了花瓣,再无花香。 “沉眠领道花合上了。” “我们是不朽的!” 岁月倏忽而过,又是千百亿年,神裔录纪年第五宙,生在天地间的花,凋零了,世间不再有沉眠者诞生。 同宙,诞生在天地之间的第一尊沉眠者,因其梦境崩碎而亡成为了寰宇中第一个亡者。 “我们是不死了,它只是睡着了,进入更深的梦境中。” 第七宙,诞生的第二尊沉眠者,也因为梦境崩碎而亡。 『死了?』 第二尊沉眠者的死亡,让我极度恐惧,宛若自身死亡一般,浑身无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层层桎梏,嵌入血肉中,吞噬着生命,裂着梦,磨损生命。 岁月如刀,斩尽一切。 我们是不朽的话,再也没人能说出口。 在恐惧中,死亡的概念随之诞生,死亡与灭绝的恐惧蔓延在种族之内,经过漫长岁月的思考,开始研究自然繁衍,经过一段岁月研究,验证了自然繁衍的可行性。 神裔录纪年第二十一宙中期,经过验证的自然繁衍进行了实战,经过半个纪元的努力,在第二十一宙的后期,诞生了第一个自然繁衍而出的沉眠者,举族欢庆。 我笑着,由衷地高兴,无数前辈的心血没有白费,经历漫长岁月的研究,种族得以延续。 欢庆中,有族人开口。 “我想他们了!” “我也是!” …… 一尊苍老的族人道:“复活他们!” “能吗?” “能!” “我相信世间有轮回。” “没有,那就构建轮回,死后的世界,由我们搭建,死亡,不能是终点。” 无尽岁月后,黑暗中生出了路,曾经崩碎的第二尊族人,从中踏出。 轮回初成,族人踏破生死的边界,从死向生。 但他身后,有一柄一半血一半暗的长剑杀来。 “小心!”我开口,声音回响,无数族人抬头,一脸茫然,不见我。 …… 那剑,穿过岁月,出现在我眉心前,要杀我。 剑气无双,绝艳万古,压着整部古史,一切都不再重要,只剩下剑,只剩下杀意,只剩下我。 这剑,是要杀我,我躲不过去。 “什么,不要,我不能死!” …… 青罗伞下的女子合上了青色的雨伞,那把据传是踏天青罗的骨与皮所化的伞,出现在我身边。 “好了,回来了!” 沉眠者散去,崩碎的第二尊族人,似乎没有走出黑暗,没有踏破生死,轮回在剑下炸开,搭上三尊族人…… “你还不能死,它们需要你引路。” “轮回的路上,不能没有你。” 青罗伞下的女子拄着伞,修长的手指落在我眉间,青光荡漾。 她的话语,让我不解,但她没有解释的意思。 “先恢复灵识……然后构筑超越灵魂的识海。”青光没入眉心,一道道信息传入脑海。 在有天时代之前,修士无灵魂,修的是识海,用强横的灵识凝聚在眉心之处,经过无天的星空照耀构建而成的智慧之海,生命之海,是而今修士间沟通使用的灵识的源头。 灵魂在漫长的无天时代并不存在于修士体内,被更强的识海取代,甚至连大脑这等对于生命而言极为核心之物,也被融在了识海之内,没有大脑器官,修士的生命不再脆弱,无天时代的修士,强过有天时代的修士无数倍。 我嗅到一丝有天的真相。 有天时代,在剥夺修士。 『有天到底是什么?』 “你看见了遥远,构建识海,想必不是问题。”刹古神走来,满意地冲青罗伞下的女子笑,“我感觉出来了,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上许多,你在此处修炼三五载,在外面不过半日的光阴,足够你构建完整的识海了。” 刹古神走来,临近,手掌落在后背上,纯净的古神之力没入“身躯”,淌过每一寸血肉。 弥苍落涧,古弥遍野,煌煌盛世,亘古绝巅。 “你并非真正沉眠者,是后天传承者。古神之神亦是如此,所以为了你依旧是古神,古神之力不能少了。” 我点头,对构筑识海极为期待,识海是居所,是意识的基础,相当于已经化作一摊的大脑,只要识海构建完成,肉身的重铸不是难事…… 借助无极幻境内,时间流速快过外界的优势,在玄天古城开启之前,我便能构建完识海,甚至能够重新构筑出一具更强,更适合容纳识海的身躯。 我的修为,亦能借此突破,达到筑基中期,以最强的姿态进入玄天古城,追寻有天的真相,同时获得足够的机缘。 我深吸一口气:『玄天古城开启之前,一切一切的仇怨,尽数放下,待到归来,再一一清算……参与到古神结界中去的宗门,一个不放过。』 “修炼吧,时间无多。”青罗伞下的女子无奈,转身飘到一棵树上,留给我与古神一个背影。 我点头,按照她给予的术法开始修炼,恢复灵识,构筑识海。 第六百九十四章 秩 残破的意识中,有古神之力涌动,消除虚弱,神清智明。 青罗伞的女子所灌输的识海修炼之法,极为复杂,有天时代的生灵,识海想要构建完成,必须有强横至极的灵魂力量作为基础,至少是超出肉身力量数倍,甚至数十倍。 世间的体灵双修者,便是踏入修真之途后,存在于每一个修士体内的原本的识海,未被有天时代的规则磨灭,方才诞生了体灵双修者,而我不在这一行行列,我是后天修炼而成的体灵双修者。 『老师天折子早就在做打算了……他给的天折经,其实是一部开辟识海的原始经文,凌驾于有天时代的规则之上,苍天难灭的术。』 “原来,老头子早就在为我构筑识海做好了准备,也就是说我的修炼路途,他基本规划好了。”我笑着,残缺的灵识间,那不靠谱的身影逐渐高大起来。 他不属于始村,是忽然闯进来的老家伙,当初差点被大爷爷给打没了,但他始终坚持带我修炼,最终不知道他以什么方法打动了村里的顽固的爷爷奶奶们,成为了他们的好友,更是把我交了出去。 一直不让我修炼的大爷爷更是说,三十载不为圣不准回去。 老师天折子的来历极为神秘,至今都是谜,只知道声名赫赫,是最强的,最古老的反哺者之一。 『老师……这一切,是否又在你的计划之中?』 …… 思绪流淌之间,古神之力将灵识修复得七七八八。 想要构筑识海,按照青罗所灌注的信心的来看,必须以灵识为丝,交织成网,将灵识以其中记载的术法化作汪洋,成为识海的本源力量,亦是滋养意识之地。 对于曾经灵魂力量达到破衍境大圆满的我来说,灵识成丝,交织为网,并非难事。 经过半柱香的功夫,所有的灵识交错,形成了一张规模庞大的灵识之网,古神之力流淌在灵识丝之间,如游走的光与电。 我长出一口气,虽然废了一些力气,但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是将灵魂力量融入其中,只是我已经没有了灵魂,在两尊帝境修士全力一击之下,不仅肉身破碎,连灵魂力量都被击碎逸散,十不存一。 因此,这一步我无法完成…… 我:“前辈。” 我将自己的困境说了出来。 青罗伞下女子的声音响起:“根据我的研究,越过这一步,直接以意识成海,古史中有不少先例,都是极为强横的存在,但没有留下相关的经验……自行摸索尝试,死亡率极高,古来记载中都是十不存一。” 我嘴角抽了抽,死亡率极高,但至少也是一条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青罗道:“怎么做?不怕死,我就告诉你怎么做。” 刹古神道:“他有的选吗?” 青罗:“没有!” 青罗手中的伞,点在我的眉心,世界一颤,文字浮现: 『秩、源、冥、魂、熵……』 『天离、地邪、桑阵、槐鸣。』 第六百九十五章 剑起寒霜灭,横纵万古冬 浮现的文字,极为古老,是我生平第一次所见,但却认识,宛若刻在血肉中一般,生来便知晓。 九组文字,是道则,并非真正的文字,是世界最纯净的道意凝聚而出的天地道则,最强之道。 岁月流逝,最初的道则早已磨灭无数天地细则,构成了物质世界,道也不再纯净。 青罗给予了我一场前所未有的造化,只是我很好奇她从何得到这九组古早道文。 『倘若成功,我的路,会更加无敌。』 文字一出现,灵识丝构建成的灵识网,出现一瞬的颤抖,其间流转的古神之力,一滞,物外之界,闪烁了一下……世界闪烁,何其熟悉的感觉,当初虚空古陆纪元战争之前,整个世界便不断闪烁。 『也不知那尊沉眠者如何了,第一序列是否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灵约仙身,是随我而来了,还是留在了沉眠者之内?』 心绪流转间,秩、源、冥、魂、熵、天离、地邪,桑阵八组文字,依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方位在灵识网上散布开来,洒下道意,漫起苍凉的万古之意,是古早之道,天地未开,时间未诞之前的纯净道则。 道则融入灵识网中,与古神之力交融,两种规则碰撞,诞生强横的能量,在灵识丝中炸裂,产生炽热的烈焰,灼烧灵识丝,我能够感受到全身疼痛,不输叶吞与天级长老的联合一击。 刹古神鼓励:“小子,坚持住,我们所在的世界一直在闪烁,老子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我的神瞳啊。” 青罗道:“坚持住,活下去。实在坚持不住,死了也与我无关,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我不会有丝毫的歉疚。” 我嘴角抽抽,好意思说啊,到底是谁告诉我要构建识海,要走九死一生的路? 刹古神声音淡淡:“就是,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们不会愧疚,你死了,我们大不了重新等新的宿主……” 嘲讽拉满,责任推尽。 在他们的话语之间,灵识网中已经灌满道意,古神之力与道意交融,形成一种全新的力量,丝丝缕缕都极为强横,丝缕就能压塌山岳。 神墟,在灵识网中铺开,将神墟基根植在了其中,所有的力量,水到渠成的融合,没有丝毫的阻碍,宛若这灵识网便是为其搭建的一般。 灵识网变得更为强横,形成了初步的识海,只是这识海,有些特殊,不是海,是一片神墟,望不到尽头。 灵魂重构,化为识海,灵识增强,单是灵魂力量,便已经强过此前五倍有余,肉身重构之后,我将同境界碾压,化神之下无对手,能鏖战化神中后期,再遇上洛加洛、叶凰、方琳、双儿、北妖门妖子等一众圣子圣女,我再无惧,横推他们,成为当之无愧的圣海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如此之强的力量,当有名字,那……暂且称为神道吧……』 『霜灭!』 『它,将是你最强的的力量之基:剑起寒霜灭,横纵万古冬。』 意识之间,响起声音,属于灰烬生灵。 『可以,就叫霜灭吧,剑起寒霜灭,横纵万古冬。』 “小子,你嘀咕什么呢?”刹古神的声音打断思绪。 “弱者的表现。” 我:“……” …… 最后一组文字,在霜灭形成之后,落在了正中央。 最后一组文字是『槐鸣』。 槐鸣落下,在神墟中盛放华光,金灿一片,覆盖神墟,遮掩灵识与视野。 华光闪烁,如世界闪烁一般,持续了十息的时间。 识海之外,传来刹古神焦急的声音:“小子,坚持住,你的世界在飞速闪烁,我能够感受到这一方世界的本源在流失。” 我凝神,望向识海之外,原本生机盎然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变得暗淡,行将就木。 青罗解释:“关键期到了,槐鸣扎根,生出识海之源,坚持住,这一过程极为难熬,古来走这一条路的修士多数是折损在其中。” 我点头,灵识内敛,落在槐鸣之上。 槐鸣不见,只剩下一株生着铜锈的青铜槐树,在神墟中散发着青光与青气,腐朽着神墟的残垣断壁,侵蚀着遍布的灵识丝。 霜灭在被污染,不再纯净。 灵识丝岌岌可危,疼痛也随之散布全身,眼前一切,不断闪烁。 『糟了!』 闪烁之间,铜锈如潮水,以槐鸣为中心,向四周弥散开来,漫过秩、源、冥、魂、熵、天离、地邪、桑阵八组道则文字,溢出识海,流入识海之外的一方世界。 青罗惊诧:“不好,槐鸣变异,他必死无疑。” 刹古神:“有办法吗?” 青罗疑惑:“没有,古籍上,从未出现过槐鸣异变的记载。上古之物,怎会生锈,难道与这天有关?” 刹古神:“小子,坚持住,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救出来。” “尝试阻止槐鸣的腐朽,或许有用。”青罗伞下的女子声音带着一丝歉疚,“我、我会想办法救你。” 外界安静下来,想必是想办法去了,接下来只能按照青罗所说,尝试阻止槐鸣青铜树的腐朽。 我望着无边铜锈,灵识透过,看见了逐渐腐朽的青铜槐树。 无数的灵识丝断裂,我无能为力,没有灵魂,没有完整的识海,无法像以前那般幻化出灵识分身来,任凭铜锈侵蚀,灵魂腐朽。 神墟也在腐朽,碎开所有生机,识海之外的世界,闪烁不断,一息数次,大有随之散灭的迹象。 “呼!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阻止槐鸣青铜树的腐朽,识海必须构建完成……我,还不能,死!”我咬着牙,忍着痛,撅着骨,在茫茫的铜锈中,勉强幻化出了一道灵识分身来。 “我会摧毁一切铜锈,我是不死的!” 槐鸣似乎能够听懂的话语,猛然一颤,一道铜锈化作刀刃,向我而来。 一切化作虚无。 妙言仙子前辈的声音在我的世界与识海之间回响:“小家伙坚持住,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余生就只能在复仇中度过了!” “从此,我将征战南域,直到寿元枯竭。” …… 一双狭长的眸眼,在余音中猛然睁开。 第六百九十六章 玄盱 狭长的眸子睁开,侵蚀神墟与灵识网的铜锈,如临大敌,极速倒退,一息之间,尽数敛入槐鸣之下。 身上的疼痛也随之散去,黑暗褪尽,眼中只剩下一双无边的巨眼,从识海之外的天穹,俯瞰苍茫,凝视槐鸣。 “我生万界,不舍众生泯,耗损己身,以续万灵。残缺神格圣器,竟妄图兴风作浪。” 宏大的声音传出,盖过妙言仙子前辈的悲怆嘶吼,在我的一切被铜锈吞噬之际,妙言仙子前辈以为我重伤而亡,说出了无比决绝的话语…… 槐鸣青铜槐树上,青绿色的铜锈如蛇一般缠在其上,幻化出一双眼,望着无边的巨眼。 “北斗帝国覆灭在你手中,我不曾干预,而今你却把爪牙伸到了我的传承者身上,胆子肥了?还是以为我处在虚弱中,拿你不得了?” “吱吱!”铜锈发出声音。 巨眼:“无知。苍天之意又何妨,我一梦何止亿万天?” 巨眼的主人,是一位故人。 “不!”铜锈口吞人言,“此天非你能所梦,为彼苍之安。” 我身上的伤,被侵蚀的神墟,崩断的灵识丝,在巨眼的话语与铜锈的退却中,点点恢复。 秩、源、冥、魂、熵、天离、地邪、桑阵八组道则,再次散发氤氲道意,滋养灵识网,霜灭流转,灵识网逐渐化海,与神墟相融,识海初具规模。 一切都是故人之劳,若非他来,我已身死神灭。 我深吸一口气,一道灵识分身出现在识海之上,沐浴道则,凝视槐鸣青铜树与铜锈:“北斗帝国,可是那个处在北斗七星的青铜帝国?” 北斗帝国,若是没有猜错,便是青铜娃娃白崖,阴阳判官白峰的故乡,从地球上百年能望见的连成勺子形状的北斗七星……那里有璀璨的文明,以青铜为基,但在漫长的岁月中,彻底覆灭,而今只剩下白崖与白峰。 “正是,你有故人便是来自那里。”巨眼道。 “果然。只是北斗帝国的覆灭居然与一团有意识的铜锈有关……出人意料。” “北斗帝国啊,久远的历史。”刹古神出现,一身悠然,没有丝毫着急,“小子,你的神格,足够多啊。” 青罗伞下的女子也出现在巨眼下:“他不一样。” 『神格,那是什么?』 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巨眼没有回答。 刹古神:“你以后就知道了,专心构建识海。” 青罗伞下的女子道:“你很不一样,将来的神格我占一位,为你之器。” …… 他们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 我翻开《圣海志》与《灵草百鉴》,并未找到与神格相关的记载,只能将疑惑放下,无奈点头,分出多数心神认真构建识海,现在有虚空古陆的故人沉眠者相助,铜锈不敢作怪,槐鸣青铜树也散发出本源填充识海。 构筑识海期间,巨眼瞳孔旋转,如花绽放,一柄雪色长枪自其中而出,直取槐鸣青铜槐树上缠绕着的铜锈。 “玄盱,苍天之道,诸天之理,非你等沉眠一梦便能见,切勿自妄。”铜锈恐惧地嘶吼着,面对自巨眼中而出的雪色长枪,在槐鸣上瑟瑟发抖。 “玄盱二字,又岂是你能唤的!” 长枪在宏大的声音中落下,雪枪炸开,火树银花,白雪纷飞,铜锈凋零。 “我不甘心!” “灭众生者,不赴轮回。”巨眼无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覆灭了北斗帝国的铜锈,被沉眠者玄盱一枪钉死在我的灵识中,这般结局,它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 槐鸣青铜树绽放炽烈青光,青铜之意弥漫,紧接着,有生命的青铜溶液滴落,落地蔓延,覆盖神墟残垣。 玄盱的巨眼浮现紫色漩涡: “苍天何惧?” “我玄盱便于你之下,见神格开位!” 巨眼盛放雷光,欲与天比高低。 第六百九十七章 神格与圣器 沉眠者玄盱,以一只巨眼盖住了苍穹,暂时将其取代。 『苍天之上,神格绽放,轮回之外,雷光天纵。』 巨眼盛开的雷光,宛若一朵巨花,层层绽放,囊括无极幻术所造成的一方世界,从苍天所在的天下隔绝开去,独立在天地外,不处在岁月中。 自有天时代起,盖住零荒大陆的天,从我的视野中散去,透过层层绽放的雷光,在玄盱的巨眼中看见了真实的星空。 星河璀璨,无边无际,贯穿黑暗,如川奔流。 明月如玉,烈日如盖,华光无垢,岁月潺净。 “星空!”青罗伞下的女子合上青罗伞,仰头望着巨眼之中的日月星辰,“镶嵌在黑暗中的星空,我曾匆匆一睹,便耗尽了生命,而今有幸再见,依然如此邃远。” 刹古神道:“久违了的星河,还是当初的模样……星河如故,故人不见,岁月终究夺去了太多。” “小子,记住你所看见的,将来用得上。” 我点头,巨眼中的星河,与地球上晴朗无云的夏夜仰头凝望所见的银河与蓝天何其相似。 异界的星河,是故土所见的的九天银河吗? 我与他们,此时此刻所仰望的是同一片星空吗? “盖住零荒的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遮掩真实的星空?”识海已经构筑了七八成,一道灵识分身出现在巨眼下的世界里,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刹古神并肩而立,同望星空。 无尽的星辰构建的星河,与灵识丝构筑的识海有几分形似。 玄盱道:“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据我所知,零荒大陆上,尚且无人知晓它的来历与目的。” “关于神格……” 话未曾说完,一直青色的巨眼出现在玄盱巨眼之上,在其中睁开,盛放的雷光,速度骤减,变得缓慢,星空暗淡。 没有任何话语,只有横压万古的气息弥漫,青色之间,黑暗潮涌,众生罔覆,生有尽头,死无归处。 一株神树,以罔覆的众生为根,生为主干,死为枝叶,黑暗为能量,飞速生长,几息间,万丈之高,在青色的巨眼中沉浮,神光烈烈,光耀万里,生机伴着死气,神光蕴着黑暗,诡异无比。 “神格圣器——众生死玄树。”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声音感慨,“星河深处的神树,有着众生之力,是无上圣器,第五神格的不二之选,只是众生仅听闻众生死玄树的存在,亘古无人见过,不承想,你居然将其纳入神格。” 刹古神道:“毕竟是苍天,能够盖住一个世界,终结修士仙路的顶级存在,能获得此般圣器也并非不能理解。对了,小子,看着点,那就是神格圣器,对你以后的修行有大用。” 青罗伞下的女子亦开口:“神格与圣器都出现,有天时代,能够见到的此般景象的,寥寥无几,恐怕连你老师天折子都不曾目睹过。” 我有所明悟,玄盱与苍天各自显现一只眼,眼或者说瞳孔,便是一个神格位,前者眼中的无上雷光与后者眼中众生死玄树便是圣器。 神格,是修士身躯的一部分,以特殊之术开辟;圣器则是填充神格,增强修士的各方面属性的器物,可以是物,可以是灵。 青罗提到众生死玄树是第五神格的不二之选,意味着神格位不止一个 …… 『原来如此,这便是神格与圣器!』我对神格与圣器有了一定的了解。 玄盱说过,要在苍天之下开神格,难道说苍天盖顶,断去的是修士的神格,神格不开,修士路断? 神格、神墟、神之一族彼此之间有联系吗? 路断,难以成仙,难道成仙也与神格有关? 心中浮现无数的疑惑…… 零荒茫茫,古来亿万载,岁月沉浮,纪元更迭,埋葬了许多真相,亦在岁月中诞生了难以枚举的谜题,亘古难解。 『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世界在我眼中清明,无惑?』 …… 玄盱的狭长巨眼雷光收敛:“终于舍得出来了!” 青色的巨眼中,众生死玄树上,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闪烁,死气在他面前汇聚,形成两个古老的文字:“杀你!” “神格意动:落叶飘零众生亡!” 言出法随,众生死玄树上无数叶子飘落,化作尸骨,化作漫天华光,冲出巨眼,纵横在两眼之间。 “第二神格:无上雷光,绽放!” 玄盱巨眼中,无上雷光绽放,如花,如烈日,迎上飘零的白骨。 时间,在两种力量触碰时,轰然凝固。 刹古神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同时伸手,抓起我,消失在无极幻境造就的一方世界里,直接没入刚构建九层的识海之内。 无尽神墟之中,九组道则散发道意,中央的槐鸣,在隐隐作响,发出轻吟,呼唤静止的时光。 “守住识海,要炸了!”刹古神修为尽数展开,与青罗女子一同形成一道结界,将我的残缺肉身与识海全数包裹。 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们挡不住的!”玄盱声音淡淡,巨眼中雷光盛开,透出担忧,还有一丝决绝,“苍天对决,岂是仙神所能抵抗的?” “你们会死!” “他不死就足够了!”刹古神轻笑。 青罗轻笑:“已经死了一次,无所谓再死一次。” …… 两只巨眼,两个神格位,两个圣器,在一个筑基修士的无极幻境中现行,交锋对撞,是一场灾难。 静止的时光中,一行文字浮现:“你终究是你,到哪里都有人舍命护着你,或许这便是你于过去未来那般决绝的原因吧,我不理解。” 文字之间,是万古岁月,是古今未来,是星罗万象。 “赐你沉眠之身,不对……本便是你的灵约仙身,何来赐予一说。”雷光中间,出现一道纯白身影,数月婴儿大小,盘坐着,一柄长剑横在双腿上,仙气渺渺。 原来,当年灵约仙身留在了虚空古路,伴着沉眠者玄盱。 “可是……” “你在担心我?不用,第一序列被你们一众天尊伤了本源,隐匿了,短时间不会再出现……至于我,我还能苟延残喘一些岁月,你所有的故人亦是一切安好。” “莫尊让我转告你,他们不日启程,前往你的故土参战,安心修炼,勿忧。”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当年一战,确实伤到了他,也正是因为第一序列的离去,让玄盱恢复了一些生机。 静止的时间中,尸骸动了,雷光也随之绽放。 “走,苏醒吧!” 玄盱一指点出,白色身影掠来,毫无阻碍地冲破刹古神与青罗设下的结界,与我合二为一,吞没一切,黑暗降临。 身后,黑暗中,雷光与尸骸碰撞。 …… 玄盱以残身之力,匹敌无上苍天。 第六百九十八章 我是个傻子 黑暗沉降,光明渐显。 持续了许久的沉眠,在沉眠者的玄盱的帮助下,有了苏醒的迹象。 微弱的光明中,识海激荡,汪洋一般广袤,神墟漂浮其上,独一无二。 围绕着神墟的八组道则与中央的槐鸣青铜树,没了踪影,只有刹古神伴着巨大的古神头颅,慵懒倚在一处断垣,青罗伞下的女子撑着伞迈步其间,用双脚丈量神墟。 他们没有发现我已经苏醒。 在两尊无上存在发生碰撞之前,沉眠者玄盱将灵约仙身归还,与我残破的身躯融为一体形成了完整的身躯。 灵约仙身是资质榜上第一的强横之躯,是地球上最为纯净的生命体,天下所有草木凝聚而出,所蕴含的生机,无比恐怖,能够生死人肉白骨,这也是我在重伤之下,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苏醒的主要原因之一。 我能够感受到自己已经五成,灵魂化作识海,坚固无比,虽依旧未打破体灵双修的诅咒,但比此前强横了许多,不会再出现灵魂过于强大,肉身孱弱无法承载灵魂,导致陨落的情况。 『是时候整理一下思绪了……接触太多的信息,脑海还处在凌乱中。』 识海的构建,刹古神、青罗以及玄盱三人缺一不可。 我向他们二人投去感谢的目光。 识海构建中,所见到的另外一只巨眼,来自盖住零荒大陆的苍天,他之所以出现,是玄盱想为我开神格,苍天决不允许神格出现在其覆盖的天地间。 那么神格到底是什么? 从刹古神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对话中不难推出神格存在已久,岁月漫长,极为古老。 『苍天,玄盱也在修神格,就意味着他们从古神纪就存在了,甚至更为久远,还有青罗伞旗下的前辈说了一句老师天折子也未必见过两尊无上存在神格圣器对撞的场面……也就是说老家伙也修有神格,难道而今的每个修士都有神格?』 我有了一丝线索。 每一个修士都有神格,只是我以及我所接触到修士,还未到开启神格的地步,至于那些开启神格的大修士,又懒得与我说,所以…… 不对,若是如此,玄盱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前后矛盾。 思路,戛然而止,线索,顷刻全无。 《圣海志》与《灵草百鉴》翻烂了都没有任何思路,我还是阅历太少了,面对一个存在了无尽岁月的大陆,我像个傻子,一问三不知。 “我怕不是个傻子?”我喃喃自语,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这世界太过怪异,谜题太过,未解之谜,浩如烟海,以我的阅历,想要解读这些问题,无解。 “或许,我还真是个傻子吧,连神格是什么,跟修士的关系都想不出来。” 『算了,不在这上面纠结了。二爷爷、妙言仙子前辈等人也不知道如何,是时候醒来了。』 妙言仙子前辈肯定收了极为严重的伤。 二爷爷没了,没了……他没了,我记起来了,二爷爷已经死了。 “不要!” 我吼着,撕开了黑暗,光明灌入双眼。 第六百九十九章 焕然一新 强烈的白光,使得我出现短暂失明,白茫茫一片,全无一物。 失明持续了十余息,方才逐渐恢复过来,率先映入眼中的是一个个六边形的半透明能量块,被紫蓝相间的“脉”连在一起,形成一个球形结界,将我包裹其中。 其中脉振极为强烈,一阵一阵,有节奏,有规律地振动,如潮汐,如脉搏。 我盘腿在虚空中,序列古剑横在膝上,寒光凛冽。 身下是紫色与蓝色脉轮,随着脉振散发能量,丝丝缕缕,没入全新的身躯中,提供能量,是我成为一滩血肉之后不死的主要原因。 球形结界,应该是我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启动,方才形成,其上的脉术,在我熟知的人中,仅我一人。 『看来,多学一些并无坏处,关键时候能够保命。』 神奇的脉术,维持了能量的供给,才不至于让我一身肉泥失去最后的生机与意识。 这一次能够不死,实乃万幸,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硬抗了两尊帝境强者的攻击,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正常情况下,别说是筑基,号称极为难杀的圣境大修士承受他们的攻击,说不定都得当场毙命。 我能活下来,完全就是奇迹。 虽然活了下来,但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一身的血与骨尽失,好在此前开辟出的灵脉还在,道基还在,不然就成为跟叶青一样的废物了…… 凡人,我不能接受,地球还需要守护。 我灵识内敛,内视体内的情况,血脉茁壮,残破的心脏与脉轮维持着一样的振动频率。 体内的一切,焕然一新,不再残破。 在血肉深处,我看见了若隐若现的神格,散发着神性,如有神临,至神至圣,想必是沉眠者玄盱为我开了神格雏形。 神格,极为强大,极为神秘,其作用与来历,我没有任何思绪,但能确定,它无害。 我能确定,我已经好了五成之多,剩下的只需要交给时间,慢慢静养,早晚会恢复。 我目光凝望虚无,喃喃地道:“多谢诸位前辈!” 这一次侥幸存活,与刹古神、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沉眠者玄盱等诸位前辈的拼死相救,不无关系…… 最后一人甚至拖着残破的身躯,走出宇宙边界,来到无极幻境内,归还灵约仙身,更与苍天一战,恩,不可谓不深。 …… “是时候苏醒了!” “大长老他们应该很担心我。” 球形结界外,模模糊糊聚集了数道身影,有几道气息极为强横,想必是幻琉璃、苍奕、大长老、老师等一众故人。 “都已经半个月,没有一点动静,再这样下去,我就杀去进去了。”幻琉璃的声音回响。 “稍安勿躁,我还能感应到他的生机,应该并无大碍,再说这结界,我都看不透,以你现在修为根本破不开。” 老祖的声音,含着岁月的气息,沧桑厚重,字词之间,沉甸甸的都是时光。 “那我便破开域,真身降临,我不信这世间还有结界能挡住我真身。” 苍奕道:“那小子命大,他大爷爷跟老师天折子看到结界之后不都说了么,这小子命保住了。” 韩路道:“老祖都说了,生机依旧,何况圣子命大,不会有事,阁主不必担心的。” 清煞:“正是,圣子不会有事。” 机纵:“不,会有事。” 幻琉璃不屑:“哼,几个不靠谱的老家伙,看几眼,灌输一点灵气,就赶紧跑路了,有这样带孙儿与徒弟的吗?” “还有你机纵,会不会断句,不会断句,以后就闭嘴。” 机纵:“我……闭嘴。” 大长老道:“说得对,哪有这样的爷爷与老师,要不是打不过他们两个,我都想给他们来几下了。” 打不过大爷爷与老师,大长老似乎一点也不知耻,还有点反以为荣的感觉? “呵呵呵……”老祖轻笑,“看来这一世,有人入尘了,何时成婚?” 幻琉璃呵斥:“老家伙,注意你的言辞!” 苍奕:“害羞了!” “你个烂马,闭嘴,再多嘴我就骑着你过大街!” 幻琉璃极为强势,不惧老祖,不畏苍奕。 苍奕立马怂了:“得,得!” 幻琉璃掌握了苍奕的软肋,以后我也可以试试。 …… 大爷爷都来了,二爷爷应该被带回去了,储物袋中已经没了他老人家的尸身。 我的储物袋虽然有封印,但绝对挡不住大爷爷,大爷爷看着不会术法,不像修士,却是始村最恐怖的一个,修为难测。 老师来了又走,也给我灌输了灵气,想必在那时探出我无恙便与大爷爷一同离去了…… 嗯?他们是靠谱呢,还是不靠谱呢,我也说不上来。 “算了,结束这一场修行吧,免得他们继续担心!” 我轻笑着,有这样一群人,零荒此行,无憾了。 我握着序列古剑,踏着脉轮起身,灵约仙身,号称资质榜第一体质,名不虚传,流转着极为浓郁的生机与纯净的力量,灵气在其中运转更为迅速与顺畅。 “开!” 古剑挥动,寒光流转,落在结界上,连老祖都忌惮的结界,没有任何抵抗,直接被剑光划开裂口,剑光逸散,脉振涌动,向外界扩散。 一剑,球形结界被破开。 …… 裂缝中,我看见了老祖,盘坐在岁月长河上,一身岁月悠悠,万古苍凉。 “退开,结界破了。”老祖的反应极为迅速,直接出手,一挥手便有环形结界出现,光辉炽烈,能量环流,挡在了一众修士面前。 剑光与脉振轰在老祖的结界上,他身下流淌的岁月长河,出现了些许荡漾。 大长老援手,修为尽数展开,但还是被冲击到了,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这么强,他不会夺舍了吧?” “不像,静观其变。” “也是,没人能够夺舍他。” 裂痕逐渐变宽,外界的一切缓缓映入眼帘。 我所处之地,是在长老阁大殿中,我在大长老的位置上,四周悬浮着一块块上品灵石,散发浓郁灵气,一个个阵法,将数十万的灵石连在一起,向我汇集而来,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 我深吸一口气,垂下手中的剑,轻声地道: “我回来了!” 第七百章 归家如夙 周身的结界,一剑破开,化作碎片,消散无形。 映入眼帘的阵法与数十万的灵石,琳琅满目。构成阵法的数十万灵石,全是上品灵石,可遇而不可求,但眼前却有如此之多。 『阁中什么时候这么奢侈了?』 刹古神的声音在识海的废墟中回荡:“不奢侈的话,你早就没命了。这是聚灵阵,护住了你的生机与灵魂,也是支撑你开启无极幻境的根基。” 青罗伞下的女子倩影飘飘,撑着伞现身识海中,一双眼,透过肉身,注视着外界:“没想到有天时代,还有人能布置出此等规模的聚灵阵,这幻影阁卧虎藏龙。沉眠者玄盱与苍天之眼的神格碰撞,完全依赖聚灵阵所聚的灵气与生机,聚灵阵中有引神阵的引子,看来玄盱与苍天之眼的出现并非偶然,是有人将他召唤而来。” 刹古神补充:“我也发现了,他们出现并非是因为苏霜这小子具备神格位,而是被人引来的,只是目的是什么?这个世界可承受不住那么两尊大家伙……小家伙,除了你自己,不要过分信任别人……幻影阁绝非你看到的那般简单。” 俩两人在灵识中讨论开来,为我敲响警钟。 我收回灵识,望向身前的众人,眼神复杂,他们有着我不知的目的…… 不过,见到他们,我全然没有戒备,如同回到家中,经历太久的战斗,所面对的敌人都是元婴之上的修士,长时间处在紧绷的状态中,拼着命…… 很累很累,最后更是直面四尊帝境修士,落下重伤,若非异于常人的体质与机缘,早已死去。 幻影,像是一个家,从未体验过的……不,在知道自身真相之前,曾短暂有过家,父母,妹妹妹夫,侄女灵儿等一众秦昊的家人组成的家。 短暂而又美好,现在幻影阁让我再度有了那种归属感。 所以,哪怕有阴谋,在他们起戈前,我不会怀疑他们。 …… 老祖坐在过去,微微笑着。 大长老身后是一众长老阁的长老,人数少了很多很多,西佛寺一战,幻影阁损失不小。 人群中没见妙言仙子前辈,应该是回到落月城去了,一整个偌大的城市,还等着她管理呢。 落月城并不太平,落月公会余下的是三个长老,分成了两个派别,垂神子与枯道人联合针对妙言仙子前辈,形势并不乐观。 “不用担心她,落月老人临走留下了后手,不会有事。”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踩着神墟残垣,声音飘荡,“你还是多关注你一下你自身的处境吧。” 落月老人极强,剩下五年的寿命,为牧子与尘天长老只身深入西漠,直面诸佛之地。 长老阁中不见鬼母。 青罗伞下的女子看出我的担忧,解释道:“鬼母,一战消耗不少,留下消息说是去她诞生的地方了,不久就会回来,不用担心的。” …… 幻琉璃身后跟着韩路、幻影六子五人、岁曱、方澜、序泽、零破等人。幻琉璃的面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 刹古神在识海中把古神头颅化作巴掌大小,把玩着:“这姑娘不错,看人家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我没有理会他。 “切,装什么啊。老子自己玩去。”见我懒得理会他,转身消失,“青罗来一起踢头,不对,踢球。” “没那恶趣味。” “很好玩。” “幼稚。” …… 苍奕与灵儿站在一起,靠的很近,看来关系不错,小灵儿眼里还有未干的泪花,一双眼红着,这些日子肯定没少哭。 我浑身轻松,看向没有反应的众人,笑着道:“怎么,被小爷的帅气给惊住了?” 苍奕白眼:“切,不自己照照镜子?” 我对他竖起中指。 他学我,也竖起中指:“就你有中指?” …… 清煞露出笑意:“圣子,你没事了?” 我点头:“恢复了七八成,这段时间让各位担心了,实在抱歉。” 我其实只恢复了五成,但免得他们担心,故意说高了一些。 幻琉璃沉着秀脸:“逞英雄,很好玩么?” 我耸耸肩:“没办法。” 当日,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直面四尊帝境修士,现在一想,那简直是在找死。 灵儿扑了过来:“苏霜哥哥,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呜呜呜。” 她抱着我,梨花带雨。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轻推开,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放心吧,你苏霜哥哥死不了的。” 灵儿猛地点头:“嗯嗯,苏霜哥哥,我也是开脉中期修士了哦。” 我嘴角抽抽,才多久就开脉中期了,如此逆天的天赋,羡慕不来。 “好了,不要再拌嘴了。”老祖开口,对着清煞等人下了命令,“战争刚结束不久,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玄天古城也即将开启,时间紧迫,各自忙去吧。” 清煞等人看我一眼,抱拳离去。 灵儿:“苏霜哥哥,那我去修炼了,晚点我来看你哦。” 我摸摸她的头,微微臻首。 小姑娘擦去脸上的泪,一溜烟消失不见,速度极快,不是开脉境修士能有的速度,是术法加持,这术法的品级不会低,大长老是真的宠她啊。 大长老身后的一众长老以及幻琉璃、苍奕没有动。 长老阁是长老们修炼、研讨各种术法的地方,许多长老千百年如一日枯坐在长老阁内,长老阁是他们的家。 见诸位长老没有动,老祖行一个纪元前迈开步子,踏着时间长河,向此时此刻而来,浑身上下,时光流转,万事成尘,沧桑渐浓:“诸位都散了,魔道与圣子留下,我有事交代。” 幻琉璃白眼:“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老祖已经出现在长老阁中。 他看向幻琉璃:“他身上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对他,对大家都好。” 幻琉璃皱眉深深看我一眼后,转身道:“那烦请诸位长老都出去吧,这地方留给他们。” 二长老、七长老、十七长老等人抱拳领命,原地消失、 幻琉璃则带着苍奕等人离开长老阁。 长老阁中,老祖与大长老落地。 老祖在一侧盘腿坐下,悠悠地道:“见到那两只眼了?” 第七百零一章 神格的本质 两只巨眼,遮掩苍穹,威光无上,冲击过往的认知,存在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却印象深刻。 我臻首,无比凝重,看来刹古神所言不假,幻影阁绝非我所见,所知的那般简单。 老祖轻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体内的几位存在也该警告过你了吧,不要轻信任何人,哪怕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 我不言语,目光在两个老家伙之间流转。 “零荒的天地装不下那两只巨眼,你所见的都在你构筑的世界里……而我与大长老在构建阵法的时候发现了你极度虚弱,于是想到了一个古老的办法——补神格之术,所以那两只巨眼确实是我们召唤而来的……”老祖气息有些不稳,浑浊的目光有些涣散。“为的便是为你补神格续命。” “补神格?”我不解,刚认识神格与圣器不久,又出现新的名词,补神格,我一时半会难以明白过来。 我对零荒了解不多,对茫茫的修真历史所知更不多,《圣海志》与《灵草百鉴》没有丝毫相关记载。 青罗伞下的女子自言自语道:“难怪伤得那么重还能坚持下来,是他们在相助,不简单,不简单。” 她一边说一遍踱步,言语之间便消失不见。 浩瀚的识海内,靠在神墟残垣上的刹古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苏霜这小子硬生生挺了过来,是他们想到这么一个剑走偏锋的办法,借苏霜重伤之际补全了神格,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他们难道不知道补神格一个不慎将万劫不复,真仙难救吗?” 我正要询问刹古神,他白我一眼:“不用问我,你面前的两个老家伙会告诉你的……还有记住了,不要尽信。” …… 大长老扶着胡须:“看来你对补神格一无所知,还以为你会知道……是我高估了。” 我嘴角抽抽,怎么说话呢,我才多大,阅历能跟你们几个老家伙相比么? 老祖扭头,盯着大长老:“魔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的。小家伙别在意,你们的大长老就一个老顽童,心性不成熟。” 大长老开口转移话题:“神格你应该有所了解,补神格就是补全修士所缺的神格。神格的本质是一种器官空位,是不完人的标志……而你只有四个神格,不是完全的不完人,介于完全人与不完人之间的过度生灵,我借补神格之术,将你一个器官化作了生命之源,保住了你的性命……同时你也成为了完全的不完人。” 老祖说现在的我五个神格位,缺失五个器官,是零荒苍天之下仅存的完全不完人。 不完人,在有天时代之前大量存在,自有天时代之后,天地之间似乎存在一股奇异的力量,在补全凡人,于是成为修士的不完人便逐渐减少,完全不完人甚至到了不可见的程度,连古老的补神格之术都失效了,有的能够借补神格之术侥幸补全缺失的神格,但无法成长起来,会在苏醒之后枯萎,像失去了土地与水的草木。 而我在补全神格之后,依然无恙,生机甚至超越以往,他们极度确定我的神格不仅被补全,还完全成功了。 “完全的不完人,在这片苍天之下已经不多了,所以两只巨眼才会出现,一个是助你而来,一个是救你而来,如果我所猜测不错,他们二人的本尊都是完全不完人。” “你要好好修炼,我想知道你能否成仙,也算是我们两个老家伙的一个猜想,你若是能够成仙,想法便得到了验证。”老祖意味深长,没有把话说透,藏着很多。 我轻笑,一脸感激:“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 老祖欣慰点头,继续介绍说相对于不完人,世间还有一种人,成为修士之后,没有一个神格位,被称为完全人。 『神格,是一种器官空位,是凡人成为修士之后形成的缺空,按照大长老的说法,完全人成为修士,不会有神格,神格的数量也与自身所缺的器官有关,归根结底,就是天赋的一种体现,神格缺失越多,天赋越差……所需要的圣器也越多,对圣器的依赖也愈加严重。』 『当然,凡人中,没有完全人与不完人之分,因为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不成为修士。两种人都毫无区别。』 “原来如此。”我明悟神格与圣器的一丝本质。 『而圣器的本质……』 老祖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好了,小家伙,看来已经明悟得差不多了,以后自己注意便可,到了圣境,你自会明白神格的作用,现在我与大长老有些问题想问你,这关系着你的未来。” “你现在的所修的太多庞杂,很危险。会影响你将来的路,说出你的想法,我们两个老东西帮你理一理。” 我一怔,助我整理修行之路,相当于是把自己所有的术法,修行经文,所走之道和盘托出,于修士而言是大忌。 识海中,刹古神道:“他们不会害你,量他们也没胆子。不过能想到借补神格之术维持生机,也算是惊才艳艳之辈了,你的路确实很混乱,道佛妖三种体系加上全新的脉术之路,古神之术。沉眠者传承,还有一些零碎的,一般人早就心神耗尽,灵魂枯竭而亡了……恰好他们乐意,那就让他们助你一臂之力。” 青罗伞下的女子也出现:“损自身之余补己身不足,我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是对自己不够狠。小家伙,防着他们的同时多学学,受益匪浅。” 识海中的两个古老存在一直提防着老祖跟大长老,修真界是残酷的,无人无缘无故地会对你好,都有所图,刹古神等人防备不无道理。 见我没有动静,大长老道:“这可是你大爷爷带你二爷爷走的时候交代的,你老师天折子也有这意思,让我们两个老家伙指导你一番,但抹不开面子没有直说。” 心中一直担心二爷爷,又不敢开口问,现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不过老师还是老毛病。 “多谢二位前辈,晚辈这就将自身之道展现。” 我起身走了几步,转身面向两位前辈,抱拳之后,天折经运转,体内随之汹涌,五个空位率先出现,发出清脆声响。 大长老与老祖猛然站了起来,脸上尽是喜悦与震惊。 第七百零二章 划过古今的剑 神格首先大开,五个器官空位在灵气的包裹下,格外显眼。 “哈哈哈,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成功了。”大长老猛然起身,抚着胡须大笑。 幻影老祖坐在原地,但身后已经岁月滔滔,冲刷着他苍老的身躯:“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有生之年得见完整的不完人,老夫此生无憾了。” 大长老道:“天折子那个老家伙是怎么收到的这个徒弟的,那群老家伙怎么会把他交给他的?” 我不语,他们的问题我并不关心,身上的气息比此前强横了许多,修为彻底稳固在筑基初期,灵气雄浑了三倍之余,现在对上洛加洛、叶凰等人,能够凭借本身实力在百回合之内不落败…… 鬼魅一般出现在识海中的鬼母道:“筑基对破衍,百回合不落败。你足以笑傲整个修真界了。” “前辈!”鬼母身上的气息有些不稳。“您……” 鬼母白我一眼,眼里尽是我知道了,莫要哔哔了的意味:“别废话了,先把所修的术尽数展现出来,这两个老家伙应该会为你指明往后的修行。我们几个也看看,到时候会给出一些建议。” 接下来,道佛妖三种修炼体系一一展开,道修境界筑基初期,佛修禅意境七级,妖修甴神境后期,相当于道修破衍境后期。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为何能以道修筑基之境大战各宗门圣子而不败了…… “如此如此……”老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眼神凝重起来。 大长老揪着胡子:“这样这样?” “脉术开!” 脉术,自古便存在,是伴着天上的雷霆降下的术,修士无尽,总会有人感应到缥缈虚无的脉术,但极少有人能走,它神秘莫测,与雷霆中诞生的生灵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落月老人便是感应到了脉术,并向前走了的生灵,强大如他,无限近仙,但最终还是死在了第二脉轮之前,终生都没能开出第二脉轮。 紫色的雷绝轮在手臂上缓缓旋转,散出的强横气息盖过了所有的体系,仅余脉术。 它,是我开脉杀圣的底气所在。 沐浴在脉术与灵气之中,我抬眸看向眼前的两个人道巅峰的生灵,面对他们,没有凡人面对神灵那般的渺茫之感:“我的路,共五种,已经尽数展现,二位前辈有何指教?” 老祖长出一口气:“确定没有了?” 我顿了一下,老祖所指的是什么,难道……难道是曾经所修的,包括地球上不完善的体系,以及号称寰宇内,古今中最强的天境体系? “我明了了,也就算是五个吧,那些体系,你说了老夫也未必能明。” 我点头,一一收了体系,气息恢复如初。 大长老松开抓着胡须的手:“终于知道你杀圣的是怎么做到的了……我现在开始极度好奇万陵园中那位存在与你的关系了。” 万陵园,是凌驾在整个零荒大陆之上的超级势力,与神秘莫测的九塔齐名。 我与万陵园有过不多的交集,貌似老师与其中的存在走得比较近,此前危机,老师搬出了他们。 “你是什么时候修的佛妖两种体系的?”老祖打断了思绪。 “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坚决摇头,确实不知道。我只记得当初三年走了十万里,以佛家的苦行之术,强行开了道修体系。 “罢了,罢了,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今天不是刨根问底的,是来解决问题的。”老祖无奈摆手,“你知道你现在的问题是什么吗?” 我点头,一身数术,没有主次,修炼前期不会出现问题,一旦到了后期,将会出现致命的缺陷,无所主长,修为就无法寸进,止步不前。 大长老接过了老祖的话:“看来对自身的问题还是有一定的认知的,但你想过解决办法么?” 我确实没有想过怎么解决,自身存在问题,也是大长老与老祖点拨之后才看清的,我抱拳道:“我没有想过……从没有正视过自身存在的问题,此时才看清,至于如何解决,请两位前辈指点。” 青罗伞下的女子轻笑:“这小子……” 刹古神:“终于啊,还以为永远不会明白过来。” 鬼母:“希望这两个老家伙有点手段。” 识海中,三个古老的存在自顾自聊开了。 …… “以老夫对你的了解,让你放弃任何一条路都不现实。” 我点头,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是没法放弃任何一条路,十年内,我必须踏天成仙……何况,圣海,南域乃至整个大陆都有人想要杀我,一旦放弃某些体系,修为不足,纵使身后有老祖等这般强大的存在,也无济于事,未到成仙,便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的我,筑基修为,但拼死一战,能耗死圣境修士,所以才能立足。” 大长老无奈:“我还以为幻影能够护住你。” 我摇头:“我的敌人,古今未来都有,除了我自己,谁也护不住。” 眼中是古今,处处蛰伏着强大的敌人,十年内若不成仙,他们出现之时,我将无力以对,过往悲剧再次上演,之后再无我。 死亡之剑,划过的古今,透着冰冷,整片苍穹,都是鲜血染红的不甘。 老祖跨过纪元,来到长老阁内:“小家伙,别太过担心,他们不还没出手吗,你还有时间,今日我们便是为你解决问题的……别再忧愁了,哪怕解决不了问题,不是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么。拼上命,还不能为你争取一些岁月吗?” 我颤了颤,老祖定然是坐在数个纪元前,去了未来,见到了残酷。 大长老也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老祖说得对,不管有什么,你前面还有我们在,我们不死,没人能够伤害你一分……尘天长老与他弟子的仇,我们也会去报的。” 老祖淡淡:“小家伙,可曾听说过一种术法,这种术法曾经名扬整个大陆。” 我怯怯摇头,对零荒大陆,我知之不多。 “世间有一法,名为霜枯寂妖术,能解你之困,又能让你五种体系同修。” “居然是它……” “不是失传了吗?” “嘿?!” 识海中,三尊古老的存在惊讶无比。 第七百零三章 圣子峰上 老祖介绍说霜枯寂妖术,首次出现是在极为遥远沉眠纪。 那是一个仙神共长空大战顶天立地、横行大陆的沉眠者的奇异年代,是沉眠者梦境中修士首次没入真实世界,与沉眠者大战争夺生存空间的特殊岁月。 沉眠者强大无比,突破梦境的修士虽然强大,但依然节节败退,不敌沉眠者,经历无数岁月的鏖战,举天之仙神,所剩无几,即将迎来末途。 在那般情境之下,有一尊修士,突破沉眠者的梦境,一身五体,携五种修炼体系,降临天地间,残余仙神在他的带领下,杀了一尊全盛沉眠者,亦是仙神真正意义上的斩杀的第一尊沉眠者。 沉眠纪的大战从此拉开了序幕。 沉眠纪在沉眠者与修士的两败俱伤中落下帷幕,声名赫赫的霜枯寂妖术也随之消失,人们所了解的关于它的信息,多数来自于天地间残留的一些沉眠纪的时空碎片。 沉眠者之强,我深有体会,当年在虚空古陆,十尊强大的葬天境修士与尸骸天尊一同鏖战奄奄一息的沉眠者玄盱,都差点全军覆没,全盛状态的沉眠者的强横,无需多言。 “能在沉眠纪杀全盛状态的沉眠,霜枯寂妖术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老祖笑着,一脸得意,“现在应该明白在听到你说五种体系的时候,我为什么如释重负了吧?” 我点头,霜枯寂妖术就如同为我量身打造一般,若是再多一种,便不能容下我所修炼的体系,这等逆天之术。 “幻影老祖是从哪儿弄到这玩意的?”刹古神好奇。 鬼母道:“他一身岁月之术无双古今,说不定是踏着时间长河回到遥远的过去弄过来的。” 青罗伞下的女子点头:“赞同,否则失传的秘术,他又怎么会得到,又怎么对那段葬下历史如此清楚。” 青罗伞下的前辈说得没错,沉眠纪距今极为遥远,大陆上如今的修士对距离而今最近的时代初天纪都了解不多,老祖却能详言沉眠纪的事情,他定然逆着岁月而上\b,花了极大的代价取来了霜枯寂妖术。 此前,为了能够让我突破开脉大圆满,带我去了初天纪,见到了那个时代的十尊仙的残躯。 老祖,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 老祖说霜枯寂妖术的修炼条件极为苛刻,就是要求修士在百岁之前同修五种体系,幻影阁中除了我没有达到条件。 “应该是整个南域,整个大陆都没有几个你这样的人,能够同时修炼五种体系而不亡,极为罕见。”老祖一脸欣慰,说着之间一个古老的卷轴便在我面前沉浮开来。“霜枯寂妖术,非五种体系同修者不能开。” 言语未尽,老祖身影倒退,回到了几个纪元之前,隔着几个纪元的岁月望着我:“小家伙,尽快修炼吧,距离玄天古城开启还有半年之久。” “半年之久?”我抓起霜枯寂妖术,闻言一诧,“不应该不足一个月了么?” “魔道你跟他解释。” 老祖说完便消失在了幻影阁中,坐在岁月长河旁,沐浴时光。 大长老如鬼魅一般地消失,出现主位上,慵懒地斜靠着:“本该是不足一个月就开启了,但这一次有一些不一样的状况出现,不久之前,一些老家伙感应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力量在南域之外的海洋上空荡漾,极为强横,令一些隐世大势力都心悸,不少人都去了那一片区域,最终确定是玄天古城内部能量潮涌,引起的异动,同时也导致了它的开启比往年更晚,但同样的里面的能量更多,更加精纯,有人猜测会有稀世珍品出世。”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道:“机缘也意味着风险,进入玄天古城的等级限制已经从筑基提升到化身初期,所以你进去要千万小心,针对你的人并不少,虽然你能杀圣,但来自大陆的那些天骄也未必不能做到,还有半年的时间尽量提升修为,在玄天古城多一分自保之力。” “回你的圣子峰好好修炼吧,至于你兄弟牧子等人之事,我们长老阁不会不管的。”大长老轻轻一挥手,耳边一阵风起,我便出现在了长老阁之外。“记住,不要以为你只有自己,灾难来临,我们几个老家伙永远在你身前。” “我们不死,谁也伤害不了你。” …… 我内心一颤,地球上……我从未感受到这种情。一切的情愫羁绊,随着身份的大白,烟消云散。 我秦昊,不过一个可替代之物。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斜,挂在长老阁的正上方,辉光万丈,把整个悬浮在空的幻影阁染得一尘不染,穿梭在各个山峰之间的修士,如曾经梦幻中的神与仙。 如地球的夕阳一般,美丽梦幻。 回首,曾经的梦,成了现实,平凡的岁月,也深深埋在了成真的梦里。 “牧子……小兮,月儿,还有每一个我熟悉的人,我会回来的,等我。” 我自顾自地走着,脚下是九彩之光,在青石上,虚空中,留下深深痕迹,久久不散。 在夕阳中,跨过了一座座山,立在圣子峰前,这里现在完全属于我。 圣子峰之外,我见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幻影六子清煞、许方烈、机纵、陆一天、蓝雨,岁曱、零破、序泽、韩路等人,他们都在打坐修炼感受到我的气息,也仅是微微点头,没有出声。 圣子峰,经过与弢族、西佛寺一战之后,我圣子的身份已经不可动摇,甚至有一些东西,超出了身份。 这里的热闹,源于大战中的悍不畏死。 一双双目光,映着我脚下的九彩之光,沉默着,有期待,有仰慕,有激动。 阵峰中,几道长虹破空而来,出现在洞府前。 那是三位头发花白的长老,是阵峰的三个老怪物。 永远留在了古神殿堂的秦佳便是他们的弟子。 他们看着我,没有说话,愣神几息之后,转身离去。 “这里,我将活出我自己,我为苏霜。” 我舒了一口气,脚下九彩之光散去,轻轻落在了圣子峰上。 “我……回来了!” 第七百零四章 同仇 韩路起身,向我走来,身姿飒爽,整个人阳光了许多。这与他在古神殿堂内击杀了神罗圣子,为他姐姐报了仇,不无关系。 “欢迎回来,圣子阁下。” 岁曱、零破、序泽、清煞、机纵、陆一天、蓝语、许方烈等人也先后起身,与韩路一起把我围在正中央,在他们身后是近千的幻影弟子,站在最前的是随我一同深入西佛寺腹地,一同经历了诸佛禁地、古神殿堂历练的百余人,他们的气息比以往都强横了不少,乱古的道意灌输,让他们受益匪浅,修炼神速。 “欢迎圣子阁下。” “谢谢,我回来了。”生死边缘游走一趟,再次见到熟悉的面孔,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韩路拍着我的肩膀,道:“距离玄天古城开启还有半年时间,圣子有何打算?” 韩路有一缕灵气灌入我体内,探查我的伤势,我没有抗拒,完全信任,任由灵气在体内流淌,察觉到并无大碍之后,便将手收了回去。 “修炼,尽量变强,能提升一分是一分,强一分便多一分自保之力。”我紧握着手中的霜枯寂妖术,当务之急便是初步掌握它,将自身存在的问题解决。“玄天古城,是一处不错的墓地,我想让一些人永远葬在里面。” 圣海宗的圣子叶凰,圣女方琳,叶吞之女叶青,天品阁的圣子洛加洛、圣女双儿,天品五鬼,西佛寺乃至西漠的诸佛子……都必须死。 我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让他们知道幻影不可欺,我苏霜不可辱。 清煞接过话头:“圣子说得是,看来接下来的半年光影,我们都需要在艰苦修炼中度过了。” 岁曱咬牙切齿:“对,修炼,变强,到了玄天古城再爆杀圣海宗、西佛寺那些王八蛋。” 序泽儒雅地道:“古城中,我剑出,血万里,尸成山。” 淡淡地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杀意,那儒雅变得狰狞。 西佛寺一战,幻影阁死伤近半,所有人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 我望着近千的修士:“那就各自努力修炼吧,我们半年后再见。” 苍奕出现:“怎么就这么急着去修炼,难道不想跟老子叙叙旧,喝喝酒?” 我摇摇头:“没空。” 苍奕说的叙旧,可能与记忆中残缺不全的小妖阁有关,我很想知道真相,但当务之急是修炼霜枯寂妖术,在进入玄天古城前彻底解决一身五种修炼体系的问题。 苍奕竖起中指:“得,修炼死你。” 说完转身消失,在他消失的方向,七长老幻行风与阁主幻琉璃站在一起,微笑着看着我,看着圣子峰。 韩路转身,看向岁曱等人:“都去修炼吧,在此期间,如非必要,就不要外出了,现在外面的人对我们都虎视眈眈。” 岁曱等人点头,转身飞走,离开了圣子峰。 他们来圣子峰便是为了确认我是否无恙,而今见到我出现,没有了担忧。 现场只剩下我与韩路,他抱拳一拜:“多谢圣子,在古神殿堂中我能击杀神罗圣子为我姐姐报仇,全是因为你的存在,古神出手相助,我才能击杀圣境的神罗。” 我一笑,单手扶起韩路:“同门之间,说谢就见外了。” 韩路轻笑:“好。那……走了。” 韩路消失。 圣子峰再度空荡荡,我握着霜枯寂妖术,没入洞府中。 “是时候……变强了,半年之后,我会有多强?” “霜枯寂妖术,我来了。”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一古老的秘法。 第七百零五章 修炼 打开霜枯寂妖术的刹那,苍凉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填满整个洞府,脑海中浮现五尊修炼不同体系的强者,在沉眠纪闲庭信步。 他们,有着相同的容貌与身形,气息却完全不同,如同来自不同的年代。 “当年创造霜枯寂妖术的强者,绝对是那个年代修士中惊才艳艳,首屈一指的存在。”我禁不住感叹,沉眠纪是沉眠者的年代,他们的强大,从古至今都无一族能出其右,但就是在那样的年岁中,修炼霜枯寂妖术的修士,能够闲庭信步,带领修士,大杀四方,不可谓不强。 一道声,幽幽而起,苍凉之意褪散,画面敛去,思绪断开: 『后来者,得此术,已是造化,能闻声,便证明你有修炼之资,切勿弱了此术名头。』 “前辈?”我试探性出声,这声音的主人应该便是创造霜枯寂妖术的存在,若是能够认识,那必是一场难以估量的造化。 『前辈?呵,谁是谁的前辈?我曾在那个无光明,无有时间岁月中见过你的身影。』 他说他之所以在过去把霜枯寂妖术交给幻影老祖,是因为幻影老祖展现了我的样貌的幻影,他感应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方才给了老祖,否则,哪怕老祖战死,都不会得到霜枯寂妖术,毕竟在老祖之前,他曾拒绝了无数踏着岁月前去求此术的强者,而这也是霜枯寂妖术传世极少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你那句后来者又是何意?”我嘴角抽抽,无光无时间的岁月,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他认识我吗? 『那句,也本不是对你说,留与后世的术法,基本都是此般开头……我也不曾料到得到此术的,竟然会是你。』 我有些哭笑不得:“你认识我?” 『不认识。』术法紫光灿烈,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沉浮,『你我处在不同的年代中,我只是有缘在沉眠纪大梦中见过你,那时的你,拖着长剑,蓝色古星相伴,迈着孤独的脚步……行走在过去的诸方世界内,寻找着什么。』 我无奈耸耸肩,果然……时间长河上,到处有我的身影,所以我是什么?来自何方?将去往何处…… 我不知道。 世间,或许也无人知道。 茫茫岁月,几多孤影,长剑沉沙,仙死神灭,亦无归时。 『你还不是你,但我相信会有你是你的那一日,那时,天清地明,万物皆晓……前辈,此术便与你了,祝你修炼无双,登顶巅峰,见你,』 身影与声音同时散去,眼前只有在床榻上完全摊开,紫色字体闪烁的霜枯寂妖术。 “不管谁是前辈,霜枯寂妖术,我定会修炼到极致,不会弱了它的名头,现在就要开始修炼吧,这一身的问题,也是时候彻底解决了。”我拿起术法,阅读起来,上面的文字是一种灵识印记,开启灵识之后,便没有文字限制,都能认识,知晓其中记载的信息。 『大梦诸天,万界皆虚,吾之愿景,勘破须臾,踏上真途。』 『以虚之术应真之法,吾身无双,吾身为苍茫,感召五纪,以创此术,故修此术者,需身兼五术……术,难修之极,万年内,不能凝三身者,易!』 “万年内不能修炼出三道身的就放弃,另寻出路……”我嘴角抽抽,光看介绍就知道此术之难,在介绍结尾就直接劝退了。 “照这难度,半年的时间,我能入门就不错,解决身上的问题是不可能了……除非我能延长时间,延长时间,对了,无极幻境内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上许多,在里面修炼能起到与真实时光一样的效果,就去里面修炼吧,半年的时间,在无极幻境中便是六年的时间,应该足够我初步修炼出四道身躯,将自身的术法转移出去……” 无极幻境是继承于沉眠者的法,能够无中生有,创造出新的世界,与他们大梦三千界的天赋神能如出一辙,但无极幻境仅是初级,属于幻术,世界为虚幻之界,模拟真实世界而成;中级是造化神术,能够拟造真实的世界,不过只能存在于造化镜内,造化镜便是悬浮于洞府内的圆盘;高级便是沉眠者的大梦之术,苍天众生不过一梦。 无极幻境展开,一个真实的世界浮现在一块宛若明镜一般的圆盘中。 “造化神术,原来无极幻境已经在此前突破到了造化神术的境界,这样也好,在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里修炼好过幻境。”想着我便踏入到了造化神术创造出的世界里。 刚进入造化神术的世界内,青罗伞下的女子、刹古神、鬼母三尊古老的存在便自己蹦了出来,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世界。 “小家伙是越来越厉害了啊,这世界给人的感觉真好。”刹古神踩着脚下的土地,“这完整且强大规则,久违了。” 青罗伞下的女子没有说话,撑着伞消失在山野之中。 鬼母则是盯着我手中的霜枯寂妖术:“小子,给我看看呗?” 他们不会害我,若是有歹念,在我体内那么久,弄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笑着把术法丢了过去:“前辈慢慢研究,时间紧迫,晚辈开始修炼了。” 术法的修炼方法,我已经牢记。 鬼母捧着霜枯寂妖术,没看我一眼,只是微微点点头。 刹古神也凑了过去。 “赶紧修炼,别管我们。”刹古神感受我的目光后,皱着眉道。 我嘴角抽了抽,打坐开始修炼。 霜枯寂妖术包含霜、枯、寂、妖、术五种术法,每一种术法对应一道分身,被称为五术身,除却本就存在的肉身,想要把此术修炼大成就需要凝聚出四道分身来。 “本尊加四道分身,都要对应不同的修炼体系。” “霜身便修道吧,以本身为引,加上从洛加洛那里得来的万象霜天,术法的威力将会更上一层楼。枯身便修佛,寂身修脉术,术身修神格……确定了体系,就需要开始凝聚分身了。” 按照霜枯寂妖术的记载,想要凝聚分身,便需要从天地灵气中捕捉到构成灵气的灵气粒子,再灵识构筑连接的媒介,把捕捉到的灵气粒子串联起来,形成分身,最后以其中记载的神灵创生之术,赋予分身血肉与生命,最终需以欺天术骗过上苍,为分身开辟修炼天资。 每一步都难如登天,也难怪能够那般逆天。 灵气粒子,第一次听说,在此之前没有丝毫概念,好在霜枯寂妖术中记载了如何捕捉灵气粒子的方法,否则再给我十年时间也未必能够入门。 按照记载,想要寻找了灵气粒子,就需要将灵识化作灵识丝线,击碎灵气,在灵气炸开的刹那捕捉到转瞬即逝的粒子。 “那就开始吧。”灵识化丝,有此前构建识海的经验,并不是难事,很快浩瀚的灵识便化作了无数的丝线,交错在造化神术构建的世界中,整个世界中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感知中。 刹古神与鬼母一直在研究霜枯寂妖术,极度沉迷;青罗伞下的女子撑着伞行走山川之间,孤影翩鸿。 “接下来是蕴力灵,为刀为剑,破开灵气。” 赋予虚无的灵识以力量,这是一个复杂且艰难的过程,我花了三天的时候,失败了无数次才勉强把一丝丝的力量附在灵识丝线上…… “好了,是时候尝试破开灵气了。”催动灵识上的力量,无数的灵识丝线交织在天地中,对着无数的灵气“砸”了下去。 “轰!”一声微弱的爆炸响起,灵识丝线,被灵气反噬直接湮灭,丝毫不存,识海与心脏一阵抽痛,胸口一颤,被泰山压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嘴里全是鲜血,我咬着牙再次把力量附在灵识丝线上,有了成功的经验,速度快了不少:“再来。” 结果没有丝毫改变,又是失败,识海、心脏、胸膛再次遭受重击。 “又是失败了……再来。” “失败,再来。” …… 我能够感觉到每一次尝试都在消耗灵气与灵识力量,纵使天折经逆天,能够源源不断地从天地中汲取灵气补充所需,但依旧入不敷出,身上的血肉开始转化为灵气,供给所需。 “再来。” “失败了……这都第几次了?” …… 失败了近千次,我才从中找到了失败的原因,灵识丝上的力量不足,难以破开灵气。 “增加力量,灵识丝承受不住,把灵识丝加粗,又无法破开灵气……这是一个矛盾的过程,当年的他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又陷入到了死循环中,还得依靠过往经验寻找解决的办法,在尝试了数千次,身躯一半的血肉都被转化为力量之后,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当年的他,应该不是依靠一根灵识丝,而是多根灵识丝线一同攻击同一部分的灵气,就解决了力量不足的问题,而我过于急于求成,一根灵识丝负责一片灵气,力量不集中…… “是了,肯定是这样子,不能依靠单一的灵识丝,从现有的上百万集中成三千块区域,成功率应该会有很大的提升……就这么定了,来吧,试试。” 思绪流转之间,灵识丝线聚集,将天地化作了三千块区域。 “给我,破!”识海中一声大吼,三千区域齐齐砸了下去。 造化神术所创造的世界,猛然一颤,无数的粒子出现在世界中。 刹古神、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纷纷投来目光。 “这是……原初粒子。” “这小子,这么快?” 鬼母道:“够快的……那接下来就看他多久能够凝聚出第一道分身了吧,按照上面的记载天赋再好的也需要至少一年半的时间,时间越短说明天赋越高,我开始期待他天赋会到什么程度。” “打赌怎么样?”鬼母一边研究霜枯寂妖术,一边道。 “可以啊,赌注是什么?” 鬼母说:“输了的负责教那个妖怪。” “好,我赌他半年。” 鬼母道:“一年。” 青罗伞下的女子也出现:“算我一个,八个月。” …… 我没有理会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接下来的步骤极为重要——捕捉足够的灵气粒子,也就是青罗伞下的女子口中的原初粒子。 接下来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是半个月的时间便把轰出的灵气粒子尽数捕捉,牢牢的控制在三十六周天之内,不过代价极为惨重,身上的三分之二的血肉都没了。 灵气粒子收集完毕,接下来就是凝聚第一道分身——枯身。 枯身基本凝聚完成,余下的寂身、妖身、术身,各自花去十天的时间就凝聚完成,把鬼母与刹古神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而我一身差不多耗尽的血肉随着四道分身的凝聚,完全恢复,此前的伤势也一扫而空。 霜身也在凝聚其他四道分身过程中有了小成。 造化神术内世界世间,一年半过去,四尊与我一模一样的分身,立在大地上,身上弥漫着浓郁的灵气。 三尊古老的存在,眼神复杂,没有说话。 “还不能放松,四尊分身只是具有其形,没有生命,没有灵魂,更没有修炼天赋……”我知道接了下来的才是关键之处。 “接下来就是修炼神灵创生之术,只是修炼这种术法,需要凡尘炼心,什么奇怪的修炼方式?不过也没办法,看来是时候去外界看看了,熟悉一下圣海城,消失三个月,那些对手,有没有变强……”我深吸一口气,退出打坐的状态,向三位前辈说明了情况。 “凡尘修心,便是修术,你去吧,我与刹在这里继续研究。”鬼母不想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霜枯寂妖术极度痴迷,此前没有对任何的术法表现出过痴迷。“他的敌人不少,也很强……” 青罗前辈无奈摊手,耸耸肩道:“我去为他护道。” 说着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我体内。 “两位前辈,再见。还有劳烦两位前辈帮我照看一下四道分身,这世界里,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 “好,快走吧。” 我一转身离开了造化镜,现身在洞府内。 “出去舒展一下筋骨,三个月过去,岁曱他们是否有进步?毕竟是经受了乱古女帝的道意洗礼,古神历练,天赋有了很大的提升,有点小期待。”我抱着期待,推开了洞府的门。 一出门,零破与序泽便出现在门前,一脸着急: “圣子,你终于出来,岁曱出事了。” 第七百零六章 群雄汇聚的圣海城 洞府的门刚推开,零破与序泽就冲了上来,想必在外面等了不短的时间。 听到他们的话语,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是修炼上出现问题了:“岁曱出什么事了,是突破的时候出意外了么?” 零破摇头:“他一个月前申请外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还以为是他临时有事错过了约定的时间,但我们现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期间我们也派人出去找了,依旧没有音信,不过三天前,我们见到了岁曱,他被抓了……” 我皱眉,在闭关修炼之前,我就叮嘱过在玄天古城开启之前,尽量不要外出了,岁曱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道:“之前不是叮嘱过这段时间不要出去了么,岁曱为什么外出,难道他不知道圣海宗的几大势力对我们虎视眈眈吗,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了,出事了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幻影阁而今的形势不容乐观,在诸佛禁地内,与圣海诸多势力气了极大地冲突,出去落单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为了失踪的一人,要派出更多人去寻找,更多人出事…… 一念到此,我言语之中,不免有一些抱怨。 序泽道:“圣子,据我了解,应该是他父亲病逝了……他回去。” 百善孝为先,岁曱的父亲病逝,他确实得回去,想到我言语之中的抱怨,心中歉疚,嘴角忍不住抽抽。 零破看出我的歉疚,出言道:“这不能怪圣子,是我们没有说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歉疚,当务之急是找到失踪的岁曱。 “好了,他失踪了,难道大长老他们不管么?”我望向长老阁的方向,那里依旧金碧辉煌,神光绽放,托着烈日。 岁曱失踪,定然与圣海的天品阁,圣海宗,西佛寺有关,他们三大势力的天骄在诸佛禁地的试炼中死伤多人,定然记恨在心,加上宗门之间的对立关系,出手便也肆无忌惮了。 至于弢族,他们已经离开圣海城,不至于对幻影弟子再出手;北妖门,虽然有些冲突,但还未到撕破脸的地步,不会对宗门外出历练的弟子出手;至于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来参加玄天古城历练的修士所为,概率极低,能来的都是些大势力的天骄,看不上幻影阁的一个普通弟子。 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天品阁与西佛寺。 零破道:“岁曱的失踪,应该是天品阁、圣海宗、西佛寺的诸多天骄联合所为,他们知道你与岁曱认识,想要引你出来。这件事大长老也是知道的,但是小辈之间的问题,他们身为长辈不能动手。” 序泽咬牙:“他们已经放出豪言,誓要把圣子打得爹妈都不认识,让世人知道幻影圣子不过如此。” 果然不出所料,只是没想到是一场针对我而设的局。 “是他们啊,怎么我闭关三个月,他们就敢对我幻影阁的弟子出手了,难道是忘了在中央秘境的狼狈了么?”我微微一笑,看来这一次需要好好收拾一下他,让他再长长记性。难道他们以为他们再度联手就能把我怎么样? 序泽解释说在我闭关三个月中,圣海城的老怪物们达成了一个协议,那便是十年之内,任何宗门不能再起干戈,小辈之间的交锋,长辈不能出手,圣境之上的修士亦是不能出手干预。 “甚至在玄天古城开启之前,圣海城中不能动手,但凡动手的,都没有好果子。” “这么突然的达成协议,是出什么大事了吗?”我不解,本已经剑拔弩张的圣海城,怎么突然之间就达成协议了。 序泽摇头:“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是由南域霸主南神宗的八长老南园子代表南神宗宗主主持的……” 南园子,一位故人,曾在北野有过不多的交集。 南神宗,是南域真正的第一宗门,但对这个庞然大物,我没什么好感,更没有什么敬畏。 天地灵气枯竭之际,反哺者无数,南神宗仅有寥寥几人。 “洛加洛他们此次的行动中,也有南神宗的年轻一辈的天骄参与。”零破皱着道,显然面对这个南域的第一宗,他心中有天然的敬畏。 “原来如此,难怪洛加洛等人敢抓岁曱引我,是有南神宗的人撑腰啊。”我耸耸肩,“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走吧,会一会他们。” “圣子,要不叫上韩路师兄他们吧?”序泽有些担忧,毕竟对面是圣海三大宗门的天骄,其中更有南神宗的人在。 我一笑道:“无妨,我一人足矣。” 我虽仅是筑基初期,但圣境不出的圣海,谁人能奈我何? 笑着,我便迈步向前。 身后零破与序泽跟了上来。 序泽介绍说现在的圣海城是前所未有的喧闹,胜过以往任何时候,或许今后也不会再度出现,空前绝后。 圣海城每逢玄天古城开启都会有无数强者来临,甚至连九塔那种巨头都会到来,向来都会无比热闹,这一次怎么就空前绝后了? 我不解地问道:“为何?” 序泽解释道:“玄天古城开启,自然会有无数势力前来,但终究有一些势力高傲,也有一些隐世势力的天骄,不到古城开启不会出现,这一次的古城在临开启之际,突然延迟,而对古城开启时间的预测,没有准确的信息,所以许多人为了不错过,包括诸多隐世势力的天骄,也都留在了圣海。” 原来如此,古城开启延迟造就了前所未有的热闹,现在我有些明白南域第一宗为何牵头让剑拔弩张的圣海止战了,圣境以上修士出手翻江倒海,难免伤及无辜,要是交手中不小心弄死了一两个超级势力的天骄,甚至是神子圣子,超级势力的怒火,南域难以承受。 如此一来,圣海城成了年轻人的天下,也成了年轻一辈交锋的圣地,算是玄天古城中交锋的前站。 “走吧,我对群雄汇聚的圣海很期待。” 我们三人在大长老与幻琉璃的注视中离开了幻影阁,出现在人潮涌动的圣海城中。 一道极为隐秘的灵识,悄然飘来。 我一笑,心领神会,这老狐狸…… 整个城市,喧闹繁华,四处可见修士交手。 “洛加洛等人在什么地方,带我前去吧。”我们落在街头一座铁铺前,我对一侧的序泽道。 话音刚落下,一道淡淡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 “不用你费心找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五道身影出现在人潮中,为首的便是天品阁的圣子洛加洛,跟在身后的天品五鬼中余下的四人。 洛加洛缓步走来,人群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他手中持着一把白扇,轻轻拍着:“还以为无圣协议一出,你就躲起来了呢,没想到还有胆子出来。” 我手臂一抖,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寒芒闪烁,开口道:“是忘了诸佛禁地里的事了?少废话,交出岁曱。” 序泽与零破也取出武器,运转修为。 “没了圣境修士给你撑腰,你什么也不是,现在的你不堪一击。”洛加洛临近,与天品五鬼在五十米外停下,他慵懒靠在一道扶手上,斜眼瞥着我,言语中尽是不屑,“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不过等你找到的时候,那家伙应该失血过多而亡了吧,真是凄惨呢。” 零破大刀一挥,骂道:“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岁曱才失去父亲,你们就这样对他。” 天品五鬼第一鬼冥墨冷笑:“难道你们幻影阁的人都如此天真吗?修真一途本就残酷,我们如此不算什么。” 零破大吼:“你们!” 我咬着牙,身上杀气涌现。 洛加洛冷笑道:“走吧,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他转身,天品五鬼跟上。 我扭头:“你们小心一些,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我身影一闪,出现在他们面前,古剑一横:“来了总得留下点什么。”、 路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其中不乏一些来自大陆五大域的天骄,饶有兴趣地盯着我们一行人。 “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居然敢拦破衍境的修士,难道圣海城的修士都这么彪悍吗?” “是不知天高地厚吧?” “也不一定,他手里的剑,应该是一件不俗的灵兵。” …… 洛加洛停下脚步,拍着扇子,淡笑道:“怎么,想给你那师弟收尸了?” 我摇摇头,瞥着洛加洛道:“圣海茫茫,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倒不如撬开你们的嘴巴来得快一些。” “呵呵,我不想欺负你一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冥墨咱们走。”洛加洛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转身向另一方向而去。 我咬牙……我绝对不能先动手,只有逼得他们先动手,到时候我占据道理,南神宗追究下来,他天品阁会很难受。 序泽跟了上来,淡笑着道:“对,打到他们说为止,圣子能打败他们一次就能再打败他们第二次。” “吹牛吧,筑基初期,怎么打败破衍境的修士,何况是天品阁的圣子,那可是号称圣海年轻一辈的第一。”人群中,一些修士起哄。 “就是啊。你们幻影阁的弟子都这么喜欢信口雌黄了么?” “哈哈哈,可笑可悲。” “洛加洛圣子怎么可能输给一个筑基修士。” …… “洛加洛圣子你说是不是啊,一个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打败你呢?” 洛加洛不理会,埋头走着。 “你看洛加洛圣子都不愿说一句,肯定是假的。” “哈哈哈,有点意思。” 洛加洛脸色阴沉下来。 我扫了一圈,基本都是一些来自大陆的天骄,修为都不低,显然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个劲拱火。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说:“听说三个月前,天品阁的圣女双儿被一个筑基修士抓了,拍了屁股。” “胡说!” 人群中,那人急了:“没有胡说,我有记录的画面为证。” 说着那人就准备掏出记录灵石。 …… 洛加洛脚步一顿,大吼:“够了。” 人群中那人转身消失不见,此时的洛加洛也明白了什么。 “苏霜,不就是逼我与你在城中动手么,何必那么多手段,你那么想逼我动手,那我就满足你。” 第七百零七章 老夫我铁面无私 见到洛加洛面色变幻,黑着脸驻足,我与序泽对视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 天品阁圣子此般心性,难成大器。 “看来是真的……” 洛加洛白扇一甩,破衍境大圆满的修为完全爆发:“闭嘴,谁再多嘴一句,管你什么背景都别想从这里站着离开。” 如此年纪的破衍境大圆满,距离化身仅仅一步,可见天品阁圣子的天赋之高,可惜心性不行。 人群瞬间噤若寒蝉,倒不是畏惧他洛加洛,只是谁都明白洛加洛此举佐证了此前我们的言论,实属下策,如果他硬着头皮离开,我们的言论就极有可能成为“谣言”。 我轻笑:“呵呵呵,天品阁怕是要换圣子咯。” “找死。”洛加洛噙着怒意,修为集中于白扇上,杀了过来。 速度极快,眨眼间便临近。 人群中有人感叹:“这是要下死手啊,幻影阁的小家伙怕是危险了。” 我摇摇头:“未必。” 言语之间,我施展化龙第二式龙行术,乃是第一神行之术,速度无双。我本身为青龙,是天赋神术,无须修炼就已大成,施展起来,圣境之下,无人能及。 我轻松躲开了洛加洛攻击,修为也全部展开。 一击落空,洛加洛更加暴躁,再度杀来:“速度倒是够快,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手段,都是虚妄。” “万象霜天:万象生。” 言出,万象升腾,数百元婴境界的凶兽凭空出现,向我而来。 “天品阁圣子好手段,这万象霜天,怕是高阶术法了。” “幻影圣子能怕是要完了。” “筑基挑衅破衍,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说不定他有什么保命手段呢?” 序泽皱眉:“圣子担心。” 他想要出手,但被天品五鬼第一鬼冥墨拦下:“就让你们的圣子好好品尝万象霜天,你们看着就好了。” …… 我已经得到了万象霜天,也曾粗略扫过,确实为高阶术法,入门极其困难,需数月方能入门,至于小成,至少需要闭关半年方能完成。 洛加洛此般年纪,能够将其修炼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他有万象霜天,我有化龙五式,后者绝对不会弱于前者半分。 “化龙第三式:撕天术!” 一道灵气化作的龙爪从我身前探出,转瞬化作百丈,覆盖猛冲而来的数百凶兽。 两种高阶术法,猛然碰撞,但没有任何的动静,悄然湮灭,无声无息。 “怎么回事?”有人疑惑。 我也一样疑惑,两种高阶术法碰撞,声势浩大,哪怕施展者修为再低,也不至于无声无息啊。 序泽与零破摆脱纠缠,来到我身边。 零破皱着眉头道:“我们在城中出手怕是惊动了南神宗留在圣海的长老了。” 零破的话刚落下,一道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圣海城内禁止争斗,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这是一个着一身灰麻布衣,白发白眉白须的老者,胸前戴着南神宗的徽章。 他的手中,有一半透明小球,其中便是我与洛加洛的两种术法幻化出的龙爪与凶兽,在其中碰撞湮灭,华光闪烁,极其微弱,但放在现实世界里,绝对能移山填海,炸出数千米的深渊来。 爆炸结束后,他一挥手小球连同磅礴的能量敛入他体内。 四周,随着老者的出现,安静了下来。 “是你们二人动手,不把我南神宗放在眼里?”老者的修为,根本看不透,远超圣境,没想到南神宗随便一个长老就有如此修为,难怪能成为南域第一宗。 我点头,没有丝毫畏惧:“对,是我跟洛加洛动手了。” “有点气魄。老夫知道你是幻影圣子,”老者淡淡一笑,“但在城中动手违反了新规定,要受罚,幻魔道来了也不行,幻影老祖也不行,谁来了都一样,老夫铁面无私。” 说着,他屈指一弹,一道灵气化作灵鞭便落在我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汩汩。 二十鞭落下,后背早已血肉模糊,体内的灵气也被耗去三分之二,身后的伤口还在汲取体内的灵气,四肢百骸已然空虚。 『这灵鞭不简单,看来是一种极为高级的术法。』 这二十鞭极为诡异,躲不掉,避不开,否则我不会受。 我身子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序泽与零破搀扶起我来,后者道:“圣子没事吧?” 序泽掏出丹药,让我疗伤,我摇摇头拒绝了,频繁服用丹药,身体会产生抗性,有害无利。 我咬着牙道:“不碍事,扶我到那边台阶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一次栽了,没想到会引出这么一个老家伙,不过……任务完成了一半,不算白挨二十灵鞭。 我在台阶上坐下,运转天折经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同时关注着老家伙,今日他要是“厚此薄彼”,我就要他好看。 “他已受了惩罚,到你了。”老者从我身上收回目光。 他看向洛加洛,后者急忙抱拳:“晚辈洛加洛,天品阁圣子见过前辈。” 老者脸上浮现不耐烦的表情,眼中满是不屑,冷漠地道:“不管什么身份违反了规矩,就得受罚。” “老夫铁面无私,就算是天品阁的阁主连天升来了,这顿罚一样要受。” 说着灵鞭便朝着洛加洛打了过去,后者身为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又是圣子,面对灵鞭,选择了躲避,身上灵气激荡…… 但下一瞬间,老者一挥手,洛加洛身上的灵气就散尽,被禁锢在原地。 老者轻笑:“老夫铁面无私,没有人能逃过老夫的惩罚,犯了错,就要立正挨打,你欲要逃避,惩罚翻倍。” 嘿,四十灵鞭,就算他洛加洛是破衍境大圆满也不会好受。 这老家伙,可以! 洛加洛身边的天品五鬼想说什么,但被洛加洛阻止了。 就在第一鞭即将落下之际,一道身影浮现,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风华正茂,手中有一把与洛加洛手中一模一样的白扇,他一挥手,那灵鞭便散了。 “他是谁?” 零破与序泽摇头,也不认识,后者道:“他居然能够挡下那老者的一鞭,他的修为……” 我嘴角抽抽,又冒出来一个棘手的。 紧接着,天品阁圣女双儿便浮现在他身边,脸上堆着笑容,见我狼狈的样子后,那笑容更加灿烂。 男子笑着对老者道:“南浮长老,洛加洛乃是我的朋友,惩罚就免了吧?” 人群中有人惊呼:“南神宗第八神子相剑……” “他怎么来了?” “他好像说天品阁圣子是他朋友,那前辈也是南神宗的……” “前辈铁面无私……应该会主持公道的,连幻影阁大长老,天品阁阁主都不惧,一个神子应该左右不了他的意志。” …… 老者淡淡一笑:“见过相剑神子,只是这洛加洛无视城中规则,公然与人在城中动手,必须要接受惩罚。” 南浮长老虽然强调自己是铁面无私,但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这状况怎么看都是阴谋啊。 洛加洛预判了我的预判,他早就预料到我会不择手段逼他在城中动手。 相剑神子学着洛加洛此前的模样,拍着白扇,淡淡地道:“晚辈自然不会让南浮长老为难,这件事完全就是由幻影圣子一人挑起,逼迫洛加洛圣子不得不出手。” 我嘴角抽抽,好一个相剑神子。 他的话语落下,南浮长老阴着脸看向我:“可有此事?” “圣子这件事……” “无妨,如是说便是了。”我耸耸肩,没有丝毫的畏惧,“确有此事,但……” 南神宗第八神子相剑拍着白扇,露出满意的笑容打断了我的话语:“有此事便是够了,事情由你无理取闹而起,所有惩罚该由你来受。” “南浮长老您认为呢?” 南浮长老瞥了一眼相剑神子:“老夫向来铁面无私,幻影圣子似乎有话未说完,容他说完再做判断吧。” 我对南浮长老的好感提了一分,南神宗里,也不全是恶人。 相剑神子点头:“随南浮长老,只是希望南浮长老做到真正的铁面无私。” 南浮长老没有理会他,看向洛加洛:“你认为呢?” 洛加洛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收了白扇,瞥了一眼双儿,抱拳道:“全听前辈的。” 南浮长老看向我道:“幻影阁的圣子,你倒要说说为何非要逼天品圣子与你动手,若是理由不够充分,老夫再加四十灵鞭,以作惩戒。” 我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序泽,让他说,他心领神会。 他抱拳见礼之后便绘声绘色地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配合他绝佳的文采,简直是听着伤心,闻者;闻者落泪,人群中有不少少女已经悄悄抹眼泪。 还没等南浮长老开口,人群中出来一个秃驴:“阿弥陀佛,幻影阁的这位道友,倒是生得一副好口才,只是信口雌黄,满嘴诳语,不怕不能往生吗?” 这是一个熟人,来自楞伽古寺的楞伽八子之一的楞觉。 “阿弥陀佛,晚辈楞觉见过南浮长老,晚辈并未见过他们口中的岁曱。” “前辈应当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楞觉宝相庄严,学着真佛的模样。 “正是,幻影弟子信口雌黄的能力倒是一流,此前尚在众目睽睽之下妄言筑基修为的幻影圣子大败洛加洛圣子……他们修为差距何其之大,他苏霜再无双,又怎能大败洛加洛圣子等人?” 又一人出现,乃是圣海宗圣子叶凰,身边跟着圣女方琳。 “晚辈叶凰见过南浮长老,晚辈如楞觉道友一般,并未见过。” …… 我冷笑着,果然是一个我从未想到的局呢,还以为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这群家伙借势欺人。 零破低声道;“妈的,这些人真不要脸,岁曱还生死未卜呢!!!” 序泽吐槽:“此等行径,佛不佛,僧不僧,修士之心,踩在了脚下。” …… 南浮长老的脸黑了下来。 我想他应该察觉到了这群人在利用他。 他皱着眉头,低沉的声音传出: “苏霜圣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第七百零八章 欺人太甚 我微微抬起头,望向那居高临下的南浮长老,眼中尽是不解,难道这老家伙看不出来这是阴谋吗? 难道世界就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们点到谁,谁就在现场,当场否认所为。 零破咬牙切齿:“我们的师弟岁曱确实是被人抓了,此前洛加洛圣子还说他已经身受重伤,不及时找到很有可能会失血而亡。” 南浮长老瞥一眼零破,他的身躯瞬间僵硬,修为全部封印,前者淡淡开口:“是非曲直,还轮不到你来评判,老夫没有问你话,擅自作答,罚五灵鞭以作惩戒。” 说着,一道灵鞭便凭空出现在零破身后。 我运转修为,忍着痛,咬着牙起身,振臂一挥,古剑横亘,挡下了灵鞭。 看似随意的一鞭,不亚于元婴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我虽然挡下了,但气息更加紊乱,体内气血翻涌,状况不是很好。 “圣子……”零破开口。 我说道:“我没事,序泽照顾好零破,今天的事情交给我来。” 见到我出手,相剑神子等人相视而笑,脸上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手中白扇摇得极为欢快。 楞觉站在一旁,双手合十,竖在身前,嘴中念念有词。 叶凰与方琳轻笑着。 洛加洛与双儿眼中满是幸灾乐祸之意。 “南浮长老此举可配不上铁面无私四个字。”我一边调整气息,一边说,南浮长老此举直接把此前累积的好感降到了最低。 南浮长老面色很不好看,应该是没想到我居然能够挡下他的一鞭,此前南神宗第八神子相剑能够轻松化解他的一鞭,那是因为他们都来自南神宗,修炼相似的术法,身为南神宗神子,他自然极度了解灵鞭的弱点所在,所以方能轻易挡下。 而我挡下,完全是硬抗,中间隔着一个大境界……他怎能不惊讶。 南浮长老没有再动手的意思,沉声道:“木已成舟,今日之事,显然是你无理,故意在城中寻衅滋事,违反城规。还有,老夫言出必果,那小子的五灵鞭谁来了都不管用,他受定了。” 老家伙直接越过我,真身出现在零破身后,瞬息之间,五道灵鞭便已落在零破身上,瞬间皮开肉绽,人也昏死过去,气息奄奄。 打完,老梆子鬼魅一般回到原来的位置,整个过程,短短三息,电石火光。 序泽赶紧搀扶起他,为了丹药,眼中猩红:“圣子怎么办,零破伤得很重。” 零破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同时承受五灵鞭,相当于承受了五个元婴初期修士的联手攻击,绝对重伤,不及时治疗会有生命危险。 “序泽,你带他走,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皱眉道,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洛加洛等人短时间内不会再对幻影阁的弟子出手了。 序泽点头正准备走,老梆子一挥手定住了序泽与零破:“你等三人满嘴谎言,竟然编造出筑基大败破衍境大圆满的谎言,所以你的惩罚未受之前,谁也不能走。” “老梆子,你欺人太甚。”序列古剑指向南浮长老,这个老梆子也真没眼力见儿,我在诸佛禁地以开脉境修为杀圣,几个破衍境根本不在话下。 只是圣海城的几大势力,在离开诸佛禁地之后,对那里发生的事情严格保密,没有向外透露丝毫,所以此时我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再去辩驳,徒惹嘲笑罢了。 “活这么久,还这么愚笨,看不出这是一场针对我的局吗?还是说你所谓的铁面无私是假,实际也参与了这一场阴谋。” 只要是脑子稍微正常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场阴谋。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这完全就是在欺负人。” “也不能这么说,幻影阁圣子不知天高地厚,当罚。” “有些人,脸都不要了,有意思。” “南域,不外如是啊。” …… 相剑神子轻笑道:“南浮长老,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时候执行惩罚了,否则会落人徇私的口舌的。” 南浮长老思考了几息的时候,深深看一眼相剑神子等人,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道:“苏霜圣子,本来念你年幼,不想与你过多计较,但你不敬长辈,着实该打。” 显然,他也知道这是一场阴谋,但碍于面子,碍于相剑神子,他直接当作不知道,为此也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选择直接出手。 南浮老梆子声音洪亮,回荡在圣海的每一个角落:“幻影阁圣子,无视新规,于圣海城中寻衅滋事,无端挑起战事,特此作出一百灵鞭的惩罚,以示惩戒。” 他出现在我面前,手中灵鞭浮现,居然达到了十道之多。以我目前的修为绝对扛不住……换作霜枯寂妖术之前,这老梆子也不敢在我面前蹦跶。 灵识瞬息内敛,找到了撑着伞的青罗伞下的女子:“前辈……” 青罗伞下的女子淡淡的道:“我能出手,但时间不够,先受了那余下的灵鞭吧……不然那零破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哦,对了,这就是所谓的凡尘炼心,刹古神传来灵识说是你的术身眼中有了灵气。” 我咬牙,行吧……这便是所谓的凡尘炼心,那便炼到底。 我挺起胸膛直面临身的十道灵鞭:“老……前辈,让零破与序泽离去,今日这惩罚小子便受了。” “唔……”十道灵鞭加身,我咬着牙,嘴中全是血。 南浮长老微微一笑,道:“此事的决定权在洛加洛圣子手中,看他如何决断吧。” 洛加洛开口:“全听前辈安排。” 南浮长老收了灵鞭,后退百米后道:“此事你做主便可。” 同时撤去了对序泽与零破的禁锢,后者气息奄奄,生机微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晚辈谢过前辈。”洛加洛抱拳道谢,然后向我走来,“想让他们现在就走,没有问题,前提便是你接我三招,三招之后你若是还站在此处,我便容许他们离去。” 洛加洛定会倾尽全力,就算我全盛状态下也未必能接住,但我现在没有选择…… 我点头应了下来。 “圣子……” 嘴中的血从嘴角渗出,咬紧牙关摇了摇头。 “唉,圣子担心。” “嗯……” 洛加洛冷笑:“竟然接受了,那便承受我的三招吧。” “舍身拳!” 洛加洛一拳轰出,落在胸膛上,虽肉身不弱,但依旧折了三根肋骨,胸膛凹陷了一些,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再来。” “呵呵呵,有点东西,不过不多。”洛加洛眼中充满杀意。 我轻笑:“尽管出手,在诸佛禁地内,你们诸多圣子都奈何不了我,现在又有何惧?” 洛加洛沉下脸来,杀意更甚了几分,显然被我的话语刺痛了。 他阴森地道:“嘴真硬,希望你的实力,跟嘴一样硬,不然你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人群再次吵闹起来。 “看来苏霜圣子所说未必是假,洛加洛都不敢直接否认。” “他们这完全就是在欺负人。” “唉,圣海城的脸,都让这些恃强凌弱的人丢尽了。” “有些老梆子,说什么铁面无私,我看是缺根筋吧。” …… 南浮长老看向埋汰他的那人,当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徽章之时,所有的火都压下去了。 那人来自中州的母天塔,中州霸主,九塔之一,零荒的超级势力。 那人开口:“苏霜圣子,我看好你。” 我淡淡一笑,对于母天塔这个势力,我了解不多,但并不反感,此前还出手相助。 “多谢,不过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奈何不了我。”我喘着粗气,笑着回应。 相剑神子咂咂嘴,也不敢多说什么。 洛加洛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 “苏霜,若是让你见到明天太阳,我就不叫洛加洛。”洛加洛嘶吼着扑了过来,修为尽数展开,施展的是他最强的术法。 一拳。 我直接倒飞百米,他如影随形。 嘭! 嘭!! 嘭!!! 我直接被打得倒飞了数千米,破开地面的岩石,砸出一道数十米的深坑,烟尘漫天,隔绝了视线。 与此同时,青龙之力与序列之力分化而出,治疗残破的身躯,隔绝了所有生机,除了真仙,无人能够感应到我的生机,这是青龙之躯的自我保护机制。 我的灵识自识海内爆发,轰然展开来,方圆数十里的一切尽收心神之中,一清二楚。 洛加洛立在长空中,确认我没有了生机后,淡淡冷笑:“幻影阁的圣子不外如是。” 他转身向南浮老梆子而去。 “多谢长辈让我出了一口气。”他朝着南浮长老抱拳毕恭毕敬,“请问前辈,这两个陪苏霜一同寻衅滋事的人怎么处理?” 南浮长老开口:“苏霜圣子既已伏诛,这两人便放……” 南神宗的第八神子相剑打断了老家伙的话:“一并杀了吧,让他们下去陪苏霜那废物。” 母天塔的那名男子没有再说话,他明白我若是没有坚持下来,他也就没有出手的意义,一个挡不住别人三招的圣子,那宗门也强不到哪里去,并不值得他们的人情。 这便是修真界吗? “冥墨你来动手。”洛加洛露出胜利的笑容,转身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相剑神子身边,“那苏霜应该死了。” “嗯,他生机尽数消失了。”相剑圣子淡淡道。 冥墨在他们的交谈中走向序泽二人。 序泽咬牙:“我们的圣子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零破挣扎着,从沉睡中醒来:“若是我们圣子,你们算什么?” 冥墨冷笑,脸上满是不屑:“苏霜的生机尽数消失了,烟尘之中也不见肉身,怕是被我们圣子三拳给轰得形神俱灭了吧。” “你们二人也下去陪他吧。” 序泽完全不是冥墨的对手,连攻击都不能组织,被死死压制着。 “去死吧……” 就在这一刹,识海深处,青罗伞下的女子淡淡地道:“是时候了!” 我一笑,散去周身之力,瞬息出现在冥墨身前,挡下了他的杀招。 冥墨倒飞出去,我立在序泽他们身前,在一众惊诧的目光中,轻轻开口: “你们的圣子阁下,可不是只用了三招……” 第七百零九章 打赌 相剑神子手中的白扇一顿:“你怎么还活着?” 他身边的洛加洛阴沉着脸,杀意浓厚。 我淡淡一笑道:“我没死很惊讶么?”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离开中央秘境之时,木之古神赐予祝福,天下树木一日不绝,我的生机就一日不消,更有青龙之力与秩序之力护着,莫说是破衍境大圆满,就算是化神大圆满的出手,我未必会死。 一道道惊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但都没有说话,唯有母天塔的青年微微点头,似是喃喃自语般地道:“这圣海终于是出了一个能看的修士了。” 我没有理他,扫一眼被我一拳击飞的冥墨:“你们天品阁专门就干恃强凌弱的事情……说好的三招,你们的圣子可足足多出了两拳,事情结束之后还想杀我幻影阁的弟子,真当是我幻影好欺负不成?” 我目光缓缓转移到洛加洛身上,约定三招,但在最后他洛加洛多补了两拳,生怕我不死,身为一阁的圣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食言,有损宗门名声,是圣子行事的大忌,轻则闭关,重则剥夺圣子身份,然而他洛加洛还是出手了,可见他对我的杀意有多深。 我一笑,一挥手一块记录灵石浮现,将洛加洛全程出手的画面展现在众人面前,洛加洛黑着脸,无法反驳。 “这是真的吧?对付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居然还使诈,太不要脸了。” “天品阁的圣子就这样子?看来天品阁也不怎么样……回去跟那些老怪物说一说,天品阁没必要关照了。” “使诈不算,还要杀人灭口,欺人太甚了。” 人群中,有各种声音响起,天品阁的圣子圣女,天品五鬼宛若吃了死孩子一般,又不敢对人群中那些人出手,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话,哪一个的背景会比他们弱,天品阁可是惹不起那等存在。 我没有理会他们,开口道:“五招,不对,就当是三招,我苏霜已经接下来,按照约定零破与序泽可以离开了吧?” 同时我示意零破与序泽尽快离开,后者的伤势不容耽搁。 序泽有些担心:“圣子……” “别担心我。” 相剑神子黑着脸道:“滚吧,希望半路不要出什么事。” 我轻笑:“若是他们半路出什么事,我定会上你们南神宗要个说法。” 相剑神子冷笑:“就怕你没那个胆子。你以为我南神宗是圣海城的那些宗门不成?” 我手臂一挥,序列古剑出现在手中,插入地上的砖石之间:“有没有胆子,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洛加洛扭头对双儿与天品五鬼说了什么,五人转身消失。 这洛加洛怕是要对序泽与零破出手……试图找回一些颜面。 我冲着他一笑:“他们二人出事,我会先上你们天品阁走一遭……或许落月城的前辈很乐意帮我吧。” 落月城的前辈,自然指的是妙言仙子前辈,她可不是圣海城的人,圣海城的规则,对她没有什么约束力。 妙言仙子在西佛寺战场的疯狂,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天品阁也不愿意得罪那样的人。 “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洛加罗阴沉着脸咬牙低吼:“你们回来!” 双儿等人从虚无归来。 冥墨疑惑:“圣子?” 洛加洛没有解释。 一旁的叶凰冷笑:“我们遇到了疯子,忍一忍吧,他嚣张不了多久了,承受完一百灵鞭,不死也会半废了。” 言语之间,序泽已经带着零破离开。 相剑神子不再理我,看向南浮长老:“南浮长老,这苏霜还差着七十灵鞭,希望南浮长老一定要秉公惩戒。” 人群中,母天塔的青年撇了撇嘴:“好一个秉公处理,你等今日所为,已然失了道理,怎么还要仗势欺人不成,若是如此,我今天倒要管上一管了。” 相剑神子道:“莫要以为你背靠母天塔我便怕了你。” 居然敢直接对上母天塔,这相剑神子是傻了,还是有所依仗? 南浮长老深深看一眼相剑神子,后者闭上了嘴。 那青年看向南浮长老:“南浮前辈,我母天塔想为苏霜圣子讨个人情,免了他剩下的灵鞭,如何?” 南浮长老沉吟着,有些犹豫,他应当是看出了今天的事情是相剑神子等人一手策划的阴谋,把他也利用了。 相剑神子见南浮长老犹豫,出言道:“南浮长老,你可别忘了你是南神宗的人……我呢,南神宗第八神子,是宗主最器重的神子。” 南浮长老点点头,看向母天塔的青年道:“阁下的人情,老夫怕是给不了了。苏霜触犯城规,理当受罚,老夫铁面无私,不畏强权,今日就算是母天塔塔主来了,老夫照样让苏霜受罚。” 我嘴角抽抽,好一个老狐狸。他是吃定了母天塔的塔主不会轻易出世,方才此般说。若真是母天塔塔主降临此地,南神宗宗主都得小心伺候,哪里还轮得到他说话? 母天塔的青年脸上泛起不悦:“你……” 我看向自人群中走出的母天塔青年,开口道:“多谢道友,你的情我记下了。这灵鞭惩罚我受了便是,不就是七十灵鞭,无妨。” 母天塔的青年神色一滞,也没再坚持:“没想到幻影阁圣子如此坚韧,如此,那我便拭目以待。” 他看向身边兀自出现的老者询问了几句之后,道:“南浮长老,我询问了族中长辈,得知你此前的灵鞭威力相当于元婴初期修士出手,此后……” 南浮长老脸上浮现不快,压着情绪:“老夫铁面无私,不会暗自动手脚。” 母天塔的青年一笑:“那我拭目以待,倘若稍微有些不对,那我便让族中长老去找你们宗主喝喝茶了。” 他说着,目光瞥向不远处的相剑神子等人。 相剑神子拍着白扇,眼中的杀意一点也不隐藏。 叶凰也对母天塔的青年展现出杀意,后者眼神淡淡,没有丝毫畏惧。 南浮长老脸越来越黑:“老夫方才是城中新规执行者,如何执行还轮不到后辈指手划脚。” “苏霜圣子,受鞭。” 灵鞭加身,能够促进造化境中术身灵性的累计,多受几鞭也无妨。但一切不能刻意而为,若是为了术身的灵性累计而故意触发城规……所承受的灵鞭并无作用,神灵创生术的凡尘炼心,极为玄妙。 向前踏出几步,抱拳一笑道:“晚辈受着便是。” 灵鞭加身,血肉绽开,鲜血淋漓,体内的灵气竟然在没有天折经催动的情况下,疯狂运转,在血脉中速度,超越以往任何时候。 看来这南浮长老的灵鞭并不简单,是一中惩戒,但从另一方面来时却是一种加速修炼的术法,只是这修炼,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像极了一种虐待。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吗,能够增加修为便可。”识海中,似是感应到了我的胡思乱想,青罗伞下的女子鄙夷道。 我轻笑这回应:“前辈说的是。” 肉身上的疼痛逐渐麻木,感受不到多少痛苦。 耳畔传来人群中讨论的声音。 “你们说他能坚持到第几鞭,现在加上此前的已经四十一鞭了,他连哼都没哼一下。” 洛加洛冷笑,一脸的不屑:“哼,五十鞭以内他定然就昏死过去了。” 相剑神子开口:“南神宗内,还没有人能一次性受八十一鞭,以苏霜现在的修为,十鞭之内定然昏死过去。” “对,他就是装的,你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识海内,青罗伞下的女子一笑:“男人的幼稚,自古就没变过。” 我没有说话,关注着人群。 母天塔的青年摇了摇头:“南神宗内没人能受,那只能说明他们废物,并不代表没人能做到。” 相剑神子白扇展开,杀意涌动:“小子你放肆,我南神宗岂能容你辱没。” 南浮长老暂时收了鞭子,阴沉地警告:“这位道友,争执之间莫要带上宗门。” 母天塔的青年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他:“要不打个赌,他苏霜能承受住元婴大圆满级别的灵鞭,直到一百灵鞭结束……结束后他若倒下,我输你等十万中品灵石,否则你们输我十万。” 我嘴角抽抽,这特么是在坑我啊,不过十万中品灵石…… 母天塔的青年灵识传来:“苏霜圣子意下如何,若是能,赢了,那十万灵石全归你,输了我来出。” 十万中品灵石,足够我修炼到筑基后期了,很大诱惑,就算是输了我也不损失什么……啊,不对,是多疼了几下,耗去一些灵气。 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 我阴着脸对他道:“你就不怕我撑不住死了,到时候你就算是母天塔的弟子,我的老师也会让母天塔极度头疼的。” 他一脸的自信:“我相信我的目光,你不会让我输的。” 我一笑,应了下来。 母天塔的青年笑着:“没想到苏霜圣子如此有胆魄。那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相剑神子轻笑:“好。随你。南浮长老您老就将灵鞭等级提升到元婴大圆满境界吧,我倒要看看他苏霜如何撑得住。” 洛加洛趁机开口:“不过这惩罚忽然变成元婴大圆满的灵鞭,怕是需要经过苏霜的同意吧,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意识,靠意志强撑着罢了。” 我睁开双眸,看向洛加洛:“怕是让洛加洛圣子失望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至于你们的赌局,小爷我应了。” 洛加洛嘴角抽抽。 相剑神子轻笑:“那便拭目以待吧,这十万中品灵石,我便却之不恭了。” 叶凰开口:“我也加十万灵石……” “唉,看你们玩得这么开心,我神塔也加十万,赌他苏霜圣子坚持不到最后。” “帝塔亦出十万。” 一瞬间,许多人加注,下品与中品灵石已经累计到了近一百万。 神塔、帝塔处在东土,与唐皇共进退,曾经起过不小的冲突,他们下我输倒在清理之中。 “还有人下注吗?”母天塔青年淡淡笑着,对百万灵石不多看一眼。“没有了。那就请南浮长老与苏霜圣子开始吧……” 南浮长老咬牙,他没有想到这一场惩戒居然变成了一场赌局,但也无可奈何,许多势力是他南神宗得罪不起的。 “苏霜圣子,请做好准备,这可是元婴大圆满的灵鞭。” 我一笑道:“来吧!” 话语落下,南浮长老的灵鞭落下。 一股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第七百一十章 暗中的手段 打赌之后的第一灵鞭落在身上,瞬间就感受到了元婴初期与元婴大圆满的之间的差距,是质的跨越,绝非单纯的灵气提升。 每一鞭落下,就如同抽在灵魂上一般。 人群之间的叶凰笑了起来:“苏霜我劝你早早认输吧,否则一顿灵鞭打完,幻影阁就得考虑换圣子了。” 洛加洛也开口:“你若是能够坚持到最后,我洛加洛从此不再叫洛加洛。” 我心中冷笑,你不已经输了一次,不姓洛了么? 人群中,母天塔的青年双眸一斜,瞥着洛加洛,出言道:“我记得有人说,苏霜圣子若是能够见到明日的太阳,他就不姓洛了。” 洛加洛面色一黑,说不出话来。 相剑神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沉声道:“道友,这是在南域,并非中州。” 母天塔的男子一笑:“我,何处去不得?” …… 在他们的言语争锋中,加强后的第二十一灵鞭已然落下。 我瞬间就感觉到了些许不对,这灵鞭的威力虽然没有超过元婴大圆满,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能够侵蚀血肉与灵气的毒瘴,无色无形,肉身不会对其产生排斥,极为隐秘,若非一身早已经序列化,不同于常规修士的肉身,也不会感应到忽然侵入的毒瘴。 妈的,说好铁面无私的老梆子,怎么暗中施展手段,给我下毒,也太过下作了吧? 天折经运转,分出一部分灵气清除毒瘴,但毒瘴如附骨之疽,极难清除,甚至连灵气都有了被感染的迹象。 我已无暇去关注外界众人的争锋相对,灵气一分为二,一部分在后背上形成无形的铠甲,承受元婴大圆满级别的灵鞭,一部分在体内运转数十个周天,经过天折经强化之后尝试清除毒瘴。 经过努力,清除了最开始的毒瘴,我在冥冥中听到了一声轻咦,来自南浮长老,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不仅发现了毒瘴,甚至还清除了一部分。 这铁面无私的老梆子,怎么突然施展小手段了?难道不担心我道出此事,让他颜面扫地,甚至引来幻影阁的怒火与天下人的耻笑吗? 暗中下毒,是他的意思,还是相剑神子示意的? 识海内,青罗伞下的前辈一笑,道:“小家伙,这毒瘴,不到仙境,无人能够看出来的。” 青罗伞下的女子来历神秘,与有天时代唯一真仙踏天青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极为强横,她都这般说了,定然无人能够看出,也难怪老家伙敢在众目睽睽下施展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唯有仙方能感应到的毒瘴,也只有仙方能做到……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开口道:“也就是说,这毒瘴与仙有关?” 青罗伞下的女子浅浅一笑:“你还不算愚笨,看到了这一层。这毒瘴确实属于那一位,我只是没想到他还活着。” 青罗伞下的女子眼中露出些许追忆。 我知道她口中的那位是谁。 南域南神宗内存在一尊残仙,举世皆知,是南神宗最强的底蕴与手段。在仙不可见的年代,一尊残仙就足以横扫天下了。 看来两人之间有一段过往,不知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难怪在我清除毒瘴的时候,听到了轻咦声,想必声音来自南神宗深处的残仙,灵鞭中带毒,甚至连南浮长自己都不曾感应到。 原来这毒瘴,与两人都无关系,只是没想到居然来自一味残仙。 青罗伞下的女子淡淡一笑:“这毒瘴,你就不用想着清除了,已经被他加强了……以你的资质与所修的脉术之火,等到你化神之时,你就能自己解开了。” 确实如此,体内的毒瘴在那一声轻咦之后,就更加难以清除了,甚至与血肉、灵气融为一体,逐渐“消失”。 我眼皮一跳,“化神?我距离化神还很远,我担心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我可还不想死。” 青罗伞下的女子摇了摇头,解释道:“这种毒,名为坠仙毒,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坠仙。那家伙心胸狭隘,生怕在这无天之下,再次诞生踏天青罗那般的真仙,于是就会在每一个有着逆天资质的修士体内种下坠仙毒。当年踏天青罗踏天失败,与这坠仙毒,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所以你无须担心,不到仙境,此种毒瘴便不会发作。” 我嘴角猛然抽了一下,仙就这等胸襟吗,太过狭隘。 按照青罗伞下的女子的说法,中了坠仙毒的不止我一人,整个南域,族中或是宗门中没有真仙或是残仙的天骄体内定然都有坠仙毒的存在。 “好了,专心应对外面的事情吧,你体内的毒,我会照看,无须担忧。” 青罗伞下的女子浅浅一笑,合上了传说是由踏天失败之后的踏天青罗的皮与骨化成的青罗伞,露出傲然娇躯,见我的目光之后,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一点便把我的灵识从识海内推了出来。 外界的喧嚣,再次落入耳目中。 率先入耳的是声声鄙夷。 “苏霜的灵气已然出现紊乱的迹象,现在还剩下三十鞭,他肯定无法承受。” “一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不知天高地厚,现在自食其果了吧,哈哈哈。” 相剑神子倒是没有说话,眼神凌厉,带着丝丝疑惑,像是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母天塔的青年,笑而不语,与帝塔、神塔、生命源塔等几塔的修士,不着边际地聊着,言语之中满是硝烟味,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母天塔的青年声音淡淡,埋汰神塔与帝塔的修士:“也不知谁曾经被一个拄剑的少年直接惊退了。” 他说是之前在北野发生的事,当时九塔直接出现数塔,针锋相对,但最终神塔与帝塔被万陵园的强者惊退,北沧妖帝派出的十万妖修直接自绝长空谢罪。 他的话刚出,方圆十里的灵气都在躁动,一股无形的力量蔓延开来,灵气威压,压在修士与凡人的心头,极为压抑。 帝塔的男子冷笑:“怎么,母天塔是想开战吗?” 母天塔的青年回道:“如果你有资格说这话的话,那就开战,不过现在的你,还不配。” 帝塔的男子咬牙,无法辩驳:“你……” 天品五鬼中的第二鬼虚茶道:“还剩下十鞭,苏霜的生机已经极为微弱,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他的感应没有错,序列之力再度出现,化作无形的铠甲,为我承受大多数的伤害,同时也隔绝了多数的生机,在修士的感应中便会出现我极度虚弱,随时都会倒下的假象。 这种虚弱,连南浮长老那种存在都看不透。 他的话语,打断了数人之间的针锋相对,让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母天塔的青年看向我:“苏霜圣子,你可得坚持住,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 人群中有人开口。 “南浮长老,苏霜怎么说也是一阁圣子,若是真死在了你的灵鞭下,幻影阁怕是不会轻易揭过。” “正是,若是我宗门圣子受此而死,宗门的长老肯定会为圣子报仇,我们也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 “南浮长老,最后十灵鞭就算了吧。” “苏霜,也还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啊。” “就是啊,同为南域修士,你等如此对待一个筑基修士,如此对待一个宗门圣子,南域修士的风度都让你们丢没了。” …… 有人是真心说情,有人是趁机拱火,看热闹不嫌事大。 …… 话虽如此,南浮长老还是有些犹豫,举起的鞭子迟迟没有落下,当街惩罚一宗圣子,已然触犯极深,宗门长老未曾出面就算是给足了面子,但真要打死了……那种后果,哪怕他身为南域第一宗的长老,也承受不住那般怒火,到时候,南神宗说不定就会抛弃他,以平修士之怒。 相剑神子冷笑,一一扫过开口的修士;“怎么,就此打住,输赢怎么算,灵石你们来出吗?百万中品灵石,你们出得起吗?” 他傲然,表现出无惧任何势力的姿态。 “何况,南浮长老向来都是铁面无私,一百灵鞭本就是苏霜该受的惩罚,你们言语劝阻,是要陷南浮长老,还是要与苏霜沆瀣一气?” 相剑神子言语犀利,推了一把南浮长老,让后者骑虎难下,更是把为我说情还是拱火的,都归为了欲要触犯圣海城新规则的人……不可谓不恶毒。 他身后洛加洛笑着,脸上的得意丝毫不收敛,瞥着我的余光,满是幸灾乐祸之意。 “你……” …… 一些修士哑口无言。 “老夫向来铁面无私,一百灵鞭本就为苏霜该受之刑,剩下的十灵鞭,免不了,不管谁来了,老夫都要执行。” 紧接着,在无数的目光中,十道灵鞭刷刷落下,序列铠甲直接被破开,一鞭鞭直接落在肉身上,伤口深可见骨。 每一鞭落下,我的身躯便猛然一颤,生机骤减……在外人眼中是生机流失,是生命走向尽头的表现。 母天塔的青年皱着眉,脸上写满了疑惑。一道灵识传了进来:“你要死了,撑不住了?” 我没有力量再说话,因为随着每一鞭的落下,体内的灵气与生机便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引,从体内流失,没入虚无中。 而眼前出现两个世界……一个是圣海的终生,一个我是眼中有三个我的世界。 “最后一鞭,生死由他了。”南浮长老扬起了灵鞭,直接落了下来。 相剑神子张狂地道:“他死定了。我南神宗第一神子在筑基之时都难以承受一百灵鞭,这苏霜又算什么,难道要他以为比我南神宗第一神子还要强不成,可笑。” 洛加洛、叶凰、双儿、方琳等人也不隐藏笑意,微笑着鄙夷。 最后一鞭在他们的话语中落下,我的身躯一颤,眼前的世界黑暗下来,喧嚣消失。 眼前只剩下三尊与我一模一样的人,还有一男一女。 这里是造化境之内,我的意识与生机被术身暂时牵引到了此处,也就意味着术身聚灵成功,神灵创生术初步修炼到了小成境界。 鬼母的目光投来:“是个妖孽……我都还未理解霜枯寂妖术,这小子已经初步小成了。” 我并非妖孽,我只是经历了诸世,跨越重天,远渡星海而来……见过不同的世界,在生死之间轮转,曾经更是抵达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种种经历,使得我对修炼有不同的理解,对术法的亲和程度超越一般修士。 刹古神一笑道:“恭喜……术身成功聚灵,没想到这么快。” 术身喃喃道:“走吧,外界有人在笑你,说你死了,连母天塔的青年都再次失望了。” “我会尽快赶到,近日受的屈辱,我们会一并收回。” 术身轻轻一点,意识如水流一般,一点点回归圣海城中的躯体中。 点点滴滴的声音与画面,逐渐传入心神中。 只听见母天塔的青年在叹气:“唉,圣海城就如此了?” 他在失望中,转身离去。 不少压了我赢的修士,对着生机全无的“尸体”吐着口水,肮脏的话语,如雨连珠。 百万灵石被相剑神子等人收入囊中,相谈甚欢,向着圣海宗的拍卖场而去。 叶凰轻笑着:“哈哈哈,苏霜就这么没了。他释迦楼要是在西漠听闻此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洛加洛打开白扇,轻轻摇着:“无须管无关人等,除了苏霜圣子,我等修士再度同辈争锋,比一比谁方才是圣海第一天骄。” 冥墨轻笑:“为了庆祝,我等在圣海拍卖场给诸位准备了酒席。” 洛加洛看他一眼:“干得不错。” …… 人群也逐渐散去。 对于修士而言,尸体早已见惯不怪,没有人多看一眼,连匆匆行走的凡人也就偶尔驻足。 只有南浮长老还留在原地,没有离开,他脸上满是疑惑。 他喃喃道:“苏霜身为一阁圣子,就算幻影阁不许普通弟子外出,但他们的圣子遭受磨难,甚至已经‘死了’,都没有任何一个幻影阁长老乃至弟子出现,这很不正常……” “或许……是你已经死了,幻影阁觉得你无用了,没必要为一具尸体得罪我南神宗……修真界真的就这般冷漠无情了吗?唉,算了,你既然已经身死神灭,不管何种原因,无人为你收尸,那老夫便帮你一把,将你尸身送到幻影阁吧。”南浮长老一挥手,要将我收起。 然而,我在此刻,猛然睁开眼睛,声音淡淡: “南浮前辈,我可还没死……所以赌局算我赢了,前辈铁面无私,当为我主持公道。” 南浮长老眼皮跳了跳:“你……哈哈哈,竟然如此,那老夫便为你主持……” 南浮长老反应了过来,没有被吓到,身为活了无数岁月的老怪,什么事没有经历过。 他身上灵气散开,威压蔓延,略显沧桑的声音回荡在圣海: “苏霜圣子并未身死,此前参与赌局的修士速速回归,老夫铁面无私,若不归来,休怪老夫无情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三长老 当南浮长老的话语传出后,他阴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是如释重负的意味,显然要把一个死在自己手上的圣子的尸体交到幻影阁,他也有很大的压力…… 南浮长老道:“苏霜圣子不愧为圣子,以筑基的修为居然挺住了。”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暗中运转天折经调整气息,恢复伤势,同时我能够感受到术身正在赶来,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在他身上有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波动,或许那便是属于不完人的神格的波动。 我不回南浮长老的话,他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一块灵镜便悬浮在我们二人之间,上面透出参加赌局的主要人员的身影,南浮长老道:“苏霜圣子稍微等待便可,多数人在回来的路上。” 随着南浮长老的话落下,我们四周再次聚集了一群好事的人,饶有兴趣地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 率先赶回来的便是母天塔的青年,他身后跟着一个看不清容貌,感应不到修为的白袍人。南浮长老看后者的目光,有几分忌惮。 母天塔的青年一出现,就抓着我的肩膀,探查我的生机,却被序列之力挡了回去,他也没有再坚持,淡淡一笑后,说:“好小子,装死有一手啊。” 我耸耸肩道:“没有装死,仅是在修炼而已。” “修炼?” 南浮长老与白袍人异口同声。 前者皱着眉道:“你借我灵鞭修炼?肉身还是灵魂?” 我笑而不语。 言语之间,楞觉再度出现,他道:“阿弥陀佛,还以为苏霜圣子就此归西,未曾想到你如此顽强。” 楞觉并没有参与赌局,回来铁定是确认我真的死了没有。 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在两宗交战中,他没少杀幻影阁弟子。旋即冷笑道:“劳你挂心了,可惜你是个秃驴,不能赌。” 楞觉闭上了嘴。 帝塔与神塔的修士也出现,用奇怪的眼色盯着我,没有说话。 母天塔的青年拍了拍我,道:“居然借助灵鞭修炼,没想到你如此不同,是我两次走眼了……以后,不管出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了,可别让我失望。” “我可没让你帮我。”我跟他打趣,他虽然帮我说了几句话,但那是出于对我潜力的认可,他两次对我失望,两次绝情,可见这人有多势利,或许将来遇见比我更有潜力的修士,直接站在他那边去,说不定会给我背后捅刀子。 他也不是愚笨的人,知道我对他有芥蒂,一笑道:“我叫白泽,往后你会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白泽多看我一眼:“不管你忍不忍,反正我当定你哥了。” 我无奈摊摊手,这是什么道理? 正想说些什么,他身后的白袍人一双完全黑暗的眸子显现出来,落在我身上:“少主认定你了,是你的荣幸。” 我与他四目相对,黑暗的双眼,没有别的颜色,纯粹的黑暗,仿佛要吞噬诸天。 白袍人的灵识传来:“你见过黑暗!” 我不置可否,体内的执天六叩七问,与黑暗有关,更在时间长河中与黑暗战斗过。 “黑暗宫殿的生灵?” 白袍人沉声,灵识中蕴含了杀意:“哼,我不是那等肮脏的生灵,倒是你,筑基修为,怎会知道黑暗宫殿,难道你是黑暗子民?” “呵呵。” 白泽一笑,打断我与白袍人的对视,然后他望向灵镜,指着依旧向圣海宗拍卖场而去的相剑神子等人,道:“他们怎么不回来?” 白袍人隐去了双眼,在我灵识中留下一句话:“你若是侍奉黑暗,我定会将你覆灭。” 我一笑:“一样,你若是源自黑暗,就算你在母天塔内,我依旧能杀了你。” …… 南浮长老传出话语:“相剑神子请你等速速回到原地。” 灵镜中,相剑神子回头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不可名状的弧度,而后继续向圣海宗的拍卖场前进。 南浮长老嘴角抽抽,他的话似乎对相剑神子没什么用。 这倒也不难理解,一个是长老,一个是神子,而且是南神宗宗主南神子最器重的后辈之一,心高气傲,又怎会在乎一个长老。 白泽淡淡开口:“南浮长老自称是铁面无私,就这般放任他们离去,赌局中的多数灵石可还在他们身上。他们输了,这灵石可不属于他们了。” 他精准拿捏住了南浮长老的命脉——铁面无私。 人群中,有人跟着白泽起哄。 “这铁面无私,也就是说说吗?” “南浮长老这是在护短?” “看来南浮长老的地位还不如一个神子啊,可悲。” “哈哈哈,我看也是。所谓的铁面无私,在权贵面前,一无是处。” “好一个铁面无私,不过是借维护规则之便,凌驾于规则之上罢了。” …… 有人用话语刺南浮长老,后者脸色不好看,但也不能发作,赌局是在他的认定下举行的,他又自称铁面无私,自然要对赌局负责,更何况那些敢当面嘲讽他的,绝对不会畏惧南神宗,其背后的势力,可不是南神宗能够得罪的。 南神宗虽是南域第一宗,宗内更有残仙,但零荒大陆何其广袤,除却明面上的九塔等的超级势力,还有许多隐世的超然家族与势力,并不弱于九塔。这些势力,未必有残仙存在,但其底蕴不是一尊残仙就能比得过的。 就拿九塔中我最熟悉的锁妖塔来说,虽无真仙存在,但灭了南神宗并不困难。 它们方才是零荒大陆上真正的巨头,足以傲视任何宗门,无比超然。 南神宗放在整个大陆上,也不过一个二三流势力,所以南神宗能横行南域,但在玄天古城开启之际,诸多超级势力汇聚于圣海之时,南神宗也得盘着,收了南域第一宗的傲气。 所有的嘲讽,只能由南浮长老自己咽下。 白泽身后的白袍人淡淡开口:“我家少主竟然赢了,他的灵石谁也别想带走,若是南浮长老畏惧南神子,便由我代劳,将他们拘禁回来。” 南浮长老摇头:“老夫向来铁面无私,又怎会畏惧权贵。” 说着,他踏着虚空,立在半空中,灵气汹涌,法相出现在身后,千万丈之高。 他俯身一探,朝着相剑神子等人抓了过去。 然后他手臂一抖,相剑神子、洛加洛、叶凰、双儿、方琳、天品五鬼一共九人便被他隔空拘禁而来,然后一甩,九人落在了地上。 刚落地,相剑神子就冲着南浮长老大吼:“南浮长老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叛出我南神宗不成?” 南浮长老收了法相,出现在相剑神子身前,气势无匹,只是言语淡淡:“怎么,相剑神子你觉得你有权评判老夫是否叛出南神宗?” 相剑神子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南浮长老。 洛加洛等人神子一颤,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相剑神子,你今日所谓可是在损我南神宗的脸,老夫是在给你擦屁股,若这事让宗主知道,你以为宗主会轻饶你?” “还是说你认为你是宗主器重的神子,宗主便能饶了你……老夫在南神宗无尽岁月,被宗主器重的后辈见了无数,也见了不少被器重的神子神女死在宗主手上的。” “相剑神子,你应该也还知道自己仅是被器重的神子之一,而非唯一,南神宗的脸面与一个稍微有些天赋的神子之间,宗主如何选择,不用我多说了吧?” “若是识趣,尽快交出你等取走的灵石,然后离开此地。” 南浮长老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言语之间满是威胁的意味,显然相剑神子完全惹恼了他。一个在南神宗就职无数岁月的长老,居然被一个后辈冠以叛宗的帽子,无数岁月的付出,被否认,任谁也难以忍受。 相剑神子嘴角抽动,硬着头皮:“你给我等着。” 南浮长老沉声:“老夫向来铁面无私,今日就算宗主来了,你也得交出灵石。” 相剑神子咬牙,手中的白扇合拢,怒骂:“老匹夫你,倚老卖老,欺人太甚。” 白扇展开之时,一道灵识传出,紧接着一道虚幻的身影便出现在圣海城的上空,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若是没有猜错,那身影的主人是南神宗的某一位极为重要的存在。 “三长老,南浮……”相剑神子开口,要告状。 原来是南神宗八位长老中的第三位,实力深不可测,宛若无底洞。 南神宗三长老开口:“事情原委我已知晓,相剑,还不谢过南浮长老……若是我,在你说出叛出宗门之时,我就抬手将你杀了。” “可是!” “闭嘴,南浮长老可是我宗资历极老的前辈,容不得你乱来。” 相剑神子闭上了嘴,乖乖掏出一百万中品灵石,甩到南浮长老面前:“多谢南浮长老不杀之恩,此事是我不对。晚辈这就前去闭关反省。” 他灰溜溜地转身离去。 天空中,三长老的身影也消散开去。 南浮长老阴沉着脸,将我们应得的灵石分了之后,转身消失。 此前那些对着我的“尸体”吐口水的人,抱着灵石,开怀大笑,满心欣喜地离去,对我多了几分好意。 而我则拿到了十五万中品灵石,白泽身后的白袍人眼神有些不善,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术身在此时赶到,悄然与我合在一起。 术身修的神格,玄妙无比,更有古神之术加持,一旦肉身隐匿,无人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 “苏霜圣子,此间事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做,三个月后玄天古城见。”白泽微微一笑,“记得,我是你哥哥,若有谁欺负你,找我。” 说完带着白袍人转身消失。 洛加洛、楞觉等人咬着牙,眼神要杀人,我只是笑着,让他更加不爽。 “走!”洛加洛带着他们转身就走。 我收好了灵石,对着八人淡淡开口: “几位慢着……” 第七百一十二章 相剑神子的手段 洛加洛驻足,缓缓转过身来,阴沉着脸。 “苏霜圣子有何贵干,难道还想与我等动手不成?” 这不废话吗。被你们抓走的岁曱还没有下落,就这么放你们走,玩呢? 我拔起插在地上的序列古剑,指着他们几人:“交出岁曱来,否则我让你们竖着出来,横着回去。” 楞觉转身,念着阿弥陀佛:“苏霜圣子杀念太重,小心入不了轮回。” “去你娘的轮回,小爷只要我幻影阁的弟子,不交出来,谁也别想走。”我不知道为何楞伽古寺的楞伽八子中,只有会留在了圣海城,其余的人是不想进玄天古城,还是说楞觉另有任务。“圣海城出了新规以后,应该会有演武场,我们大可在演武场上交手。我再度把你们打得遍地找牙。” 几人咬牙切齿,扫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若是诸佛禁地内的事情传出去,他们这些所谓的天骄败给了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他们以后就真的没有脸面在圣海城混了。 在路人眼中,我以筑基修为挑衅破衍境大圆满的修士,简直愚蠢,是在找死,但前提是他们没有听说在诸佛禁地内的战绩。 我以开脉圆满的境界杀圣,虽然有很大成分是因为海鳞长老轻敌,加上我手中握有专门针对圣境修士的准杀圣术,但那也依旧是辉煌无比的战绩。 叶凰黑着脸道:“苏霜圣子休要得寸进尺。有种在玄天古城内较量,在这里逞凶算不得什么英雄。” 他在诸佛禁地内的中央秘境中,被杀了一次,若非有替命术,他真的会陨落在中央秘境里。 “是谁得寸进尺?”我耸耸肩,古剑指向他。“你们几个宗门没有把在诸佛禁地的事情宣扬出去,是要亲口我说,告知世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人面色极度难看,但又不敢动手,一是担心失败,二是生怕触犯了圣海新规,惹来南浮长老。 南浮长老确实能够做到不畏权贵,铁面无私,只是有些迂腐罢了。 就在他们为难之时,一道幻影浮现于苍穹中。 “苏霜圣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是圣海宗宗主!” “哇!叶宗主!!!” “这等人物都出来了……” …… 我抬起头,皱了皱眉,这老家伙怎么也出来了? 叶吞淡淡地道:“你我之间尚有许多恩怨,但本尊念在与你幻影阁长辈旧情,没有即刻出手将你击杀……你呢,却在城中仗着优势,处处为难我宗门圣子,你是何意?” 言语之间,一道威压如山一般压下。 我身上如泰山压顶,体内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我全力运转修为,艰难开口:“我苏霜并非无理取闹,只是叶凰圣子、洛加洛圣子等人抓我了我阁中弟子岁曱,生死未卜,我只是向他们讨要我阁弟子罢了。” 叶吞剐了一眼叶凰等人,而后看向幻影阁所在的方向,低沉开口:“幻兄,是吗?” 大长老的身影浮现,脸色很难看:“此事是我阁圣子鲁莽了,他口中的岁曱,已经回到了阁中……” 大长老出现的瞬间,来自叶吞的威压尽数散去。 大长老的出现,再次引起人群喧闹,往日间,大长老与叶吞这种等级的强者神秘不可见,就算出现也是改变容貌行走尘世,没有机会瞻仰,但而今却能直接见到,会让不少人感到振奋…… 站在人道巅峰的老一辈修士,是新时代修士心中的高山,亦是向往。 我嘴角抽抽,岁曱回到了阁中,这是怎么回事? 叶吞沉声,威严无比:“下不为例,若是再犯,我不介意开战。” 大长老一笑,一挥手将我裹挟,带回了长老阁,岁曱就躺在旁边,气息奄奄,生机微弱,只剩下一口气了。 序泽也在现场,零破的伤势恢复了五成之多,没有了大碍。 幻琉璃、苍奕、七长老、二长老、浑天兽、韩路、幻影六子中的所有人都在此处,个个面色凝重。 谁也没有说话,缭绕在他们身上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站在大长老身边,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幻琉璃看我一眼,撇了撇嘴:“你是在找死吗?南浮子的灵鞭有那么好受?” 我嘴角抽抽,这女人啊:“我那是修炼……修炼一种术法,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的。现在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被抓而且重伤的岁曱怎么在叶吞出现后突然回来了?” 幻琉璃看了一眼苍奕,道:“苍奕,你来说吧。” 苍奕摊了摊手:“南神宗的神子太不是人了。他妈的……要不是圣境修士暂时不能出手,不然我现在就踢死他。” 苍奕的愤怒,完全发自内心。 “说正事。”我能够感受到苍奕的愤怒,苍奕的杀意。 韩路向前几步,与我四目相对:“苍奕道友很愤怒,怕是没办法说清事情了,还是我来说,可否,阁主?” 幻琉璃点点头,苍奕则在一边他妈的他妈的说个不停。 韩路深吸一口气道:“自西佛寺归来之后,幻影阁与圣海宗、西佛寺、天品阁之间就已经处在了对立面,彻底撕破了脸皮,尤其是圣海宗,因为圣子此前伤了叶青,让它变成了僵尸,这是其一,他们还认为是圣子将古神头颅从他们拍卖会上偷走了……所以他们一直在找我们的麻烦。” 韩路说,在我闭关之后,为了紧张的形势中出现伤亡,禁止了弟子的外出修行,但在签订了圣境修士不出,圣海城内禁止动手的协议之后,所有宗门都所有收敛。 值此时刻,岁曱是家中的老父亲病故,不得不回去安葬,怎料回来途中被叶凰等人发现,并抓住了,设下了一个大局,引我入局,同时破坏幻影阁的名声。 岁曱确实失踪了很久,也是在叶吞出现之际,才突兀地出现在长老阁中……一切都透着诡异,像是有一支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事情,而此前的种种,仿佛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我嘴角抽抽,这相剑神子的手段可真够可怕的。 韩路咬牙切齿:“岁曱所在那个村庄的妇孺老幼……被叶凰等人屠戮殆尽,无一幸免,整个村庄死寂一片,连一个活物都见不到了。” …… 我:“他妈的,禽兽!!” 韩路临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圣子稍安勿躁。好在岁曱并无大碍。只是我们都不明白这一切哪怕就是相剑神子一手策划,他又如何在大长老与老祖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穿过护阁大阵将重伤的岁曱送到长老的?” 我冷笑:“还能如何,不就是南神宗内那尊残仙干的呗,也只有他才能做到。” 大长老沉声道:“但据我所知,那尊残仙很少出动……” 我摇了摇头,将坠仙毒的事情说了出来:“说不定那尊残仙,已经不残了啊。” 我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了。 大长老直接暴怒:“他妈的,起兵干南神宗,他妈的,欺人太甚,什么狗屁相剑神子,老子看见一巴掌一个拍成灰烬。” 大长老的话语,震得序泽等人一愣一愣的。 幻琉璃阴沉着脸,杀意流动:“好,那尊残仙我来对付,他不残,我就再次把他打残了。” 我嘴角抽抽,这两人比我还冲动。 身为修士,很少出现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尤其修为越高,情感越淡漠,能够让大长老与幻琉璃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他们有多愤怒。 我压下心头所有的愤怒,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是时候……” 老祖的身影浮现在长老阁内,他坐在数个纪元前,任凭岁月从身上流过。 他幽幽道:“现在确实还不是时候,不过放心,那一天不会太遥远……毕竟有些事终究是要去面对的,是要去做的。” 所有人在老祖充满岁月气息的话语中平静了下来,只有苍奕还嘀咕着他妈的,杀了那群王八犊子的话语,完全不受影响。 “老二,老七,清煞你等带岁曱与零破去疗伤。苍奕、琉璃、韩路,魔道留下,在玄天古城开启之前,你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二长老等人压下愤怒,带着岁曱与零破转身离去。 浑天兽看了我几眼,淡淡地道:“我有点怕你,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没有说话,眼里青龙身影一闪而没。 浑天兽小小的身躯颤抖了一下:“知道了,以后尽量别靠近我。” “老头,等等我。”它挥动着翅膀飞了出去。 他们走出长老阁之时,灵儿蹦蹦跳跳走了进来,修为已经到了开脉后期……我嘴角抽抽,这小姑娘的天赋也太过妖孽了吧? 幻琉璃扫一眼灵儿,开口道:“灵儿我们有事要说,你先……” 话刚出,灵儿就把眉头皱在了一起,老祖一笑,看着幻琉璃道:“这一次把灵儿也带上,说不定她的某些天赋能帮上忙。” 灵儿一笑:“谢谢老祖哦。” 幻琉璃不再说话。 大长老问道:“老祖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老祖看向我,淡淡一笑:“我知道苏霜已经初步凝练出了分身,那具分身需要圣器……而我经过这三个月的努力,寻得了一件罕见圣器的下落,在玄天古城开启之前……苏霜必须将其弄到手。” “那件圣器,品阶极高。” 第七百一十三章 圣器与堕神涧 老祖沧桑的眼中,蕴着慈祥,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显然那一件圣器绝非凡品。 老祖笑着道:“有了那一件圣器,你的战力将会更胜一层楼,若是机缘足够,说不定还能顺势突破,将修为提升到筑基中期甚至是后期。如此一来,进入玄天古城,你就安全了许多。” 大长老看向我:“小子,老祖这么宠一个人,还是第一次见,你小子福气不小。” 幻琉璃也点头:“我虽然作为阁主,但老祖从没为我寻来什么……” 幻琉璃话语中有点醋意,旁边的灵儿嫣然一笑道:“阁主姐姐已经很厉害了哦,不像苏霜哥哥那样缺资源呢。” 幻琉璃伸手揉揉灵儿的头:“就你话多。” 灵儿对着她吐了吐舌头,这丫头修炼了一段时间,对幻琉璃的畏惧少了许多。 苍奕从暴怒中回过神来,一脸懵;“你们在聊什么?” 老祖看他一眼,微笑着说:“我找到了一件古老圣器的下落,刚好是苏霜所需要的。” 我心头一暖,我加入幻影阁的时间并不久,成为圣子更是莫名其妙,或许他们另有所图,作为圣子,没有其他宗门圣子圣女那般丰厚的修炼资源,但幻影老祖却为我付出了极多。 当初为了能够让我顺利突破到开脉大圆满,在筑基之前走出自己的路,老祖带着我逆着时间长河而上,走过数十纪元,抵达无天时代,感受无天时代术与法;在察觉到我身上有五种修炼体系之后,便依仗自身的岁月神术,前往遥远的沉眠纪,为我寻来了霜枯寂妖术;在我修炼霜枯寂妖术之后,他老人家又第一时间为我去寻找圣器的下落…… 此情此恩,我何以为报? 我抱拳,深深一拜:“多谢老祖。” 老祖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道:“先别急着说谢,能不能获得还得看你的本事。” 我一笑:“不管什么磨难,什么考验我都会闯过去,不会辜负老祖的付出与期待。” 老祖耸耸肩:“你倒是自信,但我担心的不是圣器考验,而是南神宗的相剑神子、圣海城的诸多天骄。” 幻琉璃皱眉:“他们也要参与?” 苍奕握着拳道:“那群王八犊子要是敢出现,老子一拳一个,正好出一口恶气。” 老祖无奈摊摊手:“圣境修士不能出手的规则,你忘了?” “圣器在圣海?”大长老疑惑地问道。 灵儿歪头问道:“我有个问题呀,老祖都花三个月时间才找到圣器的下落,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老祖摇头都给否定了,目光落在我身上:“还不是因为苏霜太能惹祸了。” “我?” 老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把圣海宗宗主叶吞的女儿给废了,有这回事吧?” 我无奈点点头,虽然不是我亲手废的,但那也是因我而起。 “在拍卖会上,把古神头颅与鬼影双子夺了的也是你吧?” 我尴尬地点点头,确有此事。 韩路与灵儿,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他们都清楚古神头颅、鬼影双子的价值,曾因为这两件物品,闹得满城风雨。 至于叶青,那更是叶吞的掌上明珠,让我直接废了…… 他们不惊讶才见鬼呢。 老祖摊手,身上岁月气息扭转,扭曲成一团:“那你以为叶吞会大度到不跟你计较这些事,在见到你之后只是威胁了一下?” 幻琉璃若有所思地道:“是因为老祖把圣器的消息与他们分享了,所以圣海宗宗主叶吞才把这口气咽下了?” 我无奈摊手,所以说,我这是算自作孽了呗? 老祖说当初在南神宗组织圣海城各大势力召开会议,制定协议的时候,他差点与圣海宗、天品阁、西佛寺的老祖们打了起来,那种程度的矛盾,连南神宗都没办法化解,最终老祖把圣器的信息分享出去,才暂时止住了态势,也推动了协议的达成。 我明白过来,剑拔弩张的几个势力,为何突然能坐下达成协议,原来是老祖放出了圣器下落,可见老祖所寻得的圣器有多不平凡了。 老祖说现在的修士之中不完人虽然已经很少了,甚至见不到几个,神格修炼之术,已经尘封在浩如烟海的古籍中,能够直接驱动圣器的修士也寥寥无几,但一件品阶不凡的圣器,能让处在圣境之上的修士趋之若鹜。 在古籍中,先贤经过无数岁月的总结与归类,最终将圣器划分为了五大类别,对应着五大神格。 圣器分为灵、战、生、魂、术五大种类,对应着不完人的灵、战、生、魂、术五种神格。 灵圣器为天地间灵气最精纯的之地,汇聚无数天地灵气所凝结而出的器物,经历岁月雕琢,成为圣器,能够增强佩戴者的灵气属性与灵气的伤害。 战圣器是神族之内惊才艳艳的神族修士为空出的神格打造的特殊圣器,天地间也有天然诞生的战圣器,被称为先天战圣器,战圣器能够增强佩戴者的战斗力。 而生圣器又被称为生命圣器,是神墟内的神族为了延承寿命,增强升级而设计出的圣器,用于增强生机。 魂圣器诞生于古代强大的灵魂体陨落之后,因不甘逝去而凝结而出的器物,因此佩戴魂圣器能够增强佩戴者的灵魂力量。 术圣器全称为术法圣器,是一种由神族长老研究出来的,用于增强术法各项属性以及伤害的圣器,能与术法共鸣。 圣器,在这个不完人几乎消失殆尽的年代,依然能够发挥本身的能力,且随着修为的提升,其增幅效果更为显着。 圣器,是一种极为神秘之物,对于修炼神格的修士来说是外置器官,能够增强修士各方面属性。纵使是没有神格的大修士,圣器对他们也依然有明显的作用。 而这也是为什么圣器下落一出,圣海宗、天品阁、西佛寺都愿意坐下来谈的主要原因。 圣器的不凡,我深有体会,在幻境之内,见过苍天眼中的众生死玄树,那等威势,至今难忘。 “懂了吧?所以这一次圣器,你们必须给我带回来。” 我看着老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面对一个能够增强老祖这等存在各方面属性的圣器,他第一时间想到是我,而不是他自己留下,这般无私的爱……我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未曾感受到过。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坐视幻影受难。”我微微一笑,心中更加坚定当初的信念,不过是更上了一层,只是心中不解,神格与圣器已经失传无数年岁,老祖怎么还这般了解。 我不禁道出了心中疑惑:“老祖怎么如此了解神格与圣器?” 苍奕白我一眼:“这么笨啊?别忘了幻影老哥的岁月神术天下无双,他想要了解一些什么,还能难得住他吗?” 老祖点点头:“话虽如此,但时间浩瀚,古今浩茫,有些地方我无法踏足。” 我点头表示理解,时光极为神秘,就算能够穿梭于古今未来之间,依旧有太多的未知。 “好了,言归正传。” “圣器不在圣海之内,但因为是圣海的几大势力联合南神宗各自的天骄后辈一同探索那一处地方,让后辈交锋争夺,全凭各自本事与机缘,所以圣境不出的规则依旧适用。”老祖缓缓吐了一口气,“当然,会有长老相随,毕竟那一处地方凶险无比,容不得小觑。” 老祖眼中满是凝重。 “那么想问老祖,圣器在什么地方?”韩路眼中有着兴奋,“我以迫不及待想知道圣子得到圣器之后,战力会有多少提升。” 我看向他,在他眼中,我看到了一些计策,看来这一次又有人得受罪了。 老祖望向北方:“这一次的圣器,应该处在中州螭城外的堕神涧中。” 堕神涧,在银轮树妖写的《灵草百鉴》中有记载,地处中州西南的螭城之外,是一片无人能够踏足的生命禁区,关于堕神涧有不多的传闻,说是衍天纪初期,一尊古老的神从天坠落,将千里的山脉砸成了深不见底落涧,从此之后那地方被称为堕神涧。 “堕神涧,近些年来并不安稳,据传里面时常会有钟声传出,响彻螭城,一些道心不稳固的大修士,在钟声中化道湮灭。为此螭城的城主寻了几位故友前去探查,但最终都死在了其中,那一行人中修为最弱的都是帝境初期。”大长老皱着眉头,“这么危险的地方,让一群小崽子去不大合适吧?” 老祖道:“我已经去探查过了,那地方只对帝境修士有排斥,所以才导致螭城城主等人的陨落,圣境修士进入其中只要压制一部分修为,让堕神涧感受不到威胁,就不会有问题。” 大长老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老祖可曾探查清楚了那钟声来自何地,何物?” 大长老耸耸肩:“这我倒是更好奇是何物发出的钟声了。” 我也好奇,到底是什么神物发出的声音,单单是声音就能让圣境修士化道…… “对了,幻影老哥,协议是一个半月前达成的,老祖现在才告诉我们,岂不是吃亏了?”苍奕皱眉,一脸肉疼,“天品阁圣海宗的那群王八犊子,说不定是捷足先登了。” 幻琉璃一笑:“老祖又不傻。” 老祖点点头道;“前往堕神涧,何其遥远,就算是帝境修士,也需要十多日才能到,何况是一群小崽子,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几个宗门联合在一起,搭建传送阵。若不依靠传送阵,一来一回,你们就得错过玄天古城开启的日子咯。” 苍奕点点头,然后白了一眼幻琉璃:“护夫狂魔。” 后者瞪他一眼,而后看向我;“以后少跟他混。” 我无奈摊摊手。 “好了,这一次堕神涧执行就由你们在场的去,对了带上六子。”老祖淡淡一笑,没有理会苍奕与幻琉璃的拌嘴,“传送阵搭建完成,还需两三日,除了苏霜、琉璃与灵儿外,你们所有人都下去准备吧,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大长老等人转身消失。 长老阁内只剩下四人。 老祖扫我们一眼,道:“此次想要成功,你们还得需要找两人寻求一些帮助,否则没戏。” “谁?”我跟幻琉璃异口同声。 “与天落茶馆的老头。”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对那老头印象深刻。 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老头在与天落树下形神俱灭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再临与天落 我望着老祖,一脸的疑惑:“难道老祖不只知道此前发生的事情?” 老祖摇了摇头:“自然是知道的,你们的事情怎么能瞒过我呢?具体原因,你们就无须多问了,你们三人准备一下就去与天落茶馆吧,那里有熟人等着你们。” “还有关于圣器的一些关键信息,正是与天落的老妪与我说的……神格存在的年代在时间长河上属于禁忌岁月,无人能够踏足。” 话音还在长老阁内回荡,老祖的本尊便随着时间长河消失在阁中。 我深吸一口气,禁忌岁月是什么? 与天落的老妪为何那么了解神格与圣器,难道他们是那个年代的人? “苏霜……”幻琉璃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显然她有犹豫,那些记忆有些不堪,内心比较抵触。 我回过神来,抬眼与幻琉璃对视着,一些不算好的记忆涌上心头,在与天落茶树下,幻琉璃被白衣男子侮辱…… 最终在古神、鬼母、青罗伞下的女子以及老师出面,在有东土唐皇出面担保与天落茶馆的老头与白衣男子的情况下,两人依旧死在了与天落茶树下。 灵儿见我与幻琉璃没有动作,嫣然一笑,扑闪着大眼睛道:“阁主姐姐,苏霜姐姐咱们走吧,去喝茶咯。” “去吗?”我握住幻琉璃的手,淡淡问道,“实在不想去的话,我们就不去了,圣器没有他们帮助,我也能拿下来……” 幻琉璃摇了摇头:“走吧,没有他们帮忙,估计你又得拼命才有可能拿下那圣器。” 幻琉璃轻轻挣开我的手,嫣然轻笑,率先迈开了步子。 灵儿眨着碧绿的大眼睛,无比灵动,宛若镶嵌在黄金之上的宝石,她歪着头问我:“苏霜哥哥,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吖?” 我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着道:“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跟着我们去就行了,与天落的茶可是很好喝的,那里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的呢。” 灵儿看着我认真地听着我说,那认真地聆听的模样……总是会让我想起当年在野外遇到的秦灵,那是我的侄女,这或许便是当初帮助灵儿的主要原因吧。 一切,恍如昨日,却已隔着数万重天。 生死轮转,诸天过尽,星转斗移。 故人还好吗?地球一切还好吗?战事有没有逆转,莫尊等人是否已前去参战了? 『等我,一定要等我,十年内,我定成仙。』 这一次,堕神涧之行,我必须拿下圣器,只是不知道堕神涧的圣器属于灵、战、生、魂、术中的哪一个类型? “好耶!”灵儿开心地蹦了出去,跟上幻琉璃的步伐。 我深吸一口气,收拾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跟上两人出了长老阁。 长老阁外,幻琉璃与灵儿看着长老阁。 灵儿欢快地喊了一声:“师父,我要去喝茶了哦。” 大长老没有离去,而是立在长老阁正上方,俯瞰着整个幻影阁,布衣猎猎,长发舞动,每一丝都能蕴着岁月,双眼凝重。 听闻灵儿的声音,大长老仅是微微一笑,点点头,没有应声。 幻琉璃秀眉一皱道:“大长老,是阁中出事了么?” 大长老回过神来,淡淡地道:“你们去吧,不用担心,阁中的事情,一切有我跟老祖呢。” 幻琉璃看我一眼:“你带灵儿去吧,我需要留下来。” 大长老开口:“琉璃,你无须担心,那些东西还翻不出什么浪花。” 幻琉璃道:“是他们?” 大长老点头。 幻琉璃一笑:“那我便放心了,苏霜,灵儿,我们走吧。” 幻琉璃一只手拉着一个,拽着我们离开长老阁。 路上我忍不住开口:“你跟大长老说的是什么?” “是吖,阁主姐姐,你们说的是什么啊,我也想知道哦。” 幻琉璃嫣然轻笑,嘴角勾起,摸摸灵儿的小脑袋,道:“不该问的别问哦。” “好吧!”灵儿耷拉着脑袋,没了精气神。 幻琉璃淡淡一笑,再度揉了揉灵儿的头,目光中透着轻松与愉悦。 虽然她不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她的反应来看,不算是坏事,我也没必要刨根问底,扰了她的好心情。 我一笑,道:“走吧。” 说话之间,我们三人就已经出了幻影阁,从天空中落下,在距离与天落百米之外的地方落脚。 曾经化作废墟的与天落,再度出现,店小二立在门口,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等等着谁的到来。 上面书着与天落三字的幡子,无风自动,影子在地面上扭曲着。 灵儿开口:“我记得这里以前没有茶馆呢,应该是一片废墟吖。” 自从跟了大长老修行之后,灵儿的性格有了极大的变化,甚至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一时半会之间还难以适应。 我摸摸灵儿的头:“灵儿少说话,里面可是有吃人的鬼。” 灵儿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不信,但也乖巧地闭上了嘴,好奇地四处张望。 幻琉璃看我一眼,淡淡地道:“那小二,应该是等我们吧?” 我目光与小二对上,像是看着一片虚无,他见到的亦像是虚无,没有任何反应。 与天落,还是曾经的与天落吗,小二身上为何会有一种虚无之感。 我压下心头好奇,率先迈开了步子:“应该是吧,老祖茶馆中我们有故人,我比较好奇会是谁。” 身后,幻琉璃与灵儿跟了上来。 幻琉璃叮嘱灵儿:“到了茶馆中,谁问你话都不要答,尤其是那些喝茶的客人。” 灵儿好奇:“为什么呢?那多没礼貌……” 幻琉璃声音幽幽,有些恐怖:“因为他们都不是人。” 在他们对话之中,我已经站在了店小二面前。 店小二慵懒地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身上:“小哥,我等你十多个纪元了。” 我点点头:“我还带了两人来。” 小二的目光转向临近的灵儿与幻琉璃点点头:“婆婆说过了,你会带着客人来,你们都进来吧,里面有人等候着你们呢。” 小二掀开了门帘,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便带着灵儿率先走了进去。 茶馆内,一切陈列如旧,柜台上没有了打盹的老头,只有一块布满裂痕,仿佛风一吹就会彻底碎裂。 茶馆内,七八个茶馆如故,死气沉沉,对世界不闻不问。 老妪坐在火炉旁,依旧缝补着衣裳,更加地苍老了。 除却如旧的,茶馆内还多了两个人。 坐在进门右侧的靠窗椅子上,虽然只有两个人,但点了五杯茶。 其中一人我并不陌生,他便是东土修士与凡人共尊为皇的唐皇,一身气息悠悠,没有丝毫外泄,如同凡人一般。 另外一人,从未见过。 见我们进来,老妪没有反应。 我知道,当初从与天落归来,得知白衣男子侮辱幻琉璃,老头也曾对我们出手之后,老妪碎了自身的骨,向我赔罪,现在所见的老妪,是不完整的她,对外界没有了反应。 唐皇抬起眼皮,淡淡地道:“我是叫你苏霜圣子还是始尊好?” 我耸耸肩:“随你。” 我没想到老祖说的故人便是他,甚至他知道的更多。 唐皇轻轻抿了一口茶,道:“我从没想到你便是在虚空古陆的那个五岁小少年,带领虚空古陆的至强者从沉眠者与第一序列手中护住了那个世界。” 七八茶客,齐齐向我投来目光,死人一样地目光,无神,阴翳,灰暗。 幻琉璃身上有杀意浮现,面对唐皇与一个修为不知的修士,她没有丝毫的畏惧,她在域外的本尊会有多强? 唐皇淡淡一笑:“看来幻阁主对当初我在与天落上的作为依旧感到不舒服?” 我牵住幻琉璃的手,让他安静下来:“要不我去把你妻子侮辱一遍,在你要杀我的时候,我的老师出来阻止,你感觉怎样?可以的话,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唐皇身边的那人开口:“他便是你口中的始尊,怎么看都不像,我一巴掌拍死他得了。” 他一说话,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我牵着幻琉璃在他们身边坐下:“天牯,怎么舍得离开与天落了,不怕再也回不去么?” 天牯倚天而生的生灵。 灵儿也坐了下来,不敢多说一句话,显然感觉到了氛围不对,这种场合,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可能。 天牯准备动手,但唐皇摇摇头,前者压下了怒火。 唐皇对天牯说:“你若是刚对始尊下杀手,那后果怕是整个零荒都承受不起。” 天牯面皮抽了抽,识趣地闭上了嘴,唐皇这等存在不会信口雌黄,说出来的便是事实。 七八茶馆,也在此时把目光收回,再度陷入不闻不问的状态中去。 唐皇扫了一眼我们三人,道:“始尊来此,应该是为了圣器吧?” 这家伙知道的还真多,难道圣器相关的便是唐皇告诉老祖的? 唐皇似是看出我所想:“并不是我,神格之术,连天牯都知道的不多,更何况是我……了解最多的当数茶馆的二老。” “哦?所以唐皇此行是为了他们二老?” 唐皇点点头:“有他们二老相助,始尊或者说现在你,苏霜圣子方才有机会获得那一枚圣器,否则……”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眼前的唐皇也知道圣器的消息,但并未派出人员前去抢夺,为的便是与我谈一场交易。 “所以……如何?” “采茶人老头,已经身死神灭;老妪也已经岌岌可危,还有什么可谈的。”我无奈摊摊手,心中盘算着,唐皇也该说出他真正的目的了。 唐皇一笑:“本皇正是为此事而来……若是苏霜圣子愿意,那算我整个东土欠你一个人情。” 我深吸一口气,东土的人情,那可是极重的。 幻琉璃的加密灵识传来:“答应他,这很重要。” 我一笑道:“既然唐皇如此有诚意,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 小二笑着走来,为我们添茶倒水。 七八茶客,有了些许生气,几人的目光偶尔落在我身上,却在我对上的时候,极速躲开。 唐皇与天牯对视一眼,露出笑意。 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还是曾经的味道:“只是,他们一个已死,一个将死,我当如何?” 第七百一十五章 故人千万年 我放下茶杯,正视着对面的唐皇与天牯,两者身上的气息,都极为悠长,不像是普通的帝境修士,甚至前者有相关传闻说他已经踏出了自己的路,成仙已是在望之事。 一念到此,识海中撑着伞的青罗前辈一笑:“呵呵呵,唐皇踏出自己的路可不是传闻,是现实,不然你以为他何以坐拥浩瀚东土,统率帝塔与神塔两大超级势力。若是时间允许,唐皇极有可能是下一次黑倾暗覆来临之前,这片大陆上唯一能成真仙的人了。” 青罗伞下的女子在与天落上与唐皇短暂交过手,自然知道对方的实力,对于唐皇的认同与夸赞,没有丝毫吝啬。 我对青罗伞下女子的真实身份有了几分猜测,若是猜测为真,能够得到她的此般赞赏,这唐皇绝对是冠绝一个时代的存在,换作无天时代,唐皇早已踏上仙途。 这么看来,唐皇的天赋倒是可怕到了极致,在无法成仙的年代,能够走到这一步,极为不易。但他做到了。 不过相较于对唐皇天赋的赞赏,我更好奇的是青罗前辈口中的黑倾暗覆,黑暗,我可不陌生,没少打交道。 执天六叩七问中的黑暗生灵,黑暗宫殿,以及送鸢轮回之时的黑暗……甚至就在数个时辰前,母天塔的天骄白泽身边的白袍人都提及了黑暗。 我开口问道:“前辈口中的黑倾暗覆是指什么?” 青罗前辈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会问,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不过既然说到了那便提醒你一句,多去看看执天六叩七问,多熟悉黑暗,会对你有用……黑暗,所有修士都会有接触的那一天。” “行吧,那烦请前辈帮我分析一下唐皇此行的目的。”我并不着急了解黑暗,因为正如青罗前辈所说,我体内存在着黑暗,且极为不简单,一旦爆发,一般生灵无法解决,或许距离下一次的爆发也不远,到时就可以详细询问一下那灰烬生灵。 青罗前辈一笑道:“唐皇虽惊才艳艳,冠绝一个时代,但终究还在这片青天下,想要正常成仙何其极难,所以他踏出的自己的路,而这路跟与天落那棵倚天而生的古树有关……而这与天落古树与这与天落茶馆的两位老人息息相关,毕竟少了与天落,他的路便不再完整,黑倾暗覆来临,他不踏出那一步,或许整个东土都会成为黑暗。” 青罗前辈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所以他才不远万里到此,甚至不惜以整个东土之名,欠你一个人情,这人情可是很大的,古来没有几个。” 我耸耸肩,果然又跟黑暗有关,我忍不住问道:“所以前辈口中的黑倾暗覆,到底是什么,连统率两个超级势力的唐皇都如此忌惮。” “闭嘴吧你。”青罗前辈白我一眼,从我识海中散去,不见踪影,但我知道她还在识海内,只是不愿意多谈黑暗相关的话题罢了。 我耸耸肩,有些无奈,我的阅历不足,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对我来说都是未知,处处未知,处处恐惧。 我无奈摊摊手,喃喃自语:“也罢。先解决当下问题。” 灵识从识海中撤出,便发现灵儿摇着我的手臂:“苏霜哥哥……唐皇等你话呢。” 唐欢说什么了?我一句也没听见。 我歉意一笑,挠了挠头:“实在抱歉,神游了,劳烦唐皇再说一遍。” 唐皇身边的天牯皱眉,应该没想到我敢无视唐皇,甚至让他复述说过的话。 唐皇一笑,意味深长:“始尊这神游,有些不凡。既然始尊不曾听清,我便再说一遍吧。” 唐皇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屈指一弹,茶杯便在他面前沉浮,他道:“始尊应该见过楞伽古寺的楞觉了吧?” 我点点头,没错,确实见过那个秃驴了,一如既往的恶心。 唐皇满意一笑道:“苏霜圣子难道忘了你在秘境中将他击杀了么?” 唐皇一说我方才想起楞觉确实被我击杀了,且是神魂俱灭,他为何又出现了,还有中央秘境之事,圣海城五大势力并未宣扬,唐皇是如何得知的? 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一旁的幻琉璃也是才恍然。 唐皇解释道:“诸佛禁地,中央秘境,何等地方,那般神秘,我们五大域势力虽然答应不进入其中,并不代表不关注……那等地方还是要在监视之下才放心。” 唐皇的话,确实不错,那样一个神秘且强大之地,能够威胁到超级势力的延续,他们怎会放任不管,就算不进入其中,但依旧有无数双眼睛随时盯着那里的一切。 唐皇的态度转变,称呼我为始尊,定然也是见证了我在其中经历的一切。 我与幻琉璃异口同声:“楞觉是如何复活的?” 唐皇轻轻拨了一下悬在他面前的茶杯,茶杯旋转起来,他说道:“始尊,应该知道岁月在掌握岁月神术的修士眼中并不是单向的,这些修士能够借助所修的神术前往过去,做一些事情。” 旋转的茶杯上,岁月气息流转,有金色巨龙在其中翱翔,翻涌。 龙气浩瀚,自万古前而起,连通古今。 唐皇说,我们所见的楞觉是死亡之前的楞觉,他是被西漠的一位修岁月神术的佛修,从他死亡之前的时间节点上带回来,所以这个楞觉,属于过去,并非死了一次的他。 楞觉确实死了,但过去的他,越过了一些时间,来到了现在的时间节点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所见的楞觉是在经历过去的楞觉,只是他被冠以他已死的自己的未来记忆,方才认识我。知道秘境中的一切,也是他此时出现在圣海城,却不见其余七子的真正原因。 我明白了过来:“所以,唐皇是想用相同的办法,将与天落的二老复活?” 唐皇点头。 我耸耸肩,有些不解,岁月神术虽然神秘,但并不是独一无二,世上掌握的人并不少,唐皇一开金口便会有人乐意为东土的人情,你岁月而上,复活两位老人,他又何必来找我,其中定然有一些不可说的秘密。 我此刻方才明白,那转动的杯子是何意思,唐皇在试探我的实力,虽然在秘境中目睹了,但还是有疑虑。 “前辈,那转着的杯子……” 青罗前辈出现在识海内:“交给我,谈判确实需要筹码,交给……” “交给我来吧。”青罗伞下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灰烬生灵随之出现。 我一笑,他终于舍得出来了。 “动手吧。” 我轻轻一推,面前的茶杯,唐皇身前悬浮的茶杯便落了下来,空了的茶杯满是填满了灰烬。 天牯与唐皇对视一眼,面色凝重起来。 这一股力量,与我没有丝毫的排斥,完全运用自如,如臂挥指。 一旁的幻琉璃与灵儿轻轻笑着,没有丝毫的惊讶。 天牯收起了此前的不屑与轻视,问道:“始尊不愧是始尊,以此等之身,奔行世间,是在寻找什么吗?” “奔行世间……”我一瞬恍惚,我真的是在奔行世间吗。 生死轮转,就是在奔行世间吗? 呵呵呵…… 我收拾心情,道:“将他们从过去带回来,我想唐皇也能做到吧?” 唐皇耸耸肩:“始尊倒是想多了,从过去带回逝去的人并不简单,其中涉及了无数因果,要承受那般因果,稍有不慎就会陨落,否则能够轻松将已死之人从过去带回来,世界岂不是乱了套……何况与天落的二位老者,没有始尊的首肯,他们是不会从过去走出来的。” “没有你的首肯,就算他们愿意,来到现在岁月之中,他们身上的因果,依然会将他们毁灭。” 我了然。 一旁的幻琉璃莞儿一笑:“没有想到我在路边捡回来的圣子,居然还有绑缚因果这等能力……这可是禁忌一般的术,多少年没见过了,自从苍天盖顶,这术就变成了他的专属了吧?” 幻琉璃话中意思格外明显,世间已有了将来能够比肩苍天的存在。 唐皇点头:“所以,始尊觉得如何,你能原谅他们此前的不敬么?” 我对两位老者,尤其是老妪没有多大的间隙,主要还是要看幻琉璃,我将目光转向她。 灵儿抢了幻琉璃的先:“琉璃姐姐才没那么小气呢。” 幻琉璃浅浅一笑,摸了摸灵儿的脑袋:“就你话多。” 灵儿眨着大眼睛,吐了吐舌头。 我一笑,抿了一口茶,道:“这与天落的茶,有些不新鲜,不是新的吧?” 唐皇会心一笑,从座位上起身,袖袍一挥,岁月流淌,两道伛偻的身影便出现了岁月长河之上。 他们透过时间,望向我,老头开口道:“始尊,你随已原谅我,但我不后悔曾经的作为,若是再有,我依旧是一样的选择。”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这老家伙,幻琉璃开口:“人之常情……” 我打断了幻琉璃的话:“但还是那般行径,我不介意掀了与天落,甚至将那棵树连根拔起,一个东土的人情我还没那么看重。” 唐皇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天牯的脸色不好看,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妪转过身来,淡淡地道:“始尊一别千万年,一切可还好?” 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岁月碎片,无数的记忆,夹杂其中,如一片片浪花,拍打在时间长河的岸边,湮灭,消散…… 她,方才是奔行世间的生灵。 这是来自故人的问候,没有仇怨,全是关切。 我耸耸肩,看着她略微熟悉的容颜,淡淡一笑:“欢迎回来……” 他们两人踏着时间长河,越过无数岁月,出现在了与天落茶馆中,七八茶客脸上露出了笑容,小二轻笑,很开心,更勤快地添着茶汤。 柜台上,即将碎裂的白骨,完好如初,光泽明亮。 火炉边,老妪微微抬起头,望向我们,眼中蕴光。 须臾之间,柜台上白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睡眼惺忪的老者。 唐皇与天牯一同起身,看向我道:“始尊,本皇的事,已经了了,便告辞了。” 我一笑:“别忘了你说过的。” “本皇一言九鼎。” 说着,唐皇与天牯便消失不见。 柜台上的老头抬眼看向我,道:“老头我已知晓始尊此行的目的。想要获得那圣器……始尊需要做一些必要准备,否则谁也带不出来的,呵呵呵。” 老头笑着,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自豪:“我,始尊一般,是不完人,我知晓获取那圣器需要准备什么,始尊可听好了。” 我嘴角抽抽,这老梆子玩意。 幻琉璃也面色不善:“你以为有唐皇与天牯,我就不敢动你?” 老妪抢过话头:“老头睡迷糊了,还是老身来说吧。” 我点点头,一侧的幻琉璃压下火气。 “我与老头子,都是不完人,都曾拥有过圣器,但品阶完全不及堕神涧的那一尊圣器……因为那是古神的圣器。” 古神的圣器。 第七百一十六章 黄泉有缺 “古神的圣器?” 我不解,古神自天地万物中走出,一身规则无双,天赋神能,完整无缺,怎会存在神格,没有神格就没有无法诞生专属的圣器。 老妪点头,露出灿烂笑容:“我与老头曾去过,感受了自那尊圣器中传出的波动,不仅有道意,更有无上规则荡漾,而规则之术,独属于古神。” 规则之术,独属于古神,老妪并没有说假话,自古神纪之后,岁月流转到今日,葬下了难以枚举的纪元,但没有任何一个纪元的修士能够掌握规则,连盖在零荒之上的天都不曾掌握。 “看来是古神圣器无疑了。”幻琉璃点头,“只是古神圣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是世间不该存在的物件啊。” 灵儿歪着头道:“可是……除了古神纪覆灭的古神外,古神纪之后也有古神出现哦。” 灵儿的话点醒了我,想起了古神殿堂中的古神历练,只要通过了古神历练的修士,都有成为古神的可能,刹古神便是闯过了古神历练的而成为古神的。 古神历练或许并不完美,不能完整获得古神传承的修士,或许成为了古神,但却是不完整的古神,缺了古神的某些器官,形成了神格……有神格就会诞生圣器。 我明白了古神圣器诞生的缘由。 幻琉璃也是眼中泛光,显然也反应了过来:“后天古神中有不完整的古神……” 老妪点点头,慈祥的目光落在灵儿身上:“这小女娃,年纪轻轻阅历就这般丰富,真不简单呢。” 灵儿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大眼睛望着老妪道:“婆婆过奖了呢,这都是我师父教得好呢。” 老妪淡淡一笑:“真好。婆婆还有一些正事要跟你苏霜哥哥说,晚点再跟你聊哦。” 她手上的活,停了下来,干瘦的手在火上轻轻一转,一道几乎是微不可查的火焰落入灵儿的茶杯中。 灵儿乖巧点头,用茶杯安静地抿茶,身上灵气氤氲,华光淡淡,无比圣洁。 幻琉璃深深看了一眼灵儿。 我与老妪认识的岁月极为漫长,她不会害我身边的人,或许这便是灵儿的一场机缘。 老妪淡淡一笑,温柔地道:“既然始尊你等知晓了世间存在古神圣器,那便要弄清楚手段,毕竟哪怕是一尊后天古神,哪怕不完整,哪怕死去无尽岁月,其残余的威能,连帝境修士都忌惮,更别提是属于小修士序列的始尊等人了。” 古神一族,虽然覆灭,但他们的强大,天下修士无所不知,甚至一些不甚了解的人,将古神认作更为古老、神秘、强大的沉眠者,世间有传言“有角生灵,顶天立地,横行大陆,弹指遮天”,由此可见古神之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逝去的古神依旧不容小觑。 不过……我作为世间仅存的古神,或许没有外人相助,我也能拿下那尊圣器。 老妪淡淡一笑,似是看出我所想:“始尊是否是在想你作为当今世界仅存的古神,没有外人相助也能将圣器带出来?” 这老太有点厉害,居然看出了我所想。 我点头。 老妪缓缓摇头:“话虽如此,但始尊可知道世间为何会诞生出不完整的古神来?” 我一愣,对啊,不完整的古神从何而来? 古神心中没有恶的概念,只要闯完古神历练,都可以无损地,完整地接受古神传承,但为何却诞生了不完整的古神? 我摇摇头,没有思路,无奈摊手:“不知道。” 老妪看向幻琉璃:“幻阁主呢?” 幻琉璃与我一样摇了摇头,显然也没思绪。 老妪将目光转向灵儿道:“小女娃,你呢,知道吗?” 灵儿放下茶杯,身上的灵气与华光散尽,但却给我一种空灵的感觉,身在尘世中,尘埃不沾身。 灵儿抓抓脑袋,点头道:“知道呢。” 我与幻琉璃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为何老祖要我们带上方才开脉境的灵儿了,她对古神的了解,甚至超越了我。 老妪道:“你说说。” 灵儿看我一眼:“因为黄泉有缺,罪孽滔滔,古神见到了一些不公,在死亡之中诞生了些许的善恶观……” 我深吸一口气,始古神、木古神、黑暗古神等古神已经诞生了初始的善恶观吗,为何我感受不到? 还有这善恶观,来得是否太迟了一些……没有善恶观的古神可是完整的古神,这是否也与黄泉有关? 若是善恶观来得早一些,那古神就不会覆灭了。 没有善恶观的古神,是否也是一种不完整? 为何黄泉有缺之后,古神有了些许善恶观? 灵儿口中的黄泉,是否就是我曾经闯过的黄泉? 茫茫黄泉,罪孽滔滔。 有太多的事,深究起来,与黄泉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黄泉幽幽,罪之深渊。』脑海里回荡着黄泉相关的信息,不知道源自何处,但我知道黄泉必定绕不开的敌人。 将来,我会直面黄泉,撕开黄泉的面目,见一见罪孽的深渊是何模样。 “那些不能成为完整古神的人,是因为在即将成为古神之时,古神见到了他们的恶行?”幻琉璃接过了灵儿的话。“故此,那些不完整的古神,对完整的古神存在极大的怨念……苏霜获取古神圣器的难度比一般修士要高上许多倍。” 老妪道:“始尊,你的老祖可是精明得很,怎会做亏本的交易……唉。” 我回过神来,点点头:“所以,说这么多,是与我获取圣器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老妪一笑,看向老头,睡眼惺忪的老头在柜台后面蹲了下去,传出噼里啪啦的翻找物品的声响,过了几息的时间,便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把刻着深槽,用奇异的文字标识着刻度的一半黑一半白的尺子。 那文字,有些熟悉,又不认识。 分布在深槽两侧的黑白,像是光明与黑暗。 玄异无比,难以言喻。 他走到我面前,把尺子递给我,道:“这把尺子,加上始尊今日所知晓的信息,能够极大程度的增加获得那尊圣器的可能性。” 我接过尺子后,他便转身回到柜台上,耷拉下脑袋,开始打盹。 七八茶客也逐渐散去,茶馆内,逐渐冷清,或者说人烟冷淡。 入手的尺子,宛若沉重的深渊,又有如这人烟冷淡的茶馆,极为奇异。 老妪淡淡一笑:“始尊,茶馆可要打烊了呢,三位慢走,至于手中尺子的信息,你回到幻影阁自然会有人给你做解答,老妪便不再多留师尊了。” 话语之间,与天落茶馆消失,我们身边只剩下齐腰的杂草,满地的木头碎屑,一些还能看出痕迹的桌椅,以及一些散落的白骨。 一阵风吹过,白骨隐现交替,就如时而可见,时而不可见的与天落茶馆。 “唔……”灵儿捂着眼睛不敢看。 我与幻琉璃修行多年,早已习惯了血海尸山,眼前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相视一笑后,便带着吓坏了的,娇躯还在微微颤抖的灵儿赶回幻影阁,因为手中的尺子绝对不是凡品……或许与某些东西有关。 第七百一十七章 第五神子 某些东西,很深,很多,未曾接触就难以言状。幽幽黄泉,众仙直面的黑渊,盖在零荒之上的苍天等,皆在其中。 幻影阁一如既往,许多弟子在潜心修炼,长老阁在夕阳下辉光万丈,大长老立在阁顶,满脸的笑意。 大长老飘然落在我们身前,意味深长地道:“见到那只牛了?” 大长老说的那只牛,说的是天牯,虽然带上了一个天字,但其本质始终是一头牛,况且他的修为对我来说深不可测,在大长老眼中也不过尔尔。 灵儿缓过神来,努努嘴道:“那是牛呀,难怪牛气哄哄的,师父不说,我还以为是天上的什么神仙呢。” 幻琉璃瞥一眼灵儿道:“就你话多。” 灵儿吐吐舌头,不再说话,因为重点不在那头牛身上,而在我手中的尺子上,与天落的二老并未介绍。便把我们赶了出来了。 幻琉璃环顾了一遍四野的悬浮山脉与蓝天,问道:“大长老,它们安分了?” 大长老道:“自然,你们一进与天落就安静了,那两老家伙的气息能够吓破他们的胆子。” 大长老的目光最终落在我手里的尺子上,接了过去:“不虚此行,有它在获得那尊圣器的概率就提升了许多。” 大长老介绍这是罪神尺,据说诞生于黄泉深处,吸收了最精纯的黄泉之力诞生之物,具有测量世间万灵善良与罪恶的作用,尺子两侧的黑白与刻度代表的便是善恶与数值。 “这罪神尺,貌似没什么用?”我和大长老都接触过罪神尺,但都没有显示出数值,显然失去了作用。 大长老安慰道:“不用太心急,这可是神器,不弱于仙器,唯有仙神的罪恶才能将其激活,只有具体用法,等到了堕神涧你就会明白了。” 我摊摊手,合着这群人一个个都是谜语人呗。 大长老把尺子还给我,道:“收好了,这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白菜,若是一些人见到了会杀人灭口。” 二长老带着浑天兽,从长老阁内走出,一出来,眼睛就钉在了尺子上,没有移开,飞在他身边的浑天兽眼中有忌惮,有恐惧,虽然我不会伤害它,甚至没有它强,但这属于神兽之间的天然等级压制。 二长老笑呵呵地道:“圣子阁下还真是年少有为,不愧是至宝,一出马什么都能到手,罪神尺,几乎是存在传说中的神器,与天落的那两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九彩玄箓甲、罪神尺都有。” 九彩玄箓甲此时便穿在我身上,看着平平无奇,但却是一件难得的灵宝,罪神尺堪比神器。 “你他丫的才是至宝,你全家都是至宝。”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吼了出来,当初被银轮树妖坑了一把,速度达到了极致,连大修士都望尘莫及,被误认为是出世的至宝,被一堆老怪物追着,喊着至宝,要把我炼化,对于一个刚开脉的修士而言,是极为恐怖的,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哈哈哈哈!”大长老等人笑了起来。 “闭嘴,笑什么……”我无奈摊手。 就在这时候,韩路走来,笑着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灵儿止住了笑,解释道:“二长老说苏霜哥哥是至宝,他就骂人了。” 幻琉璃轻咬银牙,拍了一下灵儿的脑袋:“就你话多。” 灵儿吐吐舌头,闭上了嘴,对幻琉璃依旧敬畏。 说话之间我便把罪神尺收入了储物袋内。 老祖的身影出现:“传送阵测试还需两日,这两日,你们便各自去修炼吧,把状态提升到最佳,此次你们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竞争对手……” 老祖说南神宗把第五神子也派出来了,后者的修为已经处在化身顶峰,很有可能半只脚已经踏入圣境,有可能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圣境修士。 第八神子相剑就已经足够棘手了,此行再加一个第五神子,难度陡增,何况圣海宗、天品阁、西佛寺会与他们联手,一同针对幻影阁,处境不容乐观。 韩路点头道:“第五神子,向来神秘莫测,喜欢行走在阴暗间,发动奇袭,此行我们可能也见不到他,但不得不防着他。” “更可怕的是,他极其能隐忍,据说当年他刚筑基之时,被几个元婴初期的修士给抢了,这件事当时并没有声张,而是等到他踏入元婴的时候,找上了那几个已经元婴中后期的修士,一并把他们全灭了,连南神宗也是在那时才知晓他被抢过。身为一个宗门的神子,若是被人欺负了只要说一句,会有长老出面解决那些人,但他选择了自己解决。” 原来是一个喜欢偷袭且又知道隐忍的修士,这第五神子不简单。 苍奕走来,轻笑着:“一个行走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玩意罢了,让我遇到了拍死他。” 苍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跟我记忆中的有些不同,难道西佛寺一战,这家伙经历了什么吗? 老祖一笑,慈眉善目地道:“有机会就杀了吧。那残仙对我们出手,我们多少也得回敬一下,至于南神宗,至于残仙,一切有我呢。” 幻琉璃轻笑:“只要他敢出来,无须老祖出手。” 苍奕与韩路异口同声道:“你真幸福。” 看来老祖与幻琉璃是真的生气了。 “确实。”我耸耸肩。 斜眼之间,瞥见二长老肩头的浑天兽白我一眼,有几分不爽,直接跟二长老告状:“他欺负我。” “走咯。”大长老身影幻化,从长老阁前消失。 二长老一笑:“我们这些老东西,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谈话了。” 说着带着浑天兽一同消失。 老祖的目的已经达到,带着时间长河从我们视野中消失,笼罩的岁月之力,渐渐消散。 幻琉璃摊摊手,道:“我这些年见老祖的次数都超过了我以往见的次数总和了,希望将来的你,不会辜负幻影丝毫。” 苍奕轻笑:“幻阁主就放心吧,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当年,哦,对了,这些事我需要跟他单独说,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吗?” “别带坏他,不然饶不了你。”幻琉璃笑着,带着灵儿消失。 苍奕无奈:“什么跟什么……我就这么坏?” 韩路笑道:“苍奕你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圣海城人尽皆知。” “那是以前,现在少了。”苍奕无奈摊摊手,盯着韩路,意思很明显,你小子怎么还不走? 韩路自然看得出来苍奕是什么意思,只是也没有要走的想法。 苍奕道:“韩路……” 韩路道:“其实你想说的我已经猜到了一些,而我也有所了解,所以让我留下来。” “怎么样?” 我的点点头:“让他留下,韩路可不是一般人。” 韩路曾为幻影阁的圣子,又能在秘境中以化神修为灭杀神罗圣子,虽说有古神加持,但打铁还得自身硬,没有几把刷子,有古神加持,也杀不了圣境修士……杀圣,何其困难。 韩路之强,不能以修为去衡量。 苍奕无奈:“得,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苏霜的洞府吧。” 他们两人有事要说,我想应该与苍奕突然之间变得暴躁有一些关系。 “好,那便去我的圣子峰吧,这一次我给你们准备一桌好酒菜。”我笑着,现在我们虽已经辟谷,不食人间烟火,但人间烟火终究是至味。 扰动的凡尘,便是最好的人间画卷。 “好,说起来,我有点馋你的酒菜了。”苍奕点头,便掠向圣子峰。 “那我有口福了,迫不及待了。”韩路紧随其后。 我迈开步子,一步步走向圣子峰—— 小妖阁的秘密,或许是时候揭开了。 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七百一十八章 黑倾暗覆 洞府内,造化境沉浮,西斜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其上,古老的纹理,神秘的文字,宛若活了过来一般,散发出神秘的气息,整个洞府,宛若处在远古时代。 苍奕与韩路多看了几眼,但并未出口询问,他们对我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他们比我清楚,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甚至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苍奕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无奈摊手,道:“作为圣子,还是这么穷,桌椅都没有,你至于吗?” 我一笑,一挥手,摆着酒菜的桌椅便出现在洞府内,瞬间香气四溢。 苍奕坐下来,慵懒地伸腰:“这感觉就对了。” 苍奕已经开始喝着酒,一脸的享受。 韩路深深看我一眼道:“圣子这无中生有之术,倒是无双。” 我耸耸肩,造化神术虽然神奇,但现在并不能实质化出任何物品来,灵石、灵宝灵兵、术法经文等,都是不能凭空诞生之物,或许修为达到了某一境界便能做到,但绝非眼下。 我道:“不足为奇,相较于一梦万千诸天的沉眠者,我这不算什么。” 韩路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落座。 我最后落座。 苍奕举杯,道:“来,喝一杯。” “来!” 我们三人碰杯,但却有四道声音,我知道那空荡荡的位置上,有一看不见的生灵坐着。 苍奕与韩路听不见那声音。 一饮而尽后,再次斟满了酒,我抛出问题:“你们有话要说,那就直说吧,时间不多。” 苍奕看看韩路:“我先说?” 韩路点头。 苍奕清空了身前的酒杯:“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存在于深山深处的小妖阁,我说过我是其中一员……曾经的你也是,这也是我留在幻影阁的主要原因。”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一万多年前,深山之后存在一个十几个小妖组成的小妖阁,十几只小妖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杀生,不吃人,不为恶,但最终却被一个他们随手救活了的修士给灭了。 整个小妖阁只有一只小皮妖活了下来,而他正是那修士的目标。 小皮妖见到遍地的尸骨与鲜血,悲伤欲绝,整个人跪在血泊中,无声地哭泣着,血泪如注。 …… 只是我的记忆停在了见到满地的尸体的画面,之后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宛若不存在一般,但我极度肯定小妖阁曾经确实存在,而且那小皮妖是曾经的我。 我,在一万多年前曾为妖,一身妖修修为也是源自于那个时候的小皮妖。 至于在圣海城坑蒙拐骗许多的苍奕忽然转性,跟着我留在幻影阁,我自然是知道原因的,老祖等人都明白,对于苍奕他们比我更了解。 他们不会排斥苍奕,半人马在神兽榜上排名第九十七,有很强的潜力。 神兽榜上神兽除了前二十的神兽,都有强大的族群,在大陆上都属于一流势力,有了苍奕,就能与半人马族交好,这是圣海的任何一个宗门都无法拒绝与忽视的。 苍奕紧紧地捏着酒杯,眼中杀气,若非酒杯材质特殊,早就碎裂了。 他咬牙道:“覆灭当年小妖阁的,可不是弢族的那个修士,南神宗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当年那个修士没有找到小皮妖,杀了三只小妖后,没有得到消息就放弃了,毕竟曾经救过他的命……最后彻底覆灭小妖阁的是南神宗,据我所知,消失的弢族加入了南神宗,成为了南神宗的一部分。” “妈的。这该死的南神宗……如果老子现在是帝境大圆满,怎么说也要把他们的十二位神子一一杀了。” 苍奕忽然变得暴躁,原来是小妖阁的覆灭与南神宗有关,但他现在的修为仅是圣境初期,面对一个拥有残仙的宗门,他毫无办法。如他所说,他若是帝境大圆满,残仙出来,他也有自保的手段……但现在不行,一个帝境就能让他死上千百次了。 苍奕近来的抱怨,源于自身实力的不足。 苍奕收敛了戾气,但杀意完全收不住:“你记得当年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头,对于最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我来说吧,你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韩路道。 苍奕点头,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闷酒。 韩路深吸一口气道:“当年的小皮妖在见到所有小妖因为自己而死之后,瞬间陷入崩溃,他知道这场灾祸,就是因为自己的血拥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才被觊觎引起的……” 我心神之间,浮现深山里的小妖阁,便是的血肉白骨,汩汩流淌,每一滴都流入心海,汇聚成绝望。 染血的一切,似乎在化作黑暗,黑倾暗覆,在血液之中汹涌,识海深处,有一道淡淡声音响起,宛若被解开的铃铛,发出的第一声脆响。 存在于死亡之后的记忆,在一点点复苏,伴随着无边的黑暗。 黑暗在翻涌,漫过山河,淹没血与骨。 涌动的黑暗里,有一种生灵——浑身黑暗,枯瘦的身躯,细长的脸,三根手指的手与脚并行,如野兽一般,从遥远的记忆深处向我奔涌而来,它们汇聚成了黑暗。 在极远之处,有一生灵,如人一般,踏着兽型的黑暗生灵,向我逼近。 “所以……他用自己的血,救活了所有小妖?” 韩路处在血与黑暗中,微微点头:“小皮妖哭着,喊着不要死,我要你们回来,而后运转修为,一掌拍在眉心……” …… “死!” 一道沙哑的嘶吼,打断了韩路的话语,紧接着体内白发老者从棋盘前站起,出现在我面前,身后是涌动的黑暗。 执天六叩七问再次发作。 黑暗,瞬间充斥了整个洞府,阳关被吞噬,漆黑一片。 “你去死,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你能窥视的。” 韩路与苍奕修为同时爆发,圣子峰瞬间笼罩在圣境威压下。 “圣子……”韩路担忧。 苍奕皱眉一脸的不解:“你怎么了,这些是什么东西……” 韩路与苍奕看不见老者,听不到黑暗,只见到了汹涌的黑暗。 我没法回应,体内出现一道道黑暗铁链,深入血肉,吞噬生命精气与灵气。 一条条铁链,将我束缚,宛若桎梏,修为运转都出现了滞涩,记忆远处的生灵越来越近。我看清了,我血肉中的铁链,被他握在手中,生命精气与灵气被他吞噬。 识海中,青罗伞下的女子望着黑暗生灵开口:“来得早了一些。” 说着,她化作流光,冲进记忆中,大开杀戒,青罗伞横扫,黑暗灰飞烟灭。 体内,坐在棋盘前的灰烬生灵一步踏出,出现在韩路与苍奕面前,淡淡开口:“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们所能参与的了,离开圣子峰,这里的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苍奕一脸谨慎:“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大长老的声音在洞府之外响起:“韩路、苍奕圣子峰的事,你们不用参与了,也不用担心……” 一只大手探进洞府,直接把两人抓起,带了出去。 大长老等人知道我体内的情况,也知道体内的存在,不会太过担心。 与此同时,造化境内的刹古神与鬼母一同飞出,凝重地望着眼前的黑暗,他们也看见了在我记忆深处的涌来的黑暗生灵。 刹古神道:“这一天……早了一些。” “嗯,杀。”鬼母点头,也冲进了记忆深处,杀向那握着铁链的黑暗生灵。 刹古神冷笑:“好久没杀了……小子,这就当是一场修炼吧。” 他也没入了黑暗之中,古神头颅在他身后沉浮,一扫一片。 我能够感受到,黑暗生灵死亡,我的生机便恢复一些,灵气增强一分。 难怪刹古神说让我当作一场修炼。 …… 灰烬生灵提着剑,看了一眼白衣老者,他是第一关的守关者。 灰烬生灵淡淡地道:“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可惜了今后再也没有人陪我下棋了。” “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在做梦,一旦他们出来,这个世界,嘿嘿……”老者冷笑,一脸不屑,“你们口中的仙都在我们手中死了无数,没有仙的世界,抵挡不住我们的。” 我皱着眉,很不解,难道这些黑暗生灵能够借助我的记忆涌入零荒世界吗?这怎么可能,那只是过去的记忆……早已不存在。 “是吗?”灰烬生灵冷漠,手中古剑提起,一剑挥出,第一关的守关者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击杀,灰飞烟灭,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没有意思……”灰烬生灵淡淡冷笑,“你的记忆里有许多东西,既然他们敢出来,那就杀个尽兴,对你来说也是一场不错的修炼。” 灰烬生灵轻轻一点,我的双眼瞬间沉重,合了上去,紧接着我便被灰烬生灵带着出现在了记忆深处。 记忆深处,一片森冷,宛若冰雪覆盖千万年的世界。 脚下,黑暗蠕动……黑若白雪,一片雪白。 青罗伞下的女子,鬼母,刹古神出现在我与灰烬生灵的身边,相视而笑。 鬼母看向灰烬生灵:“黑倾暗覆……黑暗将至,我们怎么办?” “杀吧……杀吧,把出来的都杀干净。” 灰烬生灵与我融为一体,这一刻,我与他是一体,是一个生灵,有着完全相同的生命印记。 序列古剑入手,剑指黑暗。 这是一场无边的杀戮,以四位存在的修为,对上眼前黑暗凶兽,就是一场虐杀…… 这一场虐杀,持续了一天一夜,最终所有的四脚着地的都死去,只剩下手中握着铁链的黑暗生灵。 我们四人将其围在了中间: “到你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暗徒 他站在黑暗生灵的尸骨之上,手中握着深埋在我血肉中的黑色铁链,没有丝毫的恐惧,黑色的面庞上,交织的花纹透着诡异,漆黑如墨的双眼,深邃无比。 深邃的黑暗,宛若要吞天食地。 他的淡然,让我有些不安,他们居然存在于我记忆深处……绝对跟被种在体内的执天六叩七问有关系。 只是,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是谁在我体内种下了这桎梏。 眼前面色淡然的黑暗生灵,会有多强? 他手中的黑暗铁链已然汲取着我的生命精气与灵气,但有了二十余万黑暗生灵的死亡提供的精气,他汲取的生命精气已无伤大雅。 灰烬生灵感受到我的情绪,出言道:“一个瓮中之鳖,没必要生出这种担忧来。” 我耸耸肩,放松下来,有灰烬生灵这话,我还担心什么。 有他在,仙之下,我无惧。 一旁的鬼母看向青罗伞下的女子:“姐妹,我们杀了多少暗奴?” 青罗伞下的女子沉思了少许,道:“有二十余万。” 刹古神立在巨大的古神头颅上,笑道:“哈哈,原来还是一个半步二级暗徒,这才是第一叩,居然就派出了半步二级,可见他们对小霜子的看重。” 灰烬生灵点头。 灰烬顺便给我解释起来眼前黑暗生灵的等级,他说黑暗生灵都来自黑渊,那是一个没有光明的黑暗世界,亦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分为暗奴,就是此前我们击杀的二十余万黑暗生灵,在黑暗世界中处于最底层,被其上的暗徒、暗师所驱使。 暗徒与暗师都分为五级,一级到五级的暗徒分别能够统御十万、三十万,五十万、七十万、九十万的暗奴,处在两个等级之间的便被作为半步,比如眼前的暗徒,能够统御二十余万的暗奴,超越一级暗师又不到二级暗徒,所以是半步二级暗徒。 暗师亦是以此类推,不过统御的数量级不同,一级到五级分别是一百万、三百万、五百万、七百万、九百万。 暗师之上,是极为罕见的,黑渊历史上出现次数不过五指之数的黑暗尊爵……那是仅次于黑暗之主的存在,能够统御亿万级别的暗奴,甚至能够驱使暗师,暗徒。 多数的黑暗生灵生下来就带有自身的等级,暗奴是基数最大的群体,生为暗奴,终生为暗奴,无法通过修炼成为暗徒。 暗徒与暗师能够通过修炼增强,甚至有可能成为尊爵。 最初的一尊黑暗尊爵,并非是修炼而来,是直接由黑暗生出,生来便屹立在了巅峰。 灰烬生灵声音凝重:“玄天古城之行,你或许还会遇上黑暗,里面会有二级甚至是三级的暗徒,堪比圣境,甚至能抗衡帝境修士,所以你最好加快修炼,争取遇到黑暗之前拥有抗衡圣境的力量,不然小命难保。” 我重重点头,一股压力涌上心头,二级三级的暗徒就能比肩圣境甚至帝境,那么四级五级的暗徒有多强,其上还是有暗师…… “好了,眼下过分担心也没用,彻底解决第一叩吧。”灰烬生灵与我一体,心神相通,所有的话语都在心神交流。 外界刹古神已经施展古神之术,与半步二级暗徒碰了几个回合,后者手中的铁链断了三分之二,漆黑的双眼,已经暗淡许多。 古神虚幻的拳头之上,白色的雾气凝聚成旋,无形的规则在其中翻涌。 “神技:刹灭。” 一拳轰出,暗徒身躯一颤,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发丝都出现了虚幻,手中的铁链寸寸崩断,荡然无存。 暗徒身上一股黑暗涌起,将刹古神震得倒退了数十步的距离,方才稳住,张开拳头,不断甩着,显然被反噬了。 暗徒眼神冷漠,身上有黑雾浮现,凝聚成鬼脸,诡异地笑着,宛若嘲讽古神不过如此。 刹古神一笑:“是吗?” 紧接着,刹古神拳头一握:“神技:无上之则。” 暗徒身上瞬间有无数漩涡产生,旋即绽放,破开一个个口子,前后透亮,鬼脸一一被炸碎,湮灭在虚无里。 …… 鬼母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在一旁轻笑,神态慵懒,很享受地看着刹古神虐暗徒。 半步二级暗徒被虐的很惨,但是一言不发,冷漠且坚毅。 灰烬生灵借我之口道:“是时候了!” 慵懒看戏的鬼母与青罗伞下的女子对视一眼,长空而起,各自展开修为。 鬼母身后鬼母花浮现,鬼子行走在花瓣之间,一行行血色脚印,透着诡异:“生灭术:鬼缚。” 一条条血丝从鬼母花中生出,形成血色囚笼。 青罗伞下的女子青罗伞一转:“青罗遮天。” 青罗伞撑开,盖住了头顶之上的黑暗苍穹。 刹古神出手:“神技:规则之海。” 一片由规则凝聚的汪洋,铺在我们脚下,无边无际,起伏的浪花,皆是规则。 我有些疑惑,杀一个半步二级暗徒,犯得上么? 灰烬生灵道:“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无奈,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说着,灰烬生灵与我提剑向前:“这第一叩也是时候解开了。” 半步二级暗徒淡漠地笑着。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体内涌出,灌入序列古剑中:“大须弥剑!” 暗徒看着临身的古剑,终于开口,声嘶力竭: “Mohyaesneeraudis!” 在回荡的余音中,半步二级暗徒,化为尘埃,彻底湮灭。 在他灰飞烟灭的一刻,我仿若见到无数生灵,向着黑渊叩拜,而后纷纷起身,前仆后继地投入无尽无底的黑渊…… 执天六叩七问中的第一叩彻底解开,桎梏全无。 七问中的第一问却还没有出现,或许还不是时候。 我的修为,也在此刻暴涨,直接从筑基初期蹦到了筑基中期巅峰,若非我有意压制,还能提升到后期甚至大圆满的境界……但此时还不是时候,第二脉轮需要在元婴之前凝聚,现在没有丝毫线索。 一切,在我修为抵达筑基中期巅峰之时,尘埃落定。 “终于解决了。” 三位前辈撤去了各自的修为。 灰烬生灵再次隐匿,走向了执天六叩七问的第二叩所在之处……他要为我打前阵。 “那是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跪拜深渊……为什么要跳入深渊?” 灰烬生灵驻足,抬头看我一眼道:“等你有实力解开第三叩的桎梏之时,你就会明白了。” 说完,黑暗生灵便走向第二叩所在桎梏,那里一片虚无,随着他脚步落下,有棋盘浮现。 …… 刹古神笑道:“小子,收获不小嘛,快逼近筑基后期了。” 我耸耸肩道:“一切都归功于诸位前辈。” 鬼母笑笑:“知道就好,别忘了约定。” 我知道鬼母为何愿意帮我,收了序列古剑,抱拳道:“自然,此事晚辈一直记在心里,不曾忘记,我努力变强,尽早让你们母子相见。” 鬼母咧嘴一笑:“还算有点良心。” 青罗伞下的女子开口:“这里即将崩塌,不是久留之地,到他洞府再说吧。” 她转身便消失不见,鬼母紧随。 刹古神看我几眼,道:“修为不到化神就不要去接触那一段记忆了,那一段记忆里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要恐怖,现在的你完全应对不了。” 我点头,一个半步二级暗徒就已经如此棘手,之后会遇到更高级的暗徒,甚至暗师,以我现在的修为,去触及那些,纯粹找死。 刹古神一脸的欣慰:“以你现在的战力推测,化神之后的你,只要不是踏出几步的帝境修士,你将无惧。古神一族,有你,真是幸事。” “我能为古神,也是我的幸运。” “哈哈哈,走吧,此地即将崩塌。” 刹古神裹挟着我,从记忆深处往圣子峰飞去。 路上我开口问道:“那个暗徒临死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是暗徒唯一的一句话,是我从未接触过的语言,晦涩难懂。 “以后你自己问吧。”刹古神淡笑,没有要说的意思。 此后,几个呼吸之间,我们便出现在了洞府中,所有的黑暗已经褪去,桌椅、盘子、酒杯碎了一地。 造化境安然无恙,悬浮在虚空中,有奇异的力量流淌。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幻琉璃的声音:“苏霜,传送阵搭建完毕了,可以出发了。” 我回应道:“稍等。” 我看向三位前辈道:“诸位前辈,堕神涧有些神秘,三位就留在造化境中,我独自前往……” 青罗伞下的前辈开口:“小家伙,这次的堕神涧之行带上我们,说不定会有用。” “可是……” 我想说那尊圣器对修为太强的有排斥,他们去了会危险,但是被打断了。 “就一尊不凡的圣器罢了,没什么的……我们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你们说是吧?” 刹古神与鬼母点头,后者道:“又不是没见过圣器,我们去了,说不定能够增加你获得的几率呢。” 刹古神笑着解释:“我知道你在担心,但完全没有必要,我们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 鬼母点头:“正是。还有我们不在,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老怪物对你出手,说不定当初喊着至宝的都追来了呢。” “你死了,谁让我们母子相见。” 我耸耸肩,无法反驳,毕竟眼前的三个存在的阅历不是我所能比的,苦笑一声道:“那来吧?” 我灵识一动,地上的碎片与造化境一同消失,三位前辈先后进入识海内的神墟中。 我深吸一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暂时放下忧虑,推门而出。 “堕神涧,圣器,小爷来了。” 第七百二十章 境海崖 圣子峰上,灵儿,幻影六子,前代圣子韩路,幻影阁阁主幻琉璃,苍奕等人已经等候许久,见我出来苍奕第一时间迎上来,猛然拍我肩膀:“这次我都计划好了,不坑一把圣海宗那几个势力,我就不叫苍奕了。” 他一脸的贱笑,我预料到了圣海宗那些势力面对苍奕上门时候的面色了。 苍奕虽然看起来很不正经,但他所在的种族不是圣海宗的二三流势力能够得罪的。 我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一段时间不出去坑蒙拐骗,手痒了?” “好好说话。不对,你的修为突破了?”苍奕才反应过来。 我点点头,修为爆发,逼近筑基后期的修为荡漾开来。 陆一天有些惊:“筑基后期?距离圣子开脉过去才一年时间吧?” 筑基中期与后期之间的差距极小,多数人无法准确察觉出其中的差距,我又存在一些特殊情况,又无限逼近,所有给一般修士的感觉便已是筑基后期。 然而,我方才筑基中期,未曾突破到后期。 清煞白他一眼道:“他可是圣子,不能以常理来度量。” 灵儿走到我身边,笑靥如花,由衷地为我开心:“恭喜苏霜哥哥。” 韩路靠在巨石上,笑着:“以圣子现在的修为,杀洛加洛应该不用拼到两败俱伤了吧?” 识海里,刹古神冷笑:“切,看不起谁呢,现在的他,化神之下无敌。” 灰烬声音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还是慢了一点,一年才两个境界,十年如何成仙?” 他说得对,十年成仙,现在的进境还是太慢了,修炼越到后期越艰难…… 我需要加快进境的速度了,霜枯寂妖术修炼出来的其余四身的进境也需要加紧,在十年内,吾身达到各自境界的巅峰,而后合一,或许就能踏破桎梏,在有天之下成仙。 一道神识飞出,落入造化镜内。 …… “终于舍得出来了?”幻琉璃显然有些不耐烦,她没有丝毫的意外,一切仿佛在她的意料中,精致的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扫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岁曱,想必还在疗伤。 韩路目光一闪,出言道:“岁曱师弟还在接受治疗,这一次就不能随我们去堕神涧了。” 幻琉璃也解释道:“你放心,阁中的长老自有办法解决岁曱身上的问题。” 我嘴角抽了抽,幻琉璃的话外之意便是岁曱伤得很重,定然是一些圣境及其以上的老怪物出手了。 宗门博弈已初现端倪,不久之后必有连天的大战,圣海势力重新洗牌,圣海之宗或许也会易主。 看来有些人喜欢表里不一,那就别怪我心狠了,这一次堕神涧之行,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苏霜不是好惹的。 “走了,别让二长老等久了,不然又得被他的浑天兽吐槽了。” 幻琉璃带着幻影六子、灵儿转身消失。 韩路道;“圣子走了,传送阵在城外的境海崖上。” 我点头,跟上了他们,半柱香之后我们抵达了阵峰。 一众阵峰的长老们盘坐在虚空里,以灵气结印,维持着传送阵。 秦佳,便是属于阵峰,她为了就我,以自身化作百万原始阵,永远留在了中央宫殿内。 她是阵峰长老的心头肉,但自她出事之后,我一直未曾来过阵峰向阵峰的诸位长老说一声抱歉。 我踏上阵峰的刹那,最老的长老干枯的脸皮抬起,一道神识传来:“秦佳的事,我已知晓,圣子无需愧疚,对她来说那或许是一场造化。” 他是阵峰的大长老,看出我内心的歉疚。 “相信终有一日,她会回来的。” “嗯,她会的。” “嗯,我相信。” 阵峰大长老闭上了双眼,手中印结变动,传送阵更加稳定。 二长老已经阵峰的传送阵前等了许久,传送阵也已经运行许久,散发出浓郁的灵气,无数灵石沉浮在光芒里。 他肩膀上的浑天兽散发出光来,身影巨大,见到我的一瞬间,收了光芒,躲在二长老的身后,扑棱着翅膀,偷偷瞄着我,无比忌惮。 二长老迎上来,笑着道:“你们倒是让我好等啊。” 苍奕推了我一把:“都怪他,鬼知道他在洞府里干什么。” 幻琉璃看向苍奕,眼中光芒闪烁,后者怯怯:“有病,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二长老也一耸肩,打了圆场:“行了,到了那就都进传送阵吧,境海崖那边也是时候了。” 路上我翻开《圣海志》与《灵草百鉴》了解了一下境海崖。 境海崖处在圣海城主城以南一千里的地方,一面朝着大陆,一面朝着无尽的汪洋,高耸的断崖,怪石嶙峋,其间常年都会渗着血液,无人知晓那血液源自何处,源自何人。 境海崖的血,是圣海城最难解的谜之一,据说有天时代唯一真仙也曾来过,面对境海崖发出了无解的感叹,而后转身离去,而这是人们最后一次见到踏天青罗。 这使得此地威名遐迩,无数人慕名前来瞻仰,导致境海崖上一派兴荣,大有成为圣海第二大城之势头。 境海崖,还有一个神奇之处,散发出无数的的纯净能量,护住境海崖方圆五百里的山川草木,海水怪石,帝境修为都难以撼动丝毫。 这种能量被命名为境海崖能,它不能为修士所用,但能够为传送阵、阵法等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因此境海崖上存在数之不尽的传送阵,大陆上多数势力都建有专属传送阵。 这又使得境海崖更加繁华,每当临近玄天古城开启之际,这里喧闹超越了圣海主城。 幻影阁在境海崖上也有专属传送阵,像圣海城的五大势力,在大陆上属于二三流,本不该有自己的传送阵,但因为境海崖本就属于圣海城,大陆上的那些超级势力像施舍一般地给予了建造专属传送阵的机会。 而我们正是通过幻影阁专属传送阵抵达了境海崖。 在境海崖,幻影阁以前有自己的势力,但最近风波太盛,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与冲突,大长老等人就暂时把在境海崖的弟子都撤了回来,因此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已经被破坏殆尽,一地残垣的废墟。 我们都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但都没有说话,把所有的愤恨压在了心里。 境海崖城的空中有不少修士盘坐着,如同枯木一般,身上积满灰尘,鲜有修士有光鲜衣物。 灵儿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我也疑惑。 二长老迈开步子,一边走一边向我们解释,耸立的境海崖高出海面万丈,境海崖的城市便建在其上,时常会有海风越过海崖,吹向境海崖城,整个城市都处在海风的滋润中,海风会带来海上的信息,一些一般修士难以捕捉的机缘,为此,城中会有许多修士常年盘坐虚空,捕捉海风里的机缘,其中多数以化神期以上的修士为主。 他们之中许多修士并非自愿,而是被超级势力逼迫为他们捕捉机缘,多数修士是得罪了超级势力才落得这般。 因为他们的存在,境海崖城内禁止所有外来修士飞行。 我们在二长老的带领下离开了化作废墟的分部,徒步向堕神涧传送阵前进。 烈日当空,整个境海崖城沐浴其中,错落的建筑,把光芒切碎,一地的斑驳,阴暗的地方,几对男女正在媾和,有的甚至是三对一。 不远处,还有一对男女在贩卖孩子,他们对外宣称那是他们的孩子,天赋极佳,那孩子三岁多一些,身上处处瘀痕,小脸倔强,眼神犀利…… 左边的肉摊上,摆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四肢挂在铁钩子上,摊主是一个长着两只角,四只横眼,四只手三对爪子的的怪物,身后的屋子里还拴着几个不足五岁的男孩、女孩。 这在圣海城可见不到。 我嘴角抽抽,一些旧忆涌上来,我以苏霜之身踏入修行,便是为了改变人为鱼肉的现状……我向着肉摊走去。 苍奕与幻琉璃一把拉住我。 “这就是境海崖城,鱼龙混杂,有时候路边睡觉的乞丐都有可能是一尊圣境大修士……”苍奕解释道。“这个摊主,别说是你,大长老来了都头疼,他身后的势力,不比南神宗小,不然你以为他怎么敢在人类修士为主的城市里贩卖人肉。” 一股无力感涌来,深深扫一眼那摊主,跟着二长老继续前进。 幻琉璃走来,一阵清香扑鼻,负面情绪有所缓解。 她说:“别担心,十年后的你,或许能改变一些什么。” 我点点头,进我拳头。 …… “好了,我们到了。” 二长老停下,我抬头望去,一座巨大的传送阵耸立在广场中央,整个广场居然由一块完成的陨石雕琢而成。 传送阵四周,早已挤满了人,一些熟悉的面孔先后映入眼中。 圣海宗圣子叶凰、楞伽八子的楞觉、相剑神子等人站在一起,白眼望着我们。 天品阁的洛加洛独自站在一个地方,身后是一位裹在粗麻布衣下的老者,气息悠长,比二长老的气息还要恐怖一些。 在他身边站着的是完整的天品五鬼——第一鬼冥墨、第二鬼虚茶、第三鬼花荼毒、第四鬼坠异、第五鬼桍峫。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天品五鬼在此前与我的争锋中死了数人,现在怎么又完成无缺地出现了。 仿佛是感受到我的目光,洛加洛与五鬼一同向我看来,声音回荡: “许久不见,苏霜圣子,这一次,你不会那么好运了。” “少废话,堕神涧见高低吧。”大长老出现,一挥手,传送阵开启,所有在广场的人一并被吸入其中。 华光一闪,堕神涧便出现在眼前,而幽幽之声也随之回荡。 第七百二十一章 钟灵碎片 眼前,是一片不见底的深壑,南北纵横,古木密布,深壑里阳光难以洒落,黑暗潮湿。 它南北纵横数千公里,东西相距百里,它在南北收窄,状如一只细长的横目。 堕神涧两侧除了草木,人烟寥寥,甚至连凶兽都不见踪影,透着诡异与恐怖,加上螭城的城主及其几位帝境修士有来无回,使得堕神涧更加可怕。 堕神涧,宛若是一枚镶嵌在零荒大陆上的黑暗之眼,望着苍天,吞噬修士。 耳畔回响着不可名状的声音,更分不清来自哪里,脚下,抑或是根本没有声音,是内心在回响。 “大家注意防范,堕神涧不一般。”二长老扫一眼天品阁、圣海宗、西佛寺、北妖门等势力的弟子与长老,出声道,同时吩咐幻影六子警戒,防备其他势力。 苍奕皱着眉道:“这堕神涧太诡异了,我感觉不到一点生机,无边无尽的草木像是死了一样,没有溢出一点生机与灵气,很压抑。” 二长老肩头的浑天兽扑棱着四个小小的翅膀,在深壑上飞了一圈后,立即返回,不安地开口:“很诡异,确实像骗子说的,有草木却没有生机,没有灵气,整个堕神涧死了一样。” “你丫的才是骗子。”苍奕追着浑天兽,后者扑棱着翅膀四处乱飞。 …… 零荒大陆的灵气多数来自于茫茫草木,是一切的根源,照此来说,堕神涧草木盛放,灵气应该充足才对,但实际上没有丝毫的灵气,情况有些诡异。 洛加洛、叶凰、楞觉、相剑神子等人也与我们一样,极度疑惑,忌惮地盯着四周。 韩路不解地道:“还有这声音是怎么回事,没有源头,又处处是源头,琢磨不透。” 就在此时,一道强烈的金光在堕神涧中央冲天而起,还没等我们有所反应,金光就直接炸开,化作涟漪,冲进我们双眼中,一切全无,只剩下金色。 等到金光从眼里散去,我发现已身处一片古林间,脚下是厚厚的枯叶,没有人的痕迹,身边空无一人,幻琉璃等人不见踪影。 我出声:“人呢?” 我走在林间一边走一边呼唤: “苍奕?” 没有回应,神识散开,只有白色,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此地限制神识,另一种是他们超出了神识的感应范围。 “琉璃?” 我一边走一边寻找线索,确定自己身处何处,身边的古树枝繁叶茂,但没有生机,神识中也不会显现,我能肯定刚才的金光把所有人都吸入了堕神涧中,然后随机散落在南北纵横数千里,东西百里的堕神涧中。 所有的人传送都是随机的,谁也不能确定会先遇到谁,必须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就在我思绪流转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个黑影窜过,刷的一下,就消失在阴暗的大树后。 我修为运转,灵气汇聚在手臂上,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清煞?” 没有回应,但那棵大树黑影挪了一下脚步,传来枯叶踩碎的声音。 “机纵?” 显然不是,神识散开向着大树汇聚,但大树后空白一片,没有人,不过我敢肯定大树后有东西存在,我能够感受它的呼吸,还有它的修为,等级不明,但绝对抢单。 “韩路?” 也不是。 “苍奕,还是二长老……” 修为如此之强的,在我认识的人,只有他们三人,依旧没有回应。 情况很不妙,它已经从大树后走出,踩着枯叶,一步步向我而来,气息诡异,有些不像人类,不像修士,也不像凶兽。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望去,空无一人。 在大树上,留有一块白玉一样的牌子,半尺长,上面刻着文字,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我把牌子取了下来,上面用通用文字刻着进入堕神涧之后要做的事情。 大概意思便是堕神涧每隔十二个时辰就会响起一次钟声,钟声响起的时候手里没有钟灵碎片的生灵,将会灰飞烟灭,同时钟灵碎片也是进入堕神涧中心,离开堕神涧的唯一信物。 钟灵碎片,一共有十三枚,其中十二枚为子碎片,一枚主碎片,子碎片可以通过击杀堕神涧中的幻兽获得,所击杀的幻兽等级越高,获得的碎片就越多;主碎片则是必须找到堕神涧内幻化出的幻城,在幻城中获取,在堕神涧中心开启之前必须集齐十三枚碎片,否则会被堕神涧同化,永远留在其中。 在牌子中还强调碎片可以抢夺,但绝不能互相赠与,赠与被视为违规,一旦发现双方所有碎片都将作废。 堕神涧的规则强调弱肉强食。 手中的牌子被称为追灵,除了能够记录信息外,还有一个标记追灵牌方圆五十里内幻兽的作用。 我收了追灵,轻笑道:“还蛮有意思,只是这种方式是谁定制的,死去的古神还是自己诞生,还是堕神涧内另有强者坐镇?” 把牌子挂在树上的生灵是什么? 体内的几位前辈也见不到身影,白茫茫一片,应该是受到堕神涧的规则制约,暂时不可见,不然以他们阅历,应该能看出一二,我也不至于一头雾水,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距离我进来已经过去不少时间,我必须在剩下的时间里获得足够的钟灵碎片,否则会死。 按照追灵牌显示,距离我三十五里的东北方向有幻兽活动,有且只有这么一处,虽然不清楚幻兽的等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因为规则限制,修士在堕神涧内踏空与飞行能力被大幅削减,几乎不可用,赶路的速度极慢,堪比凡人。 我按着追灵牌指示,一路向着东北方前进,路上被吓飞了不少的鸟兽,这些鸟兽无一例外都是半透明的,翡翠一样的心脏,极为诡异,比起当年我在锁妖塔中见到在水里飞的鸟还诡异。 这些鸟兽身上感受不到生机,也没修为,也不是幻兽,追灵牌上并没有显出他们的位置。 连续赶路一个时辰,才抵达追灵牌上显示的位置,说是三十五里,实际上远了很多,幻兽也一直处在移动中,无形中增加了距离。 我在距离幻兽一里之外的山上停下脚步,躲在大树后望向追灵牌指示的位置,搜许几息的时间后我见到了幻兽。 那是一只粉色的半透明大蜈蚣,长达十米,无数的脚踩着落在,窸窸窣窣地在森林四处觅食,按照气息来看,应该是一只二阶幻兽,相当于筑基修士,但幻兽与凶兽一样,同境界无敌。 它同境界无敌,我无惧,我——化神下无敌,奈何他妈的是蜈蚣啊。 “妈的,什么不好,偏偏是蜈蚣?” 我忍不住吐槽,几转生死,我害怕的依旧是脚极多的生物,蜈蚣、马陆、蚰蜒一类,其中蜈蚣首当其冲。 当初同学聚会,身后一墙壁的蜈蚣差点把我吓死;在虚空古陆上,无人区里粉色的蜈蚣,也给我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没想到到了零荒大陆,一个修真的世界,我还会遇到大蜈蚣…… 我的声音引起了幻兽蜈蚣的注意,它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 幻兽会趋吉避凶,遇到强大的生灵会主动避让,大蜈蚣感受到我的修为之后,张扬舞爪,显然是没有避开的意思,它自然知道幻兽同境界无敌,在它感应中,我只是筑基后期,把我看着盘中餐了。 我嘴角抽抽,,转身就跑,不是打不过,而是面对蜈蚣看一眼就头皮发麻,还打起来,想到无数的脚趴在身上,撕开血肉,钻入体内的感觉,我能恶心上三五年……甚至更久。 见我撒腿就跑,粉色大蜈蚣直接追了过来。 “追灵,能不能靠谱点,方圆五十里内就没别的幻兽了么?”我一边跑,一边抱怨,大蜈蚣紧追不舍,它开心地像个孩子,抬起半个身子,几百只脚舞动着,一路上折断无数大树,直接开出一天大路来。 这么牛逼,怎么不去开荒啊,追小爷好玩吗? “滋滋……滋滋……”大蜈蚣“叫”起来,像是在说好玩一样。 “我去你丫的……” 我根本跑不过大蜈蚣,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大蜈蚣与我的距离相隔不到三十米,我都能闻到它身上属于虫子特有的气息,令人作呕。 它不断滋着毒液,落在地上,树上,腐蚀一切,毒性极强。 “妈的,追灵牌啊,你坑死小爷了。标记什么不好啊,标记个五阶幻兽都行,非得是蜈蚣,你要死啊!” 大蜈蚣已经近在咫尺,长长的触角,已经够的我屁股了,它不断滋出毒液,落在衣服上,好在我穿的是“故人”相送的九彩玄箓甲,不然遭殃了。 妈的,这该死的蜈蚣…… 我刚抱怨完,半透明的粉色大蜈蚣一个冲刺,直接撞在屁股上,把我撞飞出去十多米,摔了一个狗啃泥。 刚翻过身来,大蜈蚣就已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把我当做美味的午餐,那眼神让我极度难受,响起四年前的事情,想起境海崖城中把小孩当做肉猪宰杀贩卖的摊主,一股杀意涌起…… “大蜈蚣,永别了!” 运转灵气,序列古剑入手,一剑挥出,粉色大蜈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劈成两半,而我在它体液落下之前远离了它,站在百米之外的一棵树下,它在我的注视下轰然坠地。 大蜈蚣裂开,流出的体液化作小指大小的粉色蜈蚣钻进枯叶中消失不见。 我一滞……掉落的粉色蜈蚣? 难道这个世界的粉色蜈蚣也与虚空古陆的那只大蜈蚣有关吗? “叮……叮……” 在我思绪飘飞的时候,追灵牌响起声音,我才反应过来击杀幻兽之后,必须尽快取出碎片,否则没有灵气滋养的钟灵碎片会化作能量,回归于堕神涧,功亏一篑。 我极速赶了过去,下一瞬间,我直接暴怒: “妈的,追灵牌,你干的什么事?!” 第七百二十二章 大坑的追灵 按照追灵牌上面的记载,钟灵碎片是堕神涧中所有有等级的幻兽体内凝聚出的一种能量结晶,因为其呈现钟的形状而被称为钟灵,其颜色与所有幻兽的颜色保持基本一致,是半透明的能量集群,唯有主碎片的颜色带淡淡的金色,极好辨认,至于完整的钟灵,则是有许多颜色,其中历经岁月洗礼般青铜锈色是最常见的。 钟灵碎片虽然带有碎片两字,但它在幻兽体内脱离出来之后还是会呈现出完整的钟形。带碎片二字,是其与集齐十三枚碎片之后的完整钟灵相比,没有完整钟灵凝实,亦是完整钟灵的一部分,才有此称呼。 我仔仔细细地搜刮一遍一剑被劈成两半的粉色蜈蚣,没有见到钟灵碎片,只有一团云雾一样地能量团在蜈蚣脑袋位置沉浮,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二阶幻兽体内还没有形成完整的钟灵碎片。 按照我的推测,堕神涧中能够凝聚出钟灵碎片的幻兽等级必须在二阶及其以上,二阶幻兽体内是否凝聚出碎片还一定,想要百分百获得碎片唯有击杀三阶及其以上的幻兽,至于能够获得几枚碎片,也是看脸的事情,就像我击杀了眼前的二阶幻兽,正常来说会有一枚甚至两枚碎片,但现在一枚都没有,脸是足够黑的了。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进入堕神涧的修士至少要击杀二阶甚至更高阶的幻兽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获得足够的碎片,对于多数修士来说都是越级甚至越阶战斗,可见堕神涧内的生存规则极为残酷,实力不足,便会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我咬牙切齿,把追灵牌拿了出来放在手上拍着:“一点都不靠谱啊你。” 还在时间还充足,否则会被坑死,被第一次钟声直接覆灭,这种死法可太憋屈了。 手中的追灵牌震动了两下,像是在抗议。 “听得懂我说话?” 追灵牌震动了一下。 “还有一点灵智?” 追灵牌再度震动一下。 “你是坑货吗?”我基本已经肯定追灵牌并非凡物,而是一种具有一定灵智的灵器。 这一次追灵牌震动两下。 我心领神会,弄明白了震动次数代表的含义,一下表示肯定,两下表示否定,还有不同的震动强度代表着不同程度的情绪。 这追灵牌还真是好东西,能够沟通会省我不少的功夫:“认识一下,我叫秦……哦,不,叫苏霜。以后我就叫你追灵了。” 追灵牌震动一下,欣然接受了,而我与它也算正式认识了:“好了,时间不多了,追灵带我去下一个幻兽出没的地方吧,记住了这次尽量给我找三阶往上的幻兽,别担心我的实力,至少在化神之下小爷是无敌的,七阶以下的都不在话下。” 追灵牌疯狂震动,便是肯定,也对我的实力极为认可,很快追灵牌上便显示出幻兽的位置,在正北方二十里的地方,不算太远。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询问了一遍追灵牌,它信誓旦旦地震动。 “三阶幻兽?” 追灵牌震动了一下,很强烈。 “好,我相信你。”说着便把收了序列古剑与追灵牌向着北方进发。有了前一次的赶路经验,这一次快了很多,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赶到了追灵牌上显示位置一里地之外,这里是一片长满青黄草被的丘陵区域。 青黄草是一种基础的疗伤灵草,在整个零荒大陆都有,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与这地方比,青黄草成了最常见的草被。 “好地方。”我一边寻找幻兽的位置,一边收集青黄草,等级虽低,但架不住数量多,再便宜的青黄草,数量一旦上去,也能值很多灵石,何况自己疗伤、练丹都用得到。 三十息之后,在一座丘陵后,我见到了一只角犸幻兽,正在悠然地啃食着青黄色的草,半透明的身体,几乎跟环境融为了一体,连神识都感应不到它的身影,这一点倒是与古神神识不可见的特点不谋而合,看来老祖他们的调查为真。 三阶角犸幻兽,最差也会凝聚出一枚钟灵碎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足够了,运气好的话会有两枚或者三枚,与这三阶幻兽的修炼时间有关。 我取出追灵牌,夸了它一句:“追灵,这次你靠谱了,干得好。” 它强烈震动,很开心。 我向角犸幻兽走去,它听见脚步声,嘴里啃着青黄草,抬头与我四目相对,没有一丝惶恐,更没有逃跑的意思。 角犸胆子这么大么?它又不是吃肉的,见到我理应一溜烟跑了才对。 我一笑,它不跑正好,还免了我追的过程:“你的命归我了,朋友,谁都想活下去,要怪就怪这残酷的规则吧。” 序列古剑入手,灵气外泄,角犸抬起蹄子刨了一下脚下的枯叶,大有扫腿就跑的态势。 “你跑不掉的。”我抬起手中的剑,神识散开,遍历了它可能逃跑的所有线路,虽然被限制了不能踏空,不能飞行,但我修为依旧,化神之下无敌,更有追灵牌实时显示位置,不担心跑掉。 然而它并没有跑,唏律律一声长啸,整片丘陵瞬间地动山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数千只的角犸幻兽一同出现,纷纷抬起蹄子,刨着草地,大有一言不合就冲过来把我踩成肉泥的趋势。 粗略估算,数量在三千以上,而且三阶起步,甚至有四阶的角犸存在。 我缓缓收了序列古剑,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心里一万草泥马奔腾而过,这追灵牌故意的吧,三千多只的三阶角犸,就算我说过化神之下小爷无敌,但无敌归无敌,架不住角犸的数量多,这数量别说是我,就是化神大圆满的修士来了都得饮恨,大修士都得焦头烂额。 三千余的角犸见我没有动静,都没有动,唯有被我最先发现的角犸露出我此前看它时候的一样地眼神,一声长啸,向着我冲过来,身后的三千余角犸也追了过来。 “妈的!” 我撒丫子狂奔,于是就形成了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我在前面跑着,身后追着几千只半透明的角犸,在丘陵,在森林间狂奔。 逃命,我没有经验,但我比谁都快。只是我快,身后的角犸们也不慢,紧追不舍,大有不把我踩死不放弃的态势。 “追灵,赶紧找一个高阶幻兽的位置,我们往那边跑。” 甩掉后面的三千角犸,唯有找到有个等级足够高的幻兽,进入它的领域,借助它的威压镇住三阶幻兽群,幻兽与凶兽一样,等级森严,高阶幻兽凭借等级能压死低阶幻兽。 怀里的追灵牌震动了一下,极为强烈,我赶紧掏出来一看,它给我显示了从我当前位置向北五十里有一高阶幻兽。 “你靠谱点,小爷被踩成肉泥,你也会被踩成碎片,我们是一损俱损。”追灵牌疯狂震动,也不想成为碎片。 五十里,按照现在不要命的逃命速度,三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减去六阶凶兽的疆域一般都在方圆十里左右,我只需要跑四十里,乃至三十里地就能摆脱三千余角犸。 身后一片唏律律的声音,很明显它们很享受追着修士跑的感觉,越来越激情。 “妈的,有毒吧,追我好玩啊,刚被大蜈蚣追完,又被角犸追,离谱。” 这一路的奔逃,基本掏空我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好在在灵气耗尽之前已经无限接近高阶幻兽所在的位置,在距离追灵牌显示的位置二十公里的地方,三千余的幻兽猛然刹住脚步,而后齐齐转身,没了命的跑了,整片森林扬起滔天尘烟。 我终于能缓一口气了,为了安全,还向高阶幻兽所在的方向前进了十公里才敢停下来,拿出几枚恢复灵气丹药吞了下去,立马在体内化开,补充消耗殆尽的灵气。 我转头望去,三千余的角犸跑的极快,很混乱,完全没有追我时候的步调一致,甚至还发出几声恐惧的叫声,如同遇到了恐怖的大敌一般。 一堆疑惑浮上心头:“这态势不对啊,就算是七阶凶兽也不至于能把它们吓成这样子啊,按照它们追我的气势,就算这里是一只七阶幻兽,它们也不至于转身就跑,毫不留念,至少会留在外围等我出去啊。” 堕神涧太诡异了,难道说前面十里处是什么巨无霸么?追灵牌应该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 灵气补充了个三成,我彻底缓过来,起身望向十里之外的山川,空无一物,但根据三千余角犸的反应来判断,那里肯定有极为恐怖的存在,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转身就跑,还乱了方寸,差点出现踩踏事件。 “追灵,这次靠谱吗?” 追灵牌强烈震动了一次,完全靠谱。 “不信,我还是有点担心。” 追灵牌极为强烈地震动了一次。 “行,信你,我去看看。” 我赶了五里路,感受了那只高阶幻兽的气息…… 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魂都要被吓出来: “艹!” 第七百二十三章 诡异 这一次追灵牌确实没有搞错,是高阶幻兽,只是也太高了。 出现在眼前的幻兽,已经具有人身牛首,立在千丈的峰峦间,只有他身高的三分之二,身上披着深褐色铠甲,草木生长在其中,远远看去就像是这一片山脉的主峰,也难怪我在赶来的路上没有认出。 这是一只八阶巅峰的幻兽,相当于帝境巅峰的大修士,加上凶兽属性加成,帝境之内无对手。 我是化神之下无敌,不是仙之下无敌,何况这尊八阶幻兽面对真仙都有一战之力,我一个筑基后期都没到的小修士打它的主意,简直是老寿星上吊,纯粹嫌命长,它一声怒吼就能让我灰飞烟灭。 我没有丝毫犹豫,跑得比三千余的角犸还要快,逃跑的动静引起了八阶巅峰幻兽的注意,缓缓转过头来,投来目光,那一瞬间我头皮发麻,四肢无力,身体被禁锢无法动弹,我面对过不少帝境修士,甚至交过手,但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这八阶幻兽的实力,绝不是我所感应到的八阶那么简单。 好在这尊八阶巅峰的幻兽对我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以后就把头转了回去。 我深吸一口气,一溜烟向南逃了五十里地,再也感受不到八阶巅峰幻兽的气息才停下来,它化作的山峰也消失在视野里。 一般来说这等级的存在领地范围动辄数千里以计,但在堕神涧中,不管实力何其恐怖,领域被死死限制了十里之内,出了十里的范围之后,基本不可“见”,由此可见堕神涧的规则的恐怖,而这仅是最基础的规则,毁灭一切的钟声,会何其恐怖? 我缓过神来,掏出追灵牌直接摔在地上,被枯叶覆盖了一半。 “追灵,你什么意思,让你找三阶以上的幻兽,你小子给小爷找了三千多只,让你找一只高阶幻兽,你直接给小爷找了一只八阶巅峰的,是想弄死我?” “还是说你就是个大坑,克主的?” 枯叶之中的追灵牌两下两下地强烈震动,在抗议。 “妈的!”我一拳捶在大树上,气不打一处来,“大坑啊你,你真该跟苍奕一起,他喜欢坑蒙拐骗,你们会是绝配,你不适合小爷,你妈的。小爷杀过圣,见过帝境修士,甚至直面过黑暗,双手扛过百万之力,推开轮回之门,都没有今天这么绝望……” 历经生死,我从没有今天这么狼狈过,开脉面对帝境都毫无惧意,面对死亡都能笑对,但自从进入堕神涧,拿到追灵牌之后,我三度感受到了恐惧,害怕死亡,久违的情绪,让我无所适从。 追灵牌忽然从枯叶中窜起,竖在我面前三尺的地方沉浮起落,此前的文字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两个大字——不是。 “不是啊,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过去八个时辰了。” 追灵牌上的不是两字消失,出现了更多的文字,字理行间可见它的歉意与委屈,大致意思便是此前的都属于失误,它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千万不要把它留在此处,没有修士相随的追灵牌会被堕神涧抹去。 实际上,我也不会把追灵牌留在这里,独自去寻找幻兽,在堕神涧里,神识失去作用,一切都不可感知,寻找幻兽没有追灵牌指示会极度浪费时间…… 我极度无奈,只能一把把追灵牌拿到手里:“好吧,你已经坑我三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但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搜寻附近的幻兽吧,最好在四个时辰里找到……对了,等级三阶最好,现在的我灵气枯竭,身心俱疲,很难对付三阶之上的幻兽了。” 追灵牌没有动静,我也懒得理会它,我知道搜寻幻兽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干脆把它放在一旁的树桩上,让它自己搜寻去,多给它一点时间,千万不要出错了。 当然,我也是想趁着追灵牌搜寻选了一个比较舒适的树桩,布置了几个防护阵,开始盘坐修炼,恢复灵气,这一次的消耗太大了。 堕神涧内,草木丰盛但灵气却极其稀薄,恢复灵气只能靠灵石跟丹药,我选择了灵石,神识一动,就有近百块的上品灵石浮现,悬浮在四周,在天折的牵引下化作精纯的灵气涌入体内。 灵石只是一种灵气的凝结晶体,使用再多也不会产生抗性,但丹药不同,太过频繁使用,肉身就会产生抗性,往后再次服用,想要达到相同效果,只能靠量来提升,甚至会在修士体内留下难以察觉的隐患,因此丹药能少吃便少吃,尤其是那些并非自己亲自炼制丹药,谁也不知道炼丹师会留什么后手在其中。 这一修炼便是半个时辰,等到我恢复过来,追灵牌也找到了一只幻兽的位置,从我现在的位置向西十五里便能找到它,追灵牌甚至还显示了文字,它介绍说这是一只虎形幻兽,处在三阶许多年,前不久还在尝试突破,失败了,现在的它处在虚弱状态,是我下手的绝佳时机。 原来能够探测得这么仔细,也难怪它花了那么长的时间。 我点点头,舒展筋骨,灵气恢复了八成,比先前的亏损状态好了不知多少倍,灵气充盈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我跳下树桩,一把抓起追灵牌放进怀里,收了运行在林间的防护阵,悄然运行在追灵牌的四周,来历不明的东西,必须防着,之前疏忽了,并没防备,防护阵无声无息,大修士都难以察觉。 “再信你一次,走吧。” 一炷香的时间,我追灵牌便抵达了它显示的位置,这里有一条小河,在北岸的一座山上有一个洞穴,虎形幻兽就在其中。 在洞穴外面有许多幻兽,多数等级都处在一阶,少数二阶。想必是虎形幻兽的部从,在守护进阶失败的虎形幻兽,这些追灵牌并没有说过,但无伤大雅,虎形幻兽已经重伤,一旦有敌人出现,树倒猢狲散,这些部从会第一时间逃命。 追灵牌终于靠谱了一次。 “走吧,还有三个多时辰,击杀了一只重伤下的三阶幻兽,足够了。” 说着我提着序列古剑,一边走一边布置阵法,把方圆一里的空间尽数封锁,免得虎形幻兽跑掉。 阵法布置完成,我也越过小溪出现在了虎形幻兽的部从面前。 洞穴内,三阶虎形幻兽似乎是感受了威胁,低吼了几声,意欲让我知难而退,我没有后退,一声怒吼响起,像是命令一般,一只一阶会厌幻兽目光闪烁,挣扎几下后迎了上来,对我龇牙咧嘴,企图把我吓走,二阶幻兽我都一剑击杀,遑论一只一阶幻兽…… 剑起,头落,会厌毙命,诡异的血,流了一地,脑袋滚了三圈,不出意外地,它体内连形成钟灵碎片所需的能量团都没有形成。 一只二阶幻兽迎上来,它的势力还没有大蜈蚣强,手中古剑一挥,身首异处,气绝身亡,它显然是刚破阶不久,体内能量极为稀薄,比刚死的一阶幻兽强不到哪里去。 又是一声虎啸响起,一只二阶马形幻兽带着十只一阶各样的幻兽围了上来。 他们采用的是兽群战术,应该感受到我身上没有钟灵碎片,他们只要拖到钟声响起就胜利了……看来只有拿出实力,让这群家伙知难而退了,我深吸一口气,灵气全数运转,十三剑式合一: “剑起:陨杀!” 一剑,十一只幻兽全部毙命,身首异处,无一例外的都没有钟灵碎片,二阶幻兽体内只有一团无比暗淡的能量团,是碎片雏形。 杀了十二只幻兽,我明白了它们聚集在此处的原因,体内没有诞生碎片的幻兽都会主动依附于三阶及其以上的幻兽,借此,能够在钟声浪潮中活下来。 见我一剑杀死十一只幻兽,其余的幻兽对视一眼之后四散而逃,瞬间没了踪影,虎形幻兽在洞穴中无力地哀嚎了一声,极为痛苦,极其愤怒,但无尽于是,所有的幻兽部从都消失在了林间。 趋吉避凶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它们清楚虎形幻兽重伤,苟延残喘,不知道能活多久,没必要为它卖命。 我一笑,果然天下圣灵都一般黑。 提着序列古剑,走进了洞穴中,见到了虎形幻兽,它一身残破,不死是万幸了,奈何它被追灵牌搜到了。 “好好上路吧。”我手中的剑落下,虎形幻兽临死反扑,居然挡下了第一剑,然后想着外面逃窜。 我缓缓走出,有阵在并不担心它跑掉,果不其然,虎形幻兽被阵法拦住了,它冲得太猛,被阵法形成的壁障伤到,现在的它,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我临近它,与它四目相对:“你命该如此,该死了。” 它眼中满是怨恨,满是绝望,我没有任何怜悯,一剑结束了它的生命,它倒了下去,生机绝尽,一枚钟灵碎片,缓缓从它尸体中飘出,在我面前沉浮。 钟灵碎片的形状如追灵牌上记载的一般,并无差异,这只三阶幻兽都能冲击四阶,按照正常情况应该会有至少两枚,但而今只有一枚,其余的应该在冲击四阶的时候被消耗掉了。 我伸手把碎片握在手中,一股奇异的能量便涌入体内,我猛然一惊,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我的修为……” 我的修为,仅仅开脉后期,距离大圆满都还很远……这是什么情况? 第七百二十四章 追灵铮铮傲骨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接触钟灵碎片的时候,身体并未感受到异样,神识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封印的存在。 悬浮在手心的钟灵碎片除了刚开始的一刹有些变化之外,就没有了任何反应,与一块上品灵石没有多少区别,钟灵碎片的本质就是灵气结晶,呈现钟形,是受到堕神涧圣器的影响。 开脉后期,我就做不到化神之下无敌,遇到洛加洛等人,或者是四阶以上的幻兽,将会是灭顶之灾……堕神涧处处存在危机,我的敌人实力又恐怖,又多,实力不足,容易暴毙。 很奇怪,自从进入堕神涧,我对死亡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处处谨慎,处处小心,以前从没有过。 就在我疑惑与担忧之际,怀中的追灵牌自己飘了出来,沉浮在我面前,下一瞬无数的白玉一般细丝从牌面中探出,与我掌心内沉浮的钟灵碎片链接在一起,一道道能量在两者之间流动。 我谨慎地倒退了十余米,给它们让出空间,十余息后,钟灵碎片消失,与追灵牌融合,细丝也随之收敛。 我皱着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追灵牌直接把我的钟灵碎片给吞掉了? 序列古剑入手,指向追灵牌:“追灵,你干了什么,我的钟灵碎片呢?” 追灵牌一个闪现,便出现在了我身前一尺的地方,我看清了追灵牌的变化,原本洁白无暇的牌面上多了一个钟的形状,像是雕刻在其上,浑然天成,淡淡地灵气也在牌面上流动着,具有了生命一般。 追灵牌最初是没有灵气的,这是融合了追灵牌之后的变化,难道说追灵牌的另一个作用是记录与存放修士获得的钟灵碎片?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追灵牌震动了一下,表示肯定。 在知道钟灵碎片没有消失后,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那么我的修为是怎么回事,难道被封印了?” 追灵牌震动两下,否定了猜测,紧接着便有数行文字浮现。 外界修士进入堕神涧,小修士序列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到开脉初期,大修士序列的修为会被压制到化神初期,这种压制在获得钟灵碎片之前是无法感知的,而在获得钟灵碎片之后,修为就会依照所获得的碎片品质来决定解开的程度。 我所获得的钟灵碎片品质在三阶幻兽中属于上等,所以直接从开脉初期蹦到了后期。 难怪此前二阶的大蜈蚣会那么看我了,原来那时候的我在它眼中还真是一顿唾手可得的大餐……好在我肉身力量足够强大,能够弥补修为上的差距,不然还真会被大蜈蚣给吃了,至于三阶虎形幻兽的部从,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凭借开脉初期的修为做到一剑绝杀的, 我嘴角抽抽:“这些事,你一开始就知道?” 追灵牌震动了一下。 “妈的,那你还带我去找三千只三阶幻兽,甚至还带我去八阶幻兽的领域?” 我发现了我的追灵牌就是个大坑货,苍奕跟它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追灵牌上显示出一段文字:“追灵为追灵中最特殊存在,自然要试一下自己将要跟随修士的实力,此前的都是测试。” 我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此前三次都不准确,不是做不到,而是追灵牌在测试,故意的。 追灵牌是堕神涧的规则产物,每一个进入堕神涧的修士都会取得追灵牌,且追灵牌一旦被分配就不能更改,修士死亡,追灵牌也会被堕神涧无情抹去,所以这家伙不怕死吗? 我问道:“就不怕我死了,你被堕神涧抹去?” 追灵牌沉浮,一行文字浮现:“追随的人,实力不济,宁死不随。” 我耸耸肩,好一个傲骨铮铮的追灵,有性格……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十一个时辰多,第一次钟声浪潮即将来临,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我的敌人,获得的钟灵碎片应该比我多,比我快,毕竟坑货一样追灵万中无一…… 我要尽快击杀幻兽,获得足够的钟灵碎片解开修为,否则遇到洛加洛、叶凰、北妖门妖子、相剑神子等人,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你觉得我实力怎么样?” 追灵:“完美,追灵跟定你了。” 我一笑,点了点头,很满意这个彩虹屁。 追灵说追灵牌选择修士并非是自愿,被堕神涧的规则所左右着,其中多数的追灵牌并没有灵智,只是单纯的工具,负责计数与存储钟灵碎片,像它这样的追灵牌万中无一。 我轻笑确实万中无一,一个物品想要诞生灵智何其艰难,它却有了,并且灵智还不低,想到这里,我对它那句“追随的人,实力不济,宁死不随”的铮铮傲骨更加地敬佩……生命只有一次,它不将就。 它介绍说钟灵碎片既是解开修士修为压制与抵御钟声浪潮所必须的,亦是追灵升级的必备之物,与钟灵碎片融合后代追灵,各方面都会得到加强,定位速度快上许多,范围也从此前的五十里上升到一百里地。 当然,与修士修为解开的程度与钟灵碎片品质有关一样,追灵的升级也与碎片的品质有关,而我获得的钟灵碎片,属于一头半只脚踏进四阶的幻兽所有,品质比我此前的推测要高不少,所以追灵的定位范围扩大到了方圆一百五十里,能够获得的信息也更多更细。 追灵确实升级了,能够显示的话语比之前多了许多,速度也快了很多,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它变得靠谱,变得强大。 “接下来,希望你继续靠谱,小爷要尽快获得多的追灵碎片……我的敌人都很强,你也不想死吧?” 追灵震动了一下,落入我手心中,立马为我显示了一个位置,在正西一百三十里外的一片汪洋边上,那片汪洋被叫做钟声海,是一片由钟声汇聚而成的声浪海洋,是钟声浪潮的终点。 我总感觉追灵选择钟声海别有用心,我得防着一些……它的话,我并不全信。 “四阶幻兽?” 追灵震动一下。 “那就出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收了序列古剑与追灵,运转修为,向着钟声海进发。 第七百二十五章 荼山 路上,追灵与我建立起了新的沟通方式,能够直接把它的话语呈现在我神识里,一边赶路一边为我介绍钟声海与堕神涧的一些情况。 钟声海处在堕神涧内一座主峰荼山的一侧。 荼山、落山、茗山是堕神涧内三座极为重要的主峰,追灵猜测堕神涧的主宰就在三座山中的一座,另外两座则是属于堕神涧的两尊掌管者,掌管者掌管着追灵的生死。 当然也有说法是三座主峰上没有生灵,也没有掌管者,整个堕神涧自有规则,独立于苍天之下的零荒,三座主峰便是规则诞生之地,亦是掌管之地,没有生灵,只有无尽的规则。 不管是哪一种说法,都绕不开三座主峰,且都是堕神涧的掌管者。我怀中的追灵更倾向于第二种说法,它不相信生灵会具有独立于苍天之外的伟力。 它说选择钟声海的一大原因便是荼山。 荼山与另外两座远离钟声海的主峰不同,它处在钟声浪潮凝聚出来的钟声海边,那里的毁灭气息最强,常年会刮起声浪之风,有毁灭气息肆虐,但荼山上依旧“生机”盎然,百兽俱存。 堕神涧的钟声类似灭世之器,会毁灭一切,哪怕是经过岁月洗刷的钟声海依旧具有极强的毁灭力量,荼山与其上的生灵能够在钟声海畔存在无尽岁月,肯定有其大秘密存在。 何况,钟声自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却只有一个地方能将钟声凝聚成海洋,永久保留,能够毁灭一切声浪化作海洋,荼山之外定然有着神秘力量存在,甚至是超越堕神涧规则的存在,是最有可能破觉的地方。 “破局?” “追灵不想死,因为所有的追灵在最后都会死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与整个堕神涧的草木一同抹去……无一幸免,唯有荼山的草木不曾毁灭,所以为了存在下去,追灵在搜寻幻兽时,有选择性地搜寻了荼山附近的幻兽。” 原来这便是它的打算,堕神涧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且到目前为止,我对堕神涧的圣器的了解也仅限于进来之前的信息……或许随着钟灵碎片的收集,会得到一些信息,有些事急不来,当下重要的是尽快获得足够的钟灵碎片,活下去并解开修为……在接下来的争锋中活下去。 从追灵的言行之间,我可以判断出来钟声浪潮的可怕,那么钟声凝聚的海洋,其毁灭力量,应该更为恐怖……以我现在的修为,坚持不了多久。 “钟声海会刮起声浪,虽然我有钟灵碎片,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换做其他人可能不行,但你绝对可以。追灵存在的岁月里,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生灵,以开脉初期之力,击杀二阶幻兽……也从未见过那般纯粹的剑意,追灵甚至以为你便是剑道的化身。” 追灵对我的信息极强,源于此前的试探。 “谢谢。” “希望我们一起活下去。”追灵说。 看得出来它对生存下去有很强的执念,但却秉承着“追随的人,实力不济,宁死不随”的信念,可见它的骨子里的傲气何其之高。 “好……” 我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话没出口,一道钟声在堕神涧的中央响起…… 第一次钟声浪潮——来临。 第七百二十六章 钟声浪潮 钟声自中心向外界扩散,山川草木,巨石朽木,尽数湮灭。 处在结界中幻兽都在瑟瑟发抖,无比恐惧,朝着堕神涧钟声浪潮涌出的地方跪拜。 百里之外,那尊八阶巅峰的幻兽身外有一道极为广阔的结界,护了一群幻兽在身后,但它与无数低阶幻兽一样,眼中露出恐惧,瑟瑟发抖,对着堕神涧中心方向跪拜…… 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转眼之间,钟声就抵达,钟灵碎片一声轻吟,自追灵牌内浮现,形成一道结界,结界在钟声浪潮的冲击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最终坚持住了,钟声从两侧流过,冲向荼山。 十息之后,钟声戛然而止,堕神涧内的一切,对,就是一切,在钟声浪潮中灰飞烟灭,转眼之间,山川草木尽数消失,眼前一片荒芜,幸存的仅有那些体内蕴含钟灵碎片的幻兽以及它们所庇佑的生灵,它们外兜无一例外地出现结界,大小不一。 “结界就是抵御浪潮的关键,大小强度应该与钟灵碎片的数量有关。” 连八阶巅峰的幻兽都如此忌惮,若非我及时获得钟灵碎片,否则早就消散在了钟声中了。 “好险!” 方圆万里的堕神涧,本有无数古木,无数峰峦,钟声之后仅剩下荼山上还有草木,除此之外,一切皆无,目光所及,不见生灵,不见圣海修士,不见故人。 追灵震动了一下,传来信息:“看不见了吧,这就是钟声浪潮,能够摧毁一切。” 我点头,可算见识到了钟声浪潮的恐怖。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所有湮灭的一切,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恢复,眨眼之间,堕神涧再度山川草木深,目光被限制在数里内。 一切仿若没有变化,但我能够确定一切早已不是钟声浪潮之前的,一切皆非。 追灵说道:“对,你此时所见的,不再是此前所见的,全都不是了,此前的全部湮灭了……赶快赶路吧,下一次钟声浪潮不是一块钟灵碎片能够抵御的。” 看来此前的猜测并没错,但我忽略了一个追灵提到的极为关键的点——钟声浪潮会随着次数的叠加而增强,所以我必须在下一次钟声浪潮来临之前获得更多的碎片,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多谢,那就出发吧。”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再次赶路,走在全新的堕神涧内,心情有些莫名,说不上来的怪异。 追灵透露了更多的信息,它说它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但是古往今来就没有一个人见到过那枚圣器。 看来想要获得堕神涧的圣器,是一件不简单事情,也不知道接下来会经历什么困难。 它说自从堕神涧形成,圣器存在以来,或许只有一位住着拐杖的老者见过圣器,它是从落山、荼山、茗山三座主峰的沟通中听来的,那是无天时代初期,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住着拐杖,如履平地般地走进堕神涧,解开圣器上的规则,取走了其中极为关键的一部分,然后像无事人一般离开了堕神涧,自那时候起,堕神涧内就有了钟声浪潮。 “那位老人是谁?” “追灵不知道。” 我知道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索性闭嘴,安心赶路。 …… 半柱香之后,我抵达了荼山下,感受了一些不同于堕神涧内的气息,荼山下居然有灵气,不比外界的稀薄,甚至比外界一些贫瘠之地要浓郁不少,追灵没有说谎,荼山确实神奇。 进入荼山的范围内,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心里发毛,很不舒服,但转身寻找却没有丝毫的痕迹,我只能压下那种发毛的感觉,专心赶路同时思考应对四阶幻兽的办法。 现在距离四阶幻兽还有三里地,足够我想出对应之策,换做此前,四阶幻兽我不放在眼里,横推过去就完了,但堕神涧限制了我的修为,获得一枚钟灵碎片解开了一些,也仅仅是开脉后期,对付相当于破衍境的幻兽,会很吃力……只能智取。 “霜玄九剑……十三剑式……青龙撕天、还是脉术?” “前三种……依赖于灵气,现在的我灵气不足,根本无法支撑起这三种术法的对灵气的需求,脉术由寂身专修,也不能施展……要如何应对?” 追灵震动打断了我的思绪:“到了,那只玄豹幻兽便是。” 我收了思绪,将目光望向前方,一只威武的玄豹幻兽行走在林间,没有不久前钟声浪潮吹过时的狼狈,恢复得如此之快,想必早已经习惯了浪潮,看来它体内至少存在两枚钟灵碎片,运气好一点,会有三枚,甚至四枚。 玄豹幻兽的原型,应该是零荒大陆上的玄灵豹,银轮树妖所着的《灵草百鉴》中有记载,玄灵豹生性凶猛,极嗜杀,极残忍,遇上它,必死其一;速度极快,其速度与凶残在凶兽中都首屈一指,但玄灵豹的出声伴随着父母的死亡,新的玄灵豹一出生,就会趁着父母不备,咬死她们,而后以啃食父母尸体长大,一边啃食一边流泪,因此玄灵豹听不得哭泣之声,一旦听闻真切哭声,它就会想起被它咬死的父母,伤心至死。 《灵草百鉴》上,银轮树妖特别备注,知道这一秘辛的只有他。没有写他是怎么知道玄灵豹这一弱点的……我有些好奇,等到玄天古城事情结束之后去一趟北野问问他。 玄豹幻兽的习性应该也类似,也听不得哭泣之声,知道它的弱点那就好办了,制造哭声便可以了。 “就这么办,我哭死它……” 我跪在地上,脑海里过了一遍曾经,酝酿好了情绪,便开了口:“呜,呜……秦昊啊……你好惨。” 哭声一出,追灵震动了一下,传来疑问:“干什么,追灵不明白?” 玄豹幻兽也停下了它四平八稳,威风凛凛的脚步,看了过来,一脸的疑惑。 “不管用?难道哭得不真切?” 恍惚之间,玄豹幻兽便冲了过来,速度极快,《灵草百鉴》上的记载没有丝毫的夸张,半息之间,它距离我只剩咫尺,锋利的爪子即将接触到喉咙…… “妈的,要真哭啊,真诚的,死定了……” 我心里慌得的一批,序列古剑已经入手,准备出手格挡。 “追灵明白了,你要哭死它?” 追灵牌极速飘出,一牌子拍在我脸上,力度之大,难以想象,疼得我脸都扭曲,眼泪都止不住掉出来…… 我捂着脸,抹着眼泪,怒吼道:“你干什么?” 追灵这一下,直接给我拍懵了,疼得忘了所有,序列古剑都掉在了地上……要不是我肉身强横,这一拍,脑袋得飞出去十多米。 他妈的,这追灵有大病。 “追灵在帮你,你看。” 我捂着脸,看过去,玄豹幻兽倒在地上,泪水湿了一地,身体抽搐着,嘴里不断吐着血,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是伤心过度,命不久矣。 我大喜过望,对着追灵竖起大拇指:“牛逼!” 当然最牛逼的还是银轮树妖,它写的《灵草百鉴》太有用了,哈哈哈哈。 追灵提醒:“碎片。” “哦,对哦。不能耽搁太久……” 脸上虽然疼,但不致命,还能忍受,取钟灵碎片可不能耽搁,我一伸手序列古剑便入手,我走了两步,一剑劈开了玄豹幻兽。 三枚钟灵碎片浮现,还一团浓郁的灵气,那是即将凝聚出来第四枚钟灵碎片,要是我不杀它,或许不久之后,玄豹幻兽就能进阶,成为五阶幻兽,堪比化神修士的存在。 “运气不错。” 我还没来得及入手,追灵便把三枚碎片吸入追灵牌内,牌面上多了三道,现在共有四道印记,我也获得了四枚……我的修为也在追灵融合三枚碎片的刹那,破开了筑基的壁障,踏入筑基初期。 “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感受着恢复了一些的修为,无比舒爽,但现在的我只有修为,灵气还需依靠灵石补充,荼山虽然有灵气,但我不敢随意吸收。 “那团灵气你也收了吧,我觉得对你升级应该有点用,趁着你吸收升级的时间,我也恢复一下灵气……我很好奇,你会解锁什么新能力,别让我失望。” 追灵震动了一下,吸收了那一团灵气后开始升级,我随手丢出几个备用的阵法之后,找到一个树桩,盘坐起来,一挥手,灵石浮现,开始安心炼化灵石。 这些成品的灵阵,是银轮树妖的储物袋中发现的,《灵草百鉴》上记载着它的催动方法,所有我直接能催动,银轮树妖是巅峰强者,他的藏品岂能是凡物,我无需担心会有幻兽侵扰,何况一只四阶幻兽刚死在此地,那种肃杀之气,一般的幻兽都不敢靠近。 一个时辰之后,灵气补充完成,消耗了三百颗上品灵石,极为心里疼,三百颗上品灵石……可以兑换数万的下品灵石,足够普通筑基修士三年的消耗了……我一次打坐就消耗没了。 在我肉疼的时候,追灵发出光芒吸引了我的注意。 “升级完了?” 几行文字传入灵识:“追灵好了,现在可以探测你的师兄弟了,追灵探测到有五个自称五鬼的人围攻五个叫幻影六子的五人,岌岌可危。” 我来不及感叹追灵的新能力,焦急地问道:“哪里,多远?” 幻影六子与我一同经历了诸多战争,同生共死,我不能看着他们出事,他们来此也是为了我,为了帮我获得圣器。 五鬼定是天品五鬼,没想到五鬼与六子撞到了一起。 “钟声海边,十里。” “五鬼要把幻影六子丢进海里。” 这在意料之中,天品五鬼的实力都在六子之上,后者落下风,是必然的。 只是不知道天品五鬼各获得了多少的碎片……两枚、三枚、还是更多? “走!” 我一把抓起追灵牌,向着钟声海边赶去,速度快上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