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中有你,言之有理》 第1章 行李箱里是装了哑铃吗？ 报名的第二天，托小姑方意暖的福，方旭哲被拉去当志愿者。 夏日的旭阳高中里，四处都是碧绿茂盛的树，一抹鲜嫩的粉色倩影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 粉色衣裙上绽放娇艳的牡丹，入墨般的及腰长发披散下来，余昔言就这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身穿校服的学长们还来不及献殷勤，一个戴着礼仪带的女生就冲了上去。 “学妹，有兴趣加入我们礼仪队吗？” “学妹知道自己的班级吗？需要我带领你去公示牌找一下班级吗？” “学妹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余昔言被学姐的热情吓到了，摆了摆手。 “不用了学姐，我在公众号上看过班级了。” “学妹，我叫高糕，是礼仪队的队长，不是搞传销的！” 闻言，余昔言笑了，高糕手中的本子，写上了自己的信息。 “谢谢学姐。” 余晟朔此时也走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余昔言的书包。 “闺女啊，有兴趣爱好是好事，别耽误了学习。” “不会的叔叔，我们是学校组织，不会耽误上课的。”高糕解释道。 “这些志愿者都是校队的，有不懂的可以问穿校服的同学。”高糕顿了顿，又问道：“需要我带你们去报名吗？” “不用了，谢谢学姐。”余昔言微微一笑，朝报名区走去。 余晟朔连忙跟着余昔言一起走过去，边走还边说着，“你看，我就说来得早人不多吧。” “是，连班主任都没来，人当然少了。”余昔言一脸哀怨。 谁早上六点被叫起来学校还能不生气的？ 到学校的时候才七点，学校的大门刚开，几乎没什么人。 现在余昔言和余晟朔已经出去吃完早餐回来了。 ￥￥￥ 高糕刚送走余昔言就碰上了护国队的队长。 高糕仰着头，“看吧！这么有气质的美女妹妹，现在是我们礼仪队的了！” 秦楚宇冷哼一声，“我派出护国队185黑皮体育生，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你也说了，黑皮。” 高糕动作缓慢地撩了撩鬓边的碎发，“你们护国队训练又累又晒的，小姑娘哪受得了。” “卑鄙。”秦楚宇友好地竖起了中指。 “我有说错吗？”高糕挑了挑眉，转身就走，恨不得把胯扭断。 秦楚宇看得咬牙切齿。 真正的抢人大战，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 早上八点半，几乎所有的班主任都来了，除了23班班主任。 终于等到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姓柳，那胡子，那油头…… 真是像极了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些人…… 还有这个眼袋…… 余昔言观察这班主任的长相，老柳突然喊她把手伸出去。 余昔言：？？？ 疑惑，但是乖乖伸手。 “嗯，这个指甲合格，不能带手链，把你头发扎起来。”老柳那个欠揍的语气。 余昔言想反驳这不是手链是发绳，头发不扎因为头发没干。 余昔言忍住了。 果然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好不容易报完名，到处跑交完费，才去领寝室号和饭卡，最后是搬行李。 车开到寝室楼下，余昔言刚下车就有四个穿校服的男生涌过来帮忙搬行李。 余昔言对着他们的热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甚至还没开口，他们就自觉地分好了行李。 余昔言瞥见，方旭哲提着白色的行李箱，开口提醒道：“那个箱子我自己来吧，很重。” “都说重了，怎么还能让你提呢？” “没事没事，让他帮你提，你拿一小袋就好了。” “书包也给我吧！” 三个学长一人一句，说着还拍了拍方旭哲的肩膀。 “你确定吗？”余昔言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 方旭哲点了点头，没出声。 一口气爬到四楼，方旭哲停下来歇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同学，你行李箱里是装了哑铃吗？” 余昔言小声的说：“装了半箱书。” “本来是打算在一楼把行李箱打开把书拿出来的……” 越说底气越不足，剩下的半句余昔言咽进了肚子里。 他们太热情了，她还没来得及说，方旭哲已经拎着行李箱急匆匆地往上赶了。 …… 方旭哲心里暗暗地想：“我说怎么这么重！” 那个只拿了余昔言书包的学长走过去问方旭哲，“要不，剩下两层我来？” “不用。” 方旭哲深吸一口气，把提到了六楼。 “谢谢啊～” “没事没事。” 几个人又一起下去了，方旭哲捏了捏胳膊……还跟紧随其后两手空空的余晟朔打了个招呼。 余晟朔的脸色不是很好，他竟然没有抢过那四个臭小子。 下楼的时候，秦楚宇再一次拍了拍方旭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怎么样，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行李这么重吧！” “这还只是第一个，兄弟你真惨，还是新生就被拉来干苦力。” “哎，你要不考虑一下来我们国护队，跟着哥，有前途。” 面对秦楚宇的健谈，方旭哲明显冷淡很多。 “不用了，谢谢学长。” 很快，方旭哲就明白秦楚宇为什么这么语重心长了。 直到这一天结束，方旭哲吃饭的时候，手抖得筷子差点夹不起菜。 想到清早那位宛若清冷神明的女生，在提及自己行李箱的半箱书时，无辜又心虚的眼神，方旭哲嘴角竟浮起浅浅的笑意。 ￥￥￥ 林倾慕看到余昔言，赶紧过去帮忙，还说：“余昔言！我们一个寝室诶！” 余昔言看了看来人，歪了歪头，“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你，我是附中5班的！”林倾慕迅速地自报家门。 “你好，我是附中1602班余昔言。”余昔言伸出了手。 林倾慕笑了笑，“你在学校很有名哦！附中四大才女之首。” 余昔言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和林倾慕闲聊，“另外三位呢？” “1701班的陈颖星，1601班的周怀夕，还有1605班的林倾慕，也就是我。”林倾慕笑了笑，还带着些自豪。 余昔言递给林倾慕一瓶牛奶，“请倾慕画家喝牛奶。” 看见林倾慕错愕地接过牛奶，余昔言笑了笑。 “听过你的大名，也看过你的画作，我还一直跟星星说，只得了二等奖肯定有黑幕，要是是我，我高低得打满分！” “诶？陈颖星你认识？” “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妹妹，和我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认识你，我就认全人了。” 余晟朔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想要帮忙，却插不上手。 余昔言全程忽略自家老爸要帮忙的行动，自立更生。 看了半天，余晟朔去找了扫把开始帮忙扫地。 “叔叔，不用扫，待会还有其他室友要来，等我们全部弄完了再一起安排卫生。” 一直没发话的莫愁出声了。 “哦哦好。”余晟朔放下了扫把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其他家都是父母帮衬着整理行李、铺床单装被套，自己却一点都插不上手，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楚。 林倾慕要和其他人去吃饭了，问余昔言要不要一起。 余昔言看了看旁边的余晟朔，“你们去吧，我还要跟我爸去吃饭。” “好的，拜拜～” 第2章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林倾慕和莫愁刚走进食堂，听到一个男生在说：“有个女生在行李箱里装半箱书，我看那个兄弟搬完行李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哈哈哈哈！” 周围笑成一团的样子，林倾慕和莫愁也被逗笑了。 装半箱书的人，就在他们寝室啊。 笑着笑着，林倾慕想起了某个人，笑意又收敛了几分。 如果今天自己去的是茶城一中，想必结果会不一样吧。 可是没有如果，林倾慕摇了摇头，思绪又飘了回来。 ￥￥￥ 与父母告别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有些不舍，余昔言却很淡然，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看得余晟朔有些揪心。 “怎么我还没伤心，你就开始伤感起来了？”余昔言看着余晟朔的样子，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回去吧，军训周结束以后，我还能再回一次家。” “好。”余晟朔回到车上关上了车门，余昔言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了。 余晟朔把车窗摇下来，看着余昔言离去的背影，眼里顿时有些酸涩。 女儿是什么时候长大了，又是什么时候习惯了独当一面，他通通都不知道。 这场闹剧让他痛苦不堪，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女儿早就不是那个受伤了会哭着跑来撒娇的小姑娘了。 余晟朔叹了叹气，开车驶走了。 车开出一段距离，余晟朔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余昔言转过身来目送自己离开。 回去的路上余晟朔一直在想，曾经……每一次离开余昔言都会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目送他们离开吗？ 好像有什么忽略了很久的东西，突然被提了起来，余晟朔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女儿这么优秀。 ￥￥￥ 傍晚，余昔言穿上夏季校服去到教室，班上已经很多人了…… 教室里满是陌生的面孔，余昔言抱着预习资料走了进去。跟林倾慕打了个招呼，就去找空位坐了，如坐针毡。 过了一会儿，有个女生坐到了余昔言旁边，“你好，这里有人吗？” “没有。” “那我坐这里吧！” 来者是个肤色偏黑的女生，看着很乖。 “好啊！我叫余昔言，你呢？” “我叫佟梅。” 佟梅坐了下来，因为不熟还十分拘谨。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发现是同一个寝室，倒也没那么尴尬了。 “诶，我听说昨天中午班主任忙着没时间去吃饭，然后有个男生好心买了碗粉送去给班主任，他居然只吃了一口，还让那个男生去帮他换一碗辣的来。” 佟梅一提起八卦，余昔言顿时来了精神。 “啊？老柳怎么这样！这是情分又不是本分，他怎么还使唤别人！” “对啊，所以我现在对班主任印象不太好，还有些怕他。” “嗯嗯，我也是，早上报名的时候，我的头发还没干我就没有扎起来，他还跟我爸说我坏话，说我怎么怎么样……” 佟梅听着，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把瓜子递到余昔言桌上，两个人说着说着嗑起瓜子来。 余昔言从本子上撕下来一张纸，叠成了纸盒专门装瓜子壳。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直到老柳走进了教室。 老柳把书放在讲台上就开始铺垫开学要做哪些。 “作为一个学生，首先就是要遵守校纪校规，柳老师从不偏心成绩好的啊，在这里，只要听话守规矩的学生，就是好学生……” 老柳又絮絮叨叨碎碎念了很久，还要求每个人军训期间都要写日记，至少六百字。 一个女生走了进来，老柳皱了皱眉，更像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了…… “为什么迟到啊？这都迟到十五分钟了，一点也不遵守校纪校规啊！” “老……老师……我走错班了……”那个女生怯生生地说着。 “不管是什么原因啊，迟到了就是迟到了，这节课到教室后面站着去！” 那个女生只好背着书包去门背后站着了。 老柳又絮絮叨叨地说起军训日记的要求，“我们写军训日记，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不要想着瞎写糊弄老师……” 余昔言小声吐槽：“写日记就算了，还六百字，写作文呢！开篇我就写今天早上早餐吃了巴拉巴拉巴拉……” 余昔言成功把佟梅逗笑了，但是老柳在上面，佟梅又不敢笑出来，憋得肩膀都在抖。 “佟梅，忍住啊，老柳往这边看过来了！”余昔言默默低下了头。 佟梅也低着头，把这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老柳：“来到旭阳高中（茶城二中）就要守规矩，我们后面还会制定班规，迟到了要罚，不守规矩也要罚。 有的人就要说了——诶呀不慌，现在国家规定不能罚学生。 不能打学生我们换方式嘛，跑圈、做俯卧撑、做下蹲……我们这不是罚啊，是帮助学生锻炼身体嘛……” 余昔言听得昏昏欲睡，侧身对佟梅说：“他不会要讲一节课吧……” “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佟梅赶紧让余昔言住嘴，而后两个人开始在语文本的格子上下五子棋。 老柳果然不负“众望”…… 老柳就这样讲了一节晚自习，一个小时……不知道他累不累，反正下面的学生已经“奄奄一息”了。 ￥￥￥ 十六班内，方旭哲坐在靠窗的后排，看着书，安静得不像话。 “诶，兄弟你是哪个学校的啊！”何安阳凑了过去。 “茶城三中。” “你有没有看校群啊，校群里说茶城三中的校排名第一中考失利来咱们学校了，好像叫啥，方旭哲？说起来我还挺佩服他，据说他除了语文，其他科都是140分以上……哦对了，我是茶城十中的，我叫何安阳，你叫什么啊。”何安阳絮絮叨叨半天。 方旭哲没出声，放下了书往窗外看了看，而后又收回视线看向他。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人，茶城三中，方旭哲。” 何安阳顿在原地，他这是……当着正主的面，把有关人家是传言说了个遍。 “呵呵……兄弟你别介意啊，我就是看到了有些好奇。我们是一个寝室的……只不过我去宿舍的时候你刚好要出门。” “我知道。”方旭哲看何安阳还有些不安，又补了一句，“传言说得不完全对，钢琴的奖，是省青奖不是市青奖。” “那……那……你怎么没有继续弹钢琴了呢？” “不太喜欢。” “哦哦哦哦哦哦。”何安阳心里直打颤，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十六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方旭哲的小姑方意暖。 方意暖只是让大家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讲了一些军训的注意事项，就开始放电影。 “接下来大家就要步入高中生涯了，以后学习紧张，就很少有这样的时光了，大家且看且珍惜吧！” “老师万岁！” “芜~” 方意暖失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们悄悄地看，不要让其他班发现，否则校长要说我带着A班看电影不务正业了。” 大家都默契地安静了下来，除了方旭哲仍然在抖的手。 方旭哲对电影的兴趣不大，说实话，没有那位粉衣少女的眼更吸引他。 608……会是哪个班级呢？方旭哲出神地想着。 第3章 老柳的制裁 二十三班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发现很多班老师都让他们自我介绍，之后就放电影。 二十三班的每个人都对其他班充满了向往…… 毕竟只有他们一个班要听这个长得很像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班主任讲大道理…… 第二节晚自习做自我介绍，然后老柳发了《中学生手册》、《旭阳高中（茶城二中）校纪校规》，开启了演讲…… 高中以来的第一节晚自习，老柳就“辣手摧花”，未来的日子……不好过啊。 下晚自习回寝室，刚认识还不熟的人们，因为老柳的古板，有了聊天的话题。 “天呐，受不了老柳了。” 因为年龄最大被推举为室长的莫愁说。 “我真的觉得他明天会讲一天的校纪校规。”余昔言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林倾慕洗脸洗到一半，听见这句话，也不顾脸上的洗面奶，走了进来。 “别说，万一成真了。” 余昔言赶紧闭上了嘴，最近这嘴跟开了光似的，不能这样说，会成真的…… 第二天，老柳讲了一个早上的校纪校规，608的人想起昨天余昔言那句“讲一天的校纪校规”。 中午回寝室午休，特地嘱咐余昔言最近不要说这些。 佟梅还肩负起了，监督的任务。“放心好了，我会监督她的。” 吓得余昔言捂住了嘴，乌鸦嘴啊…… 虽然余昔言没有再“口出狂言”。，但是老柳下午又把军训注意事项、军训要求、军训后写心德…… 各方面讲了一遍…… 看着其他班轻轻松松看电影，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真是痛彻心扉。 开学那天，余昔言觉得学校其实挺美的，在老柳的制裁下…… 管它美不美，我想逃…… ￥￥￥ 军训第一天早上，教官来教室领队员，因为名字里带个琪字，大家亲切的喊“琪哥”。 军训虽然晒，但是没有老柳。 其他班都有班主任陪，老柳神出鬼没的，眼不见心不烦嘛。 混了两天跟教官熟了，男生称兄道弟，站在前排的女生已经绷不住笑了。 林倾暮踢正步的时候，琪哥走到她旁边看了又看，而后开口问她：“你是在踢正步还是在太空漫步？” 每次被逗笑，琪哥都会说：“把你们的大白牙收起来！”“笑笑笑，再笑把你们牙打掉。” 说这句话的时候，琪哥万万没有想到，过两天会有怎样的光景。 ￥￥￥ 军训第三天，琪哥说让大家一排一排的走正步，他一排排的看。 结果第一排走的时候，他看得太认真，没注意后面的花坛，栽花坛里去了。 全班爆笑，尤其是第一排的。 据事后徐湘香回顾，她说自己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想了很多遍，手都要掐紫了，愣是没忍住。 那个笑声引起了旁边几个班的注意。 “哟，小子不错啊，怎么栽花坛里去了啊！”文教官走过来勾着琪哥的肩膀，牙齿白得晃眼。 曹教官不远“万里”赶来，“琪哥怎么摔了，花坛没事吧！别把花坛磕坏了！” 就连他们的老班长也带了一个班过来一起围观。 毕竟平时琪哥没少带着二十三班四处奔走拉歌，偏偏对唱二十三班还没输过。 名声在外，一有坏事可不就传千里了嘛！ 琪哥满面愁容，社死来得措不及防，他忍了半天，也没绷住笑了。 琪哥直接让走出去的那一排归队。“给你们十分钟笑，笑饱了再开始。” 然后二十三班就敞开了笑，全然不顾琪哥快要“裂开”的脸。 方旭哲循着光看过去，看到了站在靠右的余昔言。 余昔言的长发被编成了辫子垂在两侧，帽子原本是挡住了小半张脸，只是小姑娘笑弯了腰，帽子掉了下来。 余昔言捡起帽子站起来的一刹那，光照在她的发丝上，连同她的笑意都带着光。 方旭哲看得呼吸一滞，当大家都想背对着光少晒些太阳时，他忽然被光所吸引了。 “你在看什么？”王元琪好奇地顺着方旭哲看的方向看过去。 他只觉得阳光很晃眼，“能看到啥啊，一排大白牙？” 方旭哲闻言笑了出来，“是，他们的牙都挺白的。” 何安阳凑了过来，“我观察你好几天了，我还以为你是面瘫呢！” 方旭哲收敛了笑意，“观察我干什么？你是变 态？” “那么痴痴地看那边那个方阵，是几班的都不知道你就看，不怕别人以为你是 变 态？” 何安阳特地加重了后两个字，方旭哲沉默了一会，就在何安阳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方旭哲开口了。 他说：“怕。” 第一次被光所吸引，有些东西好像在随着光变动，少年不知道何为“心动”。 他只知道，他希望清冷的神明能一直笑着。 ￥￥￥ 但是好景不长，笑了两分钟，老柳就突然出现，吓得好多人的笑容僵在的脸上。 大家咧着嘴的大牙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老柳一来，欢乐的气氛被打破了，连同赶来看热闹的教官都开始整理队伍。 没有任何悬念，晚自习二十三班被骂了。 老柳似有一种不把大家骂得狗血淋头不过瘾的气势，下课了甚至拖堂骂。 隔壁22班一堆人窝在后门幸灾乐祸地偷听。 “你们在听啥呢？说来我也听听？”二十二班的班主任老王凑了过来。 “嘘，小点声，被太君发现就不好了。”王渝北提醒道。 于是，老王和一群学生混在一起，一起在后面偷听。 老柳已经从大家不守规矩不听教官指导上升到触犯法律、违背国 家了。 在上课铃即将打响之际，老柳才喊下课。 窝在后门的一群人哄然散开了。 “老班，你在这干啥？”王渝北看着旁边的老王，很惊讶。 “跟你们一起偷听啊！”老王说得自然，丝毫没有偷听的自觉。 “对了，你们怎么喊他太君？” 说起这个，王渝北可就不困了。“你看看他的眼睛，还有那个胡子，是不是……” “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老王恍然大悟。 “是吧！”王渝北挑了挑眉。 于是，老王成功打入了学生内部，老柳喜提新外号。 ￥￥￥ 晚上写日记，余昔言不知道写什么了，就开始写家国情怀，满满当当写了一整页。 结果第二天发下来，老柳几乎一整页纸都画了波浪线，旁边写——“好！” 余昔言：无语…… 佟梅凑过来看了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晚上，余昔言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这一茬，坐了起来，“不是，他有病吧！” 第4章 清冷美人搞笑美女 了解实情以后，全寝室笑了出来，这件事的搞笑程度，已经盖过了前一天琪哥摔进花坛的热度。 林倾慕是一号床，莫愁是二号床也就是林倾慕的下铺。 余昔言睡四号床，余昔言的上铺是三号床李婧。 佟梅睡六号床，徐湘香是五号床，佟梅的下铺。 七号床和八号床是拿来放行李箱的。 “老柳，他真的，我无语死了……”余昔言的话唠本质暴露了。 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徐湘香还夸了她一句：“如高山上洁白雪莲般的清冷美人”。 时间长了，徐湘香对余昔言的滤镜已经碎了。 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脸。 清冷美人? 搞笑美女? 莫愁正好在涂脸，“靠，用错了，这是防晒……” 林倾慕笑了，“晚上涂防晒，防什么呢？” “防月光！”佟梅抢答。 “对！就是防月光。”莫愁找到了满意的回答，而后又去洗脸。 五号床的徐湘香看了看莫愁，“别洗啊，不留着防月光嘛。” “还是洗吧，涂防晒容易闷痘，要不是不涂会晒黑，我也不想涂。”莫愁洗完了脸，又去涂芦荟胶。 “说到晒黑，琪哥今天还说因为来军训，他都黑了两个度了。”余昔言说。 “对，今天我的冰袖丢了一个，害得我只有一半，后面我就干脆不带了。”莫愁漫不经心的涂着芦荟胶。 余昔言突然冒出头盯着她看。 “掉冰袖的那个人是你？”余昔言一脸震惊，“不是站我旁边那个姑娘吗？” 莫愁有些无奈，“我就站你旁边啊，都军训三天了。” 余昔言看了又看，才觉得有些像，“穿上军训服，我总觉得你们长得都一样，刚开始还走错班了。” 徐湘香突然笑了，“我发现琪哥其实是帅的，就是最近晒太黑了，显得牙好白。” 谈到帅哥，余昔言来了兴趣，“我跟你们说，我们总教官好帅！就是那种文质彬彬有阳光的帅。” 佟梅摇了摇头，“我们都没怎么见他。” “是不是那个拿着表，然后到点吹哨子让我们休息那个。”林倾慕说。 余昔言：“对对对！你们明天仔细看！真的帅！” 李婧刚从厕所出来就听到她们在谈论教官，顿时来了劲。 “我觉得文教官和琪哥好有cp感。” “你们难道不觉得曹教官和琪哥很配吗？”徐湘香也磕起了cp。 林倾慕：“琪哥说文教官有女朋友了。” 余昔言：“不不不，曹教官和文教官也很搭！” 佟梅：“我觉得他们好像都挺关注文教官的。” 李婧：“听说文教官才十八岁。” 莫愁：“天，我明年就十八岁了，文教官怎么这么小。” 余昔言：“可是不是说，要到十八岁才能入伍吗？” 话题还没有结束，阿姨先来拍门，“睡觉了啊，已经熄灯了。把你们的台灯关了，不然待会我收啦。” 林倾慕关掉了台灯。 徐湘香收起发光的电风扇…… 寝室陷入了黑暗与安静之中。 不，也不算安静，余昔言还是能听到蚊子嗡嗡的叫。 诶……这都挂了蚊帐了，蚊子怎么还盯着她咬。 次日一早，余昔言身上又多了几个蚊子包。“你们难道没有被咬吗？” “没有啊，来学校以后我晚上就没有被咬了。” 李婧看了眼余昔言的手臂，“这蚊子还咬成了一条线。” 徐湘香递上了花露水，“以前在家蚊子都来咬我，有你在，我都没被蚊子咬了。” 一个寝室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吸引了全寝室的蚊子！ ￥￥￥ 男生寝室。 A班住的是四人寝，上床下桌的布置。 方旭哲、何安阳、王元琪、梁佑是一个宿舍的。 起初，何安阳和王元琪以为方旭哲话少是因为不熟。 毕竟梁佑第一天一句话没说，第二天就像那峨眉山的猴子上蹿下跳。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何安阳和王元琪发现，他是真的话少。 “诶，方旭哲，你语文为啥没考好啊。”王元琪实在是憋不住，问出了口。 “考语文的时候发烧晕倒了，四十度。”方旭哲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来喜忧。 “woc牛啊，快告诉哥，40度是什么感受，你脑子没烧傻吧！”梁佑一下子就蹦了过去。 方旭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梁佑一眼。 “你应该去参演西游记，读高中真的屈才了。”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有表演天赋，进军演艺圈说不定能拿个奖。”梁佑继续臭屁。 王元琪给了他一拳，而后又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何安阳拍了拍梁佑的头，“他说你是猴呢，不是夸你。” 梁佑闭嘴了。 ￥￥￥ 第四天训练真的是天公作美，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 大家都躲到了操场旁边搭建的雨棚。 不知道茶城二中怎么回事，树都长得挺高的，就是光秃秃的，没什么枝叶，不能遮阴。 下雨了，恰好可以逮着琪哥聊天。 琪哥说从军校毕业一出来就是中校，还包分配，工资待遇也比他们高很多。 “他们是学排兵布阵吗？”余昔言问道。 “差不多，他们是学习了政治军事，我们进军营就是训练啊，体能训练之类的。 当年我中考，总分还没超过两百分，然后我就当兵去了。” 琪哥说起过往，还特地补了一句，“你们别学我啊，你们想入伍可以考军校。” “军校分很高啊，而且对身体还有要求，对视力也有要求。”徐湘香补充道。 “那我还是算了，体检我估计都过不了。”余昔言立马放弃考军校这个念头。 余昔言之前说要去当医生，陈颖星劝她别去。 理由是“病人还没医好，自己就先病倒了。”体弱多病的。 “你可以去当文艺兵啊。”琪哥说。 “估计是不行，我有颈椎病，而且整个脊椎都变形了。”余昔言说。 “怎么这么严重？”琪哥问。 “就跟平时的习惯有关，而且我还有胃病，之前跳舞受伤，现在还会旧伤复发。”余昔言解释道。 “那你还是算了吧，军营里很苦的。” 琪哥还说，他们快退伍了，退伍以后军装什么的都要交归国家，不能带走。 琪哥还分享了一些军营里的事。 这倒是激发了徐湘香想当军医的心。 雨下得很大，有一些班已经冒雨跑回教室了。 二十三班被困在了雨棚里，琪哥让大家等雨小了再走。 大雨冲刷着操场，远山都被白茫茫的雾气盖住了，仿佛世界只剩下操场，和躲在雨棚里吹牛的人们。 第5章 赶鸭子上架 方旭哲隔着雨幕，看到余昔言的长发披散下来，像是在晾干。 她只要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就像是下凡的美人。 方旭哲看了看周围，就看到一个雨棚下，苏鸢娆张扬肆意的美和余昔言超凡脱俗的清冷美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旭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有再往那边看去，默默地等雨停。 ￥￥￥ 夜晚雨停了，这天晚自习没有老柳的念叨声，教官们组织着各班级趁晚自习时间举办了拉歌晚会。 二十三班不负众望地夺得桂冠。 校园里飘荡着歌唱的声音，就像是他们刚刚开始的高中生涯，响彻整个校园。 拉歌比赛结束以后，各个教官热衷于寻找学生上去表演才艺。 林倾慕晃了晃余昔言的胳膊，很期待地看着她。 余昔言看着耀眼的灯光，心中升起酸涩。 她也想再次沐浴着耀眼的光啊，可她不能了…… 很快，对才艺展示一波又一波，直到隔壁方阵的那个女生出现的时候，余昔言的思绪才飘回来。 苏鸢娆在灯下起舞，阳光照着她的舞动的身影，余昔言有些错愕。 她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了…… “这个是茶城三中的校花，叫苏鸢娆，也就是隔壁班的。”林倾慕跟余昔言说着，“昔言你怎么不上去啊。” “医生说，我这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余昔言说得轻飘飘的，林倾慕心里划过无数的内疚。 她真该死啊，是半夜起来都得扇自己几巴掌的那一种。 余昔言笑了笑，拍了拍林倾慕的肩膀，“不过，还是可以给你们表演个简单的，毕竟不能丢了附中才女的脸。” 余昔言走了上去，解开了发绳，她跳起舞来的那一刻，好像灯光都听从她的指引。 如果说苏鸢娆的表演给人的感觉是悬崖上盛放的红玫瑰那样夺目耀眼，将整个晚会推向高潮。 那余昔言的舞就是下凡的白月光，每一根发丝都在跳舞，收束了晚会的高潮。 这一把高端局愣是打了个平手。 林倾慕看得瞠目结舌，忍不住拍着旁边的莫愁，“看到了吗？这就是咱们附中的才女！！！” 方旭哲坐在离舞台很近的地方，他和苏鸢娆自小就是“对家”，所以苏鸢娆跳舞的时候，他很平静。 可是当余昔言站上台的时候，方旭哲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白月光。 他被光所吸引，所以看到了那一轮洁白的月，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明。 两场舞结束以后，没人再上台了。 这两场舞蹈都在主人公不知情的情况下，上了校园表白墙。 表白墙的评论区全都是：三中校花和附中才女斗舞！ 余昔言下台的时候，在人群中找到了苏鸢娆，朝她笑了笑。 苏鸢娆也回应了一个温柔的笑。 她们交汇的目光里写满了对对方的赞许。 ￥￥￥ 离别跟随着烈日骄阳矫健的步伐来到了旭阳高中。 军训即将结束，林倾慕在日记本上写了一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老柳评论：“这句话好像不是这样用的。” 可能是物理耽误了老柳成为一位语文老师吧！ 短短一个星期，教官和学生打成一片。 每天早上八点，教官来到操场，放眼望去，没有几个学生是白的，一个比一个黑。 走进操场，有一种走进非洲的错觉…… 最后一天如约而至，教官带着队伍走过了主席台。 等所有队伍走过主席台，在操场站好后，校长开始发言，总教官也做了结束的讲话。 突然吹起了哨子，喊收队。 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教官就这样急匆匆的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机会。 结束以后，据说有的教官偷偷给学生塞了纸条，说让大家好好学习，等今年退伍，会回来看他们的。 反观二十三班，老柳也没有联系教官，琪哥也只是说了一句好好学习，这巨大的失落感啊…… 军训就这样结束了。琪哥留给大家的，只有满满的回忆了。 军训完放了两天假，余昔言回到家。 奶奶看了她半天，才认出人来。还不忘吐槽一句：“我说是谁呢！黑成这样。” 回学校时，余昔言分享了自己的“悲惨”经历。 “我怎么知道……会黑成这样，我妈给我买的防晒霜应该只防晒伤，不防晒黑。” 呜呜呜……黑到认不出来了！ 徐湘香说：“军训之后，二十三班只有两个人的肤色没有变，一个是林倾慕，一个是佟梅。” 余昔言看了看这俩人，点点头，感慨地说：“倾暮一如既往的白，佟梅一如既往的黑。” 佟梅听见了，瞪着这俩活宝，“过分了啊！” 结果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收假回来，就开始上课了。 老柳在晚自习选班委，先问有没有自愿的。 于彤和冯子易要竞选班长，余昔言要竞选文娱委员，还有一个男生要竞选体育委员。 再三确认没有人想要当班干之后，老柳打开了手上的纸。 “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还有写日记的情况，这些人必须要当班委。 不要觉得柳老师偏心，怎么选她不选我，这些同学都是写字认真的，军训日记认真对待的。 你们要是连写日记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管理班级呢？” 意料之中的有徐湘香、余昔言、林倾慕、佟梅、于彤…… 老柳还特地表扬了余昔言积极。 余昔言：这不用特地表扬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老柳就让这些人来竞选班长，入选的班长是刚刚自己举手的。 于彤和冯子易，其他还没有定职位的人被老柳喊到了门外。 于是，林倾慕成了语文课代表，徐湘香成了历史课代表……至于佟梅…… “你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当，还回来了。”余昔言十分疑惑。 “我跟老柳说，我不想当班委。”佟梅解释道。 “他同意了？”余昔言看了看佟梅，又看了看老柳。 这……也不像是会体恤学生的样子啊。 “他说，他只是建议，不强迫。”佟梅看着余昔言笑了。 “还不强迫啊，那么多个赶鸭子上架的。”余昔言撇了撇嘴，把不信摆在了脸上。 “他可能觉得我比较内向吧。” “嗯。”余昔言点点头，这个她信，佟梅的话确实不多。 课代表基本上选的都是中考是，单科的最高分，但是理综的分是一起的。 所以还有自愿和推选的成分在。 第6章 同频共振的你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认识了活泼可爱的语文老师。 温柔漂亮的化学老师。 令人发指的英语老师。 说话快得仿佛空气烫嘴的数学老师…… 还有，做事说话慢得跟蜗牛似的老柳。 高中的卑微日常，一天写九科作业。 “要是能把数学老师和老柳结合起来就好了。”莫愁抱怨说。 林倾慕探出头来，“数学老师每次都讲得很投入，但是实际上，我每次都听不懂。” “对啊，他讲得好认真好开心！他可能觉得自己讲了大家都会了吧！” 余昔言深有同感，“看到他那么开心，我都不敢说他讲得太快了，我没听懂。” 问了一圈，全班没有几个人听得懂数学老师的课。 会写作业的，基本上都是靠自学…… 好难啊！不禁让人怀念起军训来，虽然很晒还累…… 但至少没有数学课和物理课上很困却还有硬撑的痛苦吧！ 老柳说，第一周大家先不要急，先适应一下老师的上课方式和上课节奏。 军训的结束，就是学习的开始。这一路，还真的是荆棘丛生，困难重重。 都说万事开头难，还真是难啊，一眼望不到头的高中生涯，真的是难。 ￥￥￥ 社团活动是藏在学习之苦中的微甜。 步入九月，茶城仍然是夏天，没有丝毫秋天的影子。 社团招新时，代表各个社团的学长学姐在晚自习时间穿梭于高一各班。 几乎是以抢的方式争夺优秀资源。 二十三班对社团活动并不热衷，余昔言兴奋的去了礼仪队，于彤也报名了。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归于社团，第一次开展社团活动就是筛选人。 简单的训练考察，人数瞬间锐减到十四人，高糕无奈地叹了叹气。 第一次训练课，倒挂三分钟，很多人都有些艰难，余昔言却很轻松。 高糕问余昔言：“你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啊！”余昔言很轻松的继续往下压。 高糕：…… 有的人倒挂和压腿都很轻松，一到开背的时候十分惨烈。 换了三个人，还是没能成功，学姐们盯着余昔言看了好一会，算了，开不了背就算了吧。 而后就是各种练习，对着镜子练。 余昔言一直在看旁边的苏鸢娆，好瘦！好美！好有气质啊！爱了爱了，这就是三中校花的水平吗？ 这哪是校花啊，这是开在我心尖尖的花。 苏鸢娆接收到了余昔言的目光，所以在休息的时候主动过去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高一二十四班苏鸢娆。” “你好，我是高一二十三班余昔言。”余昔言笑得很甜。 “你上次跳的舞好美，我之前一直想认识你来着！” 闻言苏鸢娆笑了笑，“我也一直很想认识你，附中的四大才女之首。” “诶呀~都毕业了，我听说三中盛产帅哥美女，起初我不信，但是看到你，我突然就明白了，这句话不是谣言，是真理！” 余昔言的星星眼都出来了。 苏鸢娆笑得合不拢嘴，“那我怎么听说你是清冷女生，高不可攀，现在看来完全不符哦~” 简直可爱鼠了好嘛！ 余昔言把呲着的大牙收了回去，还上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你说的是这样吗？” “对的，这会才像是传闻中的清冷女神。”苏鸢娆点了点头，笑得一脸宠溺。 “我这不是遇到美女了没忍住嘛！”余昔言辩解道。 不过这份辩解显得很无力，余昔言蠢萌的形象已经在苏鸢娆心里生根发芽了。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来社团啦！”余昔言很开心，谁能拒绝美丽又温柔的妹妹呢？ 苏鸢娆看着她笑了，“你们班小柳我还是有点怕的。” 余昔言很惊讶，“你们管他叫小柳啊，老柳的女儿跟我们是一个年级的呢！” 苏鸢娆：“是吗？哪个班的啊！” “不太清楚诶，我回去再打听打听！”余昔言想了想，“我们班都准备派个男生去勾引他女儿了。” “这个想法不错。”苏鸢娆竖起了拇指。 “说实话，我们班男生真的没有突出的，总结起来就是，帅的矮，高的丑……” 余昔言十分苦恼，校园男神在男女比例接近2：3的旭阳高中（茶城二中）真的不存在吗？ 但是学校的美女真的好多啊！ 苏鸢娆笑了，越发觉得余昔言可爱。 “正常，你们班应该是偏理的班级，我们班偏文，所以女孩子很多，男生才十几个。” “对！军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班几乎全是女生，我都惊呆了！”余昔言连连点头。 “一中男生多，二中女生多，基本上每年都这样。”苏鸢娆看着她，抑制不住的笑。 怎么会有长得很清纯高冷，但是性格这么可爱……并且身材这么好的女孩子呢？ 苏鸢娆看了又看，实名羡慕。 ￥￥￥ 托开学第一天去当志愿者的福，方旭哲这会已经有了盖了章的社会实践报告单。 “你不打算参加个什么社团？”何安阳问道。 “没兴趣。”方旭哲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于是，晚上班里推举去学生会的成员时，何安阳、王元琪、梁佑联合其他人一举将方旭哲投进了学生会。 方旭哲：…… 方意暖看着方旭哲那张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一般的脸，差点没忍住给他一脚。 为什么别人家的侄子阳光开朗、嘴甜、活泼，而自己家侄子…… 算了，不提也罢。 ￥￥￥ 礼仪队训练结束的时候，高糕特地交代了注意事项。 “礼仪队属于校队，而且我们要和啦啦操错开时间，所以我们每周的周二周三周四下最后一节课后都要来训练。”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礼仪队的妹妹基本上都没有时间吃晚饭。 都是随便买点什么就赶去上课了。 其他班正常七点前到，二十三班提前十分钟。 余昔言连去买东西的时间都没有，急匆匆的赶回教室。 余昔言就只好让佟梅帮忙带。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佟梅看着躲在桌子底下大口大口地吃着煎饼果子的余昔言面露担忧。 “待会老柳来了……就没得吃了。”余昔言含糊不清地说着。 佟梅连忙给余昔言倒水，生怕她噎着。 怕什么来什么，在余昔言咬下最后一口，嘴巴里塞得满满当当像个花栗鼠的时候，老柳从后门走了进来。 余昔言立马立了起来，捂着尾巴假装认真看书，硬生生地咽下去几大口然后开始喝水。 老柳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走到讲台那站定。 “有些同学啊，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你们干了什么违反校纪校规的事情，老师都是知道的……” 老柳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余昔言也没在意，面色如常地喝了几大口水。 老柳又巡视了几圈，这才满意地离开。 社团活动并没有带来什么乐趣，甚至让余昔言变得更加忙碌了。 第7章 伤心的往事 旭阳高中每周周六晚自习周考，周日下午调休，有时候林倾慕会拉着余昔言出去逛。 余昔言强行带着林倾慕去了学校旁边的图书馆，一坐就是一下午。 林倾慕实在是坐不住了，一连看了三本漫画书，她真的看累了。 林倾慕在摘抄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推到余昔言面前。 林倾慕：书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出去玩吧。 余昔言笑了，提笔写道：初中我稳坐文学社二把手的座位，开学又带了半箱书，你猜猜书好不好看。 林倾慕：…… 她当然知道，余昔言稳坐二把手的座位是因为一把手给了高中部…… 林倾慕摇了摇头，这破书，谁爱读谁读，反正她是读不下去了。 等到余昔言再次抬头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狠狠抽了抽。 林倾慕睡得极香，余昔言真的很担心如果林倾慕流口水的话，会把图书馆的书弄坏。 算了，放过她了。 余昔言叫醒林倾慕，又借了几本书，打算回学校慢慢看。 ￥￥￥ 周末，方旭哲回了一趟家，家里仍然空无一人。 方旭哲在看到小孩子的衣服和玩具时，自嘲似地笑了笑。 “跃希，出来打球。”方旭哲拨通了苏跃希的电话。 “等着。” 室内的篮球场里，方旭哲打球时拼命的样子让苏跃希捏了一把汗。 上一次方旭哲这样……是在他中考出成绩的那一天。 ￥￥￥ 那天方旭哲找苏跃希去打球，两个人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打球。 苏跃希去喝水的时候，发现方旭哲砸篮板的样子……真他喵的吓人…… 篮筐都使劲地晃了晃，篮板上的玻璃仍旧坚守岗位！ 谁看了不感叹一句：国产的玻璃就是质量好！ “不打了，歇一下。”苏跃希喊了两遍，方旭哲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方旭哲打累了，躺在篮球场上，看着篮球场的灯光发呆。 “旭哥，喝点水歇一下。”苏跃希拧开瓶盖，把水递给他。 方旭哲没有喝，而是把水全都倒在了头上，试图让自己冷静。 “人生路上，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挫折，只会让我们更强大！” 苏跃希一本正经地说道：“给自己一点时间，想开一点，走过困难才能迎来光芒，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人生难免有困难，直面困难，战胜他！困难是为了激发自己都潜能……” 说着说着，苏跃希就把手搭到了他肩膀上。 “停。” 方旭哲推开他的手，“我发现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挺瘆人的。” “喂，我背了好久，你能不能让我说完！” “不能，太吵。”方旭哲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别看我。” “哦。旭哥，你把水倒这了，咱俩待会还得拖一下……” 苏跃希收回了视线，起身去场边找拖把，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在边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方旭哲主动走过来，拿着拖把去拖了地，然后带着苏跃希出体育馆，去了河边。 “不是，旭哥，这太阳大的，你带我来河边干啥。”苏跃希疑惑的跟着方旭哲。 “吹风，冷静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在柳树边站了好一会。 方旭哲突然开口，“我家人想让我复读，或者出国。” 苏跃希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会出国，也不打算复读，这个状态，就算复读，也不一定待得下去。” 方旭哲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我前几天发现，我妈好像怀孕了。” “不是吧……但是也正常，开放二胎了，要不是年纪大了，我估计我爸妈也打算要二胎。”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线太巧了吗？就好像……” 方旭哲低着头，不安的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我能感受到，他们很失望。” 苏跃希也沉默了。 孩子那么努力，其实也只是为了得到父母的表扬而已。 对于一直被给予厚望的独生子来说，这个节骨眼上，二胎…… 直到太阳下山，方旭哲才说：“用你的话来说，没什么可说的了，面对现实。” “这句话不是这个时候用的。” ￥￥￥ 结果显而易见，方旭哲去了旭阳高中（茶城二中)。 等到方旭哲打累了，苏跃希才开口，“医生说你可以适量运动，不是让你拼命运动。” “我也没有经常打球。” “是不经常，一打就是拼命，我还不了解你？说吧，发生什么了。” 苏跃希一副操碎了心的样子。 “我看到他们给新生命买的衣服和玩具了，我回家，却连等着我的人都没有。” 方旭哲叹了叹气，他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无所谓了。 “这……不是，我承认这个小兔崽子来得很不是时候，但是你又怎么能肯定他们是觉得大号练废了开小号呢？” 苏跃希怎么也想不通，难道初中生跟高中生的思想差距已经这么大了吗？ 合着方旭哲也就比他大一岁，多读了一年书而已！ “我知道，我就是看不了他们看向我时失望的表情。” 方旭哲没由来地想到一个身影，她去报名的那一天，她的父亲紧紧地跟着她，她阳光而温柔…… 她一定是在爱里长大的吧！ “失望失望失望，这个词我已经听过多少遍了！与其多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如多问别人凭什么！” 苏跃希拍了拍方旭哲的肩膀，“你看我现在，想干啥干啥，主打一个肆意妄为。” “是，把周姨气得半死，你还挺自豪。” 方旭哲好心提醒，“你小心点，等你明年中考完，说不定他们就不忍你了。” “啧，打不了打一架呗，我攒着压岁钱随时准备离家出走呢！有本事他们再生一个啊！” 说完苏跃希才觉得……好像……这话说得不是很合时机…… “旭哥……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方旭哲笑了笑，苏跃希竟然从他的笑里，感觉到一阵酸涩…… 苏跃希此刻真的很想打自己一巴掌，这个破嘴，越帮越忙。 方旭哲换了一个话题，“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你时时念着，经常能想起她，这是什么？” 第8章 我的神明 “喜欢啊！还能是什么。” “动物都有一种慕强心理，我一开始以为，我是处于慕强心理。但是她和苏鸢娆比肩的时候，我发现她带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苏跃希晃了晃方旭哲，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还摸了摸方旭哲的额头，最后掐了一把自己。 “嘶~居然是真的。” 方旭哲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苏跃希，“你忘记吃药了？” “不是，鸢娆姐那个‘工作机器’居然还有跟一样的，你还看上了！你不觉得不可置信吗？” “你懂不懂比肩是什么意思？” 方旭哲的耐心，在被苏跃希一点一点地消耗着。 苏跃希摇了摇头。 “我通俗点跟你讲，她跳舞和苏鸢娆有得一拼，明白了吗？” 方旭哲捏紧了拳头，苏跃希要是脱口而出“不懂”他真的会给他一拳。 “哦，你早说啊！哥语文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语文不好你还挺骄傲？” “这倒也不是。”苏跃希低下了头，还有些不好意思。 方旭哲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拳，“我把你犯贱的样子发到三中表白墙上，你三中校草的名声就毁了。” “别啊哥，我苦心经营多年的高冷拽哥形象，你忍心让他毁于一旦吗？” 苏跃希这副表面高冷实际沙雕的样子，方旭哲觉得在哪见过，但是仔细想了想，又想不起来是谁。 都说一个窝里睡不出两个崽，总不能是自己吧。 后来的某一天，方旭哲发现，这句话说得很对，只是苏跃希怎么看着这么欠扁呢？ ￥￥￥ 回了学校，方旭哲又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植物具有趋光性，他也有。 高中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规律得不能再规律。 虽然早已习惯，但是脑子里一直有个小人，不断地跟方旭哲说：“跳出去、打破这个束缚。” 一眼就能望得到结局的日子，是没有什么好期盼的。 方旭哲想着，向窗外望去，不远处有个山洞，恰巧最后一班火车从隧道出来，“呜呜”的鸣笛声穿过公路和操场，传入方旭哲耳中。 白烟点缀了青山，彩霞点缀了天空，没由来的，他想起那日闪烁着光芒的神明来。 ￥￥￥ 学校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学习，和朋友们开心或伤心的过着每一天。 对那解不出来的数学题发呆。 看着理不清的语文逻辑，余昔言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哲言”。 这个词……究竟是什么呢？ 林倾慕说，有本杂志叫《哲言》。 于是余昔言周日下午跑了很多店买《哲言》，没找到，最后在网上订了一本。 余昔言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大家不太理解。 “昔言，这周六下午放假哦！”林倾慕坐在余昔言旁边说。 “啊？哪里来的小道消息？隔壁班班主任说的吗？”余昔言突然没了困意。 “不是，我刚刚去语文老师办公室抱作业，听到几个老师在讨论！消息绝对准确！” “可是……老柳放吗？”余昔言抬头看看上星期刚装的摄像头，“我觉得不太可能……” “一定会放的！快闭上乌鸦嘴！” 余昔言不由得笑了出来，而后捂住嘴点点头。 看余昔言这副乖巧的样子，林倾慕才放心的回自己的座位。 好巧，这次乌鸦嘴没有灵验。 老柳放了假，周六下午放假，周日晚上上晚自习…… 周六下午，余昔言、佟梅、徐湘香三个人一起去逛街。 逛到七点半要去逛超市，余昔言一个哈欠接着一个…… 几乎是把“困”写在了脸上。 看到超市的推车，余昔言突发奇想…… “要不我坐进去吧！” 佟梅看了看推车上的限重100kg，“我觉得可以，但是你确定吗？” “要不你还是问一下超市的阿姨？”徐湘香试探着说。 余昔言迅速去找附近的阿姨问了，开开心心的回来跟她们说：“阿姨说可以坐，但是推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余昔言说完眨着眼睛问：“所以，我可以坐进去吗？” 徐湘香没忍住笑，“坐吧坐吧，叫佟梅推你。” 佟梅拍了拍徐湘香，“你也要推的啊，不然不公平！” 徐湘香笑着跑开了，余昔言一点都没有客气，坐了进去。“佟梅佟梅，快推我！” 开心得……不像几分钟前频繁打哈欠的那个小姑娘。 事实证明，余昔言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某个人很不争气的在推车里睡着了。 徐湘香去选了一瓶洗发水回来，就看见余昔言闭上了眼，“昔言？” 没回应。 “佟梅快来，她睡着了哈哈哈。” 徐湘香想：要是老柳发了手机，非得拍下来给其他人好好欣赏！ 佟梅走了过来，“要不，就把她留这吧，待会我俩再回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 余昔言也不太清楚自己睡了多久，隐隐感觉有人在拍她，但是太困，又接着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准备坐电梯去一楼，徐湘香和佟梅把她叫醒了。 “你睡得可真香，我们都把二楼逛完了。”徐湘香吐槽到。 “对啊，放你在那半天都没醒，真应该留你在这睡。”佟梅笑着，扶了一下余昔言。 余昔言从推车上下来，“我刚刚感觉有人在拍我……你们看见了吗？” 徐湘香和佟梅相视一笑，没说话。 “怎么了？没看到？还是你俩没管我？”余昔言一脸懵。 徐湘香笑得更甜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轻轻吐出两个字：“都有。” 余昔言：？？？！！！ “终究是错付了，我们的感情这么塑料吗……”余昔言装可怜ing。 徐湘香义正严辞：“我们的感情要是塑料的话，我跟佟梅就应该把你留在刚刚那。” “来来来，你坐上去，把你推回去放着，自己过来！”佟梅附和着。 “错了错了，姐姐我错了……” 余昔言止住了她们俩的行为，颇有一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味。 三个人就这样在超市逛到九点，这边看一下，那边逛一下，最后提着一大袋零食，打车回学校。 ￥￥￥ 广场上。 方旭哲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轻笑，“怎么这都能睡着。” 王元琪一阵无语，“你拍人家干啥，小心我告你侵犯肖像权。” 方旭哲收了手机，“我跟你讲过，开学那天我被拉去当志愿者……” “你要么不说话，要么就絮絮叨叨说一堆听不懂的，什么神明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元琪反应过来，“不会是她吧！” “嗯，是她。” 王元琪：…… “走吧，回学校吧，不早了。”方旭哲走到路边准备拦出租车。 王元琪追了上去，“什么？你不是打算去电玩城，然后再去体育馆打球吗？” “学校也可以打球。”方旭哲一本正经的说。 王元琪：有猫腻…… 第9章 一秒钟的瞬间就已注定 学校里。 余昔言、徐湘香和佟梅回到了寝室，正好李婧也在。 “婧姐，你不是回家了吗？”余昔言说着瘫在了床上。 “跟爸妈吵架，我又回来了。” 李婧往下看了看，见只有三个人，问道：“莫愁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莫愁不是出去喝酒了吗？不知道她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徐湘香已经换好鞋，从书包里掏出从隔壁图书馆借来的小说。 后面的话，余昔言都没听到。 孩子已经睡着了，直至莫愁回寝室，推开门“咚”地响了一大声，把余昔言吵醒。 余昔言醒来后又躺了一会，回忆刚才的那个梦。 阳光明媚的午后，少年穿着白色短袖，坐在图书馆里写作业，修长的手指握住笔，写下苍劲有力的字…… ￥￥￥ 第二天早上，余昔言是被吵醒的，她想认真写一会作业，耐不住她们讲的八卦太有意思了，怎么也写不下去。 余昔言从床帘里探出头来，“讲啊，你们怎么不继续了？” 大家齐齐地看向她，异口同声道：“你不是在认真写作业吗？” “我……这……听八卦跟我写作业冲突吗？” 徐湘香没忍住拆穿她，“你听得津津有味，都没动过笔。” “是啊，有的人啊，忙着听八卦，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喽~”林倾慕挑了挑眉。 “我不写了，讲下去，求你们，方旭哲中考失利后到底咋了。”余昔言说完才发现…… 方旭哲？ 哲言的哲？ “能咋了，家里让他复读，他不去，最后来旭阳了呗。现在在A班当中的16班。” 李婧显然对这种学霸的事不是很关心，三言两语就概括了。 “就……没了？” 余昔言听得一头雾水。 “主要是这人为人低调，话少且高冷，套不出什么话来。我还是听我16班的同学说的。” 莫愁也说得有些不尽兴，不过她对这种八卦不关心。 莫愁没有再讲，大家也就各自做不同的事去。 可是余昔言已经静不下心来了，她决定去图书馆。 余昔言收拾妥当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林倾慕问她：“你打算穿这一身去图书馆走t台？” “这不……挺普通一裙子吗？” 林倾慕看了又看，“反正我要是在图书馆看到你，我估计看的就不是书了。” 余昔言思量半天，决定穿最普通的白t配黑色运动裤，怕冷，于是带了一件校服。 “慕慕，图书馆否？” “婉拒。”林倾慕直接了当，她实在不是那块料啊。 “佟梅？” “太热了。” “湘香？” “晒。” 其他两位……不用问，都没见她们进过图书馆。 “算了，我自己去。”余昔言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出发啦~ ￥￥￥ 方旭哲在宿舍认真学习，何安阳凑过来跟他讲八卦。 还不如何安阳讲完了，王元琪又过来这里借一下那里借一下。 方旭哲攥紧了拳头，强者从不抱怨环境，他也确实写了不少题，只是效率低了很多。 直到梁佑扔给王元琪一个本子，准确不误的砸到方旭哲的时候，方旭哲忍不住了。 麻溜地收拾书包，出门去图书馆。 直到走进图书馆，方旭哲才松了一口气，世界终于清静了。 随便找了一个采光好的地方坐下，方旭哲就开始刷刷刷地写题。 ￥￥￥ 余昔言走进图书馆，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余昔言拿了本书，跟随梦中的碎片，找到了那个区域。 方旭哲坐在那，身着一样的校服。 余昔言看到他的那一刻，耳机里正好放到那一句：“一秒钟的瞬间就已注定……” 心里有一颗种子，在泥泞于黑暗中悄悄发了芽。 余昔言盯着方旭哲看了好一会，越看越觉得眼熟。 很快，余昔言就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开学那天问她行李箱里是不是装了半箱书的学长…… 余昔言深吸一口气在图书馆绕了两圈后，还是坐到了方旭哲附近。 余昔言与方旭哲同一排，中间只隔了一个位置。 余昔言拿出一沓作业堆在桌上，一本一本的解决，时不时偷看方旭哲几眼。 怎么有人的侧脸这么好看！！！ 好瘦啊！没吃饭吗?给孩子饿的... 内心一阵翻腾过后，余昔言意外的发现，方旭哲穿着黑色的运动裤、白t搭校服外套、黑色书包。 这身装扮...怎么看都像是情侣装…… 好巧。 余昔言一坐下，方旭哲就发现她了，强壮镇定地写着题…… 啧，这种感觉，比在寝室里“鸡飞狗跳”的还要难受一些。 过了一会儿，方旭哲整理了书，起身去找书。 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正常思考了，方旭哲只得去找些书，写一写读书笔记。 透过书架的空隙，方旭哲看到余昔言有些懊恼的样子，慢慢勾起了嘴角。 虽然没心思写题，但是心情格外地好。 余昔言进入学习状态不久，就被数学泼了一盆冷水。 余昔言摘下耳机关掉mp3的那一刻。 方旭哲拿完书走了回来，余昔言有些失神的看着他走近。 有那么一瞬间，余昔言在想，如果他走过来朝自己伸出手，问自己：“走吗？”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 就像是……3月8日那天……如果母亲当时伸出手，问自己：“走吗？” 哪怕全世界都认为她是错的，余昔言也一定会跟她走。 可惜，她没有，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分给她。 余昔言叹了口气，将思绪收了回来。 这个男生和我好像……我们都像是没人要的小孩。 余昔言这样想着竟然玩起了两个人中间的那盆绿萝。 方旭哲瞥了余昔言一眼，不太懂少女突如其来的忧伤。 余昔言趴在桌上，用笔戳了戳绿萝的叶子。 良久，余昔言又投入到与数学的奋战当中。 奋战结束，果不其然，余昔言战败。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数学题折磨我！ 方旭哲余光瞥见小姑娘一会满脸哀伤，一会信心满满，怎么也不明白她到底在干什么。 第10章 我想知道，关于她的往事 面对无力招架的数学题，余昔言鼓起勇气，弱弱的问了方旭哲一句：“哥哥，你可以教我写作业吗？” 方旭哲突然松了一口气，她再不开口说话，自己就要忍不住问了。 方旭哲看向余昔言，接收信号以后，小声地说：“我看一下会不会。” 看完余昔言的本子以后，方旭哲明白余昔言为什么愁容满面了。 用了四个错误方法，怎么可能算的出来。 方旭哲沉吟片刻，“这一个章节我们还没有上……”我怕我讲的方法和老师的有出入你听不懂。 方旭哲剩下那半句还没来得及说，余昔言就接过了本子。 “我以为你是高二的……” 语气里带着余昔言都没有察觉到的可怜。 数学老师骗我呜呜，他不是说我们班进度太慢，要提速吗……余昔言在心里哀嚎。 “我那天是被拉去帮忙的。”方旭哲解释道。 余昔言一脸懵，还有这种操作？ 看到方旭哲一脸真诚的时候，余昔言心里的不愉快瞬间就消散了。 方旭哲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是哪个班的啊！” 余昔言合上作业本，把本子立起来，给他看封面。 看着上面并不好看的字，余昔言恨不得穿越到几天前，揍一顿随意在本子上签名的自己。 方旭哲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轻声念了出来，点了点头。 余昔言又继续和数学奋斗，只是脑子里都是方旭哲刚才那个笑容而已。 过了一会儿，方旭哲轻轻敲了敲桌子。 余昔言抬头看。 只见方旭哲翻开语文书，指了指他的名字和班级，嘴角微扬。 高一16班，方旭哲。 方旭哲？ 哲？ 哲言的哲？ 余昔言彻底懵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巧的事吗？ 怎么有人学习好且长得帅，上帝到底为他关上了哪扇窗！ 后来余昔言又问了方旭哲一道化学题。 像是一场恍如隔世的梦，稍一触碰就会消散在眼前。 方旭哲找了资料给余昔言，“这个资料，你们班没发吗？” 刚刚还沉浸在震惊里的余昔言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先看一下。” 方旭哲低头继续写读书笔记。 余昔言把资料从头看到尾，对于学习的无力让余昔言意识到，这不是梦。 而后余昔言乖乖的把资料推到他面前，“看了……还是不会……” 方旭哲看着她怯生生的样子，想笑，但是忍住了。 生怕讲题会吵到其他人，方旭哲把两人中间的椅子拉开，想了想又推了回去。 然后方旭哲翻开资料，指了指一个公式，“代入这个公式，算出来以后再换算一下就可以了。” 得到方旭哲指点迷津之后，余昔言很快算出了答案。 于是余昔言开始用星星眼看他，看来传言是真的！ 后来啊，余昔言打着借语文书的名义，在他的书里放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上帝为我关上了数学的窗，顺便带死了英语的门，就连物理的下水道也堵了起来，那么你呢？ 方旭哲瞥见了这个举动，有些无错，也不敢轻举妄动。 也许神明真的存在，他的生活开始不再枯燥了。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方旭哲和余昔言说了再见，他看出来余昔言快要坐不住了。 虽然还想跟她多待一会，但是一动不动坐了五个小时，自己也快坐不住了。 方旭哲走了，余昔言麻溜地收拾东西出图书馆，走出图书馆的时候还蹦了两下。 余昔言忍不住哀嚎一声：“我的骨头啊……” 方旭哲没走远，听见了，嘴角自觉地上扬。 ￥￥￥ “怎么啦，失魂落魄的。” 徐湘香拿小熊软糖在余昔言面前晃了晃，发现她竟然无动于衷！ “湘香啊，你说学霸会喜欢什么呢？” 余昔言拿着笔在草稿本上不停地画着圈圈。 “咋了，学霸不是人啊，咱喜欢什么学霸就喜欢什么呗。” 徐湘香夺过余昔言手中的笔，“你是要变成潇洒哥啊，一直画圈圈。” 余昔言伸手去抢，“诶呀！” 徐湘香塞给她一包小熊软糖，“要不要，不要我拿回去了！” “要要要！” 余昔言连忙接过，撕开包装，开始吃，生怕慢了一步徐湘香就反悔了。 “我闺蜜老吴中考的时候排在前一百名，她不也天天和我抢吃的、互怼个没完吗？” 徐湘香拍了拍余昔言的头，“傻姑娘，学霸不是神，学习好不好都不应该成为定义人的标准。” “湘香，你出书吧，书名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我的朋友不焦虑只因为我做了这几件小事》。” 徐湘香看了余昔言一眼，这一眼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说完徐湘香就转身走了，独留余昔言一个人在座位上开怀大笑。 ￥￥￥ “何安阳，我问你个事。”方旭哲挣扎半天，还是开口了。 “啥事你说。”何安阳停下了手中的笔，有些疑惑地看着方旭哲。 “就是……附中的四大才女……呃……你了解吗？” 方旭哲支支吾吾的，有些犹豫。 何安阳拍拍胸脯，“害，多大点事，我不给你说得明明白白的，都对不起我‘八卦小王子’的称号！” “附中四大才女，你是都了解，还是只了解一两个？” 何安阳看向方旭哲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讲四个人的故事，可不是这么容易讲完的。” 方旭哲眼神躲闪，“讲一讲我们来学校读高中的吧……” 方旭哲没有直接说出余昔言的名字，想要不动声色地打听有关她的往事。 “诶，真是巧了，四大才女有两位来了我们学校，还都在23班。” “一个是四大才女之首，也就是军训时出现的‘清冷神明’，另一位是占据了‘画’的林倾慕。” 说着何安阳看了看方旭哲，“你知道附中四大才女是怎么分的吗？” “不知道。” 何安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附中作为新开办的学校，四大才女是校方评出来的，只评了初中部的，她们分别代表着‘琴棋书画’。” 第11章 你看起来能倒拔垂杨柳 “余昔言，也就是四大才女之首，代表的是‘书’，她是附中校刊的负责人之一，也就是副社长，社长的位置给了高中部。” “当然，她不止是文学方面的，征文比赛、书法比赛、舞蹈比赛、歌唱比赛她也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同时，她也管理着礼仪队，所以是四大才女之首。” 方旭哲点了点头，“其他三位有没有跟她关系很好的？” “诶，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个属于机密部分了！” 何安阳说着还挺自豪。 “这当中啊，代表着‘琴’字的陈颖星，就是和余昔言一起长大的，关系很好。” “另一位我刚刚也提了，林倾慕。她和余昔言一个班，据说关系还不错。” “不过说起林倾慕，到是还有一段她青梅竹马的故事。” 方旭哲皱了皱眉，“青梅竹马……很重要吗？” “当然！” “你想想，一起长大相处了很多年的人，又怎么是后来的人可以比的呢？” 何安阳说着，有些愤恨不平。 “不过青梅竹马打不过天降的事，不在少数。可惜啊可惜……” 方旭哲不懂何安阳又在碎碎念念什么，他只捕捉到一个信息——余昔言很优秀。 “你还知道其他的吗？” 何安阳沉思良久，“是有一些……据说余昔言初三那年发生了些变故，整个人想被夺舍了一样，很高冷。” “还有就是……据她的初中同学反映，那一年她有时候会情绪失控，坐在教室里默默地哭。” “在此之前，她一直是阳光开朗的，像个向日葵。” 何安阳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拍了一下手。 “哦，对了，她是在初三后半学期成绩开始直线下滑的，好像还缺席了体考的后半段训练，听说是受伤了。” “很严重的伤吗？”方旭哲攥紧了手心的笔。 “是挺严重的，好像是有一个多月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何安阳苦思冥想，确认想不起其他东西的时候小心地靠近方旭哲，压低了声音说： “我听说那段时间她的偶尔会有奇怪的伤口，应该是自己弄的。” “不过这个消息知道的人比较少，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要声张最好。” “嗯。” 方旭哲点点头，何安阳看着方旭哲沉默寡言的样子，也确定了他不会说出去。 何安阳这才继续写题。 写到一半，何安阳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你小子，先是拍了人家照片，然后又跟我打她，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方旭哲的手顿了顿，正准备开口，何安阳又说：“别喜欢她，追不到的。” 方旭哲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 “她看起来就不是能追……”何安阳突然停下来，自习打量了一下方旭哲。 “我怎么想起来，你以前是个万人迷啊！” “什么？” 方旭哲更疑惑了，“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写过‘国家尚未富强，怎谈儿女情长’……” “我写的，怎么了？” 方旭哲更加疑惑了，完全不明白何安阳想表达什么意思。 何安阳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我之前听说你拒绝人姑娘的信被学校发出来全校传阅的时候，还有些不信。” “现在看来是真的。” 方旭哲听得一头雾水，索性也就没再理何安阳。 ￥￥￥ 一连一周，余昔言都没有见到过方旭哲。 大家吃饭的时候，余昔言忙着训练。 上下课高峰期，二十三班被老柳强制留在教室自习。 为此，余昔言愁容满面。 “别想了，你还是好好想一想，还有十分钟下课，剩下的两科作业怎么写吧。” 佟梅一语惊醒梦中人。 余昔言看指针已经指到了十点二十，自己还有两科作业没写完，忍不住叹气。 而后重振旗鼓，继续和作业奋战。 十点半，下课铃响。 二十三班只有三分之一的人离开了，剩下的人还在与作业拼死搏斗。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笔尖都要冒烟了！” 李婧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唰唰唰地写。 莫愁刚好写完正在整理书包，“你可真是骂人不影响输出啊！” “莫愁姐，你背完明天要默写的课文了吗？” 余昔言出声问道，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练习册。 “woc，什么时候的事！” 莫愁放下了书包，默默坐了回去。 “就是你上课睡觉的时候，老师说的。” 徐湘香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明天早上第一节课默写。” 莫愁：…… 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十一点半宿舍熄灯，咱们可以写到十一点教学楼停电的时候走。” 佟梅看了看时间，开始选择重要的写。 “啊啊啊，我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啊！可是我不想洗三个头！” 余昔言此话一出，教室里瞬间笑成一团。 “余昔言你住嘴，你是不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辣条！”徐湘香笑得直不起腰来。 “湘香，你的辣条太少了，我是想笑死你们所有人。” 余昔言自己也觉得很好笑。 “啊！失去双臂的我在雨中抱头痛哭！” 徐湘香打不过选择加入，开始玩起了古早小说的梗。 “这题我会！”李婧提高了音量。 “他的眼里露出三分薄凉四分讥笑五分漫不经心……” 教室里笑成一团。 林倾慕看着眼前的物理作业，怎么也笑不出来。 算了，摆烂了。 林倾慕收拾书包准备出教室，走到教室门口的那一刻，林倾慕顿住了脚步。 “老……老师好……” “嗯，回去早点洗漱睡觉。” 老柳说着，走进教室，满意地点点头。 “大家这个学习劲头不错，继续保持啊，我在监控里都看得到的。” 余昔言撇撇嘴，敢怒不敢言。 ￥￥￥ 很快，老柳颁布了新“法令”——每天晚自习要留到十一点才能走。 还定了班规，迟到一分钟女生二十个深蹲男生二十个俯卧撑，早退也一样。班委翻倍！ 听到班委翻倍的时候，余昔言都恨不得回去揍一下那个积极当文娱委员的自己。 佟梅：…… “我可以自愿留，但是他强迫我留下来我就不想留了。” 佟梅一口接一口地咬着酱香饼，好似手里的饼是老柳的化身。 “佟梅……你现在看起来……像是能……单手倒拔垂杨柳……” 第12章 关系好的叫青梅竹马，关系不好的只能叫对家 余昔言说完，挪了挪椅子，又给佟梅塞了一包土豆片。 “消消气消消气，杀 人犯法哈！咱不干违法乱纪的事。” “咱们要当五好青年，积极向上！爱国爱党！” 佟梅看着余昔言那怂怂的样子，被气笑了。 “有时候我真的想看看，你有没有心和肺。” “哎呀，老柳管得住我们的身，他能管得住……” 余昔言话说到一半，教室里突然安静了。 佟梅也连忙收起了没吃完的早餐。 “有些同学啊，老师不让干什么，就非要和老师对着干。” 老柳说着就从教室后门慢慢往前走。 走到讲台，老柳放下了一堆镜子，二十三班的同学们面面相觑。 余昔言和佟梅默默地在草稿本上对话。 余昔言：老柳是准备开个镜子店吗？ 佟梅：听说老柳每天都去别的班收镜子。 余昔言：？镜子？不让带吃的进教学楼就算了，镜子怎么回事啊！ 佟梅：谁知道呢！ “大家不要过于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你打扮得像花一样，走在人群里谁看你啊！” 老柳在讲台上来回踱步，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然后突然指着墙壁上贴着的标语。 “为什么别的班级做班级美化都是贴图画，我们班是贴‘心静十条标准’呢？” “老师这是想告诉你们，心静！静下心来好好学！” “你们每天看一看这心静标准，把心静下来，考个满分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吗？” 佟梅：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余昔言：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林倾慕：我静下心来我物理就能考满分了？Are you sure? 李婧：不会就是不会 莫愁：他没事吧！ 徐湘香在第一排完全没有收到几个人交流信号的眼神。 您好，您的网络已断线…… ￥￥￥ 没过多久，“心静十条标准”的牌子，在老柳的物理课上从墙上掉了下来。 并且，准确无误地砸到佟梅和余昔言桌上。 周围的同学连忙退开一大步，生怕殃及池鱼。 “老师，你的心静掉下来了！”冯子易开口道，“老师，你这个心静不稳啊，还会砸人，还好是泡沫板。” 老柳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先拿到旁边放着。” 余昔言连忙将板子放到了饮水机旁边的角落里，然后回去坐好，顺便给冯子易竖了个大拇指。 真是艺高人胆大。 冯子易连忙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 “看来，大家的心不够静啊！学习就是比较辛苦的。” 老柳试图用冷笑话掩盖尴尬，只是…… 冷场了。 余昔言小声嘟囔着：“不辛苦命苦。” 佟梅在旁边忍笑忍得难受。 ￥￥￥ 为了迎接十月份的运动会，礼仪队加大了训练量。 然而，余昔言和苏鸢娆在倒挂的时候……已经聊起来了。 “是不是最近训练量太大了，我感觉你都瘦了好多。”苏鸢娆说。 “真的吗？”余昔言腾出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我没有觉得诶。” “瘦了！都快瘦脱相了。” 苏鸢娆一脸真诚。 余昔言突然看到门外有个熟悉的身影，“鸢娆你看。” 方旭哲正巧从尚美楼门口经过，往里瞥了一眼。 “你喜欢？”苏鸢娆突然来了兴致。 “左边的还是右边的？”这会人少，苏鸢娆正好问了出来。 余昔言笑了笑，“右边的，靠近大门的那一个，方旭哲。” “我认识。”苏鸢娆笑意更深了。 中途休息半分钟，她们俩无动于衷。 “你们俩……挺悠闲哈。”队长高糕调侃了她们一句。 余昔言和苏鸢娆这才停下来休息。 余昔言小声说了句：“我们这算降维打击吗？” 苏鸢娆笑，“我们悄悄说。” 余昔言挑了挑眉，“比如？” 苏鸢娆立刻会意，“他啊，茶城三中的大学霸，常年位居校第一，我们学校的大名人，还会弹钢琴呢！” “你们是同学吗？” “不是，他是我‘对家’。” 余昔言：？“什么是‘对家’？” 苏鸢娆说得很轻松，“从小他就是我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我是她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又恰巧在一个小区，所以就……” “那不就是青梅竹马吗？” “No~No~No~。”苏鸢娆说着，食指还在空中晃了晃。 “关系好的才叫青梅竹马，我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只能叫‘对家’。” “噗哈哈哈。”余昔言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你一定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你说呢？” “苏苏~”余昔言立马换上了星星眼。 苏鸢娆叹了叹气，“真没有，我跟他平时都搭不上话，倒是父母那辈的关系很好。” “而且他还挺高冷的，就只有一个小我们一届的好兄弟，那还是校草呢！” 余昔言歪了歪头，“比方旭哲帅吗？” “他们俩就不是一个款的，本来方旭哲也是校草人选……” 苏鸢娆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蛙趣，你真看上方旭哲那块石头了？” 余昔言有些无措，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他……有什么惊人事件吗？” 苏鸢娆愤恨不平地说：“他这个人，对情感的感知很迟钝，他的标准只有公平公正。” “展开说说。” “有个女生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的情书，他不在教室的时候他们班人替他收了，然后，隔天他用文言文写了一篇拒绝的文章，就连字数都差不多。” “你们怎么知道他用的文言文？” “因为是他本人去班上找那个女生的，当时他们老师也在，就给拦了下来，因为他写得大义凛然并且文笔出众，这篇文章被每个班相继传颂。” “噗哈哈哈哈哈……” 余昔言笑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所以后来他被踢出‘校草’候选名单了？” “那当然！” 苏鸢娆越说越起劲，“他后来还写了一篇，收到这封回信的女生去校园墙投稿，说看了想入党。” “开篇就是：国家尚未富强，怎谈儿女情长。任谁看了不夸一句根正苗红！” “大家一致认为他就应该高高的待在神坛上，不会动凡心，所以就干脆把他踢出候选名单了。” 余昔言笑了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余昔言就知道他不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人。 “可是，他真的很可爱啊，你不觉得这个反差很萌吗？” 孤僻的人总是会一眼就能认出与自己相像的人。 苏鸢娆拍了拍余昔言的头，真诚地劝告。 “喜欢他？我看你还是爱国爱党吧！” “国家会保护你，党会为你指明方向，方旭哲只会给你当头一棒！” 余昔言思索片刻。 “诶……也许我只是慕强心理呢？谁不喜欢美好且强大的人啊！” 苏鸢娆听着点了点头，“人们都喜欢散发着光芒的，只是有的人，只有待在神坛的时候是美好的。” “嗯，我知道啦！” 余昔言抱住了苏鸢娆的手臂，撒娇道：“喜欢一个人，当然不能只喜欢他的优点，还要能包容他的缺点，这才叫喜欢。” “你明白就好。” 苏鸢娆轻拍余昔言的背，有一种养女儿的感觉。 呜呜，能不能生一个像余昔言一样又乖又软白白嫩嫩前凸后翘的女儿…… 真的很需要！ 第13章 太阳不属于我，可那一刻她的光确实照在了我身上 自从听到余昔言说喜欢方旭哲以后，苏鸢娆遇到方旭哲的几率陡然升高。 “阿姨，要一份芒果布丁，谢谢。” 苏鸢娆看着排在前面的方旭哲买走最后一份芒果布丁，想刀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了。 方旭哲回头看到苏鸢娆充满杀意的眼神，愣住了。 苏鸢娆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方旭哲：？ 方旭哲想了想，最近也没有和苏鸢娆争什么奖项，她怎么…… 一连几天都这样。 苏鸢娆抓狂地从学校蛋糕店里走出来，就看见方旭哲站在门口。 苏鸢娆看着方旭哲手中的芒果布丁，眼红了。 一连几天，方旭哲都卡点买到最后一个芒果布丁！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方旭哲缓缓开口。 “我没病，去什么医院。” 苏鸢娆没好气道，眼睛始终盯着方旭哲手里的芒果布丁。 “你……走火入魔了？” “我只是平等地讨厌每一个人！” 方旭哲正准备走，就看见不远处的小姑娘正跑过来。 “苏苏！我买到了好多小熊软糖！今天有芒果味的诶！” 余昔言从不远处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笑。 “方旭哲！” “嗯。”方旭哲勾起唇角。 “你要吃小熊软糖吗？我发现新出了芒果味的。” 余昔言又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包小熊软糖，往苏鸢娆和方旭哲手里分别塞了三包。 “很好吃的，相信我！！！” “好，谢谢。”方旭哲笑了笑，有些不知所措。 余昔言晃了晃苏鸢娆的手，“苏苏~” 苏鸢娆没忍住笑了。“好了好了，我不气了。” “不就是芒果布丁嘛！等国庆节回家，我要做好多好多个，让你们一次性吃个够！” 余昔言笑着，拉着苏鸢娆慢慢向前走去。 “一碗水你倒是端得很平。” 苏鸢娆看着手里的小熊软糖哭笑不得。 她怎么记着平时余昔言什么吃的都可以给，除了小熊软糖。 方旭哲后知后觉地看向手里的芒果布丁，这才明白苏鸢娆的杀气是从哪里来的。 余昔言回头，看着方旭哲愣在原地，问道： “方旭哲，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方旭哲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方旭哲跟了上去，攥紧了手里的小熊软糖。 “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的物理课真的很搞笑。” “老柳找不到物理试卷，就让课代表跑去一班找，结果过了一会老柳就在书里面找到了物理试卷。” “课代表跑下楼又爬回五楼，跟他说没有找到，结果他说：你没有找到是正常的，我找到了。” “他甚至还跟气喘吁吁的课代表说，年轻人就该多运动，爬个楼喘成这样！！” 余昔言说着看了看苏鸢娆又看了看方旭哲，生怕他们打起来。 “好过分。”苏鸢娆附和道。 方旭哲一路无言，只是看着余昔言，心里有个地方倏然柔软了。 走到四楼的楼梯口，余昔言朝方旭哲挥了挥手。“拜拜。” “嗯。” 直到余昔言的身影完全消失，方旭哲才朝教室走去。 ￥￥￥ 上完数学课，23班倒下一大片。 哪个老师安排的课表，第一节课上数学，怎么想的啊！ 趴下不久，老柳就一直按监控的警报：“不准趴桌子，累了就出去站会儿。” 老柳按了好几分钟，吵醒了大部分人。 余昔言不耐烦的站起来，拿着早上没来得及喝的粥，到走廊上去喝。 碰巧遇到出来啃包子的徐湘香，两人相视一笑。 “老柳怎么想的啊，不准趴桌子，他真的不怕我下节课睡着吗？” 余昔言还不忘在喝粥的间隙吐槽老柳。 “我刚刚在数学课上，看见你一直打哈欠哈哈哈。” 徐湘香笑着说：“还有林倾慕，一脸生无可恋。” “你上课不听课吗？” “你听懂了？”徐湘香反问，愣是把余昔言问懵了。 “可能、或许、大概、也许……听懂了吧！” 余昔言越说越没底气。 “那我走会神也没有影响啊。” 徐湘香啃完了包子，“你不觉得，黑米粥很甜吗？” 恰巧余昔言也喝完粥了，“我喜欢喝甜的，就一直喝黑米粥。” “你背书了吗？语文课，要默写。” 徐湘香突然想到这一点，连忙往教室走。 “背了，昨天晚上背完了才睡的。” 余昔言也走了进去，把垃圾收好，看还有两分钟，又往外走。 结果在走廊上遇到急匆匆走来上课的语文老师方意暖。 “老师。”余昔言正准备进去，方意暖突然停住了。 “糟了，忘拿作业了。” 方意暖回头看见余昔言门外，神色稍稍缓和。 “余昔言，你去帮我抱一下听写本，C区20号，进门左边的第二个格子，放的是你们班作业，谢谢。” “好。”余昔言笑，语文老师真的好可爱啊！ ￥￥￥ 教学楼分为联想楼和笃学楼。 每栋楼又分为ABC三个区。 高一1班到25班都在联想楼A区。 26班到28班在B区五楼。 C区作为教室办公室。 B区一至四楼为高三教室。 23班在五楼第三个教室，16班在四楼第一个教室，也就是去办公室的必经之路。 方旭哲站在A区与B区之间的走廊上，抬头瞥见余昔言站在走廊上。 恰巧看见方意暖急匆匆地往23班赶，方旭哲嘴角勾了勾，他决定赌一把。 余昔言刚到四楼就看到了方旭哲。 对上方旭哲的视线，余昔言有些心慌。 “我来帮老师拿作业。”余昔言很自然地开口解释。 “嗯。”方旭哲笑了，赌对了。 直到余昔言抱着作业回来，方旭哲还站在门口。 “拜拜。”余昔言笑。 “拜拜。”方旭哲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进教室去。 一进教室，任课老师正在调整PPT。 方旭哲回到座位上坐好，又进入学习状态。 ￥￥￥ 23班下晚自习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余昔言拿着火腿肠蹲在路边，一点一点的哄着藏在花坛里的流浪猫。 小猫怕生，稍微有些动作都会退得很远。 余昔言也不恼，放下吃的就退后几步，等着小猫过来。 小猫观察了很久，才慢慢走出来。 方旭哲今天回宿舍晚了些，远远看见有人蹲在路边。 走近一点方旭哲这才看清了余昔言的脸，听见她温柔地哄着什么。 过了一会，从黑暗的花坛中走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方旭哲这才看清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 “明天姐姐再来看你哦，你可以把你的小伙伴们都叫过来。” 余昔言又看了小猫一会，才不舍地往宿舍走去。 方旭哲低头看了看手表，记住了这个时间。 后来，方旭哲在差不多的时间遇到过余昔言很多次。 她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光，悄然照亮了夜行人的路。 太阳不属于我，可那一刻她的光，确实照在了我的身上。 第14章 在这个快餐式爱情肆意的年代，有人愿意陪你慢慢来 国庆七天假，老柳说，两个A班里一个班只放了四天，四个B班里，有两个班也只放了四天。 据说是学生自愿返校自习…… 余昔言哀怨的盯着老柳，小声的吐槽：“你倒是说16班放不放啊。” 佟梅忍不住笑了，“你这不是关心16班放不放，是关心某人放不放吧。” “诶呀，看破不说破嘛。” 余昔言把桌上的书整理了一下，“梅啊，你带作业回去吗？” “我带了卷子，练习册不带，回去不一定写，我提前一天来学校补作业。” 佟梅已经收拾完毕，就等老柳说解散了。 “湘香也打算提前一天来，那我也提前一天来吧！”余昔言笑道。 佟梅看着她，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看破不说破。 回到寝室，余昔言挨个问，“你们知道谁有方旭哲的联系方式吗？” 李婧还在上铺收拾东西，余昔言站在床边看她。 “你别看我，我16班的好朋友跟他不熟。” “要不，你去问问我们班其他人？”徐湘香提出来建议。 李婧此刻已经收拾完毕，从上铺下来了。 “下次你就直接问本人吧，我回家了！” “婧姐拜拜。”余昔言坐在行李箱上发呆。 林倾慕过来轻拍她的背，“妹妹，别想了，回来还要月考。” “对啊，下学期分班，你努力跟他考到一个班，不就行了吗？” 佟梅检查行李的时候，发现自己书包里有两张一样的卷子。 “昔言，你卷子少拿一张，还在我这啊。” 余昔言接过卷子，“好的，我会努力的！” 莫愁正坐在床上玩手机，“老铁，别慌！我有个同学在16班。” 余昔言眼睛瞬间亮了，“快问快问。” “问了，方旭哲不在班群里，没有联系方式。” 莫愁看着余昔言的表情变化，“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 “怎么啦？”徐湘香探出头来。 “刚刚我说让人帮忙找他联系方式的时候，余昔言眼睛都亮了，我说他不在班群，她直接秒变脸哈哈哈哈哈。” 莫愁笑着伸手去捏她的脸。 “哇～我那么悲伤，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余昔言赶紧护住脸，“别捏脸，脸都给你们捏圆了。” “胡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脸就这么圆了。” 林倾慕笑着说，“脸圆圆的挺可爱的。” “为什么要夸我可爱，不能夸我漂亮吗？” 莫愁和林倾慕异口同声地说：“漂亮！又可爱又漂亮！” 余昔言：“我怀疑你们敷衍我。” “自信点，余大美女。” 莫愁调侃她，真的是蠢萌蠢萌的。 打闹了一番，收拾完行李就是各回各家了。 ￥￥￥ 回到家以后，余昔言很认真的把作业堆在桌子上，认认真真的写完了语文，然后英语…… 看着头疼，下一科。 数学……什么情况，单调性的最大值小于最小值，不是吧又算错了。 物理……已经算了一页纸了，再算错一遍就不写了！ 几分钟后，余昔言默默把卷子堆好。 还是手机比较香。 ￥￥￥ 第二天一早，余昔言去附中就读的陈颖星放学。 “昔言姐！”陈颖星一眼就看到了校门口穿着紫色长裙的余昔言。 这是她们约定好的。 余昔言接过陈颖星的行李箱，递给她奶茶。 “特地买了你最喜欢的樱花味。” “嗯嗯嗯！昔言姐你对我最好了！” 陈颖星二话没说就开始喝，余昔言推着行李箱陪她慢慢地走在路边。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余昔言打招呼，余昔言也笑着一一应下。 “余学姐！” “余学姐好！” “学姐好！” 陈颖星猛喝了一大口，才和余昔言说起学校里的事。 “昔言姐，你都不知道，你们毕业以后，你之前的存稿还在校刊上继续发，不知道是谁把你军训跳舞的视频投稿到表白墙上了，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什么啊！没说我给咱附中丢脸吧！” “怎么可能，你现在可是附中的白月光！” 余昔言失笑，“哪有这么夸张！” “不夸张，第二届四大才女现在正在评选，评到最后你现在都变成离去的白月光了！” 陈颖星突然停住了脚步，“坏了，我的礼服忘记拿回来了。” “不急不急，喝完了歇会再回去拿。” 余昔言看了看后面的人群，“寝室还没关门吧！” “我的礼服放在教室了！我怕教室关门。” 陈颖星说着就要往回跑，一转身就看见狂奔过来的叶越。 “陈颖星，你的礼服。” 叶越在她们面前站定，将礼服递给陈颖星，而后才看向余昔言。 “余学姐好。” “你好。”余昔言笑了笑。 “谢……” “谢谢你帮我们家星星送东西，走，姐姐请你们一起去吃甜品。” 陈颖星转头看向余昔言，眼神质问余昔言。 “不用了学姐，我还有事。” 叶越说着又看向陈颖星。 “好吧，那返校的时候我让星星给你带，再见。” “再见！”叶越收回了视线，朝反方向走了。 “姐！你干什么啊！”陈颖星撞了撞余昔言，“你明明知道他……” “怎么，你那点小心思还指望能瞒的过我？” “我……我那是……” 陈颖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下次回去的时候，给他带点吃的回去感谢他。” 余昔言停下来，伸手理了理陈颖星鬓边的碎发。 “我只是觉得在这个快餐式恋爱肆意的时代，很难得，有人愿意陪你慢慢来。” “你想要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只需要听从自己的心。” 陈颖星望着余昔言，突然就有了自信。 “好。” ￥￥￥ 方旭哲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傍晚苏跃希叫他出去打球。 当天晚上家里提了一个旅游计划，方旭哲淡淡地说：“你们去就行，我不去。” 方妈妈说，方旭哲不去的话，他们也不去旅游了。 “随便。”说完方旭哲就回房间了。 而后给苏跃希发消息：我发现我爸妈和你爸妈越来越像了。 苏跃希：？ 方旭哲：惯会那一套道德绑架的。 苏跃希：叫你陪他们出去吃饭？ 方旭哲：还要再严重一点 苏跃希：是不是也说你不去旅游他们也不去了。 方旭哲：他们也让你出去旅游？ 苏跃希：对，但是我让他们推迟一天了，你去不去？ 方旭哲：不去 苏跃希：好吧 过几天苏跃希在逛街的时候，拍了张照给方旭哲，问他想要什么。 方旭哲：照片右下角的兔子 吓得苏跃希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方旭哲，你脑子没烧坏吧！” “我说，要右下角的兔子。” “你不是……最不喜欢毛绒玩具了？” “挺可爱的。” 苏跃希走过去看了看，“这只兔子的眼睛是浅棕色的，是不是装错了。” “我就是要浅棕色眼睛的兔子。” “行。” 苏跃希就这样，拎了个毛绒兔子回来…… 什么时候，钢铁直男转性了。 第15章 没有你，她能过得更好 有天下午余昔言和陈颖星正在外面逛街，一通电话打破了美好的画面。 “这都多久没和我打电话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弟弟最近怎么样了……” 余昔言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责骂声，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余钰桁在奶奶那里，你想看他就给奶奶打电话，我做不了主。” 陈颖星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许久，余昔言沉着脸挂断了电话。 “阿姨她……”陈颖星有些犹豫。 余昔言收敛了情绪，眼神里蔓延着忧伤。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无非又是为了我弟，她当初抛弃我们的时候就该想到结果的。” “早在她第二次抛弃我的时候，她就没有资格再管我了。” 陈颖星叹了口气，“昔言姐……我听到了点事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跟你说……” “说吧，我现在什么都能接受。” “你妈她……她跟那个男的的事情又被捅出来，闹得挺大的，后面她好像是有反悔的意思，最近在引导舆论……想要……” 陈颖星说着，停下来看着余昔言。 “没事，说吧。她为了控制我，甚至想要我的命，我都挺过来了。” 余昔言表面上很平静，好像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话一样。 “她想要逼叔叔求她回去……” 此话一出，“咔”的一声清响。 陈颖星低头，看见余昔言攥在手心的笔断掉了，连忙伸手去抢了过来。 “余昔言，这是第几支了！冷静！” 陈颖星慌乱地收起断掉的笔，又去检查余昔言的手心。 余昔言的气色很差，原本白皙的手沾染了血色。 陈颖星一看就知道断掉的笔插入她手心了，慌忙拉着她要去医院。 “没事的，这么点伤，回家涂个药就好了。” 余昔言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带着陈颖星回了家。 陈颖星轻车熟路的进门，发现家里并没有其他人。 “家里怎么没人？” 陈颖星摸了摸桌子，才发现上面起了一层灰。 “我爸说这个房子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他们不怎么住这，宁愿搬回老家。” 余昔言找到医药箱，默默地清洗着伤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熟练地包扎。 “可是，这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家啊……” “对于我来说，这里也没什么好的回忆。” 陈颖星张嘴想说些什么，继而又想起了一些事，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余昔言淡定地从冰箱里拿出陈颖星爱喝的那款酸奶，递给她。 “昔言姐，你会原谅她吗？” “她不值得我原谅，如果她真的想逼死我的话，可以尽管回来。” 余昔言眼眶湿润，“凭什么她会觉得，只要她勾勾手指，所有的伤害都可以一笔勾销。” 陈颖星轻轻地拍着余昔言的背，“别为了她难过了，不值得……” “星星，姐姐今天教你一个道理。” 余昔言抬眼看向陈颖星，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含着泪，她却笑得很温柔。 “被撇下的那一刻，那人心里一定想过，以后的生活有你没你都一样，或者是没有你她会过得更好。” ￥￥￥ 陈颖星已经初三了，国庆节要回去备考，余昔言又在家里待了两天，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爸，我去干妈家住一天，然后第二天就去学校自习。” 余昔言淡定地收着东西，突然想到什么，顿住了。 “爸，如果我妈逼迫你说要回来，那你就告诉她，这个家有我没她。” 余晟朔静静地看着余昔言，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放心，不会的。” “那就好，我不希望余钰桁以后也像我一样，他已经三岁了。” 余昔言收完了东西，又过去抱了抱余钰桁，“你在家要乖乖的，下次回来给你带玩具哦！” 余钰桁看到余昔言走向自己，一言不发，只是笑。 余晟朔本想要送一送余昔言，走到门口的时候余昔言先开口了。 “不用送了，过去也就四十分钟，我坐个车很快就到了。” “闺女……你在学校，还适应吗？” “挺好的，至少，我不后悔选它。”余昔言没再说话，离开了。 余晟朔看着余昔言的背影，心底止不住的心酸。 ￥￥￥ 余昔言到苏跃希家的时候，开锁师傅正在换门锁，周晚棠站在门边看着。 “干妈……没有带钥匙吗？” 余昔言脚步一顿，还好自己先把行李箱拿回宿舍了，只背了一个书包。 不然……两个人傻站在门口等开锁师傅的样子，想来也是…… “不是，这不最近有空，换个密码锁方便一点。” 周晚棠拉过余昔言的手，越过开锁师傅走了进去。 “妹妹你可算来了，这都多少年没来家里坐坐了，你爸跟我说你来二中读高中的时候我还挺开心的，离家这么近，你直接办走读来家里住多方便啊！” 余昔言笑了笑，“干妈，我们班主任不收走读生……要是弟弟打算明年去旭阳读高中正好可以走读啊！” “他办什么走读，学校住着，省得我看着他心烦！” 周晚棠又拉着余昔言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都是些青春期的小事。 余昔言开解了半天，周晚棠仍旧在叹气。 “诶呦，要是弟弟像你这样就好了，他一到了初三就各自跟我们吵架，性格大变，这个叛逆期整的……” 讲到口干舌燥，周晚棠倒了杯水正喝着，苏跃希从房间出来，好像要出去。 不知道周晚棠和苏跃希说了什么，苏跃希摔了手上的东西，然后拿东西准备出去。 转身看见余昔言被吓得一激灵，缩在沙发上抬眼看他。 苏跃希没忍住笑了，然后周晚棠也笑了。 余昔言:……搞什么啊，我一来就修罗场。 你们看着我笑什么啊！ 我都要被吓死了！ 周晚棠最后说了一句:“早点回来，带姐姐去外婆家吃饭。” 苏跃希点了点头，夺门而出。 苏跃希走了，“遭殃”的就是余昔言了。 周晚棠跟余昔言讲起了苏跃希的叛逆史。 余昔言：…… 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在家长眼里有一个“温柔解语花”的形象…… ￥￥￥ 傍晚，苏跃希“奉旨”来叫余昔言下楼去外婆家吃饭。 此时周晚棠已经出去了，苏跃希一进门就看到电视机里放着《熊出没》。 再看看窝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余昔言，没忍住笑了。 “你还看这个啊。” 闻言，余昔言看向他，“上高中就不能看动画片了吗？” “没……我就是挺惊讶的……没事，你继续……” 苏跃希忍着笑意回房间了，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 余昔言没理会苏跃希，毕竟这几年见面少了些，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处于尴尬期。 苏跃希一进房间，又忍不住笑起来。 出门前的坏情绪被一扫而光，苏跃希火速给方旭哲打了电话。 “旭哥，我跟你说，我那青梅竹马的姐姐居然在看《熊出没》，她都上高中了！” 方旭哲顿了顿，“是挺童心未泯的。” “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你觉得自己很成熟？” “那当然！” 闻言方旭哲冷笑一声，“你成熟有本事就别和周姨吵架，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你真成熟。” “那不是那老太婆自己手伸得太长管太宽了吗？” “需不需要我把你塞回幼儿园好好学一学怎么尊重长辈？”方旭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啧，吵得他头疼。 方旭哲决定这几天都不要去苏跃希家了。 不过……当晚他就后悔了。 第16章 苏念安 苏跃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撇撇嘴，换了件衣服。 出房间门发现余昔言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电视。 “走了，外婆叫我们下去了。” “哦，好。” 余昔言恋恋不舍地看着电视，苏跃希上前直接关掉了。 “别看了，跟小孩一样。” 余昔言抬头，“怎么了！我还比你大呢！” “就大六个月！” “那你还不是要喊姐。”余昔言轻哼一声，换鞋出了门。 苏跃希越看余昔言越觉得她是个小孩，尤其是他现在长高了，看余昔言还得低头。 “诶，小念，你是不是缩水了，我怎么觉得你没有以前高了。” 余昔言翻了个白眼，“那是你长高了，小念是你喊的吗？喊姐！” “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样。” 余昔言：…… 吃饭的时候，余昔言就发现苏跃希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你看着我干嘛？”余昔言小声地问道。 “诶，我发现你吃东西跟那个老鼠很像。” “什么？什么老鼠”余昔言疑惑地看向他。 “就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吃东西的时候脸颊鼓鼓的老鼠，待会吃完饭给你看视频。” 余昔言看到视频的时候，一阵无语。 “你管这叫老鼠？这是花栗鼠！” “一样的一样的。” 苏跃希瘫在沙发上，悠闲得像个大爷。 “花栗鼠和老鼠是两种不同的啮齿动物，它们从……” 余昔言正准备给苏跃希科普，苏跃希就捂住了耳朵。 “不听不听不听，别跟我说这些。” 余昔言：…… 周晚棠凑了过来，“希，你和你旭哥去打球，带着姐姐一起去呗。” “不行，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苏跃希果断拒绝，起身准备离开。 “你就把姐姐一个人留在这？” “她一个女孩子，跟我们没有共同话题。我回家了，别来打扰我。” 周晚棠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回家干嘛？” “我去写作业还不行？” 苏跃希本想摔门，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余昔言，关门的手一顿，门轻轻的合上了。 啧，真麻烦。 “别管他，他最近心情不好，老是吵架。” 周晚棠叹了口气，“妹妹你别放在心上啊，他没什么怀心思的。” “我知道，可能是初三压力大，你们也不要太着急。” 余昔言安慰了好一会，周晚棠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干妈我先回去，我跟我朋友约好待会要去逛街！” “哪个朋友啊，离得远不远？” “不远，就对面小区的，苏鸢娆。” “鸢娆啊，鸢娆是个好孩子。行，你们去玩吧，别和弟弟一般计较。” “好。” 余昔言一走，周晚棠不放心地打了个电话。 直到听到对面说待会过来看一看才放下心来。 诶……同龄人的劝，总归还是会听一些的。 余昔言回到苏跃希家里，客厅的灯开着，却没看见苏跃希。 不用想就知道，苏跃希又躲房间里去了。 正巧手机响了，余昔言接起了电话。 “喂苏苏。” “昔言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们一起去买鞋子，我打听了一下，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应该就那几家店有卖。” “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在天桥那里会面吧。” “哦对了，你要不要方旭哲的联系方式，我让我妈问去……” 余昔言正想接话，方旭哲推门而入，和正坐在沙发上的余昔言四目相对。 “方旭哲……”余昔言愣住了，方旭哲进门的动作也顿住了。 “我让我妈去问就不会显得很突兀了……” “苏苏我等一下给你回电话啊，现在有点事。” “好的，拜拜。” 余昔言挂掉电话，看向方旭哲。 方旭哲已经走了进来。 余昔言穿着奶黄色的长裙，与灰色的沙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整个人看上去就香香软软的。 “余昔言，又见面了。” 方旭哲笑了笑，很自然地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好巧啊！” 方旭哲穿了一身黑，却称得他的皮肤更白了，白的有点……病态……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 “你是和苏跃希一起长大的干姐姐？” “苏跃希是比你小一级的那个好兄弟？” 两个人同时开口询问，而后默契地笑了。 “他和我说，他有个姐姐叫念念。” 方旭哲率先开口询问。 “哦，那是因为认了干爹干妈以后会再给我起一个名字，所以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苏念安。苏跃希他可能只知道这个名字。” “嗯，原来是这样。” 方旭哲点了点头，“我和苏跃希从上小学就一起玩了，关系挺好的。” “他小时候很凶……” 余昔言说到一半，苏跃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旭哥，怎么没叫我？” 苏跃希走到客厅，发现余昔言坐在沙发的另外一头，笑着调侃道：“哟，小念晚上不坐地上了？” 余昔言没回答，瞪他。 苏跃希径直坐到沙发正中央，“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背着我说我坏话了？” 余昔言伸手打了苏跃希一下，这点力度在苏跃希看来像是在挠痒痒。 “是，说你小时候凶巴巴的，动不动就打人。” “确实是。”方旭哲附和道。 苏跃希狡辩：“我小时候是脾气不太好，那也是很可爱的那一种奶凶奶凶的吧！” 苏跃希话音刚落，就看见余昔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把我打哭的时候一点也不可爱。” 方旭哲和苏跃希都被逗笑了，小姑娘继续说道：“每次和你一起玩，手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苏跃希伸手过去，余昔言条件反射地往后躲。 “你躲什么，我又不打你。” “啪”的一声，余昔言打了苏跃希一下。 “没关系，我会打你。” “你……” 苏跃希一时语塞，余昔言顿时就跑到另一边，躲到方旭哲后面去了。 “我都没用力，你总不能打回来吧……” 余昔言小声地反驳，看了看苏跃希的脸色，又往后躲。 方旭哲闻到余昔言身上的发香，唇角勾了勾。 苏跃希目瞪口呆，真是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别欺负她。”方旭哲主动隔开了苏跃希和余昔言。 “对啊，就是，小念你怎么……” “我是让你别欺负她。”方旭哲打断了苏跃希的话。 苏跃希：？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 “你抬手想要打她。”方旭哲义正言辞，仿佛在做一件极其公正的事。 “不是，我没抬手，我就是把手伸……” 苏跃希正欲解释，就看见余昔言探出头来得意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你们俩串通好的吧！” “是啊，你拿我怎样！”余昔言摇头晃脑的，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这叫无彩排切入实战！” 余昔言朝方旭哲抬起了手，方旭哲会意跟她击掌。 苏跃希又气又觉得好笑，憋了半天还是笑了。 “看吧看吧，谁让你不叫我姐姐，没大没小的！” “我又不记得你全名叫什么，我妈给你的备注是念念小宝贝，其他人也都叫你念念或者安安。” “那是因为在他们心里我是苏念安啊！” 方旭哲此刻很像一个带着俩小孩的家长，只不过，这位家长的注意力一直在小姑娘身上。 “我叫余昔言，余下的余，昔日的昔，言语的言。” 苏跃希点点头，“哦，小言啊！” 方旭哲一巴掌呼在苏跃希后脑勺，“瞎喊什么，叫姐姐。”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啊！” 苏跃希抗议。 “周姨打电话叫我过来好好监督你，我很负责。” 方旭哲面无表情地说着，余昔言躲在一边幸灾乐祸。 苏跃希：…… 这个家没我的容身之地了。 第17章 公主和她的面瘫保镖 余昔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苏跃希，把手机递给我一下，谢谢。” 苏跃希看着余昔言那又粉又紫带流苏的兔兔手机壳，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鸢娆……你认识鸢娆姐？” “嗯。”余昔言拿起手机往阳台走，正准备说些什么。 苏跃希突然凑过来喊：“鸢娆姐！你快过来！我们在家里等你！” 余昔言推开他，“你走开。” 挤走了苏跃希，余昔言才继续和苏鸢娆聊天。 “你在苏跃希家？” “苏苏，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是和苏跃希一起长大的。” “对了，方旭哲的好兄弟就是苏跃希。” “我知道……我刚刚挂电话就是因为，方旭哲进门了……” “什么？那苏跃希叫我过来干什么？” “那是因为，我打他……方旭哲拉偏架，我躲在方旭哲身后，他想找你给他撑腰。” 余昔言越说越没底气…… “那我现在过来吗？” 闻言，余昔言往客厅看了看，“我们待会在天桥会和吧，不知道苏跃希和方旭哲去哪了……” “他被赶去学习了，你要出去吗？” 方旭哲说着走向余昔言，“我送你。” “他说什么？他送你，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苏鸢娆格外兴奋。 家人们谁懂啊，高冷面瘫和软萌甜妹的组合！ 余昔言愣了愣，抬头看向方旭哲。 “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看你。” “好。” 余昔言这才和苏鸢娆说：“苏苏，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天桥会和好吗？” “好！” 苏鸢娆挂断了电话，给他们腾出空间。 “呦呦呦，那个面瘫男还会说‘我送你’呢！” 苏鸢娆边吐槽边收拾东西出门。 ￥￥￥ “你们要去哪里逛？” 闻言，余昔言抬头看向他，眉眼弯弯。 “要去步行街那边看一看，然后去星力城，主要是苏苏在带着我逛。” 方旭哲的心跳漏了半拍，“你们要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和苏跃希过去接，晚上外面不安全。” “好呀！”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余昔言看着方旭哲头像上穿白衬衣的少年，那纤瘦的背影看起来和他本人很像。 “方旭哲，你的头像是你本人吗？” “去年夏天去海边的时候拍的。” “我超级喜欢我的头像，是一只很委屈的耶耶，看起来就是一只小狗饼饼！” “耶耶是萨摩耶吗？” “是的！” 刚走出小区，迎面走来一只小柯基。 “小狗狗！”余昔言凑了过去，“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可以。”狗主人说。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笑了，“你很喜欢小狗吗？” “当然啦！这个世界没有小狗就不能转！” 余昔言说着，又摸了摸小柯基。 小狗明显很喜欢她，一直往她怀里扑，狗主人制止无效。 “没事的，它对我没有恶意，是不是呀乖乖~” 小狗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 “好啦，姐姐要走咯，拜拜~”余昔言站起来，和小柯基挥了挥手。 事实证明，小狗确实很喜欢她，要不是狗主人使劲拉着绳子，小柯基就要跟着余昔言跑了。 “它们都很喜欢你。” “正常啦，小狗小猫小孩都挺喜欢我的。”余昔言说着抬头看向方旭哲。 “嗯。”我也喜欢。 后半句话方旭哲没说，只是在看向她的目光里，又柔和了几分。 “方旭哲，我看了你的月考成绩，全校第一，好厉害！” 少女的青丝轻轻划过少年的手臂，那股痒意传到了心里，催促着心里的那颗种子渐渐发芽。 “你也很厉害，语文和生物都是单科第一。”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明明心里有无数的话语，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是偏科比较严重啦，但是除了语文和生物，其他的单科第一都被你包揽了。” 余昔言看向方旭哲，很真挚地问：“方旭哲，你是不是不太开心啊？” “没有。”方旭哲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忧。 “我要是能像你这么厉害，我走路都是跳着走的！” “你是兔子吗？” 方旭哲没忍住笑了，她现在看起来，和苏跃希带回来的那只棕色眼睛的兔子很像。 “跳着走的不止有兔子啊！”余昔言笑着，眼里闪着光。 “你和兔子很像。” “你们怎么都喜欢用小动物形容我啊！刚刚苏跃希还说我像花栗鼠。” 余昔言低头时瞥见一片落叶，于是随着叶片的指引往前走，走到了银杏树下。 余昔言抬头，叶片从空中慢慢地飘落下来，灯光照着她的发丝。 于是，方旭哲拥有了第二张有关余昔言的照片。 余昔言伸手，接住了一片银杏叶。 “银杏树是很长寿的树，无论遭受什么苦难，一旦营养充足外部环境适宜，又会重新发枝长叶，死而复生。” 余昔言将银杏叶递给方旭哲，继而说道：“我希望我们都能像银杏树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好。” 方旭哲接过这片银杏叶，放在了手心。 茶城的秋天很短，路边飘落的银杏叶和穿奶黄色裙子的少女，一同织成了方旭哲的秋天。 走到了天桥上，苏鸢娆还没有到，方旭哲也就没有走，陪着余昔言一起看车水马龙。 “方旭哲，以后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想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 方旭哲注视着余昔言，灵动活泼的小姑娘身上，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 “我以前，想成为一名舞蹈家。” “现在呢？” “现在啊！现在……” 余昔言看向方旭哲，一字一顿。 “现在，我想用笔，写下我的所见所闻，作为我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明。” 方旭哲看不懂少女身上透出来的哀伤，她此刻，像极了即将落山的月亮…… “昔言~”苏鸢娆走了过来。 看到苏鸢娆，方旭哲和余昔言挥了挥手，“待会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方旭哲和苏鸢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擦肩而过，像极了交接仪式。 “昔言，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待会结束了打电话给他，他和苏跃希来接我们。” 苏鸢娆嫌弃地看了一眼方旭哲的背影。 “五分钟的路程，你说二十分钟后见，你们俩真的就磨蹭了二十分钟！” 苏鸢娆得意地把手机递给余昔言，“还好我机智！快看看我刚刚给你们拍的合照！” “拍得好好看！不愧是可以当站姐的人！快发给我！发原图！” “这一组照片，我就勉强称它为《公主和她的面瘫保镖》吧！” “哈哈哈哈，你怎么说他是面瘫啊！” “他那张冰山脸，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就像个面瘫，我还是不理解，你怎么会喜欢他。” “可能因为，他和我很像吧。” 余昔言笑了笑，看着方旭哲的背影渐渐淹没在人群中。 “不聊这个了，我们要先去逛一逛鞋子，学姐说要买的，具体是哪一款啊！” 余昔言抱住了苏鸢娆的手，“苏苏我跟你说，刚才我看到一只小柯基，特别可爱！” “柯基确实挺可爱的，但是我怕狗。” “没关系，我保护你，我最喜欢狗狗啦！尤其是大狗狗，超级超级有安全感的！” “好。” 第18章 我不相信外国的上帝，我只相信我的神明 逛街的时候，余昔言看到了一个小羊气球，顿时走不动道了。 “喜欢就买啊！” “我要是绑一个气球在手上，会不会被嘲笑啊！” “怎么会，手上绑气球，隔壁小孩看了都要馋哭了！” 余昔言看了看苏鸢娆，确定她不是在打趣自己，这才走过去买了一个小羊气球。 “在手上绑好，别让气球跑了。”苏鸢娆嘱咐着，看余昔言的眼里充满了“慈爱”。 啊啊啊！养成系的女儿！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土拨鼠尖叫！） 余昔言买到了气球，高兴得像个小孩。 哦，本来就还是一个小孩！ “苏苏，我们去买冰糖葫芦吧！” “好～” 十五分钟后，余昔言左手拿着三串糖葫芦，手上还绑着气球，右手提着刚买的高跟鞋，乖乖地站在路边等人。 苏鸢娆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 “昔言，你这一碗水端得可真平，每个人都送了糖葫芦。” 苏鸢娆还买了其他东西，手里也拿着一串糖葫芦。 “那当然啦！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不能厚此薄彼的！” 余昔言正笑着，手机又响了。 苏鸢娆拿过她手里的一些东西，余昔言这才腾出手去接电话。 “方旭哲，我们在七街的交叉路口，你往天空上看，看到一个白色的小羊气球，顺着气球就能找到我们啦！” “好，你先别挂断电话。” 方旭哲朝小羊气球的方向走去，穿过人群，他看见了小姑娘的身影。 “我看到你了。” 方旭哲快步往前走去，苏跃希在后面一路追赶。 “旭哥你慢点！” 方旭哲无视苏跃希的喊话，跑到了余昔言面前，主动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苏跃希紧随其后，“你心脏不好就不要乱跑，急得跟要去抢饭似的。” 苏跃希话音刚落，就看苏鸢娆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余昔言。 “诶？真有吃的啊！鸢娆姐我也要！” 苏鸢娆把手里的东西往苏跃希怀里塞，“昔言买的，你看看她分不分给你。” 余昔言已经将一根糖葫芦递给方旭哲了，手里还剩两个。 “小念啊！” 苏跃希凑过去，余昔言退开一步。 “谁说我要给你了！万一我想吃两个呢？” “晚上吃这个多同意胖啊！” “苏跃希你什么意思？”苏鸢娆立马给了苏跃希一脚，动作看起来极为熟练。 “没，她都瘦成猫了，我没有说她胖的意思。” 苏跃希主动与苏鸢娆拉开了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挨一脚。 “你喊声姐我就给你！”余昔言说着还在苏跃希面前晃了晃，笑得很狡黠。 “姐～姐姐～我想吃～” “咦～你在用你这张脸干些什么？” 苏鸢娆此刻很想给他喂哑药，这破嘴，影响颜值。 余昔言连忙把糖葫芦往他怀里一塞。 “贿赂你，下次不许再说了！” “旭哥，她们孤立我！”苏跃希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方旭哲身上。 方旭哲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余昔言，这会突然被点名，不是很清楚刚刚苏跃希到底干了什么。 方旭哲勾了勾唇角，“余昔言说的对。” 苏跃希:…… “走了走了，我想起来还要去买个东西，苏跃希，我们走这边。” 苏鸢娆及时拉着苏跃希的衣服往反方向拽。 苏跃希被拉着走还有些不服气。 “你和旭哥一个小区，你怎么不让他陪你走这边？” “不顺路。” “苏念安待会住我家，再怎么说我才是顺路吧！” 苏跃希继续反抗。 “苏念安是谁？” “余昔言啊！” “哦。” 苏鸢娆继续拉着苏跃希，直到确定余昔言和方旭哲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才停下。 “苏跃希，没记错的话，你至少谈过五个女朋友吧！” 闻言苏跃希挺直了腰板，“那是，我小学三年级就开始谈恋爱了！有什么情感问题……” 苏跃希还没说完，苏鸢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 “你谈那么多你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互相喜欢？你瞎啊！眉毛底下装俩蛋，只会转眼不会看！” 苏鸢娆说完苏跃希才后知后觉，“我就说旭哥怎么突然说要出来接人了，以前从没听他说过。” “笨死了。” 苏鸢娆冷哼一声，默默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 “走，跟着姐！” “大晚上的带墨镜，你装瞎呢……” 苏跃希说完，背后又挨了一巴掌。 “美女的事你少管。” “咱们俩狗狗祟祟地跟着他们俩，是不是有点……” “停，你说自己是狗别带上我。” 苏鸢娆扬了扬头，主打一个自信。 苏跃希:…… 认识那么多年，第一次干跟踪这种事，是跟着未来要当大明星的苏鸢娆。 跟踪对象还是自己的好兄弟和青梅竹马的姐姐？ 这传出去，辛辛苦苦维持多年的高冷拽哥形象不就毁于一旦了！ 苏跃希想要罢工，苏鸢娆缓缓抬起了手，“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件事，谁会知道呢？ ￥￥￥ “他们怎么往回走了？”余昔言狐疑地看了一眼。 这俩不会打算搞跟踪这一套吧！ 鬼鬼祟祟的，别打起来就好。 “别管他们，我们回去吧。” “好！” 方旭哲和余昔言并肩走着，方旭哲将她护在内侧。 “方旭哲，你带着气球走在街上，会感觉尴尬吗？” “和你一起就不会。” 和你一起，做什么都不会尴尬。 余昔言停下脚步，朝方旭哲伸出手。 “你可以帮我把气球接下来吗？刚刚怕气球飞走，阿姨给我系在手上了。” “好。” 方旭哲把绳子解开，而后递给余昔言。 余昔言勾唇一笑，嘴角泛起浅浅的梨涡，像是酥脆爽口的梨那样香甜。 “方旭哲，这个气球其实是给你买的，我觉得这上面的小羊和你好像，恰巧你是属羊的，你愿意带着这个气球一路走回家吗？” 方旭哲垂眸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属羊的？” “苏苏说你是零三年的。” “那你呢？” “我是零四年的啊，比苏跃希大半岁。” 在余昔言期待的目光中，方旭哲说:“好，我愿意。” 余昔言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小心地给方旭哲系好了。 “这下，小羊也有家啦～” 方旭哲突然想起在语文书上找到的那张纸。 “我不信外国的上帝，但是我相信我的神明。” “啊？” 余昔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你说那张小纸条啊！物理真的好难好难，物理书看起来比老柳还要烦人！” 余昔言一下子就泄了气，可怜兮兮的。 如果她有耳朵，她的兔耳朵此刻应该是耷拉着吧！ 想到这里，方旭哲笑了，“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不准嫌我笨！”余昔言的眼里一下子就亮了。 “嗯，不嫌弃。” “对了，方旭哲，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嗯，都可以问。” 对于我来说，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苏跃希说你心脏不好，是怎么了？现在好些了吗？你会不会很难受？” 方旭哲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是病毒性心肌炎，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前严重的时候会很难受。” “方旭哲，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我们都很关心你。” “好～” 这一刻，方旭哲觉得，中考的那一次发烧和那些做错的题，都是正确的。 因为是它们，让他遇见了余昔言。 也许没有这些，他们终有一天还会遇见，只是他怕来得太晚，没能目睹她的盛放。 第19章 骗人是小狗 走到楼下，余昔言想起一件事。 “我们等一下他们俩吧，我做了芒果布丁，你们正好带回去。” “真的做了芒果布丁？” “那当然啦！骗人的是小狗，我才不要当不守信的小狗！” 余昔言仰起头，还带着些小傲娇。 灵动活泼，忧伤冷淡，成熟中又带着些幼稚，矛盾而多元，这才是完完整整的她。 “好。” 方旭哲自然是不会介意和她多待一些时间。 ￥￥￥ “他们俩在楼下傻坐着干嘛？怎么不进去？” 苏跃希躲在花坛后面，浅浅探出头来。 “我怎么知道。”苏鸢娆也躲在一旁，“静观其变。” “还要观多久，蚊子有点多……” 苏跃希挠了挠手上的蚊子包。 喂蚊子是其次，主要是…… 这里离学校很近，万一被校友看见了，苏跃希苦心经营的“高冷拽哥”人设就毁于一旦了！ 平时为了维持形象，炸鸡和奶茶他只能点外卖躲在家里偷偷喝。 π_π “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多喂一会蚊子怎么了？” 苏鸢娆撇撇嘴，就这本领，以后怎么当狗仔，怎么混啊！ 等等……苏跃希这张脸，当狗仔确实是有点可惜。 “哦。” 苏跃希继续忍着，直到手机响起。 “怎么办？旭哥给我打电话了！” 苏跃希手足无措，把手机抛给了苏鸢娆。 “你接啊，给我干什么？” 苏鸢娆又把手机塞回苏跃希手里。 “鸢娆姐，你这……” “接！” 苏鸢娆缓缓抬起了手，苏跃希条件反射地挪了挪，接起了电话。 小兔崽子，吃硬不吃软，非得物理威胁才好！ 苏跃希要是知道苏鸢娆是这样想的，肯定会忍不住反驳:你什么时候“施软”过！ “旭哥，我们还在路上，你们先回家吧，别在楼下坐着了。” 闻言苏鸢娆瞪了他一眼，“你个大漏勺！” “别躲了，一个躲树后面，一个躲花坛后面，早就看到你们了。” 方旭哲无情拆台。 “鸢娆姐，咱们怎么办？” 苏跃希抬头，看向躲在树后面的苏鸢娆。 “还能怎么办，出去呗！” 苏鸢娆直接拎着苏跃希的衣服，把他拽了起来。 俩人笑嘻嘻地朝方旭哲和余昔言走去，难掩脸上的心虚。 “苏跃希你个大漏勺，说话怎么不过脑子！” 苏鸢娆表面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手悄悄地捏起苏跃希背后的一块肉。 “鸢娆姐你能不能学学小念，温柔一点！” “给你脸了是吧，昔言温柔你就欺负她，你活该被打！” 苏鸢娆手上使了劲，苏跃希连忙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朝余昔言跑去。 径直跑到了余昔言的身后，试图用余昔言隔开苏鸢娆的视线。 “你们俩没打起来吧？” 余昔言看了看苏鸢娆又看了看苏跃希，总感觉他们俩有点解决不了的私人恩怨。 “念姐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苏鸢娆她……” “你最好把嘴闭上。”苏鸢娆看着苏跃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苏跃希闭嘴了。 “好啦，苏苏。”余昔言抱住了苏鸢娆的手，“我之前答应你们的芒果布丁做好了，放在冰箱里！” “真的！”苏鸢娆的不开心一扫而光，跟着余昔言一起往里走。 “这究竟是谁家，怎么都欺负我。” 苏跃希走在后面小声地吐槽。 “实在不行，你去我家住几天？” 方旭哲给苏跃希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思路。 “好主意，我今天就去！” 苏跃希转忧为喜，“你今晚睡我家，我去你房间睡，就这么说好了！” “我考虑一下。” 方旭哲越过苏跃希，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旭哥！求你，你也不想看到我在家一边和我妈吵架一边吵着念姐睡觉吧！” 苏跃希狗腿地跟在方旭哲身后。 “这会叫姐了？” “那是，有念姐在，苏鸢娆都没打我了，念姐是我唯一的姐！” “这句话你最好别让苏鸢娆听见。” 方旭哲笑着，走进了苏跃希家。 余昔言小心翼翼地从冰箱里拿出了很多很多个芒果布丁。 “看吧，我没骗你吧！骗人的是小狗！” 余昔言就差把“快夸我”写在脸上了！ 苏鸢娆边吃边夸，把人夸得天花乱坠。 “你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吃？” 苏跃希带着怀疑尝了一口，转身加入夸夸队伍。 方旭哲笑了笑，“你们再夸，她的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哼哼╯^╰，我做了三遍才成功，夸夸是我应得的！” 余昔言持续傲娇。 “嗯，很厉害。” 方旭哲也夸起了余昔言。 ￥￥￥ 周晚棠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番和谐的景象。 苏跃希和苏鸢娆狗腿地夸着余昔言，方旭哲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周晚棠打趣道:“念念你要多来，家里热闹了很多。” “周姨好！” “干妈。” “周姨。” 苏鸢娆、余昔言、方旭哲依次喊道。 周晚棠笑意更深了。 苏鸢娆踩了苏跃希一脚，“你哑巴了，不会喊？” “你踩错人了。”方旭哲出声提醒，而后默默地搬远了一些。 “哈哈哈哈哈！”大家笑做一团。 苏跃希这才开口说话，“妈，我和旭哥说好了，今晚换着住，我去沾沾他的学霸气息。” “好，随你们。” 周晚棠心情好，也没跟他计较。 “你们要换着住？” 余昔言看向了方旭哲，似在思考今晚要怎么相处。 “对！我去旭哥家安静一会，舒服的嘞！” 苏跃希往后一靠，一副自在的样子。 “你待会送苏鸢娆回去，他们很晚才回来，不用管。” 方旭哲一谈到家里，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苏鸢娆没有异议，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余昔言注意到了方旭哲的变化，他……和我真的好像……都是没人要的孩子…… 方旭哲也注意到了余昔言的目光，少女眼里的温柔让他有了底气。 我亲爱的神明，我将成为你最忠诚的信徒。 ￥￥￥ 次日一早，苏跃希从方旭哲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许诺和方皓天皆是一愣。 “许姨，方叔，我跟我妈有点矛盾，昨天和旭哥换着竹了一晚，旭哥给你们发的消息你们没看到吗？” 苏跃希轻松地笑着，似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许诺的手顿了顿，随即开始翻找聊天记录。 看到了昨天方旭哲发的信息，也注意到上一次聊天……是在一个月前。 许诺的心一下子就沉底了，“他……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不太清楚，我记得昨天我们四个一起的时候，他挺开心的。” 苏跃希摊了摊手。 “四个？他什么时候有其他朋友了？” 方皓天也十分疑惑。 “我、鸢娆姐、我妈的干女儿念姐，我们四个啊。” “哦，好。” 许诺拍了拍方皓天的手，方皓天这才放下心来。 第20章 从来都不了解 等苏跃希出了门，方皓天才开口问:“念念是谁？咱见过吗？” “之前刚和晚棠他们认识的时候，晚棠有次带了个小女孩和跃希一起玩，还开玩笑说那是她女儿来着！” “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我都不记得了。”方皓天感慨道。 “晚棠总和我说她干女儿有多乖多懂事呢！你说，这一胎会是个女儿吗？” 许诺说着摸了摸隆起的腹部，眼里满是温柔。 “会的，当初怀方旭哲的时候，我就盼着那是个长得像你的女儿，可惜了……” “瞎说什么？就是因为你老是在儿子面前这么说，他现在都不愿意回家了！” “那是那臭小子自己不争气！” “你闭嘴，要是把儿子气走了，你也别想见到我！” “好好好，我不说了。” 方皓天小心地把耳朵贴在许诺的肚子上，无比期盼着这个小生命。 方旭哲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爸、妈。” “诶，回来啦！”许诺笑着，想要起身却被方皓天按住了。 “你坐着，要什么使唤我就好了。” 方皓天说了，许诺也就没动了。 方旭哲看了许诺的肚子一眼，什么都没说，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就要走了。 “怎么这么早就去学校了？”许诺问道。 “有点东西放在学校了。” 方旭哲手上还拿着两本练习册，说着就要出门。 “怎么这么粗心大意的！你这样……” 许诺拍了拍方皓天的手，“少说两句，去送送儿子。” “不用了。”方旭哲关了门，走了出去。 “你看他，这臭小子……” “以前你忙，没空管，现在你知道他喜欢什么？” “诺诺，我……” 方皓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理由来。 “不光是你，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喜欢什么，我们之间终究是越来越生疏了。” 许诺叹了叹气，以前想给他最好的物质条件，忽略了陪伴。 现在有了时间，却怎么也弥补不了那份感情了。 “我们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他还能有怨言不成？” “你自己好好想想，陪他保洁阿姨和家教、补习老师哪一个陪他的时间不比你多？” 许诺说着，又叹了叹气，眼底泛起一阵酸涩。 许诺起身，走到阳台边上，看见方旭哲自觉地拿起旁边紫色裙子女生的行李。 她笑着，他也跟着笑。 那是他们作为家长都不曾见过的笑。 方皓天正要走过来，许诺就往回走了，方皓天跟着许诺往回走。 有人能陪着他，带给他快乐，也好。 ￥￥￥ “方旭哲，这么点东西我自己可以的！” “我来就好。” “真的！我可厉害了！” “嗯，我知道你很厉害，这是物理和化学的习题，我勾了一些题目，你有空写一写，我看看你是哪一个知识点不懂。” “你真的要教我啊！” 余昔言笑着伸出小指，“拉钩，骗人是小狗！” 方旭哲配合地伸出手，“好，骗人是小狗。” 余昔言心情好，也就没再和方旭哲争着拿行李。 行李也就只有昨天买的东西和一个书包。 直到把余昔言送到宿舍楼下，方旭哲才慢慢离开。 ￥￥￥ 老柳的大名传遍整个年级，甚至有人给老柳开了个外号——“鲶鱼”。 也许有人不知道老柳，但是说“鲶鱼”一定知道。 年级主任“琴姐”，年级副主任“鲶鱼”和“小土豆”。 茶城二中（旭阳高中）高一年级三大“恶霸”。 余昔言和苏鸢娆在训练结束后，一起去食堂，顺便聊起了十一月底的艺术节。 “昔言啊，你之前不是准备排节目吗？现在节目怎么样了。”苏鸢娆问道。 余昔言摇摇头，“我们班女生嫌麻烦，还有一些不怎么会跳舞，现在就我一个人了。” “需要人手吗？”苏鸢娆笑，“我可以啊！” “好啊，只是，舞蹈我们要自己学。” “没有关系，当时我进学校，还是考的艺术特长。” 余昔言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小熊软糖。 “这是我最爱的小熊软硬糖，前两天卖断货了，最后的库存了，给你哒。” 苏鸢娆没忍住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谢谢啦。” “我们选一个稍微简单一点的双人舞吧，然后加一些难度进去就可以了，我不像从前那样能折腾了。” 余昔言说着，还举例了几个舞蹈。 “我加一个侧翻，你加一个后桥？”苏鸢娆思索着，“国风类的舞蹈，加这些应该刚好。” “我换一个侧踢吧，当年练后桥的时候，因为手部力量不够，我摔了，头着地……” 陈年旧事涌上心头，余昔言差点落泪。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有垫子垫着没？” “呜呜呜，你还笑，有垫子垫着也疼啊，我哭了好久，老师没敢让我再练了。”余昔言委屈。 苏鸢娆轻拍她的背，“那也是老师舍不得你哭了啊。” 一连几天时间，一下课余昔言和苏鸢娆都黏在一起。 林倾慕知道她们在排节目，于是这段时间都去找闺蜜胡嘉吃饭。 余昔言和苏鸢娆也就成了饭搭子，中午放学的时候排舞蹈，下午放学一起提着高跟鞋去尚美楼练礼仪。 “九厘米的鞋啊，委屈了我的脚。” 余昔言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愣是穿着九厘米的鞋又蹦又跳。 “我的鞋才七厘米，我穿着都不舒服，你还九厘米高跟，能舒服吗？” 余昔言盯着镜子里的苏鸢娆，“可是你167，我162……身高摆在这了啊，我也没办法。” “诶呀没事，小巧的女孩子最可爱了！” 苏鸢娆安慰道，“还是可以长高的，好好吃饭，你就吃那么点，能长高吗？” “算了，改天我去练一练高跷，身高不够，我踩高跷总行了吧！” 苏鸢娆被逗笑了，“昔言怎么这么可爱啊，我要是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就好了。” “你几月的啊？” “四月。” “嘿嘿，我一月的，是姐姐！” 余昔言凑到苏鸢娆面前，“叫声姐姐来听～” “我是零三年的，而且我好像知道点方某人初中的事迹，嘶～”苏鸢娆挑眉，故意吊着她。 余昔言一听，立马变了脸。 “姐姐姐，你是姐，苏苏姐姐～告诉我嘛～” 苏鸢娆也没直接说，“看你表现吧！” 余昔言：…… ￥￥￥ 有天一起排练，苏鸢娆听到“咔咔”的声音，连忙问道：“你怎么啦？” 余昔言走了两步，“咔咔”声又出现了。 看着苏鸢娆担心的样子，余昔言倒是一脸平静。 “没事，老毛病了，之前跳舞伤到了，医生说让我好好养着，这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苏鸢娆也没再说什么，抱住了她。 同样身为舞蹈生，苏鸢娆又怎么不清楚，不能再跳舞对人的打击又多重呢？ 这样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偷偷藏了那么伤心的事。 第21章 喜欢本来就应该是干净纯粹的 每天机械的上课和下课，对于方旭哲来说幸福的时刻是什么呢？ 是下晚自习的时候，在楼梯口拐角处遇到，瞬间一整天的疲惫都消失殆尽。 看到原本垂头丧气的少女，瞬间瞪大眼睛，精神十足的样子，方旭哲忍不住笑，兔子的眼睛，很圆。 有一次吃饭，余昔言拿着本子画生物的思维导图，写到：无机盐对维持细胞和生物体正常渗透压、酸碱平衡有重要作用…… 余昔言伸手戳了戳身前的林倾慕，“慕慕，磷酸根和碳酸根怎么写来着。” 林倾慕一脸懵，“我不知道啊，我理科学渣。” 余昔言一筹莫展，突然身后有一个声音：“HCO3负和H2PO4负。” 余昔言猛地回头，“方旭哲？” “嗯，相信我。”方旭哲低头看她，嘴角微微上扬。 “我……忘了……” 天呐，这尴尬的瞬间，为什么被男神撞见了。 余昔言追悔莫及。 方旭哲忍住笑意，轻声重复了一遍。 余昔言认真的写好，而后转头对他说：“谢谢。” 林倾慕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余昔言撞到了方旭哲。 “没事吧！”方旭哲伸手护住她。 “没事没事。” 余昔言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问了一句：“方旭哲你多高啊……” 怎么回事，一下子撞到锁骨上，很疼诶…… “应该180了吧。”方旭哲说。 食堂太吵了，余昔言什么都没听清。 余昔言退开一步，转过头小声地跟林倾慕说：“他不理我……” 方旭哲低头靠近余昔言，“我说，我应该180了。” 余昔言瞬间脸红了……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呜呜呜。 林倾慕就这样看着两个人互动，心想：啧啧啧，还是我助攻靠谱吧。 之后就没有什么交流了。 余昔言看着本子上的碳酸根和磷酸根发呆，这谁……看得进去啊！ 回去以后，余昔言奋发图强，好好学习化学，“我要一雪前耻，不能再忘记化学式了！” 佟梅疑惑地看着她，而后问林倾慕，“她咋了，受什么打击了。” 林倾慕笑了笑，“没什么，也就化学式写不出来，方旭哲刚好给了她提示而已。” “呜呜呜，丢脸丢到家了。”余昔言哀嚎。 ￥￥￥ 余昔言埋头刷题已经连续几天下课没有说话了。 “你在写什么？” 佟梅凑了过去，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要走火入魔了。 “在写方旭哲给我划的题。” 余昔言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题目。 如果盯着题目看可以把书盯穿的话，此刻的练习册应该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个假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已经这么熟了？” “emm……简单来说就是我在我竹马弟弟家遇到了他，我和我弟打架他向着我。”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他送我出去逛街然后带着我弟来接我回去，还夸了我。” “他说要教我学习，吃了我做的芒果布丁，给我划了题目并且和我一起来学校。” 佟梅目瞪口呆，“你们这……比我一整个国庆假期还要精彩……” “你们是开了极速版还是要去当特种兵？” “可能是因为，走在一起怕冷场，然后就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余昔言说着，手上的笔也没有停。 “他？他不是沉默寡言的高冷男神吗？” “佟梅你等一下，我知道这题怎么写了。” 余昔言认真地写着题，佟梅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好了，我写完了。” 余昔言放下了笔，“佟梅，你刚刚说的是方旭哲高冷不爱说话吗？” “嗯，是的。” 她居然在认真写题的同时也没有敷衍我。 她真的，我哭死！ 佟梅再次小小地感慨了一下。 “还好吧，方旭哲确实话不是很多，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充当背景板。” 余昔言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好像……他真的没有说很多很多的话，但是要是和他聊学习，他能给我讲一个晚上！”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感觉不像，诶呀，先不要想这么多，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不叫喜欢。” 余昔言听见远处传来火车“呜呜”的声音，往窗外看了看。 “喜欢不仅需要一瞬间的心动，还需要足够的了解。” “当你知道那个人并没有那么好的时候，你仍然决定喜欢，那才是喜欢。” 佟梅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那已经不止是喜欢了。” 余昔言背着光，阳光下她的发丝仿佛在发光，她用真挚澄澈的眼神看着你，温柔地说：“喜欢本来就应该是干净纯粹的。” 她似白月光，不，她是白月光。 她温柔、真挚、阳光、善良，皎洁如神，不得染指不能染指，是可望不可得的。 ￥￥￥ 周六晚上考完周考，林倾慕和徐湘香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佟梅，她们俩偷偷摸摸的这是要干嘛去啊。” “你有那功夫想别人，不如你想想，自己是怎么算出1+（-1）-2错算成等于0的。” 佟梅叹了叹气，把数学卷子推到余昔言面前，“我以为你是不会写，结果你都会，只有最后一步算错了。” 余昔言一脸无辜地看着佟梅，怎么看都觉得她人畜无害。 “别装可怜，快写。” 表面上佟梅已经锻炼出“铁石心肠”了，实际上，佟梅连忙移开眼，不敢再看她澄澈的眼。 “好。”余昔言认真的写起了作业。 ￥￥￥ “我们明天中午吃完饭后要先到图书馆门口坐10路公交到小西门，然后再坐专线到一中。” 林倾慕规划着明天出行的路线。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一定要记得带伞！这里离一中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路上可以带点吃的。” 茶城二中（旭阳高中）和茶城一中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东，相距甚远。 “我们待会和昔言商量一下，明天借用她的电话手表，到校门口打电话叫他们来接。” 徐湘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倾慕，你的成绩可以去一中，你哥又刚好在一中，你怎么来二中了呢？” 林倾慕想起某件往事，笑了笑。 “原本我是要留在附中读高中的，和某人赌气，要去一中和民中，报名截止的晚上我思来想去，把志愿改了，然后就来了二中。” “二中是不是离你们家挺远的？” “是啊，我还好，昔言家离附中很近，她家更远，算是茶城的南边了。” 林倾慕说着，扭头看了看余昔言。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选了一所离家最远的高中。” 徐湘香听得头疼。 “你先等等，什么东南西北的，给我绕晕了。” “之前我和佟梅遇到游客问路，问我们南在哪边。” “我们也不知道南在哪边，就给他们指了上下左右，他们不知道‘上’在哪里。” 林倾慕听笑了，“你可以这样记，二中是城北，一中是城东，三中是城中，附中是城南，城西那边我也不记得有什么了。” “我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一中和二中是高中，其他中学是初中？” 徐湘香已经被绕晕了。 “一中和二中的初中部被拆了，然后三中四中的高中部去年并到二中了。” “民中、附中两者兼备，十中一直都只有初中。” 听完徐湘香点了点头，“我之前听说三中是贵族学校来着。” 林倾慕笑了笑，“这个是开玩笑的，这是因为三中只有走读生，而且三中在城中。” “我明白了！城中的房价高。”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再看看明天去一中要带什么吧！” “好。” 第22章 小孩已经很棒了 余昔言解决完错题的时候，教学楼已经很安静了。 走到四楼余昔言发现16班的灯还亮着，走过去看了看。 方旭哲坐在最后一排，穿了套灰色的运动服。 余昔言在门边胡思乱想，方旭哲正好看了过来。 周末是可以穿私服的，余昔言凭借衣服色彩鲜明多样荣获“余昔暖暖”的称号。 李婧说，她像是在玩真人版换装游戏。 余昔言细想方旭哲的衣服，好像除了校服以外，其他衣服都是“灰黑白”三个颜色。 “这么晚才回去？” 闻言余昔言抬头看向方旭哲。 这是我的词啊！你怎么还抢我的词？ “刚写完错题。” 余昔言解释道。 方旭哲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坐了过去，“过来，我看看你错了哪些。” “教室里有监控。” “没事，她不管。” 方旭哲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余昔言小心地走了进去。 方旭哲的抽屉和桌面都十分整洁，里面装满了…… “数学必修三？你怎么在写必修三的练习册？” 余昔言的眼里充满疑惑。 今日吾身三省:吾没做梦吧！吾没看错吧！吾睡醒了吧！ “数学书我已经自学完三本了。” 方旭哲很平静，就这样看着余昔言。 余昔言穿了香芋紫色的卫衣搭配紫色纱裙，看起来香香软软的。 青丝用山茶花侧边夹简单绾起，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装饰。 越是简单，越是显得她温婉素雅。 “我已经把你给我勾画的题都写完啦！” 余昔言从粉色的书包里拿出练习册，每一个被勾画的题都写得满满当当。 方旭哲接过练习册翻开看了看，叹气。 “怎么了？” 方旭哲换了红笔，在练习册上勾勾画画。 “这一题，你写得这么认真，我看了一眼，除了前面三个步骤，其余的都是错的。” “这题，我写了很久很久……” 余昔言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 茶城的十月不冷，冷的是余昔言的心。 方旭哲看了看，“你算出在距离地面0.25米的高度打开降落伞的时候，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答案吗？” “怀疑了……但是佟梅说，我的做法是对的。” 余昔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π_π 方旭哲叹气，“她没认真看这吧，一看就知道你的思路是错的。” 余昔言抬眸，真挚地看着方旭哲，可怜巴巴的⊙﹏⊙ 方旭哲勾了勾唇角，“不会就及时来问我，硬算是算不出来的。” “我怕打扰你。” “不打扰。” 你怎么样都不打扰。 方旭哲耐心地给余昔言讲题。 余昔言再次抬头的时候，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一点。 九点半周考完就可以回宿舍了，余昔言下楼的时候，大概是十点多。 “方旭哲，十一点了。” “嗯。” 方旭哲稍微收了一下手边的练习册，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堆糖递给余昔言。 “给你的奖励。” “好耶！”O(∩_∩)O 走到路边花坛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直橘猫，余昔言走了过去。 方旭哲拉住她，“小心，不熟的小猫要离远一些。” “放心，这只小猫叫橘子，不会伤人的。” 余昔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猫粮倒在橘猫面前。 “橘子乖哦，去把牛奶也叫过来一起吃吧。” 橘猫“喵喵”两声跳回花坛里，过了一会带着一只奶牛猫回来。 “牛奶”一来就在地上打滚，朝余昔言翻肚皮。 “好啦，你们先吃吧，今天就不摸你们了。” “喵～喵～” “牛奶”不满地叫了两声，才埋头吃起猫粮来。 余昔言离远了些，转头和方旭哲解释。 “这只奶牛猫叫牛奶，是最开始我在喂的猫，橘猫叫橘子，还有一只狸花猫叫小梨。” “它们都很乖，不会随便攻击人的。” 方旭哲点点头，这只奶牛猫和第一次见它的时候比起来，已经圆润很多了。 她好像有一股力量，让人很想靠近她，靠近她时，满身温暖。 “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余昔言翻了翻书包，找出一个红绳手链上面挂着精致的长命锁。 “这个是我从小带着的长命锁，红绳已经换过了。” “余昔言，长命锁不能随便送人。”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不是送，是借给你佩戴，我想把我的好运传递给你，祝你早日康复。” 余昔言拉过方旭哲的手，帮他戴上了。 “帮我好好保管哦，希望你还给我的时候，是健康快乐的。” 方旭哲看着手腕上尺寸合适的红绳，眼眶穆然红了。 “好。” 方旭哲抬头，少女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映入眼帘。 她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笑起来则像月牙一样下弯。 年少不得之物，将困其一生。 现在困着我的一切，在她的努力下，一点点松开。 哄小孩一般的话语、甜甜的糖、喜欢的氢气球、健康快乐的祝福…… 我曾经渴求的东西，我的神明在一点点的弥补我。 “健康快乐的成长比取得优异的成绩重要得多。” 余昔言轻拍他的手臂，“小孩已经很棒了。” 方旭哲点了点头，“好。” 方旭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他的眼里和心里，满是少女温柔的笑。 她是一剂良药，拯救了这颗生病的心。 ￥￥￥ 余昔言看着方旭哲出神的样子，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远。 每个人都有抵御外界的一道铜墙铁壁，里面是柔软的心。 我不知道那一句“小孩已经很棒了”是怎么说出口的。 我在对方旭哲说，也像是对过去的自己说。 我要是一直像从前那样光芒万丈，或者，我一辈子都当一片绿叶就好了。 可偏偏，我是曾光芒万丈的中等生。 我没有力气再攀爬那座高峰，我也不甘跌落沼泽。 “方旭哲，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健康快乐。” 方旭哲走进宿舍楼，余昔言也转身刷卡进了宿舍。 如果他的世界里只有黑灰白，那我就告诉他世界的斑斓。 人生不止有苦难，也许路边的花并不属于我们，但是见证过它的盛放，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第23章 再见不再红着脸，只是红着眼 周日中午，林倾慕和徐湘香收拾妥当就出门了。 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林倾慕和徐湘香还在车上。 “我们还要坐多久？” 徐湘香忍不住问道。 林倾慕看了看表，“大概……还要坐二十分钟，到终点站。” 徐湘香换了个坐姿，“倾慕，你跟我说说你哥呗。” “我哥叫林清晨，清水的清，晨曦的晨。” “小时候我经常欺负他，而他任劳任怨，半夜起床都得特地来看看我有没有盖好被子。” “他像是个小大人，因为有他在，我感受到了双倍的爱。” 提起林清晨，林倾慕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有一次他在打游戏没理我，把我惹生气了我按下了电源键，电脑直接黑屏了。” “他气得不行，只能朝我扔枕头，而后求我以后别这样干。”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哥脾气真好。” “是啊，小学的时候他的兄弟们都喊我嫂子，怎么解释都不听。” 林倾慕无奈地摊了摊手。 “亲兄妹喊什么嫂子啊！” 徐湘香话音刚落，林倾慕突然意识到什么。 是啊，亲兄妹他们怎么可能喊嫂子。 能让那么多男生都喊嫂子的，除了韦仕新，还能是谁。 像是过期的糖果在嘴里划开，致命而又酸涩。 林倾慕没有犹豫，拨通了林清晨的电话。 “哥，你知道小学的时候他们为什么都喊我嫂子吧！”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我，傻子。” 林清晨的话从电话手表里传来，林倾慕倏然红了眼。 “韦仕新现在在哪？” “在我们班。”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随即是“轰隆”的巨响。 声音似在林倾慕耳边又似林倾慕的心里。 林倾慕挂了电话，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 “这场暴雨真应景啊。” 昨天看天气预报的时候，就知道今天会下暴雨。 直至现在，才发现心里也下起了暴雨。 记忆里少年的身影有些模糊了，只是觉得，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特别。 记忆里满是盛放的波斯菊，以及……每天傍晚从花坛前走过的少年。 只是因为当初他说了:“别留在这，去一中吧。” 林倾慕以为那是韦仕新在赶他走。 毕竟……留在附中仍旧可以每天都看得到他，不是吗？ 可是他转了学，她来了二中。 终究是错过了，原来青梅竹马也会擦肩而过。 徐湘香看着林倾慕，不知道她在伤感什么，也不知如何劝慰。 这个世界，制造最多缺憾的，是爱情。 ￥￥￥ 到一中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变成了绵绵细雨。 林清晨和韦仕新都来了校门口。 林倾慕看着韦仕新，终究是红了眼，一言不发地朝林清晨走去，避开了韦仕新的视线。 徐湘香等了片刻，和闺蜜“老吴”一起进了一中。 “我们学校的超市里最近新增了很多口味的薯片，走，哥带你去买！” 林清晨拉着林倾慕越过韦仕新走了。 既然你让她难过了，就别在她面前晃了。 韦仕新似是没看懂林清晨的意思，跟在了林倾慕身后。 林倾慕假装不在意地挑选起薯片来。 “外面说的果然没错，一中的薯片和泡面的口味是最齐全的。” 林清晨像个提包小弟一样，紧紧地跟着林倾慕，自然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薯片，而后去付款。 韦仕新快他一步刷了卡。 “你当初直接说不就好了吗？” “搞这欲扬先抑这一出，惊喜变惊吓了吧！” “别想着我会帮你说好话。” 林清晨骂骂咧咧地提着袋子跟在林倾慕身后。 “别管他，谁惹我们家小公主生气了，谁就是我的敌人。” 林倾慕被林清晨逗笑了。 “哥，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我女朋友，肯定也得找对你好，至少不能和你不对付。” “我精心伺候着养大的猪，哪能是别人能随便欺负的。” 林清晨话音刚落，林倾慕和韦仕新同时反驳。 “你才是猪。” “她不是猪。” 顿时四目相对，空气里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林清晨叹气，“你们的事我不干涉，但是现在你们就打算一直僵着吗？” “哥，你先回避一下。” 林倾慕一开口，林清晨跑得飞快，像是有狗在后面追，恨不得一口气跑出二里地。 林倾慕:…… “我……” “你……” 两个人再次同时开口，气氛再次变得尴尬。 “你先说，把之前的事说清楚，不然，我们以后就别见面了。” 林倾慕给韦仕新下了最后的通牒。 韦仕新点点头。 “倾慕，我喜欢你，从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 “小学的时候，他们喊你嫂子是我授意的。” “我高中考去附中是因为你在附中的初中部。” “运动会从你面前走过吓唬你，是我故意的。” “篮球赛是我让人骗你过去的。” “我是每天故意从那条路走，因为我知道你会在走廊上背书。” “我在走廊上不戴眼镜的时候，都偷偷戴了隐形眼镜。” “我听你哥说，你觉得附中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不让你留。” “本来我就是要转学的，是想让你来一中，可能我的表述有问题，所以……” 韦仕新紧紧地盯着林倾慕的眼睛，想看出她的心思。 “太晚了，不是吗？” 林倾慕迎着他的目光，“你在我最喜欢你的时候，让我失望难过了。” “就像现在，我们见面不再是红着脸，只是会红着眼了。” “我……”韦仕新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让我看到诚意。” 林倾慕轻轻擦去眼角的泪，“韦仕新，你不会再让我失望的吧。” “不会不会！我要是再做什么让你伤心的事就让你哥单身一辈子！” 韦仕新急于证明自己，口不择言。 林倾慕被气笑了，“怎么，你还要让我哥单身一辈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诅咒我大舅子的意思！” 韦仕新连忙拉住林倾慕的衣角。 “我深刻的反思我自己的错误，并承诺今天下午提交一份签字画押的保证书，交于大舅子保管。” “如有半点虚言，他想怎么打我都不会还手！” 林倾慕嘴角抽了抽，“看来咱们校霸韦哥没少写反思啊！” “哪里哪里，那是小时候不懂事爱打架，担不起校霸的名号。” “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是个爱党敬业的五好青年。” 韦仕新义正言辞，一看就没少被批评教育。 第24章 爱是要说出来的，爱你的人没有上帝视角 “你别谈恋爱了，入党吧。” “已经在写入团申请书了。” 韦仕新一本正经的说。 “你们一中的体育生专门开设了党课吗？” “没有。” 林倾慕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带我去找林清晨，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好的，这边请。” 韦仕新弯腰伸手，把服务意识拿捏到了极致。 林倾慕深吸一口气，真害怕自己一口气没吸上来，两眼一翻晕过去。 ￥￥￥ 余昔言从图书馆里走出来，正准备离开时，下起了暴雨。 雨越下越大，雨滴宛如黄豆般敲打着地面。 不知怎的，积攒了很久的委屈突然爆发了。 她像一叶海上孤舟，寻寻觅觅，却没有找到海岸。 原生家庭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影响呢? 余昔言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努力的逃离那个地方，却又心系那个地方。 茶城如一场梦，让她梦见了那个少年，遇到了很多好朋友。 但有些埋藏于心的苦楚，却在深夜里悄悄侵蚀自己的…… 正当余昔言准备离开时，少年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 余昔言拿伞的动作一顿。 方旭哲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慢慢走上了图书馆的台阶，一点点出现在余昔言眼前。 余昔言连忙把书包关上，装作为大雨发愁的样子。 方旭哲走到余昔言面前，伞略微向她倾斜，温声问她:“走吗？” 余昔言的心忽而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在图书馆遇见的那个下午。 当时的想法居然在这一刻实现了。 “走！” 走，我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 当时我的母亲没有朝我伸出的手，在大雨滂沱的傍晚，他伸了出来。 方旭哲用手挡住余昔言肩膀处的雨，伞向着她倾斜。 “方旭哲，你来图书馆没有别的事吗？” 余昔言看向他，再不澄清，我就要误会了！ “不重要，书可以下次借。” 方旭哲勾起唇角，伞又朝余昔言倾了倾。 “回宿舍还是回教室？” “回宿舍，雨天很适合睡……” 话说到一半，余昔言突然想起了什么。 “方旭哲，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很急！” ￥￥￥ “还好还好，‘小梨’的窝没有被水淹。” 余昔言说着，用纸巾擦拭狸花猫身上湿了的毛。 “小梨”是一只很小很小的狸花猫，比“牛奶”还要小。 方旭哲给余昔言撑着伞，生怕她被雨淋到。 “余昔言，钻荒地好玩吗？” 余昔言抬头看方旭哲一脸严肃，心虚慢慢在心头化开。 “是‘橘子’带我来的。” 余昔言心虚地扣手指。 “一米高的草，你就敢直接往里钻，学校这块地荒废了那么久，你就不怕里面有危险吗？”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没有你害怕的？” “怕又怎么样，我还不是都挺过来了……” 余昔言小声嘟囔着，方旭哲更气了。 “你下次再往危险的地方跑，我就……” 余昔言缩了缩脖子，抬眼看向方旭哲。 他凶起来，真的好可怕呜呜。X﹏X 看到余昔言可怜巴巴的表情，方旭哲把嘴边训斥的话咽了下去。 “余昔言，下次不要再冒险了，要是非要冒险，就带上我。” 方旭哲说完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方旭哲，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昔言看着方旭哲煞白的脸，一下子慌了神。 完了完了完了。 他身体还没好，就让他陪自己冒险。 “我没事。” “不行，快回去，不能再待下去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昔言把“小梨”放回窝里，拉着方旭哲的衣袖往外走。 “我不是瓷器，没那么易碎。” 方旭哲和她并排，生怕雨淋到她身上。 在确保方旭哲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余昔言从书包里掏出花花绿绿的药开始翻找。 方旭哲:？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药？” “哦，这个是止痛的，这个是旧伤复发的时候吃的，这个是胃药，这个是治鼻炎的，这个是治头疼的……” 余昔言如数家珍，最后把板蓝根颗粒和一清胶囊往方旭哲手里塞。 “板蓝根你应该可以吃，预防感冒，然后你看看一清胶囊和你的药会不会相克。” “余昔言，你怎么会随身携带那么多药？” 方旭哲严肃地看着余昔言，比刚才还要严肃。 “就……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生什么病，感觉都能用的上。” 余昔言把药整理好，全部收进书包夹层。 抬头看见方旭哲阴沉的脸色，余昔言才继续解释。 “我之前有一次在家里晕倒了，后来是老师打电话问家长我为什么没去上学他们才回来找我。” “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了五六个小时吧……记不太清了。” “反正我被饿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所以我什么药都会带一点在身上。” “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余昔言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方旭哲忽而想到什么，看向了余昔言的手。 她果然…… “把手张开。” 方旭哲拉过余昔言的手，掰开了她的手指。 深深的指甲印，在白皙的掌心格外明显。 她的掌心白得有些异常，看起来没什么血色。 方旭哲找遍了口袋，找到了一颗糖，将它放在余昔言的掌心。 “平安锁我收着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健康平安，要好好爱自己。” 余昔言看着方旭哲有些失神，收拢了手紧紧地攥着那颗糖。 “好。” ￥￥￥ 晚上林倾慕回来上晚自习的时候，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 “慕慕，你不是跟我们说你去见你哥了吗？你怎么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 余昔言不解地看向林倾慕，手里还紧紧攥着方旭哲给的那颗糖。 “我见到了差点和我错过的学长。” 林倾慕压低了声音。 “就是我们初三的时候站在台上宣誓的运动员。” 余昔言瞪大了眼，“传闻说你们的爱情无疾而终……” “就是我填志愿的时候去问他了，本来想留在附中陪他，他让我去一中。” “截止时间快到的时候，我突然想来二中，然后我就来了，但是他转学去了一中。” “就是错过加上我当时不知道他喜欢我，所以就……” 林倾慕慌忙解释，看她的表情余昔言就猜得到今天发生了什么。 “说开了就好。” 余昔言拍了拍林倾慕的肩膀，感慨: “爱是要说出来的，爱你的人没有上帝视角。” 第25章 没那么脆弱 在老柳的威压下，周五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大家被迫在教室自习。 除了校田径队的冯子易和礼仪队的余昔言。 余昔言每天中午去排练舞蹈，下午跑礼仪队，还要熬夜写作业，直接给孩子累趴了。 “苏苏，你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训练啦啦操，然后跑礼仪队。” “中午要抽半个小时陪我排练舞蹈，还要抽出时间去广播站。” “真的忙得过来吗？作业写得完吗？” 苏鸢娆轻描淡写地说:“当然写不完，我只挑一些重要的写。” “诶，每天熬夜写作业，我的黑眼圈都要赶上老柳了。” 余昔言叹气，蔫巴巴地瘫在椅子上。 “你们班作业很多吗？” 苏鸢娆看向余昔言，看到她一脸的疲惫，眼神变得空洞。 “自从上次班级考了全校第三，老师们把我们班当成B班培养，累死了……” “我跟你说哦，英语老师一次性听写半个单元的单词，然后还让我们写三页练习册。” “我熬夜写到凌晨一点，第二天爬起来6:50之前到教室……” “诶……” 余昔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苏鸢娆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递给余昔言。 “好啦，别难过了，我跟你讲一讲方旭哲以前的事吧！” “苏苏你真好！” 余昔言一把抱住了苏鸢娆，“苏苏姐姐贴贴！” 苏鸢娆笑着轻拍余昔言的头，像是在哄小孩。 “其实，方旭哲是他上小学以后才变得沉默寡言。” “我记得那段时间他爸妈特别忙，几乎不着家，我和苏跃希很少能和他一起玩。” “每次去找他，他的补课老师都会拒绝我们。” “后来，大概是初一的时候，他的心脏出了问题，正好是他最喜欢打篮球的时期。” “他连自己唯一的爱好都被剥夺了。” “病好以后，医生还是不让他剧烈运动，他也变得越来越孤僻了。” 余昔言抬起头，询问她:“他生病的时候，爸妈不在身边吗？” 苏鸢娆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那段时间，方叔的公司处于上升期，他很忙。” “据说，方旭哲一直被关在家里，陪伴他的只有护工、保洁阿姨和家教。” 余昔言垂下眼眸沉默片刻。 再抬头时，又是那一副阳光活泼的模样。 “苏苏，我们赶紧练习吧！” “这个舞蹈已经排练出一个雏形了，然后这段时间就先停掉。” “等运动会结束以后，我们再继续排练。” 苏鸢娆点点头，没多想，只当她是累了。 “舞蹈动作确定下来，后面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了，咱们也都要歇一歇。” 连轴转的日子，实在是太累，身心俱疲。 ￥￥￥ 课间的时候，余昔言一反常态，没有想尽办法在监控眼皮子底下睡觉，而是…… 唰唰唰地在一个小本子上面写字。 “你在写什么？写得那么认真。” 佟梅靠过去看，余昔言立马护住了本子。 “不给你看，这是秘密！” “又有秘密了？” “对啊！”?ω? 余昔言又埋头继续写了。 “不会又是你的暗恋日记吧！” 佟梅猜测着，这么神神秘秘的，除了写暗恋日记，她想不到其他的了。 “什么叫又啊，我明明只有一本暗恋日记！” “而且我……我也就记录了刚开始和方旭哲认识的事！” 余昔言越说越小声，护着小本本继续奋笔疾书。 佟梅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救了。” 余昔言刷刷地写着这些天以来发生的有趣的事，还画了一些小卡通画。 余昔言抱着本子，翻了又翻，笑得很甜。 “这样，方旭哲不开心的时候看一看，心情就会变好啦～*^_^*” 苏鸢娆看着余昔言摇了摇头。 “也就是你有耐心，会处处想着她。” 余昔言脸上漾起浅浅的梨涡。 她笑起来时，仿佛所有色彩都陷入了梨涡中。 明明是叶落的秋天，她却像春日的暖阳。 “我只是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 运动会前夕，学校给每个班都发了记录着运动员和项目的秩序册。 余昔言本想看一看佟梅什么时候跳远，一翻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方旭哲的名字。 方旭哲？ 他怎么去参加运动会了？ 余昔言脑海中浮现出方旭哲那煞白的脸…… 他真的能跑400m吗？ “不行，我要去看一看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余昔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佟梅拉住了她。 “冷静，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不是，医生都不让他过多运动他还……” 余昔言越说越紧张。 林倾慕走过来拍拍她的背，“你先别这么紧张，做好，慢慢说。” “慕慕，方旭哲要去跑400m，他身体还没养好，他怎么……” 余昔言说着，眼眶慢慢红了。 林倾慕蹲了下来，“400m不是什么难关，别想得那么糟糕，他没有这么弱不禁风。” “上次他淋了雨，脸色苍白，我感觉他脆弱得下一秒就要碎了。” 余昔言说着又捏紧了手心，指甲扎进肉里，疼痛让余昔言慢慢回过神来。 “没事，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这样贸然去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 听着林倾慕的话，余昔言点了点头。 “等下晚自习，你再去问他运动会有没有安排，不急。” “好。” 只不过，还没等到晚自习下课，余昔言就被叫走了。 尚美楼一楼，高糕和其他学姐把旗袍拿了出来。 月白色的旗袍优雅端庄，只是旗袍上或多或少有一些损坏。 “你们先试一试旗袍，找到合身的，之后我们再安排明天运动会的流程。” 余昔言在换衣服的间隙拉住苏鸢娆，“苏苏，方旭哲的身体能跑400m吗？” 苏鸢娆突然就笑了，“你在想什么，他经常拎着苏跃希去打球。” “每次打完苏跃希都骂骂咧咧地跟我吐槽他有多狠。” “也就是400m，别太担心了，他没那么脆弱。” 余昔言点点头，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刚换完旗袍出来，余昔言就被团团围住。 “哇，你穿这身也太好看了，这细腰这胸这臀……” 高糕第一个冲了上去。 苏鸢娆连忙抱住余昔言，“队长，你口水要掉下来了，现在好像个流氓。” 高糕擦了擦嘴边并没有的口水，“你能不能分我点肉。” 余昔言赧（nǎn）然一笑，“要是可以分，我也想分给你啊！” 高糕“啧”了一声，移开了眼，“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一众人都被逗笑了。 第26章 无需借住谁的光，你已成为耀眼的太阳 嬉笑打闹过后，高糕才安排起运动会的排班。 余昔言和苏鸢娆都被分到了第二天下午，高糕亲自带着。 “学姐～”余昔言朝高糕眨了眨眼。 高糕原本紧绷着的脸，一下子就柔和了。 她走到余昔言面前，温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 “姐姐，我们那天会颁发400m的奖吗？” “按理说会颁发，但是如果前一天的奖项堆得多没有及时颁发，就会往后推。” 闻言余昔言笑弯了眼，一副羞涩的样子。 高糕没忍住伸手捏余昔言的脸。 “别高兴得太早，这个班是最忙的最累的。” 余昔言乖巧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高糕又捏了捏余昔言的脸，而后才不舍地收回手。 “手感真好。” 余昔言躲到苏鸢娆背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 高糕和苏鸢娆不约而同地笑了。 ￥￥￥ 运动会开幕式要找人去举牌子，莫愁作为运动员代表被拎了上去。 莫愁满脸不情愿，朝老柳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逗笑了一众人。 “去吧去吧，别磨蹭了。” 徐湘香推着莫愁往前走，莫愁边走边抱怨。 “我妈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以后不要发愁，我现在都要愁死了。” “我还叫湘香呢，你觉得我特别香吗？” 徐湘香回怼她。 “我觉得余昔言比较香。” “那是她喷了花露水，你又没有被蚊子追着咬。” 莫愁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站在队伍最前面举着牌子接受暴晒。 开幕式结束以后，大家从教室搬了桌子和板凳，占领各班的领地。 难得的衣着自由时间，校园里随处可见的Lolita、汉服、JK制服、cosplay…… 余昔言穿了一条葭菼（tǎn）色的旗袍，旗袍勾勒出她的楚腰蛴（qí）领。 长发用铃兰赋边夹稍加点缀，一泯一笑里皆透着温柔端庄。 “啧啧啧，我就说吧，你随便一穿都像是要去走T台。” 林倾慕仔细打量余昔言，确认她从头到脚都没有问题，这才准备放过她。 余昔言笑了笑，正准备往外走。 “等等！你就穿这双鞋？” 林倾慕拉住余昔言，“别穿板鞋，换我的！” 林倾慕说着把自己的细跟白色小皮鞋放到余昔言面前。 “咱们宿舍出去的，必须漂漂亮亮的！” “好。” 余昔言没拗得过林倾慕，乖乖地换上了她的鞋。 似是想到什么，林倾慕翻出自己藏了许久的化妆品，准备往余昔言脸上一阵抹。 “停停停，我自己有。” 余昔言后退了一大步，掏出只肉桂色的口红涂了涂。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林倾慕看了半晌，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你是不是白得有一点没气色了？” 闻言余昔言看了看镜子，“还好吧，我一直都这样，还好已经白回来了。” “来，上点腮红！” 林倾慕拿着刷子朝余昔言走去，折腾了好一会才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有气色多了，你刚刚那样就像是卧病在床后初次出门的大小姐。” “现在呢？” “现在是气色不错的书香世家的大小姐。” 余昔言没忍住笑，“这两者有什么太大区别吗？” “你就是打扮得太素了。” 林倾慕咂舌，这才拉着余昔言去操场。 操场的人很多，余昔言远远地看见了苏鸢娆的身影。 她的头发卷成大波浪，绿色的鱼尾裙显得她霸气十足。 纵使人山人海，你的目光也能一下子被她吸引住。 “苏苏～”余昔言喊了一声，苏鸢娆回头望她。 苏鸢娆只是涂了一个口红，加上她那精致的五官，整个人极具攻击性。 苏鸢娆踩着高跟鞋朝余昔言走来。 “你现在俨然一副名门闺秀的样子，我觉得方旭哲都配不上你了！” “哪有，我只是喜欢旗袍～” 余昔言羞涩地低下头，有些难为情。 “就是太素雅了点，看起来又乖又软，就很想欺负一下！” 苏鸢娆说着，伸手捏了捏余昔言的脸。 余昔言连忙躲开，“不能捏！” 一旁的林倾慕生怕余昔言摔着伸手拉住她。 “小心点，这鞋穿着容易崴脚。” “没事的！我会注意的。” 余昔言朝林倾慕笑了笑。 “那你在这里，我去找我闺蜜了。” “好～” 林倾慕一离开，苏鸢娆就拉住了余昔言的手。 “我已经替你打探好了，16班就在通往后山的那条路下面。” “那个树荫底下就我们班和16班，差点没抢过他们班！” “走，我带你过去看！” 苏鸢娆拉着余昔言一起走，在校园里堪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个耀眼夺目，一个低调优雅。 热情似火红玫瑰搭配清冷如水白月光，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绝杀。 “苏苏，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现在像极了留洋归来的富家小姐带着书香门第的小姐在开辟新的道路。” “你快写书，等以后我有钱了，就把这本书拍成电影！” 苏鸢娆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这番话会成为现实。 那时的她们，在顶峰相见。 ￥￥￥ 方旭哲坐在本班的大本营，手里还拿着书。 他一抬眼就看见苏鸢娆牵着余昔言朝这边走来。 方旭哲陡然想到，等他求婚的那一天，余昔言也应当是这样朝他走来吧。 余昔言朝方旭哲招了招手，方旭哲放下书，穿过人群走向她。 余昔言递给他一个本子。 “这个本子是给你的，上面记录了好多有趣的事，希望你能开心！” 方旭哲接过本子，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好。” “那我和苏苏就先走喽，运动会加油吖！” “我会的。”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优雅的体态格外引人注目。 在苏鸢娆绝对的气场和美的攻击性面前，她的优雅和柔和抢占了一席之地。 方旭哲低头，翻开手上的本子。 首页，少女娟秀的字体赫然写着: 无需借住谁的光，你已成为耀眼的太阳。 方旭哲忍住心里的异样，往下翻。 只见小姑娘写:苏苏说她被我气得脸都绿了，我让她喝点红茶中和一下，然后她肉眼可见的脸黑了。 旁边还画上了一个委委屈屈的表情包。 再往下翻，她写:每次赶作业我都巴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想想还是算了，洗三个头和六只手会很累的吧！ 旁边画了小熊叹气。 方旭哲没忍住笑了，抬头朝远处望去，看见了那抹青色的身影。 美人在骨不在皮，柔眸化眉点金亦。 不过，要是余昔言在场，肯定会严肃的纠正他，那是传统颜色叫“葭菼”。 第27章 那一刻太阳落下了，而我在看我的太阳 第二天早上，方旭哲站在起跑线的时候，看见了一旁的少女。 余昔言拿着相机，用口型和他说:“加油。” 方旭哲勾了勾唇角。 他是被拉来充数的，16班对排名并没有很注重，能凑齐人已是不易。 但是这一刻，他决定全力以赴。 枪声打响，方旭哲冲了出去。 跑了一圈来到最后一百米的时候，方旭哲看了看领先的两人，一咬牙，加速超了过去。 小组赛第二，方旭哲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听见了连续的快门声。 他看向余昔言的方向，余昔言恰好放下相机，朝他走来。 何安阳和梁佑一左一右地簇拥着他。 方旭哲回头，余昔言从人群中挤过来，将一个袋子塞到方旭哲手里。 “在领奖台等你！” 余昔言朝他笑了笑，“这是贺礼。” “好。” 方旭哲低头看了看，发现是芒果布丁。 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何安阳看了看方旭哲手里多出来的芒果布丁，一脸懵逼。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和人家聊上了？” 方旭哲只是笑了笑，没搭话。 过了很久，何安阳以为方旭哲不会再回答了，他突然出声说:“也许……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何安阳:？“这是什么青梅竹马的戏份？” “很小的时候见过，只是我们都没什么印象了。” 方旭哲吃了一口芒果布丁，甜味在嘴里化开，就像蜜糖在他心里化开一样。 ￥￥￥ 下午余昔言和苏鸢娆画好了得体的妆容和发饰，一同穿着月白色的旗袍从操场边走过。 到了主席台背后的工作室，余昔言才明白高糕那句“别高兴得太早”的意思。 “这么一大箱奖牌和奖状，我们今天下午要发完？” 余昔言看着奖牌，已经感觉到脚踝在疼了。 “差不多吧，明天早上还有一批，我们要发大半箱。” 高糕一脸平静地分着奖牌和奖品。 “快搭把手，我们要先把这些奖品搬出去。” 苏鸢娆和余昔言双手拿得满满的，走到操场中央的颁奖台，太阳正悬挂在高空。 高糕紧随其后，继续嘱咐着注意事项。 “我们待会从前面走，等领导颁发完所有奖项以后，从后面绕过来。” “你们小心一点，操场不像室内那样平稳。” “走得慢一点没关系，不能摔了。” 高糕絮絮叨叨地交代着，又去和广播站的负责人沟通。 颁奖终于开始了。 领奖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高糕终于在连续无休地工作三个小时的时候，喊了暂停。 苏鸢娆和余昔言靠在一起，累得说不出话。 “快补个防晒。” 苏鸢娆把防晒递给余昔言。 余昔言一看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被晒得微微发红，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们大概再站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 高糕抬头猛灌水，“我们再休息五分钟，要把今天早上的奖项一并发完才能下班。” 余昔言现在像只脱水的鱼，提不起半点精神。 太阳即将下山，奖项终于颁到了高一男子组400m。 余昔言走到方旭哲面前站定，方旭哲站在领奖台上，余昔言站在台下。 她抬头看向他，笑容温柔又肆意。 明明只是第六名，方旭哲突然有一种赢了全世界的感觉。 方旭哲的目光追随着余昔言的身影。 那一刻太阳落下了，而我在看我的太阳。 余昔言一直工作到六点半，终于结束了。 结束的时候，余昔言不顾形象地脱下高跟鞋提在手上。 “总算是结束了。” 苏鸢娆见状，也脱下了高跟鞋。 操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剩一些还在做收尾工作的同学。 “走吧，我们只剩半个小时了。” 苏鸢娆拉着余昔言往主席台走。 走到半路，余昔言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 看见秦楚宇跟在高糕后面，给她提着鞋子，高糕正开心地喝着奶茶。 余昔言笑了笑，没说什么，跟着苏鸢娆继续走。 “苏苏，你去吃饭吧，我来不及了！” 余昔言换完衣服，背着书包就往教室赶。 “诶，昔言，你慢点……” 苏鸢娆看着余昔言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老柳规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是总所周知的事情。 ￥￥￥ 方旭哲站在教室最左边的窗户旁，遥望操场。 他远远地看见余昔言背着书包从操场那头急匆匆地跑过来。 她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条粉色裙子，跑起来时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在跳舞。 明明是个清冷的长相，笑起来却比春天的风还要温柔。 太阳落山了，天空中是粉色的彩霞。 方旭哲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太阳。 方旭哲不清楚余昔言经历了什么才会出现自残行为。 但他知道，余昔言是经历过黑暗之后，仍然能温柔地拥抱这个世界。 就连流浪的小猫和街边的小狗也对她格外亲昵。 直到看见余昔言径直跑到教学楼区，方旭哲才缓过神来。 她……没有去吃饭？ 方旭哲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明明才18:44，她怎么跑得这么急？ “何安阳。” “有事？” “23班什么时候上晚自习？” 何安阳抬头看向他，挑了挑眉。 “晚点跟你们说这件事，快告诉我，挺急的。” 何安阳低头继续看书，“没记错的话，应该是18:50。” 方旭哲皱了皱眉，拿上书包就往外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余昔言急匆匆往楼上跑的身影。 她跑得急，都没有留意到方旭哲。 ￥￥￥ 余昔言紧赶慢赶，终于赶在规定时间前几分钟到了教室。 余昔言妆都没卸干净。 林倾慕看见余昔言进门，连忙递给她卸妆湿巾。 “你快擦一擦，老柳要来了。” 余昔言边擦边环顾四周，班里还有好几位化着妆端坐的。 余昔言也没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急急忙忙地卸妆。 “给你带了点吃的。” 佟梅、徐湘香不约而同地拿出珍藏地零食往余昔言抽屉里塞。 “一猜你就没时间吃晚饭，我心细吧！” 徐湘香一副得意的样子，就差把“快夸我”写在了脸上。 “对对对！湘香和佟梅心最细了！” 余昔言看了看时间，出去洗了个脸。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看见方旭哲从一侧跑了过来。 余昔言脸上的水滴都没来得及擦，整个人却更加温婉灵动。 “你……” “猜到你没时间吃饭，给你送点吃的。” 方旭哲从书包里拿出一大袋零食塞到余昔言手里。 “别饿着了。” 余昔言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方旭哲又接着说:“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班主任站在楼下，吃的时候小心一点，我先回去了。” “好，谢谢～” 方旭哲像是一阵风，匆匆地来到余昔言身边，又匆匆离开。 余昔言瞥见方旭哲手腕上的平安锁，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第28章 以真心换真心 余昔言将零食藏在身后，躲开摄像头的监视走回了教室。 “你刚刚去抢劫了？” 佟梅看着余昔言那一大袋零食目瞪口呆。 “不是，这是刚刚方旭哲给我的。” 余昔言说得很平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不过饥饿感并没有让她开心太久。 余昔言开始从零食堆中找一些吃起来不容易被发现的东西来。 “诶。” 佟梅叹了口气。 “你们俩跟底下党似的。” “明明我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和你待在一起，你们俩居然还能背着我在一起。” 余昔言抬头看向佟梅，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余昔言含糊不清地辩解:“没在一起，而且我们平均一周才能说得上一次话。” 佟梅这边还没解决。 林倾慕拿着从书包里翻出来的零食准备给余昔言。 结果一走近她就看见一大袋的零食。 “你刚刚飞去超市了？” “出去的时间也没到十分钟，哪来那么多吃的。” 余昔言正要张口解释，佟梅就先替她开口了。 “方旭哲送来的，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林倾慕惊奇地看了余昔言一眼，而后把零食塞她抽屉里默默走开了。 余昔言正吃得半饱，苏鸢娆就从前门探出头来，让人把余昔言叫了出去。 “食堂没什么东西了，只给你带了土豆卷和三明治，你找时间吃。” 没等余昔言回话，苏鸢娆又翻出了小熊软糖和酸奶往余昔言手里塞。 “不知道谁一口气买了那么多小熊软糖，我只在角落里找到一包。” 余昔言终于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正打算开口，苏鸢娆就拍了拍她。 “你快解决掉，你们班小柳应该要上来了，我先走了。” 苏鸢娆说完就转身进了24班。 关于余昔言没时间吃晚饭，于是收获了一大堆吃的这件事，下课的时候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余昔言被团团围在外面。 “余昔言，你和三中校花关系很好吗？” “你是怎么认识苏鸢娆的！她刚刚来找你只是为了送吃的吗？” “刚刚给你送零食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你和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 “和帅哥相处有什么诀窍吗？” …… 作为话题中心的余昔言，还在急急忙忙地吃三明治。 “各位，能不能等我先解决晚饭。” 余昔言差点噎住，佟梅拧开酸奶盖递给她，她喝了一大口才缓过来。 “苏鸢娆是我的好朋友，给我送零食的那个男生也是。” “和朋友相处的诀窍是‘以真心换真心’。” 余昔言简短的几句话概括了一切，又低头默默地吃东西。 大家看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散开了。 李婧凑近余昔言，小声地问她:“有没有什么关于方旭哲的信息。” “我朋友说他们班好多女生暗恋他，但是都和他说不上话。” “你悄悄告诉我，我不会乱传的。” 闻言余昔言朝李婧笑了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真的暗恋他啊！” 李婧这才想起余昔言之前问过她方旭哲的联系方式。 “好长时间没听你在寝室提起了，我还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 余昔言指了指自己眼下的黑眼圈。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想这些。”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李婧不死心地八卦。 “我们现在……是朋友。” 余昔言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不确定。 李婧狐疑地看了余昔言一眼，终究是没再说些什么。 余昔言闲暇下来，终于认真地看了看方旭哲送来的一大袋零食。 她知道苏鸢娆说的“一口气买完小熊软糖”的人是谁了。 ￥￥￥ 是夜，余昔言腿酸痛得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白天发生的事。 她和方旭哲又是什么关系？ 朋友吗？ 比普通朋友多了一些疏离和尴尬。 比如两个人待在一起常常会因为一方沉默而陷入良久的沉默。 余昔言以为，这一路上只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但是方旭哲对她却是事事有回应。 是出于礼貌，还是对她与众不同，目前不得而知。 第一天中午，余昔言在食堂买牛奶。 刚打开冰柜，把牛奶拿出来，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少喝冷的，你受不了。” 余昔言回头，看见方旭哲正盯着她。 “没事，我回去拿热水泡热了再喝，水浴加热嘛。”余昔言笑。 方旭哲没有表情，只是开口问道: “余昔言，我们是好朋友吗? ” 余昔言愣了一下，笑了，“当然啦。” “嗯。” 方旭哲转身走了。 当余昔言付完款从超市出来的时候，看见方旭哲站在门口。 余昔言好奇的回头看了看，这后面....也没有他兄弟啊...... 似看透了余昔言的想法，他说：“我在等你。” 方旭哲走到余昔言面前，塞给余昔言一把大白兔奶糖。 “为什么，要给我糖啊。” “你说，喜欢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方旭哲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也跟着笑。 “谢谢啦~我都不怎么吃甜的了，吃甜的会牙疼。” 余昔言有些错愕，她只是在本子里随手画了一只兔子，抱怨学校没有大白兔奶糖卖。 “去看医生了没有。” 方旭哲的笑意，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小时候太喜欢吃糖了，吃出了蛀牙，没事的。” 余昔言看着方旭哲，歪了歪头。 “你怎么不笑了，笑起来很好看的!要多笑啊。” 也许是余昔言的目光太恳切，方旭哲笑了。 “苏苏在等我，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余昔言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他说：“好。” 余昔言:？ ￥￥￥ 三人行，必有一人尴尬至极。 余昔言觉得自己的脚趾已经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那目光中火花四溅，几乎是下一秒就要炸开了。 方旭哲在余昔言右边，苏鸢娆在余昔言左边。 两个人从见面到即将走到分叉路口，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看到‘牛奶’了！”余昔言眼前一亮，正准备跑过去。 “在哪？” “别碰。”苏鸢娆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小猫。 这会他们俩到是十分默契，一人拉住余昔言一只胳膊。 “这只猫猫叫‘牛奶’，很乖的。” 余昔言安抚了苏鸢娆。 在苏鸢娆担忧的目光中，小猫对余昔言翻了翻肚皮。 苏鸢娆一靠近，小猫就警惕地后退了。 余昔言靠近小猫，最终以两根火腿肠的市场价，换小猫给苏鸢娆摸一摸。 方旭哲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不靠近，也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等着。 等余昔言和苏鸢娆摸完小猫，方旭哲递给余昔言一包纸巾。 “野猫身上有寄生虫，很脏。” 余昔言低下头，没有反驳，也给苏鸢娆递了纸巾。 苏鸢娆接过纸巾，拉住余昔言的手臂，“我就知道昔言对我最好了！” 余昔言突然觉得右边泛起一股冷意，当她朝方旭哲看去，又见他一脸温柔。 怎么怪怪的…… 他们俩到底在暗中较着什么劲？ 第29章 你喜欢的 当天下午，校运会的闭幕仪式结束，就迎来了旭阳高中每年的压轴项目——百米飞人。 百米飞人选取了高一至高三一百米的前十名进行比赛，全校围观。 余昔言和苏鸢娆往主席台后门走，人群涌动，大家都朝看台走去推推嚷嚷。 “昔言！我们也去看百米飞人吧！” “不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余昔言逆着人群，被推搡着有些难受，尤其是还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 “我去抢个好位置看‘百米飞人’了，拜拜。” 苏鸢娆都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旗袍和高跟鞋，兴冲冲地往人群里挤。 余昔言看着她笑了笑，眼里满是温柔。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苏鸢娆，她肆意明媚、向阳而生。 余昔言收回视线，逆着人群继续走。 换下身上的旗袍和高跟鞋，余昔言提着鞋盒绕开人群慢慢往外走。 余昔言低着头，与热闹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唤她的名字，余昔言才抬起头，而后笑了。 她不笑时身上散发出的清冷疏离，让人不寒而栗。 可她笑起来眉眼间满是温柔，像极了悲悯众生的神明。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 “怎么一个人失魂落魄？” 两个人同时问出口，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得笑了。 “坐吧。” 方旭哲拍了拍周边的空位，余昔言也没客气。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就出来了。” 余昔言先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方旭哲点点头，“我也是。” “对了，我有一个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说着，余昔言突然坐直了身子，方旭哲看向她，有些好奇。 “24班就在你们班隔壁，你和苏苏今天中午怎么怪怪的。” 方旭哲没有立刻回答，看向余昔言的眼里多了几分委屈。 余昔言看得有些出神，他怎么……像个委屈巴巴的大狗狗…… 方旭哲哼了哼，语气不善，“她说她是你的好朋友，我只是你的朋友，跟我炫耀，然后早上我和她互掐。” 余昔言看着方旭哲阴沉的脸色，突然笑出声来。 “所以你们俩吵了一个早上？” “不是……没吵架。” 方旭哲看起来更委屈了，余昔言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但是忍住了。 “好了好了，苏苏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是啊！” “可是她说你们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 方旭哲此刻像极了吵不过就回家找家长告状的小孩。 “那我们一起去女厕所，一起回女寝，你要不要也跟着？” 余昔言终究是没忍住，站起来摸了摸方旭哲的头。 “好了好了，不委屈了啊，对不起嘛。” 余昔言声音很温柔，听起来像是哄小孩了。 “苏苏是女生，你是男生，是不一样的，所以不是每一件事情上我都能做到公平。” “我没有偏心，只是我太粗心了，没有及时注意到你不开心，下次不会了。” “不哭不哭……” “我没哭。” 方旭哲反驳了一句，但是还是乖乖地蹭了蹭她的手。 余昔言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SOS！ 真的好像一个大狗狗！ 想抱回家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下次回来给你做芒果布丁，不生气了啊！” 余昔言坐了下来，方旭哲竟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母爱？ 不不不，一定是看错了。 方旭哲驱除了脑子里荒谬的想法，义正言辞。 “我之前没有和苏鸢娆抢芒果布丁，那是我问了我室友一些事，帮他包了一周的芒果布丁。” “我以为你和苏苏一样喜欢吃芒果布丁。” 余昔言笑了笑，“那么，方老师方便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 方旭哲沉思了很久，他问:“什么是喜欢？” 余昔言一时间愣住了，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像是小王子独爱他的那一朵玫瑰，是即使品味过千万次但依旧心心念念，是知道他的缺点仍旧坚定的选择他……” 方旭哲的眸子亮了亮，他明白什么是喜欢了。 “喜欢你做的芒果布丁，喜欢金黄的银杏树叶，喜欢小羊气球，喜欢小熊软糖，喜欢平安锁，喜欢大白兔奶糖，喜欢小猫和小狗，喜欢皎洁的月光，喜欢我的太阳，我的神明。” 余昔言愣住了，她第一次听方旭哲一次性说那么多话。 他说的所有喜欢，都和她有关。 “我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但是我在学着喜欢。”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突然勾唇笑了。 那一瞬间，余昔言心里的烟花一下子炸开了，需要用一生去打扫。 主席台边上大家为“百米飞人”比赛欢呼雀跃，只是余昔言都听不清了。 她只听得见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只看得清方旭哲的脸以及他唇角的笑意。 “方旭哲，我不好，我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 余昔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似是想到什么，她朝方旭哲伸出手，摊开了手心。 “我……我情绪失控的时候，会一直掐自己的手心或者自残……” “我很没有安全感……重度抑郁……入睡困难……我的原生家庭……” 余昔言的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上面。 半晌，余昔言吐出一口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是第一次，方旭哲在她眼里看到了绝望。 方旭哲拉住了她受伤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慢条斯理地给她处理伤口。 自从上一次发现余昔言手上的伤，他就随身携带创口贴。 “你很好，你是我见过，最阳光最温柔最善良的人。” 方旭哲真挚地看向她，余昔言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说:“方旭哲，活泼开朗是我装的，我不是幼稚，我只是……一直尽力弥补我的童年。” 有的人靠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用一生疗愈童年。 很明显，余昔言是后者。 没有小孩天生敏感不自信，有的时候只是缺少一句简单的鼓励。 余昔言抽回了自己的手，“方旭哲，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自卑敏感，古怪又孤僻。” “我不是站在阳光下的人，相反，我活在黑暗泥泞与不安当中。” “我这样的人，你觉得很好吗？” 方旭哲没有立刻回答，他就这样看着余昔言，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百米飞人”比赛结束，人群涌了过来。 久到余昔言以为他不会接话。 第30章 遇到你，我找到曾经错的那些题的意义 “我只知道，遇到你，我找到曾经错的那些题的意义。” “你很好，好到我觉得你的缺点都是好的。” 方旭哲很真诚，他是她虔诚的信徒。 “我希望你永远快乐，希望你不再受伤。” “我想护你周全，这是我的私心。” 人声鼎沸，余昔言却听清了他的话。 方旭哲将余昔言送到宿舍楼下，余昔言才从震惊当中缓过神来。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是我想再了解你一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殊荣。” 余昔言抬起头，笑了。 “等你完完全全了解我的那一天，我想你也学会了什么是喜欢，那个时候，再告诉我你的喜欢吧。” “好。” ￥￥￥ 学校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是运动会将学生累个半死，然后放一天假休息，再回来接着期中考试。 只放了一天假，余昔言也没打算回去，想着在学校好好睡一天。 老柳没发手机，余昔言和电话手表“相依为命”，然后就被周晚棠打电话叫走了。 余昔言打了个车，八分钟就到了。 运动会实在是太累了，累得余昔言一进房间就往床上倒。 很争气地睡着了，晚饭都没吃。 本来晚上是几家人聚在一起聚餐，没想到苏鸢娆和余昔言双双累瘫。 方旭哲和苏跃希也拒绝了聚餐，家长们也没管小辈们的事。 余昔言一觉睡到了十一点。 饿醒的。 “醒了。” 余昔言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见苏跃希捣鼓着什么东西，也没抬眼看她。 余昔言静静地看着他，好半晌才问:“你在干嘛？” “在拆监控，他们买了监控装家里，想要监视我，想得美，小爷今天高低给它拆了！” 苏跃希越发地卖力，余昔言走近他看了看，伸手掏出了监控器的内存卡。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把内存卡拆了，它也就不能用了呢？” 苏跃希看了看余昔言手中的内存卡，又调试了一下监控。 “你说的有道理，刚好网线我也给拔了，万无一失！” 苏跃希开开心心地把监控器放回原位，接过余昔言手中的内存卡，连同扯下来的那根网线一同藏了起来。 余昔言无语凝噎，直到苏跃希觉得自己藏得万无一失了，才看向她。 “怎么了？” “你有手机吗？借我点个外卖，我饿了。” “被收了！”说起这个，苏跃希有一箩筐的话要吐槽。 “我跟你说，你别看我妈这人平时温温和和她其实……” “停。”余昔言及时制止了苏跃希的话，“陪我出去买吃的。” “那不行，这个点估计就只有烧烤店和炸鸡店了，要是被别人看到我出现在烧烤店，有损我的形象。” 苏跃希说着往沙发上一瘫，半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余昔言看着苏跃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翻遍了冰箱，余昔言也找不到半点能吃的食材来。 差点忘了，这厨房一年也开不了几次火。 “我出去一趟，待会干妈回来你记得……” “我跟着你去，太晚了不安全。” 苏跃希站了起来，立马走到余昔言身边。 “先说好啊，这可是你用炸鸡贿赂我出去的。” 余昔言看着苏跃希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行行行，你想吃什么都行，我请客。” “好嘞。” 半个小时后，苏跃希在店里大快朵颐，像是饿了好几天。 “你饿了几天？” 余昔言喝着饮料，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五天七个小时没有吃炸鸡了。” 苏跃希丝毫不在意余昔言的调侃。 “快吃，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余昔言:？ “就吃个炸鸡而已有什么不好？” 苏跃希吃完炸鸡又喝了一大口可乐，这才抬头看余昔言。 “你不懂，我对外的人设是高冷拽哥，禁欲系帅哥，懂吧？” 余昔言被逗笑了，“并不是吃炸鸡就能让你人设崩塌，是你人设立错了。” 苏跃希挠挠头，“不是都说吃炸鸡喝可乐的是肥宅吗？” “什么年代了，你还有偏见？” 闻言苏跃希把可乐递给余昔言。 “我不喝，谢谢。”余昔言一口回绝。 “你看，你不是也不喝吗？” 苏跃希似是找到了论据，情绪十分激动。 余昔言无奈，“我不是不喝可乐，我是不喝汽水，里面有二氧化碳，喝着难受。” 苏跃希撇撇嘴，不再闲聊，麻溜地解决了食物然后拉着余昔言回去了。 “你慢点，我衣服都要被你拽掉了！” 余昔言甩了甩手从苏跃希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 苏跃希急匆匆地往前走。 “快快快，要是他们发现我大晚上带你出去，我肯定又要挨骂了。” 余昔言疑惑，“你家也有门禁？” “不是，我自己玩到很晚他们都习惯了，但是我不能带着你。” 余昔言:…… ￥￥￥ 苏跃希一打开家门，就看见方旭哲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 “哟，今天怎么是你替我爸妈逼供了？” 余昔言推了他一把，“那叫审讯，不叫逼供。” 苏跃希径直走向方旭哲，方旭哲的视线一直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晚饭吃了吗？”方旭哲问。 “晚饭和宵夜二合一了！” 余昔言笑着走了过来，坐在了方旭哲右侧的沙发上。 “怎么啦？” 方旭哲摇摇头，没说话。 苏跃希看方旭哲没有丝毫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转身进了房间。 三人行，总有一人多余至极。 余昔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到方旭哲手里。 “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现在先吃点甜的，分泌一些多巴胺。” 方旭哲看着手里的巧克力，缓缓开口。 “余昔言，如果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忽视你的感受，你会怎么做？” 余昔言想了想，她说:“人的情绪是需要表达出来的，如果你问我应该怎么做，我会告诉你应该和他们沟通。” “但是你问我，我会怎么做，很抱歉，我自己也处理不好这个问题。” “长时间被忽略的人，会越来越自卑的。” 余昔言看向方旭哲，这时她才明白站在神坛上的人，也会为了琐事哀伤。 第31章 我们也曾被疼爱过，只是我们忘了 方旭哲抬头，看向余昔言。 她温柔而真诚，像是上天派来救赎他的神明。 “说了，就会被重视吗？” 没等余昔言回答，方旭哲又垂下头，自顾自地回答:“不会的。” “他们早就习惯了忽视和遗忘。” 余昔言突然起身往房间走去，再出来的时候，塞给方旭哲很多很多的糖。 “方旭哲，大家都说太懂事的孩子是没有糖吃的。” “但是我想告诉你，懂事不需要委屈自己。” “不是只有懂事才能得到糖。” “这是你的优点，不是别人让你委曲求全的理由。” 方旭哲看着怀里的糖，眼眶有些湿润。 看啊，她明明自己也处在深渊之中，可她总能给他糖。 这需要很多钱或者很多时间吗？ 这只是需要很多爱。 “余昔言，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在这低谷的日子里。 ￥￥￥ 方旭哲兜里全都是余昔言给的糖。 他想，只要吃完这颗糖，就和父母说。 直到口袋里的糖全部吃完，许诺和方皓天也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许诺回到家就洗漱睡觉了，她疲惫得睡不出话。 再加上孕后期行动不便，这一次聚餐属实累到她了。 “妈，有件事……” “明天再说吧，我太累了。” 许诺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方皓天喝醉了，方旭哲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方旭哲看着口袋里所剩无几的糖，忽而觉得这糖是苦的。 越吃心里越不是滋味。 第二天一早，方皓天起来处理文件。 方旭哲看见他昨天留给他们的字条被压在了最底下。 “周五有家长会。” 方旭哲坐到方皓天旁边，想要将那张纸条拿出来。 “周五有事，推了吧。” 方皓天话音刚落就有电话打了进来，他又接起了电话。 方旭哲看了看方皓天，没再说什么。 这已经是他说的第三遍了。 突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方旭哲没再出声，出门了。 方旭哲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桌子上只留下一张简单说明他们去向的字条。 方旭哲冷笑一声，早就知道在他们的计划里，他永远被放在最后，可他仍旧想去试一试。 再一次，伤得更重了。 方旭哲找了一个打火机，将眼前的字条点燃。 明明是十月，他却如坠冰窟。 ￥￥￥ 这天雨下得很大，方旭哲一个人站在楼下淋雨。 雨打湿了他的衣服，他仍然抬着头，执拗地看向某一个窗口。 余昔言看到方旭哲的时候，苏跃希正从那边走过来。 余昔言连忙拉住苏跃希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他母亲的预产期到了，一家人全都去了省医院待产，没人记得他的家长会。” “怎么叫都叫不走，非得用别人的错误伤害自己的身体。” 苏跃希恨铁不成钢地说，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 “感冒药我给他了。” “别管他，叫不动的。” 苏跃希摇了摇头，走了。 余昔言明白，为什么那次见到他，会觉得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小孩了……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总把满身伤疤的人聚在一起。 总是有那么多不负责任的父母和那么多缺爱的小孩。 方旭哲站在雨中，手上还提着药，孤寂而又落寞的身影，余昔言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余昔言跑了过去，“方旭哲。” 方旭哲没有低头，仍然凝望那个窗口，任由雨点落在她的肩头。 仿佛在想，他们怎么这么狠心…… 余昔言收了伞，“方旭哲，你就那么缺爱，比我还要缺吗？” 方旭哲看向余昔言，捡起地上的伞，给她挡雨，温柔地说着：“淋湿了，会生病。” 余昔言眼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了。 余昔言抱住方旭哲，“方旭哲，我们不要……不要他们怜悯的爱！” “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 方旭哲顿住了，心脏传来的异样，差点让他以为自己的病又犯了。 可他知道这不是，这是他的神明，来救赎他了。 “好。” 方旭哲想回抱余昔言，又生怕身上湿润的衣服把她弄湿。 余昔言抬头，擦干了脸上的泪，“既然淋湿了，就不用打伞了，我们走。” 闻言方旭哲关掉伞，握紧了她伸过来的手。 大雨滂沱，方旭哲并不觉得冷，心里有一株名为喜欢的树在肆意地生长。 余昔言笑着说：“方旭哲，如果雨不会停的话，那就享受当下吧，反正都淋湿了！” “好。” 余昔言带着方旭哲在雨里奔跑，一起去跳水坑，把伞送给流浪猫，拯救蚯蚓…… 方旭哲发现被救助的小猫眼里的光，和余昔言看向他时，很像。 我的神明把我视为太阳，可正是有了她，我才会成为太阳。 “方旭哲，你现在和小时候的我很像。” “我那个时候啊，几乎每天都在等他们回家。” 余昔言没有看向他，只低头看着地面。 “可是我等了很久很久。” “实在是困得不行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再等一会，他们就会回来了。” “后来，我等到了。” “等到了我妈说我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她不知道，那么多个夜晚我是怎么挨过来的。” 余昔言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方旭哲凝望着她。 他原以为，这样阳光开朗的人，是在爱里长大的。 所以……她才会问自己……比她还要缺爱吗？ 余昔言看向方旭哲，她的眼眶红红的，分不清脸颊上的水珠是泪还是雨。 “我的母亲把我教得很好，所以，我注定会恨她，可我没有办法不爱她。” 说着，余昔言笑了。 方旭哲看得愣神，她虽然笑着，可是脆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余昔言……” 余昔言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着。 “方旭哲，不要怕，也许，在我们小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关心和爱护我们，只是我们不记得了。” “小孩已经很棒了。” 雨停了。 余昔言站起来，对方旭哲伸出手。 “雨停了，我们走吧。” 方旭哲握住她的手，回应了她一个笑容。 “是啊，雨停了。” 终于停了。 她出生那天零四年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于是，她温柔了阴雨连绵的四月——温柔了他的岁岁年年。 从此，出生在四月的方旭哲，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太阳。 第32章 双向奔赴的病情 “淋个屁的雨，你们俩是脑子进水了吧！十月底淋什么雨？” 苏鸢娆拎着两个保温杯，骂骂咧咧地走进来。 “就放了一天假你们俩都能淋雨感冒！” “你们俩不知道明天要考试？” “真是双向奔赴，双向奔赴的病情。” 余昔言拉着苏鸢娆的手晃了又晃。 “苏苏，我们知道错了，别气了。” 苏鸢娆瞪了余昔言一眼，余昔言立马缩回了手。 “你们俩好样的，一起淋雨一起生病，医务室就两张床，正好你们还能有个伴。” 苏鸢娆拧开保温杯递给余昔言，“我妈煲的汤，赶紧喝了。” 余昔言接过，脸上一直挂着心虚的笑。 苏鸢娆侧过脸，不再看她。 又把另一个保温杯拧开，递给方旭哲。 “她是小孩她胡闹你不会看着点？” 方旭哲正准备解释，余昔言就开口了。 “苏苏，是我非要拉着方旭哲的，你就别凶他了嘛～” “我才说几句，你就护上了！” 苏鸢娆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板着脸盯着他们俩。 方旭哲摸了摸鼻子，没反驳，看起来乖极了。 苏鸢娆越看他们俩越觉得气，都是不爱惜身体的主。 但是看他们俩乖顺的样子，苏鸢娆又觉得想笑。 “悠着点，别用扎针的那只手，小心针歪了。” “嗯嗯。” 余昔言乖巧点头，偏过头准备偷瞄方旭哲的时候，发现方旭哲也在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 ￥￥￥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 比如方旭哲输液了一天，而后吃了点药，退烧了，也就好了。 但是余昔言输了三天液，气色才初见好转。 考完试就上医务室打针的日子，让余昔言想起初三最后那段时光来。 那段日子，她也是每天考试，考完试跑医院。 发着烧浑浑噩噩地考试，像一具行尸走肉…… 余昔言正感慨着，方旭哲推开了病房的门。 “怪我，让你生病了。” 方旭哲打开外卖盒，余昔言皱眉。 “方旭哲，我只是感冒发烧，不是坐月子。” “不行，你得多补补。” 方旭哲坐在床边，看着余昔言那苍白的脸，眉头皱得更紧了。 余昔言垂眸笑了，在方旭哲的注视下乖乖地吃饭。 不一样的，至少……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至少……这一次有人关心。 “余昔言。” “嗯？” 余昔言抬头，看见方旭哲正盯着她。 “没事，我就是想喊你。” “你吃饭了吗？” “吃了。”方旭哲看着余昔言，眼里满是温柔。 他遇到过很多人，有人仰望他，有人怜悯他。 唯有余昔言，她拥抱他。 是同处泥潭的人相互依偎取暖，不是高高在上的人怜悯地朝他伸手。 “方旭哲，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余昔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嗯，有一点。” 方旭哲的表情淡淡的，是他习以为常的伪装。 “我跟你说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开放二胎的那年三月，我有天梦到了我弟弟。” “那一天是家庭破灭，而他小小的一只却把我护在身后，跟我说:‘姐姐，以后我保护你’。” “梦醒的时候，我母亲叫我陪她去产检，也就是那一天，我才知道她怀孕了。” “在梦到他之前，我其实很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就是有一种力量，让我去相信他。” 余昔言说着，站起身摸了摸方旭哲的头。 “对待未知怀有恐惧，这是天性。” “他是这个世界上和你血缘关系最近的人，他不是来分只属于你的蛋糕的，他是上天派来和你作伴的精灵。” 方旭哲蹭了蹭余昔言的手，那是一种从心里升起的依恋。 “谁家的大狗狗这么委屈啊～” “喔，好了好了，姐姐抱抱，不委屈了啊！” “唔，谁欺负我们家狗狗啦，这么委屈呢！” 余昔言把方旭哲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他。 本来没想哭的，可是余昔言的语气太温柔，他伪装的坚强一下子就决堤了。 方旭哲抬头，眼睛红红的。“我不是小狗。” 余昔言笑了笑，把他抱得更紧了。 “小狗才不是贬义词，小狗的爱真诚且热烈。” “上帝不让小狗说话，是为了让人们明白，爱与忠诚要用行动表达。” “嗯。” 方旭哲小声地应了一声，脸贴上一片柔软，方旭哲的委屈一瞬间化成了羞涩。 她的怀里是温暖的，柔软的…… ￥￥￥ 考试的最后一天，余昔言还是咳得厉害。 “医务室的医生行不行啊，这都输了三天了，你怎么还是病恹恹的。” 苏鸢娆着急地给余昔言拍着背，“还不如我们三中医务室的医生呢！至少人家拔罐很厉害！” 余昔言笑了笑，“附中的医生都记住我了，我每次去阿姨都说:你怎么又来了。” 说完余昔言又咳了咳，还是很难受。 苏鸢娆没办法，只能干着急。 “后天就是家长会了，我打听到家长会结束就直接放假，你记得让家长带你去医院看看。” 余昔言摇了摇头，“让我爸带我去医院，我可能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之前去医院输液，医生问我有没有药物过敏。” “我说有，我爸说绝对没有，医生说做个皮试，他跟医生说我不懂事瞎说，还说不用做皮试。” “要不是我再三要求，让医生给我皮试，我现在可能早就不在了。” 苏鸢娆听完人都麻了，“你爸这也太不负责了吧！” 余昔言只是笑，“我早就不指望他能关心我了。” 苏鸢娆叹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反倒是余昔言安慰苏鸢娆，“小事情，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苏鸢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总算是明白，余昔言和方旭哲为什么能走到一起了。 不是因为双向奔赴的病情，是因为他们的原生家庭都带给他们不好的影响。 站在阳光下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悲悯泥潭里的花呢？ 只有经历相似的人，才能懂彼此的苦衷。 情感不能共通，语言始终苍白。 苏鸢娆这时才明白，什么叫“纸上得来终觉浅”。 就像是历史书上随意翻过的一页，可能是一群少年的青春，那是他们刻骨铭心的印记。 余昔言寥寥几语，带过了她所受过的伤。 第33章 她替我开口了 刚考完试，方意暖就来寻方旭哲。 “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亲口跟你说吧。” 方意暖把手机递给方旭哲就急匆匆地走了。 方旭哲拿着手机发呆，有些犹豫。 余昔言拍了拍方旭哲的肩膀，“你在干嘛？” “小姑让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方旭哲犹豫不决，余昔言都替他着急。 “没关系，直接打。” “嗯。” 方旭哲拨通了电话，方皓天告诉方旭哲，他多了个弟弟。 “我就想要个女儿怎么这么难！” 方皓天抱怨着，余昔言也听见了。 余昔言故意很大声地在电话旁说:“周五的家长会是不是只有你的家长不来啊！” “你家长怎么这么不负责任，高中的第一场家长会都不来。” “你是不是没和他们说，哪有家长这样当的。” 余昔言挑眉，方旭哲瞬间会意。 “我说了好几遍，他们可能太忙了，没事的，我能理解。” 余昔言听电话那头没出声，又补了一句。 “有些家长可别有了二胎就忽视大孩子了，懂事也不是委屈自己的理由啊！” “这要是我家长，放假我都不想回家！” 要不是余昔言凑近方旭哲紧张的样子，方旭哲都以为她真是专门来挑事的了。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才出声。 “是我忙昏头了，儿子你放心，周五家长会是吧，我一定准时到！” 方旭哲只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和余昔言击掌。 “小废物，有嘴就要说啊！” “嗯。” 即使被骂了，方旭哲依然很开心，嘴角的弧度格外好看。 一直犹豫不决的事情，她替我开口了。 “这种情况就要见招拆招，我妈阴阳我，我就跟她装白莲花，反正她拿我没办法。” 余昔言叉着腰，一副打了胜仗的样子，像个骄傲的小孔雀。 “嗯，好厉害。” 方旭哲看向她，眼里满是宠溺。 “记住哦，懂事不能当饭吃，我以前就是因为太懂事，我喜欢的玩具总是被送人……” 余昔言突然顿了一下，“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我刚刚来找你干嘛来着？” 方旭哲:？ 余昔言想了半天，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算了不重要，等我想起来我再买找你。” 余昔言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独留方旭哲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傻笑。 “嘿！看啥呢？傻了？” 梁佑拍了拍方旭哲的肩膀，一脸不解。 方旭哲收回目光，“你不懂。” “啊？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梁佑迷茫地挠了挠头。 方旭哲笑了笑，“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不懂。” 梁佑:…… 搁着和我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呢！ ￥￥￥ 家长会当天，礼仪队被安排去接待家长。 方皓天来得格外早，余昔言和苏鸢娆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了他。 “那是方旭哲的父亲。” 苏鸢娆用手肘戳了戳余昔言，“他们俩不苟言笑的样子是不是很像。” “嗯。” 余昔言点点头，他们的眉眼和脸部轮廓极像，都给人一种很不好接近的感觉。 “小苏，念安。” 闻言，余昔言和苏鸢娆对视了一眼，一同走了过去。 保安没拦着，直接打开了校门。 “方叔叔。” “叔叔好。” 方皓天笑着，“你们好，上次聚会你们都没来，叔叔没叫错吧！” “没有。” 余昔言应下，知道方皓天指的是自己。 “念安都长成大姑娘了。” 方皓天看向余昔言，心里想着不知道谁家儿子以后有福气能把她娶回家。 “叔叔您知道孩子的班级在哪里吗？” 余昔言保持着标准的笑容，扎着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只是气色不太好，看起来白得有些病态。 方皓天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这是第一次来这个学校。” 苏鸢娆给了余昔言一个眼神，余昔言会意。 “叔叔，我带您过去吧。” “嗯。” 方皓天跟着余昔言，问了一些有关学校的事。 走到公示牌前，余昔言放慢了脚步。 “叔叔，这是我们学校的榜单，您可以看一下。” 方皓天点点头，停了下来，高一年级的榜单第一上，赫然写着方旭哲的名字。 方皓天看了好一会，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说话。 “您能来参加他的家长会，他一定很开心吧。” “他那么努力地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是想成为父母的骄傲。” 方皓天转过头看向余昔言，余昔言迎上他的目光，丝毫不惧他周身的威严。 “很多孩子终其一生，也只是想得到父母的肯定和夸赞而已。” “叔叔，方旭哲是一个很值得被爱的小孩，他同样也需要你们的鼓励和认可。” 方皓天笑了，管理公司这几年习惯了释放威压。 余昔言不胆怯不退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在辩论赛里“舌战群儒”的许诺。 “念安，谢谢你。” “不客气。” 余昔言笑着，大大方方地接受。 “从这个楼梯口往上走，四楼的第一个教室，就是十六班，我就不送您上去了。” “好，去忙吧。” 方皓天摆摆手，手突然顿住了。 自己这会怎么像在公司视察工作…… 方皓天走到16班门口，大家都在忙着布置教室，在为今天的家长会做准备。 方旭哲正在整理桌上的书，一道阴影落在他面前。 方旭哲抬头，看见方皓天，立即站起身。 方皓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厉害，比当年的我优秀多了。” 方旭哲眼眶有些发热，立即移开了视线。 “坐吧。” 方皓天刚坐下，看见方旭哲往外走。 “我怎么没看到念安的名字和班级？” 闻言方旭哲顿住了脚步，“她叫余昔言，本次考试的生物科状元。” 方皓天笑了笑，“念安也是个好孩子，得找时间好好谢谢她。” 方旭哲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方皓天。 “你见到她了？” “是啊，要不是念安，我都没发现原来我儿子这么优秀。” 方皓天看向方旭哲，不像之前那般严肃。 这会才有些父子的样子，方旭哲不敢看他的眼睛，移开了视线。 “我会的。” 方旭哲说完就往教室外走，站在走廊的尽头俯视下方。 他看见余昔言正接待着渐渐到来的家长，温柔又阳光。 方旭哲勾了勾唇，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温柔。 他没说出口的期许，她替他说了。 她懂他的期待与忧伤，也不断给予她爱与光。 你说过，你会陪着我。 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喜欢为止。 第34章 操碎了心 “哥，怎么是你来给我开家长会？” 林倾慕看着林清晨陷入了沉思。 林清晨把装着校服的书包往林倾慕桌边一放，闲散地翘起二郎腿。 “我不来给你开家长会，你还指望爸妈看着你那十几分的物理化学笑出声来？” 反驳地话到嘴边，林倾慕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化作一句疑惑。 “你请假来的？” 这个时间点，茶城一中应该在上课吧。 “我们中午放假，午饭都没吃我就赶过来了。” 林清晨难得地摆起架子，递给林倾慕一张红票子。 “去，给哥买点吃的。” 林倾慕没接，“藏了那么久的私房钱，你还是留着买球拍吧，给你买口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林倾慕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林清晨，轻车熟路地打开林清晨的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 林倾慕回到教室，从余昔言书包里拿出好几袋干粮塞到了林清晨手里。 “赶紧吃吧，别饿瘦了。” 林清晨也没客气，小心翼翼地吃起来，生怕被老师发现。 吃到一半林清晨意识到不对劲，他是作为家长来的，怕什么老师啊！ 林清晨直接把吃的摆在桌上开始大快朵颐。 林倾慕眼见林清晨吃得快见底，又开始向周围的人借零食。 最终从徐湘香、佟梅、李婧、莫愁……的手里，凑出来够林清晨吃到家长会结束的零食。 林清晨看着眼前的零食，边吃边对林倾慕竖起了大拇指。 真没白疼妹妹！ ￥￥￥ 家长们逮着余昔言一个劲地问，等解答完他们的问题，余昔言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连忙喝了几口水，而后又咳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歇着，病号逞什么强！” 苏鸢娆直接把余昔言按到凳子上，“接下来交给姐。” “我没事咳咳……” 余昔言的脸色更差了，声音有些哑。 “听话，歇着。” 苏鸢娆拍了拍余昔言的头，“你不相信姐的能力，也要相信姐的美丽吧！” 余昔言被逗笑了，笑着笑着又咳了出来。 刚才忍着咳嗽忍得难受。 “余昔言受家长欢迎是因为她笑起来很乖很可爱，你美得太有攻击性了，反而让人不敢接触。” 高糕走了过来，看见苏鸢娆正轻拍余昔言的背。 “你歇着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已经让人通知各个班派代表下来寻找本班家长了。” “嗯。”余昔言点点头，乖乖坐着了。 高糕看着她们俩，打趣道:“苏鸢娆严肃认真，余昔言温柔耐心，组合在一起就是王炸。” 高糕盘算着下一届的队长和副队长该交给谁，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谢谢夸奖～” 余昔言抬头冲高糕笑了笑。 高糕忽而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苏鸢娆淡淡地说了一句:“过誉了。” 说完苏鸢娆也没抬眼，只是将水杯递到了余昔言面前。 “多喝几口润润喉。” “好～” 余昔言应下，又喝了几口。 高糕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们俩，笑容逐渐猥琐。 磕到了磕到了！ 明艳冷美人×温柔小白花！ 故乡的百合花好像要开了！ “小孩子别逞强，我给你撑着呢！” 苏鸢娆安抚似地轻拍余昔言的背，宠溺地看着余昔言。 余昔言乖乖地应着，像个听话的宝宝。 高糕磕得正起劲，秦楚宇拍了拍她的肩膀。 “笑啥呢，像个傻子一样。” “你可不能靠装疯卖傻摸鱼！” “咱班人手不够，快过来搭把手。” 高糕回过神来，瞪了秦楚宇一眼。 “咱班56个人，你跟我说人手不够？” 秦楚宇挠了挠头，“家长来的太多了，桌子不够，老师让下来搬。” “搬桌子你来找礼仪队？我们班那么多体育生都吃白饭？” 高糕骂骂咧咧地走了。 打扰我磕CP，叔可忍婶可忍，磕学家不能忍！ 秦楚宇被骂了也不脑，跟在高糕后面点头哈腰。 余昔言瞧见这一幕，再结合之前运动会上看到的场景，心里有了五分把握。 “高糕姐和国护队的队长关系匪浅啊！” 余昔言感叹完喉咙痒得难受，又喝了几口水。 苏鸢娆皱了皱眉，默默在小本本上再给方旭哲记上一笔。 要不是打不过方旭哲，苏鸢娆真想给他邦邦两拳。 瞧瞧！余昔言都病成啥样了！ 苏鸢娆真是操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 ￥￥￥ 大部分家长都已经找到了孩子所在的班级，礼仪队的任务也结束了。 苏鸢娆和余昔言一起满满往教室走去。 “方叔有没有跟你说啥？” 余昔言摇了摇头，“我告诉他，方旭哲是一个很值得被爱的小孩，希望他能理解吧。” 苏鸢娆叹气，“我以前还挺讨厌方旭哲的，要不是他这么优秀，我爸妈也不会给我报那么多补习班。” “现在我才渐渐理解他，谁不是在对比中成长的呢！” “他比我厉害多了，也比我成熟稳重。” 余昔言拉住苏鸢娆的手。 “苏苏，人与人之间是不需要对比的，没有谁规定我们必须长成玫瑰或者向日葵。” “这世界很喧嚣，做你自己就好。” 苏鸢娆笑了笑，“我有时候挺羡慕你能活得这么通透的。” 余昔言摇头，“活得太通透也不好，这些都是痛苦带来的。” 苏鸢娆没再说话，她没有经历过她的伤，自然也体会不到她到底有多痛。 “我其实一点也不希望你们都长成大人的模样。” 余昔言的声音轻轻落下，脚步忽而顿住了。 苏鸢娆疑惑地抬头。 方旭哲站在四楼楼梯口，背着光。 余昔言拉着苏鸢娆慢慢往上走，余光皆是少年的身影。 等到余昔言背对他的时候，方旭哲转过身看着余昔言的背影。 她不知道，他早已通过手里的镜子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怎么没上去打个招呼？” 余昔言摇摇头，看向苏鸢娆。 “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苏鸢娆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进去了。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 呸。 真是为他们俩操碎了心，结果当事人根本不急。 苏鸢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让他们早日修成正果。 第35章 看起来不太熟 余昔言回到教室，余朔晟已经在她的座位上坐好了。 “爸，帮我拿一下书包，谢谢。” 余朔晟把书包递给余昔言，余昔言就离开了。 佟梅看着余昔言，有些疑惑。 “你和你爸怎么看起来不太熟啊！” 余昔言在书包里翻找着药，“确实是不太熟。” 吃完药喝了水，余昔言靠在走廊边，有些恍惚。 “昔言，走呗，咱们先去寝室收拾东西，老柳开家长会还不知道要磨蹭多久。” 徐湘香过来左手牵着佟梅，右手挽住余昔言。 “你们等我歇会。” 余昔言又喝了几口水，气色仍然很差。 徐湘香递给她一板药，“我从我妈那顺的润喉片，来点不？” 余昔言点点头，接了过来。 “认识你以后，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多好。” 佟梅撩起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 “看，我这发达的肌肉。” 余昔言和徐湘香不约而同地笑了。 “厉害厉害，我进去跟我爸说一声哈。” 余昔言真的就只是跟余朔晟说了一声就出来了。 “走吧。” 徐湘香疑惑地看着余昔言，“你还真就只说一声？” “嗯，没什么可说的，走吧。” 徐湘香和佟梅对视一眼，俩人绕开了这个话题。 ￥￥￥ “林清晨，你是不是太清闲了？” 林倾慕从后门瞥见林清晨散漫地坐着，跟自己家似的，没忍住进去警告他。 “我是家长，你们班主任总不能……” 林清晨没敢说后半句话，因为老柳朝他走过来了。 “林倾慕，这位是你的家长？” 老柳疑惑地看着俩人，眼里满是怀疑。 林清晨准备充足，从书包里掏出户口本递给老柳。 “货真价实，我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爸妈没空来，让我来给她开家长会。” 老柳打开户口本看了看，再三缺认过后把户口本还给了林清晨。 老柳一走，林倾慕瞪着林清晨。 “你把户口本拿来干嘛？” “有备无患。” 林清晨继续懒散地坐着，给了林倾慕一个眼神。 林倾慕翻了个白眼，从后门走了。 等家长会结束，看她干不干林清晨就完了。 ￥￥￥ “诶，老实说，你家长不是雇来的吧，你们怎么看起来刚认识。” 何安阳贱兮兮地凑过去，对着方旭哲挤眉弄眼。 方旭哲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何安阳，“你觉得我有雇人的必要吗？” 何安阳点点头，“说的也是。” 何安阳没再问方旭哲，又去找别人八卦了。 梁佑看着何安阳八卦得左右逢源，忍不住感慨。 “你说他咋跟谁都聊得来呢？” “性格问题。” 方旭哲平静地看着四周，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梁佑探头往教室里望去，直接笑出了声。 “王元琪还苦哈哈地在教室里端茶倒水发成绩单嘞，板着一张脸可正经了！” 梁佑有样学样，还一个劲地让方旭哲评价一下像不像。 方旭哲凑过去看了看王元琪，又转头看了看梁佑。 在梁佑期待的目光中，方旭哲终于开口。 “不能说像，只能说如出一辙。” 梁佑挑挑眉，蹦起来去摸门框，上蹿下跳的样子，仿佛出现了返祖现象。 方旭哲无奈扶额。 一个宿舍里，睡出了四种人，要是硬说一个共同点，方旭哲只能说……学习好。 教室里。 方皓天翻了翻方旭哲摆在桌上的草稿纸。 反过来一看……发现是今天刚发下来的奖状。 方皓天:…… 难怪很少看到方旭哲的奖状，原来都是拿来打草稿了。 我们家缺买草稿纸的这点钱吗？ 方意暖快速地过完了8整个流程，快速又高效。 ￥￥￥ 16班的家长会已经结束了，23班的家长会仍然在讲班级状况。 林清晨在教室里昏昏欲睡，困得几乎睁不开眼。 莫愁在教室后看了又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林倾慕，你哥要睡着了哈哈哈哈。” 林倾慕无奈扶额，算了，她也没指望过林清晨。 “他最好别被老柳抓到。” “不会不会。”莫愁摆摆手，“教室里就没几个清醒的。” “诶，好几个班都结束，老柳得讲到什么时候！” 林倾慕想离开，又放心不下林清晨。 待在教室外等着又实在无聊，进退两难。 “我打游戏打得手机都要没电了……” 李婧坐着从隔壁借来的凳子，贴着墙壁打游戏。 “点塔点塔！冯子易你在干什么！别抓人了点塔啊！” 李婧打游戏打得脾气上来了，冯子易连忙迈开一大步，保持了安全距离。 “等着，哥给你打一个四杀。” 冯子易还在美美四杀的时候，李婧已经阵亡且水晶爆炸了。 “我都说了让你点塔，还在炫技呢！家都被偷了！你还我星星！” “小问题，掉多少颗你记着，实在不行我亲自给你打上去。” 冯子易吊儿郎当地往边上一靠。 “你最好是！” 李婧气呼呼地准备开下一局。 “冯子易，老柳叫你进去。” 莫愁朝冯子易大喊，冯子易连忙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 “来了。” 走进教室，冯子易换上一副稳重的样子。 莫愁砸砸嘴，“咱副班长还有两幅样子呢！” 莫愁刚说完李婧就接腔了。 “那是，平时办事看着稳重，一打游戏就本性暴露。” “坑了我三颗星了，烦死了！” “给他打辅助真的倒霉，一局卖我三次！” “中路是他家啊想来就来！” 李婧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却很诚实没开下一局，等着冯子易。 莫愁看着李婧又砸砸嘴，口是心非的呦～ ￥￥￥ 家长会结束后，方皓天和方旭哲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医院。 “晚一点你想回去就让李叔开车送你。” 方皓天拿着电脑在后座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务。 父子俩看起来仍然像不熟。 “我知道。” 方旭哲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用手支着头往外看，心里仍旧有些忐忑。 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弟弟呢？ 方旭哲有些无措，毕竟差了16岁。 正思索着，方旭哲的手机响了。 “老柳怎么还没有开完会啊！” “他们说好多家长都睡着了。” “方旭哲你回家了吗？” 方旭哲嘴角上扬，回复她:我和我爸要去看我妈和弟弟。 “我跟你说哦，我第一次看见我弟的时候我觉得好神奇。” “就很小很小的一点，那个时候他满月了，才五斤，好小的一个！” 第36章 他是爱的继承者 “你看到他的那一刻会有很神奇的感受的！所以，不要害怕。” 看到这句话，方旭哲愣了一下，编辑了一句话发过去。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余昔言也很快给了回复，“方旭哲，他不是爱的替代品，他是爱的继承者。” “爱是一个延续性动词。” “比如说，你延续了父母的爱，你的弟弟也同样延续着他们的爱。” “并且，他也延续了你的爱。” 方旭哲扭头看了看方皓天，方皓天严肃地处理工作专注而认真。 不知怎的，他忽而想起家长会前方皓天的那个笑和夸奖来。 也许，这种感觉叫做“爱”吧！ 在没有遇见她前，我身处黑暗却还会执拗地祈求光明。 但遇见她后，她的头上仿佛带着光环一般吸引着我，于是我确信我的世界里只有她还带着光。 可我害怕我世界里的黑暗会淹没她身上的光芒…… 我想过远离她，可最后的最后她不只成为了一道光打到我的世界里。 这种感觉，在方旭哲看到那个新生命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只是和他对视的那一刹那，心里那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涟漪。 许诺看着方旭哲愣神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 方旭哲开口了，他伸出手，却又不敢触摸他。 “他叫方旭承，继承的承。” 许诺主动把方旭承递了过去，“要抱一抱他吗？” “不了。” 方旭哲红着眼眶跑出了病房，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方皓天和许诺对视一眼，方皓天有些迟疑。 “他……刚刚是哭了吧……那么大颗眼泪……” 说着方皓天还跟许诺比划了一下。 要不是看到那豆大的眼泪，方皓天都不会这么迟疑。 “他是不是觉得有了弟弟我们就不关心他了？”方皓天又问。 许诺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以前关心过他一样。” 方皓天默不作声。 靠，看自打三岁上来后没哭过的儿子因为这事哭了，这比莫名其妙被打一巴掌还难过。 “去看看啊，愣着干什么？” 许诺气得想踹方皓天一脚。 “哦哦哦，好的老婆，我马上去。” 方皓天出门的时候，走廊上早就没有方旭哲的身影了。 方皓天追悔莫及，重重拍了一下脑袋，随即打电话叫人去找。 方旭哲坐在树下，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手机突然闪了一下，是余昔言的消息。 她说:“祝福你，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爱你的。” “谢谢你。” 方旭哲回复了她，收拾好情绪正要往回走，忽而想起什么，又转身出了医院。 方皓天的司机和助理都被派出去找人了，方皓天落寞地回到病房里。 许诺看着他一个人走进来，心里不由得来气。 “怎么就你一个人？方旭哲呢？” “没找到。” 方皓天低眉顺眼，连音量都不敢放得太大。 “打电话了吗？” “我马上打。” 许诺看着方皓天出去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一孕傻三年，这下好了，她没傻，方皓天傻了。 方旭哲没接电话，在方皓天打电话的时候，他正抱着一大捧花坐电梯。 当方旭哲抱着一捧花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方皓天愣了一下，随即给司机和助理打电话。 方旭哲像是没看见方皓天一般，越过他，走进了病房。 “妈，送你的。” 方旭哲把花摆在了桌子上，原本宽大的桌子瞬间显得有些逼仄（zè）。 许诺心中微微一动，随即笑了出来。 “谢谢。” 方皓天走进来的时候，发现室内的气氛有了缓和，他们终于有了一家人的温馨。 方旭哲不再冷漠得像个旁观者。 方皓天也渐渐认清了这些年对方旭哲的忽视。 “儿子啊，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嗯，你说。” 方旭哲看向他，发现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就是……这些年有些忙，很多地方做得不好。” “我也知道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以后不会了。” “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以指出来，会改。” 方旭哲突然有些想笑，只是面色仍然是冷漠淡定的。 “嗯，知道就好。” 方皓天一时无措，搓了搓手，求助地看向许诺。 “行了，这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希望方皓天同志好好努力，改过自新。” 许诺出来打圆场，方皓天又狗腿地跑到许诺跟前献殷勤。 方旭哲别过脸，真是没眼看。 不过…… 不知道想到什么，方旭哲突然笑了。 ￥￥￥ “爸，我跟你说，我们年级第一超级厉害！” 余昔言实在是受不了车上这般死寂，出声打破了沉默。 “看到了，就是除了生物和历史政治以外，其他科都是状元的那个。” 余朔晟出声附和，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对啊，他超级厉害的，数学能考149！我要是考这个分数，我做梦都能笑醒。” 说到这个，余昔言可就不困了啊！ 谁料余朔晟只是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 “不要看轻自己，努力一下你也可以。” 余昔言顿时就不想说话了，余朔晟却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今天老柳的班会内容。 余昔言:…… 一句话把天聊死你果然是专业的。 余昔言瘫在座椅上，看了看手机。 方旭哲那边仍然没有回应。 余朔晟已经从班会内容讲到每一科的成绩分析了，方旭哲才发来消息。 “我爸说，他知道错了，让我以后指出他不对的地方。” 余昔言看见这句话情不自禁地笑了。 余朔晟还在絮絮叨叨地说: “学习英语啊，就是要背，你把词典里的单词全都背了，我就不信还能考不好！” 余昔言嘴角抽了抽，“爸，你当年英语多少分来着？” “我当年就是没好好背书所以……” 余朔晟犹豫了一下，有些说不出口。 余昔言把话头接了过来，“所以你当年英语也是没及格，咱俩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至少我还有优势科生物，而且我体育没挂科。” 余朔晟瞬间就不接话了，安静地开着车。 余昔言摇了摇头。 就这？ 诶呀！我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也不知道余昔言在得意什么，把话题聊死这件事她还挺骄傲。 第37章 以舞为约，来日我们顶峰相见 余昔言和方旭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有点骄傲。 方旭哲也很配合，“是，很厉害，举一反三用得很好。” “诶呀呀～我哪有这么厉害啦！” 余昔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她的语气分明在说: 快夸我！多夸点！喜欢听！ 方旭哲笑了笑，继续夸她，那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十月底的晚风有些冷，余昔言缩了缩脖子，拢紧了大衣。 不知怎的，余昔言突然觉得方旭哲戴枣红色的围巾一定很好看。 这样想着，第二天余昔言就拉着陈颖星去买材料。 “你还记得围巾怎么织？” 陈颖星有些疑惑，她怎么不记得，从小到大余昔言织出过一条完整的围巾啊！ “那当然！我当年背着我妈买那么多毛线可不是白忙活的！” 余昔言抬了抬下巴，像个骄傲的小孔雀。 “是吗？你确定不是每条围巾织到一半就被……” 陈颖星说到一半就被余昔言捂住了嘴。 “往事咱别提啊，怪晦气的。” 余昔言放开了陈颖星，扯唇一笑。 陈颖星看那略带威胁的笑容，心底有些发慌。 她敢肯定，要是自己把余昔言小时候的糗事外传，余昔言一定“大义灭亲”曝光那见不得人的聊天记录。 “是是是，昔言姐最厉害了！就像个勤劳的小蜜蜂！” “那当然。” 余昔言接过话腔，脸上带着傲娇。 陈颖星无奈地笑了笑，真的，没有办法再直视“昔言姐”这个称呼了。 谁能来告诉自己…… 喊了十几年的姐姐，这会比自己还像个小孩，该怎么办！ 余昔言说到做到，愣是在两天内紧赶慢赶地织出了一条围巾。 “你现在像是妖精被吸了精气！” 陈颖星直往余昔言手里塞牛奶，“快喝！” 余昔言乖乖地喝完了牛奶，倒头就睡。 陈颖星:…… 这是熬了多久的夜啊！ ￥￥￥ 回到学校，余昔言又继续四点一线的生活。 运动会结束以后，礼仪队的训练减少了很多。 苏鸢娆和余昔言也抓紧时间排练舞蹈。 “我想要一个双生花的效果，到时候我们俩穿不同颜色的衣服，相似又不同。” 苏鸢娆拿着草稿纸在图上写写画画。 “我们先从边缘开始，两个不同的世界在中间汇合。” “刚开始的时候像长在同一棵树上的花，然后分开。” “个人part这里我们各自安排就好，然后后面再合在一起。” 余昔言闻言点点头。 “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不过我想的是白月光与红玫瑰。” “一个温柔如月，一个热情似火，在舞台中碰撞而又散发不同的光彩。” 余昔言看着苏鸢娆的眼睛，坚定地说:“就像是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却注定要走不同的路。” 苏鸢娆忽而笑了，“我们第一次在对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志同道合。” “我苏鸢娆，从不与弱者为伍。” 余昔言看得见苏鸢娆的野心勃勃，也知道她会成功。 只是……原生家庭带来的打击，终究是让她无法再追求自己的梦了。 她察言观色、八面玲珑，像个成长速度惊人的怪物。 可这一切，大家都觉得她理应承担。 余昔言微微颔首，收敛了心中的思绪。 而后余昔言抬头对着苏鸢娆莞尔一笑。 “以这支舞为约，来日我们顶峰相见。” “好。” ￥￥￥ 余昔言和苏鸢娆忙得脚不沾地，余昔言自然也没有见到方旭哲。 偶然听到林倾慕提起家长会的事，也只是说她哥哥的奇葩行径。 莫愁正要往外走，余昔言随口就说:“莫愁姐，把门带走。” 莫愁笑了笑，“我可没那么大力气把门带走，我顶多把门带上。” 余昔言懒洋洋地瘫着，笑一下对她来说都有些费事。 林倾慕恨铁不成钢地把巧克力递到余昔言嘴边，就差给她塞进嘴里了。 “快吃巧克力，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跟我哥开完家长会时一模一样。” 余昔言伸手接过巧克力，顺势就往嘴里塞。 林倾慕:…… “你现在像个提线木偶，还我活泼可爱的昔言妹妹！” 林倾慕叫嚣着，佟梅把她拽到了一边。 “让她歇着吧，再这么下去，就得废了。” 林倾慕叹了口气，没再管余昔言。 佟梅深知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撺掇莫愁一起去了16班。 莫愁把老同学梁佑叫了出来，“老弟，你和方旭哲熟不？” 梁佑拍拍胸脯，“当然熟，我室友！” 莫愁一巴掌就呼他肩膀上了，吓得梁佑抖了抖。 “你当时不是还跟我说没他联系方式，而且他连班群都不在？” 梁佑也很无辜，“当时确实是这样，后面熟了才加上联系方式的。” 莫愁一时无言，“你就帮姐带句话，告诉方旭哲，他老婆要累死了。” “啊？”梁佑瞪大了眼，嘴巴张大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他什么时候有老婆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莫愁砸砸嘴，“啧”了一声。 “你说23班的，他就知道了，小伙子别辜负姐们的期望。” 说完莫愁就拉着佟梅走了，佟梅全程只走了个过场。 ￥￥￥ 周六周考完且下自习以后。 余昔言从楼上走下来，拖着疲惫的身体，感觉脚有千斤重。 走到四楼楼梯口，余昔言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间就恢复了元气。 “余昔言。”方旭哲叫住她，把手里的零食塞到她手上。 原本和余昔言一起下楼的佟梅笑着离开了。 余昔言走到了他面前，有些担忧。 “没事，走吧。”方旭哲和余昔言并肩走着。 什么也没说，可是这样，也很让人满足。 “我有东西要给你。” 走到一楼空旷的地方，余昔言打破了沉默。 方旭哲看到，余昔言从书包里拿出一条酒红色的围巾，凑近他，踮起了脚尖。 而后她说：“你弯一下腰，我够不着。” 方旭哲听话的弯下了腰。 给他带好围巾，余昔言往后退了几步，“你穿得太少了，会冷。” “谢谢。” 这一刻，方旭哲忽然觉得，哪怕全世界都会丢下他，也没有关系。 “等我洗好了还你。” “这是送给你的……”余昔言小声的说。 “我不能收……” 方旭哲想把围巾拿下来，就听见小姑娘说：“那你扔了吧，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方旭哲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好像，惹她不开心了。 “方旭哲，下周我和苏苏的表演，你会来吗？” 余昔言忽然严肃地问。 方旭哲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会。” 余昔言笑了，“好。不准再还给我了，要多穿一点。” 说完余昔言就走了。 方旭哲捏紧了围巾。 身在暖炉旁边的人，又怎么会感受不到温暖呢？ 回到寝室方旭哲才发现，这条围巾，是小姑娘亲手织的。 看着围巾上歪扭的针脚，方旭哲笑了。 我很庆幸，我知道这一次火炉里的柴火为谁而烧。 第38章 白月光与红玫瑰 艺术周表演的那一天，余昔言和苏鸢娆一起上台表演。 余昔言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 她温柔如月，肤白胜雪，除了如瀑的长发垂下，全身雪白。 苏鸢娆红衣如火，衣袂翩翩，妖冶得张扬而肆意。 她轻轻一舞好似那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一瞥惊鸿的烈焰。 余昔言下意识的想找他的身影，奈何台下人一下子多了许多，余昔言收起目光专心表演。 只有开学的时候开过一次的喷泉，突然间开了。 站在喷泉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四下逃散。 余昔言和苏鸢娆对视一眼笑了。 她们像是努力奔赴对方的双生花，在舞蹈里交织。 余昔言的个人part时，灯光骤然熄灭了，是意料之外的。 傍晚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云层恰好留出一个空隙。 那道光就这样洒在了余昔言身上，她在光里，恍若人间洛神，连发丝都闪着光。 台下的惊呼伴随着音乐一起到达了高潮。 灯光恢复了，舞台的灯光取代了那一抹阳光。 余昔言不知道方旭哲到场了没有。 只是表演结束以后，余昔言和苏鸢娆的“双生花”引起了轩然大波。 余昔言被称作——坠入凡间的清冷神明。 苏鸢娆被称作——心尖盛放的倾城玫瑰。 余昔言和苏鸢娆各自站在舞台的一侧，看着对方笑。 就像军训时第一次见面那样。 余昔言从舞台上下来，方旭哲就迎了上去，递给余昔言一个礼物盒。 苏鸢娆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礼物盒，挑了挑眉。 “还附带送我的？” 方旭哲没理苏鸢娆，只是看着余昔言笑。 “打开看看。” 余昔言拆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八音盒。 “谢谢，我很喜欢。” 方旭哲的笑意更浓，“你喜欢就好。” 余昔言眉眼弯弯，“方旭哲，你要多笑，笑起来很好看。” 方旭哲正准备应下，苏鸢娆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旭哲和余昔言默契地看向苏鸢娆。 苏鸢娆指了指礼物盒里的练习册，质问方旭哲。 “送我数学练习册什么意思？” “苏伯伯说你数学不太好。” 方旭哲真诚又严肃，“有问题吗？” 苏鸢娆气不打一处来，就说他怎么送礼还带上自己了。 原来在这等着呢！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好得很！” 苏鸢娆拉住余昔言，“昔言我们走。” “等等。” 方旭哲眼疾手快，把随身携带的外套给余昔言披上。 “小心冷，多穿点。” 苏鸢娆:…… 还给不给单身狗活路了！ “好的，谢谢～”余昔言笑了笑，正欲往前走，突然滑了一下。 方旭哲伸手准备扶她，结果余昔言东扭西歪愣是自己站稳了。 方旭哲:…… 方旭哲悬在半空中的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放。 余昔言笑了笑，“我们先去换衣服啦！” “嗯。”方旭哲收回手，目送她离开。 他听到了报幕词里藏着他的名字。 “旭日朝阳，照亮了一方星月，深藏的哲理……” 原以为这条路上是他一个人的旅途。 他忽而发现，这八千里路的云和月，不只有他一个人在路上。 “不争气，你知道你和偶像剧女主的区别在哪里吗？” 苏鸢娆撞了撞余昔言，余昔言笑着躲开。 “不知道。” 苏鸢娆恨铁不成钢地道:“他都伸手扶你了，会让你摔吗？” “你往他怀里倒啊！怎么就自己站好了！” “真是不争气！” 苏鸢娆别过头，这夫妻俩真是气人。 一个送数学练习册，一个不把握机会。 黄花菜都要凉了，还没修成正果。 ￥￥￥ 艺术周结束以后，又恢复了平静。 有一天苏鸢娆突然很激动地拉着余昔言往办公室跑。 “昔言你快看！” 苏鸢娆打开了电脑，电脑里播放着他们跳的那支舞，点赞量已破千万。 “这是我们共同打下的第一片江山！” 苏鸢娆仰起头，眼里皆是光亮。 余昔言笑着笑着，眼角就沾上了泪。 她们的努力和坚持被看见了。 “有人联系我，说是要趁热度签下我，我给拒绝了。” 苏鸢娆拍了拍余昔言，“昔言啊，这些是不靠谱的，你要是接到类似的电话，一定要警惕！” 余昔言笑了笑，“我会的，我志不在此。” 也许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是她曾经的理想。 但现在，她早已不能再站在台上了。 苏鸢娆点点头，“这个圈子，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我知道这条路任重而道远，但是我会干干净净地走我坚定的道路。” 余昔言握紧了苏鸢娆的手，“一个染缸里，哪有干净的啊。” “又有谁洗的脱，不过是沾染的多和沾染的少罢了。” “腐臭的睡莲池，满是白色鱼肚的鱼塘，人们变成恶魔争抢淤泥，死鱼，烂肉……” “那样的池子，你还会去淌吗？” 苏鸢娆笑了，肆无忌惮而又明媚张狂。 “我会，我既然选择站在灯光下，那我必然是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决心。” “哪怕最后我只能成为池塘里的牺牲品，只要有一个人支持，我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余昔言愣了愣，“会的。” 一定会的。 盛开在悬崖峭壁上的红玫瑰，一定会举世瞩目的。 月光一定会照在红玫瑰的身上，就像红玫瑰曾惊艳过月亮。 ￥￥￥ 何安阳发现，方旭哲最近格外的喜欢笑。 本来习惯了他冷冰冰的性格，突然发现，他动不动就笑，还真让人不习惯。 写物理写到崩溃，何安阳一回头，方旭哲在笑。 何安阳实在是忍不住了。 “大哥，你最近能不能动不动就笑。” “写个物理作业笑得阴森森的，还以为你得了失心疯。” “你也可以看着物理试卷笑。” 方旭哲收敛了笑意，什么叫，笑得阴森森的? “这么变态的卷子，你看看全班除了你谁在笑，我看了都想哭！”何安阳叫嚣着。 “哭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何安阳：……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看着物理试卷都能笑出来的，能是普通人吗？ 第39章 为什么你的耳朵这么红啊！ 这天，趁方旭哲不在，何安阳、王元琪、梁佑聚在一起密谋。 “你们有没有觉得方旭哲最近很奇怪。” 何安阳首先发出了疑问。 “他老婆是谁？” “什么老婆？”王元琪和何安阳异口同声，紧盯梁佑。 “上次我姐来找我，让我给方旭哲带话。” 梁佑想了想，又摇头，“追方旭哲的姑娘不少，应该不是这位。” 何安阳想了想，这次倒是很坚定，“但是那个女生，是方旭哲会主动去亲近的。” 王元琪狐疑地看着他，“不是吧！咱班学习委员不是还对方旭哲暗送秋波来着，这心都偏得没边了。” “你说安娜?方旭哲都没怎么搭理过安娜。” 梁佑挠了挠头，“我姐当时跟我说什么方旭哲他老婆，我不太懂，好像是23班的。” 何安阳十分激动，作为“八卦小王子”居然错失了本寝室的八卦！ 失误失误！ “我心里有人选了。” 何安阳斩钉截铁地说:“他问过我有关附中四大才女的，范围缩小到林倾慕和余昔言。” “我我我！”王元琪十分激动，“我见过，他偷拍人家来着！” “什么时候！”何安阳拔高了音量。 王元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小点声！” “好好好，你快说啊！” 何安阳十分激动，比他自己谈恋爱还要激动很多！ “他之前有讲过，开学那天他遇到一个女孩子……” “然后后面我们在商贸城那边遇到他还偷拍了……” 王元琪的回忆戛然而止，“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何安阳突然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运动会的时候余昔言还给她送过吃的！” 何安阳正要展开说说，方旭哲推门而入。 “别猜了，直接问我。” 方旭哲拉开椅子随意坐下。 何安阳、梁佑、王元琪围成一个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老实交代，是谁？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何安阳抱着手臂，首先发出质问。 “你们猜对了，是言言，我们没在一起。” 梁佑摇摇头，“不信，上次他们还说这是你老婆。” “什么？！” 方旭哲拍桌而起，拉着梁佑一个劲地摇晃。 “什么时候？谁说的！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说清楚！” 梁佑都要被晃吐了，还是王元琪打断了方旭哲的动作。 “你晃他他怎么说。” 方旭哲松开手，梁佑缓了缓才说:“上次跟你说23班那个谁要累死了，我姐的原话是让我跟你说‘你老婆要累死了’。” “她们俩好像是一个寝室的。” 方旭哲显得很激动，“你怎么不早说！” “你那会也没听我说完……” 梁佑的反驳显得有些苍白。 方旭哲急得在寝室里走来走去，“万一言言的朋友觉得我不合格怎么办……” 何安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拦住他。 “我觉得，苏鸢娆可能是你未来的小丈母娘，她们俩天天黏在一起。” 方旭哲顿时就焉了，“那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 何安阳、王元琪、梁佑异口同声地问。 “她和我从小就不对付，不说我坏话，就是仁至义尽了。” 方旭哲回想着得罪苏鸢娆的行径。 呵呵，十只手都数不过来。 “啧啧啧，她会让你尝到，得罪小丈母娘的滋味的。” 何安阳拍了拍方旭哲的肩膀，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自求多福吧。” 王元琪和梁佑也同情地看了方旭哲一眼，而后散开了。 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 是夜，方旭哲站在楼梯口等余昔言。 看见小姑娘一蹦一跳的下楼，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余昔言看见方旭哲，眼里泛着光，几乎是跑过去的。 “方旭哲！” 方旭哲的心都要化了，“最近，有什么不懂的题目吗？” “不懂的有一点点多，就……物理和化学……听不太懂。” 余昔言默默低下了头。 “不懂就要问，艺术周结束之后就有很多时间来学习。” “嗯！我知道啦！” 余昔言惯会顺着杆爬的，你不给她台阶下，她都会自己搬台阶。 这会都给杆了，当然顺着爬！ 果不其然，小姑娘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我可以来问你吗？” 一旁被忽视的何安阳看呆了。 woc，方旭哲怎么找到这么乖的。 啧啧啧，甜妹配冰山，绝了。 哲言cp头号粉头何安阳放慢了脚步，在后方静静地看着他们。 而后他听到方旭哲温柔地说:“可以，有不懂的就来问我，我随时都在。” 何安阳的反应跟被雷劈了一样精彩。 他非常想撕开方旭哲这虚伪的面孔，但是忍住了。 作为cp粉头，只要他们好，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走到楼下的时候，余昔言问了方旭哲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给树喷这一圈白白的漆啊。” “用来防虫，冬天的时候可以给树回温。” “为什么这个漆会掉?” “这不是漆，它的主要成分是石灰石。” 方旭哲一本正经地解答。 “为什么你知道这个啊！” “这是化 学 常 识，高 三 理 综 合 卷 的 时 候 ， 化 学 部 分 会 考。” 言言这会儿真像“十万个为什么”，方旭哲想。 “方旭哲。” 余昔言抬头看他，然后又问:“为什么你这么厉害啊！” 人群拥堵，但是这一刻，方旭哲眼里只有她。 仿佛处在一个无人的空地，只有余昔言带着笑意的眼，亮晶晶的。 她说:厉害。 方旭哲没有接话。 如果不是夜色朦胧，也许余昔言会发现他的耳朵是红的。 “为什么你的耳朵这么红啊！” 暖黄色的灯光掩盖不住方旭哲脸上的羞涩。 纵使人声鼎沸，他的脑子里也依然循环着小姑娘的声音。 人群就这样推着他们向前。 余昔言得逞似地朝他笑，他躲闪不及，视线闯入了小姑娘灿若星河的眼眸。 这一刻，他明白了心动的定义。 这一刻，他知道原来不需要星河灿烂，她的眼睛胜过漫天星辰。 这一刻，他忍不住拉了拉余昔言的衣角，而后对她说:“余昔言，能不能不要问为什么……” 真的……受不住！ 第40章 有凤来仪，非梧不栖 余昔言眉眼弯弯，“好吧！那我不问。” 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余昔言内心在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怎么多夸几句还会害羞啊≥﹏≤ 完了完了完了，玩大了！明 天不能好好 考 试 了！ 方旭哲陪她穿过紫藤长廊，走到分叉路口，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包小熊软糖。 “这是勤奋好学的奖励。” 余昔言接过糖，心里像灌了蜜，眉角含笑，宛若娇嫩的洛阳粉牡丹。 “谢谢～” 一声甜甜的谢谢传入方旭哲耳里，那滋味，像是咬了一口爆浆蛋糕。 分开之后，方旭哲嘴边一直挂着笑，他想学她的那声“谢谢～”。 可是学不来她的软糯和上扬的尾音。 实在是想不通，方旭哲对可爱的东西不感冒。 直到看到余昔言，他才知道有一种甜而不腻的可爱，仿佛一看到她，心就蓦然柔软起来。 ￥￥￥ 寝室里 余昔言一边哼着歌一边洗衣服，徐湘香好奇地探头过去。 “洗什么呢？这么开心。” 看到余昔言手上的衣服，徐湘香有些疑惑。 “我没见过你穿这件衣服啊！” 余昔言笑了笑，脸上带着些许羞怯。 “这是方旭哲的衣服。” 余昔言话音刚落林倾暮也围了过来。 “这么贤惠？还有时间洗别人的衣服？” “不是不是。”余昔言连忙解释道。 “上次表演完有些冷，他就把衣服借我了，我当然要洗好了再还回去。” 林倾暮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你主动帮别人洗衣服的，傻里傻气的。” 余昔言瞥了林倾暮一眼，“谁上次物理纠错本……唔唔……” 余昔言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林倾暮就捂住了她的嘴。 “闭嘴，一包小熊软糖。” 余昔言眉眼弯弯，“这可不是一包小熊软糖的事了！” 林倾暮有些慌乱，连忙把一瓶牛奶塞到余昔言口袋里。 “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说出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林倾暮眼神里带着威胁，余昔言却一点也不觉得她凶。 余昔言笑了笑，“好。” 林倾暮又看了看余昔言，才满意地走了。 回想起上次的事，余昔言就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晚自习上老柳严肃地站在讲台上，眼里都是怒意。 “这次交上了的错题本，有一个红色封面的本子，还没写名字，写得很糟糕。” “本来想给大家展示一下，上课前课代表已经讲本子分到各组，我们待会收上来看看。” 老柳又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考试的问题。 林倾暮从容淡定，问余昔言借错题本。 但是余昔言没有新的错题本了，于是她开始“偷天换日”。 林倾暮问余昔言要了胶水和旧的错题本，然后在老柳讲练习册的时候，悄咪咪地换了错题本的壳。 老柳查了三次，都没有查到她。 余昔言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这件事从此就成为了林倾暮落到手里的把柄。 纵使老柳有张良计，也耐不住林倾暮有过墙梯啊！ 李婧正侃侃而谈有关方旭哲的话题的时候，余昔言也恰巧洗完衣服进来了。 “他每天都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大家都说他……” 李婧瞥见余昔言的身影，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余昔言挑眉，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别人否定他，那我就加倍肯定他，不能只听别人嘴里的他，而不去了解真正的他，不是吗？” 李婧没有说话，叹了口气，看来安娜遇到劲敌喽～ 林倾暮拿着漫画书的手一顿，探出头来看了余昔言一眼，心里明白了一些事。 “诶，这怎么跟老柳这么像啊，你们说会不会是照着老柳画的。” 林倾暮岔开话题，大家又哄笑一片。 余昔言虽然跟着她们说笑，但是心里莫名有些古怪。 为什么大家都对他有那样深的误解呢？ 一如当年，优秀又自卑的自己，站在高处遭受着冷嘲热讽与白眼。 可那是她一点点争取来的，她掩盖了自己的伤疤，展现美好。 大家却只会心疼技不如人但会卖弄凄惨的“弱者”。 余昔言收了心思，没再想这个话题。 ￥￥￥ 某天放学后。 安娜悄悄地放慢脚步，假装和方旭哲偶遇。 “好巧啊！” 安娜笑着往方旭哲身边凑，方旭哲一个跨步错开了。 “这是必经之路。” 方旭哲加快了脚步，没再搭理她。 言外之意是:“这条路大家都会走，哪有什么巧不巧的。” 安娜有些失意，会不会是自己表现得不够明显？ 看着方旭哲快速离开的脚步，安娜忽而想起曾经看过方旭哲写的拒绝回信。 信中有一句话，让她记忆深刻，那句话是:“我从来都是死寂的山，不会为谁哗然。” 不会为谁哗然吗？ 那能改变他的人，他会深爱一辈子吧。 安娜暗自给自己鼓气，决定在双十一正式一点的表白。 ￥￥￥ 双十一当天早上，安娜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教室蹲守方旭哲。 结果方旭哲几乎是踩着点进的教室。 方旭哲丝毫不在意还没有吹干的头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安娜无法，只能先把礼物递给他。 方旭哲抬眸看了安娜一眼，见到后门的老师，没说话。 方旭哲并没有拆开包装，想了想，在便利贴上写了一句话，贴在了礼物盒上。 下早读以后，趁着大家都趴着补觉，方旭哲把礼物还了回去。 安娜看着贴在礼物上的那句话，心里止不住的酸楚蔓延开来。 方旭哲在纸上写:“有凤来仪，非梧不栖，你的梧桐不是我，我仰望我的凤凰，也盼望有一天她能在我的树干上栖息。” 方旭哲这一次，不再是“死寂的山”，而是仰望凤凰的梧桐。 安娜回头看了看，方旭哲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关注。 他的凤凰，是谁呢？ 像他那样骄傲的人，遇到喜欢的人，也会陷入自卑中吗？ 也需要仰望他的凤凰吗？ 安娜叹了口气，将礼物和纸条分别收好。 第41章 在我心里，你值得最好的礼物 当天傍晚，余昔言给好多人都送了双响棒棒糖。 且附赠一句:“连棒棒糖都是成双成对的了，你还是一个人。” 佟梅气急败坏地拍了余昔言几下，转过头去，又觉得好笑，躲在一旁笑。 徐湘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不改色，“我怕我半个人吓死你。” 余昔言吃了瘪就换了话术，“吃完棒棒糖，你就不孤单了，还有一根光棍陪着你呢！” 徐湘香也不气，反而吃着糖很嘚瑟。 得了便宜，卖个乖怎么啦！ 余昔言看徐湘香没别的反应，也就没有自讨没趣，背着书包就往外走。 “诶，别走啊，你去哪？” 徐湘香这会倒是急了，余昔言回头做了个鬼脸，“秘密。” 见她不是生气，徐湘香也懒得管，继续悠哉游哉。 余昔言本想拉着苏鸢娆一起去十六班找方旭哲，但是想想他们俩快要打起来的样子，还是决定只身前往。 安娜正好站在十六班门口，余昔言走了过去。 “同学，你能帮我叫一下方旭哲吗？谢谢。” 安娜上下打量了余昔言一眼，心想:又一个来碰壁的了。 安娜漫不经心地往教室里喊了一句:“方旭哲，有人找。” 余昔言退开一些，“谢谢。” “不用。” 安娜走到了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余昔言，准备看热闹。 方旭哲看了门口一眼，立刻放下笔大步走了出来。 “我看了你上次的物理卷子，有一个地方你没弄懂，我给你讲一下。” 余昔言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可是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要问题目啊！” 方旭哲听着余昔言话语里的委屈，心瞬间就被揪了一下。 正准备开口解释，余昔言就从书包里拿了很多东西出来。 方旭哲被塞了个满怀，与此同时，余昔言鼓鼓囊囊的书包也瘪了下去。 “方旭哲，节日快乐！” 方旭哲有些失神，“什么节日？” “双十一啊！” 方旭哲皱了皱眉，“这算什么节日？” 余昔言怯生生地看着方旭哲，心里有些扭捏。 “就是一个商家为了促销打造出来节日……” 安娜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弧度，瞬间就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安娜的高兴也仅仅维持了一瞬，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变成了震撼。 “过节日，我只是……想找个借口给你送礼物。” 余昔言话音刚落，方旭哲就笑了。 “想来找我是不需要借口的，因为我随叫随到，随时欢迎。” 余昔言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给你送东西，是希望你开心，在我心里，你值得最好的礼物。” 方旭哲瞬间就愣住了，他听过太多否定的话，可她说:“你值得最好的礼物。” 心底的动容与自卑交织在一起，方旭哲漏了怯。 在心爱的人面前，再骄傲的人，也会开始自卑。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闻言余昔言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温柔。 “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在那个失落的下雨天，她早就知道了。 方旭哲笑了笑，“我很开心，但是……” 方旭哲话锋一转，余昔言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方旭哲的下半句话是:“我们来聊一聊老奶奶的行走速度是怎么达到16.75米每秒的。” 余昔言闻言埋下了头，“你听我狡辩……这只是一个意外……我说我看错了你信吗？” “你觉得呢？” 方旭哲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余昔言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吧，那我再编一个。” 方旭哲忽而想伸出手摸一摸她的头发，那只手终究是悬在了半空中，而又被默默收回。 “你上次答应过我的，你一次都没来。” 语气里满是委屈，听得余昔言眉心一跳。 “我错了，我为我的忽视道歉。” 余昔言抬头看向他。 方旭哲的头发有些长，几乎要盖到眉毛了。 偏巧这样看过去，他乖得不得了。 “每周我都来，带着练习册一起来，好不好？” 余昔言轻轻拽了拽方旭哲的衣角，温柔得不像话。 “骗人是小狗。” “好，我们拉钩，骗人是小狗。” 方旭哲这才又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很好看，一下子就填满了余昔言的心。 要是他能一直这么开心就好了，余昔言这样想着。 ￥￥￥ 安娜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眼里和心里都是止不住的酸涩。 方旭哲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刺着她的心。 要是那个女孩子没有那么温柔，要是方旭哲的话语里没有那么宠溺，也许她也就不会这么心酸。 安娜开始有意无意地和余昔言做起了比较。 “我和她，哪一个好看！” 安娜指着人群中的余昔言问柳书涵。 “你好看。” 柳书涵斩钉截铁回答。 “真的吗？” “你是我朋友，我当然会偏向你。” 安娜瞬间就说不出话了。 “没必要对外貌这么执着的，就算是要问，你也该去找一个立场中立的人问。” 柳书涵说完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安娜这些天有些魔怔，等她想清楚，也就好了吧。柳书涵这样想着。 安娜仍旧不死心，抓了好几个人问，每个人给的答案都不太一样。 “梁佑，你觉得我和她谁好看？” 这已经是安娜第n次问了。 梁佑看了看余昔言，又看了看梁佑。 “你好看，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娇弱了，看起来就像命不久……” 剩下的话梁佑没说出口就被王元琪捂住了嘴。 “别乱说话，你还想着诅咒别人？” 梁佑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吉利，连忙“呸呸呸”。 “她看起来至少能活到九十九！” 安娜翻了个白眼，“这话你信吗？” 王元琪十分无语地走开了，嘴里还念叨着:“你也不怕乱说话遭雷劈。” 梁佑拍了拍安娜的肩膀，“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是我知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哈哈！” 安娜叹了口气，侧头瞥见方旭哲手上的红绳和长命锁，忍不住发问。 “诶，方旭哲手上的那个红绳什么来头？看着像小姑娘的东西。” 梁佑顺着安娜看的方向看去，看清了方旭哲手上的长命锁。 “你说那个长命锁啊！是某天他突然戴上的，宝贝着不让碰。” 说着梁佑挠了挠头，“戴这个没什么的吧，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问。” 安娜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第42章 窥探着她热烈肆意又清澈无比的青春 周日早上，林倾暮起了个大早。 余昔言睡眼惺忪，看向林倾暮的眼神里满是不解。 “周日早上可以多睡半小时，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林倾暮的心情格外好，“我要去见重要的人。” 余昔言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 “你不会是背着我们脱单了吧！” 莫愁提醒道:“还有二十分钟要到教室，你还不赶紧起。” 莫愁说完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赶，余昔言一看就知道昨天的作业没写完。 余昔言也不再赖床，利落地起了床。 被老柳那迟到一分钟二十个深蹲的恐惧支配的痛苦，她不想再尝试了。 “女为悦己者容。” 林倾暮脸上的笑意更深，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服。 余昔言闻言摇了摇头，“我只取悦我自己。” “是是是，快点吧，我要去买炒饭了。” 闻言余昔言拉住了林倾暮，“可以帮我带一份吗？明天我给你带！” “卡。”林倾暮心情好，也没和余昔言讨价还价。 余昔言连忙打开卡套把校卡拿出来，又把卡套带子挂在脖子上。 “你记着带校牌，别又被老师抓了。” 林倾暮接过余昔言的校卡，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茶城二中有一个破规定——学生必须带校牌。 校牌卡套的挂绳有红、黄、蓝三个颜色，用于区分年级。 即使是周六周日这样不用穿校服的日子，学校也要求必须带校牌。 老柳更是恨不得大家都把校牌焊在脖子上。 余昔言洗漱完随手捞了一套衣服换上急急忙忙地往教室赶。 穿过紫藤花走廊，走到星空广场的时候，余昔言看了一眼求真楼的时间。 还有六分钟，时间充沛。 余昔言不紧不慢地往前走，隐约听见谁在说:“我和她谁更好看。” 余昔言回头，看见有人正指着自己，挑了挑眉，没说话。 安娜指着余昔言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看到安娜旁边的人，余昔言放慢了脚步。 “婧姐，好巧啊。” 安娜旁边站着的人，正是李婧。 气氛有些尴尬，安娜慌乱地收回手，支支吾吾地开口。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 “没关系。” 余昔言轻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我只是有些好奇。” 李婧叹了一口气，犯了难。 一边是自己的初中好友，一边是现在的室友…… 正准备开口，余昔言先说话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比较我和你谁更好看吗？” 安娜也没有拐弯抹角，说出来的话让李婧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想知道你哪点比我好。” 余昔言笑了笑，“不了解我，只看表面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安娜闻言点点头，“明明你的学习也没有我好，也没有我高，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更喜欢你。” “所以你才问谁更好看。” 余昔言一猜就猜中了安娜的心思，安娜点了点头，余昔言的笑意更深了。 “交个朋友吧，高一23班，余昔言。” “高一16班，安娜。” 李婧站在一旁还有些无措，但现在的局面看起来也还好。 “漂亮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喜欢也有很多种，就比如现在，我喜欢你的敢作敢当。” 安娜闻言愣了愣，也终于移开了一直停留在余昔言脸上的视线。 “漂亮才是爱情的入场券。” “可漂亮的人，不一定被爱。” 余昔言的话轻飘飘的，落在安娜心里却有千般重。 “创造有用的价值远比有一副漂亮的皮囊重要得多。” 李靖点点头，附和着余昔言的话。 “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也不比焦虑。” 余昔言瞥见安娜手边的擦伤，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创口贴，递给安娜。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值得爱。” 安娜接过创口贴，说了句谢谢。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透过门缝偷窥别人的小偷。 窥探着她热烈肆意又清澈无比的青春。 转眼到了四楼，安娜往里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 “余昔言，我以后可以来找你吗？” “可以。” 余昔言笑了笑，和李婧一起回了教室。 此刻方旭哲坐在靠门这边的最后一排，听到余昔言的名字抬眼望向门外。 安娜走到教室后门，正和方旭哲的视线对视上。 没由来的，安娜开口问了一句:“如果我和余昔言一样漂亮，你会多喜欢我一点吗？” “不会，我只喜欢她。” “为什么？” “因为是她。” 谈起余昔言，方旭哲嘴角自觉地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安娜看着眼里，莫名地有些心酸。 “是因为先遇见她吗？” “她是照亮我世界的太阳，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光，无论她什么时候出现，都是救赎我的神明。” 安娜一愣，没再说话走了进去。 谈起余昔言时方旭哲眼里的温柔，几乎都要溺出来了。 ￥￥￥ 中午一放学，方旭哲就快速地收拾好书包站在楼梯口等人。 安娜和李婧约好了下午一同回家，也等在了楼梯口。 方旭哲离安娜离得远远的，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安娜默了默，将视线投向拥挤的人群。 “方旭哲。” 人群里突然跑过来一个人白色的身影，余昔言的脸就这样出现在安娜眼前。 她背后的兔子耳朵随之跳动，毛茸茸的，惹得安娜想伸手捏一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悄悄地捏了捏垂在余昔言身后的兔耳朵。 安娜抬眸，发现方旭哲一边和余昔言聊着这几天的作业安排，手却在不经意间捏上着兔耳朵。 安娜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无语的嘞～ “这次你布置的题目我都写完啦，只有几道题不会。” 余昔言没有察觉，笑得甜甜的。 “嗯。”方旭哲收回了手，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递给余昔言。 “这是奖励。” 余昔言没有接，“方老师可以把给我的奖励落实到自己胃里吗？你太瘦了。” “好。” 方旭哲应下，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第43章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两个人说笑着走了，安娜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而意识到，令她心动的少年身上满是另一个人的痕迹。 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到底喜欢的是他，还是他身上余昔言的印记呢？ 李婧拍了拍安娜的肩膀，安娜这才如梦初醒。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安娜收敛了情绪，“没什么，我只是一时之前不明白，我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了。” “喜欢哪有那么复杂，喜欢就是喜欢。” 李婧拉着安娜往下走，“不说这个了，我们快走，别错过电影了。” “嗯。” 安娜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想着要去和余昔言聊一聊。 ￥￥￥ “方旭哲，你累不累啊。” 余昔言支着头看着方旭哲批改题目，忽而就问出了口。 “会累的。” 方旭哲停下了笔，看向余昔言，“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余昔言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一直按照别人期待地活好累。” 方旭哲叹了口气，合上了练习册。 教学楼里安静得不像话，教室里的指针又匆匆划过一圈。 “我以前很羡慕那些家长眼里的坏小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很酷。” 方旭哲看向余昔言，他知道她能懂，也就只会说给她听。 余昔言看着少年的眼，那双漂亮的眼里都是无奈与悲哀，她心里有一个很强烈的想法——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沐浴着阳光，自信而开朗，他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称赞。 余昔言失神片刻，回过神来，她落下的话音里满是温柔。 她说:“放纵自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但是克制、自律、坚持地面对一件极为枯燥的东西，这才是最酷的事。” “嗯。我们现在来看一看你的错题。” 方旭哲重新翻开练习册，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悦。 “啊……”余昔言一下子就瘪了气。 “你的物理成绩，传出去对我在学术界毫无影响，但是会让我在教育界名誉扫地。” 方旭哲一本正经地说着，说完又补了句，“至少得能够参加竞赛才行。” “都怪我，让方老师丢脸了……”余昔言努了努嘴，看着方旭哲。 那眼神落到方旭哲眼里，就像个委屈巴巴的兔子。 方旭哲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身后的兔子耳朵，“小兔子，别不开心了。” 余昔言瞪着方旭哲，“你干嘛学我说话啊！” “能你告诉我，你不是兔子，是什么？” 方旭哲指了指余昔言身后的兔耳朵，毛茸茸的，很可爱。 “诶呀，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比较急，我随手拿了一件就穿上了。” 余昔言扯了扯自己的兔耳朵，“我把睡衣当卫衣穿在里面了，但是我发现真的好暖和啊！” 余昔言说着，把兔耳朵往方旭哲手里一塞，“你试试，很暖和的！” 方旭哲哑然失笑，“这么怕冷？” “昂，一到冬天，我恨不得把自己穿成三百斤的胖子。” 方旭哲望着余昔言，很想抬手摸一摸她的发，手最终落到了兔子耳朵上。 “平时要注意一点，你的身体太差了。” “哪有！我明明……啊秋……” 余昔言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尾音还是上扬的。 余昔言抽回方旭哲手里的兔耳朵，戴上了毛茸茸的帽子，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啊啊啊好丢脸！ 方旭哲觉得她这幅样子可爱极了，很想咬一口…… 但是…… 在方旭哲碰到余昔言手背的时候，心凉了一截。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嗯？” 余昔言转过身来，眼神里有些疑惑。 余昔言用手冰了冰脸，“没有啊，这个温度不算低。” 方旭哲板着一张脸，就这样看着余昔言。 “没事的，我的手四季都很凉。” “走，我们去看医生。” 方旭哲轻轻拉了一下兔耳朵，帽子顺着余昔言的头发滑下来，反而显得余昔言更娇美了。 “不要。”余昔言缩在了一旁。 “听话，生病了就要去看医生。” “不要，医院开的要好苦好苦。” 余昔言拼命的摇头，全身上下都写着抗拒。 方旭哲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随即从书包里找出感冒药，拿过她的水杯，给她冲了一包感冒药。 “喝了药，我们就不去医院。” “哦。” 余昔言不情不愿地端起杯子，吹凉了一些，闭眼一口喝掉一半。 “咳咳咳，好苦……” 方旭哲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连忙拿出糖递给她。 “吃了糖就不苦了。” 余昔言瘪嘴，一脸不情愿地把剩下的药喝完。 “乖乖喝药的奖励。” 方旭哲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拿了很多零食出来，余昔言兴致缺缺。 “怎么了？” 方旭哲晃了神，半晌，余昔言终于开口说话。 “药太苦了，说不出话来。” 方旭哲轻笑一声，总算是放了心。 事实证明，“苦口良药利于病”这句话是正确的。 药效非常好，起效的时候余昔言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再搭配上方旭哲讲解的物理题…… 等方旭哲回过神来的时候，余昔言已经睡着了。 “你啊……” 方旭哲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教室。 过了一会，方旭哲把毯子盖在了余昔言身上，余昔言似是有些冷，卷紧了毛毯。 很快，余昔言就感觉到一阵温热。 “言言，抱着热水袋，会舒服一点。” “嗯……” 余昔言轻轻嗯了一声，抱着热水袋继续睡。 “真拿你没办法。” 还好是睡在我座位上。 方旭哲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题目，时不时看一看余昔言。 热水袋转凉时，方旭哲正要把它拿去充电，只动了一下，余昔言就醒了。 恍惚间，余昔言察觉到一道温柔的视线，等视线渐渐清晰，她看清了眼前的人。 “方旭哲。” “嗯，我在。” 有那么一瞬间，余昔言觉得心里突然被填满了，这个冬日里，也有了一丝温暖。 看啊，爱你的人，不用教，他就会用尽办法对你好。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朦胧的眼，没由来地想捏捏她的脸。 那只手抬起又放下，终究只化成嘴角温柔的笑。 爱是什么呢？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第44章 皎皎明月 电影开场前，李婧和安娜抱着爆米花正谈着八卦，一个男生站到了李婧面前。 “你好，可以让一下吗？” 来者指了指晃了晃手中的电影票。 “哦哦好的。” 李婧和安娜站到了一侧，李婧也就看清了被挡在身后的林倾慕。 “好啊你……” 李婧一副“我就知道”的眼神，看得林倾慕有些不好意思。 “嘘。” 林倾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了笑跟在韦仕新身后往里走。 “你认识？” 安娜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那个女生是我室友。” 李婧说着坐了下来，“瞧瞧，这出了学校还非得塞我一嘴狗粮。” “周末一般余昔言会去哪里？” “她？图书馆泡着呗。” 谈起这件事，李婧就想起每次要交读书笔记，都去跟余昔言借来“借鉴”的经历。 “据说是因为，当初在图书馆遇到了方旭哲，于是她周末几乎都泡在图书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她一个人吗？” “嗯，原本是刚刚走过去的那个女生陪她去，后来林倾慕实在是受不了了，就不去了。” 李婧正准备往下说，电影开始播放了，也就结束了话题。 安娜心里一直念着这件事，电影也没有看进去多少。 为什么会喜欢方旭哲呢？ 安娜想了又想，也许是在某一天看到他悄悄地去喂流浪猫。 他低下头的瞬间很温柔，和他平日里不太一样。 也许是无意间看到他夹在书页里的银杏叶，恰巧自己也喜欢银杏叶。 也许是那天她低血糖很晕，柳书涵在问谁有糖的时候，他恰巧给了她糖。 也许是后来……她发现他身上总是会有糖。 安娜的思绪突然就被打断了，她想起中午时，方旭哲递给余昔言的巧克力。 如果她喜欢的方旭哲身上都是余昔言的影子。 如果方旭哲吸引她的地方都是因为余昔言…… 那么她喜欢的究竟是谁？反射太阳光的月亮？亦或是太阳？ 安娜轻轻叹了一口气，正如余昔言所说，总得先了解她吧。 ￥￥￥ 苏鸢娆下午回到家，恰巧父亲苏华毅调休，这会正在阳台上修剪花枝。 “爸爸！” 苏鸢娆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了过去，苏华毅也稳稳地接住了苏鸢娆。 “我们家囡囡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瘦？” 苏华毅抱着苏鸢娆，还颠了几下才把她放下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舞蹈生，我当然不能吃成胖子！” “学校里冷不冷，要不要多买几件衣服？” “不冷，但是我想让爸爸多陪我。” 苏鸢娆晃了晃苏华毅的胳膊。 做完这个动作，苏鸢娆才想起来平时余昔言就是这样撒娇的，不由得笑了出来。 “爸爸我跟你说，我的好朋友平时很小很瘦的一只，但是她很怕冷，这段时间把自己穿成了一个小胖子，很可爱！” 苏华毅摸了摸苏鸢娆的头，在他眼里，苏鸢娆永远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 “我们家囡囡也可爱。” 苏华毅就这样看着苏鸢娆，温柔又有些眷恋，像是…… “爸爸，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囡囡乖，爸爸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爸爸不在家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你妈妈她性格软，你要保护好她，知道吗？” 苏华毅的眼里流露着苏鸢娆看不懂的神情，这句话的含义更是让她不敢细想。 “好。” 苏鸢娆点头，她从小就知道，爸爸是个英雄。 在别人眼里，爸爸是个重利的商人，可她知道，爸爸在保家卫国，她从小就知道…… 苏华毅错开了话题，没有再聊下去，仿佛这只是一个玩笑话。 苏鸢娆有些无措，从前她以为感情是这世界上最不值当的东西。 可她现在才明白，亲情、友情每一样都悄悄在她心底占据了巨大的位置。 忽然间，苏鸢娆想起余昔言谈起父母时有些落寞的样子…… 苏鸢娆面上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依旧是阳光明媚的样子，她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 “苏苏～” 余昔言吃完晚饭回来就看见苏鸢娆站在走廊上吹着冷风，面上皆是担忧。 “你冷不冷啊，热水袋借你捂一捂。” 余昔言把热水袋塞到苏鸢娆手里，手里的温度让苏鸢娆回过神来。 “昔言……我好担心……” 苏鸢娆低头靠在余昔言肩膀上，难得地依赖。 余昔言回抱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怎么啦，跟我说一说好不好。” 苏鸢娆声音闷闷的，“我有不好的预感……我总觉得……我爸爸他……” “没事的没事的，叔叔会平安的，或许你的担忧是错的呢？” 余昔言轻声安抚着苏鸢娆，“苏苏别怕，我在呢。” 苏鸢娆缓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我爸爸是一个很优秀的让人，他是我的英雄。” “苏苏，很多事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事情来临之前冷静对待。” “做最坏的打算固然是为了让事情到来之后没有那么悲伤，但是我们也要往好处想，对不对。” 余昔言想了想，解开了脖子上的项链，给苏鸢娆带上。 “这块玉上雕的是弥勒菩萨，它总是大笑的样子，我也希望我们家苏苏能够一直开心。” 苏鸢娆轻轻摩挲这还带有余昔言体温的玉，将玉放在了心口处，心也温暖了起来。 “昔言，谢谢你。” 苏鸢娆笑了笑，“你怎么把自己的平安锁和护身符都送了出来，傻子。” 苏鸢娆眼尾染上了一抹嫣红。 “苏苏，这是我对你的祝福，一直带着会有用的。” 余昔言笑着，眼里似有星光闪烁。 很多很多年以后，每次回想起她来，苏鸢娆都会记起她的笑，以及她眼里的光。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哪一轮明月能如此温柔，再没有哪一抹阳光能如此温暖。 安娜的脚步顿在了23班门口，苏鸢娆看向余昔言的眼神和方旭哲看向余昔言时，像但又不像。 安娜心里有一个想法正在无限扩大，她喜欢的……或许是照在方旭哲身上的光…… 安娜没有再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 月光是那样温柔，她无意识的照着大地，悄悄地走进了人们的心。 第45章 为我好，是以爱为名的枷锁 十一月就这样悄然过去，林倾慕和李婧默契地没有提起在电影院的偶遇，安娜的目光也不再追随着方旭哲。 苏鸢娆心里的不安，在余昔言的安抚下慢慢下降，一切都好像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 余昔言的美好生活，终究是被赵雨沫的一通电话打破了。 毫无疑问，开头是说自己有多么多么不容易，然后开始PUA，最后是指责。 余昔言冷着脸，像是被推入冰窟。 “你可以回到过去，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人再等你了。” 说完余昔言就挂断了电话。 十二月的风冷得刺骨，余昔言走在星空广场，抬头看漆黑的天空，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我该怎么努力，才能让你满意呢? 余昔言脑子里，回荡着这样的话。 记忆转回了今年的3月8日那一天。 来到旭阳高中，是赵雨沫眼里，余昔言做过最叛逆的事。 因为这一次，余昔言没有听从她的安排。 很可笑吧，为了让余昔日言听计从，那一个晚上，余昔言遭受了从小到大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家暴。 恰巧那一天父亲不在家，余昔言就这样看着这个把自己带大的母亲，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余昔言没有躲，常年的施暴和斥责，让她变得软弱。 赵雨沫步步紧逼，“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 “这条命是你欠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拿走就什么时候拿！” 余昔言擦了擦眼角的泪，主动把脖子贴近她手里的刀。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是捡了哥哥的漏活下来的！” “我背负着哥哥的命运和责任活着，把我逼到重度抑郁还不够吗？” “那就把这条命还给你好了。” 赵雨沫动作迟疑了一瞬，她不相信余昔言说的话，可余昔言坚定的态度让她害怕了。 赵雨沫嘴里仍然振振有词:“什么狗屁抑郁症，我就是医生，我的女儿是怎么样的，我能不知道吗？” 余昔言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失眠吗？” “你知道我经常躲起来哭吗？” “你知道我情绪失控吗?” “还是你知道我经常自己偷偷去医院...” 赵雨沫愣在原地，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刀，恰巧此时警察也到了。 余昔言没有再说下去，淡定地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冷笑一声。 “我不想和她说话。”余昔言越过赵雨沫，在赵雨沫诧异的眼神中走了。 余昔言锁上了房间的门，任凭门外赵雨沫如何叫骂。 警察和奶奶合力把赵雨沫赶走。 最后警察调和，找余昔言谈话的时候，警察居然还跟余昔言说，她的母亲是为她好。 余昔言指了指脖子上的伤，又露出了青紫的手臂。 “为我好？” “为我好会拳打脚踢的逼我考第一？” “为我好会剥夺我的快乐？” “为我好会抛弃家庭抛弃我？” 警察没再说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昔言也只是轻笑，“这不是为我好，这是以爱为名的枷锁。” 我也是你的孩子，我是你亲自带大的啊。 余昔言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早上，还开开心心的为赵雨沫准备妇女节礼物。 可是，那天晚上，赵雨沫抱着余钰桁却用看敌人的眼光远远地看了余昔言一眼。 冷冷地问余昔言：“他们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赵雨沫主动地放弃了余昔言的抚养权，甚至法定的抚养费也没有按时给。 第二天，要去祭祀爷爷。 余昔言去叫周晚棠来吃饭的时候，周晚棠正好在和赵雨沫打电话。 周晚棠劝着赵雨沫，让她冷静。 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狠厉的声音，她说：“我今天一定要让他死，大不了同归于尽，我要让我的女儿恨他一辈子，因为是他害死了她妈...” 很不幸，余昔言听到了。 余昔言心里其实很清楚，余朔晟只是一个受害者。 可赵雨沫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以前会把责任推到余昔言身上，现在...推到了余朔晟身上。 为什么，你犯下的错误要我们那么多人承担呢? 妈，你把我教的很好，所以我这辈子都会恨你，可是我没有办法不爱你。 余昔言面无表情的走着，脑海中回荡着一幕幕画面。 前几天，赵雨沫说要来给余昔言过生日，余昔言没有拒绝。 忍不住靠近她，哪怕会受伤。 有的事，知道一定会受伤，却仍坚定的去做。 不是放不下，只是想提醒自己: 不要自欺欺人，不要轻易原谅，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 余昔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在画框中看到倒映的自己，还有身后的少年。 “方旭哲。”余昔言几乎是脱口而出。 方旭哲看着她，微笑。“早啊，余昔言。” “早。”余昔言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想把坏情绪传给他。 方旭哲不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这些痛苦，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余昔言不知道的是，方旭哲一直在看着她。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看着她不开心，却又不知所措。 要是我再努力一点，再阳光开朗一定，是不是，她就不会避开我了。 方旭哲想着，叹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笔。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很冷漠。 可是我很想抱抱你，虽然我知道这很唐突。 余昔言，我想再了解你一点，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殊荣，能够走进你心里。 余昔言，你是照亮我的那一缕微光。 我认定你了，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哪怕只是朋友，哪怕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也想陪在你身边。 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小孩已经很棒了，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在我这里，你不用坚强的藏起情绪，你可以有小脾气，可以哭也可以难过。 我很荣幸，遇见了你。 你是我的光，从你照进来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不需要多么完美，你只需要做自己。 你站在那，我就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你。 第46章 把她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余昔言梦到了一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言言，我是哥哥。” 余昔言隐隐听到这一句话，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言言不哭，哥哥一直在，这不是言言的错，言言不要自责……” 余昔言看不清来人的脸，却感觉到一双温暖地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而后，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在的，我一直在的，言言右眉中那颗痣里存着我的灵魂，我的言言……要好好的……” 后来的话，余昔言再也听不清了，她哭得很难受，心好像一下子被揪住了，压得她缓不过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余昔言是哭着醒来的。 余昔言醒时，天只是蒙蒙亮，她却再也不能入睡了。 余昔言呆呆地坐在床前，伸手摸了摸手腕和脖子，才记起护身符和玉已经被送了出去。 余昔言笑了笑，擦去了脸上的泪，“原来……是他们压制了你……哥哥……我以为你一直怪我……一直……” 余昔言的喃喃低语被哭声打断了。 她不太懂这没由来的心悸，她很高兴，但是又好像……不是那么高兴…… 被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再次爆发了，余昔言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哭不出来。 余昔言起来喝了杯水，吃下一颗药。 余昔言坐在床上思考着什么，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昔言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分不清究竟是药效，还是晕了过去…… ￥￥￥ “昔言？余昔言？起床了！” 徐湘香第四遍喊着余昔言，见余昔言仍旧没有反应，心里慌了神。 徐湘香伸手摸了摸余昔言的额头，烫得她心慌。 “佟梅快过来，余昔言她发烧了！” 佟梅从抽屉里翻出体温枪给余昔言量了量。 “37.8.℃，低烧。” 佟梅找了找，还是没找到退烧药。 “佟梅，我先下去用座机给班主任打电话，你给她降一降温。” 徐湘香说着，背着书包就往楼下跑。 佟梅叹了口气，用湿毛巾放在余昔言额头上敷着，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余昔言的名字。 余昔言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佟梅凑近她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懂。 最后听到了一个“水”字，佟梅又连忙倒了温水用棉签蘸着水一点一点涂在余昔言嘴唇上。 佟梅心中十分不安，过了一会儿，徐湘香跑了上来，两人合力晃醒了余昔言。 余昔言悠悠转醒，头痛欲裂。 “昔言，别睡，别闭上眼，快起来。” 徐湘香一边说一边晃着余昔言。 余昔言的意识慢慢回笼，她这才醒过来，慢慢地换起了衣服。 余昔言很想看清眼前的场景，可是眼皮真的好沉，睁开眼也都是模糊的一片。 “穿什么校服，穿羽绒服，你都病成这样了！” 徐湘香说着有些粗暴地给余昔言换上羽绒服。 佟梅整理着余昔言的床铺和书包，“身份证我找到了。” “我们先把她带下去。” 徐湘香和佟梅一人扶着余昔言的一侧，正准备慢慢地把她往下带。 正好碰上了苏鸢娆，苏鸢娆愣了愣，把书包递给徐湘香，“帮我拿一下，我来背她吧。” 徐湘香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了，“你要是坚持不住记得跟我们说一声。” 苏鸢娆背起余昔言，掂量了一下。 “就她这点体重，就算是公主抱，我也能抱她爬六楼。” 徐湘香和佟梅跟在苏鸢娆身后，苏鸢娆急急忙忙地背着余昔言往下走，一路背到了楼下。 “老柳说，他现在从家出发，让我们先等一等她。” 徐湘香有些担忧，余昔言依旧意识有些模糊，抱着苏鸢娆不撒手。 “我把她背到校门口吧。” 苏鸢娆很着急，一刻也不想耽误。 徐湘香和佟梅对视了一眼，徐湘香率先出声。 “你先回去，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你就去跟24班班主任说一声，我和她一起去校门口给老柳打电话。” “好。”佟梅应下。 苏鸢娆背着余昔言刚出宿舍楼，没走几步方旭哲就跑了过来。 “给我吧。” 苏鸢娆看了方旭哲一眼，把余昔言放了下来。 方旭哲直接将余昔言打横抱起，加快步子朝校门口走去。 苏鸢娆跟在了后面，难得没有和方旭哲呛声。 “哥哥……哥哥……” 余昔言呢喃着，她的视线一片模糊，看不真切眼前的场景。 “我在，我一直在。” 方旭哲低声哄着她，将她抱到了校门口。 “你们班主任呢？” 方旭哲问徐湘香，“他还在路上。” “大概多久？” “不清楚。” 方旭哲叹了一口气，将余昔言放下，看余昔言轻轻靠着苏鸢娆，这才去打电话。 “喂？小姑，你现在来校门口一趟，余昔言病了，比较急。” “好。” 方意暖是今天的值班老师，很快就赶了过来。 “你们回去上课吧，我先送她过去。” 方旭哲把余昔言扶到车内，径直坐了进去。 “我今天请假，顺便去做个检查。” 方意暖有些无语，但是又无法反驳。 苏鸢娆也坐了进来，“暖姨，我去看着她。” 方意暖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下去一个，别捣乱。” “我都学会了，不会耽误成绩。”方旭哲淡淡地说。 苏鸢娆瞪了他一眼，放下余昔言的书包，转身下车。 苏鸢娆和徐湘香对视了一眼，忙往教室赶去。 “没吃早餐吧，我这有很多面包。” 苏鸢娆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面包塞给徐湘香。 徐湘香也没客气，“谢谢，我下次给你带。” “不用。” 苏鸢娆岔开话题，和徐湘香随意聊了几句，到了教室门口也就分开了。 ￥￥￥ 车内，方意暖给老柳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挂了电话，方意暖这才和方旭哲说起话。 “你要跟着来，我纵容了，现在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余昔言一直小声地说着什么，断断续续的。 方旭哲伸手试了试余昔言额头的温度，“她都烧得说胡话了。” “我在问你，为什么跟着来。” “我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方旭哲轻轻将余昔言搂在怀里，也渐渐正视起自己的情感来。 原以为，只要余昔言开心，他可以一直悄悄守护。 直到她病了，方旭哲才发现，把余昔言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 方意暖叹了口气，“我不会阻拦你，但是，要注意分寸。” “我知道。” 方意暖:…… 要不是此刻在开车，方意暖真的很想翻白眼。 这都把人搂怀里了…… 第47章 陪哭是小朋友都懂的道理 将余昔言送到医院，无需方意暖多言，方旭哲就做好了一切。 余昔言感受到晃动，也尽可能地保持沉默，只是偶尔会从唇齿间溢出几个模糊的音。 直到医生问到过敏史和有没有服用过药物时，方旭哲晃了晃余昔言。 余昔言有些艰难地掀开眼皮，眼前仿佛覆盖了一层白雾。 不知道想到什么，方旭哲先开了口，“她抗生素过敏。” 医生愣了愣，“全部都过敏？” “青霉……氨苄西……过敏……” 余昔言张了张口，声音很无力。 余昔言想睁开眼让自己清醒一些，可她实在使不上力气。 医生大概猜出了她要说的话，“这几样过敏的话，抗生素都不能用了。最近有没有吃什么药？” “吃了……安眠药……两颗……” 余昔言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她的意识还是很模糊。 她越来越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头好痛……” 余昔言尽可能地保持清醒，可巨大的困意和身体的不适压得她实在难受。 “她说头很疼。” 方旭哲复述了一遍余昔言的话。 听到方旭哲的声音，余昔言索性合上了眼。 她不再费心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方旭哲在，她就会莫名的心安。 挂号、看病、拿药、住院、输液。 几乎所有的手续都是方旭哲一个人操办的。 为了减少余昔言的移动，方意暖带着她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安静地等着。 方意暖看着方旭哲跑来跑去，心里无限感慨。 她能帮得上的忙，也就是开车送了他们一趟、把方旭哲的手机给他以及照看一下余昔言。 方旭哲主动打破了他自己的规则。 从他明白自己爱上余昔言的那一刻起，他所铸起的高墙瞬间崩塌。 方旭哲将余昔言放到病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方意暖突然出声询问，“如果我哥知道你这样，他失望了怎么办？” “那又怎么样？” 方旭哲替余昔言盖好了被子，“小姑，我已经当了他们的乖儿子那么多年，我现在只想做自己。” “你和哥真像。” 方意暖笑了笑，“我处理一下事情，待会再回来，照顾好她。” 方意暖说完就走了。 方意暖想，作为一名老师，她大概是要阻止他们，也不该让他们独处。 可作为方旭哲的姑姑，她又有些私心。 在方旭哲还小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太过于成熟稳重了，所以在方皓天想让方旭哲跳级的时候，她阻止了。 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希望你能有一个难忘的青春，是我作为姑姑的私心。 正是因为明白方旭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所以方意暖才会短暂地离开。 方旭哲轻轻拉住了余昔言的衣袖，“醒过来，好不好？” “你这样……我很担心。” “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答方旭哲的，是长久的沉默。 方旭哲叹了口气，静静凝望着她。 冰凉的液体一点点进入余昔言的身体，余昔言挣扎了一下，却被按住了。 “别动，针会歪的。” 方旭哲的声音，轻轻落在余昔言耳边，像是打开铁锁的钥匙。 余昔言在睡梦中挣扎着，终于找到了钥匙。 打开生锈的铁锁，推开那扇布满灰尘的门，仿佛一束的光穿过她的胸膛。 余昔言缓缓睁眼，那一束光正巧照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背对着窗台替她遮光的少年，余昔言仿佛看到了贯穿她生命里的光。 “方旭哲。” “我在，我一直在。” 这句话，好熟悉…… 余昔言的眼角，无意识地划过一滴泪。 方旭哲轻轻地用纸巾擦去她眼角的泪，“我们家小孩，怎么哭了呢？” 余昔言忽而低头笑了，慢慢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 “方旭哲，你怎么学我说话。” 余昔言话音刚落，方旭哲就把保温杯递到了她嘴边。 “先喝点温水润润喉，不急，我们慢慢来。” 余昔言伸手接过保温杯，低头喝水的那一瞬间，豆大的泪珠也一同滑落。 方旭哲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搂住了她。 “我知道，这很唐突，但是言言，我想让你不那么难过。” “抱歉，我很笨，我不会安慰人，但是陪哭是小朋友都懂的道理。” “哭吧，我陪着你。” 就像……你曾说过会一直陪着我一样。 余昔言伸手将保温杯放到桌边，而后紧紧地抱住了方旭哲。 “我梦到我哥哥了……他说他一直在，他说我是他的骄傲，他说……他说爷爷没有怪我……” 方旭哲轻轻拍着余昔言的背，学着她从前的样子安抚她。 “我们家言言这么好，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小孩已经很棒了。” 余昔言心里最后的那道墙，好像一瞬间就崩塌了。 小孩已经很棒了，这是她曾经多么渴望听得到的话啊！ 她好像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喜欢方旭哲了。 他们是一路人，从始至终都是。 她懂他的不安与心酸，她曾给过他糖果与拥抱，而他也在笨拙地回应着。 余昔言轻轻逝去眼角的泪，从方旭哲怀里退了出来。 不该让他为难的，余昔言想。 “方旭哲，我和你说一说，关于我哥哥的事吧。” 余昔言动了动，这才发现平安锁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你怎么把平安锁还给我了？” 方旭哲垂下头，有些自责，“你把平安锁给我了，但是你病了……” 余昔言闻言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方旭哲的头。 “和这个没关系的。” 余昔言收回了手，温柔地看向方旭哲，她的眼尾还泛着哭过的红，看起来可怜得想让人忍不住磋磨…… “平安锁，还是放在你那里我比较放心。” 方旭哲的心仿佛被她的温声软语敲击着，一下又一下。 “为什么？” 余昔言对上方旭哲真挚的目光，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我跟你讲讲，从前的事吧。” 余昔言岔开了话题，方旭哲也没再追问，只是乖乖地坐在病床前，听她的过往。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告诉我，我曾经有一个哥哥，但是爷爷奶奶当时不想要，所以他没有生下来。” “他那个时候，已经八个月了。” “母亲告诉我这些，是要我背负着他的命运活下去。” 第48章 我从出生起就不受欢迎 “她要求我事事都要做得比男孩子好，一定要做到最优秀，因为我从出生起就不受欢迎。” “我满月那一天，爷爷在后院挖了个坑，要把我埋了，但我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等我再长大一点，母亲就给我灌输了仇恨的念头，她一面教育我要早早学会洗衣做饭，将来嫁人了才不会被婆家嫌弃。” “另一面又要求我学乐器、舞蹈、书法，学习上不落旁人。” “我从小就喜欢针织、刺绣……她不让我学，只要我动了一点，轻则斥责，重则挨打……” “每当我做了什么让她不满意的事，她就会搬出哥哥的事情来。” “她总是说，早知道我这样，当初就掐死我好了……也总是说，要是我哥哥在多好。” “我小时候傻，以为这天上真的有神明，真的有玉皇大帝，我最常干的一件事，就是把我心中的愿望写在纸上悄悄焚烧。” “许过最多的愿望——是希望哥哥能够回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 余昔言说着，深深地陷进了回忆里。 “也许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毕竟……将我带大的人，说了那么多年。” 余昔言没有再去管眼泪，她倚靠在病床上，好像要一点一点地消逝。 她的眼里不再闪烁着星星，她只是很平淡地说着……好像这不是她的痛苦一样。 方旭哲就这样看着她，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梁佑曾说过的话…… “她看起来，像早逝的白月光，命不久矣……” 方旭哲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了，压抑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疼得他抓紧了床沿。 余昔言被方旭哲的动作惊了一下，她很快回过神来，轻轻拍着方旭哲的背。 “我没事的，别担心……” 方旭哲调整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过来。 余昔言朝他笑了笑，“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之前没有谈起，也是怕你听了难受。” 方旭哲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曾以为，他是孤独而又淡漠的，习惯了妥协和面对现实。 他为了达到他们的期望一直努力地往上爬，也他从没得到过自己想要的爱。 是余昔言走进了她的世界，她不畏他的冰冷，教会了他爱。 那个大雨滂沱的下午，余昔言同方旭哲说:“也许，在我们小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关心和爱护我们，只是我们不记得了。” 可直到现在，方旭哲才发现，那是她为了宽慰自己编织的美梦。 她这么多年，用乖巧懂事去小心翼翼地赢得人们的喜欢…… 她说她从出生起就不受欢迎，可她给了他那么多的温暖和爱。 看到方旭哲的静默，余昔言又笑了笑，“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怜，我曾经也是被爱的。” 余昔言顿了顿，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我的爷爷……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 方旭哲没有多问，他只是爱静地当一个倾听者。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余昔言书包里会有一整盒安眠药了。 那一板药少了大半，这是他在医生询问病情的时候从她书包里拿出来的。 “我这一辈子，都会愧对他……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我还在恨他当初要抛弃我……可是……直到他去世，母亲才轻描淡写地告诉我真相……” “我才知道，他当年是在那么多鄙夷的目光中一点点接纳我……他直到去世前……都还念着我……” “他说……他此生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看见我上大学……他桃李满天下，却唯独……我负了他的尊尊教诲……” 这是一根深深扎在余昔言心里的刺，一寸又一存地侵蚀她的心。 余昔言红了眼眶，她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滑落了，“他一定是在怪我吧……和哥哥一样在怪我……” 方旭哲轻声地劝慰她，同时轻轻逝去她眼角的泪。 他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很想紧紧拥抱她，很想……光明正大的喜欢她。 “言言，你很好，是我见过最温柔最漂亮最聪明最可爱最富有才情……的女孩子。” 方旭哲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像她从前安慰他那样，可他又害怕自己的举止过于轻狂，吓到她。 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言论，大概就是把她哥哥的死，归到她的身上。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啊……他却这样影响了她那么久那么久…… 余昔言垂下眼眸，有些懊恼和自责。 “对不起，我其实……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让你不开心了……” “我很开心。”方旭哲的手终究还是落到了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揉了揉。 方旭哲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你能告诉我这些事，我很开心。” “言言，你很勇敢，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小孩，你本来就很优秀，所以不要自责。” 余昔言揉了揉眼睛，半夜哭了一场，醒来又忍不住落了泪，这会眼睛都哭得有些痛了。 “我昨晚梦到哥哥了……所以我后面一直睡不着，就……又吃了一颗安眠药……再加上我可能着凉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方旭哲失笑，又揉了揉她的头发，递给她保温杯。 “多喝点水，得把哭掉的都补回来。” “你还笑我！” 余昔言哼了一声，但也没有生气，乖乖地喝完了水。 “饿不饿？” 方旭哲突然问道。 “一点点。” 余昔言笑了笑，仿佛刚才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不是她。 她与生俱来的破碎感，加上泛红的眼尾，有那么一刹那，阳光笼罩着她，她的周身充满了阳光，却又像是要在光里消散。 她总是这样，温柔又阳光，可她心里的难过和不安，又该用什么来解呢？ 她只是说了她的过往，竟然还在道歉…… 方旭哲深吸了一口气，温柔地询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甜酒蛋。” 余昔言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了愣。 她到底还是贪恋那人那时的温柔。想着，余昔言突然泄了气，“我想吃馄饨。”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换掉呢？”方旭哲蹲下身子，仰望她。 第49章 偷得半日闲 意识到总会有一天会忍不住将这些事情告诉方旭哲，余昔言也没有再瞒着。 她说:“我六年级的时候，我妈妈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削一个苹果，煮一个甜酒蛋。” “那段时间，大概是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吧。” 方旭哲笑了笑，“外面是不是买不到？” “嗯。”余昔言点了点头，“就算有卖，也不一定好吃。” “那我先去帮你买馄饨。” 方旭哲伸手帮她理了理衣袖，“要小心一点，别动到右手了。” “好～” 余昔言乖乖应下，在方旭哲离开后，余昔言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能和他说那么难过的事呢？万一让他不开心了怎么办！” 余昔言倒是也没有再多想，她实在是太累了。 哭了那么久，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余昔言也实在是不想去想那些事，索性躺下了。 方旭哲买完馄饨回来，看着余昔言吃了几口，又叮嘱了几句，又离开了。 再回来的时候，一手提着保温盒，一手提着苹果。 余昔言正对着窗外发呆，没注意到药瓶已经空了，血液在回流。 “嘶～”方旭哲倒吸了一口凉气，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叫了护士。 余昔言也回过神来，护士在给她处理的时候，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 “姐姐……要不……” 余昔言轻声开口，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只是仍旧蹙着眉，一副不忍心的样子。 等到护士走后，余昔言又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气。 “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方旭哲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问道。 “她的手一直在抖，扎针技术还没有我的熟练……” 余昔言叹了口气，“我想说要不我自己来，又怕打击到她。” “你什么时候学的扎针？” “我妈是医生，这些东西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教我了，我可以自己给自己打针输液。” 方旭哲闻言笑了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又打开了保温盒。 “很厉害。” 余昔言看到甜酒蛋的时候，眼睛一瞬间就像是布满了星星。 她笑弯了眉眼，“你做的？” “嗯，这里离家近，我就试着做了一下。” 方旭哲看着她这一副馋猫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余昔言，你可真有能耐，我才走了多久？” 余昔言吃到了甜酒蛋，心里暖洋洋的。 再加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语气里还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错了嘛～” “好，我们家言言最乖了。” 方旭哲也没再说什么，他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宝贝，又怎么肯让他不开心呢？ 她不注意，他就多照看一些就好了。 余昔言一哭，方旭哲的心都要跟着碎了。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哭…… 他不懂如何安慰她，他也不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于余昔言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想让她开心快乐。 大概是今天的余昔言太过敏感，又大概是已经在他面前毫无形象过了。 余昔言吃着甜酒蛋，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她还是悄悄红了眼。 “对了，你怎么没去上课，还把我送到医院来了？” 余昔言问起，方旭哲就一五一十地说起了早上的事。 说完又补了一句:“苏鸢娆中午一定会来看你。” 余昔言眉眼弯弯，嘴边扬起浅浅的梨涡，不似之前那般难过。 “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早上没有抢过我，一定会来。” 方旭哲似是被余昔言的笑感染，嘴角也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你们俩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差嘛，不过是一个傲娇不肯低头，一个不善言语。” 余昔言止不住的想，小时候他们的关系很好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大抵是后来每次苏鸢娆和苏跃希开开心心地去找方旭哲玩，都会被拒之门外。 苏鸢娆傲娇不肯低头，也看不惯他总冷着一张脸。 而苏跃希是个不记仇的大大咧咧的性子。 方旭哲没由来的有些心虚，“我好像……已经得罪她很多次了……” 比如今天早上的那一番话，方旭哲没有看都知道苏鸢娆肯定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不会的，苏苏哪有那么小气。” 说着，余昔言轻轻推了推方旭哲的胳膊，“你不是说要去复查吗？” “之前我心情很不好的时候，会借口去医院检查，然后偷得半日闲。” 方旭哲很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那般平常。 “方旭哲，你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大概是你身上溢出的才情，又或许是你流露出的少年意气，真实的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好。” 余昔言突然用手指轻轻在空中描绘他的轮廓。 这一刻的他太好，要是有相机可以记录就好了。余昔言，这样想。 “怎么吃这么少？” 余昔言回过神来，轻声答道:“没什么胃口。” “太瘦了，难怪怕冷。” 方旭哲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瞥见余昔言眼下的乌青，原本想说的话都被方旭哲咽了下去。 算了，她吃不下，那就不勉强了。 慢慢养，总会养胖的。 “睡吧，我守着你。” “嗯。” 余昔言乖乖应了下来。 方旭哲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本子，坐到了一旁，开始在本子上面写写画画。 ￥￥￥ 余昔言再次醒来，是被叫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老柳那张脸，吓得余昔言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此刻病房的另一张病床上也有人躺着，方旭哲早在回家的时候就把校服换了下来。 老柳也没多心，以为只有余昔言一个人在医院里。 老柳嘱咐了几句，具体情况他已经和方意暖了解了。 “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老柳说着，从包里拿出余昔言的手机，以及……物理卷子。 在余昔言的注视下，老柳解释了几句。 “怕你待在医院太无聊，给你带了点卷子。” 方旭哲在不远处看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哦哦好。” 余昔言一脸呆滞地接过卷子和手机，内心早已对物理卷子恨之入骨。 老柳看余昔言点头，他也就走了。 余昔言对着老柳的背影做鬼脸，老柳一走出门口，那物理卷子就被随意一揉，扔进了书包。 如果可以的话，余昔言是想将他们扔进垃圾桶的。 第50章 他们曾无意中拯救过我很多次 “别管他，好好养着。” 方旭哲走了过去，移开了令余昔言碍眼的试卷。 “大概还有五分钟，苏鸢娆就到了。” “真的吗？” 余昔言刚才的怨气瞬间一扫而光，方旭哲不由得失笑，“真的。” 方旭哲的下一句话，让余昔言有些喜悦，又有些忐忑。 “她说，待会带你回家吃饭。” 余昔言愣了半晌，叹了口气。 “看来这事瞒不住了。” 方旭哲懂她的顾虑，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从她进医院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注定瞒不住了。 苏鸢娆很快就到了，“昔言！” “慢点跑，不着急。” 余昔言笑着伸手理了理苏鸢娆的衣领，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适。 “我妈都做好饭等着了，我当然急。” 说着苏鸢娆自然地拿起余昔言的书包，往方旭哲怀里一塞，自己则小心地扶着余昔言。 “我没有那么娇弱。” 余昔言看着苏鸢娆的动作不由得一笑。 “昔言，不舒服就说出来。” 苏鸢娆很是心疼她这番故作坚强。 早在苏鸢娆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就了解清楚余昔言现在的身体状况包括情绪了。 “有人喜欢你，是因为你漂亮阳光会说机灵话，但也有人喜欢你，是看见你哭和狼狈，知道你温柔又善良。昔言，在我们面前，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 余昔言笑了笑，身子朝苏鸢娆靠去。“苏苏，我头疼……” “好，那我们慢慢走，我带你回家吃饭。” 苏鸢娆扶着余昔言又往前走了几步，发觉方旭哲没跟来。 回头望去，方旭哲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苏鸢娆怒从胆边生。 “你还在那傻站着干嘛？跟个木头似的，去我家吃饭还要我抬轿子请你？” 方旭哲被骂了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跟了上来。 余昔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鸢娆说完，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也笑了起来。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笑，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余昔言回头看了看方旭哲，随即垂下眼帘跟着苏鸢娆有说有笑地往前走。 刚才苏鸢娆的那番话说出来，余昔言就知道方旭哲肯定和她说了自己的情况。 方旭哲不会说漂亮话，也不懂怎么样才能招人喜欢，可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流露他的关心。 苏鸢娆虽然嘴上不说，可她的慌乱足以证明她的关心。 我的朋友们，曾无意中拯救过我很多次。 ￥￥￥ 一顿午饭吃得其乐融融，下午苏鸢娆回去上课，方旭哲也乖乖地去检查身体。 余昔言在医院走了一圈，又去挂了其他科室的号。 医生在看到余昔言走进来的时候皱了皱眉，“药这么快就吃完了？” “没有。” “你这小姑娘又不肯喝中药长期治疗，又常吃那安眠药，怎么能好得起来？” 医生轻哼了一声，“说说最近的睡眠情况。” “入睡困难，吃完药之后，还是会反反复复地做梦，半夜常会被惊醒……” 余昔言详细描述了最近的情况，末了，又补了一句。 “我开始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医生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把手伸出来，放轻松，把个脉。” 余昔言配合着，却见医生眉头紧紧地蹙着，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把完脉的时候，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余昔言试探着开口问道:“医生，我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气机郁滞、心血亏虚、脾气虚弱，你这脾胃也不好，寒气过重……” 医生几乎把余昔言体内稍微大些的毛病都说了一通，总结发言:“小小年纪，这身体还不如我这个快退休的老头子。” 说着，医生摇了摇头，“我还是给你开点中药，每天按时服用。” “我在学校，煮不了中药。” 一句话，堵死了医生要开中药的心。 医生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给你开点西药。” 医生不太熟练地敲着键盘，嘴里还念叨着，“心病还须心药医，有些病，吃多少药都不管用。” “好，谢谢医生。” 余昔言出了诊疗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她想哭，可是又不知道从何哭起。 是从黑暗童年？还是遭遇背叛的今年？ 余昔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接着做接下来的事。 她还不能倒下，也还不能放声地哭。 余昔言正要回病房，就见方旭哲穿过人群，来到了她面前。 医院是个悲伤的地方，这里留下了太多的痛苦和离别。可是现在，沉闷的房屋里出现了天使，和明媚的太阳。 不是太阳把天使照明媚了，而是有了天使太阳才变得明媚。 “方旭哲。你看，旁边那棵树长得好像一个西蓝花。” 余昔言指了指一旁的大树，想要分散方旭哲的注意力。 方旭哲没有顺着余昔言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伸出手想擦拭一下余昔言眼角的泪，手却颤抖着，有些不知所措。 余昔言凑近他的手，轻轻蹭了蹭，而后笑了——像是突然体会到，当时方旭哲做出这个举动的亲昵和依赖。 “余昔言。” “嗯？” 阳光照在余昔言发丝上，像一只小猫，毛茸茸的。 方旭哲咽了咽口水，收回了手，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她。 “跃希他待会要过来，周姨也说要把你接回去。” “我没事的，不用紧张。” “那……把你手上的单子给我。” 闻言余昔言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单子往后藏，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啦！” 余昔言突然挺直了腰板，“你怎么不把你的检查报告给我？” “好。” 方旭哲将检查报告递给了余昔言，没有丝毫犹豫。 余昔言把自己的报告单往揉成一团，强行塞进了口袋里，这才接过方旭哲的报告单。 “嗯，恢复得很好，你可以回去上晚自习啦！” “嗯。”方旭哲垂下头，有些失落，小心翼翼地余昔言几眼，又垂下头。 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余昔言先下一软，这谁受得住啊！ “我……可以给你看，但是……你看完……” 余昔言也不太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许是，在害怕他离开吧。 第51章 我想为她做些什么 方旭哲低垂着头，刚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就看见一只白净纤长的小手颤颤巍巍地把皱巴巴的诊断结果递到自己面前。 那一瞬间，方旭哲被诊断书上的字刺伤了。 哪怕他曾想过结果不好，哪怕有听到她提过…… 可看到诊断书那一刻的震撼以及压抑，都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当时的她，是要多勇敢才能一个人去医院看神经内科…… 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默默接受这个事实…… 余昔言的手一直在抖，小心地观察着方旭哲反应。 只见方旭哲先是怔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我……” 余昔言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方旭哲抱住了。 余昔言轻笑出声，回抱他，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家大狗狗怎么哭了呢？” 方旭哲蹭了蹭余昔言的头，积累了一天的心酸倏然涌上心头，眼泪也在不停的掉。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隐藏，也习惯了落寞，心里早就空无一物。 直到那一天，心里闯进来的少年拥抱我，残破不堪的心房照照进来阳光，我心底沉寂多年的树长出翠绿的芽。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这样优秀的人，可是我很想让时间在这一刻暂停。 余昔言又安慰了好一会，方旭哲才止住了眼泪。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旭阳的高冷男神是个小哭包啊！” 余昔言笑着给他擦眼泪，心底的声音却在叫嚣着要再次弄哭他。 “言言。”方旭哲抿了抿唇，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了好了，要是苏跃希和苏苏知道，肯定要笑话你了，不哭了啊。” 余昔言嘴上是安慰，心里却在窃喜，谁能顶得住啊。 “嗯。” 余昔言又哄了哄，成功把方旭哲哄回学校去上晚自习了，也把今天的开销尽数转给了他。 方旭哲不肯收，余昔言止说了一句:“我生气了。” 然后方旭哲就乖乖听话了。 余昔言刚写完半面卷子，苏跃希和周晚棠就过来了。 苏跃希不知道说什么，就坐在一边削苹果。 周晚棠和余昔言本来还在聊天，两个人突然默契地皱着眉看苏跃希削苹果。 “其实，苹果带皮我也吃。” 余昔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苹果，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二了，苏跃希削皮才削了一小半。 “没事，我练一练刀工。” 苏跃希满不在意地继续削。 “要不，你还是放过它吧，它罪不至此。” “啊？” 苏跃希停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看余昔言又看了看手中的苹果。 “那好吧，给你。” 余昔言没伸手接，“是不是要先洗一下？” “哦，早说啊！” 苏跃希走了出去，看起来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余昔言和周晚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 方旭哲回到学校，第一时间去找了苏鸢娆。 “昔言呢？你就让她一个人待在医院？” 苏鸢娆看到方旭哲有些不满地上下打量着他。 “言言让我回来，周姨和跃希过去看她了。 “哦，说吧，什么事？” “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言言。” 方旭哲还拿出了奶茶，作为“贿赂”。 苏鸢娆毫不客气地接过，“想知道什么？” “她的喜好，还有她有没有提及过她家里的事情。” “有点太甜了，下次换五分糖的芋泥奶茶。” 苏鸢娆先是点评了一下奶茶，才回答方旭哲的问题。 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她很少会提及她的母亲，提起的时候满眼落寞，具体的你还是问她本人比较好。” “我不想揭开她的伤疤，但是我想治愈她，我想为她做些什么。” 苏鸢娆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他，调笑道:“这话居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方旭哲没有理会她的挖苦，像是想起了什么，勾起了唇角。 “多亏了言言。” “是啊，要不是有她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平静地说着话，你说是吧，方乌云。” 苏鸢娆笑了笑，记忆好像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方旭哲可是他们三个中最爱哭的了，所以苏鸢娆给他起来个外号叫:“乌云”。 “你也不差，苏智深。” 说完方旭哲就笑着走了，趁苏鸢娆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前。 苏鸢娆被方旭哲气笑了。 当年自己靠在一棵小树上，把树靠倒了，急急忙忙地去把树扶起来，大家一致认为是她把树拔了。 有一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美感，于是得了“苏智深”这个外号。 天知道，那树是刚移栽过来的，根基不稳，她就这么一靠，根本没用力，树就倒了。 说起来还是怪那棵树太小，大概也就两米高。 ￥￥￥ 方旭哲有些心不在焉地上完了晚自习，一下课，何安阳冲过来问他今天怎么请假了。 “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 闻言何安阳立马挺直了腰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方旭哲看了看何安阳，半天没吐出一个字，“算了，没什么。” 何安阳:？？？ “你说啊！” “你为什么不说？” “说话说一半什么意思？” “算我求你，你赶紧说啊！” 何安阳真想抓着方旭哲的肩膀使劲晃，但是考虑到他那不冷不热的性格，还是作罢。 “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方旭哲终究是问出了口。 何安阳安静了下来，想了半天。 “喜欢？大概是看到某个人或者想起她就会很开心，和她在一起会很舒心还有幸福感！就像是得到了世界上仅此一个的稀世珍宝……” 何安阳喋喋不休地说着，方旭哲突然停了下来。 花坛边蹿出一只小猫，正东张西望，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方旭哲突然笑了，“言言很喜欢小猫小狗，每次我看到她蹲在路边和小猫小狗玩时，都感觉她像是下凡的神明那般温柔美丽，所以……我也慢慢地发现小猫小狗很可爱。” 何安阳有些呆愣地看着方旭哲，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方旭哲走近花坛，小猫有些胆怯地往后缩了缩。 “小梨，过来。” 只见一只狸花猫探出头看了看，这才迈着步子朝方旭哲走去，在他脚边转了几圈，又蹭了蹭他的脚腕。 第52章 差一点心动 方旭哲伸手摸了摸小梨，小梨没有抗拒，只是一直蹭着方旭哲的衣袖。 “言言她今天不在，不要等了，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喵～喵～” 小梨叫了两声，转身跳进了花坛里，没有再理会方旭哲。 方旭哲哑然失笑，这是她养出来的小猫啊～ 何安阳一时无话，沉默着跟着方旭哲身后回了寝室，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他们停顿时，也跟着停顿了。 待方旭哲和何安阳走后，安娜试探性地朝花坛里喊了一声:“小梨。” 花坛里迅速探出来一个小猫头，看见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小梨又迅速离开了。 安娜呆愣在原地，嘴里楠楠着:“所以……一直救助小猫的是余昔言……所以……” 安娜吐出了一口浊气，困着她好几日的迷题，终于有了答案。 她喜欢上的方旭哲的那些瞬间，竟是透着另一个人影子。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是因为我喜欢的是他身上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么我宁愿不喜欢他。 安娜望了望天空，云层遮盖了月亮的光，月光变得朦胧。 过了一会，云层散开，露出皎洁的弯月。 安娜心里也升腾起一股：“拨得云开初见月”的感受，还好，她看见了那轮明月。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余昔言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偏偏医生叮嘱了不准她这几日再吃安眠药。 窗外的树影随风摇曳，月光洒在了床前，那些萦绕在余昔言脑海里多年的思绪，终究又纠缠在了一起。 她还是会想，要是如母亲所说的那样，没有自己就好了。 如果没有自己，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和变故。 可是还要怎么样，她才会满意呢？ 余昔言闭了闭眼，无端地想起苏鸢娆中午时的笑来。 张扬明媚的少女侧过头，看似不羁却满怀关切地让方旭哲跟上。 余昔言心里默默地想，也许只有像苏鸢娆那样好的人，才能治愈方旭哲的伤吧。 可是下午时方旭哲哭了，哭得像个可怜兮兮的大狗狗。 如果，如果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他们一定要好好的啊…… 泪水从余昔言眼角滑落，也许喜欢一个人会让人变得自卑吧。 藏在她心头多年的自卑与不安蔓延开来，明明她已经足够耀眼，可她从没得到过父母的肯定，那是她心底最难以言喻的自卑。 余昔言不明白的是，她和方旭哲是一路人，有些心结不是一直生长在阳光下的人能解开的。 ￥￥￥ 余昔言第二天下午就出院回了学校，她的气色实在是太差，脸色苍白，手又实在冰凉。 苏鸢娆看着余昔言放不下心，围着她转了好几圈。 “你怎么就回来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珍惜吗？” 余昔言笑了笑，“苏苏，我生日那天我母亲会来，我得用一张漂亮的成绩单证明自己。” 余昔言的笑和她的解释一样苍白无力，苏鸢娆一颗心高高悬着，实在是不放心。 “好了，别担心我，我明天还是会去输液的，我只是不住在医院。” 见苏鸢娆不为所动，余昔言又扯了扯她的袖子，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快喝吧，奶茶都要凉了，苏苏姐姐你就喝一口嘛～” 苏鸢娆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点，“你啊。” 余昔言带了很多吃的回来，苏鸢娆、佟梅、徐湘香、方旭哲，甚至是方意暖也有一份。 方意暖推搡着不收余昔言的奶茶，瞥见方旭哲伸手过来要拿，瞬间就接纳了。 “方旭哲你自己没有吗？” 看方意暖紧紧将奶茶护在怀里，方旭哲和余昔言相视一笑。 计谋得逞。 方意暖又给余昔言塞了好多零食才让她回去，和他们相处得如朋友一般。 “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不太一样。” 方旭哲凑近余昔言，一副求夸夸的小狗狗样。 要不是他没有尾巴，余昔言都怀疑他的尾巴要摇上天啦～ “发现了，我们家大狗狗现在打开了话匣子。” 余昔言看着方旭哲，眉眼里带着笑。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方旭哲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呢？ “方旭哲，我真的没事，不用这样的。” “我……我只是……” 方旭哲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我很开心。”余昔言轻笑出声，“我最喜欢真诚的大狗狗啦～” 什么？ 方旭哲抬眼看着余昔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说……喜欢？！ ！！！ “你刚刚说什么？” 方旭哲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没听清就算了吧，诶呀，我还有点事。” 余昔言笑着快步往前走，忍着喉咙里的痒意强装镇定。 方旭哲跟在她后面问了又问，余昔言都没有开口，只是温柔地笑着。 安娜一从班里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素日里不喜欢理人的少年，此刻跟在少女身后不停地追问。 脸色苍白的少女嘴角噙着笑，微微偏过头，故意不去答他的话。 她像是久违的艳阳天慢慢出现在眼前，温柔又美好。 她像是永远清辉，永远皎洁，永远高悬于天上的白月光。 安娜的心底忽而一片清明，不怪方旭哲谈起她时眼里满是温柔，原来和温柔的人待在一起，心也会不自觉柔软起来。 “下午好～” 余昔言朝安娜打了个招呼，安娜也笑着回应了。 方旭哲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余昔言转过身，在他身畔低语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安娜听不清她的话，却见方旭哲呆愣在原地，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方旭哲，方旭哲？” 安娜的声音才堪堪将方旭哲的思绪拉回来。 “有事吗？” 方旭哲不复刚才的温柔，语气里满是疏离。 “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因为她温柔如月吗？” “她不是月亮，她是太阳。” 方旭哲严肃地纠正她，随即想到什么，又温柔地笑起来。 “倘若你喜欢照亮散发温和光芒的月亮，你该感谢太阳，月亮只是反射了太阳的光，而太阳才是发光体。她不是月亮，她是我的太阳，照亮我世界的太阳。” 说完方旭哲转头看向安娜，语气里满是真诚，“别把路灯当成了月亮，也别把光亮完全归功于月亮，总有一天，你会遇见只属于你的光。” 安娜笑了笑，“谢谢。” 她错把路灯当成了月亮，可路灯确实照亮了那短暂的路。 安娜明白了他口袋里的糖是为余昔言准备的。 她只是借了余昔言的光，才得到那颗糖，所以她也不必执着于那颗糖的甜。 安娜开始将目光从方旭哲身上移开以后，她才发现，方旭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第53章 她是生于腐草的萤火 时光过得飞快，就这样到了跨年夜。 元旦节学校是放假的，放了一天假。很明显，23班不放假。 元旦节那天早上要自习，下午也是。 但是，还是有十几个男生先斩后奏，31号晚上擅自回了家。 晚上老柳来查晚自习，发现少了人，挨个打电话给家长询问。 此时端坐在教室的同学们面面相觑，老柳的怒火让23班安静得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 16班的情况和23班截然相反，16班正欢快地开跨年晚会。 16班的欢声笑语传到楼上的23班，给空旷的五楼又添了一份压抑。 高一年级留校的班级不多，16班的活泼热闹，衬得23班更加冷寂。 老柳当即放下话，没有请假擅自离校的同学全部都踢出23班。 几位班委轮番劝着老柳，气氛空前地尴尬。 老柳似乎下定了决心，怎么也不肯松口。 16班里，方旭哲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同学，心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把礼物给她…… 这个礼物，她会喜欢吗？ 他挑了很久很久，发簪还是刚定制好的，心底却仍旧不安。 方旭哲的不安感非常强烈，晚会中场休息时，没忍住前往五楼。 刚到五楼就看见一群人在走廊上围着老柳，让他不要放弃其他同学，说什么一个班级要整整齐齐的…… 方旭哲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方旭哲看见他的小姑娘红着眼，豆大的眼泪滑落下来。 老柳准备往外走，方旭哲愣了一下，回去了。 ￥￥￥ 下晚自习以后，608的室友们聚在一起跨年。 教室里的人不知道情况多么严峻，余昔言去劝了老柳很久，自然是没什么心情跨年。 好在宿舍的氛围很好，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余昔言也敛了心神，没有提起老柳那坚决的态度。 在临近熄灯的时候，徐湘香和佟梅把余昔言推进了洗手间。 “洗洗睡吧，兴许明天老柳就不生气了。” “对啊，跨年呢！想那些干嘛？” 余昔言从洗手间出来，只看见了黑漆漆的一片，有些疑惑她们为什么不开台灯。 余昔言还没来得及想，李婧就凑了过来。 “你怎么穿这一身毛茸茸的睡衣，跨年当然要漂漂亮亮的！去换，快去。” 佟梅也附和着，“就是，我们每个人都穿得漂漂亮亮的，这可是我们一起跨的第一个年。” 两人一左一右地劝着余昔言，把余昔言推到床边，还贴心的帮余昔言拉好床帘。 余昔言迷茫地跟着她们的思路走，她换好衣服想出来，李婧死死地拉着床帘不松手。 “还不到时间，你再整理一下。” “啊？没有什么要整理的了，让我出去。” 余昔言这才发现不对劲，可是李婧和佟梅把她堵住了，余昔言无奈，只能放弃反抗。 直到余昔言听见远处传来烟花的声音，李婧才把床帘拉开。 桌子上点了蜡烛，放着一个小蛋糕，她们唱着生日歌，将余昔言簇拥在人群中。 生日快乐歌也随之响起，说不感动是假的。 余昔言忍了很久，才堪堪忍住眼泪。 这是那么多年以来，她过的最热闹最舒心的一个生日了，以至于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 1号早上老柳来查人，还是少了很多，老柳气得胡子都要歪了。 大家沉默着，时间一到就纷纷往外跑。 中午的时候，赵雨沫和一个阿姨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令余昔言讨厌的人。 余昔言从来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只是出于教养，没有说过什么。 赵雨沫也像完全察觉不到一样，若无其事地坐着。 也许是因为亏欠，赵雨沫订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蛋糕，带了很多菜。 中午没有人来，她们要么在寝室睡觉，要么出去了。 为了不浪费，赵雨沫把蛋糕拿到了班里，带的一大堆吃的分了全班。 余昔言想老柳一定在监控上看到了，但是他没有说，可能是看在家长的面子上吧。 这真的是，一个很糟的生日。 赵雨沫走后，余昔言还是没忍住躲起来哭了。 再次回到教室，她的眼圈红红的，佟梅问了余昔言也没有明着说。 佟梅没有再问，默默和徐湘香进行眼神交流。 不是因为这些朋友们失约，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那个人。 连今天都还要带着他来……实在是可笑。 余昔言擦干了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傍晚余昔言回座位的时候，发现位置上堆了很多小礼物。 其中一只兔子吸引住了余昔言的目光，它抱着一个盒子。 贴在盒子上面的字余昔言一眼就认出了。 上面写着：祝你快乐，不止生日。 盒子里装了一支银发簪，发簪上刻有个微小的字，余昔言端详了很久，才认出来上面刻的是“余昔言”三个字。 不同于方旭哲的内敛，苏鸢娆给她送了一个很大熊坐垫，熊的尺寸刚好可以包住椅子，椅背和椅垫都是软软的。 五花八门的礼物逗得余昔言一笑。 我的朋友们，在悄悄地拯救了我。 ￥￥￥ 1月1日早上，16班没有要求自习，所以方旭哲没有来。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看见了余昔言。 那落寞的神情，让方旭哲揪心。 那个男人，她很讨厌，这不是她父亲…… 放假时，中午食堂二楼是不开灯的。 方旭哲默默的坐在角落，听到余昔言甜甜的喊妈妈，冷漠的喊叔叔。 这时方旭哲才意识到……她的悲伤，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仿佛不曾沐浴阳光，却努力成为黑夜里的光。 她不是月光，因为她不曾见过那么明媚的阳光。 她是生于腐草的萤火，尽力地照亮那小小的一片。 只是恰好，他承了她的光，于是他拥有了太阳。 下晚自习的时候，方旭哲在楼梯口等余昔言。 看见小女孩提着满满的礼物往下走，却没有很开心，眼睛还是红红的。 “余昔言。”方旭哲叫住她。 余昔言抬头，笑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希望你开心。”方旭哲走在她的身后。 有时候，不用一路欢声笑语，两个人静静的走着，也十分美好。 月光洒在地面与灯光揉在一起，显得十分宁静和温馨。 余昔言想，如果时光能永远暂停在这瞬间，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方旭哲跟在余昔言的身后，嘴角微微上扬。 能在她身边守护她，是整个青春最美好的时刻。 苏鸢娆在一旁无奈，这个和谐的场景，让她十分为难。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想说话，不敢开口，不说话，自己又显得很多余…… 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第54章 自由的灵魂 大家都没有想到，老柳会真的不让偷偷回家的同学回班。 班委无法，只能两边劝着，中午时，老柳才准许一部分人回来上课。 令人费解的是，物理课代表居然真的离开了班级，去照亮其他班主任，且当天就搬走了。 “啊？他真这么干啊！他不是小柳的课代表吗？”苏鸢娆百思不得其解。 余昔言摊摊手，“谁知道呢！本来我们班讨厌老柳的人就多。” 想了想，余昔言又说：“平心而论，老柳其实很负责，这件事也确实是他们做错了，但是脾气倔的那几个，怎么劝都不跟老柳认错。” 苏鸢娆咋舌，“要面子呗!不过说起倔，我还真没见过比方乌云更倔的。” “小点声小点声，万一被方旭哲听见你这样叫他，他会不开心。” 苏鸢娆非但没有降低音量，反而提高了声调。 “你放心吧，他不开心的时候多了去了，除了对你，我就没怎么见他笑过。” 余昔言无奈地笑了笑，“你们啊，还真是一对冤家。” “注意用词，一对，couple，只能用来形容你和方乌云。” 苏鸢娆说完还翻了个白眼，轻轻抚了抚头发，把“华妃”的神韵学了九成。 “娆姐姐不必动怒，是妹妹说错了话，还请姐姐宽恕。” 余昔言忍着笑意陪着苏鸢娆演戏。 苏鸢娆轻笑一声，“口说无凭，谁知晓你心里作何想。” “姐姐是要妹妹将心刨出来给姐姐看看吗？” 苏鸢娆斜睨了余昔言一眼，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漫不经心地捂着嘴轻笑。 “我要你的心做什么？你要是真心想赔罪，以后就给那厮生个数学考个位数的孩子，本宫就……” “苏苏！” 余昔言打断了苏鸢娆的话，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苏鸢娆突然凑近余昔言，“说好了啊，以后孩子得管我叫干妈！” 余昔言没说话，眼疾手快地捏住了苏鸢娆的后颈，痒得苏鸢娆直笑。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哈哈哈。” 这回轮到余昔言端起架子了，“就只是这样吗？那可不要想着能直起腰来了。” 苏鸢娆伸手去捏余昔言的腰，试图互相伤害，但是她没想到余昔言穿得那么厚，只捏到了衣服。 余昔言没忍住笑出声，“穿得多有穿得多的好处!” “好好好，我错了哈哈哈，快把你的小冰手拿开哈哈哈。” “哼!” 余昔言轻哼一声，终究是放过了苏鸢娆。 苏鸢娆直起腰来，又觉得好笑。 “你怎么穿那么多？” “我冷啊!” 余昔言理直气壮地，仰起头看着苏鸢娆，像是得了宝贝似的骄傲。 “还冷，你都快穿成熊了知道吗？你摔在地上都不会疼。” 苏鸢娆又捏了捏她的手臂，才堪堪捏到肉。 “那你还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呢！” “你手比我的还冰，我这是穿得刚刚好，才不会为了漂亮故意少穿呢！” 苏鸢娆点了点余昔言的脑袋，“姐就算是裹成粽子，也能艳压群芳！” “是是是，苏苏最漂亮了！” 余昔言笑着附和她，语气像是哄小孩。 “那是，我就是耀眼夺目，我装不了深沉也不会黯淡，我生来就是明媚阳光自信。” 苏鸢娆说完就笑了。 她确实没有说大话，她自信阳光，美得又动人，她从不在意外界的目光，纵然在万千人中，她也能一眼夺目。 余昔言凝望着苏鸢娆，笑着笑着，眼里忽然变得湿润。 她羡慕苏鸢娆那样自信夺目，而自己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借着她的光得到了世界的善意。 她有时候会想，其实最可能救赎方旭哲的人，是苏鸢娆。 生长在阳光下的花，周身都带着阳光般的暖意。 苏鸢娆没有注意余昔言的异样，自顾自地说起其他事来。 余昔言笑着和她聊着天，路过花坛时，余昔言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苏苏，我们帮小猫们找领养吧。” 苏鸢娆点了点头，“这事简单，但是，自由惯了的猫，是不喜欢笼子的。” 余昔言叹了口气，“冬天太冷太难熬了，否则我也希望它们能一直这么自由。” “别想那么多，好好给小猫找新家，到了新家，会有更多人爱它们，该高兴才对！” 余昔言突然看像苏鸢娆，“苏苏，你愿意用自由去换荣华富贵吗？” “不愿意。” 苏鸢娆脱口而出以后，也看向余昔言，“那我们，还要给它们找新家吗？” 余昔言沉思了片刻，“我再好好想想吧。” “去问方旭哲吧，也许他能给你答案。” 闻言余昔言有些疑惑地看向苏鸢娆，眼神里都是探究。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不喜欢他这个破性格，但我总不能否认他的优点吧！他理性得可怕。” 苏鸢娆抱着手，头仰得高高的，余昔言没忍住笑了。 ￥￥￥ 余昔言来找方旭哲的时候，遇到了安娜，就和安娜聊了几句。 安娜有一箩筐的话想和余昔言说，没寒暄几句，方旭哲就走了出来，横在两人中间。 “言言。” “嗯？” 余昔言突然开始怀疑起中午时苏鸢娆的那一句“他理性得可怕”，他这样，可不像是有理性的样子。 “化学作业下节课要检查。” 方旭哲突然来了一句，安娜也抱起了手臂。 “哼，我写了。” “英语试卷今晚交。” “小问题。” 方旭哲咬了咬牙，“晚自习考物理，考试前老师要检查练习册。” “卧槽。”安娜脱口而出，而后立刻捂住了嘴。 “昔言，我们下次聊哦~”安娜说完还瞪了方旭哲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进教室。 余昔言面对安娜的自来熟有些不自在地捏紧了袖子，“好啊……” “言言，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方旭哲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余昔言看。 “嗯，对，我是想问问你，我们要不要给橘子它们找领养。” “长期流浪的猫，是有野性的，关不住它们。” 方旭哲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余昔言身上移开，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眼神有一瞬间黯淡。 余昔言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它们才不是流浪猫，它们是自由的歌颂者。” “你可以去问问它们，牛奶耳朵上的伤疤，像是人为的。” 余昔言突然抬起了头，她的目光与方旭哲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他们看懂了彼此的眼神。 他们都曾受过伤，就连人都在人类社会伤痕累累，那么小猫呢？ 第55章 没有人可以保持绝对理性，我的心也会不由自主地偏向她 余昔言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旭哲就这样看着她，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来。 余昔言也许不懂，他只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而对于方旭哲来说，她是他的全部，从她带着光走进他的世界开始。 “言言，试一试吧。” 余昔言抬头，看向方旭哲，眼里满是疑惑。 方旭哲开口，他的声音很温柔，却是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余昔言心里。 他说：“在自由和被爱之间，我更期待被爱。” 她想让它们拥有自由的灵魂，也想让它们被爱。 这两者之间，本来就是很难并存的。 余昔言笑了笑，“方旭哲，你会一直被爱的，因为你值得，小猫也一样。” 余昔言离开以后，方旭哲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苏鸢娆就这样靠在离他不远处的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笔，看起来洒脱又肆意。 “方乌云，你怎么不把那一套‘物尽天择，适者生存’的理论拿出来说了？” 方旭哲回过神来，斜睨了她一眼。 “没有人可以做到绝对理性，我的心也会不由自主地偏向她。” “铁树也会开花了。” 苏鸢娆突然笑出声来，“不过，想要配得上昔言，你还要努努力，毕竟，她配得上这世界最好的人。” “我知道。”方旭哲低下了头。 他当然知道他喜欢的姑娘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人，因为她本身就散发着光。 “你垂头丧气什么，真像朵乌云。” 苏鸢娆撇了撇嘴，忽而认真起来。 “要是我哪一天真的离开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方旭哲看向苏鸢娆，她的眼里满是决绝。 “你……察觉了什么？” 苏鸢娆扯唇笑了笑，“我发现有人跟着我。” 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字：“熟人。” 方旭哲点了点头，“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苏鸢娆挑了眉，“能从你嘴里听到安慰的话，还挺不容易的。” 没等方旭哲开口，苏鸢娆又自顾自地补了一句：“我等不了了，我要参加21年的高考。” 说完苏鸢娆就走了，方旭哲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 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对付，但是大事上的默契还是有的。 方旭哲知道苏鸢娆说的是什么，也明白她终究是要走上一条荆棘丛生的路。 作为朋友，他能做的，只有助她一臂之力。 ￥￥￥ 余昔言和苏鸢娆终于赶在期末考到来之前给小猫找到了领养。 期末考之后要分文理科，余昔言看着比理科成绩高一百多分的文科成绩，在选科志愿上，写了“理”。 所有人都在劝她选文。余昔言笑：“可是，我想学理。” 劝退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从同学到老师，再从老师到家长…… 余昔言站在走廊发呆，方旭哲抱着语文作业来了五楼，看到余昔言，打了个招呼。 余昔言微微一笑，“方旭哲，你选了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 “嗯，好。” 余昔言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方旭哲离开，突然坚定了目标。 余昔言在寝室说的是：“方旭哲选了理科，我想陪他一起学理。” 林倾慕很无奈，“妹妹，你觉得为了一个男生放弃优势，选择一个你不擅长的科目，值得吗？” “值得。” 其实，只有余昔言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这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理由，告诉自己要坚定信念。 也是给自己的私心，打了掩护。 不想学文，是因为我不想和文字有太严密的联系。 否则，以后动笔就成了必须，而不是因为意愿，不是因为我喜欢…… 方旭哲，谢谢你，让我坚定了信心。 ￥￥￥ 通过李婧，安娜也知道了这件事，还特地跑了一趟23班。 余昔言微眯着眼从教室里走出来，像一只懒倦的猫。 安娜有些紧张地拉住她，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你之前还劝我清醒，现在你自己又来一出为了男人选理这一出，我真是白高看你了……” 余昔言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越发觉得安娜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喜欢方旭哲不假，可我更喜欢理科。” “那你怎么还……” 安娜的话没有说完，余昔言就打断了她。 “我如果不这样说，来劝我的人会更多，我只是找了个借口。” “哦，我我……我也只是……” 安娜忽而有些恼怒起来，一时间为了自己的冲动有些恼火。 “安娜，谢谢你。” 余昔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突然之间对我很热络，能告诉我原因吗？” 闻言安娜看向了余昔言，她的眉眼弯弯，温柔又让人心安。 安娜叹了一口气，“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上方旭哲的很多个瞬间，都是因为你。” “所以，你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 余昔言笑了笑，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释怀一般接着说：“你突然的热情还让我有些不适应，现在，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安娜，喜欢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人总是执着于第一眼看上的人，以致于剩下的时光都在找影子。” 余昔言看向安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兰花胸针，别在了安娜的校服边。 “方旭哲很好，他值得被喜欢。你也不必因为喜欢他身上我的影子，而把那份喜欢转移到我身上。” 余昔言轻轻抚了抚玉兰花胸针，而后看向安娜。 “我喜欢你的坦率和真诚，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有如玉兰花般的友谊，毕竟……” 余昔言眉眼弯弯，语调转了又转，最后轻松地说：“谁会不喜欢美女学霸姐姐啊~” 安娜被逗笑了，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 余昔言确实很好，她就像是在她坚硬的心墙边上种了一颗小小的草。 那颗草柔软而又坚韧，一点点地占据那片土地。 “我其实性子很好强，也急躁。” “我知道。” 余昔言笑了笑，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从遇见你的那天我就知道了。” 安娜也笑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终究是吐出这样一句话来——“那就祝我们的情谊如玉兰花一样盛放。” “好。” 余昔言应下了这句话，笑着目送安娜远去。 旭阳高中的校园里种了那么多的玉兰花，就是在告诉大家——这个阶段的他们有许多玉兰花那般纯洁真诚的友谊。 一月，校园里的玉兰花，已经长出了少许花苞，不久后就会陆续开放。 第56章 血色和夜色直接的第三种人间绝色 学期末结束，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回家。 方旭哲看到有位小姑娘，坐在从寝室离家的必经之路的凉亭上。 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四处张望。 方旭哲悄悄放慢了脚步，只为了将小姑娘的模样记在心上。 茶城的冬天，没有雪花纷飞，也没有落叶满地。 有的只是披散着长发的白衣姑娘，笑着招手。 “明年见！”余昔言说。 “明年见。” 方旭哲笑了，我害怕别人的注视，因为我不敢再让别人期待自己，怕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可小姑娘说，我是她的光，所以她希望我身处谷底的时候，能记住自己也曾优秀，也曾让人仰望。 茶城的秋天很短，我却在初秋的下午，遇见了少年。 方旭哲，我知道你现在身处谷底，不如昔日的意气风发。 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是你的光吸引了我。 哪怕我现在离你很遥远，我也会悄悄追赶你的脚步。 星光不负赶路人，这将是我最难忘的一段岁月，祝愿你，能渡过一个美好的新年！“新年快乐！”余昔言笑。 “嗯，新年快乐。” 方旭哲从少女身边离开，却忍不住在转角处回头看她，谢谢你，我的小姑娘。 ￥￥￥ “方旭哲方旭哲！下雪啦！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雪了！” 方旭哲看到余昔言的消息时，是早上八点。 下雪了，他知道。 他是被清晨婴儿的啼哭声吵醒的，索性起床写起了作业。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下雪是一件很奇妙，很值得开心的事，他只当这是自然现象。 “我爸说昨天晚上就下雪了，但是外面的雪不大，只够我堆一个小雪人！” “快看，这个雪人我捏得好丑哈哈哈。” “不知道星空广场的鱼怎么样了，在学校的时候，水池都结冰了，里面的鱼还活着，好顽强！” 方旭哲看到余昔言发来的照片，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放在她冻得通红的手上。看了许久，不知道如何回复。 他说：“外面太冷了，早点回房间。” 余昔言：对啊，所以我堆完雪人就回房间了！ 余昔言：今天早上我爸七点钟就把我叫起来了，我都还没有睡醒。 方旭哲：困的话，再睡会儿。 余昔言：现在清醒了！ 方旭哲：这么开心吗？ 余昔言：对啊！我跟你说，余光中先生写过一首诗，他说：“雪色和月色之间，你是第三种人间绝色。” 余昔言:我觉得雪色和月色已经足够美了，真的有比雪色和月色更美的吗？ 方旭哲：当然。 方旭哲放下了手机，没说出口的话，被他记录在日记里。 ￥￥￥ 2020年1月方旭哲日记 雪色和月色之间，是有第三种人间绝色的。 因为我见过。 我见过她面无表情地走在路上，像一朵高岭之花。 我见过她开心的笑，好像所有的伤都可以被治愈。 我见过她向我奔赴而来，像是黎明前的曙光…… ￥￥￥ 有天余昔言问方旭哲一个化学题，答案让方旭哲看懵了。 方旭哲没忍住一个视频打了过去，余昔言默默关了摄像头，看着他修长的手，在纸上刷刷的写过程。 末了补了一句：“你是怎么算出，那个人要吃几十吨泡菜才能把自己毒死的！” “可是……可是我不会啊……” 余昔言怯生生地说：“会了……我就不会算得这么离谱了……” 方旭哲被气笑了，“不会写，就问我，硬算是算不出来的。” “但是……找你的时候……你不在。” 方旭哲觉得，余昔言这会特别像奶奶家养的小奶猫，怯生生的，可爱又胆小。 “我不一定在看手机，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 “嗯。” ￥￥￥ “他真这么说?”陈颖星疑惑地问道。 “可能……学霸的世界跟我们不一样吧！” 余昔言顿了一下，反问：“重点难道不是我写错题目被凶了吗？？？” “昔言姐，冷静。”陈颖星拍了拍余昔言的手臂。 “你想想啊，这样你们的接触是不是就多了，接触等于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余昔言白了她一眼，“要不手机给你，你来聊?结婚的时候通知我去结婚就好了。” “算了算了，你自己聊。” 陈颖星缩回来手，默默喝奶茶。 “什么人啊，他刚刚给我发消息让我把作业给他检查……”余昔言没忍住哀嚎。 陈颖星也没说话，一脸姨母笑。 结束了短暂的相聚，余昔言拎着几本练习册回家，默默拿起笔，开始写习题。 ￥￥￥ 傍晚林倾慕给余昔言发搞笑视频，等了半个小时都没回。 不对劲啊…… 余昔言这会，不是应该在看小说吗？ 林倾慕继续消息轰炸，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许久，余昔言才回消息。“刚刚又被方旭哲训了。” “谁？？？”林倾慕一脸疑惑。 “方旭哲。” 余昔言怨声载道：“什么物理题啊，我算出来老太太行走的速度是每秒1.6km……我感觉方旭哲能骂死我……” “噗……”林倾慕幸灾乐祸，“还好我学了文，假期不是没有理科作业吗？” “老柳是没布置，我上次算出来一个男人要吃十几吨泡菜才能毒死自己…… 被方旭哲拎去学物理，然后我去买了几本练习册回来，现在天天写。” 等了半天，林倾慕没回，余昔言发了个问号过去。 就收到一个语音。 余昔言点开语音，林倾慕的笑声传入耳中：“哈哈哈哈哈哈你等我哈哈哈哈哈先笑一会哈哈哈哈哈。” 余昔言：你还真是，杠铃般的笑声…… 林倾慕：就得有人治治你，活该。 余昔言：你笑得太大声了！ 余昔言含泪结束与林倾慕的聊天。 准备去求助佟梅，佟梅先发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过来。 余昔言：? 佟梅：快说，老师课上说那个出去烧烤要带300个煤气罐的是不是你? 余昔言：?你怎么知道? 佟梅：看群哈哈哈 余昔言点开宿舍群，很好，林倾慕把聊天记录发群里了…… 余昔言：暮暮我要撕了你！！ 林倾慕：切，我才不怕呢！ 余昔言：…… 只有余昔言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余昔言去找方旭哲诉苦。 余昔言：方旭哲，她们笑我呜呜呜……你看，她们说我是傻白甜…… 方旭哲：确实。 余昔言：??? 方旭哲：很甜。 余昔言：你能不能说话不要大喘气！ 方旭哲：有点蠢。 余昔言：? 方旭哲：但是很可爱。 余昔言：今天聊天结束，明天见。 第57章 原来所有的离开都是有预兆的 余昔言关了手机，不想理他们了。 怎么回事啊，每个人都笑我！ 算错是我的本意吗？？？ 余昔言还在生气，方旭哲就打了电话过来。 余昔言疑惑地接了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他说：“今天物理作业还没写。” “不写了，你们都笑我！” 余昔言翻脸，这作业，谁爱写谁写，反正她是写不下去了！ “嗯，不笑你了，我教你。” 余昔言OS：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说的却是：“你不是说我蠢吗？” “我的问题，没有下次了。” “好！” 余昔言挂了电话，兴冲冲的在群里发：我爱学习，我爱数学，我爱物理。 莫愁：哦莫，受什么打击了？ 林倾慕：恋爱使人疯狂 佟梅：狗粮到这里就可以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余昔言：你们想什么呢！ 李婧：不用说了，我懂～ 徐湘香姗姗来迟，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李婧：冬梅！上！给她科普一下！ 余昔言默默离开。 今晚的月亮，很圆，像极了每一个看着月亮思念他的夜。 ￥￥￥ 2020年1月余昔言日记 太阳太耀眼，我不敢直视。 我躲在夜里，凝望皎洁的月，只见那反射的光，我已经足够喜悦。 我没有想过，有一天，太阳会在我身边，跟我说：我教你。 我只是在渺小人间中，仰望太阳的一粒尘埃罢了。 ￥￥￥ 这是第一个，母亲不在家的新年。 余昔言显得十分落寞，习惯了啊。 十几年以来，每年她都在，她就这样离开了，会怀念，可是余昔言不想回到从前了。 去年是最后一次一起过新年，可是……那是他们演的戏，编的梦。 余昔言看着水桶中的鱼，自嘲似的笑了笑，拿出手机给方旭哲发了消息。 “我终于明白，原来离开是有预兆的，比如最后一次一起过新年的时候，我妈教会我做我最喜欢吃的鱼。” 放下手机，余昔言把手伸进水里，抓起了鱼。 天呐！杀鱼好难…… 余奶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把余昔言赶到一边，嘴里念叨着：“用点力啊，你先敲晕她，瞧你那样子，好似怕鱼疼一样，这怎么吃得了鱼……” 余昔言听着又觉得好笑。 这也没人教她杀鱼啊，以前都不会让她亲自下厨，毕竟她“炸厨房”功底深厚。 等奶奶杀好了鱼，余昔言战战兢兢的进行着后边的步骤。 余奶奶在旁边看着，看着余昔言畏畏缩缩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抢过她手中的锅铲，终究是忍住了…… ￥￥￥ 方旭哲看着手机里的消息，陷入沉思，余昔言这么可爱阳光开朗的女孩子，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想了半天，打了字又删除，终究是没有发出去。 隔壁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方旭哲走过去看了看，他就不哭了。 “你要是个女孩子该多好，肯定能和她一样可爱。” 话音落下方旭哲才反应过来，又想到她了…… 他试着抱起了面前的小孩，走向了厨房。 “妈，方旭承哭了。” 许诺关了火，洗干净手抱起了方旭承。 许诺有些惊讶，方旭哲竟然主动去抱方旭承。 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忙把方旭承抱过去哄。 方旭哲看着锅中炒到一半的菜，叹了口气，关上厨房门，学起了炒菜。 半个小时以后，许诺把方旭承哄睡着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见方旭哲坐在餐桌边。 他面前是两盘几乎看不出原材料颜色的菜，还有她之前做好的汤。 “你做的?” 方旭哲别过头，有些别扭地说：“嗯，火候没控制好。” 许诺笑了，坐下就夹起了菜，“还不错嘛。” 方旭哲一脸惊讶，这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容易就得到夸奖…… 看着母亲一口接一口的吃着，他也夹了一块。 吃完之后，忍不住出声：“妈，要不……点外卖吧。” “这都快过年了，谁家还开门啊。” 许诺说着，拿起手机拍了拍照。 “我要发给你爸看，让他后悔今天中午加班，没吃到儿子亲手做的菜。” 方旭哲没说什么，只是吃过饭之后默默地洗了碗。 正准备给余昔言发消息，苏跃希就打了电话过来。 “旭哥，你搞什么？你在家下厨，我妈刚刚念叨了半天，很无语。” “就这?”方旭哲有些不耐烦。 “什么？这事还不够……”苏跃希还没说完，方旭哲就挂了电话。 而后他看见小姑娘给他发： 余昔言：我跟你说，我第一次杀鱼，我害怕，我奶奶说我怕鱼疼，一边嫌弃一边把鱼处理好了。 余昔言：竟然没有糊诶，快看快看！是不是很香！ 方旭哲笑了笑，猜不透她的心思，但是想再多了解她一点。 于是他说：我刚刚也去炒菜了，第一次下厨。 余昔言秒回：怎么样怎么样！ 方旭哲：糊了，还有点咸。 余昔言：诶呀，很棒啦，我第一次下厨，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方旭哲：嗯，那我以后多尝试。 方旭哲还想问早上的事，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余昔言看着聊天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消息。 余昔言：方旭哲，你想说什么？ 方旭哲犹豫了一下，最后发了一句：今天一起跨年吗？ 余昔言：好啊！ 余昔言：我听我爸说，他大年初二就要去工作了，高速公路要封了，他去值班。 方旭哲：嗯，我爸今天上午还在工作，下午才回来。 余昔言：疫情……比我想象中严重啊。 方旭哲：考考你，病毒是不是生物? 余昔言：不是！病毒没有细胞结构！ 方旭哲：嗯，晚上记得给我检查物理作业。 余昔言：??? 余昔言：大过年的，咱能不写吗？ 余昔言发了一个哭泣的小狗表情包，正准备哀嚎，就看见方旭哲说：好。 余昔言：??? 余昔言：真的吗？ 方旭哲：真的。 余昔言：欧耶！ 方旭哲：这么开心？ 余昔言：诶呀，学习要劳逸集合嘛！ 方旭哲：嗯。 ￥￥￥ 林倾慕听说了这件事，连连摇头。 林倾慕：你为什么这么听话？ 余昔言：不知道…… 林倾慕：没救了。 ￥￥￥ 陈颖星的反应……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颖星：什么?你真写了那么多天的物理？ 余昔言：emm…… 陈颖星：好了，不用说了，余昔言你完蛋了。 余昔言：why? 陈颖星：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爱学习！初中你物理名列前茅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喜欢物理。 余昔言：诶呀，今时不同往日嘛。 陈颖星：你彻底栽他身上了。 余昔言：我知道。 第58章 新年快乐！ 我当然知道我完蛋了。 当我看见一场雪，想第一时间与他分享时，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都说分享是极致的浪漫，或许吧。 分享与炫耀不同，分享是把我的快乐分你一半。 分享是我想让你走进我的生活。 分享是你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正因为如此，分享才是浪漫。 ￥￥￥ 方旭哲没有守岁的习惯，但是今年却实实在在的等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余昔言接了母亲的电话以后，再也没有说过话，一直靠在床边发呆。 新年的钟声敲响，余昔言被电话铃声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是方旭哲，没有多想就接了。 “新年快乐。”他说。 “新年快乐。” 余昔言笑了，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被抛弃也没什么…… 还有人记着她就好了。 “方旭哲，新的一年里，你一定要开心啊……要多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知道，那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学习...” 方旭哲还没有说完，就被烟花的声音打断了。 “方旭哲！外面在放烟花!”余昔言打开了摄像头。 映入眼帘的是余昔言的毛绒睡衣，粉粉嫩嫩的，方旭哲没忍住笑了。 余昔言迅速了摄像头，“方旭哲你看！是不是很美!” “是，很美。” 方旭哲笑着，也没有说美的到底是人，还是烟花。 余昔言起身去开窗，寒风吹进房间，余昔言冷得一激灵，但是也没有立马关上。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美好的事物，像烟花一般美丽易逝，只留下霎那光华，还有无尽的回忆。” “陷在回忆里的人，像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那微小的幸福，是她曾珍视的岁月...” 余昔言沉默了一段时间，静静的看着烟花，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不确定方旭哲能不能听见。 听不见也好，听不见的话，我在你心里仍然是阳光开朗的。 方旭哲的注意力，一直在余昔言身上，他听见了... 很小声，却是为数不多的，他能走近她心里的时刻。 烟花持续的时间不长，余昔言被冷风吹得头有些晕，连忙关了窗，而后关掉了摄像头，“方旭哲。” “嗯，我在。” 只是简单的话语，余昔言就红了眼眶。 “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个春节。” 让这个本该充斥着灰暗的新年，多了一丝色彩。 “是我应该感谢你。” 方旭哲顿了顿，捏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余昔言，谢谢你。” 感谢你，悄悄的陪我度过这段迷茫的时期，给我希望与光亮。 “怎么这么客气啊...还有点不习惯。” 擦干了眼角的泪，余昔言又做回那个活泼阳光的女孩子。 两个不阳光的人，总要有一个，主动去温暖对方。 那么，她来当这个人吧！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用谢，能者多劳而已...”余昔言笑了。 “不会。” “方旭哲，你给我讲讲你们班这个学期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吧！” 余昔言回到床上躺下了，盖好被子，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方旭哲想了想，“应该没有。” “就...一点趣事都没有吗？” “没注意。”方旭哲的语气淡淡的。 余昔言有些无奈，“我给你讲吧，我身边的趣事可多了。” “好。”方旭哲笑了，也回床上躺下了，却没有把围巾拿下来。 “我给你发一张照片吧！” “之前老柳把我们留下来自习，然后我们班上在四楼的物理电学实验室黑板上，画老柳的肖像。” “然后旁边还写了很多他的口头禅，我发给你看！” 余昔言说着，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老柳画在中间，旁边有很多对话框，写上了他的口头禅：“好，时间留给大家哈。”、“老师讲的时候不听嘛！”、“要克服一下嘛”、“那怎么办喽”、“坦昂～tan”、“柳妈妈课堂开课啦！”。 方旭哲笑了，“画得不错。”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室长莫愁姐画的！” 余昔言还带着点小骄傲，“当时老柳看到了，还说我们有创意哈哈。” “很有创意，我们班就没想到。”方旭哲笑了，果然可爱的人身边，有有趣的事。 “还有一次啊，湘香在书上看到一段描写：他失去了双臂，在雨中抱头痛哭。”余昔言说完打了打哈欠。 “现在出书的门槛这么低了吗？”方旭哲问。 “当时她也是这样说的。”余昔言有些困，“方旭哲。” “嗯，我在。” “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好，等我找一下。” 方旭哲搜了一下，没找到满意的故事，于是改编了一下童话。 “从前有一只小白兔，在森林里迷路了，它走啊走，走到太阳落山，还是没有走回家，它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小木屋，就跑过去敲了敲门……” 讲到一半，方旭哲的思绪断了，停了好久，也没有听见余昔言的声音，“余昔言?睡着了吗？” 回应他的，是风从窗外吹过的声音，方旭哲笑了笑，“晚安，小朋友。” 谢谢你，让我有一个快乐的新年。 也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里。 第二天余昔言起床的时候，发现QQ电话还没有挂断，通话时长十个小时。 余昔言笑了笑，“方旭哲，早上好。” 方旭哲此时正在写日记，听到声音顿了一下，“早上好！” “你昨天怎么没挂断电话啊！” “可能，我也睡着了吧。” “昂，我还以为你不会困呢！”余昔言笑。 “我是人。” “这样啊，那你笑一个！”余昔言笑道，“昨天晚上睡得好香。” “我也是。”方旭哲笑，“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有啊，躺一天。”余昔言说，“今天可是大年初一诶，按照传统，是不能干活的！” “那作业呢？” “作业我早写完了。”余昔言笑。 “我额外布置的呢？” “还没有写……方旭哲！大过年的，咱们不能歇会吗？”余昔言嘟囔着。 “可以。” “这才对嘛！要过一个快快乐乐的新年啊！我要起床了，拜拜。” “好。”方旭哲等她挂了电话，这才收回目光，写起了日记。 他曾听苏鸢娆说过，余昔言给他写了一本厚厚的日记。 所以他也想……记录下有关于她的每一件事。 第59章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疫情的风波并没有像大多数人期望的那样快速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人们不能聚集，因为父母都有事，那天下午余昔言带了口罩去给陈颖星投喂。 然后陈颖星就跟着余昔言回家了，余昔言主厨陈颖星负责加油打气。 倒是用有限的食材做出了一三菜一汤，就是卖相比较…… 余昔言找遍了家里，没找到饮料，只有半箱酒。 “要不，我们喝这个？” 余昔言试探着问。 “行，试一试，在家里试一试能喝多少也好。” 陈颖星完全是混吃混喝的状态，跟自己家一样。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昔言姐，要不，我们打个赌?”陈颖星问。 “什么赌?”余昔言问。 “喝酒，你先喝两罐。” 陈颖星说着，打开了易拉罐。 余昔言没有过多怀疑，也就喝了，“咳咳，汽水，不好喝。” 话虽然这么说，余昔言还是把酒喝完了。 “给方某打电话。”陈颖星出谋划策中，“你就说你醉了，看看他什么反应。” “why?”余昔言疑惑。 “他要是不理，肯定是嫌烦了，那你还喜欢什么，没戏。”陈颖星一脸吃瓜。 余昔言秉持着坑闺蜜的原则，“怎么可能我一个人来，你也打！给叶越打！” “行！我给我叶越打，你给方旭哲打。”陈颖星一咬牙，豁出去了。 余昔言笑，“好。” ￥￥￥ 晚上九点，方旭哲刚自学完高二上册的数学，就接到了小姑娘的电话。 方旭哲没多想，就接了电话。 “喂？” “喂……方旭哲……”小姑娘软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方旭哲没忍住笑。 “怎么了？” “嗯……没事……就是喝了一点点酒……” “在哪？怎么喝酒了？”方旭哲问。 “呜哇～你凶我……呜呜呜……”余昔言的哭声传了过来。 方旭哲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我错了……没凶你……” “嗯……原谅你了……”余昔言止不住地抽泣。 如果她没有一边哼，一边抢过陈颖星的手机拨打电话的话，连陈颖星都觉得她真的哭得很伤心。 陈颖星没敢出声，默默竖起来了大拇指。 “余昔言。” “嗯。”余昔言乖巧的坐到沙发的一角，眼神示意陈颖星说话。 陈颖星看着电话接通，却只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而后挂了电话，改成了打字。 一抬眼看到余昔言这副样子，就忍不住笑。 随即眼神又黯淡下来盯着屏幕。 “我就喝了一点点啤酒……”余昔言说，声音还带上了撒娇的尾音。 “一点点是多少啊？” “一两罐吧……不记得了……” “为什么要喝酒？” “不知道。”余昔言不知道说什么，又突然哼了起来。 “楼下的门没关好……我怕。” 方旭哲笑了，“怕什么，要是有坏人来了，楼下的先遭殃，要是有鬼，你关门也拦不住他。” “呜呜呜……我害怕……” 余昔言一哭，方旭哲就失了分寸。“小祖宗，我错了……别哭……” “可是……可是你说有鬼……我怕……” “没有，我骗你的。” 方旭哲摊开了日记本，在上面写上：她喝醉了，不讲道理，但是很可爱。 余昔言安静了一会儿，在看陆露跟别人聊天。 方旭哲听到她没有了声音，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吗？” “还有我闺蜜。” “那她呢？她是个小脆皮，现在已经不理我了……” “喝到不省人事了?” “嗯。”余昔言看着陈颖星正在聊天，满意的点点头不再看着她。 “方旭哲。” “嗯，我在。”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你才学理的……”余昔言有些严肃地说。 方旭哲顿了顿，犹豫着开口，“我知道。” “没有人支持我的决定……所以……所以我才这么说……” 方旭哲已经想象到余昔言偷偷擦眼泪的样子了，叹了口气。“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好～” 余昔言盖上了小毯子，陈颖星和余昔言一个躺在沙发的一侧，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笑了。 这哪是小白兔啊，狡猾得像只狐狸。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很喜欢打篮球，但是他身体不太好。 医生说他不能过度运动，他只能放弃自己最喜欢的篮球，听从父母的安排进了补习班，学钢琴，学奥数，学吉他…… 逐渐成为家长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没有人问过，他开不开心，他们试图用其他东西，掩盖住他对篮球的喜爱……” “方旭哲，那他们成功了吗？” 方旭哲沉默了一段时间，再次开口道：“他们成功了，我成为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学习名列前茅，考了钢琴十级，参加了很多钢琴比赛。 是老师和家长眼中的好孩子，却是同学眼中，高冷的怪人。 我只有一个好朋友，虽然他嘴很欠。 中考的前夕，我压力很大，他们想让我签去茶城一中的合同，但我不想签。 我又去打篮球了。 很不幸，中考考语文的时候，发烧了。 昏昏沉沉的写完试卷，中午我就进了医院。 中考结束以后，去做了全身检查。 医生说我身体恢复得很好，可以打篮球了，这是好事，但是他们不开心。 因为我中考考差了，知道中考结果的时候，我很平静。 但同时我也发现，母亲怀孕了。 如果是其他时候，我或许会欢迎这个孩子，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 “方旭哲。” 余昔言此刻无比的认真，这种感觉，她也懂。 就像初一的那一年，她刚进学校不适应，考了全校第一百名，回家的时候母亲很失望…… 那样的眼神，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如果难受的话，可以哭。” 方旭哲没有哭，反而笑了。 “好，其实，我很庆幸来了旭阳高中（茶城二中），虽然偏离了他们设定的轨迹，但是…… 我遇到了你，也和我昔日的好友以及父母关系缓和了，所以……我很幸运。”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嗯。”所以，我遇到了我一生的光。 方旭哲又接着说：“我还不够好，我一定变得足够好，才能……” “方旭哲。” 方旭哲还没有说完，就被余昔言打断了。 “这个世界，没有规定我们必须成为星辰或是太阳，做你自己，才是最好的。” 方旭哲沉默了一会儿，“余昔言，谢谢你……” “诶，我跟你说，喝酒的感觉真的很好，虽然头有点晕晕的，但是我又好像很清醒很清醒……” 余昔言笑着，又喝了一大口。 “人啊，只有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也许，这就是酒存在的意义——让人们看清自己的心。 第60章 栽在他手里，我甘之如饴 余昔言笑了笑，突然回忆起过往的事，忍不住哭了。 “方旭哲。” “嗯，我在。” “谢谢你，谢谢你走进我的世界……” 余昔言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到一半又喝起了酒。 “我不该不自量力地闯进你的世界……可是……我们真的好像……” 方旭哲沉默了，他只听得到电话那头传来喝酒的声音。 “余昔言。” 方旭哲喊她的名字，很温柔的说，“其实，这段日子对我来说并不美好，但是，这个新年我很快乐。” 余昔言没有说什么，继续喝起了酒。 这样就足够了…… 原本只是一场戏，想试探一下清风般的少年，最后却宁愿把自己灌醉。 我觉得说喜欢，有些玷污。 可是，想了少年，想了君子，想了翩翩公子，都概括不到我一开始看到的惊艳，栽在他手里，我甘之如饴。 方旭哲等了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 喊了喊，有另一个人接了电话。她说：“昔言睡了，挂了吧。” “好，照顾好她，谢谢。” 方旭哲还是挂断了电话，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他倚在窗边，用手描摹着窗外树影的形状。 直至冷风，吹尽那心中的燥热，他打开那个上锁的抽屉，铿锵有力的，写着日记。 ￥￥￥ 2020年2月方旭哲日记 也许她永远不会明白，这段日子，她每一次出现在我身边，都如神明一般。 她是我的希望，是我的光。 她总说我是她的太阳，其实她才是照亮我的光。 我记得她说：“小孩已经很棒了”，也记得她说“你可以哭。”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说，我总觉得我不够好，但是你说我可以做自己。 谢谢你，言言。 我不相信神明，可是，直至遇见你，我相信你是神明派来救赎我的。 我知道，我应该理智，言言，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要拿什么，才能配得上这样的你。 ￥￥￥ “旭哥，你最近是不是入魔了？”苏跃希坐在方旭哲床上，摆弄着方旭哲房间里的摆件。 “怎么?” “啧。”苏跃希凑过去，方旭哲立刻合上了日记本。 “你看，连日记本都不给我看。”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方旭哲拉开抽屉，把日记本放进去。 苏跃希瞥见了抽屉里的围巾，伸手过去拿，方旭哲眼疾手快拽住了他。 “你想干嘛?” 苏跃希收回了手，“女孩子送的?” “嗯。” 方旭哲锁好了抽屉，把钥匙放进口袋。 “别看了，不会让你动的。” “那个女生？” “是。” “叫什么名字?” “余昔言。”方旭哲没有遮掩，直接告诉他了。 “我怎么觉得，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见过。” 苏跃希思索了半天，没想起来是谁。 方旭哲没说话，只是默默翻了个白眼。 “诶，旭哥，有没有照片，我看看。” “干嘛？”方旭哲犹豫了一下，突然勾起了嘴角。 找了一张很模糊的照片给苏跃希看。 “这怎么跟苏念安有点像，就是没有她可爱。” 苏跃希试探着问，“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你猜。” 方旭哲嘴角含着笑，就这样盯着苏跃希。 苏跃希想了想，“我总觉得你们俩之间……woc，你不会喜欢苏念安吧！” 方旭哲还是这样看着他，没说话。 “到底是不是！你说啊！急死我了！” 苏跃希退开一大步，坐到了椅子上。 “不说是吧，别以为不说哥就拿你没办法，我自己问！” 苏跃希掏出手机，给余昔言发消息。 ￥￥￥ 苏跃希：念姐，你叫什么名字？ 余昔言：？ 余昔言：你不是知道我叫苏念安吗？ 苏跃希：不是问你这个，问另外一个名字。 余昔言：（） 余昔言：余昔言。 苏跃希：好好好，没事了。 余昔言：有病。 ￥￥￥ “还……真是我念姐。” 苏跃希突然就开始摆上架子了，“方旭哲啊方旭哲，喜欢我念姐，可是要讨好我的哦。” 方旭哲推了他一把，看不惯他这副贱兮兮的样子。 “没事少来串门，疫情当下，你不知道防疫的重要性吗？” “不是，我就住对面栋……” “那也得回去。”方旭哲推着他往外走。 “我爸妈今天有事不在家，你让我蹭完晚饭再走。” 苏跃希扒着门框不撒手。 方旭哲无奈扶额，算了。 “随便你。” “嘿，就这么不欢迎我?那我可要常来，我下次拉个行李箱过来，在你家住下了。” 苏跃希嘚瑟地走到客厅，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瘫着。 方旭哲一阵无语，“方旭承晚上会哭，你那么喜欢住你就住，让方旭承跟你睡一个房间，晚上你负责照顾他。” “怕啥，我喜欢小孩，我哄就我哄，我跟阿姨说去。” 说完苏跃希也没打算动，等着方旭哲接下一句话。 哪成想方旭哲没理他，径直回了房间。 苏跃希：?“这都不客套一下就走了?” “跟你客套什么，我家你比我都熟。” 方旭哲说完就进了房间。 是这么个理没错，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苏跃希也没多想，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就去逗方旭承了。 苏跃希拿着玩具逗方旭承，没一会方旭承吐了个泡泡。 “诶呦，真可爱。” 苏跃希戳戳方旭承的脸，“你可比旭哥那个大冰块可爱多了，长大了别学你哥。” “更别学你希哥。” 方旭哲端着奶瓶走进来，把奶瓶递给一旁的许诺。 “妈，奶瓶洗好了，跃希说他喜欢干这些，你多使唤他。” 苏跃希推了他一把，“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许诺：怎么还抢我台词？ “你算哪门子客人，你来我家的频率，比我回家的频率还高，你就差在门上挂个牌子写：'苏跃希的家'了。” 方旭哲拽着苏跃希的卫衣帽子，把他拖了出去。 “走了，来了就要干活，洗菜去。” “知道了，你松手。” 苏跃希拽回了自己的帽子。 一脸不情愿的被拉去洗菜，令他没想到的是……晚上吃的是方旭哲的黑暗料理。 临走前，苏跃希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谢谢款待，下次不来了。” 方旭哲看了他一眼，不信。 说了句：“慢走不送。”而后关上了门。 第61章 名为爱的记事簿 2020年3月方旭哲日记 她种了很多多肉。 她喜欢喜羊羊与灰太狼。 3月8日，她不开心。 她超过十二点睡觉，会睡到中午十二点。 她不太会做饭。 她是个笨蛋。 ￥￥￥ 随着疫情到来，开学延迟了。但是余昔言之前下单的多肉到货了，余昔言开开心心的种了一大排多肉。 余昔言：滴滴滴，快看我新出炉的多肉。 方旭哲：种了这么多。 余昔言：对啊，是不是每一棵都很别致。 方旭哲：嗯，很可爱。 方旭哲：我房间也养了一盆栀子花。 余昔言：那今年四月应该就开花了吧！ 方旭哲：嗯，应该吧。 疫情把人们困在了狭小的空间，余昔言闲来无事，到处找剧看。 徐湘香：你可以去看看《喜羊羊与灰太狼之跨时空救兵》。 余昔言：是有好些年没看喜羊羊了，但是我感觉没有以前那么有梗了。 徐湘香：那是因为换导演了，那个导演去导《开心超人》了，现在那个导演回来了，放心去看，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余昔言：OK！我看看。 余昔言愣是从周六早上看到周日晚上，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看喜羊羊。 方旭哲发消息没人理，有些担忧。 周日晚上没忍住打了电话过去。 “喂……”余昔言带着哭腔接电话，方旭哲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方旭哲叹了口气，“怎么了？怎么哭了?” “喜羊羊……呜呜呜，喜羊羊……要死了啊……”余昔言哽咽地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擦眼泪。 方旭哲愣住了，什么喜羊羊? “你在干嘛？” “我在……在看喜羊羊……喜羊羊……喜羊羊要死了……”余昔言小声的抽泣着。 方旭哲顿时没了辙，“好了好了，不哭了，你接着看，喜羊羊不会死的，它可是主角。” “呜呜……好……”余昔言挂了电话，又继续看喜羊羊。 呜哇……好好哭，大家要被重置了…… 方旭哲挂了电话，静坐了好一会儿，笑了。 她怎么……哭起来也很可爱。 有那么一瞬间，方旭哲突然不想开学了。 不开学也好，不开学我就可以一直这样，默默的关注着你的喜忧，没有束缚。 躲在角落里，悄悄的感受你带来的温暖。 ￥￥￥ 为了加强管理，老柳每天早上都会发钉钉签到，并且随机视频抽查。 余昔言起床打了卡，舒舒服服的睡着回笼觉，突然被一阵铃声吓醒。 老柳视频来电，余昔言立马套上了床边的卫衣，端正的坐到书桌前摊开书，接了视频。 “余昔言啊……把摄像头转过去，我看看你在干嘛。” 余昔言战战兢兢的把摄像头转过去，“老师，我在写物理的习题……” 老柳皱着眉，看了看那错误率极高的选择题。 “你这个物理，要好好提高一下啊，第三题很明显是错的，再好好想想，不懂的拿来问。” “好。” “行，好好学习啊。” 老柳挂了视频，余昔言长舒了一口气。 干什么啊大清早的，看见老柳这张脸，谁睡得着啊…… ￥￥￥ 晚自习，数学老师阿晶开直播。 略显生疏的……去家长群开直播。 林倾慕：我服了他了。 林倾慕：开个视频直播开半天。 余昔言：一进来然后说不行 林倾慕：在家长群开直播怎么看。 林倾慕：我醉了，快去找你爸妈。 余昔言：啊？我爸妈不在家啊。 林倾慕：笑死我了。 林倾慕：老吴搞什么……笑死。 余昔言：哈哈哈哈哈哈，说半天他都没反应过来。 余昔言：他刚刚可能以为走错群了，结果现在走错群了。 林倾慕：迷惑行为。 ￥￥￥ 方旭哲：然后呢？你们数学老师反应过来了吗？ 余昔言：当然，还有啊，上次老柳打视频讲课，讲了一个小时，结果没开摄像头，还给我们开了全员静音，想告诉他都没办法。 方旭哲：嗯，上次我们老师开视频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唱歌，录进去了。 余昔言：哈哈哈哈好可爱！ 余昔言：上次暖暖姐点人的时候，我们班一个男生在回答问题，他父母在吵架。 余昔言：我们班对每个老师的称呼都是不同的，数学老师的微信名叫阿晶，我们就叫他阿晶，也有的叫老吴…… 余昔言：还有还有，不知道是谁给我们班主任起外号叫：“鲶鱼”，还叫德育处主任：“小土豆”！ 方旭哲：嗯，写实派。 余昔言：我们班就是那种吵吵闹闹，但是又很好笑的。 余昔言：我们班男生还喜欢和暖暖姐抬杠，那几个杠精天天怼。 方旭哲：为什么要怼？ 余昔言：因为怼暖暖姐她会怼回去，其他老师要么直接不理，要么就会被批评。 方旭哲：难怪。 余昔言：嗯?什么难怪。 方旭哲：小姑在我们班说，你们班很活跃。 余昔言：哪有！上次暖暖姐还说，她旁边的老师教的一个班有个男生高高的帅帅的学习好好的，然后在我们班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还说你们班有！ 方旭哲：她有说是谁吗？ 余昔言：没有啊。 余昔言：诶呀不跟你说了，阿晶讲得太忘我了，准备点人回答了。 方旭哲：…… 方旭哲：好好上课。 余昔言：知道啦知道啦！ ￥￥￥ 余昔言退出聊天框，喃喃自语：“暖暖姐当然没有说是谁，可是她一说出来，我的朋友们都在问我：刚刚语文老师说的那人不会是你家小太阳吧！” 余昔言沉默了许久，给苏鸢娆发了消息：有的人好像天上的神，我仰望他，却又害怕他知晓我的心意。 苏鸢娆收到余昔言的消息有些疑惑，但是还是秒回:怎么啦?想他了？ 余昔言：可能是吧…… 苏鸢娆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今年五四青年节有个活动，要弹钢琴，你有方旭哲的联系方式吗？ 余昔言：嗯，我推给你。 苏鸢娆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第三天方旭哲都没通过好友验证。 苏鸢娆无奈扶额，“妹妹，你跟方旭哲说一声，让他通过一下。” 余昔言：啊？好。 余昔言：解决啦！ 苏鸢娆：好~开学给你带好吃的。 余昔言：不用不用。 ￥￥￥ 方旭哲：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苏鸢娆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嘴角弯了弯。主动发了消息过去:预计今年五四有一个钢琴活动，想找你合作。 方旭哲：没空。 苏鸢娆：比赛过后，给你制定追昔言的完美计划。 方旭哲：不必了。 苏鸢娆：参加吗？ 方旭哲：嗯。 苏鸢娆看着他的话，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随即放下手机看向了不远处的训练场。 算了，要是以后自己任务失败回不来了，有人顾着昔言也好。 苏鸢娆伸手轻轻摸了摸一旁的玫瑰花，又绽放出笑容。 第62章 那一天我看了很久很久的日落 三月没有山花烂漫，人们被困在了房子里，于是余昔言又写起了日记。 ￥￥￥ 2020年3月8日 又是今天，我最讨厌的日子。 去年的今天…… 我精心准备的礼物，成了负担，她看我的眼神像看敌人。 她把我教得很好，所以我注定会恨她，可我没有办法……不爱她。 今年过年没有见到她，恰巧今天她来义诊，在门口的那条街上遇见了她。 她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要怎样才能开心起来啊，我不是不怀念，只是我不能怀念…… ￥￥￥ “方旭哲……”余昔言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今天，就不烦他了吧。 今天我没有办法，做那个阳光活泼的小女孩。 傍晚的时候，方旭哲也没有等到余昔言回消息，无奈之下，去找苏鸢娆。 苏鸢娆：稀客啊，不是说不用我管吗？ 方旭哲：她一天没回我消息了。 苏鸢娆：我问问。 余昔言是在看日落的时候，看到了苏鸢娆的消息。 余昔言：苏苏，怎么啦？ 苏鸢娆：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在干嘛。 余昔言：我在看日落。 苏鸢娆：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余昔言：嗯。 苏鸢娆：那我就不打扰你啦 苏鸢娆：有什么心事可以来跟我说哦！ 余昔言：嗯嗯。 ￥￥￥ 方旭哲：为什么你能看出她心情不好? 苏鸢娆：那是因为你对她了解太少了。 苏鸢娆：之前她有一段时间很喜欢看《小王子》。 苏鸢娆：《小王子》中写到：人在难过的时候啊，会爱上日落。 方旭哲：嗯，现在怎么办? 苏鸢娆：? 苏鸢娆：你问我? 苏鸢娆：你没有嘴吗？不会关心吗？ 方旭哲：她不回我消息。 苏鸢娆看得火气都要上来了，这男的，昔言到底是怎么看上的！ 苏鸢娆回复:打电话啊！你真的是情商堪忧。 方旭哲：谢谢。 苏鸢娆叹了叹气，又不是我谈恋爱，怎么老是我在操心啊，当红娘真难！ ￥￥￥ 余昔言看着手机屏幕沉思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才接通电话。“喂？” “你在干嘛？” “看日落。”余昔言淡淡的说，语气中充满了冷漠。 “今天怎么没有回消息，心情不好吗？”方旭哲试探着问。 “没事，只是没看手机。” 余昔言笑了，眼泪却划过脸颊。 方旭哲沉默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挂了吧。” 余昔言擦了擦眼泪，挤出了一次微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电话没有挂断，方旭哲听得到她抽泣的声音。 “余昔言，你可以跟我说。” 余昔言没有说什么，只是挂断了电话。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狼狈的模样。” 方旭哲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捏着手机半晌没说出话，撩开额前的头发，叹了口气。 “言言，我该拿你怎么办。” 方旭哲无奈，只能掏出日记本，写下“3月8日，她不开心”。 冰点并没有来临，第二天，余昔言又变成了那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 “早啊，今天起晚了，我发现我只要超过十二点睡，要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 余昔言没有提昨天的事，方旭哲也没有问。 仿佛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聊天依然是简短的话语，方旭哲还是老样子，余昔言发了，他就回。 “方旭哲，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会怎样?” “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是你。”方旭哲好像说了，又好像没有。 “什么叫都是我？” “因为是你，所以无论是什么样子，那都是你，完完整整的你。” 真实的你，远比想象中更好。 方旭哲没有明说，只是笑了。 余昔言没有再问，只是在纸上轻轻地写：真实的我?会被你讨厌吗？ ￥￥￥ 有一天，余昔言发了做饭的图片，下面的评论极其精彩。 “厨房还好吗？” 余昔言回复：“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还活着吗？” 余昔言回复：“不在了，准备去你家蹭饭。” “要不要打120?” 余昔言回复：“不用了，谢谢。” “天呐，你做的谁敢吃啊！” 余昔言回复：“我啊，吃了还活着。” …… 方旭哲看到评论区，不由得一笑。 方旭哲：为什么你发做饭的照片大家反应这么大? 方旭哲：看起来还不错。 余昔言：因为我之前切菜切到手，用电磁炉炒菜起火了，煮汤圆放了芝麻油，盐当成白糖撒…… 余昔言：评论的那一部分，多多少少受到过我黑暗料理的荼毒…… 方旭哲：嗯，要不，以后别做了？ 余昔言：你管我?我就是太闲了！ 方旭哲：正好有道数学题…… 余昔言：诶呀不用，我的厨艺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余昔言：是因为我奶奶做饭一言难尽，我上次说了一句，她现在每天都叫我炒菜…… 方旭哲：? 余昔言：没有很难吃了！就是卖相不好。 方旭哲：嗯，那还好。 余昔言不知道的是，时隔半月，方旭哲又开始黑暗料理了。 许诺不放心的站在一旁看着，“先把油倒进去，等锅油冒泡，然后关火，等油冷却。” 方旭哲照做了，不知道是那一步出错了，菜一放进去油就四溅飞散。 许诺：……“儿子，要不，我来?” 方旭哲一边往后退，一边坚定地说着：“不用。” 许诺哭笑不得，还是从厨房出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许诺看着黑糊糊的菜，忍不住问了一句：“儿子，你为什么要学炒菜啊。” “怕以后饿死。” 方旭哲的反常行为，让许诺拉高的警惕。 晚上，许诺给方皓天打电话：“老方，你说说，儿子为什么要学做饭呢？” “有喜欢了姑娘了呗，我当年追你的时候，不也学做菜学了很久?” 方皓天顿了顿，“你说什么?方旭哲要谈恋爱?” “我只是说有点奇怪，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谈什么恋爱，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让他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许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方皓天你听着，我只想要一个开心快乐的儿子，把他逼得那么紧，他连家都不愿意回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方皓天立马认怂，“老婆，我这不是担心，他以后辜负别人嘛，他不好好学习，怎么给人家未来?” “这是儿子的事，咱谁也别插手。”许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许诺叹了口气，一边哄着方旭承入睡一边想着：也许是当年我们走得太坎坷，所以方皓天一直很严格的要求儿子，可是把儿子逼得太紧了。 我不想要一个优秀的儿子，我只想要一个开心快乐的方旭哲。 第63章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四月，也许是忧愁的，也许是喜悦的，我们常说的话变成了：“待到山花烂漫，希望能见到想见的人。” 见一面很难吗？ 对于2020年的四月，见一面，很难。 我不用去见星河浩瀚，她的眼睛比星河浩瀚还要美。 余昔言在家里翻出一罐红豆，是放在一个木匣子里的，很珍重，但是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搭理了。 余昔言不屑地笑了，过期的糖最为致命，就像父母破碎的感情，任由他人诽腹，余昔言也不会去干涉。 毕竟这一件事，她什么都没有做，却又是最大的受害者。 既然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余昔言把红豆倒出来，发现底部有一张字条：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余昔言的瞳孔瑟缩了一下，这个字，她不认识。 不是爷爷奶奶的，也不是父亲或者母亲的。 字条背面是一个“秦”字，余昔言又默默把红豆装了回去。 还好，没有直接倒在垃圾桶里，免得糟蹋了这份心意。 余晟朔不在家，余昔言把红豆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希望老爸这次能遇到良人。” 余昔言轻轻一笑，又到阳台去了。 脑海里依然回荡着那一句：“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又何尝不知相思之苦呢？ 多肉长势喜人，余昔言特地挑了几盆小的，合成一盆大的，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带过去。 四月底了，春天都要过去了，我想见的人，又在哪里呢？ 余昔言找了一盒彩纸，开始折千纸鹤。 “方旭哲，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过一个剧，剧中有一个小孩，他说，折满一千个千纸鹤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这话，是大人说来哄小孩的。” 方旭哲正在整理书籍，家里的书都要被他看了个遍，什么历史典故，什么时政热点，真是无聊啊。 “可是，我信了，还记到了现在。” 余昔言说着，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现在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了，好像…… 对方旭哲的喜欢似乎渐渐淡了，那是一种爱慕吧，心动是冲动。 越来越了解方旭哲，余昔言才发现，曾经自己喜欢的，是幻想中的他，是一眼惊艳的他，而现在…… “你本来就是小朋友啊！”方旭哲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谢谢～”余昔言笑了。 现在，余昔言发现，自己好像更加喜欢他了。 更喜欢真实的，真诚热烈的，有血有肉的方旭哲。 方旭哲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方旭哲～”余昔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要从他的话里听出点什么来。 “栀子花开了。”我想见你。 “也快开学了。”方旭哲没有说出口的是，自从她说出那个梦，他就开始了计划。 我想见你一面，但绝对不会是随意地见你。 “等开学了，我们见一面吧。”余昔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方旭哲轻笑出声，“好，但是开学要隔离。” “emm……”余昔言犹豫了，听不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笑了?但是没有拒绝见面，又好像没有期待见面。 “要不，还是不见面了吧。” 正如西蒙·波娃在《越洋情书》中写道: 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方旭哲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要见，我的意思是，记得返校时戴好口罩，要安全。” “好～我很惜命的！” 余昔言笑，虽然平时方旭哲话少，但是至少不是个哑巴！至少会把话说清楚。 “那最近的作业……”方旭哲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哥，网课的效率很差！”余昔言抱怨着。 “我知道。” “知道？” 知道是什么意思？ 余昔言疑惑，知道了就不能通情达理一点吗？ “所以，才要监督你。” “我学了，但是能学到的只有一点点，我有在认真做笔记了，就是没有学懂……” 余昔言狡辩，上网课真的很容易开小差啊！ “开学要考试。” 方旭哲合上了正在看的书，只要一遇上她，就没有办法一心两用。 方旭哲轻叹，又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 “我知道啦！不会辜负先生的教导。”余昔言笑着挂了电话。 方旭哲突然想到，之前有偷偷拍过一张她的照片，那是第二次见她，她在推车里睡着了，很可爱。 翻出照片，方旭哲笑了又笑，将照片设为壁纸。 ￥￥￥ 2020年4月方旭哲日记 她说，折满一千个千纸鹤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她像盛开在春天里的花，在这个冰冷的冬天，在这荒凉的地里，开出一朵美丽的花。 我不确定，她曾在个性签名中写过的：“将相思寄明月，希望你能察觉。” 这个方法是否有效，但是余昔言，我想你了。 我不是一个委婉的人，和你待在一起久了，我越来越像你了。 ￥￥￥ 余昔言的四月里，有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有周邦彦的“唤起两眸清炯炯，泪花落枕红棉冷”，也有少年如春风般柔情。 纵然风雨飘摇，心中有春风和煦，又何惧？ 方旭哲，我渐渐看清自己的心了。 也许一开始是被惊艳，而后又想要拯救你，亦或是惺惺相惜。 我好像，并没有因为和你的接触越来越多，越来越了解你，就不喜欢你。 只是这份喜欢，不似从前坚定，它时而强烈，时而含蓄，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到底是如林倾慕说的“不够喜欢”，还是如苏鸢娆说的“当局者迷”。 我们，见一面吧。 不知道为何，我想起那盒红豆，竟也谋生了“愿君多采颉”的想法。 频繁的聊天，容易产生爱情的错觉，我想，开学以后，我才能看得清这份感情吧。 说不上来的喜悦，却又如身处迷宫般迷惘。 可我就是没由来的，觉得你和别人不同，会很在乎你的看法和感受，究竟是我太敏感，还是…… 我们见面吧。 打破空间的束缚，让我看清自己的心。 第64章 她是圣洁的栀子 “方旭哲，今天是清明节，你有特别怀念的人吗？” 方旭哲顿了顿，“没有。” “我有。”余昔言有些哽咽。 “去上坟的时候，父亲让我给爷爷点烟，我说一包烟刚好可以点四组，我爸让我数了一下，我才发现，一包烟有20根啊……” “怎么了？” “骗子，他骗我，我小时候让他戒烟，他跟我说一天抽四根烟，三天抽完一包的，这个骗子……” 余昔言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 方旭哲一时无措，“也许，他是不想让你担心呢……” “那就能骗我了吗？我最讨厌骗子了……” “好好好，不哭了啊，我不会骗你……” 方旭哲无奈，只能耐着性子安慰她，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 只能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一边安慰一边求助苏鸢娆。 ￥￥￥ 苏鸢娆：谢谢你这个时候想起我。 方旭哲：请你喝奶茶。 苏鸢娆：…… ￥￥￥ 2022年4月方旭哲日记 她讨厌骗子。 对不起，我骗过你。 我看过那本日记。 我也心动了，可是我不能…… 你像栀子花一样圣洁，而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让你冒险。 也许你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神明，神明受了无数苦楚才来到我的身边。 ￥￥￥ 栀子花开了，清香在家中散发着，疫情局势大有好转，方皓天也终于能偶尔回家。 “方旭哲，待到山花烂漫，也该开学了吧。” “嗯，会的，开学……就能步入正常的学习状态了。” 没有说的话，在脑海里回荡着，方旭哲只能又在日记里写道：“开学之后，我就能见到你了。” 四月的微风徐徐，疫情局势好转，快递也开始慢慢恢复，余昔言买了很多花花草草。 阳台上种了栀子、草莓、火龙果、蔷薇…… 某天余奶奶早上去阳台晒衣服，恰巧余昔言起床。 看到余昔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浇花，余奶奶笑了。 “平时喊半天不起床，这会倒是早起浇花了。” 余昔言笑着，自知理亏，没说什么。 疫情期间，因为不按时吃饭、不早起，余昔言和奶奶没少吵架，这会得了便宜就开始卖乖了。 “奶奶我待会煮个奶茶，你要不要喝?” “你自己喝，随便你怎么折腾，把锅洗干净就行。” “好。”余昔言乖巧的应下，翻遍了家里也没有红茶的影子，“算了，绿茶也行。” 余昔言先用糖和茶叶混着炒，然后再把牛奶倒进去，看着有模有样的。 把奶茶倒出来放凉的时候，锅底又糊了。 余昔言摸了摸鼻子，意外啊意外，这真不能怪我…… ￥￥￥ 余昔言：“你猜猜看，我爸知道我拿她的宝贝茶叶煮奶茶会怎样?” 陈颖星：“?” 陈颖星：“煮奶茶不是用红茶嘛！” 余昔言：“家里没有……” 余昔言：“我给你装了一杯，还炒了个菜用饭盒装好了，还有两盆多肉，待会我爸去上班的时候，叫他带给你。” 陈颖星：“哇，我的待遇这么好?” 余昔言：“那当然，半个月跟我抱怨奶茶店不开门四五次，我还不了解你?” 陈颖星：“是是是，谢谢昔言姐姐~” 余昔言：“跟我说什么谢谢。” 陈颖星：“嘻嘻。”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快乐有人忧。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发的说说：“又是投喂闺蜜的一天！”默默掏出日记本，写道：今天她做了很多吃的，只是，没有我的份。 方旭哲合上了日记本，正准备上锁，瞥见了站在门口的许诺。 方旭哲的手一顿，问道：“妈，有什么事吗？” 许诺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一说。” “不用了。”方旭哲当着她的面锁上了抽屉。 许诺看着床头那个织得不太好的围巾，笑了。 “这是她送的吧，我以前也学过织围巾，笨手笨脚的，还被你爸嫌弃了好久。” 方旭哲有些意外，转过去看她。 “别那么惊讶，当年你爸追我的那会儿，也是闹了不少笑话。” 许诺脸上的笑意更深，这是……猜中了。 “我看看她织的怎么样，可以吗？” 方旭哲有些感慨，她……在征求我的意见…… 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最终化成了一个“好”字。 许诺轻轻展开围巾，“织得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见一见她。” “你……”方旭哲刚开口，许诺就打断了他。 “急什么，我见一见我未来儿媳妇。” 许诺笑着，把围巾放回到原处。 “我和你爸能走到今天，一点也不容易。 所以他对你要求很高，是希望以后你遇到想要喜欢的人，有能力给她一个未来，而不是只有一句空话。” “我会的。” “等开学的时候，我送你去。” 方旭哲叹了口气，“不用。” 他早就习惯了独立，也能够独当一面，这个时候的亲情，反而容易令他分心。 “我去见一见她，谢谢她治愈了我们家哥哥。” 方旭承出生以后，方旭哲多了一个称呼——我们家哥哥。 对此，方旭哲表示无奈，但是默默接受了。 “你会吓到言言。” 方旭哲无奈的开口，他现在总算是理解父亲为什么对老妈言听计从了，这……不容拒绝的语气。 “还没追到手吧！老妈帮你。” “不用。” 方旭哲推着许诺出门。“妈，这些事您就别操心了，我有分寸。” 许诺正想说什么，就看见方旭哲招了招手，“老妈再见。”而后关上了门。 许诺看着禁闭的房门笑了笑，是真的要感谢“言言”，让她的儿子开朗了许多，也终于，让家庭关系缓和了。 方旭哲背对着房门，许久才缓过来，笑了。 原来，不用考第一也能让父母这么开心…… 言言，也许你真的是栀子，除了洁白与美，还用清香洗涤了人们的心灵。 很荣幸，遇见你。 第65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四月中旬，久违的开学终于定了时间，山花烂漫，却不见君颜。 余昔言悄悄在书中写：“阳光很好，风也正好，只是这山花看遍，却不见你笑颜。” 日子渐渐恢复平静，余晟朔回家的时间也变得规律起来，只是偶尔加班。 某天晚上余昔言看着余奶奶一口一口的给余钰桁喂饭，看得心烦。 “奶奶，你就让他自己吃饭，余钰桁已经三岁半了！还要一口一口的喂。” “你懂什么，弟弟早产又没妈疼，不喂他吃难不成让他饿着?” 余奶奶不再不理会余昔言，自顾自地给余钰桁喂饭。 “他跟我待在一起的时候，明明自己就会吃，现在还非要喂，你不能溺爱他啊。” “喂几口饭就是溺爱了?他还小。” “他又不是不会，你不能老纵容他。” 说着余昔言有些着急，这样溺爱下去，以后不就成了巨婴嘛。 “你别瞎管，不是你该管的，你小时候没人喂，还不准我疼他了！” 余奶奶不提这一茬还好，越提余昔言越觉得气，再加上老妈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教育她，一个头两个大，算了。 余昔言放下筷子，饭也吃不下，回房间去了。 一气之下给余晟朔打了个电话，“老爸，你能不能管管余钰桁，这样溺爱下去，以后怎么办？” “你别管，这些以后我会管好，不需要你插手。你也别跟奶奶争，教育余钰桁是我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 余晟朔话没说完，余昔言就听不下去，挂了电话，哪知道余晟朔又打了电话劈头盖脸地说她。 余昔言没忍住吼了一句：“那你们就尽管溺爱，等他以后不听话，我带到身边去，别怪我狠心教育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余晟朔一直打电话过来，一连就是三十多通。 余昔言不想接，就放在一旁了，两边的压力下，她里外不是人，费力不讨好…… 没过一会余昔言就听到余奶奶打电话哭诉着，余昔言更烦了。 她也只是说了不能溺爱余钰桁，什么重话都还没跟余奶奶说，她倒是先打电话告状哭了起来…… 谁才是委屈的人啊，服了。 半个小时以后，余昔言总算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余晟朔突然回到家，把余昔言叫过去问话。 余昔言已经准备大吵一架了，哪知余晟朔一开口就问她：“你现在想清楚自己错哪了吗？” 余昔言被气笑了，同时眼泪也绷不住一直往下掉。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我还没说什么。”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接我电话！” 余晟朔吼完她，又铺天盖地的讲了一大堆道理，总结起来就是让余昔言不要多管闲事。 余昔言的眼泪一直止不住，但是又尽力在忍，抽泣着说：“你们……把我养坏了……还不够……还要……去……养坏他?” “你们姐弟俩既然都是跟着我，我肯定会把你们教育好。” 余晟朔不耐烦地把纸巾递过去，“不要哭了，收住，哭什么哭。” 余昔言更委屈了，“从小……你们就……不让我哭……有什么事……我都只能……只能憋着……以前……以前你从来……都没管过我……现在非要……非要管着……门也不让出……朋友也不让见……” “现在是疫情期间，你出什么门？你想出去干嘛?” “我说的是……疫情来之前……下午四点……都不让我出去……明明……小时候从来……没有……没有管过我……那你现在不要管就好了……非要逼着我……” 余晟朔沉默了半晌，有些无奈，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姑娘，你听我说，以前没有管到你，是我们的失职。 是我和你妈对不起你，但是这和奶奶没有关系，奶奶带弟弟已经很累了，你要多体谅她老人家。 你妈当初不要你和弟弟，那么你们跟着我，我就要管好，不然过段时间她又怪我，没有教育好你或者没有教育好弟弟，这就是我的失职了。” 余昔言终于止住了哭声，“你们之间的事，我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迫承受这一切，你以前没有管我，现在也不应该把我关起来，我有自己的想法！” “好好好，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弟弟现在是我们在教育，你不用担心他，我们绝对不会不管他。 但是现在是奶奶在帮我带弟弟，她带着你有什么意见以后可以跟我商量。 你跟她说了她也不高兴，万一她哪一天不乐意了，说不带弟弟了，我也上不了班，没有办法支撑整个家。 现在是奶奶体谅我，所以才帮着我带弟弟，以后你就不要管这些事就行。” “哦。”余昔言也没在说什么，回去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 “我爸刚刚就是这样，一上来就问我哪错了，我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哪有人这么吵架的！”余昔言气鼓鼓地跟方旭哲说。 方旭哲轻笑，“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嗯，现在没有刚刚委屈了。” “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一开口吼我，我就想哭。” 余昔言照了照镜子，眼睛又红又肿，不禁感慨道：“明天早上起来，又睁不开眼睛了。” “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也经常跟我爸吵架。” 方旭哲笑了笑，“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妈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爸。” “我也想不通，我妈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没我爸高没我爸帅的男的，抛弃我们。” 余昔言叹了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还是第一次，听见你提起这件事。” “都过去那么久了，只有我还在耿耿于怀。” 余昔言看着窗外，停顿了好久，方旭哲也没有接话，估计是找不到想说的。 “方旭哲，谢谢你。”余昔言突然笑道。 “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我情绪低落，而又处于陌生、迷茫的环境中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成为了我的方向。 余昔言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笑着说：“明天早上六点五十叫我起床，谢谢你。” “好。”挂了电话，方旭哲还在思索着她刚刚的话。 该感谢的人，一直都是我。 言言，我不是你的太阳，你才是我的光，教会我快乐，也温暖了我。 从前总有人说我是冰山，冷漠无情，只有你，认为我是太阳。 既然你希望我是太阳，那我就努力，努力发光发热。 努力……成为真正的太阳！ 努力……成为你的光。 第66章 小猫 第二天一早，方旭哲打了好几通电话，余昔言才接，迷迷糊糊地开口：“喂？” “起床了。” 听着他睡意朦胧的声音，方旭哲想到了奶奶家从前养的小奶猫，喜欢在阳光下睡觉，睡醒的时候，会“喵～”一声。 “嗯……” 方旭哲笑了，这下更像了。“嗯?还没睡醒吗？” “嗯……不想……不想起……”余昔言迷糊地说，说完又睡过去。 “该起床了。”方旭哲等了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应，“余昔言?言言?醒了吗？” “嗯～我醒……”清醒不到三秒…… 方旭哲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语气词，可以有那么多含义。 带着撒娇的尾音，格外惹人喜欢，像有一只小猫，挠的他心痒痒的。 方旭哲想了想，按下了录音。 “言言，起床了。” “嗯～你待会……待会再……再喊我……” 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断断续续的，余昔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要起床打卡了。” “嗯～好烦……” 余昔言总算缓过神来，迷迷糊糊地打开钉钉签到。 “我签了……我要～睡觉……” 方旭哲无奈地笑了笑，“好，我待会再叫你，好不好?” “嗯！”余昔言肯定地应了一声。 “现在醒了？” “嗯，但是我，不想起床……”余昔言翻了个身，连带手机一起挪过去。 “要起床学习了。” 方旭哲耐着性子哄她起床。 有那么一瞬间，方旭哲突然想到，在某一天早晨，他睁眼就能看到熟睡的小姑娘，叫她起床，她只是翻了翻身，哼了两声表示自己不想起……思绪被余昔言的声音打断。 “不要～”余昔言带着一点点怨念的叫他：“方旭哲。” “怎么了？” “你打扰了我的美梦。” “嗯，我的错，那……余昔言小朋友，还要继续睡吗？” 余昔言想了想，笑了，她说：“要！” 方旭哲无奈地笑了，只要她开心，纵容一下，也行。 “那你……半个小时以后再叫我！” 余昔言不容置疑地说：“早安！我要继续睡觉觉……” “好。”方旭哲笑，有她在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美好。 半个小时后，方旭哲把余昔言叫醒了。 余昔言这次没有再拖沓，而是满心欢喜地给方旭哲讲起故事来。 “方旭哲，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是关于，我的梦。 我梦到，疫情结束了，开学了，开学的那一天，我看到了栀子花，花开得很美，白色的花瓣还散发着清香，像春天刚刚降临一样。 我站在转角，看见了一抹灰色，也在月色降临时，看见了一个灿烂地笑容。” “嗯，会的。”方旭哲想了想，记在了本子上。 “真的哦，我做的梦有很多都会实现！” 余昔言傻笑着，希望这一次，也能实现。 “好。”方旭哲瞥见了一旁的语文书，问道：“你背书了吗？” “还没呢！就《蜀道难》认真背了，那些简单的也记住了。”余昔言扳着手指数，“还有两篇没有背。” “那你要尽快了，语文老师会抽背。” “我知道啊，上次也抽了，抽了两个，我运气哪有那么背。” 余昔言这个时候还在傻乐。方旭哲也拿她没办法，叮嘱了几句就挂电话了。 ￥￥￥ 晚上，方意暖在直播上课的时候，余昔言垂头丧气地找到方旭哲。 余昔言：呜呜呜，你个乌鸦嘴！抽到我背书了！ 方旭哲：? 方旭哲：我好像，也没有说会抽到你吧！ 余昔言：我人都傻了，我一进直播，就听见暖暖姐说，第十六个进直播的人背《琵琶行》，我就是那第十六个。 方旭哲：今天早上我提醒你了。 余昔言：啊啊啊！为什么不抽另一篇啊，我就刚好没背下来《琵琶行》。 方旭哲：那现在怎么办? 余昔言：这节课是上不了了，我录个屏，我现在滚去背书了。 方旭哲：好。 方旭哲：一定可以过的。 余昔言：借你吉言。 ￥￥￥ 余昔言晚上背了好久，终于在下课的时候，问了一下方意暖，说可以发视频闭眼背，背了好几遍，才过关。 余昔言刚刚松了一口气，林倾暮慕就发来问候：怎么样?过关了吗？ 余昔言：当然啦！ 林倾慕：瞧把你能的。 余昔言：方旭哲那个乌鸦嘴，他早上跟我说要背书，晚上就抽到我了！ 林倾慕：他和暖暖姐好像认识。 林倾慕：看起来是亲戚！ 余昔言：啊?我不知道啊！ 余昔言：他也没跟我说过。 林倾慕无奈扶额，回复她:你问了吗？你不问，他怎么跟你说?你怎么会知道！ 余昔言：我问问。 余昔言犹豫了半天，最终给苏鸢娆发了消息。 余昔言：苏苏，问你个事啊。 苏鸢娆：昂，你说。 余昔言：关于方旭哲的。 苏鸢娆：有关他的事你还是亲自问他比较好，我之前跟他闹那么大的矛盾呢！ 余昔言：emm…… 余昔言：我本来想问你，方旭哲和我们班语文老师认不认识来着。 苏鸢娆：哈哈，这个你要问他本人。 苏鸢娆：我不记得你们语文老师是谁啦。 余昔言：好吧。 余昔言还在犹豫要不要给方旭哲发消息时，苏鸢娆已经把聊天记录甩给方旭哲了。 苏鸢娆：兄弟，抓紧时间啊，拉近距离。 方旭哲缓缓回了个问号。 苏鸢娆：她挺喜欢他们语文老师的，你就多跟她讲一点暖姨的事。 方旭哲又发了问号。 苏鸢娆忍不住了，回复他:问号个屁。暖姨是你小姑，你就讲讲暖姨的事。你不主动聊天，她怎么知道跟你聊啥？就知道发问号，什么毛病。 方旭哲：知道，多谢。 苏鸢娆：…… 苏鸢娆：您可真是惜字如金。 方意暖苏鸢娆当然认识，说起来，苏鸢娆的妈妈跟方意暖还是大学校友，苏鸢娆一直喊方意暖“暖姨”。 要不是为了制造机会……苏鸢娆想着就来气。 “也不知道方旭哲给昔言下了什么迷药，迷得五迷三道的，要不是看昔言可爱，我才不会去找方旭哲聊天……啧……” 余昔言终于开口问了方旭哲。 方旭哲：那是我小姑。 余昔言：?！ 余昔言：我还以为是巧合，都姓方…… 方旭哲：开学的时候，托我小姑的福，我被拉去当志愿者。 余昔言：我就说，怎么会这么惨。 方旭哲：是，帮某个小没良心的拎了半箱书到六楼。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余昔言，余昔言想起开学有人问自己——行李箱是不是装了哑铃，笑了出来。 而后回复他:啊～谢谢学长！ 方旭哲：? 余昔言：谢谢哥哥～ 方旭哲看着屏幕傻笑，因为这一声“哥哥”，他突然觉得，开学那几天手疼，也很值得。 仿佛她一开口，心里就有一只小猫在挠，痒痒的。 想到这，方旭哲找了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庄重地写上：“健身计划”四个大字。 第67章 和梦里的场景重合了 2020年 5月 4日 茶城二中开学了，大多数同学都回校了，余昔言穿着粉色的卫衣灰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提着行李箱排队进了校门。 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浅棕色的瞳色，睫毛自然下垂，留下浅浅的阴影。 头发高高扎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眉毛。 头发不长，却是又黑又浓密，活力十足的少女，刚推着行李箱进校门，就看见了左侧凉亭中站着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一只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在朝余昔言招手，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余昔言一看就知道是谁。 “方旭哲！” 余昔言笑着，正准备跑过去，却被行李箱绊住了。 到底是谁设计的学校啊，搞了这么一个斜坡！ 方旭哲朝她走了过来，那双蛊人的桃花眼笑意盈盈，方旭哲走到她身侧，先是接过她的行李箱。 余昔言刚松开行李箱，就看见一捧栀子花从天而降，余昔言抬头，对上那双眼。 和梦里的场景重合了，她只说看见一抹灰色，看见栀子花，他怎么知道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 余昔言正疑惑，就听见方旭哲开口。 “你不是说，梦到栀子花了吗？” 余昔言回过神来，接过栀子花。 “谢谢～” 会把你说过的话放在心上的男生，真的超级加分的啊。 方旭哲把行李箱提起来掂量了一下，“这次又装了半箱书?” “对啊，我把课本都带回来了。” 有关上个学期开学时的那半箱书的记忆涌上心头，余昔言笑了。 “我上次本来打算把书放在一楼，再把其他东西提上去的，但是你们太热情了。” 方旭哲没忍住笑，“那你不及时说。”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某人就自告奋勇地把行李箱提上六楼了诶。” 余昔言笑，“方旭哲，这一次你进不去了！” “嗯。” 十分钟的路程，余昔言和方旭哲走了十五分钟。 快到寝室门口的时候，方旭哲摘下了口罩，弯腰凑近她，开口道：“余昔言，记清楚了吗？” 余昔言收敛了笑意，盯着他很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 “记住了，你放心，我要是忘了，就来找你，绝对不会认错人。” 方旭哲把口罩戴好，挺直了背，“轮到你了。” 余昔言摘下口罩，抬头看他，“方旭哲，明天考试要加油哦！” 方旭哲低头，很想伸手捏一捏她的脸，终究是忍住了。 “嗯，你也是。” “对了，你把我的书包拉链打开！” 余昔言晃了晃书包，然后戴上了口罩。 方旭哲眼角弯了，好可爱。 方旭哲拉开书包，看见了两盆多肉，手掌大的花盆，种满了多肉。 “把那个白色的花盆拿出来。” 方旭哲照做。 白色的兔子花盆，方旭哲看了看花盆，又看了看余昔言，心里暗暗地想：还真是像啊。 “这是送给你的，要好好对它哦，不要浇太多水。” “好。” “养死了也没关系，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带新的。” 余昔言又晃了晃书包，方旭哲会意，帮她拉好了拉链。 “好。” 方旭哲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余昔言。 “好啦，我要回寝室了。”余昔言笑着，接过了行李箱。“拜拜！” “再见。” 方旭哲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笑了。 余昔言的身影消失以后，方旭哲也朝教师公寓的方向走，边走边伸手戳着多肉，软软的。 是不是她的脸也这样软，方旭哲忽而想起少女的脸，她瘦了。 方旭哲走进寝室，把多肉放在桌子上，转身去整理物品。 何安阳凑了过去，“啧，出去了一趟，还带了个盆栽回来，你不是说养花没意思吗？” “别动。” 方旭哲盯着何安阳，看见他伸手准备掐多肉，立马拍开他的手。 何安阳笑了，“怎么?姑娘送的啊！” “别乱动。” 方旭哲没承认也没否认，但是他默默地把多肉移到自己床下，就是对多肉来源最好的解释。 “啧啧啧，你不会趁疫情脱了个单吧！”何安阳笑道。 “没有。” 方旭哲懒得搭理他，走到阳台去找扫帚，“梁佑，你有看见扫帚吗？” 梁佑正在铺床，听到声音回头看他，“你看看在不在厕所里。” 梁佑一直盯着方旭哲的动作，直到方旭哲找到扫帚又经过他旁边。 方旭哲问他：“怎么了？” 梁佑笑得很欠，“没事，一个假期没见，你话一直变得多了，我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方旭哲：…… “多日未见，你好像胖了不少。” 方旭哲一开口，梁佑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一样的毒舌。 “哈哈哈哈，你说你怼他干啥啊。”王元棋笑开了花。 何安阳闻讯走了过来，“大佐啊，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有了心上人以后。” 何安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woc，谁啊?” 梁佑和王元棋异口同声。 梁佑都没有计较何安阳喊自己“大佐”的事，主要是……方旭哲谈恋爱? 一听就很劲爆啊。 “别瞎说。”方旭哲白了他一眼，“你要是闲就把地拖了。” 何安阳无动于衷，“这不是才拿了一盆花回来?这定情信物碰都不让碰！” 何安阳话音刚落，梁佑和王元棋就冲进隔间去看放在床底的那盆多肉，小兔子花盆，一看就是小姑娘喜欢的。 梁佑正准备把多肉拿出来，方旭哲就已经进来了，左手拎着王元棋的卫衣帽子，右手掐住梁佑的脖子。 “你们两个想干嘛？” 方旭哲的声音传来，梁佑正在和王元棋互传眼神。 就差把：你看，这绝对有猫腻！写在脸上。 “别的都可以碰，这盆多肉不行。” 方旭哲松开了手，伸手过去拿起那盆花。 “别一不小心弄坏了。” 王元棋忍不住了，“你就放在桌子上，让我们看看呗，保证不弄坏！” 方旭哲看了梁佑一眼，梁佑立马伸出手，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我发誓，绝对不乱动！” 方旭哲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多肉放到桌子上，“不是定情信物，但是是她送的。” 方旭哲看他们仨围观一盆多肉，都规规矩矩地没伸出手，这才放心地出去扫地。 真不是方旭哲多心，上个学期何安阳带了一盆仙人掌回来，一个星期，连盆带多肉一起没了，惨不忍睹。 三个人一起围着那盆多肉，讨论起来。 “他去年是不是也宝贝着什么不让我们碰来着？有点忘了。” 梁佑一语点醒梦中人，何安阳记忆中，突然涌现出一个身影。 “好像是23的来着，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很有……什么言……” 第68章 喜欢她是我青春里最拿得出手的秘密 “余昔言。” 方旭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旁边，半靠着墙看着他们。 “呵呵……你走路怎么没声啊……”梁佑尴尬地挠了挠头。 王元棋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吹着口哨看向别处。 何安阳离方旭哲最近，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低下头假装很忙。 方旭哲突然笑出声来，“我什么时候这么恐怖了？” “你没生气？”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不生气，喜欢她是我青春里最拿得出手的秘密。”方旭哲偏了偏头，嘴角的笑意根本掩藏不住。 方旭哲眼里满是温柔，不再似上个学期那样藏着自己的心事，而是阳光大方。 三个人皆是一愣，随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再坚固牢靠的冰块，也终将是被暖阳融化了。 他们不清楚封闭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看得到，他真切的笑。 “害，这要是传出去，可有的是人羡慕喽。” 何安阳凑过去，勾住了方旭哲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小声说：“诶，再跟哥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说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梁佑硬是从他们中间挤了进去。 王元琪笑了笑，也不甘示弱。 方旭哲嘴角的笑意更深，“你们不懂。” 不懂深渊里的救赎，不懂月光下的竹影，不懂她真挚而热烈的喜欢。 “切~”三个人唏嘘一声，各自小声地嘀咕着什么，散开了。 ￥￥￥ 今夜是个分班夜，老柳讲了一大堆，才终于讲到分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疫情，原本计划的通过统计考试成绩进行重新整合分班，变成了——把理科班选文的学生分出去，把文科班选理的放到理科班来。 余昔言小声地抱怨，“真是无语，我还指望着这次能脱离老柳的魔爪呢！” 佟梅笑了笑，“虽然老柳是死板了点，但是至少老柳很负责啊！” “错，老柳不是死板了一点，是太死板了。 我还记得我上学期有次没听清他说的，六点四十到教室。 那一天下午我晚来三分钟，他拎着我们一圈人下去跑步。 班委翻倍，我足足跑了六圈啊！”余昔言郁闷地在草稿本上画圈圈。 “也只有那天老柳突然提前了。” 佟梅本来想安慰余昔言几句，话到嘴边佟梅突然想起上学期被罚做深蹲。 算了，可怜自己吧。 看着班里的女生走了一半，而后只进来了几个女生，余昔言苦恼。 “又要重新记人了，上个学期我都没记全班里的人。” “慕慕去文科班了，我的饭搭子没了，冬梅啊，我以后可就跟你和湘香挤一块了！” 佟梅看着余昔言笑，“怎么，你家小太阳呢？今天不是还拿了束栀子花回来吗？” “朋友之间送栀子花，那是寓意高雅纯洁的友谊。” 余昔言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要是送恋人呢？” “栀子花的花语是坚强勇敢，默默守护，永恒的爱……” 余昔言突然顿住了，“不是吧，永恒的爱？” 佟梅正准备开口，余昔言又自言自语地说：“方旭哲这样的直男，怎么会去了解栀子花的花语啊，估计也就是听我说梦到了，哄小孩呢。” “他怎么……”佟梅还没说完，就被余昔言打断了。 “对吼，方旭哲之前还说我就是个小朋友，估计是把我当妹妹了。” 佟梅：…… 你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算了不管了，就让她胡思乱想吧。 晚自习老柳讲了一节课的班规，把新来的同学讲懵了。 余昔言持续发呆，佟梅认真复习。 徐湘香看杂志入迷，莫愁和李婧心有灵犀地在不同的位置和同桌下五子棋。 林倾慕去了二班。 老柳说寝室要等考完开学考以后才换，所以608还能一起度过几个完整的夜。 16班内气氛就缓和了许多，方意暖随意交代了几句，就让他们自习了。 方旭哲他们寝室，全员留在16班。 三个人悄悄密谋着:下课盯紧方旭哲，一定要看到那个余昔言。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们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谁让方旭哲动了心。 融化冰雪的力量，该有多么强大啊！ 好不容易等待了下晚自习，一群人全都戴着口罩。 何安阳拍了拍梁佑和王元棋的肩膀，“看吧，我就说不靠谱，我们还是跟着方旭哲比较靠谱。” 然而，他们盯紧了方旭哲，也没见到那位姑娘。 第二天开学考，考完试学校要求同学们回到各班，按顺序排队到食堂。 食堂装了挡板，菜色也变得统一。 每个人坐到印有自己名字的挡板前吃饭，就连聊天都不好聊。 开学考结束以后，大家都没认全本班人，没见过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值得庆幸的是，终于在下课时分，方旭哲和余昔言碰见了。 梁佑显得非常激动，盯了那么多天，终于要见到本尊了！ 结果因为疫情余昔言戴了口罩，他们只看到余昔言那双漂亮的眼睛。 但是方旭哲和余昔言只是打了个招呼，问了问考试情况，就各自回寝室了。 虽然走的几乎是一条路，但是方旭哲好样的，眼巴巴看着小姑娘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余昔言梗在嘴边的那句：“你送我栀子花想表达什么？”也没问出口。 就像是寻常朋友交换礼物一样，不一定要去问个到底。 余昔言这样想着，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 如果余昔言问了，她肯定会知道，方旭哲偷偷查过栀子花的花语，还在日记中写道： 栀子花象征着一生的守候，就像我曾经下定决心，会一直喜欢你、守护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喜欢。 我还不够好，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爱你，所以你能不能等等我，能不能…… 再喜欢我久一点。 不出意外的话，高考结束的那一夜，我会将日记本交到你的手中…… 那个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喜欢也不要紧，只要你开心，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我也已经满足了。 第69章 要不你和数学过吧！ 分寝室的时候，学校是把分进来的同学分到了一个寝室。 有的班主任，会打散寝室重新分。 比如，老柳。 学校给23班分了一个三楼的寝室。 据说是老柳争取来的，但是三楼还有其他空寝室，为什么只争取了一个，我们不得而知。 老柳本来念了一遍寝室的分布，608没有被打散大家都很开心。 然而过了半个小时，老柳突然重新分了一次寝室，还说以这次为准，608瞬间就被打散了。 老柳的意思很明确，他把他认为乖的和学习好的，都分到了三楼。 六楼剩下的两个女寝，都有一点“弃子”的感觉。 余昔言愤恨地写起了日记。 ￥￥￥ 2020年5月 余昔言日记 …… 大家不傻好吗？ 看得出来偏心。虽然这样做正常，但是为什么拆我们608啊！！！ 真的没有必要拆啊，寝室氛围好、大家一起监督学习还有上进心，你拆我们寝室几个意思啊！ 破坏小女孩感情！ 老柳你不也有女儿吗？ 你女儿还跟我们一届呢！ 虽然你动用关系把她调到B类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孩子的心呢？ 老柳把佟梅和徐湘香调到312去了，周日下午帮她们搬东西的时候，真的很难过啊。 佟梅偷偷地躲在厕所哭，徐湘香还把最喜欢的小说送给我了，虽然还在一个班里，但是真的好悲伤啊呜呜…… 啊啊啊，受不了了，我诅咒老柳头发掉光光！ 新来的室友肖遥之前和老柳的女儿一个寝室，老柳的女儿叫柳书涵，是个怎样的人我不太清楚。 但是肖遥说，柳书涵一点也不想待在学习好的班级，她的成绩不突出，在尖子班吊车尾很难受，而且压力很大。 老柳上个学期亲自抓了自己女儿谈恋爱的事，我们也是知道的。 但是听肖遥说了我们才知道，老柳翻柳书涵的手机，翻QQ聊天记录翻到的！ 好过分啊！ 他怎么侵犯别人隐私啊！ 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也要给人家留点私人空间啊！ 好讨厌老柳……老柳头发掉光光！ ￥￥￥ 开学考全校的成绩都不是很理想。 但是方旭哲的名字稳稳地出现在年级第一的时候，余昔言还是开心了很久。 虽然自己的排名也进步了很多，他的努力余昔言一直看在眼里，也许成绩和排名，是对方旭哲的一种肯定吧！ 自习课上，方旭哲写着卷子突然开始叹气，接二连三的叹气，引得何安阳一阵疑惑。 何安阳把草稿本翻到空白的一页，画了个大大的问号，递给他。 方旭哲看了一眼，潇洒地写上：你不懂。然后推了回去。 何安阳：?什么意思？我不懂?我不懂什么？题目不懂还是……我靠有情况！ 一下课，原本应该冲去干饭的何安阳拉住了梁佑和王元棋。 勾住他们俩的肩膀，神经兮兮地说：“我有个惊天大发现！” “什么发现？”梁佑和王元棋异口同声。 “方旭哲有情况！” “什么情况？”再次异口同声。 梁佑忍不住了，“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半句半句的大喘气，真怕你突然一口气上不来。” 何安阳踹了他一脚，“瞎说什么！刚刚自习课的时候方旭哲连连叹气，我问他还说我不懂，这肯定有猫腻。 所以我们这两天要盯紧方旭哲，说不定他要去找言姑娘。” 是的，因为方旭哲一口一个“言言”的喊，他们也跟着喊。 但是他们几个男生“言言”“言言”的喊太腻歪，偶尔还有人耳背听成“爷爷”。 于是何安阳、梁佑、王元棋统一了口径，叫她“言姑娘”。 “呵呵。” 王元棋一把推开他，“你现在说有什么用，方旭哲都跑了，影响我干饭速度。” “就是，在高原你还练成大喘气了。” 梁佑从何安阳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志，得改。” 何安阳：…… “搞什么飞机，我辛辛苦苦打探情报，说我没用?” 何安阳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了许多。 “我肯定比这俩二哈先磕到糖！” 何安阳似乎忘了，上个学期他就见过很多次。 正巧方旭哲从教室里走出来，看见何安阳站在班级门口自言自语，还有些挡道，啧了一声，回去了。 有的人，要智商有智商，要情商有智商。 三个人都没有一个人发现方旭哲还没走。 方旭哲去吃饭的时候，小姑娘走在他前面。 方旭哲默默加大了步子，正要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余昔言脱口而出：“方旭哲”。 方旭哲回头，“好巧。” “你怎么现在才去食堂啊！”余昔言抬头问他。 “刚刚在研究一道题。” “哦。”果然，学霸吃饭晚都是和学习有关。 “那你呢？” 余昔言叹气，“还不是因为老柳，他把我们寝室拆了，本来只有月月学文去了，剩下的五个都整整齐齐的，结果他非要拆我们寝室，气死了！” “我们寝室都还在。” 方旭哲笑了笑，还是小姑娘的生活有意思。 “对了，老柳她女儿好像在你们班诶！” “没注意。” 为了和小姑娘聊下去，方旭哲补了一句，“他女儿叫什么名字?” “柳书涵。” “有印象了，倒数第一。” 余昔言：…… “你是不是只关注学习啊！” 怎么挑了个这么难回答的关注点！ 方旭哲你的生活到底能不能有其他东西啊！ 余昔言内心咆哮着，面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方旭哲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难接，于是他说：“看她这个成绩进我们班有点惊讶。” 余昔言：你还不如不说。 余昔言没在说话，低着头走着，有点失落。 “那个，我没有看不起学习不好的意思。” 方旭哲略为苍白无力地解释，“我就是好奇她的数学怎么只有五十分，然后看了看她的答题卡。” “然后呢？” “大题写得很认真，但是一个都不对。” 余昔言：…… 方旭哲要不你跟学习过吧！ 你跟数学过吧！ 果然，长那么好看没有女朋友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70章 长得高，也是要听女孩子话的 余昔言加快了脚步，不理他。好好的帅哥，怎么长了张嘴！ 方旭哲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要怎么样她才能消气? “余昔言。” 余昔言顿住脚步，回头看他，怨气十足地盯着他的眼睛，“干嘛！” 方旭哲看着她，笑了。 就像曾经看见过的一张图片里，一个胖胖的猫咪抬头看自己。 那个哀怨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余昔言看着他笑，也笑了。 “笑什么笑，不会蹲矮一点吗？” 方旭哲笑意不减，没说话，对她伸出手。 余昔言歪了歪头，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伸手。” 余昔言乖乖照做了，接着得到了满手的大白兔奶糖，还有一些没接住地掉到地上。 余昔言瞬间就很开心，改为双手捧着。 余昔言正准备弯腰，方旭哲已经先她一步蹲了下去，捡起了掉到地上的大白兔奶糖，轻轻放在她的手心。 “你说得对，长得高，也要听女孩子的话。” 方旭哲弯腰看她。 余昔言瞬间羞红了脸，转身跑了。 救 命，谁来 救 救 我！这谁顶 得 住啊！美颜 暴 击＋情话 攻 击！ 方旭哲！！！你是不是偷偷学过撩妹！ 余昔言跑进了食堂一楼，将手中的奶糖揣进包里，然后开开心心地进超市买小熊软糖。 受到惊吓了，买包小熊软糖平复一下心情！ 转眼就来到了瞩目的“520”。 520这一天，曾经牵手无数人。 中午午休结束以后，方旭哲回到教室，发现桌子上有一个袋子。 里面放着一个爱心盒子装的巧克力，他看了一眼，不是小姑娘的字迹。 “这谁放的?”方旭哲看无人应答，果断地拿了起来，“那就扔了。” 这时才有人悄悄跟他说，这是中午的时候，别的班级的女生放进来的。 “哦。” 方旭哲看了眼袋子，把里面的信拆开，然后记下了名字和班级。 趁着下课的时间，将礼物挨个还了回去。 何安阳看着他的操作，惊呆了。“woc，你还把东西挨个还回去？” “有什么问题吗？” 方旭哲淡定地翻开书，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你这……”何安阳欲言又止，最后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喜欢，就干脆利落的拒绝，省去了她们花费的时间，也不会让言言不开心。” 方旭哲翻书的手顿了顿，总觉得手上差了点东西。 好像平安锁不足以让她们望而止步。 何安阳看着方旭哲，欲言又止，周围投来注视的目光。 何安阳只好把头埋得低低的，装作没看见。 安娜看着何安阳的头都快埋到桌子里了，旁边的方旭哲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止不住腹诽：还真是不近人情。 但是不知道为何，安娜想起来之前的事，心情变得非常好。 他真的，平等的对待每个人！ 但是视线一转到方旭哲手上的平安锁上，安娜得意的神情又收敛了。 一个假期没见，她都快忘记余昔言了。 ￥￥￥ 下晚自习以后，方旭哲走出教室，看见小姑娘站在拐角等他，宽松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她更加娇小。 方旭哲走了过去，余昔言笑了，伸出手，手上有一个按字。 方旭哲愣住了没有行动。 “按照上面的指示做。”余昔言的笑意僵在脸上。 方旭哲依然没有动作，只是盯着她看。 余昔言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忍不住了，拉过他的手，“你看。” 他的手在余昔言手上点了一下，余昔言就伸出一个食指，上面写着拉。 余昔言松开他的手，眼神示意他照做。 方旭哲还是没有反应，一直盯着余昔言看。 余昔言生气了，把手转了过来，张开手掌，上面有一颗棒棒糖。 “拿着。” 余昔言的声音带着怒意，方旭哲这才伸手，拉住那颗棒棒糖。 余昔言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旭哲看着棒棒糖一个接一个地出现，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天气，她还穿着校服外套，并且拉高了拉链。 棒棒糖拿到一半，突然断了。 余昔言彻底没了耐心，直接拽出剩下的棒棒糖，全部塞给方旭哲。 “你就该像棒棒糖一样，吃完糖果只剩一根光棍。” 活该你单身一辈子，这么不解风情，方旭哲你个大笨蛋！ 余昔言生气地往回走，方旭哲忽而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可以给我一个发圈吗？” “啊？” 余昔言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拿出了很多个发圈。 “你想要胡萝卜的还是狐狸的，还是蝴蝶结的？” “要你头上那个小兔子的。” 余昔言没有犹豫，取下了头上的毛绒小兔子发圈，发丝随着动作散落下来。 余昔言没有管散落的头发，一抬头就看见方旭哲嘴角噙着笑。 “给你。” 方旭哲接过发圈，径直戴在了手上，戴完以后还伸出手给余昔言展示。 “看看，是不是很合适。” “嗯嗯。我要先回去啦。” 余昔言觉得生气，但是又觉得好笑，索性回去了。 方旭哲看着手里的糖，笑了。 但是笑意很快就收敛了，她看见小姑娘朝C区的位置走，避开了人群，这才想起来她还要回去自习。 回到寝室，方旭哲问梁佑：“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5月20号，不然你以为怎么有那么多封情书塞在你抽屉里。” 梁佑看着他手里的棒棒糖，挑眉。 大概是意识到5月20号这个父母会不管他出去过二人世界的日子有什么含义。 方旭哲这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这么生气。 “今天是520?我只记得今天是星期三了。” 王元棋打开门进来，刚好听见方旭哲的话。“哟，又惹小姑娘生气了?” 王元棋走到他身边才看见他手里一大堆的糖，趁方旭哲没注意伸手抢了过来。 “还给我。”方旭哲很认真地跟他说。 王元棋将棒棒糖藏在了身后，“老实交代这糖怎么来的，不然我就吃给你看。” 方旭哲无奈扶额，还真是幼稚。“言言给的。” “哦。”王元棋将他扔给他，方旭哲连忙护好了棒棒糖。 “等等，你什么时候去见言姑娘了?”王元棋拉着棒棒糖不撒手。 “下晚自习，她来找我。我不知道今天是520，把人气走了。” 方旭哲拍开他的手，将棒棒糖护在怀里。 “啧。”王元棋识趣地走开了，梁佑也转过身去，跟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没什么好聊的。 关键是，还把人小姑娘藏得好好的。 第71章 我不想因为短暂的新鲜感失去你 苏跃希给的《高情商聊天话术》里说过，要投其所好。 某天中午方旭哲被物 理 老 师 “剥削”，写 习 题 写到十二点半才去吃午饭。 正好在路上看见小姑娘一个人走在路上，小声地背着:“氢 氦 锂 铍 硼，碳 氮 氧 氟 氖……” 方旭哲:? 元 素 周 期 表，高 一 上册没有要求背吗？ 怎么现在还在背元 素 周 期 表? 余昔言大抵是背累了，决定去超市囤点小零食奖励自己。 小熊软糖！姐姐来辣～ 方旭哲跟着余昔言走进了超市，悄悄地观察着小姑娘。 只见小姑娘开开心心地跑到一个货架前面，每一个盒子都拿了一袋，然后连蹦带跳地去付款。 等小姑娘走后，方旭哲来到了她刚刚站的位置。 看着眼前一排颜色各异地包装，方旭哲念出了包装上的字：“小熊软糖?” 学习讨女孩子欢心第一步：了解她的喜好，投其所好！ 然后方旭哲也是每个口味都买了，真的有那么好吃? 小姑娘高兴得都蹦起来了。 方旭哲走出超市，就看见小女孩在买豆花饭。 走过去，听见小女孩在跟阿姨说着什么，但是听不清。 阿姨重复了一遍：“不要豆花，饭打少一点?这样够了没？” “阿姨，再少一点，我吃不完。” “就吃这么点，哪够啊！已经够瘦的了！”阿姨以为小姑娘这是在减肥，操碎了心。 余昔言笑了，“谢谢阿姨！” 方旭哲走不远处等阿姨打菜，目光一直追随着余昔言，看见她去做蘸水。 放了一小勺小米椒、一勺油辣椒、葱、醋，一到酱油，画风突变，小姑娘倒了好多酱油。 方旭哲：?放那么多酱油? “同学，你的菜打好了。” 阿姨的声音将方旭哲拉回现实。 “谢谢。”方旭哲接过餐盘，在她斜对面坐下，离得不远，也不算太近。 只是小姑娘吃得很慢，也很秀气。 纸巾一直在手上攥着，时不时擦一下嘴巴。 啧，麻烦。 方旭哲吃完饭就先走了，而后每一天都会在口袋里装纸巾，真是口嫌体正直。 ￥￥￥ 2020年5月 方旭哲日记 她喜欢小熊软糖，草莓味的很甜，吃起来像她在身边。 她吃豆花饭会不加豆花。 她喜欢酱油和蚝油。 她不吃香菜，会全部挑出来。 她不吃木姜子，但是为了酸汤牛肉面可以忍。 她讨厌生姜。 她很可爱，像只兔子，一蹦一蹦地很可爱。 她笑起来有虎牙，凶起来像只小猫，杀伤力为零，甚至……还有点可爱。 她很漂亮。 有天跑操的时候从我们班面前跑过，发圈断了，头发一下子披散下来，不少男生都在起哄，很漂亮。 长得再高，也是要听言言的话的。 ￥￥￥ “谁买了那么多糖？”何安阳看到桌子上花花绿绿的包装，拿了起来。“小熊软糖。” 没人搭理他，“怎么都不理我，我吃了。” “吃吧。”方旭哲在看一本书，甚至没有抬眼看他。 何安阳拆开一包葡萄味的，里面是透明的紫色小熊，咬下去甜甜的，带着水果香。 “一看就是小姑娘会喜欢的。” 闻言，方旭哲抬头。 “你挺懂女孩子。” 何安阳看向他，“怎么？要学？” “嗯。” “嗯?”何安阳凑过去，方旭哲连忙合上了书。 “高情商聊天话术。” 何安阳疑惑，“你看这个书干嘛?” “一个小屁孩给的。” “谁？” “你不认识。” “那你嗯是什么意思？” “想学一学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何安阳：?！ “wok你在说什么？你觉得你还有救吗？” 何安阳看着方旭哲真挚的眼神，“你认真的？” “认真的。”方旭哲合上了书，“为了哄不惹她生气。” 何安阳：?“方旭哲，你是不是又见到言姑娘了？” “对。” “我不就只有两次没有盯紧你吗？那两次都遇到了？” 这什么运气！我的原因?所以看不到言姑娘怪我? “对。” 方旭哲的表情好像在告诉何安阳：是你的原因，就怪你！ “哦，我懂了，言姑娘喜欢这个糖是吧。” 何安阳立马将手里的小熊软糖倒进嘴里，报复似吃完。 “幼稚。” “我?” “你就说教不教。” “教，但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何安阳的算盘，方旭哲听得清清楚楚，无非就是…… 果不其然，何安阳说：“什么时候带言姑娘给我们看看！” “那得看运气，还要看苏鸢娆什么时候放人。” 方旭哲重新打开了书，何安阳能有苏跃希懂感情? 看苏跃希推荐的书，总归不会出错。 何安阳撇撇嘴，“你看那书有什么用，你得了解人喜欢什么，她喜欢看什么小说，你就模仿书里男主的行为，这叫投其所好。” “小姑娘，喜欢什么书？” 方旭哲思来想去，他也就听过她喜欢《小王子》，但是《小王子》属于儿童读物…… “这还不简单，咱班女生都看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上次我还看到一个挺特别的，叫什么《恶女小白莲》作者好像叫木弦思。” “行。”方旭哲默默记下了这几个书名，隐隐觉得何安阳有些不靠谱。 ￥￥￥ 2020年5月 方旭哲日记 但是不过是看几本书，课余时间看一看也无妨。 只要是言言喜欢的，我都愿意去试一试。 也许我现在还不够好，不能给你一个未来，但是我会努力！ 有一天，小姑娘可以肆无忌惮地对着我笑，对着我撒娇，对着我发脾气。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努力可不够，我希望有一天，言言能够成为自己的女王。 你不该只是小公主，你不是被豢养的金丝雀，你有坚强的后盾，也要有抵挡风险的能力。 所以言言，我压制对你的喜欢，是希望……我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 我不想因为短暂的新鲜感，失去你。 第72章 受宠若惊 很快，就到儿童节，徐湘香和佟梅一马当先，准备了儿童节礼物。 徐湘香送的是白色的小雏菊胸针，佟梅送的是带字母的小花胸针。 作为糖果大户，余昔言给608的几位还有徐湘香、佟梅、苏鸢娆送了零食——最爱的小熊软糖，还有人手一瓶的津威。 莫愁送了小贝壳，李婧送的是旺仔牛奶糖，肖遥送了棒棒糖。 愣是把六一儿童节过得有模有样的。 下午的时候，方旭哲拎着三杯奶茶，来23班昭余昔言，一群女生扒着门框看热闹。 余昔言瞪着她们，眼神示意她们回去。然而余昔言一转过头，她们又冒了出来。 方旭哲也没说什么，“这是给你的。” 余昔言：? “为什么给我那么多啊！” “一杯是儿童节礼物，一杯是赔罪的，还有一杯是请你帮忙拿给苏鸢娆的。”方旭哲笑着说：“儿童节快乐！” “你等一下。”余昔言没有接过奶茶，而是先回了一趟教室。 余昔言一进教室，一堆人围在门口。 余昔言无奈地说：“行了行了，别看了，别吓到他。” 人群散开一点，但余昔言再次出去的时候，又围了上来。什么都阻挡不了23班吃瓜的心！ 余昔言递给他一个挂件，是一只大灰狼。 “这是给你的儿童节礼物。”余昔言笑。 方旭哲接过毛绒挂件，捏了一下，笑了。 “为什么，你不自己拿给苏苏啊，她就在隔壁班啊！”余昔言看着他，有些疑惑。 “会引起误会。” “哦。”余昔言这才接过奶茶。 “你……原谅我了?” “啊？原谅什么？” “上次你给我糖的时候。” 上次小姑娘气得不轻，连着一个星期躲着他。 好像有一种定律，你越不想看见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总会出现在你面前。 所以送完棒棒糖以后，余昔言几乎每天都能看见方旭哲。 本来小姑娘开开心心要去吃最爱的酸汤牛肉粉，看到方旭哲在那排队，余昔言转身就走。 结果纠结了大半天，自己又回来了，就站在方旭哲背后，有些生气地叉着腰。 佟梅在旁边笑，“看来吃的比生气更重要啊！”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有句话说的是不争馒头争口气，但我也不能因为争这一口气，委屈了自己的胃！” 方旭哲听笑了，他当然知道小姑娘生气了，所以才特地趁着儿童节来赔罪。 结果小姑娘说：“啊？哦，你说520那天啊，我都快忘了。” “那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方旭哲弯下腰，靠近她 “好好好，我原谅你。” 余昔言根本就受不了他的靠近，美颜暴击！啊啊啊，方旭哲，你这样是违规！ 方旭哲这才笑着直起腰，“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拜拜。” 余昔言连忙转身回教室，一堆女生围着她八卦。 余昔言红了脸，“好了好了，就是送个儿童节礼物，还有让我帮个忙，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众人：“哦～不信。” 余昔言：……“你们还真是默契。” 余昔言去找苏鸢娆的时候，她不在班里，余昔言正要让人帮忙拿进去，后背就被人拍了拍。 “昔言宝贝来找我啦～” 听到声音余昔言回头，看见苏鸢娆笑得灿烂，“这是方旭哲让我带给你的。” “哦呦呦，这都到23班门口了，舍不得往我们班多走几步啊，那可真是多谢他了。” 苏鸢娆一点也不客气地说：“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高傲得连我的好友申请都不通过，怕是遇到什么事，这才想起我来，真是折煞我了。” 余昔言被逗笑了，“你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应该让他听到的。” “不管他，我还懒得跟他废话呢！” 苏鸢娆笑着接过余昔言手中的奶茶，把自己手里的递给她。“别喝他的了，喝我送的，我给的奶茶肯定比他的好喝！” 余昔言笑着接过了，“怎么那么大的怨气啊！” “之前跟你说过钢琴比赛的事，为了比赛上个月每周周末我都和他一起练琴，真的要被气死了！他像个大少爷一样，板着一张脸，冷眼旁观！关键是他就在旁边看着，弹出来的效果还比我好，气死人的程度！” 苏鸢娆碎碎念，要不是为了比赛，她也不想看那张冷脸啊！ “那你们的准备好了吗？” “没有，比赛取消了。” 苏鸢娆用吸管使劲戳开了奶茶，猛喝了一大口，似乎解气了，才继续说：“本来比赛是要延期，后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主办方说疫情当下举办比赛不符合政策要求，然后就取消了。” 余昔言拍拍她的肩，“诶呀不气不气，还有明年呢！我今天早上来找你的时候，你睡意朦胧，我都不敢多跟你说话。” “那是我们班主任，她今天早上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一进来就发脾气，发完脾气才开始讲课，讲的又枯燥，我看着书犯困。” 苏鸢娆说完捏了捏她的脸，“现在心情好多了！” 余昔言连忙护住自己的脸，“别捏，本来脸就圆，再捏脸更大了！” 苏鸢娆被逗笑了，“怎么这么可爱，就是那一种，你不经意地小动作都很可爱。” “我哪有！” “我哪有～”苏鸢娆学着余昔言的语气，“你这样就很可爱啊，这个语气我都模仿不了，浑然天成的！” “诶呀！” “诶呀！”苏鸢娆继续学，笑得很灿烂。 余昔言瞪她，“哼，不准学我！” “好了好了，不学你，记得啊，方旭哲送的可以不喝，但是要喝我送的！” “啊?可是，他送了两杯诶！” “woc，失算了。”苏鸢娆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嘴，可不能带坏小朋友。 “听话，喝我的，你想想看，他一次性给你送两杯奶茶，是什么居心！他就是想让你喝完了长胖！” 余昔言笑，“但是你也送了啊！” “不一样，我的是七分糖的，还加了冰，是果茶。” 苏鸢娆自问自答式地说：“水果会变胖吗？不会，茶会变胖吗？也不会，而且加了冰，四舍五入等于没热量！放心喝。” “好。”余昔言笑得甜甜的，苏鸢娆又没忍住伸手捏她的脸。 余昔言连忙退开一步，“不要捏我的脸了，我走了。” “好，再见！” “拜拜～”余昔言挥了挥手，进了教室。 佟梅看着余昔言又拿了一杯奶茶进来，笑着打趣她：“你还真是受宠啊！” “是受宠若惊。” 余昔言问佟梅和徐湘香喝不喝奶茶，佟梅说不喝，徐湘香说喝一点。 然后余昔言就打开奶茶，每杯奶茶都给她倒了一点，正巧每一杯的口味都不一样。 徐湘香喝完一杯，余昔言就给她满上。 连喝两杯以后，徐湘香受不住了。 “好了，停。你别给我倒那么多。” “但是我一个人喝不完那么多啊！” “你都给我倒了那么多了，剩下的你可以的！”徐湘香护住了杯子。 余昔言这才回位置慢慢喝，三杯奶茶，每一杯都还有大半杯，余昔言愣是喝了一个晚自习，把它们都喝完了。 最后拉着佟梅说：“冬梅啊！我这次是真的要戒奶茶了！被动戒奶茶……” 佟梅没说什么，看着她笑。 第73章 考试前夕 六一儿童节刚过，月考就来了，每次学校放假，都挑在月考过后。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晚自习老师通常不上课，让大家自主复习。 “学校安的什么心啊！万一考差了，我哪敢回家啊！”余昔言小声地哀嚎着。 佟梅看了过来，“这还没考呢！你别垂头丧气啊！” “冬梅啊～”余昔言凑了过去，趴在桌子上小声地说:“从疫情网课切换到线下，很明显我的学习效率下降了！” 佟梅把书立起来，躲在书后面笑。“怎么你的学习效率还下降了？” “诶呀你不懂，在家里的时候，有人天天提醒我学习，给我讲物理题……” “现在也有，说说哪里不会，我给你讲。” 佟梅立马翻开了物理练习册，心里默默抱怨:余昔言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余昔言看佟梅来劲了，坐直了身子，而后在练习册上指了一道题，“这个知识点我不会，你讲讲？” 佟梅看了又看，叹气。“要不，我们去找老柳问问？” “不要！我现在看到老柳那张脸我就烦。” “哦～” “你哦什么啊！”余昔言不好意思的埋下头。 “那你害羞什么啊！我这也没说让你去问16班的……” 佟梅还没说完，余昔言就捂住了她的嘴，塞了颗小熊软糖进去。 佟梅立马就闭嘴了，伸手去摸她的抽屉，“糖呢？一颗糖就想打发我?” 余昔言笑着，递给她一包新的。 然后两个人像个小仓鼠一样，悄悄地吃起糖来。 ￥￥￥ 自从换了班级，徐湘香喜提语文课代表。 那天方意暖说，课代表走了，要重新选一个。 徐湘香转过头偷笑，想着肯定不是自己。 “徐湘香！就你吧！以后你就是我的课代表了。” 方意暖一开口，徐湘香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连忙转过身端坐好。 恰巧徐湘香坐在第一排，她回头笑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 然后全班都默契地笑了。 ￥￥￥ 刚换班级的前两天，女生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男生身上。 他那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没穿校服。 高高瘦瘦的，皮肤还很白，戴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眼。 学校要求吃饭的时候排好队用隔板隔开，隔板是不透明的，也就没有多少女孩子见过他的真容。 据男生寝室的反馈，他摘下口罩并不好看。 李婧兴致勃勃地拉着余昔言和佟梅讨论帅哥，说班上终于来了个又高又帅的撑场子了。 “这可说不准啊！万一摘下口罩不好看呢？”佟梅一针见血，“大家都戴了个口罩，感觉帅哥都变多了。” “往好的地方想，万一帅呢？” 李婧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位男生，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我赌他长得不错！” “我觉得，他肯定没有我家小太阳帅！” 余昔言一提到方旭哲，面上都带了几分羞涩。 李婧翻了个白眼，“情人眼里出西施。” “真的！不信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余昔言争论道，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那天他来送奶茶的时候你没看到！不信你问冬梅！” 佟梅点点头，“确实帅！” 李婧这才勉强相信，“你们说，为什么他不摘口罩呢？学校现在都没有规定必须戴口罩，他不热?” 余昔言压低了声音，“这段时间还不够热，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那赌不赌?”李婧话音刚落，徐湘香就凑过来了。 “赌什么？不带我？” “我不赌，你找香湘。” 余昔言默默撕开了一包糖，她们仨也没客气，不等余昔言开口，手就伸过来了。 佟梅一边伸手一边说:“他们两个在赌，那个男生摘下口罩帅不帅。” 徐湘香笑得鸡贼，“我跟你赌，赌两盒桂花糕。” “好！”两人一拍即合。 “行了行了，都快上课了，回去复习。” 余昔言看着见底的糖糖，嘴巴一下子就了翘起来，小声抱怨道:“怎么一下课就过来我这！” 徐湘香看笑了，“看你这委屈样，牙口不好还吃糖！我们帮你解决点。” 说完徐湘香把手搭在余昔言的肩膀上，余昔言条件反射地耸肩，“别碰我肩膀，不舒服。” “我忘了。”徐湘香又拿了一颗糖，才满意地走了。 李婧同样伸手，“上课我都看见你们在吃糖了！” 余昔言直接连着包装一起塞她手上，“记得收垃圾！” “好！” 李婧笑着走了，倒也不是多爱吃糖，单纯想看她吃瘪的委屈样，就很好玩。 李婧一走，上课铃就响了。 “好了，别委屈了，好好复习，明天要考试了！”佟梅递给她一盒桂花糕。 余昔言立马多云转晴，“啊！冬梅我爱你！” 佟梅笑了笑，没搭话。再跟她聊下去，一节课又没了。 ￥￥￥ 当天晚上张贴了考场位置，这一次考试是随机安排的座位。 好巧不巧，余昔言在十六班考试，小姑娘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佟梅摇了摇头，这姑娘没救了。 可是像方旭哲那样优秀的人，她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听肖遥说，520那天方旭哲抽屉里满是花花绿绿的信，他一一还了回去，第二天就戴上了一个小兔子发圈。 还有人给他送礼物，他像是不知道一样，亲自还了回去。 这样对比起来，方旭哲对余昔言的温柔和耐心，可是独一份了。 佟梅摇了摇头，驱赶了脑海里的想法。 但愿，小姑娘不是一厢情愿吧。 考试期间，为了布置考场，学校都会提前一个小时下晚自习，23班钻了空子，十点钟就齐齐地跑了。 老柳也没有再说多留半个小时此类的话，只是时常抱怨，这一次“大换血”，把乖的都换走了。 一下楼，余昔言就碰上了方旭哲。 “他手上那个发圈就是520第二天带上去的。”佟梅小声跟余昔言说着。 “那是我的发圈啊！”余昔言转头对佟梅笑得灿烂，佟梅竖了个中指，默默离开了，才不要当电灯泡呢！ “方旭哲。”余昔言对他甜甜一笑。 第74章 她好可爱！ 方旭哲背着光，看着余昔言笑，在余昔言往下跑的时候，伸出手护着她。 “我明天要在你们班考试欸！” “我知道。” 方旭哲收回手，眼神却紧紧地黏着她，听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好似她身边总有趣事围绕，也好似她就如太阳那般不断发光发热。 “言言，考试顺利！” “考试顺利呀！”余昔言笑了笑，在路口朝他挥了挥手。 第二天下午。 余昔言去 到 考 场 ，发现自己的位置很挤，于是往外挪了挪，这才勉强坐了进去。 结果因为这一挪，前后两个监考老师不断地在她身边走来走去。 余昔言：…… 考完了上午的试，还有一段自习时间，余昔言本以为他们看到桌子位置有变化，会稍微挪动一下。 结果下午到考场，发现位置更小了，几乎坐不进去。 余昔言:……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们了。 于是下午临走前，余昔言在桌子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娟秀的字体端端正正地写着: 可以把位置挪大一点点吗？这后面有点坐不下。 傍晚，方旭哲一回到教室，何安阳就把贴在自己桌子上的便利贴，拍到他背后。 “你在干什么?” 方旭哲够不到身后的便利贴，只好把 校 服 外套 脱 了。 “言姑娘贴在我桌上的，自己看着办。” 何安阳说完麻溜地把自己的桌子搬回原位。 方旭哲也看到了那张便利贴。 熟悉的字映入眼帘，方旭哲喜形于色。 “这个位置必定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次日一早。 余昔言叼着一袋牛奶，急匆匆地往楼下赶。 慌忙地在 考 场 门口喝完那袋牛奶，把垃圾扔了之后，才走过“安检”走进 教 室。 看到位置的时候，余昔言嘴角抽了抽。 犹豫片刻才坐下，把文具摆在桌子上的。 看到桌子右上角那个龙飞凤舞的名字——方旭哲。 难怪今天位置不仅很大，而且移出来一段距离，这里够坐两个她！ 虽然……但是这也太大了！ 很容易一抬头就和老师对视上！ 余昔言没说什么，乖乖写 卷 子。 考 试 要 考 三天，分了文理以后，理 科 生就不考 政、史、地了。 考 试结束以后，余昔言又在桌子上贴便利贴。 因为知道桌子的主人是谁，所以她写: 无需借助谁的光，你已经成为耀眼的太阳！ ￥￥￥ 考 试结束以后回到班里，安娜路过方旭哲的桌子，瞥见桌上的便利贴。 停下了脚步，“无需借助谁的光，你已经成为耀眼的太阳。”安娜念了出来。 出于疑惑安娜走到考 试 坐次表那里，找到了坐在方旭哲位置上的人。 “高一23班，余昔言。” 吃完晚饭，安娜去找了转去23班的前室友，也就是肖遥。 “你和余昔言熟吗？” “瘦啊！我室友。”肖遥和安娜站在A区和B区走廊上聊天。 天台的地方有长椅，墙也建得很高。 但是经常有人在天台打羽毛球，去长椅上坐容易被误伤。 肖遥和安娜索性就站着了，聊起了有关余昔言的话题。 肖遥疑惑地看着她，“上个学期你不是还视她为情敌？你怎么突然不喜欢方旭哲了，还对她这么感兴趣？” “帮我一个朋友打听的。” “哦~一个朋友啊~” 肖遥正准备出言调侃安娜，就看见余昔言从走廊路过，朝她招了招手。 余昔言正要回班，看见肖遥招手，就走过来了。 笑着喊了一声:“肖遥哥哥！安娜！” “你看，她都是这么喊我的。”肖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说笑间，余昔言拿出两包“麻辣土豆片”塞给肖遥。 “给你们的，我走啦，拜拜。” 安娜有一瞬间呆住了，那声“肖遥哥哥”虽然是打趣，但是真的好甜！！！ “啊啊啊啊！” 肖遥皱眉，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这也没发烧，你吃错药了?” 安娜拍开她的手，“她好可爱！” “是很可爱！”肖遥撕开零食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给我点，我也吃！”安娜也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 此刻的方旭哲，刚回到教室，小心地收起桌子上的便利贴，卡进日记本里。 考试结束以后，就回归正常的学习生活了。 大家都很忙，忙着整理错题…… ————————————————— 2020年6月 余昔言日记 不得不说，学校是懂“算计”的。 周一到周三考试，周四、周五讲卷 子。 周五下午成 绩出来了，大家刚好带着成绩回家。(?_?) 老柳到底在干嘛！ 给我们每个人都打印了成绩单，说让我们回去给家长看！ 老柳说开学考的那次考试不作数，那一次考试只能检验网课大家有没有学习。 还好，成绩现在稳在三百名，算是进步了。 看了一眼方旭哲的成绩，全校第一。 小太阳好厉害！不过人与人的差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 ————————————————— 放假回家以后，余昔言给方旭哲发消息。 余昔言:π_π我回到家发现我的草莓要死光光了，现在只剩这一棵独苗了。 余昔言随后发了一张阳台的照片。 原本种了十盆草莓，现在只有一个盆是绿色的。 方旭哲:回到家了? 方旭哲:这些草莓怎么都枯萎了? 余昔言:我不知道啊！ 余昔言:去学校之前我还给它们施肥了。 方旭哲发了一张度娘的截图。 方旭哲:你看，草莓的叶子是枯黄的，农业上叫“烧苗”。 余昔言:? 余昔言:怪我施肥太多? 余昔言:_(:3」∠)_我的草莓啊_(:3」∠)_ 方旭哲看着手机，都能想象到小姑娘哀嚎的样子。 方旭哲:月 考 成 绩 你看了吗？ 余昔言:看了，算是进步了。 余昔言:方旭哲你好厉害啊（*/?＼*） 方旭哲:少拍马屁。 方旭哲:有不懂的就要及时问。 方旭哲:你的错题写了吗？ 余昔言:写了还没写完…… 余昔言翻开书包，拿出那张惨不忍睹的物理试卷。 拍照，发给方旭哲。 余昔言:你看！ 余昔言:选择题第八题，我算了八遍都选B。 余昔言:答案选C！！！ 方旭哲:这个卷子老师讲过了? 余昔言:讲了没听懂。 方旭哲:…… 过了一会，方旭哲发了解 题 过程过来。 方旭哲:这题的原理很简单。 方旭哲:你应该是计算出错了。 方旭哲:你看，套上第一个公 式，算出结果。 方旭哲:然后再套入第二个公式。 方旭哲:答案就出来了。 余昔言又算了一遍，还是算出答案B。 余昔言发给他。 余昔言:你看，我算出来是B。 第75章 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方旭哲:……你3＋7＝21…… 方旭哲:公式也写错了。 方旭哲:算出选项B是你运气好。 余昔言:嘿嘿…… 余昔言:我说我小学数学课没听，你信吗？ 方旭哲:你说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我都信。 方旭哲:我知道老师为什么说数学不好的物理也不好了。 余昔言:可是我小学数学课天天睡觉也能次次考第一诶～(￣▽￣～)~ 方旭哲:那我夸夸你? 余昔言:倒也不必…… ￥￥￥ 余昔言在网上刷到了一张图片。 一棵树长在路灯下，路灯照到的地方还留有金黄的树叶。 其他地方的叶片都掉落了。 余昔言立马分享给方旭哲。 余昔言:你看，好温馨的画面。 余昔言:你照亮了我的路，我伴你度过孤寂。 方旭哲秒回:光污染。 余昔言:…… 这……方旭哲能不能浪漫一点? 这张图看起来就很浪漫很浪漫啊！ 方旭哲见余昔言一直是“正在输入中”，又补充了一句。 方旭哲:灯光抑制脱落酸的形成，导致植物无法正常休眠，简称光污染。 余昔言:你就没有想到其他的? 方旭哲:有啊。 方旭哲:违背了自然规律，树会枯萎。 余昔言:再见，没有办法聊下去了。 方旭哲:这个还没学，是必修三的内容。 方旭哲:高 二讲植物激素的时候会讲到。 余昔言:?那你怎么知道。 方旭哲:提前学了。 余昔言这下明白了，校三百名和校第一的差距。 她在开开心心玩耍，他在认真学习新课。 不说了，滚去学习了。 ￥￥￥ “方旭哲方旭哲！快看我刚刚发给你的照片，粉色的云诶。” “我看到了，我刚刚也拍了一张。” 方旭哲把一张天空的照片发给余昔言，余昔言脱口而出:“天空中的丁达尔效应。”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方旭哲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丁达尔效应给了光有形的美丽。” “情况不一样嘛，对丁达尔效应更熟悉。” 余昔言突然想起一句话，“方旭哲，我之前有一段很喜欢的话，想分享给你。” “嗯，你说。” “春上村树在《挪威的森林》中写道: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不曾去过，但它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我很喜欢这段话，就把它进黑板报了。 高一上册要画第一个黑板报的时候，没有人愿意画。 是暮暮和我一起画的黑板报，我们画了两棵开满粉色花的树。 后来大家都指指点点，因为主题是绿色环保，其他班都是绿油油的一片……” “余昔言，你要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都会有人不满意。所以不要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信息选重要的就行。” 方旭哲仿佛恢复了冷漠疏离，他的声音冷冷的，理智占据着他的心，只留出小小的一角温情。 “那……对于你来说，怎样算重要?” 这才是余昔言真正想说的话。 方旭哲，对于你来说，我算重要吗？ 方旭哲思量片刻，他说:“对我重要的，我会回应，会关注，会保护。” 余昔言沉默了，回应? 哪种回应? 他不喜欢一个人，就会断绝那人所以念头，那么你对我呢？ 算不算事事有回应。 余昔言没问，但是心里好像有了答案。 “那么，你呢？”方旭哲问出口的时候，攥紧了手中的笔。 有一个词叫:新鲜感。 她对自己，是因为新鲜感吗？ “我会在乎他是如何看待我的。我会为了他做一些看起来傻傻的事。我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他……我会……对他敞开心扉。” 余昔言说完，感觉心跳都慢了下来。 耳边静得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两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这是试探，是坦白，也是…… 最终是余昔言打破了沉默。 “方旭哲，我不是什么阳光开朗的女孩子。我也不活泼，也不惹人喜欢。从小，我妈妈就说我像个冷血动物。 我来到旭阳高中，是因为，我想逃离她。我不想再做她喜欢的女儿，我想做自己。 但是我的教养，不允许我把坏情绪带给别人，所以我在大家面前，一直是阳光活泼的样子。 方旭哲，我并不好。” “不，你很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所以做你自己就好。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 如果是面对面的交流，或许余昔言就能看到，方旭哲那冷淡的眼眸里沾染了几分笑意。 言言说，重要。 方旭哲松开了手中的笔，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他害怕她对他只是新鲜感，他也害怕她是照耀一切的太阳，只是恰巧给了她一束光。 只是他从未想过，会远离她。 哪怕她是太阳。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余昔言欢快地声音传入他耳里。 “什么?” “中央空调啊！” 余昔言忍住笑意，才开口道:“我突然觉得，如果对身边的人都是一个态度的话，那就像个中央空调。 但是我不是，同学、朋友、重要的人，在我心里有一个很明确的界限。 同学是能见面打招呼，但是不会关心在意的人。 朋友是，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彼此有交情的人。 这种交情可能有很多的构成因素。 但是重要的人，是被放在心上的，是心灵相通的。” 这句话好像再说，方旭哲，我对你好，是因为于我而言你很重要。 方旭哲有没有挺懂言外之意，余昔言不知道。 余昔言抱着手机在床上来回滚了两圈，至少现在，我们是重要的朋友。 又是一阵沉默。 方旭哲不知道怎么接话，六月的风，带了温柔吹进少年的房间。 少女的话，像是夏天清甜的西瓜，又像是树荫，虽隔着屏幕，但他心，真真切切地接收到了。 ￥￥￥ 即将返校的时候，方旭哲有些不舍。 好吧，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在学校里，想见她，只是一层楼的距离。 交流虽然变少了，但是方旭哲能看到，她的眉眼怎么弯，头发怎么扎…… “余昔言，去学校以后要多吃。学习要劳逸结合。什么事不要和别人看得太真。” “知道啦！”余昔言收拾书包的动作一顿。 “方旭哲，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第76章 放假不放人 “emm……以前的你，像是一朵高岭之花，只能仰望。” 余昔言笑着又道：“现在的你，会笑，会注意身边的事，变得平易近人了！” “这个词是这样用的?” “诶呀，这是意象形容！” “歪理还挺多。” 经她这么一形容，方旭哲发现自己和之前确实有些不一样。 比以前爱笑了，话也变多了。 以前最讨厌打电话，但是现在他发现，文字聊天和打电话是有区别的。 打电话的时候，他能听出小姑娘的情绪，可以想象到她在干什么。 如果有一天，她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帮他整理书籍，谈笑风生，那该有多美好啊！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还有十分钟我爸就要送我来学校了，拜拜。” “嗯，学校见。” ￥￥￥ 学校里。 方旭哲坐在凉亭，手上拿着一席泽宗着的《科学史十论》漫不经心地看着。 根据上次回家余昔言发消息的时间，算出余昔言家距学校的车程。 方旭哲算好了她到学校的时间，提前十分钟到凉亭坐好，守株待兔。 见到余昔言的时候，方旭哲还是被惊艳到了。 余昔言穿了一身蓝色的长裙，裙子显得人高挑且突出了曲线，裙子既符合老柳的标准，又暗藏玄机。 如果说，苏鸢娆的长相是明艳动人，玫瑰般惊艳，“一眼动京城”。 那余昔言的长相便是端庄大气又不失灵动，栀子般的清香，不争不抢却又温婉动人。 这身蓝色的长裙，看似普通，余昔言却穿出了江南女子般温婉端庄。 余昔言的五官偏圆润，虽然五官占比大，但是不带攻击性，总能给人恭默守静的感觉。 方旭哲倏然想起梦中的场景…… 方旭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书将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等到推行李箱的声音远去，方旭哲才把书放下来。 长开了的少女，哪怕只是穿一身普通的裙子，也难掩 妙 曼 的曲线。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的背影，猛然瞪大了眼！ 哪怕只是露了一小截背，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很想，把她藏起来。 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美。 但是，方旭哲选择尊重她，穿衣是她的自由。 如果有人想打她的主意，那他就保护她好了。 校 服 都难掩她的楚腰蛴领，他又怎么舍得让她被思想的教条束缚。 注:楚腰蛴（qí）领:腰肢纤细，颈项洁白如蝤（qiú）蛴。形容女子体态之美。 方旭哲还愣在原地，一抹鲜红的身影从他面前走过，而后又突然倒了回来。 苏鸢娆轻轻一抽就把方旭哲手上的书抽了出来。 “方乌云，我和苏跃希怎么不知道，你练了一手倒着看书的本领？” 苏鸢娆把书往他怀里一扔，往前方望了望，“哦~看昔言看呆了吧！” “我……” 方旭哲正准备辩解，苏鸢娆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还让人自己提行李箱。这个功劳我抢定了！” 说完苏鸢娆就走了，快步上前叫住了余昔言。 余昔言转头之时看到了不远处的方旭哲，朝他挥了挥手，而后转头与苏鸢娆说笑着走远了。 余昔言转头的刹那，夕阳照着她的发丝，方旭哲一下便迷了眼。 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方旭哲才回过神来。 回宿舍的路上，方旭哲忽而想起苏鸢娆的那番话，心里又升腾起被戳破心思的羞脑。 ￥￥￥ 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高中本就是 课 业繁 忙，忙 忙 碌 碌才 是常态。 老柳说，学校规定周日下午不能出校门，出校门必须要假条。 余昔言和苏鸢娆还是照例去礼仪队训练。 听说24班的班主任，假条直接放在班长那里，想出去的同学找班长拿假条签字就行。 余昔言羡慕极了。 更令人羡慕的是，25班班主任周日下午把手机发给他们…… 看吧，人比人，气 死 人！ 老柳你看看隔壁啊！隔壁两个班！你学学人家！ 余昔言只能默默抱紧自己的电话手表，偶尔打个电话回家。 照例，端午是放三天假的。 但是老柳说:我们放假不放人。 李婧:那你说出来干什么？？？ 佟梅:这算哪门子放假? 余昔言:???老柳头发掉光光！！！ 终于，在23班家长的抗议下，老柳决定放一个晚上，让住得近的同学回家过端午。 然后…… 周晚棠就给余昔言打电话了。 ￥￥￥ “喂？”余昔言乖巧接电话。 “诶，妹妹，是我，我是干妈，听说你们放端午，来家里过端午啊！下午我来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打车来就好了，放假的时候堵车。” “好，那你记得来。到家了叫弟弟一起来外婆家吃饭，我让弟弟在家等你。” “好的。”有假放肯定跑啊！ 余昔言迅速收拾行李?～(′ε｀)。 余昔言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干妈那么热情活泼一个人，弟弟那么高冷。 ￥￥￥ 不巧。 余昔言刚到苏跃希家坐下，苏跃希从房间出来，好像要出去。 不知道周晚棠和苏跃希说了什么，苏跃希摔了手上的东西，然后拿东西准备出去。 转身看见余昔言被吓得一激灵，缩在沙发上抬眼看他。 苏跃希没忍住笑了，然后周晚棠也笑了。 余昔言:……搞什么啊，我一来就修罗场。 你们看着我笑什么啊！ 我都要被吓死了！ 周晚棠最后说了一句:“早点回来，带姐姐去外婆家吃饭。” 苏跃希点了点头，夺门而出。 苏跃希走了，“遭殃”的就是余昔言了。 周晚棠跟余昔言讲起了苏跃希的叛逆史。 “我怀疑弟弟谈恋爱了，他本来还是很乖的，上个学期突然开始减肥。 一下子瘦了四十斤，本来他有150斤，现在瘦得跟个皮包骨似的。” 周晚棠叹气，“要是弟弟像你这么乖就好了。” “他之前有一百五十斤?看不出来啊，我以为只是脸有点圆。” 余昔言说完还有点紧张，苏跃希不吃饭，不会是跟我学的吧？ 不是吧不是吧！ “有，只是看不出来……”周晚棠又巴拉巴拉讲了将近一个小时。 余昔言:表面——乖巧JPG，内心——大笑GIF。 掌握了苏悦希第一手黑料，欧耶！ ￥￥￥ 苏跃希去找方旭哲打球。 “诶，念姐回来了。” 苏跃希得意地眼神似乎再说:快，讨好我！ “哦，你想干什么？”方旭哲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轻轻翻了一页书。 见方旭哲没什么反应，苏跃希顿时失去兴趣。 “也没什么，刚刚我跟我妈吵架，摔了东西，吓到她了。” 闻言，方旭哲合上了书，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你不是说打球吗？走。” 第77章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到了球场。 苏跃希还没有准备好，篮球就砸到了他的背。 “你不是说要打球吗？快点，我赶时间。” 苏跃希觉得，方旭哲笑得有些瘆人。 果不其然，方旭哲今天打篮球，不是往球框上投，是往苏跃希身上投。 苏跃希:…… “你今天吃火药了？” 说完，苏跃希拿着球，坐到一旁休息，拧开矿泉水正喝着，方旭哲的话传到他耳里，吓得他呛水。 方旭哲说:“你今天吓到言言了。” “你没搞错吧！我又不是故意吓他，我在跟我妈吵架。” 苏跃希真想撬开方旭哲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都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 方旭哲想起某个夜晚，余昔言喝 醉了打电话给他，他没说几句，余昔言就哭了。 小姑娘哭唧唧地说着:“你凶我……”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以后，绝对不会让余昔言难过了。 苏跃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到底在搞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方旭哲也坐了下来。 “交友不慎。”苏跃希话音刚落，方旭哲的手机就响了。 “你又把周阿姨设为免打扰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方旭哲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苏跃希肯定又把周阿姨设为免打扰了，否则电话也不能打到他这。 苏跃希没来得及狡辩，方旭哲就接了电话。 “喂，周阿姨。” “诶，我想问一下苏跃希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对，我们刚打完球，我这就让他回去。” “好的好的，谢谢啊。” 方旭哲刚挂完电话苏跃希就给了他背后一拳。 “我什么时候说完要回去了！” 不知是苏跃希下手比较轻，还是方旭哲真的不觉得疼。 方旭哲面不改色地说:“你回去晚了，会饿着言言。” 苏跃希嗤笑一声，“你觉得我妈会饿着她?我妈可喜欢她了，每天都是姐姐多乖多懂事……” “不对，你到底是哪边的！”苏跃希如梦初醒，方旭哲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方旭哲突然低下头，勾起唇角，无比温柔地说:“我这个人向来帮理不帮亲，可是言言她是我的理，我的天理。” 苏跃希:……真是无语。 “我走了，你自己在这犯花痴吧。” 苏跃希收拾好东西走了几步，又突然折回来，“诶呀，我今天突然想睡客卧，要不，我让她 睡 我 房 间吧。” “gun。”方旭哲冷眼看他，“你要是这样做，我就跟你 妈 讲你的 情 史。” 苏跃希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真是服了，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交友不慎。 ￥￥￥ 到六点钟了，苏跃希依然没有回来。 周晚棠给苏跃希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 于是周晚棠打给方旭哲，当着余昔言的面。 余昔言没有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就借口整理书包，进了房间。 等到客厅没有声音，余昔言才从房间出来。 苏跃希回到家，重重地摔了一下门，而后回了房间。 啧，脾气真大。 余昔言思量片刻，敲了敲他房间的门。 苏跃希一脸不耐烦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干嘛?” 余昔言递给他两个摆件，一个是招财猫，一个是敲木鱼的兔子。 “下个月你就要中 考 了，祝你考 试 顺利！” 苏跃希笑了，打开门也没有接过摆件，“进来吧。” “放哪？” “放我书桌上就好。” 苏跃希看着余昔言小心翼翼地摆好，忍俊不禁。 “谁告诉你，招财猫和木鱼猫可以逢考必过的。” “我自己想的。”余昔言还有些得意，“招财猫，招财进宝，带来好运。木鱼兔，敲木鱼积攒功德，多好的寓意！” “行，你牛。”苏跃希竖起一个大拇指。 “对了，你跟干妈吵架，现在还在生气啊。” “别提她，提她我心烦，假期她再这样我就离家出走……” 余昔言:?怎么这么大的矛盾？ “你看，她是长辈，我们是不是要尊敬长辈。” “嗯。”苏跃希有些不情愿地补了一句，“她算哪门子的长辈！我做什么都要干涉！” 余昔言:……冷静，你是来劝架的，要有耐心。 “但是你妈妈她是女生，你就让一下她，不要跟她吵架了，这几天过节，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余昔言的话成功地取悦了苏跃希，苏跃希笑着把她推出房间。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就去吃饭。” “那你待会不要跟她吵架。” “我尽量。”苏跃希啪的一下关上门，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竟然，被一个小孩给哄好了。 苏跃希把桌子上的摆件拍给方旭哲看，配文:她说招财猫招财，木鱼兔攒功德，有助于我中考。 跟苏跃希沟通完，余昔言又去跟周晚棠沟通。 好说歹说，终于把两人劝得……表面上和谐了。 余昔言:做人好难！ 去外婆家吃饭，没有意外的，外婆给余昔言夹了很多菜…… “外婆，我真的吃不完……” “小姑娘家家的，多吃点，看你瘦的那样！” 外婆这不容拒绝的语气，让余昔言乖乖闭嘴了。 “诶，你多少斤。” 余昔言看了一眼苏跃希，“问女孩子体重是不礼貌的。” “我知道，所以你多少斤?” 余昔言嘴角抽了抽，“九十五斤正负五。” “什么意思?”能不能说个具体数字。 “意思就是说，我最重的时候不会超过100斤，但是我最瘦的时候也就90斤的样子，很久没称体重了。” “看脸，不像。看身材，不到。” 苏跃希一针见血，然后收获了余昔言的一记白眼。 “食不言寝不语，把嘴闭上！”余昔言忍无可忍。 “你不觉得这样安安静静的吃饭很无聊吗？” “你不觉得你问的问题很冒昧吗？” 余昔言懒得理他，乖乖吃饭。 吃完饭余昔言就陪干舅舅家的小朋友玩了起来。 苏跃希瘫在沙发上玩手机，跟个大爷似的。 看见余昔言陪小朋友下五子棋，苏跃希乐了。 “你还玩这个啊！” 余昔言: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_? )? 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一个姐姐面对弟弟的时候，都会失去温柔。 “我手机在我爸那，我只带了电话手表，很无聊。” 苏跃希看余昔言开始不耐烦，识趣地闭上嘴。 然后拍照发给方旭哲。 换一个人接着犯贱。(?ω?) 第78章 学习进行时 方旭哲一点开企鹅，就看到苏跃希发来的一堆消息。 苏跃希:招财猫和木鱼兔的照片。 她说招财猫招财，木鱼兔攒功德，有助于我中考。 她在劝和，两头劝。 外婆给她夹了好多菜，她有点吃不下，但是又默默地吃，好搞笑。 她的体重是九十五斤正负五。 余昔言和小朋友下五子棋的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他跟老弟下五子棋。 好幼稚。 方旭哲:……你很烦。 某人一边嫌烦一边保存照片。 苏跃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装不耐烦，骗我给你通风报信！ 方旭哲:她呢？ 苏跃希:回去写作业了。 方旭哲:那你一个快中考的人，怎么没点自觉? 苏跃希识趣地闭嘴了，沉默是金。 ￥￥￥ 很快，方旭哲收到了余昔言发来的信息。 方旭哲方旭哲，我跟你说，老柳真的很烦，他让我们明天中午回去自习！ 我本来打算回家的，但是我干妈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就在我干妈家。 早知道我就带手机了！ 本来以为端午节放三天假，老柳会放假的。 老柳好讨厌！ 祝他头发掉光光！！！ 方旭哲喜不自胜，回复了余昔言一个:等我。 就出门了。 许诺:?“你去哪?” “苏跃希家。” “哦。” 听到苏跃希的名字，许诺就放心了。 还以为是儿子半夜要离家出走。 ￥￥￥ 余昔言很疑惑，等他? 等他什么? 余昔言刚准备关电脑，门口就传来“验证成功”的声音。 苏跃希家的门是指纹锁。 余昔言验证指纹的时候看到显示屏上显示12的时候，都惊呆了。 这是有多少常驻人口啊！ 方旭哲笑着走过来，跟逛自己家一样熟练。 余昔言刚洗完澡，换上了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方旭哲走到沙发边坐下，余昔言看到侧坐在茶几旁边，皱了皱眉。 “地上凉，去桌子那边坐。” “哦，我习惯了。” 余昔言乖乖把桌上的书和电脑一起搬到餐桌上。 桌子看起来是餐桌，但是几乎没有人用过。 周晚棠几乎从来不做饭，外婆家就在楼下，要么去外婆家吃饭，要么出去吃。 “阿姨和苏跃希呢？” 方旭哲坐到了她身旁。 “干妈好像出去了，苏跃希还在外婆家。” “他叫你姐了吗？” “没有啊，刚刚吃饭的时候干妈还一直跟他讲这个问题，差点又吵起来。” 方旭哲轻笑，“正常。有没有哪里不会。” “有！” 余昔言过断翻开数学笔记本。 “这个题我不会。” “单调性不是高一上册的知识吗？” “对啊，之前问过你的题目，到现在我还是不会。” 余昔言理直气壮的样子，把方旭哲气笑了。 “很骄傲?” “没有。” 余昔言积极认错，屡教不改！ 方旭哲伸手，余昔言把一支带有兔子还有流苏的笔放到他手上。 方旭哲:…… “看好，有不会的地方及时问。” “嗯嗯。” 余昔言点了点头，目光追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首先，在该区间内任意取x1，x2，且x1＜x2……所以，f（x）在x∈（0，－3）上是减函数，在x∈（－∞，－3），（0，＋∞）上为增函数。” 方旭哲顿了一下，问她:“懂了吗？” “等一下！” 余昔言认真地看了看题目，又顺着解题步骤对照了一遍，才点点头。 “懂了。” “那，细胞干重和细胞鲜重有什么区别？” 余昔言脱口而出:“把细胞干重比做一个柿饼，水分少，蛋白质含量高……” “这题数学公式你写错了。” 方旭哲指着另一页的一道题，“我还以为你是记性不好，上个学期开学讲的生物知识，记得很牢……” 余昔言“嘿嘿”一笑。 “不同情况不同讨论嘛！” 方旭哲摇了摇头，“你写吧，我去找本书来看。” “你的作业写完了?” “我一个小时写完了四科。” 不是吧…… 余昔言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 方旭哲前脚刚进苏跃希房间，苏跃希就推门而入。 余昔言偏头看向他，想了想，没把方旭哲在家里的事告诉他。 “你看着我干嘛？” 苏跃希走了过去，把余昔言摆在桌上的数学习题拿起来看了看。 “你们现在还写一元一次方程?” “对啊，数学老师让我加练计算。” 余昔言突然心生一计。 “诶，要不你帮我写吧，反正就一点点。” 看着余昔言带有崇拜的眼神，苏跃希当即应下。 “好啊，我学过心算，二十分钟给你。” 余昔言内心窃喜的时候，方旭哲拿着一本书走了出来。 “她6＋7＝19，你确定帮她算?” 苏跃希看了看余昔言期待的小眼神，又看了看方旭哲随时要砸过来的书，进退两难。 “要不……你让旭哥帮你，我初三了，学业繁重，嗯，对，就是这样。” 苏跃希把作业塞回余昔言手里，跑得飞快。 余昔言对上方旭哲的视线，连忙心虚地垂下眼。 “不是不想写？找我，我成绩比他好。” 余昔言瞬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找方旭哲?疯了吧…… 余昔言:乖巧JPG。 空气瞬间安静，方旭哲坐在一旁看书。 余昔言乖乖写作业，是不是偷看他一眼，还总是被抓包……_(:3」∠)_ ￥￥￥ 苏跃希想了半天，不对啊！这是我家！我怕方旭哲干啥? 凭什么我一个人在房间“面壁思过”，他们俩在外面“卿卿我我”！ 苏跃希拿着一张语文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吓得余昔言一激灵。 方旭哲瞥了苏跃希一眼，苏跃希不寒而栗。 “语文，写不出来。” 苏跃希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 “自己想。” 方旭哲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 苏跃希求助方旭哲无果，就把卷子递给余昔言了。 余昔言瞥了一眼，语文?语文我熟啊！ 第79章 只有苏跃希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余昔言接过卷子，大致看了一遍。 叹气。 “我先给你讲作文题吧！” 苏跃希凑了过去。 作文题是一张图，一颗种子冲破石头长成了小树。 余昔言问:“对这张图你有什么想法。” “woc，牛啊，这都能长得出来！” 苏跃希说完，方旭哲就拿书打了他的头。 “好好说话。” “哦。” 余昔言勾唇浅笑。 “题目是根据图片写一篇六百字的作文，你看到图片就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啊！有想法我就不问你们了。” 苏跃希理不直气也壮。 余昔言无奈扶额，“爱因斯坦说:想象力比知识更为重要。但是想象力不够，我们要靠什么呢？” “靠编。” 苏跃希又被打了。 “靠知识、靠见识、靠阅历。” 余昔言叹了口气，继续说:“造物主不会平白无故地制造空白。你失去了一件贵重的物品，自然会有更加弥足珍贵的东西来补足。生命是延绵不断的，没有什么可以打败生命。” “太高深了，听不懂。” 苏跃希摆出一副:我就是不会，就是听不懂的样子。 “让你多读书、多看报，少玩手机多睡觉！” 余昔言的声音带着怒意。 余昔言冷静了一下，问苏跃希:“你语文多少分？” “75。” “那也还行……” “满分一百五。” 余昔言:…… 余昔言把卷子推给方旭哲。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然后低头写自己的作业。 跟苏跃希讲语文就跟对牛弹琴一样，还不如和阿数相爱相杀呢！ 是吧，阿数！ 数学:你看我理你吗？ 方旭哲看了看卷子，把试卷还给苏跃希。 “我语文没她好，她语文校前三。她觉得你没救了，听我的，放弃治疗。” 苏跃希:??? “你们俩在这给我演双簧呢！” 余昔言嘴角抽了抽，“这叫一唱一和。” “我管你一唱一和还是妇唱夫随，快教我！” “是夫唱妇随，现在多用来比喻夫妻之间相处和睦。” 余昔言说完，默默低下了头。 “职业病”犯了。 解释完成语，余昔言才反应过来苏跃希是在调侃她和方旭哲。 方旭哲被苏跃希这句话取悦了，勾起唇角，难得耐心地给他讲了一题。 苏跃希秉承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不断抬杠。 方旭哲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去阳台打了一个电话。 “有很重要的事，在苏跃希家。” 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生：“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去，姐忙着呢。” “言言也在。” “等我五分钟！” 那边麻溜地挂了电话，方旭哲放下手机，轻轻瞥一眼苏跃希。 能治他的人来了。 余昔言抬头看向方旭哲，两个人无声地说了两句话，余昔言开心地哼起歌来。 苏跃希怪异地打量了一下余昔言，又转头看向方旭哲，实在是没看出来。 告状事小，反正他也不怕。 这样想着，苏跃希放松了下来，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以致于…… 苏鸢娆开门进来的时候，苏跃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怎么是你？” 苏鸢娆上下打量了苏跃希一眼，“我什么我，怎么叫人的？” “鸢娆姐。”苏跃希低下头，揣了一脚方旭哲。 方旭哲拉开凳子，又离他远了些。 “苏苏，你可算来了，你都不知道苏跃希有多欠揍。” 余昔言殷勤地拉开旁边的凳子，“快来快来，苏小姐请上座。” 苏跃希瞥了瞥余昔言，摇头晃脑地学着“还请上座……” 苏跃希话没说完苏鸢娆就把手里的苹果往他嘴里一塞，堵得他说不出话。 “诶，你……这苹果还挺甜。”苏跃希津津有味地吃起苹果来。 苏鸢娆轻哼了声，“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 周晚棠回家的时候，看到余昔言在辅导苏跃希写语文卷子。 苏鸢娆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时不时和方旭哲讨论两句，给苏跃希提点建议，主要起到一个镇压的作用。 “你可以写一些名人名言，增加文章的文学色彩，增强文章说服力。” 余昔言正在认真的讲解，没注意到周晚棠已经回来了。 苏鸢娆看得入神，方旭哲完全不受影响，苏跃希瞥了一眼，假装没看见。 “她出口就是 答 题 模板，下次写阅读理解的时候，你实在不会就套一套模板。”苏鸢娆提点着。 “可是，写什么名人名言?” 苏跃希抬头，给余昔言投去求助的目光。 余昔言叹气，“我念，你记在本子上。” “你自己编的?” 很好，苏跃希有被方旭哲用书拍了一下头。 “我记下来了，别废话，写。” “哦。” “丁玲曾经说过:人，只要有一种信念，有所追求，什么艰苦都能忍受，什么环境都能适应。” “等等。”苏跃希奋笔疾书，“再念一遍。” 余昔言正准备复述一遍，抬头，看见周晚棠拿着手机在拍他们。 方旭哲面不改色地复述了余昔言的话。 “干妈。” 余昔言喊了一声，周晚棠才放下手机。 “没事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周晚棠笑着，坐到沙发上，把视频分享给许诺。 余昔言没说话。 苏跃希看向她，然后说:“没事，不管她，继续。” 余昔言的视线重新移到了试卷上。 “你接着写，图中的种子就像是处于困境中的人。” “写种子干什么？” 苏跃希疑惑，这……写人写得好好的，关种子什么事？ “题目给你图片让你写作，你当然要联系图片，扣题啊！” 余昔言无语，总算知道，为什么方旭哲不愿意教他语文了。 “哦。” 苏跃希写完这一小段，又抬头问:“然后呢？” 余昔言怒了，“我都教你写到这了！坚毅的品质、信念的力量……你随便写一个都能写一大段。” “我不会啊！” 苏跃希成功再次惹怒了余昔言。 “你的脑子和航海结束后的饼干渣一样干。” 说完余昔言就转过身去写自己的作业了。 “啊?” “看吧，语文好骂人都骂得这么有艺术，你还不多看点书。” 苏鸢娆从书中抽离出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这只能证明她想象力丰富。” 苏跃希不服，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想象力，不是因为自己笨。 “这句话是莎士比亚在《皆大欢喜》里说的。” 余昔言把苏跃希怼得哑口无言。 “我不看国外的书。”苏跃希继续嘴硬。 方·怼怼·旭哲看不下去了，加入了怼苏跃希的阵营。 “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书读得太少又想得太多。杨绛先生说的。”苏鸢娆又补了一刀。 苏跃希脑子里突然蹦出:“double kill”、“you has been slained”。 “我觉得你们都好有文化，融入不进去了。” 苏跃希刚感叹完周晚棠的笑声传了过来。 四个人默契地看向周晚棠。 周晚棠这才停止录制。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第80章 得了不能喝可乐的病 许诺收到周晚棠发来的视频，顿时明白方旭哲出门的意义。 视频里乖巧可爱穿着米白色裙子的女孩子，就是念安吧！ “诶呦，咱儿子眼光不错！” 闻言，方皓天凑了过来。 “这小子随我。” “你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许诺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视频。 小姑娘怼人的时候，方旭哲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甚至，还一直附和小姑娘。 “诶呦，儿子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看呢！以前我最看好他和鸢娆了，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跃希和鸢娆更般配。” “你怎么知道儿子喜欢念安?” 许诺八卦起来，方皓天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媳妇是不是当过侦探。 果然，没有什么能阻挡人的八卦之魂！ 许诺把视频保存下来。 “你就是太不了解儿子了，他做了这么多改变。你看视频里，儿子看念安的表情，他就是宠着她！” 许诺觉着还不够，一边数落方皓天一边给周晚棠发消息。 ￥￥￥ 许诺:晚棠啊，之前怀跃希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是生了个女儿就给我们家阿旭当儿媳妇吗？ 周晚棠:这不是生了个儿子嘛！ 许诺:我看着你干女儿不错（捂嘴笑）。 周晚棠:（大笑），这我可决定不了。 周晚棠:你得问念安她爸妈！ 周晚棠:真看上我家姑娘了？ 许诺:是，看着乖巧懂事又漂亮，像个小太阳一样，我看阿旭也喜欢得紧。我得先预订！ 周晚棠:是了，念安乖得让人心疼！ 周晚棠:我那亲家母把她教得很好，从小就参加各种活动，跳舞也学，唱歌也学，画画也学……可惜了…… 许诺:怎么了？ 周晚棠:他们家本来很幸福，出了点事，闹得有些难看，你说这父母的事情，全让小孩一个人承受了！ 周晚棠:她从来不哭也不闹，偶尔过来玩也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给每盆花都浇水！ 周晚棠:念安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常和跃希一起玩，跃希还老是把她打哭，她也不计较，还跟跃希分享玩具和糖。 周晚棠:我几乎每个周末都带着跃希过去，小姑娘一看到我就笑得很开心，阿姨阿姨的叫，很可爱。 周晚棠:后来有一次，她哭着抱着我，跟我说别的小朋友都有干爹干妈，好羡慕别的小朋友有几个名字。看得我心都软了，回去我就跟老苏商量，认她当干女儿！ 周晚棠:我儿子要是有她一半听话，我就谢天谢地了！（双手合十） 许诺:我看着也喜欢得紧，明天叫孩子们都过来吃饭吧！我也好久没见着鸢娆了，正好过节热闹！ 周晚棠:诶，我平时跟苏跃希说话他一句都不听，今天晚上难得见他这么乖！ 周晚棠:三个人盯着他学习，总算有人能治他了！（大笑） 许诺:上高中就好了！阿旭现在活泼多了！ 周晚棠:我怀疑跃希 谈 恋 爱了，但是我问阿旭，他说不知道。真是不省心，之前他 谈 恋 爱还被捉过！ 许诺:诶呦，小辈们的事情，我们就不管那么多了！我巴不得来个人带一带阿旭呢！ 许诺:阿旭乖是乖，就是太闷了，我还羡慕跃希阳光活泼呢！（偷笑） 家长总是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好，但是各家有各家的烦恼。 ￥￥￥ “我去换一本书。” 方旭哲起身去苏跃希的房间找书。 苏跃希不喜欢看书，但是周晚棠给他定制了一个书柜，在苏跃希眼里这就是摆设。 书柜里的书几乎都是方旭哲在看。 苏跃希在和阅读题进行激烈的抗争，没关注方旭哲拿的什么书。 方旭哲坐下，先是翻了翻书，然后拿出一张A4纸，看着上面的内容笑了。 “她的行为极其温柔，像趟在苏软的床上。字还写错了！” 方旭哲把纸上的“苏”改成“酥”。 苏跃希连忙扑上去抢他手中的纸，周晚棠也看了过来。 “哥，给我留点面子！” 方旭哲站起来，把纸举高。 苏鸢娆笑出了声，“在家里，要什么面子。更何况从小到大，你那点事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方旭哲笑着继续念:“我喜欢可乐，这理所当然。喜欢你，你问:要不要理由！我想这是“要”，也是必须……” 方旭哲还没念完，苏跃希就抢过了纸。 余昔言也低头笑了出来。 苏跃希长了一张霸总的脸，谁能想到他会给可乐写情书啊！ 周晚棠也笑了，“来，给我看看！” 苏跃希把纸藏在身后，“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2020年6月18日写的，前几天刚写的啊。” 方旭哲就差把“你好幼稚”写在脸上。 “啧，看看看，赶紧看！” 苏跃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把手里“写给可乐的一封信”递给一脸期待的余昔言。 苏鸢娆率先接了过去，和余昔言一起认真地看了起来 周晚棠起身准备过来看。 苏跃希连忙指了指沙发，“坐好，给他们俩看，没说给你看。” “哟，还不给我看。” 周晚棠带着些醋意地说。 “啧，幼稚。”苏跃希小声地吐槽:“这么大人了还装嫩。” 周晚棠没有听清苏跃希的话，但是苏鸢娆、余昔言和方旭哲听得清清楚楚。 ￥￥￥ 苏跃希在信中写:可乐像是我喜欢好久的女孩，真的好喜欢她。 …… 像春天的一场雨，像冬日里的阳光。 有时她很可爱，这种可爱源自内心吧！ …… 往后见到别的，也没有这种感觉。甜甜的、不舍的感觉。 …… 我从未给过谁可乐。也许我会给我喜欢得人吧！再见“可乐”。 2020.6.18 ￥￥￥ 看完全文，余昔言问他:“你是得了什么不能喝可乐的病?” “他减肥，不能喝。”苏鸢娆替苏跃希回答了。 苏跃希撇撇嘴，“看完了还我！” “哦，还你。” 余昔言把A4纸还给他，心里暗暗地想，得的是中二病吧！ 苏跃希把A4纸折起来塞口袋里，只要脸皮够厚，就不会不好意思。 俗话说的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安静了好一会，余昔言突然开始叹气。 现在已经十点钟了，方旭哲也快回家了吧！ 今晚吃瘪太多次，苏跃希选择视而不见。 苏跃希:我是空气，别cue我。 “怎么了？”苏鸢娆轻声问她。 “没事，我只是想起来一段话。” 余昔言一边说，一边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泰戈尔在《飞鸟集》里写的:长日尽处，我站在你面前，你将看到我伤疤，你将知晓我曾受伤……” 余昔言突然停住了，那句“也曾痊愈”怎么也说不出口。 方旭哲静静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忘了也没关系，说不定明天就记起来了。” “嗯。” 余昔言低下头，避免与他对视。 害怕他看到自己落寞的神色，也怕把悲伤传给他。 往事……还真是不堪回首啊！ 方旭哲，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往，你还会靠近我吗？ 第81章 你将知晓我曾受伤，未曾痊愈 十点半的时候，方旭哲和苏鸢娆回家了。 走到楼下方旭哲就拿出手机，查了刚才余昔言没说完的话。 原句是: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伤疤，你将知晓我曾受伤，也曾痊愈。 表达的是一种生活态度，感慨时间流逝，与“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有异曲同工之处。 可是余昔言说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哀伤。 方旭哲知道，她感慨的不是时间流逝，她心里的苦楚他清楚却又不清楚。 “走吧，别愣着了。”苏鸢娆看了看方旭哲，大步往前走去。 方旭哲也没吱声，默默跟在后面，走着走着，方旭哲抬头瞥见了苏鸢娆发间的发簪。 “你之前说，碰见了熟人？” 苏鸢娆放慢了脚步，“是，包括今天，他还在后面。” “发簪？” “这个发簪是昔言给我防身的。” “嗯。”方旭哲点了点头，又问：“你要见他吗？” 苏鸢娆犹豫了很久，走进小区的时候，她才说：“见吧。” 方旭哲顿了顿脚步，“我在旁边守着。” “没事，你回去吧。”苏鸢娆微微偏头，“他也该见见我妈妈了。” “嗯。” 方旭哲转身走了，却在不远处回头，确保是那个人，方旭哲也就安心回家了。 ￥￥￥ 方旭哲回到家，方旭承已经睡着了。 方皓天在房间里看着方旭承，许诺则坐在沙发上等方旭哲回家。 方旭哲推开门，许诺笑了笑。 “儿子，过来。” 方旭哲疑惑地走过去，坐下。 “怎么了?” “有件事，妈要跟你讲清楚。” 方旭哲握紧了拳头，周姨应该和妈妈说了今天的事了。 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忍让，唯独言言不行。 “别紧张。棒打鸳鸯的事，我们是不会做的。” 许诺把手机递给他。 “你可以看一看聊天记录。” 方旭哲接过手机，是许诺和周晚棠的聊天记录。 “妈妈今天要教会你的是，做人要有责任。爱一个人也是，你不能只看到她的优点，只接受她的好，这不是爱。 你要看到她不好的地方，如果你不能接受她不好的地方，那么你也不配接受她的好。 念安这孩子，我也很喜欢，你周姨说她的原生家庭出了些事，闹得不愉快。 这是一个不小的伤疤，不要小看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一定是非她不可，给足她安全感。 你现在看到的是她阳光开朗的一面，千人千面，她也有悲伤难过的一面。如果你想清楚了，就跟我说喜欢或者不喜欢。 要是你喜欢，那她就是我认定的儿媳妇；要是你不喜欢，那她就是我的干女儿。” 许诺说完，喝了一口水。 不能再让他们走自己走过的路了。 许诺的原生家庭也不幸福，刚开始和方皓天在一起的时候，没少争吵，再加上异地，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喜欢。” 方旭哲把许诺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她受过很重的伤，没有关系。是她一点点的治愈我，从她照亮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守护她。直到……她不再需要我为止。” 方旭哲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心里涌上无尽的辛酸，言言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隐藏自己的光芒，说我是她的太阳…… 明明她也很优秀。 “儿子，喜欢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要有行动。但是你们现在还小，你要有担当，等你有能力爱她的时候，再告诉她你的情感。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你可以吃苦，但是你不能让她跟着你吃苦，懂了吗？” “我知道。” 方旭哲抬头看向许诺，眼眶红红的。 “妈，谢谢你。” 许诺笑了笑，“哪有什么谢不谢的，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 洗漱过后，余昔言回到房间，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母亲跟她谈起小时候的事，说她小时候像个小霸王一样，总是欺负哥哥姐姐，却偏偏对弟弟妹妹很温柔。 还经常被弟弟欺负，尤其是苏跃希。 苏跃希小时候很凶，碰一下他的脸他就要炸毛。 余昔言和苏跃希一起玩，没少挨打，手臂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挨打就算了，余昔言偏偏还总是去找苏跃希玩，把零食和玩具分给他。 被打了，余昔言哇哇大哭，哭累了，继续回去找苏跃希玩。 周晚棠都拿他们俩没办法，骂苏跃希了，余昔言还会帮他辩解。 周晚棠:……小孩的世界真难懂。 ￥￥￥ 融洽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 第二天一早，余昔言就接到了余朔晟的电话。 余晟朔说，法 院 要重新开庭了。财产分割问题和抚养权问题。 因为妈妈总是十一十二点还去敲门要看余钰桁。每一次都是把余钰桁吵醒了，余钰桁一看到她就整夜整夜的哭，邻居也投诉了很多次。 余昔言叹气，“那财产分割问题呢？” “之前财产是这样分的，所以的现款全部给你妈妈，房产她占三分之一，且全部拥有居住权。三分之一是我的，三分之一是你和弟弟的。” “哦，知道了。” “如果她来找你，想要你的抚养权的话，爸爸希望你好好考虑，可能法院会问你的意愿。” “嗯。” 余昔言挂了电话，自嘲似地笑了笑，望了望窗外的天。 昨天电话里，妈妈说了小时候的事，也提了等余钰桁长大一点就接过去的事。 多可笑啊，明明一开始我的抚养权是分给她的，她不要。现在却争起余钰桁了。原来在你心中，我就这么不堪吗？ 余昔言抹了抹眼角的泪，叹了一口气，嘴角又重新挂起笑容。 财产分割问题，是该审理审理了。 余昔言有时候觉得余晟朔真的是没救了，怎么会爱一个人爱到她说什么他都相信? 她要的，他都给。 最后知道被骗了，知道了背叛，那个时候他该有多难过啊！如果真的要重新分配抚养权的问题，余昔言也不会让弟弟分给母亲的。 我受过的伤害，绝对不会让弟弟再受一遍。遍体鳞伤的，有我一个就够了。 余昔言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都甩出脑海。 带着笑意走出了房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要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不要寒了他们的心，也不要忘本。 有时候，活得简单一点也好，像个没有忧虑的傻孩子一样，该笑就笑，该哭就哭。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活得简单啊！ ￥￥￥ 余昔言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学校。 周晚棠叫住了她，“妹妹，你现在就回学校了?” “对啊，我们下午要上自习，我早点回去，睡个午觉。”余昔言笑道。 “不急，吃了午饭再走，从这里打车去学校，也就十分钟。你难得来一趟，多待一会儿！” 周晚棠摸了摸余昔言的头，“吃完饭再走。” “好。” 余昔言乖巧地点头，又陪周晚棠聊起家常来。 第82章 各藏心事 得知是去方旭哲家聚餐的时候，余昔言有些紧张……莫名有一种要见公婆的错觉……还好苏鸢娆也去。 一进门，余昔言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苏跃希在沙发上瘫着，比在自己家还要自在。 许诺正抱着方旭承，一看到余昔言立马笑逐颜开。 “念安快坐，当自己家就好。” 余昔言微笑，“阿姨好。” “快坐快坐。” 许诺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余昔言乖乖地走了过去。 周晚棠进门了就直接去厨房帮厨。方旭哲听见许诺的声音，走了出来，轻靠在墙边。 “妈，你别吓着她。” 余昔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吓到我，我感觉阿姨很亲切。” “诶～” 许诺:好开心好开心！果然女儿就是嘴甜。 “阿姨，我可以抱一抱他吗？好可爱。” “可以。” 余昔言小心地从许诺怀里抱过方旭承，轻拍他的背，眼里满是温柔。 许诺看着余昔言熟练的动作，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喜欢小孩子?” “还好，我也有弟弟，我弟弟小时候很小很小，我都不太敢抱。” “弟弟多大了？” “三岁半了。” 许诺还想多问几句，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儿子盯着自己。 许诺:……怕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阿姨，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啊～” “可以啊，什么都可以问。” “你是怎么教出方旭哲这么聪明的孩子的?” 问完余昔言觉得有些冒昧，解释道:“我弟弟两岁的时候，还不怎么说话，他是早产儿……”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许诺脸上浮起担心的神色。 “去查了，医生说……是自闭症。”余昔言低下头，将自己的情绪藏了起来。 弟弟去检查时候，家里还发生了一些想想就令人后怕的事。是母亲都会希望早做检查早治疗的吧…… 为什么她会百般阻拦……甚至不惜……余昔言没敢再往下想，许诺摸了摸她的头。 “你一定也很心疼弟弟吧。” 许诺叹了口气，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啊……这么小心翼翼…… “其实，方旭哲小时候我们很忙。说起来也是我们亏欠了他，他是自己努力变得那么优秀的，我们很骄傲。” 听到这，方旭哲转过身去。这句话，他等了好多年了…… 余昔言抬头看向许诺。 许诺坚定地看着她说:“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以阿姨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解答。但是我相信，只要你弟弟在爱里成长，就一定会被治愈的。” 余昔言低下了头，害怕自己藏好的情绪被发现。 “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苏鸢娆挽着姜楠走了进来。 周晚棠端着一盘菜出来，“这么晚才来，倒是只能等着吃了。” “有点忙，给学生改作业呢，下次一定早来。” 姜楠笑着应和了，也和周晚棠一起进了厨房。 苏鸢娆跑到余昔言身边坐下，和余昔言一起逗着方旭承。 余昔言发现了苏鸢娆眼下的乌青，想要问些什么，却忍住了，毕竟自己的气色也没好多少。 苏跃希一直玩手机恍若透明人，苏跃希不关心他们这些复杂的感情问题，完全不受影响。 但方旭哲不一样，方旭哲回了一趟卧室，整理好情绪才从房间走出来。 许诺笑着说:“好了，去吃饭吧，我来就好。”而后接过了方旭承。 余昔言和苏鸢娆乖乖地洗手吃饭，去帮忙端菜和添饭。 许诺凝望着余昔言，心中感慨万千。果然，像晚棠说的那样，很懂事，就是太懂事了，容易受伤。 太懂事的孩子，很难有糖吃。 余昔言和苏鸢娆心里都装着事，都吃得不多。 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快速吃完了饭，就去哄着方旭承玩，许诺空了手才去吃饭。 方皓天远远看了看余昔言苏鸢娆，而后轻轻拍了拍许诺。 是不是嫌我手艺不好？ 许诺也拍了拍他，示意他安心。孩子是体谅她，不然也不至于吃那么快。 在一起时间长了，许诺和方皓天光是靠眼神就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方旭哲也没吃多少，就不吃了。 “我来吧，方旭承还是挺重的。” 方旭哲刚把方旭承抱到怀里，方旭承就哭了。 许诺赶紧放了碗筷。 余昔言抱过方旭承，轻轻拍了拍，哄了几声，方旭承就不哭了。 方旭哲:……你小子最好不要长大！ 许诺笑了笑，才继续吃起饭来。 “旭哥，看来阿承不喜欢你。”苏跃希看热闹不嫌事大，还非得调侃一下。 方旭哲没说话，看向苏跃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你小子下次打篮球的时候等着。 周晚棠笑得可开心了！平时这小子你说一句他顶十句，终于被制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跃希吃完饭，也凑过去抢着抱方旭承。 方旭承还是哭了，而且哭得更厉害了。 余昔言又抱了回来，苏鸢娆笑着用手戳了戳方旭承的脸，“真可爱！” ￥￥￥ 某企鹅中: 苏跃希:你能不能管管你弟！ 方旭哲:你怎么不管管你姐！ 苏跃希:我管她干嘛？ 方旭哲:离别的男生太近了。 苏跃希:（白眼）→_→←_←-_-|| ￥￥￥ 吃完饭，许诺过来抱着方旭承，余昔言和苏鸢娆就去帮忙收拾桌子了。 “放着吧，让叔叔来！” 方皓天围上围裙，跟那张一看就是大领导的脸反差还挺大。 “念安、鸢娆，过来吧，难得今天他有空，让叔叔忙。” 余昔言和苏鸢娆这才退出厨房，脑海里挥之不去方皓天的形象。 想笑…… 吃完饭坐了好一会，余昔言见大家都没有动身的意思，这才开口。 “阿姨，我们班下午要上课，我就先回去啦～” 许诺用手肘戳了戳方旭哲，笑意盈盈地说:“正好，我们家哥哥下午也要回一趟学校，一起去吧！” 苏鸢娆本也打算和余昔言一起走，听见许诺这么说，又坐了回去。 方旭哲会意，站了起来。 “走吧，我回去拿一下卷子。” “好，叔叔阿姨再见。” 余昔言笑着招了招手，跟在方旭哲身后出门了。 ￥￥￥ 在打车回学校的路上，方旭哲问余昔言:“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没有啊，我喜欢狗狗～”?ω? 余昔言一提到狗狗，眼里像放了烟花一样，瞬间晶莹明亮，变成了星星眼。?ω? “那么喜欢狗?” “对啊！小时候没人陪我，我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到爸妈一次，都是狗狗陪着我的。” 余昔言:?ω? ?ω? ?ω? 狗狗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不心动啊！?ω? 第83章 私心 方旭哲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安静了好一会，余昔言突然扭头看他。 “方旭哲，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你弟弟啊！” “还好。” 方旭哲从来不去假设不可能的实现的事，只是学着接受。 “那就是不喜欢。” “谈不上不喜欢，也谈不上喜欢。” 如果是个妹妹，像言言那样可爱的女孩子，或许会很喜欢吧。 方旭哲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认真地听余昔言讲。 “其实这种现象是正常的，开放二胎以后，我也从独生子女变成了姐姐。突然多出来一个那么小的弟弟，一开始我也不习惯。 但是你想啊，有个弟弟妹妹多好，以后我可以去我想去的城市，不用忧心父母没有人照看。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爷爷生病住院，很严重。我爸妈去照顾爷爷了，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我都没有见到他们。 后来奶奶也生病了，是姑姑和爸爸两个人共同照顾他们的，如果只有我爸爸一个，也照顾不过来。” “那你呢？” “我就每天自己去上学，自己出去找吃的，晚上自己回家，还要照顾狗狗。” “那个时候你多大？” “不记得了，六七岁的样子吧！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大概十二岁之前的事，我都只记得一点点。” “受伤了吗？” “没有。我其实有一点印象，但是我只要想以前的事，就会头疼而且很难受。” 余昔言叹了叹气，“反正没事我也不会去回忆那段日子，忘了也好。” “大脑应激反应。” 一阵心酸突然涌上方旭哲的心头，这是经历了多大的情感伤害，大脑才会阻止她回想那一段记忆啊！ “啊？不至于吧，我还是记得一些的。” 余昔言努力地想了想，眼泪突然从脸颊划过，就连自己都被惊讶到了。 余昔言:? 方旭哲递给她一张纸巾，“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快到了。” 余昔言正准备付款，就听见了“微信支付xx元”的声音。 有手机了不起啊！ 方旭哲先下车，拉开车门，护住了她下车。 进校门的时候，余昔言突然记起了一些事。 “方旭哲，我记起来了。四年级的时候，我几乎一整年都不怎么说话，也不和同学们玩。只有陈颖星一直跟着我姐姐姐姐的喊，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有一次我终于答应和她一起玩游戏，陈颖星高兴得跳了起来，两只手都在比剪刀。” 余昔言笑了笑，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陈颖星了。 陈颖星和余昔言，可是从她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 更巧的是，陈颖星的爸爸是余昔言爸爸妈妈初一初二的班主任。 “还有其他的吗？” “有啊！” 余昔言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我小时候妈妈经常打我……好像只有我考第一的时候，她会开心。好像很多我喜欢的事情，都不准……也不准我考第二……她说第二名是最大的失败者。” 余昔言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里打转着晶莹的泪水。 方旭哲摸了摸她的头。 “过去了，别想了，小孩已经很棒了。” 余昔言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红着眼眶看向方旭哲。 “谢谢你。我要先赶去上自习了。”余昔言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是的，苦涩。 方旭哲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笑起来也可以那么难过。也那么让人心疼。 难怪她会问，如果她不只是表面的那样活泼开朗…… 这个世界好奇怪啊！总是把受伤的人聚在一起。也许只有受伤的人，才能互相治愈吧！ ￥￥￥ 方旭哲回了一趟教室，找了一些习题和笔记，在下课时分去找余昔言。 见到方旭哲，余昔言有些惊讶。 “诶？你还没回去啊！”余昔言笑得甜甜的，仿佛之前失望落寞红了眼眶的人不是她…… 方旭哲差点看着她失神。“给你送点题和笔记。” 余昔言笑容突然顿住。“方旭哲你是不是觉得，除了学习跟我没什么好聊的！” 余昔言气呼呼的样子，把方旭哲逗笑了。 方旭哲从口袋里掏出好几袋小熊软糖，递给她。“还给你送点糖。” 余昔言没有立刻接下。“为什么？” “你和苏跃希小时候一起玩，我和他一起长大，等量代换，我们一起长大。” 方旭哲面不改色地说着歪理。 余昔言这才接下糖果，“我发现你现在会的歪理越来越多了。” “余老师教得好。” 余昔言听完还有点小骄傲，得意不过两秒，上课铃响了。 从高兴到难过只需要一秒钟…… “我要回去了……老柳刚刚一直在监控里说什么让我们好好复习，准备下一次考试。他怎么不亲自来呢！好讨厌！” 余昔言:??(◣д◢)?? “行了，炸毛的小狮子。不要因为不喜欢老柳就不好好学物理，不会了来找我，我教。” “好的！谢谢方老师！” 余昔言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半，抱着方旭哲给的习题、笔记还有小熊软糖回教室了。 方旭哲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 看到她带着点小骄傲地跟朋友们说着什么。也看到她护食地藏起那些小熊软糖。 我能做的不多，但是我的私心是希望你快乐。 ￥￥￥ 方旭哲回到家，看见苏跃希一直拿手捏方旭承的脸，苏鸢娆正拿着小玩具逗方旭承。 方旭哲立马拍开苏跃希的手。 “别戳，会流口水。” 苏跃希不以为然。“我就这么捏一捏，不会的。” “他的脸颊两边有一对腺体，叫腮腺。受到挤压会分泌大量唾液，也就是流口水。” 苏跃希收回了手，小声嘀咕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方旭哲翻了一个白眼，“滚回家学习，马上中考的人，还有闲工夫在我家逗小孩?” 苏跃希不理会，“切，我就不走。凭什么只赶我，她呢？” 苏鸢娆摊了摊手，“我又不中考。” 方旭哲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跃希，“还不走？” “就不。” “你要是正在秦朝，可以直接用你的脸皮建长城。” 苏跃希:…… “懒得跟你犟，我就是脸皮厚怎么了？回家又要跟我妈吵架，懒得回。” 苏跃希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只要我脸皮够厚，你就赶不走我。 方旭哲懒得理他，做自己的事去了。 苏鸢娆瞥了瞥苏跃希，“你以后离方旭承远点，别把人家带坏了，是不是啊小橙子。” “就不。”苏跃希继续摆烂，苏鸢娆也没再理会他。 第84章 身不由己 提前返校的第二天早上八点，余昔言听到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 往窗外看的时候，看到远处的山洞里驶出来一列火车。 这是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一列火车从那个山洞里钻过。 火车走了，余昔言也就收回了目光。 作业已经写完了，剩下的时间干点什么呢？ 思来想去，余昔言翻开了那本曾经给方旭哲看过的趣事本。 看着看着，余昔言的心情好了许多。 坏情绪一直被埋藏在心里，其实……也很渴望被看见。 活在当下吧，既然连大脑都不想让自己记起来，那就不要去想，往前看。 方旭哲，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多愁善感、爱哭又脆弱的女孩子，你还会靠近我吗？ 我知道我还不够好，所以我会努力，我一定会努力……也必须努力。 为了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为了不让他们寒心。 下一次见到你，你能不能笑一笑呢？就像给苏跃希讲题的那一天晚上。 那一天，我真的很开心！ ￥￥￥ 当天下午，苏鸢娆也来了学校。 苏鸢娆看到余昔言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想抱住她。 这样想着，苏鸢娆也这样做了，余昔言连忙张开双臂，抱紧了她。 “好啦好啦，我在呢，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再出发，好不好。”余昔言说着轻轻拍着苏鸢娆的背，像是在哄小孩。 苏鸢娆内心筑起的高墙，瞬间就崩塌了。 “昔言……我……爸爸他……” “哭吧，哭出来好受些。”余昔言就这样轻轻哄着苏鸢娆，衣服被泪水打湿了毫不在意。 苏鸢娆的哭声渐渐小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昔言，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哪有，我们苏苏是最漂亮的了！等一下哦。” “我们苏苏可是从来都不会向困难低头的。”余昔言小心地给苏鸢娆擦着眼泪。 “昔言……” “没关系的，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了好不好。” “嗯。”苏鸢娆小声地抽泣着，慢慢说起那个老熟人来。 “他就是不肯告诉我……” 余昔言替苏鸢娆理了理衣领的褶皱，“你对他，是什么情绪呢？” “我怎么可能……”话到嘴边，苏鸢娆涨红了脸，又咽了下去。 “我可没有说是喜欢。”余昔言嘴角轻轻勾了勾，“我知道你担心叔叔，但是苏苏，他们的保护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昔言，他说，爸爸希望我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可我，不想再走下去了。” 苏鸢娆抓紧了余昔言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想有能力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余昔言叹了口气，“叔叔希望你能永远盛放在阳光下，是希望你可以潇洒肆意，我理解你，我也和你一样，有想用尽全力去保护的人，虽然身不由己，但我们都更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苏鸢娆眼里的坚定，比之当初更甚。 “说了那么多，我虽然没见过叔叔，也不了解他的职业，但我想，他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那是，我从小就知道爸爸是英雄，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谈起父亲，苏鸢娆又恢复了笑意。 “嗯嗯。”余昔言点了点头，复而又问，“那你那位一起长大的义兄，到底是什么来头，年龄，身高，性格……快如实说。” “你猜，我就不告诉你。”苏鸢娆歪着头笑了笑，随即跑开了。 余昔言低头看了看湿润的肩头，嘴角漾开一抹笑，随即追了过去。“快说，怎么还瞒着我！” “这是秘密，要保密的！”苏鸢娆一副郑重的样子，把余昔言逗笑了。 余昔言停下了脚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被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合照上的人吧。” “就露了一个很模糊的身影，你能看出来什么？” “哼哼，迟早都是要带来见我的，我才不和你计较这一年两年的。” 余昔言抱着手高傲地走了，苏鸢娆不由得一笑，又跟了上去。 大家都处在想干一番事业，却又能力尚且不足的年纪。 谁又不是身不由己呢？ ￥￥￥ 次日就是正式返校的日子，方旭哲带了一个信封回来，急匆匆地递给了苏鸢娆。 “他说，不要让别人看到。” 苏鸢娆接过信封，来回翻了翻，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小小的特殊记好。 “他人呢？”苏鸢娆捏紧了信封，生怕被谁夺了去。 方旭哲摇了摇头，“应该回去了。” “跨越六百多公里，他傻不傻。”苏鸢娆没忍住吐槽一句。 方旭哲没说什么，正转身要走，就看到一个略为熟悉的面孔。 那人看到他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急匆匆地返了回去，很快又推着余昔言出来了。 “我还没写完那题，徐湘香你最好……”余昔言正想说什么，看到方旭哲，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言言。”方旭哲也停在了原地。 “昔言。” “方旭哲，苏苏。”余昔言走了出来，“别管她，去忙吧。” “我没什么事要忙。”方旭哲接了这样一句，气氛依旧很尴尬。 苏鸢娆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替那人送东西呢！” “你也认识？”余昔言看向方旭哲，随后又收回了目光，“差点忘了，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不过……” 余昔言轻轻嗅了嗅，“怎么一股檀木的味道。” “啊？哪里？”苏鸢娆也嗅了嗅，没闻出来什么。 余昔言围着苏鸢娆身边嗅了嗅，又凑近方旭哲嗅了嗅。“你刚刚去过寺庙吗？” 方旭哲摇了摇头，“没有。” “你身上有一股檀木和沉香的味道。”余昔言很笃定地说，而后又仔细嗅了嗅，“手上有。” 方旭哲抬手闻了闻，而后指向了苏鸢娆。“是那个东西上的。” 苏鸢娆拿起了那封信件，余昔言凑了过去，“对，就是它，里面的纸张是不是快发霉了，还有一股霉味。” 闻言，苏鸢娆的脸色白了白，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伸手揉了揉余昔言的头发，“你的鼻子怎么这么灵。” “嘿嘿，我也不清楚，这几个味道比较常见啦。”余昔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 “有。”苏鸢娆没再说下去，余昔言也没有继续问。 方旭哲轻轻拽了拽余昔言的衣角，把余昔言拉走了。 余昔言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苏鸢娆，方旭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苏苏她……” “没事。”方旭哲转移了话题，余昔言也就没有再问。 除了苏鸢娆，没有人知道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得有多狼狈。 不像电视剧里拍的那样靓丽，单从发霉的纸张，苏鸢娆就知道父亲现在怕是已经处在危险之中了。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按下心里的不安，装作无事的样子。 家书抵万金，萧殇，真的给她送来了家书。 第85章 想带给他更多快乐 收假之后，第二次 考 试 如期而至。 榜单贴出来的时候，余昔言看了看自己的排名。 语文年级第二，生物年级第四。 总排名三百二十一。 “又是数学和物理，阿数，你什么时候才能爱我一点??(◣д◢)?” 余昔言刚准备哀嚎，就看到方旭哲的名字。 他的名字，就像天上的太阳，高高地挂在高处。 往回走的时候，余昔言看到了方旭哲。 “方旭哲！”余昔言叫住他，递给他一瓶津威。 “这是我的最爱！给你啦～” 方旭哲看了看手中的津威，又看了看笑得很甜的少女。 余昔言露出甜甜的梨窝，像是清甜爽口的梨子。 “谢谢。” 方旭哲想笑，却迟迟没有行动。 余昔言也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 “方旭哲你好厉害啊，我刚刚发现，你的数学是我的两倍诶。” 余昔言努力往前跨了几步，站在比他高一级的台阶，转过身看着他。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阿数喜欢你不喜欢我啊！” “阿数是谁？” “数学啊！” 楼梯有很多透明的玻璃，阳光照进来，余昔言背着光，发丝都染上了金黄。 方旭哲看得愣了神。 她，是神明，带来温暖与光亮的神明。 余昔言的手在方旭哲眼前挥了挥。她站上台阶，也没有他高。 “方旭哲，我的趣事本又多了很多内容，你要不要看一看。” 方旭哲回过神来，对上那双泛着光的桃花眼。 “好。” “那我今天晚上拿给你，你要多笑一笑啊！过几天就放假了。” 余昔言走到他身侧，趁他不注意，往他的校 服 口袋里，塞了点东西。 而后跑开几步，回过头对他笑了笑，才继续爬楼。 方旭哲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是一个在跳舞的兔子。 兔子手上贴了一张纸条: 方旭哲是爸爸妈妈的骄傲，也是余昔言、苏跃希和方旭承的榜样。 方旭哲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小姑娘真是了解他，一句话几乎写尽了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 课间的时候，余昔言一反常态，没有想尽办法在监控眼皮子底下睡觉，而是…… 唰唰唰地在一个小本子上面写字。 “你在写什么？写得那么认真。” 佟梅靠过去看，余昔言立马护住了本子。 “不给你看，这是秘密！” “又有秘密了？” “对啊！我继续写了！”?ω? 余昔言又埋头继续写了。 成绩有变动了，方旭哲心情不太好。 我能做的，就是带给他更多的快乐！ ￥￥￥ 傍晚，余昔言去找方旭哲，是背着书包去的。 白色的书包，挂了一个兔子的挂件。 余昔言站在门口看了看，叫住了走到门口的那个男生。 “你好，可以帮我叫一下方旭哲吗？” “可以！” “谢谢！” 那个男生走到方旭哲旁边，拍了拍他。 “有人找你，快说，是不是言姑娘，不说我现在生拉硬拽不让你去！” 方旭哲往门口看了看，笑了。 “王元棋你是不是有病！别一天到晚拉拉扯扯的！” 王元棋的眼神在方旭哲和余昔言中来回晃动，给了方旭哲结实的一拳。 “你小子瞒得不错啊！艳福不浅。” 方旭哲一脚踹在他腿上，“别瞎看，收起你那猥琐的样子。” 方旭哲走了出去，看到小姑娘眼角弯弯。 她本身就长得乖，今天没有扎马尾，头发分在了两边，打起辫子，像极了温柔大方的公主。 “方旭哲！” 一看到方旭哲，余昔言就露出浅浅的梨窝。?ω? 紧接着，小姑娘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堆吃的，还有一个本子，一股脑地塞到方旭哲怀里。 “你怎么……” “我跟你说，吃甜食有助于大脑分泌多巴胺，你要多吃一点，太瘦了！” 方旭哲没忍住笑了笑，他记得小姑娘曾经在日记里写过: 小太阳怎么那么瘦！没吃饭吗？跟闹饥荒了一样！ “这就对了嘛，笑起来多好看啊！干嘛老板着一张脸。” “哦，对了！”余昔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桃子，塞给他。 “我把我的最爱给你啦～?ω?” 方旭哲听着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仅没有觉得烦，还有一股莫名的甜蜜爬上心头。 “你到底有几个最爱?” “一个啊！” 余昔言真挚地看向他，“方旭哲，我们认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ε?? )” “喜欢……喜欢白色、灰色、蓝色……” 方旭哲看着小姑娘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颊，鬼使神差地补了一个:“粉色。” 余昔言瞬间笑逐颜开，果然大多数男生都有一颗少女心！ “那还有其他的吗？” “栀子花，茶叶，写字……” “你不喜欢钢琴吗？我觉得在弹钢琴的时候会很优雅。”比如苏鸢娆，简直美爆了！ 有一种指尖在心尖上跳跃的美和优雅！ “也喜欢钢琴。”本来不是很喜欢，现在喜欢了。 方旭哲没说后面那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姑娘，眼里满是宠溺。 “方旭哲，不要一直埋头学习啦，要多看看周围，这样你就会发现很多新奇的事物，那是快乐的源泉。” “我知道了。” 不需要去看周围，我已经找到了快乐的源泉。 心里突然荡漾起这句话，方旭哲看着她的眼，忍不住笑了又笑。 “其实我以前特别希望爸妈夸我，谢谢你，前几天让我听到我妈说，我是他们的骄傲。” 方旭哲低头看着她笑。 是你一直带给我温暖与快乐，所以，我也想学着让你开心。 “我跟你说哦，那天我干妈一直在跟我讲苏跃希的糗事，她还说让苏跃希去考特长生他不去……” 余昔言恢复了活泼开朗的神色。 “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怎么相差那么大啊！苏跃希还一直很嫌弃干妈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觉得他妈妈一直在装嫩，看不下去。” “我觉得还好啊！女孩子保持一颗少女心多好！” 余昔言注意到方旭哲身后那几个紧紧盯着这边的人，往旁边偏了偏。 “你们是在看我吗？” 王元棋、何安阳、梁佑:⊙ω⊙！ 第86章 她的最爱是我 余昔言看着他们笑了一下。 看到那个甜甜的笑容，三个人的表情默契地从⊙ω⊙变成了(?ò?ó?)。 方旭哲转过去看向他们仨，眼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三个人假装不在意地转过身去，王元棋挠了挠头，怎么感觉背后凉凉的。 “别管他们，我们寝室的。” 余昔言低头腼腆地笑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拜拜！” 余昔言没敢抬眼看方旭哲，转身一溜烟跑了，像个机敏的兔子。 “余昔……” 方旭哲还没喊完她的名字，小姑娘就钻进了楼道。 方旭哲低头看着怀里一大堆东西笑了笑。 想提醒她书包拉链没拉好来着，小姑娘像脚底抹油了一样，跑得飞快。 方旭哲转身，看到那三个还没有完全离去的身影，眼神晦暗。 “你们三个，是不是都找锤?” 王元棋笑得狗腿，“这……哥，这也不关我们的事……吧……” 方旭哲很想揪着他的耳朵拧一圈，结果腾不开手，一脚踹在他屁股。 “把人吓跑了。” 王元棋自知理亏，也没还嘴。 方旭哲就是看起来很冷很凶，下手的时候动作不重，但是这一脚是实打实的踢。 看着架势何安阳和梁佑连忙让到一边。 果然，只要跟言姑娘沾上边的事，他就不可能“仁慈”。 如果他们知道苏跃希也被球砸的话，估计会更加肯定这一点！ ￥￥￥ 坐到座位上，方旭哲妥善地放好余昔言送的东西。 掏出日记本，在上面写道:言言说我是她的最爱。 她的最爱只有一个。 所以上次是对津威说的，这一次是对桃子说的。 她的最爱，是我。 ￥￥￥ 高考提前两天清空考场，6月30日下午，旭阳高中放假了。 放假前，老柳碎碎念。 “这一次，我们就放假，啊，放三天！躬行楼的实验室都给高二高三了，所以这一次……” 老柳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 “这一次我们就去尚美楼二楼的会议室！2班、15班、16班都在那里，所以啊，你们要保持安静，……（此处省略一千字）” “好了我懂了，四个班混在一起，老柳顶多来看一眼，可以不来。” 说完，李婧悠闲地往后一靠。 本来呢，余昔言是不愿意提前来的，可是他说和16班一起诶。?ω? 余昔言不仅要来，还要乖乖地在会议室写作业！ 余昔言:我可是最听话的乖孩子了！ 佟梅看着余昔言这开心的样，忍不住吐槽:“你都要把你那点小心思写在脸上了！” “人家哪有。(?????)” 佟梅:……这娇羞的小表情…… ￥￥￥ “方旭哲方旭哲！我回到家啦～” 手机响起特殊的提示音，方旭哲难掩脸上的笑意，当即放下书，拿起手机。 “嗯，我也到了。” 余昔言:老柳让我们提前两天回去诶！ 方旭哲:我们提前三天。 余昔言:我们也在尚美楼二楼会议室?ω? 方旭哲:也? 余昔言:对啊，你们老师没跟你们说吗？ 余昔言:老柳有点好胜心理，会经常拿我们班和其他班比。 余昔言:上个学期运动会的时候，成绩出来，我们班考了层次第一，还有几科超过14班、15班，老柳到处炫耀！ 余昔言:我们班历史老师带的那个班，考了层次倒数，老柳还一个劲地过去炫耀，把他气坏了。 余昔言:后来我们班历史老师对我们就没有那么有耐心了。 方旭哲:我看到你们班把前十的校排名还有单科最高分贴出来了。 余昔言:对！很无语（＃－.－） 余昔言:那个照片又不好看，我们班有些男生会对着那个照片挨个嘲笑。可把佟梅气坏了，想撕又不敢撕。 余昔言:还好没有把单科最高分的照片也放上去( ??ε?? )不然我能哭给老柳看。 方旭哲: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大事，结果…… 余昔言:哭也是一个很大的事好吧！ 余昔言:我一哭，那个眼泪像自来水一样哗哗的流，怎么都停不下来ヘ(_ _ヘ) 方旭哲:好，不哭不哭。 方旭哲:你来学校的时候，给我发消息。 余昔言:好耶！ 余昔言:人生体验之——被大佬辅导作业?ω? 方旭哲:这么开心? 余昔言:对啊！ 余昔言:我跟你说，我前几天做梦梦到自己数学130+，吓得我立马睁开眼睛。 余昔言:嗯，果然是梦ヘ(_ _ヘ) 方旭哲:那我下次考试写你的名字，这样你也可以拿130+了。 余昔言:也不必，我都是靠自己的努力。 方旭哲:努力学习? 余昔言:错！努力做梦。 方旭哲:…… 小姑娘为什么总能把歪理讲得头头是道。 ￥￥￥ 余昔言最后选择跟方旭哲同一天返校。 余昔言从后门进去，走到中间四处张望着，寻找方旭哲的身影。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下意识转身，将那人的头往下摁。 “余昔言……” 安娜喊出了她的名字，余昔言这才松了手，小声地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肩膀。” 余昔言不好意思地笑了，安娜呆愣在原地。 怎么有笑起来那么可爱，身材 火 辣，但是却一下子把人摁得无法动弹的少女啊！ 好喜欢！ 反差萌妹妹我好爱！ 安娜正准备说些什么，周身突然有些寒冷。 紧接着，安娜看见了方旭哲藏刀的笑。 “余昔言，我们……” 安娜还没有说完，方旭哲就拉着余昔言走了。 边走还边教训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哦。” 余昔言低着头，看着被他拉着的手腕…… 七月份很热，余昔言穿了45cm的粉蓝格制服裙，没有盖住膝盖。 恰巧上衣被扎进裙子里，方旭哲只好拉住了她的手。 把她拉倒自己坐的地方，方旭哲才松开她的手。 “别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吗？你认识吗？你和它很熟吗？” 听到方旭哲的质问，余昔言摇了摇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出门在外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一个女孩子，要是别人要对你施暴，你有还手的力气吗？” 第87章 像是情敌见面 “没有。” 余昔言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弱弱的。 方旭哲弯腰一看，泪水已经快从余昔言眼里滴落了。 方旭哲连忙掏出口袋里的纸巾，递给她，而后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我不应该凶你……” 前一秒方旭哲有多凶，这会就有多温柔。 余昔言这才抬头看他，也不接他递过来的纸巾，自己默默的擦了擦眼泪，不说话。 方旭哲慌了神，蹲了下来，仰望她。 “祖宗，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本来就没有很生气，只是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弄迷糊了，现在看到方旭哲这副样子，余昔言瞬间破涕为笑。 “好了，快坐下，会打扰到别人。” 已经被打扰了的何安阳、梁佑、王元棋默默移开眼。 没事，你们继续。 方旭哲把书包从位置上拿开，给余昔言让了坐，自己坐在余昔言的左边。 余昔言乖巧地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和两排津威，把其中一排递给方旭哲。 “为什么给我一排?”方旭哲有些疑惑地接过。 “我教你，看好了。” 余昔言用笔戳了一个口子，把四根吸管都取了出来，分别插在四个瓶子里。 余昔言每一瓶都喝了一小口，而后小声的对方旭哲说:“这样就可以同时拥有四倍快乐！” 方旭哲笑了，余昔言的快乐这么简单。 她生气他哄哄就好了，没必要让余昔言不开心，要知道，她一哭，他的心都要碎了。 方旭哲学着余昔言的样子，喝起了津威。 味道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喝起来感觉确实更好！ ￥￥￥ 余昔言乖乖地写了一会儿作业，安娜换位置换到了余昔言旁边。 安娜拿笔轻轻戳了戳她。 余昔言看着她笑，“安娜对不起啊，刚才我条件反射……” “没事没事。”安娜看着她的眼睛入了神，“你戴的什么美瞳啊，好漂亮！” “谢谢，不过我没有戴美瞳哦～” 被夸漂亮了！好开心好开心！ 虽然余昔言和安娜的说话声不大，但是方旭哲还是听见了。 眼见着两人越聊越欢，连企鹅号都加上了…… 要找个理由，把她们分开！ 方旭哲轻咳两声，余昔言心虚地低头写作业。 安安静静写了半小时，安娜说要出去买喝的，余昔言也跟着去了。 两个人从方旭哲眼前欢欢喜喜地走过，如果眼神能刀人，安娜现在已经被方旭哲刀了几万次了！ 竟然跟我抢言言！士可忍，孰不可忍。 余昔言和安娜回来的时候，看见方旭哲在拿自己的头发撒气。 余昔言连忙扑上去拉住他的手，“怎么啦，不要一直扯头发，会秃头的！” 这可不兴拔啊！头发就是这么一点点没的！！！ 方旭哲一脸委屈，但是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她。 安娜默默移开了视线，自己之前喜欢他，觉得他又高冷又帅，这会真的是……百感交集……忍不住小声嘟囔：“又不是塑料袋，装什么装。” 方旭哲站了起来，安娜和余昔言走了进去。 余昔言塞给方旭哲一瓶奶，示意他别生气。 方旭哲不接，递过来一张纸条: 你刚刚一直在跟她讲话！ 余昔言回他:好了，我会好好学习，不打扰你的！ 方旭哲看了看纸条，皱眉。 自己这龙飞凤舞的字体，和她写得板正的楷体…… 对比还真是鲜明啊！ 方旭哲: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昔言:你不开心你要跟我说啊，我猜不出来你在想什么，我只会胡思乱想…… 方旭哲:……你跟我换个位置，坐右边方便我给你讲题。 余昔言:?可是我坐在这里，有两个学霸可以教我诶QAQ 方旭哲:问我！我都会！ 余昔言没有回他，默默地写自己的作业。 突然发现方旭哲好幼稚，搞什么啊！连女孩子的醋都要吃！ 等等……吃醋? 吃醋！ 瞥见余昔言在画圈圈，安娜主动靠过去，给她讲解物理题。 余昔言这会完全听不进去，正准备给安娜塞了张纸条，方旭哲就一把拉过她的练习册。 “讲错了。” 然后写了一遍正确的过程。 方旭哲对上安娜的视线，一个傲睨自若，一个冷眼相待。 很明显，方旭哲是前者。 余昔言感觉，这俩人要打起来了，指定有什么仇。 “你们俩都很厉害！各有所长，都比我厉害多了哈哈……” 余昔言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一盏灯，完蛋了，编不出来了。 “余昔言，换个位置。” “为什么？”余昔言和安娜异口同声。 方旭哲越看安娜越觉得不顺眼，这人一定不怀好意！ “你坐左边，给你讲题比较方便。” “我也可以教！”安娜几乎是要拍案而起。 梁佑看形势不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答应和安娜换位置了！ 不过……不应该是两女争一男吗？然后用真爱击退安娜吗？现在怎么变成方旭哲和安娜准备打起来了！ “你别误导她。” 方旭哲上一秒傲世轻物，下一秒，可怜兮兮地看着余昔言。 余昔言:……这男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好了好了，我换。” 余昔言妥协了，谁能拒绝自己喜欢的人可怜兮兮地看着你啊！ 好像一只大狗狗，想rua(?＞?＜?） “不过，你们俩……真的不会打起来?” “不会，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方旭哲坚定地回答，连坐在前排的何安阳和王元棋都忍不住回头看他。 柳书涵也加入了看戏大军，怎么回事？什么修罗场？！ 柳书涵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方旭哲就坐下了，身体尽可能地往余昔言那边侧，恨不得和安娜隔个十万八千里。 余昔言: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她，但是也上升不到……讨厌……吧…… ￥￥￥ 余昔言给方旭哲传小纸条。 余昔言: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方旭哲:一直有。 余昔言:…… 眼看着什么都问不出来，余昔言只好作罢。 他们俩怎么有一点，敌人见面的感觉? 余昔言：对了，苏苏说她这几天有事出门，有和你说去哪吗？ 方旭哲：不知道，不了解。别关注她，你面前这道题公式代错了。 第88章 遇到绿茶了 经过方旭哲这么一提醒，余昔言这才检查起面前的物理题。 仔细检验过后果然发现了一处简单的错误，这才又投身到学习物理之中。 安娜的心思全然不在学习上，时不时往余昔言那边看一眼，偏偏方旭哲挡得严实，她只能作罢，往另一侧转过去。 梁佑看着安娜往这边越凑越近，没忍住开口问：“姐……你的写字板在那边……”别受了气只欺负我啊…… 安娜抬头瞪他一眼，梁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平平无奇受气包一枚罢了~ 准备到十二点的时候，柳书涵过去找安娜。 因为赌气一直背对着方旭哲的安娜这才发现，方旭哲带着余昔言跑路了！ 啊啊啊！还我漂亮妹妹！ “安娜，刚刚发生什么了？” 安娜一副要 杀 人 泄愤的样子，让柳书涵有些害怕。 柳书涵、安娜、肖遥高一上册是一个寝室的。 因为是混寝，肖遥是原15班的，柳书涵和安娜是16班的。 “靠！遇到绿茶了！” “什么？那个女生是绿茶?” 柳书涵此言一出，周围投来了很多目光。 “呸！男绿茶！”安娜更气了！ 一提到方旭哲就来气！平时高冷禁欲，谁能想到是个绿茶啊！就这么把人拐跑了！！！ “啊？什么男绿茶？” “方旭哲！绿茶！竟然跟我抢余昔言，狗男人！” 安娜说完捶了捶桌子，梁佑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换完位置，梁佑的良心挺不安的，这会又听到安娜是去撬墙角的，还骂自己好兄弟，这能忍? 又不是忍者神龟，怎么能忍得住！ “啊？姐你能不能讲点理，这……你怎么还破防骂起方旭哲来了……” 何安阳和王元棋闻言都看向梁佑，梁佑低下头，一言不敢出。 “我就是破防了，你咬我啊？”安娜翻了个白眼，走了。 “切，不自量力。”梁佑撩了撩头发，自以为很帅。 “少说几句，没礼貌。”何安阳拍了拍梁佑的肩膀，走了。 王元棋拍了拍梁佑的头，“不听老人言，是要吃亏的。” 梁佑:? 搞什么？怎么一个个都是我长辈的感觉。 另一边。 余昔言和方旭哲吃完饭后也就逛了一圈图书馆，借了两本书，就回去了。 美其名曰:饭后散步。 虽然也就是出门走两步路的功夫。方旭哲原本要讲余昔言送到楼下，结果余昔言先一步开口说:“到你们寝室楼下了，你回去吧！拜拜！” “再见。” 方旭哲把本来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默默地回寝室，还不时回头看看小姑娘有没有舍不得的意思。 很好，余昔言走得很潇洒！ 方旭哲心里绯腹着:都怪那个叫安什么的，都怪她误导了言言……( ??ε?? ) 余昔言走到楼下，慢慢的把行李箱搬上去。 嘶，真重！ 安娜来八栋寝室楼找好朋友，恰巧遇见余昔言正搬行李。 没想到，余昔言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也是柔柔弱弱的…… 安娜笑了笑，走过去帮她把行李箱拎上去。 “啊！谢谢你！你好厉害啊！”余昔言看着安娜提行李的样子，一脸羡慕。 安娜笑了笑，“没事，不重。” 安娜在余昔言一声声夸赞中，逐渐迷失自我。 帮余昔言拎到六楼，余昔言给她两个大苹果。 “谢谢你～” 安娜笑着说:“不用谢！” 直到走出八栋女生寝室，安娜都没想起来自己过来干什么。 余昔言也太可爱了吧！ ￥￥￥ 安娜走后，余昔言打开行李箱。 行李箱装了半箱衣服，还有小半箱吃的，没有装满。 余昔言看着行李箱发呆，自言自语地说:“我也没有装很多东西啊！为什么还是那么重！” 百思不得其解，余昔言选择放弃。 怎么有些人表面上柔柔弱弱，实际上更弱…… 以至于，余昔言跟莫愁说自己学过跆拳道，还考到黄绿带了。 莫愁大惊失色:“什么？！你学过跆拳道?你学的那是柔道吧！” 余昔言抿了抿唇，没敢说话。 可能学到的那点三角猫功夫，只够别人从背后拍自己肩膀时，乘人不备地摁住别人吧…… ￥￥￥ 下午，方旭哲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两点钟就把何安阳、梁佑、王元棋三人从床上拎起来。 “不是，你2 B 吧！平时上课你赖着不起还要我喊，现在放假你那么早把我们叫起来！” 何安阳不耐烦地起床，一边起一边念叨:“你是中邪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鲶鱼和小土豆又没在会议室记迟到，鬼追着你了起那么早！” 听这语气，这怨气……何安阳几乎把不耐烦写在了脸上。 你问梁佑和王元棋为什么没抱怨? 他们俩打了一个中午的游戏，根本没睡！ 何安阳: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 方旭哲看着何安阳生无可恋的表情，摸了摸鼻梁。难得地解释道:“起早是因为，言言在……” 何安阳嘴角抽了抽，“你清高，你牺牲我睡眠时间为了在异性面前装X……” 方旭哲自知理亏，但是……他怎么会承认呢？ 方旭哲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说:“你们今天也看到了，那个叫安什么的，要撬我墙角！” 一听到这，何安阳瞬间容光焕发！颇有一种:“睡死梦中惊坐起，跑道冲刺400m”的感觉。 何安阳还真跑了，兴冲冲地跑到会议室，占了一个靠角落，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位置。 还贴心地擦了擦桌子和凳子，等这一系列操作做完，何安阳郑重地拍了拍方旭哲的肩膀。 “兄弟你放心，你和言姑娘的爱情，从此由我守护！” 虽然何安阳一本正经，但是梁佑和王元棋还是笑了，并且笑得很大声！！！ 方旭哲低头，努力地忍住笑意，双肩都在颤抖。 看得出来，方旭哲忍得很辛苦，何安阳也不为难他。 “你想笑就笑吧。” 无所谓，哥的高贵，你们不配，哥的潇洒你们不懂！ 何安阳还撩了撩头发。 啊！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完美的！气质！ 笑吧，都为哥的魅力所倾倒吧！就像相信光相信迪迦一样，相信哥！ 如果方旭哲、梁佑、王元棋三人知道何安阳心里想的是什么的话…… 第89章 防不胜防 肯定恨不得把白眼翻上天，再给他倒一桶洗洁精去去油！最后骂他神经病。 何?油腻?安阳坐到方旭哲的右边。 早上因为换了位置受到谴责的梁佑和王元棋一起坐到了后方。 四个人统一战线——防火防盗防安娜！ 不过……梁佑还是默默地给安娜留了个位置，惹得王元棋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方旭哲等了半天，不耐烦地一直转笔，等到三点半，也没见余昔言来。 方旭哲:??(◣д◢)?我老婆呢？？？是不是被那个姓安的拐跑了！！！ 何安阳咋舌，“你急什么急，你不会打电话问?这个时候又装高冷了，切。” “不问。” 何安阳翻了一个白眼，“在老婆和面子之间，你还选面子?” 方旭哲没说话，默默起身出去打电话。 ￥￥￥ “喂？你现在在哪呢？” “喂……”余昔言睡意朦胧，听声音方旭哲就知道。 原本还有些不耐烦，一听到她的声音，脾气一下子就没有了。 “还没起吗？” “嗯……今天早上……起太早了……”余昔言断断续续的说:“我要……要补觉……” “现在下午三点半了，要不要起床?” “不要……”余昔言翻了个身，“我要……睡觉！” 隔着屏幕，方旭哲都能想象得到小姑娘的动作，她应该是很不耐烦地翻过身吧！ 方旭哲的眉眼都带上了温柔，余昔言连娇气的样子，都那么惹人喜爱！ “你下午睡太多，晚上会不会睡不着?” “下午不睡……我晚上也睡不着……”余昔言的语气逐渐不耐烦，“方旭哲……我要碎觉！” “好，我不吵你了。”方旭哲笑着挂了电话。 怎么被人嫌弃都会这么开心啊！！！ 看着方旭哲笑意盈盈地回到位置，何安阳问了一句:“言姑娘呢？” “在睡觉。”方旭哲的笑意不减，写题的时候，都充满了动力。 “那你笑个屁！二傻子！”何安阳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方旭哲真的是典型恋爱脑了！怕是哪一天言姑娘把他卖了，他还笑嘻嘻地帮她数钱！ 方旭哲手里的笔一顿，说:“你不懂……” 何安阳已经不想搭理方旭哲了，正所谓，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也叫不醒一个恋爱脑！！！ ￥￥￥ 余昔言起床的时候，已经四点了。 看了看时间，余昔言觉得自己再睡，晚上就真的不用睡觉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起床去学习，佟梅就发来了消息。 佟梅说，现在已经到寝室了！ 余昔言唇角弯弯，回复她:“我已经想好我们待会去吃什么了！！！(?＞?＜?）” 佟梅发了一个疑惑猫猫表情包，问她:吃什么？是我想的那一个吗？ 余昔言回复一个点头表情包，对的对的，就是你想的那一个！ 余昔言连忙起床收拾东西，正准备出门，肖遥回来了。 “昔言?就你一个人吗？”肖遥把行李箱推进来，慢慢地整理东西。 “对啊！我和佟梅待会去吃东西，去吃螺蛳粉！你要不要去?” 余昔言穿了一身黑，黑色的印花短袖、黑色的运动短裤搭上一双小白鞋。 肖遥看向余昔言，眼里闪着疑惑，“你怎么穿一身黑？” “佟梅说先去打篮球，再去吃螺蛳粉，我就只有这一套适合运动。”余昔言边回答边扎头发。 很快，余昔言扎好了头发，正准备出门，肖遥叫住了她。 “打篮球的话我也去，还有一个朋友也要来。” “那我等你，不急，多一点人才好玩！” 余昔言拿出手机给佟梅发消息说明了情况，而后告诉方旭哲下午不去会议室自习了。 几个人一直磨蹭到五点钟才出寝室门，刚好，学长学姐们也考完试了。 方旭哲看到余昔言发来的消息，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个姓安的。 “你要睡一个下午?” “不是啊！冬梅来了，我们要去打篮球！” 看到余昔言的回复，方旭哲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被别人拐了。 方旭哲始终觉得不放心，五点半的时候，拉着何安阳、梁佑、王元棋一起去操场。 刚踏入操场，方旭哲远远地看到篮球场那边，一个穿了一身黑，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在投篮。 这白的发光的皮肤，一看方旭哲就知道是谁。 四个人慢慢地朝篮球场走去。 方旭哲看见余昔言跳起来的时候，那双又白又直的腿上Q弹的肉跟着动。 方旭哲脑海里浮起一个邪恶的想法——想捏一下！！！超级想！！！ 余昔言不是瘦小的款，而是白白嫩嫩的带着点婴儿肥，像极了年画里的娃娃。 一想到这一点，方旭哲就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只是…… 在看到安娜的那一瞬间，方旭哲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怎么无处不在！！！ ￥￥￥ 半个小时前，汇合的时候，余昔言发现肖遥说的那个朋友，是安娜！ “你好啊～”余昔言甜甜一笑，安娜的眼神就一直黏着余昔言。 运动风的小美女！这也太青春靓丽了吧！(?°3°)-? 佟梅的性子很随和，一打起球来，四个人其乐融融的。 安娜展现了超高的命中率，投球几乎是百发百中。 “哇！安娜你好厉害！”余昔言从不吝啬对女孩子的夸赞！ “天，投得好准！”佟梅惊讶道。 “进了！三分球！”肖遥知道安娜球技好，但也惊讶于安娜的命中率。 安娜在三个人的夸赞中，逐渐自信。 哈哈哈！对方是方旭哲又怎么样！你有张良计，我又过墙梯！ 安娜对于方旭哲的绿茶行为，越发地不屑。 余昔言远远看见走过来的方旭哲，笑了笑，却也没停下。 方旭哲走了过来，看向安娜时眼里藏不住的杀 意，看向余昔言眼里几乎要溢出的甜蜜。 梁佑瞥了方旭哲一眼，看见方旭哲眼神的变化，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方旭哲不去当川剧变脸的传承人，着实可惜！ 那怪安娜骂他绿茶！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何安阳和王元棋看到安娜时，默契地叹气。 虽然说防火防盗防安娜，但这真是防不胜防！ 第90章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是不相通的 余昔言看见方旭哲走近，只是打了一个招呼，并没有上去搭话的意思。 方旭哲只是说着要来打球，但是梁佑和王元棋是真的来打球的。 于是他们在另外一个半场打球。 方旭哲面上不显，却把怒意发泄在了球板上。 篮板: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寿命至少减一年…… 余昔言打累了，就坐在一旁休息。“安娜，我和佟梅待会去吃螺蛳粉，你去吗？” “去啊！我吃螺蛳粉，要加一大勺辣椒油！”安娜同意了这个提议。 肖遥和佟梅也一致同意，四个人放下篮球去觅食了。 何安阳一回头，只看到四个人的背影，手中的动作停止了。 “言姑娘她们走了。” 闻言，方旭哲回头，看见余昔言和安娜有说有笑的，心里更气了！ 方旭哲和安娜的梁子，这算是正式结下了。 何安阳拍了拍方旭哲的肩膀，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看什么看，追啊！你老婆都要被人拐跑了！” 何安阳的动作突然，方旭哲猝不及防往前走了一步。“不去，她想和谁交朋友，是她的自由，我限制不了。” 何安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方旭哲，“随便你，反正不是我追媳妇。” “啊？什么媳妇？”梁佑收了球，听到何安阳的话，凑了过来。 “没事，说猪八戒娶媳妇的事。”何安阳扳过梁佑的头，继续打篮球。 梁佑:?????什么？ 方旭哲收敛了情绪，继续打球。 篮板欲哭无泪，我又怎么惹你了？你砸我那么用力干啥? ￥￥￥ 有人高兴有人愁，有人晚饭有说有笑地吃，有人食不下咽…… 晚自习的时候，安娜特地得意的坐到方旭哲旁边。 安娜阴阳怪气地说:“诶呦呦，昔言是跟我一起去吃晚饭的！她的瓶盖都是我拧的呢～” “我不想骂人，想骂你。”方旭哲甚至没分给安娜一个眼神。 想刀一个人的感觉，是藏不住的，哪怕闭了眼睛，也会从嘴巴里跑出来…… 安娜是个从一而终的人，从今天早上开始，安娜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气死方旭哲。 “诶呀忘记说了，今天中午我还帮昔言把行李箱提到楼上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还知道她住哪！” 安娜用眼神扫了扫方旭哲，又补了一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拿什么跟我斗?” 方旭哲忍无可忍，声音冷冽地说着：“你身上有一股酸臭味就不要出来害人了。” 说完方旭哲收拾东西麻溜地换了个位置。 安娜:……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方旭哲换了一个位置，心烦仍然没有减少。 犹豫了半晌，方旭哲皱着眉头给余昔言发了一条消息:今晚你来上晚自习吗？ 余昔言果断地回复:不来。 方旭哲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一天之内，余昔言和安娜的关系怎么变得这么好。 “你们今天晚上吃了什么好吃的?” “我们吃了螺蛳粉啊！” “螺蛳粉?是什么？”触及到方旭哲的知识盲区了！ 余昔言看着方旭哲反常的行为，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给他科普了螺蛳粉。 “方旭哲，螺蛳粉真的超级香！它只是闻起来臭！” 方旭哲觉得小姑娘的世界真的很难懂，本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继续问:“螺蛳粉跟你不来上晚自习有什么关系吗？” 余昔言有些无语女娲在造人的时候，给方旭哲倒足了智商，就是忘记给他倒情商了。 “当然有关系了！吃完螺蛳粉身上会有味道，我晚上不想换衣服，就干脆留在寝室了_(:3」∠)_” “嗯，我知道了。” 余昔言看了看与方旭哲的对话框，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这怎么接？我还能说什么？ 方旭哲你能不能动不动就把天聊死？ 方旭哲放心地继续学习，余昔言无聊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刷视频，安娜的快乐…… 被方旭哲怼没了！！！ ￥￥￥ 次日一早，余昔言起了个大早，乖乖去会议室自习。 余昔言坐在最右边的后排，有人进来可以一眼就看得到。 直到早上十点半，方旭哲才漫不经心地来会议室。 感觉到有人过来，余昔言抬头，对上方旭哲还有些朦胧的眼神，笑了。 方旭哲拉开余昔言旁边的位置，坐下。 余昔言穿了一身米白色的纱裙，又仙又美，搭配上公主头和一个带流苏的铃兰一字夹，恍若降落人间的仙子。 方旭哲昨天中午为了装，起了个大早，结果余昔言没起。 今天早上方旭哲睡到自然醒，余昔言起了个大早。 人与人的悲欢，果然是不相通的！ 余昔言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娟秀的字体写着:吃早餐了吗？ 方旭哲诚实地写上:没有。 余昔言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余昔言先是在纸条上写着什么，而后轻手轻脚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排津威，递给他。 一同递过去的，还有纸条。 纸条上多了一排小字:先喝一点垫垫肚子，过一会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的那句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是被余昔言当小孩哄了? 方旭哲用余昔言教他的方法喝津威。嗯！很甜！ 余昔言刷刷地写着卷子，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吸引了正在喝津威的方旭哲。 小姑娘什么时候写题速度这么快了?以前不都是磨蹭半天才写一道题吗？ 方旭哲凑过去看，看到卷子的那瞬间，方旭哲就明白了。 余昔言写的是生物卷子…… 看余昔言写生物时嘴角挂着笑意，满脸轻松；写数学物理一脸生无可恋，苦不堪言…… 就能知道余昔言偏科有多严重！ 方旭哲甚至怀疑过，余昔言是因为生物才学的理科。 但是……至少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余昔言侧过脸看向方旭哲，方旭哲还来不及收回视线，四目相对。 “怎么了？”余昔言轻声问道。 方旭哲在草稿本上写:你是因为生物才学的理科? 看到方旭哲的话，余昔言偏头笑了笑，提笔写道:不是。 方旭哲不明所以，“我看过你的文综成绩，每次都能比理综高出将近一百分，为什么，你学了理?” 第91章 不完美小孩 余昔言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纸上写: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学文，说文看起来就像文科生，但是，喜欢会胜过优势。 我热爱文学，我怕我无法爱得纯粹，所以我宁愿走一条更难的道路，去保护那一份纯粹的热爱。 方旭哲接过纸条，认真地看了很多遍，最后把纸条折好，装进了书包的夹层。 方旭哲没有再问，余昔言也把注意力移回试卷上，继续写。 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是方旭哲的笔尖一直在画圈圈。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余昔言身上。 ￥￥￥ 2020年7月 方旭哲日记 言言，我知道你一直是耀眼的，所以会吸引很多人。你那么好，怎么会就我一个喜欢呢？ 我很冲动，脾气也不好。但是我知道，喜欢是占有，爱是放手。 所以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交自己喜欢的朋友，穿自己喜欢的事，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你。 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 ￥￥￥ 余昔言写完生物卷子，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半。 这个时间点，在会议室自习的人不多了，余昔言本来打算现在去吃饭。 可是这会学长学姐们刚考完不久，现在出去人又很多。 学习那么久，余昔言打算放松一下眼睛。于是…… 余昔言开始偷看方旭哲。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旭哲戴上了眼镜，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 余昔言忽而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一天，如梦一般的场景，那是一场镜花水月。 可是现在，方旭哲乖巧地坐在自己身边，会对自己笑，会问自己好不好。 这样的关系，有些说不清，也道不明。像是朋友，又不止是朋友。 可是两个人之间，没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也仅仅停留在朋友的层面。 方旭哲，我想再靠近你一点，可是我不敢，怎么办？ 余昔言正想着，方旭哲突然回头看她，眼里的爱慕收入方旭哲的眼底。 “饿了吗？”方旭哲问。 “还好。”余昔言别开脸，和方旭哲待在一起，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走吧，去吃饭。” “好。” 余昔言快速地收拾好东西，带着方旭哲出校门。 “我跟你说，暮暮给我推荐了一家米线，超级好吃！”余昔言在前面带路，还不忘跟方旭哲分享一些趣事。 方旭哲跟在余昔言身后，看着她笑。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宠溺、喜欢……是难以用言语表述的，是发自内心的…… “你和那个女生还经常联系吗？上个学期经常和你带在一起那个。”方旭哲问道。 好像两个人待在一起，一直是余昔言主动，方旭哲被动。 方旭哲最近的行为，在余昔言看来，确实有些反常。 但是余昔言还是乖乖回答了。“那个人叫林倾暮，就是我口中的暮暮啦！我们当然常联系啊！” “嗯。”方旭哲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看着她。 余昔言低头笑了笑，“方旭哲，我发现你有在改变，但是改变是要一点点来的。”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余昔言的了解好像很片面。 吃过午饭以后，方旭哲顺路把余昔言送到寝室楼下。 “方旭哲，今天下午开始，我就和佟梅一起学习啦～你要好好吃饭，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余昔言说着，眼里闪着晶莹的泪。 方旭哲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伤感，他只知道他的小姑娘不开心了。 “好，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余昔言笑了笑，转身跑进了寝室。 方旭哲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拂过一丝担忧，可是这是小姑娘的决定，他不会去干涉。 他尊重余昔言的每一个决定。 ￥￥￥ 另一边，苏鸢娆落寞地走出了高铁站。 直到看见外面的天色，她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心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没有办法保证父亲的安全，也没有能力帮他们一把。隔着些许距离，穿着玩偶服远远瞧见父亲的那一眼，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不为局中人，不知局中事。 她会努力变成局中人，也会亲手灭掉那些亡命之徒。 苏鸢娆和余昔言的想法，从某种程度上又达成了一致。 回到学校的时候，仅凭那一眼，她们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苏鸢娆笑着给余昔言戴上了一条项链，“昔言，我们会在顶峰相见的。”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余昔言笑了笑，“你也先别太担心，一定会平安的。” 苏鸢娆摇了摇头，“那么危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那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 ￥￥￥ 从那以后，直到放假，方旭哲都没有再和余昔言近距离接触过。 她像一阵清风，一次次从他身边拂过。很轻，很温柔。 方旭哲远远看着她，却又抓不住她。 后来方旭哲才知道，那一段日子里，余昔言每天早出晚归，把自己逼得很紧很紧，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那一天方旭哲忙到很晚才去食堂，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方旭哲看见余昔言急匆匆地从不远处走过去，走进食堂。 这个时间点……是很接近午休的时间，这个时候才来吃饭? 方旭哲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会遇不到余昔言。 他走进食堂，正想问一问余昔言。 可是他看见余昔言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练习册，时不时用笔在上面勾画，他忍住了。 方旭哲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回寝室。 既然余昔言已经做了决定，那方旭哲就等。 ￥￥￥ 2020年7月 方旭哲日记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猜想，是和“家”有关吧！ 言言，你这个时候，可真像以前的我。 以前的我不懂喜欢，也不懂快乐。我只知道我考到一个很好很好的成绩，爸妈就会夸赞我，会抽出时间陪一陪我。 从前，我是一个不完美的小孩，可是我只有努力把自己变得完美，得到所有人的夸赞，他们才会看一看我。 所以，我努力，我迷失了自我。言言，你是我的光，照亮了我的世界，是你教会我爱，教会我喜欢，教会我快乐。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贸然上前对你只是打扰，那么我等。等到假期好好与你沟通，等到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 ￥￥￥ 学期结束以后，余昔言领到了一份，可以让父母满意的成绩单。 物理和数学的进步很明显，语文和生物也在保持，余昔言考进了前两百名。 这一份成绩，你大抵会有些许满意吧！所以法庭上……至少你会出席吧！余昔言想。 苏鸢娆的神经却一直紧绷着，丝毫没有松懈下来。 第92章 提前开学 法院开庭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余昔言带着余钰桁在外面玩，余晟朔、余奶奶还有余昔言的姑姑在法院里。 早上是抚养权的问题，好讽刺啊……连律师都没有来。余昔言想哭，可是看着年幼的弟弟，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不能哭…… 下午，是财产分割问题。余钰桁在外面玩累了，吵着要找奶奶。 余昔言只好带着他去了法院，陪他在法院门口玩，买糖哄他。 余钰桁也很乖，进了法院就不吵了，乖乖地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等待。 远远地听到，吵得有些凶，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结束以后，余晟朔、余奶奶和余昔言的姑姑先后从法院出来。 身后走的那几个人，有两个是律师，还有两个，余昔言不认识，不过很是眼熟。 看了好一会，她想起来了。 好讽刺啊…… 抚养权的争夺，连律师都没有来，财产的争夺，不仅律师来了，那个男的还派来两个朋友。 余昔言自嘲似地笑了笑，原来，放弃我的抚养权，是因为我是个女儿，觉得财产不会分配到我的头上，所以毫不犹豫地抛弃…… 可是妈，不是你一直说，女儿比儿子好吗？我是你亲自带大的孩子啊…… 十四年的感情，都比不上钱吗？ 这一刻，余昔言明白了什么叫火上浇油。 是把一颗赤诚之心，揉碎了以后，扔在地上践踏。 ￥￥￥ 傍晚，方旭哲没有收到余昔言的任何音讯，有些着急。 思来想去，还是给她发了消息。 “怎么样？法院是如何判决的。” 许久，余昔言回复他:“不重要了，我原来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余昔言悄悄地去门边听过他们的话，对方律师说，财产分配给儿子，女儿没有继承权。 这个行为是谁授予的，余昔言很清楚。 余晟朔说:“我的女儿，应该有一份继承权，孩子的那一份应该平分。” 余晟朔在之前的十几年，一直缺席了余昔言的生活，他给的，是物质上的爱。 直到听到这句话，余昔言才明白，什么叫默默的爱。 方旭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写了很多话，删除又重新打。 最终凝聚成一句:你是耀眼的太阳，照亮我世界的光。 ￥￥￥ 暑假有一个半月，但A类班和B类班要提前两周开学。 方旭哲很担心余昔言，可是隔着屏幕，又难以感知她的情绪。 不久，方旭哲就打听到，老柳让23班提前一个星期开学。 真好，谢谢老柳。 这不是第一次，方旭哲这么感谢老柳了~ 知道要提前一个星期开学，余昔言都要炸了。 老柳在搞什么！那么热的天，我要被烤成鱼干了。π_π “苏苏我跟你说，老柳他让我们提前一周开学！我只想当一条小咸鱼呜呜。π_π”余昔言愤恨不平地抱怨道。 苏鸢娆看着余昔言的消息笑了笑，“不哭不哭，等我比完赛，给你带好吃的！” “啊？你又去比赛啊！”余昔言惊讶！苏鸢娆是卷王吧π_π，这么热的天，还在比赛！ “对，我上次就随便一参加，现在已经在决赛期了，明天就开始决赛。” “哇，苏苏你好厉害！加油哦~我看好你！” “好。” “对哦，我跟你说，方旭哲是个绿茶！” “什么？”苏鸢娆瞪大了眼，绿茶?是我想的那个绿茶吗？ 苏鸢娆想了一下，要是方旭哲说:哥哥好厉害，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姐姐~ 嘶，苏鸢娆摇了摇头，那场面，一听就很诡异…… “我上次跟他开玩笑，然后他就把腹肌照发我了，还怪我！他茶我！” “你说什么了？” “我说……”余昔言突然支支吾吾的，“我说让他发个腹肌照看看实力……” 苏鸢娆没有迟疑，给余昔言扣了个大大的6。 “我一个小姑娘，不抽烟也不打架，就好点色怎么了！”余昔言理不直气也壮地说。 “没怎么，说得挺好的，下次别说了。”苏鸢娆看着手机笑，本来还有一点紧张，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 余昔言刚结束和苏鸢娆的聊天，就接到了周晚棠的电话。 余昔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晚棠就把苏跃希不愿意去考茶城一中体育特长生、今年分数线整体提高、苏跃希来了茶城二中（旭阳高中）……讲了出来。 “啊？苏跃希来旭阳了？”余昔言从中扑捉到一条关键信息。 “是，我让他去考特长生他不去，填志愿的时候就填了一个一中，还是我让他把二中填上的……” 周晚棠又讲了将近一个小时，什么让余昔言多照看苏跃希让他不要谈恋爱……全部说了个遍。 苏跃希又拽又欠，一想到他吃瘪的样子，余昔言就忍不住笑。 周晚棠又讲了很久，话题是以:“还好你和阿旭还有鸢娆都在二中，能帮忙看着点弟弟……”结尾的。 挂了电话，余昔言正准备询问方旭哲，才发现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和方旭哲聊天了。 看着聊天记录每次都是自己找话题，余昔言把刚刚的喜悦压了下去。 “才不要理方旭哲，哼！”余昔言话音刚落，方旭哲就发来了消息。 方旭哲说:“学习靠的是效率，要学会变通，不用把时间压得很紧逼迫自己学。” “不会，就来问我，我教你。” “好好吃饭，不要总熬夜。” “在我这里你可以做自己，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 “懂事的小朋友，也是会有糖吃的，我这里随时有。” 余昔言看着聊天框不断弹出来的消息，皱眉。 回复他:“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方旭哲发了杰瑞拿锤子的表情包，上面还写着:接下来锤爆你的狗头。 “方旭哲你怎么偷我表情包！” 余昔言迅速回复一个白色小猫打灰色小猫的表情包。 “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叫窃?”余昔言预判。 “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拿。” 预判失误。 方旭哲没有再逗她，“明天我就去学校了，听话，回学校给你糖。” 第93章 接待新生 “方旭哲，我不是小朋友。”余昔言反驳他。 他会不会，一直把自己当作妹妹看待?当小孩? “那你是什么？” “我是大朋友！” “嗯，好厉害。”方旭哲没忍住笑，顺着她的话哄。 余昔言没有回复，她还挺想看看，方旭哲还能说些什么。 “苏跃希来旭阳了。” “我知道。”余昔言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极了之前高冷的方旭哲。 方旭哲只得耐着性子哄她，“你生气了吗？” “没有。” “余昔言，我很笨，没有学会怎么哄你。” “哦，不用哄，自己好。” 方旭哲一看这个语气，就知道肯定还在生气。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好不好？” 余昔言看着这样，决定不再逗他。 “我感觉每一次聊天，都是我找你，就好像我不找你，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方旭哲翻了翻聊天记录，好像确实是这样。 “我的生活很无聊，不知道怎么分享。” “方旭哲，不一定是快乐的才可以分享。 就像我会和你说，老柳好烦，数学好难，这些都不是有趣的事，但是都可以分享。 你要知道，分享是指分享某一时刻的心情，并不一定要快乐。 就像我一直在你面前喋喋不休，叽叽喳喳，你会觉得很烦吗？” “不会。” 方旭哲回答得斩钉截铁，他只会觉得余昔言可爱，又怎么会嫌她烦呢？ “所以啊，哪怕是我在路边看到一只小猫，我跟你讨论一下学校的猫咪，这都是话题啊。” “嗯，我明白了。” 直到第二天余昔言，余昔言才知道他说的明白是什么意思。 早上八点，方旭哲发了窗外的太阳。 早上九点，方旭哲发了作业。 早上十点，方旭哲拍了跆拳道馆。 中午十二点，方旭哲发了一段弹钢琴的画面。 余昔言:…… 你倒是配个文字啊！这我怎么回? 余昔言还是一一回复了，傍晚，方旭哲就回学校了。 上一届的礼仪队队长退位了，把队长的位置传给了苏鸢娆。 苏鸢娆在开学前两天通知，让礼仪队去迎接新生。 余昔言问她:苏苏，你不是去比赛了吗？ 苏鸢娆:对啊，比赛两天，领完奖我就回来，刚好第二天高一开学。 余昔言感慨:果然我还是太清闲了。 苏鸢娆:我刚刚打听到一件事，你要不要听。 余昔言:什么事？ 苏鸢娆:方旭哲是志愿者队负责人，这一次接待新生活动的志愿者他全权负责。 余昔言:所以呢？ 苏鸢娆:所以会有很多交集！ 苏鸢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GIF. 余昔言:yes，sir！ ￥￥￥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所以余昔言提前一天来了学校。 但是没有遇到方旭哲。 次日一早，众人在星空广场集合。 余昔言第一时间看到了苏鸢娆，朝她奔过去。 方旭哲看到余昔言朝自己跑来，下意识张开手臂，结果余昔言扑进了苏鸢娆怀里。 方旭哲尴尬地收回手，轻咳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苏鸢娆那得意的笑，好似是在炫耀。 “苏苏，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余昔言跟苏鸢娆说着话，顺着苏鸢娆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旁的——方旭哲！ “方旭哲！早上好吖！” “早上好。”方旭哲温柔地笑。 哪成想小姑娘没空理他，打完招呼就和苏鸢娆聊了起来。 直到八点半，团委老师（也就是22班班主任）来了，让大家集合分配了流程。 很明显，礼仪队只需要在前方协助老师、帮家长指路。 剩下的工作，交给志愿者队。 志愿者的人数很多，方旭哲忙活了好久，等他好不容易空下来，余昔言和苏鸢娆已经带着礼仪带到了校门处。 旭阳高中（茶城二中）的大门敞开着，每隔一段距离都设有老师和一名礼仪队的同学。 老师负责检查健康码和行程码，礼仪队的同学会给他们一张批准入校的纸条，为他们指路。 早上很忙，人满为患。 苏鸢娆拿着对讲机，安排工作和换班。 另一个对讲机在方旭哲那，安排好工作，苏鸢娆就把对讲机塞到余昔言手里。 “苏苏你干嘛?”余昔言一脸疑惑。 “我去处理一下那几个没有找到班级的成员，带他们去求真楼找招生主任。” 苏鸢娆拍了拍余昔言的手臂，郑重地说:“接下来这里就短暂地交给你了，有事及时和方旭哲沟通。” “好。” 余昔言带着对讲机，这个对讲机只用了一次。 前方饮水机的水不够，让志愿者运水过来。 余昔言没想到，来的人是方旭哲。 他一个指挥官，不在星空广场管理那些事物，跑下来干嘛？ 方旭哲看向余昔言，眨眼。 余昔言收回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心里却早已炸开了花。 很快，苏鸢娆回来了，余昔言连忙把对讲机塞给她。 看着手里的对讲机，苏鸢娆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 瞧小姑娘那害羞的样子，口罩都遮盖不住。 中午，正准备换班，苏跃希和周晚棠来了。 余昔言正好领着他们去报名，走到星空广场，遇到了方旭哲。 “人就交给你了。”余昔言眉眼带着笑，而后回去继续工作。 直到老师说中午收工歇息，礼仪队才一起去吃饭。 苏鸢娆递给余昔言一瓶椰汁，“诺，大瓶的，方旭哲给的。” “他……给我干嘛？”余昔言有些疑惑，平白无故送水? “可能看学弟来了，怕你变心。”苏鸢娆悠闲地喝着饮料，和苏鸢娆一起去食堂。 余昔言轻推她，“说什么呢！他会说这样的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让我拿饮料给你，我手里这瓶是跑腿费。” 苏鸢娆晃了晃手中的饮料。 苏?僚机?鸢娆一般不帮忙，除非女孩子主动，或者收了跑腿费。 “你还渔翁得利呢！”余昔言笑了笑，“下次我也帮别人给你送东西，也当一次渔翁。” 苏鸢娆拍了拍她的头，“那你有得等了。” “是是是，别人忙着谈恋爱，你负责参加比赛和追星！” 余昔言甩开她的手，“那么多新生呢！我的发型不能乱。” “对，我们余大学姐要保持女神风度！” “诶呀，你就不要打趣我了，你去比赛是不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这么开心。” “算……是吧！” “什么叫算？” “我遇到了……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余昔言:???“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还有，我日思夜想谁了？” “不能！”苏鸢娆故意只回答了前面那个问题，惹得余昔言侧目。 “哦~我知道了，哪里是我日思夜想的，明明就是苏苏你自己想得不得了的人。” “你啊！”苏鸢娆笑了笑，又实在拿她没办法。 第94章 星和月 苏鸢娆和余昔言打打闹闹吃完了午饭，又一起回了寝室。 不远处的方旭哲都看红了眼。 何安阳嫌弃地看着他，“你说你，今天学校特地停课让我们几个班来当志愿者，你的眼睛都要长到言姑娘身上了！” “要你管，你到底会不会比喻啊！怎么明明是偶像剧情节，你说出来就是恐怖片！” 方旭哲默默收回了视线，该怎么让言言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呢？ 下午。 来报名的人少了很多，礼仪队的工作轻松了不少。 于是，苏鸢娆和方旭哲商量了一下，礼仪队业务拓展，多了一项协助新生找班级的任务。 何安阳凑了过来，“老弟，礼仪队那边不是有好几个走了吗？” “你想干嘛?”方旭哲没好气道。 苏鸢娆笑了笑，“我这还有礼仪带呢？你要不试试?” “好啊我……” 何安阳还没说完，方旭哲给了他当头一棒。 “礼仪队在前面是代表学校的门面，你要是站到前面去，小心把学弟学妹吓得不敢来报名。” 何安阳:…… 苏鸢娆笑开了花，“看来我们家昔言的魅力挺大啊！” 何安阳and方旭哲:“什么魅力?” “认识方旭哲十多年，我第一次发现他还有这样一面，啧啧啧。”苏鸢娆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方旭哲低头，口罩之下，嘴角上扬了好看的弧度。 何安阳识趣地走开了，又是狗粮！ 余昔言在帮学弟学妹们找班级的时候，遇到了一点趣事。 “你们可以在前面的公示栏上按照名字找到对应的班级。” 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余昔言问他:“叫什么名字?” “叶越。” “哦~认识。”余昔言回过头，摘下了口罩。“附中初1602班余昔言。” 叶越也摘下了口罩。“附中初1701班叶越。” “你怎么来旭阳了？”余昔言记得，这位可是常年稳坐年级第一。 叶越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余学姐毕业以后，在附中依然很有名。” “什么？” “余学姐的文章，校刊上依然在发。” “哦，不重要。”余昔言看了看榜单。“这榜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你是特招进来的吧。” “是。”叶越看着她，似乎想要在她身上找到些什么信息。 “往前走，喷泉后面的求真楼，二楼。” 余昔言领着他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你走到求真楼问一下穿校服的学长学姐，会有人带你过去的。” 余昔言回头，看到他盯着自己，叹了口气。 “星星也来了。” 说完余昔言就走了，她就知道，叶越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放弃一中来二中。 余昔言与叶越擦肩而过的时候，叶越说了一句:“谢谢学姐。” 余昔言没有再搭理他。 昨天老妈打电话过来，说陈颖星也来了二中，让余昔言关照一下。 余昔言今天看到叶越，就知道他的目的。 叶越和陈颖星初中时是学校官配的主持cp，也是拉丁舞搭档。还有传闻说，叶越太抢手，是陈颖星和别人斗舞斗赢了，才成为他的搭档。 不过，这都不重要。 陈颖星啊……算起来是余昔言的小青梅了，不知道是否有幸，知道他们的结局。 余昔言刚回到指示牌前，陈颖星就开开心心地过来了。 “昔言姐~” “诶。”余昔言看着陈颖星笑。“我看过了，你在一班。” “好的，昔言姐我先去报名，等有空了再来找你玩！”陈颖星笑着，身后还跟着爸爸妈妈。 “叔叔阿姨。”余昔言也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余昔言领着陈颖星往前走，大概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报名的流程。 “要是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学习上的生活上的都可以。”余昔言拍了拍胸脯，朝陈颖星挑了挑眉。 陈颖星努力控制自己不笑出声，要不是知道她私下里是什么模样，还真会觉得她是一个贴心的姐姐。 不过当着父母的面，陈颖星也没拆她的台。“好。昔言姐我妈说我在追随你的步伐，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 “那很好啊~希望大学我们也还在一起。” 余昔言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酸奶，递给她。“我在五楼，不嫌累的话天天爬到楼上来找我哦。” “好，谢谢昔言姐。”陈颖星拿着酸奶，一点也不客气地喝了起来，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父母去排队报名的时候，陈颖星捏着酸奶壳看了好一会。余昔言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 直到工作接近尾声，余昔言才有空和方旭哲聊一聊。 “今天遇到你的学弟学妹了?”方旭哲可没忘记，余昔言和某个男生有说有笑的。 “对啊，一个学弟和我的小青梅，他们俩可是传闻中的官配哦。” 余昔言笑着，坐在星空广场的台阶上，一下又一下地晃着腿。 方旭哲是半坐着的，脚根本没有办法离地。 看着余昔言晃退的样子，觉得可爱，又觉得有趣。 “什么官配。” “你看，一个叫叶越，一个叫陈颖星，星和月，多般配啊！” “你怎么不说，我叫方旭哲，你叫余昔言，哲言，更般配！”方旭哲不服气地说着。 余昔言顿时就笑了，“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星和月，星星一直在追随她的月亮，我也没有看明白他们俩。” 余昔言看着星空广场上依然没有开放的喷泉，出了神。“星星有千万颗，月亮却只有一个。” “但是北极星也只有一颗，最闪烁的星，只会有一颗。” 方旭哲凝望着她，他不懂小姑娘的突如其来的忧愁，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唯一。 余昔言转过头看向他，“你说得对！” 对上方旭哲的视线，余昔言有些不好意思，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看到方旭哲脚不离地，余昔言踹了一脚。 “长那么高干嘛！”说完余昔言自己都没忍住笑。 方旭哲也笑了，“是，长得高，也是要弯腰听女孩子的话。” “不理你了！我去找苏苏！”余昔言转身就跑了。 那样子，有点像……落荒而逃。 方旭哲看着余昔言的背影，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星和月，是追逐的关系。那么哲言呢？ 哲言的意思，是富有哲理的话。 那你和我，是命中注定吗？ 第95章 主角和配角 “苏苏，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余昔言抱着苏鸢娆的手，一副黏人的样子。 “什么问题?”苏鸢娆看向余昔言，像是在看崽崽。 这么软萌的小姑娘，真 适 合一口一个……啊不是……是适合人手一个！ “每一个故事，都有男主和女配，那么女配只能是故事里的配角吗？” “当然不是。”苏鸢娆摸了摸余昔言的头。 “也许在这一个故事里，她是配角，但是在另外一个故事里，她是主角呢？” 余昔言点了点头，“也对，在男二心里，女二也可以是他的女主角。” “今天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余昔言摆摆手，“就是，我有一个妹妹，她和一个男生有些情感问题。” “你哪来的妹妹?你不是只有弟弟吗？” 说完，苏鸢娆才意识到，“我有一个朋友”的文学。 但是事情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算是我的小青梅。” 余昔言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太清楚，我把男生称作月亮，女生称作星星吧。” “月亮和星星一直是搭档，很多人都觉得他们很搭，甚至在老师眼里，他们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月亮也许不曾察觉星星的喜欢，但是星星一直默默向他靠近。” “后来，我毕业了，这些事我不太清楚，但是今天我意外地看到了月亮，他的到来，是为了星星。” 听完这个故事，苏鸢娆有些疑惑。 “你怎么能确定，月亮是为了星星而来？” “因为月亮看着我，从我这里得到确切答案以后，他笑了。”余昔言确切地说:“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若是旁观者也迷惑，那当局者又该如何呢？” 苏鸢娆捏了捏余昔言的脸，“你啊，不要担心得太多。故事是要他们去体会的，哪怕你能未卜先知，你会去改变他们的结局吗？” “不会。” 余昔言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有一些事是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我不能帮他们排除所有的错误选项，所以我不会去干涉。” “昔言，我跟你不一样。我会。” 苏鸢娆看着余昔言温柔地笑，“就像是你和方旭哲，认识方旭哲那么多年，直到你出现，他才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在这之前呢？” “在这之前，他像是一个机器。” 苏鸢娆看着天边的云，回忆起过去的事来。 “他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有一次我拿了比赛的第一，他是第二名，他气得一天没吃饭。” 余昔言很心疼方旭哲，可是她又忍不住笑。 “那个时候，他很可爱吧！” “对，很可爱。女孩子都喜欢和他玩，但是他总是不理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规划好每一步。” “看不出来啊，方旭哲曾经还是个高冷男神！” 苏鸢娆敲了敲余昔言的头，“当初你还不是被他这副高冷男神的样子迷惑了？” 余昔言吐了吐舌头，心虚地笑了。 “美女别笑。” “苏苏你为什么不让我笑！” 余昔言气急败坏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人的小白兔。 “不笑你就是长相清冷身材火爆的美女，笑了之后你就是温柔憨厚的邻家姐姐，你选哪个？” 闻言，余昔言立马收敛了笑容，答案显而易见。 “你啊。”苏鸢娆摇了摇头。 “苏苏，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 余昔言像是窥探到什么秘密，眼眸里闪着光亮。 “什么事？” “你和方旭哲是青梅竹马，方旭哲和苏跃希是竹马，我和苏跃希是青梅竹马。四舍五入，我和方旭哲青梅竹马，你也就是我的小青梅了！” 苏鸢娆看着余昔言开心散漫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改日我去问问星星和苏跃希，看看他们认不认识。” 余昔言沉浸在自己的欢乐里，苏鸢娆看着她，觉得自己像个离异带娃的妈。 ￥￥￥ 结束了迎新活动，余昔言和苏鸢娆各自回家了。 苏鸢娆比赛回来，给余昔言带了一个穿婚纱的玩偶。 余昔言:? “你怎么给我送这个啊！” “我觉得这个玩偶看起来你就会喜欢。” 苏鸢娆还在余昔言面前比划了几下。“看，你和它一样，很适合换装游戏。” 余昔言笑了笑，把玩偶放进书包。“我早就过了玩芭比娃娃的年纪了！” “是，余小朋友长大了，可以上幼儿园了。” “什么?d(?д??)”余昔言一脸不可置信。 “三岁，你最多三岁，不能做多了。” “你两岁半！”余昔言反驳。 “好好好，两岁半就两岁半。” 苏鸢娆立马给余昔言搬来了台阶，不给她台阶下的话，过会可能就要演变成两个人互相说对方幼稚了。 “昔言，我叫你鱼鱼吧！” “为什么啊！” “大家都叫你昔言，就显得我没有那么突出了！”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言言?” “言言有人叫了。” 苏鸢娆还卖了个关子，“想知道谁叫你言言?V我50，聆听我的最新情报。” “不听不听！”余昔言连忙捂上耳朵，生怕自己听到一样。 苏鸢娆:这小孩子的把戏什么时候结束? 果然，和童趣的人待在一起久了，也会变幼稚。 ￥￥￥ 有人回了家，有人在教室自习，有人开学第一天紧张不安。 高一一班，叶越淡定地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 陈颖星看到叶越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神。 他怎么会来旭阳，旭阳是茶城二中诶，一中的资源很明显比二中好很多。 而且，叶越坐的那个位置，让陈颖星一下子想起初 中的事来。 那个时候，他也坐在那个位置，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他趴在桌子上睡觉。 而她，假装趴桌子睡觉，却是偷看了他一整个中午。 陈颖星坐到叶越的前面，有些僵硬。 “陈颖星。”叶越甚至没有抬眼，就知道是谁坐在他的面前。 也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发香，也许……是“守株待兔”。 “叶越，好巧，又成为同学了。” 陈颖星有些忐忑，叶越，叶月。 你是我追逐的月，我落入凡尘，却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皎洁的月。 大抵，我就是你人生中的配角，可你，叶越，你是我青春的主角。 “不巧。”叶越抬头，紧紧地盯着陈颖星的眼睛。 第96章 我为你而来 陈颖星有些错愕，不巧，不巧是什么意思？ 陈颖星对上叶越的视线，默默地转过身。 叶越一只手支着头，眼含笑意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去一中。来这个学校的同学不多，如果是因为搭档，我不信。” “为了追随我的光。” 陈颖星转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 叶越，我以为，不会再遇见你了，可是你现在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为了追随我的光。 你的光，到底是谁呢？ 我该怎么办?是该及时止损，还是这样继续下去。 留给陈颖星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就迎来了军训。 ￥￥￥ “倾暮倾暮，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上课了，刚好可以去看他们军训哈哈哈。” 余昔言喝着奶茶，一脸开心。 林倾暮笑了笑，“经验之谈，不要随便看热闹。” “那可不会，我已经确认了，下一届我认识的人，只有三个。” “而且我的心都在方旭哲那，学弟长得再好看，也比不上方旭哲啊！” 林倾暮看着余昔言花痴的样子，无奈扶额。 “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余昔言一脸期待地看着林倾暮，“倾暮，你和你学长，现在怎么样了？” “刚开始把话说开的时候还很热情，至于现在，就是像朋友一样，偶尔聚一聚聊聊天，各自忙各自的事。” 余昔言:? “暗恋那么多年，就这么放下了?你们就只是朋友？我不信。” 林倾暮低下头，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我们更加了解对方，我也知道了很多事，但是，过期的糖就是过期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说什么呢！这才不是过期的糖，这叫延迟满足。” 余昔言咬了咬吸管，愤愤不平地说:“你们没有相爱的冲动，没有勇气，怎么能得到圆满的结局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和方旭哲不也是?” “不一样，方旭哲有嘴，做错事情会认错，惹我生气会哄我，有问题会及时沟通。”说着说着，余昔言还有点小骄傲。 林倾暮摇了摇头，“你们现在的关系很暧昧。” “不是暧昧，是救赎。” 余昔言很认真地说:“听到别人说，遇见我之后方旭哲变得阳光，我很欣慰，他本就是耀眼的太阳。” “哪怕我身处深渊，我也希望他能走出深渊。”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喜欢，是我希望他和我一起在深渊互相取暖。爱，是我希望他可以沐浴阳光。” “哪怕从此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我也没有遗憾了。” 余昔言说着低下了头，不愿让人察觉。 “昔言，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值得。”余昔言抬头，林倾暮看见了她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 “我哥说你和之前的我很像。不过，我发现他错了，你和我不一样。我很要强，不会委曲求全也不会低头。” “我宁愿错过，因为我觉得错过是命运，没有什么可惋惜的。但你……昔言啊，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会在一起的。” 林倾暮犹豫了很久，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倾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傻，傻到把他放在第一位。”余昔言擦干了泪，眼睛依然是红红的。 “可是你知道吗？我教会他爱别人，他也在告诉我如何爱自己。” “事事有回应，我觉得我已经够幸运了。我其实也很自私啊，我的私心告诉我，要把他留在身边。” “但是我的心告诉我，只要能陪在他身边，以朋友的身份也何尝不可？” “他是耀眼的太阳，我不能独占他的光。”说完，余昔言笑了笑。 林倾暮看得有些入神，温暖的、温柔的、治愈的笑容。 她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方旭哲能为她改变了。也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和韦仕新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却好像渐行渐远了。 爱不能跨越万难，坚定地相爱才会。 ￥￥￥ 结束了一天的军训，陈颖星觉得骨头都是酥软的。 晚 自 习 的时候，陈颖星懒懒地瘫在座位，轻靠后排的桌子。 叶越突然站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遮住了有些刺眼的灯光。 “叶越，你的星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好奇吗？” “嗯。” 叶越突然就笑了，“我的星星，是一个温柔漂亮的人。” “有多漂亮?” 叶越的眼珠转了转，“那我用余学姐给你做一个比喻吧。” 陈颖星一脸疑惑，“关昔言姐什么事？” “在旭阳，我们也没有其他共同朋友了。” “哦。” “她的眼睛，没有余学姐要漂亮，但是她的眼神很坚毅。她也没有余学姐白，但是她的脸颊总是泛着淡淡的红……” 陈颖星闭上了眼，“行了行了，别说了，她没有昔言姐好看，我知道了。” “不，她的鼻子、嘴巴都比余学姐好看，尤其是嘴……”软软的……看起来就很好亲。 后半句话，叶越没有说，只是盯着陈颖星的嘴，笑了。 陈颖星有些不耐烦，捂住了耳朵。 “我不关心你的星星，我累得 要 死……” “那我可要多说一点，我的星星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陈颖星忍无可忍，立了起来。 好巧不巧，和叶越撞到一起。 一个捂额头，一个捂下巴。很明显，陈颖星是前者。 “你有病啊，贴我那么近。” 叶越捂着下巴，“谁让你把耳朵捂起来，真凶……” “关你屁事。”陈颖星转过身，把凳子使劲往前挪。 陈颖星的同桌赵卓然有些疑惑，“陈颖星你怎么了?” “没事，被狗撞了。”陈颖星的声音不小，叶越自然也听到了。 叶越勾了勾嘴角，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的星星不温柔……” 直到下 晚 自 习，陈颖星也没有和叶越说一句话。 叶越看着陈颖星的背影，发呆。 我告诉过你，我母亲给我起的名字叫叶月，是我自己要改成“越”字。 陈颖星你看，我们连名字都那么般配。我想告诉你，我为了你而来，可是…… 我又怎么能配得上在温室里成长的你呢？ 第97章 白月光 伴随着烈日朝阳，余昔言回了学校。 阳光照在大地上，似有要把人烤熟的气势，只有阵阵微风带来清凉舒爽。 余昔言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裙子上淡雅的花朵衬出娇俏，简单挽起的头发扑面而来的是清冷疏离。 仿佛只有微风能轻抚她的脸颊，吹起她的碎发。 余昔眼身上透着温柔清雅，在阳光的加持下，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柔美，仿佛记忆中洁白无瑕的白月光。 也许夏天会在记忆中淡化，但是方旭哲会永远记得这个夏天的场景。 穿着白裙子的余昔言只背了一个白色的书包，站在台阶下朝他笑。 那个中午的阳光很明媚，却不及少女的笑，不及她眼底的温柔。 “方旭哲！” 方旭哲往身后看去，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少女。 “回来了。” “嗯，我给你带了我自己做的雪花酥!” 余昔言从书包里拿出一袋糖，包装是很可爱的粉色小猫。 方旭哲接过糖果，冷不伶仃的来了一句： “这是我一个人独有的，还是其他人都有的。” 嗯？怎么回事？ 余昔言抬头对上方旭哲带着委屈的眼神，笑了。而后把书包里所有的糖都塞给方旭哲。 “都给你，现在是你一个人独有的了。” “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会给我。” 方旭哲垂下眼，委屈巴巴地说，“全拿了倒是显得我不知礼数了。” 余昔言忍住笑意，“方旭哲，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我不过多说了几句，你就不耐烦了......” “我没有不耐烦，我本来是想留一些分给我们寝室，既然你喜欢，那下次我多做一点就好啦，怎么这么委屈?嗯？” 余昔言凑近方旭哲，紧盯他的眼睛，“怎么生气了？” 方旭哲别开脸，轻咳了几声，试图掩盖什么，只可惜，耳尖的微红出卖了他。 “我没有。” “哦~我知道了，你是《红楼梦》看多了，没有改过来。” 余昔言往前走了几步，凑近方旭哲，“还是说...你害羞了？” “没有。”方旭哲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 余昔言的眼睛里，似有一股勾人心弦的魅力，总是会让方旭哲忍不住。 “没有啊~那你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不敢？” 闻言，方旭哲看向她的眼睛，余昔言眼里划过一丝狡黠。 “方旭哲，你好可爱啊～” 方旭哲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脸又很诚实的红了。 余昔言轻笑，怎么这么可爱。 我追的高冷男神，竟是纯情绿茶? “你凑得太近了。” 余昔言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够远了吗？” 方旭哲没来得及回应，余昔言又继续往后退，“那现在呢？” “够了……不要往后退了……” “你说什么?还不够远?”余昔言退到很远很远的距离，朝他喊了一句:“够远了吗？” 方旭哲有些无奈，走近余昔言，俯下身，温柔地说:“我错了。” “嗯?什么错了？” “你不喜欢，我可以改，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 余昔言:? 余昔言看向方旭哲，这语气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 “你……遇到高空抛物了？” 言外之意:脑子被砸傻了? “都是我太笨了，只会惹你不开心，不像别人那么会讨人欢心……” 余昔言看着方旭哲这副委屈的样子，笑了。 “你怎么这么委屈啊！” “我是不是，很不招人喜欢……” “方旭哲，你在想什么啊！” 余昔言看着他的眼睛，眼里满是温柔。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啊，你又不是人民币，怎么会所有人都喜欢，更何况还有人视金钱为粪土呢！” 方旭哲收回委屈的神情，直起了腰。 “离我那么远……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改。” 余昔言偏了偏头，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不是你说让我离远一点的吗？我没有不喜欢你，你很可爱啊～” 说完，余昔言和方旭哲都愣住了。 方旭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红了，余昔言别开眼，不敢再看他。 “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你快去午休吧！” 余昔言不等方旭哲有任何反应，转身跑了。 中午的阳光明媚，却不如白月光般的少女耀眼。 直到余昔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方旭哲才回过神来。 我知道光不属于我，可她不经意照亮我的那一刻，温暖了我一整个世界。 ￥￥￥ 下午，上 晚 自 习前，余昔言去了高 一 一班。 陈颖星疑惑地从教 室走出来，在见到余昔言的那一刻，笑了。 “昔言姐！你怎么来了！” 余昔言也笑了，落日余晖洒在她的发丝上，她琥珀色的眼里，满是柔情。 “我来看看你啊，给你送点东西。” 或许是余昔言太温柔，或许是沙迷了眼，又或许是离家带来的思念。 陈颖星一下子就红了眼。 “昔言姐……” “好啦，姐姐在呢！今天我们就开始上课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姐姐。” 余昔言整理了一下陈颖星脸颊两侧的碎发。 “要做好防晒和晒后修复，不然皮肤会晒伤。” “这几天都没什么太阳。” 余昔言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给你装了点吃的和感冒药，昨天突然下雨，淋湿了吗？” “还好，教 官让我们回来了。” “我听说，你们冒雨军训呢！” 余昔言笑了笑，“本来还想抱着西瓜看你们在烈日下军训～” “今天可以来。” “但是今天我忙着收拾行李啊！我们班提前开学了～” 陈颖星有些恍惚，好像无论过了多久，昔言姐永远都这么温柔可爱。 “昔言姐，我其实有一点心事。” “什么心事啊！可以和我说吗？” “就是……”陈颖星有些扭捏，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说出口。 余昔言也不急，耐心地等着。 “星星，你有心事会想和我说，我很高兴。既然是心事，那也不急这一时。” 余昔言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叶越，笑意更甚。 “等你真正考虑清楚，再跟我说也不迟。他来了。” 余昔言没说“他”是谁，陈颖星就连忙低下头。 “余学姐。” “嗯。” 余昔言和叶越只是简单地打了个照面，陈颖星的心里就仿佛踏过千军万马。 “他走了。” 陈颖星再次抬头，阳光照着余昔言的侧脸。 有那么一瞬间，陈颖星觉得，余昔言像是温柔皎洁的白月光。 第98章 温柔的邻家姐姐 “昔言姐。” 余昔言看破不说破，拉着陈颖星去了走廊的另一侧。 “你看，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我们班门口，也可以看到高 二 16班。” 陈颖星不明所以，“16班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有我喜欢的人。” 余昔言毫不避讳地谈起方旭哲，琥珀色的眼眸里仿佛闪着光。 “就是我和你提过很多次的那个人，他是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我一直都在努力追逐他的脚步。” 陈颖星正想说什么，余昔言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他来了。最靠左边的班级门口，他会站在那。” 陈颖星顺着余昔言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 她想告诉余昔言，自己近视了，但又有些不忍心打破这样的氛围。 “昔言姐，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方旭哲啊，他是个绿茶。” 说着余昔言想起中午的那一幕，笑了出来。 “绿茶？” 陈颖星有些错愕，昔言姐喜欢绿茶那个款？ “不是啦，他很高冷、很慢热，也很温柔，只是我觉得他有时候像个绿茶一样。” “嗯，那平时你们会说什么呢？” “他会教我写题，教给我很多道理，会给我塞好多好多小熊软糖！” 陈颖星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昔言，也许，她还不知道，那个男生对她有意思吧！ “昔言姐，你觉得，你们会不会在一起呢？” 余昔言的嘴角下降了一个高度，却还是温柔地笑着说： “我只是被太阳照耀，但我并不一定要摘下太阳。星星，我对方旭哲的感情，连我自己都有一些道不明。” “我只希望，我的太阳能够开心快乐，他带给我的光，温暖了我最寒冷的岁月。” 余昔言看着陈颖星，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星星，人能够遇见，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 过程远比结果要重要。 陈颖星听懂了她的话外音，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原本想说的话，最终只是变成一句：“昔言姐，我明白了。” 余昔言叹了口气，“很多道理，要自己经历过后才能懂，我倒是觉得，活得简单一些也好。” “嗯。” 陈颖星点了点头，笑了。 “好啦～我要回去了哦！” “昔言姐拜拜。” “拜拜～” 余昔言转身离开了，她不知道的是，陈颖星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陈颖星回教室拿了眼镜，看到她蹦蹦跳跳地去了四楼，假装不经意地路过。 清晰地看到方旭哲和她说话时，弯下了腰。 看啊，爱你的人，根本不需要你踮脚，他会为你弯腰。 陈颖星收回了视线，转身看到了叶越。 “在看什么？” 叶越弯了弯嘴角，朝她走了过来。 “是有多重要的事，能让陈小姐特地带了眼镜？” “没事。”陈颖星现在不想搭理他。 叶越远远望去，只看到方旭哲站在那，一股火没由来地从心底升起，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 “看上学长了？” 陈颖星的脚步顿住了，“叶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想的一样。” 陈颖星从他身边走过去，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比人气死人！ 叶越暗自捏紧了拳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白脸勾走了你的魂！” 叶越不愧是叶越，狠起来自己都骂。 ￥￥￥ 第二天下午，余昔言又跑了一趟联想楼B区。 不过这一次，是去找苏跃希。 苏跃希在一群黑得像从非洲空运过来的男生中，白得格外耀眼。 “苏跃希，给你送点东西。” “哟，给我的啊。” 看着苏跃希那欠揍的样子，余昔言气不打一处来。 “不愿意拿？那还我。” “要要要！”苏跃希连忙藏到身后，生怕她抢走。 “啧，你妈妈让我给你做思想辅导，来我给你学一学。” 说着余昔言叉着腰，学着周晚棠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余昔言学到一半，苏跃希就开始笑，他也不说话，看着余昔言身后。 余昔言开始模仿的时候，方旭哲就来了，他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学得像吧！你都高 中了，少跟你妈妈吵架。” “知道了，跟我妈一样，烦死了。” 苏跃希最大的特点，就是嘴欠。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还不是你们吵架你老妈就给我打电话做思想教育，切。” 余昔言转身就要走，毫无意外地撞进方旭哲怀里。 “谁啊！”余昔言不满地抱怨，像个炸了毛的狮子。 在看清方旭哲脸的那一刻，余昔言瞬间被顺了毛。 “方旭哲……好巧啊……” 余昔言尴尬地笑了笑。 “是很巧。”方旭哲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你要来找苏跃希？你们聊，我先走了。” 余昔言正往外走，方旭哲轻拉住她的衣领凑近她。 “我不是来找他的。” 余昔言转头看向他，恰巧看见方旭哲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我是来给小朋友撑腰的。” 余昔言看得入神，似乎没听到方旭哲的话。 “方旭哲，你的眼角有一颗泪痣诶，好漂亮！” 方旭哲立马直起了身子，耳尖红到发烫。 “咳咳，你们俩，是不是忘记还有我这个人了？” 苏跃希咳了咳，努力给自己找存在感。 “哦，你还在啊。”余昔有轻蔑地看了苏跃希一眼。 苏跃希：！！！ “旭哥你看她，还有两副面孔！” “就你没有，脸皮都堆到一起。” 方旭哲看向苏跃希一脸不耐烦。 余昔言转头看方旭哲的瞬间他又瞬间温柔地笑了。 苏跃希摇头，“啧啧啧。怼人谁不会。” “嗯，真棒，加油。”余昔言一本正经地敷衍他。 这句话就像是在说：你居然会说话！好厉害！ “那我呢？” 余昔言转头看向方旭哲，笑了。 “你是很厉害～” “是腻害～呕。” 听着余昔言一遇到方旭哲就上扬的尾音，苏跃希条件反射地学了起来。 “学个屁啊！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余昔言瞪了苏跃希一眼。 苏跃希摇头晃脑地继续学，“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余昔言握紧拳头，麻了，忍不了了，现在就想一拳打爆他的头！ “走吧，我们不理他。克隆羊多莉只活了六年，学人精也一样。” 说完，方旭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桃子递给余昔言。 原本还气鼓鼓的小姑娘瞬间笑开了花。“谢谢～” 方旭哲又掏出一个桃子，苏跃希伸手过来接。 方旭哲一下子就拍开他的手，“给她的。” 余昔言拿着两个桃子，得逞似的朝苏跃希笑。 那样子，仿佛回到小时候天天和苏跃希打架的样子。 可真像邻家幼稚的小姑娘，一点都不像周晚棠口中“温柔阳光的邻家姐姐”。 第99章 拉偏架 “我也要。” “没有。” “我的～” 方旭哲和余昔言异口同声地说。 “给我一个，就一个，姐！” 余昔言笑了笑，正犹豫着，就听到方旭哲说：“你苏某人，不是不为五斗米折腰吗？” 苏跃希一本正经地说：“我苏某人……也是要吃饭的！” 余昔言依依不舍地将那个小一点的桃子，递给他。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 苏跃希伸手去抢，余昔言立马收回了手，咬了一口。 苏跃希：！！！ “你不是说给我吗？” “窝的话又没有嗦完。” 余昔言嚼着一大口桃子，说出来的话都不太清晰。 咽完一口桃子，余昔言才说：“我勉为其难地吃给你看，让你望梅止渴。” “你TM……” 意识到余昔言还是个“小朋友”，苏跃希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方旭哲，你能不能管管她！” 方旭哲对苏跃希的不耐烦到达了极点。 “我说了，我是来给小朋友撑腰的。” “不是，桃子没洗她就吃，你真不怕吃出个好歹来？本来脑子就不好使。” 苏跃希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 “你才脑子不好使，这桃子洗过了！笨蛋！” 余昔言说完，躲到方旭哲身后，紧紧护住怀里的桃子。 “没洗我会给她吗？”方旭哲挑眉。 苏跃希此刻觉得，自己像个1000瓦的大电灯泡。 “你上次给我没洗的苹果，我咬了一口蜡。” “哦，我怎么知道你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塞。” 方旭哲明目张胆地区别对待，苏跃希看急了眼。 苏跃希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就活该多嘴。 “略略略，笨蛋。” 余昔言探出一个头，及时地火上浇油。 苏跃希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赶紧走，碍眼。” 苏跃希转身回了教 室，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余昔言和方旭哲对视了一眼，笑了。 而后往联想楼A区走。 等他们走远，苏跃希慢慢探出头来。 “啧，还真般配。” ￥￥￥ 众所周知，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 但是在余昔言、方旭哲和苏跃希当中，并不成立。 “苏跃希你有病啊！”余昔言被气个半死。 苏跃希居然说她是矮冬瓜？还一个劲地戳她头发！ 方旭哲选择无条件拉偏架，毫无疑问，苏跃希又挨揍了。 “旭哥，你不是向来帮理不帮亲吗？” “我说过，她是我的理，我的天理。” 苏跃希无语，“我还比她小呢！你们欺负小的？” “我喊了那么多天希哥，你现在说你小？”余昔言挑眉，缩在了方旭哲身后。 方旭哲笑了，“谁欺负小孩自己心里清楚。” 忍不了了，苏跃希想到了一招。 于是…… “鸢娆姐，你来得刚好，他们俩联合起来欺负我！” 苏跃希告完状得意洋洋地朝余昔言做鬼脸。 “苏苏~他骂我矮冬瓜……呜呜……”余昔言一下子就抱住了苏鸢娆的手臂。 苏鸢娆回头，结结实实地打了苏跃希一拳。 非常好，现在变成了两个人给余昔言撑腰。 苏跃希：…… “现在还笑得出来吗？”方旭哲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是，鸢娆姐怎么也拉偏架？她可是半点不提她喊我小兔崽子的事啊！” “你为什么老是被骂你心里没点数吗？”方旭哲拍了拍苏跃希的肩膀，走了。 三人行变成四人行，苏跃希开始谨言慎行，毕竟现在打她的人变成了两个。 余昔言的眉眼都不自觉地舒展了很多，可算是请动了苏鸢娆这个大忙人，她都生怕苏鸢娆学习学傻了。 “苏苏我跟你说，老柳可过分了，有天晚自习他让我们提前四十分钟到教室去做卷子，然后还迟到一分钟跑一圈。” “啊？小柳这么过分，怪不得你们班门口没什么人，是每天都这样吗？” “没有，他是那天临时起意，让我们回去做卷子！还搞班委翻倍！我跑了十二圈！！！” 余昔言愤愤不平，一副要一拳打爆地球的样子逗笑了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搞笑。”苏跃希笑着露出八颗大白牙。 “笑笑笑，再笑把你的牙打掉！”余昔言挥了挥拳，作势要打他。 苏跃希丝毫没有怯场，甚至把脸凑了过去，“你打啊！” 余昔言捏紧了拳头，小委屈，她能忍，又不是忍者，怎么都能忍得住。 “好了好了，不气啦，想想待会我们要吃什么。”苏鸢娆引开了话题，安抚着余昔言。 “不用想，她肯定又是水煮肉片豆花饭，不要豆花很少的饭。” 方旭哲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果冻，悄悄塞给余昔言。 “小朋友别生气了。” “好~” 余昔言望向方旭哲，笑得很甜。 看吧，方旭哲天下第一好！ 直到吃完饭，余昔言都没有和苏跃希讲过一句话。 偏偏苏跃希还一个劲地往余昔言身边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苏跃希你闭嘴！吃还堵不上你的嘴！”余昔言放下筷子，瞪他。 方旭哲踹了苏跃希一脚。 苏鸢娆聚精会神地把碗里的葱挑出来，淡淡地说：“食不言，寝不语。” “你们不觉得，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很无聊吗？”苏跃希说着，撇了撇嘴。 “不觉得。”余昔言、方旭哲、苏鸢娆异口同声地说。 “你再欺负鱼鱼，说不定明天你就要重新找饭搭子了。”苏鸢娆补了一句，仍旧没分给苏跃希一个眼神。 余昔言点了点头，“你收拾东西的速度比我还慢。” “哼，旭哥不会抛下我的。”苏跃希话音刚落，就狠狠打脸了。 方旭哲漫不经心地说：“我们不是每天都有时间等你的。” “你们？”苏跃希错愕地看着方旭哲。 苏鸢娆终于把盘子里的葱挑完了，如释重负般吃了起来。 “你们高一吃饭的时间比我们晚五分钟。” “你不跟我一起吃饭，那你跟谁一起？” 方旭哲没回答他，默默递给余昔言一张纸巾，意思很明显。 余昔言也没理苏跃希，很自然地接过方旭哲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很斯文。 第100章 秋天的第一场桂花雨 苏跃希噤了声，看了看其他人的餐盘，没再说话，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余昔言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了？吵不过我，准备回去躲起来偷偷哭了？” “你等着，我吃完这口饭就&#*#。”苏跃希吃得太急，没人听得出来他后面说了啥。 “慢点吃，没人催你。”方旭哲话是这么说的，却连目光都没分给他一个。 苏跃希终于赶上了大家的进度，嘴里含着一大口饭，眼神不受控制的四处看。 余昔言拿着筷子在餐盘里挑着肉，每块肉都咬一口然后放在一边，看得苏跃希目瞪口呆。 “你怎么还浪费粮食！” “我吃不下了，为了对得起每一只猪，每块肉我都咬了一口。” 余昔言话音刚落，苏鸢娆就凑了过来，“你看这块肥肉上的牙印，好整齐。” “哈哈哈哈哈哈确实是。” 一顿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日子好像又平静下来。 ￥￥￥ 金秋时节，桂花开了满树，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个。 联想楼和笃行楼A区一到三楼的教室里充斥的桂花香气过于浓烈，准确地来说，是香到臭了。 方旭哲被这香气扰得心烦，盼着一场大雨将所有的花朵都打下来。 这个念头却在看到余昔言用一张绣着桂花的丝帕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桂花的时候，随着秋天的风一起引入了桂花的香气里。 “等我有时间了，我就把桂花都收集起来晾干，给你们每个人都做一个桂花香包。” “好啊，我等着呢！” 佟梅在余昔言身旁陪着她一起挑选掉到地上尚且完整的花。 “就咱俩这个捡法，捡到毕业都不一定够做一个香包。”佟梅嫌麻烦，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余昔言仍旧低着头，像小鸡啄米般捡着桂花。 “哎呀，要有耐心嘛。” “余昔言。”方旭哲走到了余昔言身边，“你想看一场桂花雨吗？” “啊？” 余昔言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见方旭哲突然踹了桂花树一脚，桂花簌簌落下，给她下了一场花瓣雨。 余昔言大喜过望，本能地伸出手去接，“方旭哲你看！” 方旭哲站着，看见余昔言双手捧着掉下来的桂花，正用一种期许地目光看着自己。 就好像……她双手捧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方旭哲没忍住笑了，伸出手去拉她，余昔言会错了意，把收集到的桂花全部用丝帕包好，小心地放在了他的手心。 佟梅默默地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站着，无语地抬头望天。 为什么这样的事总是让她碰上，她是什么被设定好了一定要见证男女主爱情的NPC吗？ 方旭哲正准备伸出另外一只手，余昔言已经站了起来。 “你看，这上面的立体桂花是我绣的，学了好久呢！” 如果余昔言有尾巴，此刻应该已经欢快地摇了起来，几乎能用来扇风。 “嗯，很漂亮，能送给我吗？” 方旭哲轻轻摸了摸上面的绣花，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地加深。 “诶呀，你要是喜欢，等放假回家我给你绣个新的。” 余昔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心里甜滋滋的，像吃了桂花糖糕。 “我想要这个。” “好啊，那假期我再给你绣一个其他纹样的。” 余昔言和方旭哲又说了一会话，就挥手告别了。 佟梅看着余昔言屁颠屁颠地跑回自己面前，笑得一脸谄媚。 “哟~还记得我呢！” “冬梅~我亲爱的冬梅，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余昔言拉着佟梅的手使劲地晃啊晃，大有一种佟梅不松口她就一直撒娇的趋势。 “停停停，别把我刚吃的晚饭给我晃出来，这招对我没用，我看啊，就只有对某个姓方的有用。” 佟梅说着就往前走，余昔言跟在她后面各自献殷勤，直到佟梅心里的那么一丁点不痛快烟消云散。 “行了行了，受不住你了，再说下去，你以后下午就只能换个能受得住你的饭搭子吧。” 佟梅说完这句话，就低头看起了杂志，没听清余昔言小声嘟囔的话。 如果她听清了，肯定立马躺下了讹余昔言两包辣条。 ￥￥￥ 2020年9月 方旭哲日记 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年，我的心思好像被勘破了。 言言后来给我绣了一张彼岸花纹样的手帕，她说别人都说彼岸花不详，可她觉得彼岸花美得像一个待嫁的新娘。 你也是。 ￥￥￥ “陈颖星，你的物理试卷。”叶越将卷子递给陈颖星的时候，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陈颖星只是淡定地接过，好像不在意的样子，语气里满是疏离。 “谢谢。” 叶越收回了目光，心里涌上了失落。 陈颖星看着试卷上不忍直视的分数，以及画出来的重点，就明白这张卷子叶越早就看过。 她假装出门，余光都落在了叶越身上。 试探，掩藏，躲闪。 自从上次谈话以后，他们始终保持着不冷不淡的关系。 离得太近，会不安，离得太远，会不舍。 你已经有心中的星辰了，为什么，还要靠近我呢？ 陈颖星在走廊上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去了五楼。 余昔言从教室里走出来，笑意盈盈地围着陈颖星转了两圈，“诶呦呦，稀客啊~” 陈颖星心里的那点不快瞬间被快乐掩埋了，“你怎么阴阳怪气地和老鸨一样。” “哼。”余昔言抽出了校服口袋里的纸巾，在陈颖星面前拂了拂，又捂了捂嘴。 “真是难为妹妹了，走这一趟怪辛苦的吧~” 陈颖星满眼笑意地看着余昔言，拽着她的袖子不松手，直看得余昔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委屈什么，开学那么久，这才第一次来找我！” 余昔言一副无敌超级理直气壮的样子，陈颖星只能一个劲的认错。 “错了错了，昔言姐，昔言姐姐~回去请你吃火锅，我面壁思过……” 陈颖星伸手抢过余昔言手中的纸巾，假意在眼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逗得余昔言直笑。 “好好好，我勉勉强强原谅你。” “真的吗？我好感动啊，喜极而泣。”陈颖星看余昔言一眼，然后又继续擦眼角。 第101章 你是我亲自挑选的家人 “假的假的，你再学我，就两顿火锅。”余昔言瞪了陈颖星一眼，丝毫没有杀伤力，甚至让陈颖星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陈颖星收敛了动作，“今天怎么拿着纸巾出来当道具，你新绣的桂花手帕呢？” “前几天包着桂花一起送给方旭哲了，绣了一半的彼岸花手帕，我上周绣完也送给他了。” 余昔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悄悄地看着陈颖星的反应，结果被陈颖星抓个正着。 “好啊好啊，我们十四年的感情，从小穿一条裙子一起长大，你给他绣手帕没给我绣？重色轻友。” “错了错了，这不是时间太紧急了嘛，我这是拿练手的送他，慢工出细活，回去再给你绣个更好的，好不好？” 余昔言说着拽着陈颖星的袖子开始晃，陈颖星也瞥她一眼，她晃得更厉害了。 “星星，原谅我嘛，你忍心看我半夜里躲在被子哭吗？” 陈颖星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从小到大你就会这招，我都学会了，没新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还没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我可不相信，你是单纯来找我的。” 陈颖星笑了笑，在即将暗下来的天色里，她的笑是那样的吸引人，正如她的名字：颖星，她原本就是高悬在天空中的闪耀星辰。 “我和叶越，大抵只能做一辈子朋友，我走近他时，他一步步后退。我后退了，他却又步步紧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就让自己忙起来，你这么耀眼，怎么遇上他就黯淡了呢？” 闻言陈颖星看向余昔言，她的眼里似乎一直闪着光。 哪怕经历了亲人的背叛与抛弃，哪怕她曾坠入万丈深渊，她也依然是自己心中散着暖光的昔言姐。 “昔言姐……我……” 陈颖星似乎有很多话要讲，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上次相同。 余昔言拉住她的手，“星星，没有人是带着光芒的，是你的注视给他镀上了光。” 可是有的人生来就是带着光的，它永远不会黯淡。陈颖星想。 “你是我亲自挑选的家人，在我心里，星辰远比太阳耀眼。” 陈颖星看着余昔言的眼睛，她忍不住全然相信她的话，就好像，自己真的有那么好。 陈颖星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余昔言，余昔言笑了笑，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以为，星星长大了呢。” 余昔言带着笑意的温柔话语在陈颖星耳边飘荡，她忍不住想去反驳，却又听到余昔言说。 “没有长大也好，长大了也没有关系，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答应过阿姨，会护着星星长大。” 陈颖星伪装的坚强和不在意，好像被余昔言轻轻松松看透了。 是啊，她们是家人，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 想到此处，陈颖星忽而松开了紧抱着余昔言的手，紧张地拉过她的手，细细地检查她的手心和手腕。 还好，幸好。 陈颖星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埋怨自己，怎么能因为一个半路窜出来的人，忽视了余昔言呢！ 她可是最让人放心不下的了。 “没事的，看透了以后，我发现其实没什么的。” 余昔言笑了笑，不用她说，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你骗骗其他人还行，却骗不过我。” 陈颖星盯着余昔言的手看了好一会，忽而笑了起来。“方旭哲可真是一剂良药。” “不止是他，还有苏鸢娆，还有很多很多人，我只是将每个人递出来的善意小心收集了起来。” 陈颖星细细打量着余昔言，爱人如养花第一次这么具象化地展现在她眼前。 陈颖星打量了余昔言许久，余昔言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陈颖星笑了笑，“我得回去写物理作业了，你都不知道物理有多难……” “我知道啊，我还比你大一届呢！”余昔言笑了笑，“快去吧。” “好。” ￥￥￥ 上晚自习的时候，余昔言去找了苏鸢娆。 “今天晚上要去社团招新，上次开会的时候说了。” 余昔言说完苏鸢娆才反应过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重新扎了个马尾。 “是今天吗？我不记得了。” 余昔言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角。 “你怎么会记得，开会都是让我去的，你啊，就是忙糊涂了。” 苏鸢娆理好了头发，手直接搭上了余昔言的肩膀，“鱼鱼可是礼仪队的主理人，任务艰巨。” 余昔言条件反射地耸了耸肩，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 “明明你才是队长，我是副队长，你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要不是看你忙得脚不沾地，我才不管。” 苏鸢娆没反驳，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知道余昔言不会的。 高一一班。 方旭哲和何安阳在教室里宣传社团。 何安阳幽默风趣的宣传与方旭哲的沉默寡言一对比，衬得方旭哲更加不近人情。 坐在一旁的男生问了问方旭哲有关志愿者队的事，他也只是公式化的回答。 何安阳忙活半天，回头看方旭哲在一旁站得笔直，又气又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站在那里当门神呢！ “你怎么不说话，你才是负责人。” 何安阳凑近方旭哲，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语气调侃道：“刚才还有好几个小姑娘问你的联系方式，你不给一个？” 方旭哲斜眼看了何安阳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是不是有病。 余昔言和苏鸢娆刚走到门口何安阳就注意到了她们，立马推了方旭哲一把。 方旭哲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外，随即绽开笑容。 余昔言朝他挥了挥手，而后和苏鸢娆说着什么。 高一一班的座位微微调动了一些，此刻陈颖星坐的位置恰好能看得见余昔言。 她看了看余昔言，又看了看快速变脸的“门神”学长，猜到了他的名字。 何安阳看着方旭哲的反应摇了摇头。 等面前的学弟登记完班级姓名和联系方式，何安阳和老师说了一句：“打扰了。”就拉着方旭哲走了出去。 瞧他那不值钱的样子，怕是早就想出去了。 第102章 心里的天平早就偏了 方旭哲走到门口俯身和余昔言低声交谈了几句，笑意更深了。 何安阳站在一旁直翻白眼，苏鸢娆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不待方旭哲的话说完，苏鸢娆拉着余昔言往里走，还不忘回头朝方旭哲挑了挑眉。 方旭哲习惯了苏鸢娆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念在她现在难得休息，方旭哲也没计较。 何安阳十分识趣地没有提醒方旭哲，陪着他一同傻站在班门口。 一进到教室，余昔言和老师交谈了几句，老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让她们随意，于是余昔言介绍起了礼仪队。 苏鸢娆站在一旁努力地压抑住自己想打哈欠的冲动，辅助余昔言。 介绍完礼仪队的现状，余昔言询问起大家有没有加入的意愿来。 余昔言对上了陈颖星的目光，笑意盈盈地朝她走去。 “星星，要来当第一个报名的人吗？” 陈颖星笑着点了点头，这本子和笔就差怼她脸上了，她能不写吗？ 陈颖星低头写着，余昔言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在她桌上放了一瓶红枣酸奶，抬眼就对上了陈颖星身后叶越的目光。 叶越朝她点了点头，并不声张，手放在口袋里，摩挲着手帕的绣花。 他执拗地想将注意力放在余昔言身上，可不知道是今天的灯光格外照拂陈颖星，亦或是陈颖星笑得过于灿烂，他的目光始终聚集在陈颖星身上。 他心中的天平早已偏了，只是他看不清自己，却会做出令自己费解的行动来。 陈颖星认真地填写完信息，将本子递给余昔言，自然也就注意到了桌上的酸奶，无声地对余昔言说了声：“谢谢。” 余昔言弯弯眉眼，寻找起下一个目标来。 苏鸢娆也积极地开始招新，哈欠却忍不住打了好几个。 方旭哲在外面看了好一会，何安阳等得有些不耐烦，拽走了他。 “你干活少就算了，别再耽误了进度。” 方旭哲也没反驳，只是看见余昔言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时，他的心底不住地涌上欣喜。 她走进了他的心，知他懂他暖他。 是她告诉自己：“小孩已经很棒了。” 也是她教会自己如何去爱别人，他会喜欢她，会爱她，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不会试图将神明拉下神坛，我只祈求我的神明能够垂怜我。 方旭哲嘴角带着笑意，整个人如沐春风，何安阳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真是没眼看。 ￥￥￥ 叶越盯着陈颖星看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来教室做社团招新的人早就换了一批，余昔言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叶越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直摩挲着的手帕。 透过上面绣着的彼岸花，可以看出手帕的主人绣技青涩，可这手帕实在是摩挲了许久，尽管叶越保存得很好，它看起来有些旧。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还给她，也不知道，还要不要还给她。 叶越一抬头，看见陈颖星小心地拆开酸奶，悄悄喝了一口，脸上显现出满足的表情，叶越的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不知道是因为看见了余昔言悄无声息的动作，与她对视得到了不声张的示意，还是因为……陈颖星的动作实在是可爱。 叶越说不上来，也不敢确认，不敢直视自己的心。 他心中的天平早就偏了。 正如他一直尊敬地喊“余学姐”，却又一遍遍告诉自己陈颖星是被娇养在温室里的花，不是自己可以染指的。 可他似乎忘了，世界上不只有爱情这一种感情。 次日下午，社团活动时间。 苏鸢娆除了招生宣传的时候出了点力，其他事情都交给余昔言一应负责。 这次倒是亲自跑了一趟广播室，通知了礼仪队的集合地点。 余昔言拿着本子坐在尚美楼里静静地等待着新生。 人群乌泱泱的站了好几排，苏鸢娆也快速地赶了过来，手里还有一个粉色的棍子。 “你拿的这是什么？” “防身的电棍。” 余昔言瞪大了眼，“带着这个来训练，你觉得合理吗？” 苏鸢娆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这个还是儿童款的，就手指那么粗，没事的。” 余昔言无奈扶额，“姐你悠着点，别把新生吓跑了。” 苏鸢娆比了个OK的手势，就开始筛选人了。 余昔言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给她们做一下示范。 不到十分钟，人数大量锐减，就剩了三十几个人。 “接下来是最基础的体能训练，你们可以先体验一下，如果坚持不了，可以退出，不浪费彼此的时间。” 苏鸢娆说着就开始严肃的训练起来，余昔言笑了笑，又补了一句：“如果觉得自己可以坚持的，我们也欢迎大家留下来，活动时间是不影响去其他社团的。” 高糕路过之时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满意地点点头，自己选人的眼光真不错。 陈颖星原本就只是来凑个数走过场的，和余昔言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匆匆去了广播室。 意料之内的入选了，意料之外的和叶越分到了一组。 “听说你们俩初中一直是搭档，正好也分在一组，节省了磨合的时间。” 安娜整理着手里的名单，嘴里还不停地安排着分组，“我们的名单基本上就这样定了，你们按照安排的时间来，会有学长学姐带着你们熟悉流程。” 陈颖星点了点头，看向窗外，实际上是在看着窗户里反射出来的叶越的身影。 此刻的他们如同镜子里的一样，是背对着的。 也许，背对，就是最远的距离。 安娜交代完所有事情，大家也就慢慢离开了。 陈颖星走得很快，似在故意躲着叶越，可她的神态很自然，叶越落后她一步，看不出她的想法。 在等电梯的时候，叶越还是找到了机会，问陈颖星待会要去干什么。 陈颖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去找昔言姐。” “去找余学姐啊……好……”叶越一听到余昔言的名字，心里那股奇异的感觉又涌了起来。 他止不住地想，他来茶城二中，真的是追随的光是余昔言吗？ 真的是因为她曾在他无助的时候给予过他温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