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别装了,太太又跟人去约会了》 第1章 只喜欢你的钱 车窗外大雨倾盆，车内暧昧情靡。 沈知念被男人掐着细腰，整个车身都在随着晃动。 欲望像是被打开了阀门，男人的吻细碎落下，温柔的轻吻渐渐地转为唇齿间的交缠，恍惚间，袭来的潮涌淹没了理智。 “陆憬川，你轻点……” “轻点你能舒服？”男人勾起唇角，手上的动作片刻没有停歇，“你这身体可是越来越敏感了。” 沈知念小脸瞬间红透。 陆憬川不再满足于语言调戏她，低头吻上她的脖颈，锁骨…… 过了许久，激情过后。 沈知念无力的趴在男人的身上，男人的大手却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摸。 “陆憬川，不要了……”沈知念推开他的手，声音有些虚脱。 “确定不想再来一次了？”陆憬川凑近她耳边，温热湿滑的舌尖轻舔着她的耳垂。 沈知念瞬间汗毛炸立，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嗯……” “夫人明天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你去吗？” 陆憬川眸色微沉，轻描淡写道，“还是老样子，你处理吧。” 沈知念撑着酸软的身体从他身上下来，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陆憬川，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要结婚吗？” 沈知念抬眸瞬间恰好对视上男人的目光，她心里一紧，连忙垂下眼帘。 男人目光瞬间冷沉，犀利的目光盯着她的 眼睛，“没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虽然早就猜到陆憬川的回答，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发闷。 沈知念默默穿好衣服，低着头一言不发，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僵硬。 “你刚刚那么问我，该不会是想跟我结婚吧？” 陆憬川垂眸凝着她，深沉的眸子里藏着探究。 沈知念心口一颤，故作玩笑问道：“如果我说是，你会娶我吗？” 男人那双湛黑的眸子注视着她，沉静，清冷，眼底散发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难辨深浅。 半晌，他才轻启薄唇，“不会。” 沈知念心底一空，脸色渐白，虽明知道他的回答，可心里还是如浇筑冷水一般。 陆憬川眸色渐冷，低沉的嗓音里多了几分警告的味道，“沈知念，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游戏规则是只上床，不谈感情。” 沈知念身体一僵，苦涩在心里翻涌。 是啊，她跟陆憬川之间，只是成年人之间走肾不走心的一场游戏罢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赌鬼老赖的女儿，像陆憬川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跟她谈感情。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憬川就给他们之间的游戏制定了规则。 五年前，父亲欠下千万赌债，为了保命，竟然把她卖给了赌场。 就在她被那帮人带走，恐惧绝望的时候，是陆憬川及时出现救了她。 带她回家洗漱之后，陆憬川第一句话就是问她：“要不要当我的床伴？” 当时她别无选择，若是不答应，就只能被赌场的人送去接客。 跟了陆憬川，他替她还清了父亲的赌债，还给了她一份体面的工作。 白天她是陆憬川的秘书，而晚上则是他最满意的床伴。 五年时间，她陪他解锁了床上各种姿势，车上，沙发上，厨房，乃至他的办公室全都是他们欢爱过的战场。 陆憬川只是对她的身体越发欲罢不能，而她却是身心全都陷了进去。 她明知道他们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好几次想要及时抽身离开，可每次都舍不得。 见她不说话，男人目光微冷，跟刚刚热情似火的目光判若两人，“沈知念，你该不会真的想嫁给我吧？” 沈知念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陆总放心，我只喜欢你的钱和床技。” 得到满意的回答，陆憬川微微勾起唇角，“我就喜欢沈秘书的直白。” 看着男人放松的笑容，沈知念心里越来越堵得慌。 “今晚还要去见负责招标的林总，我先去准备了。”怕被陆憬川看出异样，沈知念推开车门下车，快步离开。 陆憬川透过车窗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眼神若有所思。 …… 高档的私人会所，包厢内。 沈知念弯腰，收起陆憬川跟林总刚刚签好的合同。 林总的目光从她的衣领撇进去，正好能看到她胸前若隐若现的两团，看起来又大又软，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沈秘书有男朋友了吗？” 看到林总那一脸色眯眯的模样，沈知念心底一阵反感。 偷偷瞄了陆憬川一眼，见他脸色淡漠，眼底没有丝毫情绪。 沈知念心底一阵酸涩，转头朝林总浅笑，“没有。” 得知沈知念没有男朋友，林总瞬间来了兴致。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指腹来回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沈知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憬川目光落在林总的手上，眼底暗色汹涌，可脸色却依旧冷漠。 她被林总当着他的面骚扰，他都没反应，沈知念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她还在期盼什么呢？她只不过是陆憬川的一个床伴罢了，她竟还奢求他会吃醋，会为她解围。 像他这样的人，只要勾勾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争破头想爬上他的床，他怎么可能会在乎她。 “沈秘书这么漂亮没男朋友，晚上一个人会孤独寂寞吧？不如今天晚上咱们俩找个地方聊一聊？” 林总一脸笑眯眯，当目光落在她白皙修长的大腿上时，忍不住伸手去摸。 沈知念眉心一皱，快速站起身来，笑盈盈道，“林总，我今天晚上还要回去加班呢，您也知道我们公司业务量大，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沈秘书，工作不要这么拼命吗，你这么漂亮，想要赚钱方法多得是，你说是不是？” 第2章 跟着别人走了 沈知念想要抽回手，可是却被林总紧紧握住，她看向陆憬川，只要他发句话，林总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陆总，我今晚想要带走沈秘书，你不会有意见吧？” 陆憬川瞟了一眼沈知念被林总握住的手，眼底暗色一闪而逝。 “沈秘书今晚要不要陪林总，那是她的事情，她的私事轮不到我来决定。” 可男人眼底只有一贯的清冷和漠然，沈知念浑身冰冷。 陆憬川根本不在意她会不会跟别的男人上床。 沈知念浅浅勾起唇角，心痛的感觉不断蔓延至每一个细胞，她强忍着泛酸的眼眶，转移开了目光。 林总暧昧的凑近沈知念的耳旁，“沈秘书，你听到了吧，陆总都同意了，我保证今天晚上陪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沈知念对林总是很厌恶的，毕竟这个年纪都快能当她爹了，跟在陆憬川身边多年，这种小场面她见过不少，她可以轻易化解。 可今日她却不想拒绝了，她很想知道，如果她跟别的男人上床，陆憬川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若是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又何必还心怀期待呢？ 沈知念挑眉笑看着林总，声音娇媚道，“林总只是想让我陪你一晚吗？” 看着这张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的小脸，林总一脸激动，“你要是能一直跟了我，我保证让你有花不完的钱。” 林总伸手搂住沈知念的肩膀，恨不能立马就拉她到酒店房间里睡了她。 沈知念五官干净清纯，可那双桃花眼却又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媚感，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像是能把男人的魂勾走似的。 林总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睡她，现在终于有机会，自然是迫不及待了。 看着她对一个老男人笑的这么勾魂，陆憬川神色依旧冷漠，可握着酒杯的指关节泛起白色。 沈知念对视上陆憬川的目光，“陆总，我是不是可以长期跟了林总？” 陆憬川犀利的眼神盯着沈知念，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冰，“这么说，沈秘书是想长期跟了林总了？” 沈知念扬起唇角，“林总这么诱人的条件，很难让人拒绝。” “沈秘书你是认真的？”陆憬川暗哑的嗓音里，隐含着丝丝压抑的怒火。 “陆总这么问，是不想让我跟林总吗？” 沈知念眸光认真的盯着陆憬川的眼睛，只要他说一句不想，她就会立马拒绝林总。 可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冷漠，他只是沉默片刻，便冷冷道， “既然这么想跟林总，那随便你！” 沈知念笑了笑，眸中的光亮在一瞬间湮灭了，半晌她轻轻说出一句，“好，陆总那我就先跟林总走了。” 沈知念挽上林总的手臂，没再回头看陆憬川一眼。 “陆总，回头再见啊，您玩好，改天我再请您喝酒。” 林总没察觉出陆憬川的怒气，满脑子都是想睡了沈知念。 陆憬川盯着沈知念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包厢，他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 啪的一声，酒杯被狠狠摔在地上，顿时化为碎片。 就连跟在陆憬川身边多年的安成，都被吓了一跳。 “总裁，需要我现在去把沈秘书找回来吗？” 安成是唯一一个知道沈知念跟陆憬川关系的人。 “不用！”陆憬川目光噙着寒霜，怒火在胸腔里翻涌。 安成无奈的看了自家总裁一眼，明明就是很在乎沈秘书的，还又不肯承认。 他家总裁嘴上说着只睡觉，不谈感情，可连他都看出来了，他对沈秘书的在乎异于常人，不然也不会留她在身边五年了。 沈秘书可是第一个让他破戒的女人。 沈知念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会所门口的位置，并没有看到陆憬川追出来的身影。 她不禁苦笑一声，陆憬川的凉薄她的最清楚不过的，竟还奢望着他会追出来。 旁边的林总，看着身旁性感的尤物，已经 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手伸向沈知念的大腿上，轻轻揉捏着，笑的满脸是褶子，“沈秘书，咱们要不玩点不一样的？我这车可是专门改装过的。” 这光滑柔软的触感，还有这性感火辣的身材，他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了。 大腿上微微磨砺的感觉，让沈知念一阵恶心，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林总，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今晚恐怕不能陪你了。” 今晚答应跟林总走，只不过是想要试探陆憬川罢了，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态度，就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只不过好不容易把人搞到手，林总还没尝尝滋味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她离开。 “有什么是比陪我还重要啊，沈秘书，你放心你要是成了我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林总手指缠绕着沈知念的头发，放在鼻尖闻了闻后，撅起嘴就要吻过来。 看着林总那张油腻猥琐的脸凑近，沈知念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把推开他。 “林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我先走了。” 说完，不给林总说话的机会，直接打开车门仓惶逃走。 …… 别墅里。 陆憬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笼罩全身，狭长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阴霾杀气。 安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恭敬道，“总裁，查到了，林总在洲际酒店开了房，前台说他是带了个女人的。” 闻言，陆憬川紧紧攥起拳头，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她竟然真的跟林总去开了房！ 感受到他的压迫感，安成小声提醒，“总裁，要不要我给沈秘书打个电话，让她……” 话还未说完，陆憬川直接转身大步往外走，“去洲际酒店！” 二十分钟后，陆憬川刚来到林总房间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脑海中浮现沈知念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的画面，陆憬川心头顿时窜起一股怒火。 不等安成上前敲门，他直接抬脚，猛地把门给踹开了。 第3章 我说我们结束吧 巨大的声响，把原本正激烈运动的两人吓了一跳，林总瞬间就被吓的萎了，连忙扯过被子，遮挡住重要部位，还不忘把女人也盖住。 “谁啊！敢打扰我的好……” 林总刚要骂人，然而当看清陆憬川的脸时，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 “陆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总皱起眉头，虽然心里恼火，可在陆憬川的面前，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陆憬川没搭理他，幽深的目光盯着蒙在被子里的女人，他眼眸森然，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就这么迫不及待爬上林总的床了？” 被子里的女人往林总身边缩了缩，娇媚的嗓音传出，“林总，这是怎么回事呀？” 陆憬川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怒吼一声，“沈知念，出来！” 见被子里的人不为所动，陆憬川彻底怒了，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啊——” 床上的女人尖叫一声，立马缩进林总的怀里。 看着床上的女人不是沈知念，陆憬川眉头微皱，恼火的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林总是个聪明人，立马明白过来陆憬川突然找上门来，是因为沈知念。 “陆总是来找沈秘书的？” 陆憬川冷淡的目光瞥向他，“沈知念呢？” “陆总，沈秘书她不在我这，从会所出来后，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就走了。” “沈秘书没有跟你到酒店来？”陆憬川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没有！”林总立马坚定的回答。 他就算是再傻，此刻也看出来，陆憬川对沈秘书 不一般。 本来还因为沈秘书半路逃跑而生气，想着改天一定要把她给睡了。 现在反而有些庆幸，幸亏沈知念跑了，不然他要是真睡了陆憬川的女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林总，你继续，我就不打扰了。”陆憬川身上的戾气渐渐消失，对林总做了个请的手势后，立马转身大步离去。 …… 沈知念泡在浴缸里，一闭上眼睛全都是陆憬川那张凉薄的脸，今晚的试探，让她更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沈知念裹好浴巾，刚一打开门。 男人便直接推门闯了进来，用脚把门关上后，直接将她抵在了墙上。 熟悉的气息侵入鼻尖，沈知念心口微微一颤，“陆憬川，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今晚去陪林总了吗？”男人幽黑的眼眸盯着她，眼底带着不快。 一想到今天她跟林总亲密的模样，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突然有点事，我跟林总约好了，下次再陪他。” 陆憬川眸色渐深，握着沈知念手腕的力道渐渐加重，“怎么，是我满足不了你了吗？这么想跟别的男人上床？” 对视上男人愤怒的目光，沈知念心下微动，“陆总不是不在乎我跟别的男人上床吗？现在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滚烫的吻便一路落了下来，沿过她的锁骨，进入那一片白雪之中。 沈知念慌乱扭动着身体，想要推开他，却不曾想被他搂的更紧了。 若是换做平时，她一定会热切的回应他，陪他疯狂，可想起今晚他凉薄的话语，沈知念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陆总，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男人不满的蹙了蹙眉，毫不掩饰眼底的情欲，“当然是来睡你。” “我今天晚上身体不太舒服，陆总要是需要解决生理需要的话，就先找别人吧。” 说完，沈知念转身就要往回走。 “我现在只想睡你！”陆憬川根本不允许她逃跑，一把将她拽回怀里，霸道炽热的嘴唇再次将她吻住，舌津滑入其中堵得更深，将她所有的呜咽与挣扎全部吞噬。 一场激烈的欢爱过后，陆憬川大手游走在她光滑的后背。 “刚刚做的时候怎么不在状态？不够爽？” 以往在床上，她总是使出浑身解数配合他，可刚刚却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导致他都没有很尽兴。 看着陆憬川意犹未尽的样子，沈知念黯然垂下眼眸。 他的温柔，热情似火，仅限于在床上的时候。 沈知念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陆憬川，我们结束吧。” 默默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沈知念捂着小腹，小腹处隐隐有坠痛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陆憬川刚刚太疯狂的缘故。 “你说什么？”诧异过后，陆憬川眉眼间迅速覆上一层冰霜。 “我说我们结束吧，这样的关系我不想再继续了。” 陆憬川不会跟她结婚，她不想永远只当他的床伴，她怕这段关系再继续下去，她就真的无可自拔了。 陆憬川眸色暗沉，从里到外浸着凉意，“理由。” “我今年二十五岁了，想找个人结婚过安稳日子。” 她跟了陆憬川五年了，她不想再继续耗下去了。 她厌倦了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 “结婚？”陆憬川眸光微眯，“我一直以为沈秘书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竟也会蠢到想要结婚。” 沈知念苦笑一声，“陆总，我是个俗人，想要结婚生孩子很正常，毕竟我的青春有限，总不能一直当你的床伴。” 陆憬川脸上依旧是淡漠的不带一丝情绪，他下床快速穿好衣服，淡淡瞥了沈知念一眼，“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之后再跟我说。”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而且像陆总这样的男人，身边也从来不缺床伴，少我一个也不少。”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要狠心迈出这一步。 她怕再继续下去，就再也狠不下心放手了。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陆憬川阴沉着俊脸，随即愤怒转身离去。 走出沈知念的公寓，陆憬川脸冷的掉冰渣。 车上等候的安成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心惊胆战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总裁今晚不住在这儿吗？” 以往总裁来找沈秘书的时候，几乎都要奋战的后半夜的，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回家！” 陆憬川眼神中透露出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安成不敢再多问，立马发动车子。 房间里到处都跟陆憬川换爱过后的气息，待在家里，满脑子全都是陆憬川的脸。 不想再被陆憬川影响，沈知念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后，约了闺蜜苏芒喝酒。 第4章 谁给你的胆子？ “卧槽，你真的决定要跟陆憬川结束了？” 沈知念看着晃着杯中的酒，沉默片刻，“嗯，决定了。” 苏芒手激动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姐妹，你终于想通了！你早就该跟陆憬川那个渣男分开了，什么走肾不走心的游戏规则，我呸！就是渣男不想负责的借口！” 沈知念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容，“你怎么这么高兴？” “我这是为你高兴！你这是要跳出火坑了！” 沈知念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可眼底的难过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念念，你没事吧？” 苏芒心疼的看着沈知念，有些担忧她会想不开，她对陆憬川有多在乎，她最清楚不过了。 “我没事。”沈知念朝苏芒笑了笑，垂下的眼帘遮挡住眼底的落寞，“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刚站起身，一阵眩晕感传来，沈知念觉得眼前一黑，昏迷前只听到了苏芒担忧的声音。 “念念——” …… 沈知念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醒了，我差点被你吓死了！”刚睁开眼，耳侧就传来苏芒着急的声音。 “我没事，可能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工作有点太累了，没有休息好，让你担心了。” 沈知念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却被苏芒按在了床上，“你别动！医生说了你有流产的迹象，必须要卧床静养。” “流产？”沈知念脑袋有些发懵，“什……什么意思？” 苏芒皱着眉头开口，“医生说你怀孕了，已经一个半月了。” 沈知念心口猛然一颤，她看着苏芒，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我……怀孕了？” 陆憬川每次跟她做的时候，都会特别小心，安全措施都会做足，就是为了防止她怀孕。 唯一的一次，是他喝醉了酒，冲动之下跟她发生了关系。 可第二天他就立马让人送来了事后紧急避孕药，而且是亲眼看着她吃下去的。 真没想到，都这样了她居然还能怀孕。 见她不说话，苏芒担心的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陆憬川，毕竟你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得负责。” “我怀孕的事情绝对不能让陆憬川知道。” 以陆憬川凉薄的性子，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一定会认为她是想利用这个孩子栓柱她。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陆憬川认为她是个想要靠孩子上位的女人呢。 “那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是留下还是打掉？” “我打算从陆氏集团离职了，等我办完了离职手续，你陪我来医院做手术吧。” 轻轻抚摸着小腹，沈知念心里有些不舍，可她知道，陆憬川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这个孩子她不能留，否则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陆憬川了。 “好，到时候我陪你。”苏芒心疼的握着沈知念的手，无声的叹了口气。 沈知念把脸转向别处，无法控制的咬紧牙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手机铃声响起，沈知念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同时小黎急切的声音，“念姐，你现在在哪儿啊？你父亲到公司来了，说要问陆总要钱，还说你是陆总的女人。” 沈知念大脑轰的一声，“小黎，你先拦住他，我马上去公司！” 挂断电话后，沈知念直接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急匆匆的离开医院。 一路上，小腹处隐隐的坠痛使得她脸色苍白，一进公司，就得知父亲去了陆憬川的办公室。 冲进总裁办公室，一眼就看坐在办公桌前的陆憬川。 他淡漠靠在椅背，面色冷凝，手边放着一张已经填写好的支票。 沈知念躲闪他的目光，直接拉着沈志国离开了办公室，“你来公司干什么，有什么事儿我们出去谈！” 一来到天台，沈志国一把甩开她的手，“你拉我干什么，我今天是来找陆总的。” “你来找陆总干什么！”沈知念铁青着脸，压着怒火道。 “当然是来要钱的，你不给我钱，不就得找我女婿要钱吗。” 她的这个父亲，成天就知道赌，每次赌输了欠下巨债后，就会来公司招陆憬川要钱，为此她已经警告过他很多次了。 “你胡说什么！我跟陆总只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而且我也没钱给你！”沈知念压着心底的怒意，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 沈志国冷哼一声，“你放屁！当了陆总的情妇，你能没钱？你以后每个月按时给我一百万，否则的话，我每个月都来你公司要钱。” 情妇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沈知念身体瞬间僵硬。 “我说了我没钱！我就算是有，也不会再给你一分！” 沈志国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好啊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你老子顶嘴了！” “这么多年你天天赌博，赌输了就对我和妈拳打脚踢，我妈每日身上新伤加旧伤，你甚至还把我这个女儿都卖给赌场，你还有什么脸跟我要钱！” 当年要不是陆憬川救了她，她早就被卖进窑子里去接客了！ 沈志国一脸怒气，嗓门越来越大，“你到底给不给钱！” 沈知念毫不示弱的瞪着他，“我说了我没钱！” 沈志国眼底的怒火像是要喷射出来，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起来。 他走过去，一把抓住沈知念的手臂，“你不是没钱吗，那我就把你送到赌场里去接客，陆憬川睡过的女人，一晚上怎么也得值个几万！” 沈知念一把推开他，“沈志国，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沈知念踉跄着后退两步，小腹的坠痛越来越强烈，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小贱人，你敢跟老子动手！老子今天就把你卖进窑子里！”沈志国一把抓住沈知念，拖着她就要往外走。 手腕突然被一股铁钳似的力道抓住，回头就对视上了陆憬川的目光。 看到陆憬川，沈志国明显一慌，立马谄媚笑道，“陆……陆总。” 陆憬川目光阴沉，浓重的寒气从他身上弥漫出来，以至于他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夹杂着几分寒气逼人，“在我地盘上动我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第5章 威胁她拿钱 “我是沈知念的父亲，教训她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吧？” 沈志国话音一落，只听见咔的一声，瞬间他的惨叫声响彻天台。 他抓着被陆憬川掰骨折的手，脸色惨白。 “要是再敢出现在我公司骚扰我的人，我会让你永远消失在临城。” 被陆憬川威胁，沈志国满脸怒气，但是又不敢得罪他，只能恶狠狠瞪了沈知念一眼，灰溜溜的跑了。 腹部坠痛的感觉加重，沈知念捂着小腹的位置，踉跄着后退两步，她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陆憬川眉心微微动了动，但神情看起来仍旧寡淡凉薄，“沈志国的事情我帮你解决。” “不用麻烦陆总了，我的家事可以自己解决，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沈知念垂着头，语气是冷淡疏离。 陆憬川脸色难看，眼底隐隐窜起火苗，“沈知念，闹够了没有？” “没闹，陆总，我今天来公司是辞职的。” 陆憬川瞳色瞬间冷了下去，“辞职？为了摆脱我？” 沈知念移开目光，“是。”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你想要什么我没有给你？” 陆憬川很大方，做了他的情妇后，他从不吝啬，车子，房子，甚至多到花不完的钱。 可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我想结婚，想生孩子，这些陆总可以给我吗？” 沈知念直直对视着他的眼睛，内心深处人抱有一丝幻想。 只要他说一句可以，她就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留在他的身边，哪怕他是敷衍她的。 可陆憬川却紧皱眉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既然你已经铁了心，那现在就去办离职手续吧！” 陆憬川没有再理会沈知念，转身大步离去，背影没有一丝留恋。 沈知念微微仰头，努力想要将溢出的眼泪憋回去，可眼泪根本不受控制，不停顺着脸颊滑落。 调整好了心态，回到办公室。 还不等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同事们议论她的话。 “刚才沈秘书的父亲，说她是陆总的情妇，这事儿是真是假啊？” “咱们总裁又帅又有钱，哪个女人不上赶着想让他睡啊，不过咱们总裁那么高冷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沈秘书。” “就是，听说沈秘书那个父亲可是个赌鬼，陆总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说不定是她自己故意散播的消息，而且听说她被陆总辞退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原本还凑在一起八卦的同事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沈知念默默收拾着自己的办公用品，在他们的注视下来到看着搬着东西离开。 为了不触景生情，沈知念跟苏芒打好了招呼，先搬到她那里去住几天。 出租车上，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是母亲打来的电话，她快速接通，“妈。” 电话里传来杂乱的声音，沈知念秀眉微皱，“妈？” 电话里传来的的是沈志国的声音，“念念，你猜我带你妈来哪儿了？” 沈知念心里咯噔一声。 “你把我妈带哪里去了？” “既然你不给我钱，那我就只能把你妈卖了，让她去赌场里接客，虽然老了点，但多接男人，也能赚不少。”沈志国嘿嘿冷笑着。 沈知念气得浑身发抖，“沈志国，你真无耻！你要是敢侮辱我妈，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志国根本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不想你妈被男人糟蹋，你现在就拿钱过来找我！不然的话，嘿嘿……” 沈知念气得握紧拳头，青筋暴起，压抑着怒意问，“你要多少？” “一千万！” 对面狮子大开口，毫无愧疚。 “我去哪里给你弄一千万？！” 沈志国在电话那头冷笑，“陆憬川都快把你睡烂了，我不信你没有，你自己想办法，最晚八点，拿钱来赌场前台找我，不然你妈可就遭殃了！” 对面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嘟嘟嘟” 沈知念听着忙音，急得眼眶发红，甚至顾不上沈志国毫无底线的侮辱，绞尽脑汁凑钱，可拿出她全部身家也才不过两百来万，还是以后她和妈妈养老的钱。 “姑娘，到了。” 出租车司机提醒。 沈知念看了眼熟悉的小区，手机里苏芒正在询问她什么时候到，她眼神闪了闪，做出决定，“大哥麻烦送我回陆氏。” 一刻钟后，沈知念重新出现在陆氏办公楼前，她抬头看着硕大气派的集团大楼，心中五味杂陈。 下一秒手机响起，是陆憬川。 “站在门口干什么？” 他看到自己了？ 沈知念抬头往上看，只看耀眼的阳光。 她抿唇回答电话那头的人，“马上上来。” 在经历员工的注目礼后进了总裁专用电梯，一路直达，一开电梯门就是空荡荡的楼层，连打扫的阿姨都没看到。 沈知念穿过熟悉的走廊来到总裁室门口，陆憬川双手交握撑在办公桌上，沉沉的目光扫过来，仿佛预判到猎物走向的最佳猎手。 “后悔了？”男人的询问轻佻自信，仿佛玩弄她于股掌。 沈知念半步都挪不动，远远地和陆憬川对视，相当清楚自己一旦开口就又会跌入从前的深渊。 她深吸一口气，忽的打了退堂鼓，“没有，我忘了拿东西，现在好像又不需要了，打扰到陆总抱歉，我先走了。” 妈妈那边实在不行就去报警，总能暂时拖一会儿。 再大不了，她和沈志国同归于尽。 陆憬川听她不是来求自己返聘的，一向淡定的脸闪过诧异，叫住沈知念，“你爸那边你打算不管了吗？” 沈知念身形顿住，面露迟疑。 知道抓住了她的死穴，男人重新恢复自然，优哉游哉地提醒着，“你知道他不会只勒索你一次，就算你报警也得不到解决，不如待在我身边，既有钱又有人，以后处理你爸还能让我帮把手。” 陆憬川自以为是在拿捏沈知念，殊不知这听上去更像是他为了留下沈知念而用尽手段。 他说的没错，警察根本阻止不了沈志国再勒索她。 沈知念心内挣扎，终于做出最终决定，“陆总，我能不能再续约一年。” 用一年时间攒钱，摆脱沈志国，整理对陆憬川的心情，再找个借口生下孩子，到时候她就能心无旁骛地离开。 陆憬川表情舒展开来，眼里添了几分满意，直接拨通内线，“给沈秘书续约一年，薪资涨50%。” 沈知念意外地睁大眼。 却听他挂断电话后继续对沈知念道，“每次额外会多给你五十万，我足够有诚意了吧？” 第6章 出手帮她解决 沈知念呆了下，他的“每次”不用想都指的是什么，这算加薪？ 陆憬川半晌没等到她的回应，眯起眼，“还不满意？” “没有，”沈知念惯性回答，默了会儿忽而开口询问，“陆总，你觉得我闹这么一出是为了加薪吗？” 她还以为男人真的领会到她的决绝，没想到在他眼里只是闹闹脾气要加钱。 陆憬川歪头，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过至少有钱了。沈知念安慰自己。 十分钟后沈知念走完所有流程，重新回到秘书位，简单整理后郑重其事地提出第一个请求，“沈志国威胁要把我妈卖到赌场，需要一千万，八点前。” 陆憬川正在翻阅合同，闻言停下，勾唇嘲讽，“你这个爸爸还真是敢开口，以前都是一百万一百万地拿，现在翻倍了？” 尽管遭到嘲讽，沈知念却只感到愧疚羞辱，垂眼盯着桌面，半个字没答。 男人倒是爽快，抽出支票唰唰写下数字，递过去，“就当是提预支的年终奖。” 沈知念瞧着支票没有接，压低声音，“我想让你帮我警告沈志国，这次他做得太过分了，竟然拿我妈威胁我。” 她掀起眼皮直视着陆憬川，“我知道暂时摆脱不了他，但我要他吃点苦头。” 陆憬川由怔忪转为欣赏，颔首，“我有什么好处？” 他能从她身上要到的好处无非就是身体，沈知念转身锁上门，往回走的同时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直到赤裸地站在他跟前。 “陆总，我最近研究了点新花样，有兴趣吗？” 陆憬川岔开双腿，眼里满是欲望，“恭候。” —— 三小时后，沈知念拖着疲惫的身体穿好衣服，看了眼时间，提醒陆憬川，“陆总，可以准备了。” 陆憬川的人脉不必怀疑，只需要他一个点头就能安排好。 快到八点的时候，陆憬川才慢条斯理地收好手边的东西，拿上外套叫上沈知念，“走吧。” 沈知念本来着急时间到了，此时见他也起身，愣住，“我可以自己过去。” “我送你去。” 四个字不容置喙。 竟然还是陆憬川亲自开车。 沈知念在副驾驶坐立难安，陆憬川突然对她这么好还有些不适应，看来是下午的效果太好了？ 胡思乱想间抵达赌场，外面灯火辉煌，嘈杂声随着两人的走近越来越清晰。 安保正打算搜身，陆憬川从后面跟上来，沉声反问，“我的人也要查？” “陆总，欢迎欢迎。”安保立刻换了副面孔，恭敬地往里引导。 沈知念心底又是骇然，陆憬川怎么和这里这么熟？常客？可是他几乎从不出席这里。 陆憬川像是有读心术，在穿过人群的间隙低声解释，“我是股东。” …… 他是股东。 沈志国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赌，想必陆憬川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尽管如此陆憬川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沈知念寒从脚起，她第一次这么具象地感受到陆憬川对她的漠然。 “哟，带着陆总来给钱？我女儿果然出席。”沈志国在吧台喝得半醉不醉的，醉眼迷蒙，忘了身份，大声炫耀着，“看到没，我女儿，是陆总的情妇，我劝你们都看着点眼色。” 其他人探询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 “嗷——” 惨叫声骤然响起。 沈志国捂着顷刻肿起来的右脸，站起来就要找茬，却发现面前围了一堵人墙。 三个壮汉不由分说直接下手，围观的人识趣地散开腾出位置。 沈志国一边躲避一边高声喊着，“小贱人还不让他们停下！你不想知道你妈在哪里了吗！” 沈知念眉头抽动，长久以来的委屈和愤怒盘桓上升占据她的头脑，她强迫自己冷静，在一顿拳打脚踢的声音中阻止，“停下。” 壮汉看向陆憬川，陆憬川颔首示意他们听沈知念的。 沈志国以为威胁奏效，满脸得意，“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你妈——” “啪——” 巴掌声打断他的话。 沈知念用尽全身力气打出这一巴掌，右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死死地盯着沈志国的眼睛，“我妈在哪里？” “呸，个小贱人，还敢对我动手，你这辈子都被想见到你妈！” “啪——” 又是一巴掌。 沈志国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印象中一直逆来顺受的女儿，说话都颤抖起来，“你……你……” “我妈在哪里？”沈知念气得发疯，阴森森地逼问。 沈志国还想逞强谈条件。 沈知念随手拿起手边的酒杯，“砰”地在桌沿敲碎，拿起碎片直直抵上沈志国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询问，“我妈在哪儿？”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这么多人看着，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沈志国嚣张这么久就是笃定沈知念不敢破釜沉舟。 “陆总？”保镖小心征询。 而陆憬川正饶有趣味地旁观着眼前的一幕，这样的沈知念他还没有见过，有趣。 早知道会这么有趣，就早点逼沈志国一把了。 沈知念眼眶发红，紧握着酒杯往下压了压，沈志国的脖子间逐渐渗出血迹，她毫不收力，再度恶狠狠地问，“说不说？” 沈志国不想失去手里的筹码，转而对陆憬川喊着，“这是你的秘书，要是做了犯法的事，陆氏集团也会背上官司，你就坐视不理吗？” 陆憬川早有所料，淡淡一笑，“监控已经关了。” 听到这句话，沈志国面色一变，沈知念胆子更大，暗自用劲，玻璃杯又压下去小半寸，血流变大。 “我说我说！在二楼F间。”沈志国到底怕死惜命，在最后关头松口。 与此同时沈知念的手劲儿也瞬间松懈，起身时踉跄一步，一双大手及时接住她。 沈知念看仇人似的眼神看着沈志国，“你以后再敢动我妈，这玻璃杯就会直接插在你的脖子里。” 说完忙去了二楼接出母亲，又请陆憬川帮忙送回去，全都收拾好后坐回陆憬川的车。 陆憬川早就等候多时，却还故意询问，“你不和你妈妈回去吗？” 沈知念低头系着安全带，平静地回答，“陆总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总要表点心意。” 要不是他带着人在场，沈志国绝不可能这么轻易交出她母亲的下落。 第7章 你有事情瞒着我？ 陆憬川就喜欢沈知念的识趣，驱车回了别墅。 一夜欢好，沈知念在陆憬川不知疲倦的索取下直接晕了过去，直到凌晨四点，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惊醒。 她抚着腹部缓缓起身，艰难爬下来，简单洗漱后穿上衣服，回头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大床，和床上正酣的男人，提起包离开。 凌晨的医院比想象中热闹，苏芒拿回检查单一路小跑到沈知念身边，皱着眉头碎碎念：“这是怎么搞的？怀孕了也不知道节制点？陆憬川是个蠢货不知道，你不能这么糟践你的身体啊？” 沈知念接过检查单，大致看了眼，还好只是轻微的挤压造成的疼痛，眼睛滑到医嘱的时候停了下。 建议一个月内不要同房。 一个月……陆憬川连一天都未必忍得住。 她将检查单交还给苏芒，触到好友紧皱的脸后撒娇宽慰：“我会小心的，帮我把病历收着，以后孩子出声叫你干妈！” 苏芒打心底里心疼自己闺蜜，虽然骂骂咧咧但也接了过来：“她本来就要叫我干妈。” 沈知念挽着苏芒的手走出医院，冷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寒颤，吸吸鼻子。 一旁的好友实在看不下去，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吐槽着：“陆憬川家大业大，就是舍不得给你买几件保暖的衣服，你这一天天的身上都没有三两衣服。” “离你上班还有点时间，先去我家再睡个回笼觉吧。” 沈知念乖乖地坐上车，又听苏芒担忧着：“你打算怎么瞒天过海？陆憬川不是傻子，你一直回避他肯定有所察觉，到时候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就两说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 沈知念靠在窗边，望着窗外飞速流逝的夜色，随口回答：“我自有办法。” 她已经给苏芒添了很多麻烦，没必要把她牵扯进这样的事情中来。 —— 沈知念照常上班，陆憬川只是在她进来时抬头看了眼，没有多问她提前离开的事，似乎丝毫不关心。 “陆总，我这个月要在苏芒那儿住。” 她一边梳理当天的日程，一边告知陆憬川。 陆憬川原本还在处理公事，听到这话顿住，蹙眉不悦地盯着她：“你在开玩笑吗？我还没问你早上私自离开的原因，你倒是和我谈起条件来了？” 男人鲜少质问这么多，沈知念呆了下才从包里翻出一份诊断，推到陆憬川跟前：“轻微肺炎，容易传染，医生要求静养。”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做剧烈运动。 “我总不能冒着陆总被感染的风险继续住在陆总那里。” 有理有据，更何况陆憬川也不可能真的去勉强一个病人。 饶是如此，陆憬川面上还是相当不快，合同翻得“啪啪”响，心绪不顺，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在沈知念预料。 她以前也因为生病和陆憬川一个月没有同床，那时的陆憬川也不过是嘴上抱怨了两句，不像此时似乎隐含着怒气和失望。 正在她不得其解的时候，手机响起，屏幕上大大的“妈妈”两个字，她的心瞬间提起，来不及向陆憬川报备，接起电话走出去。 “妈？” 她试探着，生怕对面又传来令人厌恶的声音。 “诶，”还好这次的确是妈妈，沈母语气带着欣喜和安慰：“不用担心妈，妈在你公司附近找了份活儿，包吃包住，活儿也不重。” 沈知念提起的心落下，忍不住热泪盈眶：“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找工作不急，我手里还有钱。” 沈母在那头憨厚地笑笑：“那个酒店可贵了，一晚上好几百，没必要浪费那个钱，妈先干活儿了，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好，您注意身体啊。” 简短的对话结束，沈知念挂断电话，握着手机，露出近期以来最真心的一个微笑。 刚往回走到办公桌后，母亲就发来地址，乍一看相当眼熟。 沈知念急忙搜了下，果然是陆氏集团下的一个小公司，福利很好，对中老年人相当友好。 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是陆憬川在背后帮忙。 难怪他早上黑着脸。 沈知念反应过来，再度看向陆憬川，后者沉着脸唰唰过着合同。 她垂眸思忖片刻，扭着腰款款走过去，绕过桌面，走到陆憬川手边，往后靠在桌沿上，一只手托起他的脸。 陆憬川顺着她的手抬头望去，一个轻轻的吻落在颊边，他长睫一颤，心神摇动，大手一捞，箍着她的腰身拉向自己。 沈知念另一只手挡住他的唇，勾起唇角提醒：“不能接触。” 这越发勾得心痒难耐。 她的手逐渐往下，笑得越发魅惑：“不过我有别的法子。” 才一大清早，总裁室内便弥漫着淫靡。 本以为安抚住了陆憬川，至少短时间内他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沈知念很快发现她高估了陆憬川。 当下班后再一次被陆憬川按在休息室里，沈知念如前几次一样推开他，严肃又无奈地提醒：“陆总，您忘了我说过什么吗？” 陆憬川停下动作，附身盯着她的眼睛，不悦地回答：“我问过医生，关系不大。” 连这都问？ 沈知念眼睛瞪大一瞬，不动声色地滑出他臂膀的遮蔽范围，带着笑：“陆总，我觉得您还是要考虑下您的身体。” 陆憬川捕捉到她的动向，伸手桎梏着她的腰身，逼迫她贴着自己，眯起眼紧锁着她的眸子：“沈知念，你有事情瞒着我？” 他不是傻子，一次两次只当是她在闹脾气，但现在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听到他的质问，沈知念心头一沉，眼底闪过瞬间的慌张，又很快镇定：“没有，只是身体不适，陆总也不想你的得力秘书有个三长两短吧。” 陆憬川沉默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很遗憾，在这么久的相处历练中沈知念已经润物细无声地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她面带微笑，镇定自若地迎着陆憬川的审视。 一分钟在此时格外漫长，沈知念屏息等着。 陆憬川骤然松开她的腰身，起身整理好衣服，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明天开会的资料准备好。” 第8章 灌醉他就是为了睡觉？ 沈知念呆呆地看着陆憬川的背影，休息室的门打开又重新合上，皮鞋的“哒哒”声越来越远。 他生气了。 这个念头闪现的瞬间，沈知念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起外套匆匆赶出去，追到门口怔忪地停下，让陆憬川远离她，这不是正是她要的吗。 沈知念定心回身，沉默地整理好会议行程，规规整整地放在陆憬川的桌面上，直接回了苏芒家。 连着三天，天天如此，她和陆憬川的交谈仅限于工作，偶尔有实现交缠的瞬间，两人也会在短暂走神后默契地移开。 搞得像恋人吵架。 沈知念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陆憬川的示威，他在等她开口示弱。 心里压着事，沈知念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差，才短短一个星期就瘦了五斤，形容枯槁，看得苏芒直呼心疼，非逼着她出去散心。 刚好久违的周末，没有陆憬川的荼毒，沈知念便答应下来。 两人趁着周末晴好，去了附近爬山，在苏芒的央求下拍了很多合照，沈知念看着合照里难得露出灿烂笑容的自己，挑了两张发了朋友圈。 前脚刚从山上下来，后脚就接到陆憬川的电话。 沈知念心跳不由得加快，非工作日联系她，有什么事吗？ 苏芒从旁边挤过来，看到来点人时啐了一声：“别接，周末找你能有什么好事，压榨人呢。” “万一公司有急事……”沈知念找着借口，在苏芒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接起来。 陆憬川的声音透过手机变得更加磁性，问话也很简洁：“你玩完了直接来我家。” 意料之外的要求，沈知念愣了下：“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都能和苏芒出去爬山了，身体应该恢复了吧，你说有什么问题？”男人理所应当地回答。 沈知念听到这里明白过来，眼神暗下，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看她身体好了就迫不及待要行使权利了。 拒绝肯定是拒绝不了的，但医生也千万交代过现在要格外小心。 沈知念敛眉思考一瞬，柔声回答：“好的，不过我久违地想喝点酒，不知道陆总能不能满足？” “什么时候酒对我来说是奢侈的东西？”男人轻笑着。 挂断电话，苏芒满脸担忧：“你真的要去？你现在的身体可开不得半点玩笑。” 就连今天爬山都是走走停停，生怕累到她。 沈知念感激苏芒的担心，笑笑：“放心，我有办法。” —— 华灯初上，A市夜景辉煌，沈知念准时准点来到陆憬川的别墅，卧室里已经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的酒。 陆憬川穿着浴袍靠在椅子上，一双醉眼盯着沈知念出神。 沈知念瞧着已经去了半瓶的酒，心里稍微松口气。 他在微醺后总是很容易说话，看来多灌他几瓶不会太难。 沈知念识趣地坐在他的腿上，纤纤玉手举过酒杯，笑盈盈地：“陆总也不等等我？” 说完仰头一口饮在嘴里，抬手勾起陆憬川的下巴，直接贴上去，将酒温温柔柔地过渡到他的嘴里，眉眼含笑。 陆憬川甘之如饴。 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四瓶转眼就空了。 陆憬川平日精明锐利的双眼此时已经有些无法聚焦，但手却知道环着沈知念。 沈知念只沾了了点酒边边，所以还相当清醒，开了瓶新酒，这次直接对着他的嘴喂下去。 连喂了三瓶，陆憬川的手无力垂下，人歪在沈知念的身上，像是失去了意识，沈知念连着唤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她松口气，小心地从他身上滑下来，看了一圈找来两条毛毯，一条盖在他的身上，一条拢住自己，打算再坐一会儿缓缓就离开。 谁料这一坐，就直接在沙发上睡着。 沈知念平缓地呼吸着，毛毯随着她翻身的动作眼看着要滑落在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及时接住，重新盖在她的身上。 本该醉晕过去的人眸色深邃地盯着沈知念，喃喃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从她灌陆憬川第二瓶开始，陆憬川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好奇她的动机，所以将计就计地配合着。 “晕”过去后听到走动声，他悄悄睁眼，看到她直接去了书房，那瞬间他还以为她要偷偷转移资产，毕竟陆氏的秘密她几乎一清二楚。 谁知道片刻后她又走了回来，紧接着身上传来温暖，随后就没了声音。 陆憬川一睁眼就看到沈知念在沙发上酣睡。 费尽心机灌醉他就是为了睡觉？ 陆憬川盯着沈知念憨态可掬的脸，心头一软，弯腰抱起来，轻柔地放到床上，中间沈知念嘤咛一声。 男人以为惊醒了她，谁知她只是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了拱，继续睡觉。 恩？沈知念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如果过夜，哪怕他一个轻咳，她都会立即醒来，询问他是不是要喝水，现在抱着走一圈了都没有反应，最近太累了？ 还是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好，所以容易疲惫？ 陆憬川盯着沈知念的脸，脑海里闪过各种想法，最终只是轻轻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关灯睡觉。 次日清晨，沈知念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男人仍在熟睡的侧脸，轻手轻脚下床，扫到桌上地面的狼藉时一阵心虚。 陆憬川不会后知后觉发现她就是为了灌醉他吧。 沈知念收拾好自己和管家告别。 管家略有担忧地劝阻：“不如等少爷醒了一起去公司？” “不用，我还要先去处理事情。”沈知念可不想在路上被陆憬川盘问。 才刚到公司，就听见同事们的议论。 “沈秘书是陆总情妇的事都传开了，你们还不知道吗？” “原来是真的吗，我说怎么毫无能力还能坐这么高的位置，啧啧。” “也很正常，做秘书的多少都沾点” …… 还有更难听的挖苦。 沈知念板着脸走进去，视线扫过嚼舌根的几个人，冷哼着：“公司不是你们说闲话的地方，我和陆总毫无关系，要是再听到有人瞎说，直接去找人事。” 几个同事面面相觑没再说话。 陆憬川后脚进来正听到这句撇清，面色沉下来。 第9章 她现在还不想认输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话题两个主人公都出现在眼前，嚼舌根的同事如临大敌，惴惴不安地听候发落。 沈知念神色未动，恭顺地打招呼：“陆总早。” 陆憬川眼神在沈知念身上来回滚动，寒着嗓音冷漠地回应：“尽早把企划案交上来。” 目不斜视地越过她，笔挺的背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沈知念心中作痛，面色却不改：“是。” 习惯性地要跟在陆憬川身后上楼，谁料在一步之遥的距离，电梯门缓缓关上，将男人冷酷的脸隔绝在里面。 沈知念微怔，转身去坐员工电梯。 刚才议论的几个同事脚跟脚地走进来，上下打量她一眼，故意往里挤。 她连连后退，直到站在电梯一角，退无可退，衣服被挤得起皱，手里文件也折起一角。 总裁室在单独楼层，沈知念在电梯打开后看着高高的楼梯，深吸一口气开始爬楼，超细高跟如同美丽刑具，每走一步都是在给她上刑。 看来高跟鞋不能穿了，以后每天都这么爬，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 抵达总裁室时，沈知念脸上已有薄薄一层汗渍。 陆憬川盯着她红润的嘴唇看了会儿，喉结滚动，收回眼神，漠然吩咐：“今天的日程我看过了，让艾琳跟进就行，你没事就去秘书室办公。” 沈知念眼底闪过错愕，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办公桌，没有多问，顺从地应着：“好的。” 她到杂物间拿了个箱子，沉默寡言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她伸手一抱，没能抱起来，有些尴尬。 陆憬川看在眼里，幽幽出声：“都是公司文件，不必费心搬下去，有需要就上来拿。” “……好。” 这不是给她平添麻烦吗？ 沈知念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摘出必需品轻装下来。 秘书室在总裁室下一层，以后如果在这办公也省的爬楼。 沈知念这么安慰自己，推开秘书室的门，里面五个秘书齐刷刷地抬头看过来，眼神复杂探究。 “沈秘书来有什么事吗？” “我下来办公。” 沈知念言简意赅，找了个角落坐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在对方眼中看到犹疑欣喜，以及竞争。 陆憬川身边总秘的位置，没有人不想要，这秘书室里人人都对沈知念嫉妒得发狂，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机会。 不出半天，沈知念降级的传闻满天飞，都传是她惹恼了陆憬川，马上要把她干掉了。 一时间来巴结的人默默和她拉开距离，但还在观望着，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知念的新办公桌相当干净，也许是临时掉下来。 沈知念两耳不闻窗外事，依旧如往常一样办公，只是运动量增加，在一次不慎崴到脚后，她就彻底摒弃高跟鞋，开始穿小平底上班。 才穿第一天，就被陆憬川抓个正着。 陆憬川垂眸盯着她的鞋，眯起眼问：“现在连样子都懒得做了？” 沈知念总不能说自己怀孕了，找着借口：“脚崴了，还没好全。” “撒谎。”陆憬川脸色蓦地沉下来，她的脚不是没有歪过，那时候单脚还能穿高跟鞋，和他在床上滚到凌晨也没有任何不适。 说到底就是心不在他这里了。 沈知念默不作声。 陆憬川声线仿佛结冰：“我帮你把沈志国送到监狱里五个月，你是卸磨杀驴了？” 那天在赌场救出母亲后沈知念就没再打听，还以为沈志国有了教训这段时间都没来，原来是被陆憬川送到牢里了。 沈知念心神摇动，身形晃了晃，却没有动作。 现在陆憬川这么讨厌她，应该也不愿意她靠近吧。 更何况……她现在还不想认输。 “谢谢陆总，无以为报。”她干巴巴地回答。 陆憬川眸色渐冷，嘲讽着：“好一个无以为报，报不了那就不报了，勉强你也没意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憬川按下内线，直接通知人事：“招个总秘来，给沈知念降一级。” “好。”人事相当恍惚，迟疑地答应下来。 挂断后，陆憬川才看向沈知念：“除了公司文件，其他的东西都带下去，新人来了后你上来和她交接。” 沈知念抿紧唇，这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任何预兆都没有。 不，也许是陆憬川已经这么打算很久了。 她头垂得更低，还在道谢：“谢谢陆总，我也没别的收拾，新人到了后叫我就行。” 说完转身离开，关门时还不忘放轻动作，体贴一如既往。 谢谢陆总？陆憬川耳边反复播放这四个字，气极反笑，就这么想离开他吗？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降职通告发出来的下一秒，公司内部悄然无声地沸腾着，每个人见面必问对方有没有看到公司通告。 原本巴结沈知念的人心情复杂，秘书室的人则是得意洋洋又暗中较劲。 沈知念神色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来陆氏五年，还是第一次这么勤快地拿饭卡来食堂吃午饭。 刚坐下，一个人影走过去，头上一烫，汤水淅淅沥沥地从头顶洒落下来，那人连忙捂嘴道歉：“不好意思，没有端稳，我赔你干洗费。” 沈知念抬眼看过去，没有任何感情：“艾琳，这样很幼稚。” 降职通知出来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为难，电梯不等她，开会不通知导致她迟到，等等，屡见不鲜，只是她都沉默应对，现在是终于看不下去了，要对她人身攻击了吗？ 沈知念在艾琳抽动的表情中面不改色地抽出卫生纸简单擦拭，还了碗筷后又重新打了一份打包带走。 还好她有带换洗衣服习惯。 回到秘书室，远远地就看到自己桌面黑漆漆的。 沈知念快步走过去，只见咖啡打翻了一桌，文件全都被染脏，咖啡顺着桌沿滴在地毯上，洁白的地毯脏污不堪。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也不值得调监控追究，她无声地收拾好，又找来保洁阿姨清洁地毯，打算拿了衣服先换洗。 她掏出衣服的瞬间顿住，干净整洁的衣服全都是笔印，还夹杂着口红和粉底液，穿不了一点。 总不能带着一身脏办公。 沈知念想了又想，挣扎做着心理准备，拨通内线：“陆总，您现在方便吗？” 第10章 有人在外面上锁了 内线那头只有沉默。 沈知念紧张地等着，忽的响起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陆总正在午休，没有时间，你有什么事吗？” 咚 她的心重重下坠。 新总秘？这么快就定了？她竟然毫无消息？ “你好，还在吗？”女声狐疑地追问。 “没事，打扰了。”沈知念迅速挂断电话，盯着桌面出神。 艾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冷哼着嘲讽：“还想在陆总跟前装可怜？人家新秘书可是德国留学回来的，陆总用她比用你省心多了。” 沈知念眉头微动，没有理会艾琳的挑衅，沉稳镇定地收拾好桌面，拿出脏污的衣服去找了保洁阿姨。 保洁阿姨看着沈知念这狼狈的模样心疼得紧，拿出一套崭新的保洁服，有点不好意思：“你穿这个不好吧，不然我去给你买一条新裙子，你先在这里等着。” “不用，我换一下自己去买。”沈知念不好过多麻烦保洁阿姨，也怕她被自己连累，道谢过后拿了衣服去员工公用休息室换洗。 还好陆氏的建设足够完善，什么都有，休息室内的盥洗室相当完备。 十分钟后沈知念换好保洁服，衣服有点大，松松地挎在她的身上，甚至能用两个裤头打个结。 她勉强把衣服整理到能看的程度，开门打算出去，拉了第一下没拉动。 恩？ 沈知念压下门把又开了一次。 “哐当哐当”的铁链声。 有人在外面上锁了！ 她企图使用蛮力拉开，但门纹丝不动，只得去找手机打求助电话，骤然想起手机落在保洁阿姨那里了。 下午两点半有个相当重要的会议，虽然她不再是以前坐在陆憬川身后的角色，但也需要作为秘书团到场。 沈知念回身操起椅子砸向门锁，门轻微震动一瞬，没有任何改变。 她头一次觉得质量太好也有大问题。 从门出去是不大可能了，沈知念只好寻求其他办法，瞄向休息室的窗户，探头一看，外面是二十层高的距离，她实在没胆子挑战。 眼看着时间逼近，沈知念被困在休息室毫无办法，正在绝望的时候，走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沈知念立刻放开声音大喊：“有人吗！帮我开开门！” 门外有了回应：“沈秘书，是你在里面吗？” “是！是我！”沈知念激动得眼眶溢出眼泪，扒着门缝求助：“阿姨是你吗？帮忙把门打开下，不知道谁上锁了。” “这个锁我没钥匙，我去找工具。”阿姨为难地看了眼巴掌大的锁，转身要去找工具。 沈知念神色闪动，叫住她：“阿姨，你去二十二楼B2203，敲门进去就说我被困在二十楼休息室了。” 二十二楼，会议专用楼层。 阿姨经常做打扫的也清楚，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 不出半刻钟，杂乱又集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锁链响动，大门重新打开，一个陌生的高挑女人站在门口，身后是满脸得意的艾琳。 “沈秘书，高管正在入会，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高挑女人质问。 沈知念无声打量着她，这位应该就是新来的总秘了。 女人见沈知念不回答，以为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下扫视她一眼，注意到她身上的保洁工作服后冷笑一声，傲气地自我介绍：“我是高茜，陆总的总秘。” “高秘书好。”沈知念有礼有距地打招呼，道谢：“谢谢高秘书解救，我去换身衣服。” 高茜一个跨步拦住她的去路，冷静地阻拦：“来不及了，难道你想丢陆总的脸？” 高管到场，其中不乏不服陆憬川的，这场会议八点差错都不能有。 艾琳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话：“穿这身衣服去才是给陆总丢脸。” 听到这话，一旁的保洁阿姨羞愧地低下头。 沈知念眉尾抽动，看向高茜：“给我五分钟。” 她转身进去，找了把刀对着反光的玻璃哐哐一顿改，衣服变为半肩衬衫，纽扣错开扣起来，整件衣服错落有致。 裤子则变成高开叉的休闲裤，拥挤的裤头完美藏在衬衫下。 乍一看就是一套极具个性的商务套装，甚至还体贴地遮住了沈知念的平底鞋。 她对着镜子打量了下，随手拿了根光滑的笔直接把头发挽起来。 等她焕然一新出现在门口时，刚好五分钟。 沈知念无视艾琳面上的惊骇，对高茜颔首示意：“走吧，别耽误陆总的会议。”又回头安抚阿姨：“衣服我会赔给你的，谢谢阿姨。” 阿姨连连摆手，露出憨厚笑容。 高茜眸中探索，没有表现出来。 一行人回到会议室，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陆憬川的眼神隔着很远扫过来，盯得沈知念无所适从，人仿佛被他看穿。 有找事的高管挑衅：“陆总的秘书面子还真是大啊，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高茜立刻赔笑：“一点小失误，还希望李董海涵。”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憬川的眉头紧蹙一瞬松开，他的人怎么对董事这么低声下气的。 沈知念瞬间领会过来他那瞬息而过的表情，淡漠地看向李董，疏离地解释：“茶还没泡好，我找茶的中途不慎被锁住，还希望李董不要和我一个秘书斤斤计较。” 这不是暗中说李董小气吗。 高茜闻言下意识看向陆憬川，随时打算找补，却在看到陆憬川表情时怔住。 陆总刚才是笑了吗？ 李董嘴唇颤动，没能说出话来，冷哼了声扭过头。 会议正式开始，高茜代替沈知念的位置操作PPT，放到一半屏幕忽然暗下去，董事们面面相觑。 陆憬川的目光霎时转向高茜，平淡的眼神中满是无声压迫：“怎么回事？” 高茜面上强作镇定，手却六神无主地到处摸索。 眼看着时间流逝，会议室内仍然只有投影仪的灯光，映着高茜逐渐崩塌的表情。 沈知念深吸一口气，走上去摸到电脑的按键，低声替她解围：“这里的开关很容易误碰，不要紧张。” 处理完后淡淡离场。 会议终于得以继续。 高茜在重新拿起遥控的时候看向沈知念，眼中晦暗不明。 第11章 是陆总指定的 会议开完，陆憬川一边听着李董的抱怨，一边眼神搜寻着，停驻在后门一个仓皇离开的身影上。 他眸子暗了暗，犀利的目光陡然转向李董，轻起薄唇：“李董如果这么有意见，以后都不必参见董事会了。” 李董霎时噤声，一秒后高呼：“你什么意思？要把我从董事会除名？我可是实打实握着陆氏的股份，你真是……” 而陆憬川已经头都不回地离开。 沈知念开完会想起手机还没拿，一结束就急匆匆地去了保洁阿姨的宿舍。 “阿姨，我来拿手机。” “诶好，我给你收拾在这里了。”阿姨满眼慈爱，从一个精致包包里拿出沈知念的手机递给她，显然是用心保管了。 沈知念相当感动，隐隐的又很不好意思：“抱歉啊阿姨，把你卷进这种事情来，还浪费了你一套工作服。” “没事，后勤刚刚给我送了两套新的过来了，不要钱嘞。”阿姨笑得喜气洋洋。 沈知念想了想还是过意不去，抬起手机示意：“阿姨我给您转点感谢费吧，毕竟您去会议室找人也冒着被开除的风险，陆总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开会。” 阿姨连连摆手，后退几步，生怕她隔空把钱扫给自己了：“使不得使不得，我去的时候还是陆总喊那个高挑姑娘来找你的。” 沈知念微怔，是陆憬川？ 她说着想到什么，压低声音提醒：“那个矮一点的花里胡哨的，你小心一点，她还建议让陆总忽视你直接开会。” 这说的必然是艾琳。 沈知念心里热热的，感谢着阿姨：“我知道，麻烦阿姨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都来找我。” “我没得什么困难，你去忙吧。” 沈知念告别阿姨，先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而后才回到秘书室，还没走近就感觉到一阵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 虽然秘书室平时也这个气氛，此时却有些不一样。 沈知念好奇走进去，一眼看到陆憬川坐在她的工位上，随手翻看着被咖啡渍污染的文件，旁边是艾琳，双手放在腹部，规规矩矩的。 “陆总。”都坐在自己位置了，不打招呼是不可能的，沈知念低着头喊了声。 陆憬川一摞摞地把脏污文件堆在一起，掀起眼皮审视着沈知念：“工作时间擅离岗位，文件乱成一团没有补救方法，你这几年总秘白做了？”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责骂。 其他同僚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窃喜。 沈知念垂眸冷静地回答：“我出去是买衣服换，公司规定办公室内要注意仪容仪表；文件脏污我马上替换，另外我申请掉出打翻咖啡弄脏文件和画乱我备用衣服的监控。” 她有问有答地回应，从容地提出自己的诉求，也侧面解释发生这么多离谱事件的原因。 陆憬川还没搭话，艾琳反而说了句：“说不定是别人不小心打翻的，沈秘书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沈知念立刻看向艾琳，沉静地发问：“是你打翻所以怕查吗？如果不是你，那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她的两句问话一针见血，艾琳脸红一阵白一阵，抿唇憋回去。 陆憬川幽深的眸子在沈知念身上打转，半晌后才望进沈知念的眸内，轻声问：“你需要我帮你查吗？” 沈知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明白男人意有所指。 但不找出监控，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需要。” “好，去调监控，直接送到总裁室来。” “收到。” 沈知念不顾艾琳意外又慌张的脸色，大步赶去监控室，不出半个小时就找到罪魁祸首。 她拿着拷贝好的监控找到陆憬川，直接放在他的桌面上：“是艾琳。” 陆憬川手指敲着桌面，打量着U盘，偶尔又看看沈知念。 就在沈知念打算追问的时候，他慢慢开口：“高茜，你先出去下。” 旁边的高茜迅速回应，走出总裁室，体贴地关好门，目光里带着疑惑不解。 沈知念心跳蓦地加快，陆憬川该不会是想让她在这里勾引他吧？那还不如现在就跑掉，她宁愿不惩罚艾琳。 陆憬川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好整以暇地望着沈知念：“艾琳的去留只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肯服个软，我马上开除她。” 果然如此。 沈知念垂眸，低声问：“服软的意思是和以前一样吗？为你服务？”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很难找到身体这么契合的人了。”陆憬川的态度仍然高高在上。 呵，原来是暂时没有找到听话的玩具。 沈知念没有犹豫地回绝：“抱歉，我做不到，艾琳我自己会处理的。” “你自己处理？”男人语气满是嘲弄，倒也没有多说，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你走吧。” 总裁室外，艾琳神色慌张地等在角落里，担心着自己的生死，却正碰上出来的高茜，小心地打探：“高秘书，陆总他在看监控吗？” 高茜看向总裁室，沈知念板着脸在往外走，椅子上的陆憬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瞬间了然，微笑启唇：“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艾琳本想否认不是自己，可都跑来打探了，否认没什么说服力，索性大方地点头回答：“那就多谢高秘书了。” “恩。” 果然，过去了两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秘书室内议论纷纷，但都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陆总没有帮沈知念出头的打算，一时间又轻松下来。 艾琳不敢放松大意，倒是安静了几天。 沈知念不指望艾琳会得到惩罚，只当这件事已经过去。 高茜找过来，二话不说丢给她一堆文件，熟练地吩咐着：“沈秘书，月底之前谈妥这个项目。” 不给沈知念打听的时间，直接扭身离开。 沈知念看了眼文件内容，眉头微蹙，这个项目的甲方出了名的难搞，以前都是她拆分细化后分发下来，最难的部分是她亲自和陆憬川跑的。 现在这一堆不分粗细全部丢给她，相当于让她一个人完成一整个团队的活儿。 沈知念打给高茜试图沟通：“高秘书，你给我的那个项目……” “是陆总指定的，我也没办法。”高茜言简意赅。 第12章 不牢你操心 沈知念准备好的腹稿在此刻毫无作用，高茜一句话就堵死全部退路。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却知道这绝对不是陆憬川的授意。 陆憬川或许无情，但不会无脑，这么大个项目一个人处理只会增加难度和出错率，不过沈知念眼下也懒得去纠结这些。 她熬了三个大夜处理好资料文件，又连着跑了好几天各个部门，终于有了个雏形，紧接着就是最难的部分了——和甲方谈判。 沈知念打了个外出工作流，结果卡在陆憬川的审批上。 等了一天还没等到审批，沈知念忍不住直接找到总裁室，远远地看到高茜正站在陆憬川身边，两人身体有意无意地接触着。 眼前的一幕格外刺眼。 沈知念深吸一口气，直接敲响玻璃门，推门进去：“陆总，帮我批下工作流。” 陆憬川上下打量着她，视线在她的深v上停住，意有所指地问：“穿这个去外出？” “恩。”沈知念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衣柜早就是为陆憬川量身打造，即便现在两人的关系淡了，衣柜也一时半会没有换回去。 “高茜，拿一套你的衣服过来。” “好。” 高茜不明所以，转身去了休息室。 沈知念瞥见她的移动路径，瞳孔收紧，这才几天，高茜都能放备用衣物在陆憬川的休息室了？ 她本以为她算是特别的，没想到只是随时可以替代的。 不多会儿，高茜就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是一条包到脖子的白色长袖连衣裙，相当端庄，沈知念换上后姣好的曲线被弱化，看上去只有优雅温柔。 陆憬川眼中浮现满意，冲高茜颔首：“把她的工作流批了。” 沈知念仿佛一件被人随意摆弄打扮的玩具，去留都不由她自己。 她带着厚厚的文件去了甲方公司，甲方是个年过四十的秃头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满面油光，一看到沈知念就露出一个猥琐的笑。 让人不适。 沈知念刻意拉开和他的距离，有条不紊地介绍着项目内容，但总感觉对方炙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她硬着头皮说完，抬眼看向他，询问：“杨董，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杨董大梦初醒似的：“没有没有，沈秘书说什么都可以。” 沈知念并不喜欢他的油腔滑调，只想尽快走完这个合同，紧跟着提议：“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签合同呢？” “什么时候都方便，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签合同的地方由我来定，必须沈秘书亲自到场。”杨董一边说一边目光下流地打量着她。 沈知念正色，提醒他：“杨董，我是代表陆氏来的，希望杨董自重。” 她毫不顾忌地揭穿杨董的目的，让杨董面子挂不住，男人立刻变了脸色，嗤笑着：“谁不知道陆总已经给你降职了，如果不把这个项目把握好，只怕就要炒你鱿鱼了吧。” 恩？他怎么对陆氏内部消息知道得这么清楚？一般合作公司可不会打探内部员工的职位。 沈知念留了个心眼，仍然冷着脸：“这就不劳烦杨董操心了，合同签订时间和地点劳烦杨董发过来。” 听她这话里有转机，杨董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 当晚沈知念就收到杨董的消息，约她在夜总会见面，目的不言而喻。 沈知念不太在意，直接给苏芒打了个电话，让她陪自己过去。 夜总会里灯光闪烁，各色人等在舞池摇曳，沈知念和苏芒到的时候杨董手里已经搂了一个艳丽的女子。 看到沈知念过来，杨董撇开手边的女人，一脸淫笑地看向她：“沈秘书，你来了。” 注意到她旁边的苏芒，笑容扩大：“不愧是沈秘书，这么上道，还带来这么一个美人。” 沈知念忍着恶心，开门见山：“先去包房吧。” 杨董乐呵呵地去带路。 另一边，陆憬川正听着高茜的汇报，听到沈知念负责的项目时讶异扬眉：“她已经要签合同了？什么时候？” “今天。”高茜看了眼时间：“应该就是现在。” “已经十点了，他们约在哪里？”陆憬川蹙眉追问。 高茜一五一十地回答：“在市中心的夜总会。” 陆憬川的表情瞬间绷紧，捏着钢笔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高茜打量着他的脸色，试探地：“杨董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您要去看看吗？” “不用，她自己要赴约，谁也拦不住。”陆憬川冷哼着。 然而半小时后，陆憬川开着车停在夜总会外，他透过车窗看着送往迎来的大门，烦躁到极点。 沈知念对自己的能力难道一无所知吗？ 这个点单身赴会，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又是什么？ 陆憬川开门下车，问清沈知念的包房后迈开长腿直接找过去。 房门紧闭，他推了推，没有推开，找来服务员，服务员却支支吾吾地不敢开：“里面的客人吩咐了，谁来都不让开门。” 陆憬川脸黑如锅底，紧盯着服务员的眼睛，阴恻恻地问：“陆憬川也不行？” 谁没有听过陆憬川的名头，服务员人都呆了，正在这时楼层经理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鞠躬哈腰地赔礼道歉：“陆总，抱歉，新人不懂事，这就给您开。” “等等，钥匙给我，你们走吧。”陆憬川皱眉阻止。 他飞快打开门，用力一推，门“哐”地砸在墙上，往回弹了弹。 房内灯光大亮，杨董和沈知念各坐一边，两人面前都放着一份合同，苏芒正在拿着手机录像，还不忘提醒：“杨董，这些具有法律效应，一定要认真对待。” 杨董尴尬笑着，签完最后一页后把笔交还给沈知念，匆匆忙忙离开，路过陆憬川时小心地打了声招呼，迅速消失在走廊里。 陆憬川从上到下扫视着沈知念的着装，看到她的裙摆有一条巨大的裂口，眼色倏地沉下来，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厉声质问：“衣服怎么回事？” 沈知念低头看了眼，没当回事，随口回答：“哪里不小心挂到了吧，合同我已经签好了。” 陆憬川拢眉拒绝：“工作的事汇报给你的直属上级。” 他看了眼苏芒，直接拽起沈知念：“跟我走。” 第13章 你最好长点记性 沈知念来不及反驳，小身板已经被人强行拉走。 后面苏芒急忙收好七零八碎跟上来，想要拦住他们。 陆憬川冷眸扫去，相当冷血地威胁：“你如果不想被影视圈封杀就老实待在这里。” 苏芒是个娱乐记者，要是真的被影视圈封杀，相当于职业生涯被断送。 沈知念立刻紧张起来，不等苏芒犟嘴就直接替她答话：“我跟你走，你别为难她。” “沈知念，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我就算不做记者也能活下去，但是你跟着他走就是生死难料，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苏芒急了，大声让她再考虑考虑。 她的话在寂静的房间内回响。 陆憬川眼神暗下，垂眸打量沈知念。 而沈知念只是弯起无奈的笑，好声劝说苏芒：“你别太夸张了，先回去吧，你不是还要整理视频吗？” 听到她这么说，苏芒只好作罢，愤愤不平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还不忘提醒沈知念：“有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沈知念哄着自家闺蜜，心里软软的。 还好她还有苏芒。 陆憬川将沈知念对苏芒的依赖看在眼里，心头不爽，但没有多说，转身往外走。 沈知念自觉跟上。 看来今晚凶多吉少，等下给苏芒发个消息让她帮自己准备下保胎药好了。 她如是想着，自觉坐上陆憬川的副驾。 男人一言不发地启动。 车窗外夜景飞快流逝，沈知念盯着车窗发呆，等到一个拐弯，熟悉的灯塔出现在眼前，她呆滞的目光怔忪一秒亮起来，猛地扭头，满脸诧异：“陆总？” 这分明是去苏芒家的路。 他是在送她回家吗？ 陆憬川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眉头甚至都没有动，淡淡地开口：“你朋友嘴里的我好像十恶不赦，要是真的把你带走，只怕她会带着警察找上门来。” “陆总还怕警察？”沈知念顺嘴调侃着，话音还没落翘起的嘴角就悄悄落下去。 他们不是可以这么随意轻松开玩笑的关系了。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陆憬川那闪过的笑意也彻底隐藏在黑暗里。 车缓缓停在苏芒公寓前，沈知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道别，想了想主动提到：“今天见杨董是我和苏芒的计划，录下了他乱动手的证据，再加上苏芒是记者，杨董不敢冒险。” 她余光看向陆憬川，触到他望着自己小腿的眼神，正是连衣裙被撕开的地方，遂补充：“衣服我会买一条赔给高秘书，陆总不必担心。” “陆总回去小心。” 沈知念低头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打算下去，左手手腕却被陆憬川一把拉住。 陆憬川的眸光在暗中幽暗慑人，喉结滚动，低哑的嗓音竟然透着几分妥协：“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今晚跟我走，我可以既往不咎。” 车厢内短暂沉默。 沈知念缓慢而坚定地抽出自己的手腕，垂眸道谢：“谢谢陆总送我回家，您行车注意安全。” 说罢利落地下车。 陆憬川隔着车窗看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小区，空落落的右手收紧成拳，紧咬着后槽牙。 刚才何必费心放她走，她一点都不感恩！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沈知念站在窗边望着那车打了个转离开，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空了许多。 她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那可是陆憬川抛来的橄榄枝。 但现在再想也已经无济于事。 —— 次日早会上，秘书们各自汇报工作日常，轮到沈知念，她刚要站起来，艾琳就直接抢过她的话头，把她略过去。 沈知念下意识看向陆憬川，后者眼皮子都没动，并不感兴趣。 她屈辱地咬住下唇，隐忍着没有出声。 艾琳汇报完后自然地交给高茜。 高茜微笑点头，平静地开口：“原定月底完成的启辰项目已经完成，节省一周左右的工期，缩减各方面的成本。” 什么？！ 沈知念瞪圆了眼，启辰项目分明是她紧赶慢赶求爹爹告奶奶加速完成的，怎么变成高茜的成果了？ 其他同事纷纷鼓掌赞叹。 沈知念无措地看向陆憬川。 后者神色平淡，和沈知念交换一个眼神后平稳地启唇：“做的不错，这个月绩效翻一倍，年终奖翻一倍。” 高茜满脸欣喜：“谢谢陆总！” “陆总，你明明知道这是我全程跟进的，你昨天不是都看到了吗！？”沈知念再也坐不住，腾地站起来，紧盯着陆憬川的眼睛。 男人掀起眼皮毫无感情地回视：“谁和我对接，这就是谁完成的。” 这不就是默认高茜抢功劳的行为吗？ 一时间会议室内其他人各有所思，艾琳满脸得意，高茜得意之余却有些在意沈知念刚才的话。 昨天陆憬川果然去找沈知念了。 “散会。” 这两个字比任何事的杀伤力都大。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唯有沈知念呆坐在原位回不过神来。 她可以被嘲讽被欺负，但无法忍受辛苦跟出来的成果被人剥夺。 沈知念思忖再三，疾步跟出去，想找陆憬川理论个清楚。 还没走出两步，艾琳横拦在走廊上，冷笑着：“想去找陆总？抱歉，陆总刚和高秘书去酒会了。” “你让开。”沈知念就是干坐在总裁室等，也要等到陆憬川回来。 “啪——” 响亮的巴掌声贯彻走廊，路过的人惊讶地急忙回避。 沈知念捂着侧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艾琳：“你动手？” 艾琳洋洋得意：“动手了又怎么样？有高秘书为我说话，你不会以为陆总还会为你做主吧？之前的亏吃得还不够——啊！” 她的挑衅转为尖叫。 沈知念反手又是一巴掌补过去，表情狠戾许多：“艾琳，我是没时间没心思收拾你，不是怕你，你最好长点记性！” “你……你等着！”艾琳气急败坏，撂下一句威胁。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知念切实感受到“等着”的后果。 工位被污染，文件错漏百出已经是家常便饭，做好的汇报从来都不能完好地到达陆憬川的手里。 一时间沈知念仿佛成了秘书室的毒瘤，任何错误都怪罪在她头上。 “这做的是什么东西！”陆憬川看着一团乱的文件，罕见地发火。 众人一致后退一步，只剩沈知念孤身影只地站在陆憬川对面，独自面对他的低气压。 第14章 做金丝雀很折磨你吗 陆憬川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遥遥和沈知念对视。 高茜察言观色，主动替沈知念求情：“沈秘书最近身体不大好，可能需要休息，这些我来善后吧。” 男人的视线游移到她的脸上，隐约透出一丝嘲讽：“善后？” 入职以来，高茜还从没有直面过陆憬川的负面情绪，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感到难堪的时候，陆憬川已经淡声赶人：“你们都出去，沈知念留下来。” 话音才落，其他人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生怕遭到连累。 高茜挂着尴尬的笑回了一句后才最后出门。 室内霎时空旷，沈知念始终垂头盯着地面，一副听候发落的温吞模样。 陆憬川莫名焦躁上火， 语气加重：“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陆总看到的结果的确是一团垃圾，我没什么好辩解的。”沈知念堪称温和地回答，情绪出乎意料地平和。 一拳打在棉花上，陆憬川的怒气更升，寒着脸讥笑：“你什么时候这么逆来顺受了？” 沈知念闻言抬头，盈盈目光里透着男人看不懂的情绪，她声音柔柔地反问：“陆总不是最不喜欢别人反骨吗？我乖一点有什么问题？” 陆憬川眸色陡暗，深深地望着沈知念，反问着：“那你怎么不能乖乖地服个软？” 沈知念抿唇没回。 “并不是什么大事，你为什么要闹得这么严重？” 他好看的凤眸里像是真的在认真疑惑和不解。 沈知念并不指望他能共情理解自己，只低头苦笑。 总裁室外，高茜艾琳等一众同事都巴巴地望着，生怕沈知念破罐子破摔直接拉她们一起下水，可沈知念面上不悲不喜，陆憬川一贯阴沉，她们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约莫几分钟后，陆憬川忽的颔首吩咐了句什么，原本站着不动的沈知念往前走了几步，几乎贴着办公桌的边。 艾琳小声问高茜：”你觉得他们在聊什么？陆总会辞退沈秘书吗？“ 高茜不置可否，眼里却飞快算计着。 而室内，陆憬川缓缓道：“以前艾琳她们正眼都不敢看你，现在却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找你的茬，而你毫无还击之力，你还在坚持什么？” “做好金丝雀对你来说是比被针对还折磨的事吗？” 他说着抬眸紧锁着沈知念的脸，不错过她分毫神情变化，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他想象中的懊悔。 很可惜，沈知念平静地仿佛结冰的湖面。 她迎上陆憬川打量的目光，嘴唇动了动，脑内措辞又推翻，如此往复几次，最终只是一板一眼地开口：“出错文件我会在今天之内重新完成，亲自交到陆总手里。“ 说完鞠了一躬，算是打招呼后转身离开。 “砰——” 身后传来巨响，跟着纸张沙沙落地的声音。 沈知念背脊僵硬一瞬，若无其事地开门出去。 陆憬川发火一键清理桌面的瞬间，高茜艾琳几乎同时后撤半步，眼底满是恐惧和震惊，对面无表情走出来的沈知念更是刮目相看。 当晚沈知念顺利地完成，准时来到总裁室。 里面黑漆漆的，密码锁闪烁着红光。 陆憬川现在应该很生气吧，毕竟她白天相当于直接打了他的脸。 沈知念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低头给陆憬川先发了条消息——你办公室门关了，我明天再来找你。 对方回得倒是很快——直接输密码。 她是他的总秘，密码早就烂熟于心，等进去后她才后知后觉过来男人竟然都没有换密码。 沈知念收起杂乱的想法，将文件规规矩矩地放在桌面上，余光注意到边上歪了的文件夹，习惯性地扶正。 “你还打算逗留多久？” 熟悉的声音从幽暗的休息室内传来。 沈知念一惊，看先声源处，借着窗外的霓虹灯隐约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他西装革履地靠在床上，只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马上走。” 她立即回答，扭身便打算往外走。 “沈知念。”陆憬川的声音在夜色的衬托下格外醉人。 他的声音仿佛铁链，牢牢拴住她的双腿。 沈知念停住步伐，等他继续。 “留下来。” 真是稀奇，陆憬川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沈知念心软下来，挣扎再三回头，走进黑暗里。 陆憬川的吻比以前更炙热，唇舌交缠间有隐隐的酒气。 察觉到腰间盘桓的大手正在尝试脱衣服，沈知念蓦地惊醒过来，挣脱他的束缚，慌里慌张地说了句：“陆总早点休息吧。” 匆匆忙忙地从办公室离开。 下楼的时候正碰到同样从秘书室出来的艾琳，艾琳狐疑地打量着她，沈知念头都没回直接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知念在总裁室无视陆憬川的行径太过凶悍，从此再没人敢明面上欺负她，工位干干净净，交上去的文件完好无损。 高茜也像是开了窍，没有给她分配又紧又难的任务。 “沈秘书，陆总叫你。” 同事转告。 沈知念应了声，起身走出去。 要说有什么变了，那就是陆憬川的态度，现在她大部分的工作都直接对接他，除了要多爬点楼，渐渐地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叩叩” “进来。” 沈知念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疏离地：“陆总有什么事？” “这个合作你跟一下，务必谈下来。” 她接过文件一看，相当眼熟，这不是艾琳前两天在炫耀的项目吗？甲方是秦越集团，服装市场的龙头行业。 陆憬川见她低头翻看文件，补充道：“艾琳急性肠胃炎，要请一个星期的假，这个合作拖不得，辛苦你。” 艾琳肠胃炎？ 早上她都还听到艾琳要和人约火锅，生龙活虎的。 沈知念察觉到不对劲，主动问了一句：“是陆总指派我的，还是艾琳？” “艾琳很认可你的能力，而且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那就是艾琳在背后撺掇的。 沈知念抱着文件下楼，和对接人大概核对后明白艾琳临时跑路的理由——秦越集团最大的股东传言要退股了。 那就意味着这个合作有极大折损的可能。 第15章 对不起，我对您撒谎了 艾琳既担心自己的业绩，又担心秦越集团内部动荡会影响到合作进程，导致失败，所以干脆撂挑子了。 这无疑是个烫手山芋。 沈知念沉住心思，打算先去秦越集团探探虚实，心里有个底。 刚在工作app内申请外出打车，手机就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 “沈秘书，您是要去秦越集团吗？陆总让我过去送个东西，顺便把你带去。” 是公司司机。 沈知念自然求之不得，忙答应下来。 等到了秦越集团楼下，沈知念刚要问送什么上去，要不要她带，司机就一脚油门跑了。 整个集团内部一团死气，来往员工大多是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前台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在得知沈知念的来意后让她登记，随后直接给了她电梯权限。 “沈小姐先去会客室等着吧，秦总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 直白了当地回答。 沈知念别无选择，点头道谢后上楼。 电梯门刚打开，迎面走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俊美男人，有几分眼熟。 沈知念礼貌地点头让开进出的路，径直去找会客室，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没想到绕回到电梯口。 “在找什么？” “会客室。”沈知念本能回答，忽的反应过来，忙回头去看，是刚才碰到的男人。 男人扫了眼她包包露出的清晰“陆氏集团”抬头的文件，似笑非笑地：“我带你去。” 沈知念见他穿得人模狗样的，又能进秦越集团内部，应该不是变态，但还是保持谨慎地跟着。 拐过一个弯后，沈知念惊奇地发现过道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门，正是会客室。 “谢谢您。” 她道完谢推门进去，却发现男人也跟着进来了。 恩？他也来找秦总？还是他就是秦总？ 不过秦总两个儿子都能争家产了，总不会这么年轻。 殊不知沈知念的猜测都在她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陆延看着她小兔子似的，只觉有趣，故意透露：“小姐是来找秦总的吗？我也是。” 沈知念登时拉长耳朵，警觉地打探：“先生也是来找秦总讨薪的吗？” 故意引导话题，手段不错。 陆延笑意加深：“那倒不是，秦越虽然日薄西山，但不至于工资发不出来，我是来找他谈合作的。” 听到他是谈合作，沈知念生出警惕。 秦越集团新一季度的合作本来就有限，难道是竞争对手？ 她稍稍坐直身体，思索着要不先暂避锋芒，下次再来，但眼前的男人显然比她更清楚秦越集团的情况，而且她也想探探底。 思忖再三，沈知念选择留下：“还不知道您姓什么？” “我姓延。”陆延胡诌着。 “严先生。”沈知念正儿八经地称呼着，谨慎地选择措辞：“您觉得现在和秦越合作，划算吗？” 陆延相当清楚她的小动作，顺水推舟地透露给她：“秦越只是一时的股权动荡，有消息已经知道接盘人了，重整后的秦越只会更加辉煌，所以我不觉得合作有什么问题。” 沈知念虽然抱着怀疑态度，但还是忍不住信了一半，小心地打探着他的意向：“那您是来合作哪方面的？” “下季度成衣的展示制作宣传。” 正是沈知念此行的目的！ 沈知念眸光瞬间就锐利起来：“请问您是哪家公司？” “小姐，我们素昧谋面，你是不是问的太多了。”陆延嘴唇微弯，打断她的探询。 沈知念卡住一瞬，电光火石间开始扯谎：“对不起，我对您撒谎了，其实我是秦越集团新招进来的秘书，老板让我跟进新的合作，如果合作成功，我就不用担心被辞退了。” “刚才也是担心有乱七八糟的人趁乱混上来，所以才撒了谎说自己讨薪。” “是吗？”陆延打量着她，向后靠在沙发上。 这审视的目光似曾相识，令沈知念有些如坐针毡。 寂静中沈知念嗅到一股木瓜香，思绪分散了些，这香味还怪好闻的。 半晌陆延才悠悠回答：“我们公司规模不大，但有圈内顶级的模特演员和制作，和我们合作绝对是事半功倍。” 圈内顶级，一般人轻易不敢说。 男人笃定悠闲的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 沈知念有些汗流浃背，陆氏的模特资源确实也还不错，但更主要还是集中在设计师上。 她没有给陆延透底，只是深思着点点头，表示了解：“我会和老板好好说的，您这边准备好相关企划案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秦总需要我随时可以提供。”陆延配合着她。 沈知念心头松了松，连企划案都没准备好，诚意不够，她还是有胜算的：“那今天先到这里，我送您下去。” 她熟门熟路地把人送到电梯口，亲自给他按好楼层。 退出去时听到男人带笑的询问：“秘书小姐可要加油，怎么能比我一个客人还不熟悉路呢？” 沈知念当即回忆起还是这位先生带她找的会客室，笑容尴尬地回应：“我会的，多谢严先生鼓励。” 她立刻返回会客室，掏出企划案飞快翻看，看哪里还能再弥补一点，过了好几遍后才终于放松。 在她等秦总的同时，楼下陆延走出电梯，迎面碰上秦总。 秦总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在看到陆延后神色微变，快步走上前：“陆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签合同的事告诉我秘书就行了。” 陆延此时脸上全无刚才的松懈，琉璃色的眸子透出生人勿近：“合同明天来找我签，今天你要先签另一个合同。” “啊？”秦总不解。 “去会客室吧。”陆延说完径直走出去。 半小时后，沈知念出现在大门口，表情还停留着错愕。 那位严先生走后没多久，秦总就上来了，还没等她介绍几句，“唰唰”就签了字，末了非要亲自送她下楼。 直到回陆氏，把签好的合同交给陆憬川，沈知念都还没有回过神。 “秦总就直接签了？”陆憬川也罕见地表露出意外。 沈知念点点头，探身贴心地把三份合同分开。 残留的木瓜香从陆憬川的鼻尖溜过去。 陆憬川眉头微拢，抓住她的手仔细嗅了嗅，蹙眉发问：“你今天遇到谁了？” 第16章 怀孕了，瞒下来 沈知念满脸不解，满脸无辜地回答：“就去见了秦总，没有谁啊。” 陆憬川眉头并未松开，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却也没有追问，只又过了一遍合同，确认后交给她：“做得不错，让高茜来找我。” 这是要后续跟进了。 沈知念并不指望他能夸奖自己，点点头转身离开。 一阵眩晕感忽然袭来，她脚下踉跄一步，勉强稳住身形，缓过劲儿后才又继续离开。 陆憬川的目光跟着她延续到玻璃门外，眼里揉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沈知念刚下楼梯，就撞见正要上楼的高茜，如实转告陆憬川的指令。 而高茜只是盯着她的脸色，略显忧虑：“沈秘书，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休息下？” “没事，可能是最近睡得比较少。”沈知念摆摆手不太在意地。 她迈开脚往下踩，剧烈的眩晕感再度袭来，平衡瞬间丧失，人歪歪扭扭地倒下去。 “沈秘书！” 高茜大叫一声，急忙跑了两步，勉强接住沈知念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稳住，手上一轻，沈知念已经被人抱了起来。 她抬头看去，陆憬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紧抿着唇，稳稳地打横抱起沈知念，大步流星地下楼直奔电梯。 秘书室的人纷纷起身探头查看，交头接耳着。 高茜望着陆憬川匆忙的背影，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扩大——陆憬川和沈知念看上去好像并不是普通的老板和秘书。 陆憬川抱着沈知念，一动不敢动。 车内沉闷的气氛迫使司机踩下油门，不敢多慢一点。 往日半小时的路程，十分钟就抵达医院大门口。 陆憬川抱着人直接冲到急诊室：“给她看看。” 护士慌里慌张地去通知医生，片刻后医生走出来，神色还算平和，语带安慰：“病人没有大碍，太过操劳导致的低血糖。” 陆憬川紧绷的表情松懈，不等医生再次开口直接颔首：“那麻烦医生照顾，我还有事先走了。” 医生看他走得迅速，未说完的话吞回肚子里。 一个小时后，沈知念悠悠转醒，一睁眼首先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是谁送她过来的？印象中最后看到的人是高茜，难不成是高茜？陆憬川知道吗？ 诸多疑惑环绕心头，沈知念连忙按响了铃。 不出几分钟，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现在感觉还好，请问是谁送我过来的？”沈知念急于求证，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追问着。 “是一位男士，给您交清了费用，但是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医生有问有答。 沈知念几乎确定是陆憬川，紧张地问：“他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吗？” 医生好像知道她在问什么，从容回应：“你晕倒的原因，他知道；但是你怀孕的事，他不知道。” 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平稳落地，沈知念无形中舒出一口长气。 医生拉开椅子坐下来，语重心长地问：“那个孩子是他的吧？” “这和你没有关系，谢谢医生。”沈知念的边界感长出来，回避这个话题。 谁知道医生取下口罩，认真地看着沈知念：“念念，我是真心关心你。” 熟悉的称呼让沈知念一愣。 沈知念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脸，飞快在记忆里搜索着，终于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匹配上，不可置信地：“娟娟？你真的做了医生！” 婵娟是她的高中好友，那时相当要好，只可惜上大学后分道扬镳，联系也就越发少了。 但对于那段珍贵又纯洁的高中友谊，沈知念非常珍惜。 见她认出自己，婵娟倍感欣慰，握上她的手：“你最近过得不太好吧，我给你查了查，胎儿的发育太缓慢了，营养没跟上吗？孩子的父亲不管你？下次他来我和他说说……” “不用。”沈知念急忙打断她，眼里都是恳切：“不要告诉他，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我想偷偷生下来。” 婵娟震惊一瞬明白过来，叹口气：“一个孩子怎么留得住男人呢？” “我不是要留住他，我只是想自己养，孩子又有什么错呢。”沈知念低声喃喃着。 她越这么说，婵娟就越心疼她。 医院里太多流产的人，沈知念做出单亲妈妈的选择又何尝不是一种勇敢。 “一个人带孩子很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我在攒钱。”陆憬川并不吝啬，攒够孩子的抚养费不难。 婵娟不好多插手她的私人生活，只给她保证：“你的病历我会保管好，来查房的护士我也都会交代的，你放心。” 沈知念不太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顿了顿，又略带希望地问：“他送我来之后就直接走了吗？有没有额外叮嘱什么？” “没有。” 沈知念眼里的光瞬间又暗淡下去。 一个小时后，沈知念带着低血糖和贫血诊断证明回到陆氏。 总裁室内，高茜正在汇报工作，说着说着发现陆憬川的目光游移到门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沈知念，手里拿着几张纸。 “沈秘书，你回来了？医生怎么说？”高茜化被动为主动，转身关心着。 陆憬川果然没有因为汇报中断而指责她。 沈知念弯唇笑笑：“没有大事，只是有点低血糖和贫血。” 她说着把诊断证明放在办公桌上，向陆憬川保证：“不会耽误工作，陆总放心。” 陆憬川的脸登时变了。 她是在干什么？担心他会故意加重她的负担？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吗？ 沈知念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谨慎地加了一句：“今天的误工可以从我工资里扣。” 陆憬川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摆摆手：“你去休息吧。” “好的。” 高茜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等沈知念走后不动声色地试探：“陆总真是怜香惜玉，今天下午同事们都在羡慕沈秘书呢。” 陆憬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随口回答着：“如果她们都有沈秘书那么漂亮，也不是没有机会。” 第17章 少玩些手段 高茜表面说陆憬川幽默，内心疯狂盘算。 本以为陆憬川是个不苟言笑一心只扑在工作上的人，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她歇着的心思悄悄活络起来。 从沈知念晕过后，她的工作内容就变了，只对接陆憬川一人，除了工位在办公室，其他的和以前几乎没有区别。 让沈知念更为意外的是陆憬川竟然会让她和高茜一起负责秦越集团的后续跟进。 男人的想法越来越难以摸透了。 沈知念抱着策划部新做的策划案上来，一转弯准备好的笑容僵在脸上。 总裁室内暧昧不明，高茜穿着一袭低胸连衣裙，整个人几乎蹭到陆憬川肩膀。 谁家好人这么汇报啊？ 正在此时，陆憬川抬头瞥了眼身边的活色生香，余光捕捉到门口熟悉的身影，躲避的动作及时收住，默许高茜的靠近。 高茜心内一喜，隐隐兴奋起来，这么多天她努力过很多次，但他总是适时避开，如铜墙铁壁，今天被她感化了？ “陆总，我来汇报新交上来的策划案。” 沈知念克制礼貌的声音打断室内的旖旎气氛。 陆憬川不着痕迹地往后靠，手自然地环上高茜的腰身，气定神闲地：“恩，说吧。” 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基本原则，沈知念的眼睛死盯着策划案，全程没有离开，大致介绍一遍后又开始做自己的理解和点评。 陆憬川懒散听着，手却在高茜腰间游走。 他的大手暖暖的，勾得高茜背脊酥麻，脸不由得涨红。 沈知念全然不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全部结束后抬头：“我说完了。” 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两人接触的地方，心里麻麻的，又有些酸涩，她竟然还真的以为她是不可替代的。 恐怕陆憬川也在嘲笑她的愚蠢。 “恩，就按照你说的来。”陆憬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颔首直接肯定。 沈知念听到回答，半秒钟都不愿意多待，脸上的表情在转身的那一刻再也挂不住，垮着脸走出去。 陆憬川看得一清二楚，罕见地有了满足感，手却收得很利索。 “陆总……”高茜软着嗓音唤着。 她长得并不差，甚至相当高挑美艳，但是陆憬川的目光并未多在她身上停留一刻。 陆憬川面无表情地打断她：“这身衣服不适合你，还是换回你以前的风格吧。” 高茜面露尴尬，干巴巴地应下来。 此时的男人哪里还有刚才半分柔情，那双手的触感却还停留在身上，对男人的贪欲在这一瞬间达到巅峰。 不赶走沈知念，她肯定半分机会都没有。 另一边，沈知念板着脸从总裁室出来，艾琳等人看着脸色，想讽刺她吃瘪，又不敢轻易开口。 她前脚刚坐下，高茜后脚就跟着过来，主动示好：“沈秘书，中午一起吃饭吧，正好对接一下策划案，我这边要开始组team了。” 沈知念下意识回答：“不用，策划案我这边确定后会直接给你电子版和纸质版，到时候你直接负责好了，我干涉不了你的用人，陆总也不喜欢职责分工混乱。” 她回绝得有理有据，但在这个场景下总显得咄咄逼人故意为难。 高茜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勾了勾，试图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 沈知念抬眉看她，好心加上一句：“高秘书我对你没有意见，我只是没有资格对你的职责内容指手画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茜只好作罢，扬起一个大方的微笑：“你决定好了直接给我电子版就行，不麻烦你跑一趟。” “好。”沈知念答应完遂埋头自己的工作。 挑挑选选又完善了好几版后，她才定了终版，连夜给陆憬川和高茜各发了一份，自己还打出一份备份，和高茜确认完就去处理其他工作。 一个星期后，沈知念正在开会，忽然见高茜神色紧张地来到秘书室门口。 “沈秘书，陆总找你，他好像很生气。” 沈知念一脸茫然，她最近安分守己地工作，又有哪里惹到那尊活佛了？ 她应着，跟随高茜一起上楼。 总裁室内气压极低，陆憬川黑着脸盯着屏幕，看到沈知念进来后责问：“一周前就应该准备好的策划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声音？” “我一周前就给高秘书了，还给你传了一份。”沈知念更加茫然了，说着拿出手机，打开邮箱。 可都翻到上上个星期了，也没看到策划案的文档。 “怎么会这样？”沈知念满是不信，直接走到桌后接过陆憬川的鼠标熟练地打开邮箱，果然没有。 她求助地看向高茜：“高秘书，我那天发给你还和你确认了，你忘了吗？” “什么时候？”高茜无辜地反问：“我问过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回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沈知念打开公司内部聊天软件，找到和高茜的对话框，里面干干净净，都是高茜隔一天就问策划案的事。 怎么回事？她是在梦里发的吗？ 可她清清楚楚记得是晚上加班敲定后就赶忙发了，生怕耽误后续的合作进程。 沈知念呆呆地站在电脑前，纠结挣扎后目光锁定高茜，后者虽然脸上焦急，但眼底却相当轻松，一派得意。 “你还想狡辩什么？”陆憬川沉沉地问。 “……我今天会赶出一份新的，亲自交到陆总和高秘书手里。” “去吧，做不好自己向董事会交代。” “是。” 沈知念无知无觉地走出总裁室，高茜紧跟着走出来。 到了无人的角落，沈知念忍不住问：“高秘书，我哪里惹到你了吗？针对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已经是总秘了。” “沈秘书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高茜不接话茬。 沈知念眼角抽动，直白地追问：“策划案是你搞的鬼吧，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少玩这些手段，你连我都糊弄不过去，还想糊弄陆总？” 她的话令高茜心里一沉。 随后高茜又开朗笑起来：“至少现在陆总愿意相信我，不是吗？” 第18章 确实是你的问题 沈知念板着脸目视高茜得意的背影，一言不发地回了工位。 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完，给陆憬川和高茜各一份纸质档，亲自上下疏通道歉，这件事才勉强平息， 但她离开前特意去监控室看了一眼，当天她发文档的画面果然被删除，备份一份后直奔苏芒家。 苏芒立刻找了人手帮忙，在等待结果的空隙，她忍不住吐槽：“现在秘书还要跟进项目？你不是一向只管陆憬川的生活行程码？” “是新的总秘分发下来的， 反正我目前也管不着了。”沈知念闷闷地回答，拿着手机啪啪打字，回应母亲的关心。 苏芒对沈知念和陆憬川的一知半解，嗅出不对劲，凑过去八卦：“你在和陆憬川闹别扭？”随即又否认自己，“不对啊，陆憬川可不会允许别人和他闹脾气，你们到底怎么了？” 沈知念听着好友的话，心神微动，放下手机认真地问：“你真的觉得陆憬川不会那样吗？” 不等苏芒回答，沈知念将最近发生的事一吐而快，心里憋着的气终于舒服了点。 苏芒微张着嘴意外又茫然地看着沈知念，迟疑地总结：“所以你的意思是陆憬川因为你说和他毫无关系所以故意为难你？还特意招了个新的总秘，给你增加工作难度？” “对，”沈知念犹在辩驳：“我在外面不撇清和他的关系，难道还要大声说我是他的情妇吗？” 她愤愤不平，只觉得陆憬川的迁怒莫名其妙，她那么说不也是为了公司形象着想。 室内安静下来，苏芒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没有发表看法。 沈知念眯起眼打量着她的神色，逼问：“你也觉得是我太矫情了？”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你这个金主怪有意思的，正常人这时候早就强迫你就范或者直接把你辞退了吧，他竟然还有心思和你悠着玩？”苏芒意有所指。 沈知念心尖忽的一颤，像被羽毛轻轻扫过，掩饰地回答：“我跟他这么久了，他总不得念念旧情。” 苏芒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出于好心还是说道：“既然你现在还在陆氏，就稍微顺着他点，至少过得舒服些，你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提到腹中孩子，沈知念陷入思考，低头看到母亲发来的报平安视频，画面里的母亲久违地满脸笑容，不停夸着现在的工作环境，还说下次休息来找她。 也许她真的太钻牛角尖了？ “来了！”苏芒兴奋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监控果然被删了一大截，内部聊天软件也做过手脚，沈知念打包好证据，准备次日找陆憬川澄清。 一大清早，陆氏便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 沈知念刚踏进门，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带出来，与她擦肩而过，年轻人还抬头看了她一眼，隐有不甘愤懑。 她莫名其妙，随手拉住一个同事询问：“他怎么了？” “听说是篡改公司机密，泄露公司隐私，要依法惩办。” 沈知念讶然挑眉，陆氏还有这种不知死活的人，看这年轻人应该也是刚入职，估计是被谁忽悠了。 她没有多想，迅速赶去总裁室，只有陆憬川一个人在里面，不知为何她稍微轻松一些。 “陆总，昨天策划案的事我找到原因了。”沈知念将拷贝好的u盘递过去，眼巴巴地等着他阅览。 陆憬川淡漠地扫了眼，直接推到一旁，继续处理手头的事。 “陆总，您不看吗，这次真的不是我……” “篡改记录的人我已经报警处理了，你好好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他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平淡，仿佛只是顺手处理了一件垃圾。 沈知念愣住，他自己调查了？这种事除了他发话，谁会吃饱没事干去查？ 想到这里，沈知念心里头涌过一阵暖流，表情柔和下来，再三犹豫，谨慎措辞：“陆总，您是在为我那天说的话生气吗？ 陆憬川敲击键盘的手顿住，视线挪到她的身上，眼底浮现玩味和隐约的讽刺：“什么话？” 他正儿八经地反问，沈知念反而开不了口。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后，她才降低音量答：“就是我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那句话。”停了停，跟着解释：“公司风言风语太多，我也是考虑到你和公司的形象才否认。” 陆憬川不言，静静地望着她。 沈知念紧张地抿唇，承受不住他的打量，默默回避视线。 椅子转动的微末声响在此刻额外清晰，脚步声紧接着响起，她面前的光影被覆盖住，熟悉的香水味在鼻尖盘绕，一下把她带回到那些意乱情迷的夜晚。 陆憬川伸手捏住沈知念的下巴抬起来，两人视线交汇。 温润的唇落下来，惩罚似的在她下唇狠狠咬了一口，伤口溢出淡淡的血迹，沈知念吃痛却不敢躲开。 他安抚地舔去血痕，同时箍紧她的腰身拉向自己，加深这个吻。 疾风骤雨又缠绵悱恻的长吻结束，沈知念腰肢酸软，只能借着陆憬川的手勉强站稳，半靠在他的怀里 急促地喘息换气。 陆憬川垂头，高挺的鼻尖摩挲着她的耳垂，语气暧昧：“今天和我一起下班。” 近在咫尺的暗哑嗓音犹如恶魔的低语，沈知念被蛊得找不到北，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下来。 她这副迷糊小白兔的模样让陆憬川心软成一团，刚要低头再耳鬓厮磨一番，走廊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沈知念忙站直身形，和陆憬川稍微拉开距离。 下一秒，高茜的声音传来：“陆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知念霎时板起脸，并未让开，仍然站在陆憬川身边。 陆憬川很是满意她的反应，再抬眼，冷冽的眸光投向高茜，毫无感情地问：“董事会找你了？” “是，问了合作延迟的具体原因，我说沈秘书最近可能太操劳了，而且我也没有尽到督促的责任。”高茜自作聪明地回答。 本以为会得到陆憬川的高看，谁料他只是勾唇讥笑一声：“确实是你的问题。” 第19章 最差的男人都看不上你 一句话把高茜干懵了。 她呆呆地望着陆憬川冷酷的脸，眼神无措，嘴角勉强弯出一个弧度，干笑着：“陆总教训的是，我以后会多跟沈秘书对接……” “不用，以后她对我负责。”陆憬川果断拒绝，眼中满含蔑视：“你以后负责所有的大小合作对接进程，有任何差错我只找你一个人。” 陆氏上下每天在进程中的合作数不胜数，无疑增加高茜的工作难度。 高茜的笑差点挂不住，飞快地看了沈知念一眼，可怜兮兮地询问：“陆总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陆憬川懒得解释过多，摆手意有所指地暗示：“工作能力不行就多锻炼，有心思搞小动作不如用来工作。” “你去吧，工位和沈秘书换了，尽快。” 也不管高茜什么脸色，绕过办公桌坐回去，冲沈知念招招手：“过来。” 沈知念斜睨了高茜一眼，随着陆憬川的话动作。 自知无趣，高茜垂头乖乖地收拾工位，理干净后请示：“沈秘书，麻烦你收拾一下你的工位。” 沈知念轻飘飘地扫过去，淡淡地要求：“没看到我在忙吗？高秘书没事的话帮个忙吧。” 高茜征询地看向陆憬川，后者头都不抬，毫不关心。 她倍感屈辱，上下两趟把东西全部调换，完事后想说一声，可陆憬川和沈知念仿佛自成结界，完全无视她。 等高茜走后，沈知念瞥了眼工位满满的属于她的东西，一时有些恍惚，这段时间的遭遇仿佛一场噩梦。 “想什么？”陆憬川捕捉到她游移的思绪，顺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在我面前还走神？” 沈知念回神，左手勾住他的脖颈，右手缓缓爬上他的胸膛，娇媚一笑：“在想你。” 陆憬川很满意这个回答，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在沈知念一声声娇喘中，他再也无法忍耐，直接撕开她的衣服。 午夜场提前。 三小时过去，陆憬川终于肯放过沈知念，洗漱完毕打算参加晚上的会议，沈知念失去力气浑身酸软地靠在床上，看着他来来去去，心头盘桓着巨大的疑惑。 陆憬川为什么会纵容她这段时间的任性？ 难不成在他的心里，其实有她一点点位置？ 她的想法藏也不藏，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陆憬川把手表递给她，示意她给自己戴，神清气爽，大发慈悲似的主动关心：“你好像有什么顾虑？” “没有。”沈知念下意识否认，熟练地给他戴上手表。 男人紧接着俯身，手里拿着领带，迁就着坐在床上的沈知念。 沈知念接过领带，打了个漂亮的结，欲言又止。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没忍住问：“陆总，你为什么……没直接把我开除？” 陆憬川并未回头，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嗤笑：“养一条狗养五年都会有感情，总不能因为他犯一次错就遗弃吧。” 他“贴心”地带上门：“好好休息，我忙完带你回去。” 沈知念面色僵硬，他冷漠的话一遍遍在耳边重播，半晌苦涩一笑，早就料到的事情，她竟然还多余去问一嘴，真是自取其辱。 她拉上被子，把整个人埋进去。 门外陆憬川听到隐忍的抽泣声，神色暗了暗，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这天过后一切恢复如常，沈知念回归到原本的角色，井井有条地处理着陆憬川的各项日程，当然也包括解决他的私人需求。 窗外艳阳高照，窗内陆憬川拉上窗帘，直奔打算午睡的沈知念。 沈知念只觉身上一重，迷蒙睁眼，下意识地推拒：“陆总让我睡会儿吧，我真的很累。” “我有不让你睡吗？”陆憬川反问。 说是这么说，他的手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沈知念的身体早就被他驯服，哪怕精神上觉得疲惫，身体却不由自主开始配合。 她手无意识地抚上腹部，退一步请求：“稍微轻点，我下午还要准备明天的会议。” “好。”陆憬川答应得很爽快，张口就要咬上她的脖颈。 沈知念瞬间惊醒，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要在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 光是一个牙痕搞得她遮遮掩掩了好几天，在初秋季节天天穿高领，热也不敢掀开。 见她左一个不许，右一个不要，陆憬川眸色沉下，发泄似的狠狠啃了一口她的手心，又在她衣物能遮住的地方留下一个又一个红痕。 下午，陆憬川吃得餍足，如获新生，精神抖擞地处理公务。 而沈知念则忙里偷闲答应了苏芒一起按摩的邀请，打算好好恢复下身体。 “陆总，我今天想去苏芒家，顺便还要看看我妈，她好不容易休息了。”她趁着陆憬川心情不错，提前请假。 陆憬川神闪烁，抬头注视着她，目光溜到她脖子边上的红痕。 这是在她哭着求饶的时候啃的一口，她大概没有察觉到。 他恶作剧心起，大方同意：“好。”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沈知念不敢相信地再度确认：“真的吗？” “问这么多遍是希望我不让你去？” “不是，那我今天交接完明天的会议就准时下班了。”沈知念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美得刺眼。 她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这么笑过。 陆憬川忽的有些烦闷，摆摆手让她去工作。 沈知念无知无觉，为了确保在监控下分工到位，她特意亲自去了秘书室，一一分发明天需要准备的内容。 秘书们神色各异，对她的态度暧昧不明，但表面和和气气的，还会道谢。 唯有艾琳不领情，直接抽过她手里的文件，冷哼了声：“在公司还是注意点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勾搭上了男人，真不知道陆总看了要怎么想。” 沈知念不解。 高茜闻言看过来，触到沈知念脖子边上大大的红痕后眸光暗下。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男友恩爱，你嫉妒了？” 沈知念嘲讽着：“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就你这样的，只怕连最差的男人都看不上你。” 现在的沈知念毫无顾忌，看谁不爽就直接怼回去。 她笑眯眯地补充：“不过没事，看在同事一场，到时候我和男友的婚礼上会帮你做做媒，可千万要来我的婚礼啊。” 第20章 他竟然还有个哥哥 艾琳是整个办公室出了名的恨嫁党，前前后后有三个临门一脚却甩了她的未婚夫，谁提及结婚都要挨她的白眼。 此时她气得面颊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恨不能直接扑到沈知念的身上。 沈知念若无其事地越过她，有条不紊地交代完毕后转身离开，末了不忘对高茜笑笑：“高秘书，准备一下后天商宴的礼服，陆总和我的尺码已经发给你了。” 前几天还是人上人，今天就沦为被使唤的那个，高茜面色难看，丢脸又不得不勉强笑着回应：“好的。” “辛苦了。” 沈知念前脚刚走，艾琳就凑过去，唧唧歪歪地议论：“这沈秘书未免太嚣张了吧，也不看看你的背景，她那个学历我估计都是买来的，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高茜听在耳里，表面劝着：“沈秘书毕竟是陆总最信任的秘书，由她安排更稳妥点。” “啧，还是你人太好了，这样不被沈知念欺负死才怪。”艾琳啧啧摇头，恨铁不成钢地回到自己工位上。 商宴当日，高茜送来礼服，是配套的黑白礼服，男士黑色西装加黑白配色的皮鞋，女士则是黑白相间的齐胸礼服，一双黑色绒面的细高跟，都是当季新品，尺码正合适。 沈知念先去休息室换好礼服，刚好露出她笔直纤细的小腿和筋骨分明的跟腱，相当性感勾人。 陆憬川抬头看过来，视线从上扫到下，肉眼可见地满意，直接点头：“不错。” “谢谢陆总。”高茜稍微松口气，弯起艳丽的笑，提醒沈知念：“鞋子需要试一试吗？” “不用。” 高茜点头：“好的。” 到了出发去商宴的点，沈知念早早换好礼服等着陆憬川，才刚走出门，忽然听到“呲啦”一声，礼服腰臀处整个扯开。 沈知念脑袋空白一瞬，无措地看向陆憬川。 后者蹙眉不悦，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你来得及吗？” “我有一套备用礼服，只是可能没这么名贵。”她向来有多备一套的习惯，不等陆憬川回话，提起裙摆小跑着回去总裁室。 不知是不是跑得急了，双脚后跟有点痛。 沈知念顾不上这些，翻出一套银色的挂脖旧礼服，是几年前的款了，但只是陆憬川送给她的第一套，所以珍惜地留到现在。 她匆匆忙忙换好，拧了一个黑色夹杂银白装饰的包作为呼应，好让整体不那么奇怪。 上车时陆憬川瞥了眼她的礼服，眼里闪过意外和探究。 与此同时秘书室内，高茜正在处理公务，艾琳脚步匆忙地走进来，满是喜色：“你们猜我刚才看到谁了，沈知念居然穿着几年前的旧款去参见商宴，真是给陆氏丢脸。” “真的吗，那陆总岂不是很不开心？” “哼，就沈知念那样子迟早会被拉下来，就等着看她的好戏吧。” …… 她们的议论一字不落地落入高茜耳中，高茜掩饰好自己的冷笑，瞥了眼窗外车离开的方向，不枉她费尽心思地拆礼服的暗线，不过重头戏还在后面！ 沈知念和陆憬川掐着时间赶到商宴，众人对陆憬川都是敢怒不敢言，纷纷假笑着迎接，目光有意无意落到沈知念的礼服上，眼底都藏着讥讽。 见完一圈合作伙伴，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陆总现在这么落魄了？连礼服都舍不得给点好的，真是辜负这样的美人了。” 是谁竟然敢说实话？ 沈知念惊讶地看向声源，一看到对方的脸更惊讶了：“严先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憬川听着她的称呼眉头皱了一瞬，询问地看向陆延：“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改姓严了？” 陆延笑容不改，视线集中在沈知念身上：“美人说我姓什么我就姓什么。” 两人似乎认识？ 沈知念敏锐地嗅到不对，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 但陆延像是和她杠上了，偏偏话语眼神都追着她：“沈小姐，相见即是有缘，我们都见第二面了，可不是一般的缘分了。” 见躲不过，沈知念索性大大方方地迎上陆延的视线：“看来上次是有些误会了，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我先道个歉。” 陆延凑近一步，直接忽视陆憬川：“既然如此，那我就认真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陆延，也是陆憬川的哥哥，你可以叫我小陆总，毕竟我身为哥哥要让着他嘛。” 还没等沈知念回答，一只臂膀横空隔开两人，陆憬川面色难看地警告：“陆延，管好你自己，这是我的人。” 沈知念心头一跳，身体因为他这句话隐隐发烫。 陆延眼神微暗，旋即又明媚起来：“都是兄弟，干嘛这么小气？做你的人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还不如跟了我，嗯？” 后半句明显是问沈知念。 沈知念脸都涨红了，这个陆延原来是这种浪荡子吗？ 她余光瞥到陆憬川阴沉的脸色，及时稳住心神，礼貌客套地微笑：“这件礼服是陆总送给我的第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就如同这次商宴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选择这件，毕竟经典永流传嘛。” 言外之意就是为了这个宴会特意挑选的，也表现了陆憬川对这次商宴的重视。 毕竟陆憬川也不是搞不起一件礼服的人，大家自然选择相信沈知念的解释。 陆延笑容微顿，目光终于从沈知念转到陆憬川身上，意味深长地：“你这位秘书果然非同一般。” “说完了？”陆憬川没什么好脸色，直接揽上沈知念的腰身，强硬地带她离开。 仿佛在宣示主权。 沈知念脑子一团乱麻，到了安静处忍不住问：“你还有个哥哥？” 真稀奇，她跟了他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听过。 “脏得很，你不需要知道。”陆憬川显然不太看得起陆延的本事，冷笑着。 沈知念遂不在意，因为此时还有更让她分神的事——她的脚痛感越来越无法忽视，后跟像被什么东西贯穿了。 难道是太久没穿高跟鞋不习惯？ 她走神着想找个借口看看。 陆憬川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样，眉头皱成“川”字，没好气地讽刺：“就这么想跟陆延勾搭上？” 第21章 实在太不近人情了 沈知念听着这一口飞来横锅，愣住，下意识反问：“我为什么要勾搭他？” 真诚的反问听在陆憬川耳中却是嘲讽，他重重冷哼了声，揽着她的手越发收紧。 腰腹传来隐隐的紧张感，脚后跟的疼痛此时也愈发鲜明，沈知念没有心思揣度陆憬川的神色，软声请求：“我可以去旁边歇一会儿吗？” 陆憬川寒着脸没有应允。 沈知念无法，只得咬牙忍着。 磨人的晚宴终于结束，和最后几个合作伙伴告别后，沈知念疾步走到角落，脱下鞋的瞬间，血腥味冲出来。 脚后跟处的血迹已经干涸。 她想抬起脚看看具体哪里出血，陆憬川已经催魂似的喊起来：“还在耽误什么？” 沈知念嘴上应了声，连忙重新穿好鞋，脚跟小心地踮起来，避免再碰到伤处。 陆憬川远远地看到她奇怪的姿势，蹙眉不悦：“连鞋都不会穿了？” “好像是磨破了，所以不敢往下踩。”沈知念如实告知，乖乖地坐上副驾驶。 陆憬川抿唇，欲言又止，拿出手机飞快地打出一行字后开车回送她回了苏芒家，目光阴沉地注视着她下车，再度扫到她的脚后跟，终究一句话没说直接驶离。 沈知念再多穿一秒都受不了，干脆脱下鞋拧在手里，踮脚进了公寓。 一看到她光脚进来，苏芒大呼小叫地：“怎么参加个宴会搞得这么狼狈？” “帮我拿碘伏过来。”沈知念没力气解释，求助着。 不多会儿苏芒就拿来整套工具，先用纱布沾水小心地清理着血迹，沈知念眉头越皱越紧，咬牙忍耐。 “这是钉子弄的吧？”苏芒清理完血迹终于看到伤口，惊讶地问：“那鞋不是高定吗，还能有钉子？” 沈知念立刻把鞋拿过来，擦干净后果然看到鞋跟处的鞋垫冒出一个小钉子头，难怪隐蔽又扎人。 “谁给你准备的鞋子？陆憬川？”苏芒满脸无语：“他堂堂陆总都不能给你准备一双像样点的鞋子？” “是高茜准备的。”沈知念默默纠正。 苏芒一听眼睛瞪得更圆了：“高茜？那个新来的总秘？她不是陆憬川气你的工具人吗，怎么还有胆子给你制造这种麻烦？” 沈知念盯着那颗钉头想了会儿，收起来：“追究不了。” 高茜大可直接否认，再反口污蔑沈知念质疑品牌，沈知念虽然能据理力争，但是没必要闹到品牌方那里去。 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按下不表。 “你不追究？她把你的脚都搞成这样了，你还在为陆氏顾全大局？”苏芒一副“你没救”的表情，低头给她上药。 沈知念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心里软软：“我心里有数，不会白吃亏的。” “就怕你白吃亏，之前被那帮人那么欺负都一声不吭。” “哪里，我这不是在慢慢还吗？对了，你知道陆憬川还有个哥哥吗？”沈知念关心道。 苏芒毕竟是记者，见多识广。 果然，苏芒再度抬头，不可置信的：“你跟着陆憬川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有个哥哥？” “……” “不过他和他哥关系不怎么好，听说他哥专混娱乐圈的，陆憬川好像不怎么看的起吧。”苏芒嘀咕着。 那就和陆憬川对陆延的态度对上了。 沈知念了解地点头。 苏芒却突然凑上来，八卦地看着她：“不过听说他哥是个风流大美人，估计很喜欢你这挂的，人也风趣幽默，见到了不妨考虑看看？” 回应她的是一个白眼。 次日上班，沈知念才进门，迎面就看到艾琳正在刷门禁卡，她和她没什么好说的，垂眸直接越过去。 谁料艾琳“不小心”伸出腿，沈知念一个不妨直接摔在地上，脚跟卡在机器边上，登时刮出一道血痕。 艾琳本来只是想使个坏，没想到不小心过了火，只惊诧地瞪圆了眼，没事人似的迅速闪离。 沈知念深吸一口气，稳住脾气，打算先去找陆憬川交接好。 “沈知念，你是三岁小孩吗？” 迎面就是陆憬川的质问。 沈知念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还在流血的脚踝，默默往后收了收：“我马上处理。” 她放下包包，从抽屉里拿出纱布绷带和消毒水，低头想先扯起裙子，手肘往后撤了下。 “砰——” 消毒水掉在地上，撒得到处都是。 沈知念第一时间抬头看向陆憬川。 后者闭闭眼，满脸无语，嫌弃地：“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我真怀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沈知念瘪嘴，有几分委屈。 要不是昨天的脚伤，她今天本来可以稳住自己，陆憬川实在太不近人情了。 她闷声道歉：“抱歉，我马上清理。” 说完抽出纸巾开始擦消毒水，才铺下去两张，手腕就被抓住。 陆憬川接过她手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不知何时又拿来一瓶，沉声道：“阿姨会来清扫的，脚伸出来。” 沈知念不解：“你要给我包扎吗？” “非要我重复第二遍？”男人语气加重。 沈知念抿紧唇，小心翼翼地挪动脚尖，不怎么敢直接放过去。 受不了她的慢动作，陆憬川直接伸手拉住她的脚腕，动作很急，但手下却很轻柔，堪称小心地脱下她的高跟鞋。 “脚底的伤口怎么回事？”他敏锐地发觉不对，托起来，看到她脚底打的大号创口贴。 沈知念不想节外生枝，随口编造：“昨天不小心挺到石子了，不重要。” 陆憬川一言不发地撕开创口贴，看到针眼般的伤口，冷笑：“石子还能跟针眼差不多，还真是奇了。” “……恩，奇事多得很。”沈知念满脸无辜地顺着他的话回答。 气得陆憬川一声不吭。 高茜特意挑了个沈知念也许不在的时间来送药，谁知道还没进门就看到陆憬川蹲着给她处理伤口的画面，惊得顿住脚，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消炎药，似乎明白了什么。 昨天大半夜收到陆憬川的信息，还是买生活用品类，她相当高兴，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了点机会。 没想到她才是那个小丑。 她正在犹豫是否进去，里面的人已经率先看到她。 沈知念眼中有一瞬的惊慌，反而陆憬川神色自然地冲高茜下达指令：“让艾琳去人事办离职。” 第22章 你男朋友来找你 不仅高茜，连沈知念都怔住。 这开除指令未免来得太突然了，毫无征兆。 高茜弯出一个尴尬的笑来，试图询问缘由：“陆总，艾琳姐她……” “求情的话你就和她一起走。”陆憬川头都没回，低头仔细给沈知念继续包扎。 高茜求情的话卡在喉咙里，只得讪笑离开。 艾琳的突然被退瞬间引起秘书室全体的警觉，一致觉得和沈知念脱不开关系，偷偷议论，有胆子大的直接去探高茜的口风。 对此高茜只是意味不明地回答：“沈秘书毕竟是陆总身边五年的老人了，艾琳确实做得有些过分。” 其他人见状不再吱声。 艾琳走后，秘书室相当风平浪静，看到沈知念恭恭敬敬，生怕哪个字说得不好得罪了她。 沈知念舒心不少，一如既往地做自己分内之事。 当然也包括取悦陆憬川。 午休时间，休息室内传来暧昧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声。 沈知念尽量避开陆憬川的重压，小心和他纠缠。 正在尽兴时，铃声大作，是内线紧急提示。 陆憬川满脸阴沉地走出去：“什么事？”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更黑，几乎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沈知念的男朋友？” 高茜谨慎地措辞：“是，来访客人自称是沈秘书的男朋友。” “哼，让他上来。” 沈知念不知发生了什么，整理着衣服走出来，眼神还是迷蒙的：“是什么急事吗？” 陆憬川坐下，好整以暇地抬头看着她。 看到他的领带还歪着，沈知念习惯性地上手帮忙，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意味不明地提到：“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男朋友？”沈知念小巧的无关紧皱在一起，旋即又后怕地猜测：“该不会是我爸又找人来闹事吧？不行，赶紧报警。” 她立马就要回身拿手机。 这副着急的模样让陆憬川开心了点，淡淡地阻止她：“不妨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几分钟后，一道高挑的身影走进来。 沈知念和陆憬川的脸色同步变化。 “小陆总？” “陆延？”陆憬川五官紧皱，寒声质问：“你什么时候成沈知念的男朋友了？” 陆延眼里闪过瞬间的诧异，望向沈知念，后者也是一脸懵，他稍微一想，明白过来，桃花眼弯弯：“昨天。” 天降大锅，沈知念惊得人都站直了，拔高音量反驳的：“小陆总，我什么时候和您确认男女关系了？” “我懂，你不想太高调嘛。”陆延笑得越发灿烂，余光关注着陆憬川越来越糟糕的脸色，愉悦度上升。 有趣。 来之前就知道陆憬川有个不错的床伴，乖巧听话，现在看来似乎不止床伴？ 陆憬川他自己意识到了吗？ 任凭陆延一张嘴胡诌，沈知念八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不停自证：“小陆总，我和您认识才多久，怎么会和您……” “之前在秦越你不是对我印象不错吗？再说没有我，你这个秦越的合同可签不下来。”陆延笑眯眯地打断沈知念的话，不让她多说一个字。 两人一个辩解一个证明，落在陆憬川眼里等同于打情骂俏。 陆憬川黑着脸打断他们：“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陆氏禁止司内恋爱。” 他冷冷地瞥向陆延，毫不留情地挖苦：“如果我知道是你要收购秦越集团，我都不会派人过去。” “这说的什么话，我想创个自己的品牌，本来想向亲爱的弟弟借东风，弟弟又不肯，只好自食其力了。”陆延还相当委屈似的。 沈知念的cpu已经过载了。 什么意思？ 她以为捡到的大便宜实际是陆延的早有预谋？ 那天陆延是去找秦总谈收购合同的吗？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她看向陆延，瞬间感觉到羞辱。 亏她还沾沾自喜了那么久。 陆憬川懒得和陆延多说，毫无感情地：“沈秘书很忙，没功夫陪你。” “憬川，下个季度考虑下和我合作？最近物色了几个新人还不错。”陆延收起玩笑，正色道。 “做梦。” 遭到干脆利落的拒绝。 陆延不着急，意料之中地笑笑：“没关系，时间还长，”转向沈知念：“念念也帮我多劝劝憬川。” 什么？念念？ 沈知念心头警铃大作，飞快地看了眼陆憬川，赔着笑：“小陆总不妨做个更完备的策划案过来。” “还是念念周到。” “叫我沈秘书就好。” “好的，念念再见。”陆延潇洒地和沈知念挥手道别。 等皮鞋的踢踏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沈知念后知后觉地脊背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陆憬川强硬地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低哑的嗓音透着危险：“念念？” “陆总，听我解释……等等……” 下午三点，一众部门经理干巴巴地等在会议室，不知道第几次询问高茜：“高秘书，陆总什么时候来？” 高茜扬起礼貌微笑，正要回应，手机震动，她看了眼，笑容暗淡一瞬，但收起手机后又恢复如初：“会议临时取消，请各位等通知。” 经理怨声载道地离开，有好奇心旺盛的忍不住问了句：“什么原因？” “我不太清楚，可能和沈秘书工作还没交接完。”高茜一板一眼地阴阳怪气。 经理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尽在不言中。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下班点，沈知念浑身酸软地整理自己，而陆憬川已经神清气爽地去处理工作。 “陆总，我先下班了。” “恩。”陆憬川注意力都在工作上，仿佛沈知念只是一个充电桩，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沈知念嘴唇微抿，想说点什么。 陆憬川像是察觉到她的犹豫，抬眉问：“怎么了？” “没什么，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你现在是住在苏芒家里吗？” “恩。”虽然可耻，但在陆憬川询问的这一刻沈知念心里还是燃起了微弱的火苗，他会让自己去他那里吗？ 陆憬川停下手里的活儿，认真思考了会儿才说：“左岸南亭那边有套房子不错，离公司也近，晚点和助理去办手续。” “……好的。”果然她还是在奢望。 沈知念垂眸苦笑，拿了外套离开。 夜晚的风冷飕飕的，她不好叫苏芒来接自己，打算过个马路自行打车。 才走上斑马线，一辆车冲她疾驰而来。 沈知念惊恐地瞪大眼。 “砰——”巨响划破夜空。 第23章 陆憬川是在耍她吗？ 巨响过后，路人纷纷拿出手机拍摄。 沈知念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犹豫地睁开眼，右前方两辆车卡在红绿灯桩上，其中一辆赫然是刚才冲她而来的那辆，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引擎盖烂得乱七八糟。 另外一辆车只是侧面有些凹陷，此时车门打开，一个人影踉跄走下来，远远地冲沈知念喊着：“念念，你还好吗？” 沈知念看清喊话的人，颇感意外：“苏芒？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才落，又看到陆延也从车上下来，脸上有一道小小的伤口。 “小陆总？” 问话间苏芒和陆延已经来到她跟前，苏芒上下检查着，紧张地追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和陆总做个采访，刚好路过，要不是他果断地把那辆车撞开，你只怕在劫难逃。” 沈知念闻言看向陆延，感激地道谢：“谢谢小陆总。” “顺手的事，你没事就好。”陆延不太在意地笑笑，神色微转提议：“沈小姐刚下班吗？我和苏芒正要去吃饭，不如一起？” 苏芒也在一旁附和：“走吧，正好吃完我们一起回去。” 听到这话，陆延眼色闪烁，心思几番转换。 反而沈知念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着烂成一团的两辆车：“那边事故还没有处理……” “司机会处理。” 警察已经赶到现场，陆延的司机正在配合。 “走吧。”苏芒做主挽上沈知念的手臂，拉着她往附近餐厅走。 陆憬川低头翻阅合同，随口问高茜：“外面怎么了？” “好像是小陆总的车和人撞了，不过应该没事，我看他和沈秘书还有一位女性一起往市中心那边走了。”高茜早就准备好，飞快地回应。 陆憬川手里的动作慢下来：“和陆延？” “可能是刚好碰上。” “哼。” 他冷哼了声，再无话。 沈知念一行三人来到餐厅，在二楼包厢落座，服务员来点餐，临走时不忘提醒：“今天情侣用餐有纪念活动，二位如果感兴趣可以看看。” 指向很明显，说的是沈知念和陆延。 沈知念尴尬地摆手解释：“我和他不是情侣。” “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服务员惊讶地道歉。 陆延反而大方地接话：“我还在追求中，别吓到她了。” 服务员一脸“我懂”的表情离开，没过多久那个情侣纪念品还是送了过来，一对小巧可爱的钥匙扣，竟然还是黄金的。 “来这的人非富即贵，活动纪念品也不可能很白目。”陆延好心解释。 苏芒在一旁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暗自思忖着。 晚餐上齐，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主要还是苏芒和陆延聊着娱乐圈的事，算是采访的小彩蛋。 沈知念埋头苦吃，偶尔听到一个熟悉的大咖名字飘过去，紧跟着令人咋舌的八卦。 陆延的余光时不时落在沈知念身上，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向她：“沈小姐一直住在苏记者家里吗？” “算吧，反正她房子大。”沈知念并不羞于承认，还冲苏芒眯眼笑笑。 后者回应一个笑容，对陆延冷哼着：“我劝你别动心思送她房子什么的，那位陆总给她送了好几套，她都不愿意住。” “哦？为什么？”陆延感兴趣地追问。 苏芒作为沈知念的铁杆闺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吐槽陆憬川的机会，眼里放光：“当然是因为陆憬川不干人事啊，竟然放任公司的人欺负这么能干的秘书，还假模假样地说是她的错。” “我说他就是个pua大师，也不知道念念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 沈知念干巴巴地辩解：“也没有到那种地步，别听她夸大了。” 陆延那双桃花眼里流露出玩味，缓缓问：“那沈小姐不如考虑到我这里来？我刚接手秦越集团，正需要一个经验老道又对这行熟悉的秘书，价位你随便开。” 突如其来的offer，沈知念惊讶地看向陆延，分析他是认真还是玩笑话。 “我没有开玩笑，秦越和我的怀抱随时向你敞开。”陆延笑容加深，语气暧昧，眼神在她身上流转。 嚯，有戏。 苏芒低头喝汤，却耳听八方。 几分钟后，沈知念才郑重其事地拒绝：“小陆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目前没有离开的计划，希望小陆总早日找到合适的人选。” 拒绝得很体面，陆延也不见生气，依然笑眼弯弯：“就像我说的，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一顿饭结束，沈知念和陆延告别，谢绝他送她们回家的提议，两人打了车回苏芒公寓。 一上车，苏芒就“啧啧”地八卦：“原来你和他早就接触了啊。” “只是正常工作来往。” “嘁，他有工作不知道和陆憬川谈，抓着你谈干什么？不过兄弟俩的眼光还真一致，既然陆憬川不行，不如试试陆延？”苏芒脑子转得很快。 沈知念白了她一眼，无语地：“别白日做梦了，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陆憬川还是陆延，都是她高攀不上的人。 手机响动，是陆憬川。 苏芒探头看了眼，语气不爽：“他又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下班了还找你？” 沈知念接起来，态度温顺：“陆总，您说。”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沈知念诧异地反问：“这时候吗？” “好的。” “师傅，麻烦这里停一下。”沈知念一边招呼一边挎好包包。 苏芒瞪圆了眼：“你疯了？这时候还去陆氏？” “陆憬川让我给他买一下晚餐，我很快就回去。”沈知念满脸歉意地告知，打开门下车。 陆憬川喜欢吃的无非就那几样，沈知念冒着寒风一家家买过去，两小时后到达陆氏。 陆氏大楼黑漆漆的，不像有人在办公。 就连保安也很惊讶：“沈秘书，您这个点来做什么？有工作没完成吗？” “不是，陆总已经走了？” “两个小时前就走了。”保安不解地回答。 沈知念拧着一大堆吃的无措地站在冷风中，脑袋空白一瞬。 陆憬川是在耍她吗？ 第24章 她真有设计天赋？ 夜里的风刺骨寒冷，沈知念穿着薄薄的外套，手指尖冻得通红，身体微微颤抖着。 保安实在不忍心，犹豫再三透露：“陆总好像和高秘书一起离开的，听说要去个什么饭店洽谈合作，要不你打个电话？” 沈知念思虑再三，先把大小袋放到开了暖气的保安亭里，免得吹冷了，才又拿出手机给陆憬川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沈知念默默等着。 在打第三通后，陆憬川懒散地接起来：“我半个小时后到。” 也不给沈知念回答的时间，直接挂断。 高茜讶然发问：“陆总，您等会儿还要去公司吗？” “先把手头的事解决了。”陆憬川避而不答，继续工作。 沈知念只得继续等待，眼看着过去一个小时，还不见人影，她再度打电话过去，这次直接无人接听。 保安看得汗流浃背，试探地：“不然你去里面等等？里面暖和点。” “不用了。”沈知念嘴角弯出客套礼貌的弧度，直接摆手离开：“那大叔您都吃了吧，晚上辛苦了。” “诶，这怎么行，这是陆总要的。”保安连连摆手。 “他不要了。” 沈知念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四个字，抬手找了一辆的士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晚上十一点半，陆憬川终于结束，和高茜一前一后走出饭店。 高茜不解地问：“杨总是老客户了，带沈秘书过来应该更方便吧。” “别废话。”陆憬川没有正面回答，心里却不由得想到刚才杨总对高茜的动手动脚，还好没有带沈知念过来。 走到门口，高茜抿唇换了个话题：“沈秘书还在公司，需要联系一下吗？ 她尾音刚落，陆憬川停下脚步，目光严肃警告：“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该管的不要多管。” 高茜的笑勉强挂在脸上。 陆憬川大步流星地上了车，拿出手机联系沈知念。 一首悠扬的曲子结束后，她还是没有接起来。 他眉头微蹙，吩咐助理：“调公司大门监控。” 监控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声赫赫，还有偶尔出来晃悠一圈的保安。 往前倒了倒，看到沈知念在两小时前甩脸离开的影像。 助理惴惴不安地打量着陆憬川的脸：“陆总……” 陆憬川移开视线，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吩咐着：“明天安排下和陆延的午饭。” “好的。” 次日一大早，沈知念被手机疯狂的震动吵醒。 她眯着一只眼艰难地适应屏幕，模糊地看到“陆”字，这么早？应该是还在做梦吧。 沈知念想都没想划走，随手静音。 楼下陆憬川靠在驾驶位上，看着闪烁后熄灭的屏幕，咬住后槽牙，片刻后又松开紧皱的额头，他这是在做什么？ 为了弥补昨晚让沈知念空等？ 约莫十分钟后，黑色宾利缓缓驶离。 沈知念准点上班，到达总裁室时陆憬川正眉头紧锁地低头看合同，两人隔空对视，心照不宣地避开视线。 “陆总，合同没问题的话今天需要反馈给杨总那边。”高茜通过内线提醒。 沈知念整理文件的手顿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杨总？是轩柯集团的吗？这么大的客户以往都是她跟的，除了喜欢动手动脚外，合作方面倒是大方。 “沈知念，等会儿核对日程后把合同带下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断沈知念的内心活动。 沈知念立刻回神集中在工作上，仔细核对日程表，看到和陆延的午饭安排时眼皮子抖了抖，眼睛迅速地滑过去，只当没看到。 她拿起合同，几张设计稿掉出来，瞥了眼，多嘴问了句：“今年的合作还在延用去年的款吗？” “没有，今年是全新的设计。”陆憬川抬头：“怎么了？” 沈知念抿唇看着设计稿，折回到他的跟前，拧出一张，纤细的手指指着腰间的海浪形状，：“这是去年的流行元素，不止这一张，后面的或多或少都和去年的重合。” 陆憬川逐渐正色，立即叫来相关专业部门，临时开了一场大会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又拉着对方的负责人开了两小时的线上会议，最终确定沈知念的说法。 轩柯集团那边的设计师失误把去年的废稿交过来，至于是有意无意就无从得知了。 两边对接的负责人分别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轩柯集团承诺半个月内交出新的设计稿以及后续补偿方案。 一场严重的工作失误在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前得到挽回遏制。 陆憬川扶额回想着几个专业设计部门不约而同地夸沈知念目光敏锐，多亏了她才能及时止损。 他的目光飘向正在忙碌的人身上，蓦地想到之前她被为难时临时改制了一套保洁服，也许她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 为了后续合作顺利以及公司后续发展，陆憬川请来享誉国际的设计师梁安。 沈知念得知要去机场接梁安时眼睛都在发光：“你说的是那个设计鬼才梁安吗？” “还有第二个梁安？”陆憬川淡淡反问，目光却被她的明媚吸引，半点都挪不开。 “我马上出发。”沈知念开开心心地拿了钥匙下楼。 接到梁安后沈知念才得知陆憬川不只是请她来做顾问，也是让她培训公司新人，沈知念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特意把梁安的办公处安排在了的总裁室旁边。 高茜抱着一堆文件进来核实，眉眼间都是工作的疲惫：“陆总，这些文件请过目。” “给沈知念。”陆憬川摆摆手。 “……沈秘书在梁老师那边。”高茜为难回答，心内却窃喜。 这样的状况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有急事时几乎都找不到沈知念的人影，陆憬川的不满也肉眼可见。 果然，陆憬川闻言蹙眉，抬头看向另一边，梁安正在培训新人，沈知念坐在最后面听得津津有味。 高茜等着看沈知念的笑话。 半晌后陆憬川出声：“放在她桌上。” 高茜愣住，问话卡在喉咙里，犹豫地把文件放好，磨磨蹭蹭地没有出去，想找个由头挑沈知念的刺。 陆憬川似乎有所察觉，冷漠的视线扫过去：“还有事吗？” 第25章 不要善做主张 高茜心里“咯噔”一声，识趣地摇头：“没有，陆总您忙。” 蹬着高跟鞋快速离开，走出总裁室后她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最近几天陆憬川不知道为什么对沈知念的宽容度额外高，哪怕是秘书会耽误了也毫不放在心上。 沈知念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两个小时后，梁安收拾好东西结束当天的培训，沈知念等新人都走后才挪过去，交出自己的作品。 梁安背包的手慢下来，挑眉一张张看过去，不吝夸赞：“你进步很快啊，不愧是陆总的总秘，已经有模有样了。” “谢谢梁老师。” 沈知念心情大好，和梁安道别后回到工位，就连处理文件都是笑眯眯的，效率相当高。 她处理完整整一叠文件，无意识地哼着小曲，一起拿到陆憬川那边让他再过目一遍。 陆憬川越过文件直接抓住她的手，反手拉到自己怀中，大掌摩挲着她的腰身，声线蛊惑急促：“忙完了？” “恩。”沈知念懂得感恩，顺势捧起他的脸颊，主动压下去一个深吻，唇舌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陆憬川伸手按住她的后脖颈，又吻了上去。 两人都急不可耐地扒开对方的衣服，沈知念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取悦男人，总裁室内意乱情迷。 陆憬川吃饱喝足后神清气爽，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手指穿过她的秀发，抚过脸颊，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到肩膀上。 最近她的偶尔“不称职”他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无所谓。 适当地放给她一点自由，她回馈的东西会更多。 最近一段时间的情事每次都让他如身体过电，果然暂时找不到比沈知念更契合的人了。 一点工作耽误无伤大雅，更何况沈知念并未真正出过错。 沈知念并未睡着，感受着男人手指的游移，心内却有些微的悲凉。 现在这种情形，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的身体交易呢？ 只是庆幸陆憬川对她的身体还感兴趣。 两人各怀心思地躺在一起。 随着合作的推进，梁安毙了百来稿后，最终稿终于敲定，两个公司的人都大松一口气，决定聚个餐庆祝一下。 陆憬川听到聚餐是拒绝的，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去。” 才拒绝完就听到那边沈知念欢快的声音：“梁老师都邀请我了，我当然要去。” 男人眼色暗沉。 沈知念无知无觉，脚步轻快地朝他走来，眼中仿佛有满天星光：“陆总，晚上聚餐你去吗？” 陆憬川喉结滚动，眼底情绪翻沉，闷声应着：“好。” 他如果不去，只怕沈知念又要在外面乱勾搭男人。 陆憬川这么想着。 高茜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作声。 晚上聚餐，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在陆憬川推门进来的间隙默契噤声，不约而同地察言观色。 陆憬川绷着脸扫了一圈，长腿迈开，在一桌全是女性的桌前坐下。 这桌的女孩子们瞬间红了脸，羞赧又忍不住和陆憬川搭讪。 “陆总，您……” 陆憬川扭头唤沈知念：“沈知念，过来。” 沈知念那边正打算坐在梁安旁边，听到他的唤声一怔，依依不舍地起身，乖顺地在陆憬川身边坐下。 大家推杯换盏喝了点酒后气氛热络起来，原本还忌惮着的职员逐渐放开，就连陆憬川这一桌的女孩子们也在窃窃私语地交谈着。 有胆子大的直接问沈知念：“沈秘书，你长得这么好看，应该有男朋友吧？” 突然被点名，沈知念呆了一下，尴尬地笑着：“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们部门经理仰慕你很久了，这次还专门过来的。”女孩子们笑嘻嘻的，示意她看身后。 沈知念下意识回头，和身后一桌的某个青涩男生对上视线，男生害羞地挪开眼睛。 她收回视线，回正时触到陆憬川警告的眼神，感到莫名其妙，礼貌地回应那个女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稳定的男友，在准备结婚了。” “这样啊。”女生们面上浮现可惜。 陆憬川握着筷子的手青筋直暴，稳定的男友？准备结婚？ 上次她和艾琳也是这么说的，原来不是开玩笑？ 他的低气压散发出来，影响到同桌人的食欲，饶是这么一张帅绝人寰的脸，也无法让女生们忍耐，女生们找借口去了其他桌。 不多时，这张桌子就只剩下沈知念和陆憬川两个人。 沈知念早就习惯这样的高压，低头吃饭，只是偶尔余光会看向梁安那边，很是羡慕。 “羡慕就过去。”陆憬川声音低沉。 但沈知念很清楚她要是敢过去，只怕一个星期下不了床，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打消了念头。 只能以后找个时间和梁安单独聚了。 其他人转战第二场，沈知念刚要应答，陆憬川代为回答：“她就不去了，公司还有没处理完的事。” “不愧是沈秘书，责任重大。” “那下次有时间再聚吧。” “路上小心。” 众人一一道别，梁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知念和陆憬川，只是点头示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车前，沈知念自然而然地道别：“我打车回去了。” 陆憬川紧盯着她的脸，满含威胁：“沈知念，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沈知念不解。 男人直接把她按在车梁上，捏住她的下巴：“看来我这几天对你太放纵了，让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去哪里应该由我决定，不要擅作主张。” “上次让你买晚饭你擅自离开，我已经原谅过你一次了，下不为例。” 也许是风太大了，吹得沈知念一个激灵。 她那点飘飘然的情绪彻底消散，跌回现实中。 陆憬川的脸近在咫尺，沈知念稍稍思索，主动凑过去，碰了碰他的唇：“我知道了。” 这一招出奇制胜，她的服软取悦了陆憬川，男人的怒气轻易散去，拉开门让她坐进去。 关上门的一瞬间，沈知念面上的柔和散去，脸紧绷起来。 等陆憬川重新坐上驾驶座时，她就又带起那张温柔顺从的面具，只是笑意不再到达眼底。 第26章 设计被泄露 陆憬川不知疲倦地折腾到凌晨才放过沈知念。 窗外偶有呼啸车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沈知念侧身躺着，盯着闪动的霓虹灯，听着身后轻柔均匀的呼吸声，一时有些恍惚，她真的一直要这么不甘不愿没有任何尽头地和陆憬川纠缠下去吗？ 揽着她腰间的大手无意识收紧，小腹传来挤压感，沈知念稍微后靠减轻不适，因此和陆憬川贴的更紧，陆憬川睡梦中像是很满足，鼻尖蹭了蹭她的秀发。 沈知念再三思索后伸手拿过手机，先回了苏芒的关心后才点开梁安的对话框，删删写写地发出一句话：梁老师，以后方便转私下一对一的培训吗？我可以额外付钱。 对陆憬川少一点需求，也许能多一份主动呢，沈知念天真地想。 对面倒是回得很快：钱就不用了，方便的时候联系我就行。 沈知念心头一暖，正要道谢，对话框里又蹦出来一条：如果你以后有跳槽的想法，也欢迎随时告诉我。 她敲击屏幕的手顿了顿，无奈苦笑，梁安还真敏锐，这么快就察觉到她的心思了。 她回了个谢谢，随后删了两人的对话，心里默默开始筹划以后的安排。 次日清晨沈知念在细微的流水声中醒来，磨砂的玻璃后是陆憬川腹肌分明的肉体，引人垂涎。 唯有这种时候，沈知念才有自己赚到的实感。 流水声停止，陆憬川只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发梢的水滴落在胸膛上，顺着腹肌流入浴巾内。 沈知念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暗骂自己没出息，避开眼神拧起衣服去洗漱。 她修长白皙的腿上全是牙印红痕，越发让她无地自容。 陆憬川长手一揽，直接箍着她的腰身，鼻尖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低沉地诱惑着：“刚刚是看呆了？” “没有，只是没想到陆总起得比我早。”沈知念脸颊发热，努力让自己清醒。 而男人的手已经熟练地煽风点火，她只能堪堪咬住破碎的低吟，无力地倒在他的怀中，借着他手臂的力量勉强站住腿。 等两人抵达公司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沈知念面色潮红，脑袋晕晕乎乎的还有些没缓过来，耳朵嗡嗡作响。 陆憬川余光注意到她的状态，难得温声：“放你半天假？” “叮——” 电梯门打开。 沈知念刚要拒绝，先一步看到门口的高茜。 她手里抱着一堆文件，目光灼灼，像是等了有一会儿。 陆憬川神色收拢，冷声问：“高秘书大清早等在这里有事吗？” 高茜飞快地瞥了沈知念一眼，快速地回答：“有媒体私自散布公司下个季度的设计稿，沈秘书才敲定的设计稿无一幸免。” 特意加上沈知念的名头，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她拖下水。 沈知念微眯着眸子，盯着高茜的侧脸，主动辩驳：“设计完成稿直接打包交给了高秘书，邮件为证。” 自从上次高茜怂恿新人篡改公司内部聊天内容后陆憬川就额外规定工作往来需要邮件记录。 高茜面色微僵，不肯服软，咬唇反击：“但是沈秘书也有原稿，而且昨天聚餐时沈秘书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 那是她被不满的陆憬川拉着去走廊啃了几分钟。 沈知念无心和她纠缠，直接看向陆憬川：“陆总，我马上调监控查。” “不用了，人已经抓到了，在警察局。”高茜打断，语气中暗带威胁和得意。 沈知念丝毫不慌，气定神闲地接话：“是吗，那就更好了，直接去警察局问就不就行了？” 她倒要看看高茜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陆憬川扫过两人，神色晦暗不明，倒是听从沈知念的建议：“那就去警局一趟。” 警局内，警察把三人往审讯室带，介绍着基本情况：“嫌犯是个债台高垒的赌徒，三进宫了。” 沈知念心里一沉。 赌徒，不得不让她联想到沈志国。 可是沈志国现在应该还在牢里，掀不起什么风浪。 即便如此，沈知念还是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害怕拐个弯就看到熟悉的脸。 “诺，嫌犯叫刘昌，老赖，这次是拿钱办事，死活不肯供出是谁提供给他的。”警察颔首示意。 不是那张熟悉厌恶的脸，沈知念狠狠松口气，同时又觉得那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刘昌此时也看到窗外的三个人，眼神锁定在沈知念身上，伸出手指：“就是她！就是她给我的！” 警察迅速看向沈知念。 陆憬川和高茜也看过去，前者探究，后者眼底跳跃着兴奋和迫不及待。 沈知念紧咬着后槽牙，还算冷静地反问：“你有证据吗？” “我有！她给我转账过！”刘昌说着就要掏出证据。 对公账户，这个账户只有秘书室和财务有权限直接调动。 沈知念盯着转账页面，嗤笑：“这个时间点我和陆总在聚餐，请问有什么时间给你转账？” 刘昌眼神飞快地往高茜那边斜去又收回，一口咬定：“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就是你指使的！你说你受不了老板对你颐气指使了！” 他也不说别的，就是钉死沈知念，还不忘向警察讨饶：“我都实话实说了！可以宽大处理我了吧！” 沈知念冷硬地提醒：“泄露公司重大机密，判刑三到十年不等，你作为从犯也少不了，而且收受金额需要全款充公，你现在如果如实回答，我或许可以帮你争取，你仔细考虑好。” “警官！她还在威胁我！” 警察为难地看向陆憬川，等着他拿主意。 陆憬川面上看不出喜怒，询问沈知念：“怎么回事？” 沈知念闻言扬眉，不可置信：“陆总，你不信我？” 旁观的高茜嘴角微勾，等着陆憬川之一锤定音。 半晌陆憬川才飘出一句：“麻烦警官了，这件事我们内部需要自己调查一下，进度会和你们同步。” 他都这么说了，警察也不好多言，点头默允。 高茜满脸错愕：“陆总，这是泄露公司机密的重罪，难道不继续追究吗？” “我说不追究了吗？”陆憬川一记眼刀射过去。 第27章 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高茜背脊一寒，没料到会是这种发展，嘴唇噏动。 沈知念已经板着脸先行走出去。 回到公司，沈知念马不停蹄地开始查监控，从确定终稿到终稿泄露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再重叠刘昌的活动轨迹，很快便缩短到一个时间段里。 沈知念担心有人搞鬼，且没有时间在公司帧帧排查，直接多角度拷贝一份带回家。 做好这些后，她首先联络媒体和合作方推迟新品发布计划，都谈妥后才联系梁安。 梁安作为这次的设计顾问得知此事时相当恼怒，当着陆憬川的面质问：“陆氏集团如果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保密，恕我无法信任。” 言外之意可能中断以后的任何合作，这对陆氏来说无异是个损失，而且这件事不解决好只怕会影响陆氏在业内的声誉。 陆憬川沉眸未言。 高茜自作聪明地接话：“对不起梁老师，给您添麻烦了，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下一稿设计陆总愿意拿出十倍的诚意。” 梁安一稿都是几百万，十倍，再附加媒体和合作方物料场地的损失，这次损失高达亿计。 沈知念喉咙发紧，心脏怦怦直跳，如果抓不到真凶且后续商业价值如果弥补不回来，董事会大概会把她大卸八块。 “我是缺钱的人？”梁安讥讽，白了高茜一眼：“如果不是沈秘书在这里，现在我们已经法院见了。” 高茜噎住。 陆憬川这才悠悠开口：“这次的确是陆氏的疏忽，我愿意道歉，找到源头后也会诉诸法律，绝不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好。”梁安爽快点头，冲沈知念颔首：“我可以重新做设计稿，但需要她协助。” 不等陆憬川和沈知念说话，高茜着急忙慌地提醒：“梁老师您可能不知道，沈秘书目前是嫌犯供出的幕后主使，还没洗清……” 梁安不耐烦地打断她：“不用你多嘴。” 说罢冲陆憬川点了个头，这事就这么定下。 等梁安走后，高茜才回头不解：“陆总，您真的要听梁老师的安排吗？” “不然你去画？”男人淡淡反问，堵住高茜的不满，他眼神转到沈知念身上：“泄露的事我会让人调查，你安心和梁安去完成新的设计稿。” 媒体那边最多推迟一周，在那之前赶出来还能说泄漏的设计稿是个幌子。 沈知念明白她没有多少时间，答应下来。 一听陆憬川要亲自查，高茜眼底一慌，连忙自荐：“我可以帮忙跟进，给沈秘书分担一些负担。” 沈知念勾唇冷笑：“不给我描黑我就多谢你了。” 当务之急还是设计稿，沈知念将大部分的事务交出去，和梁安磨着设计稿，废寝忘食，熬了三个大夜，补充剂都喝了一大箱。 放松的方式就是查看监控。 终于在第五天，梁安总算是稍微满意了点，拍拍沈知念的肩：“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的色彩很敏锐，休息一天，明天再修一下就行。” 沈知念长舒一口气，稍微歇了会儿眼睛，掏出电脑开始看监控。 这几天高茜和陆憬川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是没有头绪还是压根没查。 她想了想，给陆憬川打了个电话。 “喂？” 是高茜。 她怎么会有陆憬川的手机？这是他的私人号码。 沈知念眸色微转，放平心态：“我找陆总。” “沈秘书啊，陆总在洗澡，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 隔着屏幕都听得出高茜的挑衅和得意。 这个点洗澡？沈知念看了眼窗外大亮的天色，没有多问，转而道：“问你也是一样，请问监控查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头绪，也许她们根本没有在公司附近见过。” 到现在沈知念从高茜的态度已经基本推测出是谁在作祟，声线泛冷：“刘昌在事发前一天晚上来过公司，监控清清楚楚，高秘书这是在装什么呢？” 高茜梗住。 “不用麻烦高秘书了，我会自己查清楚。” 沈知念说完挂断，重新放大画面，一帧帧地排除。 梁安都听在耳里，轻描淡写地提了句：“聚餐那天我回过公司一趟，碰到高秘书从停车场走出来。” 沈知念瞪圆了眼，立刻开始翻看监控。 果然在晚上十一点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进停车场，正是刘昌，之后没多久就有一辆公司车驶入。 约莫半小时后就看到高茜走出来，随后刘昌也溜了出来。 沈知念直接拧着监控杀进总裁室，一开门就看到高茜正在为陆憬川整理领带，陆憬川的发梢还有些湿润。 应该是刚洗澡出来。 她脸色僵了僵，越过高茜，将视频放到陆憬川的眼前。 “陆总，过目。” 这两段监控相当清晰，陆憬川看得眉头紧锁，视线转向高茜：“高秘书？” 沈知念抬眸审视着高茜。 后者却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陆总，那天是您让我回来停车，您忘了吗？” 陆憬川微一细想，是有这么回事。 “但是当天只有你和他出入，怎么解释？” “等等，这么一说我想起来那天好像看到过李秘书，她说她在值班。”高茜做出努力回忆的模样。 陆憬川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点了点，当天那个点果然看到李秘书坐着电梯直接去了负一楼，十分钟后再返回来。 他手指撑着额头，吩咐：“把李秘书叫来。” 高茜立刻去叫人。 沈知念忍不住辩护：“李秘书入职三年，做事勤快麻利，在公司从不多嘴，人际关系简单，怎么会突然做这种失智的事？” “陆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李秘书的为人。” 陆憬川闭口不言。 没多会儿李秘书上来，高茜后脚跟上来，手里握着一个U盘，先声夺人：“在李秘书包里搜到了U盘，里面正是泄漏的设计稿。” 李秘书慌张地摆手否认：“我没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但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她狡辩。 陆憬川止住想要说话的沈知念，云淡风轻地宣判：“都交给警察处理。” 第28章 都在骂她不知廉耻 高茜立刻call来警察，连人带U盘全部带走。 呼啦啦一群人来又一群人离开，总裁室内恢复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出一天，警局那边就给了回信，按照泄密定罪，但考虑到陆憬川和梁安都不做深度追究，判刑一年，象征性赔偿。 沈知念拿到回执，心里一百个不信，转身去找陆憬川。 后者望着她：“沈知念，你想要什么结果？” 一句话问住她。 她总不能说直觉告诉她是高茜，监控也没有更多佐证，人证物证齐全，拿不出指向高茜的证据，直觉没有任何用处。 “没什么。”她咽下怀疑不满，转换话题：“梁老师已经准备好了，下周一能正常发布。” “好。” 沈知念抿唇，犹豫着：“这周末我能请个假吗？我想去看看妈妈。” 陆憬川头都没有抬，应允：“随你安排。” 说是这么说，但真有事他也会毫不犹豫直接给她打电话。 到了周末，沈知念一大早就出门，按照导航去找沈母。 陆氏旗下的公司待遇都不错，配备的员工宿舍也是最标准的一室一厅。 找到宿舍楼1203，沈知念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忽高忽低的声音。 她心里一紧，急忙敲门。 “你赚那么多钱都藏哪里去了？！说！是不是偷偷养男人了！？” 熟悉的暴躁质问。 沈知念身体一僵，血液倒流，嘴唇发白，抬脚踹向大门，纹丝不动。 她在外大喊着：“沈志国！你最好现在收手！” 一边拿出手机拨打110，手颤抖着几次都没有解锁，好在终于解开，刚按下“1”，门蓦地打开。 沈志国骤然伸出手，一把抢过她的手机丢在地上，另一只手猛地把人拽进去。 沈知念拼命挣扎，沈母也反应过来捶打着沈志国让他松手。 但沈志国直接把沈母往里推，沈母踉跄两步跌倒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手机拨出一个1，片刻后电话接通。 沈知念被拽进房内，一只手拉上沈志国的手好减轻疼痛感，另一只手虚空地扒拉着，摸到一把钥匙，毫不犹豫地拿起就往沈志国的头上扎。 “啊——嘶，你这个小表子！” 沈志国回身揪起她的头发，“啪啪”两巴掌扇过去，像是不解恨，又狠狠打了一拳。 “念念！” 沈母惊得扑过去，将沈知念护在身下，沈志国的拳脚尽数落在沈母的背上。 沈知念气得发抖，努力挣脱，瞄准厨房，直奔进去抽了把刀，双手握住直接砍向沈志国的背。 鲜血骤然迸出，沈知念双手黏湿。 “你敢砍我？”沈志国气急败坏，起身要夺走她手里的刀。 沈知念死死握住刀朝他挥舞，声线颤抖着：“滚！滚出去！你要是再来我就杀了你！” 她目眦欲裂，手臂直抖，咬着后槽牙，强行面对沈志国。 沈志国怕死，面对无法掌控的刀也泄了气，毒蛇般紧盯着沈知念的眼睛：“你以为一把刀就能把我吓走了吗？” “我既然能找到这里来，那你们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最好保证你每次都能拿到刀！” “嘀嘀——” 大门打开。 三人一齐看过去。 保安正卑躬屈膝地赔着笑，陆憬川冷着脸走进来。 “砰！” 陆憬川反手关上门，步步紧逼沈志国，直接钳住他的手腕，沉声威胁：“看来你在局子里没有蹲够。” “陆……陆总，这都是误会，知念她情绪激动了点，误会我了，我就是想来看看我老婆过得怎么样。” “误会？”陆憬川看向满地的狼藉，又看到沈知念手上的血迹，喉咙发紧，再转到沈志国身上时眼光犹如要杀人：“沈志国，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陆憬川一脚正中沈志国腹部，踹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揪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威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沈志国眼露惊恐，脸颊红肿口齿不清地答应下来：“我马上滚。” 灰溜溜地手脚并用爬走，在门框撞得一哼没敢喊疼。 等大门重新关上，沈知念才脱力地坐下，松开手里的刀，转身安慰吓坏了的母亲：“妈，没事了，他不敢再来了。” 说完扶着沈母进了卧室，安慰片刻后走出来。 陆憬川已经扶起家具，眉头皱成川字：“安保疏忽，我会换一批。” “谢谢陆总。” 沈知念低头道谢，拿过扫帚开始清扫屋内，手却止不住颤抖。 沈志国怎么会出来？离他出狱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谁敢顶着陆憬川的压力把人提前弄出来？ 陆憬川捕捉到她的颤抖，脸色绷紧，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屏幕闪烁着“高茜”两个字。 沈知念瞥到来点人，体贴地先出声：“周末给陆总添麻烦了，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就行。” 公司那边确实还有个会要开，陆憬川没有多留，点头后离开。 上车后陆憬川沉着脸吩咐助理：“查下是谁保沈志国出来的。” 沈知念打算第二天带母亲去买点防身的东西，早上刚收拾好，就接到苏芒的电话：“念念，你是惹到谁了吗？” “什么意思？” “你看一下。” 苏芒发过来一条新闻链接。 沈知念打开手机一看，惊住，有人在陆氏集团拉了三四条横幅，指名道姓地说她是荡妇，勾引陆氏总裁，妄图乌鸦变凤凰，还欠债不还，闹得沸沸扬扬的。 一时间网上风向都在骂沈知念是个不知廉耻的穷女人。 沈知念只看了几条评论就看不下去，又担心母亲会担忧，忙收起手机，冲沈母道：“妈，公司临时有点事，我下次陪您逛，您今天就休息下，少看手机。” 沈母虽然不舍，倒也没有阻止，目送她离开。 和母亲告别，沈知念一边往公司赶一边给陆憬川打电话：“陆总，公司楼外拉横幅的事你知道吗？” 对面接得很快，对她的问题却沉默了下：“知道，正在处理。” 沈知念急切地追问：“是谁？抓到了吗？” 却先听到一个女声传来：“陆总，他坐在门口完全拖不动。” 第29章 找别的男人帮忙 沈知念心一沉，拉横幅的人竟然现在还在大门口耍无赖？ 陆氏的保安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 等她到达陆氏，才知道为何他们拿无赖没有办法——准确的说，是刘昌。 刘昌正抱着门口的大石狮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一有人靠近就胡乱挥舞着，整个疯疯癫癫。 沈知念满脸嫌恶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当然是因为我上面有人。”刘昌流里流气地回答，上下猥琐地打量着沈知念：“上次没来得及好好打招呼，忘了和你说了，你爸又欠了一笔钱，还钱！” 电光火石间，沈知念想起这个人来。 沈志国常年赌博，源源不断的高利贷就是这些狐朋狗友介绍的，居然现在还有来往？还敢闹到她的公司来？ 沈知念干脆地撇清关系，“他以前的债务我已经都还清了，如果你们再骚扰我，我会报警处理。” 刘昌满脸不在意：“随便你怎么说，找不到你就找他老婆，反正多的是法子，除非你把我弄死，那你也要有那个本事。” “不给钱我会一直来拉横幅一直来闹，我看你们陆氏怎么做下去！” 陆氏集团进进出出的都是都市丽人，人中翘楚，看到这样的无赖都不由得皱起五官，面露嫌弃，彼此低声交谈，偶尔还看向沈知念，仿佛她是造成这一切的源泉。 陆憬川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大门口的实时监控，没有动作。 大门口，沈知念紧盯着刘昌的脸，抬手要报警。 “你报警啊，我刚从里面出来，最多也就是寻衅滋事，大不了再被关回去，出来后我会继续过来，我多的是时间。”刘昌看穿她的动作。 “那也先关你几天！” 电话还没拨出去，高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快步把沈知念护在身后，给了刘昌厚厚一个信封：“这些你拿着快滚，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们工作。” 沈知念颇为意外，监控前的陆憬川眼睛眯起来，似有所思。 拿到想要的，刘昌也不再墨迹，摆摆手：“下次我还会再来的。” 让这种垃圾得到好处，沈知念鬼火直冒，质问高茜：“高秘书，你这是在做什么？方便他以后再勒索我吗？” 高茜面色平静，甚至还带了一些怜悯，语气堪称温柔：“沈秘书，你别着急，这是权宜之计，至少要先把他稳住吧，不然给陆氏带来的后果我们都不能承担。” 她故意将事态严重化，把沈知念的个人麻烦和陆氏扯到一起。 沈知念几乎瞬间就明白高茜的用意，沉着眼回驳：“这种事自然有法律惩处，你这是在助长他的气焰。” “沈秘书，我只是想帮你。”高茜看似诚恳。 沈知念勾出冷笑，径直往里走：“不需要你帮忙。” 回到总裁室，沈知念沉着脸处理公务。 高茜后脚跟上来，假惺惺地道歉：“沈秘书，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我道歉，可能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会更注意的。” 沈知念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高茜遂无措地看向作壁上观的陆憬川，诚心诚意地询问：“陆总，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将陆氏放在第一位考虑是对的。”陆憬川将楼下发生的事都看在眼里，淡淡地回答，算是肯定。 沈知念键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忽然右下角跳出一条娱乐新闻，大字报上赫然是她的名字，她好奇点进去，气得头脑发热。 通篇都是在写她怎么居心不良地勾引陆憬川，染上赌瘾欠下天价债务，还深陷泄密风波，看下来就是一个垃圾的渣女。 关键这样毫无根据的文章竟然挂在热搜高位上，甚至还有模有样地据内部人员爆料。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刘昌肯定是写不出这种东西来，而且能挂在高位热搜上必然是有心之人在背后推动，肯定不是一般的职员。 这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借公众力量施压赶走她，还真是聪明的做法。 沈知念不动声色地看了高茜一眼，把链接发给苏芒，手指飞快敲击着，请她帮忙查一下供稿来源。 苏芒身为娱记，人脉相当广，效率很高，一个小时后就把通稿源查了出来，是当地一家不知名的小媒体，平时都是爆一些编造的假料，到处造谣女明星，臭名昭着。 沈知念看着这家媒体负责人的资料，思忖着打算亲自去见一面。 和苏芒道过谢，沈知念想了想又补充着：帮我查下沈志国是谁保出来的，有什么法子能对付他们？ 苏芒也见过不少无赖，但像这种穷凶极恶的赌徒，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能建议沈知念避而远之，及时报警，哪怕麻烦了点。 这不是沈知念想要的答案。 赌徒和高利贷不会轻易消失，她也没有那个能力让他们消失。 万般无奈下，沈知念想到一个人。 陆延。 他是陆憬川的哥哥，也是在娱乐圈只手遮天的大佬，肯定有办法对付这种惯犯。 想到这里，沈知念拿过包疯狂翻找着，当初陆延有给过一张名片，她随手放在包里了。 她翻动的动作引起陆憬川的注意，不着痕迹地关注。 沈知念从包里翻出陆延的联系方式，存到手机里，先发了条消息，打算晚点再打个电话。 “在记谁的电话？” 陆憬川的询问从头顶传来。 沈知念一惊，下意识把名片藏到的文件下面，冲他弯起一个堪称完美的笑：“是苏芒的一个朋友，等会有事商量。” 陆憬川看了眼文件下露出一角的烫金名片，不置可否地点头，默不作声地回到座位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另一只手撑着太阳穴，面露思考。 沈知念整理好需要的资料，全部打包放在包包里，扭头询问陆憬川：“陆总，还有要处理的事吗？” 一下午他都面对着电脑，没有主动下达过什么指令，偶尔出声也都是吩咐高茜。 倒是给了沈知念整理自己资料的时间。 “没有，你下班休息吧。”陆憬川相当干脆地放她离开。 未免太过顺利，沈知念生出怀疑，不确定地打量着陆憬川的神情。 手机震动起来，是陆延的消息——晚八点，月牙湾餐厅，不见不散。 第30章 他真的有想过保护她吗 沈知念遂不再耽误，拧包走人。 清脆的关门声后，陆憬川抬眉，目送沈知念进入电梯，顺手拨出一个电话：“跟上沈知念。” 市中心的月牙湾餐厅，这是着名的情侣餐厅，昏黄的灯光，摇曳的风铃，无一不透露着浪漫。 沈知念无心欣赏浪漫和美景，紧张地等着陆延露面。 “沈小姐，真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真是受宠若惊。” 人还没到，他那浪漫沙哑的声音传来，沙沙地勾人，邻座的男女性都忍不住追逐着他的背影。 沈知念毫无所觉，抿出客套的微笑来，看着陆延坐下，喉咙却有些发紧，思索着措辞。 陆延相当放松，在她考虑的间隙已经点好了酒和甜点，笑眯眯地望着沈知念，目光平和，毫无压迫。 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 陆延的耐心耗尽，主动展开话题：“沈小姐约我出来只是想念我的脸了吗？” “不是，”沈知念下意识反驳，后知后觉这么反驳不太好，又补上一句：“小陆总的确天姿绰约，但我这次见你是有事想请小陆总帮忙。” “沈小姐直说就行。” “我想请小陆总帮我处理一个人。”只要处理掉沈志国，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陆延一愣，颇感意外，饶有兴趣地反问：“没想到沈小姐还有这样的要求？” 沈知念不愿意多说，手指互相摩挲着，低声回答：“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想到小陆总见多识广，肯定比我法子多。” “怎么不找陆憬川，他手段可比我更多。”陆延对她要解决的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兴趣，询问着沈知念完全没想到的角度。 “陆总他……很忙。” 今天刘昌在陆氏大门口耍无赖，陆憬川只是静静地坐在总裁室不闻不问，仿佛陌生人在楼下闹腾。 他虽然不说，应该也厌烦了她家里那些破事了吧。 陆延玩味地打量着沈知念的神色，半晌才缓缓问道：“那我有什么好处呢？毕竟处理掉一个人也需要耗费我的心神。” 沈知念面色微僵，她想过陆延会提出要求，一直心存侥幸，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可是她能给他什么呢？ 看出她的犹豫，陆延淡笑着：“沈小姐不必紧张，我不会趁火打劫，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如果沈小姐可以答应，那我这边不是问题。” 沈知念深吸一口气，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后开口：“小陆总请说。” “挑个风和日丽的周末陪我出去逛逛如何？手机关机，不管任何来电。”陆延笑容不改，轻飘飘地发出邀请。 听上去只是一个周末随行的小邀约。 “只是陪你出去吗？”沈知念犹疑地确认。 “放心，我不是陆憬川那种禽兽。”陆延狐狸眼弯起来，顺便损了陆憬川一嘴。 沈知念放心下来，满口答应：“好，只要小陆总能让沈志国远离我和我妈的生活。” “成交。”陆延抬起酒杯示意。 两人碰杯。 暂时解决完沈志国的事，沈知念却无法完全放松下来，满脑子都是写通稿的那个人，就连吃饭也心不在焉，想着尽快结束，还能赶上和媒体负责人的见面。 陆延晃晃酒杯，视线从沈知念小巧高挺的鼻梁滑到她鼓起的脸颊上，停了会儿游移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很奇怪，作为陆憬川的总秘，她朴素得让人意外，这么漂亮的脖子上连一条项链都没有。 “小陆总？”沈知念食不下咽，做做样子吃了几口后打算找借口告别，抬头便注意到陆延游移的眼神，疑惑地叫了声。 陆延目光回到她盈盈双眸上，笑着回应：“恩？” “我还有……” “叮” 手机铃声响起。 陆延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哦，来了。” “恩？什么来了？”沈知念疑惑。 说话间，陆延把手机推到她面前，随口道：“稍微帮你做了点调查，不用你亲自跑一趟了，还可以多陪我吃会儿饭。” 沈知念茫然地看向他的屏幕，目光停住。 这正是她马上想去见的那个媒体负责人。 “是个不入流的人，应该是听陆氏哪个长舌妇八卦了几句，就添油加醋地发了稿。”陆延简单介绍着。 沈知念蹙眉，不太理解：“如果只是他个人，现在闹得这么大为什么不删稿？他敢和陆氏对着干吗？” 陆延悠悠地接话：“因为没有人向他施压。” “什么意思？” “沈小姐，你比我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陆延的狐狸眼里添了几分认真。 沈知念敛眸沉默。 她处理上千件公关应急事件，当然明白他话外之意——陆氏从来没有施压过，任由事件发酵。 陆憬川是还没有看到这条新闻吗？ 但都上了高位热搜，又怎么会看不到？ 公关部应该第一时间响应，但是到现在没有任何上报和反馈，沈知念都要以为那篇报道里的人是同名同姓了。 陆憬川真的有想过保护她吗？ 沈知念手脚冰凉，拿过酒杯猛灌了一口，呛得直咳嗽，喉咙辛辣，她的眼眶发红。 “小陆总，谢谢你。”她诚恳道谢。 看到她这副隐忍模样，陆延只感到口渴，口渴之余又有些心软，主动询问：“撤掉稿件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沈小姐……” 沈知念勉强扬起一个笑：“不用麻烦小陆总，这毕竟是陆氏内部的事情，陆氏会解决，小陆总能帮我处理沈志国，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她来前并没有抱希望，毕竟和陆延也只不过是几面之缘，没想到陆延竟然真的答应了。 解决完主要事件，二人专心吃饭，陆延的风趣幽默逗得沈知念频频发笑，短暂地淡忘近日的不快。 餐厅外，幽暗的车厢内，陆憬川远远盯着玻璃窗后谈笑风生的两个人，沉着脸，后槽牙不自觉咬紧。 电话那头高茜在征询：“陆总，沈秘书相关的话题已经热搜第一了，需要撤掉吗？” 陆憬川启唇，嗓音冰凉无情：“先别撤，明天直接借这个话题发布新品预告。” 第31章 只怕嫁人都不好嫁 周一清晨，沈知念早早来到公司，一路上接受着或明或暗的注视，从保安到前台到同事，个个眼中各有猜测。 她看了眼还挂在第十位的热搜词条，熄屏后直奔五楼公关部。 公关部的部长正在和下属开早会，见沈知念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外，瞬间明白过来，面上带笑走过去：“沈秘书，怎么了？” 沈知念冷笑着兴师问罪：“闫部长还有心情问我怎么了？我的名字在热搜上挂了一天一夜，你们公关部一点反应都没有，是觉得陆氏的脸面不重要了？” 闫部长赔着笑，眼底却夹杂着轻蔑和嘲讽：“公关部也是看陆总的意思行事，陆总没下达指令，我们也没办法擅自行动。” 言外之意就是陆憬川都不管你了，你还有脸来和我们叫板？ 沈知念眼睛都没多眨一下，慢条斯理地反问：“你们是三岁宝宝吗？事事都要别人来教你们怎么做？” 她戏谑地盯着闫部长：“看来今年的人事考核有得写了，顺便设计稿泄露的事闫部长也任由舆论发酵，差点没有兜回来，你觉得这些陆总会和谁算账呢？我吗？” 公关部的人面面相觑。 闫部长的脸色变幻莫测，相当精彩。 做公关部的都是人精，自然明白陆憬川不会过多追究沈知念，就凭事情发生后陆憬川若无其事地把沈知念带在身边就能看出来。 沈知念欣赏着他的表情，好心建议：“希望闫部长按照规章制度妥善处理，而不是胡乱听谁的主意自作聪明。” 她字字句句都是情理之中，说得闫部长明毫无颜面。 闫部长实在忍不住咬唇反击：“如果沈秘书私生活检点，也许就不会有这些难处理的流言了。” “哦？我私生活不检点？”沈知念似笑非笑地歪头：“我会如实转告陆总的。” 说完不管闫部长吃了苍蝇般的脸色径直转身离开。 陆憬川早早等在总裁室处理文件，高茜在一边辅助，沈知念进门的时候两人同时抬头。 沈知念只是淡淡地扫过去，垂眉坐下，有条不紊地办公。 不知有意无意，高茜抱着文件绕到陆憬川身边，微微弯腰，事业线一览无余，顺滑的长发贴着陆憬川熨烫齐整的西服。 她轻柔地请示：“陆总，这份合同加急，麻烦抽空看一下。” 陆憬川余光看向沈知念，见她头都没抬，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默许高茜的贴近，将合同过了眼，点头过了，又补充了一句：“新品发布了吗？” “发布了，多亏了沈秘书的热度，一发布就引起巨大反响，目前反馈都不错。”高茜刻意拔高音量。 沈知念听得一清二楚，拿笔的手顿了顿，佯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处理。 她越平静，高茜越不舒服，事无巨细地汇报如何利用沈知念的话题反转，总之就是试图在沈知念的伤口上撒盐。 沈知念的脸逐渐绷紧，尽量忽视高茜的话。 高茜忽然说了一句：“沈秘书不要放在心上，大家一眼就看出来是谣言，毕竟陆总身份在那儿，这阵风过去就好了。” 沈知念写字的手停住，当着他们的面打开手机看了眼，果然她的话题实时下已经都替换成了新品相关，也有零星从陆憬川角度澄清的公关文。 总之她还是落了个荡妇的名声。 她淡定地收起手机，笑眯眯地看向高茜，歪头平静地回答：“看来我今年的年终奖要拿双份了。” 视线移到陆憬川身上：“陆总，这可算是工伤了，以后我只怕嫁人都不好嫁，绩效多给我算点。” 陆憬川的签名最后一笔飘了下，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好，多给你算。” 高茜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甘心地插一嘴：“陆总，这件事闫部长也出了不少力，包括后面换掉词条都是他在忙活。” 这就是要给闫部长奖励呗。 沈知念目光停在陆憬川身上，看他什么反应，对方也看过来，两人对视几秒钟，陆憬川出声：“恩，闫部长那边我来处理。” 没有给出正面答复，高茜心中不满，但明白不能逼迫，只能作罢。 眼看着午饭时间将近，沈知念习惯性地订好她和陆憬川两个人的饭。 十分钟后，高茜拧着饭盒走进来，目的明确地开口：“陆总，我多做了一份饭，您吃吗？” 这也太直接了点。 沈知念如实提醒陆憬川：“陆总，餐已经订好了。” “哦刚才餐厅打电话来说停电了做不出来，沈秘书可能需要再点餐了。”高茜满脸“可惜”地补充，“不过估计来不及了，陆总一点还有个线上会议。” 似乎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沈知念看向陆憬川，由他决断。 “那就多谢高秘书了。”陆憬川没有过多犹豫，答应下来，接过她的饭盒，看了会儿，看向沈知念。 后者立刻会意，按下内线：“送一套新的碗筷上来。” 不多会儿碗筷送上来，沈知念接过饭盒挪到新的碗筷内，按照陆憬川吃饭的习惯熟练地一一摆好。 高茜尴尬地无地自容，这是他在嫌自己脏吗？ 偏偏沈知念轻描淡写地接了句：“陆总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高秘书不要想太多。” 她意有所指地扫了眼高茜。 陆憬川像是没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汹涌，拿出一个小盒子分出小半份饭菜给沈知念，等着她动筷。 沈知念面色不改地吃完。 确认她吃了没事后陆憬川才继续吃。 两人这一套交流没用到一个字，相当默契行云流水地完成。 高茜仿佛一个隐形人，张张唇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上了锁。 五分钟后，沈知念像是才发现她的存在，诧异地询问：“高秘书，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去吃饭吗？下午一点不是有线上会议，尽快吃完准备。”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挑不出半点错来。 高茜嗫嚅地看向陆憬川，主动争取：“我等陆总吃完收拾碗筷。” “不用，有我在这里。” “好。” 两道截然不同的回答叠在一起。 沈知念求证地看向陆憬川，后者若无其事地吃着饭。 高茜笑容扩大。 第32章 让沈知念不爽的工具 午休时间高茜几乎都待在总裁室，殷切地抢着沈知念的各种活儿。 托她的福，沈知念度过有史以来最清闲的一个中午，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她看了眼高茜502似的黏在陆憬川身上，请示着：“陆总，我去休息下。” 陆憬川微微抬头同意，听到她渐远的高跟鞋后才视线追随过去，目送她进了休息室，面色骤然冷淡下来：“你去楼下准备会议吧。” 高茜还沉浸在他的香水味里，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个激灵，愕然：“我可以在这里……” “下去。”他的声音冷淡，和几分钟前的好好先生完全两样。 碍于男人的淫威，高茜缓缓后退拉开距离，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后带着垃圾下去，路过休息室时从门缝里看到已经睡下的沈知念，眼底妒火直冒。 刚才陆憬川的默认都是因为沈知念在吗？她只是一个让沈知念不爽的工具？ 高茜只生气不甘一瞬，很快便浮上算计，既然如此，她更要好好利用了，总秘这个位置她能坐一次，就能坐第二次。 “沈知念。” 这声呼唤忽远忽近。 沈知念微微蹙眉，嘤咛着翻了个身，连衣裙因为她的翻身上卷，露出白皙的大腿，领口也被扯松了点，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截好看的锁骨。 她毫无防备的模样令陆憬川喉结狠狠滚动。 “沈知念。”陆憬川又唤了一声。 后者长睫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眼，等看清陆憬川的脸后猛地坐起来，直接抓过手机查看时间。 已经下午三点。 沈知念急得眼睛都瞪圆了：“怎么都这个点了？我的闹钟没有响？你的会议怎么样了？” 见她醒来第一件事是关心自己的会议，陆憬川稍感欣慰，声线放柔：“高茜都安排好了，很顺利。” 一听到高茜的名字，沈知念眼神暗淡一些，自嘲着：“对，我忘了她了。” 陆憬川察觉到她的情绪浮动，有心试探：“高秘书能力不错，我在考虑要不要给她升职。” “直接取代我？”沈知念反问。 “暂时不会。” 只是暂时。 陆憬川的话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那闫部长你打算怎么处理？奖励还是惩罚。”沈知念反而试探回去，盯着陆憬川的眼睛，想看清他的想法。 两人对视着，火花四溅，暧昧逐渐蔓延。 陆憬川目光扫过她白皙的皮肤，声音暗哑：“取决于你。” 沈知念会意，双手撑着床，探过身去，在他的唇上轻啄着，往回收了收，看向他的眼睛。 “这样恐怕不……唔……” 男人的话被堵回去。 沈知念直接欺身上前，捧着陆憬川的脸加深这个吻。 一发不可收拾。 高茜抱着文件尴尬地等在门口，听着房间内传出的靡靡之音，收紧手臂，漠然离开。 等结束这场颠鸾倒凤，窗外已经天黑。 沈知念半靠在陆憬川的怀中，低声调侃：“陆总，今天周一，你确定还要继续这么躺着吗？” 陆憬川眉眼微垂，看着她楚楚动人的脸颊，忽的问了一句：“你昨天去见陆延是为了什么？” 她面色一僵，身体的温度仿佛在迅速抽离，泛起阵阵寒意。 还以为他没有察觉，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上次和秦越签约都是多亏了他，所以请他吃个饭感谢一下。”沈知念强作镇定地回答。 陆憬川不置可否，半信不信地：“是吗？” 他抽回手，恢复冷淡：“开始工作吧。” 男人的背影伟岸又无情，穿好衬衫后兀自整理袖口，避开沈知念要为他戴袖扣的手，领口微敞着，很是性感迷人。 沈知念无暇欣赏这份性感，抱着被子坐起身，着急地想要解释：“陆总，我去见小陆总真的没有任何私事，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见他就好了。” 陆憬川回身看着她，心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了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去见他。” “好。”沈知念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尽管知道陆憬川不会给她什么好的结果，但她早就养成不做陆憬川讨厌的事的习惯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 由于下午的荒淫，导致十点了两人还在公司加班。 沈知念借着休息的间隙去订夜宵，一个回身的工夫，高茜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 “陆总，咖啡给您准备好了。” 陆憬川示意她放在桌边：“放那里就可以了，不早了你下班吧。” 高茜这个点上来可不是为了听一句下班的，她手一抖，咖啡忽的倾洒，溅到两人的身上。 她一边慌张道歉，一边连抽好几张纸替陆憬川擦拭着打湿的裤子，而她的衣服因为咖啡渍半透不透，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 此刻随着她擦拭陆憬川裤子的动作半露半隐，十分勾人。 沈知念拿着餐上来，一眼就看到如此暧昧的场景，愣住一瞬，面不改色地把餐放在桌上：“陆总，先吃东西吧。” 陆憬川触到她风平浪静的面色和眼睛，有心逗弄她，故意把腿岔开些，对高茜吩咐：“擦干净后你也换个衣服吧，休息室里有我的备用外套。” 可以穿陆憬川的外套？ 高茜的眼睛瞬间亮起，越发仔细地擦着污渍。 尽管他这么说，沈知念却没有半分波动，毫无感情地摆盘着夜宵，香味逐渐盖过咖啡味道，她低声提醒：“尽快吃，冷了会腥。” 陆憬川略感无趣，催着高茜去换衣服。 沈知念看着他脏兮兮又湿淋淋的裤子，实在看不下去：“你也去换条裤子吧。” “现在？高茜可是在里面。” “那你等她出来了再去换？”沈知念尽职尽责地顺着他的话提意见。 陆憬川抿唇，直接起身走进休息室。 紧接着传来高茜惊讶的低呼声，随后是两人隐约的交谈。 沈知念垂眸掩饰着落寞和失望，还以为陆憬川看在她的份上至少会拒绝，看来也没有把她当回事嘛。 她闷闷地收拾着桌面。 十分钟了，两人都没有出来。 换个衣服时间未必太长了。 沈知念没来由慌了起来，借着丢垃圾的借口靠近休息室，侧耳听里面的声音。 第33章 才十分钟，太小看他了 “咔哒！” 门突然打开，陆憬川换好衣服走出来，一眼看到她半弯着腰别扭地侧身丢垃圾，轻笑了声：“十分钟，未免太小看我了。” 沈知念的小心思被看穿，脸霎时红透，直起身嘴硬地辩解：“我只是来丢垃圾。” 为免陆憬川继续追问，她忙着转移话题：“高秘书呢？” “在洗衣服，总不能让她把我的衣服穿走。”陆憬川答得很快，心情不错，眼带笑意：“而且我不喜欢她穿你的衣服。” 像是在额外解释为什么要让高茜穿他的衣服。 沈知念干笑着回身，佯作若无其事。 “诶——” 她惊讶低呼，垂头看向腰间禁锢着她的大手，愕然回头：“陆总！” 高茜随时都可能走出来。 她慌乱的语气和紧张的可爱表情引得陆憬川轻笑，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印了一吻。 两人刚分开，高茜就走出来，带点讨好地：“陆总，我把衣服拿下去烘干，可能需要暂时借用一下您的外套。” 陆憬川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就是一件oversize的西装裙，她还特意把先前裙子的装饰条拆了系在腰间，勒出纤细的腰身。 “休息室有烘干机，不用拿下去。”陆憬川面无表情地拒绝她的请求，习惯性地拍了下沈知念的后腰。 沈知念立刻会意：“我带你去。” 她轻车熟路地进门，拉开一个柜门，准确地把高茜带到烘干机前：“用吧。” 因为陆憬川和沈知念经常把休息室搞得一塌糊涂，沈知念又不好意思让保洁阿姨来处理，陆憬川干脆直接装了一整套，方便整理。 高茜发红的手拧着湿衣服，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句：“原来这里有洗烘一体的机器。” “对啊，陆总没和你说吗？居然让你手洗？”沈知念故作惊讶，轻蔑地瞥过去，嘲笑自取其辱。 高茜咬住下唇，不甘心地转身操作。 但沈知念低估了高茜的脸皮厚度。 第二天高茜就跟没事人似的，穿着紧身的长裙找各种借口在陆憬川面前晃悠，可惜陆憬川眼里只有工作和沈知念。 他盯着沈知念的腹部看了会儿，忽然问：“沈知念，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真的长胖了？” 沈知念正在安排周五的晚会安排，听到这话一愣：“没有啊。” 扭头触到男人的视线所指，霎时反应过来，紧张地补充：“可能是涨了一点，陆总很介意吗？” 看来要再减减肥了。 谁知陆憬川只是勾唇，无所谓地：“就这样吧，手感更好。” 沈知念气得白了他一眼。 高茜暗自听在耳里，低头看向自己的骨架子。 “晚会的话高秘书跟你过去吧。”沈知念兀自安排。 “你呢？”陆憬川追问。 沈知念避开陆憬川质询的眼神：“我和苏芒约好了，有点私事。” 陆憬川探究地盯着她，不置可否。 室内气氛奇怪起来，高茜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主动揽过来：“沈秘书直接交接给我就可以了。” 沈知念等着陆憬川点头。 后者盯着电脑屏幕，终于点了下他尊贵的下巴。 周五晚上，沈知念早早收拾好下班，再三和高茜核对流程后走出陆氏大门，刚伸手打车，一辆低调的奔驰在她跟前停下。 “小陆总，我们不是说好在餐厅碰头吗？”沈知念紧张地往后看了眼陆氏集团四个大字，生怕被熟人撞见。 陆延伸手勾下眼镜，笑眼弯弯：“担心你放我鸽子。” 为了不引起注意，沈知念赶紧打开车门上车。 车前脚刚走，高茜和陆憬川后脚出了门，高茜见状假装惊讶地羡慕着：“沈秘书周围果然都是贵人。” 陆憬川抬眸看向驶远的车，默默记下车牌，在高茜开车的间隙发给助理让他调查。 陆延一路载着沈知念越开越远，沈知念看着周围房屋变少，逐渐变暗，后知后觉地慌了起来：“小陆总，你不是说去吃饭吗？” “对啊，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有点偏僻。”陆延坦荡大方地回答，偏头看了眼满脸担心的沈知念，耐心地解释：“而且这也是为了不让陆憬川察觉。” 和他见面的确不能被陆憬川察觉。 想到上次答应过陆憬川什么，沈知念有些汗流浃背。 陆延熟悉地掌握着方向盘，半小时后终于停下。 眼前灯火通明，几乎整座山都是亮堂堂的。 沈知念抬头看着高高的山峰，不安达到顶点，脚钉在地上半晌没动，风吹得她不由得拢住自己的胳膊，迟疑地确认：“确定是这里吗？” 陆延歪头笑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是个守法公民，沈小姐不必担心。” 正说着，沈知念的电话响起，是苏芒打来的。 才接通就听到苏芒的大嗓门：“你还没到吗？我记得陆总开车挺快的啊。” 沈知念才长松一口气：“马上上来。” 挂断电话后她看向陆延，惊讶之余略有责怪：“小陆总怎么不和我说苏芒也在？” 她本来只是找个借口，没想到陆延真的把苏芒叫过来了。 陆延保持着笑意，示意她往上走：“本来是打算给沈小姐一个惊喜，看来是我太自信了，沈小姐还没有那么信任我。” 这一番话说得沈知念有些愧疚，尴尬地抿唇。 餐厅在半山腰，掌勺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正和苏芒热火朝天地聊着，沈知念看到她俩热络的程度都惊了惊。 “念念，可算来了，我饿死了，陆总非说等你来才能吃。”苏芒抬手招呼着。 沈知念疑惑地转了转眼珠子，苏芒和陆延熟悉得未免太快了。 三人坐下，有了苏芒做润滑剂，晚餐进行得相当顺利，大娘偶尔也来打趣两句，话里话外都是在夸沈知念漂亮大方，和陆延般配。 沈知念听得如坐针毡，借着陆延接公务电话的间隙把苏芒拉到一边，低声问：“只是在做什么？” “吃饭啊。”苏芒眨眨眼，一脸无辜。 “我说正经的。” “经过我和陆总这阵子的工作接触，觉得他人不错，和你那位陆总完全不同。”苏芒散发出媒人气质。 沈知念满脸无语，正要说话，手机响动，屏幕上赫然“陆憬川”三个大字。 第34章 陆憬川是在查岗？ 苏芒霎时噤声，给沈知念留出接电话的空间。 沈知念微一细想，直接拉住苏芒的胳膊，另一只手接起电话：“陆总，有什么事？” 手机那头很是安静，隐约能听到远处的交谈声。 见沈知念半晌没说话，苏芒凑过去疑惑地问：“他是按错了吗？怎么不说话？” 苏芒的声音完完整整地传到电话那头，陆憬川眼神闪烁，低声说了句：“没事，高茜解决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 沈知念看都没看直接把手机放在桌上，并不深究或者疑惑。 闺蜜愣了愣，片刻后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地低呼：“陆憬川这是在查岗？不会吧？查岗不是对恋人才做的事吗？” “什么恋人？”陆延的询问在身后响起。 苏芒自知这是沈知念的私事，没有多嘴。 而沈知念只是糊弄过去：“没什么，苏芒在开玩笑呢。” 陆延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识趣地转移话题：“明天我预订了南边的那座小岛，早上会安排车去接你们。” 他顿住，向沈知念求证：“沈小姐，你现在是跟苏记者住在一起吧。” “目前是的。” 得到答案，陆延微微挑眉，点头和她们确认行程：“那就明早八点，苏记者楼下准时见。” 沈知念唇张张合合，想要确认这次出游是当初和她说好的交易还是临时起意的活动。 趁着苏芒去卫生间，沈知念找到陆延，慎重地斟酌字句：“小陆总，明天的出游是……” “是当初和沈小姐做的交易。”陆延给出肯定的回答：“鉴于沈小姐和我还没熟悉到那个程度，所以我认为邀请苏记者一起，你可能会更放松点。” 他的优雅体贴在这一刻淋漓尽致。 沈知念悬着的心落到实处，彻底放松下来，真诚道谢：“小陆总，谢谢你。” “憬川那边你也放心，虽然我和他是兄弟，但成年后我们就没怎么来往了，这次也纯粹是接手了秦越，所以短暂接触。” 陆延一颗又一颗地给沈知念喂定心丸。 沈知念的脸上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对陆延不再那么戒备。 “沈志国和要债的最近应该没有骚扰你了吧？”陆延温声关心，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 “没有，你怎么他们了？”那天之后沈志国和刘昌就销声匿迹，仿佛从来没来过，要不是陆延提及，沈知念几乎都快忘了他们的存在。 陆延轻笑一声，态度随意慵懒：“山人自有妙计。” 两人靠在栏杆处聊着天看着夜景，苏芒和阿姨在后面窃窃私语：“他们俩是不是挺配的。” “挺配，就是小姑娘现在是不是还不怎么喜欢陆总啊？” “因为她现在还在火坑里，等我把她拉出来就好了。”苏芒信誓旦旦地颔首。 晚上十一点，陆延将两人送到苏芒公寓楼下，苏芒挽着沈知念的手，说笑着和陆延道别。 目送她们离开，陆延面上的笑逐渐收回，拨出一个电话，冷着脸：“明天务必安排好。” 次日，一行三人抵达小岛，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岛风吹拂，很有度假的错觉。 沈知念在苏芒的说服下换上保守的沙滩裙，和她靠在遮阳伞下，说是陪陆延出来，更像是她和苏芒的闺蜜出行。 一到小岛，陆延就被公务绊住脚，注意力几乎没有离开过电脑。 这对沈知念来说求之不得。 “念念，我说你就该多拍照，这么好看。”苏芒拿着手机摆弄着，咔擦声不断，拍完后邀功似的拿来给沈知念挑选：“你看这张怎么样，不过你后面这个路人身材好像还不错。” 沈知念看了眼，淡笑着：“人家穿西装你就看出来身材不错了？” “你看这双开门，看这长腿，看这……等等，有点眼熟。”苏芒说到一半惊讶停住。 沈知念对她的态度感到疑惑，这才认真看向照片，笑容僵在脸上，马上起身拉着苏芒要去换衣服。 该死，陆憬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把他的会议安排在市中心的酒店吗？ 苏芒看她这反应立刻明白，没有多嘴，跟着她悄咪咪地往酒店里面走。 才拐过一簇灌木，眼前骤然出现一双泛着光的皮鞋。 她顺着腿往上看，和陆憬川低垂严肃的目光正对上。 沈知念心脏怦怦直跳，小心地打招呼：“陆总。” 陆憬川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又看了眼苏芒，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沈秘书，真巧。” 大事不妙。 苏芒急忙插话：“这么巧，陆总也来这里放松？我和念念就不打扰你了。” 陆憬川看都没看苏芒，视线落在沈知念身上，沉声问：“我准你的假了吗？” 他身后洽谈合作的商业伙伴已经好奇地看过来，仿佛在围观什么捉奸大戏。 这样的审视令沈知念感到不适。 她错开眼神，尽量让自己理直气壮：“陆总，我昨天已经全部走好流程了。” “是吗？我没有印象批过。” 随着他的步步紧逼，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苏芒暗自做好随时带沈知念跑路的准备。 “憬川，这是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挑到两位女士的空档，你怎么在为难我的客人？” 陆延此时如天神降临，打破诡异的气氛，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站在沈知念身边。 其他商业伙伴明显认出陆延来，尬笑着随意找理由远离修罗场。 剩四个人挤在狭窄的石道上，互不相让。 沈知念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找借口开溜：“看来两位有话要聊，我和苏芒先走了。” “沈知念，你留下。”陆憬川直接点她的大名。 “沈小姐，你和苏记者先去酒店里休息。”陆延也紧跟着发话。 一个要留，一个让走。 苏芒推推沈知念的手，暗示她赶快做决定。 沈知念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深吸一口气：“我和苏芒先去换衣服了。” 拉着苏芒的手绕过陆延，和陆憬川擦肩而过，没敢看他的眼睛。 陆憬川面无表情地任由沈知念经过，抬眸和陆延对峙：“陆延，这就是你回来的目的？” 第35章 需不需要看医生 陆延笑容不改，眼底却冷了：“你这么冷漠让我好伤心啊。” 两人无声对峙，阳光仿佛都暗淡不少。 沈知念换着衣服，时刻关心着外面的情况，抿紧唇脸色严肃。 “他们两人再怎么说也是兄弟，不会真的闹矛盾的，你不要想太多了。”苏芒看出好友的忧虑，贴心安慰：“而且陆延人很圆滑，怎么会和陆憬川起冲突？” “是吗。”沈知念持怀疑态度，迅速换好衣服打算出去。 苏芒一把拉住她胳膊，瞪圆了眼低声提醒：“你现在出去干嘛？” “那让他们叙旧？”沈知念不太自信地反问，刚才走的时候陆憬川的脸色可称不上好看，现在出去认个错也许还能把矛盾降到最低。 不等苏芒反应，沈知念已经扒开她的手走出去。 她在落地窗前一看，嚯，陆憬川和陆延还西装革履地顶着大太阳站着，任谁都看不是叙旧的轻松气氛。 沈知念小碎步地跑下去，直奔着陆憬川过去，扬起专业的微笑：“陆总，这里太阳太大了，进去坐？” “现在我成了你的客人了？”陆憬川蹙眉反问。 示好反被当作挑衅，沈知念委屈地瘪瘪嘴，打起精神解释：“陆总误会了。” 谁料陆延横插一嘴，寻衅道：“这座岛是我的财产，你怎么不算客人呢？”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连海风都要绕道，苏芒讶然抬眼，没想到两人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尴尬。 陆憬川斜睨着沈知念，突然质问：“这就是你周末和他出来的原因吗？因为有个岛？” “什么？不是，我是和苏芒一起出来的，而且这是我的私人行程，应该没有和陆总汇报的必要吧。”沈知念不满他的步步紧逼，解释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听在陆憬川耳中就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他沉默的目光扫过两人，骤然出声：“现在这个岛是我的了。” “哈？”苏芒人已经懵了。 只见陆憬川已经抽出卡递给沈知念：“去办。” “不卖。”陆延一口反驳。 眼见着两人有吵起来的趋势，沈知念连忙站在两人中间阻止，这次劝阻的对象换成陆延，冲他笑笑：“看来陆总还有公事需要我辅助，恐怕不能继续放松了，小陆总和苏芒好好玩。” 陆延低头看着她暗含乞求的眼神，心软下来，退后一步：“那你忙公事，有时间再联系。” 说完深深看了眼陆憬川，转身离开。 苏芒担心沈知念，想要留下来，但沈知念只是做着手势，示意她离开。 于是狭窄的过道里只剩下沈知念和陆憬川。 沈知念深吸一口气，转身仰视着陆憬川：“陆总，你合作谈得怎么样了？他们应该都在等你吧。” 刚才他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一群人，估计都去酒店里了。 陆憬川低垂着眼，视线落在她敞开的衣领上，冷哼了声往回走。 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这位活佛，沈知念一声不吭地跟上，同时拿出手机确认着他的行程，把来客的背景基本看了一遍。 酒店会议室，几位合作方正舒适地靠在椅背上谈笑风生，高茜在一旁端茶倒水地伺候着，偶尔还要应付他们的问话。 “陆总什么时候过来？我们的时间也不是免费的。” 有人不满地说了句。 陆憬川半只脚踏进会议室，正听到这句，双方都很尴尬。 高茜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亮起，疾步走过来，刚张嘴要打招呼，错眼看到他身旁的沈知念，脸色立刻暗了：“沈秘书也来了。” “恩，刚好碰到。”沈知念熟悉地接过主要接待的任务，控场：“那我们稍微准备下就开始会议了。” 陆憬川伸手拦住沈知念，冲高茜颔首：“你来。” 这无异于是对高茜的肯定。 高茜兴冲冲地接棒。 沈知念看了一眼陆憬川，无声在他身边坐下，自我圆场，也许是怕她没有准备好所以才让高茜主持。 但会议结束后和合作方的洽谈后续跟进也都由高茜接手，沈知念像个边缘人被挤在最外面，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陆憬川的目光从进门后就再也没有落在她身上，板着脸处理着公务。 等到洽谈结束，一行人打算离岛。 高茜把位置全部安排好后才故作惊讶地对沈知念道歉：“沈秘书，抱歉来的时候只安排了这么多座位，可能要委屈你坐在船尾了。” 船尾风大颠簸，对于怀孕中的沈知念来说简直如同地狱。 沈知念瞥向陆憬川，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她抿出客套的微笑，回绝：“刚好我朋友在岛上，等下我和他们回去吧。” 说完往后退让开位置。 陆憬川一把攥住她的手，冷着脸：“你跟我一起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 “你不是有高秘书吗？”沈知念一语双关。 但男人不依不饶，手半点劲儿都不让，非要她上船。 这哪里是船，对现在的沈知念来说就是刑具。 沈知念考虑到肚里的宝宝，摇着头不想上去，其他的合作方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同一天竟然能遇到两次这样的尴尬。 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位合作方主动站出来：“沈秘书穿得单薄，风大怕着凉了，不如坐我的位置吧。” 到这份上沈知念不好推脱，就着陆憬川的手上了船。 好巧不巧，这位置就在陆憬川身边，高茜恨得眼底泛红，暗中较劲。 尽管中间稍微平稳了些，但还是缓解不了沈知念的呕吐感，她紧紧握拳，指甲掐进肉里，努力忍住呕吐的冲突，面色难看。 其他合作方看出她脸色不对，想关心又怕逾越，便对陆憬川道：“沈秘书似乎不太舒服，需要看医生吗？” 陆憬川头都没回，冷脸：“她不是三岁小孩了，该不该看医生她清楚。” 沈知念忍着难受回应那个合作方：“谢谢您的关心，我只是有点不习惯，等下就好了。” 不知道哪句话踩到陆憬川的雷点，男人的脸更黑了。 游艇内寂静无声，气氛压抑。 沈知念的不适因为压力加剧，终于忍不住直接冲出去，找了个垃圾桶呕吐起来。 陆憬川面颊抽动，沉着脸起身跟出去。 第36章 不懂的问我，包括取悦他 沈知念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五脏六腑都传来灼烧感。 颊边传来温热，是一杯温水和一包纸巾。 沈知念迅速收拾好自己，有些难堪地道谢：“谢谢。” “你和陆延过来的时候没有这样？”陆憬川的质询紧跟着传来，他盯着她面色发白的侧脸，心中恻隐，却更生气。 沈知念顿了顿，来时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但现在如实回答肯定会惹得陆憬川不高兴，她违心撒谎：“有，但没有这么严重，可能是受凉了。” “不用跟我撒谎。”男人一眼看穿她的谎言，怒气叠增。 沈知念略感心虚，避开他的注视：“我没有。” 她抿唇小声辩驳的模样很是可爱，陆憬川的怒火凭空消散一半，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下去后找医院看看。” “不用，我……” “沈秘书，你还好吗？我拿了些药过来。”高茜拿着药及时出现，满脸关心。 沈知念哪里敢吃莫名其妙的药，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等会就好了。” 高茜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反问：“是这个药不管用吗？不然问一下你来时的同伴，看下什么药合适？” 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憬川的脾气上来，直接松开沈知念的肩膀，率先回去。 等他走了，高茜骤然变幻脸色，把药直接丢在地上，刻薄地警告：“沈秘书，麻烦下次不要再来妨碍我。” 沈知念大惑不解：“我防碍你什么了？反而是你一直在对我咄咄逼人。” “今天本来是我跟进会议，你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你在对陆总欲擒故纵吗？抱歉我不是傻子，不会让你得逞的。”高茜振振有词。 这又是什么没听说过的笑话，沈知念无语冷笑：“高秘书，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只有陆总，我也是被迫拉到会议里。” “还有今天是我的休息日，你没有能力掌控全局及时察觉到异样，却怪在我身上，让我为你的无能买单？” 眼见着高茜的脸越绷越紧，沈知念的话也越来越重：“高秘书，别把我当假想敌，你不够格。” 说完这些话沈知念呼吸顺畅了许多，晕船带来的不适感减弱，轻描淡写地给出前辈的忠告：“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问我，包括怎么取悦陆总。” 留高茜一个人在船头发疯。 沈知念重新踏在踏实的土地上，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耐心地跟在陆憬川身后，等着他发号施令。 合作方一一打招呼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人。 高茜殷切地开始安排：“陆总，我送你回公司。” 遭到陆憬川果断的拒绝：“不用，你打车回去吧，公司报销，沈知念来开车。” “沈秘书人不舒服，恐怕没精力开车，不如让她打车回去……”高茜自觉受到了些重视，彰显自己的能力。 陆憬川一个冷刀横过去，止住她的话，凉凉地警告：“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高茜这才悻悻离开。 沈知念看着又只剩两人的情况，心里直打鼓，陆憬川总不能禽兽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发生点什么吧。 “怕我？”陆憬川低声问：“答应陆延出去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是和苏芒一起出去。”她自觉理亏，小声纠正。 “我记得你信誓旦旦答应我不会和陆延私下见面，需要见面也会经过我的允许，你的话就这么不能信？” 她的确答应过，所以现在没有办法反驳。 沈知念不想陆憬川更加动怒，心一横，主动勾引，揽住他的脖子讨好地蹭蹭他的脸颊：“等我回去洗漱。” 两人回到陆憬川的别墅，沈知念刚洗好还没擦干身子，陆憬川就直接打开门走进去，抓着她不分昼夜地折腾。 次日下午三点，沈知念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意识摸着手机打算看时间，摸了一圈只摸到又软又硬的腹肌。 她惊得抬头，浑身疼得像被人从楼上扔下来无数次，又急急放缓动作，扭头看向身边，陆憬川睡着了。 沈知念腰间的酸软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陆憬川的暴行，她艰难地反手去揉揉腰身，余光一瞥，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胳膊上肩膀上，凡是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青青紫紫的牙印，有的甚至变成了深色的淤青，陆憬川是真的下了死口。 疯狗。 沈知念啐了一句，缓慢起身，打算在陆憬川清醒前清理好自己。 还没动，一只大手直接把她拉回去，暗哑地问着：“这么快就醒了？” “我还要准备明天的工作，我……”她的话被堵在陆憬川的吻里。 第三日清晨，陆憬川餍足起身，目光在扫到身边的人时却蓦地停住，掀开被子下床，毫无感情地叫醒她：“该上班了。” 沈知念眼皮仿佛灌了铅，完全撑不开，但潜意识地回应陆憬川：“好，马上。” 但等陆憬川西装都穿好了，她还是瘫在床上没有动。 陆憬川没有等她，直接去了公司。 下午三点，沈知念终于睡醒，看到窗外的阳光一愣，嘟囔道，“天亮了？” 一看手机她的瞌睡立刻跑走，紧张盖过身体的疼痛感，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紧赶慢赶地到达公司，但会议已经开完了。 陆憬川坐在正中间，高茜靠在他身边正在汇总。 像是听到她来的脚步声，两人一齐回头。 沈知念弯出一个笑，斟酌着字句：“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高茜熟稔地接过话头：“没关系，我已经和人事说了扣你的考勤，你可以回去接着睡。” 傻子都听出来她的嘲讽之意，沈知念神色暗下，不解地看向陆憬川。 人事不会突然来问她的考勤，肯定是陆憬川的授意。 她还以为陆憬川消气了。 “沈秘书还有什么疑问吗？我要给陆总汇报工作了。”高茜自作主张地下达逐客令。 沈知念望向陆憬川，等着他的反应。 陆憬川头都没有抬，低声附和高茜的话：“没什么事就先下班吧，留下来也没有加班费。” 第37章 是憬川找你麻烦了？ 沈知念手脚发凉，哑然失声，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会议室里的两人已经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她仿佛一个局外人。 心不在焉地回到总裁室，她工位对面赫然添了一张新的办公桌，座位上挂着的包包十分眼熟。 沈知念低头整理桌面，蓦地想到去年生日陆憬川送给她的就是这款包包，她至今珍惜地放在礼盒里，没有动过。 原来陆憬川和高茜的关系已经到这地步了，下一步是什么？取代她吗？ 沈知念心神不定地处理手头的事，余光像有自主意识，隔三差五飘向对面的工位，忽的瞥到她桌面上一块刚打开的新表，是陆氏合作品牌的礼品，每年这些都是直接送到沈知念名下的。 手表的金属光泽耀眼逼人，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偌大的总裁室从未如此逼仄。 沈知念“腾”地站起身，打算出去换换心情，手机却乍然响铃。 “小陆总”三个字在屏幕跳跃着。 她心脏骤然缩紧，犹豫没接。 “陆总，那今晚订哪家餐厅？”高茜带笑的询问声由远而近。 沈知念抬眼看去，两人正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陆憬川的脸色似乎都温和了许多。 一股无名火升起，沈知念拿着手机当着两人的面走出去，接起来：“喂，您说。” 陆延微愣，淡笑着调侃：“沈小姐，未免太生疏了吧？” 沈知念停在走廊尽头，轻叹一口气，缓和心情：“小陆总，打来有什么事吗？” 听出她的回避，陆延正色，几乎瞬间猜中原因：“是憬川后来找你麻烦了？” 哪里只是为难。 沈知念无心纠结这些已发生的事，扭回正题：“小陆总是为了和秦越集团合作的事吗？那边的合作目前陆总交给高秘书在跟进，应该会有人对接你们的。“ 听到“高秘书”三个字，手机那头沉默了下，会意：“憬川现在连工作都移交了？” 不想再听他一次次揭露自己的痛处，沈知念语气沉了点：“你打来就是为了确认我现在的处境吗？” “是，因为我了解憬川，怕他为难你，我很过意不去，找个时间请你吃饭？”陆延诚恳道歉，满心满眼只有对沈知念的关心，倒让沈知念不好意思起来。 可前车之鉴近在咫尺，沈知念并未犹豫，果断拒绝：“不了，陆总不喜欢我和你私下见面，抱歉。” 陆延眸光幽深，食指扣着杯沿，意味深长地应声：“这样的，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沈小姐了。” 他语气里都是对沈知念的体贴和照顾，沈知念挂断电话后感觉有些愧疚，决定挑个礼物让苏芒带给他吧，权当感谢。 回到总裁室，高茜已经坐回工位上，桌上的手表也收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办公。 沈知念不动声色地落座，飞快地瞥了陆憬川一眼，后者垂眼签字，笔尖摩挲着纸张，发出沙沙声。 半小时后她看了眼时间，到晚上的线上会议了，起身提醒：“陆总，四十分钟后有个线上会议，这是相关资料。” 手里的资料忽然被横空抽走，高茜熟稔地走到陆憬川身边，递给他细声细语地汇报。 沈知念悬着手目送他过去，不悦阻拦：“高秘书，搞清楚你的职责，不要随意动手动脚。” “沈秘书，我现在和你是平级。”高茜得意地回驳。 “和我坐面对面就是平级了？那你和陆总在一个办公室难道也觉得和他是平级吗？”沈知念又不是软柿子，高茜也不是陆憬川。 高茜噎住，连忙解释：“陆总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在恶意揣测我。” 她还要说什么，陆憬川冷声打断：“这不是你们聒噪的地方。” 沈知念垂眸面色不改，确认这是最后一个行程后主动向陆憬川请示：“高秘书接手会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就待在这里。”陆憬川惜字如金。 没什么事做，又不能提前离开，沈知念开始确认后几天的行程，顺便确认天气，在陆憬川准备的间隙提醒：“今晚开始变天，高秘书记得随时备伞。” 陆憬川和高茜同时抬头，前者眯起眼不悦地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刚把所有亲自跟的会议都移交给高秘书了，让她有时间安排，免得临时起意和其他的任务撞了。”沈知念语气平淡，神色漠然。 高茜心内窃喜，想要开口应下来。 “啪——” 陆憬川直接关上电脑，声线低沉骇人：“高茜，你先回去吧。”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高茜措手不及，她犹豫地想要挽回：“陆总，马上就要开始会议了，现在不是和沈秘书计较的时候。” 陆憬川冷眸扫过去，高茜立即闭嘴，板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背包离开。 等她走了，陆憬川直接锁上办公室的门，反手抓过沈知念的手腕，用蛮力直接把她丢到沙发上，生硬地命令：“不要随意替我做决定。” 沈知念鼻头一酸，错开眼神，闷闷地回答：“知道了。” 陆憬川还算良心，只折腾了她一个小时不到，随后若无其事地穿戴整齐打开电脑进行线上会议。 晚十点，会议结束。 沈知念和陆憬川一道出陆氏大门，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而两人都两手空空。 她立刻打给司机，让他带把伞来接陆憬川。 “陆总，司机马上过来，我就先走了，等会儿不好打车。”沈知念安排好司机后抬眉请示陆憬川。 男人脸色阴沉沉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自己打车回去？” 沈知念不觉有异，自嘲一笑：“陆总现在应该不大想见到我，我不会在这里碍眼的。” 在陆憬川身边这么多年，她早就有了不被爱的自知之明。 司机开车停在门口，撑伞过来。 陆憬川接过伞，示意沈知念跟上，来到车边。 他停住脚：“沈知念，我本来打算带你回去。” 沈知念眼睛微亮，紧张讶然地望着他，眼底隐隐有期待和惊喜。 但陆憬川只是把伞递还给司机，眼中蓦地冷漠：“既然你不想碍眼，那就走吧。” 第38章 是沈知念把我推下楼 雨越下越大。 沈知念裹紧外套冒雨走在大街上，雨水浸湿她的头发，顺着发尾不断往下滴。 果然打不到车，倒是不少路过的司机因为看上她的美貌提出送她，沈知念一一回绝，像自我惩罚，任由大雨砸在脸上。 “嘀嘀……” 喇叭声紧跟在她身后，跟了一路。 沈知念回头，因为刺眼的灯光眯起眼，和刚才一样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车窗降下，陆延心疼又无奈地问：“沈小姐，再淋下去你会发烧的。” 陡然看到熟悉的人，沈知念怔住，没有动作。 这间隙陆延把车开到齐平的地方，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去吧，总要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而且我不管你苏记者也会骂我的。” 倒是忘了他和苏芒最近关系还不错。 想到苏芒得知她淋雨后的反应，沈知念动摇一瞬。 陆延干脆撑伞下车，绕过车头走向她，脱下外套搭在两人头顶，偏头劝小孩似的：“有什么别扭非要和下雨天过不去？” 他声音温柔，神色包容耐心。 眼看着他的外套也快要被雨水浸湿，沈知念妥协：“那谢谢小陆总。” 为了尽量减少对车座的毁坏，沈知念脱下完全打湿的外套才坐好系上安全带。 车平缓地行驶，车厢内寂静无声，雨水打在车身上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沈知念神思游走，又怕找不到话题尴尬，勉强打起精神和陆延寒暄：“小陆总怎么会在这里？” “我本来是来找你的，但是在对面看到你在淋雨，就掉头过来了，看来我来迟了。”陆延仿佛就是在等她开口问，从善如流地回答。 沈知念游走的思绪瞬间被扯回来，思虑再三如实告知：“小陆总，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陆延抿唇没有回答。 漫长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苏芒公寓楼下，沈知念打开车门下车，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小陆总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陆延隔着车窗看了她良久，轻轻颔首：“沈小姐注回去注意保暖。” 苏芒一看到浑身湿透的沈知念，果不其然开始念叨，催着她去洗漱换衣服，在门外八卦：“我看是陆总送你回来的？” “恩。” “说实话我觉得她人不错，或许你可以试着接触下？反正你决定离开陆憬川了。”苏芒极力牵着红线，“而且他不是帮你摆平你爸了吗。” 沈知念撩头发的手顿住，回忆起来陆延帮的忙。 她垂眼挣扎，嘴上不留情：“行了，你有空操心你自己吧，我看你和他也挺搭的。” 次日沈知念醒来，脑袋直发晕，走一步都天旋地转，她强忍着不适吃了药，准时到达公司，在门口和陆憬川打了个照面，对方直接忽视她进去。 高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满脸得意。 职员的议论声传来：“现在高秘书可真是大红人，陆总对她的重视度都快超过沈秘书了吧，不愧是国外回来的。” 沈知念眼神暗淡，只当没有听见。 三人一言不发地到了总裁室，高茜忽然叫住沈知念：“沈秘书，我需要和你沟通一下会议细节。” 沈知念想都没想拒绝：“不用了，你直接和陆总对接就好。” “沈秘书，这事只能和你对接。”高茜坚持。 陆憬川已经抬步走进去。 沈知念急于摆脱高茜，点头答应：“走吧。” 谁知高茜把她往楼梯间带去，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内回响。 沈知念疑惑蹙眉：“不是确定会议细节吗？怎么来这里？电梯坏了？” 正说着，高茜停住：“没有坏，我有东西给你看。”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内大部分都黑漆漆的，但是却能看清陆延和沈知念的脸，陆延从车上下来，脱了外套搭在两人头顶，紧接着身子微微偏了下。 任谁看都像是在接吻。 沈知念脸蓦地绷紧：“你怎么会录到这个？” “心虚了？”高茜得意地暂停画面：“我原本是想回来给陆总送伞，恰巧看到熟悉的身影，没想到啊，沈秘书还真是有一手，竟然能把陆家两兄弟拿捏得死死的。” “把视频删了。” “为什么？我还打算给陆总看看呢。”高茜收起手机，讥诮地盯着沈知念：“不过我倒是可以和你做个交易。” 不用她说沈知念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直接挑明：“我现在就算想离开陆总也没有办法，这条还是免了。” 高茜噎住，满脸不信：“陆总难道绑住你的腿了吗？” “你爱信不信吧。”沈知念渐生烦闷，瞄准时机去抢她的手机。 高茜反手护住，两人争抢之中纠缠在一起，逐渐来到楼梯边上，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渐渐靠近台阶。 “啊——！” 高茜忽然一脚踏空，惊声尖叫，伸手想拉住沈知念这根救命稻草，但沈知念抓着她的手机，没来得及伸手，眼看着她直接滚下去，痛苦地伸吟着。 沈知念吓了一跳，急忙打了急救电话。 急救还没赶来，陆憬川先发现不对，寒着脸走下楼梯，打横抱起半昏迷的高茜，直奔医院。 沈知念迅速跟上去，一路上一言未发。 护士推着高茜去急诊，陆憬川和沈知念等在外面。 此时陆憬川才问：“怎么回事？” “她不小心摔下去了。” “真的？” “真的。” 男人不知信了没信，但是没有再追问。 沈知念握着高茜的手机，低头看了眼，还好没有锁上，她迅速删掉视频和所有备份，又平淡地锁起手机。 好在高茜的伤不太严重，只是扭到了脚，现在已经清醒不少。 陆憬川和沈知念一起进入病房。 高茜原本龇牙咧嘴地握着扭到的地方，一看到陆憬川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地控诉：“陆总，我知道沈秘书最近心情不大好，但是她也不能把我推下楼梯泄愤啊！” “我没有推你下去。”沈知念沉着脸辩驳。 “你没有推我难道我自己闲得无聊往下跳吗？！”高茜一口咬定就是沈知念。 第39章 安排陆憬川相亲 两人全凭一面之言，谁都不服谁。 沈知念眸色微转，忽然平静下来，理智地提议：“既然你这么肯定是我，那你拿出监控如何？” 高茜立即反问：“楼梯死角怎么可能会有监控？” “看来高秘书很清楚楼道是监控死角，那你为什么故意把我引到那边？”沈知念把坑埋得死死的，眼底带着讥讽。 早上是高茜当着陆憬川的面叫的人，三人都很清楚。 陆憬川询问地看向高茜，后者支支吾吾，眼底有些慌乱，扫到沈知念手里自己的手机，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是为了提醒沈秘书注意影响。” “什么影响？” “我知道沈秘书和男朋友关系很好，但是也没必要在公司大楼面前卿卿我我吧，你毕竟是陆氏的总秘，代表着陆氏的形象。”高茜三两句话把错误全部推到沈知念的身上。 陆憬川眯起眼，危险地追问：“男朋友？” 高茜佯作惊讶地解释：“陆总忘了吗，就是上次来找沈秘书的那位。” “陆延。”陆憬川哼了声，冷笑着吐出这个名字，眼内如霜：“沈秘书还真是健忘，还是说我太低估沈秘书的手段了？” 沈知念喉咙发紧，抿唇润润后镇定地辩驳：“我不知道高秘书在说什么，陆总不信大可去查监控。” 她强作镇定，心跳却如擂鼓，再次庆幸昨天没有和陆延在门口遇见，不然她就算跳黄河都洗不清了。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陆憬川颔首凉薄地结束这场对峙：“具体的我会让人去查，你先跟高秘书道歉。” “什么？”沈知念愕然扭头。 “她摔下楼梯，你总归是没有拉住，让你道歉不应该吗？”陆憬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声线几近刻薄。 面对他荒唐可笑的理由，沈知念嗤笑着没有理会，低头冷漠地：“我去给高秘书办住院手续。” 她抬步往外走，路过陆憬川跟前时被男人牢牢抓住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碎了，沈知念瞥向已经深红色的手腕，咬牙忍着疼，半步不让。 一道声音骤然打破无声的僵持。 “我还以为看错了，原来真的是阿川。” 三人抬头望去。 沈知念霎时缓和脸色，恭敬地打招呼：“陆夫人。” 陆憬川紧绷的脸也缓和下来：“妈，你怎么来医院了？” 病床上的高茜眼珠子疯狂转动，急忙也穿好鞋，跛着脚跟着道：“陆夫人好。” 陆母目光幽幽地扫了一圈，在高茜脸上稍作停顿，才回到陆憬川身上：“来做个小检查，你和沈秘书怎么都来了？” “高秘书摔下楼受伤了，我带她来道歉。” “道歉？”陆母看向沈知念，不解：“沈秘书道什么歉？” 这次高茜倒是长了记性，没有抢话，满眼希冀地看向陆憬川。 后者面色不改：“高秘书摔下楼的时候沈秘书正在旁边，没有及时把高秘书送到医院。” 没有直接给沈知念定罪，还算他有点良心。 陆母眼睑颤了颤，云淡风轻地终结争执：“沈秘书在你身边做了那么久的事，你还不知道她的性子？能帮当然会帮，没帮当然是帮不上或者没必要。” 话音落下，高茜面色尴尬，紧张地舔了舔唇。 陆憬川却蹙起眉，不太赞同：“妈，你说的什么话。” “总之我是不信沈秘书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你身为她的老板应该更清楚这一点，不要因为无端的猜测破坏你们之间的信任。” 陆母是个明事理有大局观的人，拧得十分清楚，提醒陆憬川。 “知道了。” 没想到陆母完全站在沈知念那边，除陆母外的三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讶，连沈知念本人都不知道原来陆夫人这么信任她。 高茜的小心思被扼杀在房间内，陆憬川没有时间耗在这里，直接和陆母一起离开。 等他们走了，沈知念才漠然看向高茜：“高秘书，还需要给你办住院吗？” “不用了。”住院就意味着又有几天见不到陆憬川，高茜比任何人都清楚陆憬川没那个空闲来陪她，狠狠心打算直接离开。 沈知念浮现隐约担忧，出于好心提醒：“你是严重崴脚，最好是静养一两天，不用这么着急。” “静养好等着你在陆总面前挑拨我们吗？”高茜白她一眼，啐道：“少在这里猫哭耗子了。” 好心被当作驴肝肺，沈知念收起最后一缕同情心，利落地回答：“那我就不操心了。” 陆憬川早就走了，她打了车回公司，路过公司旁的奢侈品店，挑了一对袖扣，打算送给陆延，这是她目前经济范围内能承受的比较像样的礼物了。 刚付完款，陆母打电话过来。 沈知念微愣，接了起来：“陆夫人。” 陆母单刀直入，“憬川和那个高秘书是什么关系？” 沈知念当即愣住，还没回话，就听到陆母不悦的声音，“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高秘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给你发了一份资料，你尽快安排憬川和对方见面。” 她的嫌弃不加掩饰，像是陆憬川沾到什么脏东西。 沈知念掩下心底那点不明显的窃喜，沉着点头：“好的。” 挂断电话打开手机一看，是顾氏的掌上明珠顾媛安，传闻雷厉风行又温柔可人，反差的魅力吸引了不少追求者，可惜没一个入得了她的眼。 沈知念收起手机，再次进入商场，挑好见面礼，订好市中心的餐厅，将信息传达给顾媛安的助理。 陆憬川正在办公。 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将包装精美的礼物推到他面前，一板一眼地转达：“晚上七点，DR餐厅，顾氏千金顾媛安，这是见面礼。” 陆憬川头视线微斜，没有回应。 “陆夫人亲自安排的，请陆总不要让我为难。”沈知念也不能绑着他去，尽职尽责地劝说。 陆憬川停住动作，看向包装精美的礼盒，沉声提出要求：“我可以去，但你也要去。” “我去干什么？” “公费吃饭，不耽误你什么，你可以另外订一桌，但最好近点，及时帮我拦住发怒的顾小姐。”他冷冷地接话。 第40章 翅膀硬了，不告而别？ 沈知念心跳倏地加快，余光瞥到一抹嫣红正推门走进来，索性说开：“是陆夫人的安排，对方是顾氏千金。” 陆憬川面色铁青，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气极反笑：“沈知念，你本事渐长啊，连我都骗起来了？” 她被迫承受着男人侵略的视线，强作镇定：“顾小姐已经来了，你这样对自己的秘书不太绅士吧？” “沈知念，你……” 清脆的高跟鞋渐近，陆憬川瞥到那一抹红，又看向沈知念毫无波动的脸，暂时压下怒气。 顾媛安此时已来到两人跟前，目光逡巡过去，落在陆憬川脸上，伸手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陆总，久仰大名，我是顾媛安，顾氏长女，你可以直接叫我媛安。” 沈知念后退一步，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余光却忍不住往顾媛安那边瞟，眼里情绪复杂。 这次的相亲对象似乎格外不一般，总觉得两人十分……相配。 她眼中酸涩，视线越发回避。 陆憬川捕捉到沈知念一退再退的动作，对顾媛安神色愈发缓和，轻轻回握，不吝夸赞：“媛安，好名字。” 对方眼底闪过讶然，似是没想到会被夸赞，遂又温婉羞赧一笑：“陆总，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叫我名字就行。” “好的……憬川。”顾媛安自然不会放过拉近距离的机会，顺水推舟。 短短几句话，两人之间仿佛流转起暧昧的气氛来。 沈知念心头震动，陆憬川竟然会让一个刚认识的人叫他的名字？ 而陆憬川已经绕过餐桌，替顾媛安拉开椅子，绅士地请她落座。 从未看到男人如此温柔的一面，沈知念心头刺痛，垂眸想要先离开，手机骤然震动起来。 她一看来电号码，急忙接听，随着对方的转告，她的脸也越发紧绷，拧起包迅速回答：“我马上过来！” 匆匆和两人说了一声，沈知念着急忙慌地打车去医院，直奔急诊室。 沈母面色煞白地躺在病床上，意识不太清醒。 护士安慰着她：“目前只是初步检查，具体的还要等复查才能定论，你不要着急。” 沈知念怎么能不着急，极力忍耐着情绪：“她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这个不确定，抱歉，不过你现在可以先给她办理住院。” 沈知念当然熟悉这一套流程，马不停蹄地去办好，安排到最好的病房。 她守在床边，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握紧母亲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忍着不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母的手忽的颤动一下。 沈知念连忙坐正身子，急切地看过去，屏住呼吸。 沈母眼皮抖动，缓缓睁开眼：“念念？” “妈，你吓死我了，怎么会突然晕倒了？”沈知念不敢太过激动，谨慎地询问。 “可能是没有睡好，所以一下没稳住。”沈母大拇指摩挲着沈知念的手背，目光温柔：“没多大事，本来在家里稍微缓缓就行，怎么还到医院来了，浪费钱。” 她说着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掀开被子要下床，嘴里呼唤着：“走吧，回去了，我还能给你做个饭。” 听她桩桩件件都是念着自己，沈知念泪水决堤，又不想让母亲担心，一把抱住她，竭力隐忍着劝说：“医生说需要再观察一下，不着急回去。” “那怎么行，我明天还要上班的，不然这个月全勤就没了。”沈母一万个不同意，安抚似的拍拍沈知念的背，推开她打算穿衣服。 想到医院的初步诊断，沈知念抿唇按住母亲的手：“妈，你先别急，你们公司有个体检的福利，正好这次一套全用了还可以省点检查钱。” 沈母果然犹豫了些，反握着她的手确认：“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沈知念笑笑，把她按回去，盖好被子，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走了，不然得自己掏钱，明天的假我来给你请。” 一把年纪的人被沈知念糊弄地一愣一愣的，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下来。 沈知念担心沈母偷偷溜走，还特意叫来护士帮忙看着。 苏芒的电话适时响起，她接起来，好友的担心溢于言表：“伯母怎么样了？真的是瘤？” “目前还不清楚，等复查，如果是的话大概要住很久的院，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沈知念声音低哑，压下去的情绪蠢蠢欲动。 苏芒隔着手机满满的无力感，苍白地安慰：“也许是误诊了，不要太担心，对了你不用和陆憬川说一声吗？你至少要照顾你母亲到明天吧。” 经她提醒，沈知念才想起来自己算是旷工，岔开话题“我等下来和他请假。” 另一边陆憬川食不知味，脑子里都是匆忙离开的沈知念。 真是翅膀硬了，骗他在前，又当着他的面不告而别？ 顾媛安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降下语速，略感忧虑：“憬川，你在担心沈秘书吗？” 陆憬川敛眸：“担心她干什么？” “刚才看她走得匆忙，可能有什么急事，饭可以改天再吃，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如何？”顾媛安体贴地建议。 陆憬川不由得多看她一眼。 半小时后，陆憬川绷着脸出现在医院，才转过弯，就瞥到角落里熟悉的背影。 他脸霎时沉下：“沈知念。” 对方似乎没有听到。 这让男人更加生气。 他疾步走去，正要呵斥，注意到她颤动的肩膀，呵斥声堵在喉咙里，无声地站在距离两米远的地方。 沈知念浑然不知他的到来，缩在角落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豆大的泪珠滚落在确诊书上，无声宣泄着情绪。 不知哭了多久，仿佛身体的水分都被榨干，她的嘴唇干裂了些，拿出纸巾整理好自己，打算买点水润润嗓子。 她挽起头发，侧头起身，手里忽然被塞进一瓶温水。 陆憬川沉默地注视着她，注意到她通红的眼眶和满是红血丝的眼白，心尖揪紧，移开视线，故意刺道：“来医院倒是个不错的旷工理由。” 第41章 将她解雇 沈知念心已经痛得麻木，男人的语言并未刺激到她，她擦擦眼泪，抬头时只有微红的眼眶泄露哭过的痕迹。 “陆总，我可能需要请两天假，请你批准。” 陆憬川瞳孔一缩，五味杂陈。 这种脆弱时刻，她第一句话不是求安慰反而是请假？ 难道他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莫名的不爽令他脸色暗下，臭着脸撂下一句：“请假扣双倍。” “好。”沈知念哪里来的闲工夫去算这些，立刻答应下来，扶着墙起身，稳住身形，余光瞥到陆憬川不动如山，绕过他：“今天旷工也算上吧，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和顾小姐的兴致。” 陆憬川看着她无力地往病房走，脚不受控制地跟上去。 一进病房，沈知念就换上一副笑脸，坐在床沿握上沈母的手：“妈，医院说要调养几天，您先好好休息，我已经请好假了。” 沈母着急起来：“那不行啊，几天可不少钱，不如开点药回去，妈在家里也能调养。” “这不一样，您听我的，我都安排好了，一分钱不出，您放心。”沈知念着急安抚着母亲，声线已经有些颤抖，又极力忍耐。 陆憬川看在眼里，心脏莫名闷得慌，转身离开，顺便告知前台这床的费用全部入他的账，不必声张。 沈知念请假，事情都落在高茜头上，一切安排都要经过她的手。 高茜看着和顾媛安的晚餐安排，很是意外，经过打听才知道是沈知念在她摔下楼梯当天安排的相亲，气得恨不能剜了沈知念。 她心念一动，背着陆憬川打通顾媛安的电话。 沈知念寸步不离地守着沈母，中途去开药得知费用已经结清，追问却没有结果，带着怀疑回到病房，却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顾小姐，您怎么来了？” 顾媛安闻声回头，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利落干练，上下打量着沈知念，礼貌地询问：“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 沈知念看向她身后倍感紧张的母亲，点头。 两人来到走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顾媛安没有卖关子，慢条斯理地开口：“沈秘书，我不管你和陆总是什么关系，我也没有要把你踢走的打算，所以希望你也如实对待，至少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啊？”沈知念完全状况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次我不会告诉陆总，我不想闹得很难看，但是我觉得沈秘书应该也不是这样的人，希望下次三思而行。” 她在说什么？沈知念仿佛在听天书，诚恳地探询：“顾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天晚餐后我就一直在照顾我妈妈。” 顾媛安微怔住，仔细盯着沈知念的脸，判断她是否说谎：“不是你谎报陆总行程吗？” 沈知念更加莫名其妙，如实回答：“我请假几天了，最近一直都是高秘书在代替我的工作。” “高秘书……”顾媛安喃喃着，眼神忽的清明，了然颔首：“看来是我误会沈秘书了，抱歉。” “没事，我也希望你能和陆总进展顺利。”她也好早点死心，说不定还能早点摆脱陆憬川。 顾媛安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借你吉言，替我给伯母问个好。” 说罢转身离开。 沈知念目送她进入电梯，百感交集。 一个小时后沈知念就接到陆夫人的电话：“沈秘书，你尽快返岗把高秘书处理掉，医院那边我会帮你找护工。” 陆夫人的要求简洁明了，看来是顾媛安把事情捅到陆夫人那里去了。 “好的。” “东西我已经让人发给你了。” “好的。” 沈知念接完电话就看到助理发来的几段视频，都是高茜以公谋私的证据，包括这次谎报行程造成顾媛安在冷风里吹了一小时的事。 不多会儿就有个中年妇女找来，是陆夫人找的顶级护工，照顾人很有一手，两人简单地做了交接。 沈知念洗漱后迅速赶到公司，直奔人事部，举证、下开除通知，整个流程不超过十分钟就完成。 做完这些，沈知念才去了总裁室，高茜毫不知情，正在努力往陆憬川身上蹭。 “这份文件我有存，稍等一下。”她说着打开手机拨弄着，忽的疑惑地“诶”了一声，又扒拉了几下：“我怎么强制退出了？” “因为你已经被解雇了。”沈知念大步走进去，眼神平淡地扫过高茜，将资料全部放在陆憬川跟前一一说明，末了补充：“我是她的直属上司，有权解雇。” 高茜惊得表情僵硬，磕磕绊绊地质疑：“怎么可能！陆总都没有发话！” 她说着着急地看向陆憬川，试图得到支持。 但陆憬川只是平静地翻过那些资料，停在最后一页上，缓缓道：“你谎报了我的行程？” “我没有！”高茜面色一慌，下意识否认，看着陆憬川冰冷的神色后清醒，开始辩解：“我搞错地址了，对不起。” “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名字也相差十万八千里，高秘书这都能搞错，说明你的能力已经不适配这个岗位了。”陆憬川冷冷宣判。 沈知念将解约合同连同赔偿一起递给高茜：“请今日内收拾东西离开。” “沈知念！是不是你在搞鬼！” “不管你指责谁都没有意义了，高秘书好自为之。”沈知念板着脸送客。 与此同时保安已经到了门口，高大魁梧的身躯相当有压迫感，高茜只得抽抽涕涕地离开。 室内顿时空旷许多，沈知念长舒一口气，开始核对行程：“顾小姐今晚有时间，要约她吃饭吗？” “为什么？”陆憬川蹙眉反问。 “因为她吹了一小时的冷风。”沈知念顺着他的话回答，观察着他的脸色。 陆憬川没有表现出反感。 以往这种相亲对象基本都是一次性的，只要沈知念谈及第二次见面都会被他迅速否决，无一例外。 但这次不一样。 沈知念心里闷闷的，自顾自地为他挑选：“西岸小食还不错，那里有顾小姐喜欢的小吃和你喜欢的红酒。” 陆憬川笔尖轻敲着桌面，眯起眼望着沈知念，却看不到她任何波动，敛眸同意：“好。” 第42章 故意看我出丑？ 得到应允，沈知念拨给顾媛安，对方接得很快。 “顾小姐，抱歉这时候打扰您。”沈知念客气礼貌地道歉：“今晚的晚餐安排在西岸小食，您方便吗？” 顾媛安稍稍停顿，摆手示意佣人后退，打开免提走向衣帽间，挑选着晚上的衣服，语气悠然：“沈小姐，憬川今晚有家宴，你不知道吗？”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沈知念急忙去翻日程本，没有哪一条记录过。 顾媛安倒是十分善解人意，淡笑着：“不过我还是很感谢沈秘书记着我。” “抱歉给顾小姐添麻烦了。”沈知念尴尬地挂断电话，相当难堪。 刚才的对话陆憬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却岿然不动地处理着手里的事务，半瞥眼神都没分出去。 沈知念走到他桌前站定，垂眸盯着他：“陆总，你早就知道了，是故意看我出丑吗？” “你过问我了吗？不是你擅自决定要约晚餐？”陆憬川悠悠反问。 沈知念一个字都反驳不了，生着闷气处理下一件：“这个合同有些地方还需要商榷……”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母亲”两个字相当晃眼。 陆憬川并不避讳沈知念，当着她的面接起来：“妈，怎么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眉头微蹙：“我还有公事没做完。” 片刻后，他妥协：“好吧。” 挂断电话，陆憬川径直起身，拿上外套，顺嘴吩咐沈知念：“走吧。” “走哪里？” “回陆家。” “我去干什么？不是你的家宴吗？”沈知念一副他疯了的表情。 陆憬川面不改色地往外走，示意她拿上合同：“今天的工作要做完。” 这份合同确实也耽误了几天，不能再拖了。 沈知念叹口气，拿上文件紧赶慢赶地跟上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陆憬川家宴的时候跟他过来，以前来都是向陆夫人汇报工作，短暂地在客厅待个几分钟就离开，从不知道陆家餐厅什么样。 门口的佣人恭敬地迎接他进门，对沈知念也客客气气的。 沈知念熟练地走到客厅沙发处，拿出文件打算速战速决，才拐过弯直接愣在原地，陆夫人和陆延正有说有笑。 她猝不及防和他们对上视线，略显尴尬，强作镇定地打招呼：“陆夫人，小……陆总。” 中途换了口风，虽然听上去没差。 陆夫人对沈知念相当放心信任，冲她招手：“刚才还在和阿延说起你，你就来了。” 沈知念不得不走过去，站在离陆夫人一米远的地方，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难为陆夫人挂念我，我是来向陆总确认合同，确认完了就走。” “诶，走什么，正好一起吃饭。”陆夫人拉住她的手留人：“你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地也为陆家做了不少事，一顿饭没什么大不了。” 一顿饭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是陆家家宴啊，她留在这里做什么？ 沈知念疯狂腹诽着，绞尽脑汁想找借口离开。 一旁的陆延看出她的心思，恶劣的坏心眼冒出来，顺着陆夫人的话：“也不是正式的吃饭，大家都认识，沈小姐不用拘谨。” 一个两个都在劝，沈知念逐渐为难起来，下意识看向陆憬川。 后面陆憬川从电脑前抬头看过来，语气淡漠：“妈和陆延两个人的面子都不够留下你吗？” 这话都说出来了，沈知念自然推脱不了，点头答应。 “离吃饭还有半小时，你可以先去处理公务。”陆夫人颔首示意她去陆憬川那边。 客厅相隔不大，即便沈知念坐在陆憬川身边，也能听到陆夫人和陆延的交谈。 陆延盯着沈知念流畅温柔的侧脸，用刚好的音调问陆夫人：“妈，我听说沈小姐也是单身，您给憬川安排了那么多相亲，怎么不给沈小姐也安排一下？” 经他提醒，陆夫人若有所思地点头，似乎真的考虑起来。 陆延意有所指地问：“说起来妈您都没有想过给憬川沈小姐撮合一把吗？”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陆憬川和沈知念同时慢下动作，看似眼神还停留在各自的工作上，耳朵已经跟随着他们的对话。 陆夫人喝茶的手举到一半，几乎称得上嗤笑：“阿延不要说些笑话，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清楚了。 沈知念眸内光芒暗淡，最后一点希冀散去。 陆夫人突然想到什么，眯起眼回忆着，对陆延道：“不过你公司里的那个总监似乎还不错，有时间可以介绍给沈秘书认识认识。” 不等陆延回答，陆憬川倒是先开口：“沈秘书自己有在安排，不用我们操心。” “是吗？沈秘书自己也在相亲吗？”陆夫人讶然打探，但眼里分明安心许多。 沈知念看在眼里，明白自己再能干，在陆夫人心里也只是一个能干的打工人，和陆憬川永远无法相提并论。 她从进门起的紧张忽然消散，整个人自如起来，平静地和陆憬川确认细节，只当他们讨论的不是自己。 十分钟后，合同全部过完，沈知念整理好装在包内，鼻间已经能嗅到饭菜的香味。 “夫人，顾小姐来了。”管家进来小声通知。 沈知念身体僵住，动弹不得。 陆夫人已经绽出笑容，亲自迎到门口，接过顾媛安的外套顺手递到沈知念手里，热情招呼着：“媛安，你到的正好，刚要吃饭。” 顾媛安乖巧温柔地回以笑容：“那我不是赶巧了？” 又扭头惊讶地看向沈知念：“沈秘书也在这里？” 说完飞快地瞥了眼陆延。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延和沈知念有什么。 沈知念胸口仿佛压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逼着自己勾起唇角，保持官方微笑：“有点工作没有完成，这时候刚打算走了。” “既然都到饭点了，就吃了饭再走吧，陆伯母肯定也希望你一起。”顾媛安挽上陆夫人的手，撒娇般地。 陆夫人拍拍她的手，笑得更慈爱：“媛安说的不错，一起吃了吧。” 这要是真的一起吃饭比上刑场还难受。 沈知念礼貌婉拒：“我母亲还在医院，说好今天去陪她的，不打扰几位了，感谢陆夫人的邀请，我先走了。” 第43章 你是没睡醒吗 陆夫人眼神闪烁，没有犹豫，顺水推舟地同意：“既然要去看妈妈，我就不留了，这可是大事。” 说得礼貌周到，其实压根就不想留下她罢了。 沈知念知道得一清二楚，心底苦笑，表面妥贴地和他们一一道别，谢绝陆夫人安排司机的好意。 而陆憬川全程一言未发。 沈知念心事重重地来到医院，站在病房门口整理好心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放松一些，再开门换上一副笑脸：“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母正在发呆，一听女儿的声音回头看过去，慈爱地笑着：“还行，我还不能出院吗？” “还不能，要再修养几天。”沈知念只能哄一步是一步，迅速略过这个话题，谈论着琐事：“我今天来的路上买了点水果，我来削皮。” 她转身去拿刀，不小心带到包包翻在地上，包内的东西洒落出来，她顺手捡起来放在桌面上，扭头继续去皮。 沈母瞥到瓶瓶罐罐的药，瞬间紧张起来，急忙追问：“念念啊，你怎么在吃药？哪里不舒服吗？” “啊？”沈知念回头看去，发现是婵娟给她开的安胎药，随口扯谎：“哦那是补身体的，不是生病。” “最近工作不是很顺利吗？”沈母担心地看向她：“你不是说你们老板人还不错吗？” 沈知念不想她过多担心自己的工作，安抚地笑笑：“人是挺不错的，您放心吧。” 沈母稍感安心，忽的想到什么似的，问着：“你的老板是不是姓陆啊？那个陆氏集团？” “是。” “哦，那他结婚的时候你要去吗？包个好点的红包，不要太小气了。”沈母自然而然地交代着人情世故。 沈知念手顿住，干巴巴笑着：“您从哪里听说他要结婚了？” 沈母眼睛亮了亮，立刻八卦起来：“我听来换药的护士说的，说陆氏集团的老板和另外一个名媛正在谈恋爱，我说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一个了。” 话题绕回到沈知念的身上。 她怔忪着保持微笑，耳边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远，只有那句“马上要结婚”格外清晰。 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病房，沈知念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搜索着陆氏集团最近的消息，铺天盖地的恋爱传闻挤得各新闻头版水泄不通。 陆憬川和顾媛安出入各场所的照片层出不穷，最新相关报道是顾媛安进入陆宅的侧面照，超大的“已见双方父母，或将订婚”标题格外刺眼。 沈知念紧抿着唇，关掉手机，努力淡却这段记忆。 另一边，高茜蹲在出租屋内烦躁地刷着网络消息，看到陆憬川要和顾媛安订婚的消息怔住，不甘嫉妒闪现。 这个顾媛安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陆憬川直接答应订婚？ 她飞快地检索着，表情由紧锁逐渐明朗。 哼，沈知念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沈知念！ 高茜立刻拿出手机开始翻找，果然找到几张以前偶尔拍到的照片，当时只是留了个心眼，没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 顾宅内，顾媛安正在卸妆，嘴角带笑，心情不错。 只要稳住陆夫人，那和陆憬川订婚就是顺水推舟的事了。 忽然手机震动，是个陌生的号码，她顺手滑开，眼神逐渐暗下，这个沈知念，果然有问题。 她转身直接打给陆憬川，发出约会邀请。 对方也回得很快：“要根据我的日程安排，我会让舒秘书回复你。” 顾媛安翘起的嘴角迅速撇下，表情冷了起来。 次日，沈知念照常上班，才和陆憬川打了个照面，就听他下指令：“回绝一下顾小姐，没时间约会。” 沈知念愣了一瞬，下意识反问：“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陆憬川满脸嫌弃地瞥向她：“你是没睡醒？” …… 沈知念放弃和他争论，按照他的要求打给顾媛安，谨慎地措辞：“顾小姐，陆总最近要忙新的合作，可能今天没有空，下次安排，可以吗？” 对方像是不怎么惊讶，平淡地笑了下：“是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诶？意外地好说话？ 沈知念盯着手机，有点惊讶，按理说两人正是发展感情的时候，至少会有失落吧。 “还愣着干什么？你想和顾媛安约会？”陆憬川看着逼近会议的时间，不耐催促。 她应了声，还是觉得奇怪，心里隐隐跳动着不安。 本以为陆憬川的拒绝只是一次偶然事件，没想到连着三次，他都完全拒绝。 第四次的时候，沈知念忍不住开口：“陆总，你要一直拒绝顾小姐的邀约吗？她毕竟是女孩子。” “如果因为是女孩子就不能拒绝的话，那我一天不要工作了，光去约会了。”不知是不是沈知念的错觉，陆憬川的态度越发暴躁起来。 她讪讪应了，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打给顾媛安，才接通，对面便习以为常似的：“又没有空吗？” “是的，不好意思，陆总最近……” “我倒要看看有多忙。”顾媛安忽的这么说了一句。 沈知念正疑惑着，一抬眼便看到顾媛安拿着手机站在总裁室门口，推门走进来。 “顾小姐……”沈知念起身迎接，遭到顾媛安的无视。 顾媛安目不斜视地越过她，径直站在陆憬川跟前，俯视着他：“憬川，怎么一直不和我联系？” “很忙。” “再忙一顿饭的时间总有吧？”顾媛安鼻尖微微皱起，不满地控诉。 听出她语气的放肆，陆憬川淡漠抬眼，毫无波动地提醒：“顾小姐，我们只是吃过两顿饭的关系，你不是能对我提要求的身份。” 他的话直白刺耳，顾媛安面色一白。 娇宠长大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直接反问：“那谁有？沈秘书吗？” 沈知念浑身一震，鸡皮疙瘩冒出来，顾媛安知道什么了吗？ 陆憬川眼睛微眯，微微后靠，嘴唇抿起。 他生气了。 沈知念警惕地站出来打圆场：“顾小姐您别误会陆总，他……” “随你怎么想，只要别来公司找我。”陆憬川打断沈知念，眸内凌厉警告着顾媛安，“还有，别乱发通告。” 第44章 你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室内气氛降至冰点，某个瞬间沈知念以为顾媛安马上就要和陆景琛吵起来了。 但顾媛安只是在短暂怔愣后扬起一个仓促尴尬的笑，无力地辩驳：“憬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怎么会发通稿？我又不需要那些。” 陆憬川寒着脸嗤笑：“你最好是不需要，我的媒体公关部不是吃白饭的。” 没想到陆憬川会全然不顾顾媛安的自尊和脸面，直接面斥，沈知念面色紧绷起来，试图缓和气氛。 “陆总，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她温温柔柔的语气多少缓解了紧张的气氛，紧盯着陆憬川的脸，生怕他再说点什么骇人的话来。 陆憬川移开视线，不屑再开口。 好在顾媛安毕竟是名媛，不会真的不顾形象地掰扯，忍了忍，咽下委屈。 沈知念找准时机开口送客：“辛苦顾小姐跑一趟，我送您下去。” 两人待在电梯里一声不吭，顾媛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身后堪称恭顺的沈知念，忽然出声：“还真是难堪，被沈秘书看到这么尴尬的场景。” 沈知念蓦地回神，连连摆手：“顾小姐心里不要有负担，陆总他偶尔会这样，可能是最近心绪不顺。” “不用你解释。”顾媛安的声音忽然冷了点。 沈知念心里一惊，瞬间抬头看向她，可顾媛安又是一副笑意满满的模样，仿佛刚才是沈知念的错觉。 “叮——” 电梯门适时打开。 顾媛安抬手止住沈知念要跟出去的脚步：“不用送了，就到这里。” “好的。” 沈知念目送顾媛安走出大门，电梯门缓缓关上。 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回到总裁室看着陆憬川那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陆总，这样对顾小姐不太好吧？” 陆憬川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有空考虑她不如考虑下我的晚饭问题。” 深知和陆憬川没什么好说的，沈知念转身继续处理事情，思来想去打算借陆憬川的名义好好去道个歉。 恰好下班早，她先去商场买好礼物，和顾媛安约好时间地点。 看着顾媛安发来的地点，沈知念眉疑惑一瞬，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咖啡厅吗？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内一闪而过。 眼看着时间逼近，沈知念没有功夫想别的，打了车赶过去。 赶到指定地点，沈知念一下车就傻眼了。 这哪里有咖啡厅的影子，分明只是一条死胡同。 她疑惑地拿起手机打算追问，还没拨通就直接被一拳打在地上。 “什么？”沈知念眼前一片模糊，腹部疼得她冷汗直冒。 拳头不由分说地落下来，她只来得及弓起身子死死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几分钟后，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终于结束，这群人呼啦啦地又一起离开，完全不给沈知念任何反应的时间。 沈知念无力地躺在地上，头上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出来。 她艰难地拿出手机打给苏芒，只来得及报出自己的位置就脱力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凌晨三点。 沈知念眨眨沉重的眼皮，费尽力气睁眼，瞥到苏芒躺在床边，心里一暖，想要说话，嗓子却相当干哑：“医生怎么说？” 苏芒迷迷糊糊地醒来，揉揉眼睛：“还好没伤到腹部，其他是皮肉伤，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被一群流氓打了。”沈知念轻描淡写地敷衍。 那里是监控死角，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顾媛安做的，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是在瞒着我什么吧？”苏芒敏锐地觉察到，下一秒直接掏出手机：“得给陆总说一声。” “别！”沈知念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无奈地阻止：“你就当行行好，不要额外添麻烦了。” 好友都这么要求了，苏芒也不会一意孤行，只是担心地看着她，叮嘱：“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和我说。” 沈知念心里一暖：“我知道。” “不过下手的人好鸡贼啊，竟然只打你衣服能遮住的地方。”苏芒愤愤不平地骂着：“还有你头上这道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一听自己头上有伤，沈知念连忙拿来镜子查看，果然额头上方一个巨大的伤口。 这么明显，肯定会被陆憬川看到的。 沈知念当机立断，掀开被子下床。 “诶你怎么就下床了！” “我去一趟理发店，比较着急。” “什么？！” 次日，陆憬川食指叩着桌面，看了眼时间，面露不耐，沈知念还从来没有迟到过。 “陆总，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陆憬川温声抬头，目光骤然一缩，盯着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的沈知念：“怎么突然换了发型？” 他扫向她的刘海，看不出满不满意。 沈知念有些心虚地压了压刘海，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早就想换了，现在不是很流行吗，我尝试一下。” 陆憬川忽的起身朝她走过来。 她紧张地后退一步，下意识地避开他的逼近。 察觉到她的异样，陆憬川眸色收敛，声音沉下来：“和我说实话。” 沈知念有意躲开他逼问的视线，轻笑反问：“难道我连换发型的自由都没有了吗？陆总你也太霸道了吧。” 陆憬川古井无波，看不出面色变化，长臂一揽，把她桎梏在怀中：“没有，你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暗哑，鼻尖蹭着她的脸颊。 沈知念迟钝地要推开他，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劈头盖脸地吻下来。 随着湿吻的加深，两人纠缠得更紧，陆憬川的手抚上她的秀发，又爱又恨地捏了一把。 汗渍逐渐浸湿她的刘海，原本蓬松的头发，慢慢贴在额头上，额前皮肤裸露出来。 陆憬川黑沉的眸子忽的停在她的额头上，放开她：“你的额头怎么了？” 沈知念脑袋有点发麻，有些没回过神，迷茫地：“恩？” “我说你的额头。”陆憬川伸手在她那块肉色创口贴的地方按了一下。 疼痛感令沈知念回神。 她低声呼痛，捂着额头后退一步，磕磕巴巴地隐瞒：“不小心撞到了。” “不小心？”男人沉闷地追问。 第45章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沈知念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视线斜着瞥向地面：“恩，昨天和苏芒在家里玩闹没注意。” 余光里陆憬川的双手收回去，和她拉开距离。 她松了口气，这算是瞒过去了吧。 下巴却忽然被人抬起，猝不及防望进一双深潭般的眸内。 陆憬川紧锁着她的脸，语气更加严肃认真：“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听他带着怒气地下达最后通牒，沈知念心里突突直跳，顶不住他的压迫，被迫实话实说：“昨天发生了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 沈知念大致复述了昨天的过程，刻意隐去和顾媛安约好的细节，说完后挠挠头想要大事化小：“还好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查监控。” “没有监控。” 陆憬川眼神逼迫，一眼看出她在隐瞒：“特意在没有监控的小巷子里围堵你，不为钱不为色，就为了打你一顿？” “沈知念，趁我还有耐心，一次性说完。” 被逼得没有办法，沈知念深吸一口气，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满脸无奈：“但是这只是我的推测，没有具体的证据，所以我才不想闹大。” 陆憬川的脸黑如阴云，松开她的下巴：“所以你就宁愿自己受伤委屈？” “也还好。”沈知念不想一直把这事挂在心上，“陆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要去准备了。” 工作重要，陆憬川暂时没有再追究。 到下午刚开完会，沈知念正在和陆憬川汇报进程，一抬眼就看到顾媛安站在楼梯口，面色不悦。 沈知念收起文件，朝陆憬川点头示意：“那我先走，等下再和你汇报。” “走什么？”陆憬川拉住她的手，扭头对顾媛安没什么好脸色，甚至是不耐烦地：“顾小姐，你来干什么？” 顾媛安勉强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阔步走到他跟前，隐忍着情绪：“陆总，远山合作为什么推迟了？” 远山是目前顾氏和陆氏的一个合作项目，一切都推进良好，谁知中午得知陆氏单方面停止，甚至愿意赔偿高额违约金。 虽然对陆氏的损失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顾氏新季度的市场全都要依赖这次远山的推进和结果。 顾媛安顶着家族的巨大压力来找陆憬川，心里隐约感到侮辱，视线飞快地扫过沈知念，难道和她有关？ 陆憬川对她的指控并不感兴趣，嗤笑着：“我需要向你解释说明吗？” 顾媛安瞳孔紧缩，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冷酷无情，分明几天前才刚一起吃了家宴，那时候在饭桌上也算谈得来，陆伯母甚至已经在看订婚的日子。 “憬……憬川，你这是什么话，陆伯母昨天还说让我们挑个日子回去吃饭呢。”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搬出陆夫人来压制陆憬川。 可陆憬川不屑一顾，长腿直接越过她，没有丝毫波动，轻飘飘地交代沈知念：“沈秘书，你来处理吧。” 沈知念下意识应了声，在顾媛安跟前站定，直视着她，简洁干净地确认：“顾小姐，昨天是你做的吗？” 面对沈知念，顾媛安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神色，冷漠地盯着她：“是你告状的？” 沈知念并不在意的：“我还没有无聊到为这种幼稚的报复告状，但顾小姐着实让我感到失望，没有想到名媛也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陆总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使下作手段的。” 她的嘲讽字字句句都砸在顾媛安的心上，既讽刺了顾媛安的身份，又否认了她在陆憬川心中的地位。 顾媛安脸色骤变，眼底浮上不甘心和恨意：“沈知念，我劝你不要太嚣张了。” “多谢顾小姐提醒，对了，”沈知念缓缓勾出一个为微笑，“五点顾氏负责人会来和我们谈合作挽回事项，如果顾小姐感兴趣可以来会议室看看。” 她潇洒转身，留顾媛安咬牙切齿地停在原地。 怼了顾媛安一顿，沈知念心情大好，连走路都轻快许多，哼着小曲回到总裁室，陆憬川正在看文件，抬头看到她进来，随意招手：“过来。” 沈知念顺从地过去。 陆憬川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低声问：“以后还瞒着我吗？” “不会了。”她乖巧回答。 “这是和顾氏的合同，等下他们过来你和我一起去处理。”陆憬川点了点桌上的合同，交代着。 “……好。”沈知念应是应了，但感觉有些不对劲：“我能去吗？陆夫人那边会不会有芥蒂？” 刚才怼是怼爽了，但看到陆憬川的这一刻她蓦地想起陆夫人。 陆憬川沉着脸不愉快地诘问：“你为她做事还是为我做事？” 这句话彻底打消沈知念的顾虑。 五点，顾氏负责人准时抵达陆氏，是顾媛安的伯父，毕恭毕敬地道歉询问：“陆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有这么突兀的决定？” “问问你们的小姐不就知道了？”陆憬川耷拉着眼，对他们提不起兴趣，嘲讽着：“家宴也是你们自作主张让她去的吧？” 顾伯父眼神一紧，干巴巴地笑着：“陆总多虑了，是陆夫人的邀请。” “是吗？”陆憬川寡淡地反问。 顾伯父不再逗留在这个问题上，回到的业务：“如果给陆总造成困扰，我们这边可以提供一定的赔偿和让步，但公司总体还是希望能够继续合作。” “不用和我说，和我的秘书谈吧。”陆憬川颔首示意。 沈知念冲顾伯父点头微笑示意。 顾伯父眉头紧皱，瞬间不满：“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公司的合作，由一个小小的秘书来决定不太好吧。” 陆憬川声线沉了几分，那双黑眸如同叮嘱猎物的鹰眼，极具压迫力地威胁着顾伯父：“如果不和她谈，就没必要谈了，您还是趁早回去吧。” 没想到陆憬川会对一个秘书如此上心，顾伯父怔忪过后目光回到沈知念身上，不情不愿地开口：“沈秘书，麻烦你看一下新修订的合同内容。” 他将一份合同推过去，语气不算好。 沈知念接过来，只看了第一页，淡淡地提出要求：“顾小姐没来吗？” 第46章 沈知念，你可真能干 顾伯父一愣，沈知念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久前明明两人还交谈过，还把顾媛安惹哭了，导致顾媛安非要他一定谈回合作。 沈知念此时目光已经从合同挪到顾伯父的脸上，淡然下带着隐约的压制。 顾伯父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莫名感到紧张，但一想到她的身份，又强迫自己掩去情绪，拿出长辈的架势来：“和她在不在没有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顾小姐不亲自来谈的话，您还是收回去吧。”沈知念轻飘飘地回绝，把合同推回到顾伯父面前，丝毫不给他面子。 顾伯父面色难看，眼神阴鹜下来，瞥向陆憬川：“陆总，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吗？连对合作对象的基本尊重都没有？” 陆憬川撑着额头，好整以暇地回应：“她有任何冒犯你的地方吗？” “陆总！陆夫人已经在和顾家商议订婚事宜了，不要把局面搞得太难看。”顾伯父也是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陆憬川和沈知念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厉声提醒：“你连陆夫人的脸面都不打算顾了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陆憬川的脸色直接变了，讥诮地回问：“顾伯父，是谁给你的错觉我会听我妈的安排？” 此话一出，顾伯父的愤愤不平僵在脸上，指责戛然而止，喉头仓皇滚动。 气氛触而即发，沈知念眸光流转，温声缓和：“顾总，您还是改日再来谈吧。” 虽是温声，但也是毫不留情的逐客令。 顾媛安上午试探未果已经是十分羞辱，现在就连顾伯父也被劝走，空手而归实在是面子扫地。 顾伯父思虑再三，态度软化，这时候知道找沈知念了：“沈秘书，我把媛安叫来，我们重新谈。” 沈知念明眸轻瞥，观察陆憬川的反应，后者浓眉压眼，面露不虞，却没有甩手走人。 她心下了然，对顾伯父点头：“好。” 得到准允，顾伯父长松一口气，起身去外面打电话，片刻后神情焦躁无奈，似在安抚劝解，又过了五分钟，他才挂断电话重新进门，尴尬笑着：“媛安马上就来。” 沈知念抬手看了眼时间，好心提醒：“陆总四十分钟后还有个会议，顾总您把握好时间。” 顾伯父只得又着急地拿出手机发了信息。 两分钟后顾媛安蹬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推门走进来，看到陆憬川时怒气霎时收敛，不甘不愿地坐下来。 沈知念这才拿过合同，翻看了下，停在利润划分上，轻笑着发问：“才让利0.5个点？顾总，我都有些怀疑你的诚心。” 顾媛安率先插话，满是嘲讽：“0.5个点还不满足？作为给你的道歉已经绰绰有余了。” 顾伯父眼底闪过一丝爽快，又担心顾媛安惹怒陆憬川，假模假样地道歉：“媛安说话直了点，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对于顾媛安的挑衅，沈知念不怒反笑，悠悠道：“既然顾小姐也清楚这是给我的道歉，那想必也知道远山是否推进取决于我是否原谅你吧。” 一句话捏死顾氏下个季度的发展，瞬间浇熄顾媛安的嚣张气焰。 顾媛安看了眼陆憬川，后者不动如山，眉头都没抬一分，摆明了交给沈知念全权处理。 她固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低头，好声好气地问：“那沈秘书想要多少？“ “5个点。” “什么？！”顾媛安和顾伯父一齐惊呼出声。 顾伯父蹙眉不悦：“沈秘书，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既然觉得欺人太甚，那就算了。”沈知念笑脸顷刻垮下，冷冷地盯着顾伯父和顾媛安，毫无商榷余地。 顾伯父气得不行，直接对着陆憬川道：“我倒要问问看陆夫人同不同意你这么胡闹！“ 两人自以为抓到陆夫人这根救命稻草，频频施压，却不知道这样反而会点燃陆憬川的怒火。 沈知念无奈摇头，合上合同，满脸遗憾：“顾总，顾小姐，你们还没明白吗？不会真的以为这只是在向我道歉吧。“ 顾伯父和顾媛安同步怔住。 与此同时陆憬川已经板着脸起身，冷酷地丢下一句：“既然顾总左一句陆夫人右一句陆夫人，那这个合同和陆夫人去谈吧，不用找我。“ 顾伯父嘴唇张张合合，想要弥补挽回。 沈知念起身朝他点头示意：“我还有事，就不送二位了。” 会议室内只剩顾伯父和顾媛安大眼瞪小眼，顾媛安又气又急，强行挽尊：“我就不信陆总连陆伯母的话都不听了！” 沈知念跟在陆憬川身后，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面色平淡:“万一顾小姐真的捅到陆夫人那里怎么办？” “那不是正好，明确告诉她不要摆布我。”陆憬川根本不在乎，长腿迈开回到总裁室。 沈知念眼神流转变幻，担忧里夹杂着失落，果然，他只是为了对抗陆夫人的自作主张。 以她为由头给顾氏使绊子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陆憬川落座前吩咐道:“如果顾氏或者我妈联系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好。” 但两人万万没想到，陆夫人在下班时候直接杀来陆氏。 员工们面面相觑，忍不住打量着满身贵气的陆夫人，纷纷惊叹。 陆憬川蹙着眉下来迎接，语气不是很好：“妈，你来做什么？” “我再不来看看只怕你都要把我除名了。”陆夫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目光扫向沈知念，意有所指：“沈秘书，你可真能干。” 沈知念绷着脸不知如何回应。 好在陆憬川张口解围：“先上去再说。” 陆夫人气定神闲地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抽出一叠合同丢在茶几上，眸底满是冷漠：“和顾氏合作得好好的，在闹什么？” 沈知念还没开口，陆憬川先一步反问：“为什么擅自答应顾媛安来家里吃饭？” “你就为这件事和我闹别扭？不答应她答应谁，沈知念？”陆夫人寒声反问，警告着：“憬川，我没管过你是以为你有分寸，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第47章 为了一个秘书为难顾小姐 陆夫人上来就是不客气地兴师问罪，陆憬川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妈，在你眼里什么叫分寸，听你的安排相亲结婚？” 两人针锋相对，半步不让。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陆夫人叹口气，无奈地揉揉眉心：“憬川，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陆憬川表情紧绷，并未因为她这句话有丝毫软化，冷讽着：“为了我好就可以随意来公司左右我的决定？” “憬川！”陆夫人厉声呵住他，“我平时不会管你，但你这次太乱来了！竟然为了一个秘书去为难媛安！” 听她提到自己，沈知念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极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可陆夫人偏偏不放过她，注意力转到她的身上。 “听说这次憬川为难顾氏，是因为你毫无根据的猜测？”陆夫人语气严厉，带着压迫和责难。 陆夫人一心想让陆憬川找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好不容易看陆憬川对顾媛安有些松动，当然不会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挡在中间。 沈知念心头一凉，诚恳地道歉：“是我表达不正确给陆总造成了误会。” 尽管她认错态度良好，但陆夫人表情并没有缓和，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剜了她一眼，眼神重新回到陆憬川身上：“憬川，我不管你什么动机为难媛安，马上和沈秘书去道歉。” 陆憬川眉头堆起小山，不悦地强调：“我说了，这是我的授意，和沈秘书没关系。” “你的授意？那你倒是说说正当理由。”陆夫人抱臂，不满他的再三维护。 “顾媛安还没踏入陆家的门，就要越过我插手陆氏的事了，以后她未必会满足于陆氏儿媳这个身份，妈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的话让陆夫人冷静下来。 片刻后陆夫人才冷哼了声：“别太过分，适当惩戒就够了。” 她想到什么，瞥向沈知念，吩咐道：“沈秘书先回去吧。” “好的。”沈知念求之不得，立刻收拾走人。 等沈知念走后，陆夫人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啪”地甩在桌面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 照片上陆憬川和沈知念两人衣衫不整地站在车两边，高清摄像机下甚至能看清沈知念脖间的红痕。 陆憬川眉尾下压，沉声回答：“我会处理好。” “这些照片别让我看到流传在媒体内。”陆夫人下达指令后话锋一转，一双锐利的眸子带着令人紧张的迫力，“所以你对这个沈秘书是认真的？” “只是玩玩。”陆憬川淡淡否认。 陆夫人紧紧盯着他，满满的警告意味：“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我说了，不会和她结婚，你放心。”陆憬川不耐地强调。 得到他的承诺，陆夫人稍微安心，摆摆手，语气终于柔软下来：“憬川，媛安是个不错的选择，顾氏在新领域发展很快，以后会对你有所助力。” 陆憬川垂着眼睑，提前说清楚：“这次我可以妥善处理，但希望你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下次我可能没这么好说话。” 这小插曲过后，远山最终以顾氏让利3点继续推进作为结束。 顾媛安并未大获全胜，但好歹是没有如沈知念的愿，又重拾些信心。 沈知念一如既往地工作，只是行事更为谨慎，公众场合始终和陆憬川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生怕被人误会。 “沈知念，你在搞什么？” 陆憬川一回头发现沈知念和他中间隔了长长的一条距离，皱眉不满。旁边的员工面面相觑，默契地后退一步，生怕被怒火牵连。 沈知念往前挪了一小步，但还是客气地保持着一定的空间：“陆总有什么吩咐?” 看她这模样，陆憬川回身长腿跨开，停在她跟前，垂眸质问：“我身上有什么病菌吗?” 沈知念抿唇想要解释，错眼看到他身后迎面而来的两人，霎时吞回去，垂首毕恭毕敬地打招呼：“陆夫人，顾小姐。” 陆夫人亲密地拉着顾媛安的手款款走来，脸上虽然带着笑，却不怒自威，径直停在陆憬川跟前，慢条斯理地交代:“远山合作至关重要，媛安正好也需要锻炼锻炼，就由她代表顾氏驻点。” 她刻意把顾媛安放在这里，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围员工立刻假意忙手头的事，只当没有听见。 陆憬川拧眉不悦，沉声问道：“妈，顾氏连个专人都没了吗？怎么还需要你来安排？” 听他当着陆氏上下的面质问自己，陆夫人面色微顿，严肃起来，故意拔高音量：“你和媛安马上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么生分做什么？” 母子二人短兵相接，互不相让。 顾媛安挽着陆夫人的手，视线在陆憬川和沈知念之间来回，故意发问：“憬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和沈秘书解释过了那是一场误会，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有陆夫人做背书，她胆子大了起来，当着陆憬川和沈知念的面睁眼说瞎话。 不等沈知念反应，陆夫人已经接过话茬：“既然只是一场误会，沈秘书也不要抓着不放了，毕竟两家还要继续合作的。” 一句话把沈知念的辩驳堵回去。 短短几个来回，陆氏员工心内都有了数。 陆夫人该说的话说完，淡淡地扫过沈知念，轻描淡写地嘱咐陆憬川：“那我就把媛安交给你了，好好照顾。” 也不管陆憬川怎么回应，直接离开。 陆憬川脸上布满阴云，冷冽地瞪向顾媛安，漠然警告：“顾媛安，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最好知道分寸。” 顾媛安笑容一僵，尴尬地拢了拢头发，柔声委委屈屈地：“憬川，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如果是因为沈秘书，我可以和她好好相处。” 说什么都不忘记把沈知念拉到这摊浑水里来，仿佛沈知念是阻碍他们感情的大障碍。 陆憬川沉着脸转身离开。 沈知念无声跟上，却陡然听到顾媛安高声说了句：“我还不太熟悉，让沈秘书带我逛逛不过分吧？” 第48章 统一战线欺负她 要是沈知念不答应，只怕顾媛安又要闹到陆夫人那里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知念垂眸顺从地答应：“好的，那我给顾小姐介绍一下公司。” 陆憬川见状没有多言，抬步先行离开，甩下一句：“一个小时后来找我。” “好的。” 此刻沈知念感觉自己就像古代大家族里的小丫鬟，被人推着做这做那。 顾媛安作为陆氏准儿媳的消息不胫而走，从一楼开始，几乎每去一楼，上来巴结奉承的人就没少过。 只是下面几楼的手段实在太过浅显，让顾媛安不屑一顾，员工们反而碰得一鼻子灰。 沈知念笑着宽慰碰壁的员工：“顾小姐才刚到陆氏，大家不要太热情吓到她了。” 越往上的同事就越沉着冷静，体面地和两人打招呼，只是将拉近距离的想法藏在更为正式的客套中。 人事部部长笑眯眯地伸手自我介绍：“顾小姐您好，我是负责人事部的安然。” “你好。”顾媛安矜贵地稍稍抬首，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目光扫过部门，其他人与她视线相接，都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 沈知念看在眼里，默默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让她们自行社交。 可偏偏有人不放过她。 安然说着说着话题落在沈知念身上，故作嗔怪：“沈秘书怎么也不给顾小姐倒杯水，陆总知道了怕是要不开心了。” 其他同事闻言看过来，等着她们的修罗场。 沈知念面色不变，平静地回答：“倒过，顾小姐打翻了，应该是不喜欢公司的水，我已经通知行政换水了。” 就在下面一层打翻的，顾媛安想当众给沈知念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沈知念轻飘飘地把责任全部推到推波助澜的行政身上，没让顾媛安得逞。 安然面色一僵，尬笑着接话：“这样吗，看来是我多虑了。” 顾媛安一向看不惯沈知念，直接冷笑着不给台阶：“我什么时候说公司的水不好了，明明是太烫了，正好我渴了，麻烦沈秘书帮我倒点来。” 同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沈知念直接看向安然：“我看安部长似乎很想了解顾小姐的喜好，不如帮顾小姐倒一杯吧。” 安然哪敢说不，立刻去接水，只是路过沈知念时“不小心”手一抖，整杯水直接倾倒在她的身上，热气腾腾。 显然是滚开的水。 沈知念的手部皮肤瞬间红肿起来。 顾媛安本来冷着脸色，见此眼底浮现出笑意。 沈知念蹙着眉，转身要去收拾，被顾媛安一把拉住，“沈秘书去哪里？我还没有看完。” “去处理烫伤，我安排别人带顾小姐。”沈知念头都没抬，挣扎着要甩开顾媛安的手。 但是才被烫过，完全使不出力气。 再不处理只怕要留下永远的疤痕，沈知念咬牙使劲儿一抽，却在那瞬间，顾媛安猛地松手。 沈知念劲儿使得太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完了，今天算是折在顾媛安手里了。 预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是一堵厚实温暖的人墙，沈知念先是看到顾媛安讶然又扭曲的表情，才回过头看去。 陆憬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大手牢牢箍住她的腰身，让她安全地倒在他的怀里。 他面色沉如阴云，不悦地看向顾媛安：“这是在干什么？” 安然迅速冒出来接话：“我刚才给顾小姐倒水，沈秘书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直接把水打翻了，还烫到了她自己，顾小姐要去拉她被她躲开了。” 说得有模有样的，引得顾媛安不由得多看她一眼。 沈知念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听到安然颠倒黑白的指证，气极反笑，一时忘了挣开陆憬川的怀抱，敛着眉反驳：“安部长，这里每个角落都有监控，你想好再说。” 安然慌了起来。 顾媛安见状接上话茬，略带嘲讽地辩驳：“就这么一点小事还要惊动憬川去看监控吗？” 这两人倒是迅速地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沈知念眼睛都没眨，当着陆憬川的面回答：“确实不用，那我就先去医院了，去迟了手保不住，我还要来找你们的。” 听她说到手，陆憬川目光移到她的双手，已经有了小水泡。 他松开她的腰身，改为抓住她的手腕，转身把她往外带。 顾媛安看得心里一紧，急忙追在后面：“憬川，你这么忙，干脆我带她去医院吧，应该问题不大。”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带她去了？”陆憬川手劲儿一点没松。 沈知念被迫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遭到斥责，顾媛安面色一紧，在最后关头挤进电梯，这时候想起来假惺惺地关心：“沈秘书，不好意思，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故意装的，没想到这么严重。” “没事。”沈知念轻描淡写的搭话，眸光转向顾媛安：“我也说了，如果治不好，我会找顾小姐和安部长索要赔偿和道歉的。” 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不好对付。 顾媛安眼神暗下来。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电梯门打开后，陆憬川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全程没有松开沈知念的手，引来公司员工的侧目。 一个小时前顾媛安还在以女主人的姿态耀武扬威，转眼就紧张地跟在两人身后，对陆憬川满脸紧张地解释着什么。 “憬川，我和你一起去吧。”顾媛安面色难堪，退而求其次，拉着陆憬川的另一只手非要跟着上车，至少后面还能解释是两人一起送的沈知念。 沈知念垂着眼，鼻尖通红，委屈地回答：“陆总，我还是自己去吧，顾小姐这么一直拉扯耽误时间，我怕我的手真的出问题。” 听到这话，陆憬川一把甩开顾媛安的手，眉眼满是嫌恶：“别添乱了。” 顾媛安瞳孔震惊，脚步逐渐缓下来，目送陆憬川和沈知念前后脚上车，怒意涌上眼底。 这个沈知念！ 车一路疾驰，平时需要半小时的路程生生压缩到十分钟，沈知念直奔烧伤科，医生本来还打算让她去挂科排队，一看到她身后阴沉沉的陆憬川，瞬间闭了嘴。 “还好水没有特别开，需要处理一下水泡，后面定期换药，不要碰水。”医生看完后推推眼睛，迅速开了药。 沈知念表情平静，仿佛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第49章 冲着她来的 公司饮水机的出水温度特意设置过，除了咖啡机的热度稍高，其他的都不会产生严重后果。 陆憬川揪紧的五官松开，不快散去，这时候倒重新找起沈知念的麻烦来：“你是傻子吗？就让她们泼你？” “事发突然，我也没有反应过来。”沈知念耷拉着眼皮解释，语气透着疲惫。 两人去一楼拿药，转身时沈知念身形一怔，若无其事地回头，低声和陆憬川说道：“我想顺便去做个体检，陆总你先回去吧。” 陆憬川拧眉不悦：“突然做什么体检？” “最近胃一直不是很舒服，所以想看看。”沈知念避开他的眼睛，生怕他继续追问，搬出陆夫人和顾媛安：“顾小姐刚才不是很高兴，陆夫人大概会生气的，你还是回去哄哄吧。” 哄不哄顾媛安无所谓，主要是陆夫人那边不好交代。 沈知念说得不无道理，陆憬川打量了眼她的手，确认没事后同意她的建议：“那你尽快回来。” 目送陆憬川离开后，沈知念直接反身沿着一楼走廊往前走，一拐弯和婵娟打了个照面。 婵娟惊得稍微往后躲了下，迅速恢复如常，目光瞥向沈知念身后，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关切地询问：“你好久没来孕检，感觉还好吗？” “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但是你帮我看看我还是放心点。”沈知念刚才拿药时看到婵娟的身影走过去，这才特意找了借口留下来，一来问一下烫伤膏能不能用，二是顺便做下检查。 注意到她包着纱布的手，婵娟微微愣住：“怎么还烫伤了？” 沈知念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苦笑了声：“一点意外。” 甚至这不是一点意外，但婵娟也不好细问，转移话题：“我给你开点别的药，副作用小点。” 一小时后，沈知念做完全套检查走出医院，迎面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她抬手招呼，出租车越来越近，却不见减速，沈知念觉得奇怪，直到看到还有几米远时出租车忽然加速，车头一转，直接冲上她所在的人行道，她眼睛瞪圆，情急之下急忙跑到旁边的路牌后。 “嘭” 巨大的碰撞声贯彻云霄。 沈知念往后跌坐在地上，半只腿卡在出租车下面，疼得她一度失语。 出租车还想往她身上碾，幸好路牌把车轮卡得死死的，只听见发动机轰轰的声音。 路人面面相觑不敢动作，怕是私人寻仇。 沈知念痛得意识散漫，张张唇想喊人帮忙报警，却发不出声音来。 模糊视线中看到一个人影拨开人群飞奔而来，拿着手机像是在打110，出租车内的司机仓皇而逃。 沈知念稍微放下心，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双靠近的皮鞋上。 再次清醒时，屋内静悄悄的。 沈知念眼皮子重得像压了座山，她眯着眼打量一圈，余光看到窗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的宽阔背影很熟悉。 “陆总？” 她哑着嗓子轻声唤道。 窗边的人迅速回头看过来，说了句：“她醒了，等下。” 此时沈知念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手机。 等人走近，那张脸清晰起来，是陆延。 沈知念心头划过失望，正要收回视线时顿住，陆延笔挺的西装上全都是血，白衬衫红得扎眼。 陆延此时已经在床边坐下，将她的情绪变幻尽收眼底，并不在意地调侃：“看到不是憬川，失望了？” “是小陆总救了我？”毕竟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沈知念不能再回避。 “来附近办事，正好路过。”陆延相当有风度，解释着前因后果，顺带告知她的现状：“医生说是动脉破裂，具体的情况晚点你母亲来看你会和你说的。” 沈知念一听瞬间紧张起来：“我妈来过了？” “做手术必须家人签字同意，所以通知了你的家属，还有警察在外面等着录口供，我叫来？”陆延在她昏过去的时间内妥善地处理着。 “好的，麻烦小陆总。” 警察进来一丝不苟地录着口供，录完后沈知念紧张地询问：“司机抓到了吗？” “抓到了，正在审问。”警察收起纸笔，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转身离开。 病房内安静下来，沈知念看向包得严严实实的腿，询问陆延：“我的伤大概多久才好？” “至少半个月，伤口很大，失血过多，你这段时间最好是好好养着。”陆延显然针对伤势了解过，从善如流地解答。 “必须这么久？”半个月，耽误太多事了，而且总住在医院里万一暴露了她怀孕的事…… “这还是晚的。”陆延看着她满脸焦虑，语气软下来：“我帮你再找其他医生看看。” “谢谢小陆总。” 简短的交流结束，两人一下没什么可谈的。 陆延看到她平淡地点开公司的文件核对日程安排，有些不可思议：“你出车祸醒来第一件事是工作？你不关心是谁撞了你吗？” “刚刚警察也说在审问，我很信任警察。”沈知念眼皮子都没抬，反倒频频查看陆憬川和她的对话框。 距离车祸已经过去五小时了，她没有正常返岗，陆憬川应该比谁都清楚。 可是陆憬川一句疑问都没有，哪怕是只是催促她的不耐烦质问都没有。 沈知念思索间整理好了接下来的日程和交接，一齐发给陆憬川。 下一秒电话突兀响起。 沈知念惊得手都抖了一下，一看来电人急忙接起来。 “陆总。” “你还想在外面待多久？”男人怒气冲冲的责问冲屏而出。 沈知念被问得肉眼可见地懵住，接电话时的情绪平复：“我出车祸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医生说需要半个月的休养时间，所以我先大致做个交接。” 手机那头骤然寂静。 半晌听到陆憬川不悦地追问：“什么车祸要休养半个月？” “伤到了大动脉。”到这里沈知念已经不指望能从陆憬川嘴里听到什么安慰，更别提委托他帮自己查查出租车的事。 陆憬川音量拔高了些：“市中心的医生医术这么差？” 沈知念无言以对，打算随便找个借口先挂断电话：“陆总，我这边医生来……” “憬川，不用担心，我会帮沈秘书找其他医生来看看的。”沉寂的陆延突然出声。 第50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电话那头戛然而止，随后陆憬川冷硬地嗤笑：“是医生来了还是要和陆延过二人空间了？沈知念，你胆子真的大了。” 沈知念一时无从辩解，索性直接说出实情：“小陆总刚好在附近，要不是他……” “嘟嘟嘟” 陆憬川挂断得很快，甚至不给沈知念说完的时间。 病房内只剩沉默。 约莫二十分钟后，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急匆匆地推开门走进来：“沈小姐是吗？” 沈知念正在和婵娟发消息了解胎儿情况，茫然地应了。 “陆总让我来给你看看。”那医生也不多废话，绕过床尾。 好在陆延抢先拦住他：“先等等。” 这边沈知念担心有意外情况，迅速给婵娟发了消息，让她尽快过来。 才发完消息，就听到兴师问罪：“陆延，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的医生等等？” 陆憬川带着一身寒气出现在病房门口，胸膛轻微起伏着，眼内冷冽如刀，视线在陆延和沈知念之间来回，最后落在沈知念的腿上。 “憬川，不用这么大的火气，沈伯母要晚上才能过来，我只是代为照顾一下。”陆延儒雅地抚平陆憬川的火气。 可陆憬川的怒气丝毫未削减，讥笑：“你代为照顾？什么身份？” 眼看着两人要在病房里吵起来，沈知念心力交瘁地阻止：“是我妈让小陆总帮忙照顾的，陆总急匆匆过来就是为了指责我吗？” 陆憬川的质问卡在喉咙里。 两人同处一个空间不太可能和平相处，沈知念支开陆延：“小陆总，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恩，我等会过来。” “你不用过来了。”陆憬川独断地替陆延做出决定：“我要给沈知念办理转院。” 此话一出，一直温和尔雅的陆延面色也沉了下来，不悦地驳回：“我是对沈伯母负责，不是你，而且转院需要本人同意，希望你对沈小姐多一点尊重。” 这番话真真实实地说到沈知念心里。 沈知念对陆延态度更加柔和：“谢谢小陆总。” 陆憬川气得挂起脸，喉结狠狠滚动。 陆延轻描淡写地冲他点点头，气定神闲地越过他。 “沈知念，我真是低估你了。”陆憬川夹杂着寒意的声线低哑慑人。 “那看来以后陆总要高看我一些。”沈知念现在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心情，硬邦邦地和他对着干。 医生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惴惴不安，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陆憬川咬着后槽牙，忍着怒气吩咐医生：“你先给她看看。” 医生应了声上前，刚要查看，病房门打开。 婵娟抱着一叠厚厚的病历走进来，蹙眉询问：“伤患才刚从鬼门关拉回来，不好好休息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婵娟的一瞬间，沈知念提着的心落下来。 她一副“得救了”的表情让陆憬川十分不悦。 陆憬川眉毛压着眼睛，死气沉沉地看向婵娟：“你又是谁？” “我是沈小姐的朋友。”婵娟把病历本摆在床尾柜上，顺势介绍：“也暂时帮我的朋友关注沈小姐的伤情发展。” 言外之意沈知念算是在她管辖之内的病人。 陆憬川不为所动，讽刺着：“也就是说你不是她的主治医师，那你有什么权力阻止我？”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婵娟不紧不慢地说明：“沈小姐伤及大动脉，出血过多，抢救了五个小时，人还没缓过来，你就急着要给她换医院，是觉得她没死很可惜吗？” 事关沈知念的性命安危，哪怕是陆憬川也不会胡来。 陆憬川抿唇沉默。 趁着这间隙，沈知念适时插话：“陆总，我住院期间的工作不会落下的，您放心，日程调整我也发给您了，如果您还觉得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打病假工作。” 她一退再退，态度坚决又软弱。 陆憬川只是喜怒无常，不是压榨人的无良老板，沈知念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没有继续反对的理由。 “陈医生，你先回去吧。”陆憬川扭头对医生道。 医生一脸莫名但相当恭顺地离开。 婵娟冷着脸开始给沈知念检查，额外交代：“我的建议是你好好休息，不要做任何工作，又不是离了你就不能转了。” 这话既是说给沈知念听，也是说给陆憬川的。 果不其然陆憬川的面色暗了下来，只是看不出他的想法。 沈知念笑笑，感激婵娟的关心：“我习惯了，反正只是腿暂时不能动，不会影响工作。” 听她左一句工作右一句工作，陆憬川没来由一阵烦闷，不悦地打断：“你安心养伤，暂时不用工作了。” “但是很多工作安排……” “有人帮我处理。” 沈知念忽的停住，这个人是谁昭然若揭。 难怪她离岗一下午他都没顾得上她，原来是有顾媛安了。 “那陆总和顾小姐好好接洽，我会向人事请假的。”沈知念不死心地试探。 但陆憬川并没有否认。 沈知念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既然陆总已经确认我不是在说谎翘班的话，那请离开吧，如医生所说我需要休息。”她收回目光，语气已经冷淡下来。 陆憬川一言未发，眼里只有冷漠。 沈知念佯作拿起手机处理信息，余光却时不时瞥向陆憬川，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了那样的话后还不离开？ 寡淡诡异的沉默里，陆延返回，已经换了一身全然一新的运动装，手里拧着大袋小袋，自来熟地和婵娟打完招呼后对沈知念道：“给你带了点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诶？谢谢小陆总，可是您是怎么……”沈知念满脸愕然。 “沈伯母那儿有你的一些东西，她给我钥匙先拿来了。”陆延随和解释。 陆憬川一听牙都快咬碎了，冷哼着：“看来下面公司的安保还是太松懈了，居然把你放进去了。” “憬川，你怎么还在这里？妈没有给你打电话吗？她怒气冲冲地让我喊你赶紧回公司。”陆延微笑着给出致命一击。 陆夫人催的无非就是那么点事。 陆延生怕陆憬川不走，慢悠悠地添了句：“顾小姐似乎还在公司等你。” 第51章 说不出实情来 陆憬川和沈知念听到这话时同步沉下脸。 但陆憬川一改刚才的无动于衷，起身拿了外套，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知念一眼，撂下一句：“过两天来看你。” 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渐远，沈知念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这时候才稍微集中思绪看向陆延：“小陆总，给您添麻烦了。” 从沈志国的事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让陆延帮忙处理麻烦的事情。 陆延桃花眼弯弯的，很是迷人：“只是顺手的事，我目前闲得很。” 想到陆憬川的忙碌程度，沈知念有些疑惑：“小陆总不是收购了秦越吗，还这么闲？” “交给手下的人管理去了，我现在只是想起来就看一眼。”陆延倒也不避讳，有问必答，全程温和从容。 一番交谈下来，两人无形中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婵娟默默地核对完病历上所有的情况，在两人聊天的间隙插了一句：“情况都还好，后期随时关注监控器，我建议你能找个朋友过来随时照顾，或者请个护工。” 虽然有自动报警系统，但有人守着还是更为安全。 “伯母应该现在也在这里吧，是不方便过来吗？”婵娟并不清楚沈知念家里的情况，例常询问。 沈知念眼神闪烁，低落地回答：“在，但是她在另一家医院治疗，应该不能长时间守在我这里。” 换句话沈母现在都是需要护工的状态，哪里有空顾得上她。 婵娟觉出沈知念的为难，转移话题，叮嘱了点日常用药后离开。 沈知念拿出手机打给苏芒，想看看她最近是否有空，但是不巧苏芒去外地出差，短时间内赶不回来。 联系完苏芒后，沈知念抱着手机发呆，一时想不到可以联系的其他人，梁安虽然算得上她的老师，但终归没到可以当做朋友的地步。 她忽的苦笑一声，来这座城市工作了这么多年，竟然在关键时刻连个可以联系的人都没有，生活尽围绕着陆憬川去了。 “沈小姐，不如我来做你的护工怎么样？”陆延将她的失落看在眼中，及时提供帮助。 “那倒不用，怎么敢麻烦小陆总。”沈知念连连摆手，这不就相当于让陆憬川来做自己的护工吗，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她不乐意，陆延也没有勉强。 到了八九点的时候，沈母紧赶慢赶地来了医院，面色苍白，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扶着床沿坐下，眼泪汪汪地：“念念，怎么样？疼吗？” 陆延见状起身：“我去买晚餐，你们聊。” “谢谢小陆总。” 病房内只剩下两人。 沈母握着沈知念的手，担忧地问：“念念，妈问你一个事，你和妈实话实说。” “怎么了？”沈知念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浮上来。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刚才那个人的吗？”沈母压低声音问。 一语惊雷，沈知念头皮发麻，一时不知震惊母亲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还是怀疑孩子是陆延的事。 等等。也许是个机会。 沈知念脑内忽的闪过一个计划。 她看向自己的母亲，先问了句：“妈，你不生气吗？” “生气。”沈母毫不犹豫地回答，但随之又露出疲惫之色：“可是念念你一直都是有自己主意的孩子，我回医院时一直在想你应该是有什么苦衷。” 沈知念喉咙酸涩，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母亲又经历过怎样的思想挣扎，此时才能这么平静地熏询问。 可是她实在说不出实情来。 “孩子是他的，但是你也看出来我们身份悬殊，所以现在暂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沈知念斟酌着字句，尽量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合理一些：“等他处理好手头的事就会谈一下了。” 沈母的面色并未放松，紧皱着眉头确认：“你确定吗？男人说的话都不可信，你别被诓骗了，不如趁着月份不大赶紧处理掉。” “你放心，我们签了合约的，还有你现在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沈知念此时无比庆幸母亲是个天真的人。 为了女儿的未来着想，沈母点点头，再三确认沈知念不会被辜负后才转到沈知念的伤口上：“我来签字的时候医生说可能有致死的风险，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还好是刚才那个年轻人一直在旁边安慰我。” 她此时已然把陆延当成自己的准女婿，越说越满意。 沈知念听得汗颜，漫不经心地应着。 “妈还是每天这个点来看你，本来想早点的，但是医生那边不让来，还让你有时间联系下他，到底什么病要住院这么久？”沈母忍不住抱怨着不能在这时候多陪陪沈知念。 她只是随口一说，沈知念却立刻警觉起来：“医生这么说了吗？” “恩。” 沈知念心里七上八下，难道是母亲的病情严重了吗？现在治疗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母亲的脸色看上去也不是特别好。 她心事重重，沈母念叨着让沈知念多注意身体，没有察觉到。 陆延掐着时间带着热腾腾的饭菜回来，礼貌地招呼着两人用餐，细节之处都是礼貌周到。 沈母满意得不得了，很自然地和陆延攀谈起来。 看着两人和睦融融的气氛，沈知念后知后觉地生出忧虑来，刚才撒谎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而且陆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个孩子…… 沈知念抿唇思虑，要不还是找个时间和陆延坦白？或者和母亲坦白？ 三人表面和睦地吃到一半，病房门再度被打开，陆景琛手里拧着两个打包好的盒子。 四人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沈母率先反应过来，招呼着：“你就是念念的上司吧，念念这么多年承蒙您关照。” 毕竟有长辈在场，陆憬川不好发作，闷声关上门，竭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满脸煞气：“好像来错时间了。” “没有没有，刚好。”沈母招呼着。 沈知念一言不发，既尴尬又心虚。 陆延反而主动接话：“憬川，一起吃吧，难得见你准时吃饭。” 第52章 适时加了把火 陆憬川坐下的瞬间，房内空气仿佛减缓了流动。 好在陆延一直在和缓气氛，和沈母有来有回地聊着，偶尔还会带过两句沈知念的意见，看上去仿佛陆憬川被排挤在外。 这顿饭越来越难下咽，陆憬川没吃两口放下碗筷，阴沉着眸子挖苦：“我本来还担心沈秘书没有人照顾，没想到想多了。” “说起来真的要感谢这位小陆总，真是及时雨。”沈母对陆延称赞有加，花样夸赞了十来分钟。 在陆憬川布满寒气的脸色中，沈知念急忙拦住话头：“我来收拾碗筷吧。” “我来收拾吧。”陆延主动接过去：“顺便送沈伯母回去。” “对，时间也到了。”沈母经他提醒看了眼钟表。 沈知念正在犹豫怎么说服沈母回医院呢，听到陆延自然而然地提出来，分外感激，眼里满满的谢意：“那真是太麻烦小陆总了。” 她现在瘸着一条腿，也确实做不到更好。 “沈小姐如果再这么一直道谢，我可能就要开始收取回报了。”陆延已经收好桌面，拧着袋子开玩笑。 沈知念却当了真：“当然可以。” 而陆延只是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憬川，另一只手扶着沈母走出去。 安静的病房内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陆憬川跟尊佛一样坐在床尾附近，不开口也不说离开，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手机，偶尔会接个电话：“恩，送过来。” 什么送过来？难道他要在这里办公吗？ 沈知念不由得揣测着，眼角余光全都是他，实在摸不透他的想法。 看他那张黑沉沉的脸绝对称不上开心，那他在这里干什么？单纯不喜欢她和陆延来往？ 几分钟后，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陆憬川接起一边应着一边起身走出去。 沈知念密切关注着他的动向，在他走出病房的瞬间狠狠松口气，不等她放松下来，陆憬川去而复返，手里拧着一个装着药的袋子。 “这是促进愈合的特效药。”陆憬川轻轻松松地把药丢向沈知念，似乎随口一提。 沈知念疑惑地打开一看，是医生开过的药，价格昂贵，而且对胎儿不好，副作用大，婵娟从药单里剔除了。 “谢谢陆总，我吃医院开的药就可以了。”她礼貌回拒。 “医院开的药见效慢，会严重拖慢你恢复的时间，你信不过我吗？”陆憬川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到无视和反驳，耐性流失，语气加重。 沈知念当然清楚，不上胎儿的代价就是减缓恢复速度。 她的沉默不语无异于火上浇油，彻底激怒陆憬川。 “沈知念！”陆憬川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质问：“你要是做厌了这份职位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这么羞辱人！” “陆总，你以为我想出车祸吗？”沈知念受够在最疲乏虚弱的时候被陆憬川再三指责猜忌，一改平时的顺从，本来想瞒住的事脱口而出：“那辆车直奔着我来的，我就算在躲在路牌后面都没能幸免。” 陆憬川怒意停在脸上，显然对于这个信息相当意外。 沈知念顷刻看出他的愕然来，苦笑一声：“看来陆总一点都不关心下属什么情况啊，就算是养一条狗这样也太冷漠了吧。” “不，顾媛安明明……” “真有意思，我出事了陆总不向当事人确认，反而听信一个新来的本身对我有意见的人的转告，陆总如果你是来送药的，那我表示感谢，请您离开吧。”沈知念气极反笑，心如死灰，此时也不在乎是否会惹怒陆憬川。 陆憬川沉着脸，双方都充满怒火委屈的情况下的确不适合继续对话。 正好他也要去问问顾媛安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有胆子撒谎。 他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 沈知念一愣，盯着他往门口走的背影，这么听话？比起这个，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生气了吗？ 正胡思乱想着，陆延去而复返，身上还夹带着夜晚的寒气，手里拧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给你带了点喝的，偷偷的，别让医生知道了。” 沈知念怔忪地盯着那杯奶茶，心里的怪异感扩散。 陆延和陆憬川虽说是兄弟，但天差地别，陆憬川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买这种小吃，收拾桌子，就连他亲自拧着饭来都是对沈知念天大的恩赐。 但陆延好像什么都能做得得心应手。 “如果我在这里让你不舒服的话，那我就先走了。”陆延注意到她异样的情绪，体贴地建议。 “那倒不是，只是小陆总在这里忙前忙后一天了，该回去休息了。” “说的也是，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陆延说着拿好外套，和沈知念道别。 沈知念还以为他只是客套，没想到第二天早餐时间，他准时出现在病房内，以及旁边黑着脸的陆憬川。 “陆延，你来得太勤快了吧，什么时候和沈知念关系这么好？”陆憬川阴阳怪气地。 陆延笑眯眯地反问：“憬川今天也很闲吗？我听说顾伯父顾伯母要去你公司，不用招待他们吗？” 沈知念听在耳里，主动对陆憬川开口：“陆总，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 “你在赶我走？”陆憬川闻言扬眉不悦反问。 他还要说什么，手机剧烈震动，哪怕隔着几步远，沈知念也能看到屏幕上是“顾媛安”三个字。 她因陆憬川来看望生出的那点愉悦消失殆尽，垂眸暗下语气：“我只是希望陆总去忙该忙的。” “快接吧，别让顾小姐久等了。”陆延适时加了把火。 陆憬川脸色更黑，但手机仍然催促着，只得边接边往外走。 等病房内只剩下两人时，陆延目光忽的严肃起来，盯着沈知念，压低嗓音询问：“沈小姐，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问你比较直接。” 沈知念呆住，茫然地：“恩？” “沈伯母说我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什么意思？”他紧锁着沈知念的眼睛，避免她躲开他的目光。 沈知念表情骤然收紧，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第53章 怎么会突然哑了火 千叮咛万嘱咐别让母亲说漏了嘴，没想到前后脚才十几分钟，就一五一十地全告诉给了陆延。 沈知念绞尽脑汁地编造合适的理由，却自知效果不佳，毕竟陆延听惯了形形色色的谎言，要识别她话里真假轻而易举。 “小陆总，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连累到你的声誉。”半晌后，沈知念只得放弃欺骗他，转而保证着。 “这事和憬川有关？”陆延眯起眼，打量着沈知念，心里却有点佩服，怀了孕又出车祸，还这么兢兢业业，陆憬川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虽然是疑问句，但陆延是肯定的语气。 沈知念想到两人是兄弟，连忙发誓：“这个孩子只和我自己有关，我绝对不会和陆家扯上半点关系，如果小陆总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去公证。” 听到这里陆延基本了然，思忖着一时没有发话。 沈知念忐忑不安，恨不得直接去把孩子拿掉。 良久陆延才悠悠开口：“我相信沈小姐没有别的意思，必要时候我愿意做你的挡箭牌，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再用任何理由拒绝我的见面。”陆延眸内波光粼粼。 沈知念怔住，怎么每次陆延提出的交换条件都格外地……平常？ “好的。”她垂头答应下来。 出院当天，陆延准时来帮她办理出院手续。 沈知念的伤口并没全好，走路还是有些吃力，一瘸一拐的，陆延看不下去借给她肩膀。 两人搀扶着走出医院，却见陆憬川黑着脸等在大门口。 “陆总，您怎么来了？”沈知念略感惊讶。 那天早上陆憬川和陆延打了照面后，陆憬川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沈知念起初还在思考他是不是生气了，后来索性眼不见为净。 “上车。”陆憬川没有废话，直接坐上座位。 陆延没有阻拦，只是帮着把东西放在后备箱，又替她拉开后座门，小心地把她送到后座，无奈道：“憬川，沈小姐好歹是重伤初愈，你就这么急着让她返工吗？” “陆延，不要对我怎么用人指手画脚。”陆憬川的脸色不算好，盯着陆延关了门后一踩油门，直接把陆延丢在脑后。 沈知念扶着自己受伤的腿，望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高楼大厦，一言未发。 陆憬川从后视镜瞧见她的走神，不由得冷嗤着：“看来是休息得忘本了，不想上班了？” “不是，顾小姐不是在帮你吗，我回不回去没有所谓。”沈知念神色未动，轻飘飘地回答。 警察后来来找过她，将故意肇事的人刑事拘留，但没有审问出是谁指使的，肇事者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喝醉了酒报复社会。 因为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也判不了死刑。 此事只能到这里不了了之。 思及此，沈知念神情绷紧了些，如果陆憬川有心要查，怎么可能查不下去？ “顾媛安没在公司了。”陆憬川忽的平淡地说了一句。 沈知念一愣，视线从车窗外的车水马龙转移到后视镜里陆憬川的脸上：“不是说顾小姐来对接顾氏的合作吗？” “顾氏那么多人，没必要让她来。”陆憬川心气不顺地解释，言语之间相当不耐烦。 这半个月应该发生了不少事，大概顾媛安又做了什么触怒了陆憬川，才会被赶走。 沈知念淡淡地应了声，视线挪开，头顶的阴云却消散了点，心底跃起窃喜和晴朗。 到达公司，沈知念推开门，艰难地拖着受伤的腿往外挪，每动一下伤口就扯得剧痛，她暗自咬牙忍耐着。 正在挣扎途中，身上突然一轻，陆憬川不知何时绕过来，打横抱起她，不由分说地径往公司走。 沈知念惊得瞪圆了眼睛，手脚并用地挣扎：“陆总，放我下来，这里是公司。” 要是被同事看见了她的脸往哪里搁？ “又不是第一次了。”陆憬川面色淡漠，在众目睽睽下牢牢抱着沈知念走进电梯，全程目不斜视，表情不改。 仿佛已是稀松平常。 一楼的前台和员工人都惊得消音了一秒，等电梯合上后才七嘴八舌地聚在一起。 “我就说是陆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让顾小姐离开，沈秘书出事八成和顾小姐有关。” “你不要命啦这么猜” “不过陆总对沈秘书真的好好啊……” 在沈知念忙着尴尬的时候，流言不胫而走。 哪怕半个月不在，她的工位仍然一尘不染，甚至于她不在的期间每天的工作内容都有汇总一份。 沈知念坐下后很快收心投入到工作中，先用最短的时间浏览了一遍最近半个月的工作内容，再核对后期的工作需求。 在看到某一项时，她怔住。 “陆总，为什么设计大赛会有我的名字？”年底设计大赛公司要派设计师作为代表参加，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陆憬川并不怎么在意，随口答了：“梁设计师推荐的你，她说对你有信心。” 沈知念怔忪地看着自己的名字和其他优秀的设计师并在一排，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察觉到她的沉默，陆憬川抬头追问：“你不想去？” “去。”沈知念忙回应。 不管获不获奖，都是一个机会。 整理完所有的工作，沈知念敛眸思考着，斟酌词句发问：“陆总，这些是顾小姐整理的吗？既然她工作得这么好，为什么要赶走她？” 实在太奇怪了。 她住院之前顾媛安风头正盛，又有陆夫人的支持，现在应该在公司顺风顺水才对，怎么会突然哑了火？ “陆夫人那边……” 陆憬川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你是为我做事还是为我母亲做事？这么关心顾媛安干什么？忘了是谁间接让你进医院的了？” 他似乎很不喜欢从沈知念嘴里听到顾媛安的名字。 “我知道了。”沈知念抿唇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明天有个去临市的出差，安排谁和你去？” “你。” “啊？可是我的腿还没好，恐怕会拖慢你的进度。” “你和我一起去，订一间房。”陆憬川收起文件，意有所指地吩咐。 第54章 难道还在商榷 沈知念瞬间了然，她没有反抗的余地，默默地确认行程后开始订票。 也许是她乖巧的顺从让陆憬川心情好了点，男人绕过长桌，停在她的跟前。 “陆总？”沈知念不解抬头。 陆憬川俯身突兀地在她唇上映下一吻：“这半个月在解决顾媛安的事，所以没有去看你。” “啊……那个没事，反正小陆总每天有来。”沈知念不太会撒谎，下意识回答，本意是宽慰陆憬川，却南辕北辙。 男人的脸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嘲讽着：“是吗？” 沈知念慌张起来，忙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不麻烦陆总。” 越描越黑。 在陆憬川彻底生气前，沈知念心一横，抬手落下他的脖颈，在他唇上回了一吻，讨好地蹭了蹭，转移话题：“陆总明天订市中心的总统套房可以吗？” 陆憬川的怒气因为她这讨好的小动作稍微淡去，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意味深长地：“你来决定。” 完了，沈知念隐约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于是当天她不仅要解决工作，还要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让陆憬川满意，下班后还特意去了一趟商场。 次日沈知念拉着行李箱和陆憬川出发，一路上不知为何相当紧张，全程都很少说话。 陆憬川以为她腿疼得不想说话，因此没有追究。 落地后两人稍微整顿就直接去了子公司开会，开完会又马不停蹄地去生产基地检查，一连工作了整整八小时，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 沈知念站在电梯内，大腿疼痛难忍，又不能吃止痛药，只得咬牙靠意志力强撑。 陆憬川从电梯面板反光看出她皱紧的眉头，大手一抄，强硬地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不让受伤的那条腿受力。 他突然的动作令沈知念一惊，很快反应过来他的用意，感激地借用他的手臂。 沈知念半靠在陆憬川的肩上回到房间，刚刷开房门，一句“谢”字才脱口而出，整个人就被按在门后。 “陆总……唔” 陆憬川的吻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堵住她的惊讶和破碎的阻止。 男人的手摸上她的衣带，沈知念骤然清醒，急忙抓住他的手，慌张地喊停：“等下，陆总等等。” 也许是她的乞求太过慌乱，陆憬川不快地停下，眼里仿佛是一片溺死人的欲海。 “什么事？” 沈知念不敢耽误他的时间，推着他的胸膛拉开距离：“你在床上等我一下。” “等不了。”陆憬川利落地拒绝她的请求，直接扯开衣带。 一片式的连衣裙轻轻飘落在地，沈知念闭紧眼睛，浑身颤抖着，害羞得关节都泛着红，眼睛完全不敢睁开。 陆憬川看到她衣裙下的装扮愣了一秒，随后欲望像烈火涌了上来，喘着粗气咬了一口沈知念的耳垂：“你今天一天都是穿着这身在工作？” “我就是怕没有时间换，所以才……”沈知念羞得说不下去，开始后悔昨天半夜跑去内衣店的自己，自暴自弃地去扯衣服：“果然还是不应该穿。” “不，很好。”陆憬川打横抱起她，径直走向大床，不给沈知念任何思考和害羞的时间，把她卷入翻沉的欲海里。 沈知念原本还保持着些微的意识不让他压到孩子，但很快也没了那份心思，只能被动承受着陆憬川。 次日清晨，沈知念浑身酸痛地醒来，枕边已经空空如也，她呆呆地看着褶皱的床单，起身看到桌上留下的字条。 遒劲字体字如其人，嘱咐着她好好休息，已经给她安排好了随餐，有需要直接叫前台。 两人在酒店度过无数个夜晚，这还是头一次陆憬川这么贴心，看来对她昨晚相当满意，那是不是说明也不介意陆延的事了？ 真是万幸。 难得休息，沈知念悠闲地洗漱好换了衣服，因为腿脚不怎么方便，也没有出去逛街的心思，吃完饭后就留在了房间内。 尽管不用跟着陆憬川出去应酬，但她还是要适时了解这次工作的对象和目前的进程，方便陆憬川随时询问。 她看着看着忽然一顿，林氏集团？ 陆氏和林氏似乎早就有合作，不过近几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消沉了，怎么又重新出现视野里？ 沈知念抱着犹疑浏览页面，在拉到最下面一页时猛地坐直身体，怔住。 照片里的人虽然青涩，但还是能看出轮廓，只是那样子和她实在太像了。 沈知念点鼠标的手都在颤抖，她知道自己不是靠着什么过人的魅力进来的，但实在没有想到她的“正主”近在咫尺。 林氏集团又出现在视野里，意思是那个人也要回来了吗？ 她心中鼓噪，迫不及待地想得到答案，又不想打扰陆憬川，打算把电脑拿到桌上仔细搜索一番。 因为心不在焉，她并没有注意到桌脚，猛地绊住，整个人“啪”地摔在地上，好巧不巧压到她的伤口。 沈知念疼得生理性泪水不由得炸出眼眶，她连忙把自己的伤腿翻出来，着急查看，已经有血溢出来。 她扶着床沿想站起来，手却一滑，“嘭”地坐回原地，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加剧疼痛。 得打给医院。 沈知念扒拉着手机打120，在按下的一瞬间停住，如果现在进了医院，万一耽误回程怎么办，不如先简单处理一下，等回去再说。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转而联络陆憬川。 铃声一致在响，但对面没有要接的意思。 沈知念疑惑地看了眼时间，现在的会议应该已经结束了，难道还在商榷？ 她挂断电话，改为发短信，让陆憬川回来的路上帮忙带一些消毒水和绷带。 没有回复。 沈知念不想再打扰陆憬川，转而搜索了酒店的电话，打给前台说了自己的需求。 前台送过来她要的东西，又体贴地询问：“需要帮您转移到旁边的房间去吗？” “旁边的房间？”沈知念愣住，陆憬川又开了一间房吗？ 前台好心解释：“刚才陆总打电话来定的。” 刚才她不是一直打电话都没人接听吗？ 第55章 那就更不可能了 沈知念心头充斥着巨大的疑惑，再度和前台确认：“你确定旁边那间房是开给我的吗？” “是的。”前台诚恳地回答。 陆憬川临时给她开了一间房，那就说明不想让她继续待在这间房内，沈知念暂时按下刨根问底的心思，点头寻求前台的帮助。 在前台的搀扶下沈知念去了隔壁，也是总统套房，她一个人住有些太大了。 “酒店有医生，我叫过来帮您处理一下。”前台的服务态度相当好，安排得妥妥当当。 好在只是缝线崩开了点，医生很快来处理完毕，又再三叮嘱不要重力活动。 一个小时后，房间重归安静。 沈知念心绪不宁，重新拿过电脑继续查询相关资料，但可谓音讯全无，近几年林家仿佛销声匿迹，最近的一条消息就是她刚才看到的林氏集团有意重新合作。 正在阅览，她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交谈声。 “憬川，你这次出差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秘书住在旁边。” 再清晰不过的陆憬川的声音。 沈知念整个人呆住，陆憬川这是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了吗？以前出差从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惊得不知如何动作，提着一颗心，时不时地看向手机屏幕，怕错过陆憬川的消息。 可直到晚上，陆憬川都没有发一个字过来，电话也没有一个，仿佛她不在这里。 沈知念自认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可十来个小时，陆憬川不闻不问，眼看着时间逼近返程，她思虑再三走出去敲响隔壁的房门。 没有人回应。 她拿出手机打给陆憬川，显示忙线。 近在咫尺却失联了一天，沈知念又大力敲了敲房门，终于有人过来开门。 “陆总，马上要返程了，你……” “你谁啊，大半夜的老敲门，让不让人睡觉了？”开门的是个胡子拉碴的彪头大汉，身上裹着浴巾，满脸的不耐烦。 沈知念彻底愣住，道歉后赶去前台确认。 “陆先生五个小时前就已经退房离开了。” 前台如是说。 五个小时前？那不是下午就走了？难怪已经入住了其他客户。 “他退房的时候都没有说什么吗？和谁一起退房的？”沈知念忙追问。 前台眼神躲闪，似乎不好透露，为难地回：“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沈知念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忍着腿痛回房间收拾行礼，这期间不死心地继续给陆憬川打电话确认。 均无回应。 就算是飞机上，现在也早就该落地了吧。 陆憬川这么大个人总不至于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拐走吧？ 沈知念收好东西后心一横，直接发了条短信：不回信息我就当你被绑架了，马上报警。 这条短信发出去还没过几分钟，电话打了过来。 陆憬川在那头低沉着嗓音，不悦地问：“什么事一直打电话过来？” 她噎住。 莫名其妙被丢在外地，她还没不开心，陆憬川倒是不耐烦了？ 沈知念语气也不怎么好：“陆总，你已经回公司了吗？” “是，我的行程还需要向你报备？”陆憬川更加不快：“说完了？” “陆总，我还在这里，您知道吗？”沈知念抿唇，忍着委屈反问。 电话那头静谧一瞬，紧接着听到陆憬川远了点的询问声：“你没告诉沈秘书我们要提前离开吗？” 那头传来一个讶然抱歉的声音：“我忘了！我只想着给你挑礼物去了！” “算了，没事。”陆憬川也不见多生气，轻而易举地原谅那人，又回头来对沈知念道：“你明早再回来吧，放你一天假。” 沈知念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哪里是忘了，是根本就没打算和她说吧。 她隐忍着没问那个女声是谁，受着气答应，挂断前忍不住说了一句：“以后这样的事请陆总当面通知我。” “沈知念，谁给你的胆子命令我？”陆憬川并不放在心上，嘲讽地回了句，直接挂断。 沈知念看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又看向她紧赶慢赶整理好的行李，心头忽的一阵悲凉，她为了不影响陆憬川的返程强忍着伤痛，可陆憬川竟然说都不说一声直接回去了？ 那个女声是谁？顾媛安？还是别的什么人？ 她拨弄着手机，疯狂和苏芒吐槽，苏芒的迎合着她的吐槽，忽然捕捉到关键词：“你说林氏集团现在又活跃起来了？” “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陆氏下季度的合作名单里有林氏。”沈知念扶着额头，食指叩着手机屏幕。 包括这份下季度的工作安排计划都是后期有人修改过的，她当时做计划的时候并没有这一节。 苏芒沉吟着似乎有了点头绪，隔着屏幕给她保证：“你放心，今天晚上就给你调查清楚。” 和好友聊完，沈知念心头的阴云迟迟无法散去，不停地翻开和陆憬川的对话框，仍然停留在她的催促上。 刚发着愣，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来电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沈知念疑惑接起来。 “沈知念，你想方设法把我赶走，以为你就能得到陆憬川的心了？” 是顾媛安。 沈知念倍感无语：“托你的福，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连陆总面都见不到，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顾媛安是半个字都不信，几乎疯了般指责沈知念：“要不是你在憬川边上煽风点火，他为什么着急地把我赶出陆氏？你可真有手段啊，连陆伯母都被你说服了。” “什么？”陆夫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陆夫人绝对不可能为了她一个小小的秘书放弃顾媛安这样的世家大族。 沈知念直觉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面对顾媛安的谩骂，她平静地劝说：“顾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和陆夫人没有联系过，请你不要在这里撒泼了。” 顾媛安停了一秒，似乎在权衡她话里的真假。 “顾小姐如果发完脾气的话我就挂断了。” “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顾媛安恶狠狠地警告后兀自挂断电话。 沈知念深深叹了口气，回想到顾媛安的话，眉色凝重起来。 第56章 你还在使小性子 能瞒着顾媛安，又能说动陆夫人，这样的人的放眼望去少之又少。 沈知念的猜测再度落到林氏集团的千金身上，可她毕竟是林氏千金，如果回来肯定不会这么低调。 与此同时陆宅内，陆夫人拉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手笑眯眯地：“珊月，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的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国了。” “伯母和憬川还在国内，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林珊月抿出温婉的笑来，回握住陆夫人的手。 这话深得陆夫人的心，陆夫人的眼神越发慈爱了，连连道：“回来好，回来正好把婚礼办了。” 陆憬川适时插话：“妈，珊月才刚回来，不急着这些，你别给人压力。” “不过我回国的时候我爸也说让我尽快带憬川回去。”林珊月没有顺着陆憬川的话，反而开着玩笑。 陆夫人一听，那不是正好，恨不得当场定下婚期。 陆憬川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挡住这个话题：“妈，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觉出男人的不悦，林珊月见好就收，故作遗憾地：“反正来日方长，今天叨扰伯母太久了，下次再聊吧。” 她说着要起身，陆夫人却还拽着她的手，慈爱地询问：“你回国住哪里？” “房子还没收拾出来，打算先住在酒店，再找保洁阿姨收拾下。” “那干脆住到这里吧，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也不放心，正好客房也空着，我权当替你爸妈照顾你了。”陆夫人二话不说就要把人留下来。 林珊月眼底滑过窃喜，面上却为难地试探着：“打扰憬川不太好吧？” 本以为陆憬川会满口答应下来，没想到他竟然顺着林珊月的话说道：“珊月回来要拍戏，以后出入都有狗仔盯着，住在这里不太好。” 陆夫人一听更来劲了：“那更要住在这里了，有个什么事我们还能及时照应。” 林珊月观察着陆憬川的神色，见他微锁着眉头，明白他有顾虑，强行答应只会影响两人的发展，因此她淡笑着回绝：“谢谢伯母的好心，不过我还是先回酒店吧，以后再来看您。” “行吧。”陆夫人也不好再强求，难免白了陆憬川一眼，嗔怪着：“珊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非要把人晾在外面。” “伯母，您误会了，憬川还提前和我一起回来了呢。”林珊月笑眼弯弯，相当可爱。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陆夫人才依依不舍地送林珊月出门，再三叮嘱陆憬川要记得照顾好林珊月。 送林珊月回酒店的脸上，陆憬川余光三不五时地瞥向手机，像是在等什么。 察觉到他游离的视线，林珊月开着玩笑：“憬川在等谁的消息呢？还是担心那个秘书？” “没有，明天有个早会的资料她还没有发给我。”陆憬川收回眼神，一板一眼地继续开车，心思却没有停下来。 沈知念腿上还有伤，她昨天回来的时候就有些支撑不住，今天还能行吗？ 林珊月最擅长察言观色，眸色微转，露出一副难过模样来：“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重新和你见面实在太开心了，所以一时就把所有的事都丢在脑后了。” “我没有怪你，没事。”陆憬川平淡地回答。 “憬川，不然我去把她接回来？” “说什么傻话。”陆憬川余光看到她满脸愧疚自责的模样，轻笑了声，抬手摸摸她的头。 次日清早，早会人员全部到齐，除了一个人——沈知念。 众人面色各异地等着，纷纷交头接耳。 “沈秘书开会从来不会迟到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不是腿伤又发作了啊，不是还没好就返岗了吗？” “啊，那会议……” 听着他们的议论，陆憬川的面色越来越沉，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他没有功夫再等，刚要临时取消会议，会议门就打开。 沈知念脸色煞白，手里抱着资料，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将资料分发下去后开始主持会议。 陆憬川深深地望着她，手指无意识地翻弄着文件的一角，思绪翻沉。 主持到最后沈知念的声音都有点发抖，还好强撑着结束。 在员工散会陆续离开后，沈知念仿佛卸下沉重的担子，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伸直腿，避免压迫伤口。 “为什么不把资料交接给别人？”陆憬川并未离开，蹙眉质问。 沈知念赶了最早的飞机回来，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没时间了。” “昨天晚上也没有时间？” “托陆总的福，昨天晚上在改签和续约酒店，隔壁的大哥也折腾了一夜。”沈知念抱怨着，目光却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 陆憬川见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莫名憋气：“沈知念，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吗？我不是给你放了一天的假？” 沈知念闻言抬眼看向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悲凉：“陆总说得对，那我就先下班了。” 她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被陆憬川一把拉住手腕。 “陆总不是给我放假吗？还有事？”沈知念此时没有什么心情和他掰扯这些，语气懒散地询问。 陆憬川喉头滚动，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句：“昨天碰见了很久没见到的朋友，在这里转机，刚好一起回来。” “恩。”终于听到迟来的解释，但沈知念比想象中更为平静，点点头：“陆总的好友我无权干涉，只是希望下次陆总临时更改计划时提前通知我，我好做出应对。” “你想说的就这些吗？”陆憬川扬眉盯着她，沉沉的视线像要透过她的皮囊看到她的内心想法。 但她不知何时竖起了厚厚的心墙，就连陆憬川都有些看不透了。 沈知念神色未动，点头：“是的。” 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通了，那个女声是谁，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于陆憬川的安排都和她无关。 “沈知念，你还在使小性子？”陆憬川怎么都不信沈知念的反应会这么平静，蹙眉猜测。 第57章 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沈知念一听这话眉头立刻揪了起来，回头看向陆憬川：“陆总多虑了，我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这点事一直闹脾气，如果陆总真的过意不去，不如给我点陆氏的股份？” 后半句当然是玩笑话。 见陆憬川没再接话，沈知念抽回手离开会议室，走出去的同时，她面上的客套笑容彻底垮下来。 得开始找机会离开陆憬川了。 说是放了一天假，但人都来了，沈知念顺势回工位开始处理琐碎事务。 午休时候，秘书室的同事在外探头探脑，小声唤着沈知念。 沈知念莫名其妙，但不好走动，干脆让她们进来，不解地问：“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马上就是陆总的生日了，大家在计划给陆总什么生日礼物。”一人主动说明。 沈知念下意识看向日历，还过一星期，昨天光顾着生气忘了这事了。 “沈秘书，你想好了吗？” “没有，你们随意准备吧，是个心意，陆总还能缺什么吗？”沈知念不自在地转移话题。 “啊，每年你都会精心给陆总准备，今年是不是又打算偷偷瞒着我们准备？” “当然不是，我真的还没开始准备，说实话我都忘了。”今年干脆别准备了，这种无望的单方面付出有什么意思？ 秘书们还想说点什么，一道沉沉的声音忽的传来：“在讨论什么？” 一众人同时回头，惊愕地盯着不知何时返回来的陆憬川。 “陆总好，我们马上就走。”秘书们尴尬笑着，迅速逃离现场。 沈知念垂眸盯着面前的文件，努力收拢心思。 陆憬川走到她的桌前停下，寒声质问：“不是让你回去了？” “还可以坚持。” 两人别扭地简短对话。 沈知念想了想，主动提到：“刚才她们是在和我商量你生日的事，没有坏心，你不要苛责她们。” “恩。”陆憬川晦暗不明地应了声，莫名会想起她说的“忘了”两个字，不怎么开心：“商量出什么了吗？” “啊？”沈知念讶然抬头，陆憬川怎么还对这种话题感兴趣：“不知道，我让她们准备自己的心意就行了，毕竟你什么都不缺。” 陆憬川喉头滚动一瞬，嘴唇颤动，欲问又止。 “憬川！” 一道嘹亮开朗的声音突兀响起。 沈知念背脊僵住，这赫然就是电话那头的声音。 随着尾音落下，一个穿着衬衫裙的女生小跑着进来，忽略沈知念，直奔到陆憬川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吃饭没？” “刚吃完。” 沈知念眼睛瞪得更圆了，陆憬川竟然没有推开她？他眼底甚至还带着罕见的温柔和耐心。 这一幕太过刺眼，沈知念收回视线，关闭五感，不想再让陆憬川搅扰自己的情绪。 “那太可惜了，我刚拍完戏就过来了，还想着能赶上和你的午饭呢。”林珊月遗憾地撅嘴，很快又自我疗愈：“不过没关系，晚上我们一起去陆伯母那里吃。” 看来这位就是让顾媛安败退的主人公了。 不过她说她在拍戏，是演员吗？ 沈知念偷偷看过去，隐约觉得眼熟，还没想起来是谁，对面的人和她对上视线。 “你就是沈秘书吧！”林珊月这才终于注意到沈知念似的，弯弯眼睛：“对不起啊，昨天忘记和你说了，害你白等几个小时。” “没事。”沈知念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诶那你给我道歉。 林珊月说着想到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包装的盒子，走过来递给沈知念：“沈秘书，听说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很照顾憬川，多谢你啦。” “他就是个生活白痴，以前连领带都系不好，每次都要坐车来我家帮他系。” 听着她嗔怪似的谈及从前的琐碎小事，是沈知念从未见过的陆憬川。 那个时候的两人应该特别喜欢对方吧，毕竟能让陆憬川亲自坐车去找人。 林珊月嘴巴没停，细数着两人以前的趣事，偶尔沈知念会配合地笑笑，但是笑却越来越沉重。 “啊，抱歉，是不是我说太多让沈秘书感到烦了？”林珊月忽然中断，满脸抱歉。 沈知念蓦地回神：“没有。” 陆憬川看在眼中，宠溺地喊着：“珊月，也是个大人了，怎么还改不了乱说的毛病？” “诶，这不是在憬川跟前吗，有什么好改的。”林珊月笑嘻嘻地撒娇，回到陆憬川身边，乖巧自然地坐在他的腿上，努着嘴道：“对了，让陆延别再给我安排剧本了，现在没兴趣。” 陆憬川翻阅文件的手顿住，眸子眯起来：“他已经找你了？” “对啊，昨天我回酒店就给我打电话了，是你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吗？” 两人你来我往，沈知念听得如坐针毡。 她从未见过陆憬川这么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喜怒哀乐，会吃醋会耍小性子。 一个小时后林珊月意犹未尽地起身：“要到开工时间了，我先走了，下工来找你。” “恩，要我接你吗？”陆憬川抬头目光柔柔地看着她。 “不用，你工作就好。”林珊月笑了笑，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返回，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又迅速离开。 沈知念看在眼里，心揪成一团，眼皮子都不敢抬，眼眶酸涩。 椅子滚动的声音传来，随后响起脚步声，陆憬川拿着一叠厚厚的信封放在她面前：“股份轻易不能给人，但这些足够了，就当作是股份套现。” 信封没有封口，沈知念一抬眼就能看到里面的厚厚的红票子。 这是什么？他的道歉？ 事到如今又来这一出干什么？ “在你受伤的时候把你丢在外地的确不妥。”陆憬川解释着，摸摸鼻尖，眼里却关注着沈知念的情绪变化。 沈知念深吸一口气，伸手收了信封，却没有抬头：“谢谢陆总。” 久久没等到下文，陆憬川挑眉：“就这？” 沈知念抬眸，望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地回答：“现在陆总已经有女朋友了，再和我不清不楚恐怕不好吧？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第58章 的确是个了不得的演员 陆憬川微怔，很快明白过来沈知念嘴里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沉着脸反驳：“不要这么说珊月，我把她当妹妹。” 经典的“当妹妹”。 沈知念都懒得追问，敷衍地点点头：“随陆总怎么说。” 她这副心不在焉的程度引得陆憬川烦闷。 他俯身一把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沈秘书，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陆总还是不要乱理解了。”沈知念哼了声，心头不爽，试图瞥过脸躲开他的桎梏，可他的手仿佛铁钳，令她动弹不得。 沈知念越嘴硬，陆憬川心情就越好，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在争风吃醋，压着她的唇狠狠印上一吻。 她惊呼出声：“陆总！” 这可是在总裁室，随时都有会有人过来。 不等她说完，陆憬川又吻了一下。 啄吻逐渐变为深吻，将沈知念的不满融化在高热的吻中。 “憬川？” 略带着疑惑的唤声响起。 林珊月站在门外，愕然看着陆憬川和沈知念，眼底闪过失望和质疑。 几乎瞬间陆憬川放开沈知念的下巴，迅速直起身，阔步流星地走向林珊月，颇有几分意外：“珊月，你不是开工了吗？” “导演临时有事，计划推迟了。”林珊月打探的目光越过陆憬川，牢牢黏在沈知念身上，审视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敌意。 沈知念不费吹灰之力就分辨出林珊月那份敌意，避开锋芒，抱起文件主动请示：“我去分发文件。” “恩。”陆憬川颔首应允。 比起沈知念心里隐隐的慌张，陆憬川堪称平静，仿佛刚才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前脚刚走出总裁室，后脚就听到林珊月试探的询问：“憬川，沈秘书和你在交往吗？” “没有。”陆憬川回答的速度比沈知念行走的速度更快。 沈知念听着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暗下，抬步迅速离开。 得到否定回答，林珊月长舒一口气，随后又暗自嫉妒：“憬川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种花天酒地的人，难道是压力太大了吗？伯母给了你很大压力？” “不是。”陆憬川面色微收，林珊月这一句话里没几个字是他爱听的，心情稍稍有些不快，但因为是林珊月，他很快消化掉那份不快。 林珊月毫无察觉，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就知道憬川没有变，导演说接下来一周都没有拍摄计划，要等景造好，我可以陪你一周，开心吗？” 陆憬川心情没有半分起伏，却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你想去哪里和沈秘书说，我让她安排。” 一听又扯到沈知念，林珊月撅嘴不满：“我想和你出去，总是扯沈秘书做什么？” “和她置什么气，她是我的秘书，当然要安排我的行程。”陆憬川不觉有他，自然地回答。 林珊月愈发不悦，嘀咕着：“你和我出去还需要她来安排行程吗？” 陆憬川笑着哄她。 沈知念转回来正巧看到这一幕，脚步一停，转身避开。 约莫过了半小时，林珊月还没出来，但沈知念已经要进行下一步工作了，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 陆憬川正拿着一个苹果削皮，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泛寒的刀，反而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性感。 沈知念思绪只滑走一瞬就收回，默默地整理手头的事务，心底却止不住地羡慕林珊月，竟然能让陆憬川动手削皮，还真是没见过。 “憬川！”林珊月忽然紧张地喊了一声。 沈知念望过去，陆憬川手指一片殷红，林珊月紧张地抽着纸止血，慌得不行。 果然是没削过皮的。 沈知念叹口气，拿了消毒水和创口贴走过去，上手要清理：“林小姐，我来……” “啪——”林珊月一把拍开她的手，紧拢的眼里满是嫌恶：“别碰他！” 她愣住的瞬间，林珊月从她手里抢过东西，开始给陆憬川处理。 对此陆憬川毫无异议，沉稳地对沈知念颔首：“让珊月处理，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沈知念爽快地回应，退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两人黏黏糊糊地包扎了半天，林珊月大功告成似的：“好了！” 沈知念余光看去，恩……只能说确实是包了。 不过她一个外人管不了那么多。 林珊月起身去洗手间，这档口陆憬川忽的喊道：“沈知念，你过来。” 沈知念背脊一僵，就这么点时间他都要利用一下？这么禽兽？ 诸多想法闪过脑海，她抿唇走过去。 “重新弄一下，我怀疑她贴到我的伤口了。”陆憬川叹口气，伸出手，眉头轻轻皱着，很是不适。 沈知念嘴唇抿紧，不知该哭该笑，小心地撕开创口贴，重新处理伤口，贴好新的：“好了。” 她顿了顿还是说道：“以后这种伤口还是直接交给我处理吧。” 这次只是贴在伤口上，下次不知道又要搞成什么样子让她来善后。 林珊月一进来就听到这话，霎时阴阳怪气又委屈地反问：“沈秘书是在说我不会处理伤口吗？” “不是。” “我才刚出去这么一会儿你就给憬川告状？”林珊月的咄咄逼问半秒不停，气势逼人。 沈知念闭闭眼，感到疲惫，直白地回答：“林小姐，是陆总让我重新给他包扎的，我没必要告状。” “再说林小姐和陆总是青梅竹马，不是我一个外人能插手的。” 这句话既是给林珊月喂定心丸，也是在警告她自己。 果然，听完这话后林珊月面色稍微好了点，露出满意的微笑：“看来是我误会沈秘书了，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想借机上位心思深重的人，抱歉。” 她的道歉相当诚恳真挚。 沈知念愣住，一时不知道此时的林珊月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又在做戏。 陆憬川及时出声，顺着林珊月的话道：“珊月，沈秘书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 尾音才刚落下，林珊月笑着的眼里瞬间阴鹜了些。 沈知念尽收眼底，心下了然，看来林珊月的确是个了不得的演员。 第59章 我还没说终止合约 林珊月只一瞬间就收回那一闪而过的情绪，继续换上笑吟吟的模样，靠上陆憬川的肩膀撒娇：“憬川，明天忙吗？陪我出去嘛、” 陆憬川面上挂着耐心又温和的笑，眼神示意沈知念核对行程。 “明天下午三点有个和级联孙总的会面。”此时沈知念就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板一眼地提醒着陆憬川的日程。 不等陆憬川回答，林珊月抢先一步问：“是重要会面吗？一定需要憬川亲自出面？沈秘书可以代为进行吗？” 一连串的发问砸得沈知念目不暇接，确认她问完后才一一回答：“不是重要会面，亲自出面是提前约好的，我不可以代为进行。” 解释清晰明了。 林珊月的脸顷刻就沉了些，扭头又问了陆憬川一遍，丝毫不把沈知念放在眼里。 见状陆憬川无奈地扶额，思忖半晌后抬眉吩咐沈知念：“把明天的会面改到后天，和孙总道个歉。” 沈知念眉尾颤了颤，抬头严肃地提醒：“陆总，孙总明天应该是要和你聊市场份额，你确定要推迟吗？” “恩。” “沈秘书真为憬川着想，连他已经决定好的工作都要再三确认吗？”林珊月歪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从她进门起，她的针对就没有停止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和沈知念争大小老婆呢。 沈知念长长叹了一口气，当着陆憬川的面直接和林珊月挑明：“林小姐，你不必事事防备我，如你所见，我和陆总只有肉体关系，而且这段关系也马上要结束了。” 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林珊月反而被打得措手不及。 陆憬川面色微沉：“沈知念。” “哪怕天塌下来，陆总都不会对我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更不可能让我进陆氏的门，我只是想好好打工而已，希望林小姐不要再三为难我了。”沈知念嘴巴没有停。 她态度坚定，神情坦诚，眼神清澈，对陆憬川全无贪欲。 林珊月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混迹多年，早就练就一副火眼金睛，越是看清沈知念对陆憬川没有其他想法，就越觉得她自己的多疑显得可笑卑劣。 “够了。” 最先听不下去的是陆憬川。 他寒声制止，眸内毫无感情，掀起眼皮淡淡地打量着沈知念：“你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沈知念收敛表情，规规矩矩地应了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脚，低声说道：“孙总的会面我会推迟，陆总和林小姐玩得开心。” 等她走后，陆憬川的脸彻底黑下来，烦躁地叩着桌面，不断地回想着沈知念刚才的话，表情阴鸷。 林珊月浑身一震，醍醐灌顶，原来有问题的那个人……是陆憬川。 危机感陡升，她紧张地揽紧陆憬川的手，面上维持着温婉的笑容：“憬川，不用和一个秘书生气，再说她也是为了你好。” “她还不值得我为她生气。” 话是这么说，但陆憬川的面色却并未缓和。 沈知念并未走远，听得一清二楚，心脏作痛，敛眸离开。 为了不打扰林珊月和陆憬川，沈知念几乎都在秘书室办公，办公之余又听到秘书们在议论着给陆憬川准备生日礼物。 沈知念怔怔地看着日历，再不准备的话就来不及了。 今年林珊月回来，她准备与否都无所谓吧。 旁边的谈论声隐隐约约传来。 “要不还是不准备了，感觉都拿不出手，而且陆总也未必会多看我一眼。” “话不是这么说的，谁知道明年还在不在这里，想送就送呗。” …… 是啊，谁知道明年她是不是还在陆憬川的边上，就当是给自己无疾而终的单恋一个完美句号吧。 沈知念打开各品牌官网浏览信息，挑选着合适的礼物。 眼看着到了下班点，内线响起。 那边秘书拿着电话小声转告给沈知念：“沈秘书，陆总在找你。” 沈知念收起杂念，接过电话：“陆总，有什么事？” “上来。” 短短两个字简洁有力，不容置喙。 沈知念没有过多犹豫，挂断电话后直接抱着处理好的文件上楼，越接近大门，她的心跳就越发快起来，生怕看到扎眼的场景。 所幸总裁室内只有一个黑着脸的修罗。 嗯……好像也不是很幸运。 沈知念硬着头皮推开门，稳住神情，先发制人汇报工作：“这些是需要过目的文件，孙总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陆憬川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注意力回到沈知念身上：“半天不在岗，沈秘书是谁在纵容你？” “我只是为了不妨碍你和林小姐。”沈知念盯着地面，一字一句地解释。 她不说还好，一说陆憬川的火气似乎更大。 室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沈知念周身仿佛笼罩着陆憬川的怒火，她不得不抬头看向陆憬川，试图缓解气氛：“陆总，我……” “去休息室自己准备好。”陆憬川的声音寒得像冰，面无表情地吩咐。 沈知念浑身僵住，屈辱感涌上全身，嘴唇紧抿着。 见她没有动作，陆憬川声线更加低哑：“我还没说终止合约，你就已经擅自撇清关系了？” 沈知念不再多言，转身进了休息室，熟练地开始脱衣服。 才刚脱下上衣，陆憬川滚烫的胸膛就贴了上来，从背后搂紧她的腰身，整个人窝在她的肩颈处，急切地寻着她的体温。 沈知念垂眸没有太多兴奋，程式化的迎合他的动作。 陆憬川察觉到她的走神，狠狠在她脖颈处咬了一口，逼她回神。 比起温存，两人更像是在斗气。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纠缠了三个小时才终于结束，沈知念望着天花板，身上的酸痛时刻提醒着她刚才陆憬川的粗暴。 “恩，我马上过来。”陆憬川赤裸着上半身，温柔地接着电话。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起身开始穿衬衫，嘴里安慰着：“别着急，就在原地等我。” “恩，别怕。” 沈知念余光看着他一件件穿好衣服，打上领带，穿戴整齐，在他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忽的问了句：“林小姐知道你刚下我的床吗？” 第60章 你冲她发什么火 陆憬川关门的手顿住，回头脸色暗沉：“别说废话。” “啪” 门被狠狠摔上，门风吹起沈知念的长发。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苦笑一声，疲惫地收拾自己，这才发现手机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是sale发来的提醒，定制礼品到了。 是她为陆憬川预订的生日礼物。 也许是给他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了，沈知念收起杂念，回了消息马上去取。 下班后沈知念取完礼品，捱不过销售的盛情邀请，答应他一起吃个饭。 两人去了市中心的餐厅，沈知念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耳边是销售小哥渐远的寒喧声，脑内都是陆憬川面对林珊月时的耐心温柔。 “沈小姐，是味道不怎么样吗？”销售小哥看出沈知念的走神，停下滔滔不绝，满脸抱歉地询问。 沈知念回神，看到小哥这副模样有些过意不去，道歉后暂时收心，后半段两人聊得还算不错。 与此同时陆憬川带着林珊月刚进餐厅，林珊月兴致勃勃地挑着位置，陆憬川沉默地站在她身后，余光一扫，忽的停住。 不远处沈知念正言笑晏晏地和谁交谈着。 是谁？ 陆憬川脚尖调转，正要一探究竟，林珊月此时回头拉上他的手：“憬川，走吧。” 他回神，低头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在外面还是不要这么随意了。” “……好。”林珊月落寞地垂下眼眸，暗暗不甘心。 为什么陆憬川接受她的脸颊吻，却不接受她的牵手和进一步的肢体接触？ 陆憬川像是有读心术，和林珊月去餐桌的时候淡淡地补充一句：“以后的面颊吻也不用了，这是在国内，不需要国外的礼节。” 林珊月彻底怔住，蓦地抬头看去，而陆憬川的眼神已经沉沉转向沈知念的方向。 沈知念毫无所觉，被小哥的冷笑话逗得哈哈大笑，心里的阴云暂时消散。 察觉到他的视线游移，林珊月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眼神骤然一缩，心思飞转，对服务生道：“我们换到那桌。” 她伸手一指，正是沈知念的邻座。 服务生没有疑惑，直接换过去。 沈知念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和陆憬川对视后飞快地收回，心跳加快，紧张地盯着面前的空盘，莫名有些心虚。 销售小哥毫无所觉，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也小心起来：“沈小姐，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是，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吃撑了。”沈知念胡乱扯谎，感觉旁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 仿佛像火在灼烧她。 小哥信以为真，连忙道歉：“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 沈知念求之不得，忙收拾好包包起身往外走，手腕却被抓住。 她好奇低头看去，陆憬川大手钳制着她的手腕，眸色深沉：“沈秘书。” “陆总。”沈知念被迫回应。 小哥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有几分尴尬无措。 陆憬川冰冷的眸子已经看向他，不悦地开口：“你先回去吧，沈秘书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哦，好的。”小哥不好插嘴，扭头对沈知念道：“那沈小姐下次有时间再聚。” “恩。”沈知念心思都在陆憬川身上，没有听清小哥说了什么，随口答应着。 陆憬川一听还有下次，脸黑得像锅底，等小哥走了后没好气地问：“这是你的相亲对象？层次未免太低了。” 沈知念下意识反驳：“陆总没必要评价他的层次吧。” 男人霎时眯起眼：“已经开始为他辩护了？” 再回应下去也没什么好话，沈知念索性岔开话题：“陆总还有什么工作要给我？” “我的会议纪要。”陆憬川沉着眉回答。 “好的，我回去整理给你。” “我现在就要。” ……沈知念的心虚烟消云散，只剩下对陆憬川的怨怼，但还是好脾气地回答：“我手头没有电脑。” 她话音才落，陆憬川就打通助理的电话：“把沈秘书的电脑送过来。” 这是非要她在外面加班是吧？ 沈知念皱起眉头，忍不住提醒：“陆总，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还在餐厅，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等陆憬川说话，林珊月临时插话：“憬川，沈秘书才刚结束完一个浪漫的约会，就算有工作也明天再说吧，说不定她还要回去继续聊呢。” 这番话不是把沈知念往火坑里推吗？ 陆憬川讽笑着：“还没结婚就事事以男人为重，要是以后结婚了是不是干脆就不工作了？” 听他们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地给自己定性，沈知念的笑容逐渐挂不住，绷紧脸打断：“陆总，刚才只是我和朋友的正常吃饭，你今天交代的工作我已经充分完成。” 她顿了顿，看向林珊月：“林小姐作为演员，应该谨言慎行，而且我和林小姐并不熟悉，请不要随意揣测我的私生活。” 没想到她会当面直接怼回来，林珊月笑容尴尬一瞬，掩下不悦，皮笑肉不笑地抱歉：“是我多言了，希望沈秘书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沈知念仍然板着脸。 听她竟然为了一个其他男人驳斥林珊月，陆憬川的心情坏到极点，沉下眉头：“珊月是为你着想，为你说好话，你冲她发什么火？” “我没有发火。”沈知念面对客户时的巧言善辩完全失效，干巴巴地回应着陆憬川。 两人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林珊月达到目的，才悠悠打圆场：“憬川，沈秘书没有说错，你不要苛责她。” 陆憬川冷哼了声。 二十分钟后电脑送到。 沈知念认命地坐在旁边开始工作。 旁边偶尔传来两人愉快的交谈，还有陆憬川罕见的温和，堪称身心折磨。 餐厅的其他客人以及服务生时不时地看过来，纷纷感到好奇，猜测着他们三人的关系。 “憬川，我吃好了。”林珊月停下筷子，笑眯眯地说道。 沈知念敲打键盘的手顿住，她的工作还没完成，但识趣地盖上电脑：“那我回去处理。” “回什么？我说过在这里做完给我。”陆憬川冷着脸驳回她的提议。 第61章 你真的读不懂我的心吗 沈知念收拾电脑的手顿住，好心提醒陆憬川：“餐厅马上就打烊了。” “所以你最好在那之前做完。”陆憬川理所应当地接话。 林珊月眼底得意，却做作地劝道：“憬川，天色不早了，一直留着她也不太好吧。” 他们已经引起服务生的注意了，如果真的只留沈知念一个人在这里工作，只怕又是那些人议论的对象。 “我会在这里做完的，陆总放心。”沈知念一口答应，不想耗费在无用的口舌之争上，默默打开电脑继续完成工作。 陆憬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沈知念满心满眼都是工作，没有多分给他一点眼神。 见状林珊月故意煽风点火：“那我们就不打扰沈秘书工作了。” 说完挽着陆憬川的手，几乎强制性地把他带出去。 等他们走出餐厅，沈知念才转动眼珠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两人有说有笑的，果然她才是那个电灯泡吧。 半小时后，沈知念处理完会议纪要，发给陆憬川，关电脑拿包一气呵成。 夜里的风已经有些凉了，她拢了拢外套，打算打车离开。 才刚抬手，一辆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陆憬川雕塑般的侧脸显得不近人情。 “……陆总？” 这下沈知念彻底迷惑了。 陆憬川怎么会半小时后出现在这里？来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工作？ “工作我已经完成了，发到你邮箱了。” “上车。” 男人的命令很简洁。 沈知念从来没有反抗的余地，自觉地打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看着陆憬川一打方向盘，直接调头。 是回陆家的方向。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腹部，行至中途忍不住问：“陆总，明天早上你有早会，而且我要去跟一个验收。” 言外之意就是今晚不能折腾。 但陆憬川只是目视前方，平稳地开车，没有回应她的提醒。 “陆总，你……” “还没结婚就要为别人守身如玉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有道德贞操的人？”陆憬川忽的嘲讽了一句。 沈知念的话哽在喉咙里，后头酸涩，狭小的空间内陆憬川的嘲讽声仿佛有回响。 她苦笑一声：“陆总不必嘲讽我，我照做就行了。” 陆憬川几乎没等到好好进门，直接打横抱起沈知念，将她扔在沙发上，动作算不上温柔。 沈知念一边应付他一边保护自己，分身乏力，到最后两方皆失，只能任由男人予取予求。 次日清晨，沈知念醒来时陆憬川已经离开，她撑着酸痛的身体查看消息，验收的事陆憬川已经安排了别人，她往下看了一眼，和销售小哥的聊天停留在凌晨对方的询问。 这个点她早就不省人事了，哪里来的时间读信息？ 只有可能是陆憬川。 沈知念垂眸面无表情地回了消息，心情复杂，陆憬川为什么要查看她的消息？是不小心还是故意？ 可陆憬川再没有提及这件事，仿佛没有发生过。 沈知念也一如往常地处理公务，偶尔还应付着林珊月不动声色的刁难。 陆憬川的生日如期而至。 才一大清早，礼物就堆满了走廊，清了三批才有地方下脚，沈知念望着那些响当当的大牌子，再想想自己那点小东西，忽然就有些拿不出手。 “陆总，礼物暂时放在休息室了。” “恩，你有时间挑些喜欢的拿回去吧。” “……好的。”沈知念点头应着：“晚宴需要最后核对一下吗？” “不用，你安排就好。”陆憬川说到这里顿了下，蓦地抬头看向她：“对了，晚宴开始前先去一趟映月湾。” 沈知念愕然：“谁？你？还是我？需要我做什么事吗？” 陆憬川抿唇沉思了片刻，卖了个关子：“你去了就知道了，晚宴开始半小时前。” “好。” 总不能陆憬川又要她在那里办公吧？ 陆憬川看着沈知念思索的侧脸，眼底逐渐漫上微微的笑意，他只是为她准备了一个小惊喜，权当对之前他过分行动的道歉。 夜色降临，沈知念准时出现在映月湾，湖边亮晶晶的一片，充满梦幻，怎么看都是一个约会的好场所。 往日熙熙攘攘的湖边现在空荡荡的，像是有人刻意清空。 沈知念毕竟也是看人脸色工作的，见到此情此景心脏跳动逐渐加快，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浮现脑海。 难道陆憬川要在他生日这天给她什么惊喜吗？ 她循着灯光往里走，悠扬的钢琴声越来越近，她心如擂鼓，不敢眨眼。 湖边站着一个高大宽阔的背影。 沈知念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过去，刚要叫出声，陡然刹住。 一个高挑的人影就在那背影旁边。 “憬川，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浪漫的地方？”是林珊月的声音。 沈知念如跌冰窟，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瞬间清醒，急忙跑到旁边的建筑物后面，掩藏着自己的身形。 陆憬川皱着的眉头在夜色中看不清晰，隐忍着不耐烦，试图劝走林珊月：“珊月，我现在有事，你先回酒店，等下再和你说。” 夜风裹着他的话吹到沈知念耳边，沈知念死去的心又重新跳动，他真的是为了自己预订了这里？ 林珊月的笑容僵住，勉强地挂着难看的笑：“你是想自己待会儿吗？还是有其他人给你过生日？是我不认识的人吗？” 她一叠串的问题问得陆憬川略感烦躁。 陆憬川难得语气加重：“珊月，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你回去等我。” 这大概是他面对林珊月有史以来最严厉的一次。 林珊月呆了片刻，才泫然欲泣地接话：“憬川，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国外的大好前程回来吗？” 男人没有接话。 她兀自可怜兮兮地继续：“我以前总觉得我配不上你，想着自己一定要有些名气，现在终于有了点基础，所以才赶忙回来了。” “憬川，你真的读不懂我的心吗？” 她的控诉夹杂哭腔，惹人心疼。 沈知念听得心也跟着揪起，害怕听到陆憬川的回答。 第62章 当时差点去照婚纱照了 “叮叮叮” 夜风拂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沈知念和林珊月都没有听到陆憬川的正面回答。 暗色中，陆憬川抬手揉了揉林珊月的头发，轻笑了声：“你回来不是为了发展事业吗？” 林珊月着急地要解释，半天都没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陆憬川起身往回走：“走吧。” “恩？你不是在等人吗？”林珊月这么说着，余光看向某个角落，正是沈知念躲着的柱子后面。 “我等下和她解释吧。”想到沈知念，陆憬川身形顿住，片刻后再度抬步。 此刻是否听到正面回答对沈知念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脚步声渐进，沈知念往暗处又躲了躲，眼睁睁看着林珊月挽着陆憬川的手从她面前有说有笑地经过。 明明不久前还说把林珊月当妹妹看待，谁会面对妹妹的表白选择糊弄而不是坚定拒绝啊？ 一股深深的被背叛涌上心头，沈知念自嘲一笑，确认他们走后才从暗处走出来，坐到刚才陆憬川的座位上。 映入眼帘的是鳞鳞波光，伴随着丝丝温和的夜风，浪漫得无以复加。 沈知念漫无目的地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恨不得现在直接买一张票离开这里算了，以后也不要和陆憬川有任何交集。 “嗡嗡嗡” 手机疯狂震动着，她低头看了眼，面无表情地挂断。 不出两秒，再次震动起来。 陆憬川不是在和林珊月你侬我侬吗，还有空疯狂给她打电话？ 沈知念手心发热，刚犹豫着要不要接起来，蓦地回想起陆憬川和林珊月的对话，反手把手机设置成静音。 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为了赴约，她提前把所有的事都交接给了其他人，所以就算她不在现场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悠悠地吹着风，从包里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礼物，精美的袖扣全都是金线镶边，花纹繁复，配色复杂。 如今她都在想是否还有交给陆憬川的必要。 “在这里干什么？” 一道询问忽然传来。 沈知念背脊僵住，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慌张地四下查看。 陆延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边，带着笑意：“怕什么？我又不是鬼。” “小陆总！”沈知念气急败坏地稍微拔高音量，恼怒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还要问你在做什么，这可是憬川的生日宴，你不在宴会上在这里干什么？”陆延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 谈到陆憬川，沈知念情绪稳定下来，表情隐藏在夜色里，故作潇洒：“陆总现在身边可不需要我吧。” 陆延立刻明白过来她在说谁，笑笑：“你说珊月吗，她确实一直很黏憬川，这次好像也是为了他回来的吧。” 他越说，沈知念那点念想就越往下沉，直至被深埋心底。 “说起来，如果不是珊月突然决定出国，现在两人应该孩子都好几个了吧。”陆延回忆着这么说了一句。 沈知念头皮一紧，耳边嗡嗡作响，缓解心情随意找着借口：“是吗？想象不出来陆总结婚的样子。” “当时差点都去照婚纱照了。” 沈知念彻底无法维持笑容，这已经是半只脚踏入婚姻殿堂了吧。 看出她情绪不对，陆延适时更换话题，逐渐把气氛引到其他地方。 宴会上陆憬川作为寿星脸色却黑如锅底，死死地攥着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联系不上沈知念，她到底在哪里？ “憬川，你怎么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林珊月打完招呼过来，看到陆憬川黑沉着脸，担忧地关心。 “你帮我在这里招待一下，我有点事。”陆憬川没有过多解释，把场面交给林珊月后匆匆离开。 其他宾客虽然有意阻拦，但看到他的脸色后识趣地纷纷避让。 陆憬川直奔映月湾，越走越快，到最后停在廊桥上时，有些微的气喘吁吁。 远远地看到藤椅上坐着一个人，陆憬川的心骤然放松，刚要上前打招呼，突然看到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两人在聊着什么。 陆憬川眉头蹙紧，阔步走过去，阴恻恻地出声：“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我说怎么找不到人。” 沈知念吓了一跳，意外之余很是惊讶：“陆总，你这个点怎么过来了？” “我的地方是拿来给你约会的吗？”陆憬川逼近一步，责问沈知念。 “不是，是陆总叫我到这里来，但是我来的时候没看到人，所以就一直在等。”沈知念只想着和陆延撇开关系，忙解释着。 陆憬川不置可否，目光转向陆延，嘲讽着：“恰好陆延也在这里？” 听他们气氛逐渐紧张，陆延淡笑着打断：“憬川别着急，我只是路过，看到沈小姐一个人坐在这里，担心她害怕所以过来暂时陪伴一下。” “既然憬川来了，那我也该走了。” 陆延并没有让沈知念为难，主动挥手道别。 皮鞋的“哒哒”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沈知念喉咙酸涩，声音发紧：“陆总，这是给你的礼物。” 既然准备了，总要给出去。 陆憬川看着那个精巧的盒子，默不作声收到兜里，审视的目光却没有削减，良久才问道：“你一直在这里？” “恩。” “什么时候到的？” “忘了，没多久。” “我看你和陆延聊得挺久了。”陆憬川一边审问，一边推测着沈知念到达的时间。 沈知念并不想回忆他和林珊月的卿卿我我，含糊地略过去：“没有，只是闲聊了两句，他问我怎么没去你的生日宴。” 她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陆憬川此时更急于把她带进宴会，暂时收敛锋芒：“走吧。” “宴会我都安排好了，已经不需要我了。” “谁说的？”陆憬川皱眉反驳，兀自往里走：“跟上。” 沈知念不得不跟着他进去，情绪相当复杂，偷偷打量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和林珊月好好招待客人，非要她一个无关紧要的秘书过去？ 两人推开门走进去的瞬间，室内霎时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默契地集中在陆憬川身后的沈知念身上。 第63章 感激他都来不及 刚才陆憬川怒气冲冲地出门大家有目共睹，都以为是发生了严重事件。 可是转眼间他却只是带回来自己的秘书？ 默契的寂静中，林珊月率先走过来，不动声色地瞪了沈知念一眼，转脸就笑起来，亲密地挽上陆憬川的手臂：“憬川，怎么还专程去接沈秘书，她说找不到路吗？” 不问青红皂白，先给沈知念扣一顶耽误事情的帽子。 果然，宾客看沈知念的眼神都变了，由疑问变为唾弃，显然把她当成那种哗众取宠心思肮脏的拜金白莲花。 沈知念抬眸看向林珊月，眼内平静：“林小姐误会了，我本来打算走的，陆总说我作为他的秘书一定要出席他的宴会。” 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反驳，林珊月诧异地愣住，尴尬笑着，故意扭向陆憬川确认：“憬川，没想到你还这么贴心。” 陆憬川神色未动，淡淡地应承：“恩，毕竟她也做了我这么多年的秘书，不来参加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这就是间接承认了沈知念的说辞。 宾客戏谑的目光转到林珊月身上，眼中玩味。 “人到齐了就开始吧。”陆憬川没有给她开腔的机会，轻飘飘地吩咐。 沈知念待在这里也是无聊，有林珊月在他旁边，压根不需要她做什么。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盯着来来往往的宾客，盘算着找个机会离席。 正思考着，一道阴影挡住她的光，她疑惑抬头，对上陆延那张带笑的脸。 “小陆总，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沈知念打起精神，余光看向他身后的陆憬川，正在和别人交谈着什么。 陆延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大大方方地在她旁边坐下，挑眉打趣着：“我的好弟弟生日，我怎么会提前离开？就算我想，我妈也不会允许的。” 谈到陆夫人，沈知念神色闪动。 自从那次家宴后，陆夫人就极少安排她事务，甚至可以说有意无意地在隔开她，像要不动声色地划分她的权力。 沈知念的沉默引起陆延的注意。 他侧身面对着她，眼角带笑：“怎么，现在对我妈似乎有些抵触？” “不是抵触。”沈知念的反驳毫无说服力。 像是看透她的心事，陆延笑容加深，悠悠说着：“我妈绝对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只是她很宝贝憬川，一心想给憬川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所以才对你反应过激了。” 这解释不如不解释，沈知念的心情并没有好一点。 “如果是我说让你做我的另一半，我妈肯定半点疑虑都没有。”陆延紧接着打趣。 沈知念只当他在开玩笑，轻笑着：“小陆总这是什么话，陆夫人对你们兄弟俩的期望肯定都是一样的。” 她话音落毕，陆延突然神色严肃起来，身体前倾，靠近沈知念，语气也随之低沉：“我认真的，如果你想的话。” 对于他突然的靠近，沈知念惊得收紧喉咙，连一个干巴巴的笑都扯不出来，僵硬地后退拉开距离。 “小陆总，我……” “沈秘书，你似乎很喜欢和陆延聊天？”陆憬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阴恻恻地询问。 沈知念蓦地抬头，刚要解释，就听得一个威严的女声在那边喊着：“憬川，过来。” 陆夫人神色严厉，紧锁着沈知念，生怕陆憬川多和她说一个字。 视线转到陆延身上时反而放松些。 见陆憬川不肯过去，陆夫人语气更加严肃：“有阿延陪着沈秘书够了。” 沈知念下意识看向陆延，后者眼里闪过一秒失落和自嘲，如风无痕，很快就消散。 那边宾客都在翘首等着，陆夫人又再三呼唤，陆憬川实在留不住，冷哼了声往回走。 林珊月挽着陆夫人的胳膊，冲陆憬川温柔笑着，一副当家女主人的语气：“憬川，你也太担心沈秘书了，延哥会让你的客人受冷落吗？” 两人一唱一和，俨然有了婆媳的和谐之风。 这个小角落里安静下来。 沈知念撑着下巴呆呆地望着陆憬川那边，看他和林珊月站在一起谈笑风生，那般配模样实在没得挑。 不过她也理解了陆延的话。 “小陆总，陆夫人她……对你不是很关心吗？”她意在关心，问完后才发现太过唐突，又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到，没有想要打听你的家庭。” 陆延不怎么在意，随手摆了摆：“憬川本来就更加优秀，很正常，而且他挑起陆家大梁，所以我才能逍遥自在，我感激他都来不及。” 没想到会从陆延嘴里听到完全不一样的陆憬川，沈知念逐渐起了兴趣，忍不住追问。 陆延大方地分享着兄弟俩小时候的趣事，逗得沈知念频频发笑。 陆憬川交谈的同时余光关注着沈知念，见她笑得如此开怀，眼眸暗下。 他和沈知念共事这么久，几乎很少看到她如此开朗的模样。 “憬川？憬川？！”陆夫人拉了一把陆憬川的手臂，蹙眉不悦：“怎么走神了？” “没什么。”陆憬川收回视线。 林珊月关注到他的眼神所及，余光沉了沉，侧头对陆夫人小声道：“伯母，我去趟卫生间。” 这边沈知念正和陆延聊得兴起，忽的看到林珊月大步朝这边走来。 她瞬间紧张起来，就连表情也收敛了很多。 “沈秘书，憬川那边一时半会可能走不开，他说如果你无聊了可以先走。”林珊月开门见山。 与此同时陆憬川看过来，像是在佐证林珊月的话。 明明是终于可以解放的好事，但沈知念却高兴不起来，面上保持着礼貌：“好的。” 目送林珊月离开，沈知念嘴角的笑垮下来，对陆延道：“那我就不打扰小陆总的闲情雅致了。” 谁知陆延已经起身扣好衣扣，绅士地伸手：“宴会太无聊了，我送给你回去吧。” 沈知念稍愣，注意到陆憬川仍然投向这边的目光，一时冲动，抬手搭在他的手心借力起身，整理了下长裙，弯出明媚的笑：“那就麻烦小陆总了。” 第64章 给她的脚上药揉按 两人身形修长又优雅得体，远远看去相当般配。 明眼人都看出陆延对沈知念的喜欢，出于恭维纷纷赞美撮合着。 陆憬川听得面上阴云密布，陆夫人和林珊月在说什么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林珊月忽然停住和陆夫人的闲聊，温柔地提议：“憬川，你好像很担心沈秘书，我看她有些不舒服，不如你先去送送吧。” 不等陆憬川回答，陆夫人忙着打断：“阿延已经去……憬川？” 陆憬川匆匆对林珊月说了句谢谢，转身快步追出去。 宾客们面面相觑，陆夫人脸色黑云压面。 沈知念只是一时气在头上，不甘心之下才会答应陆延的提议，此时走出酒店，晚风一吹，人清醒许多，站在距离陆延车两步远的地方：“谢谢小陆总替我解围，但这毕竟是陆总的生日宴，还请您尽快返回。” “她说得没错，你毕竟是我的哥哥，提前离开我的生日宴会，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陆憬川不紧不慢地接话。 看到陆憬川竟然真的追了出来，沈知念的心跳骤然加快，甚至不敢回头直视陆憬川的脸。 陆延打开车门的手顿住，识趣笑了笑，感到无趣似的：“好弟弟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夺人之美，那你们好好谈，务必把沈小姐安全送到家。” 他说完潇洒地返回会场，丝毫不受打击。 沈知念深吸一口气，垂头对陆憬川道：“陆总也回去吧，陆夫人和林小姐应该不是很高兴。” “为什么要擅自揣度珊月？是她让我出来送你的。”陆憬川心情正烦躁，没事找事地发泄情绪。 一听这话，沈知念那点悸动彻底恢复冷静，她不再挣扎推辞，点头承下好意：“那麻烦陆总了。” 说话间陆憬川的车开过来，泊车小哥把钥匙递给陆憬川，沈知念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一言不发。 陆憬川仿佛也在怄气，只是看着前路，无声地开车。 沈知念想了想还是主动打破沉默：“谢谢陆总，希望没有让你很为难。” “你只要少和陆延说话我就没那么为难了。”陆憬川冷哼着搭话，好像专程在等她开口。 她神色微变，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以为她是不服气，陆憬川侧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冷硬地补充着：“要是别人知道陆家的儿子对一个秘书感兴趣，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沈知念身体僵住，眼眶一热，鼻尖酸涩，委屈和侮辱一齐涌上来，她憋着哭意，隐忍着没有接话。 “看来你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她越不说话，陆憬川就越不舒服，越要逼着她说话，一开口却又是刺痛人心的恶语。 如此形成恶性循环。 好不容易打破的沉默再度恢复原状。 沈知念全程盯着自己搅弄在一起的手指，心如死灰，一直安静到苏芒楼下。 她迅速地道谢，伸手去拉门把手，拉了一下没有拉动，又不想直面陆憬川，保持着侧身拉车门的姿势询问：“陆总，帮忙开下锁。” 但陆憬川充耳不闻。 沈知念放弃挣扎，靠回到靠背上，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你不好奇我约你是想说什么吗？”良久的静默后，陆憬川倒是主动开口发问。 “本来很好奇，但是现在不了，大概也是说些让我不要不自量力的话吧。”沈知念的耐心也在漫长的等待中耗尽，开门见山地挑明：“你和林小姐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车内短暂地安静下来。 片刻后陆憬川才满脸无所谓地反问：“所以呢？” 沈知念脑袋蓦地一震，对啊，所以呢？陆憬川本来也不需要对她负责和交代。 “没什么，只是告诉陆总这件事不用再提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请请让我下车吧。”她苦笑一声，面上镇定地回答。 陆憬川终究没再说什么，开锁让她下车。 沈知念站在车外对陆憬川深深鞠了一躬，拧着过长的裙摆转身，眼泪瞬间掉下来，难过如排山倒海，席卷着她的情绪。 她抬手擦了把泪，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堪。 偏偏天不遂人愿，高跟鞋卡在卡口里，拔出来时根部脱落，她一个不妨直接崴了脚，跌坐在地上。 刺痛从手心小腿传来，沈知念更加委屈，艰难地撑起身体。 崴到的脚疼痛难忍，她一时起不来，打算打给苏芒让她下来接应自己。 刚拿出手机打算发信息，整个人忽然腾空，熟悉的香水味道侵入鼻腔，陆憬川冷着脸打横抱起她，眉宇紧锁：“这么大个人怎么扭到脚还起不来？” 沈知念此时毫无闲暇脸红心跳，只觉得屈辱加倍，下意识给自己找补：“我只是没看到地上的缝隙，陆总可以放我下来了。” 陆憬川在这一瞬间仿佛关闭了听觉，一直把她抱到门口。 好巧不巧苏芒不在家，她掏出钥匙打开门，指了下沙发：“把我放在那里就行了。” 陆憬川依言照做。 “陆总走的时候麻烦帮我关好门，谢谢。”沈知念勉强挂起笑容送客。 但陆憬川却岿然不动，自顾自地询问：“医药箱在哪里？” 沈知念瘸着一条腿，不好赶人，无奈叹气，指了医药箱的位置，顺嘴说了一句：“陆总帮我拿过来就行，你应该不会包扎。” 也许是这句话刺激到陆憬川的自尊心，他找到医药箱后一言不发地蹲在沙发旁边，抬起她的脚查看，翻找着药油。 沈知念看了眼，轻飘飘地纠正：“是旁边那瓶，陆总直接交给我吧，你不会……诶？” 陆憬川直接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仔细地上着药油，温热的掌心缓缓揉开，不厌其烦地耐心按摩推拿。 她盯着他完美无瑕的侧脸，一股冲动令她脱口而出：“陆总，今天约我本来是想说什么？” “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陆憬川还有余力调侃回去，顿了顿才接话：“最近我对你有很多误会，所以想借今天的机会给你一点补偿，但是看样子失败了。” 第65章 我从来没这种想法 陆憬川认真地替沈知念按摩，侧脸一丝不苟，仿佛在谈什么重大的生意。 沈知念心底涌起一阵阵暖意，冲散半小时前的不悦和难过，盯着他雕刻般的侧脸，一时出神。 男人抹完药油，一抬头对上她出神的目光，轻轻勾唇一笑：“看入迷了？” “没有。”沈知念慌张错开视线，同时想要抽回脚，抽到一半被陆憬川一把抓住。 白皙的脚和他略显厚重的手形成鲜明对比，陆憬川就着托着她脚的姿势欺身上前，极具压迫性的身形逼得沈知念后退到沙发靠背上。 退无可退，沈知念侧头避开他的气息，心乱如麻，小声求饶：“陆总，你的生日宴还在等着你回去。” 生日宴当天寿星本人不在算怎么回事儿。 谁知陆憬川压根不在乎，空着的另一只手握上沈知念的盈盈细腰，往上一托，把她卡在自己的膝盖和沙发靠背间。 沈知念为了稳住身形，双手慌里慌张地箍上陆憬川的脖子，被迫拉近两人的距离，气息交融。 她的鼻息间都是陆憬川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仿佛成了催晴药。 陆憬川埋首在她的侧脖间，贪婪地嗅着她的香气，手越收越紧，扶着她的腰缓缓让她侧身躺在沙发上。 再不阻止就覆水难收了。 沈知念双手挡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前，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劝解着：“陆总，你还是赶紧回席吧，等会儿陆夫人和林小姐会不高兴的。” 不提还好，一提陆憬川更加来劲，眼神幽暗，声音沙哑：“看来你还有闲工夫去想这些。” 他伸手要解开她的纽扣，沈知念神色仓皇，刚想再劝点什么，茶几上的手机忽的极速震动起来。 两人同时看过去，看到来电人时，沈知念慌张更甚，陆憬川动作停下，半起身拿过手机。 “应该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沈知念伸手要去拿手机，却被陆憬川躲过。 “既然如此，那就大大方方地接吧。”他直接打开免提，却没有出声，只是极具压迫地看着沈知念，示意她开口。 迫于压力，沈知念清了清嗓子：“小陆总，是催陆总回去吗？” 这暗示已经相当明显。 对面愣了片刻，却还是忽略这个话题，声音温和：“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好好到家，憬川走的时候好像不是很开心，他没有为难你吧？” 这话说得好像陆憬川一直在勉强沈知念。 陆憬川幽深的目光转到沈知念身上，等着听她的回答。 沈知念喉咙发紧，干巴巴地回答：“陆总对我很好，小陆总不用担心。” “那就好，你好好照顾好自己。”所幸陆延没再纠缠，“毕竟你现在也不是……” “小陆总，我马上转告陆总让他回去，你让陆夫人他们不用担心。”沈知念听他这话题走向不对，立马打断挑明。 陆延的叮嘱戛然而止，像是才反应过来：“好，让他尽快回来，妈在等他，脸色不是很好。” 电话挂断。 刚才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 沈知念脑袋彻底清醒过来，往后退出自己的身体，穿上拖鞋，礼貌地请陆憬川回家：“陆总，你也听到了，你该走了。” 谁知陆憬川顺势坐在沙发上，眉压着眼，满脸不快地盯着沈知念：“你和陆延已经亲密到这个程度了？他还要来查你的岗？” “不是查岗，只是关心你而已。”说肯定是说不清了，沈知念只能尽量把自己摘出来，试图平息陆憬川的怒气。 陆憬川不置可否，冷笑了声：“是吗？他三句话两句半都是在说你的身体，刚才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可以糊弄过去，没想到陆憬川就像精明的捕猎者，一点都不错过半点疑点，步步紧逼。 沈知念错开眼神，避免和他视线相接，随意扯理由：“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小陆总越界了才会着急打断他。” 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陆憬川。 他沉默无声地打量着沈知念，锐利的视线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到她的内心想法。 “沈知念，你和陆延搞在一起了？”半晌后，陆憬川猝不及防地冒出一句，语气里压制着愤怒。 沈知念瞪圆了双眼，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连音量都忍不住拔高：“陆总，你这话实在太离谱了，我怎么可能和小陆总在一起？” “难道不是吗？在我的生日宴上，众目睽睽下和你关心亲近，那点心思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你是在不满我没有赴约还是你已经不满很久了？”陆憬川一连串的发问劈头盖脸地砸来。 每个字都是深切地指责沈知念。 她嘴唇颤动，试图辩驳，却蓦地发现不管她说什么，陆憬川恐怕都听不进去。 沉默使得陆憬川的怒气直接腾升到一个新的阶段。 他语气加重，嗤笑着：“沈知念，没想到你想嫁进陆家想疯魔了，你以为陆延真的会娶你进门？哪怕你怀了他的孩子都不一定如愿。” “你真是让人开了眼界，心思倒是花得很。” 陆憬川不加掩饰的责备和语气里的嫌弃，生生刺痛着沈知念的心。 她情绪从激动委屈归于平静，眼里逐渐毫无波澜：“陆总说得对，但我从没有其他的想法，更不会妄想嫁入陆家，这种话我之前说过一次，现在我再说一次。” 沈知念稍微停顿一秒，垂眼直视着陆憬川：“如果陆总不信，以后我可以每天都说一次。” 气氛僵滞。 沈知念的反抗总是默默无声，态度软而坚定。 陆憬川听她斩钉截铁的语气莫名更加来气，重重冷哼一声：“希望你说到做到。” 恰在此时，陆憬川的手机铃声大作。 “林珊月”三个大字跳动着。 沈知念轻飘飘地瞥了眼，语气平淡冷漠：“林小姐在催你了，我腿脚不便，就不送陆总，谢谢陆总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阐述完刚才发生的事。 陆憬川忽的说不出什么来，接起电话，语气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相当温柔耐心地：“我马上回来，别担心。” 第66章 就是想跟上去 陆憬川又安抚了林珊月好一通，这才挂断了电话，随后又看向了沈知念，眼底的温柔一扫而空，随之代替的是更加淡漠的面容。 “沈知念，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陆家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嫁进去的，你别以为攀上了陆延就万事大吉了。” 语气中满是对沈知念的讽刺，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话有多伤人。 在和陆憬川相处的这段时间，沈知念早就已经学会收敛情绪了。 即使现在心里难过的很，脸上依旧表现的十分淡然。 “陆总放心，我对陆家没有一点兴趣。”沈知念面色如常，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最好是这样，沈知念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终止呢。” 陆憬川冷哼了一声，随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里，一点都没有留恋。 随着关门声响起，沈知念脸上的笑容消失，失落的坐在沙发上。 虽然早就知道了陆憬川的态度，沈知念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今日陆憬川的一番话也成功让她心中的悸动消失，离开陆憬川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再这样和陆憬川不清不楚下去，心中舍不得离开的人只会是她。 沈知念一直坐在沙发上沉思，双手无意识的抚摸上还未隆起的小腹，嘴里喃喃自语道：“宝宝，你是不是也觉得妈妈该离开了？” 最后沈知念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即使昨天晚上和陆憬川相处的并不愉快，但还是要继续上班，沈知念到达公司楼下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车子。 只不过车子上除了陆憬川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沈知念背对着女人，一时没有看出那个女人是谁。 等到两个人都下了车后，沈知念才看清楚这个女人就是林珊月。 不仅如此陆憬川还特意走到车的另一侧为林珊月打开了车门，她跟在陆憬川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陆憬川如此细心的样子，原来只是没有遇到可以让他细心的人。 沈知念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觉得十分苦涩，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就十分登对。 更何况陆憬川这样的女人，哪里是她能够染指的人呢。 压下心中的酸涩，沈知念收敛心神走到二人面前，在抬起头脸上已经是温和的笑意。 “陆总，林小姐早上好，我先进去了。” 沈知念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想要将时间留给两个人。 但是没有想到林珊月会主动叫住沈知念，“沈秘书早啊，沈秘书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今早起来的时候，沈知念抱着马桶吐了好一会，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为了不被看出来，沈知念还特意上了淡妆，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 尽管沈知念想一走了之，但是也只能留下来，面对林珊月假意的关心，也只是淡淡一笑，“昨天有些没休息好，林小姐还真是贴心。” 林珊月粲然一笑，随后故意的撩了撩头发，露出了脖子上的红痕，这印记和欢爱后的痕迹很像，看到这红痕沈知念一时看直了眼，心里有些难过。 一旁的陆憬川态度一直冷淡，似乎眼前的女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面对陆憬川的时候，沈知念的脸上是疏远的笑意，“陆总，我还有工作就先上去了，您和林小姐自便。” 她已经不想在和两个人在交谈下去了，只是沈知念不知道她淡然的态度已经让陆憬川十分不满，眉头轻皱的看着她，并没有说什么。 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凝重，林珊月心中得意不已，见缝插针的开始挑拨。 “我听说沈秘书有一个快要结婚的男朋友，难道说沈秘书昨天是在陪男朋友？” 从未存在过的人，不知道又是从哪里传出的谣言。 沈知念听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解释，担心陆憬川听到会生气，但是见一旁的陆憬川神色如常，她突然就歇了想要解释的心思。 甚至都没有卡开幕雷击反驳。 陆憬川的白月光已经回来了，她这个见不得人的情妇也可以退出了，所以她又何必再向陆憬川解释呢。 就在气氛凝重的时候，沈知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手机上的名字，沈知念没有任何犹豫就接了起来。 “念念，你快点来医院，阿姨情况有些严重。” 还不等沈知念说话，陆延凝重的语气就传了过来。 听到这句话，沈知念的大脑瞬间空白。 下一秒直接请假离开。 “陆总，我有事要请假一天。” 沈知念甚至都来不及说理由，就从路边拦了个车离开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脸色阴沉的陆憬川。 陆憬川清楚的看到了手机上陆延的名字，认为沈知念就是为了去赴约。 “憬川，沈秘书刚才接的好像是陆延的电话吧？难道陆延就是沈秘书那个快要结婚的男朋友？” 林珊月故意将其他男人和沈知念扯到一起，就是为了从中挑拨，只不过她没有看到陆憬川越来越难看的脸。 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编排沈知念。 “沈秘书不是你身边的人吗？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 林珊月自知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嘴辩解，在看向陆憬川的时候看到就是他阴沉的脸，林珊月的心里一跳，正打算说些什么弥补的时候，陆憬川发了话。 “你先上去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其实林珊月知道，陆憬川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跟过去，但是她又怎么会如了陆憬川的愿。 “憬川，说不定沈秘书是真的有事，不如我们先上去吧？”林珊月走过去挽住陆憬川的手臂，说完还不忘看一下陆憬川的脸色。 但是陆憬川已经做了决定，又怎么能是林珊月几句话就改变的呢。 此时的陆憬川满脑子想的都是沈知念和陆延单独见面的场景，哪里还有心思听林珊月说话，伸出手直接甩开了林珊月又重新坐进了车里。 不等林珊月反应过来，陆憬川的车就已经扬长而去了，徒留下愤怒的林珊月在原地。 第67章 还不配让我吃醋 沈知念赶到了医院，远远的就看到陆延站在抢救室门口，正在和医生攀谈 “小陆总，我妈怎么样了？”沈知念的双手颤抖，整个人都十分紧张，生怕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阿姨已经做完手术脱离危险了，放心吧。”陆延安抚的拍了拍沈知念的手臂。 听到陆延这样说，沈知念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看起来都放松了不少。 “你就是病人家属吧？病人的肺部有阴影，这一次也是突然发病 虽然这一次抢救及时，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随时都会有危险。” 医生将沈母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一次只能说是沈母运气好，如果送医院不及时的话，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沈知念如坠冰窟，医生的话让沈知念浑身僵硬，她知道妈妈的情况不是很好，但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我知道了医生。”沈知念最后都不知道是怎样送走的医生，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 看到沈知念这个反应，陆延在一旁轻声安慰“你别担心，我已经给阿姨安排好了。”陆延暖心的安慰，他认识沈知念这么久从未见过她如此低落。 又过了好一会，沈知念才冷静下来，看着陆延出现在医院心存疑惑，“小陆总，您怎么在这里？” “我来医院看望故人，路过的时候听到医生在讨论，想着通知你一声。”陆延笑着解释。 对于陆延的解释，沈知念的心里并不相信，甚至还有些怀疑。 就在沈知念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陆延直接转移了话题。 “阿姨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吗？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你就跟我说，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多谢小陆总的好意，我在家可以解决。”沈知念早就存了要离开的心思，自然不想在和陆家的人扯上关系。 “如果有需要的地方随时联系我。”陆延笑着说道。 对于陆延的好意，沈知念只能道谢，但是并没有生出一丝要寻求陆延帮助的心思。 但是想到沈母的情况，沈知念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沈父已经离开了，如今沈母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总要发生在她的身上，沈知念眼底已经有了泪水。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沈知念就已经将人抱进了怀里，认为沈知念是在担心沈母的情况。 “你别担心，我会给阿姨找最好的医生，这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的。” 陆延的怀抱很是温暖，沈知念贪恋这一丝的温暖，所以并没有立刻推开他。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已经让沈知念受尽了委屈 ，如今沈母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陆延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在沈知念的心里其实是很感谢陆延的。 “沈知念。”清冷的声音还带了一丝怒气，从沈知念的身后传来。 听到熟悉的生活，沈知念的身体一僵，这才从陆延的怀中退了出来，回过头果然看到脸色阴沉的陆憬川。 “这就是你请假翘班的原因？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结束。”陆憬川上前，将沈知念拉了过来，许是陆憬川的动作太过突然，沈知念踉跄了几下，扶住了陆憬川的手臂才勉强稳住身形。 但是好在并没有摔倒，现在沈知念的情况也无法承受摔这一下。 看到沈知念和陆延如此亲近，陆憬川的心中压制不住的怒火。 “陆总误会了，小陆总刚才只是在安慰我。”沈知念收敛了情绪，在面对陆憬川的时候十分冷淡。 就仿佛他们之间并不熟悉一样。 看到沈知念的态度如此冷淡，陆憬川更是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头乱窜。 想到方才沈知念和和陆延抱在一起，陆憬川就控制不住的想到其他事情。 “误会？如果我没有看到的话是不是你们就要抱到床上去了？”陆憬川的语气讽刺，视线落到了沈知念的身上。 陆憬川的话十分难听，就连一旁的陆延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了，都说了我只是在安慰念念，你这是在乱吃什么飞醋？” 这番话说到了陆憬川的心里，只不过现在的陆憬川还并不清楚对沈知念的心。 所以听到陆延这么说的时候，陆憬川是下意识的反驳。 “不过是一个情妇，还不配让我吃醋。” 一旁的沈知念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她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每次听到陆憬川这样说，都会觉得十分心痛。 沈知念低下头掩饰了一下她的情绪，在抬起头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陆总，这是我的私事，今天影响了工作可以从我的工资里面扣。” 对上陆憬川的视线，沈知念的眼神没有一丝闪躲，就这样和陆憬川对视了许久。 过了半晌，陆憬川突然冷笑一声，“沈知念，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还是说你觉得你攀上了陆延就可以摆脱我了？” 看着陆憬川的样子，沈知念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冲动之下沈知念冲着陆憬川说道，“就算是我和小陆总真的有些什么也和陆总无关。” 沈知念的话有一种维护陆延的意思。 这话一说出口，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了变化。 能够感受到陆憬川的怒气，但是沈知念不想在顺着陆憬川的意思了。 只要陆憬川同意，她可以随时离开陆憬川。 “沈知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憬川将沈知念拉倒自己的面前，伸出手用力的握着沈知念的手臂。 但是沈知念就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双眼直直的看着陆憬川。 这是在陆憬川的身边这么久，这是沈知念第一次如此硬气的和陆憬川说话，在此之前她都已经习惯了事事顺着陆憬川去做事。 自从林珊月回来后，她知道这一切都变了，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沈知念冷眼看着陆憬川，一字一顿的说道，“陆憬川，我知道我是你的情妇，可是我也有我的私人时间。” 第68章 你不想给你妈治病了吗？ 沈知念的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看着陆憬川。 此时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凝重，陆憬川更是在沈知念的身上扫了一圈，喉口发出一声嗤笑，态度不明。 随后，陆憬川直接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看着陆憬川的态度如此坚决，沈知念的心里很是难过，只不过此时她心中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办好了一切手续，沈知念坐在病房里双手握住沈母的手，此时的沈母还没有醒过来，整个人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躺在病床上。 一旁的陆延只是安静的陪在沈知念的身边，方才陆憬川离开后，她本想安抚沈知念一番，但是沈知念却表现的十分平静，给沈母办了住院手续后一直守在病房里。 “明日我会找护工过来照顾阿姨。” 这个时候沈知念才抬起头看向陆延，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多谢小陆总，我会照顾好我妈的，小陆总去忙别的事情吧，今日的事情多谢小陆总有机会我会感谢您的。” 陆延还想说些什么，在看到沈知念冷淡的模样还是什么都没说，“那我就先走了，如果需要帮助的话随时联系我。” 向陆延道谢后，沈知念将人送了出去。 过了半晌苏芒打来了电话。 “念念，我听说阿姨晕倒了，没事吧？”苏芒担心的语气传了过来。 感受到苏芒的关心，沈知念的鼻腔一酸，为了不让苏芒担心，还是调整了一下她的情绪，“没什么大事，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我给阿姨找个护工吧，陆憬川应该不会让你一直请假。”电话那头的苏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声音十分嘈杂。 “这件事情恐怕真的要你帮忙了，公司那边我的确不好天天请假。” 其实沈知念心里也清楚，她现在还十分需要这份工作。 挂断了电话后，病房又陷入了寂静，好在苏芒的动作很快，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找到了护工。 据说还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护工了。 沈知念将沈母的情况给护工讲了一遍，将沈母交给护工后，她又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公司。 刚一走进公司就见同事们的神色十分凝重，气氛也十分紧张。 看到沈知念回来，大家才不置可否的松了口气。 虽然沈知念只是陆憬川的情妇，但是大家都将陆憬川对沈知念的好看在眼里，如今沈知念已经回来了，也许他们就不必在被陆憬川骂的狗血淋头了。 沈知念走到了秘书办公室，里面的秘书看到沈知念如蒙大赦，快步走到沈知念身边，“沈秘书你终于回来了，陆总今天回来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就连公司的几位高层都没有被幸免，大家的工作都被打回来了，你快进去看看吧。” 其实这位秘书也是存有私心，他们都被陆憬川训斥过了，凭什么沈知念可以幸免。 只是他们不知道，陆憬川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沈知念。 沈知念闻言看了那秘书一眼，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只不过沈知念并不在意，反而是直接进了陆憬川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内的陆憬川正在发脾气，看到沈知念进来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等到陆憬川说完话这才将一大摞资料交给沈知念，“下班之前将这些文件全都处理好。” 半人高的文件，沈知念甚至跑了几次才将文件全都拿过去，她知道陆憬川这是在故意为难她。 所以沈知念没有任何不悦，而是应了下来，“知道了陆总。” 随后就坐到了办公桌前，迅速的进入了工作模式。 日暮逐渐降临，沈知念手边的文件还剩下很多。 等到凌晨时分，才将这些文件全部处理好。 沈知念抬起头意外发现陆憬川还没有离开，思考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陆憬川的面前，“陆总这些文件已经处理完了。” “休息室里面有衣服，去换上。”陆憬川的语气依旧冷淡，说完这话甚至看都没有看沈知念一眼。 “陆总，我要辞职。”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陆憬川的回应，沈知念只好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 “陆总，我要跟您辞职。” 这一次陆憬川才从站起来走到沈知念的面前，伸出手钳住沈知念的下巴，“你难道忘了，你已经卖给我了，难道你以为你想走就可以走吗？还是说你妈妈的病不想治了？” 沈知念猛地抬头看向陆憬川，没想到她会以妈妈为借口来要挟她。 现在林珊月已经回来了，她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是事关沈母的情况，沈知念也不敢轻易违背陆憬川的意愿。 “陆总想要我做些什么？”沈知念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憬川，如今心中对陆憬川已经没有一丝情谊了。 “休息室里有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见沈知念如此上道，陆憬川十分满意的松开了沈知念。 走进休息室后，果然在床上看到了一个盒子，打开后沈知念的手僵了一下。 盒子里面是一件布料少的不能在少的吊带，犹豫了许久沈知念还是换上了衣服走了出去，锁好办公室的门。 虽然现在公司内只剩下陆憬川和沈知念两个人，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门锁上了。 随后就千娇百媚的走到陆憬川的面前，薄唇在陆憬川的身上摩擦。 跟在陆憬川身边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能够熟悉的找到陆憬川的敏感地，能够轻易的撩拨起陆憬川的欲望。 沈知念熟练的解开陆憬川的裤带，随后慢慢的滑了下去，办公室内瞬间传出了阵阵暧昧的声音。 最后还是陆憬川掌握了主动，将沈知念带了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索取，丝毫不知克制。 在这期间，沈知念还不忘护着她的肚子，虽然现在已经稳定下来，只是陆憬川的动作幅度太大，沈知念还是担心会伤到孩子。 可是后来，沈知念也深陷情欲，两个人折腾了许久才停下来。 结束后，沈知念穿好衣服就打算离开。 第69章 她才是配得上陆憬川的人 陆憬川从身后叫住了沈知念，将一张卡塞到了沈知念的怀里，“这是你今晚的报酬。” 其实陆憬川早就已经给够了沈知念钱，这一行为只是为了羞辱沈知念罢了。 沈知念的动作一顿，但还是顺势收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陆憬川，笑着道谢，“多谢陆总。” 最后在陆憬川的注视下离开了公司。 沈知念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去了病房后，就看到苏芒趴在床边睡着了。 见状沈知念放慢了脚步走进去，拿起一旁的外套给苏芒披在肩上。 虽然沈知念的动作很轻，但是还是吵醒了苏芒，看到沈知念回来苏芒这才精神起来。 “你回来了？陆憬川这个混蛋怎么让你加班这么晚。”苏芒一直对陆憬川骂骂咧咧的，看向沈知念的眼里满是心疼。 视线落到沈知念脖子上的红痕，苏芒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都怀孕了陆憬川居然还跟你做那种事，还有你的身体不要了吗？” 沈知念低着头，过了一会才笑着抬头，“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知道沈知念是无法选择，苏芒只能跟着叹了口气。 在沈知念的强烈要求下，苏芒这才从医院离开。 接下来几天，白天沈知念在公司上班，下班后还要解决陆憬川的生理需求。 好在医院这边有护工和苏芒帮忙，否则的话沈知念恐怕真的忙不过来。 这几日陆憬川恰好在准备一块地皮的竞标。 沈知念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沈母那边则是摆脱苏芒去照顾，在这期间陆母也找上了沈知念。 “明日有一个宴会，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憬川那边珊月会陪着的。” 沈知念端坐在陆母面前，对此毫无意义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日沈知念跟着陆母一起去了宴会现场，林珊月穿着礼服跟在陆憬川的身边。 两个人身边围着很多人，看着二人脸上的笑意，沈知念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有多般配。 像她这样的人，恐怕在怎么努力都配不上陆憬川。 一旁的陆母也注意到了沈知念眼底的落寞，走上前故意说道，“你看憬川和珊月在一起多般配，沈秘书觉得呢。” 沈知念收起心中的那点难过，笑着迎合道，“陆夫人说的是，林小姐和陆总可是天作之合。” 对于沈知念的自知之明，陆母还是十分满意的，看向陆憬川和林珊月的时候更是满意的连连点头。 “憬川对感情有些迟钝，你要多帮着珊月一些，我相信沈秘书有这个本事。”陆母的话里有话，其实也是在敲打沈知念。 “陆夫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陆母带着沈知念走到了陆憬川和林珊月的面前，笑着道，“还是我们珊月和憬川最般配了。” 说着还满意的点了点头，见陆母这样说，林珊月有些害羞。 “伯母，您别这么说。” 其实林珊月回来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此般也只是在陆憬川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陆母还认为林珊月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认，拉着一旁的沈知念作证。 “沈秘书觉得呢？” 被提到的沈知念回过神来，淡笑的看着两个人，“陆夫人说的没错，林小姐和陆总看起来很是登对。” 听到沈知念也这么说，林珊月更是得意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在看到沈知念并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心中竟然觉得有些失望。 在大家面前，陆母一直在展示林珊月的身份，其实也是在警告沈知念看清自己的身份。 沈知念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进陆家的事，所以陆母担心的事情也不会成真。 宴会结束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陆憬川的身边有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或许就会是日后陆家的少夫人。 公司里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在沈知念去公司后，就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不过沈知念也并没有在意。 依旧是忙碌自己的工作。 直到林珊月的到来打破了宁静，不仅如此林珊月还是被陆母亲自送过来的。 在这期间，陆母多次警告沈知念，让她不要生出旁的心思来。 她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情，晚上还要回去照顾沈母，这些事情让沈知念变得焦头烂额。 这天，林珊月再次找到了沈知念。 两个人约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其实沈知念私心里并不想和林珊月见面的，但是知道无法避免索性应了下来。 反正是在咖啡厅里，就算林珊月想要做些什么想必也不会太过分。 沈知念在咖啡厅里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林珊月的身影。 咖啡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林珊月索性也没有伪装。 “沈秘书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伯母心里的打算，所以我劝沈秘书还是尽快离开憬川比较好，沈秘书也不想闹的太难看吧。”林珊月搅动着手里的咖啡，看着沈知念微笑。 “林小姐不必担心，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去抢的。”沈知念抬头看向林珊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林珊月看了许久，这才意识到沈知念没有说谎。 许久后才收回了视线，“我相信沈秘书，只是希望沈秘书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林珊月就起身离开了，留下沈知念一个人在咖啡厅里面。 回到公司后，沈知念才知道陆憬川一直在找她，去了办公室后就见陆憬川的脸色阴沉。 “陆总，您找我。”沈知念站在陆憬川的面前询问。 陆憬川看向沈知念，“什么时候沈秘书也开始私自离开职位了。” 说完嘴角还挂着讽刺的笑容。 这几日除了陆憬川有生理需要才会找她，平日里二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交流。 只不过沈知念知道，陆憬川心中有气，还在因为那日在医院的事情生气，陆憬川一直在等沈知念低头。 可是这一次沈知念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自然不会在向陆憬川低头，说不定过一段时间陆憬川觉得腻了就会直接放她离开。 “陆总误会了，方才是林小姐找我想要了解一下陆总的生活。” 第70章 陪我一起洗澡 听到沈知念如此说，陆憬川也没有在继续为难她，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语气冷淡，“从今天起公司的一些重要会议你都不必和我一起参加，你只需要处理公司里仿事情。” 沈知念闻言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她做了什么事情让陆憬川不悦，毕竟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 “不知道陆总可是有什么别的安排？”沈知念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试探一下陆憬川的态度。 面对沈知念的询问，陆憬川依旧面不改色，但还是开口解释。 “珊月会和我一起参加。” 沈知念一愣，只觉得心口发闷。 不想让陆憬川看出端倪，沈知念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陆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份文件处理一下，下班之前拿给我。”陆憬川拿过手边的一份文件，递给了沈知念。 接过后沈知念就打开翻看了一下，发现正是最近陆氏在准备的一份竞标，只不过她记得很清楚这份文件陆憬川已经交给林珊月了。 沈知念没有多问，确定陆憬川没有什么其他吩咐就转身离开了。 这份文件里有很多问题，如果就拿这份资料去谈合作的话，恐怕陆氏会直接失去这项合作。 临下班之前沈知念才改好资料，按照陆憬川的吩咐将资料送了过去。 这也是沈母住院的这段时间，沈知念第一次可以按时下班，想着一会就可以看到沈母，沈知念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陆总，资料已经改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下班了。” 这几日几乎都是护工和苏芒在照顾沈母，沈知念几乎都没有去看望过沈母。 只不过在陆憬川看来，却是认为她想要去见别的男人。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陆憬川都会给沈知念安排很多工作，不然的话也会在办公室里做些别的事情。 一想到沈知念这么着急下班是想要见其他男人，陆憬川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今天晚上去豪庭。” 陆憬川头都没抬的嘱咐，他知道沈知念不会拒绝他，只是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这才疑惑的抬起了头，挑眉问道，“有问题吗？” 看到陆憬川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故意为之。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按照陆憬川的意思去办的吗？为什么最后不满意的人还是他。 “陆总，我晚上还有事。”沈知念站在陆憬川的面前，试图和陆憬川讨价还价。 只是她忘记了陆憬川的脾气。 “沈知念，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陆憬川直视沈知念，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 知道无法改变陆憬川的话，沈知念只能转身离开。 在前往豪庭的路上，沈知念一路沉默。 最后拨通了苏芒的手机。 苏芒的声音传过来，沈知念故作镇定的开口，“今天晚上还要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妈了，我晚上有事走不开。” 电话那头的苏芒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 “念念，你已经加班好几天了，陆憬川就这么看不得你闲着吗？这几天阿姨总是问我，我都找借口敷衍过去了。”苏芒在电话那头不满的吐槽。 沈知念在这头浅笑，也没有反驳苏芒。 “陆憬川还不知道你有孩子的事情吗？” 提到孩子，沈知念下意识的摸上有些隆起的小腹，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他以为这个孩子是陆延的。” 苏芒沉默了许久，最后爆出了一句脏话来。 “那你就打算这样瞒着陆憬川了吗？”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个人谈话间，沈知念已经到了豪庭门口，和苏芒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沈知念进了房间后先是去冲了个澡，一会会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承受的住。 陆憬川有心想要折磨沈知念，等到入夜这才过来。 彼时沈知念已经在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到安静的沈知念，陆憬川放下衣服走了过去。 目光落在沈知念裸露的双腿，陆憬川的神色暗了暗，伸手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沈知念被惊醒，下意识的想要反抗。 在看清楚是陆憬川的时候才安静下来，任由陆憬川将他抱进了卧室。 “陪我一起洗澡。”陆憬川一边解扣子，一边开口吩咐。 一旁的沈知念没有拒绝，脱了衣服和陆憬川进了浴室。 看着沈知念的身体，陆憬川的喉咙一紧，将人顶在墙上，从身后轻吻着沈知念的脖颈。 陆憬川的大手则是不停的在沈知念身上游走，在沈知念的敏感处来回试探。 直到后来沈知念的身体瘫软，整个人的重量都在陆憬川的身上。 在浴室里，陆憬川要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沈知念在没有力气，陆憬川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沈知念重新擦拭了一下身体，回到卧室后陆憬川还想继续。 没想到这一次沈知念直接拒绝了陆憬川，“陆憬川，我还有事。” 陆憬川没有想到沈知念会对他说不，就这样陆憬川在沈知念的头顶一直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这才讽刺的说道，“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陆延吗？” 知道陆憬川还在误会她和陆延的关系，沈知念并没有否认。 如果这样能够让陆憬川放她离开的话，沈知念也求之不得。 见沈知念不说话，陆憬川认为她是默认了，“沈知念你还真是下贱，这就急不及待的想要送上门去给别的男人睡了吗？” 陆憬川说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沈知念的心，但是沈知念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的继续穿衣服。 见陆憬川没有阻拦，最后还是从豪庭离开了。 打了个车敢去了医院，在路上沈知念觉得小腹一阵痛感，担心是孩子有问题。 沈知念到了医院后直接去找了妇产科。 幸好今天是婵娟值班。 看到沈知念过来，婵娟有些意外，“念念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沈知念紧张的拉着婵娟的手，满脸担忧。 第71章 我想照顾你 婵娟知道这个孩子对沈知念来说有多重要，急忙安抚着沈知念的情绪，“你别担心，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等到沈知念躺在病床上情绪都十分紧张，她很担心这个孩子会出问题。 经过十几分钟的检查后，婵娟得出了结论。 “念念，你这几天是不是同房了？”虽然婵娟是在询问，但是语气却十分肯定。 这件事情沈知念没有打算隐瞒，更何况肯定也瞒不过作为医生仿婵娟。 “是，我很小心的，没有碰到肚子。”沈知念的语气紧张。 婵娟安抚的看了沈知念一眼，“你别担心，孩子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我建议你还是要减少同房的频率。” 从婵娟那里离开后，沈知念又去拿了些安胎的药，这才去了沈母的病房。 只不过在病房里，沈知念看到了一个很意外的人。 “小陆总？你怎么在这里？”沈知念走进去，看到陆延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 “念念，你怎么说话的，这几天小延总来看我。”沈母不满的看着沈知念，似乎是对她说的话不满意。 “没事阿姨。”陆延笑着将削好的苹果的拿给沈母，另一半给了沈知念。 看着二人娴熟的模样，沈知念有些吃惊。 不过还是没有错过沈母说的那句话，如果。不是沈母说出来，恐怕沈知念都不会知道陆延来看望沈母的消息。 看着沈母满意的看着陆延，沈知念就知道她妈想的是什么。 “你们年轻人聊聊天，不用管我了。”沈母满意的看着二人，尤其是看向陆延的眼神，更像是丈母娘看女婿。 意识到沈母的眼神越来越直白，沈知念直接带着陆延走出了病房。 二人在医院门口散步，陆延主动打破了沉默，“苏芒今天临时有事，所以拜托我来帮忙照顾阿姨。” 其实苏芒也是有心想要撮合陆延和沈知念，这才会让陆延过来照看沈母。 “多谢小陆总，还麻烦小陆总特意跑一次。”沈知念的态度坦然，二人肩并肩同行。 面对沈知念的时候，陆延的态度十分温和，“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之前说过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陆延伸出手拉住沈知念，二人面对面而站。 “念念，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是不是我哥又找你的麻烦你了？”陆延看着沈知念询问。 沈知念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唇没有说话。 “念念，我想在你身边照顾你和孩子。” 沈知念没有立刻推开陆憬川，只是因为她被陆延的话惊到了。 最后沈知念还是从陆延的怀里退了出来，解释道，“小陆总，我不想和陆家的人扯上关系，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这几日多谢小陆总替我照顾我妈，有机会我会亲自感谢您的，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后沈知念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来神色不明的陆延。 在原地站了一会，陆延才离开。 回到病房后，沈母看到沈知念回来还不忘开口询问陆延，“小延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沈知念去洗手间洗了毛巾，轻轻的给沈母擦拭身体。 “妈，你以后别这么叫他，咱们和小陆总不是一路人。” 听了这话沈母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道，“妈知道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看妈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你总要结婚生子的，妈能看出来这个小延对你的态度不一般。” 沈知念沉默，“妈，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见沈知念的态度坚决，沈母叹了口气，拉着沈知念的手嘱咐道，“这几日妈大概也知道了我的身体情况，也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沈知念的眼眶陡然变红，低着头不敢看沈母的脸。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证明沈母说的话是真的。 “妈你别瞎说，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不会有问题，你只要安心在医院里面养身体就可以了。”沈知念收起悲伤的情绪，开始安抚起沈母来。 等到最后母女二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将沈母的情绪安顿好后，沈知念才在一旁的陪护床上休息了一会。 只不过一晚上休息的也并不安稳。 第二天护工早早过来，沈知念嘱咐了护工好一会，这才敢去了公司，好在没有迟到。 在公司里面，沈知念远远的就看到陆憬川和林珊月站在一起。 林珊月满脸笑意的挽着陆憬川的手臂，陆憬川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耐，而是一脸温柔的笑看着林珊月。 在怎么看，二人站在一起也是十分登对。 身后有秘书室的人走过来，看到沈知念看着陆憬川发呆，忍不住开口讽刺几句。 “陆总和林小姐还真是般配，像陆总这样的人也就林小姐能够配得上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攀上陆总的，沈秘书觉得呢？” 后面的这句话意有所指，这些人也是抓住任何机会都要讽刺沈知念一番。 面对这些人的讽刺，沈知念并没有觉得难堪，反而是看了他们一眼，冷眼道，“工作都做完了吗？还有时间在这里八卦。” 几人不敢反驳，灰溜溜的离开了。 在沈知念看不到的地方还是忍不住背后议论。 “这个沈知念还真以为自己当了陆总的情妇就可以得意了，如今不还是要给别人腾地方。” “最看不起沈知念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了。” “急什么？沈知念早晚都要失宠的。” 几个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若有所思，各有各的想法。 其实早在知道沈知念是陆憬川的情妇后，他们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心思，只不过一直没敢付诸行动。 毕竟再这之前也有两个前车之鉴。 更何况林珊月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也不会容许有女人出现在陆憬川的面前。 沈知念在办公桌面前发呆了许久，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这才回过神来。 “沈秘书，憬川说让你和许总谈一下这个合同。” 第72章 随时欢迎你来 从林珊月的手里接下来合同，沈知念翻开看了一眼。 心中就有了想法。 这个许总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不贪财也不好色，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这位许总的爱好是什么。 林珊月自然也是知道这位许总的情况，这才会将这个合同交给沈知念。 就是为了要为难她，想要沈知念知难而退。 “我知道了。”沈知念没有任何反应的将合同收了下来，看到林珊月离开这才仔细的翻看起合同来。 关于这个合同，沈知念并没有打算直接去找许总谈。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念都在准备这个合同的事情，几天的观察也知道了许总的大概行动轨迹。 沈知念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在将许总了解清楚后这才开始行动。 打听到今晚许总有一个晚宴要参加，沈知念则是向苏芒寻求帮助也拿到了宴会的请柬。 沈知念特意打扮一下，也跟着来到了宴会。 不过沈知念一直都没有见到许总，对此沈知念并不着急。 不等见到许总，沈知念就看到了过来参加宴会的陆延。 看到陆延的时候，沈知念还有一些意外。 还是对方主动走过来和沈知念打招呼，“念念，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看到陆延过来，沈知念微笑道，“陆总和许总有合作，我过来碰碰运气。” 闻言陆延也没有继续过问，恰好有人叫陆延，和沈知念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原本还担心陆延会留下，看到陆延离开沈知念也跟着松了口气。 等到宴会进行到一半，沈知念才从众多人中看到了许总。 整理了一下衣服，沈知念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能够参加这场宴会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也有人认出了沈知念。 “这不是陆总身边的沈秘书吗？怎么今日一个人来参加宴会。” 说话的人可是有名的贪财好色，如果沈知念不是陆憬川的人，恐怕也会被这人盯上。 面对男人的眼光，沈知念视而不见，反而是看向了许总。 “听说今日是许总为了结婚二十周年准备的宴会，今日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许总。” 说完沈知念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珠宝，经过几日的观察她知道许总的妻子是一个十分喜爱珠宝的人，所以她花了几天时间设计了这款珠宝。 许总看了沈知念一会，这才伸手拿了过来。 再打开盒子的时候眼前一亮。 “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沈知念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了解到许总的夫人喜欢这种华贵的珠宝，这才设计了这款。” 虽然许总没有在说话，但是眼底都是对这珠宝的满意。 最后许总说道，“不知道沈秘书能不能现场设计一款珠宝让我看看。” 沈知念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陆憬川和这位许总的合作就是珠宝，许总可以说是靠珠宝发家，所以在珠宝方面的合作可以说是十分严格。 能够对沈知念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对沈知念设计的珠宝感兴趣，这对沈知念来说，是一个好好机会。 在许总的吩咐下，沈知念拿到了纸笔。一个小时后，沈知念就设计图拿给了许总看。 看完后许总更是对沈知念赞不绝口。 “沈秘书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学 ，实在是让人佩服。”许总从不轻易夸人，在场的人从许总的嘴里听出这句话，更是十分意外。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许氏的合作陆总也有参与。” “许总好记性。”沈知念笑着说道。 许总点了点头 “明天下午两点，我希望可以看到一个完整的资料 。” 听了许总的话，沈知念的心里很是高兴，连忙应了下来。 看来她这几日做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不知道沈秘书有没有跳槽的想法？我可以给你在陆氏三倍薪资。” 这也算是许总当众挖人了。 “许总这么做可不是君子所为。”陆憬川不知道何时出现，身边还跟着林珊月。 看向沈知念的眼神十分不善。 沈知念这个时候走上前打破了僵局，“感谢许总厚爱，只不过我还没还换工作的打算。” 许总并没有对陆憬川说的话赶到不悦，而是看着沈知念说道，“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随后许总就离开了。 连带着看热闹的人也一同散开。 最后只剩下陆憬川三个人。 陆憬川看向沈知念的眼睛满是讽刺，想到方才沈知念言笑晏晏的看着许总，他就觉得十分恼火。 “沈秘书注意一点分寸，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人。” 陆憬川当着林珊月的面说她是他的人，果不其然在林珊月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但是为了在陆憬川面前保持形象，还是什么都没说。 正好有合作方叫陆憬川过去，陆憬川索性让沈知念陪着林珊月。 “沈秘书真是好手段。”林珊月误会沈知念今天这番是故意在陆憬川面前做戏。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会在宴会上看到沈知念。 “林小姐说的话我听不懂。” 此时陆憬川不在，林珊月也懒得在继续装下去，而是不屑的看了沈知念一眼。 “沈知念，收起你的这些小心思，就算你是憬川的情妇又如何，现在我已经回来了憬川只能是我的。” 林珊月迫不及待的在沈知念面前宣誓主权。 其实她偶尔也会发现陆憬川对沈知念的态度有些不同，所以面对沈知念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的。 许总的合作本来想给沈知念一个教训，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沈知念就完成了。 沈知念看着林珊月，神色如常的解释道：“林小姐你放心，我没想和你争什么。” 但是对于沈知念的话，林珊月并不相信。 又过了一会陆憬川才回来，林珊月走过去很自然的挽住了他，“憬川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去吃饭吧。” 陆憬川看了沈知念一眼，其实他更想和沈知念去做些别的事情。 但是最后陆憬川还是选择陪着林珊月去吃饭。 看着二人说说笑笑的离开，沈知念苦涩的笑了笑。 第73章 交给林珊月了 合同的事情已经解决，沈知念自然也不想在继续留下来。 索性直接回了医院，看到沈知念护工才从医院离开。 “妈，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沈知念将病床摇了起来，今日一看发现沈母的脸色已经红润了很多。 “好多了，我感觉我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已经可以出院了？住院这么久得花多少钱啊？”沈母一脸心疼，每天做的检查还有吃的药物，沈知念请来的护工都是一大笔费用。 沈母本就觉得是她拖累了沈知念，现在身体又出现了问题。 看到沈母的模样，沈知念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心里面有些苦涩。 “妈，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你主要安心的休息就好了，只要你身体没有问题，其他的都不重要。”沈知念拉着沈母的手安抚，只是让沈母安心养身体。 沈母闻言叹了口气，“知道你工作忙，我这里有护工，你没事就不要总来回跑了，这几天都瘦了。”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注意到这些小事。 许总的事情让沈知念忙了好几日，就连沈知念都没有发现她瘦了，只是觉得胃口变差了些。 “这几日胃口不好，没什么大事。”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吃饭，就算你不想吃，也得考虑考虑肚子里的孩子。”沈母一直在劝导沈知念。 其实沈母并不希望沈知念留下这个孩子，只不过她知道沈知念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那她作为母亲自然是会支持的。 沈知念又和沈母聊了很多，等到沈母休息后她又开始准备起明日和许总见面的一些事情。 做好准备后已经是凌晨了。 休息了几个小时就又赶去了公司，进了公司后大家看她的视线有些奇怪，总感觉大家都在背后议论她。 沈知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当一回事。 上午在公司处理了一些文件，看到快到了和许总约定的时间，沈知念正准备拿着资料离开就被林珊月叫住了 “沈秘书，憬川叫你进去。”林珊月笑看着沈知念。 沈知念有些意外，想了一下还是跟着林珊月进了办公室。 “陆总，您找我？”沈知念站在原地，看着林珊月和陆憬川站在一起，林珊月站在陆憬川的身边，整个人都依偎在陆憬川的身边。 尽管沈知念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看到他们如此亲昵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难过。 “许总是不是让你今天去谈合同？” 沈知念点了点头，不知道陆憬川为何会问这件事情，毕竟从前陆憬川从来都不会过问这些事情，他想看到的都是结果。 “资料都做好了吗？给我看看。” 一旁的林珊月则是得意的看着沈知念，注意到林珊月的表情沈知念还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按照陆憬川的说法将资料放到了陆憬川的面前。 只不过陆憬川并没有直接拿过来看，“你先出去吧，许总的项目我还有别的打算。” 听到陆憬川这样说，沈知念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林珊月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沈知念犹豫了一下，“陆总，许总的合同是我一直跟下来的，突然换人的话会不会…” “我自有打算，你出去吧。”陆憬川似乎有些心虚，不想和沈知念在说些什么。 沈知念知道无法改变陆憬川的决定，只能将资料放下离开。 回到办公桌前，沈知念一直在愣神。 看来林珊月在陆憬川的心里的确很重要，否则的话陆憬川也不会将许总的项目交给林珊月。 就在沈知念思考的时候，林珊月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得意道，“许总的项目还真是多亏了沈秘书了，没想到我只是随口提了一下憬川就将这个项目交给我了，这个项目谈成的话我是不会忘了沈秘书的功劳的。” 说完林珊月就离开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晚上的时候陆憬川特意将沈知念留下来。 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陆憬川都会给沈知念一点补偿。 一夜欢愉，陆憬川给了沈知念一张卡，说是给她的补偿。 沈知念没有拒绝。 … 三日后，沈知念才知道许总的项目没有谈成功。 这件事情沈知念还是从许总那里得知的。 许总约沈知念在上次参加宴会的地方见面，晚上沈知念如约过去。 “许总，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沈知念大方的坐在许总的面前，旁边还有一位女人。 看到沈知念的时候更是笑着和沈知念点头打招呼。 “这位就是许夫人吧？早就听说许夫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 像是这样的应酬，沈知念应对起来已经是如鱼得水了。 许夫人听了脸上更是笑意不停，“听我们家老许说，他拿回来的珠宝是你设计的，我很喜欢。” “许夫人喜欢就好。”沈知念微笑。 和许夫人讨论了许久关于珠宝方面的事情，沈知念心里吃惊许夫人懂得多，不亏是珠宝极度爱好者，对珠宝的一些知识甚至知道的要比她细致。 最后还是许总将话题带了回来。 “沈秘书，今日找你出来是想知道这个项目为什么会临时换人？” 沈知念有些哑然，这件事情她也不好说原因，“这件事情是陆总决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听说这个合同没有签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许总觉得哪里做的不够好？” 听了沈知念的话，许总摇了摇头，这才开始解释。 原来在签合同的时候，林珊月说错了话，甚至还在贬低沈知念。 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沈知念有些想笑。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林珊月聪明还是傻了。 “那这个项目许总有什么打算吗？”沈知念想了一下问道。 许总笑看着沈知念，看着沈知念的表情很是满意，“当初我愿意签这个合同也是因为沈秘书，如果陆憬川换成这么不专业的人，我恐怕无法继续合作了。” 说完许总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沈秘书，你要不考虑一下来我这里怎么样，我公司的设计总监的位置可以给你，薪资是你在陆憬川那里的三倍。” 许总的话让沈知念很是心动，但是她也知道她不会离开陆氏的。 第74章 处理所有工作 虽然沈知念的生活不是很顺利，但是能够遇到梁安和许总这样的人，沈知念觉得她很幸运。 “多谢许总的好意，一直拒绝倒显得我不知好歹了，只不过我现在因为一些原因还不能离开陆氏，所以我恐怕要辜负许总的好意了。” 见沈知念拒绝，也是在许总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许总并没有询问是为了什么，只是表示尊重沈知念的选择。 最后许总表明会和陆憬川说清楚，若是负责人不是沈知念的话，合作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沈知念已经顾不上考虑陆憬川知道后会如何想她了，送走了许总夫妻后，还不等她离开就收到了陆憬川的电话。 在电话里陆憬川的语气很冷，旁边还有林珊月的啜泣声。 沈知念知道她回去后面对的是什么，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她的问题，只要牵扯到林珊月 ，陆憬川总会站在林珊月那边。 半个小时后，沈知念才到了公司。 沈知念径直去了陆憬川的办公室，进门后看到的就是陆憬川轻声安慰林珊月的场景。 “陆总。” 看到沈知念进来，林珊月擦干了眼泪站在那里，看向沈知念的眼里都带了些敌意。 “沈知念，谁让你自作主张去找许总的？还是说你觉得你拿下许总的合同就可以不听我的吩咐了？” 果然如沈知念所想，陆憬川就是不管不问就将一切都怪在她的头上。 只不过沈知念也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出现这种事情自然会开口解释。 “陆总您误会了，是许总联系我的，而且合同的事情也是许总主动提出来的。”沈知念将和许总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陆憬川并不相信。 反而是觉得沈知念故意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林珊月难做。 “既然沈秘书这么喜欢工作，那就把他们的工作都做了吧，还有既然许总点名要你负责，那以后许总的项目全都交给沈秘书，若是出现什么问题，沈秘书一力承担，出去吧。” 陆憬川的话说的毫不留情，每一句话都是在为林珊月出头。 从办公室离开后，陆憬川就吩咐秘书处的几个人，将手里没处理完的工作全都交给沈知念。 秘书室的几个人跑了好几次才将工作全都送过来，得到陆憬川的这个消息后，大家心里都十分高兴，但是更多的是想要要看热闹。 平时陆憬川对沈知念也很是关照，如今林珊月回来后，大家都能够看的出来，沈知念在陆憬川那里的地位降低了。 沈知念看着面前堆成山的文件，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沈秘书，陆总说这些文件都拿给你处理，这些都是需要今天解决的，那就麻烦沈秘书了。”秘书们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他们送过来的这些文件里，其实不全部都是要今天处理完的，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教训沈知念一番。 这些人的心思沈知念自然也是清楚，只不过陆憬川的命令在前，沈知念也无法拒绝。 只能认命的去解决这些文件。 一整个下午和晚上，沈知念都在和这些文件作斗争。 甚至还有一些不着急的文件，也都要求沈知念在今天之前处理完。 等到公司的人全都走光，沈知念还留在公司加班。 晚上陆憬川也为了让林珊月开心，而陪林珊月去吃饭。 苏芒在这个时候给沈知念打去了电话。 “陆憬川今天又让你加班了？” 沈知念应了一声，手上处理文件的动作却没有停顿。 电话那头的苏芒很是不满，不停的吐槽。 “是不是那个林珊月搞得鬼？既然林珊月已经回来了，为什么陆憬川还不愿意放你离开？” 其实沈知念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最后都一无所知。 沈知念甚至还想过会不会是陆憬川不想放弃和她的这些交易。 可若是陆憬川不在意林珊月的话，又为什么屡屡替林珊月出头。 她想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今天你还得照顾一下我妈。”沈知念疲惫的抬起头，堆成小山的文件还没有处理完。 “阿姨这边有我你放心，你这一直加班身体吃得消吗？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提到孩子，沈知念摸了摸肚子。 也许是孩子知道她的情况，这段时间都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甚至就连孕初期的孕吐，沈知念都没有感受过几次。 “孩子挺好的，加班的事情别告诉我妈了，就说我有事情耽搁了。” 其实沈知念也不想让沈母知道她的情况，若是让沈母知道的话，恐怕又要担心她了。 苏芒自然是一口应下，又嘱咐了沈知念一些事情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面前的文件，沈知念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陆憬川耐心哄林珊月的场景。 沈知念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开，随后又一头扎入了工作中。 凌晨的时候，陆憬川突然来了兴致，让沈知念去豪庭等他。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知念自嘲的笑了笑。 随后回了消息过去。 没有等到陆憬川的回应，沈知念也不在意。 毕竟之前婵娟说的话，沈知念记在了心里，也是想尽量躲着陆憬川。 但是让沈知念没有想到的是，陆憬川会直接来公司。 在陆憬川走过来的时候，沈知念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刺鼻的味道让沈知念的胃里一阵翻涌。 忍住干呕的冲动，沈知念看着陆憬川询问，“陆总怎么过来了？” “你怎么还在公司？”陆憬川皱眉询问，完全忘记了下午他的吩咐。 “陆总忘了吗？是你让我解决秘书室的所有事情。”沈知念语气讽刺。 这一反应惹怒了陆憬川，下一秒陆憬川扯住沈知念就吻了下去。 沈知念想要反抗，却被抓住了手臂，只能被动承受。 殊不知二人热吻的场景，都被林珊月看到了。 今天晚上，林珊月本想灌醉陆憬川，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陆憬川居然不肯碰她。 林珊月心存怀疑，这才跟了过来，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第75章 沈知念，你不要脸 刹那间，林珊月眼睛一红，怒火让她的脸都变得扭曲。 哪怕她之前就已经知道沈知念这女人跟陆憬川有肉体交易，是最见不得光的情人。 完全没有亲眼看见冲击力大，愤怒几乎燃烧林珊月的眼睛。 眼睁睁看着沈知念，几乎沉醉在陆憬川的热吻中不可自拔，她的算计却失败了，林珊月忍无可忍的冲上去。 她一把拽住沈知念的胳膊，用气把她从陆憬川怀里撕下来，狠狠一甩。 沈知念毫无防备，猝不及防被甩开，差点摔倒在地。 她惊怒交加望过去，迎面而来的是林珊月狠狠一巴掌。 啪——！ 沈知念甚至没来得及躲，头就被打偏。 她完全没想到，林珊月会突然出现，那刚才她岂不是全都看到了？ “沈知念，你不要脸……”林珊月浑身颤抖，带着哭腔骂道。 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沈知念扬手就想打回去。 她在陆憬川面前的确伏低做小，犹如精致木偶被他摆弄，但不代表谁都可以来踩她一脚。 她的巴掌还没甩出去，手腕忽然被握住，她转眸，对上陆憬川清醒大半的黑沉双眸。 这一巴掌让那个陆憬川的酒都醒了，他皱眉看向沈知念：“你想干什么？” 沈知念被他冷漠的面孔刺到，好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到头上，从头凉到脚。 “以牙还牙。”沈知念咬牙，倔强的吐出四个字。 “憬川，我以为你回家了，本来担心你喝醉不舒服，想照顾你，谁知道你却是来公司找她……”林珊月声音哽咽，泪水蔓延，整个人笼罩悲伤和怒火交织。 她真是小看了沈知念，她到现在还能留在陆憬川身边，就是因为这副下贱的身体吗？ 陆憬川见她哭的厉害，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声音低哑：“你先回去吧。” “我回去，然后你要和她去哪里？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过？”林珊月红着眼眶质问，看起来委屈极了。 “没有，珊月……”陆憬川出声解释。 林珊月却不愿听了，“既然你这么不想看到我，我给你们留地方……” 丢下这句话，林珊月哭着跑了出去。 沈知念下意识看向陆憬川，眼底闪过一丝微弱期待：“陆总……” 她刚开口，下一刻她的手就被甩开，陆憬川头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沈知念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所以她就白挨了一巴掌吗？ 自嘲一笑，也对，她又凭什么去打陆憬川心尖上的人。 除了生理需求，陆憬川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被撩拨起来的火热早就变成透心凉，沈知念疲惫的整理好已经处理完的所有文件，分门别类的放到陆憬川的桌上，她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公司。 殊不知，她刚离开不久，陆憬川去而复返，发现沈知念已经不在公司，办公室也漆黑一片，脸色骤然黑沉下来。 他立即拿出手机想要拨通沈知念的电话，让她过来解决欲望，转而瞥到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十五。 犹豫片刻，陆憬川眼底满是不爽的收回手机，解开领带直奔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不打算回别墅了。 今天林珊月给他灌了太多酒，现在他脑袋快要炸了。 沈知念回到家里就拿出手机，没有陆憬川的电话，也没有短信。 她自嘲一笑，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敷脸，一碰到脸颊，她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林珊月真是狠，那一巴掌不留余地，不知道明天她的脸能不能恢复。 直到脸颊被冰的麻木，沈知念才转身上床，心脏不断传来撕扯般的疼痛。 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在意，甚至也开始做离开的准备，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受…… 辗转反侧不知道多久，她才缓缓睡去。 被闹铃吵醒才过了三个小时，沈知念头疼欲裂的来到洗手间，一照镜子，左脸颊果然肿了起来，脸上的巴掌印也没有彻底消退。 没办法，沈知念只好浅浅补了个妆，让脸上的痕迹变得没那么明显。 拿起手机仍旧没有陆憬川的消息，沈知念强忍心头失落，昨天他追了出去，果然一晚上都跟林珊月在一起吧…… 心中怀着苦涩的心情去了公司，沈知念刚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接到总裁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过来一趟。” 陆憬川冷淡的声音传来。 “好的陆总。” 挂了内线，沈知念走进总裁办公室，没想到看到神色如常的林珊月，正在笑着跟陆憬川说话。 而陆憬川也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目光看着她，两人之间看似亲密无间。 沈知念忙垂下眼帘，公事公办的问道：“陆总，有什么吩咐？” “她来了。”陆憬川瞥了林珊月一眼。 林珊月朝着她走过来，沈知念眸光警惕，下意识后退一步，陆憬川因为林珊月才让她过来？ “沈秘书昨天晚上抱歉打了你，我有点喝醉了，又突然看到那样的场面，没能忍住脾气。”林珊月面上满是歉意。 沈知念惊呆了，林珊月居然会道歉？ “不然你打回来吧。”林珊月忽然拽住她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打。 沈知念震惊瞪大眼睛，一道锋利好似能割伤她的目光，骤然落在她身上。 她转眸望去，果然是陆憬川正盯着她。 沈知念何尝不想以牙还牙，这一巴掌要是真打下去，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自然要有权衡利弊的脑子。 沈知念抽回手，语气冷淡道：“不必了。” “真的吗？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喔。”林珊月弯着眼睛反问道。 心中却冷笑，还想在陆憬川面前和她玩装可怜这出？ “那你愿意接受我的歉意了吗？”林珊月声音柔和的问道。 沈知念感受着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心底还是升起几分不甘，沉默着没有回话。 林珊月不安的看向陆憬川，轻咬下唇，一派委屈道：“憬川，看来沈秘书不愿原谅我……” “珊月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陆憬川语气冷漠的质问，眼底透出几分警告：“难不成你还真想打回来？” 第76章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沈知念顿时彻骨寒凉，硬是把手从林珊月手里抽出来，露出完美假笑：“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对林小姐动手？” 陆憬川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她敢动手，他岂不是要把自己手给剁了？ 听到她这么说，陆憬川的面色略微缓和，沈知念的心愈发沉入谷底。 在他眼里，自己恐怕连林珊月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这一把掌她白挨，连反击回去都不行。 一瞬间，沈知念将情绪尽数收敛，露出公事公办的笑容：“陆总，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我就要回去工作了。” 陆憬川微眯双眸，忽然指着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乱七八糟的，拿回去重做。” 沈知念看向她昨晚放在那里，甚至没被动过的文件，知道这又是他的刁难。 她什么都没说，默默上前把文件抱起来，转身回了秘书室。 陆憬川看她一言不发就离去的背影，脸色愈发难看。 他倒要看看，沈知念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林珊月见陆憬川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沈知念身上，眼底透出森然冰冷的寒意，和无法掩饰的滔天怒火。 昨晚那一幕，仍旧刻在她脑海中无法挥去。 果然这女人不能再留！ 此时，回到秘书室的沈知念，她脸上的痕迹没有办法彻底遮掩，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她被人打了。 因此幸灾乐祸看她笑话的人有不少。 “你们说她是被谁打的？” “我估计是林小姐，肯定是因为她太不检点。” “我也觉得，林小姐怎么不多打两巴掌？” 窃窃私语的声音时不时钻入沈知念耳中，她极力屏息凝神投入工作，将那些风言风语的话无视。 忽然，手机响了。 沈知念扫了一眼名字，有些诧异的接了起来。 “陆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已经有段时间，陆夫人都没有联系过她，更没有吩咐过她什么。 她总裁秘书的权利已经被分出去不少。 “中午我们见一面，我有事跟你说。”陆夫人语气冷淡，让沈知念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好的。”她答应下来，不由心生忐忑。 不知道陆夫人找她有什么事。 转眼到了中午，沈知念来到和陆夫人约好的咖啡厅。 进了包间，她看到陆夫人气质高雅的坐在桌旁，手边放着一杯咖啡。 “坐吧。”见到她，陆夫人轻飘飘瞥了她一眼。 沈知念掐了掐手心，来到她面前落座，礼貌的询问道：“陆夫人，您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现在沦为秘书最底层，要处理所有秘书的公务？”陆夫人挑眉问道。 “是的。”沈知念点头承认。 陆夫人似笑非笑望着她：“看来沈秘书还是有点能力，要是别人处理那么多的事物，肯定会手忙脚乱，你却有条不紊。” 陆夫人的话听起来似乎在夸她，可让沈知念心中愈发不安。 “陆夫人到底想说什么？我下午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沈知念微微一笑。 “这卡里有五百万，足够沈秘书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一直留在我们憬川身边，不就是为了钱？今天下午你就提出离职。” 陆夫人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沈知念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沈知念的目光落在那张卡上，五百万，应该可以把母亲的病治好，省着点也可以将肚子里的孩子养大，不得不说，她心动了。 但想到陆憬川的性格，如果没有他的允许，她就算拿了这张卡，恐怕也无法离开…… “抱歉陆夫人，我不能收。”沈知念忍痛拒绝。 如果拿了钱，她有远走高飞的可能吗？ 有太多不确定性，也许是她的执念，也许是内心的怯懦，也许是她心底还存留着一点点希冀。 最起码，她想彻底和陆憬川了断这段关系，再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离开…… 这段时间她也会努力赚钱存钱，养大肚子里的宝宝，治好母亲，离开这里。 闻言，陆夫人的面色骤然阴沉，怒火席卷而来：“不要钱，难道你还妄想我儿子的人？” “沈知念，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陆夫人眼底满是讥讽。 “我当然明白您的意思，其实我之前提过离职，但都被陆总否决了，只要他同意我离职，我会立即离开。”沈知念并未因陆夫人的话感到难过。 她这样一个赌鬼老赖的女儿，的确配不上陆憬川。 只有林珊月那样的千金小姐，身上毫无污点的人才和她十分般配，沈知念的确自不量力肖想过和陆憬川结婚。 可那都是妄想罢了，还是由陆憬川亲自打碎的幻想。 “你现在是用我儿子威胁我？”陆夫人眼神凌厉。 沈知念不卑不亢的解释：“当然不是，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接下来还有许多工作，先告辞了。” 说完，她起身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陆夫人瞥向她并未接受的卡，露出一抹冷笑，曾经对沈知念工作能力的欣赏，在得知她不要脸勾引陆憬川，甚至还不愿离开之后，全都转变为厌恶。 哪怕沈知念工作能力再强，替代她的人一抓一大把，她决不能继续留在陆憬川身边。 五百万都没办法收买她，只能说明她所图甚大。 沈知念回到办公室，眼眸失神，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陆夫人那些话，越想心中越是悲凉。 直到肚子传来不满的抗议，她才回神，随便吃了点面包填饱肚子，继续开始工作。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想，再过几个月她就瞒不住孕肚了，必须要在三个月内离开。 否则……真被陆憬川知道她背着他怀孕，她想留下的唯一念想也留不住。 与此同时，林珊月和陆夫人通话，得知五百万都没能让沈知念离开。 她愈发觉得，沈知念是个贪婪的狠角色。 五百万都不满足于她的胃口，她还真妄图得到陆憬川，得到陆夫人这个头衔？ 接下来几天，沈知念不仅被迫加重不少不属于她本身的工作，连陆夫人都开始向她施压。 陆夫人的要求她无法拒绝，只能照做。 这天，她熬到半夜两点半，才终于紧赶慢赶的做完工作。 她整理好文件，刚从椅子上坐起来，一阵眩晕袭来，乔蔓差点踉跄栽倒。 第77章 你还是不是人？ 嗡嗡—— 手机铃突然响起。 沈知念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吃惊这么晚了谁还打过来，难道是陆憬川？ 忍过一阵眩晕，她拿起手机，发现是苏芒的来电。 心中骤然一紧，沈知念连忙接起来：“苏芒怎么了？” 难道是妈妈出事了？ “阿姨晚上突然昏迷，进了ICU，我正在手术室门口。” 听到苏芒的话，沈知念差点昏过去，急忙说道：“我现在就过去。” 她连做完的文件都没来得及放到陆憬川的办公桌上，急匆匆跑下楼。 沈知念叫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没有注意到她坐车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在了公司门口。 陆憬川本来要下车，却看到她着急忙慌的跑下来。 驾驶座上的陆憬川，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她这么着急，难道又想去见陆延？这么晚的时间，她和陆延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无数疑惑盘旋在心头，陆憬川不着痕迹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医院。 看着沈知念狂奔，他眉头皱的死紧，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苏芒，我妈怎么又进ICU了？”沈知念看着手术室红色的灯，眼睛一下子红了，近乎头晕目眩的追问。 “念念你别着急，阿姨一定会没事的。”苏芒急忙抱住她，轻轻安抚着说道：“阿姨晚上睡觉的时候说有些头晕，我起来去厕所的时候发现她突然昏迷了……” 沈知念再也忍不住落下汹涌的泪水，抱着苏芒哽咽道：“要是她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母亲和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命，如果她出事，她根本承受不了。 “别怕念念，我们要相信医生，相信阿姨，有你在，我相信阿姨一定会挺过来。” 苏芒抱着她不断安抚，一直陪着她说话，沈知念激动的情绪这才稍微好了几分。 陆憬川站在角落，目光沉沉盯着沈知念的身影，看着她悲伤痛苦的模样，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了一下。 他正要上前，手术室的灯忽然变成绿色，门打开了。 沈母被推出手术室，医生的神情不算太好：“病人的情况逐渐开始恶化，如果不尽快做手术把体内的瘤子切掉，之后很有可能会转变为恶性肿瘤，需要尽快调整病人的情绪和身体状况，随时得准备做手术。” 沈知念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着唇瓣看向苏芒：“怎么办？我都不敢告诉我妈，我担心她承受不住……” 她根本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沈母。 “但是早晚要告诉阿姨的，这么一直瞒下去也不是事儿，而且必须要尽快做手术才行。” 沈知念轻咬下唇，下定决心：“等她醒过来，稍微好一点我就告诉她病情。” 苏芒点点头，刚要说话，眼睁睁看着沈知念双眼一闭，栽后摔了过去。 “念念！”苏芒大惊失色，急忙想拉住她，可来不及了。 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将沈知念揽入怀中，神情冷凝。 苏芒震惊看着眼前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憬川没有回答她，眼底闪过一丝紧张，抱着沈知念送去病房。 苏芒立即跟了上去，想到陆憬川方才的神情，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个渣男长得人模狗样，净不干人事儿。 但他看起来，怎么感觉不像对念念没感情？ 今夜恰好是婵娟值班，她被叫过来，看到沈知念的身影，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医生，她突然晕倒了，快帮她检查一下。”苏芒急切说道。 婵娟扫过陆憬川，眼底划过一抹深思，仔细帮沈知念检查完身体，她的脸骤然沉下来。 “病人劳累过度，熬夜过度，大喜大悲还有三餐不及时……”婵娟语气冷冰冰的说完，视线对准陆憬川：“如果再继续下去，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有很大几率会猝死。”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沈知念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她似乎并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她怀孕了。 猝死两个字，让陆憬川瞳孔骤缩，看向脸色苍白还挂着黑眼圈的沈知念，眸光黑沉，声音略沙哑道：“我知道了。” 不等婵娟再说什么，苏芒直接就炸了，怒视陆憬川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你都把念念给累晕过去了，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只有把她给累死你才高兴？” “你不想活了？”陆憬川眼底戾气一闪而逝，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指着他鼻子这么骂。 “对，你弄死我吧，把我们姐妹两个全弄死，我祝你牢底坐穿！”苏芒脾气爆裂的大骂：“你逼迫她加班已经快半个月了吧？所有的事情都给她做，害的她没有时间吃饭休息，甚至没时间来看望她的母亲。”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故意压榨员工，危机生命安全。” 苏芒不想沈知念醒过来，就看到这个糟心的男人。 果然，她离开这个男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种男人根本靠不住，只会害了她。 让沈知念加班这件事的确是陆憬川理亏，有些心虚的她并未反驳苏芒，他只是想让她服个软。 谁知道她居然能坚持这么久，直到把自己给累昏过去都不愿和他和解吗…… “给她三天假，让她好好休息，至于她母亲那边我会帮忙请护工。”陆憬川瞬间做了决断。 “三天假期，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用。”苏芒冷笑一声嘲讽道。 陆憬川眉头一皱：“三天后，她如果不能坚持，我会延长假期。” 话落，他深深看了眼沈知念，转身就走。 苏芒盯着他的背影，愤怒的挥了挥拳头。 该死的狗男人！ 确定她离开后，苏芒不断压制心中熊熊怒火，转眸看向婵娟，担忧追问：“医生，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苏芒知道沈知念多在意这个孩子，想把他留下来。 如果孩子因为她的身体而出事，她肯定也会愧疚不已。 她现在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击。 婵娟意外看向苏芒：“你知道她怀孕了？” 第78章 难道他反悔了？ “我是她闺蜜，当然知道……”话音一落，苏芒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吃惊看向婵娟：“医生，难道你也知道？” 旋即她松了口气：“幸亏你刚才没说出来。” 要是沈知念怀孕的事被陆憬川知道就完了。 婵娟微微挑眉，看来她猜的果真没错，沈知念并不希望那个男人知道真相。 “我跟她以前是同学，她之前拜托过我不让我说出去。”婵娟淡定的表示。 苏芒恍然大悟，一脸感激：“那以后我们也是朋友了，太谢谢你了。” “孩子怎么样？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苏芒眼底闪烁几分担忧。 哪有怀孕还这么拼命工作的，念念和孩子肯定都扛不住。 婵娟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情况不是很好。” 苏芒脸色一白，刚要追问，沈知念眼珠转了转，下一刻幽幽转醒：“我怎么了？” “念念你醒啦，你差点把我吓死，突然在手术室前面昏迷。” 苏芒心有余悸的看着她：“是陆憬川把你送到病房的。” 听到陆憬川的名字，沈知念一怔：“他怎么会……” “对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你劳累过度，我把那个混蛋大骂一顿，他给了你三天假期，这几天你必须在医院给我好好休息，我会盯着你的。” 苏芒一脸严肃的说道。 要是她再不盯着点，她都怕沈知念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没命。 “他真准了我的假期？”沈知念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这段时间陆憬川从未有半点心软的痕迹，恨不得让她累死在公司，他居然会这么大方给她三天假期，沈知念都怀疑这是不是包裹着毒药的蜜糖。 苏芒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沈知念的脑壳：“当然了，你现在给我好好休息，明天可以和他确认一下，我也担心他会出尔反尔。” 陆憬川在她心里，就是这么不靠谱的臭男人。 婵娟扫过两人，开口问道：“知念，那个男人就是孩子的父亲吗？我现在似乎有些理解，你不愿意把怀孕的事告诉他的原因。” “婵娟。”沈知念这才发现婵娟也在。 “实话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情况不是很乐观。”婵娟神情严肃的开口。 沈知念面色一白，慌乱追问：“怎么回事？” “如果你再这么高强度工作下去，你自己的身体先撑不住不说，这个孩子也留不住。”婵娟说的十分中肯：“所以接下来你必须减少工作量，同时房事减少一周最多两次，而且不能激烈，情绪同样不能过激。” 婵娟神情格外严肃的叮嘱道：“知念，如果你真想生下这个孩子，必须各方面都要注意，之前孩子比较稳定，但你最近疲劳过度，孩子已经有流产的征兆。” 沈知念下意识轻抚小腹，皱紧了眉头：“我知道了，之后我会注意的。” “而且你现在的情况，之后必须一周来一次医院，做检查。”婵娟仔细的叮嘱。 “好。”沈知念点头答应。 “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值班。”婵娟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苏芒见沈知念的小脸难看的不行，弯腰轻轻抱住她，语气柔和的安抚道：“念念，尽快离开陆憬川吧，不然这个孩子你恐怕真的留不下来。” 既然她非要生下这个孩子，苏芒无法理解，但愿意帮她。 “而且之后你孕肚瞒不住，再过几个月你也需要一个安心的养胎场所，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苏芒语重心长的劝说。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之后我会和他提离职的。”沈知念微微抿唇，心中有了决断。 无论陆憬川什么原因不允许她离开，她都必须再这段时间内，彻底了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先睡吧，我得去看看阿姨。”苏芒松开她，准备去沈母的病房。 沈知念立即坐直身体：“我也要去看看她，我妈情况怎么样了？” “阿姨已经睡下了，你不用担心她那边，有我在呢，先担心你自己吧，赶紧给我睡觉，好好休息。”苏芒强行把她按在床上。 “可是……” “没有可是，阿姨现在好的很，明天你睡醒再去见她。”苏芒说完，一拉被子，给她盖的严严实实，出门前还警告了一句：“别让我知道你偷偷跑出来啊，不然我就把你累晕过去的事告诉阿姨。” 沈知念本来想偷偷去看一眼沈母的情况，闻言顿时消散，忙道：“我现在就睡，辛苦你了苏芒。” “不客气，阿姨就跟我妈也没差了，照顾我妈应该做的。” 这话让沈知念眼睛一红，心中流淌过暖流。 幸好……在她这么艰难的时候，有苏芒这个精神支柱。 不然她恐怕，早就承受不住会崩溃。 缓缓闭上双眸，沈知念忽而又想到什么，从床头柜上拿出手机，想要给陆憬川发个短信问问。 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半。 犹豫之下，她还是把手机重新放了回去，等明早再说吧。 婵娟的叮嘱让她后怕，现在还是好好休息。 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沈知念就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沈知念被设置好的闹钟吵醒，太阳穴突突的，熬夜的后遗症就是会头疼欲裂。 她拿起手机关掉闹钟，七点半了。 沈知念深呼一口气，给陆憬川发了一条信息询问：【陆总，你真的准了我三天假期吗？】 发完信息，沈知念提着的心稍稍落地，猜测陆憬川不会那么快回复，起身准备去洗漱，探望沈母。 谁知，她刚掀开被子，电话就响了。 沈知念惊讶的接了起来，犹疑不定：“陆总？” 难道他反悔了？ “你身体怎么样了？”陆憬川语气冷硬的问道。 沈知念微微抿唇：“多谢陆总关心，好了不少，假期的事……” “给你三天假好好休息，之后回来给我努力工作。”陆憬川没好气的说道。 她疑问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什么魔鬼，连几天假期都舍不得给？ 第79章 我求你 沈知念受宠若惊，没想到他陆憬川愿意让他休息，太令人意外了。 “多谢陆总，我会的。” 随后，电话挂断，沈知念提着的心骤然落地，眼底流露出一抹轻松。 如果不是陆憬川故意为难，她也不会把自己累成这样。 给她放假是应该的，只不过……她这几天得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让陆憬川愿意放过她。 至于钱的事，沈知念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 洗漱过后，沈知念来到沈母的病房。 她推门进去，就听到沈母正笑容满面的跟苏芒聊天，时不时惊呼一声，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苏芒第一时间发现她的身影：“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她才睡了几个小时。 “被闹钟吵醒了。”沈知念无奈的说道，随后来到病床边，红了眼眶说道：“妈，你昨天差点吓死我。” 沈母满眼愧疚：“我也没想到。” 她还是今天醒过来，听苏芒说，才知道昨天她居然进了手术室。 “吓到你了念念。”沈母心疼的握住沈知念的手，愧疚的道歉。 沈知念忙摇了摇头，握紧沈母的手：“只要你没事就好。” 沈母轻叹一声：“念念，是妈连累了你……” 如果没有她和沈志国的拖累，沈知念赚来的钱完全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妈，你别这么说，你只要好好的，我就有努力下去的动力。”沈知念看着愧疚的母亲，心都快碎了。 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更狠一点。 只要没了沈志国，她们母女根本不会过成这样。 如果……沈知念眼底划过一道暗光。 苏芒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 念念是在太苦了，摊上一个赌鬼畜生爹，沈母……虽然心地善良，这是好的特质，可在沈志国面前，根本护不住沈知念。 “念念，先来吃早餐，然后你就去休息，你睡那几个小时根本不够。”苏芒早就买好了早餐，现在刚热好。 她起身去摆放早餐，沈母皱眉看向沈知念：“你今天不去上班啦？” 她记得她那个老板，似乎很讨厌旷工的人。 要是丢了这份工作…… “老板给我放了三天假，这几天我都在医院陪着你。”沈知念小心翼翼扶着沈母坐起来，摆好桌子。 苏芒把沈母要吃的东西端上小桌。 沈母顿时放心了。 等吃过饭，沈母愁眉苦脸的说道：“念念，我想明天就出院，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麻烦苏芒和陆延。” “妈，你胡说什么呢？你昨晚上才刚做完手术，怎么能明天就出院？” 沈知念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苏芒也跟着说：“就是阿姨，反正我最近没工作，念念没时间，我来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而且还有护工和她倒班，要是把沈母全都交给护工，沈知念根本没法放心。 “可是……我住了这么久的院，每天都是钱啊……”沈母苦笑道。 这些钱都是沈知念辛苦赚来的，她舍不得。 “跟你比起来，这些钱算什么？钱没了我还能在赚，妈，你安心住院，别想那么多。” 沈知念语气柔和的安抚道。 沈母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念念，妈的身体是不是不好了？” “怎么这么说？”沈知念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下去。 “如果我身体真的没事，你不可能让我之前住那么久的院，更不可能昨天半夜就进了手术室。” 沈母不是傻子，她之前提了几次出院，都被沈知念拒绝，要是她身体真没问题，何必要一直住院？ 沈知念唇瓣微颤，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沈母一看她的表情就知不对，转眸看向苏芒：“小芒，你告诉阿姨，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不然我每天都担惊受怕，胡思乱想。” 苏芒看了眼沈知念，轻叹一声说道：“阿姨，你的肺上长了个瘤，医生说需要尽快做手术，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也容易转变成恶性肿瘤……” 既然沈知念没办法说出来，她就帮她说。 这件事早晚瞒不住，起码可以让沈母有个心理准备。 沈母听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怪不得……女儿一直都不允许她出院。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那……那做手术需要好多钱，不然……” 沈母忽然拽住沈知念的手腕，认真的眼神透着几分悲凉：“念念，不如妈就别做手术了，花那么多钱，肿瘤这种东西以后万一再长……我受不了那个罪。” “妈！你胡说什么？做手术的钱我能拿出来，我还有一些存款，你安心住院就好，我会努力赚钱的。” “就当我求你，你好好做术前准备，安心养着好吗？”沈知念声音隐隐有些崩溃的央求。 “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万一出事，我也不活了！”沈知念咬牙威胁，神情透着疯狂。 沈母被吓到，连忙答应：“好好好，我听你的话，你别做傻事。” 苏芒见沈知念情绪崩溃，心酸又心疼。 该死的沈志国，混蛋陆憬川，都是他们两个把沈知念逼成这样。 当初的确是陆憬川救了沈知念，但是她对他做的那些事…… 再继续下去，她真的很担心沈知念的心理状况。 若是她没有对陆憬川产生感情，她一点不带怕的，银货两乾，断绝关系很简单。 糟糕的是，她对陆憬川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才会让她这样痛苦，她自己都能把自己逼疯。 她们之间的交流，全都被站在病房外的高大人影尽数听去。 陆憬川本来是过来看看沈知念的情况，谁知道会听到这些。 原来沈母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而沈知念最后一句话，让陆憬川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在门外伫立许久，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陆总，您还要进去吗？”安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他周身的气势怎么突然变得可怕。 陆憬川透过门上的透视窗，看到沈知念苍白的脸色和显而易见的疲惫悲伤，沉默一会儿，转身离开：“回公司。” “好的。”安城连忙跟了上去。 “对了，帮我找一下治疗肿瘤最好的医生和医院。”陆憬川又吩咐了一句。 第81章 又一次拒绝 “没事，你先出去吧。”陆憬川长出一口浊气，挥手赶人。 云歌觑着陆憬川的表情，确定他真的不需要叫医生，只能迟疑的问：“那沈秘书……” “她正常工作。”陆憬川沉声开口。 云歌秒懂：“好的，如果您需要医生，立刻联系我。”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心中暗想，果然之前陆总故意给沈秘书增加那么多工作，是故意的吧？ 云歌把门关上，陆憬川立即伸手把沈知念从地上拉起来，闷哼一声，近乎凶狠的吻住沈知念的唇。 她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就在陆憬川的手从腰间向下滑的时候，沈知念忙回过神，推拒着他的胸膛，一脸紧张的道：“陆总，我该工作了……” 刚才释放过一次，陆憬川也扁的好说话了。 他俊美的脸庞带着几分惑人慾色，眼神透着不满足。 “下班去豪庭等我。”陆憬川语气低沉的说道，不过几天没有碰过这个女人，陆憬川就觉得压制不住对她的慾望。 果然，没有人的身体比沈知念更吸引他。 这话让沈知念立即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婵娟叮嘱的话还历历在目，她面色有些为难的拒绝道：“可是陆总，我的身体还么有恢复，肯定不能给你最好的享受……” “不如等我再养一养身体？”沈知念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余光不住瞥向他那张俊脸：“而且我晚上还要去医院照顾我妈妈……” 看到陆憬川脸上露出不爽，沈知念心中涩意难当，要是没办法让他改变主意，她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陆憬川自然没有错过沈知念面上的为难，剑眉微蹙，又一次被拒绝，他刚想发火，脑海中忽然冒出那天在医院看到她苍白的面色。 还有沈母的身体情况，哪怕再不高兴，陆憬川也暂且忍耐。 微眯起的双眸紧锁沈知念那双漂亮无辜的杏眸，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陆憬川低沉的声音响起：“今晚不用你过去了，等你身体好了，记得好好补偿我，否则……” 最后的话陆憬川没有说完，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表露的明明白白。 沈知念深知他的性格，连忙点头答应，不敢有半分迟疑：“我会的。” “回去工作吧。”陆憬川松开了她，垂眸看向桌面上的文件。 沈知念心里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余光注意到西装裙上的白点，脚步一顿。 “怎么？舍不得离开我？”注意到她没动，陆憬川挑眉说道，眼底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知念无奈转身，尴尬指着身上的白色：“我没办法这样出门。” 她怎么也要去洗一洗。 陆憬川看着她小西装上留下的痕迹，视线转而落在她白净漂亮的脸蛋上，呼吸一沉。 碍于她身体情况实在没办法承受，只能压抑着心中不悦和慾念：“去休息室换身衣服。” “好的。”沈知念立即点了点头，忙不迭去换了身衣服。 她到总裁办公室已经快一个小时，虽然她并不在意别人的言论，但整个公司都是她的风言风语的确对她不利。 沈知念加快动作换好了一身干净西装，幸好她之前放了不少的备用西装在这里，不然今天都没办法搞。 脏污的衣服被她丢进脏衣篓，转身离开休息室。 “陆总，我先回去工作了。”沈知念恢复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神情严谨的说道。 “嗯。”陆憬川微微颔首，头也没抬。 沈知念垂下眼帘，转身离开办公室，心中忍不住疑惑林珊月的下落。 她今天怎么不陪在陆憬川的身边？ 要是林珊月在，陆憬川也不会那么不着调，在办公室就…… 回到秘书室，沈知念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已经放了两份文件，至于之前成山一样的文件夹已经消失不见。 沈知念猜测到，难道陆憬川已经消气了？ 不需要她在帮整个秘书室处理工作？ “沈秘书，你桌上那两份文件需要今晚下班之前处理好，然后下午你还要去一趟设计部，梁老师要见你。” 云歌端着咖啡从茶水间出来，就看到沈知念回来了，立即来到她身边，低声说道。 “好的，谢谢，我需要现在去设计部吗？”沈知念立即追问道。 不知道梁老师找她有什么事，沈知念心中忍不住有些期待。 和梁老师讨论关于设计的事情，就像是放松一样，能让她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所以她很喜欢和梁安老师交流。 “梁老师现在不在设计部，我之前过去的时候，他离开公司了，下午两点左右应该就回来了，你可以那时候过去。” 云歌想了想提醒道。 “谢谢。”沈知念感激的道谢，并未怀疑云歌会欺骗他。 秘书部几乎大部分人都与她为敌，恨不得她消失。 因为女秘书们全都想要模仿她，从而成为陆憬川的情妇，欺负她，见不得她好，不过是因为嫉妒。 但云歌从未主观欺负过她，只是默默无闻，不管不顾，但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会沉默的帮忙。 这份心意，在沈知念看来已经弥足珍贵，她自然不会浪费云歌的好意，无论她有什么目的。 “不必。”云歌淡定的摆摆手，回去工作。 她刚才在茶水间的时候，就忽然想到了，为什么她去送文件的时候，并未看到沈知念在办公室。 还有陆总当时的状态，沈知念要么就在休息室，要么就在陆总的办公桌下。 这个念头反而还让她自己吓了一跳，旋即就觉得陆总是真勇。 她身为局外人，看的也更加清楚，陆总恐怕…… 云歌嘴角流露出一抹浅浅弧度，眼底透着谁都不懂的情绪。 “你突然搭理沈知念干什么呀？跟她说话你都不怕粘上霉运。” “就是云歌，还是离她远一点，免得那天陆总把她踢出公司，还会连累你。” “要是今天林小姐在，说不定还能看上好戏呢。” 云歌在公司一向人缘不错，和她说话的都是关系都还可以，内心却嫉妒沈知念的人。 自然也有对沈知念无感，只是随大流，大家都不喜欢她，跟着不喜欢她的同事。 第82章 甘之如饴 云歌嘴角一勾，拍了拍几人的肩，意味深长道：“大家都是同事，没必要总是针对别人，谁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被人针对？” 说完，云歌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不再理会那几个人。 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云歌怎么突然帮沈知念说话？” “难不成陆总还没有放弃她？” “不过到了现在她还没被开除，说不定……” 几个人不敢再多说，匆匆散开各归各位开始工作。 心中却忍不住思考云歌那番话的意思。 陆总现在看起来还真没有要放弃沈知念的意思，也许…… 沈知念隐约察觉到平时针对她的那几个秘书看过来的目光，她狐疑抬眸扫了一眼，发现她们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眉心一动，神情淡定的低头继续工作，忍不住猜测，难道刚才云歌和她们说了什么？ 不然她们怎么会用这种奇怪的表情看她？ 这个念头只在心中一闪而逝，沈知念就不在意了。 他们无论说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 沈知念很快处理完一份文件，只需要等下整理好拿去给陆憬川签字即可。 她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她手里这两份文件就是很正常的文件，和以前处理的一样。 不知道陆憬川是不是消气，不打算折磨她了。 还是因为看在她生病的份上，所以才不继续针对，无论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处理那么多的文件，她也会累，也会委屈，也会愤怒。 只是她不能冲着罪魁祸首发火，只能将一切委屈自己吞下去。 在陆憬川那里，她得到公平的机会都少，能够恢复一些，足以让她高兴。 转眼到了中午，沈知念手里两份文件也都处理好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午休还有半小时，她起身拿着两份处理完的文件来到总裁办公室，敲门进去。 陆憬川抬眸看向她。 沈知念将手中的两份文件递给他：“陆总，这两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傅绍庭接过来翻看，确认没有问题，刚要拿起笔签字，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阵高跟鞋哒哒声响起，伴随林珊月甜美柔软的声音：“憬川，我来给你送饭了。” 林珊月看到沈知念的身影，眸光微暗，脸上笑意不变的来到陆憬川身边，把手中浅黄色的饭盒放在桌上。 林珊月眉眼弯弯，一脸温柔娴静的打开饭盒，里面冒出饭菜的香气：“我特地点了你最喜欢吃的那家店，定的都是你喜欢的菜。” 沈知念不经意扫了一眼，发现林珊月带来的饭菜，果然是陆憬川平时的口味，菜也是他最爱吃的几样。 她心中不免有些酸涩，本以为在一起五年，她才是最了解陆憬川的人。 知道他用餐喜好，穿衣风格…… 现在却发现，原来还有其他的女人，也许比她想的还要更加了解这个男人。 “你有心了，不过你不是在剧组？怎么还有时间给我送饭？”陆憬川挑眉问道。 林珊月柔美一笑，声音甜甜的撒娇：“我想亲自陪着你一起吃饭嘛，毕竟接下来一周我都得留在剧组拍戏，能陪你的时间减少许多。” “这个惊喜，你不高兴吗？”林珊月歪着头问道。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辛苦，下次可以让助理直接送过来，你拍戏也很累。” 陆憬川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林珊月心花怒放，她心情愉悦的摆好筷子：“给你送饭我才不觉得辛苦呢，我甘之如饴。” 说完，她余光一扫，好像才发现沈知念的身影似的，微微皱眉道：“沈秘书，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和憬川要吃午饭了，难道你非要当这个电灯泡吗？” 沈知念恍然回神，眼底划过一丝难堪，神情未变，冷静解释道：“陆总还没有签署文件。” 林珊月立即看向陆憬川，软声撒娇：“憬川，你快签完字让她回去工作吧，我都饿了。” 陆憬川深深看了眼沈知念，拿起笔，在那两份文件上签了字，交给她。 沈知念接过来转身欲走，林珊月似是想起什么，幽幽说道：“憬川，我这周没办法帮你处理工作，我手头有两个合作案，不如交给沈秘书去办？” 沈知念脚下一顿，心中一个咯噔。 每次林珊月想交给她的东西都是非常难处理的，说实话，沈知念并不想接手她的烂摊子。 她辛辛苦苦处理好一切，最后却为林珊月做了嫁衣，她是什么大冤种吗？ 沈知念回眸，脸上露出完美假笑：“林小姐一周后不就可以继续给陆总帮忙了？要是我接手了你的合作案，万一没处理完，林小姐岂不是还要从头理清头绪？” “不如等你回来可以继续处理，我就不过多插手了。”沈知念的话格外妥帖，像是真心实意为林珊月着想。 林珊月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沉着脸问道：“难不成沈秘书看不起我手头上的合作案，才非要拒绝？” “自然不会。”沈知念微笑。 “那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肯定能在一周内把两个合作谈成功，我相信沈秘书的实力。”林珊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沈知念微不可查皱了皱眉头，看出林珊月非要给她塞额外的工作，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想接，但真正的主事人还没发话。 只要陆憬川拒绝，她就不需要接手林珊月的烂摊子。 沈知念下意识瞥向陆憬川，心中燃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期待，他帮自己拒绝林珊月应该不太可能。 但不让她接手，应该没问题吧？ 看清陆憬川漫不经心的表情，沈知念心中都想要骂人，这男人半天不吱声，合着就在那看戏。 算了，她也没资格不高兴。 “陆总，我觉得这还是不太合适。”沈知念垂下眼帘，适当的示弱：“咳咳……何况我身体还没恢复，恐怕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两份合作案。” 林珊月眸光骤然变得凌厉，一脸不信任的质问：“身体不舒服？沈秘书莫不是在框我？” 第83章 她不敢冒一点点险 “怎么会？我前两天住了院，今天才回来工作，身体的确不好。”沈知念神情淡定的表示。 一是为了说服林珊月，省的她把自己的任务丢给她，让她做嫁衣。 二是为了提醒陆憬川，她现在还是一个柔弱的病人，没到能够继续高强度工作，被他压榨的程度。 果不其然，沈知念话音一落，陆憬川神情微微一变。 现在他仍旧记得清楚，眼睁睁看着沈知念在手术室门口忽然晕倒那种莫大的恐慌感，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憬川，我看沈秘书就是为了不承担工作，才会这样说。”林珊月愤愤不平的告状，没想轻易放过她。 “好了，沈秘书的确身体不适，还是我批的假，你的工作等你从剧组回来继续整理吧，沈秘书有自己的工作要处理。” 陆憬川轻描淡写拒绝了林珊月的提议。 林珊月面色微变，眼底划过不悦，不爽极了。 她恨不得直接把沈知念累死，最好累的她自己主动滚出陆氏。 但这些话她可不会在傅绍庭面前说出来。 怀着不甘，林珊月扯了扯嘴角，声音一如既往的甜腻：“既然憬川你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为难沈秘书。” 沈知念顿时松了口气。 林珊月转而笑着看向她，语气听起来颇为关切，假模假式的：“沈秘书可要尽快恢复，替我和憬川分忧啊。” 这话听得沈知念想笑，真不像从林珊月口中说出来的。 “谢谢林小姐关心，我先回去工作了。”说完，沈知念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转头就走。 在她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林珊月柔美的声音：“憬川快吃饭吧，同沈秘书说了许久，菜都要凉了。” 随手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还有陆憬川低沉的声线纷纷响起，沈知念已经关上了门，隔绝了办公室内的声音，甚至没有听清陆憬川在说什么。 可他声音中透出的宠溺和温柔，让沈知念的心脏不受控制传来隐隐作痛。 她眼底一片黯然，有些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陪在陆憬川身边五年，他几乎从未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就算有，也是在床上，在他意乱情迷的爽快中，能够让沈知念感受到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而不是像对待林珊月那样，仿佛无论何时都有极大的耐心和包容心。 这是她梦寐以求，都不可能求到的东西。 越是看着陆憬川和林珊月之间的相处，沈知念就越是有自知之明。 沈知念心中必不可免浮现失落的情绪，直到肚子发出“咕咕”的抗议，她才回过神，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午休。 她把文件放进抽屉里，上了锁，才起身下楼去吃饭。 现在她已经不在总裁办公室工作，不得不多注意一些，尤其在秘书室的同事看她不顺眼的情况下，更要提高警惕。 沈知念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一碗面。 等待的间隙，她拿出手机想要联系苏芒，问一问沈母的情况。 刚要拨通电话，手机忽然响起，吓得她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指尖不经意划开接听键，彼端传来陆延温润如春的声音：“吃饭了吗？” “正准备吃，有什么事吗？小陆总。” “难道没事就不能联系你了吗？”陆延声音含笑，开了个小玩笑。 沈知念无奈道：“当然不是。” “我在医院，来探望伯母，听到医生说起她的身体情况，我恰好认识内科医生，可以帮伯母转院，手术成功了也会更高。” 陆延声音温和，如沐春风。 闻言，沈知念不由得一怔，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小陆总，很感谢你的帮忙，不过我妈妈一直都在这家医院治疗，突然转院我担心她会胡思乱想，导致情况恶化。” 沈知念比谁都了解母亲，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有的时候心里比较脆弱。 她不敢冒一点点险。 “不必道歉，是我没考虑太多，不过我可以把我认识的医生请到这家医院，帮伯母做手术。”陆延语气认真道：“毕竟有医术更好的医生在，出现意外的可能性也会相对减少。” “哪怕是良性肿瘤，做手术也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情。” 陆延语气格外诚恳，沈知念被说服了。 他说的对，她无法容忍母亲出现任何意外，她很害怕。 “谢谢你小陆总。”沈知念感激不已的道谢。 “小事一桩，何况伯母很好，我同样不希望她出事。”陆延轻笑一声：“你先吃饭吧，我去联系那位医生。” 挂断电话，沈知念的面也端上来了，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子。 不过陆延的做法，也让乔蔓内心的焦虑稍微缓解一些。 她最担心的就是沈母的身体情况，如果有医术更好的医生在场，沈母到时候做手术风险更小，她也更加安心。 吃饱了，乔蔓没有回公司，反而回到自己租的房子休息。 午休时间到两点钟，两点十五之前回到公司即可。 她住的地方是公司附近租的房子，步行只需要两分钟就能到家。 虽然是租的房子，空间面积也不大，却是独属沈知念的小窝，在家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沈知念不敢浪费时间，争分夺秒的躺在床上午休。 以前她没有午休的习惯，但现在她怀了孕，虽然肚子里的宝宝现在很乖，并没有闹她，她也必须保持良好的作息和休息，不想再发生累到晕倒那种事情。 沈知念闭上眼睛，脑海中蓦的浮现陆憬川和林珊月在办公室相处的场面，心中微颤。 她忍不住想着，他们两个吃完饭，会不会…… 陆憬川会不会把林珊月留在休息室午休？ 只要冒出这个念头，沈知念就浑身不舒服，可她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这件事。 当然，她在陆憬川的心里，也没有任何地位，更无法改变他任何的决定。 胡思乱想间，沈知念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林珊月和陆憬川吃完了午餐，她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望着他说道：“憬川，我有点困了，能在休息室睡一会吗？” “下午我还要回剧组拍戏，今天要拍到很晚。” 第84章 前女友 陆憬川闻言，微不可查皱了皱眉。 休息室除了他和沈知念，没让其他人睡过。 可看着林珊月脸上的疲惫，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去吧。” 林珊月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灿烂笑容：“那我先去休息。” 陆憬川微微颔首，低头继续看文件。 林珊月心情雀跃走进独属于陆憬川的休息室，准备去洗把脸。 一低头，却看到脏衣篓里的衣裳，眸子一凝。 她伸出一根手指，将里面一件短裙勾出来，眸光骤然变得阴沉如墨。 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点点白色，除了沈知念，不做他想。 林珊月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个彻底，她满面阴沉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夫人的电话。 转眼，沈知念回到公司工作过去三天了。 这几天没有多到做不完的工作，林珊月回剧组拍戏，最多中午会来跟陆憬川送饭。 沈知念可算是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 这天，沈知念正认真工作，面前忽然被丢下了两份文件。 她转眸望去，直对上林珊月甜美的笑容：“沈秘书，我手里这几份合作全都是憬川特别看重的，但我实在分身乏术，所以只能交给你了。” “三天内，你就要把合作谈下来，否则……我会跟憬川提议开除你喔。” 林珊月笑容甜美，却说出最冷血的话语。 沈知念翻开一看，心中咯噔，这几份合作全都是最难啃的骨头，甲方十分难搞。 “三天内不可能谈下来。”沈知念不假思索的说道，并不打算接下来。 至于开除，她暂时不担心。 陆憬川没发话，谁都不能开除她。 “这可是憬川要我交给你的，毕竟你也知道，我一边拍戏，一边还要兼顾憬川的秘书，真的很忙。”林珊月眉眼弯弯的说道。 沈知念深呼一口气，认真看向林珊月表明：“林小姐，我最多三个月就会离开陆总，你不必一直针对我。” 像这几份合作，一般都是团队协作来商讨出方案，最后才能去找甲方谈。 现在好几份一起交给她，比做秘书部所有工作都要艰难。 林珊月眉头微挑：“三个月？” 她眼底闪过嘲讽：“伯母给你五百万你都不愿意离开，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陆憬川一个人，抵无数个五百万，只要拿下她，沈知念眼里哪里看得上区区去百万。 “三天内完成，不然你就滚蛋吧。”林珊月冷哼一声，扭着腰离开。 沈知念无奈，只能先处理完这些工作再说。 她任劳任怨的工作，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听到其他秘书聊天。 “陆总真看中林小姐，这几天开会都让她跟着。” “林小姐对陆总也是真爱呀，又拍戏又帮陆总分忧，这样的人才适合跟陆总在一起。” “某些人不要脸贴着陆总也没用。” 议论的人不着痕迹瞥向沈知念，眼神不屑。 他们的话让沈知念顿时了然，怪不得这几天开会的时候，陆憬川从不叫她过去记录会议。 心中莫名酸涩，沈知念完全无视了他们的目光，开始做调查，做准备。 谁知道，在她快下班的时候，林珊月又拿来两份文件，丢到她面前。 “这两份文件也拜托你了。” 说完，她便朝着门口跑过去。 沈知念连回绝的话都没说出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门口赫然伫立着一道颀长身影。 她看着林珊月亲昵挽着陆憬川的手臂，两人商量一起去哪里吃饭，男人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黑眸中的温柔只给与林珊月一人。 沈知念默默收回目光，任劳任怨的翻开文件，继续工作。 林珊月的小姐脾气她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转眼，天黑了。 身上传来疲惫的感觉，沈知念又困又累，但是还有最后一份调查没有做完。 苏芒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念念，你今天怎么没来医院？别告诉我，你又在加班。” “我等下过去……” “行。” 沈知念把做好的文件汇总，直接发到傅绍庭的邮箱，关了电脑收拾一下准备去医院。 至于林珊月最开始给她的那两个合作，三天内她绝对搞不定，明天她需要跟陆憬川确认一下。 如果非要让她来做…… 二十分钟后，沈知念到了医院。 她进了病房，发现沈母已经睡下了。 苏芒拉着她到了走廊，黑着脸追问：“怎么回事？你才休息三天，姓陆的又让你加班？” “林珊月今天交给我几个比较难搞的合作案，所以才忙到现在。”沈知念无奈的说道。 苏芒一听，气的替沈知念打抱不平：“林珊月简直神经病，她不去搞定陆憬川，非要针对你干什么？” “看你累的要死要活，她心里有成就感是吧？” “别生气啦。”沈知念无奈的解释：“林珊月其实人也不坏，感觉就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像是被我抢走玩具一样，所以用这种方式针对我。” “你还替她说话，你知不知道，林珊月的真正身份？”苏芒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她不就是林家千金？还有什么身份？”沈知念不解望着苏芒。 苏芒哼笑一声，神秘兮兮道：“我暗中调查了一下她，发现五年前她出国前，和陆憬川是情侣。” 情侣两个字像是敲击在沈知念心口的重锤：“你没开玩笑吧？” 她明明记得，陆憬川说把林珊月当做妹妹一样…… 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五年前林珊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国，和陆憬川分手，我调查到，他当时受了好大的刺激……”苏芒嘀嘀咕咕把调查的结果全都告知沈知念，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所以念念，及时止损啊，这样的男人咱不能要，现在他前女友回来了，你觉得他真的会把你看在眼里吗？五年你费劲手段，都没能拿下他的心。” 沈知念面色一白，苏芒的话不中听，却是事实。 第85章 能者多劳 “难道陆憬川不想结婚，就是因为她吗？”沈知念轻咬下唇，忍不住喃喃道。 有时候跟陆憬川亲密之后，她明明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感情。 可这五年时间，她使劲浑身解数，都没能让陆憬川同意结婚。 也许原因就在林珊月的身上。 苏芒毫不犹豫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我查到当初他们两个都谈婚论嫁，林珊月却突然离开他，受到刺激不想结婚不是不可能。” 沈知念垂下眼帘，仔细回想了一下陆憬川对林珊月的宠溺和温柔，那都是她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感情。 果然只有白月光才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了。”沈知念抿唇，心中有了决断。 她根本无法得到陆憬川的爱，更没有办法让他和自己结婚。 既然如此，她该把这个男人还给林珊月了。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沈知念神情如常道：“我会尽快离开他。” 苏芒嘴角一勾，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能想通就好，先去休息，阿姨这边有我，你不需要担心。” 沈知念从病房门口看了一眼沈母恬静的睡颜，便转身去休息。 接下来几天，沈知念身上的工作一点没少，反而逐渐加重。 沈知念毫不在意的认真处理起来，每完成一份合作案，她也能拿到不菲的奖金。 为了奖金，哪怕合作再难，她也会努力完成。 想通之后的沈知念对待陆憬川的态度冷淡到了极致，哪怕迟钝如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公事公办面孔下的冷漠，而且不像装模作样。 这天，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沈知念来到办公室，历经几天她终于将最难搞的合作全都谈下来。 她敲门进去，就看到林珊月正在跟陆憬川说话，笑的花枝乱颤，白皙的手臂搭在陆憬川的肩膀上。 而他没有半点不满，反而任由林珊月动作。 这样的场面沈知念在这段时间已经司空见惯，眼睫都没颤动一下，视若无睹走到陆憬川面前，将文件递给他：“陆总，这两份文件已经成功谈下来，这两位老总分别在周六上午十点，和周五下午八点商谈签合同。” 陆憬川还未说话，林珊月率先开口，眼底带着莫名情绪：“沈秘书不愧能干啊，这两份合作之前还让憬川颇为头疼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轻易就谈妥了。” “那两位老总，可是业界都很难搞的人物，怪不得憬川如此器重你。”林珊月勾着嘴角，声音轻柔细雨。 沈知念却总觉得她有几分阴阳怪气。 她淡然一笑解释道：“这两位老总虽然性格确实有些难搞，但只要投其所好，总能给个机会，抓住机会就能谈。” 陆憬川快速看完合作案和上面的公章，满意的说道：“很好，没想到你真能在三天内谈下来。” 沈知念心中却微微一沉，酸涩难当。 所以他明知道那两份合作案有多难，依然让林珊月交给她，故意为难她。 也对，如果不是他默许，林珊月又怎么会拿到这么重要的合作案，又言行禁止让她来解决难题。 “我也很意外。”沈知念假笑：“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说完，沈知念转身欲走。 陆憬川眯着眼睛盯着她，林珊月忽然开口唤道：“等等沈秘书，怎么这么着急走呢？” “能者多劳，正好我下午还得去剧组，我手里还有几分文件类的工作需要处理，都交给你了，都比较急，不然我就自己弄了。”林珊月笑意晏晏的从陆憬川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几分文件，扭着腰来到她面前。 沈知念下意识看向陆憬川，开口道：“陆总，我手里还有不少的工作要处理，这么多我短时间内处理不完。” “怎么会呢？沈秘书连那么难的合作都能拿下，几分文件类型的工作哪能难得到你？”林珊月似笑非笑的开口，转而声音甜美的询问陆憬川：“憬川，你说对不对？” “嗯。”陆憬川赞同颔首。 “你看，憬川也赞成，所以这些工作你要好好完成啊。”林珊月直接强制性把文件塞进沈知念手里。 沈知念颇为无语，却无法拒绝：“好的。” 旋即她转身就走，没再停留。 陆憬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黑眸晦暗不明。 这几天如非必要，沈知念甚至都不怎么来他的办公室，哪怕过来也只谈工作。 她冷淡的态度让陆憬川心里愈发不舒服。 沈知念是在和他拿乔？ 陆憬川心中冷哼，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沈知念回到办公室，身心俱疲。 每当看到陆憬川和林珊月亲密无间的样子，她表面的确不会露出任何破绽，可内心却早已千疮百孔。 忽然，手机响起。 沈知念接起电话，彼端传来陆延含笑的声音：“明天下午出来吃饭吧。” “可是我还要工作……”沈知念迟疑的说道，想要拒绝陆延。 陆憬川的警告还历历在目，可陆延的要求她也不能忽略。 “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做，自己的身体可只有一个，明天下午我去接你。”陆延笑着说道，温和的态度让沈知念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沈知念无奈应下：“好吧。” 挂了电话，她一头扎进工作的海洋。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沈知念看着还有一摞没有处理完的工作，沉思片刻，干脆利落的关了电脑。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不能再熬夜加班了。 除非陆憬川强制性要求她把所有工作在一天内完成，她不会再为了工作委屈自己。 把处理好的文件打包成文档发给了陆憬川，沈知念收拾好桌面，起身离开办公室。 刚到门口，恰好碰到从办公室出来的林珊月和陆憬川两人，她脚步微顿，然后头也不回走向电梯。 “沈秘书等等啊，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林珊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知念微微蹙眉，停下脚步。 “林小姐有事？” 沈知念淡淡问道，目光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陆憬川。 第86章 到底是谁？ “你这是准备下班？”林珊月打量了一下她背着的包，挑眉问道。 “是的。”沈知念微微颔首。 林珊月意味深长看着她：“你的工作处理完了吗？” “工作永远都做不完，我不是机器人，能一直处理工作。”沈知念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处理完的文件我也打包发给陆总了，林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有些惊讶，以前沈秘书一直很敬业，哪怕加班到后半夜，都要把工作尽量处理完。”林珊月似笑非笑的说道。 闻言，陆憬川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沈知念身上，若有所思的想，难道这两天给她的工作任务太多了？ 沈知念勾了勾嘴角：“我只是突然想通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要是一直加班熬夜，把身体搞坏了，我还怎么赚钱？” “工作和休息需要平均一下，如非必要，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拼命工作了。” 叮—— 沈知念话落，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 “诶？”林珊月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 “憬川你看沈秘书，怎么变得这么没有礼貌？居然都不等我们。”林珊月瘪瘪嘴，不满的看向陆憬川告状。 “等下一趟电梯。”陆憬川淡淡的说道，脑海中还回忆着方才沈知念冷淡的表情，心中涌现几分不舒服。 她现在连正眼都不看他了？ 林珊月一听，顿时不再多话。 转眼到了周五，沈知念这几天紧赶慢赶，终于在下班点之前，把林珊月故意交给她的文件，全都处理完。 将文件发给陆憬川，沈知念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把电脑关了，手机忽然响起。 她接起电话，陆延温和的声音响起：“我到陆氏楼下了，你下来直接上车，餐厅我已经订好了。” “好的。” 之前她就答应好陆延，今晚会陪他吃饭。 沈知念挂了电话，关了电脑就准备下楼。 哪知，她刚走到门口，就被林珊月拦住。 林珊月上下打量她一眼，挑眉问：“你这是要去哪？” “下班，林小姐有什么事？”沈知念目光扫了眼她手上的文件，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难道陆憬川到了周末都不肯放过她？ “那看来你没办法下班了，这份文件憬川急着要，今晚必须处理好。”林珊月语气幽幽的说道。 “抱歉，我没有时间，而且林小姐现在既然身为傅总的贴身秘书，这种文件难道不应该是你亲自处理吗？” 沈知念不想再为难自己，去负担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工作。 林珊月笑容一僵，没想到她居然敢拒绝自己。 眸光微沉，她直接把文件塞进沈知念手里：“这可是憬川吩咐的，你要是完不成，到时候耽误了大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林珊月扭头就走。 沈知念看着手里的文件，沉默片刻她回到办公室，将其打开，拍了两张照发给陆憬川。 然后她拨通了陆憬川的电话，直言不讳的问道：“陆总，我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多余的工作我做不了，也没法做，如果你很着急的话可以找别人做。” “你什么意思？”陆憬川突然接到沈知念的电话，本以为她是来服软的。 谁知道…… “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也有自己的私生活，不可能一天到晚只埋头工作，林小姐给我的文件，真的很着急吗？必须要我熬夜做完？” 沈知念满腹疑问，语气透着几分冷漠。 陆憬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刚想替林珊月说话，转而想到什么：“没那么急，你可以周一再做。” “好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知念不假思索挂了电话。 她把文件直接装进包里，正要上电梯，一名同事匆匆跑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臂：“沈秘书，林、林小姐找你。” “她又找我做什么？”沈知念微微蹙眉，哪怕再怎么淡定，心里也有些烦躁。 同事气喘吁吁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她让你去洗手间找她。” 沈知念嘴角略微一抽：“难道她没带纸？”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林珊月就算没带纸，也不可能找她。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同事王燕愁眉苦脸的说道。 没办法，沈知念轻叹一声：“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 她转身走向洗手间，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王燕的表情有几分奇怪。 沈知念到了洗手间，狐疑的开口：“林小姐？你在哪？” 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沈知念纳闷的走了进去，打开隔间：“林小姐……啊！” 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推力，直接将她推进隔间。 幸好沈知念及时扶住墙，这才避免摔倒在地。 咔哒—— 沈知念回头，推门惊愕发现隔间的门居然从外面被锁住了。 她忙敲门，怒声质问：“谁在外面？把我放出去！” 没有人回答，沈知念只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放我出去！”沈知念用力晃门，但是外面好像被锁头锁住了，光凭借她的力气根本没办法把门弄开。 沈知念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连忙将手机拿出来，想要打求救电话。 就在她刚划开屏幕的刹那，哗啦—— 一盆冰水从天而降，将她浑身浇的湿透。 沈知念被冻得一个哆嗦，心中愤怒又无力：“到底是谁？是不是有病？” 她怀疑这件事就是林珊月算计的，但她没有任何证据。 随后她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和洗手间的门也被关上锁起来的声音。 啪—— 灯灭了。 沈知念浑身湿透冰凉，周围黑漆漆的，她被关在狭小的隔间。 她眼底燃烧着一簇无法熄灭的怒火，想要打开手机联系陆延，他就在楼下。 可手机好像进水了，她用纸擦干净，都没有办法开机。 “怎么办？” 沈知念眼底满是焦急，寒意顺着湿透的衣物，不断接触肌肤，冷得她瑟瑟发抖。 轻咬下唇，沈知念怎么样都没办法开机，只能想办法先自救。 她抬头看向隔间上面，小心翼翼的想要踩在马桶上爬出去。 但地面和马桶上太过湿滑，而且她穿的还是高跟鞋。 第87章 解救 沈知念只试了一下就发现她没办法轻松爬出去。 最大的问题在于，她肚子里有孩子，如果没怀孕，她就算摔一跤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可她现在怀揣着崽崽，要是摔一跤，无论轻重她都没办法承受失去的后果。 没办法，沈知念只能继续跟黑屏的手机做抗争，幸亏隔间有卫生纸，她将手机仔细擦干净，试图开机。 与此同时，车里的陆延已经第三次拨通沈知念的电话，传来的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他再也等不下去，冷着脸下了车，迈着长腿快步走进陆氏。 沈知念不可能无缘无故不接他电话，说不定出事了。 陆延很快来到秘书部，发现里面的人都走光了。 他神情骤然变得凝重，沈知念呢？ “请问您找谁？” 身后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陆延转眸望去：“你知道沈知念去哪了吗？” 王燕脸色微变，一脸无辜道：“不知道啊，她应该已经下班走了吧。” 她表情上的变化没有骗过陆延，他眸子一沉，作势要报警：“我看未必，如果你不说她的下落，我有理由怀疑你对她做了什么，不如我请你去警局喝杯茶？” 王燕看着陆延有些熟悉的俊美脸庞，忽然认出了他，脸色发白：“你、你是小陆总？” 陆延身为陆总的哥哥，以前偶尔会来公司。 “所以，沈秘书人呢？”陆延面无表情盯着王燕，浑身透出极大的压迫力，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王燕再也不敢隐瞒，没想到小陆总居然来公司找沈知念，她有些腿软的说道：“她。她在洗手间……” 陆延扫过她的胸牌，眸光深沉：“王燕，我记住你了。” 话落，他大步流星朝着洗手间走去。 王燕面露惊恐望着他的背影，吓坏了，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求助。 陆延刚到洗手间附近，就听到沈知念求救的声音。 他快步过去，发现洗手间的门被反锁，他皱起眉，一脚踹开门。 嘭—— “沈秘书，你在这里吗？”陆延语气担忧。 “小陆总？是你吗？”沈知念颤抖着声音回答，眸光一点点亮起来。 “是我。”陆延循声来到她所在的隔间，敲了敲门：“你在这里面吗？” 沈知念连忙应道：“是。” “门外被上了锁，你躲到角落，我把门踹开。”陆延沉声说道。 “我知道了。”沈知念立即躲到角落。 陆延数到三二一，一脚踹在隔间的门上。 咣当一声，隔间的门被狠狠踹开，锁头掉在地上，门已经歪掉。 陆延目光落在沈知念身上，一眼看到她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神情微变，立即上前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到底怎么回事？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你怎么还被关进了这里？” 沈知念颤抖着拽紧了他的外套，汲取温暖，苦笑一声道：“有同事跟我说，林珊月叫我过来有重要的事，我到了这里就被人从后面推进了隔间，还泼了一盆水下来……我就被锁进来了。” 陆延的目光骤然幽沉无比，看着她还在滴水的衣服，沉声道：“公司有你的衣服吗？你得先换一身衣裳，免得生病感冒，身为孕妇你的抵抗力比较脆弱。” 要是她生病了，还没办法吃药，自己扛很难受。 “换衣间有备用的衣服。”沈知念点点头。 陆延送她过去换衣服，没过多久，沈知念换好了衣裳，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终于消散不少。 她把头发也擦得半干，手臂上搭着陆延的外套，她满眸歉意的说道：“弄湿了你的外套，我回去之后洗干净给你送过去。” “不着急，一件外套而已。”陆延不在意的摆摆手，却也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她送还外套正好还可以再见一面，何乐不为。 “不然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着凉……”陆延担忧的盯着她。 沈知念摇头拒绝，笑着说道：“没事，你来得很快，前后不超过十分钟，我没有那么脆弱，不是定了餐厅吗？要是不去就浪费了。” “那就去餐厅让他们给你煮碗姜汤驱寒。”陆延见她并不想去医院，也只好答应。 两人上车去餐厅的途中，陆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去找你的时候，在秘书部门口遇到了一个叫王燕的秘书，是她告诉我你在洗手间，我怀疑你被关起来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陆延简单说了一下王燕当时的表现，眸底闪过几分晦暗：“用不用我帮你收拾她？” 沈知念眸子一沉：“当时就是她说林小姐叫我过去的，你把我救出来已经很感激了，我之后会自己解决她。” “如果解决不了告诉我，我帮你。”陆延认真叮嘱。 “谢谢。”沈知念感激的道谢。 如果不是陆延今天恰好来找她，她说不定会被关在洗手间一夜…… 这个结果，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让沈知念心中怒火翻腾。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但她不能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受凉一夜，她肯定会生病。 无论是谁做的这件事，她一定不会放过！ “不必和我客气。”陆延笑着说道。 没过多久，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餐厅门口。 两人来到靠窗的位置落座，点完了菜，陆延浅笑看向沈知念：“对了，我来接你之前去了一趟医院，阿姨的身体情况还算稳定，医生说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做手术了。” “我联系的医生一周后就能从国外回来，到时候让他帮阿姨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由他亲自操刀。” 沈知念眸光一亮：“那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陆延真的帮助她良多。 “你要真想谢我，不如等阿姨手术成功再谢。”陆延挑眉说道。 “好。”沈知念心领了他的好意，心中决定一定要找机会报答他，才能不辜负他的帮助。 转眼色香味俱全的才要端上桌，伴随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先吃饭，等姜汤凉一凉你都喝了，驱寒。”陆延贴心的说道，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好。”沈知念点点头，专心用餐。 她受凉又受到惊吓，中午吃的不够多，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第88章 你不珍惜有人珍惜 这时，一抹倩影从包间出来，不经意一瞥，就看到陆延和沈知念的身影，眸子一凝。 没多久，沈知念吃饱喝足，端起一杯果汁，抿了一口。 “沈秘书所说的私人时间，就是跟别的男人出来吃饭？” 突然，一道森然的声音响起，似乎不悦到了极点。 熟悉的声音让沈知念一怔，转眸望去，神情冷淡：“陆总。” 沈知念注意到亲昵挽着他手臂的林珊月，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看来沈秘书跟小陆总之间的关系愈发亲密了，一起出来吃晚餐，还来着名的情侣餐厅，难道你们……”林珊月故作吃惊的在两人身上打转。 沈知念有些惊讶，这里居然是情侣餐厅？ 陆延似笑非笑看向林珊月，挑眉道：“你跟憬川不也同样来这里用餐？看来两位已经在一起了？” 沈知念心脏微颤，眼神瞬间落在一脸不悦的陆憬川身上，眸底闪过一丝微弱期待。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他会不会否认？ 林珊月故意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小陆总眼睛还是那么锐利，居然看出来了。” 沈知念望着陆憬川，见他没有否认，的心骤然跌入谷底，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的苦涩。 原来…… 陆憬川已经心想事成了，和前女友破镜重圆，是他早就梦寐以求的吧。 现在也算得偿所愿。 陆憬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盯着沈知念，沉声质问：“沈秘书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你没有时间工作，反而有时间出来吃饭？” 沈知念强行压制心底的悲哀，不卑不亢解释道：“我本职工作已经完成了，出来吃饭有什么问题？” 陆憬川眸光愈发幽沉，沈知念却无所畏惧和他对视，清冷的目光格外平静，没有半分波动。 “憬川，你们陆氏都这么压榨员工吗？沈秘书这么厉害的人都被你压榨进了医院，你竟然连饭都不让她吃，还想让她加班。” 陆延哼笑一声响起，转而对沈知念说：“沈秘书不如直接跳槽来我的秦越，我肯定不会像某人一样压榨你。” 陆憬川脸色骤然一黑，还未说话，就看到沈知念真的露出沉思的表情，没有拒绝陆延，森然的眸蓦的染上几分怒火。 “憬川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关心员工，随便问问嘛。”林珊月察觉到陆憬川情绪不太对劲，忙软言软语的打圆场，仰着头问道：“是不是憬川？” 陆憬川看了她一眼，冷硬道：“是。” 这一幕，更是让沈知念心如死灰，果然只有林珊月才能够缓解他的情绪。 “小陆总，我吃饱了，我们走吧。”沈知念收回目光。 陆延立即起身，笑着应道：“好。” 沈知念转身的时候，陆憬川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几不可查皱了皱眉，她的手腕怎么那么凉？ 林珊月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一把将陆憬川的手拽回来。 不等她有所动作，沈知念像是受到刺激一般，下意识甩开他的手。 她躲避洪水猛兽的态度，惹火了陆憬川。 陆延不着痕迹挡在沈知念面前，挑眉道：“憬川，你不会想让沈秘书大半夜为你加班吧？黑心企业家都没这么黑的。” 陆憬川冷冷看向他：“与你无关。” 若不是碍于林珊月在场，他直接就把沈知念带走了。 “那可未必，既然是我把沈秘书带出来吃饭，自然要安全把她送回家。”陆延眉眼一弯，目光忽而扫了眼林珊月，幽幽说道：“不过我觉得沈秘书不继续留在陆氏也不是不行。” “她一个弱女子，平时要完成故意刁难的工作不说，还会被同事欺负，今天要不是我，她恐怕会被锁在洗手间一夜，还被泼了一身冰水。” “做出这种事的人简直该死，完全就是想谋杀。” “你说什么？”陆憬川眉头一皱，诧异不已。 陆延直言不讳的说出沈知念的遭遇，意味深长道：“如果你不珍惜能力卓绝的沈秘书，有的是人会珍惜。” 陆延又将对王燕的怀疑告知，拉着沈知念就走。 陆憬川怔然望着沈知念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完全没想到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遭遇了这些。 林珊月注意到陆憬川的目光，忙拽了他手臂一下，柔声说道：“憬川，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万一是沈秘书不小心把自己关进洗手间呢？” 陆憬川没回答，眸光沉沉道：“我送你回去。” 林珊月觑着他沉凝冷酷的表情，也没敢再多说什么，眸底闪过一丝懊恼，没想到沈知念居然被陆延给弄出来了，真是碍事。 此时，疾驰在路上的兰博基尼内。 “小陆总何必跟陆总说那些事？”沈知念自嘲的开口，眸底满是讽刺。 哪怕今天她被关起来这件事是林珊月做的，就算有证据，陆憬川会维护的人也不会是她。 陆延瞥了她一眼，轻叹一声：“受委屈的是你，凭什么要憋在心里？” 沈知念心中微微一动，眼睛莫名酸涩。 除了苏芒，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一抹暖流从心底流淌。 陆延目视前方，继续道：“憬川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能帮你解决，你不如就放过自己……” 陆延真心劝慰的话，彷如敲击在沈知念心脏上的一柄重锤，让她认清现实，又无能为力。 恨自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又没办法不去喜欢那个男人。 “嗯……” 半晌，沈知念心情复杂应了一声。 十五分钟后，沈知念到了家。 她正准备冲个澡，门忽然被敲响。 她狐疑的把门打开，以为陆延又回来了：“小陆总你……” 话音未落，一抹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直接将她按在墙上，嘲讽道：“这么想着陆延，是不是还想让他留宿在你的床上？” 陆憬川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阴鸷目光紧锁沈知念的双眸，浑身笼罩着不虞的气息。 沈知念惊了一瞬，当看清陆憬川的脸，她很快冷静下来，淡淡问道：“陆总，这么晚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第89章 别忘了你的身份 沈知念冷淡的表情更是刺激了陆憬川，他忽然将沈知念按在墙上，眸光阴鸷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森然的质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心里真这么想？” 一想到沈知念私自跟陆延出去吃饭，陆憬川胸口便涌起一股无法挥发的郁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小陆总只是正常出去吃顿饭，你能不能不要想的这么龌龊？” 沈知念难掩心中的失望和愤怒，忍不住瞪向陆憬川，莫名委屈。 难道她在陆憬川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望着沈知念略微泛红，尤带愤怒的双眸，陆憬川心中的怒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演越烈。 他冷笑一声：“是吗？” 不等沈知念回答，下一刻，陆憬川便狠狠吻上了她的唇，近乎凶狠的动作，让沈知念无法逃离，被吻的腿软失神。 忽然间，她身体腾空，被陆憬川抱了起来。 沈知念吓了一跳，本能攀附住他的肩膀，身体紧绷，有些紧张的问：“你要干什么？” 陆憬川眸光凉薄扫了她一眼，径直将人抱进卧室，丢到床上。 几乎是瞬间，沈知念便意识到陆憬川想要干什么，她神情微变，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刻，立即拒绝道：“不、不行……” 现在她肚子已经三个月了，但是胎像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 按照陆憬川平日凶狠的样子，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承受不了。 陆憬川一怔，双眸陡然便的阴沉如墨，冷笑一声：“怎么？现在都不愿意满足我了？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暖床的工具。” “如果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那你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陆憬川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夹杂着几分嘲讽。 他的话刺耳又难听，仿佛拿着一把刀，狠狠戳进沈知念的心脏。 她的脸色蓦的一白，唇瓣颤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陆憬川再度吻下来的时候，她没有再拒绝，反而小心翼翼的回应着他，当做最后的狂欢。 再过几个月，她的孕肚就没办法继续隐藏下去，她必须要下定决心了。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沈知念浑身疲惫的来到浴室，洗去身上的黏腻。 回到床上发现陆憬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睡着的他俊美脸上的那种锋利感反而消减不少，整个人都变得平和，只是他睡得似乎不太安稳，眉头紧皱着。 沈知念神情复杂躺在他身边，下一刻陆憬川似乎感受到什么，搂住他的腰肢，眉头舒展开来。 一夜转眼过去。 当第二天沈知念醒来的时候，发现陆憬川已经离开了。 而床头柜上留下了一张银行卡。 沈知念苦涩的扯了扯唇角，心中有着无法言说的悲哀。 周末两天，陆憬川没有再来找她。 经过周末的休息，沈知念终于下定决心， 她在周末写了一份离职报告，周一到了公司，她径直去了陆憬川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她直接说道：“陆总，我要转职。” 她看着背对着她的老板椅，语气格外的平静，内心也有几分释怀。 没有直接提出离职，离开陆氏，一是因为母亲后续的治疗，需要钱。 她以后养孩子也需要钱，所以她很需要工作。 而且陆氏是允许转职的。 就在这时，老板椅转了过来，露出林珊月精致的脸孔，她眼底流露出几分诧异和怀疑：“你要转职？” 林珊月目光犀利上下打量着沈知念，显然不相信她是真心的。 想要当陆憬川秘书的人不知凡几，尤其沈知念贴身秘书的职位。 “怎么是你？陆总呢？”沈知念微微蹙眉。 “憬川一会儿就过来，不过你真决定，不当秘书了？”林珊月审视盯着她，想要看穿她是不是在说谎，又或者这是沈知念的另一种吸引陆憬川的手段。 “当然，我的转职报告已经写好了。”沈知念淡淡的道：“既然陆总不在，等他回来我再过来。” 说完，沈知念就准备离开。 “等等。”林珊月突然叫住她：“你把转职报告给我，我就能帮你签字。” “你帮我签字？”沈知念略诧异的看向她。 林珊月起身，接过她手里转职报告，仔细的看了看，确定其中没有任何问题，不由得勾起嘴角，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笔签上了陆憬川的名字。 随后，她把转职报告交给她，笑眯眯的道：“你可以直接去设计部报道了，不过从总裁秘书，变成设计部的一个小职员，你真的甘心？” 林珊月挑眉望着她，想要确认她的心意。 她不太相信，她会这么简单放弃陆憬川。 不过她很高兴，沈知念有自知之明，主动离开陆憬川身边。 “没什么不甘心的，同样都是工作，自然不会有高低贵贱之分。” 说完，沈知念转身就走，没再理会身后的林珊月。 她身上的职位同样是总裁秘书，她签字的文件应该同样有用。 大不了，到时候她还可以找陆憬川，重新再签一下字。 沈知念直接来到设计部去找梁安报道。 之前她已经跟梁安商量过了，转职到设计部。 办公室的梁安看到她来了，愉悦的勾起嘴角，挑眉问道：“你真的辞了秘书的工作？陆总居然没有为那你？” 沈知念无奈一笑：“梁老师您就别打趣我了。” “等下我带你去工位，以后你就好好在设计部工作吧。”说着，梁安直接带着沈知念去到工位，是一个安静的角落，距离他办公室很近。 “这位想必大家都认识，以后她也会留在设计部和大家一起工作。” 梁安说完，设计部的众人看着沈知念，全都懵了。 “梁老师，沈秘书不是陆总的贴身秘书吗？怎么会来设计部？” “是啊，以后她怎么会跟我们一起工作？” 设计部的人十分不理解。 沈知念跟陆憬川暧昧的二三事，全公司都有耳闻。 之前也确实有传言说她不受宠了，要被陆总给踹开，给那位林珊月让路。 在大家的眼里看来，她就是被陆总直接抛弃，才会赶到设计部。 第90章 心如死灰 “沈知念从秘书部转职到我们设计部，以后就是你们的同事，大家要好好相处。”梁安扫过窃窃私语的众人，目光威严。 这下众人正襟危坐，连忙答应。 “知道了梁老师，我们肯定会和她好好相处。” 梁安可是陆总专程从国外请回来的设计大师，现在设计部的老大，谁都不敢得罪。 随后，梁安对沈知念说：“我找个老人带你熟悉一下设计部的情况，等下再给你发一些资料，你在设计上很有天赋，不要浪费了这份天赋。” 说着他扫了一圈众人，随手指了一个人：”于娜，你帮沈知念熟悉一下设计部的环境和注意事项。” 被点名的人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不情愿，面上堆笑道：“好的梁老师，把她交给我就是了。” 梁安微微颔首，对沈知念道：“我还有设计图要赶，有什么事你直接来办公室找我，我先去工作了。” “好的，谢谢梁老师。” 沈知念道谢后，梁安匆匆回到办公室赶稿。 于娜目光微妙扫过沈知念，直接丢给她一叠文件：“最上面的是在设计部的注意事项，不算多，其实设计部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把手里的任务好好完成，提前早退休息都可以……” 于娜虽然有点不情愿，还算敬业，仔细的跟沈知念说了一下。 然后给了她一些文件让她整理：“工作是最快熟悉的方式，你先把这些文件都看完。” “谢谢，我会尽快看完。”沈知念眸光感激的道谢。 “不客气，我先工作去了，有问题你可以找我。”于娜笑了笑，转身离开。 沈知念的身边顿时安静下来，但她发现在她身上游弋不断的目光却没有消减。 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眼光的人，神情淡然的开始看文件。 忽然，手机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沈知念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微微抿唇，眼神复杂的接了起来。 “陆总。”她语气冷冷淡淡，没有什么温度。 “沈知念你人跑哪去了？工作也不准备干了是吧？你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我有任务交给你。”陆憬川阴森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沈知念立即想要解释她已经不是他的秘书了，电话已经被挂断。 她思索片刻，如果她不主动去见陆憬川，依照他的性格，说不定会直接来设计部找她。 虽然沈知念不惧别人的目光，但总被人议论纷纷她也会觉得烦。 有了决断，沈知念立即起身，和于娜说了一声：“陆总让我去见她，应该有事吩咐，我先去一趟办公室。” 于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好……” 陆总找她，谁敢阻拦？ 当沈知念离开之后，设计部的人再也忍不住议论起来：“不是说陆总把她给踹了，才会把人赶到我们设计部吗？怎么还会让她去办公室？” “难道陆总不是对她失去兴趣？” “不过这位沈秘书真有能耐，能让陆总对她另眼相待。” “谁说不是呢？我看肯定是她把陆总洗后的很好……” 众人趁沈知念不在，尽情嘲讽猜测。 此时，沈知念来到总裁办公室，站在门口，深呼一口气，这才敲开门走了进去。 “陆总，你找我有什么事？”沈知念公事公办的询问道。 陆憬川微眯起双眸，眸光透着丝丝凉意。 “你还问我？身为我的秘书，没有我的允许，你就跑去了设计部，谁允许你这么放肆？“陆憬川心情不爽的质问。 他一大早来就有工作要交给沈知念，但谁知道，联系设计部那边，却说沈知念不在。 后来他从安城口中才得知，沈知念居然私自转去了设计部，甚至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来之前沈知念就猜到，陆憬川有可能已经知道她转职的事情，现在被他这么质问，并不觉得意外。 她目光沉静，一点也不慌的解释：“陆总，我觉得我不适合继续当秘书，设计部更适合我发挥。” 陆憬川嘴角流露出一抹嘲讽弧度：“就你？不过被梁安夸赞几句，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现在立刻给我回设计部去工作。” 别以为他会放任沈知念和梁安一起工作。 陆憬川心中格外不快，以为是沈知念自作主张，不和他说一声，就私自跑去设计部。 “陆总，我的转职报告已经签了字，不可更改，我也不会再回秘书室工作了。”沈知念直视陆憬川，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话瞬间引动陆憬川的怒火：“谁签的字，比我的话还有效？” 沈知念看着他眼中怒意，心底不由升起一丝微弱期待，难道…… 陆憬川也不希望她离开吗。 可他的不希望，是哪一种？ 沈知念心思电转间，吐露出一个人名：“是早晨林小姐代替你签的字。” “所以我现在已经是设计部的一名设计师，不再是你的私人秘书。” 说完，沈知念心中忍不住浮现一点小小的期待， 陆憬川一怔：“你说珊月签的字？” “是，她代替你签的，毕竟林小姐现在也是你的秘书。”沈知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错不错盯着陆憬川。 她忍不住想，陆憬川会怎么做？ 会不会不承认林珊月的签字？ 如果…… 不等沈知念思考完，陆憬川微微皱眉，目光沉沉盯着她问道：“你愿不愿意回来继续当秘书，如果你答应，这件事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他的话让沈知念心中咯噔一声，眼底微弱的期待逐渐熄灭。 垂下眼睫掩饰住眸中情绪，沈知念格外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愿意，我更想成为一名设计师，那本来就是我的梦想和喜好。” 只是她因为陆憬川这个男人，抛弃了自己的爱好整整五年时间，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秘书。 但现在她累了，已经不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只想默默退出。 “既然你有了决定，那就先在设计部待着吧，出去。”陆憬川不悦的赶人，心中莫名烦躁不堪。 见他并未责怪林珊月哪怕一个字，甚至默认了她可以代替他签字。 沈知念心底微弱的期待彻彻底底堙灭，心如死灰。 第91章 逼迫 沈知念冲陆憬川点点头，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办公室。 转身的那一刻，她心底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楚，宛若无数根钢针扎穿一般。 果然，五年陪伴什么都不是，她什么都不算。 唯有林珊月，对陆憬川来说，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这下沈知念更加确定自己不当秘书这个选择没有错， 她却没注意到，陆憬川盯着她背影的目光有多么晦暗不明。 转眼两天过去，沈知念逐渐融入到设计部，也着手开始设计一些相对简单的任务。 不过设计部人多口杂，比秘书室的人多了不止一倍。 沈知念的名声陆氏无人不晓，谁不知道陆憬川身边有个能干的沈秘书。 这次她来到设计部，公司不少人都觉得她被抛弃了。 她在设计部同样受到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针对，不过对比之前在设计部明目张胆的暗算，强了不少。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 沈知念刚从外面吃过午饭回来，正准备工作，屁股还没坐热，桌面忽然被人敲了两下。 她转眸望过去，发现是设计部的老人，王悦。 “王组长，你有什么事吗？”沈知念心平气和的问道。 王悦似笑非笑看着她，挑眉道：“我有点像喝咖啡了，麻烦你帮我去买两杯，要加糖加奶，你知道我最喜欢喝的是哪一家。” 沈知念眸子微沉，这已经不是王悦第一次这么要求了。 她来的第二天，下午王悦就要求她帮忙麦咖啡，她当时恰好完成了手头工作，一时无事可做，就帮了她一次。 谁知道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这几天，她抽空就要求她去买咖啡。 “抱歉王组长，我手里还有工作没有昨晚，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喝咖啡，可以定外卖，或者直接亲自去买。” 沈知念语气冷淡的说道，她又不是真的软包子，任由别人欺负不会反驳。 王悦脸色瞬间拉下来，冷笑一声：“沈知念，你现已经不是陆总的秘书，有什么可嚣张的？你真以为陆总还会护着你？” “在设计部，你就得听老人的话，不然信不信我让你在这混不下去？”王悦恶声恶气的威胁。 沈知念眉眼一沉，刚要开口，一道低沉阴鸷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怎么不知道，陆氏设计部的老人这么厉害？” 陆憬川的声音一出，吓得王悦脸色一白，差点腿软跪在地上，猛地转眸望去，惊恐不已：“陆、陆总……” 沈知念看到陆憬川，眸底闪过一抹诧异，他怎么会来设计部？ 陆憬川却没看她，阴沉的目光落在王悦身上，森然开口：“你这么想喝咖啡，用不用我亲自帮你去买？” 王悦吓得浑身哆嗦起来，结结巴巴疯狂摇头：“不不、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喝了……” 沈知念看着这一幕，眼神充满迷惑，她有些不明白，陆憬川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帮自己吗？ 她不确定的想。 “安城在楼下，你去车里帮我把需要的文件拿回来。”陆憬川瞥了她一眼，沉声命令。 “可是……”沈知念想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他的秘书了。 “别忘了陆氏是谁的公司，连我这个总裁的话都不听的员工，我还有留着必要的？” 陆憬川一句话就把沈知念给怼了回去，她只能答应：“我现在就去。” 把人支走，陆憬川看向有些战战兢兢的设计部员工，周身气势冷骇，尤其是被当场抓获要求沈知念去买咖啡的王悦，头恨不得低到桌子下面，彻底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陆憬川声音冷凝，没有半点温度开口：“只有我可以指使沈知念干活，如果再被我知道，谁敢指使她干这干那，就别再陆氏待了。” 丢下这句威胁的话，陆憬川转身离开设计部。 五年时间，他早就习惯指挥沈知念干活，她一向能把他要求的工作完成的很好，无论多么艰难。 自从沈知念自请来到设计部，他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故意不来找她。 但有些事情，秘书部甚至都没办法完美及时的做好，他才终于忍不住来设计部找人。 谁知道刚到设计部，就看到她被为难的精彩画面。 “我的天，我差点被陆总的气势吓到心脏骤停。” “不是说他都把沈知念赶走了吗？为什么还特地为了她来警告我们？陆总专门来设计部，就是来找沈知念的吧？” “我看陆总也许就是给沈秘书换了个职位，怕她辛苦，以后皮都紧着点，别招惹沈知念。” 众人深以为然，把沈知念放在了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上。 他们和秘书部不一样，秘书部的女人不少都想爬上陆憬川的床，设计部只专注设计，对陆憬川敬畏惧怕大过于色心，反而对沈知念来说，是比设计部相对友好的环境。 没过多久，沈知念就从安城手里拿到了文件，直接送到总裁办公室。 她把文件交给陆憬川，迟疑片刻，还是提出：“陆总，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秘书，是设计部的一名设计师……” 她话音未落，就被陆憬川冷声打断，目光幽沉盯着她：“难道设计部就不在陆氏了？我让你拿一下文件你还不乐意了？” 沈知念无可奈何的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以后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以回去工作了。”陆憬川说完就低头处理文件。 沈知念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谁知道刚出门就撞见从剧组过来的林珊月。 看到她从办公室出来，林珊月面色微微一变：“你不是都去设计部了？来总裁办公室做什么？还是说你又反悔了？” “我只是来帮陆总送一份文件，还要继续回去工作，失陪。”沈知念冲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珊月盯着她的背影，眼底闪烁几分不安。 回到设计部的沈知念，发现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格外微妙，甚至还有几分惧色和佩服，各种情绪仿佛交织在一起…… 反而没了之前的明目张胆，鄙夷嘲讽之类的情绪。 沈知念心中有些纳闷，却也没多想，转身回到位置上工作。 她刚坐下，忽然接到一个老同学打来的电话。 “沈知念，下周五学校要举行周年庆，你也来吧。” 第92章 周年庆 “周年庆？”沈知念愣了一下。 “是啊，这次正好是学校庆祝成立百年举办的，以前的同学都有邀请，很热闹的。” 沈知念眼底闪过几分迟疑，倒不是不想去，她上学的时候跟班里同学关系都不错，只是…… “几点开始啊？” “放心吧，六点钟到就行了，也不会耽误工作，而且好多同学都想见见你呢，你当初可是我们的系花。”严芝笑着说道。 她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沈知念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许久没见过那些同学，校园时光其实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好，到时候我会去的。”沈知念答应下来。 严芝高兴道：“太好了，到时候见啊，我去通知别人了。” “嗯。”挂断电话，沈知念失神片刻，继续沉浸在工作的海洋。 晚上下班，她刚到医院，苏芒看到她就问到。 “念念，严芝联系你了吗？参加周年庆那件事你知道了没？”苏芒期待的问道。 “嗯，我已经答应要过去了。” 苏芒轻笑一声：“我差点以为你不会答应去呢，正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阿姨这边你别担心，我已经找了两名护工，帮忙照顾她。” 沈母也笑的温柔，目光柔和望着沈知念：“念念，到时候你跟苏芒好好去玩，开开心心的，别担心我，医生都说我很快就能做手术了。” 沈知念眉眼柔和了几分，点头答应：“好。” 翌日，沈知念刚到公司，于娜就来到她面前，敲了敲她的桌面：“梁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谢谢。” 道了谢，沈知念起身去了梁安的办公室。 “梁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梁安抬眸看向她，微微一笑：“你之前交上来的设计图我已经看过了，非常不错，我这里有一份新的设计方案要交给你，有些急，一周之内交给我可以吗？” 闻言，沈知念眸光微微一亮，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这是我的荣幸。” 梁安嘴角微勾，将材料递给她：“你尽快做完，我最近会多给你一些设计要求，只要你完成度足够高，过段时间的设计大赛有三个名额，我会推荐你去。” 沈知念的双眸一点点亮起来，惊讶的追问：“是HDA国际设计大赛吗？ 梁安笑着点点头：“对，每年一届，今年正好在七月份，正好是下个月。” 沈知念有些心潮澎湃，眼底浮现一抹坚定之色：“我会努力的，谢谢梁老师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她眼底闪过几分迟疑：“不过梁老师，设计部有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会给我一个名额呢？毕竟……” 沈知念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才刚来设计部没多久。” “无论那个行业，都会出现无与伦比的天才，设计这一行对努力很重要，但天赋同样更加重要，对各种设计有着卓越敏感的人才，我都希望他们有一个可以展现自我的平台……” 梁安神情认真的表示：“你不缺天赋，不缺努力，虽然你刚来设计部，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参加这次比赛。” 被尊敬的老师这么肯定，沈知念忍不住心生欢喜。 “谢谢梁老师的肯定。”沈知念深深冲着他鞠了一躬，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激。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肯定她。 哪怕她在陆憬川身边工作了整整五年，得到他肯定的次数都凤毛菱角。 最多别人会觉得她能干…… 梁安吃惊不已，随即想到什么，锋利的眉眼柔和几分：“你应该也需要这个名额，如果拿到好的名字，不仅可以扬名，而且有不菲的奖金。” 听到奖金两个字，沈知念眸光微动，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和时间，这个比赛非常符合她的需求。 “是，我很需要。”沈知念再度和他道过谢，转身离开办公室，心中坚定要尽快完成手上的任务，这是梁老师给与她的信任。 沈知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第一时间开始看资料，发现这是一份复杂的设计，需要新颖造型，但要求却有些模糊。 将所有资料看完之后，沈知念心中有了个大概的想法，立即着手开始画草图。 沈知念却没有注意到，这份设计的合作方，是林氏集团。 “哎，梁老师叫你过去干什么啊？”于娜坐在她的对面，眸中闪过好奇和探究。 沈知念抬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只是给我了一些资料，让我画设计图，我记得之前不也给你发了任务吗？你完成了吗？” 闻言，于娜立即收回目光，干笑一声：“还没，我先工作了……” 沈知念垂下眼帘，微微松了口气。 关于名额的事情她不打算说出来，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其他人万一知道，心中指不定会怎么想。 沈知念不希望有任何麻烦影响到她的工作。 转眼到了周五周年庆这天。 沈知念正在画设计图，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下意识拿起手机接起：“喂？” “念念，我到陆氏楼下接你了。”苏芒含笑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诶？”沈知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芒哭笑不得的问道：“你不会忘记今天是周五，我们要去参加周年庆啊。” 沈知念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揉了揉太阳穴：“我还真忘了，稍等我一下。” “嗯。” 挂断电话，沈知念快速收好草图，关了电脑，提着包离开。 她进了电梯，关上电梯门的时候，陆憬川恰好从楼上下来，一眼就注意到她的身影，微不可查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沈知念这么早就离开公司了？” 之前她当秘书的时候，经常加班，几乎没有时间这么早离开公司。 安城觑了一眼他的神情，迟疑的说道：“她今天似乎要去参加学校的周年庆。” “周年庆？”陆憬川挑眉，倒是不清楚这件事。 “是啊，今天是南陵大学建校一百年，不少人都被邀请回去了。” 安城解释了一句。 身为跟在陆憬川身边的助理，安城自然知道他对沈知念的在意，哪怕她去了设计部，他依然会盯着她的动向。 陆憬川若有所思，径直走进电梯离开公司。 第93章 谁给你的胆子？ 这时，沈知念已经上了苏芒的车。 陆憬川下来恰好看到那辆车远去，微微眯起双眸：“接她的人是谁？” 不会是陆延吧？ “那辆车是苏芒小姐的，苏芒小姐和沈小姐是校友，今天也会去参加周年庆。” 陆憬川冷冽的眸瞬间温和几分，只要不是陆延就行。 半小时后，苏芒的车缓缓停在南陵大学门口。 苏芒挽着沈知念的手臂，浅笑嫣然的走进热闹无比的学校。 “真怀念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都感觉很开心啊。”苏芒笑眯眯的说道。 感受着周围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回来参加周年庆曾经的学子，沈知念心中的阴霾仿佛也被扫空，勾起嘴角点了点头：“是啊。” 可惜曾经的快乐开心一去不复返。 反而她还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 “对了，我之前听人说，周尚瑾好像要回来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苏芒冲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这个名字让沈知念一怔，眼底流露出一抹诧异：“真的吗？” “听说他从国外的学业已经结束，回来要接手周氏，不过这都是传言，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确定。”苏芒耸了耸肩。 “不过我觉得他要是回来，挺好的。”说到这，苏芒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心疼。 周尚瑾一定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受这么多的委屈…… 但是，沈知念真的可以忘掉陆憬川吗。 “沈知念，苏芒？” 忽然，身后一道女声叫住两人。 苏芒和沈知念回头望去，发现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穿一条红色旗袍，看起来格外高挑。 “岳佳佳，好久不见。”苏芒看清楚眼前的人，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沈知念看到此人，脸上也没什么笑容，颇为冷淡。 这人是当初班级里的学习-委员十分喜欢针对她和苏芒。 岳佳佳扭着腰，来到两人面前，一阵浓烈香水味扑鼻而来。 苏芒眼底闪过嫌弃，沈知念微微皱眉，如果不是碍于她是曾经的老同学，她恨不得扭头就走。 现在她对香水味格外敏感，尤其岳佳佳身上这股气味直冲头顶。 “沈知念，听说你现在就职于陆氏啊，还挺厉害的。”岳佳佳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知念，眉头微挑。 “一般，只是普通的工作罢了。”沈知念不卑不亢道。 岳佳佳轻笑一声，眼神挑衅道：“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还兼职别的工作呢？包括暖床？” 沈知念面色陡然一沉，目光变得犀利：“你说什么？” “岳佳佳，你嘴巴再不干净，别怪我抽你！”苏芒神情骤变，声音尖锐呵斥。 沈知念算看出来了，岳佳佳根本不是来叙旧，反而是来找茬的。 但她怎么会知道…… 不，也许她只是在胡说八道。 岳佳佳嗤笑一声，一脸不屑嘲讽起苏芒：“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是沈知念身边一条狗啊，只会汪汪叫……” 啪——！ 岳佳佳话音未落，沈知念一巴掌抽在她脸上，神情冰冷如霜：“你出门没刷牙？嘴巴那么臭。” 骂她嘲讽她，沈知念都可以一笑了之，甚至不在意。 但是，她绝对不能允许有人侮辱她最好的朋友。 苏芒都被沈知念干脆利落的动作惊到，半张着嘴，崇拜又吃惊望着沈知念，就差给她鼓掌了。 岳佳佳捂着脸，不可置信望向沈知念，发出尖锐爆鸣：“你这贱人居然敢打我！” “你嘴巴再不干不净，就不止这一巴掌。”沈知念半点都不后悔扇这一把掌。 曾经岳佳佳一次次的针对她都忍了。 但没想到，多年未见，她嘴巴变得这么坏，这么毒。 她们吵架的声音早就引起周围人注意，众人纷纷朝这边望过来，吃瓜看戏。 同样有同学认出沈知念她们几个的身份。 “我打死你！你有什么可嚣张的？不就是扒上了陆家大少吗？都被人踹了，你装什么装？”岳佳佳嘴上骂骂咧咧，留着尖锐美甲的指甲狠狠朝沈知念的脸上抓过来。 这一下要是被抓到，必然会留下深深血痕。 沈知念连连后退，岳佳佳嘴里那些话，也让她心惊肉跳。 她跟陆憬川的情人协议是保密的，为什么岳佳佳会知道？ 听她的口气，像是十分了解她跟陆憬川之间的事。 忽然，沈知念脚下一绊，整个人朝后摔去。 她大惊失色，本能护住自己的肚子。 “念念！”苏芒大惊，下意识伸手向拽住她，可来不及了！ 就在沈知念即将摔进花坛的刹那，腰间忽然深处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及时抱住。 沈知念避免摔倒的命运，被扶起来，整个人都扑进男人的怀中，一阵熟悉冷冽的古龙水香气让她整个人怔住，缓缓抬眸望去，惊愕瞪大眼睛：“陆、陆总？” 她几乎不可置信，陆憬川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没事吧？” 陆憬川挑眉问道，眼底闪过几不可查的关切，却掩盖在夜色之下，并未被沈知念察觉。 沈知念缓缓摇头，舒了口气：“没、没事……谢谢你，不过陆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憬川的出现让岳佳佳始料未及，几乎不敢置信，她在财经报道上见过他这张脸，为什么他会来这里？甚至……还救了沈知念？ 苏芒目瞪口呆望着陆憬川。 “我被邀请来参加校友会。”陆憬川淡定回了一句，转而看向岳佳佳，眸光森然。 岳佳佳浑身颤抖，腿软到差点站不住：“陆、陆少……” 她脸色苍白如纸，结结巴巴的出声。 “谁给你的胆子对我的秘书动手？”陆憬川面无表情盯着岳佳佳质问。 岳佳佳宛若被凶兽的双眼盯上，双腿不断发颤，快要哭出来：“对。对不起，都是误会，我只是想跟沈知念开个玩笑。” “开玩笑？”陆憬川冷笑一声，瞥了安城一眼：“把人带走，我不想看到她。” “是。”安城应了一声，立即招来保镖，把满眼惊恐的岳佳佳拖走。 顺便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喊都没办法喊出声。 第94章 恨不能从没认识过他 沈知念怔然望着陆憬川俊美锋利的侧脸，想到方才的危险，现在她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岳佳佳被带走，陆憬川收回视线，看向沈知念发现她还有点呆滞的模样，微微蹙眉：“受伤了？” 闻言，沈知念猛然回神，摇了摇头：“没……谢谢你救了我。” 不然她要是真摔那么一下，肯定会出事的。 到时候她怀孕的事情说不定都会瞒不住。 苏芒打量了一下陆憬川的表情，若有所思。 这么看起来，他不像是对沈知念有感情，但为什么要一直伤害她呢？ 苏芒想不通，但她依然坚定认为，陆憬川对待沈知念的态度大有问题，这样的男人是没办法托付终身的。 相比之下，陆延比他强太多了，明明两人是兄弟。 陆憬川确认沈知念没事，不由皱了皱眉，冷淡道：“你还不如回家，或者在公司工作，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沈知念垂下眼帘，没有回话。 她也是个人，是有七情六欲，甚至需要休息的人，并不是从早到晚都能一直工作的机器人。 到了现在，她仍旧看不明白陆憬川对她的看法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她已经疲惫到不想去探究他的想法。 无论他怎么看待自己都无所谓了。 见她半晌不吱声，陆憬川心中更加不悦，刚要开口，手机忽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林珊月的电话，本不想接起，可余光扫到沈知念，他立即改变了主意，故意让她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当着她的面接了起来。 “珊月，有事吗？” 陆憬川眸光柔和的问道。 沈知念自然看到这一幕，之前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她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再犯傻了。 陆憬川心里唯一在意的人，只有林珊月，她沈知念算个什么东西。 在陆憬川眼里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最多，算是个比较知情识趣的床伴，她什么都不该奢望。 沈知念心中失落的想着，余光不受控制始终关注着陆憬川，发现他的表情变得严肃，挂断电话就要离开。 下意识，沈知念开口问了一句：“陆总，你要去哪？不是说要参加校友会？” 问完，沈知念就有些后悔。 她不该多嘴的。 陆憬川脚步一顿，瞥了她一眼：“珊月在剧组吊威亚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沈知念立即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涩然。 他的背影分明有些急迫，果然他所有的情绪和担忧全都给了林珊月。 等到陆憬川离开后，苏芒来到沈知念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别难过念念，起码他今天救了你。” 沈知念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如果没有他偶尔给与的温柔，我想我不会对他那么念念不忘，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救我。” “有时候，我恨不得，从未认识过他。”但这显然不现实。 如果当初没有陆憬川，现在她不可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也许早就坠入泥潭，没有办法爬出来。 “无论以后怎么样，起码你可以把他对你的好留在记忆里，以后回想起来，也可以告诉自己没爱错过人。”苏芒柔声安慰，希望她可以不那么难过。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份感情才是最痛苦的。 尤其她是陆憬川情人这个身份，就很尴尬。 “周年庆已经开始了，我们过去吃点东西看表演吧，心情能好一点。”苏芒哄着，一边带着她去往最热闹的地方。 沈知念点了点头，看着人声鼎沸的校园，和耳边传来的悠扬音乐，她的心情比之前稍微好了几分。 苏芒带着沈知念吃了不少的小吃，填饱了肚子。 忽然，苏芒惊呼一声：“念念，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周尚瑾啊？” 沈知念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不远处一道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俊美又年轻活力的年轻男人，正在跟身边的人浅笑着说话，温润的眉眼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是他，没想到他真的回来了。”沈知念喃喃一句，心中也有些高兴。 周尚瑾是沈知念的发小，他们从小就认识，感情很好。 只是后来他去国外进修学位，他们已经有许多年没见过了。 就在这时，周尚瑾似乎察觉到她们的目光，转头望过来，看清沈知念的容颜，眸光微亮，下一刻大步朝着两人走来。 “哇！他比以前更帅气了。”苏芒凑到沈知念耳边说悄悄话。 沈知念很是赞同。 “知念，苏芒，许久不见了。”周尚瑾笑的温和，目光扫过两人。 “是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知念好奇的问道。 周尚瑾扫过周围，指着不远处的长椅：“我们去那边坐着聊聊？” 沈知念欣然点头，心中浮现见到老友的喜悦。 苏芒眼珠在周尚瑾脸上转了一圈，微不可查勾了勾嘴角。 之前她还想着，陆延那个人挺适合沈知念，他对她也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跟陆憬川有亲戚关系。 但现在……周尚瑾身为发小竹马，反而更加适合知念。 三人来到长椅边上，沈知念和周尚瑾刚坐下，苏芒就借故说道：“念念，我去买点奶茶，你们先聊着。” 说完，她不等沈知念开口就一溜烟跑了。 “诶？”沈知念愣了一下，没想到苏芒这家伙居然把自己一个人丢到这里。 她对周尚瑾尴尬一笑：“抱歉，苏芒一直都这么跳脱……” “没关系，你现在怎么样？我在国外学业繁重，都没时间跟国内的朋友联系，完全不清楚你的情况。”周尚瑾笑了笑，语气关切的问道。 “我还好，你呢？这次回来你还会去国外吗？”沈知念好奇的问道。 “不会去了，我已经接手了周氏，下个季度就要开始各方面洽谈合作，之后会留在国内发展。”周尚瑾也没有隐瞒。 “那也挺好，国外怎么样都比不得国内的环境。” “对了，我听说你现在在陆氏工作？”周尚瑾扬了扬眉。 沈知念点点头：“是啊，我在陆氏的设计部工作。” 第96章 陆少好事将近？ 一夜悄然而过，沈知念醒来就发现身边的陆憬川已经不见了。 她揉着酸痛的手腕坐起身去洗漱，洗漱的时候低头一看，大腿根上红痕一片，稍微一碰就传来火辣辣的痛。 等会她得涂点药膏，不然周一上班，她都没办法正常走路。 洗漱完沈知念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做了两个简易三明治，一杯牛奶当做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她顺手打开手机，查看一下最新资讯。 谁知道刚打开网页就看到硕大的标题【知名影星林珊月拍戏出意外，陆少现身送她去医院。】 【林珊月和陆少感情甜蜜，或是好事将近。】 【陆少和林珊月在别墅同进同出，十分恩爱。】 沈知念瞳孔震颤，这些对于别人来说，只会觉得郎才女貌，甚至般配。 看在她眼里，只觉得天塌地陷，心痛难当。 怪不得，陆憬川昨天明明要参加校友会，却突然离开。 原来是因为林珊月在剧组受伤…… 本来她还想过，昨天陆憬川突然去参加校友会，是不是因为她，果然是她在自作多情。 沈知念忍着心痛，不受控制点开新闻，又陆憬川抱着林珊月去医院的照片，还有林珊月亲昵挽着他手臂，从别墅出来的照片。 沈知念看得到陆憬川对林珊月的在意和爱护，眼里的担忧和温柔是从未对她展现过的。 闭了闭眼睛，沈知念自虐般的快速看完，眼底溢满苦涩。 她几次三番的试探，陆憬川都坚定告诉她，他绝对不会结婚。 甚至不会考虑婚姻这件事。 但现在林珊月回来了，陆憬川的想法似乎也逐渐被她改变。 哪天她受邀参加他们两个的婚礼，她都不觉得意外。 所以陆憬川结不结婚，要看人对不对。 时间飞逝，到了周一这天，沈知念已经调整好情绪，准备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她来到梁安的办公室：“梁老师，你之前交给我的设计，我已经完成了。” 梁安的目光从电脑上落在她身上，有些吃惊：“你这么快就完成了？” 沈知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表示：“我周末在家里闲得发慌，干脆就画完了，你看看可不可以。” 她把设计图交给梁安，时机上只有工作才能让她忘掉陆憬川和林珊月，还有那些不断在她脑海中舞动的新闻。 梁安接过来一看，眼底浮现惊艳之色：“很好，设计图我会发到甲方那边，只要那边同意就可以送到工厂制作了。” “不过我觉得没有问题，你果然在设计上很有天赋，虽然曾经浪费了五年时间。”提起这件事，梁安就觉得惋惜。 如果沈知念没有浪费那么多时间，而是经过系统的学习，说不定早就名扬四海。 作品得到了肯定，沈知念嘴角微勾，松了口气。 这毕竟是梁安第一次交给她的任务，她付出了不少心血。 “那我先出去了。”沈知念正要转身离开，被梁安叫住：“等等，这个给你。” “这是？”沈知念接过梁安递来的资料，不解望着他。 梁安眉头微挑：“HDA比赛即将开始，现在已经进入投稿阶段，半个月内你需要把设计图交上去海选，通过海选就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赛程。” “你什么时候把设计图画完，直接报名参赛，我看好你。”梁安给与沈知念高度肯定。 沈知念感激道谢，神情有些激动：“谢谢梁老师。” 梁安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着道：“下面是你的新任务，刘氏要求的设计图，资料和要求都在里面，这段时间你只需要专注这两个任务即可。” 沈知念唇瓣动了动，忽然朝梁安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梁老师，我绝不会浪费你一番苦心……” 话落，她转身匆匆离开，生怕被他看到自己泛红的双眼。 她怎么会看不出梁安是为了她好，一般每个设计师手里都起码有两三个案子，梁安却没有给她那么多的负担，反而给她留下更多时间去完成参赛的设计图。 这一份善心，怎么能不让沈知念动容。 感谢是最廉价的，她一定会好好努力，夺得名次，不给他丢人。 “诶……”梁安还未反应过来，沈知念已经跑了出去。 他颇为无奈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不过沈知念有感恩之心，总比白眼狼要强的多。 梁安不知想到什么，眸子暗了一瞬，继而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继续处理工作。 沈知念回到工位上，正要仔细查看资料，发现杯里没有水了。 她拿起杯子起身去茶水间接水，刚接完水出来，就看到设计部门口，被人簇拥着的周尚瑾。 他眉目沉静，神情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严肃冷淡，不愧是已经接手周氏的太子爷，那么从容不迫。 恰好这时，周尚瑾转眸望来，和她的视线对撞，瞬间，他笑开，对身侧的人说道：“和陆氏的合作，我要跟这位小姐谈。” 设计部经理王鑫顿时懵了，顺着周尚瑾的目光望过去，惊讶道：“您是想跟沈知念谈合作？” “对。”周尚瑾肯定答应。 沈知念当即愣在原地，迟疑说道：“可我并不清楚合作项目，而且我只是设计部的一个小职员。” 她根本没了解过陆氏跟周氏要洽谈的合作是什么，这怎么谈？ “没关系，我助理带来全部资料。”周尚瑾笑的温和，之前的严肃冷淡仿佛是假象一般，瞬间消弭。 王鑫还想再劝：“周总，沈知念实在不合适，不然……” “我只想和她谈，有什么问题？”周尚瑾挑眉，那双温润眼眸没有任何情绪，却让王鑫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没、没有问题……”王鑫一把扯过沈知念，咬牙在她耳边警告一句：“周总是陆氏的大客户，你好好谈。” 沈知念无奈抽回被拽疼的手臂，点头：“知道了。” “我们去会客室吧。”沈知念对于谈合作，早就驾轻就熟，只是没想到成为了设计师，还要干老本行。 鉴于甲方是周尚瑾，沈知念倒是没那么排斥。 “都听你的。”周尚瑾欣然同意。 第97章 沈知念又多了个靠山 沈知念带领周尚瑾来到会客室，经理王鑫亲自端茶送水，旋即忐忑离开。 殊不知，他们一走，设计部就爆发出激烈的探讨。 “我天，沈知念什么时候又跟周总认识了？” “听说那位周总是周家刚回国的大少，前两天才从国外回来，沈知念真厉害啊，这么快就扒上别人了。” “看来以后我们最好还是别招惹她，毕竟她除了陆总这个靠山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周总。” 比较敏锐的人一眼就看出周尚瑾对沈知念不同寻常的温和态度。 不过设计部和秘书部最大的不同在于，大家都是凭本事上位，虽然沈知念刚来不久，陆总身为她的靠山，而且她自己本身能力不俗。 以前当秘书的时候，就是陆总的得力助手，现在来到设计部，她的设计也让人挑不出错。 本来对她不善的态度在她能力加持下，潜移默化的改变。 况且设计部的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满脑子想着去爬陆总的床。 不像秘书部的人，每天接触陆憬川，自然会生出不合时宜的想法，但设计部大部分都是小职员，最多八卦一下陆总和沈知念的二三事。 所以大家对沈知念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敌意，不像秘书部恨不得人人都想以身代之。 此时，会客室，沈知念已经看完了资料。 “周氏的要求我们一定会尽快完成。”沈知念眸光认真的答应下来。 “我相信陆氏，也相信你，所以我想将这个方案交给你完成，可以吗？”周尚瑾笑道温和。 沈知念迟疑道：“但我手里有其他的案子，不如这样，周氏的方案我交给设计部的梁老师，由他来挑选完成的人，你可以放心。” “梁老师？是鬼才设计师梁安吗？我之前听说他被陆氏请了回来，看来这是真的。” “对，就是他，梁老师现在管理设计部，而且他公平公正，且很有能力。”提起梁安，沈知念不乏大力夸赞。 “既然你这么相信梁安，我自然信你。”说完，周尚瑾直接签署了合同。 沈知念微微勾起嘴角：“我会让陆总尽快签字。” 周尚瑾微微颔首：“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顿饭，毕竟我们许久未见。” “好啊。”沈知念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周尚瑾心满意足了：“我到时候来接你。” 沈知念捧着签好的合同，亲自把周尚瑾送到电梯口，这才转身准备把这份合同交上去。 毕竟她已经不是陆憬川的秘书，没有资格直接去见他，把合同交到他手里。 王鑫早就在设计部翘首以盼，担忧不已。 看到沈知念的身影，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忐忑追问：“你和周总谈的怎么样了？” 沈知念微微一笑，把合同交给他：“经理，这是周总签好的合同，麻烦你交给陆总。” 王鑫激动的打开合同一看，签字印章一应俱全，他双眸灼亮看向沈知念，感慨道：“不愧是陆总的得力助手，你太厉害了，据说周氏的负责人很不好搞定的。” “不过这份合同既然是由你签下来的，不如就由你送给陆总吧。”经理很快冷静下来，他可不敢抢沈知念的功劳。 沈知念愣了一下，不假思索的拒绝：“不用了，我现在只是设计部的职员，并不是陆总的秘书，不适合去送合同，我先回去工作了，麻烦你了经理。” 话落，沈知念头也不回，匆匆走进设计部。 经理诧异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暗自嘀咕，难道她和陆总闹矛盾了？ 但陆总之前可是因为她被于娜刁难一事大发雷霆呢。 转而经理想到陆憬川身边的林珊月，摇头叹息，陆总身边有了林小姐，沈知念的地位的确尴尬，他也没再勉强他的意思，亲自将合同送去总裁办公室。 陆憬川看完合同，签上字后，黑沉的目光落在经理身上，沉声问道：“这份合同是沈知念签下来的？” “对。”经理点头。 “你要求他去跟周总谈合同？”陆憬川微眯起双眸，眸底划过一丝不悦。 经理听出他不高兴了，忙摇头否认，解释道：“不是我要求的，是周总恰好看到沈知念，专门要求她去商谈这次合同，我看他们两个似乎以前就认识。” 本来经理部打算说这些，岂不是给沈知念找不痛快。 可陆总散发出的气势真的很可怕，他不得不实话实说。 “周尚瑾特地要求的？”陆憬川微微蹙眉，深沉双眸愈发晦暗。 经理战战兢兢：“是。” “行了，你去忙吧。”陆憬川挥手让吓成鹌鹑的经理离开，心中莫名不爽。 经理刚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等等，你把沈知念给我叫上来。” 经理心中咯噔一下，根本不敢拒绝：“是……” 回到设计部，经理哭丧着一张脸，来找沈知念。 注意到他的表情，沈知念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问：“经理你怎么了？” 他不是应该去交合同吗？怎么这副表情回来了？ “陆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我觉得他心情不是很好，你自己小心点。”经理压低声音，提醒她。 “叫我？是合同有什么问题吗？”沈知念一脸不解，脑海中迅速回忆起合同的内容，应该没有问题才对，她仔细检查了好几遍。 “不是，合同陆总已经签好字了，只是……”经理迟疑片刻，还是咬牙说道：“我觉得还像是因为周总特地要求你和他谈合同，惹得陆总不高兴了。” 沈知念下意识否认：“不可能吧……” 陆憬川怎么会因为这个不高兴？ 他本身也并不在意她。 “我言尽于此，等下你小心说话啊。”经理同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催着她赶紧去，省的去晚了，陆总更不高兴了。 沈知念稳了稳心神，向经理道谢，感谢她特地提醒。 她起身来到总裁办公室，心里略有几分忐忑。 “陆总，你叫来有什么事吗？”沈知念将所有情绪深藏在心底，面上不卑不亢的询问道。 第98章 难道他吃醋了？ 陆憬川放下手中黑色钢笔，抬眸扫过沈知念淡然精致的面孔，眉峰微动：“听说跟周氏的合同是你谈下来的？还是周总特地选择的你？” 沈知念心口蓦的一跳，不解望着陆憬川，显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但这件事设计部的人都看到了，就算她否认也没用。 “是的。”沈知念索性承认了。 忍不住猜测陆憬川突然问这件事什么意思。 “你跟周总认识？”陆憬川眯起双眸问道。 沈知念点了点头：“我和周总以前是同学。” 陆憬川了然，怪不得。 心中那点不爽似乎一下子散去，他周身冷冽的气势都收敛几分。 沈知念敏锐注意到他的态度变化，迟疑的问道：“陆总，还有其他事吗？” “你回去忙吧。”陆憬川挥手让她离开。 沈知念有点懵，眼底闪过一抹不解，转身离开。 离开办公室，她想到方才陆憬川的态度和表情，难道他特地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难道……他是吃醋了？ 不，不可能！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下一刻就被沈知念坚决否认。 陆憬川绝对不可能因为她吃醋，简直滑稽。 她赶忙把这个离谱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开。 回到设计部，经理担心的问道：“陆总没为难你吧？” 沈知念心中微暖，摇了摇头：“放心吧经理，陆总就问了我几句话，没为难我。” 经理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要是因为我导致你被陆总责骂，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真没事经理，多谢你关心，我先去工作了。”沈知念脸上不由流露出几分笑意说道，心里却对秘书部更有认同感。 秘书部才像是正常的工作环境，虽然有一些小的争斗，却无伤大雅。 而且大家都是普通职员，哪怕有小团体，氛围也是相对和谐的。 经理和梁安老师都十分认真负责，不像她在秘书部的时候，几乎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甚至于秘书长都对她很有意见。 这样的工作环境让沈知念很舒心。 她到陆憬川身边工作有五年时间，几乎都是在阴谋算计，被人冷眼嘲讽中度过，来到设计部才第一次感受到，真正普通的工作环境是什么样。 沈知念为此十分享受沉浸其中。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点，沈知念接到周尚瑾的电话。 “我已经到楼下了。” 周尚瑾温和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沈知念回神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五点钟了。 “我现在就下楼，稍等一下。” “好。” 挂断电话，沈知念快速收拾了一下桌面，把需要带走的资料装进包里，匆匆下楼。 离开陆氏大楼，她一眼就看到手中捧着一束白绣球的周尚瑾，正靠在蓝色跑车上，俊美温润的气质令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沈知念额角不由划过三道黑线，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招摇？ 她记得以前周尚瑾性格格外内敛。 这时，周尚瑾目光朝着她望过来，嘴角微勾，冲着她走了过来。 “送你，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白绣球，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周尚瑾眉眼温润，浅笑着说道。 “你这样也太招摇了，以后还是别送花了，我心领了。”沈知念接过花，眼底闪过几分无奈。 周尚瑾莞尔：“好，都听你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很喜欢。”沈知念眸光认真的说道，鼻端嗅到属于绣球花的清香，浅淡却沁人心脾，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自记事起，这是她唯二次收到别人送的花束，第一次也是周尚瑾送的，恭喜她毕业，只是那会儿他在国外，直接请快递员送过来的。 那时候的感动沈知念现在仍旧记得。 实在是她生命里受到的善意太少，每一次都足以让她铭记在心。 周尚瑾轻笑一声：“只要你喜欢就好，上车吧，我已经定好了餐厅。” 他打开车门，贴心的用手护着边沿，以防她撞到头。 沈知念捧着花上了车，这一幕恰好落入刚出来的陆憬川眼中。 而林珊月恰好来找陆憬川吃饭，同样看到沈知念上了周尚瑾的车，眸光暗了一瞬，心中冷笑。 没想到沈知念的确有本事，现在就找好下家了？ 还是刚接手周氏的太子爷，她倒是能耐。 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憬川，看来沈知念跟周少感情还不错啊，周少还特地给她送花接她回家。”林珊月嘴角一勾，开口挑拨。 陆憬川冰寒眸中闪过一丝恼怒，眼看着周尚瑾开车把沈知念带走。 林珊月的话更像是横在他喉咙的一根刺，刺的他格外不爽。 注意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林珊月心里咯噔。 她悄然握拳，就算她再怎么想忽略，也没办法否认，陆憬川真的很在意沈知念那个贱人。 “憬川，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林珊月软下语气撒娇。 闻言，陆憬川这才收回目光，带着林珊月上车去餐厅。 车上，林珊月不断找话和陆憬川交流，他时而应一声，格外心不在焉。 林珊月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他就那么在意沈知念？ 甚至和她在意，都在想着那个贱人！ 与此同时，沈知念和周尚瑾到了餐厅。 点完菜，周尚瑾笑着询问她的近况：“不知道阿姨最近怎么样了，我才回来，也没来得及去探望。” “周末正好我没有事，可以去探望她。” 沈知念垂下眼帘，苦笑道：“我妈最近在住院，等她出院你再去看她吧。” “怎么突然住院了？”周尚瑾眉头一皱，担心的问道。 “她肝上长了个瘤，过段时间就要做手术了。”沈知念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周尚瑾听完，不假思索道：“那我更应该去探望她了，在哪家医院你把地址发给我。” 沈知念又劝了几句，根本劝不动，只好把地址发给他。 “阿姨的手术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做？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周尚瑾关切询问。 沈知念心里暖洋洋的道谢：“都准备好了，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第99章 我们快要订婚了 周尚瑾无奈摇头：“还不是你自己太倔强，以前有什么事你都自己一个人扛，我当然要多问几句。” 闻言，沈知念心中触动，扯了扯唇角，掩饰住心酸：“我现在没那么倔强了，你就放心吧。” 短短五年时间，足够她尝遍人情冷暖，苦辣酸甜。 早就将脸面踩到地上，自尊丢弃，为了钱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要是她脸皮不够厚，早就从陆氏离开，哪里有脸继续留下，无非是为了给未来自己和孩子多一份保障，趁着最短时间内赚足够的钱。 合理利用任何资源，也是沈知念从陆憬川身上学到的重要一课。 两人说话间，餐点端上了桌。 味道十分美味，两人边聊边吃，氛围和谐。 巧合的是，陆憬川和林珊月也来这家餐厅用餐。 一进门就看到沈知念和周尚瑾的身影。 陆憬川看到沈知念对着另一个男人，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眼神骤然冷下来。 他径直朝两人走过去，林珊月愣了一下，才追上去：“憬川，你……”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沈知念和周尚瑾的身影，心中暗骂，该死！这里是她精挑细选的餐厅，准备跟陆憬川来一场烛光晚餐，意乱情迷。 谁知道居然这么巧，又遇到沈知念这个祸害！ 林珊月眸光阴沉一瞬，转而笑颜如花的上前，亲昵挽住陆憬川的手臂。 他正想推开林珊月，她却笑的甜美，率先开口：“好巧啊沈小姐，没想到你们也来这里用餐。” 闻言，陆憬川干脆没了动作，目光直勾盯着沈知念。 沈知念放下手中的杯子，转眸望去，微不可查皱了皱眉，怎么又碰到了林珊月？简直孽缘。 当她看到林珊月身边的人影，心脏骤然紧缩一瞬，勉强扯了扯唇角：“林小姐，陆总，好巧。” “陆总，林小姐。”周尚瑾冲两人颔首示意，礼貌打了声招呼。 林珊月眨巴着无辜的双眸，目光在沈知念和周尚瑾身上游弋一圈，故作吃惊道：“难道沈小姐你跟周总是情侣关系吗？” 听到情侣两个字，陆憬川的表情几乎冷到吓人，森然的目光犹如利刃般，落在沈知念身上，似乎想要将她凌迟一般。 “珊月说的是真的吗？”陆憬川森冷质问。 沈知念心脏蓦的一跳，下意识解释：“当然不是，我跟周总只是朋友，他刚回国，我们来叙叙旧罢了。” 她直觉告诉她，陆憬川现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好像是因为她出来跟周尚瑾用餐？ 可她不理解为什么。 明明陆憬川从来不在意她，难道是因为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之前不允许她跟小陆总见面是这样，现在她跟周尚瑾出来吃饭他也露出了这样冰冷的表情，像是她出轨被抓到一样。 这么一想，沈知念似乎有些理解，她现在还是陆憬川的地下情人。 “原来是朋友。”陆憬川表情有些玩味。 周尚瑾察觉出不同寻常的氛围，眼神扫过沈知念和陆憬川，开口道：“我听说林家和陆家即将联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陆总跟林小姐倒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林珊月本来很不高兴陆憬川的注意力又被沈知念吸引。 突然听到周尚瑾这样说，瞬间笑的花枝招展，深情看了眼陆憬川，羞涩道：“周总好眼力，我跟憬川哥过段时间就会订婚。” 说完，她还轻轻晃动了一下陆憬川的手臂，提醒他千万别掉链子。 要是他否认，她的脸就丢尽了。 订婚？ 原来他们要订婚了？ 一瞬间痛彻心扉的感觉袭上心头，沈知念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她眼神平静看向陆憬川，将所有情绪掩藏，心底产生一抹微弱期待，希望他否认订婚的事实。 可陆憬川只定睛望着她，没有反驳林珊月的话，只想看沈知念到底会不会有所触动。 直到最后，沈知念都没有露出半分破绽，依然那么平静。 陆憬川内心莫名烦躁不已，却不知是何原因。 “那我提前公司陆总和林小姐，订婚的时候别忘了邀请我。”周尚瑾温和一笑。 林珊月正陷入陆憬川没有否认的狂喜中，闻言毫不犹豫点头：“那肯定。” 她反而要感谢周尚瑾，没想到他这么会说话。 随后她轻轻拽了一下陆憬川的手臂，软言软语的撒娇：“憬川，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陆憬川深深看了眼沈知念，开口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 哪怕听到他要结婚订婚，都可以这样无动于衷？ 沈知念长睫微颤，用力掐了掐掌心，这才没露出脆弱的表情，淡然一笑表示：“没想到陆总和林小姐好事将近，我提前恭喜你们订婚快乐。” 陆憬川仔细打量她的表情，竟看不出她有半点在意，眸光一沉，转身就走。 林珊月急忙跟上去，还暗暗剜了眼沈知念。 沈知念垂下眼帘，不去看离开的陆憬川，心底的酸涩感觉还未散去，情绪有些外露。 周尚瑾注视她片刻，给她倒了杯果汁，迟疑的问道：“你和陆总，有矛盾？” “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沈知念回神，诧异看了他一眼，否认。 周尚瑾眼底划过暗色，温和一笑：“你对他态度有些不一般，我以为……” “你想多了，我和他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只是陆总以前说过他不会结婚，没想到是没遇到对的那个人。” 沈知念越说越觉得心酸难受。 她之前试探过陆憬川好几次，他都表示绝对不会考虑结婚这件事。 但林珊月刚才说要和他订婚，他居然没有否认，默认了这件事。 对沈知念来说，打击实在有点大。 哪怕她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仍旧被周尚瑾看出不对。 他却贴心的没有多问：“吃饱了吗？” 沈知念点点头，她一口都吃不进去了，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甜蜜的滋味仍旧无法掩盖心底的苦涩，反而让她觉得果汁都有些泛苦。 “我送你回去。” “好。” 两人离开餐厅。 第101章 你这又小又破 平日陆憬川若是和沈知念睡完，第二天早早就会离开。 沈知念早就习惯每次情事过后，再醒来身边一片冰凉的感觉。 不过她没多想，轻手轻脚起身去做早餐。 既然陆憬川留下来，肯定要在这里吃早饭的。 半小时后，沈知念做好了三明治，倒了两杯牛奶，正迟疑要不要去把陆憬川叫起来，卧室的门忽然开了。 陆憬川只穿着一间家居睡裤，上半身赤果的走了出来，黑眸没有半点困倦之色，满是清明扫过餐桌上的三明治，挑眉问：“你做的早餐？” “嗯，要不要吃？”沈知念点头。 陆憬川微微颔首：“我先去洗漱。” 沈知念有点心不在焉咬着三明治，眼神不住朝洗漱间的方向飘过去，依然想不明白他怎么愿意留下。 没过多久，陆憬川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拿起三明治吃了一口，眉头微挑。 “很难吃吗？”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沈知念小心翼翼的问道。 陆憬川有多挑剔她比谁都清楚。 他吃饭其实很挑嘴，要是吃到不满意的食物，一口都不愿多吃。 “味道不错。”陆憬川淡淡吐露出四个字。 沈知念眸光不由微微一亮，嘴角也翘起浅浅弧度。 和陆憬川在一起五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她亲手做的早餐。 以往他从不会在她的出租屋多待，都是把她叫到其他别墅，都有厨师佣人做饭，从来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哪怕他的话根本算不上夸奖，也足以让沈知念雀跃。 没过多久吃完早餐，沈知念的目光落在坐在沙发上，正神情严肃看手机的陆憬川身上，眸底闪过几分迟疑：“陆总你……” 陆憬川转眸看向她，眉头微挑：“怎么？” “你今天要留在我这里？”沈知念还是问了出来。 “不行？”陆憬川幽幽反问，双眸微眯，仿佛她要是敢说不行，就要收拾她一样。 沈知念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毕竟、以前你也不愿意在我这里多待。”说完，沈知念不由垂下眼帘。 这个出租屋环境其实不错，一室一厅，位置无论距离陆氏还是购物中心都很近，而且位于市中心，价格是她可以负担起的。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三年。 五年前她刚被陆憬川包养的时候，其实住的地方是他特地选的别墅。 后来进了陆氏，成为他的贴身秘书，他总觉得住在别墅不合适，心里别扭，硬是搬了出来，租下这里。 “你可以搬到映月湾，你之前不也很喜欢那里的环境？”陆憬川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正好我也住惯了那边。” 闻言，沈知念有些诧异：“你怎么突然让我住过去？” 自从三年前她非要搬走，陆憬川就再也没提出过让她搬去别墅，只有需要她暖床的时候，会要求她去他当夜愿意去的别墅。 “你这里又小又破。”陆憬川的眼神格外嫌弃：“不如等下你就收拾东西，下午就搬过去，这样以后你也可以给我做早餐。” 陆憬川说的漫不经心，却让沈知念心弦颤动。 就差一点，她就把持不住答应下来。 可她不能！ 如果住过去，和陆憬川朝夕相处，本来就无法割舍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深，让她离开更为艰难。 何况……陆夫人那边也不会放过她。 沈知念用力掐了掐掌心，忍着心头失落，垂下眼帘说出拒绝的话：“我觉得还是住在这里比较舒服，还是不搬了，而且比较麻烦。” “有什么可麻烦的？我可以让安城叫人来帮你。”陆憬川眸光幽沉盯着沈知念，心情显然有些不悦，声音都比平日低了几度。 沈知念这下算是彻底看出来，陆憬川就是单纯想让她搬走。 她秀眉轻蹙，神情认真的表示：“陆总，我不想搬，我想住在这里。” 闻言，陆憬川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深深看了她一眼，豁然起身穿上外套，转身就走。 “嘭”一声，门被关上，发出一声巨响，足以听出陆憬川有多怨念。 沈知念怔然望着门口的方向，嘴角流露出几分苦涩。 她想不通，陆憬川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单纯想让她搬走？ 还是说…… 沈知念眸底闪过几分困惑。 接下来几天，陆憬川一通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过。 周一沈知念正常去上班工作，心中却也没细想陆憬川那么做的缘由。 早晨完成了工作，转眼到了中午，沈知念正思考要去外面吃饭，还是定外卖，她不是很想去食堂吃饭。 不是陆氏的食堂做的菜不好吃，而且她最近不太能吃得惯食堂的食物。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电话忽然响起。 “知念，午休了吗？”电话彼端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是周尚瑾。 “刚午休，怎么了？”沈知念笑着问道。 “正好，我订了陆氏附近一家餐厅，来陪我吃顿饭，正好谈一下之后的合作。” 一听这话，沈知念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好，我现在过去。” 沈知念匆忙下楼，差点跟电梯门口的安城撞在一起。 “这么急急忙忙去哪里？”安城顺口问了一句。 “周总请我吃饭，我总不好迟到。”沈知念无奈说道，对安城的态度倒是温和。 陆憬川身边的助理，唯有安城和她相处的还算和谐。 因为他从来都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 不会让沈知念觉得不舒服。 安城转头看向陆氏门口，果然看到周尚瑾的跑车，而沈知念很快走过去上了车。 他眉头微微一挑，若有所思的走进电梯。 此时，车里的沈知念无奈看向周尚瑾：“你怎么突然就订餐厅了？万一我中午要加班，岂不是浪费你一片好意？” “下回你再谈合作，干脆直接去陆氏，找陆憬川谈，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设计部的设计师。” 周尚瑾却不在意的道：“就算没有合作，我也想请你吃饭，把之前几年没有请回来的都补上。” 沈知念哭笑不得：“哪有这么算的？” 第102章 回到我身边 不过她并不排斥和周尚瑾一起用餐，毕竟身为从小到大的朋友，她也想知道他当初在国外过的好不好。 何况现在他们之间还存着合作这一条。 到了餐厅，两人用餐的时候就说起合作后续的事。 与此同时，陆氏，总裁办公室。 安城刚给陆憬川订了餐，送过来：“陆总，先吃饭吧。” “嗯，先放那。”陆憬川微微颔首，抬头发现他面色迟疑，似乎有话要说，眉头微挑：“你想说什么？” 安城回神，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刚取餐上楼的时候，看到沈小姐了。” 说话间，他暗暗观察着陆憬川的神情，如果他不感兴趣，他就闭嘴。 “沈知念？”陆憬川思索了一下：“她下楼吃饭去了吧。” “是的，跟周总。”安城还是说了。 陆憬川眸光一凝，视线直落在他身上：“跟谁？” “周尚瑾，应该是周总带她去 吃午饭。” 陆憬川当即眯起双眸，冷笑一声，心底忽然窜起一股不爽快的火气。 沈知念好的很啊，一天天不是这个男的带她出去吃饭，就是那个男的。 “你立刻把她给我叫回来。”陆憬川沉下脸，直接吩咐道。 安城心中微微叹气，果然陆总很在意沈小姐，但是他自己好像还不知道。 还是说，嘴硬不愿承认？ “用什么理由呢？毕竟沈小姐现在不是秘书了。” 陆憬川眸光幽沉，思索片刻问道：“她在设计部做的怎么样？” 安城因为陆憬川的在意，始终关注着沈知念，不假思索道：“沈小姐在设计一道上很有天赋，每次都能又快又好的画出设计图，梁老师很看重她，她在设计部待得挺好。” 总之看起来，要比待在秘书部开心。 “所以，她在设计部能够很轻松的完成工作对吧。”陆憬川幽幽问道。 安城点头：“是，毕竟沈小姐能力的确很强。” “很好，你现在立刻联系她，就说我找他有事，二十分钟内必须要见到她人。”陆憬川沉声吩咐道。 安城点头。 此时，沈知念正端着果汁，跟周尚瑾谈合作中的注意事项，顺便记录下来，之后告知经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她一看是安城的电话，还有些惊讶，自从她辞了陆憬川秘书一职，安城几乎没有联系过她。 沈知念接起电话，就听安城让她二十分钟内赶回陆氏，微不可查皱了皱眉头，问道：“安助理，陆总突然找我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安城无奈道：“不过你还是尽快回来比较好，不然等下陆总可能就要联系你了。” 沈知念微微抿唇，面上有些为难，还是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抬眸看向周尚瑾，歉意道：“陆总让我尽快回去一趟，应该是有事吩咐我，我得走了。” 周尚瑾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很快，回到陆氏。 沈知念和周尚瑾告别，步伐匆匆的走进陆氏，直奔总裁办公室。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陆憬川突然叫她回来，想要做什么。 来到总裁办公室，沈知念深呼一口气，这才敲门进去。 “陆总，有什么事找我？”沈知念抬眸望着陆憬川，神情平静的询问。 其实她心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无波。 陆憬川放下手中的钢笔，漆黑的眸光漫不经心落在她身上：“听说你中午饭是跟周总出去吃的？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不错。” 沈知念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是错觉吗？她总觉得陆憬川这话说的有点阴阳怪气，好像很不爽似的。 “是，我跟周总谈了一下后续合作的事情。”沈知念自然不会隐瞒陆憬川，她也不可能瞒得住。 “你现在不过是个设计师，可我看你似乎对合作这件事很是看中，这都是秘书该干的事。”陆憬川幽幽的说道。 沈知念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心想他难道故意要挑刺？ 迟疑片刻，沈知念认真解释道：“我毕竟跟周总认识，而且周氏跟陆氏的合作这对两家公司都好，所以他提出聊一聊后续的合作，我就答应了，有什么问题吗陆总？” 沈知念实在想不通，陆憬川到底想说什么。 跟在他身边五年，沈知念最多能多自己了解他的各种喜好和一些习惯，但从来都不能真正看透这个男人的内心。 他的心就像是谜团一样，让人上瘾，就跟这个男人一样。 “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看你既然又能谈合作，又能设计图，从明天开始，你就重新回到我身边当秘书。”陆憬川理所应当的说道，根本不给沈知念拒绝的机会。 沈知念表情空白一瞬，连忙道：“可是陆总，我已经辞了秘书的职位，我现在就是个设计师。” 她不想继续跟在陆憬川身边当秘书。 “我直接把你调回来。”陆憬川淡淡的说道。 沈知念微微抿唇，想要打消他的念头：“可是陆总，我现在身体不好，没有办法继续做秘书那么辛苦的工作。” “自然不是让你单纯当我的秘书。” 沈知念眼神略迷茫：“陆总，你这话什么意思？” “从明天起，你继续留在设计部工作，同时回到我身边当秘书，当然，鉴于你身兼数职的缘故，不会给你派太多的任务。”陆憬川神情淡漠，语气却不容拒绝。 “可我……”沈知念微微皱眉。 陆憬川微眯起双眸：“还是说，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又或者设计师你也不想干了？”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沈知念面色一白，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我、我知道了……” 如果她不答应，相信陆憬川有的是办法让她答应。 “但我希望陆总说话算话，我前段时间身体受凉，现在还没彻底好全，没办法像以前那么加班熬夜，我吃不消。”沈知念鼓起勇气，眸光坚定说出自己的要求。 陆憬川眸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担忧，问：“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不行就打针吃药。” 第103章 陆总对她念念不忘 沈知念根本不觉得陆憬川在关心她，只觉得他是希望自己身体好一些，能够承受他的璀璨。 她微微垂眼，点点头：“吃过了，只不过医生说我之前消耗太大精力，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才行。” 之所以这么说，沈知念知道陆憬川有时候会性格恶劣，故意给她增加工作强度。 为了宝宝，她也不能像以前那么拼命熬夜，不顾身体的工作。 “放心，不会再让你熬夜了，正好我这里有个合作案，今晚你跟我一起去谈。”说着，陆憬川递给她一本企划书，让她熟悉一下。 “好，那我现在就回设计部了。”沈知念接过来就要离开，却被陆憬川叫住：“等等。” 沈知念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眼神闪动着几分狐疑：“陆总，还有事吗？” “设计部在八楼，你既然回到我身边当秘书，上上下下不方便。” 沈知念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可想到秘书部的人对她的恶劣针对态度，她皱了皱眉：“有电梯，不会不方便。” 陆憬川面容微沉，他发现沈知念最近拒绝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转而想到她以前在秘书部吃过的亏，他莫名还有点心虚。 “你以后去安城的办公室，和他跟秘书长一起办公。” 秘书长和安城对待沈知念态度如常，至于其他的秘书…… 陆憬川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想她们恶意针对沈知念，的确让那个他有些不爽，她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随便欺负了？ 沈知念愣了一下，几乎吃惊望着陆憬川，心中不解他居然变得善解人意。 以前他从来不会管她在职场上是不是会受别人欺负，更不会在意她的身体是不是承受得住如山一般的工作。 不过陆憬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她再拒绝，他怕是要恼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回设计部收拾东西。” 陆憬川“嗯”了一声，听着沈知念的脚步声离开，薄唇微微一勾。 沈知念回到设计部，就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其实也不算很多。 恰好经理王鑫出来，看到沈知念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上去追问：“沈知念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辞职了？” 王鑫向来对有本事的设计师态度很好，沈知念不仅以前是陆憬川的秘书，现在来到设计部也展露出她非凡的天赋，他肯定想留住她。 感受到经理的善意，沈知念笑了一下，解释道：“没有辞职，是陆总把我调回她身边继续当秘书，不过同时让我简直设计部一职，不会影响的，我也会调整好时间。” 王鑫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身兼数职会比较辛苦，你注意身体啊，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客气。” “谢谢经理。”沈知念答应下来。 待经理走了，这段时间和她相处不错的设计师纷纷过来询问怎么个情况。 听完她被陆总调回身边，有人羡慕，有人担忧，更多的都是让她注意身体。 沈知念看着身边围一圈关心她的人，心里暖洋洋的。 还是第一次，有同事这样关心她。 她一一道谢，让他们别耽误手里工作，把人都劝了回去，她东西也收拾好了，只有一个小箱子。 跟设计部众人打完招呼，她就抱着箱子上楼去了新的办公室。 殊不知，她一走，设计部顿时爆发出激烈的讨论。 “我就知道陆总肯定舍不得沈知念，早晚都会把他弄回去的，我没猜错吧？” “果然，陆总对沈知念不一样，不过我听说她以前当秘书的时候，那帮眼高于顶的秘书特别能欺负她。” “沈知念和我们同事一场，她性格也不错，以后能帮她就帮一把。” 这话得到众人一致赞同。 不出一小时，沈知念被陆憬川重新调回身边当秘书，且兼职设计师，很快传遍陆氏，这可是头一遭。 这下，之前看沈知念不顺眼的人心里更是嘀咕起来，没想到陆总对她还是念念不忘，竟然又把她弄回身边。 与此同时，王燕一脸纠结的躲到洗手间，拨通了一个电话号。 “林小姐，陆总把沈知念重新调回身边当秘书了。” 电话那端闹哄哄的，听起来像是在剧组拍戏，林珊月听到这话，不可置信追问：“你说什么？憬川怎么可能突然把她调回去？” 这几天林珊月都在剧组拍戏，去陆氏的时间都变少了。 不过她找了好几个探子盯着沈知念，而且知道她现在在设计部，暂时不会跟以前似的，每天和陆憬川碰面，林珊月也就没怎么在意。 谁知道，一时不察，竟出了大事。 “是真的，沈知念现在都已经搬到了跟安助理一间办公室，还有秘书长。”王燕压低声音告密。 林珊月差点没气死，该死的沈知念，这个贱人！ 她绝对不相信，把沈知念弄回身边是陆憬川的想法。 说不定就是她这个贱人使了什么手段，才会让陆憬川做出这种决定。 “我知道了，你给我暗中盯着她，有什么消息立即跟我汇报。”林珊月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王燕连忙答应，随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那个、钱的事？” 她也不想给林珊月告密，但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等下我转给你。”说完，林珊月就挂断电话，准备下午去一趟陆氏。 王燕顿时松了口气，从洗手间出去，一开门恰好跟进门的沈知念对上眼，她瞳孔一缩，下意识惊呼出声：“啊！” 沈知念被她吓了一跳，心脏怦怦乱跳：“你突然叫什么？我长得像鬼吗？” “没、没有，我就是突然看到你就吓了一跳，对不起啊。”王燕连忙低头道歉，掩饰住眼底的心虚，匆忙离开洗手间，和沈知念擦肩而过。 她满心庆幸，幸好电话已经挂断，不然被沈知念听到可了不得。 万一她给自己穿小鞋，跟陆总吹一吹枕头风，她就完蛋了。 王燕并未注意到沈知念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困惑蹙起秀眉，若有所思。 第104章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沈知念只是想起之前小陆总和她说过的话，王燕有可能就是那个把她关进洗手间的人。 但她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确认王燕就是那人。 难道她真的跟林珊月有联系不成？ 沈知念收回视线，微微抿唇，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思索着该怎么找到证据，除非她再次对她动手…… 沈知念回到办公室，忽然接到陆延的电话。 “这几天怎么样？在公司没人欺负你吧？”陆延含笑的声音传来，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没有，小陆总怎么突然来电话？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去出差了吗？”沈知念无奈笑道，心里却暖暖的。 陆延是真心实意关心她，沈知念能够感受得到。 “我这不是刚回来嘛，刚下飞机，晚上吃顿饭。”陆延笑着说道。 沈知念想到陆憬川的警告，犹豫了一下，就听陆延继续道：“正巧关于你之前被关进公司洗手间那件事，潭西查到一点线索。” 闻言，沈知念立即答应下来，她的确想知道到底谁那么恶劣的害她。 要是她没怀孕之前，哪怕被关进公司一晚上，她可能懒得计较，不会再管这件事。 但现在不一样，无论谁要那么陷害她，沈知念都不会像以前一样，当一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起码要知道真相，再考虑之后的事。 挂断电话，沈知念正准备工作。 刚把电脑打开，安城就推门进来。 看到她一点都不意外，沈知念下意识起身打招呼：“安助理。” 安城微微颔首，笑着说道：“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沈知念摇了摇头：“没有。” “要是缺什么跟我或者秘书长说，千万别客气。” “好。”沈知念点头。 随后沈知念开始工作，秘书长这两天请假，暂时不来公司，办公室只有她和安城安静工作的声音，和键盘声。 这样安静的氛围让沈知念格外安心，工作效率都比平时高出不少。 梁老师交给她的任务，都快完成大半了。 她自己要参赛的设计图也开始设计了。 嘭！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安城和沈知念吓了一跳，同时看向门口那抹盛气凌人的身影。 “林小姐，来我的办公室有事吗？”安城缓缓站起身，目光直视林珊月，问道。 林珊月瞥了眼安城，指着沈知念，皮笑肉不笑道：“我是来找沈知念的，听说她被憬川调回身边，我特地过来瞻仰一下。” “沈秘书，出来聊聊？”林珊月挑眉望着沈知念，眼底满是寒意。 看到林珊月的时候，沈知念就知道躲不过这遭。 她神情淡定的跟着她出了门，特地门关上门，留了一道缝隙，让安城足以听到她们的话。 “林小姐要和我说什么？”沈知念神情平静的问道。 林珊月眸光审视着沈知念，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倒是有本事，我才回剧组几天，你就算计憬川，回到他身边当秘书。” 沈知念垂下眼帘，无视林珊月满满敌意，冷静道：“是陆总把我调回来的，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更没有耍手段。” 她自己都纳闷，陆憬川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林珊月微眯起双眸，看着沈知念这张精致漂亮的面孔，心中愈发不爽：“别以为你回到他身边，就有机会了，我是不会把憬川让给任何人。” 沈知念抿唇道：“林小姐，我对陆总没有其他想法，你想多了。” 她又自知之明，她又不是傻瓜。 陆憬川只对林珊月有不一样的态度，她在他眼里又算什么东西？ 林珊月当即翻了个白眼：“你说的倒是好听，实际上做的跟说的却是两回事，我只问你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从陆氏滚出去？” 她现在已经极为不耐，沈知念留在陆憬川身边多一天，她心里的不安就多一份。 “林小姐，你不需要把我当做敌人，我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辞职。”沈知念抬眼看向她，语气认真的说道。 林珊月却根本不相信，沈知念恐怕又是在骗她。 她本想再嘲讽她两句，忽而想到什么，眼底恶劣一闪而逝。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望过去，就见陆憬川站在办公室门口，皱眉盯着两人。 沈知念还未来得及说话，林珊月第一时间凑了上去，亲昵挽住陆憬川的手臂，声音立即软下来撒娇：“憬川，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突然把沈秘书调回来了，和她聊了聊，发现她也不知道原因。” 林珊月打量着陆憬川的表情，想要确认他的想法。 “自然是因为沈秘书能干，身兼数职也没问题，而且我都习惯用她了，干脆调回来。”陆憬川漫不经心的说道，语气却颇为耐心给林珊月解释。 “难道那么多秘书，都没办法满足你的要求吗？”林珊月瘪瘪嘴，有些埋怨的问道。 若是换成其他人，她才不相信陆憬川会这样做。 沈知念听到这话，下意识抬眸看了眼陆憬川，心中苦涩蔓延。 原来是因为她能干，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种。 起码他承认自己的能力，她应该为此开心。 可沈知念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只想远离他。 “还是沈秘书最能干。”陆憬川淡然说道。 他都这么说了，哪怕林珊月想让她把沈知念弄走，都没办法。 起码不能现在说，陆憬川根本不会听。 林珊月憋气不已，也只能忍了。 “那好吧，看来憬川你真的很看好沈秘书。”林珊月嘴角一勾。 陆憬川余光始终观察沈知念，发现她情绪都没变一下，始终无动于衷，心中冷嗤。 “你今天下午不是还要拍戏？要是再不过去，就要迟到了吧。”陆憬川抬手摸了摸林珊月柔软的发丝，看起来格外亲昵。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分外和谐，仿佛是一副美好的画卷，有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这样的感觉，让沈知念心中愈发酸涩痛苦。 她几乎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半点异样。 明明以前都能忍耐，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有些多愁善感…… 第105章 别拿我打趣了 “那你陪我出去吃顿午饭吧，我拍了一上午的戏，还没吃饭呢。”林珊月委屈的揉了揉肚子。 陆憬川瞥了一眼沈知念，发现她低垂眼帘，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几不可查皱了皱眉，欣然答应：“好。” 随后他开口吩咐沈知念：“沈秘书，订个逐月轩桌。” 沈知念立即回神，点头答应，动作迅速的订好了桌。 林珊月察觉到陆憬川的目光总是去看沈知念，心里的警惕骤然提升到顶点，连忙道：“憬川，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都快饿扁了。” 陆憬川点头，又吩咐沈知念备车，然后带着林珊月从她面前离开。 沈知念近乎自虐般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底涩然的情绪一闪而逝。 她闭了闭双眸，强迫自己忘掉刚才那一幕，调整心态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一下午时间工作一点没耽误，却有些心不在焉。 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正好陆延开车到了陆氏楼下。 两人到了餐厅，沈知念的情绪仍旧有些低落，她没有办法彻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也为此懊恼。 “陆氏又有人欺负你？”吃饭的时候，陆延忽然问了一句。 沈知念蓦然回神，吃惊看向他，连连摇头：“当然没有了。” “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陆延若有所思道：“难道是憬川那小子又对你做什么了？” 沈知念无奈苦笑：“陆总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 “我就是心情有点不好。” 沈知念不想说实话，她那点隐秘的心思，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陆延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心情也许会缓解。” “我听说憬川又把你调回他身边当秘书，还要你身兼数职，身体吃得消吗？”陆延担忧的问道。 沈知念心说，不愧是小陆总，得到消息的速度就是快。 她轻叹一声，点点头：“嗯，陆总说不会再让我跟以前一样加班了。” 陆延听到这话却嗤笑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可不相信，要是他敢为难你，记得及时联系我。” 沈知念显然没想到陆延会说这种话，被他给逗笑了。 随即她放下筷子，想到正事：“小陆总，到底是谁想害我？” 陆延略微正色，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我的人调查到王燕的账户在你被关起来那天，一次性收到了十万块钱……” 听完，沈知念垂下眼帘，低声道：“所以她是为了钱，才会那么针对我吗。” “十有八九，不过这件事跟林珊月脱不了关系，因为打钱的人恰好是林珊月助理的远房亲戚……” 说到这里，陆延还有些歉意：“只不过没能调查到确切证据，也没有办法用这些去指控林珊月，暂时只能调查到这里。” 沈知念轻咬下唇：“所以真的是林小姐在背后指使。” “差不多，除了她也没别人了，不过她不可能承认，何况没证据的事情，还容易被她倒打一耙。”陆延解释的很详细，就担心沈知念会直接去找林珊月对峙。 那女人心狠手黑的，他担心沈知念会斗不过她。 沈知念不是傻瓜，自然听得出陆延言外之意，心底划过一道暖流，开口道：“小陆总放心吧，我不可能去找林小姐对峙，我没有那么傻。” 陆延轻咳一声：“那就好。” 随后他思索片刻，认真道：“她对憬川志在必得，只要你留在陆氏一天，她的小动作肯定不会停下。” 沈知念微微蹙眉，这的确是件麻烦事。 她其实只想单纯的在最后几个月，努力赚钱。 至于陆憬川，沈知念已经不敢，也不想再去奢望和他永远在意，甚至嫁给他。 一切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现在她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之后我会注意的。”沈知念感激陆延的提醒：“再过几个月，我也会离开陆氏。” “那你不如现在就辞职，直接来我的秦越怎么样？”陆延嘴角带笑，挖墙脚的行为一点不含糊。 沈知念颇为吃惊的望着他，显然没想到陆延会说出这样的话。 无奈一笑：“小陆总，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怎么是打趣呢？我是认真的。”陆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你别忘了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如果继续留在陆氏，保不准哪天就会被憬川发现。” 沈知念神情逐渐变的凝重，这也是她最为担心的一点。 “你若是来秦越，我自然会帮你打掩护，也不会给你安排太辛苦的工作。”陆延眼神满是诚恳。 沈知念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你让我考虑一下，不过短时间内我恐怕不可能跳槽……” “我知道，我那弟弟可不愿意放你走，你什么时候想离开陆氏联系我，我会帮你。” 陆延的话，让沈知念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同样有了一条退路。 “谢谢小陆总，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沈知念微笑着举杯，眸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两人碰了下杯，陆延喝了口茶，又想到什么：“对了，下周一我邀请的医生就回来了，伯母下周应该也差不多可以做手术了吧？” 沈知念缓缓点头：“是。” “那正好，让汉斯来做手术。”陆延嘴角微勾。 两人吃过饭，起身离开餐厅。 沈知念正上车的时候，门口恰好出来两道身影。 林珊月瞥到沈知念的身影，故作吃惊的惊呼一声：“憬川，你看那是不是沈秘书和陆延啊？” 闻言，陆憬川立即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恰好看到沈知念正对着陆延微笑，两人在说什么。 那抹笑容，看在陆憬川眼里，格外刺眼，惹得他眸光骤然幽暗下来。 “沈秘书真是厉害，既跟陆延关系好，跟周氏的周总关系也好，身边围绕着都是优质的男人，无论哪一个都背景深厚。” 林珊月故意挑拨离间，为了让陆憬川对沈知念心生不满，最好认定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表子，这样他就不会对这种烂货感兴趣了。 听到这话，陆憬川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 第106章 别怪我不客气 林珊月第一时间注意到陆憬川的情绪变化，心中快呕死了。 她算是彻底发现了，陆憬川明明对沈知念那个小贱人在意的不得了，但是他自己好像并不知道…… 这么一想，林珊月倏然冷静下来，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盘算起来。 “憬川，没想到我们跟沈秘书和陆延这么有缘，不如上去打个招呼？”林珊月笑意晏晏的问道。 陆憬川回神，冷哼一声，忽然揽住林珊月的腰肢：“不必。” 话落，他故意带着林珊月从陆延的车边经过。 林珊月感觉到腰间传来的温度，兴高采烈。 沈知念正在和系安全带的陆延说话，不经意抬眸就看到陆憬川正搂着林珊月的腰经过。 她的目光落在陆憬川那只修长的手上，神情逐渐紧绷，心底难受的不行。 这还是第一次，沈知念看到陆憬川去搂其他女人的腰。 陆延注意到她目光不太对劲，回头一看，正好也看到两人，不由的挑眉：“呦，好巧，你们这是吃完饭要一起回家？” 陆憬川停下脚步，目光漫不经心扫过沈知念的脸庞，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不愿相信，沈知念真的不在意他身边的女人，还是说她装作不在意？ 林珊月莞尔一笑，对陆延说：“是啊，要是早知道你们也来这里吃饭，我们应该早一点过去打招呼的。” 陆延看了眼陆憬川，意味深长道：“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话落，他一脚油门，蓝色的跑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开走。 直到看不见那辆车的影子，陆憬川立即将放在林珊月腰间的手拿开，漆黑的双眸涌动着暗沉的寒芒。 林珊月觉得陆延那句话完全说在她心坎上了，她亲昵挽住陆憬川的手臂，眼神仿佛带着一把小勾子，软言软语的邀请道：“憬川，不如今晚你去我那睡吧？” “正好我爸前两天送来两瓶伯司庄的红酒，你肯定喜欢。” 要是能把他灌醉，生米煮成熟饭，距离他们订婚的日子就不远了。 林珊月满心期待望着陆憬川。 他丝毫不为所动，满脑子都是沈知念被陆延带走的画面，沉声道：“下次吧，今晚我还有事。” 说完，他就上车，吩咐司机先把林珊月送回家。 回去路上，林珊月不断挽留诱惑，想要把陆憬川拐回家。 直到被送到别墅楼下，她也没能说服陆憬川留宿，只能满心不甘看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逐渐远去，气的直跺脚。 该死的沈知念，肯定是因为她！ 她不能在等下去了，必须要尽快找个机会，把沈知念从她身边赶走。 与此同时，沈知念已经回到家里，刚冲完澡正在吹风发，等吹干头发就准备睡觉。 忽然，门被人用钥匙打开，她惊骇望过去，发现走进来的赫然是陆憬川。 沈知念不知道自己在看到他的刹那，双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自从回来之后糟糕的心情，呼啦一下好了几分。 “陆总，你怎么来了？”沈知念的声音带着点不自觉的软。 她原本以为，陆憬川一定会留宿在林珊月那边。 陆憬川特地过来本来想问她为什么会跟陆延在一起，可现在听着她好像撒娇的声音和那双明亮的眸子，忽然就忘了要问的问题。 他蓦的上前，一把将沈知念横抱起来，丢到床上。 沈知念懵了一瞬，连忙想阻止他，下一瞬就被热烈的吻夺走呼吸，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窗外星子闪烁，月光明亮，屋内暧昧丛生，直到后半夜才彻底安静下来，沈知念已经疲惫的沉沉睡去。 翌日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陆憬川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准备离开。 今天是周六，她不需要去公司，而且她肚子有些不太舒服，准备今天上午去医院做个检查。 “陆总，你要走了。”沈知念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憬川扫过沈知念，“嗯”了一声，转而问道：“昨天你为什么会跟陆延在一起？” “小陆总有事跟我说。”沈知念垂下眼帘。 “什么事？”陆憬川转眸，直视她的双眼，声音带有几分压迫感。 沈知念不想说：“也没什么。” 陆憬川的面色骤然一寒，忽然接近沈知念，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阴森说道：“别忘了你是谁的人，合同上写的条约没忘吧？” 听到这话，沈知念眸底染上一抹不可置信：“我跟小陆总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能不能不要误会？” 合同上的条约明确写着，如果她在合约期间和其他男人有染，合同立即解除。 陆憬川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确定她好像没有说谎，神情这才缓和几分。 “以后不许再去见陆延。”陆憬川格外的霸道。 沈知念轻叹一声：“陆总，我不是你手中木偶，而且有的时候会意外碰到小陆总，难道这也能怪我吗？” 陆憬川微微蹙眉：“以后你去见陆延必须和我打招呼，不然……” 他手上的动作微微用力，眸光沉郁道：“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他转身就走。 沈知念下巴还在隐隐作痛，留下指印红痕。 她苦笑一声，心中愈发酸涩难当。 每一次和陆憬川相处，她就更清晰了解到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根本就没有。 哪怕有一点点在乎，他也不会这么粗暴的对待她。 陆憬川只是单纯把她当成一个好用的床板，精致玩偶，恨不得掌控她的一切。 但她也是人，她有喜怒哀乐，会伤心难过。 可她的情绪，陆憬川从不会在意，更不可能会在意一个床伴的想法。 越想，沈知念觉得自己越是悲哀。 她闭了闭双眸，忍着双腿酸痛，去冲了个澡，吃了个早饭，出发去往医院。 很快到了医院，婵娟帮她做了详细检查，看着报告，微微皱起眉头。 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太对劲，沈知念心脏一颤，连忙追问道：“婵娟，宝宝怎么样了？” 婵娟幽幽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在意啊？” 她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门，咬牙低声道：“我之前怎么叮嘱你的？” 第107章 是他小看沈知念了 沈知念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意识拽住婵娟的手臂，急促追问：“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见她被吓坏了,婵娟无奈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没大事，就是有一点胎像不稳。” 沈知念这才呼了一口气：“你差点吓死我。” 婵娟却摇摇头：“我没吓唬你，我之前和你说最近不要进行房事，但……” 沈知念面色顿时有些尴尬，如果可以拒绝陆憬川，她肯定不会让他碰。 问题就是，她无法告诉陆憬川真相，更无法拒绝他。 “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也会没事，最少半个月不能进行房事，半个月之后也不能太过激烈。” 婵娟神情严肃的说道：“如果你再不听我的话，这个孩子到时候保不住，你可别怪我啊。” 沈知念神情为难，半个月…… 她无所谓，可是陆憬川根本忍不住。 该怎么办？ “不行把这个孩子的存在告诉他亲爹，让他注意点不就行了？”婵娟提议道。 她也见过陆憬川，虽然不清楚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这是最方便的办法。 “不行，我没办法告诉他，不然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沈知念苦笑一声。 婵娟倒吸一口凉气：“他是个渣男啊！那你还留在他身边干什么？受委屈么？” “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了，现在还有一些事情没能处理完。”沈知念轻叹一声，解释道。 婵娟心疼看着她：“好吧，我给你开一点安胎的药，你吃三天。” “好。” 沈知念点点头，拿着药去了沈母的病房。 她刚到门口，意外见到提着水果，捧着鲜花的周尚瑾，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周尚瑾看到她，勾唇一笑：“我来医院看望朋友，没想到碰到了伯母，刚看完朋友，我就过来看看她。” “原来是这样。”沈知念无奈道：“本来还想着等我妈身体恢复了，请你去家里呢，没想到……” “没事的，伯母生病了，我作为小辈本来就该来探望她。” 说完，周尚瑾和沈知念一前一后的进了病房。 沈母看到周尚瑾还没认出来，下意识看向沈知念，迟疑的问道：“念念，这是你朋友？” 她心里还嘀咕，这男娃也相貌堂堂啊。 周尚瑾把水果放到桌上，浅笑着对沈母说：“伯母，我是周尚瑾，你不记得我了吗？” 沈母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他一番，惊讶道：“哎呦，你是小瑾啊，你这是从国外回来了？” “是啊，前段时间回来的。”周尚瑾笑着回答。 “那以后还走吗？”沈母目光慈和的望着他，问道。 周尚瑾摇了摇头：“不走了，以后就在国内发展。” 沈母还挺高兴：“在国内好啊。” 他们两个聊得你来我往，周尚瑾把沈母哄得连连大笑，心情格外好。 见状，沈知念嘴角微勾。 这时，苏芒打完水进来，就看到一个帅气男人和沈母聊得开怀，诧异的问沈知念：“念念，这谁啊？” “我发小，周尚瑾，才回国。” 苏芒立刻想起来，这人以前沈知念和她说起过。 这时，周尚瑾接了个电话，公司有事，他和沈母告辞。 “等我身体好了，到时候你来我家我给你做饭吃。”沈母笑眯眯的说道。 周尚瑾一口答应，转眸看向沈知念，目光泛着柔和：“知念，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伯母。” 沈知念点点头，沈母说了一句：“念念，你去送送小瑾。” 没办法，沈知念亲自把周尚瑾送到楼下。 两人说着说着，还聊起了工作。 病房里，苏芒给沈母扒了个橘子，递给她：“伯母，念念和周尚瑾关系很好吗？” “对啊，小时候小瑾可护着我们家念念呢，可惜后来他去国外，那时候我还想着他们两个以后能成个娃娃亲。” 沈母笑呵呵的说道，苏芒眉头微挑，想到方才周尚瑾看沈知念的温柔眼神，应该是对她有意思的吧？ 果然他们家念念就是受欢迎，只有陆憬川不知道珍惜！ 与此同时，陆家别墅。 陆憬川正在休息，手机忽然响起。 他拿起手机发现是一条信息，点开一看，居然是几张照片。 看到照片的瞬间，他眼眸骤然幽暗下来，阴沉如墨。 在看那照片里的内容，是周尚瑾和沈知念，两人笑着聊天，看起来分外亲密。 陆憬川微眯起双眸，冷笑一声，死死盯着沈知念的身影。 她可真行，又是陆延，又是周尚瑾，是他小看沈知念了。 随后，陆憬川直接拨通沈知念的电话。 此时沈知念已经回到病房，正和沈母在聊天。 接到陆憬川的电话，她也很意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他今天也想…… 婵娟的叮嘱历历在耳，沈知念面色略微凝重的起身去走廊接电话：“陆总，有什么事？” “你在哪？”陆憬川语气不悦。 沈知念愣了一下，听出他好像不太高兴。 “我在医院陪我妈妈，怎么了？” 闻言，陆憬川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背景，确认的确是在医院，他神情这才缓和了几分。 “等会来我的别墅。”陆憬川说完这句，直接挂断电话。 沈知念看着被挂断电话，神情有些凝重。 陆憬川不会又想…… 看来她得想点其他的办法。 回到病房，沈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有工作要忙？” 沈知念点点头：“总裁让我拿文件送过去，我得先走了。” “那你去吧，工作更重要。”沈母肯定不会耽误她的工作。 沈知念嘴角微勾，点点头，握着沈母的手说道：“我明天在过来。” “对了，下周妈你就能做手术了，等你做完手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沈知念眼底满是认真和心疼。 母亲以前为了让她上大学，还要给沈志国钱，不断努力赚钱，双手都是茧子和伤痕，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 现在她已经长大成人，自然要让母亲享福才行，不能再让她像以前那么辛苦了。 闻言，沈母也只能点头答应，眉头微微皱起。 第108章 私下里叫我名字 注意到沈母的表情不对,沈知念不放心的问道:“妈，你别想太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解决的。” 沈母目光顿时柔和下来，轻轻摸了摸沈知念的脑袋瓜：“我只是心疼你，妈妈这么多年没给你多少帮助不说，竟给你添乱了。” “别胡说，你才没有。”沈知念不乐意听这种话。 沈母忽然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沈知念的手里。 “这是？”沈知念不解望着她。 “这是我攒下的钱，本来想留着给你当嫁妆，但是我现在住院肯定也花了不少钱，里面有五十万，你拿着。” 闻言，沈知念诧异的瞪大双眸，几乎不可置信。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母居然能在沈志国的眼皮子下面攒下这么多钱。 沈志国还没有贝者之前，他也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男人，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但自从他开始贝者贝者博之后，工作丢了，每个月都会把沈母的工资抢走去贝者。 回神沈知念立刻把银行卡重新塞进沈母的手中，眸中闪烁着复杂：“妈，这钱你好好留着，住院的钱我有，你不用操心。” “但是……”沈母皱眉，想把身家全都给她。 “妈，你把钱收好，万一以后用得着呢？现在我有钱，你要是让我收下，反而我心里总会担心。” 沈知念语重心长的劝说一通，沈母这才答应下来，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欣慰。 “那好，我好好保管，以后你要用就跟我要。” 沈知念点点头，起身告别，离开了病房。 苏芒看了一场温情，转身跟着沈知念出去，低声问道：“念念，是不是陆憬川又叫你过去？今天可是周末，你还能有什么工作？” 苏芒显然对陆憬川十分不满。 沈知念无奈点点头：“没事，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好吧，你路上小心，阿姨这里有我，你也不用操心。” 沈知念看了看苏芒，忽然伸手抱住她，声音满是动容：“谢谢你苏芒。” 要不是苏芒帮助她照顾沈母，她都没办法安心上班。 苏芒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我客气什么。” 沈知念离开后，苏芒回到病房，准备再去打壶水，给沈母泡点奶茶喝。 沈母却叫住她，把银行卡递给了苏芒。 苏芒茫然望着沈母：“阿姨，你这是做什么？” 沈母无奈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这张卡收起来，留在我手里，我担心会留不住。” “怎么会呢？”苏芒不解。 沈母轻叹一声：“我怕沈志国万一哪天回来，这钱被他抢走。” 苏芒微不可查皱了皱眉，想到沈知念那个渣爹，又看了看一脸忧愁的沈母，干脆的接过卡：“放心吧沈姨，这钱我肯定会帮你收好。” 沈母欣慰一笑：“若是以后我万一出什么事，麻烦你交给念念。” “别胡说，你以后肯定能长命百岁的。”苏芒连忙说道。 沈母笑着摇了摇头，眸底却闪过一丝无人窥见的忧虑。 没过多久，沈知念来到陆家别墅。 看着眼前华丽的庄园别墅，眼底闪过几分复杂。 这里是陆憬川常住的地方，她从未留宿过，甚至没来过几次。 以往陆憬川想要她履行合约，只会让她去其他别墅。 深呼一口气，沈知念排除杂念，按响门铃。 没过多久，管家就来开门，看到她，微微一笑：“沈小姐请，少爷在书房。” “云叔。”沈知念微微颔首，径直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她推门进去：“陆总，你突然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陆憬川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落在他身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又跟周尚瑾在一起？难道你和他一起去医院看伯母？” 他面无表情望着沈知念，语气十分不悦。 沈知念不解的上前拿起照片一看，微微蹙眉道：“我跟周总只是意外在医院碰到，他是去看望他朋友的。” “是吗？”陆憬川似笑非笑望着她，显然有些不相信。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调查。”沈知念神情平静的说道，放下这些照片：“况且，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我和周总之间本身就没什么。” 陆憬川微眯起双眸：“过来。” 沈知念眼底划过迟疑，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她刚走进陆憬川，就被他握住手腕，拽到腿上。 沈知念心中一惊，灼热的吻已经落在她唇上。 下一刻，她被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沈知念承受着他激烈的吻，心中吃惊不已。 陆憬川居然要在这栋别墅和她…… 直到被放到床上，不知不觉间，她身上的衣服都没了大半，白嫩的肌肤接触微凉的空气，她猛地惊醒过来，忙说道：“不、不行……” 她双手推拒陆憬川的胸膛，脑海中满是婵娟的警告。 如果再这么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陆憬川眸光一沉，声音冷淡道：“怎么？身边有了两个男人，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没有！”沈知念诧异反驳，撞上他那双森然眸子，她心里蓦的一颤。 若是今天满足不了陆憬川，她就没办法阻止…… 轻咬下唇，沈知念主动揽住他的肩膀，主动送上红唇，声音也软了下来：“憬川，我不会和别的男人有染，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不如用其他方式来满足你好吗？” 陆憬川瞳孔骤然一缩，沈知念几乎不会叫他的名字，只会称呼他为陆总。 可现在她用那么软的声音，让他心脏都在微微发颤，本就黑沉的双眸愈发深沉。 “以后私下里，叫我名字。”陆憬川忽然提出要求，沈知念脸上惊讶一闪而逝。 沈知念犹疑望着他，小心翼翼的确认：“真的可以吗？” 以前陆憬川从不允许他那么称呼，因为她只是她身边的秘书，和暖床的工具。 “自然。”陆憬川微微颔首，目光仔细扫过她精致脸庞，问：“你哪不舒服？” 沈知念轻咳一声，心底心虚一闪而逝：“我来月事了。” 第109章 我不是禽兽 陆憬川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不是十六号来？现在才十号。” “你怎么会记得时间？”沈知念惊讶不已，心底划过莫名情绪。 她怎么都想不到，陆憬川竟然连日子都记得，她有的时候都记不住。 陆憬川眸色微变，漫不经心道：“每次那几天你都不能碰，我还能记不住？” 闻言，沈知念心中一点点期待瞬间堙灭，果然是她想多了，陆憬川怎么可能特地去记这种日子。 “这次怎么提前这么多？”陆憬川微微皱眉。 “应该是前段时间比较累，激素紊乱。”沈知念胡乱找了个借口。 陆憬川点点头，也没在意，翻身躺在床上，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沈知念凑到他身边，刚要伸手帮他解开衣服，却被他搂进怀中，一下子撞进他的臂弯。 耳边传来低沉的，熟悉的声音：“睡觉。” 沈知念诧异的问：“你、不要了吗？” “我又不是禽兽，你身体不舒服还折腾你。”陆憬川闭上眼睛，随口说了一句。 沈知念顿时愣住，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眸中复杂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从陆憬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以前他从来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是否舒服。 只在意自己痛不痛快，那她是否在陆憬川的心里，有了一点点不一样的位置？ 只是下一刻，沈知念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哪怕是养了一只小动物，五年怎么也多少有一些感情。 反正等她“月事”结束，他肯定又会恢复以前冷酷无情的样子。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也许是傅绍庭的怀抱太过温暖，也太让她依恋，不知不觉在他的怀抱中渐渐睡去。 殊不知，她睡着之后，陆憬川睁开眼睛，垂眸深深凝视着她的睡颜，皎洁月光倾洒在她精致容颜上，哪怕是夜晚也可以看的分明清晰。 陆憬川的眼里有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半晌才重新闭眼，抱着她睡去。 沈知念第二天醒来发现他还在陆憬川的怀抱中，愣了许久，甚至一动都没动。 距离她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能够像现在这样安静窝在陆憬川怀里的机会越来越少，她只想更多的温存，留下美好的记忆。 直到陆憬川睡醒，沈知念连忙装睡，随后她感觉到陆憬川小心翼翼的把发麻的手臂抽回来，起身，还替她掖了掖被角。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沈知念这才偷偷睁开眼睛，想着方才陆憬川近乎体贴的行为，轻咬下唇。 半个小时之后沈知念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过后，还在陆家庄园吃了顿早餐。 陆家的管家包括佣人对于她留宿在这里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这样的氛围让沈知念稍微安心了几分。 吃过早餐她本来准备离开，却被陆憬川留了下来，说起了工作。 就这么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当夜，陆憬川同样把她当成一个人形抱枕似的，搂在怀里睡觉，睡得还挺香。 转眼到了周一，早晨陆憬川和沈知念一同从陆家庄园坐车出发去往公司。 等林珊月带着午餐来找陆憬川的时候，就听到秘书部的人议论纷纷。 “早晨我好像看到陆总和沈秘书从一辆车上下来的喔。” “我也看到了，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不会住在一起吧？” “真羡慕沈秘书，我也想得到她的待遇，和陆总稍微近一点也好啊。” 其中嫉妒羡慕恨的人有不少。 林珊月听完这些话，差点炸毛。 他们两个居然是一起来的。 林珊月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该死的沈知念！ 接下来几天，林珊月利用一上午时间拍完戏，每天下午都来陆氏给陆憬川当秘书，坚决制止他们两个会有更多的机会见面。 不过她也发现，陆憬川更专注于工作，并不会总找沈知念。 哪怕是这样，也没办法挥散她心底的不安。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 林珊月正在帮陆憬川处理文件。 忽然她眸光一凝，嘴角缓缓勾起，立即拿着一份文件，忧心忡忡来到陆憬川面前：“憬川你快看，沈秘书怎么做事的，这份文件上面居然有这么多的错误。” “幸好我提前看到了，万一没注意，这份文件交到合作方手里，岂不是要黄了？” 林珊月添油加醋，故意说的十分严重。 陆憬川接过来一看，剑眉一皱，立即把沈知念叫了过来。 沈知念刚从外面吃了午饭回来，就被叫到办公室，还一头雾水。 “陆总，找我什么事？” 问完这话，她忽然注意到林珊月面上闪过一抹得意，心中立马警惕起来。 陆憬川直接将那份文件丢到沈知念面前，语气淡淡的问：“这份文件是你做的？” 沈知念看了一眼名字，【衡山计划书】点了点头：“是我做了，有什么问题吗？” “其中有三条数据全都错了，沈秘书平时就是这样工作的？” 陆憬川还未说话，林珊月率先开口嘲讽起来：“沈秘书这么粗心大意，是不是不想干了？” “不可能！”沈知念下意识反驳：“文件交上来之前我都检查过好几遍，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错误。” 林珊月嗤笑一声：“这可不是你一张嘴能说清楚的，要是到了合作方那边，到时候可就出大问题了。” 沈知念微蹙秀眉，将文件拿起来翻看，竟真的发现其中好几条错误的数据，如果没有及时发现改过来，最后肯定会出事。 刹那间，她面色有些发白，心里也明白过来林珊月得意表情的来源。 随后，她眸光认真看向陆憬川：“陆总，我可以保证，文件交上来的时候数据绝对没有错，我之前核对过好几遍。” 她想不通，林珊月到底是怎么做的手脚。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陆憬川想计较，那就不是小事。 陆憬川抬眸定定望着她，仿佛在确认她有没有说谎。 两人视线相对，沈知念心里有点打突。 她不确定陆憬川会不会信她的话，还是会信任林珊月。 林珊月那两句话，就让沈知念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 第110章 煽风点火林珊月 “憬川，我看沈秘书是怕你责怪，才找这种借口，如果她真的仔细核对检查过，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林珊月不断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我看沈秘书最近的状态也不太好，不然你还是把她调走吧。” “出一次错就不能再让她留下来了，否则以后再出错该怎么办？” 沈知念心一沉，她才对了。 林珊月果然是想把他从陆憬川身边赶走。 这份文件的确是由她经手，哪怕沈知念不承认都没办法。 现在她都没想明白，林珊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调换了文件，或者恶意修改。 沉默片刻，沈知念的目光转落在一直未出声的陆憬川身上，心生忐忑。 她不知道陆憬川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顺从林珊月的想法开除她，或者调走她，还是…… 林珊月嘴皮子都快说干了，都没见陆憬川表态，顿时有点急。 她忍不住催促道：“憬川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么大的纰漏，决不能轻饶。” 陆憬川视线从沈知念身上收回，漫不经心道：“回去把数据全部修改好再送过来，下不为例。” 沈知念提着的一颗心骤然落地，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她以为陆憬川会顺着林珊月的意，直接把她开除或者…… 林珊月不可置信看向陆憬川，声音骤然变得尖锐：“她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怎么还能留下她？” 她的声音有些刺耳，惹得陆憬川微不可查皱了皱眉，扫了她一眼。 刹那间，林珊月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顿时哽住。 陆憬川看向像在发呆的沈知念，挑眉问：“没听到我的话？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沈知念骤然回神，立即点头：“好的，我现在就回去修改。” 说完，她转身就走。 她听到身后林珊月愤愤的追问陆憬川：“你为什么就这么放过沈秘书了？这么大的错你也能容忍？” 林珊月想到陆憬川的态度，对沈知念愈发警惕。 该死的贱人！到底凭什么被他这样看重？ 陆憬川眸色深沉几许，淡淡道：“沈秘书留在我身边五年，这是第一次出错，我对待下属没有那么刻薄，一次错误就不再给机会。” 林珊月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憬川打断：“好了，幸好你发现了不对，现在还有弥补的机会，也没有再造成损失。” 心知今天恐怕没办法因为这件事赶走沈知念，林珊月满心不甘，却毫无办法。 她十分勉强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对，希望下次沈秘书能小心一点。” 回到办公室的沈知念脑海中还在回想陆憬川替她说的那句话，五年来一次错没有犯过…… 这是他故意的吧，为了给林珊月留下她的理由…… 她大学还没毕业，就被沈志国卖了，被陆憬川拯救的之后，成为她身边的秘书，刚开始她什么都不会，哪怕是帮他打领带，整理文件，出错不下几时回。 最后成为别人眼中精明能干的沈秘书，都是这五年时间以来一点点磨炼出来的。 不知为何，沈知念心底有一点点雀跃。 这是不是说明，陆憬川其实也想让她留在身边？ 打开那份被修改的文件，沈知念的记忆里向来很好，她为了增强记忆力还做过特殊的训练，报过班。 她快速修改着错乱的数据，仔细的找出其他几处微小的漏洞，认真筛选没有问题，这才打印出来，又检查了好几遍。 她眼底闪过一抹寒芒，林珊月够可以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毫无痕迹替换了这份文件，甚至她发现那几处微小不起眼的漏洞，如果签下合同，以后一定会出问题。 林珊月够狠，不仅仅想要把她赶走，甚至想让她缠满黑料。 如果她不是太过着急，让这份文件成功签约，等之后再爆出问题，亲自整理文件的她会成为罪魁祸首，众矢之的。 深呼一口气，沈知念强行压下心中无数翻涌的情绪。 就算她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她一个普通人，的确没办法和林家大小姐去抗衡，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护着她的陆憬川。 调整好心情，沈知念拿着文件去了办公室。 “陆总，文件修改好了，请你过目。” 沈知念眸光清冷，态度公事公办。 陆憬川接过文件，仔细看完，满意的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好的。”沈知念转身离开，还能够感受到林珊月死死盯着她的目光，如芒在背。 她却不在意，为了胜任秘书这个职位，为了钱，五年来她承受无数刁难侮辱，和别人异样的目光，沈知念都可以彻底无视。 下班后，沈知念正准备回家，忽然接到了陆延的电话。 “小陆总，有什么事吗？” “汉斯明天下飞机，我问过医生伯母的身体情况，调养的差不多，随时可以做手术。”陆延声音含笑的说道。 闻言，沈知念双眸一点点亮起来，忍不住激动道：“谢谢你，小陆总！” “而且医生说伯母的情况，最早做手术越好，等明天汉斯替她检查过身体，应该很快就可以进行手术。” 沈知念眸底充斥感动：“我知道了，正好明天是周六我休息，我会去医院。” “好，那我们明天见。”陆延笑着说道。 挂断电话，她的心情还有些激动。 翌日一早，沈知念早早来到医院陪着沈母，苏芒看到她这么早过来还有些吃惊：“念念，你怎么来这么早？” “小陆总说他请的内科专家今天就到了，如果我妈的身体情况没问题，就可以尽快准备手术。” 说着，她忍不住看向同样激动的母亲，笑着道：“等做完手术，妈，你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 沈母点头答应，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拖累，住一天医院就是浪费一天钱。 她恨不得立刻做手术好起来，这样沈知念就不会太辛苦。 苏芒忍不住冲沈知念扬了扬眉，微微勾起嘴角，压低声音说道：“看来小陆总对你很上心嘛，你有没有考虑过……” 第111章 微不足道的恨 苏芒的声音夹杂着几分调侃，沈知念自然听得出来她言外之意，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回嘴：“别乱说，我和小陆总不可能的。” 而且她感觉陆延对她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这样帮助她，应该只是单纯的好人？ 苏芒轻叹一声，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声音柔和下来：“念念，我希望你可以找一个让你幸福的人，而不是一直让你痛苦的人，我可不希望你一直受委屈。” 沈知念无奈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心里装进一个人，仿佛就再也无法装下另一个人的身影。 哪怕陆憬川平时在工作上对他冷酷无情，在房事上同样有些粗暴，但也难以掩盖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 如果没有他，现在的沈知念不一定会有什么下场。 沈知念对陆憬川的感情一直十分复杂，有感激，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为爱，但得知无法和他在一起，这种爱有的时候也会变成恨。 只是那抹恨微不足道。 苏芒摇了摇头，心疼望着沈知念，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悲哀。 尤其是沈知念和陆憬川一开始的地位就不对等，又怎么可能生的出温馨的结局？ 就在这时，陆延带着杰弗里·汉斯到来。 沈母被送入检查室，进行详细的检查。 沈知念在外面，神情紧张，苏芒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念念。” 陆延嘴角微勾，笑着说道：“只是一次常规检查，检测伯母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沈知念点点头，心里虽然知道这回事，心里却忍不住不担心。 没过多久，检查结束。 汉斯是一个四十岁左右，带着眼镜，轮廓深邃的高大白人，面上透着医者的严谨。 沈知念立即上前询问情况，汉斯表示沈母的身体状况很好，随时可以做手术，不过手术自然越快进行越好，明天上午就可以做，否则再过一段时间她体内的瘤子也会逐渐长大。 沈知念想也没想的答应下来，有这位国外着名内科专家亲自操刀，手术肯定会顺顺利利的。 沈母得知明天就可以做手术，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做完手术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出院了，她已经不想再闻医院充满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沈母检查完身体，陆延和汉斯正在走廊中友好交流。 病房内的沈母有些疲惫，自从住院，诊断出身体里有个瘤子之后，她的精神总是不济。 “妈，你睡一觉吧，汉斯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明天才能以更好的状态迎接手术。”沈知念语气柔和的说道，眼底染上几分光亮。 沈母点点头，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 她睡下之后，苏芒看了眼门外的高大俊美的人影，压低声音问沈知念：“小陆总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准备怎么感谢她？” 沈知念愣了一下，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什么都不缺，请他吃饭又觉得太廉价……” 苏芒笑着提出意见：“小陆总好心帮忙，你觉得一顿饭不够那就两顿饭，等阿姨做完手术去挑选一份礼物，再请他吃饭道谢怎么样？” 沈知念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觉得可行。 “你说的对，态度我必须拿出来，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沈知念点点头。 这家医院环境不错，而且是临城前三的医院，医疗设备医科护士都不差。 但汉斯先生却是国际知名的内科专家，一双圣手拯救过无数人的性命。 有他亲自操刀帮沈母做手术，沈知念自然放心。 这时，她看到陆延和汉斯分开，立即开门出去，清澈的眼眸充斥感激，认真道：“小陆总，真的很感谢你帮我请来了汉斯医生。” “明天等我妈妈做完手术，我请你吃饭。” 陆延轻笑一声：“这是我想做的，沈秘书不必客气，不过请我吃饭，我却之不恭。” 随后陆延有事先离开了，苏芒和两名护工大姐换班，陪着沈知念去商场挑选礼物。 “你觉得送什么好？”沈知念和苏芒逛着各种店铺，面上有些为难的问道。 她从未给别人送过礼物，在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 “领带夹，手表……”苏芒张口就是一连串。 这让沈知念更头疼：“要是知道小陆总喜欢什么就好了，起码可以投其所好。” 苏芒却不赞同的说：“就算投其所好，也要有能力，小陆总这样的天之骄子喜欢的东西，也许是根本买不起的。” 沈知念嘴角略微一抽，但也不得不承认，苏芒话里的正确性。 恰好这时，两人逛到一家表店门口，她歪了歪头，想到陆延平时带着的那个手表款式，似乎就是这家。 “我还是选择手表吧，起码不会出错。” 沈知念和苏芒走进这家店挑挑选选，太贵的她负担不起，太便宜的送给小陆总，根本没办法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沈知念十分理智，最后选择了一款价格适中，外表十分华丽炫酷的手表。 根据她的观察，小陆总面上温和，但偶尔透露出的桀骜不驯，说明他骨子里就是傲然的人，这种类型应该会喜欢吧…… 沈知念不确定的想。 “总归是你的心意，我相信小陆总肯定不会介意，我也觉得这款表好看。”苏芒笑眯眯的说道。 买完手表，沈知念和苏芒随便找了一家街边餐厅进去吃晚餐。 “对了，小陆总喜欢吃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说选哪家餐厅？”沈知念看向对面正在大口吃饭的苏芒。 苏芒转了转眼珠，吞下口中的蛋炒饭说道：“这样吧，今晚我查一下小陆总经常去的餐厅，筛选一下他的口味。” “那就拜托你了。”沈知念对苏芒十分信任。 苏芒拍了拍胸脯：“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吃完饭，苏芒开着车把沈知念送回家。 她进门打开灯，一转头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差点尖叫出声，直到看清他的脸，呼了口气：“陆总，你怎么不开灯？” 差点吓死她，她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第112章 一百万奖金 坐在沙发上的陆憬川缓缓转眸看向他，眸底散着几分幽暗寒芒，低声质问：“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知念愣了一下，解释道：“我去医院看我妈妈了。” “你在医院待到这么晚？”陆憬川眉头微蹙，怀疑盯着她。 沈知念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在意这种事，以往最多问一句就不会多问。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要是让陆憬川不满意，最后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看完我妈妈，我就跟苏芒去逛街了。” 闻言，陆憬川眉头微挑，点了点头。 沈知念放下包，来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行？”陆憬川反问。 沈知念怎么可能说不行，连忙表示：“当然没有，你吃晚餐了吗？我和苏芒在外面吃过了，要是没吃我给你做点。” “做吧。” 沈知念起身去厨房，看了眼冰箱里的菜，发现没有几样了，只能做简单的。 她做了个蛋炒饭，陆憬川透过厨房透明推拉门，看到沈知念带着围裙，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有沈知念在的地方，好像有家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陆憬川微微皱眉，立即将这种念头挥散。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乖巧能干的床边，家这种东西他可不在意，更不需要。 吃了饭，沈知念见陆憬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没有多问，她也没有这个资格，转身去洗澡。 听着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陆憬川眸色幽深几许，转而想到她今天身体还不适合，只能把心里那股火气憋回去。 这几天他倒是发现，哪怕是单纯抱着沈知念休息，也能睡的很好。 他起身走向卧室，手不经意碰到沈知念放在桌上的包，“嘭”的摔在地上。 陆憬川弯腰捡起来，放到桌上，余光不经意看到她包里放着一个礼盒，眉头微微一挑。 他不客气的把礼盒拿出来打开一看，是一款炫酷又不失优雅男士手表。 陆憬川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他什么时候有这种品味了？送礼物也不会挑，价格应该也不贵。 想到沈知念母亲住院也要不少花销，最近他似乎都没给她钱，陆憬川心中有了想法。 虽然价格不贵，也不是他喜欢的款式，不过这可是沈知念第一次送他礼物，那他就勉强收下。 陆憬川嘴角勾着浅浅弧度，重新把礼盒的盖子盖好，放回她包里，装作没看见。 既然她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他总不好直接拆穿。 没过多久，沈知念洗完澡出来，吹干了头发，回到卧室发现陆憬川已经躺下。 听到动静瞄了她一眼：“关灯，过来。” 沈知念见他没有要的意思，心中松了口气，乖乖关灯，来到他身边成为人形抱枕，闭上了眼睛。 翌日，沈知念和陆憬川吃完早餐，她忽然收到银行卡里转账一百万的提示消息，吃惊看向他：“陆总，怎么突然给我转这么多钱？” “奖金。”陆憬川漫不经心道。 沈知念忽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她一个月工资除了公司靠自己赚来的钱，合约是每月十万块。 “什么奖金？”沈知念想要问清楚，这钱拿的才舒心。 “自然是你伺候我的奖金，过几天好好补偿我。”陆憬川淡然说道，眼神在她身上瞟了一眼。 沈知念心尖一颤，点点头，笑道：“好的。” 既然这钱是给她的，她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和她的存款加在一起，应该可以安稳的生下孩子，出国费用差不多足够了，但还是不够。 生完孩子她需要休养，之后养孩子也是不小的费用，而且她准备带着母亲一起离开。 还是要赚更多的钱啊。 沈知念把银行卡里的钱用另一张手机卡转走，她现在已经开始准备离开的一切。 根据陆憬川现在的态度，沈知念觉得他可能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必须想想办法。 吃完早餐，陆憬川穿上外套离开。 沈知念想到，母亲的手术，匆匆赶去医院。 与此同时，回陆家别墅的车里，陆憬川联系安城：“之前让你邀请的专家怎么样了？” 沈母应该可以做手术了，早点让她出院，沈知念就不会那么担心，能够专心为他工作。 “下周一就能抽空回来。” “好。” 陆憬川挂断电话，决定等沈知念把手表送给他的时候，顺便告知她这个好消息。 到了医院的沈知念，看着护士在做术前准备，她顿时变得紧张不已。 苏芒搂住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念念别担心，有汉斯医生操刀，手术肯定会顺顺利利的。” 沈知念点点头，来到病床边，担忧望着沈母。 “妈，你别怕，我会一直等你做完手术。” 反而沈母没有她紧张，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我不怕。” 她很期待做完手术，之前她询问过护士，只要她做完手术恢复的很好，不出半个月就能出院。 沈母已经不想再带给沈知念麻烦，不想成为她的累赘，一直住院，每一天都在花钱。 她肯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做完手术也好好休养身体，给她减轻负担。 尤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以后生了她还要帮忙带孩子，身体不好可不行。 有了期待和目标，沈母的心情比刚住院那时候轻松多了。 转眼，沈母被送进手术室，沈知念和苏芒等候在外面，两人表情都挺紧张。 苏芒转头看到沈知念咬着嘴，忧心忡忡的模样，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别担心，那位汉斯医生我之前查了一下，他是世界级别的内科圣手，做过的手术拯救过的病人不计其数，这个手术对他来说肯定没有任何难度。” 沈知念无奈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担心……” “我也是，不过相信汉斯医生吧，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苏芒眼底满是认真，忽而说道：“不过多亏了小陆总，真的要好好谢谢他请回来汉斯医生，他并不是好请的。” 沈知念点头：“这份恩情我会努力偿还，一定会记住。” 第113章 算不算心有灵犀？ 刚到的陆延恰好听到两人的对话，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请汉斯医生回来对我来说小事一桩，知念你不用那么介意。” 陆延突然出声，吓了苏芒和沈知念一跳，两人齐齐看向他。 “小陆总你怎么来了？”沈知念下意识起身。 “今天伯母做手术，我怎么可能不来？”陆延笑着说道，递给了她们两杯奶茶：“我从医院外面买的，据说味道不错，而且甜的东西可以缓解紧张。” 沈知念愈发觉得陆延真的很贴心。 苏芒第一时间接过来，眉眼弯弯道：“多谢小陆总了，我正愁怎么让念念缓解一下情绪呢，你真细心。” 果然是个好男人啊，可惜念念这榆木脑袋执着就爱一个渣。 不过身为闺蜜，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劝说，希望陆憬川能对她好一点。 要是她离开陆憬川之后，陆延要是对她有想法，她在帮帮忙，说不定真能幸福美满…… 苏芒美滋滋的想着给他们两个牵线搭桥，完全没想过让陆憬川成为沈知念的依靠。 沈知念也接过来，道谢。 陆延陪在她们两人身边，说起了汉斯医生以前做手术的成功例子，他这么多年，从未失败过一次。 沈知念和苏芒听得如痴如醉，对杰弗里·汉斯这位医科圣手更了解几分，也更相信沈母可以平平安安。 苏芒转了转眼珠，问道：“小陆总，汉斯医生会接受采访吗？” “我想做一期独属于他的专访，这么厉害的医生，也应该让大家都知道他的事迹。” 苏芒自己有一间工作室，她以前也去大公司当过记者，但向上走不仅很难，而且大型公司里面走后门打压的事迹太多了，尤其记者这种职业，大家竞争的太过激烈。 苏芒被算计了好几次，最后报复回去就辞职了，也不想去大公司，反而自己组建了一只团队，弄了一个小型工作室，人不多，专精。 所以她调查消息的速度很快，而且保密性比较强，跟娱乐圈也联系密切。 陆延思索一下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等他做完手术你可以问一下他的意见，他还接了国内几起手术，一周后才会离开。” 有陆延在调节氛围，沈知念的心情没有之间那么紧张。 时间转瞬，手术室的灯灭了。 沈知念和苏芒立即站起来，沈母从里面推出来，送回病房，汉斯医生摘下口罩，笑着表示：“手术很成功，不过这种瘤有复发的可能性，之后一定要每隔半年检查一次身体。” 苏芒提着的心骤然落地，深深给汉斯医生鞠了一躬，感激的道谢，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陆延比较忙，去病房看完沈母就准备离开。 他离开前，沈知念忙叫住他：“陆总，明晚你有时间吗？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请你吃饭。” 陆延微微一笑：“你盛情邀约，我当然有时间，明天我去接你。” 说完，陆延匆忙离开。 沈知念留在病房，等待着沈母的苏醒。 “你查到适合的餐厅了吗？”沈知念转而看向苏芒。 她不清楚陆延喜欢哪家餐厅，只能拜托给苏芒。 “当然，地址等下我发给你，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桌，明晚直接去就行了，价格不会太贵。”苏芒粲然一笑。 闻言，沈知念微微皱眉：“价格不好太低，不然显得我抠门，也不诚心。” “放心吧，我可是根据小陆总最喜欢的餐厅选择出来的地方，我查过之后发现他并不是那种喜好奢侈，特别喜欢高档餐厅的人。” “他更喜欢味道好的餐厅，那家餐厅有几道菜是他的最爱。” 苏芒这么一说，沈知念顿时放心了。 “那就好。” 没过多久，沈母逐渐清醒，沈知念告诉她手术非常成功，之后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沈母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麻醉效果还在，转头她就睡了过去。 苏芒挽着沈知念的手臂，问道：“念念，阿姨出院以后住在哪里，你有想法吗？” “让我妈和我一起住，我的出租房恰好有两间卧室。”沈知念早就想好了：“而且我不想让我妈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苏芒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阿姨和你住在一起比较安全，她也能放心，只是……” “陆憬川不会去你那吗？” “我之后会和他说一声，他就不会去了。”沈知念忽然想到，这样还可以避免房事，一石二鸟。 “你有想过什么时候离开吗？”苏芒微微皱眉，扫了一眼她的小腹：“再过两三个月，你的肚子就藏不住了，肯定不能留在他身边。” 沈知念微微抿唇：“我再多做几个设计图，钱就攒的差不多了，最多五月底我就离开。” “你心里有数就行。” 翌日，沈知念下了班就接到陆延的电话，已经到了楼下。 陆憬川都等了一天，期待着沈知念准备什么时候把手表送给他，谁知道一出办公室门就看到她匆忙走向电梯。 难道她还要准备个其他的日子？ 陆憬川思索一番，最近他不过生日，罢了，再等等。 这几天他碍于沈知念的身体状况，也不会总去找她。 陆延接到沈知念，到了餐厅。 沈知念点了几道陆延喜欢的才，他眸底闪过一丝惊讶，托腮弯起桃花眼问：“没想到你点的都是我喜欢的菜，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而且这家餐厅也是我平日总喜欢来的。” 沈知念一听这话，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为了感谢你，让苏芒稍微查了一下你喜欢吃什么，希望你别介意。” “毕竟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更希望你能吃的开心。” 陆延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还以为是我们心有灵犀你才会带我来这里吃饭呢，谁知道……” 沈知念以为他不高兴了，顿时紧张起来：“对不起小陆总，你要是不喜欢……” 见她还真信了，陆延忍俊不禁笑出声：“沈秘书真是可爱，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会介意这么点小事？” 第114章 我不在，你就做噩梦？ 沈知念愣怔看向陆延，就见他脸上满是无奈笑意，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这才放心。 “你真不介意？”沈知念确认般问道。 “你对请我吃饭这件事这么上心，我高兴都来不及。”陆延浅笑一声，看起来多情的桃花眼在华丽水晶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沈知念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盒递过去，略有些不好意思：“感谢你为我妈妈找来汉斯医生，这是谢礼，不过我能力有限，买不起太贵的，希望你别嫌弃。” 毕竟陆延是陆家大少，自己本身有能力，还是秦越总裁。 平时收礼恐怕都是百万起，奈何她一个普通打工的，资产不丰。 陆延有些受宠若惊：“怎么可能会嫌弃，本来就是我自愿帮你。” 说话间，陆延打开礼盒，看到炫酷的手表有些惊讶，旋即勾起唇角说道：“我很喜欢这份礼物，你有眼光。” 沈知念见陆延直接摘下手上百万手表，把她送的十几万的手表带上，脸上挂着显而易见愉悦的笑，心底彻底松了口气。 只要陆延愿意收下就好，现在看起来他还挺喜欢。 他帮忙的这份恩情当然不是一顿饭和一块手表就能还清的，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沈知念澄澈的双眸满是诚恳。 陆延知道他要是不答应，依照沈知念的性格恐怕心里要有压力，欣然点头：“没问题，不过放心，我可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 “我自然知道小陆总光明磊落，为人坦荡荡。”沈知念莞尔一笑。 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的菜一道道端上桌，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和谐。 沈知念尝了一口陆延喜欢的菜，惊喜发现味道不是一般好吃，怪不得他会经常来这里。 两人吃饱喝足后，陆延便送沈知念回了家。 回到家的沈知念接到周尚瑾的电话，他明天会来陆氏谈合作。 沈知念答应中午和他一起吃饭，而且要说一下细节问题。 挂了电话，沈知念走进浴室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她还想着，周氏跟陆氏合作，完全是双赢的局面，周氏前段时间有过一阵动荡，但周尚瑾回来之后，稳住局面不说，周氏也开始四面开花。 不过……陆憬川似乎对周氏的合作有点不满意。 她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陆憬川的口风。 周尚瑾以前在她和母亲最为艰难的时候帮助她良多，所以现在她在有限的范围内，也想多帮助他。 等她离开陆氏之后，也就没这个机会了，起码在之前要将周氏和陆氏的合作稳定住。 沈知念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发现有点失眠。 她怔然望着窗外繁星满空，后知后觉意识到，今天陆憬川没有来。 身边没有平日源源不断带来温暖的热源，她手脚都冰凉冰凉的。 沈知念眼底划过几分苦涩，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五年经常和陆憬川睡在一起都快成为了习惯。 必须要改变这种习惯，不然对她来说，是莫大的痛苦。 沈知念胡思乱想了许久，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翌日，上班的时候她眼下挂着黑眼圈。 睡眠时间足够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没休息好。 以往陆憬川在她身边的时候，明明她一次噩梦都没做过。 沈知念把整理好的报告送去总裁办公室。 陆憬川已经到了，正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依然是那么气质矜贵，令人移不开视线。 沈知念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公事公办的汇报他最近行程。 陆憬川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眼下的黑眼圈上，微微挑眉：“昨天没睡好？” 沈知念意外，旋即点点头：“做了噩梦。” 陆憬川问：“什么噩梦？” “醒来以后就不记得了。”沈知念摇摇头。 陆憬川嘴角微勾，故意问道：“难道是因为我不在，你就做噩梦了？” “之前我抱着你的时候，我看你睡得很香。” 沈知念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猝不及防，脸颊一下子红了。 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陆憬川嘴角一勾：“中午来我这里睡午觉。” 沈知念却想到她和周尚瑾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吃饭，无奈拒绝：“不用了，要是被人看到不好，今晚我好好休息就行了。” 话落，沈知念转身离开。 陆憬川眉头微挑，倒也没有生气，垂眸继续处理工作。 转眼到了中午，周尚瑾跟陆憬川签了合同之后，恰好到了午休时间。 两人分别后，他直接等在楼下车里，联系沈知念。 沈知念接到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办公室。 电梯门打开，安城提着陆憬川的中午饭进来，看到她笑着说：“沈秘书出去吃午餐？” “嗯，和人约好了，我先走了。” 安城点头，去往总裁办公室。 陆憬川放下笔，扫了一眼精致食盒外的标志，他记得沈知念似乎很喜欢这家店的菜。 “让沈秘书过来。”陆憬川扫了眼安城，吩咐道。 安城轻咳一声：“我上来的时候，碰到沈秘书，她跟人约好了出去吃饭，已经走了，现在把人叫回来不太好吧？” 要是午休时候还要把人叫回来，到时候让别人该怎么想？ 陆憬川微微皱眉，只能放弃和沈知念一起吃午餐的想法：“你去吃饭吧。” “好的。” 安城立即转身离开。 陆憬川打开食盒，吃了口菜，明明味道很好，他却觉得没有跟沈知念一起吃味道好。 与此同时，周尚瑾正在和沈知念用餐。 两人聊起合作的事情，得知周氏和陆氏已经签约，沈知念顿时松了口气。 “希望以后两家公司都可以越来越好。”沈知念笑眯眯的说道。 周尚瑾轻笑道：“一定会的。” “对了，这个给你。” 周尚瑾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沈知念看到礼盒，顿时愣住，有点懵：“这是？” “前两天和我妈打电话的时候说起你，她特地寄回来让我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