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用我的眼睛见证你未来》 第一章 坎瑞亚 坎瑞亚,一个人治国家,为了不被神明统治国家,他们向天空岛许愿,请求神明降下一个奇迹。 天空岛回应了他们,将一个异世界的降临者送到了他们的国家里。 所有国民都将这位外来的少年奉为王子殿下,可少年仁慈的治理并没能让这个国家长久存在下去,总有阳奉阴违的人暗地里做了一些不被神明允许的事情,导致天空岛派遣尘世七执政前来毁灭了整个坎瑞亚文明。 原本被奉为一国王子殿下的空突然就成了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温柔消失,徒留下一个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人偶。 空,异界旅行者,应约而来。 戴因斯雷布,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队长,被称为[末光之剑],同时也是在坎瑞亚毁灭前空的旅伴。 自从坎瑞亚毁灭之后,空就彻底失去了踪迹,而逃过一劫的戴因在被深渊教团追杀的同时还要躲开来自七神手下的通缉。 这段日子戴因可以说是过得十分狼狈,就在他撑不住昏倒后,感觉到有人把他背了起来,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醒来时自己身处在一个树洞里,身上的伤得到了处理,就连那诡异的诅咒也得到了压制,他在树洞里巡视了一圈,不但没有人影,就连更多的生活痕迹都没有,有的只是不远处已经烤好的鱼肉、新鲜的野果和几碗清水。 而就躲在树上的白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戴因心心念念的空。 “这么做,真的好吗?”那是一个和星辰的色彩有点像的仙灵,也是少数还是幼崽就会说话的存在。 “……以后你就跟着他,保护好他。”穿着宽大白金色斗篷的空垂眸看着下面已经爬起来去吃东西的戴因,金色的眼中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芒,随后,他把仙灵丢下就自己离开了。 猫咪形状的仙灵宝宝动了动耳朵,一阵风吹过,仙灵宝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星芒状星辰双眼,一头暖金色长发,头上还有一对同色猫猫耳朵的小正太,穿着破破烂烂的斗篷,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那双特殊的眼睛,拉起兜帽藏起耳朵,就连尾巴也乖乖的缩在斗篷里不出去。 在被空带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不过如果是他希望的,他会听话去做的,以后他就不是仙灵了,而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坎瑞亚遗民。 “沙沙……”树洞外传来人走动擦过草叶发出的动静,这引起了树洞里戴因的警惕,他握住自己的剑柄,如果来人想要对他不利,他就算死,也要给予他沉痛的一击。 可出乎戴因预料之外的,那个越走越近的身影哪怕是裹在斗篷下也能看出来是个小孩的模样。 衣服上带着碳灰,两只手环在身前,像是在抱着什么,走近了注意到自己起来了,踟蹰着往里面走了两步,蹲下身把斗篷里藏着的东西放在了地上,那是几个清洗干净用树叶包的好好的树莓,起身后就小步往外挪,看得出来对自己没有恶意,但也很明显的表达着不想和自己接触的意思。 “孩子,你是谁?”戴因可不觉得现在这种混乱的时事会有自己都过得十分困难的人去救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小孩浑身一僵,往洞口缩了缩,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躲到了树外只剩下一个脑袋时,才听到他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没有、名字。” 一阵大风吹过,把小孩戴着的帽子吹掉,露出一对金色的猫耳朵,因为风太大,小孩慌乱的想要去抓住帽子,却始终没能抓到,只能捂着自己的耳朵缩在角落等风过去,可视力极好的戴因因为这阵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和坎瑞亚一样的国徽以及无法遮掩的星芒瞳孔。 还有这个和空有三分相似的五官…… 风渐渐停止,小孩笨拙的把帽子拉好,遮住自己的耳朵,那阵风自然不可能是自然吹出的,那是他故意用风元素吹过来的。 身为一只变异的仙灵,亲近元素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之后小孩就不远不近的照顾着戴因,每每想要更了解他时,不是被风打断,就是被突然出现的小石头砸到头,几次之后他也不打算去试探了,或许这就是有人故意不想让自己去了解这孩子。 戴因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准备离开这里继续流浪,或许他能在什么地方找到空的消息。 而在这半个月的观察看来,小孩是没有亲人的,他一直都是自己生活,比较幸运的是,他对于野外动植物能否食用分辨的比他还要清楚。 于是这天,戴因决定把小孩带上,他们一起去旅行。 小孩虽然有些犹豫,但思考之后还是决定跟着戴因走。 在这里我们恭喜一下戴因喜提新旅伴,恭喜小孩终于完成了主人布置的任务,可喜可贺! 戴因给小孩取名玄透,开启新的旅程。 戴因自称拾枝者,带着一个孩子游历提瓦特大陆,只不过不清楚是不是诅咒的关系,这个同为坎瑞亚血脉的孩子,竟然不会长大,心智也一直停留在这个年龄段。 这天在稻妻踏鞴砂流浪时,外出玩耍的玄透竟然带回来了一个穿着白无垢、头戴紫色薄纱的少年。 “爹爹!看,小哥哥!”玄透把这个比自己高了很多的少年拉到自己面前,虽然看不到那双星辰般的眼睛,但从猫耳朵抖动的频率不难看出小孩非常开心。 “……你从哪里把其他孩子骗过来的?”戴因忍住想要把孩子打一顿的冲动,先把另一个孩子的来历问清楚才能合理发火。 玄透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一个很奇特的空间,好像是叫做秘境吧?小哥哥就在里面走来走去,我问了小哥哥要不要跟我走的,小哥哥也是同意了我才带出来的!” 戴因听完前因后果,火气也被压了回去,虽然玄透没有问他就把人带回来了,但这孩子的目的也不是拐卖人孩子,反而是把人从秘境里带了出来,不能说他完全没错,可出发点确实是好的。 第二章 小哥哥 戴因把玄透打发出去收集食材,自己坐下来和这个孩子平静的谈话,让他觉得异常的事情出现了,少年看起来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常识真的不多,甚至于心智比玄透也没高多少,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个少年并没有亲人,想来也是,如果有亲人,为什么还会被遗弃在秘境里呢? 远在天守阁研究第二个人偶的雷神猛地打了个喷嚏。 玄透抱着几个堇瓜回来了,戴因生火,玄透把堇瓜架在火上慢慢的烤,披风被他脱下来放在了一边,身后金色的两条猫尾巴一甩一甩的,白纱下的眼睛隔着薄薄一层白雾盯着堇瓜,说真的,他其实是有点饿了,不然也不会在戴因故意支开他的时候直接离开。 就在玄透烤好堇瓜分给戴因和少年时,耳朵抖了抖,他听到了不正常的声音,还嗅到了很恶心粘腻的味道。 “爹爹,我嗅到了魔神残秽的味道。”小正太捏着自己的鼻子,小口吃着甜甜的烤堇瓜,完全不怕烫的三两口解决掉自己的份额,毛茸茸的耳朵撇成一条直线,那股气息,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粘稠了! 虽然本体是一只弱小的仙灵,但他还是有自己的作用在的。 他让小哥哥闭上眼,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自己披上披风,戴着兜帽坐在小哥哥身边,而戴因只是眯起眼,不让人看到他特殊的眼睛而已。 过来的是一个枫丹衣着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和戴因扯皮时,玄透用自己的天赋掩盖着小哥哥的存在,在这个可疑人物的眼里,这里只有戴因一个人,自称埃舍尔的枫丹男人身上的残秽并不十分明显,如果遇到的是其他人,可能不会发现,只可惜他遇到的是一只以各种能量为主食的仙灵,那他身上的气息就格外的明显了。 直到戴因把人糊弄走许久,确定周围没有人监视了,才让玄透撤了他的天赋技能。 小玄透脸色惨白,他的天赋只有用仙灵体的时候是最舒服的,人形之后他只使用过很短的时间,这次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身体根本负荷不起。 “你没事吧?”没有名字的小哥哥抱住身边的玄透,他只能感觉到玄透现在的气息很虚弱,小家伙难受的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了他自己,他用了全部毅力不让自己变回去,可消耗太大了,原本就只是虚幻出来的身体变得透明了,在戴因惊慌的目光中,陪着他旅行十几年的孩子不见了,留在原地的,是一只软成一滩的猫咪仙灵宝宝。 小哥哥小心翼翼的托起这只像史莱姆一样duangduang的小宝宝,“呜~好饿……” 戴因看着原本的豆豆眼变成荷包蛋眼,虽然没有眼泪,也能感觉到孩子的委屈。 小哥哥原本是想把自己剩下的一半烤堇瓜喂给仙灵宝宝的,但戴因阻止了他,告诉他仙灵的食物其实是各种能量,比如说地脉,元素晶球,他其实不用吃人类的食物。 说到这里,小哥哥就明白了,他提出建议,带仙灵宝宝去之前自己待过的借景之馆,那里面有浓厚的地脉能量。 戴因同意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孩子的食物,他也不确定长期缺少能量的仙灵会发生什么事。 两人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秘境里,在地脉能量最浓郁的房间里待了一小会儿,仙灵宝宝就以肉眼可见的精神了不少。 “好舒服~”仙灵宝宝绕着房间转了两圈,得到了‘食物’补充,整只仙灵团子都快乐到开花花了。 戴因看到仙灵本体的颜色和形状,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会自己一只仙灵流浪了。 特殊的个体会被认为是异类,是需要抹除掉的存在,但来历还有些可疑,还需要再观察。 “玄透来,爹爹问你点事。”戴因席地而坐,仙灵宝宝飘过来,乖乖的落在戴因伸出来的手心上。 “你可以告诉爹爹,是谁让你来爹爹身边的吗?”戴因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现在就需要从这个孩子嘴里得到消息进行确定了。 “唔……可是,父亲不让说。”玄透有些纠结,身后的小尾巴尖纠结的卷在自己身上。 “那你父亲长什么样,能说吗?”戴因尝试换个角度忽悠崽崽。 玄透想了想,主人好像没有说过不可以说出他的容貌,然后他就尽可能用自己能表述的方法描绘空的容貌。 “父亲的头发很长,眼睛很大,也很温暖,像太阳的颜色,耳垂有个白色的球球,还有两片羽毛,可那天,父亲救下爹爹后,就把我丢了……呜~”原本仙灵还在说着那个人的特征,可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了出来,没有眼泪只有被丢弃之后的茫然无措,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父亲就不要自己了。 在这一刻,戴因有些明白玄透之前的许多行为是为什么了。 因为被人丢弃过一次,所以看到同样被丢弃的少年会感同身受的直接带回来,自己把他留在安全地方回来时他会缩在角落里裹得严严实实的,也只有和自己一起时才会乖巧到不像样,偶尔有些小孩子的任性。 他觉得自己不是必须要存在的,总想体现自己的价值,没有安全感,也不明白为什么空会这么对他。 是的,戴因从仙灵宝宝口中得到的含糊信息就让他肯定了那个‘遗弃’了宝宝的人就是自己曾经的旅伴,前坎瑞亚的王子殿下,现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空。 “父亲要我保护爹爹,可爹爹很厉害,不需要我保护,父亲不让我回去找他,父亲不要我了……”玄透越说越委屈,可仙灵是没有眼泪的,只能听到他委屈的话,就已经让戴因觉得心疼,又听他继续说着,“小哥哥的母亲也不要小哥哥了,崽崽要,崽崽要小哥哥,所以小哥哥跟我走,如果爹爹不要小哥哥,崽崽……崽崽……” 玄透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抉择,他就只是觉得自己和少年是一样的,都是不被人需要的,所以他才把人带回来,如果戴因真的不让他带少年走,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第三章 再遇 “崽崽乖,不哭了哈,爹爹没说不要小哥哥,崽崽喜欢,我们就带着他一起旅行,好不好?”戴因小声哄着已经难过成一滩的仙灵宝宝,默默给空记了一笔。 “拉勾勾,不许骗人。”仙灵是没有手脚的,所以玄透把自己的尾巴伸出去了,想和戴因做约定。 “嗯,不骗你。”戴因用尾指勾了勾那条小小的尾巴,也不敢多用力,怕弄疼了宝宝。 “爹爹真好~”玄透飘起来在戴因的脸上蹭蹭,转头就飞到了少年的身边,也亲昵的贴贴。 “…………………………”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沉睡在提瓦特大陆某处的仙灵崽崽仿佛死寂一般,无声无息的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的地方,对外界没有了任何的感知,沉浸在了自己的梦境里不愿醒来。 “……对了纳西妲,之前我们在曾经的桓那兰那里找到了一只奇特的仙灵,但它一直在沉睡,能帮我们看看吗?”派蒙想起另一件事,想着纳西妲是智慧之神,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荧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个透明容器,里面装着一只很像星空的猫咪小仙灵,只不过现在的仙灵无声无息的被装在容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纳西妲看着那只小仙灵,而还没离开的流浪者也看到了它,瞳孔地震。 察觉到流浪者的情绪不对劲,纳西妲温柔的询问他。 流浪者深呼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把小东西从容器里倒了出来,还没有巴掌大的仙灵宝宝瘫软成一滩仙灵饼饼,任由流浪者检查也没有一点反应。 “崽崽……”流浪者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改变了世界线崽崽也回到了自己身边却是这样一副姿态? 纳西妲上前检查了一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结论,“具体的我也不好说,但它的情况更像是困在了自己的梦境里不愿醒来,所以对外界的反应感知很微弱,纵使是神明的力量,也没办法让它醒来。” “……我明白了。”流浪者把仙灵宝宝放进了自己身体以前存放神之心的地方,往后的日子里,他会找到让崽崽醒过来的办法的。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仙灵和旅行者一样,可以使用多种元素力。”通过刚才的检查,纳西妲也是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流浪者沉默不语,这件事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在旅行中暴露了这个,崽崽也不会被人盯上,说到底,还是那个该死的多托雷!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撕碎那个垃圾的本体! 压了压自己的斗笠,流浪者觉得有必要去找一下家长了,当然,这里说的不是他自己的家长,而是崽崽的两个家长。 身后的派蒙还在担心流浪者会不会搞破坏,纳西妲却摇头否定了她的说法,“那孩子现在的心是有温度的,也有了继续走下去的目标,所以已经没有危害性了。” “哼,无聊。”流浪者只身一人离开了净善宫,在找寻戴因和空时,也会时不时把仙灵宝宝拿出来用元素力温养,只可惜再怎么努力,他都没有一丝回应,如果不是知道死亡后的仙灵会彻底消散,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在梦里了。 流浪者继续在须弥流浪,并探听着有关于拾枝者的消息,终于在奥摩斯港找到了那个人。 他找到戴因的时候,这个人正在和另一个明显有着坎瑞亚血脉的人说着话,而荧就在隔壁坐着看着两个人辩论。 流浪者没有立刻出来,背靠在墙上等了片刻不出所料的,那个人离开了,戴因让荧先去一个地方等他,流浪者等人确实走了才出来,坐在了戴因面前。 因为世界树被修改,戴因并不认识现在的流浪者,但他感觉得到这个人是来找他的,而且事情很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流浪者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历,稍微提了一下他们认识的过程,最后他把仙灵宝宝拿了出来,递给了戴因。 事实上在知道自己养的孩子是一只仙灵后,他也是去翻阅了许多书籍,也进过很多秘境去找资料,只可惜关于仙灵这个种族的记载并不多,他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还是给了一个建议,“你去蒙德找风神吧,说不定他有办法。” 至于岩神?不是说死了吗?就没必要去浪费时间了,直接去找下一位不是更好吗? 流浪者犹豫了一下,点头,在流浪者想离开的时候,戴因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短发,“我不知道你和崽崽出了什么事,以后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找我,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孩子。” 虽然戴因不记得了,单看流浪者和自己的相处方式与玄透有些像就知道应该大差不离。 和戴因分开后,流浪者带着崽崽全速赶去蒙德,他曾听崽崽说过,风神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希望那个不靠谱的风神不要离开蒙德了,不然他也不好找。 他用了两个月才从须弥飞到了蒙德境内,为了找到巴巴托斯,他前往了蒙德建立的第一座风神像——风龙废墟。 顶着无序的东风,他到达了七天神像下,一只手抵在七天神像下金色的位置,诚恳的祈求道:“风神巴巴托斯大人,若您能帮助我的亲人醒来,我愿意奉上所有的一切虔诚的信奉您。” 远在蒙德城里卖唱的诗人温迪突然感觉到自己神名被人呼唤,而且还有一股风精灵祝福的气息在,于是他和刚好今晚在天使的馈赠上班的迪卢克老爷告了假,前往被召唤的地方。 就在流浪者久等也没有反应准备再来一次时,身边的风向改变了,从原本的无序变得柔和了下来,流浪者收回手以保护的姿态挡在心口的位置上,直到空气中风元素浓度急剧增加,一抹洁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空中,对上那一双和风系神之眼极其相似的眼睛,忽然就认出了来人是谁,真正的风神——巴巴托斯。 第四章 梦境第一层 “…嗯?神明的造物?”巴巴托斯也是过来了才发现流浪者出自神明的手,并不是普通人。 “是的,尊敬的风神大人,还请您救救我的亲人,之后这具身体也可以随意您驱使。”为了这个为数不多待自己好的人,流浪者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无论是死亡亦或者被人奴役,他都认下来了。 “你身上有我留下的一抹气息,真奇怪,明明我没有见过你。”巴巴托斯落到流浪者身后,他很确定,自己从这个人偶身上感觉到了神的气息,也感觉到了自己留下的祝福,但也很确定,自己并未见过他,更何谈赐福一事呢? 流浪者当着巴巴托斯的面从自己心口的位置取出猫咪仙灵,解释道:“您的气息,可能是在他的身上,这是我的哥哥,因为一些原因沉睡不醒,无论什么方法我都试过了,但都没有回应……” “原来你是崽崽捡到的亲人。”巴巴托斯伸手捧起那只现在和一滩水没太多区别的仙灵宝宝,这可是猫咪啊,一只不会让他猫毛过敏的猫咪啊! 听这个语气,就知道巴巴托斯对崽崽是很熟悉的,不然也不能直接叫出崽崽的昵称。 “我不需要你信仰我,巴巴托斯于蒙德而言早已是消失了几百年的摸鱼神了,但你要告诉我崽崽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巴巴托斯用神力去感受了一下玄透的情况,并不是缺少能量,身体也很健康,但就是感觉不到意识,有点像是自我封闭了。 流浪者没有犹豫,把曾经的事情一点点说了出来。 当年崽崽在借景之馆住了几天后就吸收到了足够的能量化为人形,然后戴因带着他们继续流浪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戴因和他们走散了,崽崽带着他继续流浪,期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当时多托雷捏造了一个身份潜伏在稻妻,在崽崽没有警惕心的时候掳走了崽崽,之后他就继续在提瓦特各地流浪,为的就是找回崽崽,后来他听说至冬国某个执行官身边有着一只特殊的仙灵实验体,然后他就加入了愚人众,可自始至终,他都没能找到崽崽的下落,直到前不久,旅行者荧从须弥曾经被毁灭掉的梦之国度桓那兰那最深处的死域瘤里找到了被封印在死域瘤中的崽崽,觉得他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就用容器装起来带走了,他也是刚找到崽崽的,更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死域瘤?那个我记得和世界树的污染有关,崽崽怎么会被封在里面?”巴巴托斯小声嘀咕,把崽崽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低下头吹了口气,和果冻差不多的身体颤了颤,就没反应了。 “……有点严重啊,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也不知道他的心结在什么地方,要不,你冒点险?我送你去他的梦境里,你去找到他吧。”巴巴托斯倒也不是不能进去,只不过各种原因下,他现在的实力其实十不存一,进去不是问题,万一蒙德出了点什么事,他怕是鞭长莫及。 “好。”流浪者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如果自己进去就能唤醒崽崽,哪怕代价更大,他都愿意去尝试。 巴巴托斯用琴声把风魔龙叫来,坐着特瓦林前往了双双岛,而他们到来的时候,还有另一个神明在这里度假,巴巴托斯从特瓦林身上一跃而下,直接扑在了那个棕色头发的神明身上,十分得意的向他展示自己手心里的猫咪仙灵,然后,在流浪者无语的目光中,那个神明从巴巴托斯手里拿走了仙灵,随之而来就是一拳把这个不靠谱到风神抽飞了。 流浪者面无表情的鼓掌,是真的觉得这个人干得漂亮。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不久前宣布死亡的岩神摩拉克斯了,毕竟那双和岩神瞳没什么两样的眼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摩拉克斯叔叔。”论辈分其实他也应该喊巴巴托斯一声叔叔的,但对着那张脸,实在是喊不出口。 完全不知道小侄子在想什么的摩拉克斯还觉得他很有礼貌,很满意。 “叔叔,您看得出来崽崽的情况怎么样吗?”他听说过摩拉克斯活了很久,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问题有点难倒摩拉克斯了,他轻咳一声,说道:“以普遍理性而论,精灵和仙灵是属于一个种族的,而我并不是。” “好吧。”流浪者还是有些许小失望,从对方手里拿回仙灵宝宝,用自己仅剩不多的神力一下下梳理着他的身体。 等巴巴托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哭唧唧的扒拉着摩拉克斯撒娇。 流浪者:……我是不是信错人了?怎么感觉风神如此不靠谱? 对上流浪者怀疑的目光,巴巴托斯轻咳一声,取出诗琴弹奏着,以本体过来度假的摩拉克斯有点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布下一个玉璋保护住这个小岛不被人窥视也不被神注意到。 巴巴托斯以琴声为辅把流浪者的精神链接到玄透的梦境里,用柔和的风托起他们的身体,琴音袅袅,特瓦林浮在海面上全当泡澡了。 流浪者进入了玄透的梦境,在这里,他看到了面容模糊但衣着和四百年前的戴因一模一样的男人,那个男人带着还是小孩子的玄透在蒙德流浪,至于流浪者为什么会认出来,很简单,周围的蒲公英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 流浪者上前,身形却和两人穿过,他们看不到自己,就连梦境的主人也看不见。 他记得来的路上巴巴托斯和自己说过,如果梦境的主人意识不到外来的存在,就不会产生交集,所以这个时候,就是要引起梦境主人的注意力。 流浪者换上了初遇时的那套白无垢,用最纯洁的气息出现在梦境里。 在第三次从玄透身边经过时,终于引起了梦境的波动。 周围的环境扭曲了一下,包括那个看不清面容疑似戴因的男人,玄透用懵懂的眼神看着越走越远的白色身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第五章 梦境第二层 他松开了男人的手,踉跄着跑了起来,在快要抓住白散袖子时,突然停在了原地,抬起的手也收了回来,举在自己面前,茫然的表情看的回过头来的白散心有点闷闷的疼。 察觉到对方的回头,玄透头上的两只猫耳的毛毛全都炸开了,笨拙的朝后退去,梦境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变得不稳定,甚至有的部分已经开始坍塌了。 白散一咬牙,顾不得梦境会变成什么样,朝着小玄透扑过去,紧紧的搂着他一起掉到了梦境坍塌后的黑暗里。 被黑暗笼罩住玄透整个人都僵住了,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原本还有一点光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仿佛被黑暗‘杀死’了一般,反应在外面的状态就是仙灵体不断抽搐着,哪怕巴巴托斯尽全力去安抚它了,却依旧收效甚微。 白散也是注意到这点的,他用自己的神之眼点亮了一小撮青色的光芒,因为这点微弱的光,让小玄透的神志稍微回来了点,颤抖着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紧紧盯着微弱的光,仿佛这就是救赎的光芒。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因为一直在掉落的他们突然落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草地上开满了色彩斑斓的花,一只星空色的猫咪仙灵被一只穿着白青色小斗篷的风精灵紧紧的护在身后,用着不上强大的风阻挡着那些想要欺负猫咪仙灵的兔子仙灵,哪怕自己被撞飞了,也会把猫咪护住,用着白散听不懂的语言尖叫着,似是在骂那些兔子。 而被护住的猫咪仙灵全身的光芒都暗淡了不少,小小一只,也不圆圆的,像是许久没有进食,又像是吃了不该吃的能量消化不了非常难受的样子。 看到这段记忆,白散也反应过来了,这里才是第一层梦境的深处,只有得到梦境主人的信任才能看到的最重要的记忆。 怀里的玄透站起身来,小小的手捧着白散那张精致的脸,虽然带着不认识的茫然,却还是低头在他的眉心处亲了一下,轻轻的把他往后一推,在白散慌乱的目光中笑了笑,然后化为光斑消失在了梦境中。 外面的仙灵安静了下来,耳朵尖尖颤了颤,似是有好转。 第二层梦境是颠倒的,建筑物在头顶,人行走在云端,白散在这个梦境里找了许久许久,都没有找到本体。 就在白散没想通时,他看到了一抹金色的长发,而就在这个人的头上,就蹲着他一直苦找却一无所获的宝宝。 对比起上一层梦境的无声无息,这次的梦境就真实了许多,至少声音是在的。 金发少年温柔的教着宝宝说提瓦特通用语,宝宝也学的很认真,然后他就听到了宝宝喊这个人为主人。 金发少年却在纠正他应该喊哥哥或者父亲,但宝宝执意喊主人,没办法纠正的金发少年也没有强硬的让宝宝改口,而是顺着它的叫法答应下来。 而这个循环整整重复了三十多次,就仿佛花神诞祭重演一般,可没有一次,宝宝是有注意到他的。 终于有一天,梦境有了新的变化,宝宝以人形站在一个树洞外,树洞里是受了伤的戴因。 崽崽坐在树上,整个梦境都在循环一句话:“以后你就跟着他,保护好他。” “……所以,主人不要我了,是么?”梦境乌云密布,雷声交织着闪电一起到来,却没能带来雨水。 然后崽崽闭上了眼,这段记忆开始模糊掉了,又从金发少年教导猫咪仙灵开始,前面的事情都是正常发生的,可到了后面,记忆就开始模糊掉了。 记忆的模糊可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一次白散没办法参与到梦境里,只能看着梦境一点点模糊掉,露出梦境之后的另一副光景。 那是一个小孩子,大概十岁的样子,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半吊在空中,身上衣衫褴褛,露出的皮肉尽数绽开,头歪在一边,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哒,哒,哒……”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光亮处走到暗处,来到小孩的身下,似是被这个人的到来惊醒,小孩睁开了那双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遗忘的暗紫蓝色的星芒瞳,这个被吊着的人就是这个梦境的主人。 “瞧瞧,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实验品吗?”来者是愚人众第二席‘博士’的其中一个切片,而且是最疯狂的那个。 “……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的。”‘玄透’的声音很是沙哑,也是他张口说话了,白散才看到那嘴里的舌头只剩下了一半,他说话不靠喉咙,即便舌头被整根拔了他也依旧能够说话。 “没关系,只不过你替他承受这么多,你觉得他会领情吗?”‘博士’最看不惯这个实验体的嘴硬,明明已经快死了,却依旧死守秘密不肯吐露。 “……你这种人,不会明白家人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多托雷,你个畜生!”‘玄透’的情绪很激动,身体里仅剩不多的力量飞速流逝,身形越来越透明,眼看即将消失,‘博士’却打开了一个机关,强制性给他灌输魔神残渣续命,可魔神残渣即便可以给仙灵提供所需要的‘食物’,但那些足以搅乱整个人格意识污秽却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但‘博士’并不在意,反而还乐的在那边记录着数据。 因为疼痛,‘玄透’发出的声音让‘博士’不得不用冰元素力护住自己的耳朵,可即便如此,他的耳膜依旧没能承受的住那尖锐的声音带来的破坏性,鲜血从耳内流出,染红了保护耳朵的冰元素。 ‘博士’啧了一声,还想做什么的时候,另一个方向走来了另一个‘博士’的切片,他把魔神残渣能量的输送速度降下,警告疯子切片,“这可是世间仅有一个的全元素仙灵,要是被你弄死了,你猜本体会不会把你灭了?” “装什么好人?你也不过是想让他活的久一些好轮到你做实验而已,虚伪。”疯子切片看不起理智切片,觉得他是一个虚伪的人。 第六章 梦境第三层 “别忘了我们都是同一个人,论虚伪你也不差多少,不是吗?”突然两个切片同时转身,问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看到的白散,就连那个因为疼痛已经变得麻木的‘玄透’也掀起了自己的眼皮,三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齐齐看着白散,似探究,似疑惑,似茫然,似陌生。 白散一步步往前,伸手把束缚住‘玄透’的铁索崩开,即便知道这可能是梦境,也不愿意放弃一个能够救下他的机会。 “崽崽,我来了。”他抱着这个长大了一点的崽崽,多托雷造成的伤害甚至比不上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好的崽崽。 “你是谁?”‘玄透’不认识他,也是,因为世界树,所以崽崽不认得他了很正常。 “是小哥哥哦……”白散抱着他离开,随着他们站到光的地方,身后的梦境再次坍塌,那两个所谓的切片也被黑暗吞噬了。 白散抱着玄透坐在柔软的云彩上,这里没有风,但是从四周陆陆续续走出来十几个玄透,他们或是年龄不同,或是身体各有残缺,但都只是围坐在白散身边,用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安静的看着他,呆呆的,即便被白散摸了,也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崽崽还疼吗?”明知道这就是一个考验,可白散一点也不介意,或者说,玄透终于有戒心了,才是更好的结果。 “……不知道。”许是这段记忆太过痛苦,‘玄透’在感知上会比普通人都要迟钝些。 “那崽崽先睡一会,小哥哥会一直在的。”白散试图把人哄睡着,说不定就能进入下一层梦境。 “……你又要走了吗?” “你也要走了吗?” 一直安静的梦境突然响起两句话,让白散不由得一愣,而后他就看着梦境中的‘玄透’身形一点点消散,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在溶解,仿佛是被白散的话刺激到了而选择自我保护,想要把外来者排斥出去。 “当然不走,我会一直陪着崽崽。”所以,清醒过来好吗? 坍塌突然停止,而正在消失的身形也暂缓了,突然白散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自己的脖子也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熟悉的感觉让他明白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应该就是这一层梦境的真正意识体,就听身后之人缓慢的呢喃着,“小哥哥说的都是真的吗?” 白散非常坚定的说道:“是真的。” “不可以骗我哦~”一只小手轻轻的抚摸着白散的脸颊,透过怀里‘玄透’的眼睛,他看到了身后的意识体并没有睁开眼睛,紧闭着双眸,也无法从脸上看出什么情绪,随之而来的梦境坍塌只在一瞬间,他们进入了意识体所在的梦境深处。 猫咪仙灵被兔子仙灵赶出栖息地,而后在提瓦特大陆上流浪了许久,他偶尔会变成极其美丽的人形去教导人类一些野外的知识,但更多时候都是找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躲起来,一直到那时还不是深渊王子的坎瑞亚殿下空出现,他才结束了流浪的生活。 他和空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为此空愿意带着它出入坎瑞亚各地,仙灵状态下的玄透可以选择让谁看见他,所以在记忆中,坎瑞亚里并没有人知道空的头上无时无刻不蹲着一只特殊的仙灵宝宝。 可这样安稳的日子只持续到了不到三十年,七神受命前来覆灭坎瑞亚,原本和崽崽说要离开这个世界的空突然回来却性情大变,他找到了崽崽,也找到了受伤极重的戴因,而后直接把崽崽丢在原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处的梦境只持续到这里,一直趴在白散背后被他拖着走的意识体软软的说道:“明明不认识你,却觉得好熟悉好熟悉……” 这层梦境的主人他的记忆只有白散看到的这么多,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认识玄透,意识体自然不会认识他了,而且让白散有些在意的是,为什么意识体会说觉得熟悉?按理说在世界树的干扰下,会认识自己的应该只剩下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降临者]才对,崽崽是提瓦特大陆的仙灵族,应该不可能记得自己才对。 可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拉开意识体的手,在对方生气前转身把整个少年体的崽崽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道:“说不定我们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不明白,不过你不是来找我的吧?”意识体环住白散的脖子,对于被人公主抱,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是也不是,你不也是崽崽吗?所以我也是来找你。”白散语气很认真,但意识体却笑的柔柔弱弱的,仿佛白散的回答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 轻轻的笑了好一会儿,意识体才似是自语,又似是告诉白散什么答案一般呢喃道:“无论是真的,还是骗我的,也已经足够了……你真正想见的不是我,而是本体吧?真可惜……你来晚了。” 意识体的表情很是悲伤,可仙灵是不会流泪的,白散也只能看到他在自己的梦里哭的无声无息。 他给白散打开了前往下一层梦境的大门,在白散即将踏入时,那个飘在门口的意识体睁开了没有眼球的漆黑眼眶,为他送上最后的情报,“请你,救救我……” 和这话一同落下的是白散的脚,就在他想回头问一下意识体时,整个人天旋地转的下坠着,最后留给他的是那双没有了眼睛的漆黑眼眶…… 下落中的白散回想起第一层的玄透那一言不发的模样,又想到刚才那失去了双眼的玄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 梦境中的白散还在下落,现实中的仙灵表面代表力量的色彩晃了晃,有了很轻微的起伏,这让一直没能移开目光的巴巴托斯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代表着仙灵已经在好转了,只要力量运转起来,早晚都能醒来。 一抹白光后,白散出现在一条大街上,只不过周围的景色极其陌生,无论是衣服,还是建筑风格,都不是提瓦特任何一个国家所特有的。 第七章 梦境第四层 昏暗的街道上,一个穿着黑色兜帽衫的少年双手插兜向他走来,黑发黑眼,五官精致,眼里却没有一丝光,木然的从白散面前走过,直觉告诉白散跟上去,于是他顺应了自己的直觉,不带一丝犹豫的跟了上去,因为是梦境里,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包括那个很奇怪的少年。 少年沉默的走着,回头确定没人跟着后进入了一个地下室,下面是一个酒吧,里面播放着轻缓柔和的音乐,少年坐在吧台前,整个酒吧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酒保站在吧台里擦拭着酒杯。 看到少年来了,大叔做了一杯气泡酒给他,并询问道:“稀客,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少年端起酒杯喝了口,“我接到一个任务,后天出发,之后可能不会回来了。” 大叔皱眉,“任务很危险?” 少年摇头,一手托着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木然的看着摇晃的酒杯,毫无波澜的说道:“不危险,至少是对于我来说的。” “那你……”大叔不明白了。 “我只是打算定居在那边而已,但在出发前,我还想知道一件事。”少年放下酒杯,整个人直接趴在吧台上,用那双透不出一丝光的眼睛看着吧台里的大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让我活下来?” 大叔看着他,表现的很沉默,许久后长叹了口气,像无奈于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却更像是服软的说道:“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奇迹,不是我想你活着,是这个世界想让你活着,祂希望你活的开心,活的自由,活的长久,却不知道人心是最难测的,祂给予你的祝福却成了催命符,为此祂也在自责,因此只要是你希望的,祂都会尽力去满足你,但你却对此方世界生出疲意,再如何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只要你想,祂都愿意放手。” “……世界最钟意的存在,居然是一只猫妖,说出去真不怕贻笑大方!”少年笑的很僵硬,像是一个从未展露过笑容的木偶,一眼遍体生寒。 “罢了,今天我来也不是想聊扫兴的事情,再来一杯,反正作为一只猫妖,我也活的够久了。”少年重新趴回吧台上,木然的双眼合上,安静的趴伏着。 大叔端上酒后沉默的擦着杯子,沉默持续到天刚蒙蒙亮时,大叔才出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 “玄儿,要保重。”本以为不会得到答复,却听到了少年轻轻的应了一声,大叔露出慈祥的笑容,“你现在还不明白,或许你到了那个世界之后能有所体会,对于我们这种妖怪来说,寿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作为神兽的你,却更能体会吧,毕竟你到现在也还没有成年,而我却依旧有了老态。” 妖怪是长生却不是不死的,可神兽却是近乎于永生的存在,作为现世界仅存的一只神兽,少年的寿命几乎无穷无尽,熬死所有人他也不会老去太多。 说完那番话,大叔放好酒杯去了后面的房间里,少年等人离开了,才拿起那杯依旧冰冷的柠檬气泡酒一饮而尽,而后径直起身,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地下酒吧。 画面一转,少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少年的家里很干净,连家具都没几件。 白散坐在了书柜上,看着下面的少年拿起一块蓝色的金属板,一同操作后竟然出现了白散很熟悉的景色——蒙德主城的喷泉。 “……也不知道虚假的天空,和无限轮回的人生,究竟哪个才是最大的笑话?”少年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腹部,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少年接通后对面传来了一个听上去年纪不算大的少女声。 “小零子!你看了米家新发的PV吗?是关于愚人众第六席那位斯卡拉姆齐的!” “没有,怎么了?”少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起码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少女显然很激动,透过扬声器一直在催促少年去看那个PV。 被催的紧了,少年拿出另一块更大的金属板查找起对方所说的东西,很快,平板里传出熟悉的声音,那是一则关于流浪者入限时召唤卡池的PV,在注意到那个无心人偶胸口佩戴的是一枚风系神之眼时,少年木然的表情竟然有所缓和,唇角也有些僵硬的上扬了一点,“你说的没错,风系……确实是最适合他的呢。” “是吧是吧!他真的好美!我一定要把他娶回尘歌壶!!!”少女的激动少年并不能很好的理解,他只是把这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许久直到电话挂断了,他才把已经发烫的平板关上。 “原来这才是你独有的色彩,真好……”少年站在不知什么时候起密布着乌云的阳台上,他靠在落地玻璃门上,抬头看向那闪烁着不寻常闪电的天空,自言自语道:“时间到了吗?也好,那么,请把这一切都收回去吧,让我以新生的姿态投入那个世界吧。” 回应他的是闷闷的雷声,少年闭上眼,耳边响起世界意识的声音,祂说:“如你所愿,我的孩子。” 雷光后这整个建筑内的东西全部消失,包括那个少年,而除了少有的特殊种族还记得这位神秘的少年,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牵绊尽数斩断…… 记忆到这里全部消失,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搭在他的脖子上,“外来者,你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在另一个世界留下的痕迹。”只可惜他说完,身后的人却没有了回声,一抹寒气从后背贴过来,白散险些条件反射把人打飞,还好他忍下来了。 “你好暖和……”事实上白散并没有保持自己的体温和人类一致,只是意识体感觉不到温度以为的而已。 “崽崽。”白散侧头和他对视上,意识体有着少年的脸和玄透的声音,看似不伦不类,却异常真实。 “人偶,倾奇者,浮浪者,雷电国崩,散兵,斯卡拉姆齐,流浪者……”意识体一字一顿的背诵着白散的身份,最后停在了一句“小哥哥”上。 第八章 梦境第五层 “你还记得?”白散看着他的眼睛。 意识体僵硬的笑了笑,“当然,我并不是本我,你遇到的不过是他不要的东西。” “不只是他们,就连我,也是被舍弃掉的。” “我以为你会被留在前面,没想到他会放你下来。” 白散不是很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意识体也没有要给他解答的意思。 “你想唤醒我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么这位小哥哥,你想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呢?~”意识体松开了白散,头上多了一对黑色的猫耳朵,身后一条接近一米长的尾巴软绵绵的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兴致。 是黑猫吗? 白散如是想到,但听了那番话,摇头道:“不是说服,是实话。” “你猜我信不信?”意识体尾巴尖尖动了动,并不以为意。 ‘是不是实话并不重要,我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态度而已。’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白散不由得失神片刻,但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来的。 “无论你信不信,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回过神来的白散立刻摆明态度。 “是吗?漂亮话谁都会说,我可不信这些,他会让你来到这里证明就是有必须我处理的事情,快点说,解决完了就离开我的梦境。”意识体说的话和白散听到的有所不同,白散听到的是‘为了那个天真软弱的本我而来吗?原来无论是人还是人偶,喜欢的都是那个无能的自己,真是可笑!’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白散朝着浮在空中的意识体伸出手,可能是没想到白散会和他说这个吧,意识体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为了叫醒本我不惜把我也骗出去吗?’ “不愿意吗?”白散稍显落寞的收回手,意识体看向点缀着点点星芒的天空,“是的。” ‘自我的放逐只会得到一个结果,所以,我不会离开的。’ “这个名为提瓦特大陆的世界,从我到来至今已经重启了三百次,而你,也是第三百次到来,我知道本我就在你的心里,所以我不会随你离开的,这已经是你们第三百次想要骗我离开这最后的梦境了。”这个意识体明显比前面的要难搞无数倍,他不仅知道本我的所在之处,更知道白散为什么会提出带他离开的原因。 “如果只是想要得到图莱杜拉的回忆,我会给你们提示,但如果妄想带我离开,很抱歉,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只要我在那个仙灵身体出现,下一刻,天理就会前来清缴。”这句话,意识体是对着终于从白散体内出来的小孩模样的玄透说的。 “玄灵,一起走,我会保护你。”玄透朝着意识体伸出双手,他的记忆并不全,所以对于来到这个世界前的记忆并不多,依稀记得,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但却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不走就不会离开,如果我不出现,你永远都找不到我。”玄灵态度也很坚决,他有自己的苦衷,不可能因为本我的随便几句话就放弃自己的坚持。 “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一部分,但你不可能成为我。”说完玄灵就打算离开,白散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尾巴,而后就被猫猫挠了一脸。 尾巴炸成鸡毛掸子的玄灵心疼的抚摸着尾巴尖尖,毛毛都被抓乱了! “一起走,你答应过的!”玄透试图逼这个分出去的人格听话,只可惜玄灵的自由度比他想象中的要高的多,朝他甩了甩尾巴尖,毫不犹豫散掉身形消失了。 白散不明白玄灵为什么这么说,但他注意到玄透失落的神色,伸手拍拍他的头安慰道:“能和我聊聊吗?” “玄灵是守护玄透才诞生的,可是那个世界好多恶意,玄灵出现后玄透的意识就被迫进入休眠,是玄灵一直在夹缝中求生,才有了后来的仙灵。是灵舍弃了自己的存在,换取透的新生,可这对灵不公平……”玄透这次的昏迷虽然是意外,却也不完全是意外,他承认,自己没有玄灵聪明,可是……他也不是愚笨之人,他想和玄灵一起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方避自己如蛇蝎。 虽然玄透记得的记忆不多,但隐约还是从其他梦境的碎片里看到了他们曾经的过往。 “要去下一层,这里不是最深处,玄灵居住在最深处。”玄透拉起白散的手朝前跑去,微弯着腰的白散和他一起跑,他其实也不想走,而且他隐约有一种预感,或许玄透并不是困在梦境里了,而是为了在这里找到什么东西才不肯离开。 “崽崽,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白散在前往最深层梦境的途中询问玄透。 “不知道,从被博士抓走后没多久就被灵困在梦境里到现在了。”玄透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他的记忆就停留在被博士带回实验室的路途中,之后掌管身体的就不是他了。 所以他也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看到白散进来的时候还是很意外,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白散的意识体里了。 “能和我说说你和灵的事情吗?”白散想知道更多的消息,说不定能分析出玄灵为什么会说自己不会跟他们走的原因。 玄透朝前跑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从跑改为走,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灵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我醒来时已经是一只仙灵了,第一次见到灵时,就是被博士掳走的时候,之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我把遇到的梦境小碎片都查看了一遍,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灵的,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 “我找了灵好久,可他不愿意见我,刚才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他对话。”说到这里,玄透的表情很是落寞,他不明白为什么玄灵不愿意理自己,也不清楚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个身体不只是他自己的,还有灵的一份,所以他想带他走,带他离开梦境! 第九章 虚假还是真实 白散注意到一个关键词,第一次?如果崽崽真的是所谓的‘本我’,为什么他没办法控制住那个明显和他有关系且处于奇怪位置上的玄灵呢?从记忆中他看到了教令院里有一个明论派的女学生似乎就是这么个样子,身体里也有着另一个意识。 之后再去教令院里调查一下,现在还是先解决那个有名字的意识体。 “那为什么崽崽没办法控制灵呢?”白散最大的疑问在这里,莫非灵他…… “灵的意志力很强,并不受我的控制……”玄透终于说出了一点掩盖在谎言下的真相。 “灵不是什么猫妖,他是神兽白泽,上知天文地理,下晓阴阳古今,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体内的白泽血被人为抽离,白泽的实力体现在他的毛色上,毛色越白,实力就越强,可灵体内的神兽血脉已经被抽离的差不多了,所以你看到的耳朵和尾巴才会是黑色的。” 关于神兽白泽,在白散还是散兵的时候他曾经去过璃月潜伏,在那里他听说过这位的传说,据说神兽白泽其实和摩拉克斯同为古时候璃月地域的魔神,只不过比起骁勇善战的摩拉克斯,神兽白泽似乎是以极致的智慧闻名璃月的,当然,这位的智慧和须弥大慈树王的智慧还是有所不同的。 但很显然,这些事情玄透都不知道,或者说如果不是长时间在璃月探查消息,就连散兵也不可能知道这个传闻。 之后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玄透埋头寻找,白散则是想着一些事情,就在两个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一阵狂风突然袭来,硬生生把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吹散了,柔和的风元素把白散包裹着卷到了黑暗中,就在他被风高高抛起又突然坠落时,毫无预兆的掉在了一片白云上,而之前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就躺在他的附近,他闭着眼睛,胸口轻微起伏,看起来睡的很香。 “玄灵?”白散走到了他的身旁,轻声呼唤着,可已经离得很近了,睡着的人也没有一点反应。 白散看着他头顶耷拉着的耳朵和放在腹部的两条猫尾巴,一点白色都看不到,如果玄透说的没错,这个意识体的力量几乎快要干涸了,先前还能和他们说话实属奇迹。 他就这么一直等着,殊不知外面的那只星空色的仙灵宝宝却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与此同时,耳朵和尾巴也有了真实的颜色——黑色。 “这个气息有些熟悉……”原本只是来帮巴巴托斯守护的摩拉克斯察觉到一丝陌生而熟悉的气息,从其他地方走了过来。 “老爷子?”一直就没走开过的巴巴托斯听到他过来的动静,还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过来说的。 只不过摩拉克斯过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已经睁开眼的仙灵宝宝看,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睁开眼的仙灵宝宝,或者说曾经已经在璃月魔神战场上陨落的白泽,身上化形的光亮了好几次都没能化为人形,最后还是在巴巴托斯的帮助下才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仙灵宝宝的人形看起来已经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可如果不是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都伸手扶了一下,他已经直接瘫倒回去了。 两位神明都注意到了,少年的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了,而他的腰椎骨应该也出了问题,即便人形和仙灵体的状态不互通,这样的痛苦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着的,一双没有高光的紫蓝色眼睛从两位曾经的友人身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躺在自己身侧还沉浸在他为他编织的梦境中的流浪者,一条黑色的尾巴从身后绕出来伸到了外衣里,没多一会儿一个长得和流浪者很像只有服饰不一样的小人偶被他拿了出来,因为身上的骨头断的断,碎的碎,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治疗,所以他其实并不能自己走动,除了尾巴。 他把小人偶放到了流浪者的衣兜里,另一条尾巴卷住巴巴托斯的一只手,然后小心的在上面写着什么,大致的意思是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巴巴托斯很生气,但也很心疼,他不清楚当年精灵之乡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等他回去的时候,那只经常被欺负的猫咪仙灵已经不见了,他找遍了能找的全部地方,也没能找到他,即便成神之后,他也在努力找寻着,可是啊,总有些事情即便是神也无能为力的…… ‘时间不多了,下次见。’一句话写完,即便在巴巴托斯的本源之力下,他也重新变回了仙灵的模样,耳朵和尾巴上的黑色随着他的闭眼逐渐褪去,又恢复成了那毫无生气的模样。 而就在他昏迷过去没多久,两个神明都感觉到了来自天空岛的注视,巴巴托斯立刻把仙灵放到了小人偶身旁,直觉告诉他,那个小东西应该就是仙灵这么多年来一直躲过天空岛注视的原因,果不其然,天理的力量一扫而过后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就转向别处了。 两神不由得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加严肃的表情。 “为什么崽崽会引起天理的注意?”巴巴托斯是最早认识崽崽的,所以也格外担心他。 “以普遍理性而论,白泽只是拥有智慧和净化魔神残念的力量,但据我所知,当年在对战现今龙脊雪山那边的主战场时白泽是死在了一个海中魔神的手中,而且当时目睹到的人非常多,他不可能还活着才对。”摩拉克斯也不清楚,因为当时的战场他并没有亲临,而是在和轻策庄那边的恶螭死战。 “他在我成神之前就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一直以为是那些仙灵做了什么,可看他的模样,或许他们都没有说谎。”当年崽崽突然消失,风精灵找寻无果后把那些曾经欺负过崽崽的兔子仙灵都打了一顿,然而并未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毫无进展的风精灵一气之下离开了那个令人不适的地方,独自在外找寻着特殊的仙灵宝宝。 摩拉克斯若有所思,不再说什么了。 第十章 脱离梦境 梦境中,白散把躺着的少年扒拉到自己的怀中,黑色的长发看着柔顺,实际上却很毛躁,这可能与他的力量有关,不然也不会直接体现在意识体上。 在白散给少年打理秀发时,他的两只手都被不同的人握住了,背后握着他手的人是之前有过对话的那个玄灵,而另一个人就是之前一直没有反应的少年。 玄灵轻轻贴在他身后,用极其暧昧的声音问他,“好摸吗?” “不好摸,因为你不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白散会不知道这样说能带给他很大的刺激吗?当然知道了,但他就是他,没什么要委婉的。 玄灵轻笑了一下,“心疼了?” “嗯。”白散看着怀里那空洞的眼睛,确实心疼了。 “……”像是没预料到别扭的白散会如此坦白心声,玄灵的气息明显乱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松开白散的手,长发从身后滑到脸颊上,而后垂在白散的手臂上,就听他有些闷闷的说道:“骗子。” 白散不确定玄灵能不能从怀里的少年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表情,可是他所说的话却没有一丝隐瞒,他说的就是真心话。 “你出去吧,别再来了。带着那个小傻子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着最伤人的话,抱着他的手却越缩越紧,明明不舍却还要赶他走,可怜兮兮的,还不承认。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出去吗?”是的,是不能,仙灵崽崽可以醒过来,但有意识的玄灵和怀里这个应该是不可能出去的。 可玄灵没办法回答他,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许久,才缓缓松开手,飘到他的面前半俯下身和另一个自己十指相扣。 “我只是一个过客,未来是属于你和小傻瓜的,至于我们……或许会有出去的一天,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两个意识体的头发耳朵和尾巴都是纯黑的,他们的力量已经流失得相当厉害,实际上如果不是白散进入梦境,或许他们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有什么能帮你恢复?”白散还是不想放弃,但他相信玄灵不会骗他,所以他说的会出去,那就是有机会的。 玄灵笑了笑,这个笑容很美很美,美的都不真实了,就听他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把我,作为你的‘心’携带着吧。” 梦境突然碎裂开,白散最后看到的就是玄灵和少年变回两只白泽蜷缩着依偎在一起坠入更深处的黑暗里…… 猛然惊醒过来的流浪者满头冷汗的大喘着气,缓过气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崽崽,一直没有离开过的巴巴托斯伸手扶了他一把,只不过他的表情很是严肃,没想明白的流浪者顾不得别的,紧紧的把崽崽放回自己的胸腔里,用自己的元素力把他保护起来。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摩拉克斯的表情也很严肃,他微微皱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才让风岩两位尘世执政的态度有了如此明显的转变。 巴巴托斯看向摩拉克斯,就见他点头,而后加大了屏障的遮蔽性,让巴巴托斯可以安心和流浪者谈话。 风神没有第一时间和流浪者说什么,反而是给他输送了不少的神力后才说起他们想说的事情。 “我们不知道玄做过什么,才会引起那位的注视。”这句话却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情绪,早在梦境的最后,流浪者已经有所猜测了。 能让那个性格的崽崽妥协并隐藏起来,除了天空上的那位,流浪者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如果天空注意到了崽崽,为什么荧会在往昔的桓那兰那(草神眷属兰那罗曾经的住所)的死域里找到崽崽? 遵照天空的行事作风,她应该会彻底杀死这个不确定因素,而不是放任崽崽活到现在,除非,这里面另有隐情…… “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摩拉克斯注意到流浪者眼神中闪过的了然,猜测是不是从白泽的梦境里看到了什么记忆碎片。 流浪者点头,“只不过我不是看到了,而是崽崽很隐晦的透露了一些事情。” 然后流浪者就把梦境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他隐去了戴因和空的事情。 岩神抱臂沉思,风神则是诧异于崽崽的灵魂竟然并非是提瓦特的。 他看向老爷子,注意到对方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于是好奇心上来的风精灵缠着老爷子问东问西。 被巴巴托斯缠久了摩拉克斯才说道:“古时璃月所处的某个古国遗迹里记载着一种毛色雪白、背生双翼、头生双角、身形似猫的魔兽,祂的存在最早可以追溯到七龙王时期,据说这只魔兽是某个龙王麾下的谋士,参与过那场争斗,只不过当时的我诞生也不过百年,并没有亲身参与过那场属于一二王座的战斗。” “虽然有记载,但无论是那个时代诞生的魔神还是仙人,亦或是仙灵族的记载里都没有这只魔兽的任何消息,所以当时我看到的时候也以为只不过是古国人类随便记载的臆想而已,毕竟那上面的描述说魔兽白泽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古今,就连那位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不觉得一只从未出现过的魔兽能有这般能耐,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如果祂真的是七龙王时代的一位谋士,那么在龙王陨落后的魔神时代,白泽或许已经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而且记载里还提到,白泽自始至终只会有一只,祂不会繁衍后代,通晓人心的同时也有着极高的神性,所以我判断,这可能就是某个实力已经达到神级别的魔神而已。” 听了摩拉克斯的解释,流浪者和巴巴托斯都有些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了。 而后流浪者又有了不解的地方,于是他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在梦境里的三个意识体,除了我最熟悉的那个,另外两个似乎都未曾提起过关于璃月或者七龙王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第十一章 宝石 摩拉克斯也不清楚,但他给出了自己的猜测,“白泽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古璃月的魔神战场上了,按照当时力量阶层分类,最开始的白泽甚至连普通的仙人都打不过,他的实力很奇怪,似乎是和时代格局的发展有关,总之在我接到他陨落的消息时是完全无法想象的,毕竟当时他的实际实力已经和我差不多了。” 和七神中最强大的岩神差不多是一个什么概念?没有人比巴巴托斯更清楚了,毕竟他经常被老爷子教训,尤其是年轻时候的老爷子! 流浪者思虑再三,还是说道:“根据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多托雷的调查,崽崽的情况应该和他身体里的意识体有关,因为崽崽在逃离多托雷的实验室时眼睛是纯黑色的,也就是那一次,天空岛投下了神明的注视,为崽崽送来逃走的机会。” 因为梦境的内容很驳杂,流浪者需要梳理过才能确定有可能的真实信息。 巴巴托斯叹了口气,说起这个他也想起来有事情没告诉流浪者,然后他就把玄变回人后的事情说了一下,在听到崽崽人形的伤势和仙灵体是不互通后,流浪者对多托雷的恨意更上一层! 两位神不知道那个小布偶是什么,流浪者却有所猜测,那是以前还无知时陪玄透学习针线时所做的普通玩偶而已,那时候玄透很喜欢,流浪者也就把那第一个作品送给了玄透,万万没想到那之后没多久,崽崽就丢了,他挂在人偶上的金羽很有可能能够屏蔽他的气息不让他被天空岛注意到,而现在崽崽把人偶还给了他,气息的泄露自然就会引起那位的注意。 思及此,流浪者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那个人偶,才一上手就觉得不太对,入手的感觉好像不对劲,他记得当时填充进去的只是一些棉布,不可能会有很大的沉坠感才对,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 试探性捏了捏小人偶的身体,那被包裹住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皱眉拿出一把剪刀从缝合处剪开,而后在两位神诧异的目光中,流浪者从小人偶里取出了一个对于神来说很熟悉的东西——一枚流转着七元素的神之心宝石! 不止是两位神,就连亲手制作这个小人偶的流浪者也没能明白这枚神之心究竟是怎么来的。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来的,但在场三人都感觉到上面的元素力和仙灵是同根同源的,摩拉克斯大胆猜测,极有可能那位博士会抓走白泽去研究,就是因为这枚神之心。 巴巴托斯从已经磨损了不少的记忆深处硬生生扒拉出关于这个的记忆,“这个的作用和神之心很类似,但不可能是神之心,它是比神之心更珍贵的东西,在仙灵族禁地就有记载,我记得它好像是叫做——神格!” “神格?”这下连见多识广的老爷子也不清楚了。 巴巴托斯点头,“没错,如果我没认错那么这个就是神格,魔神不需要神之眼作为魔力使用装置是因为他们本身的魔力已经超过了神之眼可以使用的程度,而神之心则是上面发放下来用于束缚我们的东西,它们存在的本身就是天空所赋予的,但神格不是,神格在提瓦特大陆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东西,在仙灵族禁地里,神格有且仅有一个,它才是提瓦特赠予生灵的真正礼物,至于神之心神之眼在它面前,那都是垃圾!” 作为风精灵的巴巴托斯离开故乡千年之久,因为崽崽的原因他也不愿意再回去,即便后来仙灵族已经灭绝的差不多了,他依旧没有原谅那些高高在上的族人,更不会为他们有任何的难过情绪。 也不怪摩拉克斯不知道,如今这个世上还记得这个记载的,可能除了曾经被关入禁地反省的巴巴托斯和疑似神格携带者的玄,已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他们想知道更多也没办法了,现在的精灵之乡早已经被毁灭掉了,巴巴托斯和他们断绝关系后也从未想过要回去,即便他们想让巴巴托斯送他们去调查,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仙灵族独立于世界树之外,是唯一一个世界树都无法干预记载的特殊种族,最终还是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灭亡。 要巴巴托斯评价,只有一句活该。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本是同根同源的仙灵和精灵会在内部撕成对立的两个种族,单仙灵族那边把所有的东西都霸占了,且态度还格外惹人讨厌这一点就足以让巴巴托斯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回去。 不得不说招人恨的家伙早晚会迎来他们的灾难,虽然现在明面上活动的精灵族少很多,可实际上在那次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中活下来的精灵还是很多的,至少比仙灵那边死的就剩一个来的强。 “白泽出现伊始身上的发色和兽化特征的毛发都是黑灰只有很些微的白色,只要是见过他的都以为他的毛色应该是黑灰为主的,没有人会把他和白泽身上联想。”摩拉克斯一直不愿意去触碰过去的回忆,一来他的故友很多都在当时陨落了,二来白泽的死亡当时其实他就在附近,没能救下他这件事也是摩拉克斯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结之一。 “他没有显露过自己的兽形吗?”璃月仙人可以化身人形的事情并不罕见,最好的代表人就是金鹏夜叉魈和璃月七星之一的甘雨。 摩拉克斯摇头,“从我见到他开始就一直是人形,而且他不是魔神,也不是擅长战斗的仙人,他在魔神战场上的定位更像是操控一切的执棋者,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人类,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归终,都没有指望他上战场左右局势。” 倒不是说摩拉克斯认出了白泽的特征什么的才会一直叫他白泽,而是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他的名字叫白泽,而摩拉克斯记得那段文字的描述,只以为他和传说中的魔兽同名而已,从未往他就是白泽魔兽的身上联想。 第十二章 往事 “当时我出兵梦之魔神的领地,后方是归终和若陀以及几位仙人坐镇,当时归离集还是很靠海的平原,所以海里那位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带着他的妻子跋掣水淹归离集,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那一次璃月的根基就会被大幅度动摇,根据后来若陀的转述,是一直以来没有动手的白泽召唤雷电把他们二人劈了个猝不及防才提前结束了战斗,这也是白泽在魔神战场上第一次动手。”因为当时兵分两路的谋策,摩拉克斯带走了七成千岩军,后方空虚,可以说如果没有白泽这上来一笔,璃月现在在不在还难说。 “我记得去年海灯节前你的假死刚好赶上跋掣破开封印,听说是你们璃月七星解决的,看起来人类也有了对抗魔神的勇气,即便跋掣的实力远不及从前。”温迪对当时的事情也只是一个听说,更多的也没有了,毕竟事情发生在璃月,他作为蒙德的神,即便不怎么掌管蒙德,如果随意插手他国内务的事情传出去了,会给蒙德招灾的。 “孩子总会有长大的一天,做长辈的又怎么可能不放手让他去成长呢?即便成长路上磕磕绊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神治的国度终将走向人治,只不过蒙德从一开始他们的神就把这个国家还给了人而已。 事实证明,这两位千岁老人可能对玄透的认知还没有五百岁的流浪者多。 注意到流浪者又走神了,巴巴托斯摆摆手,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流浪者临走前和巴巴托斯打听了一下深渊的消息,得知深渊的殿下在荧离开蒙德后也跟着离开了,现在下落依旧不明。 “你就这样让他离开?”等流浪者走远了,巴巴托斯才询问默不作声的摩拉克斯。 “……无妨,既然是白泽的选择,想来不会出错。”摩拉克斯也是等他离开了才和巴巴托斯交谈起只有他们才能谈及的话题。 巴巴托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老爷子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没有和那个小家伙说啊,而后在他的追问下,摩拉克斯才把隐瞒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不会以为白泽只是普通的魔兽吧?”一个反问反而让巴巴托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不过老爷子也没有卖关子,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这位友人而已。 他寻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远处的云海交接说道:“白泽只会出现在有能者身边,他的出现是提瓦特法则允许的,在我成为璃月最强大的魔神之前,白泽就在辅佐我踏上神座,后来从他留下的书信得知,白泽这个存在,只有能够走上‘王’那个位置的人才会遇到,他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特殊存在,他可以是一棵树,一只沙狐,一只飞鸟,一条游鱼,却只有被白泽身份的他选择后,才会知道一些内情。” “当年白泽是死在一个魔神的自爆下的,事后去搜寻却连一片衣角也没有留下,原本死亡的应该是尘之魔神归终,是守在她身边的白泽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把归终甩出去了,才没有让尘神在璃月大本营附近死亡,可那也付出了他自己的性命,归终很是自责,后来局势安定下来后她前去须弥寻找草神,想要在世界树里找到关于白泽的记载。” “草神答应了归终,可就连世界树里关于白泽的记载也寥寥无几,但最早可以追溯到世界诞生之初,也就是说白泽可能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活到现在,但草神翻遍世界树的所有信息,也没有查到白泽是否真的死亡了,这件事就搁浅下来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可就在五百年前坎瑞亚战争后不久,约莫是过了百年左右吧,归终在地脉里提取到了草神遗留下的最后信息,白泽曾经出现在坎瑞亚的战场上,那个时候他的身边有一个金色长发的少年。没错,就是现在坎瑞亚灭国后组建的深渊教团的那位名叫空的来自星海之外的客人。” “得知白泽还活着,归终自然是松了口气的,可消息是在草神死后才送来的,不确定是有人在期间插了一脚还是当时大慈树王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让她送出这条消息,璃月上层放任了深渊教团在当地的行事,但也仅限于不涉及璃月本身利益的前提下,我也有见过那位殿下几次,却从未在他的身边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猜想白泽应该早就离开了,而且时间不会少于百年。” 巴巴托斯沉默下来,摩拉克斯这番话非常重要,坎瑞亚是一个无神治理的国家,天理可以容忍他们不受神的管理,却不能忍受他们获取世界之外的知识来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才是导致坎瑞亚灭亡的主要原因,因为坎瑞亚他们研究的禁忌知识让他们已经有了可以动摇天空岛根基的力量了。 “无论玄当时的选择究竟是什么,单从他一个世界之外的人能够走到现在的位置看来,玄并没有选错人,他的眼光依旧十分毒辣。”要说不佩服那是假的,巴巴托斯从来不是一个会吝啬夸赞他人的神明。 摩拉克斯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当时坎瑞亚那场战争,最先到达的就是摩拉克斯,他是直接从层岩巨渊地下矿区的暗道过去的,他也曾经在战争的最后见到了那个少年,那是一个散发着独特色彩的人,在昏暗的地底下,能感觉到的就是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属于光的气息,所以即便只是寥寥几面,摩拉克斯也是把他的身影记下了。 而在空的身边,是一只星空色的仙灵,而就在天理的力量即将攻击到那站在悬崖上的少年时,一抹白光骤然亮起,漆黑的恶兽亮出獠牙,把那不可一世的天理维系者彻底拉下神坛,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空,只怕那一战的结果可能会以天理死亡告终,而这一切他没有告诉远在另一边战场的其他神明,包括巴巴托斯,甚至还有意遮掩了信息的扩散,想来当年看到的恶兽,就是往昔的战友——白泽。 第十三章 苏醒 坎瑞亚覆灭后百姓流离失所的同时还遭到了天理的诅咒,作为爱人的神见到这一幕又怎能不心痛? 当对天空岛的失望累积到一定程度后,摩拉克斯已经决定在日后卸下岩神的职位,走下神座。 也是这一次,让摩拉克斯看清了天理维系者的真面目,才有了去年请仙典仪上的‘帝君遇刺’事件。 只要神之心在合适的条件下被带走,那么他也就不再需要继续受到天理维系者的控制。 跋掣的出现虽然会给璃月带来危机,但同样的,这就是他作为璃月的神最后给予所守护的人类们一次给予与毁灭并存的考验,不过结果是好的,至少人类已经撑过去并做到了反击,不是吗? 注意到老爷子的出神,巴巴托斯也不去打扰他,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瓶蒲公英酒跑去海边自嗨。 这边的两个神在做什么,已经离开的流浪者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能够感觉到入梦结束后崽崽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想完全恢复过来只怕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身体里多了个人的感觉很微妙,他是个用来存放神之心的容器,所以他的心天生就是空缺的,如今把最重要的宝物放在里面,虽然仙灵也没有心跳,可就是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在心口上回荡。 流浪者选择在野外流浪,寻找地脉涌现的地方帮助仙灵崽崽恢复,期间还回了须弥一趟,去找纳西妲要了可以在教令院随意阅读的权限,他不是不清楚纳西妲这么做的理由,但那又何妨?能让崽崽醒来,他不介意再次被人利用。 这段时间流浪者只会在察觉到地脉异常的时候离开,平时基本上就在教令院的藏书楼住下了,所以在荧前去教令院找人的时候就在阅读处看到了那抹蓝黑色的身影,而他的桌子上正放置着好几摞高高的书籍。 荧要找的人就在他身边和他说着什么,派蒙和荧走近和两人打招呼。 “总算是找到你了,提纳里!”派蒙很开心, “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提纳里其实很少来须弥城的,她们两个也确实是赶巧了。 “我们希望你能在地图上标一下枣椰的位置,纳西妲想要采集一些枣椰制作食物!”小吃货高兴的点永远和别人不太一样。 提纳里嘱咐她们要注意安全,别被枣椰砸到头了,然后就看着她们和草神纳西妲一起离开去采集了。 回过神来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就看流浪者很明显僵住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提纳里知道在他的心脏位置存放着他们正在讨论的主人公,现在流浪者对态度是…… “醒了……”流浪者的元素力裹挟在桌子上的书籍上一甩手就把它们送回原处,他现在顾不得别的,几乎是夺门而出的跑了出去,如果不是提纳里有很丰富的丛林经验都要跟丢了,可想而知流浪者飞的是有多快了。 流浪者找了个地脉花落下,小心翼翼的把仙灵捧出来,之前还需要流浪者帮助吸收能量的猫咪仙灵这一次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有意识的自主吸收起来,赶来的提纳里就看到流浪者席地而坐,双手捧着仙灵的一幕。 提纳里安静的坐在一旁,静候仙灵进食完毕,所幸他的进食欲望是比较高涨的,所以很快就把这朵地脉花消灭了。 暂时不能恢复人形的他绕着流浪者飘着转圈圈,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小哥哥我回来了!” 短发的流浪者让小仙灵少了一个躲藏的地方,他摇着尾巴尝试坐在流浪者的肩膀上,身形用力拉长,同时仙灵体蜕变成一只纯黑色的小猫,把自己当成一条猫咪围脖扒在他的肩膀上cos围巾。 “小心点,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起来的。”流浪者完全不敢去碰他,有些担心他这个形态会不会把人形的伤势带过来。 “没事的,这个是仙灵的天赋啦,和人形是没有关系的。”好好的仙灵不当,非得当一只小猫咪,流浪者能怎么办呢?只能听他的咯。 小猫抬头,看到坐在不远处笑眯眯看着他的……狐狸? 有些呆呆的眨了眨圆滚滚的猫眼,“奇怪了,你不是生活在沙漠里的巴螺迦修那族吗?怎么出现在绿林里了?毛发还不一样了?” “少见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种族的名字,小家伙,我叫提纳里,你叫什么啊?”提纳里还是第一次接触仙灵,对此还很是好奇。 “我?我叫玄透,我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叫玄灵,一个叫玄零。”三个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的眼睛颜色上,玄透是很好看的蓝紫色点缀着点点星辰,而玄灵的是神秘空洞的黑洞,虽然也是蓝紫色,却失去了高光,瞳孔下方还会有很细微的血红色,至于玄零的就不知道了,反正玄透也没见过玄零睁眼。 玄透的灵魂还是很干净的,并没有被多托雷那不是东西的东西染黑,只不过比起五百年前,现在的玄透很显然是长大了些了。 这里指的是心性上,看来那沉睡的不短时间里,玄灵也没少下功夫去调教这个单纯如同白纸一般存在的弟弟。 至于为什么不会是玄零做的,流浪者只能说是直觉。 感觉上玄透是光明干净的一面,而玄灵像是放逐自己沉浸在黑暗中任由污泥弄脏自己的灵魂且毫不在意,而玄零……只能说不好下定论,如果流浪者猜测没错,玄零很有可能就是最初的本我,而玄灵和玄透则是他分裂出来的其他人格。 “嗯……你是仙灵吗?感觉和平时看到的那些兔子仙灵有些不一样呢,你好像更聪明。”而他们更像是失去了智慧的低等生物。 “嗯哼!现在的仙灵族都衰败了,除了我们,现存于世还拥有智慧的仙灵不超过五个!”玄透没有张嘴就能说话还是比较奇特的,在观察过小动物和人类后,他在说话的时候就是嘴不动都会微微张开,至少看上去不会有那种很诡异的惊悚感在。 顿了顿,玄透用很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好奇又疑惑的问道:“可是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阿蒙后人的气息?” 第十四章 阿蒙 阿蒙后人?那是谁? 流浪者和提纳里相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提纳里问他阿蒙是谁,还有他说的气息又是什么意思。 玄透歪头,可可爱爱的说道:“阿蒙就是赤王啊,你不是巴螺迦修那族吗?怎么都不知道你们曾经神明的名字?” “赤王?”赤王都死了接近千年了,就算他们的传承一直没有断过,也不一定知道曾经庇护他们神明的名字啊! 玄透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边在流浪者的肩膀上踩奶,一边慢悠悠的说道:“原本须弥的神分为花神赤王和树神三位,他们在魔神战争中没有进行本应该的征战,世界树为了修正七神既定的命运,逼着他们走上本不属于他们的命运。” 这些事情就连教令院的藏书室也没有记载,玄透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呢? 提纳里意味深长的看向流浪者,就看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世界树刻意隐藏的东西,一般人怎么可能查得到,真以为这在千年前也是什么烂大街的消息吗?”玄透的眼底闪过一丝猩红,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见了,单纯的玄透继续踩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其他的就不好说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当年和赤王接洽的是玄灵,他离开之后没几年就传出赤王陨落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树神杀死赤王的传闻,只不过这种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东西,听一耳朵就算了,要当真去计较起来,究竟事实真相是什么,那还难说。”玄透舔舔自己爪子上的毛毛,虽然条件有限,但毛毛必须梳理好,乱糟糟的很影响形象的。 “那崽崽可以说说你知道的吗?”流浪者试图套话。 玄透表演了个爪爪开花后才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奶腔奶调的说道:“阿蒙死后,尸体被阿佩普吃掉了。” 阿佩普?那是谁? 这个名字他们都不知道,但流浪者却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的,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而已。 “草龙王的眷属阿佩普,曾经的七龙王时代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大龙物。”说着还用毛呼呼的爪爪比了比,粉色的肉垫可可爱爱的,想捏。 草龙王的眷属还活着?! 比起提纳里的惊讶,流浪者更多的还是了然。 他就说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感情是在多托雷和自己的切片说话的时候。 “想爹爹了……”玄透的思维有些跳脱,比起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历史事件,他更想和亲人贴贴,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直没有见到的两个监护人。 并不想带他去找俩不靠谱监护人的流浪者:…… 把小猫崽子扒拉下来,团吧团吧塞提纳里的尾巴毛里,看着他在毛毛里打滚忘了俩监护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可爱爱的小仙灵才不要还给那两个一点也不靠谱的大家长,他自己带! 眼见崽崽把大家长抛诸脑后,流浪者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他带着一大一小两只回了自己暂住的学生宿舍,两只毛茸茸亲昵贴贴,流浪者放心把崽崽交给提纳里带,不过提纳里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让他们可以单独相处。 玄透被流浪者哄睡,没多久就再次睁开了眼,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明明是一样的颜色,却没有一丝熟悉感,流浪者试探性唤了声“玄灵”,见他缓缓点头便知没有猜错。 玄灵呆呆地看了他很久,才缓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即便努力过,还是没办法改变你的命运……” “你……?”流浪者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隐约有所预感。 玄灵没有变回人形,也许是不能,也许是不想,流浪者把他捧在脸前,指腹轻轻抚摸,透过这个形态,他看到了那个在梦境里坚强也脆弱的灵魂。 “…阿流,是好孩子,哪怕这世上没人爱你,我也爱你。”尾巴缠上流浪者的一只手臂,这对于克制的玄灵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记忆有了一瞬间的混乱,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人偶的记忆并不会因为磨损而有所变化,所以这只能是有人修改过他的记忆,或者……只是他的记忆有所缺失而已。 “喜欢,阿流。”他把身体轻轻贴在脸颊边,也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时间,他再次闭上眼,回到了意识海中。 流浪者没有动,他就这么虚拢着小仙灵,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先醒过来的流浪者换好了学院校服,和悠悠转醒的崽崽一起用过早饭后才前往伐护末那学院上课。 至于崽崽,因为不愿意离开他太远,所以被他放回心室里一起带去了课室。 一天繁复冗长的课程下来,听不太懂的崽崽早就在心室里睡着了,而且睡的格外的香甜,就连被人捧在手中取了出来也没吵醒他。 玄透是被饭菜香气唤醒的,他从一个柔软的小枕头上醒来,张望了一下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想找的人也没看到,于是乎他从小枕头上飘了起来,遇到留着一条缝的门过不去的时候会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就是在门的另一边。 寻着香味到了小厨房,终于找到了里面的人,轻飘飘的在他身边停下,看着锅里正在煎的鱼块,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唾沫,好香~ “小馋猫,先去桌子上等等,很快就好。”流浪者轻轻点了一下小仙灵尖尖的猫耳朵,略带着点他听不懂的宠溺说道。 “好~”仙灵抖抖耳朵,乖乖飞到餐桌上,看到花瓶里的须弥蔷薇,尾巴轻轻碰了碰花瓣,一点草元素注入进去,让花可以开的更久一些。 流浪者端来一人份的饭菜,不是他小气,而是这个状态的仙灵虽然也能吃食物,但能摄取的并不多,也就几口而已,而流浪者自己也不靠吃东西活着,所以对于吃食,他很讲究也很不讲究。 第十五章 窥探历史一角 他给仙灵喂了几口煎鱼和米饭,剩下的就自己解决了,等他收拾好碗筷出来,就看到小仙灵坐在他的书桌上翻阅着一本儿童绘本,似乎看的很是津津有味,流浪者也没有去打扰他,正准备坐下来沏壶茶喝,宿舍门就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就见提纳里赛诺和卡维一起过来了,他不是很想把人放进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但崽崽应该会喜欢结交新朋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放进来了。 “崽崽,有客人来了。”流浪者轻声唤了一下,正在看书的小仙灵转了过来,身后的尾巴弯成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找了片叶子当做书签夹在刚才看过的绘本里,这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流浪者的肩膀上。 那星空一般的身体上,不知道算不算是眼睛的地方动了动,从三个人身上扫过,他只认识这个叫提纳里的哥哥,另外两个…… “崽崽,这位是提纳里,你昨天见过的,这位是和提纳里一起住在隔壁宿舍的赛诺,而这位是住在对面宿舍的卡维。”流浪者给崽崽介绍这三个人,然后也把他介绍给他们,“这是玄透,是一只仙灵,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没办法恢复成人形。” 三个人都对崽崽很感兴趣,表现出来的情绪也是偏向友好的,所以流浪者并不拒绝崽崽和他们接触。 就是……崽崽啊,你阿流哥哥在这呢,你怎么跑到赛诺身边转圈圈了? “欸?~没想到还能见到赤王首席祭司的后人呢!”猫咪仙灵对赛诺的兴趣可比提纳里高了不少,“裁决之力,果然是他的后人。” “崽崽,不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流浪者已经在沏茶了,但听玄透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黑肤,典型沙漠子民,白发赤眸,只有祭司后人才有的特征,手上的茧子是长柄武器才能磨出来的,能力和祭司一样的裁决之力,也被绿林的人称为胡狼之力,所以我很肯定,他就是赤王阿蒙最得力的祭司后人,他们这一脉有祭器要继承,而且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很多年前的沙漠其实是很大一片绿洲,里面也有河流湖泊,所以武器一定是长柄的船桨,寓意有许多。”玄透分析的头头是道,虽然知识面还是比较薄弱,不知道更深含义的东西,但最起码基本分析都是正确的。 “分析的很对,崽崽能说说是谁教你的吗?”提纳里也是知道一些赛诺的事情,不过他赤王祭司后人的身份还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关于赤王和花神的记载,教令院里保存的资料也不多。 仙灵的尾巴高高翘起,似乎很是得意,“自然是哥哥告诉我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正在候茶的流浪者身上,不过很快就把目光移走了,因为对方大概率也是不知道的。 无他,因为仙灵称呼的是哥哥,而对流浪者的称呼是阿流。 “崽崽来,喝茶。”流浪者先给崽崽倒了一杯,之后才给其他人满上。 仙灵飘过来,绕着茶杯转了一圈,然后把自己的尾巴放进去,杯子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慢点喝,别呛到了。”虽然知道他不会被呛到,流浪者还是提醒了一下。 “嘻嘻~”调皮的抖了抖耳朵,他飘到流浪者肩膀上坐下,偏着身体蹭脖子,都说会撒娇的孩子命最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长才能养出这么可爱的小孩儿。 这边兄弟俩亲昵贴贴,那边卡维询问赛诺和提纳里怎么没看到柯莱。 “最近柯莱的成绩有些下降,珐露珊前辈提出补课,现在应该是在珐露珊前辈的宿舍,还没下课。”提纳里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 “说起来,当年你们两个从各自学院毕业的时候成绩都是很好的吧。”难道这就是学霸家长加学霸家长带个学渣孩子的苦恼吗? “柯莱基础打的太迟,但我们也不强求她能有非常好的成绩,能了解一些稀疏平常的知识就够了。”赛诺说道。 “但柯莱不这么觉得吧。”看得出来那孩子在学习方面是很努力的。 提纳里点头,“没错,所以就算有点害怕太热情的珐露珊前辈,但她还是去了。” 这边三个人聊着柯莱的学习情况,那边玄透和流浪者小声嘀咕着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聊完这个话题的三人转过来就看到他们两个一个说一个写,似乎聊了不短时间的样子。 “你们在聊什么?”卡维伸个头过来看,结果上面线条乱七八糟的,差点没给他把强迫症看出来。 流浪者没有立刻说明,而是把之前玄透说的东西拿了一张新的纸重新写了一遍,最后核对了一下,给玄透看完确定没错后,才点头收了起来。 “崽崽和我说了一下魔神战争期间须弥的历史而已。”那张纸被流浪者收到了神之眼里面,说起来,神之眼这东西唯一方便的就是它可以存储吧? “怎么说?”赛诺双手抱臂问道。 流浪者添了茶水喝了口之后才说道:“在教令院一些古书资料有记载过一段特殊时期,那时候七位元素古龙还在世,魔神也只是零星几位的时候,当时整个古龙权柄处于鼎盛,天下七分,七位古龙执政其一,而现在须弥的雨林、沙漠和距离枫丹很近的那片内陆海部分区域归属于古龙之一草龙王所管理。” “沙漠的最初也不是沙漠,甚至当时整个须弥范围其实在草龙王的影响下不说生机勃勃,也是绿草遍地,所谓沙漠,在最初的时候也不是沙漠。” 在流浪者的叙述中,这三位须弥的毕业生仿佛看到了千年前绿草茵茵的须弥。 崽崽就安安静静的待在流浪者的肩膀上,偶尔他说漏的地方,崽崽才会开口补充完整事情的经过,更多的叙述还是由流浪者讲述。 只不过在他们说起这个的时候,流浪者的宿舍阳台上,一抹白青色的娇小身影正双手抱臂听得极其认真,除了流浪者,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小小的空间外隔墙有耳了。 第十六章 浅谈沙漠 “草龙王陨落,原本受它庇佑的须弥开始出现沙漠化,从最初的青草依依成为了焦黄的土地,水源也开始枯竭,就在草龙王的眷属发愁要怎么保持住这难能可贵的绿洲不要沙漠化的时候,赤王、花神、树神先后降临须弥。” 原来在草龙王陨落之后,身为草龙王的眷属阿佩普也辗转来到了须弥,她潜伏在须弥的地下,因为记恨天空岛的所作所为,同样也讨厌所谓的魔神和人类,所以本拥有改造绿洲能力的她选择啥也不干,就等这片土地彻底沙漠化赶走那些鸠占鹊巢的生物。 彼时分别生活在南边沙漠的赤王与生活在北边绿洲的花神尚不认识,而生活在绿林里的树王也并不清楚在距离不远的沙漠里还有着两位魔神。 彼此相安无事的过了许多年,但当时的沙漠尚且有着大片绿洲,赤王发现绿洲在逐年缩小,他明白这么坐等下去只会迎来灭亡,所以他外出寻找解决的办法,一日复一日,终于在某天,他听说在北边有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女性魔神,她拥有着最多的水源和一大片不会消失的绿洲。 最初的赤王的确是抱着硬碰硬的态度去抢夺水源的,他明白,如果没有新的资源补充,他的部族很快就会因为缺水而渴死。 但当他真的来到花神跟前时,他被花神的美貌迷昏了头,他不可遏制的爱上了花神,并提出与之结为夫妻的念头。 花神自是不会答应,可她也知道驻守南边沙漠的魔神中的最强者就是赤王,是他扫平了整个南部沙漠的所有魔神统一了自己的部族,而花神虽有用不尽的水源,弱势就在于他们人口没有赤王部族多,且同位魔神,花神是更偏向于智慧的魔神,实力有却并不足以撼动赤王。 于是她选择和赤王谈条件,最终的结果是,赤王带领自己的部族并入花神的势力,而花神与赤王结为夫妻,共同守护新的部落。 如果你以为赤王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斗派,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看似鲁莽的求娶花神一事,实际上只是他衡量利弊之后觉得这是获益最多的选择而已。 在走入花神领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花神部族的人类面色红润(虽然不知道那黑漆漆的皮肤是怎么看出来红润的就是了),虽有些瘦弱却不至于到骨瘦如柴营养不良的程度,证明这个部落不只是水资源丰富,应该粮食之类的也会比南部只能吃枣耶赤念果的程度要好得多。 其次他看到了部落里被照顾的最好的就是老弱妇孺,尤其是孩子,他们的气色是最好的,这也说明花神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孩子就克扣食物。 紧接着是青壮年,他们可以说是在征战、捕猎、守卫、劳作时最需要的中坚力量,即便有不少老弱妇孺的情况下,他们的身体也依旧壮实康健。 从某种意义上说,花神也不是一个除了美貌就一无是处的花瓶。 至少这个部落的情况就比他曾经征战过的那些部落要好得多,算是井然有序,且有一定的服从性,即便不能交好,至少也不能交恶。 而当他真的看到花神时,那充满生机的女子引起了他的兴趣,看起来他是被花神的美貌迷住了双眼,可实际上呢?他不过是觉得自己身边如果有这么一位集美貌智慧和心机手段的贴心人也是不错的。 于是这两位,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夫妻,同时也是最坚固的盟友,赤王部族负责体力活,而花神部落需要做的就是提供食物和水,就此须弥形势从一分为三成为一分为二。 可是哪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不历磨难就走到终点的?当然没有了,所以在树王建立防沙壁阻隔沙漠入侵绿林的时候,赤王外出继续找寻解决沙漠的方法。 但似乎连世界都在和他开玩笑,千年时间居然什么都没找到,而随着人口增多,土地沙漠化越来越严重,原本还算丰沛的水资源也开始缩小,尽管花神已经用尽办法也无法避免它日渐缩小的事实。 就在某次出行的时候,他遇到了一只毛色雪白中夹杂着灰黑色的大猫,要知道在沙漠这种地方,白色是极其惹眼的存在,除非是强大的狩猎者,弱小的捕食者如果是这么一个毛色很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赤王从这只猫身上没能感受到什么强大的实力,于是就想把它狩猎了带回去当食物,结果,无往不利的赤王就在这只看起来没什么实力的大猫上翻车了。 大猫只是抬了抬爪子,就把他对着自己的武器给摁沙子里了,然后那双深邃的星空色眼睛里就流露出极其智慧的鄙视。 没错,赤王非常肯定那就是对自己的鄙视,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生物能够做到的。 “你是魔神?”赤王试探性问道,武器也从沙子中抽了回来。 结果大猫眼中的鄙视就变成了鄙夷,然后站起身抖落毛上的沙粒,优雅的迈着猫步想要离开。 “等一下,绿洲的消失是不是和你有关系?”赤王上前拦住了大猫,无他,最近绿洲的消失并无异常,唯一突兀的就是这只不知来历的猫。 “脑子不是和屁股长反的正常人都不会问出这么无脑的问题,你身为须弥三大魔神之一的赤王居然能问出来,真是颠覆了我对你的认知。”大猫一张嘴就毒液喷洒,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还把人损了个彻底。 话虽如此,但大猫还是抬起爪子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的地底下有一条和菜叶子很像的草龙,绿洲的事情和她有关,至于我?一个屈服于命陨的‘木偶’而已。” 说完,他就走了,至于赤王信不信就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当然了,上面的话流浪者可没有说出来,毕竟崽崽说了赛诺的是赤王祭司的后裔,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火把崽崽审判了。 第十七章 浅谈赤沙 离开后的赤王顺着大猫指的方向寻去,大概是在现在达马山附近吧,还真让他找到了微弱却浓郁的草元素反应。 他想尽办法朝下挖,甚至不惜叫上部落所有能动员起来的人类一起动手,花费了小半年的时间才从山下找到一个黄绿色的东西。 赤王让人退远,原因很简单,他不确定下面这个东西有多大,万一太大了还会引起沙子的崩塌,导致所有人都被沙子活埋而得不偿失。 等人都退远了他才一船桨抽在那黄绿色的东西上,结果就是沙子里传出痛苦的嘶吼声,最后是什么样的可想而知,赤王倒是没事,人还好退的远,只有少数人被埋了,但也很快就被挖了出来。 这个被惊动的巨大生物长的就像数十片蔫黄的菜叶子,尘沙滚滚中,一抹红色的光芒对准了刚刚落地的赤王,就在赤王想着自己究竟要怎么躲开的时候,整个人就被毛绒绒包裹住甩到了半空。 等烟尘稍微散去一些后,那隐没在浓雾中的黑影似乎才看到刚才阻止自己的程咬金是谁,语气里带着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居然又是你,怎么,觉得没被我吃掉就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还不是你一直躲在沙子下面装死还不愿见我,否则我又怎么会让第三方介入?”大猫姿态慵懒的坐着,明明是反问的语气,却让他说出了不以为意的感觉。 “你是谁啊?我才没有躲你!”酸菜鱼理不直气也壮。 “是吗?那么现在就是你该履行对我的契约的时候了。”大猫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道,似乎对方再怎么大声也没用,因为理是在他这里的一般。 “什么契约?”酸菜鱼明显没想起来了。 “……没什么了,算了,我有事就先走了,有缘再见阿佩普。”说完,大猫起身要走,却被一道风沙拦住了去路,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出手的赤王,眼神里就带上了些许不善和敌意。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知道这里藏着一条巨物?还会知道绿洲和她有关系?而且我也没有说过我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赤王的?”他只是习惯了武力镇压一力降十会,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我?我也想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命运就能像拿捏一只蝼蚁一样控制我的行动。”大猫看起来也很委屈,似乎并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没等他们说什么,大猫就继续嘀咕着,“这里是沙漠啊,我可是一只猫,有没有考虑过我会热死的?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逼迫我来这里,偏偏要接头的那个人还是个榆木脑袋,尽问一下不着边际的问题,居然还凶我!” 越说越委屈,连脑袋都低了下去,烟雾散尽后,原地哪还有什么大猫,就只剩下一个穿得精致贵气的七八岁小孩子,只有头上大大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也是恢复成这样,阿佩普才认出那个一直在说奇怪话的大猫究竟是谁。 “你居然也活下来了!”迷雾中的虚影显然是做了一个俯身的动作,似乎很是震惊于这孩子的出现。 “虽然活下来了,可我也快死了。”恢复成人形的小孩表情很是漠然,那种已经接受死亡结果的坦然表情完完整整落入其他人的眼中,“你看到了吗,我的毛色,它们不再是干净的纯白了,很快,等它们全都被染黑的时候,我的死期就要来了……” “你……”阿佩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又有些难过。 “你也知道我存在的意义,这位,就是下一位和你有缘之人。”他把表情全都收敛起来,露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无表情。 “……我明白了,我们的契约我会履行的。”阿佩普这才把正眼移到赤王身上,之后赤王和阿佩普进行了不为人知的交易得到了可以生出绿洲的绿色火焰,不过这东西阿佩普也告诉了他只是一时的,并不会永久,而且他最多只能从她身上得到十枚,再多她也给不出来。 赤王捧着代表希望的火种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孩子跟着他一起走了。 “你不走吗?”赤王询问他,语气难得也放缓了下来。 但那孩子只是看着他手中的火种,而后才淡淡的说道:“交易内容,我要守护在火种的附近,直到你把它用了。” 一开始赤王还不理解,但他也同意了孩子的跟随,本以为回去的路途会相安无事,结果火种的生命气息太过浓郁引来了无数觊觎的沙漠生物前来抢夺。 赤王想要动手,就见那孩子一步步走了出去,他往前走一步,那些生灵就会后退一步。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赤王立刻带着火种走在他的身后,圣骸兽低下高昂的头颅退下,飞鸟盘旋两周悄然告退。 可有识趣的,自然也有不识趣的,隐没在沙粒中穿行的沙虫突然冒头,一只玉色小脚突然出现把它踩了回去,沙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陷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自此,再无一物胆敢前来抢夺。 就这么带着承载希望的火种来到花神面前,一路上都安全的仿佛不是危机四伏的沙漠一般,诡异却又有了不切实际的奢望。 他对有着极其美丽容貌的花神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注视着被交到她手中那抹微弱的火种。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花神询问这个眼睛就没从手中火种上移开过半分的孩子。 “……名字?对哦…我叫什么来着……”孩子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不过目光依旧没有移开半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叫……白泽?不对,我叫……玄…灵。” “玄灵?听着不像是沙漠子民的名字。”花神眸中闪过一丝深意,看来这孩子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听到花神的喃喃自语,原本毫无情绪波动的玄灵双手抱臂,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还有,我不是小孩,论年纪,你和你隔壁的榆木疙瘩加起来都没我零头大。” 玄灵再次把目光落在火种上,仿佛争辩那一句只是给自己证明一下仅此而已一般。 第十八章 浅谈结束 赤王和花神商定把火种一事告知部落的人,同时告诉他们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想要更长久的生活下去,还需要另找方法。 在众人的见证下,花神把火种埋入部落边缘沙漠化最严重的地方,瞬息间贫瘠的土地涌出清澈的泉水,生长出郁郁葱葱的绿植,在众人的喜极而泣中,玄灵走到火种化成的泉水上方,化为一只色彩斑驳的大猫,张开嘴吐出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落入泉水中,原本就很大的绿洲变得更大了,生命力也更加旺盛了几分。 而就在他们兴奋的时候注意到大猫原本雪白的皮毛又有一片变成了灰黑色,变回人形的时候,那头柔顺的黑白灰头发里白色更少了,灰黑色更多了。 “希望能够多维持百年吧。”玄灵显然虚弱了不少,不过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想走了。 然而他未能成功离开,他被感恩他的人类挽留了下来。 部落为了庆祝火种的到来而开了一场宴会,人类载歌载舞,美食佳酿也被端上桌,只不过除了一些水,玄灵什么都没碰。 他在部落里住了一个多月,随着他和两位魔神的接触越来越多,他看赤王的眼神里就越发不善,倒不是说敌意的那种,但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反观对待花神的时候,他的话语会没这么冲,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沙漠气候对人的皮肤不太友好,这段时间下来玄灵的肤色居然和赤王有得一比。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玄灵要告辞了,不过离开前他又用眼刀剜了赤王好几眼,在最后一晚花神和玄灵的谈心中得知,他原本是来辅佐赤王登上尘世七执政位置的,但根据他的观察,比起赤王、花神两位登上的可能性,反而是绿林那边的树王可能性更大。 所以,他不愿意做浪费时间的事情,此次一别,他想要去找真正需要他的人,而不是注定失败的踏脚石。 不过无论是赤王还是花神都不明白什么尘世七执政的意思,也是后来天空岛的一道密令才明白过来当年离开的玄灵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那个时候,无论是赤王、花神还是后来结识的友人树王都早已身在棋局中,想要逃离,绝非易事。 他们就像是被一双无情的大手把控着,无法挣脱,无法逃离,虽为走到兵戎相见的一步,却依旧是以花神陨落赤王沉浸研究禁忌知识最终惨死的惨痛结果落寞收场,而最终登上尘世七执政宝座的人,还真就被玄灵说对了,是绿林那位仁慈的树王。 赤王死后,身为赤王眷属的祭司将自己的子嗣送离,作为最后陪伴在赤王身边最忠实的信徒在赤王的陵墓中带着忏悔离世。 流浪者也只是说到了这里,其实后面换了一副容貌的玄灵又一次来到了赤王陵中,他在这里看到了赤王最后留下的讯息,还看到那所谓陪葬的祭司还活生生的跪在一具空棺前忏悔的一幕。 在他离开前,他替传达完赤王最后遗言的祭司收殓了尸骨,让他能葬在赤王陵的侧殿里,陪伴他的追随者直到永恒。 “……阿流,我想去找阿佩普。”安静了许久之后,是崽崽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那微弱的改变,只有直觉过人的赛诺和提纳里有所察觉。 “我完成手头上的这两篇论文就陪你走一趟。”流浪者手头上还有两篇即将到期的课题论文,虽然晚交也没事,毕竟他的论文都是纳西妲亲自审查的。 “好,等你。”说完气息又有微弱的改变。 里面气氛有些压抑,外面的小身影也是哭的停不下来,那种悲伤,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的。 命运的不公正,平等的洒向所有人。 听完流浪者的话,其他三位都回去了,半个月后,流浪者如约带着玄透踏足那片昏黄的土地,热浪滚滚,玄透也不知道阿佩普在哪里,他们只能在沙漠里如迷途的羔羊一般乱转。 直到他们回到阿如村整顿的时候,居然在这里偶遇赛诺,虽然对方提出同行,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赛诺再怎么强大再怎么适应沙漠环境,他也不过是一个稍微强大一些的人类而已,无论是流浪者还是玄透,他们都不是人类,并不需要任何吃喝也能在沙漠里前行,之所以回来整顿只是因为缺了一些趁手的工具,比如火源而已。 所以没有迟疑的,赛诺同时被两个人拒绝了。 准备好东西他们再次轻装上阵,半途偶遇沙尘暴,流浪者为防止崽崽被风卷走,直接把他放到了心室里,自己上路。 几乎是把曾经属于赤王所管辖的领地都走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阿佩普的痕迹。 站在圣显厅周围的一个峭壁上,两人看着下方的情形商谈之后决定朝着那片名为千壑沙地的沙漠前行,而就在流浪者准备往前飞的时候,心室里传来玄灵的声音,他说:“阿流,往西北方向飞,去三运河之地。”然后就没有回应了。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确定,但流浪者还是按照玄灵说的方向飞去,只不过没深入多少就被沙尘暴拦住了去路,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等沙尘暴停歇再前行的时候,一抹金色的护盾出现在他的身边把他包裹住,然后心室里就传来玄透有些撒娇般的声音,“这个可是哥哥刚教我的,是不是很实用呀?~” “崽崽真厉害,等回去之后哥哥给你做茶泡饭好不好?”流浪者柔和了眉眼,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嘿嘿~那崽崽就等哥哥做的好吃的了!”感觉到心室微微的晃动,应该是小家伙愉悦的小小的翻了个跟斗。 一路上安全是安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到了感应最强的地方,玄灵就是找不到躲起来的阿佩普,恰在这时,纳西妲托兰那罗传来了信息,让他抽时间回须弥城参加一个活动。 第十九章 提纳里 流浪者本不愿去参加的,但架不住自己欠纳西妲一个天大的人情在那摆着,确定真的没办法找到阿佩普后,他就启程回教令院了。 等他在净善宫和纳西妲聊完学院大赛的事情之后一整个无语住了,这么无聊的事情他想拒绝啊…… 当然了,这只是想想而已,感觉到崽崽心室里团成一团动都不动一下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心思更多还是落在崽崽身上。 然而纳西妲只是笑笑,就让他们离开了,看起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 等他回到自己的宿舍,玄透才从心室里闪了出来,只不过整只仙灵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的,没什么精神。 流浪者有些担心,把他哄睡了之后又去了净善宫一趟,终于从纳西妲的口中得知原因。 因为净善宫当年就是教令院囚禁纳西妲的一个笼子,而经历过被多托雷关起来实验的玄透虽然对那段时间的记忆模模糊糊记不太清,但身体是不会骗他的,那种几乎刻进灵魂里的恐惧不是轻易就能抹除掉的,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那孩子大概很需要你的陪伴,有些恐惧不是想克服就能克服的。”纳西妲提醒流浪者。 “啊,多谢提醒,我先走了。”流浪者压了压帽子就离开了,纳西妲说得对,他也不放心玄透一个人在宿舍的。 流浪者回去后第一时间就去床上查看,见仙灵和那个有些可笑的小人偶依旧在枕头里睡着他也就放心了,他去隔壁看看这个时候谁在宿舍,刚敲开提纳里和赛诺的宿舍,另一边的卡维就吵着从里面出来,开门的瞬间还听到他在骂艾尔海森品味差。 流浪者&提纳里:……他们好像被一块瓜皮砸脸了。 发觉卡维即将转头过来的时候流浪者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拜托提纳里到他的宿舍去照看一下崽崽,刚好也没事做的提纳里应承下来,拿了本书就去了隔壁的宿舍。 你说赛诺?他出门了,不在宿舍,根据提纳里提供的线索可以知道,这位休假中的大风纪官大人去酒馆打七圣召唤了。 流浪者出去采买食物,其实也就是买点鳗鱼和大米而已,茶泡饭没有饭怎么行呢? 只不过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水果摊,看到摊位上的苹果很新鲜,就挑了两个才回的宿舍。 到宿舍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房间,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看书的提纳里和躺在床上依旧休息中的玄透,流浪者轻手轻脚的出去,然后在厨房忙活起来了。 等提纳里闻到浓郁的烤鱼香出来的时候,流浪者已经把饭做好了。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呢,同样被食物香味勾出来的仙灵就像是一只小馋猫一样绕着流浪者转圈圈,然后一头扎到另一边满满的一盆水里,吐出几个冰块之后咕嘟咕嘟喝完了,当然了,之后的几个冰块他也没放过,又给吞了回去。 提纳里被邀请留下来一起吃,想着赛诺估计已经在酒馆打牌打嗨了完全忘记要吃饭的事情,他就同意了。 然后,他就有幸看到隔壁学院的学弟贴心喂饭的一幕,说实话,饭挺好吃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没吃几口就已经有点撑了。 用过饭后提纳里就告辞回去了,手头上还有几篇学术论文要做。 没错,哪怕毕业了已经有职位在身了,提纳里也有着所有学生都又爱又恨但又必须去做的东西——学术论文! 流浪者去洗澡的时候,玄透和他说了一声就闪到了隔壁的宿舍去找提纳里了,只不过他来的时候提纳里正在外面准备咖啡,飘在桌子上看那只写了一小部分的论文开头,有一说一,字很好看。 “居然是关于食用菌类的论文……”玄透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这是玄灵的声音,毕竟论文这种东西,玄透虽然能看懂,却并不能很好的理解。 “崽崽你也知道食用菌的注意事项吗?”提纳里进来时并不意外里面已经有人了,在外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房间里小小的声音。 “……知道是知道,但我不需要,不过能在吃了有毒菌类又不会中毒的应该也不多,你写这个倒是很好。”玄灵只是觉得新鲜,并不是有偏见。 “那崽崽知道什么菌能吃什么菌要煮了才能吃什么菌煮烂了也不能吃吗?”提纳里感觉到玄透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 一股看不见的元素力把提纳里书架上的一本菌类百科全书拉了下来,直接砸进了仙灵身体里被包裹住了,没多一会儿就被吐了出来,提纳里拿起来翻开,发现那些绝对不能吃的有毒菌类上面用火元素里做了标记,可以安全食用的菌类则是草元素,而必须煮熟才能食用的就是水元素,而且他随便翻了几页,确实和他发现的一样。 “印记可以保留三天,时间到了自己就会消失。”玄灵没有玄透的天真幼稚,说话总是带着一点简洁。 “……虽然可能有些失礼,但你应该不是崽崽吧。”听了他的话后,提纳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嗯,不是,你好提纳里,你可以称呼我为玄灵。”他也不曾隐瞒,只不过是对方没问,他也没主动说而已。 “原来如此,一个身体里有两个意识吗?”提纳里也算是教令院里可以归类为天才的少数人,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有着自己的理解。 玄灵落到他的桌上,“并不是两个,而是死得只剩下两个。” 果冻一样的长尾巴卷起桌子上的一片树叶做成的书签,明明都已经邦邦硬了,颜色却还是那么青翠,倒是有点意思。 “怎么说?”提纳里拿出一本笔记准备把一些不常见的可食用菌类记下来,以后好去找找,说不定适口性会很不错。 “……你知道正常学术定义上所指名的概念体吧?”玄灵问道。 提纳里自然是知道的什么是概念体的,而后他就从玄灵的口中得知了一个难以理解的事实。 第二十章 我真的是我吗 “……其实‘我’究竟是真实存在的,或者只是一个单纯的概念集合体? 我也说不太清,最初的‘我’就暂时称之为本我吧,他昏迷了,在梦的世界里不愿醒来,事实上如果没有我们的存在,这个身体应该会一直处于‘植物人’的状态,但是他很贪心,本我也有想做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千千万万个‘我’的诞生。 有的失去活下去的目标迷失在梦境里化为养料反哺给本我,有的因为任务而付出了代价从而消失不见,有的因为坚持不下去而选择自毁……最后的最后,就只剩下我和玄透两个人。 那孩子是最小的一个,他是本我留下的最后一个保护机制,他的苏醒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既然本我把他创造出来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神都做不到的全知全能,他却做到了,大概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承受世界万千宠爱的同时还要承载那锥心刻骨的恶意吧。”玄灵虽然同属白泽,但说真的,他和本我比起来,顶多算是一个看起来很真实际上却是被人修修补补又不要了的失败品。 他不知道本我会不会一直沉睡下去,也不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把他们这些意识体就像是养蛊一样争关在一个小小的容器里抢夺厮杀角逐出最强大的存在,却担心最终全军覆没这具羸弱的躯体无法行动还留下最后一重‘保险’保证躯体能正常行动。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创造了他们,却又舍弃了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真的有意思吗? 玄灵是所有意识体中存活下来最久的一个,他的记忆最早可以追溯到龙王尼伯龙根诞生之时,他的心智也因长时间的‘磨损’而沉淀下来,但也因此,他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东西虽能做到全知,却达不到本我的全能,他得到的只有本我的聪慧和累积下来的知识,并没有太过强大的实力,而且还有间接性不定时出现的虚弱期。 本以为以仙灵体的伪装身份是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毕竟自保之力摆在那,结果倒好,玄透心智太单纯没有注意到多托雷的动作就这么被掳走了,恰巧他赶上了‘沉睡期’,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实验室里即将被实验了。 要说对本我没有半点负面情绪那是不可能的,但……说实话,他也想知道本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这样的存在着实少见,虽然听他的叙述对未来是很迷茫的,但似乎也是在寻求着什么而一直前行着。 “打算?暂时没什么打算,我的父亲把我交给了另一位父亲,但他们现阶段都没时间照顾我,所以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需要呆在阿流身边,就当作是给自己小小的放个假吧,正好可以把人形的伤势治疗一下。”玄灵把书签放回去,和提纳里聊的也够久了,流浪者应该也已经出来了,他和对方告别后就回了隔壁宿舍。 只不过那个时候流浪者还在浴室里没出来,玄灵无聊,但也没想要去做什么打发时间,他落在流浪者的玩偶堆里,尾巴卷起一个兰那罗款式的流浪者布偶,说实话,一眼就能看出出自谁手。 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他隐约听到细微的布料摩擦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体的控制权交了出来并堵住了玄透想要说出去的嘴利诱了一顿。 回到意识海中,身边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意识体,周围黑漆漆的,只有面前一块类似于光幕的东西用着玄透的视角去观察外面的世界。 玄灵把目光从光幕上收回来,低头看着双手交叠在腹部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本我,伸出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呢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也快要撑不住了……” 可这个鬼地方根本不会有人回应他,在本我制作的千千万万个意识体中他不是第一个苏醒的,同样也不是最后一个,但绝对是活的最久,也是苟的最久的唯一一个。 七百多年前那夜突然出现的两道流星让他本就虚弱的意识体更加虚弱了,他不放心降临者在提瓦特独自行走,便用了虚假的身份——被驱逐出族群的异类仙灵,修改了玄透的记忆,用他如稚童般干净顶多有些小腹黑的性格去接触降临者空,而他则是隐藏在意识海深处陪伴在本我身边。 他看着四处流浪的仙灵被空带走,并得到对方的教导后松了口气,只不过这位降临者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运气好是他没有降临到有神的国度。 运气不好也是他降临到无神的国度。 他是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的,众多戏剧般的巧合造就了后来的他…… 在灾厄发生之后空不知道怎么的就逃回来了,明明在前不久他才说要带着他的妹妹离开这个世界的,走的时候也的确是两个人,可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在目睹神明摧毁坎瑞亚之后他和戴因一起旅行了一段时间,当时仙灵并不被同意跟在他们身边,所以他是用人形跟随在空身边的。 没错,就是当年在战争末期岩神摩拉克斯看到的那只漆黑恶兽就是失去了纯白色彩的白泽。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他已经不再跟随摩拉克斯了,在战场上出手也并不意外。 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做好被距离最近的摩拉克斯一枚天星砸死的心理准备了,但很意外,即便他攻击了天理,摩拉克斯也没对他下重手,只是象征性的打了几下,说实话,如果他是全盛时期那几下并没什么打不了的,偏生当时他不只是实力大打折扣,身上还有暗伤,结果可想而知,虽然活着,实力就没剩多少了,除了还算好用的脑子,大概是真的不剩什么了。 后悔吗? 至今为止他最后悔的大概就是后来被多托雷掳走时给当时还是一张白纸的人偶造成的伤害,虽然是无意的,但伤害还是造成了,不是吗? 他也不会逃避自己造成的错误,可现在天理沉睡,天空岛却依旧有神明在紧盯着他,失误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伤害到任何人。 第二十一章 守株待猫 “……希望在我消散前你能够醒来,毕竟你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玄零。”玄灵俯下身抵住少年的额头,这里是意识海的最深处,也是玄透唯一无法抵达的地方。 玄透是保证身体仍旧能够移动的底牌,而他就是守护本我统筹一切谋划一切的幕后执棋者,可是,他也不知道本我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些年来唯一的冲动行径就是从半坍塌的借景之馆里把纯白人偶保护在身边。 “妄图干扰命运正常前行之人也会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不知道你的意识体究竟离开去干了什么,只希望不会是什么太过于挑战世界底线的事情。”作为陪在玄零身边最久的一个意识体,他自然感觉得到身边这个所谓本我的躯体,不过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空壳,防的就是神明级别的探查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破坏了本来的谋划。 可以说天空岛盯上白泽,一来是想要杀了白泽以免自己的神座被蝼蚁推翻,二来也是想要公报私仇杀了白泽,天理在白泽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从白泽离开坎瑞亚之后,天空岛就开始地毯式搜查白泽的下落,但可能是情报的问题,他们觉得白泽的兽型是黑灰色毛发,所以自然就认为人形的白泽也应该是这么个发色。 猜测方向是对的,绝大部分拥有兽型转为人形后发色会和兽型保持一致或极其相似,但这并不适配于白泽这种特殊的存在,因为白泽只会出现在有所谓‘真龙气运’的存在身边,所以他的容貌会随着他对这个人的尊敬而变得越来越像对方,因此,白泽的人形其实是不固定的,当然了,这也不是被定死的,如果他不想长的和追随者像也是可以控制的。 当时白泽的模样和现在的深渊殿下有着七八分相似,在和戴因一起流浪的时候容貌已经倒退回原来的模样不少,和空的相似大概只剩下个三四分而已,但对方要求自己跟着戴因,他就稍微修改了一下自己的外貌特征,兽瞳变为了坎瑞亚血脉独有的四芒星,其他地方保持不变。 这么多年空也没有来找过他们,而戴因那边则是像发现了什么,所以一直追在深渊教团后面紧咬不放,最近也一同销声匿迹了。 玄灵等外面的玄透睡着了才把他的意识体团吧团吧塞到意识海里面自己顶了上去,黑暗中他睁着眼观察着躺在床上也已经睡着了的流浪者身上,不过比起睡着,其实这应该算是自主关机才对。 一阵风吹过,原本窝在流浪者床上小窝里的仙灵消失了,他在外面飘了好一会儿,这寂静的夜,他也有很久没见过了。 就这么无头无脑的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净善宫附近,他也只是往那座宫殿看一眼,并不打算进去,继续朝前飘时,却被一股很奇怪的力量牵引着落入了一双不算大的柔软小手里。 “……”没人说过草神隔空摘物的能力对元素生命体也有效吧?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不出来呢。”纳西妲捧着手里质感有点像水史莱姆的仙灵崽崽rua了一下。 “不躲着难不成还要舞到你们这些执政面前吗?”虽然尘世七执政和天理不是一条心的,但却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玄透可能会信任他们,但很遗憾,七执政里唯二能得到他信任的只有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其他人还不在他的信任范围内。 你说雷电影?不好意思,其他四位执政都可能得到玄灵的信任,但唯独雷电影这位,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信任不起来,反而针对和恶意就像沸腾的水一般滚滚冒出,完全不受控制。 但他也有猜测,或许是受到了本我的影响所以才会对雷神抱持如此巨大的恶意。 “你在生气吗?”纳西妲倒是不介意他有些冷的语气,说实话,比起流浪者,现在玄灵的语气其实还算是好的。 “我没有生气的情绪模块,请不要给我的说话方式加上你的脑补。”理智永远站在感性上方的玄灵只会在对流浪者的时候有正常的情绪波动,面对其他人,没有毒舌他已经是很有礼貌了。 “你不是白泽吗?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你。”他们并没有在净善宫里面,而是在净善宫最高处,纳西妲知道这个身体害怕那个笼子一样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带他进去。 “如果你想问赤王、花神和树王的事情,我无可奉告。”玄灵也是有脾气的,再加上纳西妲也不是他的什么人,他没有义务无偿告知任何事情。 之前他们聊的时候的确是没完全说完,但如果布耶尔想知道,他也不可能说出来,因为他不说的那部分和这三位关系不大,那是自己的事情,即便是那个已经消失的意识体,那也是自己。 “我想知道的是你和阿帽的事。”阿帽是纳西妲安排流浪者在伐护末那学院学习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玄灵知道草神的其中一项能力是读心,但如果她要来读自己的心,只会读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他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外面的记忆。 “骗人是不对的哦~”纳西妲就算没有读心也能感觉到对方在敷衍她。 只不过这一次,玄灵则是翻了一下身体,用眼睛的部分面对着她,“且不说魔神算不算人,单单这次我所说的话,是少数的真言,我不知道。” “……”确实没说谎,但好像被糊弄过去了。 “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强求了,世间万物都有应当遵循的法则,不是你想就能干涉其中的,而且你怎么就能坚信,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不是局中人刻意透露给你准备引你入局的呢?”玄灵不以为意,甚至于还带着一些隐晦的提醒。 “众神居尘世,人间几春秋。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也是最仁慈的东西,莫强求。”他飘起来,这次纳西妲没再阻拦他,任由他缓慢飘走。 寻求那早已回不来的过去,只会徒增伤悲,小草神,是时候走出温室,亲身感受外间的风风雨雨了。 第二十二章 才识之冠 玄灵回到宿舍的时候流浪者正坐在床上,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看。 他慢悠悠的飘到床边,没说话就已经被他抓了回去。 “你去哪了?”他明明记得玄透是睡着了的,那么现在醒着的就是玄灵了没错吧。 “和小草神月下谈心?”玄灵歪歪头。 “……下次叫醒我,我陪你。”刚醒来发现仙灵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差点就炸了,好在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玄透不会离自己太远,甚至不可能一句话交代也没有就离开,所以肯定是玄灵醒了之后掌控了身体外出了。 “她想从我这了解我们的过去。”玄灵被放到了之前的那个窝窝里,尾巴虚虚搭在身边,依旧不是很精神的模样。 “你说了?”流浪者倒是不介意说不说的,但他不清楚玄灵会不会讨厌自己的过去被挖掘出来。 “那是你和玄透的过去,不是和我的。”对此,玄灵还是分的很清楚。 “当你无法否认,期间也有你的参与不是吗?”流浪者辩解道。 玄灵想了想,发现对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算了,我有点累了,先睡了。”玄灵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在意识抽离时还隐约听到一句很温柔的“晚安”。 真是一个温柔的孩子…… 第二天流浪者带着玄透在须弥城逛,至于玄灵,自从半夜回来之后就不曾出来过,询问玄透也只得到一个睡着了的答案。 这几天玄透都陪着流浪者在庆典中到处走,只不过他不属于参赛选手,所以只是乖乖待在流浪者身边什么都没做。 直到最后一轮抢夺才识之冠时,一直昏睡中的玄灵突然顶掉了玄透的意识,他看着流浪者抓在手里的东西,只是沉思了片刻,什么都没做,毕竟现在应该是在比赛,就算是要做什么,他也要在比赛结束之后才能做。 没过一会儿和赛诺打斗中才识之冠被姗姗来迟的卡维夺走了,流浪者也没有要去抢夺的意思,反而是那个一直安安分分的仙灵团子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悄悄追了上去。 略有些痛苦表情的卡维把才识之冠放到供台上时比赛已经是他胜利了,下一秒,仙灵的身体僵在半空,最后落在流浪者的手中,一抹虚影突然出现,他先卡维一步再次抓上了才识之冠,看不清五官的面庞上只有一双暖金色的细长兽瞳最为突兀,直面这么一双眼睛的艾尔海森和妮露都被露出不太好看的表情,无他,明明应该是温暖的瞳色,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找到你了,妄图破坏自我认知强迫他人成为下一个你意识寄宿体存在的——萨齐因!”幽幽的少年音从虚影身上发出,一抹苍白的意识体被从才识之冠中逼出。 “你是谁,为什么要干预我的事情?”被称为萨齐因的人明显很生气。 “我是谁?是你意识寄生技术最初的提供者,你说我是谁?”纤细的手抬起,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 “…你,是、白…白……”萨齐因似乎是想起这项高等学术的着名了,想要说出来,却被掐了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你话太多了。”少年挥挥手,把面前的雾挥散,反手拉起身后的兜帽戴在头上,一对猫耳朵因为兜帽的存在而出现,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已经来到附近的旅行者荧,而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流浪者观察一圈后也悄然退去,等离开人群之后,那抹早已离开的虚影再次出现,来不及说什么就立刻回到了身体里。 “你太冒险了。”流浪者感觉到手中仙灵醒来,轻轻戳了戳他果冻般柔软的身体。 “不冒险实力不可能恢复一点。”醒过来的依旧是玄灵,玄透被他顶下线了。 “……知道劝不动你,走吧,还有最后的收尾,落幕也要看完才行。”流浪者带着他又回到了比赛场的颁奖台。 事情告一段落,仙灵在其他人那里飘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流浪者身边多了两个身影。 派蒙看着仙灵就感觉他很好吃的样子,感觉到奇怪欲望的玄灵看过去,就看到那张贪吃的脸,默了一下,正常生物会想着吃仙灵的吗? “派蒙。”荧也注意到流浪者看她们不善的目光,顺着对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边派蒙身上,那个贪吃的表情……她是真的记吃不记打啊! “……你不会希望我把你前世今生全部说出来的对吧,派蒙。”玄灵可没有玄透的好脾气,哪怕现在的形态只是一个伪装用的身份,也不是派蒙可以觊觎拆吞入腹的存在。 “你在说什么呀?派蒙听不懂哦~”派蒙还在假装听不懂。 “谁知道呢。”玄灵不想和她废话默默飘回了流浪者的肩膀上坐好,“毕竟心虚的人才会这么快就回答的。” 流浪者压了压帽子,直接带着玄灵离开了,他也不想和她们多废话,怕没忍住直接打了。 离开后的流浪者去了净善宫找纳西妲说明争霸赛上的事情,等他们赶到阿如村的时候,荧和派蒙已经在那堆资料旁边,看起来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们交谈的时候玄灵已经来到资料前一点点翻阅,纳西妲正准备去把资料封存起来,就见玄灵拿起另一本继续看,稍微等了一下,就听他嗤笑一声,那被无数学者追捧的资料就被他随手丢到了一边。 “真是可笑,这东西已经和禁忌知识没什么两样了,只不过想要传播,几乎无望。”玄灵指的自然不是那些在须弥到处传染开的「禁忌知识」,他指的只是一些会污染精神的垃圾读物而已。 “没有这么严重吧。”纳西妲说道。 “谁知道呢,毕竟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死的容易,不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死绝吗?”玄灵不以为意。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派蒙看起来很不乐意,对于玄灵的观点似乎很不认同的样子。 玄灵回到流浪者肩上,尾巴搭在身侧懒洋洋的说道:“我说的不对吗?仔细算起来,从第一个人类出现在提瓦特大陆到现在为止至少有个七千多年,从曾经的寥寥千人到现在是数以万计,就连自称「人神」的法涅斯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你还想和我争辩什么?” “你知道天理的事情?”一番话,最激动的却是一直未曾说过话的荧。 “我活着的时候天理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苟着呢。”玄灵这番话极其不客气,不过他也有说这话的资格。 “我想问你一些事。”荧上前两步逼近他们,但流浪者毫不迟疑后退了两步,并不愿意让她靠他们太近。 第二十三章 相对公平 “无论你想从我这得知什么,都是无用的。”玄灵完全没有闲情逸致跟人玩什么你问我答。 “可是…”荧还想说什么,就被他生人勿近的气场逼得后退了半步。 “不对你动手是因为你的哥哥和我的约定,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你你我我的?”玄灵是没什么实力了,但他的战斗从来都不是靠武力去解决的,动脑子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身体很明显的僵了一下,闷哼一声,轻声道:“你倒是有意思,自己不来还让我当这个恶人。” 深呼出一口气,原先锋芒毕露的感觉收了回去,慵懒的说道:“想从我这里得到问题的答案是需要付出同等代价的,只要你付得起,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我想知道我哥哥的事情。”荧简单明了的说明自己的需求,不管玄灵为什么松口了,只要他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可以。 “那你能付出什么代价?”玄灵尾巴垂到了流浪者身后,再移回来的时候就卷着一个类似于天秤的东西。 流浪者伸手接住,天秤并不大,也就两个巴掌大,其中一边已经放了一片羽毛,而另一边的砝码由荧放上去。 “你需要什么东西?”荧不清楚他需要什么。 “我?我没什么需要的东西,准确来说对人类而言很重要甚至必不可缺的东西于我而言不过浮云尔尔,而我需要的,你不一定给得起。”玄灵完全不抱希望,毕竟他的伤有多重他清楚,那不是靠自我疗愈就能快速疗愈的,就连外力的作用性也不会特别大。 荧看着还是平衡的天秤,这意味着双方的筹码还未完全放到秤上,否则它早就动起来了。 注意到她的目光,玄灵伸出尾巴,卷起那片羽毛,当着荧的面说道:“交易方想得知关于深渊教团王子殿下空的所有消息,请公平秤开始双方交易的秤量。” 说完羽毛就被他放到了秤上,瞬间羽毛沉到了最底部,而代表荧筹码的砝码则高高悬空,很显然,公平秤认为双方交易筹码不对等。 “现在轮到你开始交筹码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这个秤和摩拉克斯有关,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的理由,而且即便最后秤没有持平,你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因为它,来自天空岛,是最公平的契约秤。”玄灵完全不在意,他不觉得荧能给出相对应的酬劳,但规则就是规则,有些要说的东西还是要说清楚才好的。 荧拿出什么东西来当酬劳呢?几乎是她这几年的所有历练见闻吧,但很遗憾,她所说的东西只是让公平秤稍微动了一点,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了,很显然的信息不对等,然后她又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和收集到的东西放到上面,依旧只是晃了晃,无太大反应。 然后她把一直隐瞒的事情也说出来了,关于渊下宫的沉没,关于鹤观岛的迷雾,关于龙脊雪山那个被冰雪淹没的国度,关于孤云阁的行程,关于拾枝者戴因…… 很可惜,这些在公平秤这里,也只是轻微的降了一些,还差一半,才能持平。 “……还有吗?”玄灵似乎对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意外,对方所说的东西他只要到了当地看一眼就能知道,没必要听她的转述,甚至可能还会被误导。 荧看了一眼身旁像是在看戏的纳西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关于风神的,关于岩神的,关于雷神的,关于草神的,关于流浪者的,关于坎瑞亚的。” 前面几个的时候秤都还是维持住的,直到最后一个,直接有了要上升的趋势。 玄灵嗤笑一声,“我说这位旅行者小姐,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我是谁,出自哪里啊?” 见她一脸茫然,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自己了呢。 “我出身就是坎瑞亚,而你说的拾枝者戴因,就是我的养父,你所提出的‘报酬’很显然是我本来就知道的东西,你觉得公平秤会怎么表示?”玄灵也不遮掩自己和戴因的关系,但他没说自己和空的,这已经算是给他留得最大的面子了。 荧的确是被说的有些下不来台,但她没有放弃,还是继续加码,直到最后,她把自己所能掏出来的东西全都一点不剩之后,那杆公平秤才勉强达到水平线。 差一点派蒙也被她压上秤当筹码了。 “交易达成,那么,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将允许与你。”荧拿出来的东西流浪者都收起来了,事情一码归一码,这是交易出来的东西,万不可能让荧自己收回去的。 玄灵看了一眼天边要升起的太阳,示意边走边聊,于是三个人一仙灵就离开了阿如村。 “你想知道什么。”关于空的事情太多,他不打算从头开始说,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荧自己来问他来回答更好。 “哥哥是什么时候进入坎瑞亚的?”荧单刀直入,毕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是? “……有个七百年左右了。”玄灵不是很确定准确时间,毕竟他活的太久了,对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 “哥哥和戴因是什么关系?”荧追问。 “这个啊,曾经是旅伴,现在的关系更偏向于欠债人和讨债人的关系。”玄灵很确定。 “你和哥哥是什么关系?”荧总觉得玄灵和哥哥也有关系的。 “涉及到我的所有问题我都没办法回答,换一个吧。”玄灵直接拒绝了。 “那不也和空有关吗?”荧皱眉。 玄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看向公平秤,然后说道:“我和空的关系是……”还没说完呢,公平秤的砝码就开始迅速提高了,如果他真的说出来,估计之前荧付出的代价就一笔勾销甚至可能倒欠一大笔。 玄灵闭上嘴,公平秤等了一会儿才恢复原样,流浪者挑眉,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杆秤如此智能的一幕。 第二十四章 成神亦或死亡 “你还要问吗?那我可要说了。”玄灵倒是不介意,事实上如果这个人不是空的妹妹,估计他连证明的事情都懒做直接说出来了。 “不,你告诉我哥哥他为什么加入深渊教团。”荧立刻换了个问题。 “别说的太好听,他可不是加入,那只是单纯的利用 ”玄灵闭上眼靠在流浪者的脖子上,“他应该说过的,他和天空岛或者说天理还有一场永不会停止的战争,他没说谎,只不过并不完全是而已,比起这个,他更想解决坎瑞亚遗民身上的不死诅咒和非坎瑞亚遗民沦为没有智慧的魔物诅咒,或许还带着些微不足道又不切实际的复国梦吧。” “哥哥……”荧有些低落的呢喃着,对于空,她也是很无奈的。 “你在担心他?”玄灵的语气听起来还有些意外,就听他淡淡的说:“你居然在担心那个里外全黑的黑心鬼?真服了,与其担心那个里外一致的黑芝麻馅儿汤圆,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他去了深渊教团不会被那些没脑子的蠢货吞了,反而是你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话刚说完,一枚箭矢就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很显然,某人把那些话听了个全已经气炸了。 流浪者想去动手,却被玄灵拦住了,他知道动手的是谁,不过放心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笔账,他记下了! “还有,不是我说了他的坏话,而是他真的做了下面的事情——抛妻弃子。”四个字,把荧劈了个外焦里嫩。 荧僵硬着表情看着悠悠然的仙灵,她突然有些后悔从这位的口中探听自家哥哥的事情了。 “我不骗你,你看公平秤,已经又下降了二分之一,我能说的东西就剩下最后的四分之一了,你要考虑清楚再问。”这番话让荧的注意力重新落在公平秤上,强打起精神梳理自己的思路,总感觉早晚要被自家哥哥把脾气全磨平了。 “哥哥在做什么?或者说他的目标为什么需要依靠深渊教团来实现?”荧也是想了很久,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问到关键了呢。”公平秤骤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然后缓缓持平。 玄灵睁开眼看着她,然后,他让派蒙和纳西妲先离开,因为后面的事情她们都不能听。 派蒙不放心流浪者和荧独处,但想到还有第三方的仙灵在,或许并不需要这么担心,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和纳西妲走远了。 “你知道蒙德温妮莎的事情吗?传闻她在巴巴托斯的帮助下登临天空岛最终成为守护蒙德的鹰隼盘旋在碧空不愿离去。”玄灵看向蒙德的方向,即便在这里压根不可能看到那片清明的蓝天。 “你和空所走的路也是成神的其中一条,只不过你们选择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登临天空岛,击败法涅斯,离开提瓦特,就是你们所选择的道路,即便旅途的风景再如何璀璨美丽,也无法阻拦你们前进的脚步。”玄灵目空一切,他能看透前世今生,看透前因后果,却唯独看不透这世间的变化无常和人心叵测,究竟是怎样的信念支持着这对兄妹义无反顾朝着深渊走去呢? “如果真的要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成神就是唯一的途径,只不过最终的结果究竟会不会是你想的那样,就要看这个过程了。”玄灵说完打了个绵长的哈欠,似乎是累了。 “如果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你的。”流浪者温柔的哄着玄灵,就怕他还要硬撑和其他人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为难自己的身体。 “嗯……”说完玄灵就往流浪者的衣服里藏了藏,然后就真的去休息了。 流浪者看了看不愿离开的旅行者二人组,轻哼了一声,双手抱臂和纳西妲说道:“崽崽想找草龙阿佩普,你有线索吗?” “阿佩普……”纳西妲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很快就想起来他说的是谁了,只不过想要去找阿佩普还需要知道「火种」的使用方法才行。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玄透也陷入了昏睡中,流浪者有些担心,于是他把仙灵崽崽带去见了纳西妲,经检查身体情况良好,但精神力有微弱的波动,应该是入梦了。 “不过很奇怪,他的梦我无法进入。”纳西妲只能肯定他是在做梦,但因为进不去,所以也是不太清楚梦境里究竟在发生什么。 流浪者有些担心的把崽崽放回心室里,如果纳西妲也没有办法,他暂时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了,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回去宿舍写论文等候崽崽苏醒之时,突然感觉脸颊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摸了一把。 流浪者很相信自己的机敏,立刻警惕起来朝四周观察,但无论他怎么警惕,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的。 纳西妲注意到他的异常便询问了一下,流浪者还是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刚刚有那么刹那,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脸,轮廓有点像是人的手。” “嗯?奇怪了,这附近没有异常啊。”纳西妲虽然没有警惕,但她的精神力是很强大的,就连她都没能察觉,难道是流浪者判断失误了? “触及则分,但那手感觉不是很大。”虽然以前做了不少错事也在愚人众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但好歹也是排到第六席的执行官,他对自己的判断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是成年人的手吗?”纳西妲也用了自己的精神力扫了周围一圈,确确实实是什么都没找到,连可能的精神力波动都没捕抓到一星半点,这就更奇怪了,为什么只有流浪者一个人感觉到了第四个人的存在呢? 纳西妲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通,只能把这个问题保留下来,她现在有点事需要出城一趟,流浪者婉拒了她的邀请,虽然玄透玄灵都陷入了不明原因的沉睡,但他也是有事情要去探查的,在告别纳西妲之后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出门了。 正在和纳西妲探索元素生命的荧完全不知道她一直在苦苦找寻的哥哥现在正在和她有着很深敌意的流浪者在野外相遇了。 第二十五章 世界构成论 不称职的老父亲——空和新上任的监护人——流浪者在雨林里开启了举世罕见的辩论赛,俗称——吵架。 “我儿子呢?”突然出现的空拦在流浪者面前索要自己的孩子。 “哼,崽崽才没你这么不负责的父亲。”流浪者不甘示弱,也不把崽崽拿出来,直接和空对着干。 “我可没承认你也是我儿子,所以把玄拿出来。”空阴着一张脸,明显生气了。 “无所谓,戴因父亲已经承认,你是不是点头我们已经不在意了。”流浪者和玄灵也是呆过一段时间的,知道怎么戳空的心窝子是最疼的。 见流浪者油盐不进,空直接亮剑了,两个人直接在雨林复杂地貌环境里从地上打到树上,最后直接在空中打了起来。 “现在知道来要崽崽,一开始干什么去了?”当年还是懵懂人偶和戴因走散的时候他就是被玄灵一直照顾着的,从玄灵的身上他什么都没学到,就学会了他那张对外恶臭无比的嘴,什么扎心说什么,怼起空来也丝毫不落下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砸到了痛脚,空下手越发凌厉,非得和流浪者打出个胜负来。 流浪者一边躲闪一边做鬼脸,反正崽崽现在在他的心室里休息,他完全不担心会不会掉出来。 所以当玄灵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流浪者对空开地图炮的一幕。 玄灵:……好像梦游了,再睡会。 但他也只是这么想了一下而已,趁着两人因为冲击分开一段距离之后,他果断闪了出来拦住两个没比孩子成熟多少的所谓大人继续互殴。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玄灵感觉这两个人能打起来也是很稀奇的事情了,毕竟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结果倒好,不只是打起来了,还是打的特别凶的那种。 “玄,来爹爹这。”空朝着玄灵伸手,想让他自己过来。 “爹爹,容我提醒你一句,父亲大人还有三分钟就会经过这里,你确定还要在这里吗?”玄灵不为所动,他和空有契约在身,可以说无论变成什么样他都能认出来。 听了这话空也顾不得能不能带走玄灵了,立刻打开‘网络传送’跑了。 “你吓唬他的?”流浪者飞过去把玄灵拢在手心中。 “也不算,只不过是明天的三分钟后而已。”玄灵只是隐瞒了具体时间,并没有吓唬人,顶多算是唬人了而已。 “那走吧,纳西妲那边似乎有阿佩普的消息了。”其实他们在水天丛林也打了老半天了,他倒是想走,愣是被空拖着走不了。 玄灵藏在流浪者柔软的蓝紫色头发里被带走,帽子一戴就看不到了。 “你去找阿佩普是有事吗?”途中流浪者询问窝在自己头顶的玄灵。 猫咪仙灵只是动了动尾巴,才慢悠悠的说道:“算是约定吧,当年帮助尼伯龙根离开提瓦特的时候他托我帮一下初代元素龙王,结果没几天龙王就战死沙场,但当时他们为了得到和天空岛抗衡的力量来源和我交换了一些东西,阿佩普就是现今所有龙族里唯一一个还和我有交易关系的存活着,其他不是轮回就是已经把报酬收回来了,而现在她应该距离死亡只有半步之遥,如果她死了,爆发出来的禁忌知识污染会把整个须弥以及和须弥接壤的地方尽数吞没,所以我不是救她,只是履行当年和尼伯龙根的契约而已。” “深渊的力量应该是会蛊惑人心,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吧,空长时间生活在深渊里,你难道不担心他被污染改变心智吗?”流浪者询问道。 “如果深渊真的能感染他,那些深渊教团的坎瑞亚遗民变成的魔物就不会选他作为救世主成为万人之上的深渊殿下了。”玄灵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所谓的深渊污染会把空怎么样,反而还乐得看戏。 “提瓦特的构成深渊之力应该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吧,为什么天空岛要遏制它的蔓延?这不单单是深渊之力的污染性吧?”流浪者想不通这一点。 玄灵轻轻‘嗯’了一声,才慢慢说道:“事实上提瓦特大陆的力量体系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类型,一个是最常见的元素力,《提瓦特元素反应论》、《提瓦特高等元素反应论》、《提瓦特元素反应之增幅》、《提瓦特高等元素反应之核爆》等,就是目前提瓦特生物需要具备的书籍,当然了,人类中特指神之眼持有者; 一个是以天空岛众神为代表的本源力,或者可以称呼为愿力、神力等,不过最准确的称呼方式应该是光元素或者芒元素,字面意思就是属于光明净化一类的,而空和荧在登入提瓦特的时候所携带的力量就属于本源力,而且恰巧就是含有净化作用的光属性本源力,即便丢到深渊污染最严重的地方,不会死,却也不会好过; 最后一个是以深渊众为代表的构成力,也可以称为深渊之力、污染力、诅咒力等,它其实就是光元素的背面暗元素或者说荒元素,和光元素相反,它的作用就是诅咒、污染、破坏、蛊惑人心,吸收过多就会堕落成所谓的魔物,但同时也能使用元素力,所以你遇到深渊教团里的深渊法师、深渊使徒等才会在让人不舒服的同时还具备一种或多种元素力。” “所以空能在深渊教团待着没成为他们的一员只是因为他力量体系特殊?”流浪者有点惊讶。 “嗯,我离开他的时候只是有预感他会被深渊教团招揽,后来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玄灵懒洋洋的,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怎么说?”流浪者躲开一只蕈兽的攻击,绕了点路继续飞行。 “……直觉吧,总感觉他不适合走旅行者现在走的成神路,他应该走所谓的‘离经叛道’,和天对着干。”虽然说他是白泽,但谁告诉你白泽就会知道自己选择的人能不能走上最高峰的? 第二十六章 成为他 “那你的直觉还真准,他现在的确是很离经叛道来着。”以前还在愚人众当执行官的时候就有不少业务是和深渊教团对接的,他也见过空这位隐藏的最深的深渊殿下,可以说代表深渊出席的王子殿下衣着很符合深渊教团的风格,清一色暗黑系,一眼就知道压抑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有的时候真希望这直觉不要这么准,毕竟也不是什么好的结果。”暂时来说他和空还属于利益共同体,不到翻脸的时候,即便日后他们分道扬镳了,作为曾经辅佐过他的白泽,自己其实也没有要翻脸的打算。 “但你的直觉也救过你很多次,不是吗?”流浪者倒是不甚在意。 玄灵轻轻‘嗯’了一声,只不过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就有点难评了。 他们一直抄近路,先纳西妲她们一步来到沙漠三运河之地,在这里待了大概几个小时吧,纳西妲她们才姗姗来迟。 她们到来的时候,就看到玄灵飘在风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气球。 突然风突然变得很大,小小的仙灵被风卷着咕噜噜滚走了,不过很快就又自己闪现回来了,看起来玩的很是不亦乐乎的样子。 察觉到有人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自娱自乐了。 倒是流浪者和她们点头示意,然后就一直盯着又被吹走的仙灵,精致的脸上多少带着点无奈。 “接下来就要他们带路了。”纳西妲把事情和流浪者说了一下,又把身后的元素生命让了出来。 “……是熟悉的气息,不过,不记得了。”其中一个蕈兽模样的元素生命看着那飘来飘去的仙灵说道。 “是‘家园’的味道。”另一个给出肯定回答。 他们的谈话声引起了仙灵的注意,他低头看着风沙里的元素生命,透过表面直接看到了他们体内燃烧着青绿色火焰的小小种子,脑海中闪过一丝了然。 “是阿佩普体内的‘种子’呢,好久不见,看到你们还活着挺好的。”玄灵自己从空中飞了下来,蕈兽模样的元素生命体被无形的力量举高高,等放开的时候明显身体好了不少。 “是‘家人’,你也是‘家人’。”那个明显智慧不是最高的孩子是这么说的。 “……或许在她的眼里,我才不是什么‘家人’,而是背叛者才对。”轻轻把它抛起来颠了颠,不是很健康呢,小种子…… 之后流浪者把他留在了元素生命群中行动,不过还是很贴心的走到上风口把崽崽挡在身后,无他,不想又被吹走了而已。 但派蒙不知道是不是对流浪者有极深的偏见,连带着看玄灵也不是很顺眼,一路上好几次呛声,但……流浪者是谁? 当年他和玄灵离开监护人之后独自流浪期间可是得到了玄灵的言传身教的,那张嘴平时说话就有够呛人的,现在有人找上门来讨骂,更是毫不遮拦,派蒙所有痛脚都被他踩了一遍。 纳西妲倒是想说什么给派蒙开脱,每次想要说话就会被玄灵打断,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次数多了纳西妲也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就在派蒙气的要去找荧主持公道的时候,一直不搭话假装自己不在线的玄灵说话了,不过他的话却让派蒙极其不舒服。 “你这人挺有趣的,几百岁的人了居然连个孩子都骂不过,骂不过就算了,居然还要去找家长主持公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小孩子的事情就要由小孩子自己解决,我都没下场你就要去找你亲爱的旅行者小姐下场为你找场子吗?不是吧不是吧!你居然笨嘴拙舌到连个人偶都骂不过!我的天,你活这么久难道只是为了吃喝玩乐吗?除此之外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句句不带脏字偏偏句句都戳心窝子,骂人句式之犀利就连流浪者都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虚心请教。 被堵的无话可说的派蒙差点就气炸了,如果不是旅行者拦着,估计就要冲上去把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玄灵给下锅煮了。 气呼呼的跑到旅行者身边生闷气,她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吵又吵不赢,憋屈死了! “所以……说好的不下场呢?”流浪者无奈的点了点身侧的仙灵。 “没有说好哦~”如果玄灵是人形,流浪者就能看到他笑得腹黑的模样。 “……算了,你有分寸。”流浪者不想说什么了,压了压帽子继续往前走。 玄灵的尾巴甩甩,心情格外愉悦。 半途玄灵落在流浪者肩上,然后把玄透踢了出来自己回去了,之后的半路就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了。 派·不服输·蒙二次开启吵架副本,这次是对着玄透开的,流浪者压了压帽子走到一边,把战场留给了战斗双方。 你以为玄透这么一个单纯小孩子是不会吵架容易吃亏的主? 不不不! 正因为他单纯,所以派蒙所有的攻击都插棉花上了,明明是暗讽的话,却被人用善意回答,屡屡受挫的派蒙灰溜溜的回到了旅行者身边生闷气了。 “……你果然是故意的。”流浪者看着玄透胜利归来,露出一双死鱼眼,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发现为什么玄灵会把单纯天真只是有点小聪明的玄透放出来的,但吵到一半的时候他看出来了,有的时候我捅你一刀子,你却报以微笑回应我的攻击时会有一种明明我是在和你打架,你却把我当玩具一样戏耍的耻辱憋屈感。 识海中的玄灵翘着二郎腿,虽然知道流浪者听不到,但他还是回答了对方,“我看她不顺眼,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这傻妹妹把她当成宝了。” 玄灵一直相信一个道理,太轻信于人是会遭报应的,所以他不信人,但同样的,他也不信自己。 因为从他有记忆到现在,所遭受过的东西远远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看似所有对他好的人,无不是在索求他们才知道的东西,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或许所谓的慧极必伤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二十七章 你的怼怼灵已上线 很快他们就顺着指引来到了狂风席卷,黄沙漫天的三运河之地、折胫谷和铁穆山三处交界之地的大路上。 或许是察觉到七神之一的纳西妲到来,之前一直潜伏的阿佩普居然冒头了,在一串“我讨厌你别过来”、“你别误会我只是来救你”的对话后,玄灵和玄透同时占据仙灵体,就听玄灵用理智到让人听了就浑身发寒的声音淡淡的说道:“阿佩普,最后的契约,我来履行了。” “……我以为当年漆黑大战结束后感受到的气息只是错觉,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虚影里巨大的身影微微俯身,像是在观察他那‘米粒大小’的身体。 “我以为你会听懂我的提醒,不会像尼伯龙根一样天真的窃取世界之外的知识,结果你的确聪明,挑唆赤王蛊惑花神为你窃取那种力量导致花神的死亡,给别人当嫁衣不说,还成了赤王留给沙漠最后的‘温柔’,赤王那具被污染侵蚀完全的遗体好吃吗?见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想来味道很是不错呢!” 玄灵把玄透挤下去,他本以为阿佩普只是因为当年被赤王交易走的火种太多而伤了本源,结果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既然胆子这么大,那么……还是刁难一下吧。 “你能帮我什么?现在的你远没有初见时的实力,想来你体内的‘污染’也已经把你折腾的快疯了吧,白泽!”阿佩普也不甘示弱,或许因为多年遭受那些苦痛导致她无法控制住自己身体吧,反正她认为玄灵会出现,那么就算不立刻解决,也不会放任自己死在这,毕竟她的死亡会造成什么效果,没有人能比身为白泽的玄灵更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当年那条天真的草龙,你忘了吗,我的战斗从不依靠实力,以星海的视角把控全局才是我的战斗方式。”玄灵往前飞了点距离,慢悠悠的说道:“而且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我,就真的是你所看到的模样?不能是我故意演给你看的吗?阿佩普。” “还在嘴硬吗?白泽,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般,别忘了,最初负责保护你的龙就是我。”阿佩普强压下心底翻涌出的疯狂,她是高傲的草龙,是绿洲之主,她不能疯! “所以连你也认不出来我和他的区别,对吗?”玄灵看着阿佩普的眼里不带丝毫情绪,或许用仙灵模样表露出来的眼神并不能看出来。 明明停留在阿佩普脑海中属于白泽的形象应该是一个任性自我的小孩,可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本应该很了解他的阿佩普居然认了另一个人格为自己认识的白泽…… “灵魂的色彩我是不会认错的,你们本就是一个人,虽然我不清楚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那纯白无暇的灵魂,是提瓦特大陆之外的色彩。”阿佩普也有着她自己的道理,或许是真的,也或许是假的,但这番话,无疑是让玄灵舒服了不少。 “……你也来自世界之外?”除了流浪者,所有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带着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提瓦特大陆里生活。”他不知道本我是不是不属于此方世界,但他自己,至少记忆是属于的。 “……能让你来找我,是为了你寄存在我这的「死之羽」吧。”阿佩普直起身,虽然只是猜测,但到了她这种实力层次,所谓猜测,已经接近于肯定了。 “是也不是,它留在你身上已经有害无益,你可以把它交易给我,而条件就是,在你一只龙不动用任何外援的情况下不限制任何辅助、条件让我感到悲伤,自然落泪,那么不只是你的问题,就连这片生机浅薄的沙漠,我也帮你解决了。”玄灵继承的只有白泽的智慧,他的净化力和武力值早在岁月长河中交易出去了,现在的他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无使用的方法,使用脑子战斗,是他继续存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沙尘中的阿佩普安静了许久,就在纳西妲和荧觉得她不会同意的时候,一行人就被动进入了她体内的世界。 本应生机勃勃的绿洲如今却枯黄一片,这也意味着阿佩普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你是见证者,也是铭记者,我知道你来自世界之外,同样的,尼伯龙根也知道,我们相识于七千多年前,看到现在物是人非的我,你难道没什么要说的吗?”阿佩普想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方式和他谈话。 “你变丑了,但这不就是你们草龙因环境变化而自然适应的过程吗?”玄灵的话可以说是冷冰冰了,仿佛阿佩普将死这个事实在他这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依旧单身的决定性关键吧?”这个天也不是非聊不可的! “那你单身这么多年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的确不是非聊不可,比起聊天,或许说是玄灵单方面欺负阿佩普更合适。 “你到底会不会聊天?!”阿佩普这次是真的有些火气上头了。 “和你这种有脊椎动物比起来,确实还算是会聊天的。”玄灵煞有其事的点头,自吹自擂一波。 如果愤怒可以具现化,那么现在阿佩普的内心估计就是火山群爆炸了。 但还好,阿佩普还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周围黄绿色的景色突然被雾气笼罩起来,所有人都清醒着,只有玄灵身体失去控制,被突然出现的树藤小台子接住,纳西妲检查之后说道:“入梦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力量是智慧,如此容易入梦的体质会让我怀疑他也有梦之权柄。”流浪者格外头疼,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容易入梦啊…… “不,应该是阿佩普用什么东西做的,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表层,意识得到自己是做梦,应该只是想要给他看点什么而已。”纳西妲不愧是有着梦境权柄的神明,在梦境的理解上远超旁人。 流浪者也没办法,毕竟这是阿佩普和玄灵的契约,他也不想干涉玄灵的选择。 一行人安静的等候在外面,就等玄灵和阿佩普决出胜负或者玄灵醒来。 第二十八章 老友? “嘀嗒……” “嘀嗒……” “……实验体11号器官衰竭确定死亡。” “……实验体35号无自主意识安乐死。” “……实验体779号未得到天赋安乐死。” “母本出现心衰请所有实验人员马上过来抢救!母本出现心衰请所有实验人员马上过来抢救!母本出现心衰请所有实验人员马上过来抢救!………………” “警告!警告!实验室第一层被攻破!请所有人携带母体撤离!” “警告!警告!实验室第一层被攻破!请所有人携带母体撤离!” “警告!警告!实验室第一层被攻破!请所有人携带母体撤离!” “……人………………死……泽…………” 声音断断续续的,再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吧嗒……” 一滴泪水滚落,玄灵睁着一双有些茫然的眼睛看着黄绿色的天空,缓了一会儿,才重新飘了起来,晕晕乎乎的撞在了流浪者身上。 “怎么了?很难受吗?”流浪者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身体。 “唔……看到了一些不太舒服的陌生记忆,有些倒胃口。”整只仙灵都有些蔫了吧唧的,不过好在也只是被恶心到了,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稍微缓了一下就恢复过来了。 “虽然不记得你让我看过什么,但条件达成,是我输了。”玄灵飞了起来,伸出尾巴戳戳上方悬挂的那个‘球’,等它被放下来的时候,小小的身体容纳下比他大了接近四倍的东西,而就在仙灵体外,一个有着戴着破破烂烂兜帽的猫耳少年虚影双手虚拢着仙灵和‘球’,青绿色风能量从他手心抽离注入到‘球’里,没有风,但他兜帽下的暖金色发丝却飘出来两缕,那张有些熟悉的面部轮廓映入荧的眼中,她想询问,但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按耐下询问的心情,亲眼看着少年手中的‘球’蜕去枯槁的焦黄,绽放出鲜明的翠绿色。 抬起手做出托举的动作,‘球’自然脱离仙灵身体飞回先前镶嵌着的树藤中,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握拳置于胸口,微微低垂着头,蓬勃的生命力溢散而出,争分夺秒修复着阿佩普最重要的绿洲之心,一枚嫩绿色舒展着两片小小嫩叶的幼苗从仙灵体中被剥离出来,他引导着幼苗在‘家园’落地生根,虚影一晃,被迫回到了仙灵体中,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然后极其诡异的又平静了下来。 “你居然真的把它种活了!”阿佩普的声音里听不出是感慨还是震惊,反正就是很复杂的。 “我早就说过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承诺得出来的事情自然有我的办法能够达成。”玄灵的声音依旧冷漠,却平添了几分虚弱,显然把那株幼苗取出来对他本身来说并不是毫发无损的。 “但没有龙王级别以上的心头血灌溉,它根本连发芽都做不到,我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但龙族会永远铭记你的事迹。”显然幼苗对于阿佩普或者整个龙族来说极其重要,重要到连铭记永远的承诺都能摆到明面上。 “不需要,各取所需罢了,可以把死之羽还给我了。”玄灵显然并不领情,倒不是他冷漠,只是他觉得应该一事论一事,不能混为一谈。 阿佩普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支乳白色的死之羽被草元素包裹着落下,玄灵接住之后检查了一番就交给了流浪者保管,现在的他根本用不了圣遗物,当年把它们交易出去这个原因也是占了一多半的。 “我听说当年你是实力大损无法再使用圣遗物才选择交易出去的,为什么现在却要把它们找回去?”阿佩普问出心中疑问。 “你也知道圣遗物即便是单件也是能够使用的,我也不问多的,就你握着这根死之羽的数千年里,你能动用里面的半分力量吗?”玄灵答非所问。 “惭愧,但的确无法动用一星半点,在禁忌知识攻击意识的时候,它却会散发淡淡的力量帮我驱散少许痛苦。”阿佩普倒也没有隐瞒,毕竟这件圣遗物是什么情况,玄灵应该比她更清楚。 玄灵被流浪者搁在肩上才慢悠悠的说道:“这就是其中关键,不只是你动用不了,实际上在遭受‘污染’过后的我其实也无法动用其中的力量,所以与其留在身边浪费价值,以当时的条件下,交易出去才会得到利益最大化。” 彼时的提瓦特大陆因为法涅斯对初代七元素龙王的斩首行动而进入第一次百废待兴阶段,其次又预感到龙王尼伯龙根回来会造成二次大范围大陆变迁和时局变化,而草龙这一部族算是出了名的生命力顽强,比起自己留着这根死之羽大眼瞪小眼谁也那谁没办法,倒不如顺水推舟交易出去用来保护阿佩普,说不定日后的收获远不止当时所看到的那么微不足道。 也不知道该说他深谋远虑还是心机深沉,竟然被他算对了一半。 当然了,这话也就骗骗纳西妲和荧了,反正流浪者和阿佩普是一个字也没信。 深知这位能力大概在什么范畴的阿佩普更是一个标点符号也没听进去,她看到智慧之魔神布耶尔和明显来自星海之外的荧,没有和玄灵暗示什么就开始默契的唱起了双簧,反正能忽悠瘸一个是一个,忽悠瘸两个就不亏。 “你现在也用不了,而你身边这个人应该也是用不了的吧,又何必如此着急寻回呢?”阿佩普继续和他打太极。 “大概是一种预感吧,再过不久就有人要挑起和天空岛的战争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完全没有自保之力的我还能不能活下去,你也知道法涅斯那家伙只要动手不是毁灭文明就是把大陆打的四分五裂,现在的提瓦特远不是当年我们所生活的那样,这其中要说和祂没关系,昧着良心都说不出来吧。”玄灵人性化的露出一双死鱼眼,当然了,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估计就得看对面能透过表象看到多少本质了。 “算了,这次你要在我这呆多久?”可以说困扰阿佩普的根本问题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虽然嘴臭了点,但想要招待旧友的心情并未改变。 “不了,下次有机会再约,我的身体不宜长期居住在污染源浓厚的沙漠,而且沙漠水源枯竭的原因我也告诉你了,之后要不要做,要怎么做就要看你的操作了,毕竟枯竭也不是一两百年的事情,想恢复起来还是很困难的。”玄灵其实已经暗示了她原因是什么,相信以两人的默契,这些小事应该不成问题。 事情得到解决,玄灵在离开阿佩普的领地后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连带着精力最充沛的玄透也没能逃过疲惫的命运一起睡着了,流浪者在得到玄灵的肯定回答后也是放心了下来,揣着仙灵回了须弥。 第二十九章 白泽 在玄灵沉睡这段时间里流浪者发现荧在须弥出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特别是在自己离开因论派之后的那一段空余时间,十次有八次都能感觉到她们在自己身边瞎晃的气息。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带着玄灵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然后这天半夜,他收拾好了东西就揣着沉睡中的崽崽逃离了须弥城,至于去哪……只要去一个荧找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打着外出考究学术问题的旗号,流浪者来了一场谁也找不到的旅行。 你说论文怎么交?很简单,拜托兰那罗咯~ 然后第二天做完委托就过来蹲守的旅行者二人组就很成功的跑空了。 不只是第二天,而是一连好几天都跑空了,没办法她也只能去找纳西妲打听,不过很遗憾,纳西妲只说他还在须弥,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毕竟流浪者本身是人偶,可以不吃不喝一直移动,就算给了她大致方位,等她赶到的时候早就人走茶凉了。 没办法,荧只能放弃蹲守流浪者的事情,带着派蒙继续满须弥解密找宝箱。 所幸在离开须弥城后没几天,玄灵就醒了,只不过比起先前的活泼,现在反而有点疲惫,蔫蔫的被流浪者带着到处走,闲暇时流浪者会和他打听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玄灵要么闭口不谈,要么转移话题,但流浪者很坚持,他想知道玄灵的一切,包括那被他舍弃的曾经。 拗不过流浪者的玄灵就会假装听不到,可一次两次可以糊弄过去,次数多了他也做不到心硬如铁,这才会开口透露一下对他而言没什么,但对流浪者而言却是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从玄灵有记忆起他就跟随在龙王尼伯龙根身侧,地位与初代七元素龙王平起平坐,只不过比起龙王们拥有的管辖地、权利、财宝、追随者,他的身边什么都没有。 他除了一个「智者」的称号,在龙族的记载可能还没有那些关于龙王部族的三言两语多。 尼伯龙根只知道他的身上有着不属于提瓦特大陆的气息,虽来自天外,却没有任何看不起原住民的意思,反而在他们族人提出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时,也会合理思考后认真回答。 白泽一名流传于整个龙族中,他什么都不要,自由出入龙族所有领地,会告诉他们什么能吃,什么能用,他就像是一本看不见文字的活书籍,他什么都知道,那双暖金色的眼中是柔和且睿智的,他包容的看待所有生物,包括元素生命。 最开始的白泽也是会笑会闹的一个孩子,毕竟对于都是成年的龙王来说才百岁出头的白泽也不过是一个有活力有朝气的新生儿。 “直到那一日,漆黑划破白昼,来自世界之外的神明降临,提瓦特陷入了大小动乱中,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被打破了。”玄灵窝在流浪者的怀里,巴掌大的身体正在被一双温凉的手轻轻抚摸。 他已经不是那个刚诞生一百多年的天真稚童,现在的他完全担得起龙王尼伯龙根赐予他的称呼——「智者」。 接近八千年的时间把他冲刷成了最理智的智慧生物,他会用最平静的心态面对所要发生的一切,轻轻拨弄手中的棋子,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寻找最合适的解决方法,哪怕代价是他,也无所谓。 “白泽不会长大,无法和人生活,我只能躲到深山野林里,躲到山洞里,躲到秘境里,伪装成其他种族苟且偷生,在尼伯龙根从世界之外重返提瓦特并死于战争之后,我又苟活了几百年,任凭世界意识想要掣肘控制我的灵魂行事,我宁可催眠了自己的意识,也不愿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 “直到被驱逐出精灵之乡,我就开始在仙灵体、人形、原形三种形态中学习如何规避被操控的间隙,最终你所看到的就是我的办法,只要没有感情,只有理智,那么即便是世界树被改变,我也不会遗忘任何东西。” 残忍的事实被玄灵一语带过,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做了多少尝试才确定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也没有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抹消掉天生携带的感情模块活成一个行走的伪装者。 “你在担心?放心吧,我只是把那种会影响我的东西暂时从灵魂拔除了而已,在世界不能真正安稳下来之前,那种东西不能存在,我也有我的目的,虽然我不清楚这到底还算不算是我的目的而已。”玄灵很冷静,他对自我剖析毫不留情,所以他才不想和流浪者聊起这个话题,初识这孩子心有多软他不是看不到,即便现在历经磨难满身伤痕,本性这种东西并不是说经历多了就能彻底抹消干净的。 “白泽,天生地养,永生不死,说的好听是白泽族群,说难听点就是鹤立鸡群,谁的族群只有一个人呢?” 玄灵熬死了多少人?从龙王尼伯龙根,初代七元素龙王,数不清的魔神,元素生物,人类,植物,动物,到神明…… 他一直活着,从小小的七岁稚童模样成长为十七岁的少年模样,其他人走的十年,他足足走了七千年,说好听是时间对白泽的偏宠,可说难听点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惩罚呢? 结缘本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事情,带给白泽的却只有死别的痛苦,人总会死亡,神也会陨落,没有人能够伴在白泽身边,所以他的追随者一个接一个的替换,而他始终站在某个人的影子里,成为他前进路上最好的推手。 “你是不是在寻找着什么?”流浪者总感觉并不是这样的,或许白泽是孤独的,但他的存在也必然有意义。 就像他,最初制作出来是为了存放神之心,而现在才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活,也为曾经的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赎罪。 “寻找?这个词我很喜欢,但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寻找东西,而且我也不确定他是否还存在着。”玄灵的烦躁并不是演出来的,他的茫然也是确实存在的。 第三十章 透灵零 “那个家伙,他把「爱」带走了,留下的「白泽」喜怒在,哀惧存,恶欲淡,唯独「爱」,不曾有过。都说人生有七情六欲,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恨,七情具。人之六欲为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虽然有些可惜,但在人形的时候,其实白泽是不具有六欲的,现七情尽断,「白泽」或者当真是傀儡的代名词了。” 理智的淡漠就是冰冷,所以当时那个戏言一般的让他哭出来的条件,不过是他想尝试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到了断情绝欲四大皆空了,然而事实证明,他会哀,会惧,却唯独不是四大皆空,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你第一次遇到纯白人偶的时候,你心里那微弱的悸动难道忘记了吗?’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玄灵身上气息一沉,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这也引起了流浪者的注意,他小声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玄灵沉默着扫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同等声线对我说的话。” ‘你在找我吗?’ “是的,所以你在哪?”玄灵直接问道。 ‘小灵儿你真有意思,我就在你们面前哦,只不过因为空间纬度不同,你们能感受到的、能看到的,都是我曾经留下的痕迹,我看到了你问我什么,所以才有了这个回应,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玄灵不再说话,他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知周围的波动,但很遗憾,一无所获。 ‘小灵儿很无助吧,承受这么多的生离死别,却等不到一个「未亡人」归来。其实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必须知道一个来龙去脉的,有时候糊涂一点,放宽心一点,顺着自己的心声走,说不定就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你我的锚点在何方,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要再麻痹自己了,你的「心」,它在哭啊……’ 之后再怎么等,都不再有声音了。 “……真不愧是算无遗策的「白泽」,成长起来之后算力确实很恐怖。”玄灵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能脱离「真实之眼」的测算,除了本我玄零能做到,哪怕是那些隐藏在提瓦特阴暗处不出世的老怪物都做不到,更遑论是其他的存在了。 “怎么了吗?”流浪者有些担心的声音传来。 “没,只不过确定了一个混蛋还活着的事实而已。”玄灵似是有些顾虑,并没有和盘托出。 “是么……”流浪者找了棵树倚靠着坐下,把头顶的仙灵拿了下来,“说起来,你是不是没有说过玄透、你和那个沉睡着的另一个身影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玄灵看着他,从那双伽蓝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什么呢? 他没有看到好奇,没看到轻视,没看到算计,他看到的只有自己这个可笑的仙灵体,这个为了规避算计而变化出来的虚假「谎言」…… “……「透」意味着透明虚无虚假,「灵」在璃月和「零」谐音,我是他的影子,也是不应该存在的泡影,「零」…我只知道这是他的名字,其他的我不知道。玄透是这个身体最后的「保险」,玄灵所得到的只有理智,而情感并不多,玄零或许有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但很遗憾的是,从我有意识起他就一直昏迷着,直到刚才我才确定,他并不是昏迷,而是意识离体去做一些天空岛不能知道的事情去了。”之前虽然有所猜测,但还没实锤,这下本尊自己出来锤自己,他想不知道都为难自己的脑子。 “所以,「白泽」究竟是什么存在?”流浪者不打算让玄灵糊弄过去了,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就是关键所在,如果知道就能清楚玄灵为什么会挑选所谓的「继任者」。 玄灵深吸一口气,而后一点点吐出,用轻飘飘的声音说道:“在我的传承中,「青龙孟章」会出现在仁德之人身边辅佐他;「白虎监兵」与骁勇善战的将军征战四方;「朱雀陵光」会驱散绝望带来温暖和希望;「玄武执明」会守护子民安康长寿; 「瑞兽麒麟」出现时必带祥瑞,更多时候是以‘送子麒麟’的身份出现,但也会出现在明君身边辅佐君王;「涅盘凤凰」虽然和麒麟一样会出现在明君身侧,但更出名的则是它能浴火重生的天赋,也就是说它是不死的百鸟之王;至于白泽…… 「圣兽白泽」是众妖神鬼怪中唯一一个会口吐人言的传奇神兽,在人类的认知中白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过去和未来,拥有一双看透一切的「真实之眼」,传闻只要一样东西让白泽看过一眼后,就能知晓制作之人、制作时间、制作工序、完成后历经几人手、在岁月长河中遭受过何等对待、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人抱着何等目的、之后又会发生什么的所有概率、最终出现在何人何方何地都能看到,完全不受控制就被无用的东西把大脑填满,该说不愧是圣兽呢还是该说不愧是非人存在呢? 如果换成一个人,这些比「禁忌知识」污染性更强的垃圾信息早已经把他逼成一个傻子,可对于白泽来说,或许这只是平淡日常中微不可见的一角。 他之所以是「圣兽白泽」,是因为他和其他所有异兽都不同,和寓意很好的异兽相比,他就是那独树一帜的高岭之花,其他异兽会出现的条件无一不是有能之士、贤能君主,能遇到白泽,在气运绝佳的前提下,还得是符合所谓「圣人」条件之一才可,你在注视白泽的时候,白泽也在观察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得到他的辅佐,但或许所谓的「圣人」本就是「白泽」大梦一场后的‘产物’吧,在这里,白泽降低了要求,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活在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直到遇到真正的辅佐者出现。 从龙王尼伯龙根,时间执政伊斯塔露…沙漠赤王阿赫玛尔、岩与契约之魔神摩拉克斯…坎瑞亚初代君主、坎瑞亚末代摄政王…可以说他们的死亡或者卸任无一不证明都是‘不适者’,接近八千年的时间,我辅佐过的存在足有四十多人,但他们的下场想必你在世界树的时候也窥探到了其中一角,青黄不接的继任者让你困惑了吧。 但其实,那只是其他人为自己找的一个消散的理由,各有各责任,但我也快了,坚持这么久我也快要撑不下去了,本以为在死域里也算是找到了安眠地安度余生,却依旧是走向了最坏的结果,被挖了出来。” 明明概率小的可怜,可惜命运弄人,还是达成了。 第三十一章 玄零 “那这个东西呢?不是你做的吗?”流浪者从怀里取出那个小布偶,在背面取出那枚流转着圣洁白光的神格让玄灵看。 玄灵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当年我在沉睡,在外的是玄透,所以被多托雷掳走的时候并没多少反抗的力量,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躺在了多托雷的实验台上注射魔神残渣,没想到这个疯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白泽的存在,认出了伪装用的身份强行掳走注射魔神残渣做实验,为了搞清楚「白泽」净化魔神残渣的能力从何而来,他抽取血液,切开血肉,划开胸腔取走脏器,剜掉双眼,割开喉管,打开颅顶切走脑细胞样本,但很遗憾,白泽的人身其实并不能算是真实存在的,他的所作所为只会告诉他一个无法更改的答案——徒劳无功。” “在遭受那一切之前,我封印了透的意识强迫他再度陷入黑暗沉睡,伪装成他的性格任由多托雷实验,这枚神格……诞生于我的血肉,它是由白泽的三颗心脏之一变化而来,但我无法使用它,而它留在我这最大的作用就是屏蔽天空岛的感知,那次在海岛醒来时,我便知道它选择的是你,它想和你融为一体,它想成为你那空洞心室里唯一会跳动的「心脏」,但选择权在你,融合神格,还是从白泽七窍玲珑心中诞生的神格,其痛苦和之后所能得到的收益是成正比的,可你会在它那看到什么,得到什么,知道什么,就连我也看不到,因为白泽唯独无法看透的,就是从七窍玲珑心中诞生的东西。” 流浪者捧着那颗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神格陷入了沉思,他原以为这是玄灵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却没想到这是白泽的心脏,明明入手是温温的,没有血肉应有的湿热感,竟让他感觉到了滚烫的错觉。 ‘收下吧阿流,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又那样的陌生,熟悉是因为声音和玄灵的很像,陌生是因为话语里的情绪很丰沛,不是玄灵那种顺势而为演出来的刻板僵硬。 ‘…喜欢…阿流……喜欢…’ 似呢喃,似茫然,但喜欢的情绪却准确传达出来。 “……我会考虑的。”流浪者把神格收起,在吸收神格之前他还有些事情要确定,但也不急在一时,比起这个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是时候离开去附近走走,谁知道旅行者会不会突然出现,毕竟她的神出鬼没可比空还难捉摸。 玄灵再次被流浪者带着四处飞,明明精神还算充足,意识却渐渐模糊了起来,在平稳的怀中,他竟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睡着了呢……还真不容易。’ 朦朦胧胧的身影从他身后飘来,流浪者看不到他的全貌,但侧脸眼睛处被绷带缠绕的模样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的模样,一头雪白的长发编织成长辫子垂在身后,头上一对雪白的猫耳朵,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而身上的衣服也是极好看的,璃月雪白的交领服饰外包金边上绣祥云,衣服上的装饰是规格一模一样的稀有玉石打磨出的平安扣,腰间悬挂着流浪者熟悉的铃铛——图莱杜拉的回忆,从衣摆下露出的双脚也缠满了绷带,没有穿鞋,脚踝上戴着一个精致的银环,坠着三枚银铃,胸口佩戴一枚同样坠着三枚银铃的长命锁,右边的耳垂上还有一个红色丝线编织成的吉祥结。 之所以会失礼的看到脚踝,其实是因为这个身影他是半横着飘出来的。 流浪者眼睁睁看着他飘到自己前面,用那双明显没有实体的手去触碰树叶,然后直接穿过去的一幕,心累的同时,又觉得并不意外。 也是等他完全越过自己之后,他才看到虚影玄零和另外两位的最大区别。 玄透的人形和他的心智一样是个孩子,虽然长大了些,却依旧是孩子的模样,头发的暖金色的,眼睛是混合了空和戴因的暖金色和星空色,瞳孔是血统纯正的坎瑞亚人独有的四芒星,指甲是健康的肉粉色。 玄灵的人形虽然只在梦境里出现过,但他的人形在保留了玄透已有特征的基础上五官张开了,身上也有着暗淡的神纹,头发会更长,但暖金色里会夹杂着雪白和乌黑生长在同一根上的少许长发,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玄零的人形哪怕是虚影也能看出他的头发是美丽的雪白色,一点斑驳的色泽也没有,纤纤细手搭配着长而弯却并不锋利的平甲显然是得到了旁人很细致的保养才能做到的,因为被绷带缠住了鼻子以上的半张脸,单看唇形,其实已经看不太出空的影子,反而更像是他自己应该有的模样。 而这三位的人形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玄透和玄灵的兽类特征无一不是漆黑一片,而虚影玄零的兽类特征,是最干净最美丽的带着光泽的雪白。 ‘好看吗?这可是你送给我的颜色。’ 玄零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流浪者的注视,他半侧着身体,把自己的尾巴展现在他的眼前,很是开心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按照玄灵的说法,玄零离体时间应该远超于七千年才对,为什么现在他看到自己一点也没有陌生感? 闻言玄零只是笑笑,食指轻轻点在微微嘟起的粉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哪怕是这个时候的阿流也不可以去窥探未来哦~’ ‘窥探未来还要泄密的人是需要被挖掉双眼的「囚犯」,阿流可不能成为泄密者哦~’ 流浪者看他自顾自说完就踮着脚走到他面前,抬起手用类似于捧起的动作贴在他的脸上,而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侧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吻,不等他有所动作,人就已经退开了,就听他小声的说道:‘明明是你说的喜欢尾巴的,果然在没有耳朵的时候单露出尾巴会很奇怪吧?算了,我要走啦!希望下次见你还是如此健康哦~’ 说完朝流浪者送了个飞吻,身形化为斑驳光片散的无影无踪,仿佛出现这一趟就只是为了调戏流浪者一般。 没错,在流浪者的认知里这就是调戏! 流浪者伽蓝色的眼中晦暗不明,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那表情倒是吓跑了附近窥视的魔物,完全不敢靠近这个定时炸弹。 第三十二章 能量体系 玄灵醒来之后被流浪者莫名其妙的三连问问得满头雾水。 什么叫做“是不是有人教你怎么调戏人了?”、“未成年不能调戏人,要和陌生人保持距离知道吗?”、“空在哪知道吗?我和他有些育儿话题要好好聊聊~” 当然了,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其他问题不好说,但空应该是去收拾枫丹那边的实验废墟了。”深渊其实在七国都有各自的污染实验场,当然了,以空本来的性格也不至于用人来做实验,他所做的只是把深渊之力分离出来或者把不死诅咒驱逐出去而已,但很显然,他搞出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核心的东西还是没整明白。 倒也不是他没有寻求玄灵的帮助,实际上玄灵还是给过他解决方案的,第一个杀死所有「感染体」的方案因为太血腥而被拒绝了,第二个人体实验因为惨无人道也被拒绝了,第三个就很为难他们了逆转时间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到现在为止也不能说深渊教团那边是一无所获但也差不多是这么个事实吧。 而最后一个,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让白泽把所有「感染体」的污染和诅咒一口口吞噬干净。 如果是全盛时期还拥有极致净化力的白泽自然是没问题的,但现在的白泽其实距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他还能活着只是因为体内那些驳杂的能量没有宣泄口而已,一旦打破这个平衡,别说救人了,他自己都得把命搭进去。 所以空把他丢掉了,是救白泽,也是保护戴因。 “深渊教团研究这么久也没能研究出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当年还在愚人众的时候他就知道深渊教团一直在七国的眼皮子底下搞奇奇怪怪的东西,意外的是至冬女皇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只是派人去谈判,并没有多加干预。 “知道,一个以现在的科技实力根本没办法做到的妄想。”玄灵倒是没隐瞒,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是吗? 听完玄灵说的话,流浪者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夸空聪明还是说他傻了。 说聪明吧,他倒是记住白泽所说的事情是包括了未来的啊!玄灵敢说自然是敢打包票他干不出来的啊! 说傻了吧,他倒是还记得玄灵身为白泽全知全能直接从这边得到答案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空可是干的很漂亮呢! “那成神是怎么回事?”流浪者可不觉得空有什么成神的想法,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位深渊王子其实还算是一个温柔的人,神明的高高在上和蛮不讲理他可是见识过的,相信亲眼目睹坎瑞亚被毁灭的空只会感触更深,那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 “那和我关系不大,本来他们之所以注定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力量等级层次的不足,空从一个特殊空间里搞到了伊斯塔露残留下的神器碎片,他从无数时间线中看到了那唯一的成功性,所以才走上了成神路。”说起这个玄灵就觉得很奇怪,因为从他看到的未来中,没有一个是可以成功的,偏偏这么离谱的事情就是出现了,那么只有一个可以解释的可能性了,离开的玄零没干好事! 当然了,他也是怀疑,并不肯定,毕竟单从只言片语中判断玄零的行事准则,还是太过片面了。 “其实深渊说到底如果真的只是一种构成世界的力量体系,为什么天空岛会如此仇视它?”流浪者觉得深渊之力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天空岛那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的态度,太反常了。 “祂当然要仇视了,毕竟严格意义上祂才是提瓦特的外来者,本来世界构成的时候就没有祂的力量,是祂为了把提瓦特掌握在手中才用自己的力量改造了当时提瓦特现有的力量体系——元素力和构成力。 是,没错,在天理到来的时候整个世界的格局彻底改变了,当时构成力还是比较平静的,但作为和本源力相对立的力量,可以说本源力越强,构成力就会越强,原本不会毁灭的世界,因为第三方力量的加入而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当天理发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本源力已经彻底融入了提瓦特的法则之中,祂只能平衡三种力量,不能过分打压构成力,也不能让本源力太弱,试想一下你在小心翼翼的修补世界缝隙的时候,却有不知死活的人打算从里面打破这个囚困着他们自由的玻璃瓶,让修补之人疲惫不堪,换成谁都不会开心的。 深埋于地底之下的东西本不应该这么早出现的,是坎瑞亚的决定导致自己的毁灭,空想救他们我没意见,但如果当时他选择用我的死亡换取那些人的安然无虞,那么他们就会引来真正的不死不灭。” 坎瑞亚人并不是真的不死的,否则空也不至于让他跟随着戴因保护他的安全了,不管怎么说这么久以来炼金术最强的依旧是已经毁灭掉的坎瑞亚古国,而身为其中的高管贵族将领的戴因,不可能完全不懂炼金术呢?别把他说的话太放在心上,毕竟是活了五百年的小怪物了。 其他人不好说,反正玄灵一直以来都对戴因保持一丝警惕,即便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也是,他可不是玄透那个小傻子,别人说什么他就信。 “……过段时间我们去枫丹吧,我有点事想要和他交流交流。”流浪者提出改变行程。 “可以。”虽然不清楚他要找空干什么,但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太好插手,还是让这两个人自己处理好了。 他们又在雨林里徘徊了几天就去了沙漠,当然了,临行前还是拜托了兰那罗给纳西妲传消息的,会决定去枫丹当然不单单是因为要去找空探讨育儿经验,有件事他还是想让玄灵走一趟,毕竟细算起来,初代水神厄歌莉娅也是受到过「白泽」智慧的恩泽的。 或许玄灵对现在的水神芙卡洛斯,也有着他自己的看法也不一定。 第三十三章 枫丹之行 半路上,流浪者突然想起玄灵好像并不算是一个安分性格的人,怎么找回来之后好像收敛了? 然后就默默的观察起了玄灵和玄透的为猫处世。 结果是神奇的,因为玄灵只会对自己有好脸色,对别人那毒液就没少过,玄透则是直接拒绝和流浪者不认识的其他任何人交流,甚至还会躲起来。 “枫丹现在原来是这样的啊……说起来我应该有差不多五百年没有来过了,变化真大。”玄灵虽然用感慨的语气说着,但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两位是从其他国家来枫丹游玩的吧,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的生面孔!”穿着警备队衣服的枫丹人过来打招呼,脸上的笑容还算友好,所以流浪者并没有太在意。 “是啊,不知道在枫丹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毕竟初来乍到,我们也不想犯了错然后被带去审判。”玄灵打趣道。 “一看小哥就是从璃月而来的,这样吧,这本小册子就给你们看看,其实枫丹规矩不多,小心注意问题不大。”从对方手里接过并道谢,虽然可能没什么大用就是了。 一大一小走远,流浪者才问道:“在他们眼里的你是什么模样的?” “不知道,毕竟只是普通人,能看到的模样应该都是模糊的,过一会儿就会忘了。”这也是白泽找不到踪迹的真正原因,普通人根本记不住他是不是来过。 “……很辛苦也很无奈吧。”流浪者也不过四百接近五百岁,无法感同身受到他接近八千年来的孤独。 “辛苦和无奈倒是没多少,但……偶尔也会觉得寂寞。”玄灵在他身边飘着,虽然是仙灵体,但在其他人眼里应该是一个少年跟在流浪者身边的。 沉默的乘船从枫丹廷点下,因为太吵了,所以玄灵回到了流浪者的心室里,只靠听到的消息去了解现在的枫丹是什么情况。 听到他们谈到连环少女失踪案的时候,流浪者明显感觉到心室里的玄灵气息沉下来了。 “……有人在研究胎海水,阿流不要耽搁了,去寻找他们能主事的人,强闯进去也没事。”玄灵的声音很沉重,似乎很是担忧什么事情。 流浪者走到没人的地方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按理说刚才也就听到了一些消息,而且玄灵并不在外面,按理说看不到也应该是不知道的才对。 “真实之眼可以破除一切虚妄看到世界的本源,即便我不在外面减少了信息流的涌入,但还是能够从细枝末节中知道一些有必要没必要的东西,完全不受控制。”玄灵说的很轻松,但无时无刻不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好受呢? 流浪者压了压帽子,从周围人的谈话中知道沫芒宫的位置便朝着那边去了。 在路过一些生活在枫丹廷里的奇特生物时,流浪者能够感觉到很微弱的异样窥视感,但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倒是神奇的炼金产物,没想到坎瑞亚引以为傲的炼金术还能创造出如此奇特的生物,但她们的到来……谁说的清呢?”流浪者听到玄灵小声的嘀咕,看来他已经知道那窥视感从何而来了。 “没事,走吧。那些孩子也不过是被连累的,本身也没有人问过她们是否愿意诞生于世,即便论罪判刑,也轮不到她们。”玄灵小声补充,他有信心那种叫做美露莘的生物无法看到隐藏在神明造物心室里的自己,但应该是有所察觉才会频频观望。 来到沫芒宫后他们往里递交了见面申请,但就如他们早先猜测的那般,沫芒宫说那维莱特行程档期排满了,根本不打算让他们见面。 然后,流浪者就在大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虽然没有伤人,但还是惊动了办公室里的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想要出手镇压流浪者,玄灵立刻展开护盾挡住了他的攻击,流浪者收起攻势落在地上,就连衣服都没有凌乱半分。 “你是谁?为什么在沫芒宫里闹事?”那维莱特微微蹙眉,似乎心情不佳。 “我?如果这就是闹事,那么我也没必要过来,更何况不是我要见你,我只是个传消息的,想知道的话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毕竟人多口杂的。”流浪者双手抱臂神情倨傲,完全不怵那维莱特那几乎可以算是面无表情的冷脸。 那维莱特知道自己是拿不下这个人的,无他,在佩戴风系神之眼的情况下还有其他元素力的护盾存在,这根本就不正常,要么他只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诱饵实际上另有他人,要么从一开始他就是在误导所有人。 他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关上之后他走到了待客用的沙发准备坐下,但流浪者还是站在门口然后仔细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旁人也没有陷阱才走了过去,坐在了那莱维特对面。 两个人相对无言,还是那维莱特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询问起流浪者的目的。 对面伽蓝色的少年没有回答,在他的身侧,一个半透明的星空色仙灵突兀出现,和记载的不一样,这只仙灵是有着猫咪一样的耳朵和长长的尾巴。 出来之后他绕着那维莱特转了一圈,而后坐在了流浪者身旁的空位上,吐出沉稳但稚嫩的声音感慨道:“没想到二代水龙王会如此弱小,看来古龙权柄被剥夺了一部分后,再度出现的七位龙王实力较之初代都会削弱不少。” 那维莱特眼睛里流转着看不透的情绪,他看着那只可能还没有他手大的仙灵,不知道这位究竟是何方人士,竟然能看出自己是水龙王。 “罢了,现在不是和你瞎扯无聊事情叙旧的时候,更何况和一个没记忆的二代龙也不知道有什么要叙旧的。”玄灵不以为意的说道,然后才说起自己的来意,“我们进城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什么《少女连环失踪案》,你们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活生生的少女为什么会失踪对吧。” 见他点头,玄灵尾巴动了动,然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能知道就真的见鬼了,毕竟是天理下的预言诅咒,要这么轻易就被枫丹人破解,祂那创世神的位置就该让贤了。” 第三十四章 原始胎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维莱特眼睛紧紧盯着仙灵看,像是要从他身上得知所有谜题的答案一般。 “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意思意思,小意思而已,不是吗?”玄灵继续逗着那维莱特,似乎是想要看那张脸崩塌。 “还请阁下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告知。”那维莱特依旧紧盯着他看。 玄灵轻轻笑了笑,“哎呀,二代水龙王居然会这么喜欢人类吗?但也是,这才是温柔的水龙王呢。” 而后玄灵也不卖关子了,他拿出一个可以测谎的东西说明了一番,并说了些话证明这个炼金物品是可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之后,才慢悠悠的说起他所看到的线索。 “你还记得一个叫做「原始胎海」的东西吗?” 那维莱特摇头,他对过去的东西一无所知,但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他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 “这可难办了,你居然不记得了这东西的存在。”玄灵感慨一句,然后淡淡的说道:“虽然你记得也没用,毕竟你的古龙大权是残缺的,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而已。” 说完他飘起来,落在了流浪者交叠着的双腿上,卯足了力才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整个人并没有什么支撑力的靠在流浪者的身上,他的骨头其实还没愈合好,就连四肢被挑断的筋骨也没有长好,身上穿着黑色的稻妻交领衣服,裸露在外肌肤皮开肉绽,即便不会渗血,也已经愈合了不少,却依旧难掩狼狈和疼痛。 但当事人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是揽着他肩膀的流浪者脸色并不好看,毛绒绒的尾巴缠上他的手臂,尾巴尖轻轻拍着他的手背,示意他自己没事,先冷静下来。 而后才看向脸色同样不太好的那维莱特,没有张嘴却能发出声音,人形的玄灵声音被他刻意压的很是低沉,整个人透露着一点死气沉沉和岁月沉淀下来的雅韵慢慢述说着。 “「原始胎海」是水龙王所要守护的重要东西,当然,我指的是古龙大权完整的水龙王并不是你。 世界之初,很多生命都诞生于「原始胎海」,甚至天理创造人类时还是调动了这里的力量。 只有枫丹流传着的那则预言,是真的,再过不久就会发生,但同时也是可以避免的。” 那维莱特注视着少年那双和坎瑞亚人极其相似的星空渐变暖金色的眼睛,他的眼里只有看透一切的淡然和漠不关心,明明是一双漂亮到诡异的眼睛,那维莱特却感觉到了亲切,那是一种非人的直觉。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有能力解决这件事?”那维莱特的语气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缓和下来了。 玄灵扁扁嘴,“我可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患’,我怎么可能大义到为了不相关的人做出这种豁出性命也不一定能够完成的事情?” 流浪者阻止那维莱特还想说什么的念头,臭着脸说道:“玄灵的身体不好,而且本身没有控水的权柄在,即便有逆转预言的方法,也不会是他能做到的,所以你也不用白费力气劝玄灵帮你,能提供方法已经是看在和「尼伯龙根」的关系没有收费帮忙了。” “一切事情,等我见过水神再说吧。”玄灵有些疲惫的把头靠在了流浪者的肩膀上,闭上眼后很快就睡着了。 那维莱特让人去找芙宁娜,这些事情,身为水神的芙宁娜自然也是要知道才行的。 没多久,塞德娜就把芙宁娜找来了,等她出去之后,芙宁娜才注意到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抱着,可以说是很失礼的,但当她走近,才发现被抱着的人是什么情况,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那维莱特,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因为塞德娜只说那维莱特有事找她,却什么都没说,所以芙宁娜过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那维莱特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然后看向已经在叫人醒来的流浪者,至今为止,他还不清楚流浪者究竟叫什么。 没办法,玄灵睡了之后流浪者就不说话了,手指轻轻摸索着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小心避开伤口检查。 玄灵迷迷糊糊睁开眼,唇边就被水杯的冰冷刺激了一下,还有些混混沌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他看着这个还算华丽的杯子,又看了一眼拿着一杯水品水的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下,所以,用各地的水招待客人是每一位水龙王都会干出来的事情?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张开有些干裂的唇慢慢的啜饮,回味甘甜,而且喝完之后有一股很放松的感觉,然后他就一边喝一边说道:“没想到竟然是来自蒙德果酒湖的水,那维莱特用心了。” “没想到还有人会对水有独到的见解。”那维莱特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那张脸可能看不太出来就是了。 “哈……我可不是人类那种五感迟钝的存在,为了抗毒,我可是吃了不少有毒的污染物,嗯,就是很难吃。”可能是回想起不太好吃的东西,声音有些蔫蔫儿的。 唇离开杯子时,上面残留着浅浅的血色,流浪者把杯子放好,没说什么而是把人又搂紧了些。 “这位是玄灵,这位是……”那维莱特想要给双方介绍,但显然他并不知道流浪者的名字。 “叫我流浪者便好,本是无名客,何须问姓名。”流浪者不以为意的说道。 “玄灵……玄……灵……?!等一下!你是白泽大人?!”一开始芙宁娜还很疑惑,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直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看起来很是激动。 “……原来如此,从厄歌莉娅留下的资料里知道的吗?”玄灵看向芙宁娜,只一眼他就看到了让他觉得有点意思的东西,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他看向那维莱特,用轻飘飘的声音说道:“虽然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也不要激动可以吗?” 那维莱特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芙宁娜女士,请问你的「神力」、「神性」、「神座」、「神名」、「神之心」、「权柄」都去了什么地方?” 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略显慌张的芙宁娜身上,不等她辩解或逃走,一条漆黑的毛绒绒尾巴悄然缠上了她的腿,不给她任何逃跑逃避的机会。 第三十五章 生之花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水神芙卡洛斯,芙宁娜!”但她的话刚说完,桌子上的测谎仪就滴滴滴的响了起来,那维莱特看她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呢? 或许是外人不能言明的复杂吧…… “我是风神巴巴托斯。” “滴滴滴!” “我是白泽玄灵。” “……” “我是龙王尼伯龙根。” “滴滴滴!” “我是无根的漂泊者。” “……” 玄灵的话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茶几上的巴掌大小仪器是一个测谎仪。 “即便没有它,我也能看出你是不是在说谎,原来如此,我看到了……虽然你不是水神,但你也是水神。”尾巴松开重新缠上了流浪者的胳膊,他把测谎仪收了起来,然后询问那维莱特能不能前去他们的欧庇克莱歌剧院,他有点事要做。 那维莱特自然没有拒绝的打算,于是他紧盯着芙宁娜,流浪者抱着又睡过去的玄灵一起走了。 枫丹人潜水而行,流浪者直接腾飞而过,很快就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办理了一些手续之后就进去了。 “那是什么东西?”漆黑的尾巴尖尖指着舞台上的巨大仪器询问道。 “那是审判的时候才会使用的「谕示裁定枢机」。”然后又解释了一遍这东西的功能,其实说白了就是加速审判的东西,不过需要提供正确合理的资料才能给出审判结果。 不过这个东西在玄灵看来多少是有些鸡肋的。 “……阿流,把我放在第一排的位置,你上去检查一下,我可以感觉到是安全的。”流浪者把他放在了座位上,然后自己上去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了,他没有动手,只不过他也没能检查到什么,只是直觉这里面有异常而已。 玄灵被那维莱特用手扶着靠坐在椅子上,实际上他也没想到那维莱特会帮他的,他以为自己需要用尾巴把自己固定住不滑下的。 流浪者在上面说自己什么都没发现,玄灵看了看谕示裁定枢机,然后闭上眼去倾听不存在的声音。 “…预言。” “芙…” “天理……” 不多一会儿他就睁开了眼,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似乎只是有所猜测。 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推开了那维莱特温热的大手,整个人宛若布满裂痕的陶瓷娃娃的少年从椅子上困难站起,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上台,他站在谕示裁定枢机前,第一次张开嘴说话,“我知道你在谕示裁定枢机里面,真正的水神——芙卡洛斯。” “嘀嗒,嘀嗒……” 随着沙哑破碎的声音响起的,是鲜血从口中不受控制流出顺着嘴角低落在舞台上的声音,博士所做的实验在他身上所留下的痕迹可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些,他的舌头也被割去做实验,现在的他只要张嘴说话,鲜血就会不受控制的流出,那可是掺杂着魔神残渣污染的血,如果不是为了逼芙卡洛斯出来,他根本不可能张口。 没有东西回应他,就连谕示裁定枢机也毫无动静。 流浪者落在了玄灵身边,想扶着他,但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 “只要我的气息暴露出去,那么枫丹就会立刻引起天理的注意,芙卡洛斯,你确定要和我赌吗?” “嗡!” 谕示裁定枢机这是第一次在非审判期间自己运作起来,在场所有人都被拉入另一个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舞台,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另一位芙宁娜,只不过比起穿着深蓝色裙装的芙宁娜,这位穿着蓝白色神装,无疑,这就是玄灵要找的人——水神芙卡洛斯! “原来如此,以身入局,只为胜天半子,你这神明倒的确很符合天理定义下的身份。”玄灵没有张嘴说话,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艰难的走到芙卡洛斯身前。 “白泽冕下……”芙卡洛斯提起裙摆行礼,等再站起身来时,她看着玄灵裸露在外的伤口,流露出诧异又困惑的表情询问道:“据我所知,能伤您的只有天空岛的神明,但天空岛自五百年前就再无大动作,而您的伤是近几百年利器所伤,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我是来取东西的,厄歌莉娅留给你的应该不只是水神神座神之心和权柄吧?”玄灵做不出太多的动作,但身后的尾巴缓慢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缓慢摆动,似乎不想多谈。 “是的,还有一枚用不了的「生之花」。”芙卡洛斯取出一枚雪白的并蒂双生莲花,这就是当年厄歌莉娅传位给她的同时交给她保管的东西,说是很重要,但没说清楚就已经离开了。 “……她可真是大胆啊,居然想到用这里面的力量创造人类。”玄灵感慨道,但看他脸上不赞同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内心并非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一致。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芙卡洛斯还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玄灵用尾巴点点自己被鲜血染红的唇,“想知道?很简单,把你藏起来的「律偿混能」分我一半,我就告诉你。” 芙卡洛斯在犹豫,她也是积攒了这么多年才有了足够的律偿混能审判水神神座,现在就让她这么交出去一半之多,还真是舍不得。 “你所想的我可以帮你做到,但代价是全部「律偿混能」,古龙大权残缺的二代水龙王可能看不出我的情况,但想来现在实力还尚且完全的你是能够感受得到的,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做,而是以当前情况下和我自身缺陷下根本无力做到你所想的事情。” 玄灵不甚在意的甩了甩尾巴,他现在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少部分用于支撑和行动的筋骨关节,看似踩在地上,实则是飘着的,他现在的身体和玻璃没什么两样,一碰就碎。 而且名字摆在那,白泽,本应该是白色圣洁的圣兽,如今的毛色漆黑一片,肮脏的让本人都想把毛全剃了,如果不是担心一只没毛像只粉色肉球一样的白泽会让流浪者讨厌,估计他早就剃光了。 诶不对,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可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只白泽圣兽啊! 为什么要担心自己在旁人眼里的看法呢? 真奇怪…… 玄灵搞不清楚就不去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必要现在去纠结一些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事情。 第三十六章 预言 “成交。”芙卡洛斯最终是拿出了她积攒了几百多年的所有律偿混能和玄灵交易,作为最为守约的白泽,他的人品值得信任。 玄灵的尾巴卷住人头大小的能量晶石一点点吸收,他闭上眼睛无力的垂下头颅,浑身所有力气都卸掉了,随着晶石被吸收,身上可怖的伤口也在缓慢愈合着,只不过玄灵有意识让它们修复筋骨神经和皮外伤,其实内里的伤势还是很严重的。 被割断的舌头重新长出,就连被剜掉的左眼也重新生长了出来,被捅穿的耳膜愈合,身体里的筋骨彻底愈合长好,神经也只治愈了一些重要的部位,至于其他的就放任不管了。 等他完全落地并醒来后,只是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他的伤势了。 在谕示裁定枢机里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所以哪怕玄灵用的时间很长,对于外面而言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呼……”玄灵吐出一串绵长的气,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一些模糊,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抬起手,活动活动了一下关节,又有些艰难的握了握拳,虽然依旧无力,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 他不想站在这和其他人谈话,柔软的树藤凭空生长出来编织成一张躺椅,他被流浪者扶着缓慢而僵硬的坐下,这才开始了他们的交易谈话。 至于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他们只是站到了芙卡洛斯的身后,自始至终无论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据我所知,你所想做的不过是想要摧毁水神神座,将古龙大权还给那维莱特,让他成为完全之龙而后控制胎海水的上涨,对吗?”玄灵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本质,所以他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实际上却是肯定语气。 “嗯,毕竟在水的传闻里,水龙王可是水元素绝对的掌控者,胎海水再如何神奇也只不过是水而已。”所以让水龙王来控制很正常不是吗? “但同样的,你也知道水龙王对人类的感官并不高,就在你苦恼着如何解决这个预言的时候,新任水龙王那维莱特以纯白之姿诞生了,为了让他对人类有所怜悯,你算计了他,把他拉入人类这汪泥沼中,不得不说,你胆子很大,天时地利人和被你占了个彻底。” 玄灵兴致不高,但这和事情无关,他性格如此,强求不得。 “纯水精灵向往人类的生活,渴望成为人类,所以厄歌莉娅盗取胎海水和透支生之花里的生命力去创造人类的躯壳,满足眷属们对成为人类的渴望,结果她却忘记了,身为天空岛施舍下来的所谓神明,她本身并没有创造人类的资格和权柄,因此因为她的一己之私,带来的就是天空岛对枫丹的预言。” “所有的枫丹人一出生,便带着「罪孽」,不论正义的国度枫丹再怎么进行审判,都无法消解。直到某一天,枫丹的海平面会开始上升,背负罪孽的人们逐渐被海水淹没……最终,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至此…枫丹人的罪孽才会得以洗刷。” “这就是你们枫丹子民一直在口耳相传的预言没错吧。”玄灵轻轻靠在了流浪者的身上,神情略显疲惫,但眼睛里的光彩依旧闪亮亮的,特别好看。 见三个人都点头了,玄灵才说道:“为了不让天空岛第一时间察觉水神神座的崩落,你选择了在这个地方准备杀死自己的「神性」,以求能够达成崩坏「神座」的打算,但你的力量远远不够,「神之心」虽然强大,但使用它会导致一连串的代价,自始至终你都没打算用它,所以你创造了「谕示裁定枢机」,通过一场场审判积攒「律偿混能」,等力量达到理想中的预期,就会产生质变,从而崩落神座也不在话下。” 这番话说完,就连芙卡洛斯也忍不住为他鼓掌,她很确定在漆黑大战之后白泽就彻底失去了踪迹,实际上如果当年她能找到对方,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疯狂的选择。 “但你也记得一件事,那就是魔神陨落会造成魔神残渣四散,想要对抗你死亡而带出的「污染」,同时得到完全古龙权柄的水龙王无疑是最佳选择,所以你这步棋下的着实很妙,人家一箭双雕已经是罕见之事,你倒好,摧毁神座、归还权柄、杀死水神、破除预言、蒙蔽天理,这一箭五雕的事情你做的倒是很顺手啊,是从人类里学到的吧。” 那维莱特皱眉,但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论心思最复杂的恐怕确实是只有人类了。 “你也不用为人类辩驳什么,你没有传承记忆,所以有些东西缺失不是你的错,我叫玄灵,种族是白泽,我的眼睛名为「真实之眼」,作用没多少用,也就是看透世界的本质,比如说你,那维莱特,你的身份、出生时间、来历、做过什么、审判了多少次、未来可能会做什么,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原本是逆转枫丹现有局势的关键枢纽,而芙宁娜,只是一个被水神芙卡洛斯诅咒长生的普通人类。” 玄灵的话毫无情绪波动,一如他不知何时突然冷了下来的眼睛一般无情。 “她的气息很完美,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你的眼睛。”芙卡洛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可言,只要找到线头,一切便会迎刃而解。”有人评价过白泽其实更像是一个充满大智慧的理智疯子,现在看来也确实是这样没错。 “那么,先前你所说的《少女连环失踪案》是不是能够说明前因后果了?”那维莱特也听懂了一些事情,只不过比起那些,他更担心少女案的下一个受害者。 玄灵掀了掀眼皮,慵懒的看着他,“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有人找到了胎海水把枫丹少女当做试验品了而已,所谓的失踪少女,不过是回到了她们最初的面貌而已。” 轻描淡写的语气,不以为然的态度,仿佛那从指间流逝的生命是什么极其廉价的东西,连一点波澜都惊扰不起…… 第三十七章 局中人 “你不必生气,也不必和我争辩,比起你只有短短五百年的时光,我已经走了八千年,现在你看到的我已非最初诞生之时纯白的我,如今的我不过是一具命不久矣的行尸走肉,有些东西看的太透,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平白惹人生厌。 玄灵看的太透,活的太累,没人知道其实在认识如白纸一般的流浪者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是他过的最轻松的日子,没有纷争,没有战乱,没有喧嚣。 “更何况,五百岁的你是未成年龙,而我,同样没成年,论辈分,我远长于你,论寿命,或许你会比我活的更久也说不一定。”玄灵闭上眼睛,说着不知道是未来还是预言的话,满不在乎的语气仿佛交谈的并不是自己的寿命,而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的油尽灯枯,但却依旧坚韧的活着,似乎在真正的目的达成前都不会轻易放弃生的希望一般。 “那么,你取走了律偿混能之后,要怎么解决胎海水的问题呢?”芙卡洛斯上前一步,她必须知道要怎么做才行。 “……嗯哼?很简单,我需要你继续演下去,蒙蔽天理双眼,至于水神神座的崩落和水龙王的权柄归还,我自有另外的打算,你的命可得留着,毕竟留芙宁娜这么一个人类管理枫丹,也是会被「磨损」变成怪物的。”玄灵整个人都窝进了流浪者的怀中,任由他给自己的双手揉捏放松。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芙卡洛斯似乎明白了他在暗示什么,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们枫丹最出色的不就是歌剧吗?那么……我就在你所搭建的舞台上,再搭建一个,一个可以欺骗所有人耳目的惊天歌剧曲目好了。”玄灵突然咧开嘴笑,那种诡异的感觉让对面三个人浑身发冷,就听他继续说道:“这段时间阿流你就留在这里看着芙卡洛斯,顺便把审判产生的律偿混能收集起来给我,唱戏嘛,没有观众,没有表演者怎么行呢?” “那你呢?”流浪者询问道。 “我?当然是跟在明面上的水神芙宁娜身边了,虽然她不是我选定的追随者,但她的身上有让我恢复的「品质」在,相比于工于心计的芙卡洛斯,芙宁娜无疑是最佳「鱼饵」。”玄灵的尾巴尖尖卷起又舒展开,卷起再次舒展开,显然是已有打算了。 “……你想把她们拉入局?”流浪者一下就明白了玄灵的打算,颇为诧异。 “她既然敢对你我无礼,我也没必要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是?更何况,背叛也好,狼心狗肺也罢,他早已不是我的首选,白泽只会出现在圣人身边,而现在的芙宁娜,比起那个家伙更合适。”玄灵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是否背叛空的事情,毕竟他是白泽,和空也只是签了契约,并不是卖身给他当牛做马的,再者说,比起玄灵有求于空,倒不如说是对方舍不得白泽的能力。 “她会对你下杀手吧,那个人对敌人下手有多狠你是知道的。”现在的你几乎没有战斗力,难不成就靠那个打都打不穿的光盾护住自己吗? “没事,她认不出我的。”玄灵很有自信。 “……好吧。”流浪者奈何不了他,毕竟玄灵不是玄透,他做下的决定无论如何都会去完成的。 “那个,你想引的人是谁?”芙宁娜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他看了一眼芙卡洛斯,然后才说道:“相信芙宁娜女士和那维莱特先生已经收到其他国家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了吧。‘来自异世界的金发旅行者和她的白色不明飞行物勇闯四国拯救神明、百姓’的消息。” “听说过,但传闻这位旅行者现在还在须弥,并未有前来枫丹的打算,难不成你想引的人,就是这位?”比起有些迷茫的芙卡洛斯,显然芙宁娜在这方面的消息更清楚,而且她也赞叹于玄灵的胆大,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敢去算计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的。 玄灵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放心吧,如果她真敢对你动手,我会帮你的。” 芙宁娜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同意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么你要怎么跟在我身边?虽然是一个不合格的神明,但我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只怕会照顾不周。” 玄灵只是笑笑,“只要你想,我可以变成任何样子。” “那你可以变成有兽耳和尾巴的兽人吗?”芙宁娜看起来很感兴趣。 玄灵点头,“可以,但可能要以年纪更小些的模样跟随你了,毕竟旅行者可是知道我的一些事情的。” “没问题!”芙宁娜有些小激动,如果真的可以,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玄灵跟在自己身边的! 玄灵起身,树藤缠上他的四肢,随着他的靠近,模样一点点改变,从原先十七八岁的模样变成十一二岁的正太,头顶上一对有着黑色斑点的白色圆耳朵,又长又粗的毛尾巴从尾椎骨下长出,直接从猫耳猫尾的少年变成了豹耳豹尾的小正太。 眼睛是漂亮的宝石蓝色,瞳孔也变成细长的兽瞳,脸色微微发白,嘴角一颗可爱的虎牙跑出来,右眼眼角点着一颗泪痣,至于衣服……就需要芙宁娜准备了,毕竟他没有这么小的衣服。 但也不能衣冠不整的出去,玄灵取出一件比较小的黑袍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不过他不是跟着芙宁娜离开的,而是跟着那维莱特回了沫芒宫办理身份。 那维莱特有幸见识到玄灵的伪装有多成功,就连在沫芒宫里工作的美露莘也没能看出什么破绽,只不过在登记名字的时候犯了难,对外玄灵的身份是那维莱特从外面捡回来的兽人,而且因为遭到长时间的孤立现在也不会说话,并且抱有一定的敌意,因此,名字就难搞了。 塞德娜提议不如叫兰索姆(Ransom:救赎),那维莱特见玄灵没有意见就同意了,看起来颇为狼狈的银灰发正太躲在文件堆后面,透过长长的头发观察塞德娜,肉眼可见的脏兮兮,但并没有恶臭味,应该还是有清洁的。 离开的塞德娜根据自己观察到的尺寸跑去给兰索姆买衣服了,毕竟根据那维莱特大人所说的,这孩子有一定的战斗力,很适合保护到处跑的芙宁娜大人,要带去见水神大人的,自然是需要好好拾掇拾掇的。 第三十八章 似豹非豹,似猫非猫 豹族,或者说芃迪尔家族(法语豹的音译)出生的兰索姆被带到了淋浴间,在塞德娜的示范下学会了怎么开水洗澡,等塞德娜把衣服放下走出去后,兰索姆就独自把自己洗干净。 虽然自己把衣服穿好,但也有些不太好,为了证明自己无人照顾,他的衣服穿的有些乱糟糟的,还是出去之后塞德娜看不过去给他整理好才回到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洗的干干净净的芃迪尔族正太兰索姆看起来舒服多了,可爱漂亮的娃娃脸因为洗的热水澡而有些粉嫩嫩的,只不过唇色依旧苍白,原本尺寸应该刚好的衣服因为身体的瘦削而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胳膊和腿上还有着不少伤口,都被细心的塞德娜好好上药包扎了。 等那维莱特再看到兰索姆的时候,他已经被打理的像是一个布满裂痕又被小心修补过的瓷娃娃,塞德娜汇报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留下这两位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兰索姆那叫做贴合人设,而那维莱特只是单纯的社交困难而已。 相顾无言的两个人自顾自做起自己的事,那维莱特处理自己手头上的文件,而兰索姆……直接‘霸占’了那维莱特办公室的沙发呼呼大睡。 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好几个人,都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一角睡觉的正太,其中一个拿来毯子给兰索姆盖上,以免着凉了,就连和那维莱特交谈的声音也会刻意放低,不想吵到那个孩子休息。 从塞德娜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这个正太的情况,不得不说,对于还算是有些良知在的枫丹人而言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心疼的。 兰索姆是真的睡着了,以至于下班的时候还是那维莱特把他叫醒的。 揉揉还有些困顿的眼睛,轻轻的抓着那维莱特的一小片衣角,迷迷糊糊的就被带走了。 豹耳动动,他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讨论,但并没上心,那维莱特带他去吃东西,比起使用餐具,他会下意识用手去抓,但在对方的指导下笨拙的学习着用人类的餐具品尝食物。 等吃饱离开,他就被送到了芙宁娜那边。 兰索姆:……貌似我也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这水龙王怎么回事? 殊不知那维莱特只是不习惯和小孩子相处,尤其是兰索姆这种不像孩子的孩子。 最近枫丹廷都传遍了水神大人身边多了个芃迪尔族的正太小尾巴,奶凶奶凶的,只要有人敢对水神大人不敬,他就敢撂爪子打人。 这天芙宁娜大人去了欧庇克莱歌剧院看歌剧,无聊的兰索姆就坐在露景泉边喂鸽子,作为一只食肉种族的兰索姆对吃鸽子似乎并没太大兴趣,他身上穿着深蓝色斗篷,兜帽把那对圆圆的耳朵盖住,只有抖动的时候才能勉强分辨出大概的位置。 这时,一个街头魔术师少年正在不远处给路过的孩子们表演魔术,兰索姆对此一点兴趣也无,拿着一小袋饲料继续投喂鸽子。 调皮的鸽子在他兜帽上蹦来跳去,本就没怎么认真戴着的兜帽就这么掉了,露出一对圆圆的豹耳,而这不止吸引了不远处表演魔术的魔术师,还有隐藏在见不得人角落里窥视他的注意。 一只落单的半兽人,那是可以卖给贵族换取无数摩拉的‘珍宝’,尤其是兰索姆面容的精致美丽,更是成了他半兽人身份的一个巨大加分项。 盯着他的人见小孩毫无防备心的越走越偏僻,便伺机下手想要把人带走。 同样察觉到不对的另一方人也跟了上去,想要在罪恶伸向正太时及时挽救。 然后,他们就看到原本要被强行带走成为玩物的正太一脚把想要偷袭他的成年男子踹飞了,狠狠地砸在一棵树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追过来的魔术师林尼:……情报上好像没说过这孩子战斗力如此惊人啊! 先林尼一步追过来却没来得及动手的琳妮特:……好像不需要自己呢。 兰索姆平静的走向那个男人,解开脖子上的一截绷带,然后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拖走,没错,就是拖走的。 你总不能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正太把一个成年男子横抱起来吧? 小孩子力气有限,半途男人还是醒了过来,挣扎着吵闹着想要逃走,然后…… 细胳膊细腿的兰索姆就抓着他的头直接暴扣到坚硬的地砖里,这一次就是真的晕死过去了,没个半天都醒不过来的那种。 抓着那头还算是干净的亚麻色短发拖行,等他把人交给巡查队的美露莘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美露莘想要询问兰索姆这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兰索姆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直到另一个巡查队成员在男人身上搜到迷药和麻醉针,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美露莘和她的伙伴一起把那个男人带走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和兰索姆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兰索姆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色怀表,那是芙宁娜送给他的礼物,他看了一下时间,距离歌剧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而芙宁娜最喜欢的就是在那看到谢幕之后的互动,所以出来的时间会比预计的时间更久一些。 他走到露景泉附近的长椅上坐下,犹豫着要不要小睡一会的时候,两个黑影挡住了照射而来的阳光,有些疑惑的抬起头,见到是之前在不远处街头表演的魔术师少年和一个……有着猫耳朵猫尾巴雾紫色眼睛的半兽人少女? 很显然,比起没有任何兽类特征的魔术师少年,兰索姆的目光在少女黑色的耳朵和尾巴上停留的时间更久,似乎在确定什么,在看到这两个兽类的特征真的会动之后,原本眼中的荒芜感消散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他看着琳妮特的目光依旧是了无生气的。 “你好,我叫林尼,这是我的妹妹琳妮特,我们能知道你的名字吗?”魔术师林尼声音很温柔,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开朗爱说话的少年人。 只不过很遗憾,兰索姆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第三十九章 戏里戏外戏中人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不下的时候,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从不远处走向欧庇克莱歌剧院,在他身后的,是沫芒宫的另一位美露莘,美露莘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便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兰索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美露莘费加斯询问道。 兰索姆把目光从兄妹身上移到费加斯身上,然后轻轻的摇头。 费加斯有些疑惑的看向林尼兄妹,想要从他们身上获取答案。 然后林尼就长话短说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他之所以会来和兰索姆搭话,只是看他一个孩子坐在这里很孤独,附近也没有大人的陪伴,担心是不是走丢的而已。 费加斯了然的点头,然后解释道:“很抱歉林尼先生,但其实兰索姆弟弟并不会枫丹语,你用提瓦特通用语也没用,这孩子之前一直是自己生活的,刚融入人类社会不到半个月,他对话语的理解只有一星半点,比起这个,或许你放慢语速再用肢体语言表达他会更快理解。” 听完费加斯的解释,林尼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是被兰索姆讨厌了,没想到只是人家孩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已。 “当然了,最有效的交流方式是让兰索姆弟弟画画,他之前在海沫村和很会画画的美露莘玛梅赫学过一段时间,虽然不会说话,但他会画出自己想说的话。”费加斯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递给兰索姆,然后就和他们告辞了,她还有事要去欧庇克莱歌剧院。 兰索姆拿着小本子,打开之后用碳素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很快一个戴着帽子的小人和一个有着猫耳朵的小人就手牵手浮现在纸上。 不得不说,兰索姆的画风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已经是一个从未接触过人类社会的孩子能画出来的极致了。 “兰索姆,你是叫兰索姆对吗?”林尼放缓了说话的速度,以求兰索姆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 果不其然,兰索姆在呆了一小下之后就迟疑的点头,似乎不是很确定林尼说话意思一般。 “你好,我叫林尼,这是我的妹妹,琳妮特。”再一次自我介绍,但这次兰索姆听懂了。 兰索姆点头,然后在小本子上用兽语写上两个人的名字。 然后林尼和琳妮特就开始询问兰索姆一些事情了,比如说他为什么会自己在这里,他是什么家族的半兽人之类的。 兰索姆都用画画的方式解答了他们的问题。 从画中他们得知兰索姆并不是一个人来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和他一起来的人在里面看歌剧,但他因为听不懂才自己在外面的。 兰索姆是芃迪尔家族的兽人而不是半兽人,他能化成人形只是因为他是特殊的。 林尼看歌剧结束的时间差不多了,就想带着他进去找监护人,兰索姆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 令人意外的是,这里似乎是临时加了一场审判,因为那维莱特正站在最高审判官的位置上俯视众人,而当事人和被告人则站在两边争吵的面红耳赤。 “肃静!”那维莱特的手杖重重敲击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尼看着这一幕意外却也不意外,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做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国家的水神大人纡尊降贵的来到了他们面前,不等行礼问安,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兰索姆快速越过他们跑到了芙宁娜跟前站定。 “你来啦兰索姆。”芙宁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兰索姆点头,然后用略带疑惑的表情看着芙宁娜。 芙宁娜说道:“这两个人的身上有你才能发现的气味,这个是证物,你闻一下。”身后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兰索姆闭上眼,鼻尖耸动,那是一种黏糊糊的海水味,不舒服,但也没有不适。 “去吧兰索姆,那维莱特需要你的指证。”芙宁娜把兰索姆推了出去,在枫丹群众窃窃私语中,赤着脚的兰索姆踩着其中一排靠椅借力一跃就攀上了被告席的位置。 他把人嗅闻了一遍,在对方不悦的目光中反身一个借力飞到了对面的位置,还没怎么认真去闻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眼眸一厉,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呼噜声,双方位置立刻调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当事人的身上。 兰索姆听不懂他在争辩什么,但这个人拿出不知道什么东西要泼他的动作却是看明白了的,一手抓起斗篷遮住自己,另一手撑在护栏上扭身一脚踹在他下巴上,就听“咔嚓”一声,下巴脱臼了。 毛绒绒的大尾巴因为他的动作露了出来,灵活的缠在男人的脖子上把他拉了过来,一膝盖直撞面门而去,如果不是台下的芙宁娜出言制止,只怕被攻击的就不是面部而是脖子了。 兰索姆把人打了一顿,取下大腿上的绷带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顺着气味从这个人的身上摸出了好几个和饮料差不多的小瓶子,一屁股坐在他的背后,有些笨拙的扣开了封口凑在鼻前嗅嗅,警备队上来的时候兰索姆把自己找到的东西递给了他们,然后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轻巧落地后迈着小短腿跑到了芙宁娜身边。 等那边的审判结束,观众也散场了,那维莱特走下审判席询问起前不久被兰索姆递交给巡查队的人。 只不过这件事涉世不深的兰索姆并不清楚是为什么,他只是用画表达出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感觉有不好的东西一直看着他,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才把人引出来并打了一顿,他担心那个人会对芙宁娜不利。 而后的说明是林尼补充的,他觉得那个人是看上了兰索姆有兽人特征,所以想要把他掳走出售,原因很简单,他们兄妹俩小时候就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这边还在说着之前未能成功的绑架案,那边芙宁娜询问兰索姆发现了什么,然后……那个即将被押走的当事人从他身边路过就被他阻拦了一下。 第四十章 所谓贵族 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他把人家的头发薅下来一片,拿起一瓶证物,拇指开瓶后倒在了头发上,就见头发被那些饮料融化了,最后只留下一滩饮料在地上。 拎着还有大半瓶的饮料,歪着脖子一双眼睛散发着幽幽寒光的靠近那个男人,直接把他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就在饮料即将被强行灌下去的时候,男人惊惧过度吓晕过去了。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饮料,因为没有标签,他也只是从散发出来的水果气味识别出这是饮料而已。 看了看手里的小瓶子,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三两口喝了个干净,等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生,兰索姆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似乎是在回味。 颇有些疑惑的把瓶子交给了警备队的人,在芙宁娜担忧的絮叨中走出了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大门。 本以为会无事发生,在经过露景泉的时候却站在原地不动了,双眸涣散,整个人都走神了。 “瓦谢……” “…瓦谢。” “瓦谢!!!” 突然回神的兰索姆颇有些头疼的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他不顾得解释,反而朝着露景泉又走近了几步,这一次那原本有些听不太清的声音彻底听清了,那是很多个少女的声音,她们叫着同一个名字——“瓦谢”。 “……瓦…谢……是…谁?”兰索姆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说话了。 脸色不是很好的兰索姆并没有退后,等缓过来之后他解开了自己的斗篷,穿着露背小马甲包臀小短裤就走到了露景泉里,这一次不只是声音了,连画面都出现了,发出声音的是一只纯水精灵,只不过它的声音很诡异,一个身体里有着最少十个少女的声音,这很不正常,他看着飞在半空的纯水精灵,沉默了好久好久,这些声音唯一的诉求就是让他去找瓦谢,把他带过来。 恍惚过后,他的意识就被弹了出来,宝石蓝色的眼睛里因为难受而布上一层朦胧水雾。 眼前一亮一暗,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而且醒来的地方是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兰索姆:…… “……你醒啦!身体怎么样?”今天芙宁娜也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等兰索姆醒来并享受她的下午茶时间。 “没,不过是看到的消息有点多消化一下而已。”兰索姆瘫着一张脸娃娃脸,拿起一块马卡龙咬了一口。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露景泉那边虽然传言有点多,但应该还不至于让白泽晕过去才对。 “……一个因爱而扭曲的杀人犯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藏污纳垢,脏了我的眼。”兰索姆给自己沏了一杯红茶,一点也不客气。 “不抓吗?”芙宁娜有些担心。 “以你们的实力,容易被逃脱,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放长线钓大鱼,毕竟……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他们掌握着你们最重要的弱点,没必要冒险。”兰索姆一口马卡龙,一口红茶,别提多享受了。 “我会让他们准备好的,辛苦你布局了。”那维莱特说道。 “啊……”兰索姆不以为意的应了一下,和芙宁娜享受起难得的下午茶时间。 中途芙宁娜提起金发旅行者,想从兰索姆这边得到对方更多的消息好登台演出。 “……人是不错的,但太容易轻信他人,也容易被左右立场,比起这个,她身边那个东西才是危险的存在,看着柔柔弱弱可可爱爱,实际上…切!”说起派蒙,兰索姆的心情就不是特别好了。 “怎么感觉你对那个所谓的东西恶意很大?”芙宁娜不明白,于是便问了出来。 “我不喜欢而已,要说起来,至少在荧找到她哥哥之前,那东西都算是安全的。”也正因为兰索姆从未掩饰他对派蒙的偏见,所以芙宁娜更觉得奇怪了。 “对了,之前那个想要绑架你的人已经审问清楚了,要听听吗?”芙宁娜问道。 “不用,我已经猜到了最终的结果,但这条灰色产业链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和《少女连环失踪案》一样,被人诟病还找不到凶手。”兰索姆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还有些走神。 “……好吧,注意安全。”话虽如此,但芙宁娜觉得如果不是他主动走进陷阱,那些人估计很难抓到他。 事实上也和芙宁娜所猜测的一般无二,只不过没有流浪者看着的兰索姆显然是熊孩子上身,竟然真的以身为饵从内部击溃这条灰色产业链的发展。 当特巡队收尾的时候,看到那可以定义为‘老巢’的地方,一个穿着单薄小背心的兽人少年正掐着此行最后一个目标的脑袋往桌子上砸的时候,突然沉默了下来。 就……挺尴尬的。 兰索姆把人丢到夏沃蕾脚边,走到一个被杂物挡住的角落,拖出来一个穿的人模狗样的所谓贵族。 耳边是贵族咒骂和大吼大叫,听觉敏锐的兰索姆根本受不了,然后,他就给特巡队表演了一个手动闭麦。 一团由草元素神之眼催生出来的杂草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只剩下“呜呜呜”的声音了。 “他,睡,男孩,买,兽人。”兰索姆说着不通顺的枫丹语,但关键基本都说出来了,本来就调查出不少东西的夏沃蕾本打算抓了贩卖人口的人贩子之后就去逮捕涉事贵族的,没想到赶早不如赶巧,功绩自投罗网了。 人交给特巡队之后,兰索姆就由夏沃蕾亲自带回去了,失踪一周,捣毁了一个地下非法贩卖人口的组织,还把买卖双方都抓了,真是……年轻气盛! 一路上夏沃蕾也不是没尝试从他嘴里套消息,只不过以往无往不利的小办法到了兰索姆身上就不管用了,他不明白夏沃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在语言方面的障碍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够克服的,毕竟兽族交流不靠文字,被野兽养大的兰索姆都是用人类听起来毫无意义的兽语交流的,双方交流障碍比龙脊雪山的雪都厚,根本就是鸡同鸭讲,说不通。 把人送回到沫芒宫之后,夏沃蕾回去的路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毕竟别说消息了,兰索姆连个语气都不愿意给她,整整沉默了一路。 兰索姆:……七天了,荧和派蒙来了没有?再不来林尼兄妹俩一直被卡脖子的魔术表演申请就要被迫通过了啊! 林·最近申请了好几次都没能拿到盖章通过登台申请书·尼:最近有点倒霉啊,是不是因为公子大人到来导致的水逆啊? 番外——剧本杀:独角戏 在一个上下完全颠倒且到处都是碎玻璃和镜子的秘境里,一只脚步入成熟期导致头上除了一对形似猫耳的兽耳外在额头贴近头发的位置上多出了一对黑色小角的玄灵正被迫拿着一叠折好的信站在入口处,一脸的欲言又止、生无可恋和哀怨(?)的看着一同进来的其他人,张了张嘴,沉默了。 一群进来就被迫换了衣服还戴了面具的人看着毫无变化的玄灵,想说话,但嘴巴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捂住了一般,连张嘴都做不到。 玄灵有些痛苦的转过身,然后一拳砸在了身旁颠倒的石墙上,表情很是狰狞。 深呼出一口气,回过身来的玄灵身边多了两个长相一模一样,但表情不太一样的玄透和玄零,比起玄透的迷茫、玄灵的咬牙切齿,玄零看起来似乎要镇定很多,当然了,前提是要忽略掉他明明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浅浅笑容,按理说应该平易近人才对,而不是浑身散发阴森森杀气的模样。 “你上我上?”玄灵额头冒着青筋,明显是生气了。 “一人一半。”玄零笑得也有些牵强,声音虽然温柔,但怎么听怎么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玄灵也不说什么,把手里抓着的纸分了一半给玄零,然后抓着玄透一起走到突兀出现、散发着诡异绿光的虚空之门两边站定,这两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暗示就默契的一人说话一人补充起来。 玄灵:“欢迎各位玩家前来「无剧本的剧本杀大舞台」参加由璃月民众匿名投票选出的地点进行比赛!” 玄零:“本次活动由米忽悠公司旗下「技术宅拯救世界」部门提供资金和场地,「我就是不做人的深渊狗策划」全组提供的秘境规则和各种神奇生物,「看你玩原神就不爽的星铁策划」全组提供的服装和道具。” 玄灵:“我是这次被赶鸭子上架还不让一起玩耍的DM玄灵。” (在剧本杀里,DM 通常是指主持人,也就是游戏比赛的组织者,兼导演、裁判、公证人) 玄零:“我是明明下班却又被迫出来上班还不让提离职的DM玄零。” 玄透:“我是负责统计淘汰人员的后勤工作者玄透。” 玄灵:“接下来是此次剧本杀的规矩,请各位参与者认真审题,以免不经意间被无良赞助商坑出星海之外。” 玄零:“规则只说一次,如果记不住被淘汰了就和DM没有半枚摩拉的关系,要算账还请拨打12345举报无良赞助商,谢谢合作。” 玄灵:“DM手上的信封都看到了吗?嗯,都看到了,很好!那么接下来的规则就好说了。” 玄零:“本次剧本杀具体分为三个阵营,好人阵营的五个职业包括——警官五人、将士二十人、医师三人、巫女一人、预言者一人,总人数为30人,你们要做的就是,一、击杀窥视者阵营隐藏最深的大脑——莫里亚蒂;二、保护平民阵营的所有人不被窥视者阵营的人杀超过一半并活过一个月,二者完成一个都将视为胜利。” 玄灵:“窥视者阵营的七个职业包括魔女三人、炼金术师七人、催眠师两人、人偶师五人、杀手二十人、狼人十二人、莫里亚蒂一人,总人数为50人,你们要做的有两点,一、平民陨落一半以上且好人阵营剩余不超过10人;二、把好人阵营或平民全部杀光,以上两个方法是窥视者阵营的获胜方式。” 玄零:“抽到警官职业的人能够在每天早上八点投票决定淘汰掉一位参赛者,如果票数持平或没能投出人则视为放弃。” 玄灵:“抽到将士职业的人只有一位将军,其他都是士兵,在完全不能公开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你们要保护好可能是好人或平民的参赛者,将军的命令就是军令,必须服从,不得随意对参赛者下手,违令者将军有权利淘汰。” 玄零:“抽到医师职业的人需要每天查验出现的食物,以免出现被投毒的情况导致大范围死亡,医师一人手里握着一瓶复活药剂,可以复活当天死亡的参赛者。” 玄灵:“抽到巫女职业的人每天手里都有一瓶剧毒药剂和复活药剂,但只能二选一使用一个。” 玄零:“抽到预言者职业的人每天可以从DM这里查明一个人的真实身份,至于怎么运营得知的身份,就需要自己去操作了。” 玄灵:“抽到魔女职业的人每天可以投票使用一个魔法,其中包括下毒、逆转昼夜、医治其他魔女三种,要合理利用这个规则。” 玄零:“抽到炼金术师职业的人可以利用场中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制作一样炼金物品使用,因为没有配方,所以随机性很大,但一人只能持有一样炼金物品,可丢弃毁坏,但不能持有一样以上,违规者会暴露身份引起好人阵营全员通报。” 玄灵:“抽到催眠师职业的人拥有催眠他人的能力,效果持续三小时,效果消失后会失去这段记忆,成功率只有70%,请谨慎使用。” 玄零:“抽到人偶师职业的人可以使用任何你能获取的东西制作一个替身人偶,这意味着你比其他人多出一条命,替身人偶只能使用两次,请谨慎使用,保护好本体。” 玄灵:“抽到杀手职业的人只能在晚上行动,一人一晚最多杀一个人,但相对应的,获取情报方面的能力不受限制,请投票决定杀谁。” 玄零:“抽到狼人职业的人只能在晚上行动,一狼一晚最多杀一个人,月圆之夜时行动次数加倍,可以杀两个,一个月的时间里只有两晚是月圆之夜,随机出现。” 玄灵:“抽到莫里亚蒂职业的人请谨慎观察统筹好己方势力,你就是窥视者阵营的外置大脑和行动统筹者,请认清自己的位置和身边人的真实身份是否虚假,所有窥视者必须以莫里亚蒂的话为第一行动基准,莫里亚蒂的安全高于一切,请谨慎保护。” 玄零:“平民玩家每天早会都要和两个阵营的人一同进行投票,票数最多的人则视为淘汰,所以请善用手上的票,莫要寒了好人的心。” 玄灵:“在拿到信后你们必须保守自己身份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说,也不能提有关自己的事情,一些需要投票决定的职业可以透过进来时强行戴上的光脑进行交流,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被预言者以外不同职业的人知道,则直接被淘汰。” 玄零:“门后面有什么东西就需要你们自己探索了,请牢记本场唯一的规则——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玄灵:“祝各位玩的愉快,我们会在场外观察是否有人违规的,现在请已经准备好的选手上前抽取身份。” 因为戴了面具穿了同样的衣服,透过面具看过去的时候都是一个样的,包括身高身形发型特征,因此除了面具下的自己知道自己是谁之外,其他人想在短时间内猜出来估计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一场参赛人数高达两百多人的剧本杀,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特殊机会。 等每个人都抽走了属于自己的身份之后,就被赶进了虚空之门里了,在他们的面具和心脏位置多出一个数字,这就是他们之后要使用的代号了。 等人都进去了,玄透咬着手指有些小委屈的说道:“为什么不让我玩呢?真的好过分啊……” “如果你没有白泽的能力,或许你也有机会进去玩。”玄灵也想进去玩,准确来说不是自己玩,而是看他们勾心斗角互坑。 “能力太作弊也不关我的事,有的选择我也不想要这种天赋。”玄零摊手,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因为白泽,他都倒霉多少年了? “好叭……明明才刚分开,想小哥哥了……”玄透扁着嘴,不太开心。 “走吧,客串一下去给他们搞点小惊喜。”玄零拿出一套参赛选手的衣服换上,说话的声音也语气变得死板又僵硬,别提多别扭了。 “你去吧,我俩轮流去,玄透太傻,得有个人看着。”玄灵抓住想偷摸进去的玄透,不让他跑到场地里捣乱。 “行,我先去,等会换你。”玄零拿出小镜子照了照,保证没有会被识破的地方之后就溜进去了。 玄透气呼呼的看着玄灵,但铁石心肠的玄灵完全不吃他这套,直接把人拖走了。 进入场地的所有参赛选手会随机打乱在任何地方,有可能是树林,有可能是村庄,也有可能是什么危险的无人区,在这里虽然不会受到真实伤害,但死亡的感觉却十分逼真。 玄零出现的地方就比较倒霉了,是在野兽群的中间。 玄零:……还好,DM这个身份没办法屏蔽掉对兽类的亲和力。 三下五除二跑出兽群,前去找寻目标。 DM的手环可以检测所有参赛者的各种情况,比如说职业小群的聊天室,比如说每个人的大概定位等等。 在野外的玄零找到投放物资的点舔到一把击云。 玄零:……不是,道具组直接把击云的数据传送到这个仿真秘境里当玩具了?为什么一摸就是丹恒的击云枪?重点是自己是真的不太会用长柄武器啊! 叹了口气,他也不好暴露自己不会用长柄武器的弱点,只能带着这枪四处浪。 充当围观群众的玄灵:…… 另一边已经有几堆玩家凑得很近了,其中一堆以九号,十六号,二十号,四十八号和一百三十二号的小群体已经打起来了,虽然规则里说了不能在规定时间外杀人,但打架还是可以的。 已经悄无声息摸过来围观的玄零看着下面的几个人拿着不趁手的武器打来打去,如果他眼睛没问题,二十号手里拿着的那个……应该是板砖吧? 第一次怀疑自己视力很有问题的玄零:……这玩意儿是怎么进入随机武器系统的?重点是,还真有人摇出来才更离谱吧?! 在玄零的眼中,下方板砖的词条内容如下: 奇物:沾染了红色信仰的神奇板砖 特性:抗揍抗摔不会断裂 效果:打人时攻击白值增加1000,对稻妻人使用效果翻倍,保证打的对面头破血流! 玄零:……这正常又感觉不太正常的词条属性是什么鬼?谁能告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不过他过来可不是干这事的,在这个逼真到吃东西有味道有饱腹感是全息世界里,所有一切会暴露身份的口头禅都会被默认消音。 就比如,某个拿着板砖的二十号喊着什么“人有五名,代价有三”的,在其他人听来就是“有本事你打我啊!” 玄零再次捂脸,然后,蹲在树上的他捞了几个带刺的野果往下面几个人身上砸,砸完就跑,完全不给抓住他的机会。 至于谁被砸肿了一个包…… 哈!谁知道呢?溜了溜了! 亲眼目睹某人贱兮兮捣乱的三十二号:……这么皮,谁家的? 迅速逃离现场之后的玄零找到下一个更换武器的点,马上把击云枪换掉了,但这次也没好到哪去,看着手里颇有些破破烂烂的支离剑,玄零脑子里的某根弦“啪”的一下崩断了! 不是,你们星铁策划组有毒吧!角色专武都放进来是要闹哪样?! 但话说回来,星铁那边武器、奇物和光锥貌似不是一样的东西吧?这里是不是故障了?且不说击云和支离都是星铁的武器,他一个提瓦特人拿着是不是有问题,就一个奇物板砖,为什么可以当武器用? 算了,总感觉星铁世界观和原神世界观结合之后哪哪儿都奇奇怪怪的。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他们的神之眼和星神赐福都不管用了,能用的就是自己的基本功,所以有些刻苦锻炼的……胜算很高,只希望不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就行了。 在里面胡作非为了一番的玄零出来时心情极其愉悦,玄灵把玄透交给他之后换上对方的衣服也进去撒欢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陆续续被丢出来好些个玩家,说实话,窥视者阵营的玩家简直杀疯了,由于玩家频道只有同职业的小群,甚至还出现了同阵营互杀的一幕。 玄透负责全服通报,但每次说完表情都很纠结就是了。 本以为这场游戏可以持续一个月的,事实证明在大杀器和倒霉鬼体质的加持下,很多还没干什么的参赛选手后莫名其妙被淘汰出局了。 对,说的就是你! 一百一十一号玩家班尼特! 以一己之力淘汰了七个选手! 而且你还是平民阵营! 游戏持续半个月不到就以窥视者阵营胜利结束了,参赛人员总共也就208个人,除去双方阵营的八十人,一百二十八个平民被窥视者干掉的也才三十多,其他都是自己作死的或者被好人阵营三振出局的。 本打算实行屠边行动的窥视者们:……大意了! (屠边:把所有好人阵营的干掉。) 玄灵拿着类似于录像带的东西正在看回放,而玄透正在公布每个人的积分。 你说玄零? 看那边,已经解除伪装的三十二号玩家空、一百一十四号玩家戴因斯雷布、二十号玩家刃、被玄零顶替了身份搞了很多乱七八糟事情的三号玩家银狼、六十六号玩家凯亚、二百零七号玩家赛诺和二百零八号玩家提纳里正拿着各自的武器死命追杀那没了监护人看着就皮断了腿的熊孩子白泽。 一号玩家穹看着那边格外闹腾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让丹师父也掺和一脚。 因为落在极其偏僻地方而逃过一劫的一百五十七号玩家流浪者看着上蹿下跳的玄零,确定那些人拿他没办法之后就不管了,孩子大了不听话能怎么办?只能一人做事一人当了,反正那些人也打不到他,让他自个玩会儿吧。 十号玩家芙宁娜叹了口气,这鸡飞狗跳的,好好的节日就成了菜市场,真是的! “你不去帮帮他吗?”七号玩家荧走过来询问流浪者。 “帮什么?不觉得这样的零很有活力吗?”流浪者看起来不以为意,眼睛却时不时寻找着四处乱窜做鬼脸气人的玄零,无他,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活泼过头了,让人很是头疼。 “哥哥真是的,看起来动作大开大合像是在下死手,实际上还是忍住了没打孩子。”荧果断给自家老哥拆台,一点面子都不给。 流浪者用关爱自家智障儿童的怜爱目光看着荧,直接把人看炸毛了才慢悠悠的说道:“你只看到了片面,你以为空和戴因两人是真的不想打零吗?他们倒是想狠狠教训他,但零的身体看似健健康康无病无痛,实际上却没比玻璃好到哪去,这两位雷声大雨点小的追杀他,只不过是不想其他恼羞成怒的人攻击真落在零的身上,哪怕这里是秘境,离开之后伤势就会恢复。” “……算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今天是好日子,所以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够把零从哥哥和戴因手里抢过来,我先去找派蒙了。”荧说完就离开了。 “抢过来吗?承你吉言吧。”空和戴因把崽崽看的多紧流浪者还是有数的,如果不是现在零的情况不是很稳定,只怕这两个大忙人压根不会把崽崽交到自己手上照顾,而是亲自带着照顾了。 “没想到人偶还会有这种情绪存在,看来坎瑞亚遗留下来的炼金术的确很神奇。”八十八号玩家八重神子走了过来,而在她身边的是九十号玩家雷神二代机的将军,或者说是影会更贴切。 “神子。”影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她看着流浪者的目光带着一丝陌生的熟悉,记忆被世界树修改过的她其实并不太记得自己和这孩子的关系,如果不是白泽与天理的那一战彻底动摇了世界树的根基,或许到死,她都不会想起关于流浪者的任何事情。 流浪者连半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他承认自己的确是喜欢玄,尽管不完美,却依旧吸引着他的目光。 飞累了的玄零径直扑到流浪者怀里,紧紧闭合着的眼睛内凹进去,因为乏力而软绵绵的被流浪者横抱着,就连先前紧追不放的其他人也默契的散开了,他们的确是有些恼,但还不至于和一个病秧子死磕到底。 在那些被散兵时期祸害过的人们复杂的目光中,流浪者成功把玄零哄睡着了,明明应该是三个人格中年纪最大也最沉稳的那个,也是三个人格中情绪最多变也最不受控的那个,因为心智受损间接性从成熟可靠的哥哥变成柔软无害的崽崽,是他想的吗?或许有一部分自我保护机制的原因存在着吧。 已经从小少女成长为女人模样的纳西妲走了过来,现在的她已经从草神神座上走下,她只是纳西妲,不是什么须弥的草神大人了。 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温迪和钟离,比起纳西妲的担心,温迪和钟离则是放心了不少,无他,他们从前所认识的白泽或者说玄都是残缺的,真正的他一直在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呼救,只有流浪者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刹那生机,把他从囚困灵魂的泥沼中拔了出来。 这是玄零回到身体里度过的第一个年头,在新的一年里,也要开心的走下去才行! 毕竟这才是在场所有人心甘情愿成为这场无剧本游戏中的一员。 希望得到新生的提瓦特世界意识,能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孩子照顾,而不是用无形的绳索束缚着、控制着、奴役着那想要得到自由选择权利的微弱哀求…… 这一切能瞒得了失去双眼的玄零,却瞒不了双目健全的玄灵和玄透,都是自愿走上那看似荒诞,实则隐含柔情的舞台,本是无名客,再见已是戏中人,温柔的神明应该得到信众们同样温柔的回应…… 玄灵和玄透消失了,只留下被流浪者横抱在怀里微微有些蜷缩起来的玄零,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小脸在结实的肩膀上压出了少许红痕,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引起少许痒意。 流浪者在空那杀必死的目光中偏过头亲了亲玄零光洁的额头,他小声地说道:“迎龙年,贺新岁,愿你这抹义无反顾逆行八千年的孤魂能自由的走向真正属于你的未来,不再被过去无形的‘枷锁’折断羽翅,在不见光明的前路上我将成为你的眼睛,安心休息吧,只要我在,你就不再需要寻找所谓的‘回家路’。因为你的家,就在这里……” 这一次,无论是空还是戴因,都没有要强行把玄拉回他们身边,正如流浪者所说的,玄把自己的灵魂、意识割裂成无数个形色各异的自己行走在这个世界,也只有流浪者一人,把那一小捧微弱的灵魂火种从洪流中抢救出来,说不清是谁救赎的谁,但二人的‘缘线’早已打成死结无法分开。 离别殇离愁,希望下次回到提瓦特时能够看到一只被神照顾得很好的大猫,无论最开始的时候双方抱着何种目的走到现在的,曾经把玄当成孩子养了不短时间的两位大家长把玄彻底交给了流浪者照顾,而他们呢?已经到了离开的时间了,他们将坐上行驶在宇宙中的星穹列车,踏上寻找治愈孩子的漫长不归路…… 秘境崩塌了,你以为这是真实存在的秘境? 怎么可能呢? 那不过是掌控梦境权柄的纳西妲和太过思念孩子的两位父亲一同编织出来的美梦而已,既然是梦,那早晚都会有醒来的一天,不是吗? 脱离梦境之后的流浪者睁开了双眼,温热的被窝里,玄白到能清晰看到青色血管的手一只揽在腰上,另一只手贴在面无血色的脸颊边,梦中那张可爱的婴儿肥小脸如今瘦的尖下巴都出来了,眉头微微蹙着,睡的并不十分安稳。 流浪者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一抹翠绿色的元素力从指尖流入他的大脑,无甚大用的信息被隔绝在大脑外,玄零也终于可以在外面不甚明显的祝福语中安然入睡了。 没有人打扰的日子,或许才是零梦寐以求的生活吧! “早日康复吧,我还等着你的主动表白啊,小傻瓜……” 第四十一章 兰索姆 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天,荧和派蒙终于是从黄沙滚滚的沙漠踏上了枫丹的海露港,在这里她们先后认识了魔术师助手的琳妮特和魔术师林尼。 在聊起水神时,派蒙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毛毛的,有点可怕。 “怎么了吗?”荧觉得奇怪。 “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啦,总感觉后背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人在看派蒙。”派蒙看起来颇为苦恼,应该是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可疑人物。 “看你的,应该是那个孩子。”琳妮特指着站在告示牌后面被遮住大半身影的兰索姆,被他们发现了,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神依旧看着这边,时不时眨动一下眼皮。 荧往那边走了两步,挡住了兰索姆看着派蒙的目光,再想上前的时候,周围人头攒动,同时往一个方向走去。 在林尼兄妹的陪同下,荧和派蒙也往那边走了,兰索姆也终于是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绕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到了芙宁娜身边不起眼的角落里,别的不说,就荧那喜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行事作风,他还真说不准对方会不会突然对芙宁娜动手。 所幸荧还是有些顾忌着芙宁娜在枫丹的身份不是她初次见面就能轻易招惹的,也就没有动手。 芙宁娜挑衅完了之后就带人呼呼啦啦离开了,兰索姆送走了芙宁娜之后继续留在海露港,他不想下水游过去,同样的也不想和一群人挤一条船,所以他打算等下一班。 就在他戴着兜帽坐在等候处昏昏欲睡的时候,原本还在下面的几个人也上来了。 双手抱臂低垂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不多一会儿,船就来了。 林尼还想着要不要把人叫醒的时候,兰索姆毫无征兆站起来了,坐在了左手边最里面的位置上,然后就又自闭了。 林尼:……怎么感觉比之前更孤僻了? “林尼,那孩子你认识吗?”刚才上船的时候派蒙看到了他站起身后露出来的双脚,上面缠着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绷带,斗篷下摆也有些破破烂烂的,似乎家庭并不富裕的模样。 “他啊…他叫兰索姆,和琳妮特一样,是个兽人。”林尼小声说道。 “平时只会在枫丹廷行动,今天可能是和芙宁娜大人一起来的海露港。”琳妮特补充说明。 爱贝尔亲切的和兰索姆打招呼,他也很给面子的点头。 “先前芙宁娜大人下船的时候托我转告你今晚可以不用回去了,明天林尼先生要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表演魔术,希望你也能到场热闹热闹。”爱贝尔转述先前芙宁娜的话。 眸光闪了闪,兰索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都坐好了吗?船马上就要开了。”爱贝尔问道。 见他们都点头,转过身启动了巡轨船往枫丹廷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的风景很不错,只不过路途过半时,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毫无征兆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猝不及防被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的所有人:…… 唯一一个干干爽爽的兰索姆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防水斗篷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林尼,林尼出于绅士风度把那件不算大的斗篷给妹妹、旅行者和派蒙用,然后就看到兰索姆手指在大腿上的神之眼一抹,一柄不算大的伞递给了林尼,示意他和爱贝尔共用一把伞。 “你也只有一把伞吧?要不要进来一起躲雨?”林尼也担心他会淋湿。 兰索姆摇头,晃了晃大尾巴,上面的金色宝石变成了蓝色,然后直接从船上跳下,踩在水面上直接跑回了枫丹廷。 所有人:……等一下,他的神之眼不是草系的吗?为什么可以在水面走的? “唔……居然是神明的力量吗?”爱贝尔是美露莘,她们的眼睛很特殊,能够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也是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荧的眼神暗了下来,但也没说什么就是了。 所幸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抵达终点时刚好雨也停了。 琳妮特把斗篷上面残留的水珠抖掉叠好,派蒙好奇他们要怎么把东西还给兰索姆,就听林尼说道:“水神大人不是邀请了他明晚来看魔术表演吗?那个时候他肯定没那么快离开,届时还给他就刚好了。” “刚才那孩子在就没好意思和你们打听,先前在海露港盯着我看的就是他吧?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那么可怕?”派蒙有些害怕的问道。 “并不是,根据我们少数几次遇到的机会观察到的是,他的眼神一直都是那样的,只要注视一个人就会让那个被注视的人极其不舒服,有一种仿佛里里外外所有隐藏着的秘密被一眼看透的无措感。”琳妮特兄妹正带着他们往家走,对于派蒙有些失礼的猜测,其实琳妮特觉得有些被冒犯到了。 “但是他的眼神……”派蒙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都快把自己纠结成麻花了。 就在上楼梯的时候,突然有个慌慌张张的男人抱着什么东西往下跑,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紧随其后赶到的兰索姆一手撑在上方的扶手上,腰身一扭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一膝盖直接撞在他后脑勺上,在男人摔倒在地的同时直接抓着他的肩膀一个后折腰把他背摔到楼梯上,而先前他抱着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很精致的手提包,一看就是女式的,不可能由一个男人拿着。 而就在兰索姆给了男人小腹一拳把他痛晕过去后,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士正和她的狗匆匆赶来,兰索姆捡起地上的手提包,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而后还给了这位被抢了包的女士,在对方的道谢声中,一手拖着一条死狗往上走,把人交给了来晚一步的发条机关处理,后退两步,一个助跑直接上墙,伸手勾住最上方的护栏翻了上去,没多久就见他抱着什么东西匆匆忙忙跑远的背影。 派蒙:说好的不常见呢?这才分开多久,怎么又遇到了? 流浪者生日小彩蛋(含部分主线内容,可不看) 这是很多年后一个普通的早晨,但这天流浪者醒来时怀里却空了,原本因为怕冷而变成了白泽幼年体的玄却不在他的身边,柔软的被子里除了他不甚明显的体温什么都没有了。 入手的冰冷还是惊到了他,要知道自从苏醒之后玄的身体和精神就格外脆弱,通常情况下他醒来时玄应该还在睡梦中才对,可今天呢?反常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流浪者穿戴整齐后踏出了寻找大猫的道路,往日里还算熙熙攘攘的须弥城今日宽阔的大街上却冷冷清清一片,不见半个人在外行走,如此反常的一幕自然让流浪者更担心了几分,饶是知道现在的提瓦特能够抓住玄的人屈指可数,操了这么多年的心仍旧是放不下的。 担心过头的流浪者顾不得其他人的安全,第一时间飞向了纳西妲居住的净善宫里,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在净善宫之前大贤者用来囚禁神明的装置里,只有一株散发着纳西妲气息的枝丫,流浪者把整个净善宫翻了过来什么都没找到,现在这座须弥城,仿佛被人一夜之间屠杀干净了。 到头来还是走在了不断失去的路上吗? “吧嗒,吧嗒……” 是什么声音呢? 神情有些恍惚的流浪者回过神来,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他穿着被黑色侵吞着纯白的长袍,黑色的长发被一支青玉的竹节发簪挽起,头上有着一对即将被黑色彻底吞没的黑灰白色的猫耳,暖金色的兽瞳仿佛没看到流浪者一般,微蹙着眉看着囚困在牢笼里的枝丫,良久才叹了口气。 “第七千四百六十七次时间回溯宣告失败,小草神布耶尔退化成世界树枝丫,须弥城所有人陷入不明原因的昏睡。” 少年抬起手,一个赤金色形似沙漏的华丽法器出现在他的手心上,另一只手放置于沙漏上方,双手一起用力把沙漏上下颠倒,周围的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只到这里,流浪者就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其实除了自己和玄就没人知道为什么玄所使用的法器是一个布满裂痕的残缺沙漏,名字还叫做无力回转的命运,这是很奇怪的命名方式,他和玄提起的时候他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然后说自己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而现在这抹和玄零模样完全一致的虚影,手中特征明显的法器沙漏,无一不在证明着这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会改变,只怕和玄零现在的所作所为有极大的关系。 时间回溯到他和博士潜入须弥前不久,流浪者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玄零一次次挣扎,一次次逆转时间,甚至为了接住从机甲仓口坠落的「国崩」,不惜用了更多的力量去干扰历史。 但有些历史,是极难用外力去改变的,流浪者眼睁睁看着玄零燃烧生命去逆转时间,本来走路还能发出少许声音的身影一点点模糊起来,精神也越来越萎靡不振,可这样,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让从机甲仓口坠落的那个「失败者」被无形的力量挡了一下再落地。 「国崩」苏醒后在旅行者的监视下进入了世界树,并找到了被背叛的真相,为了改变过去,他进入了世界树只为‘抹杀’自己。 只有这一次,玄零眼睁睁看着「国崩」自毁的动作没有做什么,流浪者感到了一丝复杂,不知是对「国崩」的,还是对玄零的,亦或者其实是对自己的,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玄零不动手了。 他看着那宛若白纸一般出现在须弥城的「流浪者」被旅行者诓骗走,玄零默默跟在身后,看着他陷入痛苦的回忆,看着他和过去满手罪恶的自己和解,看着他得到象征自由的风系神之眼……毫无预兆的,笑了。 “终于…在第九千七百七十六次时间回溯中,我成功改变了你的命运…阿流,我很开心,你活下来了。” 玄零像是终于卸下了吊着的那口气,整个人直接瘫软着跌坐在地,本就被「污染」侵蚀得极其厉害的身体因为心神的松懈而陷入无法遏制的吞噬中,痛苦的呜咽声谁也听不见,污秽的黑气纠缠上他的身体,明明是如此的痛苦,看向捧着仙灵体的「流浪者」时泪眼朦胧的目光却很温柔,还有那毫不掩饰的……爱恋。 “你想要的「心」我给不了,所以「我」自愿落入多托雷的陷阱,引诱他剖开「我」的胸膛,取出对于「白泽」而言最重要的七窍玲珑心,制成可以填补你空缺心室里真的会跳动的一颗「心」,但这一切你都不会知道的。” “阿流……喜欢…不,我爱你……可是…好疼啊,我好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阿流…阿流……疼…” 疼痛侵蚀着他的意志,漆黑从瞳孔朝外扩散,你以为只是颜色改变吗? 不,在流浪者心疼到无法呼吸的注视下,那双温柔的暖金色眼睛被吞噬干净,乌黑的鲜血夹杂着泪水从黑洞洞的眼睛里流出,象征圣洁无垢的圣兽白泽彻底失去了净化的能力,他不再纯粹了! 流浪者什么都做不了,他看着玄零因为疼痛而浑身抽搐,呜咽着啜泣着,最终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从少年被迫变回了白泽本体,小小一只蜷缩着发抖,疼痛让白泽有些发狂,锋利的牙齿不断撕咬着自己的尾巴,很快就血肉模糊了一大片…… 许久之后终于是昏了过去,无力回转的命运在玄零昏迷之后一寸寸裂开,不少崩落的碎片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消失不见了,不多一会儿,原本华丽高贵典雅的法器就和垃圾堆里那些给狗狗都嫌弃的垃圾没太大区别。 但令流浪者最无法接受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苏醒过来的玄零摸索着掉落在不远处的无力回转的命运,被他扒拉到身边的沙漏布满裂纹,依稀还能看出曾经的华丽。 “……不行,时机未到,如果现在天理知道我快死了,下场不会好,既然逃不掉了,那…就把我的灵魂粉碎掉,残余的少许力量融入之前失败过的时间线的「傀儡」中吧!” 流浪者伸出手想要抓住下定决心的玄零,但是身处于不同纬度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触碰到对方呢? 灿金色的法阵一闪而过,身受重伤的玄零和只剩下些许力量的无力回转的命运一同化成齑粉散的无影无踪…… 场景轰然碎裂,失去站立之地的流浪者直直往下坠落,身上的服饰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还在愚人众当执行官时的那套,身体剧烈的疼痛,尤其是后背…是如此的熟悉而陌生。 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砸落地面的疼痛传来,可是等了许久许久,等来的却是一团毛茸茸的错觉,因为他睁开眼,除了仿若虚影的淡淡金光,周围什么都没有…… 那伸出的手,碰到了什么呢? 一缕微弱的纯白色火苗,暖金色的焰心因为他的触碰而散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竟然感觉到那一吹及散的小火苗在轻轻的蹭着他的指尖。 但火苗停留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漆黑的空间里燃起星星点点火苗,它们有的在发光,有的很暗淡,有些外焰已经快消失了,有些焰心变得漆黑,但无一例外的,它们都在朝着流浪者而来。 万千火苗汇聚成一只毛色雪白的巨兽,它趴伏在流浪者身边,把他圈在自己的腹部,巨大的暖金色兽瞳睁开,它注视着流浪者,许久许久之后,一滴泪珠从眼睛滚落,滴在漆黑的地面上,霎时间黑色退去,流浪者看着周围结合了整个提瓦特所有景色为一体的空间以及从巨兽腹背贯穿而过生长开的另一棵世界树,或许……他触碰到了世界真相的一角了。 「你……为什么会来?」 这是巨兽的声音,威严而疑惑,和认识的玄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你在求救吧。” 流浪者也不清楚呢,但心脏传来的闷疼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求救吗?…可我,好像并没有奢求过这种可能吧……」 巨兽是完全白泽化的玄,看似正常,但却也不正常,说话的奇怪停顿,就像是太久没说话了而不会说话了一般。 “没关系,我现在是神明了,回应信徒的祈愿,不是我的职责所在吗?” 流浪者伸手贴上它巨大的爪子轻轻抚摸,尽管这可能在他的身上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了,他也想用自己的办法去安抚他。 「随你喜欢,我累了,要是无聊你可以走的。」 说完,巨兽再次闭上眼睛,身形变回最初的星星之火四散开来,它们找到了各自喜欢的地方安静下来,仿佛又一次睡着了那般,即便被流浪者戳了,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流浪者在这里待了多久呢?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吧,只是隐约的,他好像知道怎么治疗玄了。 再一次毫无征兆坠落,流浪者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口喘着气,第一时间去找玄,不过幸好,这一次玄正躺在他身边背对着他,身体微微蜷缩着,雪白的后背点缀着朵朵红梅和齿痕,哪怕流浪者动作很大,也没能吵醒他,依旧睡得很沉…… 担心他会着凉,流浪者把人抱在怀里裹成了小粽子,呼吸浅浅,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并没有被流浪者打扰美梦。 “……真是个傻子,做了这么多什么都不说,连撒娇都不会的小傻子。” 如果不是那场梦,玄还要隐瞒他多久呢? 或许是一辈子吧! 低头亲亲他的发顶,今年的生日礼物……他很喜欢,是一块…不会让他觉得粘腻的美味小甜饼! 个人小资料——玄 【角色信息】 角色名字:玄 角色性别:男(?) 角色年龄:? 角色所属:—— 角色种族:神兽白泽 角色生日:4月1日 角色专武:五星法器——无力回转的命运 角色神之眼:无 角色命之座:???(瑞兽白泽座,伪装用的是仙灵座) 【角色技能】 普攻:降智[丢出无元素花朵,染色后立即爆炸。] 战技:升华[角色身上带着四颗无元素果实,只要被攻击就会自动锁敌对敌方造成爆炸伤害,可染色。] 爆发:剥夺[无元素的种子播撒到敌方身上,需要5s发芽,而后会把敌方血量反哺到队伍中每一个人身上,血量最少的得到最多,直到被吸干,种子才会枯萎。] 被动:落叶归根[在队伍中可以显示附近所有特产、矿物、小动物。] 被动:花落无声[在原地等候几秒,所有易惊小动物都会被吸引过来,包括晶蝶、蜥蜴等。] 天赋:白泽神威[队伍所有角色爆伤增加60%,跑步、游泳、爬山气力条增加50%,可叠加使用,流浪者在队伍中则再翻一倍。] 【角色命座】 一命:??? 二命:??? 三命:??? 四命:??? 五命:??? 六命:??? 【角色故事】 角色详细:又见面了,嗯?不记得我了?没关系,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旅行者,我叫玄,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哦~ 角色故事1:听说流浪者身边多出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惊诧的。 毕竟流浪者这个人说好听点是有个性,说难听点就是狂妄自大难相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的身边会有一个看起来就很乖很漂亮的人跟着,多少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在传闻中的蒙眼少年自称「玄」,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他的知识却已经是吊打须弥教令院所有学者的高度,甚至于和智慧之神布耶尔打「擂台」也丝毫不落下风,神明知道的知识他知道,神明不知道的知识他依旧知道,仿佛世界在他眼里就是透明的。 不是没有人想要把他推上那空缺已久的「大贤者」一位上,但他对权利财富一点兴趣都没有,比起追名逐利的学者们,他更喜欢一个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或者跟在流浪者身边。 比起其他学院,可以说因论派这边的学生是沾了流浪者的光才能和这位智者搭上话解答学术上的疑问,也有细心的人感觉到玄对人多的排斥,所以每每前去提问的人不会超过三人,让玄感到舒服的同时保持心情愉悦,解答起问题来也多了一份耐心。 角色故事2:初见时玄正在大巴扎听妮露表演。就是听,只要不是瞎了的人都能看到那条蒙着双眼的白绫下凹进去的痕迹,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在外行走的,也没有盲杖之类的工具在手上,就是可以和常人一般无二的行走在外界。 他的身形单薄纤细,面无血色的脸颊也是瘦削的,唇是不健康的浅樱色,被打理得很好的雪白色头发却没有多少光泽,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皮肤上白到可以清晰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气息也很飘,仿佛只要你一转身,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中一般。 感觉到骇人和夸大其词吗? 听你说起的派蒙就是这么一个感觉,但很遗憾,你只是阐述事实,并未夸大其词。 须弥城的人对玄的态度多少带些小心翼翼在身上,就连天性顽劣的部分孩子也会刻意避开玄胡闹。 可以说须弥城上下谁不知道玄就和流浪者的眼珠子一样宝贵,你可以指着流浪者的鼻子破口大骂,但绝不可以轻慢玄,否则迎接你的将会是无止境的「噩梦」。 「那孩子身上多少带点邪门,得罪了他就会一直倒霉,千防万防也没用,之前就有人想要霸凌他,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会报应到他自己身上,直到不久后死去才结束了那丢人现眼的短暂一生。」 这是明论派一个老师说的,对玄的态度很微妙,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角色故事3:「很意外啊,没想到你会来找我呢,在下本以为你来的时间会更晚些才对的。」 这是第一次和玄搭话时他用似是而非的语气说的话,诡异而平静,似乎在他的认知里,这一幕会出现却不是这个时候一般。 「你知道我?」 你询问起这个完全查不到任何来历的神秘少年,就见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一会儿,喘匀了气才回答你的问题: 「你可是在七国中都大名鼎鼎的异世界旅行者,在下听说过你的事迹也不奇怪吧?」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病恹恹的,也不是特别精神,但还算是好说话,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在他背后不太远的角落里,流浪者正盯着他看呢? 「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可以吗?」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善心发作,在对待玄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温柔下来。 你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才引得他笑出声来,他也没有告知的意思,只不过他也没有答应你的要求,只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放下身段和在下打听消息的一天,只不过很遗憾,这是你必须踏过的路途,来找在下寻求‘捷径’,那可是一件会‘遭天谴’的事情,在下什么都不说的,烦请另寻高就吧。」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没有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了,每每遇到不是有学生提问,就是流浪者护在他左右一同出行,哪怕绞尽脑汁,也没能让他落单。 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破碎感很强烈的少年计划的,在许久之后才无意间从流浪者口中得知真相。 角色故事4:本以为玄只会在教令院和流浪者身边出现,却没想到他还能自由出入净善宫。 从纳西妲口中得知这位只有神明才知道来历,但他们之间有「束缚」,没办法说出玄的任何事情。 但也对玄的行事做了担保,至少在目前来说,他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可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充满了邪性呢?对他的恶意也一直在翻涌着,这并不正常。 纳西妲不再说什么,放开了玄在须弥的所有权限,只要不是毁灭须弥的大错,就当作无事发生。 角色故事5:其实从玄的穿衣风格上不难看出遥远的稻妻和消失在时间洪流中属于漆黑国度的痕迹,但衣服上的暗纹对比起这两国的风格,却更偏向于璃月。 教令院的讲座也会邀请这个「无业游民」前去演讲,虽然更多时候都是拒绝,但偶尔还是会去的。 偶然间听过一次他对枫丹这个国度的看法后,那种他很危险的感觉就愈发明显了。 「自诩正义的国度却做了不正义的事情导致所有子民都行走在即将崩断的钢丝上,可笑却可悲,事实证明,没有足够的实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毕竟更强大的上位者完全可以碾死你这只不断蹦哒作死的小蚂蚱!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这是他那次讲座最后的话语,引起无数学生的深思,不知道怎么就传遍了整个须弥城,许是说的太过直白而又含义太深了吧,竟也让他得以清闲了很长一段时间。 因论派那边直接因为这场讲座而多了数十个毕业论文课题,学生们是不是苦不堪言玄不知道,但流浪者是难得不用被学生追着问东问西可以好好陪陪玄了。 神之眼:我没有[神之眼],也不需要这个东西,有小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秘闻:这可是除了自己和血亲以外唯一还在提瓦特生活的第三位「降临者」,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太多的在意,哪怕是所谓的「朋友」亦如是,唯一得到他特殊对待的只有流浪者,据说是因为他们是「同类」,所以才会互相吸引。 不过这话能信多少…谁又知道呢?毕竟那可是一个满嘴谎言的「执棋者」啊! 【角色语音】 初次见面·玄透…:你好,我是玄透。我还有两个哥哥叫玄灵和玄零,你可以称呼我们玄或者白泽。 初次见面·玄灵…:我叫玄灵,有事? 初次见面·玄零…:嗯?你好。名字?嗯…叫我玄零就好。抱歉,我们…认识吗? 闲聊·玄透:名字?透就是看不见,所以就是没有的意思而已。 闲聊·玄灵:你问我名字?没什么意思,‘灵’与‘零’同音,没有而已。 闲聊·玄零:……没有意义而已,当然,你可以给我改名字,不过我不一定应。 下雨的时候·玄透…:水龙又被惹哭了吗? 下雨的时候·玄灵…:潮乎乎…不喜欢。 下雨的时候·玄零…:是雨声吗?这个时候如果阿流在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在雨中稍微走走。 雨过天晴·玄透…:这就结束了吗? 雨过天晴·玄灵…:希望能一直如此… 雨过天晴·玄零…:有点累… 下雪的时候·玄透…:有点冷,如果小哥哥在就好了。 下雪的时候·玄灵…:藏污纳垢的天气,但胜在美丽且危险。 下雪的时候·玄零…:降温了?嗯?这是…雪? 刮大风了·玄透…:好舒服… 刮大风了·玄灵…:该找地方避风了,万一下雨就不好了。 刮大风了·玄零…:唔…咳咳咳!别担心咳,我没事… 早上好·玄透…:早上好。 早上好·玄灵…:早。 早上好·玄零…:天亮了吗?抱歉,我并不能准确感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 中午好·玄透…:中午好,吃饭了吗? 中午好·玄灵…:嗯?邀我吃饭?不必了,我感觉不到饥饿。 中午好·玄零…:好香的味道…啊抱歉,是打扰到你了吗?我这就离开。 晚上好·玄透…:晚上好,月明星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晚上好·玄灵…:天黑了,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 晚上好·玄零…:空气变的平静了,是太阳落山了吗? 晚安·玄透…:晚安,我去找小哥哥休息了。 晚安·玄灵…:不早了,你睡吧。 晚安·玄零…:夜晚啊…嗯,晚安。我要去哪?我哪也不去,只不过是想在这坐坐而已,你先睡吧。 关于[玄]自己…:在你们眼里我浑身上下都是秘密,但可曾有人想过,对于你们而言是秘密的东西,或许对于我来说是我那无法愈合的「伤疤」?不要去探究我身上的任何秘密,你会后悔的。 关于我们·关系…:我挺喜欢你的,当然,我更喜欢小哥哥,他很温柔。 关于我们·武器…:你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奇怪的是除了我和小哥哥,其他人都无法使用。 关于我们·请求…:你想见白泽?对不起,我不是白泽,我的本体是一只仙灵,不过下次玄零或者玄灵出来,你可以找他们,他们才是白泽。 关于我们·表白…:这个,应该是小哥哥先的,仙灵对于七情六欲比较迟钝,不过也因为他,所以我们现在很幸福。 关于[神之眼]·玄透…:…不好意思,那个[神之眼]是什么?我只知道小哥哥有一个风系的神之眼。啊?你问我?那个,我没有神之眼。 关于[神之眼]·玄灵…:[神之眼]?哦,尘世七执政权柄碎屑啊,怎么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可不是提瓦特真正意义上的原住民,比起这个问题,你不应该远离我吗?我可是行走的灾祸,会带来不幸的。 关于[神之眼]·玄零…:[神之眼]?那个东西说好听点是权柄碎屑,说难听了和垃圾没什么区别,不要嫌我说的太直白,因为在天理的眼中,那些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真的就和[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想要分享·玄透…:我感觉不到冷热温饱,所以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有什么想要分享·玄灵…:你感受过无时无刻不在被各种有用无用的垃圾信息流强行灌入大脑的感觉吗?那是只能被迫承受的深深无力感和疲倦感,有的时候我觉得这种感觉是在提醒我还苟活于世的证据,但偶尔我也想什么都不在意封闭大脑好好休息片刻,却总是事与愿违的无力,所以我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和人交流,那只会让我「病情」加重。 有什么想要分享·玄零…:失去双眼的我得到了难能可贵的短暂休息时间,我知道阿流很心疼我的经历,但…算了,既然他想,我也不会拒绝的。 感兴趣的见闻·玄透…:你见过一个个装着各色溶液的玻璃罐吗?那是多托雷实验室里的一幕,不过我也只记得这么多了。 感兴趣的见闻·玄灵…:你知道吗,在璃月港的传说里曾经有过一条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仙兽。没听过?我可从不会杜撰,只不过一切还未到而已… 感兴趣的见闻·玄零…:你听说过行驶在无垠星海中的无轨列车吗?据说那是通往另一个星球的[交通工具],列车长是一个很可怕的兔子,一言不合就会把捣乱的[无名客]抛弃在宇宙成为尘埃的大人物。 关于旅行者·玄透…:好人,但小哥哥不希望我单独见你。 关于旅行者·玄灵…:看法?你找错人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正面看法。 关于旅行者·玄零…:一枚好用的「棋子」。 关于纳西妲·玄透…:有熟悉的气息。 关于纳西妲·玄灵…:世界树的小枝丫。 关于纳西妲·玄零…:比起一个生命,更像是一个傀儡。 关于阿佩普·玄透…:不认识,但应该是好龙,身体没有抵抗的感觉。 关于阿佩普·玄灵…:死倔死倔的,听不懂人话,但是个默契的队友。 关于阿佩普·玄零…:单纯又任性的龙。 关于钟离·玄透…:年纪不大却感觉很老,真奇怪… 关于钟离·玄灵…:看似好相处,实则谜语人,当然了,他的谜语最多骗骗玄透,对我是没用的。 关于钟离·玄零…:六千多岁的小龙而已,不足为惧。 关于温迪·玄透…:他很温柔,明明以前也不强大,却能保护我。 关于温迪·玄灵…:我欺骗了他,自觉无言面对他。 关于温迪·玄零…:看似是自由的风,却束缚了神明又束缚了自己。 关于将军·玄透…:我讨厌她,但不知道原因。 关于将军·玄灵…:啧! 关于将军·玄零…:她本身无错,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 关于影·玄透…:我最最最最讨厌她了!再提她我们就绝交吧! 关于影·玄灵…:哼,雷神这个位置,也是时候该腾出来让有能者居上了! 关于影·玄零…:呵呵! 关于八重神子·玄透…:感觉不是一只好狐狸,她的眼神…很讨厌。 关于八重神子·玄灵…:小狐狸一只,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也只能乖乖盘着了。 关于八重神子·玄零…:她啊,不认识。 关于水神·玄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不明白。 关于水神·玄灵…:践行自己的正义,是不错的选择。 关于水神·玄零…:正义啊…这个世界可没有绝对的「正义」,神明都会犯错,更遑论人类呢? 关于那维莱特·玄透…:有一种父亲的感觉。 关于那维莱特·玄灵…:好好一个孩子硬生生当了快五百年的奶爸。 关于那维莱特·玄零…:年轻小龙,很有礼貌。 关于枫原·玄透…:不认识… 关于枫原·玄灵…:枫原?哦,丹羽久秀的后人枫原万叶对吧,可惜了,不熟。 关于枫原·玄零…:这可是秘密,我要保密的哦~ 关于流浪者·玄透…:小哥哥照顾了我好久,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我记得,在父亲们忙于事务无法照顾我时,是小哥哥一直温柔的保护着我,所以我最喜欢小哥哥了! 关于流浪者·玄灵…:明明我的情绪早就应该枯竭了,但意外在借景之馆见到他的时候,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当时不太明白是为什么,但现在我懂了,那只不过是我一直不愿承认的「一见钟情」罢了。 关于流浪者·玄零…:我爱他!他,就是我的命!我可以失去所有,却唯独不能没有阿流!这双手上染满鲜血,我害怕我的触碰会弄脏了他,所以我逃走了,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事实上如果不是阿流执意把我找回来,或许我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某个无人光顾的角落里彻底腐烂消失吧… 关于戴因·玄透…:是父亲!喜欢! 关于戴因·玄灵…:虽然有些失职,但不可否认他的感情很真挚。 关于戴因·玄零…:兜兜转转竟然被当成孩子而不是累赘,感觉还不赖… 关于「殿下」·玄透…:事出有因,但把我丢掉这事我记住了!绝对不要原谅他! 关于「殿下」·玄灵…:曾经的追随者,更多的没有了。 关于「殿下」·玄零…:命中注定,虽然没怎么相处过,也没什么好评价的了。 关于天空岛·玄透…:那是恐怖的地方,我不想去。 关于天空岛·玄灵…:擅自妄议天空岛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别的不说,我是杀不死的,那你呢?确定还要和我聊吗? 关于天空岛·玄零…: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关于坎瑞亚·玄透…:是家,但已经没有了… 关于坎瑞亚·玄灵…:无可奉告。 关于坎瑞亚·玄零…:一个…复杂的地方。 关于世界树·玄透…:那是什么? 关于世界树·玄灵…:很重要,但也很讨厌。 关于世界树·玄零…:痛苦的根源。 关于降临者·玄透…:不懂。 关于降临者·玄灵…:谁知道来干嘛的,提瓦特现在的格局和「降临者」干的事脱离不了干系。 关于降临者·玄零…:很意外?我这个只有脑子能用的「降临者」是不是很没用? 关于「白泽」·玄透…:只要想起就感觉脑子要炸开了,呜… 关于「白泽」·玄灵…:「白泽」?不过是被命运的丝线纠缠着无法摆脱控制的「傀儡」罢了。 关于「白泽」·玄零…:嘘…「白泽」已经被污染侵蚀成「恶兽」了,小心中毒哦~ 关于玄透·玄灵…:身体的最后一重保险装置,但心智不太成熟,智慧有也不多。 关于玄透·玄零…:…其实我挺羡慕这个时期的自己的,但很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关于玄灵·玄透…:哥哥很可靠,我最喜欢哥哥了! 关于玄灵·玄零…:辛苦了。 关于玄零·玄透…:明明玄零哥哥比玄灵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怕怕的。 关于玄零·玄灵…:选择自己负重前行,却忘了世事无常,辛苦了,同时也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想要了解玄·其一…:你说我的外貌?当然眼熟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深渊王子就是我的父亲。 想要了解玄·其二…:我眼睛?白泽的外表不是固定的,更多时候会和他现阶段要追随的人有关。 想要了解玄·其三…:坎瑞亚?我是亲眼看着它毁灭的。复国?我才没兴趣,我又不是坎瑞亚的人。 想要了解玄·其四…:你说戴因斯雷布?那是我另一位父亲,我这衣服就是他和小哥哥一起做的,好看吗? 想要了解玄·其五…:白泽神兽早就该死了,活着也是累赘,怎么?你有杀死我的勇气?放心,我死后不会和我魔神一样爆发出残渣纠缠生灵,但杀死我的人会不得好死,你要试试吗? 玄的爱好…:爱好…晒太阳算吗? 玄的烦恼…:我不喜欢黑漆漆的地方,当然了,这不包括阿流的心室,那里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喜欢的食物·玄透…:我喜欢茶泡饭,小哥哥做的茶泡饭很好吃! 喜欢的食物·玄灵…: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只要是阿流做的,哪怕是毒药,我也会吃。 喜欢的食物·玄零…:不知道,我吃的东西都是阿流喂我吃的,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讨厌的食物·玄透…:我不喜欢黏糊糊的东西,也不喜欢太甜太油的。 讨厌的食物·玄灵…:越问越奇怪了,没什么特别讨厌的食物,硬要说的话我不喜欢清汤寡水。 讨厌的食物·玄零…:奇怪的问题,但也不是不能回答。我不吃气味很重的食物,那对我的身体有害无益,哦,我指的是现在这个身体,如果未来恢复了,说不定我会酌情吃点。 收到赠礼·其一:谢谢,我想和小哥哥一起分享。 收到赠礼·其二:不错,我很喜欢。 收到赠礼·其三:这个你可不能让阿流看到,不然他会以为你要对我投毒,然后把你打一顿的。 生日·玄透…:生日快乐,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日子,但听说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日子!那么今天要开开心心的哦! 生日·玄灵…:生辰快乐。嗯?你在期待什么? 生日·玄零…:诞辰之日,乃是一年中最重要之时,愿今后的你平安喜乐,幸运常伴身侧。 突破的感受·起:好温暖… 突破的感受·承:好舒服… 突破的感受·转:陌生的感觉… 突破的感受·合:这股力量足以保护阿流了吧… 元素战技·其一:藤生。 元素战技·其二:花开。 元素战技·其三:硕果。 元素战技·其四:凋零。 元素爆发·其一:失礼了。 元素爆发·其二:请品尝。 冲刺开始·其一:哈… 打开风之翼·其一:唔… 打开宝箱·其一:没什么用的东西你也要啊? 打开宝箱·其二:这就是拾荒者的日常吗? 打开宝箱·其三:乱捡东西回去,父亲不会罚我吧… 生命值低·其一:我没事! 生命值低·其二:宵小之辈! 生命值低·其三:好疼… 同伴生命值低·其一:小心! 同伴生命值低·其二:要不换我来吧? 倒下·其一:是我…无能… 倒下·其二:哥哥… 倒下·其三:阿流… 普通受击·其一:不痛! 受重击·其一:呜…哥哥…… 加入队伍·其一: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加入队伍·其二:你叫我? 加入队伍·其三:人有点多… 第四十二章 蛋糕风波 “……那个方向,应该是去沫芒宫。”林尼其实也有些意外的,毕竟他是真的没在枫丹廷见过对方几次。 “沫芒宫?”派蒙疑惑的问道。 “嗯,沫芒宫,水神大人和审判官大人都住在那里,而兰索姆据说是那维莱特大人捡回去的,后来芙宁娜大人因为很喜欢他就把人带在身边了,其实他出现在枫丹的时间细数起来也不过两个月不到,但在美露莘那边,兰索姆是和她们一样存在,不少美露莘格外喜欢兰索姆。”林尼解释道。 被养在神明身边的兽耳少年吗? 荧对此是上了心的,殊不知早已离开的兰索姆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面无表情的溜进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那维莱特:……他是真的无事可做吗?天天往自己这跑。 “礼物,休息一下吧。”兰索姆从神之眼里取出一个打包盒放在桌子上,至于那叠装模作样的资料……演戏而已,他总不可能真拿着枫丹的机密满大街跑吧。 “…谢谢。”那维莱特还能说什么呢? 他把手头的文件处理掉就来到待客桌坐下,彼时兰索姆已经把点心摆好了,甚至还去茶室沏了一壶红茶出来。 对比起来到办公室还需要其他人帮忙沏茶的芙宁娜,那维莱特觉得会自己动手的兰索姆还是很好的。 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查资料的芙宁娜猛地打了个喷嚏。 芙宁娜:……?神也会感冒吗? “你不用些?”那维莱特把一块小蛋糕放到兰索姆面前。 兰索姆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内里还未恢复好,现在的我只能吃流食。”小蛋糕又被他推了回去,虽然是双人份的,但其实这双人并不包括他自己。 “……那位旅行者已经到枫丹了,听说你们已经接触过了?”那维莱特虽然不常出门,但有些消息还是会源源不断传进来的。 “故友之妹,照拂一二。”这话让那维莱特没法接,在不知道兰索姆谋划什么之前,或许他是能回答的,但现在嘛……还是祈祷那位旅行者能够自求多福了。 那维莱特品尝着符合他味蕾的小蛋糕,就是说,这蛋糕好像不是枫丹人的口味吧?哪家的新品? “我做的,还不错吧。”兰索姆猝不及防的开口差点没让那维莱特喷出来。 其实说实话,蛋糕是很好吃的,就是吧……蛋糕上的装饰物怎么怎么看怎么熟悉呢? “……那就是你的水龙形态啊,不好看吗?”兰索姆看着那个可可爱爱的小水龙很满意的点头。 不好看?当然不是不好看了,而是……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没办法,你在我眼里看到的就是这样,谁让你是只只有五百岁的小龙,如果是曾经的你我肯定不会做的这么可爱。”只会做的更可爱把他欺负的哭出来! 等芙宁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的奇怪场景,她还煞有其事的感慨了一句,“外面的雨下的真大啊!那维莱特,你又哭了?” 兰索姆一个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为了掩饰自己真的没有笑那条毛呼呼的大尾巴直接在脸上裹了好几圈,只不过那抖得停不下来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笑个不停的事实。 “怎么了?欸?雨下的更大了!”芙宁娜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又给那维莱特捅了一刀。 “好了好了,呼噜呼噜毛,不难受了。”另一条同样毛绒绒的大尾巴摸上那维莱特的头顶,就是……“如果你声音里的笑意少一点或许我就信了。”这是芙宁娜说的。 “哎呀哎呀,毕竟是几千岁的老人家了,让让我怎么了嘛?”兰索姆笑得太欢以至于呛到了,咳的差点停不下来。 芙宁娜由着他笑,看到桌子上很符合自己审美的一块小蛋糕眼睛明显亮了不少,在其他人面前需要端起架子的芙宁娜在这两位面前也懒得演了,用小叉子戳下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有些意外的是这并不是枫丹常见的甜口蛋糕,而是带着微微咸味的蛋糕。 虽然吃不太出来是怎么做的,但咸味适中,一整块吃完也不觉得腻。 “很简单,不过是用少量的盐替换了大量的糖,我在外面逛了一圈,发现口味都不适合我和阿流,我就只能自己做了,桌上还有个没打开的盒子,你俩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去帮我送个外卖吧。”兰索姆已经平复下了心情,整个人显得多少有些萎靡不振起来,蔫蔫的,仿佛先前一场大笑把他的精力都掏空了一般。 “明天林尼的魔术秀就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难道你不打算去?”芙宁娜有些意外,毕竟愚人众出身的林尼在被兰索姆看破身份后第一时间就被纳入计划充当其中一枚棋子而前进着,就连之前几次申请都被扣下也是他干的,现在这是……不想接手了吗? “……容我提醒你一句芙宁娜女士,首先蛋糕过夜就不好吃了你得抓紧时间送外卖,其次欧庇克莱歌剧院平日里不对外开放,除非审判或者举行表演歌剧等节目时才会开放,那个时候都是人多的,以我现在的身份进去,不是平白惹人怀疑吗?相反,你和那维莱特两个人在枫丹身份都不低,即便进去也只以为你们是去查看情况的,所以,我单纯的水神大人,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兰索姆用一双死鱼眼死气沉沉的看着她,身边没有阿流的猫猫已经很不开心了,你还让猫猫说话,哼! 猫猫脾气好,猫好! 两脚兽找事,人坏! 有点后悔把阿流留在那看着芙卡洛斯了,但没人看着那个搞事精他也不放心,真特喵纠结! 都说猫科动物的尾巴和猫是两个生命体,以前两位都是不信的,但现在看着一脸死气沉沉,但尾巴却摇得很欢实的豹尾巴……他们相信了! 最终这份来自千岁老人沉重的爱是由芙宁娜去送的,没办法,外面又送来了很多文件,那维莱特根本走不开。 而拿到两份区别不是一般大的蛋糕两位当事人:…… 芙卡洛斯:为什么我的蛋糕只有蛋糕胚奶油和泡泡橘?这不公平!我要给……算了,打不过。 流浪者:原来在灵的眼里,我是一只紫色的猪咪吗?这眼睛还有红色眼妆……嗯,咸口的,还以为会是难以下咽的甜味,但手艺确实不错,快八千岁的白泽原来也会做吃的吗?我还以为他只会买吃的,毕竟以前流浪的时候他连烤堇瓜都会烤糊……等会,好像有哪不太对? 第四十三章 喜当爹2.0 那边流浪者在纠结什么兰索姆看不到全当不知道,现在的他在晚饭时间过后正坐在咖啡厅里拿着一根薄荷逗猫。 外出散步的林尼兄妹三人:……起猛了家人们,居然看到大猫在逗小猫! “喵~喵!喵咪!呜~咪~”身为猫族兽人的琳妮特虽然听不懂小猫们在说什么,但传达出来的愉悦却是能够感受到的。 只不过她看到了兰索姆逗猫的手因为小猫的叫声而定住了,然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在回答它们一般。 “咪咪!喵~咪喵~”小猫叫完,就看到兰索姆白皙的小脸上突然多了两抹红晕,手足无措的直接把垂着的双脚缩到椅子上了,身后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炸成了一根棍子,显然受惊不小。 好在解救他如此尴尬处境的猫妈妈很快就来了,兰索姆用兽语和猫妈妈交流了一下,然后那几个逮着个雄性就喊爹咪的小猫崽子就被亲妈打了一顿摁头道歉了。 “呼噜呼噜咪呼喵~”下次还是别把它们带来了,我真的不是它们的爹咪! “呜喵喵~喵咪呜~”好吧,但谢谢你帮我照顾孩子了,你是个好两脚兽! “呜噜呼噜咪咪喵咪~”最近不太平,别带它们瞎跑了,如果饿了可以找我,但崽子还是不要带来了。 “呜咪呼~”知道了! 然后猫妈妈就带着自家六只猫逆子离开了,确定猫猫走远了他才把腿放下来,差点,差点就无痛当爹了!呜呜呜! 他看着怀里炸开的豹尾巴,只能自己用手一下下捋顺,很快大尾巴就变得柔顺了,心情愉悦的晃晃尾巴,又喝了一口枫达解馋。 这时林尼带着他的弟弟妹妹过来了,“好久不见兰索姆,最近过得可还好?”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兰索姆看着他,然后表情认真的点头,比起上一次驴头不对马嘴的交流,这次显然是能听懂了不少。 “介意我们坐在这吗?”林尼再次询问。 这次兰索姆没有迟疑的摇头,并用目光示意他们可以随便坐。 三人落座之后才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不太对,虽然这家咖啡店的生意一直以来都很好,但很少会好到除了兰索姆这一桌全都坐满人的程度,于是他们也只是和兰索姆叙叙旧,准确来说是介绍菲米尼和兰索姆认识,林尼和琳妮特和兰索姆叙旧才对。 而就在他们聊起魔术的时候,兰索姆拿起桌子上那本厚厚的小本子,本以为他是要作画,毕竟之前他就有这样的习惯,林尼和琳妮特也就没多想,谁知兰索姆拿起来的动作是温柔的,突然眼眸一厉,抓着小本子的手臂肌肉都微微隆起了,就见他猛地把手里的本子从琳妮特和菲米尼之间以极快的速度掷了出去,担心弟弟妹妹的林尼还没做什么,就听那边有人被砸中后哀嚎的声音。 “菜鸡!” 兰索姆话音刚落,咖啡厅里大部分客人都站了起来,一部分跑去把被砸中的那个人控制住,一位美露莘特意前来和兰索姆道谢,怪不得气氛如此诡异了,原来是误入抓人现场了。 “汪汪汪!!!”不远处的狗叫声很急促,而且不是一只狗的叫声,原本安安静静坐着的兰索姆无声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者之势冲了出去,黑夜中一双透着寒芒的竖瞳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然后……那个被狗撵着跑的倒霉蛋就被一脚蹬飞出去,直接砸到了隔壁的绿化中,树都被砸断了一棵。 “菜狗!” 成功达成双杀成就的兰索姆拍拍手走到了点餐区又要了一杯枫达才回去坐好。 “你学会说话了?”琳妮特脸上挂着淡淡的好奇问道。 兰索姆点头,“不熟,还在、学习。”听得出来的确是不熟练,一句话都不连贯的。 “兰索姆以前生活在哪里?我看你的动作更像是兽类捕捉猎物时的。”反正不像是人类的。 “枫丹、纳塔、至冬、交界、树林,和、「卢皮卡」狩猎。”兰索姆所说的树林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那个地方在三国的交界处,经常发生冲突,比起树林,更像是一个军事要塞点,如果是这样,那么兰索姆的「卢皮卡」应该都不是人。 “「卢皮卡」是狼群,也是家人、的意思。”说起这个,兰索姆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是淡淡的温柔。 而知道一些内情的三小只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因为在三个多月前,兰索姆所说的那片树林失火了,抢救许久也没能保住树林,之后兰索姆就浑身伤被那维莱特从外面带回了枫丹廷,兰索姆说的情况都很符合,所以他可能就是那片林子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兰索姆对魔术表演有兴趣吗?明天林尼要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表演魔术,想看吗?”琳妮特询问道。 “……不懂,但,想看。”也就是说如果明天没有什么必须要处理的要紧事,兰索姆一定会前去观看双子的魔术秀了。 兰索姆拿到了林尼魔术秀的入场券,珍而重之的收到了神之眼里,又稍稍坐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去柜台打包了一些咖啡才回沫芒宫,现在他暂时住在沫芒宫,因为对外的说法是保护水神芙宁娜,其实是干什么……谁知道呢! 第二天旅行者和派蒙入座的时候看到面无表情的那维莱特莫名其妙就有些从心了。 而旅行者的另一边就是兰索姆,比起面无表情的最高审判官,死气沉沉的兰索姆让派蒙更从心了。 林尼和琳妮特的魔术很精彩,对于从未接触过这些的兰索姆对此很有兴趣,表现出来的就是身后的尾巴愉悦的轻轻甩动。 效果很绚烂,兄妹俩配合的也很好,观众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虽然有点吵,但确实很有意思。 刚好无聊往外看的流浪者恰好就看到兰索姆甩着尾巴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宠孩子宠到没边儿了的流浪者:……事情结束去和那小子学点吧,难得灵对什么东西有兴趣。 第四十四章 当爱被扭曲,那还是爱吗? 就在表演交换位置的魔术时,听觉敏锐的兰索姆突然听到不正常的“吱呀”声,所有人都激动站起的同时,他却突兀的蹲在了座椅上,就在所有人目光被林尼引到台上魔术箱的同时,他从狭小的缝隙穿过,一手抓住垂在魔术箱上的水箱,和已经断开的垂吊索,以一己之力抓住了重达百斤的水箱,这场被扼杀住的事故也算是被从中间截断了。 等下面的木箱被推走,他和水箱也被放了下来,那个时候兰索姆的脸色都憋红了,可见累的不轻,落地之后脸色就格外难看,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三两下跑到了芙宁娜座椅背后躲起来了。 观众:……好腼腆的性格。 “是意外吗?”芙宁娜小声问道。 “不,人为嫁祸,你和林尼打擂台,我去找机会抓人。”兰索姆把脱了臼的胳膊按回去,脸色微微发白,纯粹疼的。 “注意安全。”芙宁娜起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和林尼打起擂台来,就连帮助林尼的旅行者也敢正面刚了。 因为需要时间调查,所以芙宁娜也给了他们时间,主要是给兰索姆去抓人的时间。 第二次开庭的时候,中途兰索姆捆了一串人拖进来,其中就有那个管理魔术道具的人。 “人、抓到了,这是、证物,把人溶解、的、原始胎海水、溶液。”兰索姆手里还拎着一个皮箱,在周围警戒的美露莘打开之后检查,确定的确如兰索姆所说的。 虽然证明了林尼和琳妮特的无罪,但,贩售原始胎海水的罪魁祸首还没抓到。 “不,找到了。”兰索姆转身,朝着观众席走去。 在一个看起来虽然有着铜臭气,但更像是一个和蔼长辈的男人面前站定了,“你身上、胎海水、味道、最重,你、不是、枫丹人,你不会、溶解,所以,少女、成了、实验体。” “你有什么证据呢?就凭味道吗?在枫丹毁谤罪可是要判五年起步的,小朋友,你可要想清楚。”最后一句其实已经算是威胁了。 “被你溶解、的少女,她们说的。”兰索姆双手抱臂,一点也不怕他逃跑。 男人想抓住他逼问,但突然生长出来的藤蔓将他牢牢捆住,兰索姆甩动尾巴,一颗散发着翠绿光芒的草系神之眼从毛毛里露出,而眼前这幕,很显然就是他做的。 “你的本名、叫做瓦谢,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真正凶手,包括之前、记录在案、的许多起、案件的、幕后黑手。”兰索姆不疾不徐的走到台上,看着先前被自己打断发言的莉莉安女士,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她看的倒退了好几步。 “你是个、小偷,但身上、没有杀气,你未染血。”然后走到了另一边,把自己找到的东西让警备队拿给那维莱特。 而后,无数藤蔓再度出现,席卷了先前上台作证的沃恩,他挣扎着,惊恐着,叫喊着,兰索姆却用一句话让他彻底安静下来,“你体内有、原始胎海水,很快、你就能化成、一滩水、证明预言、是真实存在的,你确定、你还要、挣扎吗?”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台上三人身上,尤其是兰索姆,他身上的目光是最多的。 “人抓到了,名单、交给了、其他人,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兰索姆一双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黑的吓人,显然是通宵抓人导致的。 “不,兰索姆,你先上来这里等会,可能还有需要补充的。”芙宁娜上前一步邀请对方上来休息。 “…唉,您知道、我不会、拒绝您的。”兰索姆踩着墙壁上去,因为不喜欢被人注视,他直接窝在了座椅后面,把绝大部分的目光都挡住了。 结果就是下半场庭审兰索姆一直在睡觉,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他是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抓着芙宁娜的衣角被带着离开的。 走到露景泉的时候,那个被压着走的玛塞勒看到他的时候竟然挣脱了警备队的手想要抓住昏昏欲睡的兰索姆,但最终不知处于什么考虑,伸出的手最终还是垂落下来,自己跪在兰索姆面前,恳求他让自己再见到他的爱人薇涅尔。 被对方没完没了的声音把瞌睡虫赶跑的兰索姆脸色极其不佳,小手松开芙宁娜的袖子,他越过露景泉的池璧,抬起的手中是一瓶完全没有稀释过的原始胎海水原液,玛塞勒眼神一亮,连滚带爬的来到他身边。 “喝下它,就能看到。”兰索姆眼睛大睁着,明明是很恐怖的表情,玛塞勒却一点也没觉得,反而抓起那瓶原液就喝了下去。 确定他一滴不剩喝完之后,兰索姆抓着他的身体直接丢进池水里,而这一次,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池水里发出的声音。 那道多重的少女声在说什么呢?「她们」在说——瓦谢,去死吧! 那是枉死的少女们的怨恨,或许最初的薇涅尔爱过瓦谢,但从他第一次用无辜的少女做实验开始,爱意或许早已经转变为了恨意,瓦谢爱薇涅尔吗? 或许是爱过的,但在长时间扭曲的爱意里,那所谓的爱,真的是爱吗? “谢谢你……” 这是少女们最后的声音,她们在对兰索姆道谢。 “……杀了人,就想走吗?”兰索姆周身藤蔓朝着露景泉伸去,没多久,一个被污染的灰黑色水珠就被他抓了出来,“杀人尚且、偿命,即便瓦谢、是凶手,而你们、早已死亡,却依旧需要、付出代价。” 用瓶子装好存放在神之眼中,这种被怨恨污染的东西还是不要留在露景泉里了,容易扩散。 “我还有些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芙宁娜见他稍微清醒点了,这才有机会提出建议。 兰索姆偏过头用手掩唇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因为实在太困,就连眼泪都不受控制跑出来了。 “……唔,想睡觉…”兰索姆抓了抓头发,让自己稍微精神点,但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着实是太困了。 “或者你直接在歌剧院的休息室睡吧,怎么样?”芙宁娜提出建议。 兰索姆摇头,还是后面也要离开的林尼开口了,他说他们也要回枫丹廷,可以带兰索姆先去他们的小屋休息的。 芙宁娜有些犹豫,但看兰索姆没有意见,也就松了口,目送林尼把兰索姆抱起来和琳妮特走远。 第四十五章 执棋者 芙宁娜也没有推脱,她是真的有事情要做,和那莱维特一起离开了欧庇克莱歌剧院,途中她提起兰索姆自愿跟着林尼兄妹离开的安全性。 那维莱特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结论,“或许在他看来,林尼兄妹俩也是棋局中重要的一环,之前他所说的计划环环相扣,不止把你我放到棋盘上,还把城中愚人众的执行官仆人和梅洛彼得堡的莱欧斯利也放了上去,很显然他所谋划的东西,远不是我们能看到的如此片面。” “只希望他不会像以前那么疯,他虽然死不了,但也会疼的不是吗?”芙宁娜很担心,虽然枫丹对于白泽的记载并不多,但……算了。 “下次去见那位流浪者的时候提醒一下吧,或许这位才是能真正拉住兰索姆不掉入深渊的存在。”不得不说那维莱特虽然对于人类的感情不太理解,但细心也是真的很细心。 他不知道兰索姆在谋划着什么,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足以让他去窥视「命运」,但或许是身为水龙王的「职责」在告诉他,兰索姆很危险,而暗处还有另一双手正在干扰「棋局」,可以说一整个提瓦特都处于被不明者握在手中掌控着。 初生时那维莱特作为水龙王的实力还不算多强,至少没有同样初生的几位尘世七执政强,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到了最近这百余年,他的实力已经到了现阶段的最强,很细微的违和感让他提起了心,而在最近这几年,那种违和感越发强烈,直到玄灵和流浪者的到来,不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流浪者……只能说他很危险,但那维莱特还是有信心对抗的,可玄灵……这个存在虚虚实实,白泽不像白泽,仙灵不像仙灵,神明不像神明,看似一碰即碎,却有能力单挑神明,甚至直接从芙卡洛斯手中明着交易实则威胁把律偿混能夺走为己所用。 疯是真的疯,什么都敢做,厉害也是真的厉害,以身为饵入局掌控棋子的一举一动,算无遗策…… 装的像个小可怜,实则却是一只收起獠牙的猛兽,随时可能扑上去把猎物撕成粉碎。 不怪当年如此混乱大战下他还能三番四次从天理的迫害下离开了,如此手段,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把控的。 ‘阿拉阿拉,小水龙你的想法很危险哦~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可不是什么怯战的「懦夫」,天理之所以不杀我,只是因为只有活着,祂才会安全~’ 先前只在流浪者面前出现过的玄零虚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可把胆子不算多大的芙宁娜吓到了。 蒙着双眼的少年绕着那维莱特转圈圈,‘摸摸’龙角,又‘摸摸’脑袋,真就是一副长辈看小辈的模样。 ‘哎呀,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是被吓着了?’没有得到回应,玄零也不在意,抛开这两位,自顾自飞远去海边‘摸摸’晒太阳的膨膨兽。 “是残影吗?”回过身来的芙宁娜躲到了那维莱特身后,现在的她其实就是一个活得久一点的人类,可不是魔神。 “不,有触觉,应该是灵魂。”虚影是没有感觉到,但强大的灵魂却有可能保留一定的触觉。 那维莱特说完玄零就突兀出现在他身侧,温温柔柔的说道:‘你果然感觉得到,哼哼!水龙龙转了个世就学坏了呢!都会骗人了!’ “……”猝不及防被抓包的那维莱特很诡异的沉默了。 ‘别害怕啊,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玄零掩唇轻笑,比起少年,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更像是少女。 “你要找玄灵吗?如果是这样你不应该跟着我们的,他在……”芙宁娜以为是他们身上沾染了玄灵的气息,所以这个和玄灵很像的灵魂才会跟着他们。 ‘水神大人不要开玩笑了,如果我要找我的身体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事实上我要找的也不是你,而是你身边的新生水龙王。’之后玄零就和那维莱特谈了好久,就和突然出现一般突然消失了,他们谈了什么,估计也就只有在场三人清楚了。 而另一边,林尼已经把兰索姆带回了他们在枫丹廷的暂住小屋,一路上兰索姆睡的都不太安稳,他倒是没有挣扎,但猫科动物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喜欢抱着自己的尾巴是本能。 “林尼……”琳妮特小声叫林尼,床上的兰索姆尾巴已经缠到了身上了,呼吸渐渐微弱起来,这显然是不对劲的。 但林尼恰巧腾不开手,所以过来的是菲米尼,他上手查看兰索姆的情况,呼吸微弱,但心跳是正常的,就在他准备把手抽回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花,整个人就落在了带着体温的床铺上,原本紧闭着双眼睡觉的兰索姆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压在他身上。 “菲米尼!”林尼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变,就想对越凑越近的兰索姆动手,但菲米尼却让他等等,自己并没有事。 兰索姆和菲米尼僵持着,大概过去三分钟,他从菲米尼身上起来了,一抹翠绿色的光芒过后,一只两个巴掌大的雪豹幼崽在菲米尼软软的肚皮上踩了几下,直接趴下,眼睛一闭,尾巴往头上一盖,睡着了。 林尼&琳妮特&菲米尼:……好、好可爱! “菲米尼,没事吧?”林尼过去小声询问。 “没事。”菲米尼想把小雪豹放床上,一抓起来,四个爪子勾着衣服,这下真成挂件了。 “……难怪刚认识的时候他听不懂提瓦特大陆通用语,拥有兽型的兽人基本不会踏足人类的生活区域,用三个月不到就学会说话,已经很厉害了。”林尼知道的东西比另外两个人多一些,但这也是因为他被阿蕾奇诺看中的原因。 “但他这样睡,会不会不舒服?”琳妮特过去帮忙,别看奶豹小,爪子勾的弧度是真的深,弄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把衣服弄出来。 林尼上去帮忙,也没能把菲米尼救出来,菲米尼只能用胳膊托着没什么重量的奶豹子,就怕一不小心滚了。 第四十六章 奶豹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他以前生活在兽群里,应该习惯了和兽族黏在一起睡觉,毕竟听说养大他的是狼群,狼是群居动物。”所以……大概是习性而已。 “菲米尼,他就拜托你了。”琳妮特说道。 菲米尼:……好吧。 林尼和琳妮特看兰索姆睡的很熟,没有要醒的意思就先去忙了,菲米尼坐在林尼的床上抱着奶豹子有些不知所措,等人只剩自己之后,伸出手轻轻抚摸柔软的背毛,一开始的确没有半点反应,依旧睡的很熟,等菲米尼多摸好几次之后,手腕就被一条毛呼呼的大尾巴圈住了。 他看着奶豹,兰索姆并没有醒,但那条佩戴着金色镯子的大尾巴就是缠上来了,也是这个时候镯子被挤了一下,才把在毛毛里的神之眼给挤了出来。 菲米尼:……难怪一直看不到他的神之眼却能使用草元素力,原来神之眼藏在了尾巴毛毛里。 等林尼中途来看一下的时候,菲米尼靠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和怀里毛呼呼的小奶豹一起睡着了。 等到兰索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被菲米尼抱着,而自己变成了雪豹的模样。 兰索姆:……等会?自己睡着之后干了什么?嗯???不对啊,这只是一个伪装用的身份,怎么突然就变成奶豹子了?! 焦虑的兰索姆不知何时咬住了移到嘴边的大尾巴,一下下磨着牙,以至于菲米尼醒了他都不知道。 回过神来的兰索姆默默收起爪子,正想着怎么下去的时候,整只豹就被抱了起来,菲米尼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可以摸摸你的爪子吗?” 兰索姆:…… 默默伸出爪子抵在他脸上,然后示意他可以摸了。 菲米尼把他放下来,然后抓着一只厚厚的豹爪子揉揉捏捏摸摸,说真的,比猫爪子大多了,手感也更好。 林尼他们再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菲米尼在和豹子玩,但看到他们,奶豹就缩到了菲米尼怀里趴着用尾巴包住了自己的头假装不在。 林尼&琳妮特&菲米尼:!!!好可爱!!! “兰索姆,来吃饭了。”林尼把豹子从菲米尼怀里抱出来,趁机rua了两下,然后就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兰索姆:占我便宜?! “嗷。” “嗷?”林尼学着他叫。 “嗷呜呜呜!!!”明明应该是嘤嘤叫的雪豹崽崽,居然喊出了狼嚎的声音,就在林尼好奇他在喊什么的时候,原本干干净净的房子从各种犄角旮旯的缝隙里钻进来许多流浪的猫猫狗狗,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直看的林尼浑身冒冷汗。 “额,那个,兰索姆,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对吧,要不你让你的朋友们先回去?”林尼笑得有些僵,小心翼翼的把雪豹子放到了床上,默默后退几步以示友好。 床上的雪豹子恢复成了人形,他就这么看着林尼许久,才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让那些小动物都回去了。 “哼。”兰索姆双手抱臂,看起来的有点小生气了。 “要吃点东西吗?”琳妮特询问道。 兰索姆摇头,“不用了,多谢招待,但我身体、不允许,只能吃、流食。” 林尼想起一件事,对兰索姆打了个响指,之前借给他们的斗篷回到了少年身上,他拉起兜帽戴好,看上去舒服多了。 “我还以为、要去买过、一件新的。”兰索姆低头嗅着这件被洗干净的斗篷,这衣服对于他来说有特殊意义,因为这是以前和戴因流浪的时候他给自己做的,虽然针脚不好,但布料是当时能找到最好的,斗篷陪了他快五百年,他又怎么可能舍得丢掉呢? “我看这衣服像是很久之前的款式,想来对你的意义应该很重要,所以只是洗干净了,什么都没动。”琳妮特说道。 兰索姆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有些落寞的说道:“是我养父、亲手、做给我的,现在、他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和他、的联系,就剩下、这一套衣服……” 丝毫不知道自家亲儿子给自己挖了个坑就等着他跳进去的戴因还在追着深渊教团到处跑。 不过他也没时间伤感,就被林尼拖着上了餐桌,看着有些清淡的饮食,沉默了一下,三个人吃的津津有味,兰索姆倒不是嫌弃,而是他是真的不能吃流食以外的东西,只是喝了点汤,其他都没动了。 “不吃吗?林尼手艺很好的。”菲米尼问道。 “……我之前、伤到了喉咙,只能吃流食,这已经、够饱了。”兰索姆端着一杯红茶小口啜饮。 “方便说说是怎么受伤的吗?”林尼询问道。 兰索姆想了想,点头,“听那维莱特、大人说,诊断结果、是中毒,有人在、森林里、做实验,那些、有毒的东西、被小动物吃了,而我们、捕猎了、有毒的动物,吃多了、就会这样。” “那你的家人都没事吧?”菲米尼问得自然是狼群,而不是人类。 兰索姆摇头,“他们的、抗毒性、比我强,我的血统、是不纯粹的,除了一部分、芃迪尔血统,还有一部分、冰狼的,混血让我、五感敏锐、身强力壮,但削弱了、我的抗毒性。” 所以狼群什么事都没有,就他一个中毒了。 三兄妹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诡异的沉默了。 “狼群首领、拜托美露莘、救我,药、难吃,但身体舒服,美露莘觉得、我和人类、不亲近,拜托、那维莱特大人、把我带回、人类城市生活,大人很忙,我实力强,所以,我到了、芙宁娜大人、身边照顾、保护。”兰索姆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倒不如说他对人类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很明白,毕竟常年和狼群生活,对于人类的事情并不了解。 “原来如此,难怪我们从未在枫丹廷见过你。”林尼了然点头。 “对了,你听说过「预言」吗?”琳妮特问道。 兰索姆想了想,点头,“但我不是人,我有人形,是被诅咒了。” 所以,别和我提什么枫丹预言,那和我没关系,谢邀!再见! 第四十七章 雨 稍微休息一下兰索姆就准备回去了,这还没出门呢,天就跟被捅了个窟窿似的来了场倾盆大雨。 四小只:……? 这降雨力,打伞都能把伞打烂吧? 兰索姆倒是不慌不忙的把斗篷叠好放到了神之眼里,草元素力扩散开一个盾,重点是这个盾连头都能罩住,他和三人挥挥手,变成了一只雪豹子顶着草盾冲入雨中,一路上留下草种子无数,炸伤人不少。 林尼:“万万没想到盾还能这么用,真是长见识了。” 琳妮特:“这样应该不会弄湿吧?” 菲米尼:“有点担心……” 有一段时间里都没能在枫丹廷看到兰索姆,结果三小只潜入梅洛彼得堡的时候就在医务室看到躺在床上吊水的某个失踪人口。 双方对视,多少都有点尴尬。 “嗯?大猫咪你认识他们吗?”希格雯问道。 “认识,朋友。”兰索姆拿起手边的营养奶昔吸了一口,还是……很难喝。 “嗯嗯,病人就应该多补充营养,刚才我检查过了,如果不出意外,下次复诊之后你就可以正常吞服食物了。”希格雯很满意兰索姆这种听劝的病人。 “……我觉得、营养奶昔、可以再加点、糖,太酸了。”兰索姆脸色不太好,主要是他的味觉太敏感,一点点酸味都会放大,更何况这一次酸味如此明显,他想忍都忍不了。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希格雯也很听劝,毕竟是要做给病人补充营养的,还是得做出病人喜欢喝的口味才行。 林尼走下楼梯,来到兰索姆床边询问希格雯,“护士长,我朋友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大猫咪营养不良,加上无法正常进食,所以只是过来打点营养剂补充营养而已。”希格雯也没隐瞒,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可以在这里陪陪他吗?”林尼询问道。 希格雯点头,“嗯,刚好帮我监督他好好休息,芙宁娜女士身边又不是没有其他人,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忙到高度疲惫呢?” 前面是和林尼说的,后面很显然就是和兰索姆说的了。 兰索姆干脆闭上眼装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你再这样,下次我就要给你开更多的药了,你不是不喜欢吃药吗?”希格雯多少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叉着腰又问了一次。 “知道了,再见希格雯,我要和朋友叙旧了。”兰索姆自暴自弃到连话都说顺了,也没有很不自然的卡顿。 “好,那我先离开了,顺便去给你准备一些饮品带回去。”希格雯说完就出去了,兰索姆松了口气,无力的靠在病床上,生无可恋的继续喝着营养奶昔。 林尼看他不情不愿的模样,倒是对奶昔的味道有些好奇了,于是,在征得兰索姆同意后,他也喝了一口营养奶昔,然后,面目扭曲的人就成功喜加一了。 “辛苦你了,舌头还好吗?”林尼有些担心对方的味觉会不会被奶昔摧残了。 “……还好,还能接受,比生肉、好吃。”就是有点太酸了,眼泪都快被酸出来了。 林尼灵机一动,决定给兰索姆表演一个小小的魔术,他在两人之间摊开手让他检查,确定手中什么都没有,然后右手握拳伸到他面前,让兰索姆吹口气,虽然不太懂,但兰索姆还是朝着他的手吹了口气,在林尼摊开的手中,赫然躺着两颗糖果。 兰索姆愣了一下,他还是如此近距离接触魔术,虽然一眼看破是怎么做到的,但……心里暖暖的是什么?开心吗? 一直以来都面无表情的兰索姆看着那两颗小小的糖果,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白皙的小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因为笑容而绽放。 一个小小的魔术可以收获兰索姆的笑容,林尼觉得很满足! “来,张嘴,你手还在输液不方便,我喂你。”林尼剥开了一颗糖的糖纸,已经递到了他的嘴边,兰索姆也没有推拒,大大方方张开嘴吃掉,是一颗牛乳味的糖果,冲淡了口中的酸味。 “好吃,谢谢。”兰索姆含着糖说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是怎么下来的?”林尼担心兰索姆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才被送下来反省的,但看之前希格雯的样子,好像又并不是这么回事。 “那维莱特大人、特批复查时间,治疗身体、才能保护、芙宁娜大人。”兰索姆可是有正规理由下来的。 “是枫丹廷的医生做不到吗?”林尼记得枫丹廷的医生医术还是很不错的啊。 兰索姆摇头,“他们是人,不是美露莘,看不到、真正需要、治疗的地方。” 林尼想起一件事,兽人的寿命是要比人类要长一些的,他现在是把兰索姆当弟弟看,但……万一问了年纪真的比自己大那可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如果得到的年龄真比自己大,那可就尴尬了。 之后林尼又从兰索姆这里套出了一些他自己的事情,一些关于芙宁娜和那维莱特的事情兰索姆十问九不知,而且他也看不懂人类使用的文字,能说就已经很厉害了。 等希格雯带着一袋药回来的时候,林尼清晰的看到兰索姆的脸扭曲了一下,很显然,那些药的味道绝对是对他味蕾的摧残,之后的两天林尼都会来看望兰索姆,毕竟平时不跟着芙宁娜的时候,他就喜欢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坐着。 如果不是带着输液瓶出门容易摔,估计他还不乐意待在医务室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 有一次林尼三兄妹是在午餐时间一起过来的,和各自手中拿着的正常饭菜对比,兰索姆病床旁那个小桌上五颜六色的食盒险些没让他们把饭盒丢出去。 “乖乖吃饭,这些都是很补的食材熬成的汤。”希格雯笑得很开心,难得梅洛彼得堡有人愿意吃她的爱心料理。 兰索姆:…… 然后,在三小只的注视下,兰索姆视死如归的把那盒汤一口闷了。 其实除了卖相,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吧…… “希格雯小姐,你……盐放多了,今天的汤,好咸。”说完,兰索姆放下食盒立刻拿起营养奶昔喝了起来,这才压下了嘴里的咸味。 “是吗?那我等会盛些去给公爵尝尝。”没得到差评,希格雯很满意,看来自己在料理上还是很有天赋的! “嗯,公爵很辛苦,要多喝。”不能让我一个人遭罪,莱欧斯利,还请好好接受来自护士长小姐沉重的爱吧! 第四十八章 莱欧斯利 “兰索姆,身体还好吗?”希格雯已经离开了,三小只来到病床边各自找了坐的地方,反正现在的医疗室只有他们了,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嗯,这是最后一瓶,打完明天、就可以回去了,谢谢菲米尼。”兰索姆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那盒颜色奇怪的汤还是因为本身虚弱引起的。 “你喜欢潜水吗?”菲米尼问道。 “……水不进耳朵,会喜欢。”兰索姆其实水性也不差,但他的耳朵总是进水,所以他很少下海。 “张嘴。”琳妮特捏着个不知道什么的递到他嘴边,稀里糊涂的就进嘴里了。 甜甜的,是蜂蜜味的糖果。 兰索姆含着糖果,尾巴尖尖愉悦的晃着,咸味被甜味冲淡,舒服多了。 “好甜,谢谢。”兰索姆俯身打开床边的小柜子,拿出一个冰桶,里面放着三瓶枫达,“回礼。” “……冰块,哪来的?”林尼注视着都没怎么化的冰。 “emmm,公爵给的。”兰索姆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能在梅洛彼得堡称呼公爵的,就只有这里的主人——莱欧斯利公爵。 三人吃完饭,兰索姆的营养剂也打的差不多了,希格雯还没回来,他就自己用手摁住针口,脚一蹬,就把针拔掉了。 “我要回去了,这个给你们。”兰索姆把自己身上的特许券都拿了出来。 “你……”林尼想让他拿回去。 兰索姆摇头,“不需要,已经没用了。” 他拿起枕头边放着的斗篷穿好,帽子也好好戴着,打开抽屉把自己要吃的药装好,顾不得道别掉头就跑。 结果就是……三小只追出去的时候,兰索姆正被比他矮一些的希格雯数落。 没能跑远就被抓了,兰索姆直接就蔫了,趁着希格雯的目光被三小只吸引,兰索姆屏住呼吸唰一下跑没影了,结果没跑几步,啪一下撞东西上直接撞晕过去了。 突然出现在半道上的莱欧斯利弯腰把晕倒在地的兰索姆拎了起来,夹在臂弯里和希格雯打了声招呼直接带走了。 “都说了不要跑太急,公爵想抓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跑这么急容易撞到自己啊……”希格雯叹了口气,和三小只道别后就回了医务室,至于兰索姆?没事,等会帮莱欧斯利给那维莱特大人送东西就可以回去地面了。 菲米尼在外面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就看到包袱款款的兰索姆垂头丧气的走出来,蔫了吧唧的离开了。 等他回去和兄妹俩说起的时候,默默的揉了揉额头,头疼。 “算了,这事不好说,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的关系怎么样都不好说。”虽然知道兰索姆没事林尼松了口气,但……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他们真的没法插口。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旅行者和派蒙也下来了,押送她俩的就是离开没几天的兰索姆。 原以为兰索姆送他们下来之后就会回去了,结果他就这么默默的跟了一路,直到在食堂附近偶遇带着仪仗队乱跑的莱欧斯利。 兰索姆:……又是想念阿流的一天。不是你们枫丹人都蛇精吧?咋这么爱演?!谁演的过你啊!好好一个正义人物,搞的好像是个大反派!干嘛呢?!说好的低调行事呢?啊?! 然后……兰索姆闭上了眼睛,戴上了帽子,自闭了。 虽然跟着他们逛了一圈梅洛彼得堡,但,真就是一句话都没说。 半路遇到林尼的时候,兰索姆逃也似的躲到了他身后,任由旅行者被莱欧斯利带走…… “你怎么又下来了?”林尼等人走了才问道。 “……被芙宁娜大人、骗了。”说完他往四周看了一大圈,确定没看到希格雯,才松了口气。 “什么时候回去?”林尼又问道。 “……回不去了,要看着、旅行者服刑。”兰索姆撇嘴。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兰索姆是不能回去了,但这又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他住哪?总不能住医务室吧? 这个问题问到了兰索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以前在野外的时候他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倒也不讲究就是了。 绕了一圈回来的莱欧斯利直接把兰索姆带走了,林尼也只能看着小伙伴被狼叼走,但说回来,莱欧斯利应该是人类吧,为什么他会情不自禁把他当成狼呢?真奇怪。 回到办公室里的一大一小面对面坐着喝茶,兰索姆打了个哈欠,看得出来是很困了。 “下面的阀门快要撑不住了,那维莱特说你有办法,所以,要去看看吗?”莱欧斯利上次就和他提过这个问题,但对方以时机未到拒绝了他。 “不急,我要的就是它炸开,届时我会帮你们把胎海水封印回去,但现在,我还得往上添一把火。”兰索姆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红茶慢慢啜饮。 “真的不会有事?”虽然对下面的防御还算放心,但鬼知道胎海水会不会喷太多直接把那三扇门撑爆。 “……不必忧心,你要实在放心不下,我就当着你的面刻画一个阵法,不过为了更逼真,还请装的像一点。”兰索姆放下杯子准备就在这休息了。 莱欧斯利也没说什么,反正他几乎就住在了办公室,兰索姆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更安心。 在莱欧斯利处理文件的时候,地面上欧庇克莱歌剧院里,一抹虚影悄然出现,纤细的手贴上谕示裁定枢机,然后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谕示裁定枢机用律偿混能构建出的虚假空间中,蒙住双眼的玄零光明正大踏足这个不属于现实世界的舞台。 “你来了……”最先察觉到有人来的是这里的主人芙卡洛斯。 玄零勾唇轻笑,“约定好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违约,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为了万无一失,把自己搞成这样。” “没想到你眼睛都丢了,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毒舌。”芙卡洛斯露出很无语的表情,虽然玄零看不到,但流浪者却是可以完全收入眼中的。 “多少年了,你这嘴皮子一点进步都没有,还不如阿流的,唉,还真是高处不胜寒啊,独孤求败啊~”玄零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感慨着,但其实本意还是气一气芙卡洛斯而已。 第四十九章 心 “你和我做的约定,为什么他会记得?”芙卡洛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和白泽的灵魂做的交易,就是眼前这个,而不是现在被派到梅洛彼得堡隔绝起来的那个有血有肉的肉体。 “因为我篡改了他的记忆,这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吗?就好像你对芙宁娜做的事情。”玄零走到流浪者身边,在这里他可以短暂拥有实体,但正常的体温心跳那就肯定是不存在的。 “……我的选择,我不信你看不到,所以目前我所做的一切努力,真的可以骗过天理吗?”芙卡洛斯成为水神的时间很短,短到根本没有多少思考时间让她寻找白泽窥探未来寻求一线生机,她会认识白泽,还是因为前任水神厄歌莉娅。 “谁知道呢,棋局中多了两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或许会和原定的命运轨迹有所偏差也不一定,但目前来说,还算是好的结果。”玄零一点也不在意,其实如果不是水神活着对棋局有着重要的作用,放任芙卡洛斯死亡或许才是他会做出的选择。 “你可以在这里留多久?”芙卡洛斯不确定他现在的状态可以逗留多久,以防万一还是多嘴一问。 玄零笑了笑,“看来你猜到了啊,确实,我没办法在这里停留太久,毕竟我一直相信想要达成什么就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但很可惜,我能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现在的我,与其说是试图干预什么,倒不如说只是不放心没有我存在之后,阿流过的好不好而残留下来的一缕残魂,等到心愿已了,我便会和无数个「我」一样回归属于我的「本源」。” “……唉,行吧,这里留给你们,我先回避了。”说完,芙卡洛斯就离开了,把为数不多还算完整的舞台留给了这两个人。 流浪者一直盯着玄零看,许久之后才伸手抚摸上他的脸庞,有些别扭的说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疼吗?” 玄零的手附在了流浪者的手上,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手心,说道:“不疼,阿流真的很温柔,明明知道是我自己作死导致的,却还这么关心我,感觉很不错呢。” “你来自哪条时间线上的?”流浪者看着他的眼里多了一丝疯狂,事实上在谕示裁定枢机的这段时间里,他偶尔会被剥夺感知,看到一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就连芙卡洛斯都没有注意到。 他同感到了无数个自己身上,亲身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他猜测到,之所以事情有所不同,只会是眼前之人做的,他穿梭于过去,试图改变未来,而自己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唔……不太记得了,粉碎了自己之后对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是在…?嗯?在哪来着?哦对,应该是在荧醒来之前不久。”玄零有些迟疑,毕竟那段记忆他的确是有些模糊的,但也只是那段记忆而已,其他都是清晰的。 “是不是只有把你散落在其他平行世界里的灵魂焰种收集齐了,你才能回来?”流浪者直接问了出来,表情很是严肃。 本以为应该是肯定答案,却没想到玄零竟是摇头否定了,他上前一步,把流浪者揽入怀中,轻轻的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说道:“傻阿流,我可是通晓阴阳古今的白泽,你觉得过去的我会看不到今日的你问出的问题吗?……我知道哦,所以,既然是你想的,我又怎么可能真让你跑这么多小世界,只是为了拼凑我那不堪入目的残缺灵魂呢?” “……所以,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来?”流浪者回抱住玄零,后槽牙咬的死紧,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但……过去的我肯定是给你留了线索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玄零微微直起身来,把他的头摁到自己胸口,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十分享受这短暂的二人世界。 又过去了好一会儿,流浪者终于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他没有从玄零的怀中离开,反而一个用力,把人扑倒在地,但贴心的用手垫了一下头和后背,然后闷闷的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空的原因了吗?” 玄零躺在舞台上,一头柔顺的头发铺散在地,他也没有生气,反而是轻轻的把人又往怀里揽了揽。 “……因为,我不需要他登上神座,而是把他当做踏上天空岛铺平成神路的最佳棋子。”玄零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却温柔的让偷听的芙卡洛斯浑身发凉。 “你想自己登临神座?”流浪者极其诧异,因为玄零并不是这样的存在,他对于神明的态度无喜无恨,而对待天空岛的态度却很微妙,现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多了,你知道为什么天理一直想要抓住「白泽」,甚至不惜给「尘世七执政」下令吗?”玄零直接否定了流浪者的答案,他对神座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别把那晦气玩意儿和他拉上关系,会倒霉的! “难道不是因为「白泽」所拥有的「智慧」吗?”流浪者是真的不太清楚其中缘由的。 “是也不完全是。”玄零没有完全否定流浪者的说法,他打了个响指,把他们和芙卡洛斯隔绝开,有些事情流浪者可以知道,但现在的芙卡洛斯,还没有资格。 “……「白泽」的智慧虽然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但这还不足以打动身处「第一王座」数千年之久的「原初之人」——「法涅斯」,真正让天理求而不得的是「白泽」铭刻在灵魂中的天赋,你不是知道我去过很多平行世界吗?那就是白泽最大的秘密,可以无任何代价穿行平行世界!”玄零一点也不担心流浪者知道之后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准确来说,只要流浪者开口,他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做到,流浪者没必要胁迫自己做什么。 流浪者震惊于白泽真正的力量竟然不是智慧而是无代价穿行平行世界,往深处一想,也就明白为什么之前会看到玄零宣布实验成功之后没有回归正确的时间线而是自己碎了自己的灵魂分散到其他小世界去躲避天理的窥视了。 试问一下,如果你是一个说一不二不允许有人忤逆的最高掌权者,在你平淡的漫长生活中,一只可以随意穿行平行世界的小老鼠突然跑到你面前招惹你,而你不满足于这一个小世界的统治权,那么你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左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了,不是吗? 第五十章 破碎的王座 “那个身体,已经不能穿行在世界中了,我想要登上天空岛还有一个原因,那个上面有让我脱胎换骨的东西,当年龙王「尼伯龙根」离开提瓦特之后又取得了世界之外的力量归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是所谓的「第二王座」,天理杀死尼伯龙根之后把他的尸体做成了七枚骨戒,根据我调查所知,戴因在成为拾枝者后得到了其中一枚,另外五枚我也找到了大概的位置,而只有最重要的一枚,被天理带回了天空岛。” 玄零需要的不是成神的神座,而是那枚被带到了天空岛上面的骨戒! “我之所以推测骨戒对我有用,一、戴因最开始的时候命之座叫做「蛇牙座」,在得到骨戒之后命之座得到了「升级」,成为了现在的「蛇环座」;二、坎瑞亚人在那场大战所受到的诅咒虽然因为玄灵而有所改变,但血统越纯的坎瑞亚人被诅咒的力度就越大,而那些混血的坎瑞亚人则是减轻了许多,并不是完全没有受到诅咒,只不过相比较而言没那么重而已;三、据我所知,天理并不具备「诅咒」的权柄,坎瑞亚人的诅咒来的很蹊跷,我知道无论是现存的坎瑞亚遗民还是深渊教团亦或者尘世七执政和一些知情人都觉得那是天理降下的,但很遗憾的告诉你,并不是,或者说并不完全是,天理的权柄我不好细说,但可以肯定,没有诅咒相关的职能,所以我大胆推测,所谓的诅咒就是那枚骨戒的能力,与其说是「诅咒」,在我看来倒不如说是「赐福」更为贴切,只不过人类的精神、心性都承受不住「长生不死」带来的变化,才会有「诅咒」一说。” 这番话玄零是一口气说完的,之后就有些喘息,当然了,还是装的,毕竟如果是人,他依旧不是喘气而是断气了。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明明天理也预言了枫丹人的未来,玄灵却一点也不担心?”玄零小声问道。 “嗯,你的确看起来很漫不经心的,而事实上也的确没怎么上心。”这话他可不能对着芙卡洛斯说,指不定一说一个疯。 玄零轻轻的笑了笑,“因为在玄灵看来,枫丹人有一半以上都是罪孽深重的,即便要救,也要小小的给个教训才行,毕竟人渣,还是要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行,至于那维莱特、芙宁娜、芙卡洛斯这三位真正意义上掌管枫丹地面势力的权利象征未能完善的地方,玄灵也有收拾的想法,具体要干什么……等等吧,旅行者不是已经去了梅洛彼得堡吗?事情也快接近尾声了,很快你就能看到生气的玄灵是怎么用「智慧」去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了。” “「神格」有什么用?”流浪者抱着他才发现这个时候的玄零身形很纤细,也很瘦弱。 “……其实它的作用和「神之心」有点像,也有点像魔神天生拥有的「权柄」,但和它们不一样的是,使用「神格」只是损耗一些力量,并不需要付出「代价」,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力量增幅装置,无上限的那种。” 当然了,他说的是流浪者现在使用的情况下,融合之后就不是了。 “你没有和「神格」融合,所以我也看不到你和它融合在一起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不过根据我偶然间看到的可能发生的「未来」,或许……你会成为白泽真正需要追随的人。” “…………那你,希望我融合吗?”神格现在在玄灵身上,为了屏蔽天空岛的「窥视」,所以并不在流浪者身上。 “谈不上希望不希望,它本身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有一次我问你,「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你给我的回答是,「不再空洞洞的心室,想要一颗属于我自己的心。」我没办法给你一颗温热的心,但……我把我对你的…,做成了独一无二的「神格」,我很确定,它在和你融合之后,会填满你空洞的心室,像一颗真正的心脏一样跳动。” “你…我知道了。”流浪者没再说什么,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证明玄灵应该是有自己一套躲避天空岛搜索的办法在的,之前之所以需要神格屏蔽他自己的气息,应该和昏迷脱不开关系。 玄零抱着流浪者坐起来,他伸出手一寸寸描摹着他五官的轮廓,“真好,你一如初见,而我却变得面目全非了……” “你要走了吗?”流浪者抓着他的衣服,不想让他离开。 “时间不多了,再留下去玄灵会醒不过来的,阿流乖,我会在那个属于我们的未来一直等你的,不必着急,和玄灵一步步走来吧。”玄零捧着他的脸,温柔中夹杂着流浪者听不懂的情绪,明明是这么不舍,为什么还要走呢? 他站起来,流浪者还跪坐在原地不愿松手,他本可以强硬拽回自己的衣服把背影留给他的,但……舍不得,于是他牵起那只手,在流浪者晦涩不明的目光中,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轻声说道:“那我们下次再见了,阿流。” 他松开流浪者的手,后退着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没有把自己的背影留给他,那样太无情了…… 流浪者失魂落魄了一会儿,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整理好,恢复成了那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模样。 芙卡洛斯没有出来打扰流浪者,她自己也有些事情想不通,两个人都默契的给对方一些独处时间,而离开的玄零并没有走远,他就坐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最高处,眺望远方。 与此同时,身处水下梅洛彼得堡办公室里的兰索姆终于醒来了,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整个人都睡懵了。 回过神来后总觉得不太对劲,白泽是不需要睡眠的,而且明明睡了一觉,为什么感觉睡醒之后更累了? 这正常吗? 这很不正常啊! 苦思冥想也找不到真相的他直接把问题丢掉,斗篷一裹,眼睛一闭,决定再睡会。 一直看着他的莱欧斯利:……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悠闲而自己却需要工作?这不公平! 然后,忿忿不平的莱欧斯利公爵加大马力批阅文件,而另一位则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第五十一章 护士长的爱 在梅洛彼得堡的这段时间,除了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会遇到旅行者和林尼他们,兰索姆就很少在其他地方遇到他们了。 这天兰索姆难得外出走动,却被人拦住询问一些事情,然后,刚好从工作区下来的菲米尼就看到兰索姆把一个男人直接打飞了出去。 听到声音围拢过来的人都看到了一个被裹在斗篷里的少年把一个男人当成沙包打来打去,守卫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成了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了。 “尾巴好看吗?我让你摸!”最后一下,兰索姆是一拳砸在男人腹部的。 守卫过来询问情况时菲米尼说道:“……其实,是那个男人先动的手,兽人的耳朵和尾巴都是敏感位置,那个男人问都没问就摸了上去,嘴上也不干不净的,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然后,男人就被抓走了,至于兰索姆,受害者没有被带走,再加上男人本就是因为骚扰孩子才被送进来的,这下惩罚只会更重了。 林尼和旅行者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男人被压走的一幕,兰索姆看起来非常生气,整个人气压低的可怕,大尾巴在钢铁地板上拍得砰砰响,他站着的那块地板肉眼可见被拍得凹进去一块了。 斗篷里的圆耳朵动了动,他好像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也顾不得生气朝着出口就跑,就在他转过前面的转角后的下一秒,护士长就出现在了通道口,林尼和菲米尼哪还能不明白的,在对方问起的时候默契和她打起马虎眼。 逃过一劫的兰索姆等希格雯走远,才从天花板探出头来,林尼抬手招呼他下来,兰索姆警惕的张望了好一会儿,确定希格雯没有回头才跳了下来。 “你好,我是派蒙,这位是旅行者。”派蒙倒是很欢快的打招呼,只不过兰索姆不和陌生人说话,注定她只能碰个软钉子了。 兰索姆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还拉了拉斗篷,把自己往角落里缩了缩。 “派蒙,兰索姆不和陌生人说话的。”最后赶到的琳妮特解释道。 “话说回来,兰索姆你出来是有事吗?”林尼可以确定兰索姆基本会待在一个地方不常出来的,除非有事做。 “……公爵大人、让我找、达达鸭、的线索。”兰索姆倒是没有隐瞒,只不过刚发过一次火的他语气并不是特别好,但不是对着任何人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只不过琳妮特和菲米尼的目光很快就移开了,只有林尼和荧一直盯着他看。 “虽然有点冒犯,但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你想怎么找?我听说公子已经消失不短一段时间了。”荧的问题毫无意外的也被无视了,林尼就又复述了一遍,这才让兰索姆抬起头来。 “靠嗅觉,但现在没有、他的东西,味道太少,陷入了困境。”兰索姆双手抱臂,看起来有些烦躁。 “我这里有公子的神之眼,你要不要试试?”荧说着,拿出了一枚至冬水系神之眼。 兰索姆鼻尖耸动,终于把目光移到了荧的手上那枚神之眼上,稍微凑近了一点嗅了嗅,然后,他偏过头打了个喷嚏,嘀咕了一句,“一股子花粉味……” 右手拇指和食指指尖对指尖置于唇边,吹出响亮的哨鸣声,不多一会儿,生活在梅洛彼得堡中的小动物都跑了出来,最多的就是老鼠、小猫、小狗三种,兰索姆用兽语和它们说了一些事情,很快小动物就都散开了,他也不挪位,走到不远处的食堂点了一杯枫达就坐那等消息了。 “就这样吗?不需要去找?”派蒙不明白。 “它们才是、梅洛彼得堡、的原住民,比起我们,它们更熟悉、自己的家园。”兰索姆拿起枫达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得到兰索姆的回答,派蒙很惊讶,结果就是被荧看了一眼。 “我对和食物、说话兴趣、不大。”兰索姆说完又喝了一口枫达。 “这样啊……不对,你说谁是食物呢?!”派蒙直接炸毛了! 兰索姆不理她了,把兜帽往下拉了点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发起呆来。 派蒙很生气很生气,扬言要给兰索姆取个难听的绰号,但想了好久,都没想到要取什么绰号,只能颓丧的暂时放弃了。 又等了一会儿,兰索姆突然站了起来,尾巴卷着已经喝空的杯子直接从窗台钻了进去,人往下一蹲,就不见踪影了。 而没过几秒,希格雯就从食堂路过要回医务室,路过看到林尼,还是问了他有没有看到兰索姆,结果当然是否定的,希格雯很失望的回了医务室,确定她没有回来之后,兰索姆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希格雯的爱、太沉重!”兰索姆脸色不太好看,估计住在梅洛彼得堡的这段时间里没少被美露莘奇怪的料理照顾到胃。 “…辛苦了。”琳妮特说道。 林尼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希格雯小姐回了医务室之后就不太会出来了。” “希望如此,我已经、不想吃那些、比生肉还难吃、的爱心料理了。”兰索姆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被祸害的不轻。 圆耳朵动了动,兰索姆抬头,就看到上一层一只老鼠朝着他吱吱叫,很快老鼠就离开了。 “怎么了?是有消息了吗?”菲米尼也注意到了那只老鼠,但他可没有兰索姆的本事,听不懂小动物说什么。 “……入水之后、就不曾回来?”兰索姆双手环臂思考起来。 “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消息了?”琳妮特问道。 兰索姆点头,“老鼠说的,据说是、管道里、的鱼群、亲眼目睹。” “那你现在要去调查吗?如果需要潜水,菲米尼可以陪你去的。”林尼提出建议。 兰索姆摇头,在他们不理解的目光中解释道:“那个管道出口、并不固定,而且就算能出去,外面是汪洋大海,别说菲米尼,就算是我,也会力竭、在海中,不可冒险。” “难道就这么坐视不管任由线索断掉吗?”荧说道。 “不急,神之眼是亮的,证明他还活着,最近水域、并不安全,枫丹人还是、小心为上。”兰索姆说完转身就走,看来是要另找办法了。 第五十二章 狼外婆 “啊!!!好气啊!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为什么性格这么糟糕?!”派蒙真是越想越气,但再气也没用,这里毕竟是梅洛彼得堡,不是野外,再加上兰索姆身份特殊,真把人惹毛了,说不定还会连累旅行者。 “哈哈,兰索姆他不是在人类社会长大的孩子,更多是保留在野外的兽性,比起我们刚认识他的时候,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了。”林尼笑着解释道。 “兽性?”荧反问道。 林尼点头,“没错,就是兽性。兰索姆可是兽人,他不比琳妮特是生活在人类中的,以前的他可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和野兽为伴的,所以对于人类的礼仪礼节,他都不懂。更何况,我们认识他到现在也不过半年左右,和初见时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至少现在是能交谈的。” 琳妮特附和道:“兰索姆平时是芙宁娜大人身边的第一守卫,别看他年纪小,听说只要是芙宁娜大人下达的命令,他就没有完成不了的。” 菲米尼补充道:“是的,而且他和小动物可以无障碍交流,在一些就连美露莘都没办法调查的事情上,他却有自己独特的办法完成。” 派蒙是真没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比女孩子还要纤细的孩子居然在枫丹人这边有这么高的评价。 “可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一直待在梅洛彼得堡没有离开?他不是应该时时刻刻保护在芙宁娜身边的吗?”派蒙问的正是荧也想知道的东西。 “那天他和你们分开后我就问过他,那孩子不擅长撒谎,所以我可以肯定他说是被芙宁娜大人骗了才下来的说法应该是真话。”林尼说道。 “被…被骗下来的?!”派蒙惊得直接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万万没想到,本以为是个不好相处的大魔头,结果就是这么一个被神明坑了还要自动自觉跑下来数钱的蠢萌! “应该没错,那孩子的表情当时还很无奈,看起来并不像演的。”林尼把手放在下巴上思考,然后很肯定的说道。 派蒙扶额,“真让人无语,这么一个高手,居然真实情况却是这样的吗?” “他是个好孩子,说不定在推翻预言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从他身上找到别样的办法。”琳妮特说道。 这边在说什么,早已离开的兰索姆已经「看到」了,回到办公室里的他直接坐在了沙发里喝茶。 莱欧斯利看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又放在了文件上,但还是问了一句,“去和那几个小朋友玩过家家了?” “嗯哼,顺便送点对他们来说有用的小情报。”兰索姆看起来心情不错,至少暂时是不错的。 “这么欺负人小朋友,也不怕他们知道真相之后会恨你吗?”莱欧斯利撑着下巴看他。 “和一个「怪物」说爱恨,不觉得是在自讨没趣吗?”兰索姆毫无情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比起刚才有些虚假的笑容,现在这样空洞毫无色彩的表情,才是他的真面目。 “真是可怕啊~”莱欧斯利故作害怕的说道,但他的表情明摆着就是我不怕你,还请继续你的表演。 结果就是自讨没趣,兰索姆去书架上拿了一本枫丹的书籍翻看,完全无视了莱欧斯利那表演欲十足的表情。 “你确定要引他们入局?”发现没了回应,莱欧斯利也只好另开话题。 “不然呢?我和芙宁娜、那维莱特做这么多把他们都引到梅洛彼得堡难不成真是玩过家家的?愚人众那边是那维莱特设下陷阱引入局的,但旅行者这两位不是好奇心太重还想多管闲事才下来的吗?”兰索姆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杯茶,结果入手重量很轻,好家伙,莱欧斯利把茶喝完了居然没泡! 看着兰索姆任劳任怨跑去泡茶,莱欧斯利想了想他说的话,发现还真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人的立场一直都是主导位的「执棋人」,虽然每一步都走的乱七八糟的,但无一例外都是走在攻心的路上,而他想要什么,第一次在那莱维特办公室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听审判官大人说过了,没想到枫丹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始胎海之水,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虽然莱欧斯利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那维莱特说是可以信任的,那他也不介意交出一些信任来。 没多一会儿兰索姆就带着装满热水的茶壶回来了,就着红茶看书,一句话——巴适滴很! “你说我要用什么办法把愚人众的小鬼骗过来呢?”好好的一只狼笑得跟个狐狸似的。 兰索姆白了他一眼,继续看书,“很简单,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哎呀呀,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小朋友记恨了,毕竟这手段可不算光彩啊!”莱欧斯利感慨着,只不过要怎么做,其实他早就已经布下了一个个诱导陷阱,就看他们什么时候踩进去了。 “……你现在可真像是拐骗小红帽的‘狼外婆’啊。”兰索姆同样感慨了一句,但那毫无起伏的话语,怎么听怎么感觉是在嘲讽莱欧斯利。 几天后林尼突然情绪激动的闯入办公室的时候,就在角落里的兰索姆一点都不意外的看着莱欧斯利,身边的希格雯已经随时准备用麻醉枪瞄准已经暴走的林尼了。 那边莱欧斯利还在打嘴炮拖延时间,这边林尼已经感觉到被彻底戏耍而恼羞成怒了,就见他指间捏着扑克牌冲了出去,旅行者连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尼去攻击莱欧斯利。 就在希格雯的麻醉枪瞄准了林尼,旅行者和派蒙焦急大叫,而莱欧斯利好整以暇的等待时,一个不属于在场所有人的响指声突兀出现,无数突然出现的藤蔓直接把在场包括莱欧斯利和旅行者派蒙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堵嘴捆住甩到了空中吊起来。 等他们面朝下面被吊着的时候,就看到睡眼惺忪的兰索姆一副被打扰了睡觉的不悦模样从楼梯后走了出来。 第五十三章 起床气 兰索姆没有穿他的黑斗篷,上半身是紧身的抹胸小背心,下半身是一条黑色阔腿短裤,可能因为被吵醒,原本应该挂在肩膀上的小吊带从双肩滑落到胳膊上,表情不是很好看,身后的尾巴一下下拍在地板上,这是猫科动物在烦躁的时候才会做出的动作。 “呜呜呜!”被堵住嘴的林尼想要挣脱,但很可惜兰索姆催生出的藤蔓是不会被火元素反应的,所以他的元素力在对上藤蔓什么伤害都造不成。 “冷静下来了吗?”兰索姆双手抱臂,被挂在空中的可不止林尼,还有莱欧斯利、派蒙、荧和希格雯,除了林尼之外的四个人都是点头,只有林尼气的眼睛都红了。 很快,除林尼之外的人都被放了下来,林尼虽然没被放下来,但至少捆着他的藤蔓也是松了些,不至于勒的难受。 “所以,谁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兰索姆说话连停顿都没有了,似乎是真的很生气。 派蒙自请出列说明,听完她的话之后,兰索姆看着还被挂着的林尼,见他已经冷静不少了,这才把人放下来,但捆还是捆着的,至少没有堵嘴了。 “说吧,你俩干了什么?”兰索姆大睁着眼看着莱欧斯利和希格雯,明摆着如果不把这事解决了,他也就不客气了。 “误会误会,其实我们并没有对琳妮特小姐做什么,总的来说只是让她安静被带离医务室而已。”说话的是希格雯,说完她就自请去带琳妮特回来,一秒都不想在这待着了。 “那菲米尼呢?”兰索姆甩动的尾巴上翠绿的光芒闪烁不断,很显然已经充能完毕了,如果莱欧斯利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这办公室估计还真有可能会被他拆了。 “他就在那边的房间里休息,这不是你睡了吗,就没叫醒你。”莱欧斯利摊手,表示自己也是很无辜的。 兰索姆看着他,确定他没骗人之后才转身走到了楼梯后面,没多一会儿,穿戴整齐的兰索姆就扶着菲米尼出来了,因为被注射了麻醉剂,菲米尼虽然醒了,但四肢暂时还用不上力,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被放开后的林尼上前把菲米尼扶到了通道边的杂物箱上坐着,而兰索姆看着莱欧斯利,说了一句:“总感觉你、哪天被人、套了麻袋打一顿,好像也是、罪有应得。” “喂喂喂,我们才是同伙好不好?别说的好像你很无辜行不行?”莱欧斯利试图把兰索姆也拉下水。 “……你开心就好,争辩没有意义,不予理会。”说完,他就上楼了,不多一会儿他就端着一杯红茶下来了,小口小口的喝着。 很快,离开的希格雯就带着琳妮特过来了,那边三小只在互相关心,这边兰索姆和莱欧斯利正在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莱欧斯利头疼的扶了扶额头。 “我要向、那维莱特大人、举报你。”兰索姆又喝了一口茶,不得不说莱欧斯利在选茶上的品味是真的很好,住在这的这段时间他也喝了不少莱欧斯利珍藏的茶叶,都很不错! “小子,你这段时间吃我的睡我的用我的,还想举报我?”莱欧斯利突然就想把他打一顿,当然了,都是演的。 “哼!”兰索姆别回头,继续喝茶,决定走的时候打包一些去给阿流喝,虽然不苦,但不是甜的,阿流肯定会喝! 那边三小只已经决定回宿舍休息了,而且还想把兰索姆一起带走,总感觉把兰索姆留在这里会被莱欧斯利欺负。 莱欧斯利: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兰索姆:让你演坏人没让你演出精髓,结果好了吧,被当贼防了吧!呵!~ 兰索姆不想参与之后莱欧斯利忽悠旅行者的事情,就跟着林尼他们走了,哦,临走前还跑去抱走了莱欧斯利的一罐茶叶。 莱欧斯利:…… 这边菲米尼和琳妮特都坐在林尼的床上休息,兰索姆去了一趟食堂带了点东西回来,他冲了两杯蜂蜜水给这两个晕麻醉针的缓解头晕。 还好都没什么事,不然林尼估计得把梅洛彼得堡拆了,虽然可能性不大。 兰索姆无声打了个绵长的哈欠,他没睡够就被吵醒,感觉灵魂和身体都分离了。 “谢谢你兰索姆,要不你变回小豹子,我抱你再睡会?”弟弟妹妹都回来了,那个温柔的林尼也回来了。 “……不用,你好好、照顾他们吧。”兰索姆找了个干净的角落一坐一缩,猫科动物的缩骨大法被他用了出来,直接缩角落里减少存在感,并……睡着了。 “难怪会有人说猫不是固体而是液体了,我以前还不信,但看到这样的兰索姆……我信了。”林尼有些无奈,但说回来,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是真没看到兰索姆是怎么出来的,可能……就是这样出来的? “林尼,让他好好休息吧,被带到他房间的时候我醒了一次,那个时候他就在睡觉,之后就昏迷了,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你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兰索姆气呼呼的背影。”菲米尼已经缓过来不少了,还好身为潜水员,他的代谢力很不错,过了这么久除了还有点乏力,就没其他不舒服了。 说起这事林尼有些心虚,虽然是无意的,但吵醒人确实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林尼,以后遇事要冷静,我们也很担心你的。”琳妮特说道。 林尼坐在椅子上,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最后有些萎靡的说道:“知道了……” 等兰索姆醒来,房间里只剩下还在自我反省的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已经离开了,兰索姆从角落里钻出来,拍拍身上浅浅的灰,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的趴在了椅子上。 “你睡醒了?饿了么?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林尼看着可爱而不自知的兰索姆,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雪豹吃饱之后,可以三天不进食。”兰索姆给出一个兽人的小常识,当然了,普通雪豹还有维持更久的。 他看着林尼不太好的脸色,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把他的魔术帽拿了下来,然后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头,说道:“没事啦,别难过,这个是公爵、珍藏的茶叶,送给你。” 一个包装的很好的茶叶罐子就这么放在了林尼的手里,除此之外还有几颗糖果。 “糖果,甜的,吃了心情好。”好好把帽子戴回去,他从椅子上下来,就这么走出去了。 林尼目送他离开,什么都没说…… 第五十四章 区别对待 没过多久,整个梅洛彼得堡都陷入了紧张的警报声中,林尼冲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无数往外跑的身影,而在这纷乱的时候,旅行者逆流而走,兰索姆站在原地,目送人流从他身边穿过,却不为所动。 一个孩子因为人流躲闪不及即将摔倒,是一根藤蔓把孩子拉起来,而后悄然消失,正在帮忙疏散人群的林尼一回头,就看到兰索姆那张格外冷漠的脸。 “你也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琳妮特小声说道。 “嗯,状态不对。”林尼继续疏散人群,但还是分了一点注意力在兰索姆身上。 等人群都撤离得差不多了,旅行者从办公室里冲出来,与之擦肩而过的是兰索姆那纤细的身影,趁着关门的缝隙一下滑了进去。 林尼和琳妮特没办法在这里久待,只能往上跑,至于菲米尼,已经到上面了。 “你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梅洛彼得堡的克洛琳德看着姗姗来迟的兰索姆。 “现在怎么样。”兰索姆看着还在用冰元素的莱欧斯利。 “不乐观,现在就怕胎海水溢满从这三道门涌出了。”莱欧斯利喘了口气,感觉元素力都快被掏空了。 兰索姆沉默了一下,让克洛琳德出去外面守着,如果那维莱特来了就让他下来,其他人拦住。 这边莱欧斯利时不时挥拳冰冻溢出来的胎海水,那边兰索姆正在用自己的元素力在这个地下室的墙壁、地面、天花板刻画阵法。 “好像有些顶不住了,你那边怎么样?”莱欧斯利又一次彻底冰封住大门,喘了口气。 “再有一分钟,阵法就能衔接了。”安全起见,阵法可不是莱欧斯利看到的这么点,而是整个梅洛彼得堡工业区。 “好,我会给你争取时间。”面对着摇摇欲坠的大门,莱欧斯利在心里嘀咕着那维莱特怎么还没来。 最后四十五秒,冰开始裂开,丝丝胎海水还是流出,莱欧斯利再次铺上一层冰,并往后退了三步,距离兰索姆还有三米远。 最后三十秒,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甚至已经有些变形了。 最后十五秒,门上已经出现了裂缝,但兰索姆这边还在蓄力,还好那维莱特已经赶到,莱欧斯利退出去后由那维莱特控制原始胎海水不扩散。 最后五秒,那维莱特只能控制胎海水不漫延超过他和兰索姆的身位,倒不是他没办法把水逼回去,是兰索姆不让他这么做的。 倒计时五、四、三、二、一,阵纹完美衔接,棕黑色的金属内流转着灿金色的阵纹,那维莱特感受到水元素的变化,他把举起的手放下,就见之前不断往外翻涌着的胎海水停滞不前。 “躁动不安的生命之源,请安心回到起源地沉睡吧,你的不安我已接收到,搅动的你不得安宁的凶兽我亦会前去驱逐出境,安睡吧……安眠吧……回到故土……沉眠吧……” 胎海水中躁动的力量消失,随着兰索姆一步步朝前走,像是被顺了毛的胎海水随着他的前进而从阀门退回去,直到再次被封印起来,最终以兰索姆吐出一口血为结束。 “怎么样?需要治疗吗?”那维莱特并没有感觉到兰索姆气息上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能直接询问。 “没事,体内瘀血而已,吐出来就舒服多了。”兰索姆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轻松了不少。 “嗯,我不放心芙宁娜一个人和仆人对质,就先回去了。”那维莱特想走了,才刚转过身,肩上就一沉,兰索姆小声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正好我想亲眼看看仆人到底在谋算什么。” 那维莱特没有拒绝,就这么带着兰索姆走了,在上一层出入口看到守在这的克洛琳德和莱欧斯利,和他们浅谈两句就先走一步了,莱欧斯利让兰索姆事情解决之后再来一趟,挂在那维莱特身上的兰索姆只是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很快两个人就离开了梅洛彼得堡回到了地面上。 他们赶到的时候仆人正好和旅行者站在外面谈话,察觉到那维莱特的归来,仆人结束了和旅行者的谈话,反而看向了挂在那维莱特背后晃着尾巴的小孩。 “想来你就是那三个孩子挂在嘴边的兰索姆了吧?你好,我是林尼他们的「父亲」,你可以称呼我为「仆人」,或者「阿蕾奇诺」。”出乎意料之外的,阿蕾奇诺对兰索姆兴趣似乎很高,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的她竟然会主动和一个孩子搭话。 兰索姆从那维莱特背后下来,站在了阿蕾奇诺的面前,他看着对方,很沉默,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很没多一会儿,他还是张开了嘴,然后不是很习惯的用着以前芙宁娜教的礼仪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兰索姆,我不太懂人类、的礼仪,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原谅……” “真是一个好孩子,难怪林尼他们会这么喜欢你,不过之后枫丹可能会有些乱,你要保护好自己。”阿蕾奇诺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那维莱特看着兰索姆,对他说道:“芙宁娜那边我去就好,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知道了。”兰索姆应下后自顾自离开,只不过走到上坡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歌剧院,就是这一回头,让荧感觉到了陌生的熟悉感。 等她回过神来时,兰索姆已经离开了。 “你刚才在发什么呆啊?”派蒙好奇的问道。 荧把目光收回来,有些迟疑的说道:“在刚才兰索姆回头的时候,强烈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是认识他的,但遍寻记忆各处,也没能找到对的上的面容。” “唔……会不会是你太累了导致出现的错觉?我倒是觉得那孩子凶得很,不像我们认识过的任何一个人。”派蒙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或许吧,下次有机会可以再好好观察一下,现在的话还是不了。”荧保留自己的看法,毕竟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直觉究竟是不是对的。 旅行者和她的向导纠结什么离开的兰索姆完全看到了,但他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他拿出一支鱼竿找了个地方钓鱼,说起来这鱼竿还是曾经的老友赠送的,现在的鱼竿可和这老古董比不了。 就这样,他在外面钓了小半天的鱼,最后收获满满的做成了美味的鱼料理,回到歌剧院打着帮芙宁娜拿东西的借口把鱼料理送到了谕示裁定枢机里面,因为时间紧迫,他没能和阿流多说几句就离开了,不过看到阿流,感觉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空间里,吃着玄灵送来的料理,流浪者越发觉得当初的自己被骗好像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了。 试问一句,到底谁的厨艺能如此离谱? 同一道料理,卖相没有区别,竟然做出了美味和怪味两种味道,而且还是同时盛在了一个容器里,一半好吃,一半难吃,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流浪者就把好吃的那一半吃完了,留下难吃的那半去荼毒水神的味蕾。 芙卡洛斯:……上次的蛋糕虽然简陋但很好吃啊,为什么这次的菜味道怪怪的?难道人类的食物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 于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人喜加一。 第五十五章 白淞镇 旅行者再一次看到兰索姆的时候是在白淞镇,她是听说白淞镇突然被水淹没才特地过来的查看情况的,没想到来到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半道扶手上低头看着脚下水面的兰索姆。 周围的气氛很沉闷,但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就是路边堆着一些枯萎的藤蔓……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娜维娅带着她的两个属下过来了,看到兰索姆时眼睛就亮了不少,但她和迈勒斯西尔弗都没有打扰兰索姆,反而是和旅行者派蒙打起了招呼。 在和娜维娅的交谈中得知了之前发生在白淞镇的事情,大概在半天前,白淞镇的水位突然异常升高了一些,水的颜色也变得很奇怪,而兰索姆就是这个时候来到白淞镇的。 他从下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观察水,大概是两个小时前,水位再一次无征兆升高,但这次不是升高一点,而是差点把白淞镇淹了,如果不是兰索姆反应快催生了大量的藤蔓把很多居民救出去,恐怕白淞镇现在的情况只会更糟。 “即便如此,白淞镇的情况也没有多好,半个小时前水位才退到现在这样,伤亡不多,但财物上的损失肯定不小的,多亏了兰索姆。”娜维娅其实很感激,虽然不知道兰索姆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人确实是他救的,他们都没法否认。 “……味道,淡了。”兰索姆俯下身去嗅了嗅,然后很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护栏上下来后走到水边,捧起一汪依旧散发着奇怪光泽的水喝一小口,然后很肯定的说道:“退潮了。” 他拿出一只通讯用的机关鸟,把装了水的样本塞到了下面的小盒子里,定位沫芒宫那维莱特后就坐在这不动了。 “那个,兰索姆。你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白淞镇的?”派蒙见他没事了,这才过来询问。 兰索姆没看她,依旧盯着水面,但最起码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白淞镇没接到、通知吗?” “额,没有。”回答他的是娜维娅。 “……芙宁娜大人、感觉到附近、水的气息不对劲,让我前来排查,第一个地方就是、白淞镇,恰巧赶上的而已。”兰索姆说道。 “无论怎么说,先前的混乱中如果没有你,或许……所以,请让我代表全体白淞镇镇民向你表达真挚的感谢。”娜维娅很郑重的表达自己的谢意,兰索姆回头看着她,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最真挚的感情。 兰索姆起身,然后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围在附近的镇民虽然脸上带着悲伤,但对他的谢意却都是真的。 “我也只是领命而行,你们……要谢的话、还是谢芙宁娜大人吧。”兰索姆偏过头,再次看向水面,婉拒了他们的谢意,以及……那不断向自己靠拢而来的信仰力。 不多一会儿,警备队就过来了,为首的小队长和兰索姆交谈了一会儿这边的消息,小队长询问兰索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你们注意、安全,我下海,你们带着镇民往、高处迁移,等情况稳定、再回来建设家园。”兰索姆说这话的时候,阿蕾奇诺刚好带着一队愚人众过来,她看着兰索姆的目光越发满意,当然了,是不是演的就不好说了。 “……请带上这个,这是那维莱特大人让拿给你的。”小队长把一个留影机交给兰索姆,并简单教了一下他怎么使用。 娜维娅好奇这个留影机真的能在水下使用吗? 小队长很肯定的说道:“这是最新研究出来的,为的就是方便水下工作者拍摄海底遗迹。” 兰索姆在岸上熟悉了一下留影机的操作,确定没问题之后就把它收了起来,他解开自己的斗篷叠好收起,拿出一瓶从须弥商人手中购买来的防水精油抹在尾巴和耳朵上,甩干后和小队长说了一下,就这么跳进了水里,一猛子扎进颜色诡异的海水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旅行者,我们要不要跟上去帮忙?”在这里不是枫丹人的只有她们两个了。 “嗯,走吧。”荧也决定下海,看看能不能帮上他的忙。 结果下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原因很简单,没找到还跟丢了。 没办法,她们也只能在地面上等着了,帮着白淞镇居民完成迁徙后,她们就留在了下面的水池边等待,除了她们,还有警备队里的美露莘。 她们在水边等了一天两夜,第三天临近中午,兰索姆才从水里探出头来,慢悠悠的上了岸后,什么都没说,先变回雪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水都甩掉。 “……好苦。”恢复人形之后的兰索姆立刻去找干净的水漱口,他虽然不怕胎海水的溶解,但那里面的胎海水味道却……真的难喝! “大猫咪,下面情况怎么样?”美露莘询问道。 “…水质不稳定,虽然暂时堵住了,但并没有解决,我需要回去一趟,要麻烦你们、守在这了。”兰索姆只能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在得到美露莘的点头后,立刻以最快速度赶回枫丹廷。 不多一会儿,兰索姆就自己回来了,他找到娜维娅、小队长和前来支援的阿蕾奇诺,把等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建议他们再往半山腰撤离,就怕等会他在下面处理的时候上面的水位会异常升高。 “那个,你打算怎么做?”对于撤离娜维娅是没意见的,但她有些担心这孩子在水下要如何作业。 “我带了很多种子。”兰索姆没有穿斗篷,因为等会还要下水,所以现在的他就穿着小吊带。 不太明白种子和水下作业有什么直接关系的派蒙追问着他,但已经明白了什么的美露莘却已经替兰索姆解释了。 “大猫咪带的种子是那维莱特大人给你的吧?”见兰索姆点头,美露莘才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海沫村有位美露莘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种子,一般的种子只能生出植物,但这个它会生出矿石,但需要大量的元素力作为养料才会生根发芽,所以在把种子交到那维莱特大人手中后,就一直有专人用元素力去滋润种子,如果那维莱特大人给大猫咪的是这种种子,那么除了大猫咪,还真的没有其他人能代替他下水。” “……都说了我是雪豹,不是猫咪。”兰索姆说这话其实并没想过要纠正美露莘对自己的称呼,因为如果能做到的话,他早就这么做了。 不愿面对的兰索姆转头就离开了,确定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是齐全的时候就准备入水了,但这次旅行者提出和他一起前去,他也没有拒绝,只是说:“如果你跟得上,那你就跟着来。” 说完就先入水,旅行者紧跟其后,可随着下潜深度越高,她竟然感觉有些吃力了,兰索姆是真的一点等她的意思都没有游得飞快,明明是一只雪豹,却游得比鱼儿还要如鱼得水,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昏暗,只有前面一点绿色的草元素光芒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第五十六章 海底溶洞 你说兰索姆是不是故意游那么快的? 那自然是肯定的。 虽然他和空的关系有那么一点缠缠绵绵分不开,但不代表他会爱屋及乌喜欢上和空有血脉亲情的荧,比起和空的相处,他并不习惯和荧一起行动。 他也不是刻意刁难荧才完全不等她的,虽然没有等,却也没有刻意甩掉她,之所以游那么快还是为了探路。 你以为这些罕有人至的水下通道很安全? 不不不,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小范围的坍塌,他只是想锻炼荧,可不是想把她活埋在这的。 沉闷的水声中有着细微的风元素流动,他就知道荧终于想起自己的元素力也是可以在水下使用这一事实了。 感觉到荧越来越近的气息,兰索姆保持着这个速度继续下潜,穿过一个很大的四通八达的溶洞,最终冒出水面,把嘴里的咸腥味吐掉才上岸。 荧紧跟着出水,看着这里已经和原始胎海水颜色没什么区别的普通海水,觉得之前兰索姆在水里游的时候应该还是放了水的。 草元素光芒扩散了一下,从昏暗的上空垂下一条藤蔓,兰索姆把它缠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还绕了好几圈,对着荧伸手,等她抓住自己的胳膊后,藤蔓就开始回缩,把他们都拉了上去。 荧被甩到了岸上,而他也轻飘飘的落在了那个小平台上,从神之眼里拿出照明用的石头,淌着已经到脚踝的原始胎海水而过,兰索姆没想到就三个小时,那被堵住的裂隙又开始溢出胎海水了。 “有点麻烦了。”兰索姆大迈步前行,荧和派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什么都没说就已经跟了上去。 “这……!”派蒙看着眼前被藤蔓和石头堵起来的巨大裂隙,一些被胎海水冲开的裂隙正在汩汩往外冒着泉水。 兰索姆皱眉,他把种子拿出来交给旅行者,让她和派蒙去沿途播种,尾巴上的神之眼闪耀着夺目光晕,那些堆在裂隙里的藤蔓被控制着搬运着那些不成块的石头,大量的胎海水涌出,兰索姆早已经用藤蔓把出口封死了,旅行者和派蒙抓着那袋矿石种子沿着裂隙两边撒,很快就由远及近撒完了。 “你们先退开。”旅行者带着派蒙退到了兰索姆身后,担心会不会被冲走,甚至还用无锋剑扎到了石壁里了。 “万物生灵!”蓬勃的草元素从兰索姆的手心中释放开,那些被旅行者随意播撒的种子感应到草元素纷纷破土而出,怪石一点点扎根在那巨大的裂隙里,随着草元素的大量输出,怪石成长为密不透风的矿石,把裂隙牢牢堵住。 以防万一,兰索姆还取出其他亲水的种子洒在了矿石上观察,确定并不会发芽之后这才拿出更多的其他种子一层层加固,一层又一层植物铺就的网牢牢纠缠在一起,那些可能会泄露的衔接处都被他用更坚固的植物做了标记,只要胎海水溢出来,就会被植物当做营养吸食干净。 “呼……这样,就完成了吧?”派蒙有惊无险的拍拍小胸脯,总算是松了口气。 “暂时不需要、担心了,这里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可以保持最少、两百年以上。”比起那个,兰索姆看着地上的胎海水有些发愁,虽然刚才移开碎石的速度很快,但期间的间隔溢出来的胎海水也不算少,所以……兰索姆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他把那些水装了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只是把水放在了神之眼里,就和荧一起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带走这里的水啊兰索姆。”半途上派蒙询问着在前面引路的兰索姆。 他没有回头,但还是回答了派蒙的问题,“那维莱特大人需要。” “那你知道要来干嘛吗?”派蒙追问。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派蒙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自己是需要警惕不明飞行物的意识在? 但很显然派蒙并未能意识到自己是需要被警惕的,所以……一路上软硬钉子大大小小碰了好几次,入水之后终于是安静了。 回去的路上没有花太长时间,主要还是兰索姆游得太快了,直接把路程时间大大缩短。 出水时特意换了个水道,从比较干净的淡水出来,走在前面带路的兰索姆一边走一边拧头发上的水,反观身上少得可怜的布料,在上岸后没走两步就干的七七八八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也会去和娜维娅他们说一声吧。”派蒙提议道。 兰索姆对荧说道:“你们回去、先别让白淞镇、的居民回去住,让美露莘们、先观察水质,两天后没事、再搬回去。” “你不自己去说吗?”荧问道。 “我要回去上报。”兰索姆确定身上的水已经干了,这才拿出斗篷穿上把帽子也戴好。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派蒙妥协了。 兰索姆找了只停在不远处的海鸟,和它沟通了一下,看起来对方是答应了,兰索姆抓住它的腿就被带着飞远了。 只不过离开的兰索姆半途就松开了海鸟,身影凭空消散,再出现时已经是欧庇克莱歌剧院场中了。 “灵,你怎么来了?”流浪者从谕示裁定枢机里出来,他确定现在的欧庇克莱歌剧院中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才奇怪于在外用兰索姆身份四处乱跑的玄灵怎么毫无预兆就出现在这里了。 “没有,来通知一下芙卡洛斯,还有带你去做点易容。”玄灵双手抱臂,虽然还是那副表情,但语气明显软化了不少。 “已经到最后阶段了?”流浪者思考。 “嗯,接下来就要看两位水神的演技了,我们两个把那条鱼解决了就可以回去了。”玄灵一手叉腰一手捏下巴,希望在开打前那条鱼能给力点,动静闹大点,他才有办法把古龙权柄的碎片从神格里强制剥离出来。 “你等会去和芙宁娜说一下,我这边会全力配合你们。”芙卡洛斯没有从谕示裁定枢机里出来,但声音还是传出来了的。 玄灵点头,“我会的,你注意一下下方的动静,虽然说达达利亚被你审判关进去后溜走找鲸鱼单挑了,但……毕竟是人类,坚持到现在也快到极限了。” “嗯,明白的。”芙卡洛斯很快就答应下来了。 玄灵拿出一瓶炼金药水给流浪者服下,而后他就把猫猫塞到自己腰后,斗篷一遮,就带走了。 第五十七章 旖旎 “说起来,你是怎么想的?”正在易容的流浪者询问拿着刷子给他上妆的玄灵。 “……?什么怎么想的?没头没尾的。”玄灵被问了个满头雾水愣是没听懂流浪者指什么事情。 “就是枫丹这一系列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这话说清楚了,玄灵也就能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了。 玄灵耸肩,“没怎么看,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天理会给出这么一则预言吗?” 这话问得流浪者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所以他反问玄灵原因。 “初代水神厄歌莉娅是因为什么而被判刑的吗?”玄灵放下手中的大刷子,换了一把小的。 流浪者睁开眼,“不清楚。” 玄灵拿着一碟口脂在他的唇边对比了一下颜色,但并不满意,一边说着一边更换。 “最初枫丹这里的人类愚昧不开化,天理想要治理人类,但他们时不时就被水淹死,天理就有了‘要不我让一位可以控制水的魔神来这里治理人类吧!’的想法,于是祂用原始胎海的海水创造了初代水神厄歌莉娅,让她来统领枫丹。” “那这和天理降下的惩罚或者说预言有什么关系呢?”流浪者不解,这些事情,别说至冬女皇了,普天之下知道其中缘由的估计也是屈指可数的。 “问题就出在原始胎海水上。”玄灵也没卖关子,他选了个不会显得很深的檀色,捏着他的下巴,认真的给他上妆,“厄歌莉娅的眷属都是纯水精灵,在时间的推移下,纯水精灵开始向往多姿多彩的人类生活,她们向自己的神明许愿想要成为真正的人类,和人一起生活。但厄歌莉娅即便是神明,却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创造生命这一权能只有天理有资格,她当时不过是天理创造出来处理枫丹烂摊子的背锅侠,所以她没办法回应纯水精灵的愿望。”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为什么芙宁娜会以人类的模样出现?”流浪者询问道。 “你忘了吗,厄歌莉娅就是天理用胎海水创造出来的魔神生命体,所以胆大妄为的厄歌莉娅窃取了地下本不会这么早就开始泄漏的原始胎海水改变了纯水精灵的形态,让她们看起来就像是人类,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厄歌莉娅赋予纯水精灵的祝福也会弱化,这个时候如果碰到算是和她们同根同源的原始胎海水,她们就会发生溶解现象,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上好妆,玄灵后退两步观察,而后满意的点点头。 “所以这才是那则预言的真相对吗?”突然被推开的门传来了芙宁娜的声音。 “不错,原始胎海水一直都在枫丹的地下极深的地方,原本它是不可能发生泄露的,但很遗憾,当年以「第二王座」身份归来的尼伯龙根在和天空岛的那场战斗导致大地格局的巨大变化,原本隐藏起来的胎海水周围出现了细微的裂隙,随着时间的流逝,裂隙会越来越大,一次偶然的机会,天理发现了胎海水的存在,但最初祂并没有用胎海水做什么,反而是封印了起来,是纯水精灵强求本不属于她们的东西导致厄歌莉娅窃取胎海水后让天理发怒解开了对胎海水的封印,说到底,枫丹会被淹没、水神在神位上哭泣,也不过是你们的咎由自取。” 玄灵可以说是一点客气都没有的,毕竟芙宁娜不是流浪者,他也不是圣母心泛滥的厄歌莉娅,他对纯水精灵同样没有好感,如今还能和她说话,已经是他的教养告诉他对待女士要有基本礼貌了。 他不理会摇摇欲坠的芙宁娜,继续说出那些被天空岛和厄歌莉娅隐藏起来的历史真相。 “在天理发现厄歌莉娅创造出生命体之后,祂把厄歌莉娅抓走囚禁了起来,也就是这段时间,神王雷穆斯建立了一个王朝,叫做雷穆利亚文明,可笑的地方来了,最初的枫丹其实是繁荣过的,就是在厄歌莉娅统领前的枫丹其实还有着一段空白的历史,那些人因为对天空岛的信仰衰减,追求起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就像五百年前被覆灭的坎瑞亚一样,被天理毫不犹豫用洪水彻底淹没了,而神王雷穆斯则是不信仰消失很长一段时间的厄歌莉娅,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朝,追求着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印象中最后是被厄歌莉娅处理干净的,而这只是因为天理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已。” 玄灵拿起金色的眼线膏,在流浪者的脸上画起了花钿和眼线,一点也没有自己在上手扒天理苦茶子的意识在。 “这边厄歌莉娅刚处理完雷穆斯搞出来的烂摊子没多久她就预感到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她在众多纯水精灵里选了芙卡洛斯,把水神神格、神座、权柄全都交给了她,交出去的还有破解天空岛预言的职责,而她在出征坎瑞亚的时候,毫不意外的死在了坎瑞亚的战场上,身躯化作至纯之水溶于甘露花海,大慈树王从中孕育出万种母树,镇压了灾厄的源头,净化了深渊的污秽。” 解释完厄歌莉娅自己的事情,就轮到白泽和前代水神的爱恨情仇了。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和厄歌莉娅的关系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我的确看不起天理的所作所为,但同样的,我也看不起新生的你们,就事论事,我之所以会流落到枫丹,也和天理有关,涉及到我和祂的私人恩怨就不提了,我来枫丹的根本原因是‘找到能让我养伤的东西’,当我看到厄歌莉娅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东西被天理用掉了。” 玄灵拿起黑色的炭笔,最后在流浪者的眼角上点上泪痣,这才满意的退开了。 “原始胎海最初由初代水龙王亲自看守,后来他死了,厄歌莉娅被创造出来,为的就是替代水龙王看守原始胎海,成为胎海所谓的「心脏」控制海水不会涌出地表,但她干了什么?监守自盗,创造生命,忤逆天理。 虽然天理很生气并重重惩罚了枫丹人,但也因为她这一做法,让我愉悦了不少。 在她被囚禁的时候,我去见了她,我把我所看到的「未来」告诉了厄歌莉娅,还有她注定陨落的事情。 厄歌莉娅不怕死吗?她同样很怕,但她更怕自己死后预言降临导致整个枫丹毁于一夕之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芙卡洛斯也不想知道,离开之前她和我做了个约定,如果未来第二任水神有颠覆预言的能力,那么就请我出手,助二代神一臂之力。” “那她用什么和你做的交易?”芙宁娜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她记不起厄歌莉娅的容貌,也不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神,可是白泽是不会骗人的,他能认真说出来的,只会是真相。 “她用什么?那个时候的她一无所有,能用什么和我交易?只不过是把她死后的「心」提前拿出来交易了。” 玄灵拿起梳子给流浪者梳头,原本美丽的伽蓝色头发随着他梳头的动作一点点褪色,一头漂亮的浅金色头发出现在镜子里,浅到发银的头发和兰索姆那头雪白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竟分不出究竟是谁的。 在镜子里,流浪者看到自己头上长出来的猫耳朵和玄灵放在他肩膀上的头,两个人都在看着镜子,玄灵用只有流浪者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真像,如果我也能恢复成这样,说不定……” 没错,玄灵给流浪者易容的是他身为白泽圣兽年幼时的模样,高贵神圣美丽而不可侵犯的少年,美得不可方物! 第五十八章 财不露白 芙宁娜回过神来就看到两个少年亲昵的贴贴,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仿佛注入了微弱的光芒,亮晶晶的,就像是上好的宝石,很是漂亮。 但刚被事实接连打击的芙宁娜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丽的一幕,而玄灵就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把她无视了个彻底。 “真好,没想到我的易容术居然没有退步,还以为被挑断了手筋之后再做这种细致活会不受控制呢~”玄灵那听上去就是自嘲的话语中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挑刺,仿佛在他的心中,那断裂的手筋还远没有这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来得重要。 “你的伤,我会替你报仇,所以,别难过。”流浪者抓住他要离开的手,揭开手腕上遮住疤痕的绷带,注视着那条狰狞的疤痕,他知道玄灵是故意留下来的,不然以他的恢复力,这种皮外伤根本不可能还有痕迹。 “我很好,没事,他做的事情我都记得,你有你的仇,我有我的恨,只可惜没能阻止纳西妲销毁他的切片,否则……呵!”玄灵冷笑一声,他对多托雷可只有利用的心思,结果那家伙在自己身上动的手脚可不少,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学家。 “能说说他对你做过什么吗?”流浪者询问道。 “……不记得了,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应该是对我做了无数亵渎的事情,但实际上只有挑断手脚筋、开膛破肚、开颅取组织样本,担心我承受不住疼痛直接割断了我的声带而已。”轻飘飘的话语却让旁听的芙宁娜遍体生寒,她一时半会也不确定究竟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是精神上的痛苦更痛苦。 流浪者抓着他的手紧了紧,但什么都没说,还是放开了他,并仔细的用绷带给他缠好。 “好了,你准备的衣服放在哪了?”流浪者站起身,准备去换身衣服。 玄灵起身走到妆台前慢慢收拾起上面摆满了的各式小罐子,尾巴指了指更衣室的方向,懒洋洋的说道:“已经给你放在里面了,你可以洗个澡再穿,放心,给你用的都是防水的,即便整个人泡在水里也不会掉妆。” “好。”流浪者也不多说什么就进去了,你说把玄灵和芙宁娜留在外面会不会受伤? 别说笑话了,现在芙宁娜的实力,就算是十个她加起来都未必能有玄灵一尾巴的力量大,即便本源在衰退,但仙兽的肉体力量是不会衰减多少的,比起担心玄灵会不会被芙宁娜收拾,还不如担心芙宁娜会不会被心情不太好的玄灵一尾巴抽出去。 芙宁娜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还有些事情需要和这两位商量,而且她也需要稍微代入一下角色,以免被其他人看出破绽。 流浪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玄灵和芙宁娜面对面坐着喝茶,也不聊天,气氛倒是很正常。 “嗯,很合身。”玄灵上下打量了一下流浪者,发现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的确很合适,至少比自己要合适。 虽然之前伽蓝色的那套衣服繁琐是繁琐了点,但至少没有这套来的华丽,黑金色的碰撞有些出乎流浪者的预料,而且在换的时候他上手摸过,上面那些金线都是真的,要知道纯度越高的黄金在兼备柔软的同时也有着很强的延展性,布料用肉眼看是很厚实的,但一上手就知道有多薄多轻,让流浪者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是薄如蝉翼的布料,别说光了,连一点肉色都透不出来,是一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新型布料吗? 玄灵挑眉,像是看到了什么,但只是笑笑,也没有解释,反倒是将另一个空着的杯子沏好茶递给他,这才和芙宁娜商谈起来。 “我在白淞镇埋下了一点迷魂花的种子,最多两天就会开花,吸入的花粉会让他们将对你的恨意扩大,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要看那场亦真亦假的审判要如何进行了。”说完又喝了一口,不得不说,这种红茶味道着实很不错,不愧是莱欧斯利看中的茶叶! 梅洛彼得堡中尽心尽力处理公务中的莱欧斯利连打好几个喷嚏,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那你们不来吗?”芙宁娜并不担心审判,她比较害怕被不明真相的群众用东西砸死。 “依照我所看到的未来,旅行者会找到那维莱特、克洛琳德、林尼等人一起商量逼迫你的事情,届时那莱维特也会把我叫上,之后我们就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汇合吧。”玄灵合上眼睛,打算短暂隔绝涌入脑中的信息。 “好,我会见机行事的。”既然知道并不只是自己登台演出,芙宁娜也松了口气。 流浪者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茶香浓郁,带着些微的苦涩,回味有些发涩,是少见的一点甘味都没有的高级茶叶。 “味道不错吧,从莱欧斯利那里拿的,猜你应该不会讨厌。”闭着眼的玄灵只是少收集了一点信息,并不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流浪者应了一声,不得不说,虽然不清楚莱欧斯利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但至少在茶叶上的品味还算过得去。 “据我推测,后天下午三点左右你去找那维莱特然后故意在办公室里吵起来就可以了,旅行者一定会怀疑你瞒而不报,想要逼宫。”那花粉显然对旅行者也是有效的,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肯定。 “呼……我明白了。”芙宁娜起身离开了,她要回去排演一下,哪怕要演的就是她自己。 确定芙宁娜走远了,流浪者看着身边闭着眼喝茶的玄灵,有些不习惯。 “放轻松,好歹当过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我又不会把你吃了。”玄灵说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吃,但到了流浪者的耳中,就不一定了。 在谕示裁定枢机里做了几个不正常梦的流浪者心情复杂,他不确定那几个旖旎的梦是不是玄零搞的鬼,但肯定和他没有关系,毕竟玄灵和玄透在他心里,一个是长兄,一个是幼弟,都是家人的存在,至于玄零……比起家人,更像是长辈。 第五十九章 耳朵 “「神格」给我,你有办法屏蔽天空岛吗?”流浪者压下心底的烦躁问道。 “有,不然那些年我是怎么带着这个破烂身体活过来的。”玄灵不以为意,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他把尾巴递给流浪者,“毛里的那个神之眼就是,拿去吧。” 流浪者抓住了他的尾巴在手中把玩,这条伪装出来的假尾巴其实没有任何感觉,任凭流浪者怎么逆着毛顺也没有反应。 草系神之眼在离开尾巴之后就恢复成那晶莹剔透流转着彩光的圆球模样,流浪者感应了一下,确定天空岛的确没有反应之后才把神格收了起来。 “这东西的使用和神之心有些类似,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玄灵没有睁开眼睛,但声音里平添了几丝愉悦,看来对流浪者拿走神格的事情,让他心情很是不错。 “你知道这枚神格的来历吗?”流浪者问道,看来很是在意玄灵的看法。 “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更清楚它在你手上的作用究竟有多大,这不仅仅是一枚神格,更是他对你的保护,从最初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这颗心不属于我,只有见到你的时候,它才会猛烈的跳动,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玄灵不欲多说,点到为止。 流浪者深呼出一口气,却还是想要探究事情的真相,“那你呢?玄灵,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想法?什么想法?把你据为己有的想法吗?我可是理智的白泽,从不会像他一样意气用事,神格是在他的蛊惑下才诞生的,但又何尝不是我在斩断不应该存在的感情?”玄灵在对待流浪者的事情上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不想因为个人私情而影响了他对流浪者的看法,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受到玄零的蛊惑做出违背他本性的事情,但很可惜,无论是他还是玄透,其实一直都只是玄零棋盘上的一枚可控棋子,他不确定日后他们对玄零来说没用了之后会不会遭到抛弃,执棋者的心是最难猜透的,同时也是最复杂的,你永远猜不透下一刻他究竟要走哪一步,又或者直接反悔掀翻棋局。 “你不信他?”流浪者颇为诧异。 “不,正因为我太过了解我自己,所以才知道他的本性如何。”玄灵也不想为自己辩驳,毕竟在旁人眼中,他一直都是这么一个智慧无双的形象,别人上场争取胜利靠的是武力,而他靠的却是脑子。 流浪者沉默了,他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好。 玄灵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阿流,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它就能完成的,一如我寻找了他这么多年都不曾发现过他蛛丝马迹,可现在为了你,他却甘愿从那暗无天日的阴影中走出,只是为了见你一面,确保自己的安好,免得你会担心。” “你这一生难道都要受制于旁人吗?”流浪者想要打破这一规则,可现在的他连玄灵都打不过,更何况是那些无礼而蛮横的神明呢? “所以我反抗了,也没了半条命,或许在阿流你看来,被你自己所掌控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自由,但阿流你别忘了,有些东西它存在的本身就是秩序,如果真的打破了这一层秩序,那么这个世界会陷入怎样的一个混乱呢?”玄灵并不是危言耸听,只不过他看的太多,也了解的太多,以至于他的思维太过超前也太过直白。 大智者终被大智所囚,正因为他看的太过通透,所以到了现在,他已经看不到属于他自己的未来,或许他的未来会是一片惨白,但他还是希望他的未来会有这么一抹伽蓝陪伴,哪怕最终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人生在世,走过这么一遭,也算是值得了。 “你可知道为什么白泽算不到自己的命吗?”玄灵突然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知道。”流浪者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玄灵睁开眼,用一双充满死寂的眼睛看着他,明明没有落泪,却给人一种他正在无声哭泣的感觉,“因为白泽的命从来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白泽的一生都在为他人做嫁衣,你想要智慧,我可以给你,你想要权利,我可以辅佐你,只要是你想,只要是我能做到,我都能给你,白泽这一生啊,说的好听点,是一位拥有大智慧的圣兽,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个提线木偶,在这张早已写下定数的棋盘上谋划一切,就如同木偶在台上被丝线牵引着起舞,你又何尝不知他是被迫的?可你不是木偶师,没办法用你的丝线去牵引属于你的木偶,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跟随着木偶师的手法翩翩起舞,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除非你成为木偶的主人,否则你就只能看着它一直舞一直乐,永不停息,直到被榨干最后的价值、被遗弃在无人记得的角落里腐烂成朽,所以你明白了吗?阿流,玄零想要的从来不是任何东西,他想要的从来只有你,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流浪者。” 流浪者只有沉默以对,他听懂了玄灵话语里暗指的意思,但,玄灵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玄灵不时喝茶的声音。 许久之后,就在流浪者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时候,头顶的耳朵被人吹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玄零正好整以暇的嘟着苍白的唇吹气,另一边的玄灵坐的端正,双手放在双腿上,头低垂着,浑身放松,显然是失去了意识。 “脸红了呢,反应真可爱~”玄零撑着下巴,笑的意味深长。 “你!他……”流浪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 “哎呀,害羞了~”勾着流浪者的下巴,挑逗意味十足的笑着。 “哼!”一把把手拍掉,流浪者和玄零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哪有这样的?真是…… 第六十章 yellow(胆小鬼) “生气啦~”玄零也不介意,反而很开心。 起身绕过去捧起玄灵的脸,“憔悴了呢,果然「真实之眼」对大脑的运算还是带来太大的负荷了吗?” “为什么你出来,他就会昏迷?”流浪者不敢上前,生怕靠近了就又被调戏了。 玄零一边篡改着玄灵的记忆,一边回答流浪者的问题,“很简单,我和他是同一个人,你们稻妻不是有一个传说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是不能面对面的吗?否则就会引起一方死亡,我和他就差不多是这个情况,所以出来的时候,我必然要把他弄晕了才行啊~” 说是这么说,但做起来却难于登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实验了多少次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话说回来,我有一件很好奇的事情,在你的眼里,我究竟是属于过去未来还是现在?”玄零没有面向流浪者,毕竟想要篡改玄透的记忆容易,想要篡改玄灵的还是有些难度的。 “属于什么时候真的很重要么?我倒是觉得你并不怎么在意呢。”流浪者的直觉无疑是正确的,玄零的确不要在意这所谓的时间,只不过那是对于他一个人来说的。 “但我想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玄零松开了捧着玄灵脸的手,趁着流浪者躲闪不及直接抓住他的尾巴,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触手温度冰冷,也没有什么实感,就在流浪者愣神的时候,眼前一花,肩上多了一丝重量,玄零和他的身高差不多,而玄灵则是矮他半个头,做不出这么自然的动作。 “本来问你这个问题只是想试探一下我在你心中究竟处于什么位置,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比起这个,你还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足矣。”耳边是玄零低低的喃喃自语,颊边一凉,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吻,不含任何妄念……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流浪者浑身僵硬,他不能推开玄零吗?可以的,但他舍得吗?谁知道呢。 “……如果有机会,我让你摸摸我的角。”他的手悄悄摸上那双雪白的猫耳朵,重点摸摸聪明毛和耳球,又牵起那条僵直的猫尾巴,低头用口衔住,虽然尾巴的确是假的,但玄灵为了逼真,也为了流浪者能更好控制尾巴的摆动,还是有一点感觉在的。 所以当陌生的尾巴被衔住的时候,流浪者腿一软险些没站稳。 玄零的确看不到他飘满绯红晕色的脸颊脖子,但尾巴的颤抖他却能读懂,勾了勾唇,笑道:“这一次就当作是我的「赊账」,以后有机会了,无论是我的角,还是我的尾巴、耳朵我都让你摸,阿流,我很高兴没有因为一时冲动而舍掉这条没有人关心的性命,遇到你,认识你,爱上你,我很开心。 他们说你是在屏幕内的世界,而我身处屏幕之外,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因为我的插手,干扰了本属于你的命运,你知道吗? 这世界之外的我在看到你原本的命运线时只感觉到了揪心一般的疼,原本就只是喜欢你一下,却没想到把整颗心都赔进去了,我原以为这么多年,我应该已经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却在面对你时,才发现那些记忆是如此的清晰。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因为我的私心害苦了你,我喜欢你,也只是我喜欢你,我从未奢求过你也会付出同样的感情来回应我,所以你也不必有所负担,这都是我自愿的。 未来是不确定的,或许未来的我们会因为一些事情分道扬镳,也或许我们真的能历经一切磨难走到一起,但有一点我的爱,只是我的爱,你可以不回应,我也不会怪你。 我的命数早已注定,我和天理必有一战,这才是我选择空的真正原因,我们是朋友,是盟友,是对手,同时也有着共同的敌人,他想要自由,想带荧离开这个可笑又循环的世界! 可是啊,明明应该算是局外者的他们却是这个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任何人都有摆脱这循环了一次又一次的时间线,唯独他俩注定无法离开。 悄悄告诉你,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们已经从另一个同为提瓦特的平行世界脱离出来,之所以兄妹俩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不过是命中注定罢了。 从他们踏足提瓦特开始,就已经是星海轮回中的一环了。” “所以这才是你在守护的秘密吧。”可能是被刺激狠了,流浪者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但我能告诉你的只是冰山上的一角,至于海平面之下,真正属于冰山的部分究竟有多少?这就是未来的你需要探讨的东西了,毕竟我呀,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可不是什么都会记住的。”玄零慵懒的说着,手却没老实过,从耳朵到尾巴都让他摸了个遍。 流浪者想说什么,玄零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了,他自顾自的说道:“有的时候还是会很嫉妒能陪在你身边的玄灵和玄透的,他们多好呀,有你在身边就不会感到寂寞了,哪像我,到达不了未来,又被囚困在过去,仿佛一个无线的风筝,随波漂流……也就只能偶尔捉弄一下你了,偏生现在的你脸皮又薄,只可惜呀,现在的情况令我没办法亲眼目睹,这会让我身心愉悦的一幕,看不到你因为羞耻而胀得通红的脸,多少还是感到一些遗憾的。” 玄零就像是会读心一般偏头堵住了流浪者的唇,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小声说道:“开个玩笑而已,我那么喜欢阿流,怎么可能欺负你呢?原本我是想着阿流你自己想通的,但对于只能远远听着而不能上手碰触你的我来说是何等的残忍,玄透的本性就是一个孩子,他对你会有依赖,会有对家人的喜爱和依恋,却唯独不会爱上你。 玄灵是一个理智的疯子,他对任何人都不会倾注任何的感情,比起一个活人他更像是一台设定好的机器,他会有自己的想法,也会有自己的做法,但感情淡薄的他,却唯独不能爱上你,他知道自己如果爱上一个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即便日后你真的动心了,他也不会把你当成什么特殊的人,因为在他的眼里,结果远比过程来的重要。 至于我……我本就是为你而来的,即便我已经破破烂烂,但对你的心却从未改变过,为此,我不惜和世界做了一个违心的交易,我愿意打破这个规则,从世界的另一边踏入此处,斩断所有的退路,我可以站在你的身后仰望你,可我不敢奢求站在你的身边,原本我还觉得自卑又自傲的只有你一个,却不曾想时间还是打了我的脸,这种人里还得再加上我一个呢…… 我可真的是一个卑鄙的人啊!步步为营,编织出一个又一个蛊惑你踏入深渊的网,只是为了和你共沉沦…… 本应该继续站在远方看着你走下去的我,终究还是违背了初心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阿流,我好累,在我消失前,你能抱抱我吗?” 玄零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不是距离流浪者很近,估计他都要错过对方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没有犹豫,直接把人抱在了怀中,玄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他安静的依在流浪者的怀抱中,直到再也维持不住虚影凭空消失,流浪者微敛着眸,什么都没说。 第六十一章 下午茶 玄灵醒来的时候还迷糊了一下,流浪者说他最近太累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对此玄灵并未怀疑,他把已经凉透了的杯碟放到桌上,身子一歪,直接躺在了那双细长的腿上,闭上眼,决定再睡一会儿。 两个人难得清静的过了个安生日子,第三天下午,就住在那维莱特办公室上面的两位听到了楼下的争吵声,知道好戏上演了。 流浪者的伪装身份叫莳芜,是兰索姆养父收养的另一个孩子,算起来还是兰索姆的哥哥。 兰索姆和莳芜从窗户溜出去,到外面的餐厅喝下午茶,别提多悠哉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今天运气好,买到了两份千灵慕斯。”莳芜喝着一杯纯黑咖啡,什么都没加。 “嗯,这个给哥哥。”兰索姆拿出自己做的蛋糕和他换千灵慕斯。 说起蛋糕,莳芜有个小小的疑问,于是他就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看一遍就会了。”兰索姆戳了一块千灵慕斯放入口中,有些含糊的说道。 “所以,你一直都会做,但还是理所当然吃了这么多年的软饭?”莳芜挑眉,思考着要不要给兰索姆搞点小动作。 “最近才学会的。”说完他又戳了一块来吃,说来也奇怪,兰索姆的口味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就好比莳芜好苦味,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会喜欢甜味的,只有兰索姆的口味淡如清水,倒也不是说不喜欢其他口味,只是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清淡的,保留食材最初的味道。 “很好,那么这段时间的饭就交给你了。”不知道是不是兰索姆的错觉,总感觉莳芜说这话多少带了点咬牙切齿在里面。 兰索姆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家常菜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要求太高的话、就做不到了。” 这边兄弟俩还在聊着谁做饭做什么饭的时候,旅行者就带着她的应急食品从大街上路过了。 两个人默契转移话题,聊起了对方的现状。 “那边那个,是不是兰索姆?”隔着大老远的派蒙就看到了坐在餐厅里和一个陌生人吃点心的兰索姆。 荧顺着派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还真是,而且和他一桌的还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等她们走近的时候就听到陌生人用很有韵律的语调说道:“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别经年,落得一身伤疤,疼的还不是自己。” “我很好,倒是兄长,跟着父亲、真是辛苦了。”兰索姆又戳了一块蛋糕放嘴里,显然对于莳芜的话并不怎么上心。 “下午好啊兰索姆!”派蒙有些冒冒失失的打招呼,吸引了明显还在谈话的两个人的目光。 “……唔,下午好。”兰索姆叼着小叉子,明摆着心不在焉。 “那个,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后知后觉现在的氛围好像不太对的派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打扰别人了。 “无妨,只不过是给这孩子上点教育课而已,也不差在这一时。”莳芜说道。 兰索姆偏过脸不去看莳芜,假装这人不存在。 “你也别假装听不见,好好想想我和你说过的事情,别总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莳芜很是严肃的说道,生怕这逆子又做出什么让他心惊胆战的事情。 “兄长和父亲大人、不也经常出入、很多危险、的地方吗?你们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也没必要、对我说教。”兰索姆摆明了软硬不吃,轴得很。 “正是因为父亲大人太过溺爱你,才养成了你如今的性子,现在父亲大人没时间管你,把你交到了我的手上,那么这段时间我会把你的身体养好,尽可能让你把现在的脾气改掉,还会教导你更多人类之间的礼仪,既然已经决定要融入人类的世界,就不要再如此格格不入了。”莳芜就像是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生怕兰索姆有半分闪失。 兰索姆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才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肯定是因为、你话太多了,父亲大人才不让、你继续跟着的。” 说也就说了,说完他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仿佛非常肯定自己说的一定没错似的,看着陌生少年瞬间黑下来的脸,派蒙哆哆嗦嗦的躲到了旅行者后面,假装自己没有出来过。 “兰索姆!”少年就差没直接动手上手去拧他耳朵了,显然是被自家傻弟弟气的不轻。 而被叫的本人一点也不怕,甚至又吃了一口蛋糕,身后的尾巴愉悦的甩着尾巴尖。 “那个,要不我们先离开?”派蒙小声说道。 “请坐。”兰索姆招呼她们坐下吃东西,当然了,千灵慕斯是不可能的,都是他的。 四个人享受下午茶时间,虽然气氛不怎么样,但最起码没打起来。 享受完下午茶,旅行者说起她们找兰索姆的目的。 “明天下午你有时间来白淞镇吗?”派蒙询问道。 兰索姆叼着勺子发呆,不多一会儿点头,“有时间。” “娜维娅想要感谢你对白淞镇伸出援手一事做出正式感谢,所以还请你明天一定要赴约。”这是派蒙和旅行者临时找的理由,至于真正的目的,还是等到没人的地方再说吧。 “……不想去。”/“你得去。” 兰索姆用诧异的表情看向身边的莳芜,仿佛他说了什么很丧良心的话一般。 “你要多接触外人,不能只生活在只有你自己的小圈子里。”莳芜又给他倒了杯茶,就怕这熊孩子不听劝死活不去。 “……不去。”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逆反心理,兰索姆就是要和他唱反调。 “明天的下午茶改成苦味甜品。”莳芜也算是了解兰索姆的口味,直接掐住死穴。 兰索姆:…… “我去。”说完蔫了吧唧的趴在了桌子上假装咸鱼。 “明天我可以跟着他去吧,我担心他半路逃跑了。”莳芜对着旅行者还是有点好脸色的。 “啊,可以的。”派蒙这个外置神之嘴回答道。 “嗯。”莳芜只应了一声,而两位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等她们走远了,兰索姆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动作小声说道:“应该是去找仆人那三个最出色的孩子了。” “……哼。”莳芜对执行官的看法依旧不怎么样,语气也很不屑。 有请派蒙来拨动指针,眨眼间就到了第二天下午。 第六十二章 小灰机 在白淞镇那个大船上享用完下午茶后,莳芜就抱着昏昏欲睡的兰索姆站到了一边,无论其他人在商讨什么忤逆神明的大事,这两位都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无视到底。 聊着聊着,他们就突然把话题拉到了兰索姆身上,毕竟这位虽然只接命令行事,但也是一枚不稳定的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兰索姆,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这句话是派蒙问的,但依旧被昏昏欲睡的兰索姆给无视掉了。 “乖宝,别人问你话呢。”莳芜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兰索姆扯下来上下一晃,原本昏昏欲睡的兰索姆被晃的眼冒金星,扶着他缓了一下才清醒了一般,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其他人。 旅行者把话重复了一遍,兰索姆垂下眸似在思考,他们也给予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很快,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 众人:? “……如果不会、伤到芙宁娜,我会配合。”兰索姆的意思是仅限于配合,他不会告诉芙宁娜他们的做法,也不会帮他们从芙宁娜嘴里套话,只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 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答案,但也不是最糟糕的,他们也不希望和兰索姆动手,那是下下策。 至于莳芜…… “别看我,我不是枫丹人,对你们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莳芜偏过头,完全不想掺和进去。 得到准确答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就开始商量起了计划,莳芜和兰索姆对此摆明了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出于保密,他们最近都得和其他几位一起行动,兰索姆倒是没意见,和他们同行的三兄妹可就有意见了。 刚认识的时候,对兰索姆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自闭手段凶残的兽人小孩,熟识之后是一个想吃糖又不敢伸手的胆小鬼,而现在……就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的熊孩子。 无论干什么,只要事不关己,他就扒在莳芜身上,也难为莳芜少年行动的时候还得带着一只雪豹子四处跑了。 “等一下莳芜你就带兰索姆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这是琳妮特说的,林尼和菲米尼正在确定机关有没有问题。 “好。”莳芜说完就带着兰索姆离开了白淞镇,走在野外的他们哪还有之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兰索姆依旧闭着眼假装睡觉,那被手臂遮住的嘴则是小声说道:“很快,就是水神被审判的歌剧目了。” “你这喜欢看热闹的心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莳芜能怎么做呢,只能宠着他了,这为数不多的小爱好,只要不连累自己就没事。 “关于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空吧,当年他带着我在坎瑞亚生活的时候,可没少干这种缺德事。”风评惨遭被害的空在众目睽睽之下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说起来怎么没听你提过戴因父亲的事情?”莳芜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就问出来了。 “倒不是说我没有提过,只不过现在的他估计也是分身乏术,虽然没有正式和你提过,但你应该也知道空和戴因父亲之间是有关系的,他们两个是一对儿,关系维持了有五十年左右吧,当然了,我说的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后来旅行就分道扬镳了,他们的事情我不好评判,即便那段时间我一直跟在他们身侧,但有一说一,空还是做的太过分了,也不怪戴因父亲会忍不住不断追杀他。”虽然兰索姆什么东西都没有说,但从这只言片语中也能看出戴因对空的事情是很在乎的,而且这两位应该是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至于这两人分开的原因,兰索姆没有说自然也是有他的原因的,现在只要知道这三个人之间不存在任何的恶性关系就可以了。 不过这还是有些出乎莳芜的预料,他本以为戴因之所以会去追杀空是因为对方加入深渊教团并做出一些和他观念相悖的东西,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只是因为私人原因从而导致了这么多年以来的相爱相杀,难道这就是老父亲一辈的爱恨纠葛? 这让单纯的人偶还是有点读不懂这种感情的复杂。 “虽然爱恨情仇确实挺复杂的,但要我说这两人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死不张嘴,明明其实前因后果是很简单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就因为这两个人长了一张嘴,却不会张开嘴,导致了后续这么多复杂的事情,我不太能明白他们之间互相隐瞒,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我看来,如果不是因为不允许说出的事情,在没有触及底线的时候,就应该跟自己心爱之人解释清楚才对,但人类的感情终归太过复杂,我这种人还是不要试图去理解来的好,毕竟活得久,看的也就多了……”兰索姆可能是因为活的太久导致某些事情上已经佛了,以至于两位父亲之间的吵架,他也能做到旁观者自清的地步,放任台上的两个人继续争吵分离也无动于衷。 “你难道没想过从中调节一下吗?”莳芜觉得兰索姆看的太开了,以至于他的两位父亲打起来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没得调节呀,他们两个人不相互磨合一下,日后发生的冲突只会更多,现在也还只是小打小闹,最起码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还只是上演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没发现吗?虽然戴因父亲说着要把深渊教团清理干净,可实际上,他除了追着深渊教团后面跑以外,稍微破坏一下他们的计划,似乎也没有对着骨干成员下死手,其实不难看出,他们两个这打情骂俏的就差没让深渊教团把狗粮吃饱了,他俩还是绑死在一起吧,省的出来祸害别人。”说到最后面兰索姆还有些愤愤不平,显然是被荼毒了个不轻。 莳芜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兰索姆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他呢喃了一句很莫名其妙又听不懂的话,“这爱情的小飞机呀,它撞谁呀谁懵逼!” 虽然听不太懂,可莳芜莫名其妙就是有点想笑,但因为现在不允许,所以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强行把那比AK还难压的嘴角给压下去了。 第六十三章 死刑 莳芜带着兰索姆稍微绕了点路才到欧庇克莱歌剧院,在等候中目睹那个机关小密室从白淞镇运到舞台上。 莳芜&兰索姆:……好无聊。 然后,台下的两兄弟就看着芙宁娜从故作潇洒、强作镇定、到孤注一掷、弱点击破,最后直接歇斯底里、崩溃哭泣。 兰索姆尾巴缠上莳芜的手腕,然后声音也传入了他的耳中,‘……看不出来啊,芙宁娜的演技是真的很不错啊!’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看热闹的心更大?’莳芜严重怀疑兰索姆是不是学坏了,听听这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本来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参与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巴巴跑来帮水神,真以为那个所谓交易能够束缚我的自由吗?’兰索姆不以为意,声音里多了点凉薄的意味。 对于兰索姆感情上的凉薄,莳芜的认知又多了几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谕示裁定枢机的审判下来了,水神,死刑! 兰索姆什么都没说,他从观众席起身,坚定的走向芙宁娜,他站在芙宁娜面前,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惊恐、诧异、伤心、绝望还是惊惧,都无法穿过他单薄的身体投向身后的芙宁娜。 “判决,不合理!”兰索姆的声音传遍整个审判庭,他的语气很坚定,胸有成竹的目光看向对面的旅行者等人,这个一直以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在神明被宣判死刑的时刻终于站出来了。 在陪审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时,站在审判席上的那维莱特一拄手杖说道:“肃静!” 他看向兰索姆,不明白现在他要做什么,但既然是他说的,那就……“兰索姆,你可知道作伪证的罪名?” “知道,但我从不说谎。”兰索姆抬手摘下自己的兜帽,随着他的动作,原本用于伪装的面容一点点剥落,暖金发,四芒星星空色眼瞳,和空有着六七分相似的面孔,原本矮小的身影拔高了不少,少年解开斗篷反手换了一个面,原本款式单调的斗篷换成了有着坎瑞亚元素的款式,身上的衣服也霎那间换了模样,从兰索姆变成了只在须弥学院赛上出现过短暂时间的模样。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名玄灵,但你们更加耳熟能详的应该是我另一个名字——白泽。” 玄灵表情阴郁,但这和心情无关,这才是平时正常状态下的他会有的一个表情。 “!!!” 不只是荧和派蒙表情震惊,陪审席的林尼、琳妮特、菲米尼、娜维娅和暗处的仆人等人都惊讶于白泽的现世。 “嗯哼,是很不错的表情~”玄灵饶有兴味的扫视在场所有人一圈,然后用极其漫不经心的语气轻飘飘的评价道。 只要被玄灵看到的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被从里到外彻底看透了,那种寒意,让他们都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赤条条的,什么秘密都没能藏住。 “兰……玄灵,你说判决不合理,那么请开始阐述你的观点。”还是那维莱特先打破现在的局面,既然要唱戏,开始了那就唱下去吧! 玄灵掀了掀眼皮,唇角上扬两分,露出一个极具侵略性的笑容说道:“很简单,因为从一开始,你们审判芙宁娜的罪名就是一个笑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玄灵这句话无异于是在说在场所有人都是个傻子,仗着知道的丁点消息就以审判者自居,甚至于要把神明拉下神座。 “要我说,你们枫丹人真是自傲又自卑,不值得两位水神对你们心生怜悯费心布局拯救。”穿着木屐的玄灵转过身挑起芙宁娜的下巴,温柔的伸手抚掉她的泪水,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说道:“安眠吧,你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清脆的铃声后,芙宁娜竟然真的睡着了,直起身的同时,芙宁娜从座椅上消失,玄灵一点也不介意那位置是芙宁娜坐过的,直接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斜支着头,别提多嚣张了。 “明明希格雯护士长检查之后已经确定了芙宁娜是人类的事实,为什么你还要说判决是不合理的?”派蒙可不是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性格,更别提现在是自己这边占理,而玄灵则更像是来砸场子的了。 “芙宁娜是人类没错,但……谁告诉你她就只是一个单纯的人类了?不要用你那摇晃之后只能听到咕噜咕噜水声的脑子和我说话,这会让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玄灵直接把派蒙的后路堵死,同时还把前路也堵死,顺手还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催生出来的藤蔓把她的嘴捂住了,让她不能继续说话。 “你们只看到芙宁娜在水神之位端坐着,享其位不谋其职,但事实真的如你们所想的吗?” 玄灵反问所有人,虽然无人说话,但他们的表情都给出同一个答案:难道不是吗? “真是一群笼中之鸟,井底之蛙。”玄灵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我只希望在知道真相后的你们,不会悔恨到自裁谢罪了!” “前代水神厄歌莉娅在位时和我做了个交易。”玄灵突然出现在舞台上,站在展示台后,把一个精美仿佛艺术品的天秤放在了上面,明明两边的托盘上都放着一样的砝码,但左手边却是下沉的。 “这就是当年交易所用的天秤,那位没什么存在感的神明,为了破除预言,保护你们,用自己的「心脏」和我做下交易,在必要的时候,在不触及我的底线的情况下,出手帮助枫丹。” “很遗憾,我并没有收到她所谓的「心脏」,所以这份交易,是你们现在的水神芙卡洛斯和我续约的。” “你猜,那个弱小的神明用什么和我做交易?” 玄灵笑得就像是一个反派,聚光灯下的他,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却毫不畏惧! 看着他们茫然的表情,玄灵用极具嘲讽的语气说道:“所以这就是水神所要保护的人类吗?什么都不知道就只会制造闹剧,真是可笑!” “那个被你们宣判死刑的神明,她用自己的命,来换取我的出手,但在现在的我看来,你们不值得。” 说完这话,那个象征交易的天秤陡然拉平,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