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相爷》 第1章 大夏历新帝年 朝堂之上，夏帝脸色阴沉。 “凌正风，你可知罪！” “身为我朝重臣，结党营私，企图一手遮天……” “臣知罪。”老者缓缓跪下，眼角流下一滴泪水。 他并非后悔自身为苍生所做，只是担心他唯一的孙子，今后该怎么办？ —— “你们在干什么？” “少爷不是说了吗？放榜之后，就把钱还给你们！” 听着门外的喧闹声，凌风走出来，“怎么回事？” “吆？小相爷，您可算来了呀！” “今天人多眼杂，我家老大怕你有危险，特地派我们来保护你！” 当凌风来到龙虎墙附近时，一旁走出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腰间有布条包裹鼓起，应是带着武器。 为首的张强，一脸戏谑地看着凌风主仆。 此人，凌风认识，也才见过没多久。 先前，他穿越到宰相家，本以为能当个纨绔 子弟。 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就被抄家。 为重整家业，再加上正好到科考之时。 因身上拮据，凌风无奈把祖宅房契以五十两的低价，抵押出去。 本来，是一月的期限，但看张强的样子，似来者不善。 “你们什么意思？” 明月双手叉腰，气愤地挡在凌风面前。 显然，她也看出张强的不怀好意。 “干什么？当然是来要债！” “原本以为，凌风是用五十两做生意，我们老大才借的钱。” “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科考，简直是可笑！” “在场各位，谁不知道，他凌风是一个傻子！” “怎么？难不成，你凌公子还当是从前呢？想用宰相的官威来吓我？” “如果今天不还钱，就把你这个小侍女扔到青楼去收利息！” “好歹，也是相府的丫鬟！相信很多人，都愿意光顾的。” 张 强边不屑地说着边淫笑，引得周围小弟也纷纷暧昧地笑起来。 这凌风出生时，便是出名的痴呆货色。 张强说得确实不错，宰相门口三品官，相府丫鬟还真挺吸引人。 如今宰相被贬！凌风一个傻子而已！难道，还能被报复吗？ 凌风见明月被推得一个踉跄，怒火中烧，拔下竖冠上的发簪，抵住张强的脖子。 “住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一月为期！” “你们难不成要违约？” “把明月放了！” 他手上稍微一用力，一缕鲜红的血丝滑落下来。 “凌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老子死了！你也得死！” 张强望着披头散发、双目赤红的凌风，心底竟没来由升起一股惧怕。 这还是从前那个傻子吗？ 这时，一个地痞小弟跑过来，大声向着张强喊道： “强哥、强哥，刚才我去看了！” “榜上没有这小子的名字，他肯定没办法还钱。” 张强微微一愣之后，转头大笑起来，更加有恃无恐。 “凌风，如果你真高中了！我还信你能还钱，并恭恭敬敬地喊你一声老爷！” “而今，你和我一样是个泥腿子，还敢动我不成？” 凌风不信自个儿没有高中。 因为，那些答卷并没有什么难度。 且，他所练一手楷书，极为工整。 他没有跟张强多说什么，对付这种地痞流氓只能更狠。 凌风双眼闪过一丝狠戾，手上发簪再次用力。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但并没有刺中要害。 要不然进去地牢，这辈子别想翻身。 “既然你说我没中！那老子烂命一条！和你一命换一命，也不亏！” “要不然现在就走！要不然和我一起死！”凌风冷漠开口。 本 已惊恐的张强，打了个哆嗦。 “算……算你狠！把他那个侍女放了！”张强口吃地说着。 等凌风把发簪拿开之后，他依旧有些惊魂未定。 “少爷，我没事！” “那些地痞一定是胡说的！您怎么可能没高中！”明月来到凌风身边，带着哭腔焦急地说。 “没事，我们去看看就知道啦！” 此时，凌风心态平和。 也许是，短时间经历危险之后的升华。 “强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们走吗？那我们？” 这时，一名小弟有些疑惑地问张强。 “走！让他们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个小子确实有几分狠劲，我们硬的不行来软的！” 张强边包扎伤口边阴冷地开口：“咱们就在他家待着！看谁耗得过谁！” “只是……你确定他没高中？” “强哥你放心吧！我确定没中！” 第2章 落榜 不久后，凌风来到龙虎墙前。 说是人山人海。 倒不如说，是几个名门望族的人，将这里围起来。 凌风还在思考如何进去时。 人群之中，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朝着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迅速让出一条道路来。 明月和凌风穿过人群来到榜前，往前三名看过去，却未看到他的名字！ 凌风微微皱眉又往后看，一直看到榜尾，都没看到他的名字。 凌风倒吸一口凉气，有些疑惑。 “少爷少爷，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啊？” 明月不可置信，又将整个榜单再看一遍。 “哎哟！瞧瞧这是谁来了？这不是原来的小宰相吗？” “怎么披头散发的啊？听说是在外面和几个地痞打架了？” “哎，真是有失文人身份！”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凌风耳中。 凌风回头，看着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把玉扇，表情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凌风没有搭理他，打算转身离去。 但，男人大手一挥，几个下人拦住凌风去路。 “林公子，这是想做什么？”凌风回过头，看向面前的林景竹问。 林景竹笑了笑，走到凌风面前，下巴微抬。 “我说，你真是贼心不死啊，也不看看自个儿几斤几两！” “一个痴傻的废物，还妄想科举考试？” “题目，你看得明白吗？” “哦，差点忘了！你该不会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小宰相吧？” “还 没认清现实呢？” “要不是你父辈荫泽，你恐怕早不知道在哪个巷子被人打死了吧？” 林景竹说完，哈哈大笑。 “林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月有些急了，忍不住站出来道。 林景竹整张脸黑下来，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壮士男子走到明月面前，猛地扇了一巴掌。 明月毫无防备，跌倒在地上，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眼泪夺眶而出。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下人，跟我讲话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如果凌风没教过你规矩的话，那就让我来教！来人继续！” 林景竹说着，又挥了下手。 面前男子，要继续动手。 见状，凌风挡在面前，看着林景竹说：“不要欺人太甚！” “我的侍女，也是你能动的？” 林景竹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林景竹笑完，走到凌风面前，脸上嘲讽意味更加浓郁。 “你想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是吧？” “笑死！她的主人，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凌风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身上散发出一种恐怖的威压，像被逼急的独狼，准备奋力一搏。 “林景竹，你最好确保我这辈子不会有翻身之日！” “不然今日之辱，我必定百倍奉还！” 林景竹脸上笑意凝固，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他知道，如果继续刺激凌风的话，恐怕他会干出一些极端的事。 为以防万 一，林景竹确保自身来到安全地域后，才继续嚣张跋扈地说， “翻身之日？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 “算了！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如果下次，你还管不好你的人的话，就别怪本少爷，不留情面。” 林景竹说完，带着人离去。 凌风扶起地上的明月，瞧着她肿胀起来的脸，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疼。 他暗暗下定决心，必定要让这林景竹，付出代价。 “走，我们回府上。”凌风说。 突然，一驾马车，再次拦住他们的去路。 凌风看了眼马车上的刻字，立刻明白，来人是谁。 这是原主未过门的妻子。 凌风脸色极其阴沉。 只见，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子。 她穿着绫罗绸缎，脸上戴着一个面纱。 一双桃花眼极其妖媚，身姿婀娜，皮肤白皙，头上戴着数不尽的珠宝。 “哎？那不是黄府的大小姐，黄夭夭吗？她怎么来了呀？” “这还用说吗？凌风一族已没落！” “她父亲在朝廷上身份不凡！姐姐又是宫中受宠的妃子！” “她怎么可能还和他们为伍呢？看来，又有好戏看咯！” 围观群众个个一脸期待，看着接下来的事。 黄夭夭并没开口。 她的丫鬟已站出来，满脸极其不屑地看着凌风。 “你这个傻子，给我站住！先前派人与你商议，为何闭门不见？” “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以为是从前的 一人之下呢？” “你还痴心妄想，想要与我们大小姐成婚不成？我呸！” 凌风脸色极其难看，目光看向黄夭夭：“黄小姐就是这么教下人的吗？” 黄夭夭轻挑了下眉头，玉手微微抬起。 丫鬟立马闭上嘴，来到她身旁。 “确实是青儿无礼在先，我给你赔不是。”黄夭夭声音十分好听，像是动人的百灵鸟。 丫鬟急了：“小姐干嘛要给他赔不是！是他死赖着我们家才对！” 黄夭夭斜眼瞪了下丫鬟。 丫鬟立马闭上嘴。 “凌风，你不能怪我，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我本想着，今日你若能高中的话，先前的婚约可以继续延续。” “可惜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废物，肚子里没有半点纸墨。” “不妨告诉你，我早与尚书之子情投意合，今儿是来退婚的！” “当然，我也不是无情之人。”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给你500两。” “有这500两，你带着伯母去边陲小城，也能衣食无忧地过完这辈子。” 黄夭夭这话一说，周围百姓纷纷赞扬起来。 “天哪，五百两银子啊！” “这黄小姐真是大人有大量啊！” 黄夭夭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知道，凌风为这次科考，把自家院子都抵出去换了钱！ 若不能将院子赎回来的话，凌风和伯母就会露宿街头。 她开的这个条件，凌风没理由不答应。 刚才的林景竹！ 现在的 黄夭夭！ 凌风被彻底激怒！ 这黄夭夭明显是裱子，还要立牌坊！ “黄小姐可能搞错了！这不是退婚，是我要休妻！” 黄夭夭的脸阴沉下来：“休妻？凌风，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给你这么大一笔银子，已是恩泽。” 凌风冷笑一声，“你与他人私通，违背妇德不说！” “现在，还要装成大义凛然的模样，简直令人恶心至极！” “这钱，我一分不要！” 他撕下衣角，咬破指尖，写下休书，扔到黄夭夭面前。 黄夭夭脸色难看，气得浑身发抖。 “休得胡说八道！” 黄夭夭的丫鬟，连忙招呼着侍卫。 “你们一个个，还傻愣着干什么？！他侮辱小姐清白，还不给我打！” “我胡说八道？我侮辱你清白？哈哈哈哈！简直可笑至极！” “方才分明是你承认，早与尚书之子情投意合！” “说来实在讽刺！先前这段姻缘，是你父亲求来的！” “现在倒好！毁约的，是你们！还要装出这副模样！真是令人作呕至极！” “也好，借这次机会，瞧清楚你们的模样！” 凌风将明月护在身后，盯着面前涌上来的侍卫，没有丝毫畏惧。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凌风又冷哼一声。 黄夭夭脸一阵青一阵白，“凌风！是你做得太绝！” “既如此，你我从今往后，一刀两断！” “若你后悔，也别来找我！” “来人回府！” 第3章 记住 黄夭夭转身，回到马车上。 她将小桌上的茶具全挥下去，气得咬牙切齿：“凌风，我记住你了！” 望着黄夭夭等人远去的背影，凌风想起李贺的《开愁歌》，吟诵起来。 “秋风吹地百草干，华容碧影生晚寒！” “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 “衣如飞鹑马如狗，临岐击剑生铜吼！” “旗亭下马解秋衣，请贳宜阳一壶酒！” “壶中唤天云不开，白昼万里闲凄迷！” “好诗！好诗！” 酒楼中，靠窗观看整件事的男子拍手叫好，眼神中流露出欣赏之意。 “灵公主……不对！灵公子！”侍女连忙改口说。 “这凌风，还有这等才华吗？” 轩辕灵看着凌风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微眯起。 本来，他今天是来凑个热闹。 没想到，撞到这么一幕，属实是精彩至极。 “不知道。” “他与传闻之中，不太一样。” “传闻中，他是个傻子。但没想到，文学竟如此厉害。” “奇怪的是，如果他文学如此厉害，怎么可能会没上榜？” “这里面，恐怕有蹊跷！飞龙去查一下。 ” “是！”侍卫接到指令后，退下去。 “公子，既然这事已结束，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等一下，若是被皇……老爷发现……”侍女十分不习惯这个别称，有些别扭地说。 “再等等！如此有趣的人，我想再了解一点。” “是否知道他的住处？” 轩辕灵把玩着手中玉杯，眼神中带着浓浓趣味看向身旁几人。 “回公子知道！” “好，那跟上去瞧瞧！” 轩辕灵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带人朝着凌风离去之处，走去。 路上，明月依旧默默流着眼泪。 凌风长长叹了口气。 “别哭了。” “公子，他们实在太过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公子呢！” 明月眼泪流得更凶。 比起刚才她挨打之事，凌风的事让她更加难过。 “没事的。我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凌风上辈子没交过女友。 这辈子，更不懂得如何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 他有些手足无措。 明月突然想到什么，站在原地，双眼含泪地看着凌风问： “公子，为何那榜上没有你的名字？” 凌风眼神忽闪了下，嘴角 扬起一抹嘲讽之意。 这地方，比他想象中，更加真实。 上面那些人，想要做手脚，简直轻而易举。 如今，他毫无身份，又无地位。 在众人眼里，还是痴傻形象。 想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恐怕有难度。 “自然是被上面的人压了下来。”凌风轻声回答道。 “这太过分了！”明月脸上流露出气愤之色。 “要是我们能见到皇上，让皇上为我们做主……” “或者我们去报官吧！让官府的人帮我们做主！” 凌风无奈地耸肩，“他们在科举上，都能下手脚，压我下来的话。” “那官府上，恐怕早已遍布他们的人。” “去告状，除了讨一顿打，估摸着也得不出什么结果。” “难道，我们就这样子，一直坐以待毙吗？” 凌风摇了摇头。 如今他要做的，是先找到一个肯帮他的人！ 这个人的朝廷地位，绝对不能低！ 但，他又能为那人带去什么利益呢？ 凌风微眯起眼睛，“我凌风从来不知道，坐以待毙这几个字怎么写！” “只是，我还没想到方法，先回去吧！” 明月点头 。 两个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其实，凌风心中有些疑惑。 为什么明明原主才华学识都极为优异，却要装出痴傻模样？ 难不成，他是为了隐藏什么事吗？ 他痴傻的形象，几乎深入人心。 不管是与他同时期的名门望族公子爷，还是他的未婚妻都深信不疑。 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呢？ 看来，得等他慢慢探索。 “呜呜呜……要是老爷在就好啦。” “老爷还在的话，定不会让公子受这种委屈。”明月又开始以泪洗面。 虽说凌风从未见过自家父亲，还有自家爷爷。 但，在原主记忆之中，这两个人十分疼爱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原主的情绪影响到他，凌风竟也觉得鼻子一酸。 他思考如何用现代思想赚钱时，正好走到祖宅巷子口。 凌风瞧见，门口依旧未走的张强众人，不禁微微皱眉，暗道阴魂不散。 他警觉起来。 正在此时，有两人拦在身前。 为首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人皮肤细腻，睫毛修长。 虽身穿男装，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这 是个女子。 她衣衫华丽，一看就是某家小姐。 凌风微微皱眉：“你找谁？” “找你。” 轩辕灵笑了笑，“你方才在那边做的诗，我听后，觉得很好。” “今日有文会，乃是放榜之后，文人交流的地方。” “文会里，有100两白银，会奖给作诗最好的人。” “文人一般都不在意，这只是个噱头。” “如果你真有困难的话，可以过去试试。” 凌风有些警惕地看着她：“我没有中榜。” “嗯，没关系，我能引荐你进去。” “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轩辕灵说着，朝着下属挥了下手。 那人拿出一封信，递到凌风手上。 凌风有些狐疑地将信打开，确实是一封推荐信。 他又看了眼面前女子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 “一个看戏人而已。我觉得，你的文采确实不错，不该就此被磨灭。” “好啦，话我已说到这儿，去不去由你。” 轩辕灵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公主，他会去吗？”侍女有些疑惑地看着轩辕灵道。 轩辕灵笑着说：“放心，他会去的。” 第4章 文会 “少爷，那个人是谁啊？” 明月方才隐约听到一点，微皱眉头，心中担忧。 “他说的那个文会，少爷你要去吗？” 凌风面色略微凝重，看了眼手中推荐信，又看了下那人远去的背影。 随后，他如释重负地轻笑一声。 “不知道。” “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浪费了怪可惜的。” 五十两白银，如果想要通过其他渠道获取的话，恐怕难比登天。 而这场文会的第一名，能得到100两白银！ 靠着自身脑海中丰富的诗词记忆，想要取得第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想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不管她到底是谁。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欠债问题！ 明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却咬了下唇，点头。 文会设置时间，在第二天下午。 凌风整理好着装，拿着手中的推荐信，刚走到院门口就被人拦下来。 “哟，这不是凌少爷吗？” “这个地方不是你这种丧家犬该来的地方！”守在门口的守卫，双手插在胸前，语气不屑地说。 旁边的另一侍卫，哈哈大笑起来。 凌风脸色一沉。 他的处境，真是 虎落平原被犬欺！ 连一个看门守卫，都瞧不起他！ 凌风将手中推荐信打开，冷哼一声。 “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这是谁的推荐信！” 凌风虽说不知道，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到底是谁。 但想起女子身后，所带的两个侍卫和侍女。 从下人穿着样貌上来看，便能猜出那女子的身份不凡。 至少，也是哪家大官中的嫡女。 压住面前这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原本，还一脸不屑的守卫，瞧见推荐信落笔处的盖章时，脸色大变，瞳孔猛地收缩，甚至跪下来。 “方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饶命！” 看着守卫反应如此之大，凌风有些惊讶。 他看了眼盖章，是一朵绽放的玉兰花，上面没有任何刻字。 但，守卫却仅凭这个，认出女子的身份。 看来，那位女子，确实有点来头。 “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当然！公子里面请！”守卫连忙站起身做出恭迎的姿势。 凌风身影消失在面前时，两个人才松了口气，窃窃私语道： “他怎么可能认识公主？还拿到了公主的推荐信？” “他 从前是宰相之孙，见过公主也不奇怪……” —— 凌风根据手上令牌来到位置上，静静坐下来，打量起周围。 这地方风景如画，是历年来文会的举办地点。 凌风面前，有条手掌宽的小溪。 他坐在这个小溪的中段，看来是曲水流觞诗会。 众文人纷纷落席，很快有人注意到凌风。 “这文会，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呀？” “连龙虎墙都没上的人！怎么好意思坐在这里呢？” 说话的，是一个高瘦男人。 他眼神极其毒辣，看向凌风时，更忍不住嗤笑一声。 凌风轻挑眉头，知道这人在点他，却并未做任何回应。 高瘦男人见凌风这副模样，以为是块软柿子，越发猖狂起来。 他甚至走到凌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凌风说：“我听说，你昨天竟然还恩将仇报！” “那黄小姐大人有大量，给你那么多钱财，保你度过下半辈子！” “你不仅不领情，居然还敢当众羞辱她，真是白眼狼啊。” 凌风表情变得冷漠。 他微微抬头，死死地盯住面前高瘦男人，像是一只野狼看着猎物。 高瘦男人忍不 住后退两步，挺直腰板，看着凌风说：“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来的，难道不是文会吗？怎么会有个长舌妇在这里？”凌风冷冷地说。 “你说谁是长舌妇！” 高瘦男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凌风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他比高瘦男人高出半个头，气势上早已压人一头。 “呵呵，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坦然接受500两银子，并感恩戴德？”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你的膝下区区500两就足矣。” “也是，对你这种井底之蛙而言，这辈子不管再怎么努力，恐怕都没有办法赚到这500两！自然会为这500两心动！” “但我还是要好意提醒你，有时间还是多看看书吧！” “不然既没钱又没文采，简直是可悲至极！” 凌风说完，又席地而坐。 “你你你！你个连龙虎墙都没有上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若是没文采的话，那你是什么！？”高瘦男人气得咬牙切齿。 “哦？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不如与我对赌？” “接下来的曲水流觞作诗环节 ，就比谁的诗做得更好！” “输的一方，跪下来大喊三声，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还请您原谅我！怎么样？”凌风轻笑一声说。 “赌就赌！我还能输给你这种傻子不成！”高瘦男子应战。 与此同时。 阁楼上方，其中一个雅间之中。 轩辕灵饶有兴趣地看着凌风，“这个人，果真有意思。” “伶牙俐齿的，就是不知道，他这本事有没有这么高。” “我记得，那个高瘦男人，是叫李天魁是吧？” “在龙虎榜上排第七，名次不算低呀。” 一旁，侍女点了点头：“公主觉得，他们两谁会赢？” 轩辕灵摸着下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荡一会儿。 “当然是凌风。” “虽说他很狂，但本公主就欣赏他这份狂。” “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李大人，还请您去主持文会。” “是，公主！”李尔应声，转身下楼。 在场所有文人见李尔到来，回到位置上，朝李尔行礼。 “本次曲水流觞的诗词主题是，对自身现状的想法与未来的想法。” “时间仅有一个时辰，请大家速速准备。” 第5章 提笔 众人听完后，纷纷提笔写诗。 凌风则躺在草坪之上，开始打盹。 李天魁见状狂喜，忍不住又出言嘲讽：“怎么？你这是打算认输吗？” “也是，像你这样的傻子能写出什么诗？” “等下，还是老老实实下跪认错吧！” “你废话真多，别打扰我构思。” 凌风脑海中，闪过无数首经典唐诗宋词，但对应这个主题的，却少之又少。 侍女疑惑地问：“公主……他这是放弃了吗？要不要派人去提点他一下？” “不用，本来叫他过来，也是一时兴起。”轩辕灵微微举手摇头，也不解地看向凌风。 时间一点点流逝。 凌风依旧躺在草坪上，似睡着一般。 直到最后一炷香被点燃时。 凌风才坐起来，拿起毛笔蘸上墨水动笔起来。 “好，时间到！” “现在大家上来抽取位子的号码。” “等一会儿，按着这个顺序一一念出诗词。” “若是未准备，则自动放弃，让船只飘向下一个人，即可。” 凌风上前，打开纸条——第七名。 他来到位子面前。 冤家路窄的是，方才挑衅他的李天魁，竟然在他下面一个。 李天魁瞧见凌风，脸上写满不屑：“别忘了你方才 说的赌约！” “呵呵，是你别忘了才对！” “我不仅不会输，我还会拿到这一次的第一！”凌风握着手中画卷，笑着说。 李天魁只当凌风在吹牛，没再多加理会。 很快，船只飘到凌风面前。 凌风将小船拦下，站上台大声朗诵起来。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当凌风念完最后一句时，李天魁已呆愣原地。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凌风，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大喊道：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你写出来的！！” “李大人！这首诗肯定不是他写的！他定然是偷了别人的诗！” “他这种傻子，怎么可能写出如此惊天骇世的诗词呢？！” 李尔望着凌风的表情中，也带着一丝震惊与欣赏。 他清清嗓子并没有搭理李天魁，看向凌风说： “这首诗写得很好，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前几？” “回大人，鄙人凌风，无名次！” 李大人眼神 中，闪过一丝惊讶，联想到凌风的身份，便已知晓原因。 因这件事背后，或许牵连到许多人。 李大人微不可察地摇头，叹了口气。 凌风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果然，他的位置必定被上面的人暗箱操作，给顶替了！ 这件事，林景竹还有黄夭夭，定然也参与其中！ 想到这儿，凌风眼神又黯淡许多。 周围其他人，忍不住赞叹起来，望着凌风的目光中，都少了几分不屑，多了一丝敬畏。 “天哪！这首诗写的，实在是太好了！” “这真是他做的诗吗？太厉害了吧！” 阁楼上，轩辕灵愣在原地，随后忍不住地鼓起掌来。 “好一个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凌风在众人赞扬之下，下台。 他的目光，望着李天魁笑着说：“该你了。” 李天魁紧紧握着手中画卷，站起身。 他朝着台上走去时，又转过身对着凌风所在位置，十分不情愿地双膝跪下，满脸通红地喊道： “凌风！方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希望凌风，你可以原谅我！” 凌风冷笑一声：“怎么？你的诗不念了？” “不念了！” “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 “或许真如你 所说那般，我是该再多看点书了！”李天魁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起来。 凌风见他实诚，没有多加为难。 等李天魁念完一次后，便让他起身。 后面众人听完凌风的诗词，大多数都选择放弃，只有少许人公布诗句。 但与凌风的诗相比，都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本场诗会的最佳诗词乃《行路难》！不知众人可有异议？！”李大人看着众人问。 众文人看向凌风，随后都摇了摇头。 凌风领完银子，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因，他知道，李大人帮不到他。 “你真的很有文采！”轩辕灵再次出现在拐角处，嘴角带着笑意说。 凌风轻飘飘地看她一眼：“多谢夸奖。” 轩辕灵撇撇嘴，小跑来到凌风身边问：“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姑娘不愿说，我也不愿多问，姑娘还有事吗？”凌风依旧对轩辕灵保持着警惕。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轩辕灵走在凌风身旁问。 凌风没搭话，朝着住宅方向前进。 与此同时。 明月紧张地站在门口，手中攥着手帕。 她微微拉开门，就看见昨天那群地痞流氓，仍堵在门口，个个手中拿着棍棒，来势汹汹。 “ 凌风！我们哥们几个就在门口蹲着！你要是觉得无所谓就行！” 为首的，仍是昨日被刺伤的张强。 明月身躯颤抖一下，看了眼院子，从角落里拿出一根长棍紧握在手中，胸口上下起伏，手颤抖着。 张强见无人出来，就指挥着下属去蹲门。 突然，前面拐角处涌出数十人。 他们穿戴整齐，统一的黄布衣加长棍。 两边的人，当场僵住。 “老大，他们是谁？” 李三来到张强身边小声说：“该不会是凌风那小子找来的打手吧？” “一个欠债的，竟然三番五次这么狂啊？” 张强想起昨天的耻辱，面色阴沉下来，极其凶狠地看向黄布衣众人： “妈哒，欺人太甚，真当老子是软柿子呀！” “你们想要活命的话，就快点给老子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群黄布衣听到这话，个个凶神恶煞起来。 “大哥，这凌风居然找了群地痞来守门！”小厮对着为首壮汉道。 “凌风真是败类啊！还敢跟地痞厮混！” “呵呵，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当我们黄府好欺负是吧！” “昨天当众侮辱我们小姐，这不能忍！” “兄弟们，给我上！一个人都别放过！” 第6章 闹剧 等凌风回到家门口时，两方人马已经打出真火。 脑袋被开的，手脚被打断的，比比皆是。 满地都是受伤哀嚎之人。 这一幕，让凌风蒙了。 他看了看巷子口的老柳树，又看了下自家门口挂着的匾额。 “这……是我家？” 张强倒在地上，瞧见凌风，满腔怒火。 “苟曰的，凌风！” “你他酿的，欠了钱，还敢找人打我！” “我今天不要钱，也要弄死你！” 身穿黄布衣的大汉，也对着凌风破口大骂： “混蛋凌风！你居然跟混子为伍！” “就算我家小姐没退婚！今天，我也要打死你！” 忽然，巷子里一片寂静。 张强和黄衣壮汉看向彼此。 两人凶神恶煞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远处。 瞧着这一切的轩辕灵，小小脑袋里也装满大.大问号。 寂静氛围，被开门的嘎吱声打破。 一时，所有人都看向打开的凌府大门。 明月也是见过世面的相府丫鬟，顶着众人注视的巨大压力，快步来到凌风面前。 “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要债的人和黄家 退婚的人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在门口打起来！” “方才打得可凶了！我都怕他们把咱家门打破。” 闻言，黄衣大汉和张强再度对视起来。 “你是要债的？” “你是退婚的？” 二人默默点头，这才知道，他们好像打错了人。 “凌风！今天，你必须还钱！多一天都别想拖延！”张强忍着身上疼痛对凌风怒目而视。 “不然，老子扒了你的房子，卖了你的丫鬟，打断你的……” 啪嗒！ 五个十两的银锭子，被凌风随手扔出，落在张强面前。 张强瞧着眼前的五十两银子，一时语塞。 “拿着你的钱滚蛋！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凌风转向黄衣大汉：“你们也赶紧给我滚蛋！” “你家小姐不守妇道，居然还恬不知耻地上门报复！” “真是一窝不知廉耻的妖艳贱货。” “呸！” 凌风呵斥两伙人一顿，径直领着明月走进府邸，再没理会两拨愣在原地的人。 轩辕灵见有热闹看，跟着凌风走进凌府，一点没把自个儿当外人。 进府之后。 明月发现跟 进来的轩辕灵和她的手下。 “唉！你不是给我家少爷请柬的人吗？” 凌风听到明月声音，才看见轩辕灵的身影。 他皱眉，有些不悦地道：“你怎么不请自来？一点矜持都没有。” 轩辕灵上下打量凌风一阵，越看越满意。 原本只是看上凌风的文采，不想他竟还有这般行事霸道的一面。 “这位小姐，你是有什么事吗？”明月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好出来打圆场。 轩辕灵笑了笑：“本小姐自然是有事的。” “只是，你家少爷这般对待救命恩人，本小姐又有些犹豫。” 凌风眉头再度皱紧。 虽说他作诗赢百两银子，是他的本事。 但若没有进入文会的资格，自然就没有这一百两银子。 这姑娘，倒也算是他的恩人。 哎，刚甩脱张强这个麻烦，又有新的麻烦上身。 突然，凌风想起那群黄衣人。 黄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又是个不小的麻烦。 想过点平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看来，京城已不适合继续待下去。 想到这儿，凌风对轩辕灵开口：“文 会一事，确实仰赖姑娘帮忙。” “不知姑娘想要凌某人做些什么，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既然人家提出来，自然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凌风懒得绕弯子，开口问出来。 轩辕灵双手抚掌笑道：“好，还算有些气魄。” “只要你答应本……答应帮我做三件事！这救命之恩就算抵消。” 哈？帮她做三件事？ 凌风的第一反应是，魔教妖女。 但这里又不是倚天屠龙记的世界，哪来的妖女？ 可这套路，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这女人不会像赵敏一样，是个什么王爷家的郡主吧。 凌风想着想着，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好！但这三件事，不可违背道义、不可违背良心、不可有辱凌家门风。” 轩辕灵没想到，凌风会有这样的答复。 不过，她要让凌风做的事，本就不会违背这些条件。 轩辕灵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不知小姐要凌风做些什么？” 轩辕灵摇了摇头，没回答凌风的问题。 她对凌风反问道：“凌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凌风扫 视一圈所处的院子，又看了下明月，才对轩辕灵道： “我想去边关，积攒战功，重新让凌家崛起。” 重新让凌家崛起什么的，都是空话而已！ 实际上，积攒战功靠功勋起家，才是凌风的真正想法。 在京城这些日子，凌风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 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想在京城生活真的很难。 他这个身份，不但得罪黄家，暗中可能还有人对他下手。 科举被替换，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虽说不知道那些人是跟他有仇，还是和他父亲、祖父有仇。 但既然能在科举上对他下手，生活中肯定也少不了报复和暗算。 因此，与其在京城被人盯得死死的，不如去边关搏一搏。 万一单车变摩托了呢？ 何况，凌风还有不少前世知识，都可以用在边关战事上。 这些都是他觉得，自身能崛起的资本。 可接下来轩辕灵的话，却让凌风认清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边关的战功，不是那么好积攒的。” “如凌公子这般的布衣，去了也只是冲锋陷阵的排头兵而已。” 第7章 逼婚 “排头兵？”明月没上过战场，也没听过这个词。 凌风却大概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送人头的。” “啊！公子博闻强记，怎么能去送人头？” 轩辕灵笑了笑：“没身份、没背景，不就只能死中求活吗？” “不过，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凌公子不用遭受这些危险。” 没等凌风开口，明月立刻一脸笑意地凑过去。 “这位小姐，不知你是什么办法呢？” 轩辕灵看向凌风，见他也在等着答案，才悠悠开口： “入赘我家，至少能拿个参将的名头。” “如此一来，就不用上战场冒险了。” 轩辕灵见凌风脸上有些不悦，眉头也皱起来，立刻接着道： “这算作是，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 凌风虽说不是很在意入赘这种事。 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开口就让他入赘。 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见凌风迟迟没答复，轩辕灵眼珠一转，改了个说法。 “其实，这算不得入赘！” “若是让我嫁你，也是没问题的。” 明月正在苦恼，听到这位漂亮小姐嫁过来也行，立刻开怀起来。 “公子，我看这位小姐如此漂亮， 又对我们有恩，不如就从了她吧？” 凌风听着怪怪的，瞥明月一眼。 明月立刻闭嘴。 凌风看向轩辕灵：“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为什么要给我文会的请柬？又这般直接的，要与我结亲？” 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轩辕灵心里却有些得意。 嘿嘿，终于在意她的身份了吗？ “咳，本宫乃是当今陛下的大女儿，轩辕灵、灵公主殿下。” 说着，轩辕灵一抬手，亮出她的腰牌。 明月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刻认出这个腰牌是真的。 她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跪倒在地。 “拜见公主殿下。” 明月的反应很正常，轩辕灵并没有多在意。 但凌风的反应，让她很是意外。 凌风不仅没跪倒行礼，还上前一步，仔细看着那块腰牌。 “所以，你是要我做驸马？” “此前那些，也都是你对我的考验？” 轩辕灵没有计较凌风的无礼，点点头：“是的。” “不只是在考验你的才学，还是想看看你的品行如何。” 说完，她对着明月挥了挥手，让其平身。 这才对凌风道：“人品、相貌、才学，都 是上佳之选。” “本宫觉得，你应该就是对的人。” 凌风听到评判，却摇了摇头。 “我不想娶你。” 轩辕灵无比意外，连明月和轩辕灵随身丫鬟都十分惊讶。 “那是公主啊！” “居然敢对公主如此无礼！” 两人说话虽不同，但惊讶程度却都格外真实。 轩辕灵也一脸不解，“为什么？” “成为驸马后，不仅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你的安全，也完全有了保障。” 凌风依旧摇头：“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即便锦衣玉食、即便整日歌舞升平。” 轩辕灵更加疑惑。 分明凌风已落魄到，要向混混抵押房子的程度。 为什么还不愿意，接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呢？ “歌舞升平、锦衣玉食，有什么不好？” 凌风看着轩辕灵的眼睛：“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京城这处地方，让我的心安静不下来。” “无论是皇家，还是黄家，都有无数麻烦。” “驸马的身份，并不能让我规避掉这些麻烦。” 轩辕灵听到凌风脱口而出的那句诗，如五雷轰顶般呆立原地。 出口，就是能传颂千年的佳句。 这人到底是怎么在此前十几年中，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呆傻之人呢？ “凌公子，这句诗可有上下阙？” 凌风完全没想到，轩辕灵会问这个。 他就是偶然想起这么两句来！ 哪还记得前后句都是什么啊？ 他摇了摇头：“有感而发，哪有前后句。” “灵公主，我看你还是……” 轩辕灵听了凌风这句有感而发的句子，哪里还会放过他这等才学之人。 “凌公子是要言而无信？” “你方才答应本宫，说什么只要无愧于心就能帮本宫做三件事。” “现在还没过一刻钟，就要食言而肥？” 凌风皱眉，想了下他定下的三条规矩，开口：“这入赘之事，有辱……” “本宫说了，可以不必入赘，本宫请父皇赐婚就是。” 凌风这下彻底没了借口，歪头看着轩辕灵。 “公主到底看上小生哪里了？我改还不行吗？” 明月没见过自家公子如此调皮的样子，笑出了声。 跟着轩辕灵的贴身侍女，也忍俊不禁，捂着嘴十分辛苦地憋着笑。 轩辕灵脸庞红起来。 身为皇家公主，从未有人对她如此无礼。 但 在她心里，又没有多恼怒。 这让她的心情，极为复杂。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凌风时，凌风给她的感受。 一个复杂到极点的人，一个让她无法看清的人。 这就是凌风最为吸引她的地方。 这些，轩辕灵不认为凌风能改掉。 忽然，轩辕灵扑哧一下，笑出声。 刹那间，好似百花绽放般，灿烂耀眼。 明月简直有些难以相信。 刚才那个板着脸的公主，笑起来是那么的亲切、漂亮。 “本宫看上的，是你整个人！你改不了的！等着父皇的赐婚吧。”说完，轩辕灵转身欲走。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 紧接着，忽然一团火光从院墙外面投进来。 隐藏在暗中的轩辕灵守卫，立刻飞身而起，挥舞手中武器把那团火光打散。 但没等它落地，十几团火光接着从院墙外面被扔进来。 一时间，连轩辕灵带来的高手，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殿下，快走！” 轩辕灵还有些愣神，凌风却已拉着她和明月往二进院子后院跑去。 “你们从后门走，我去接我娘。” “明月你……”没等凌风把话说完，一个个火团飞越院墙落入后院。 第8章 震怒 这时，两名轩辕灵的侍卫，已从前院追过来。 “殿下，前门已被堵死，我们只能走后门。” “那就走后门。” 凌风看到，家中老仆扶着母亲，从卧房狼狈逃出，心里安稳了些。 他缓缓，看向后院那扇门。 “前门被堵，后门肯定有埋伏。” 说完，凌风看向轩辕灵。 “你的人能不能行？” 轩辕灵看了下手下的几名侍卫，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禁军中的高手，应该没问题的。” 凌风点点头：“那就走吧。看看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一群人躲避着大火，狼狈地来到后门前。 凌风看了眼轩辕灵，随后一脚踢开后门。 门打开瞬间，四五把长刀从不同方向劈砍过来。 好在凌风早有准备，踢门后迅速后撤，让几名侍卫顶上去。 几名侍卫面对扑面而来的攻击，毫不慌张地各自打出凌厉的反击。 几声惨嚎之后，外面的第一波攻击被打退。 众人才有机会，从满是大火的院子里逃出。 来到凌府外的巷子里，十几名手持钢刀的壮汉，已迅速围上来。 轩辕灵看了下身侧的几名侍卫，又看了看凌风及凌家四五名老小。 她感觉有 些棘手。 这些侍卫，护住她肯定没问题。 但凌家几人，恐怕难以顾及。 想到这儿，轩辕灵再没犹豫，掏出她的腰牌扔给一名侍卫。 那侍卫立刻心领神会，高举腰牌大声道： “你们是谁？胆敢当街刺杀公主殿下，要造反吗？” 十几名凶神恶煞的壮汉，看到皇家特有腰牌后，吓得立刻停住脚步。 互相对视几眼，十几人立马一哄而散。 瞧着消失在街角的黑衣人，轩辕灵再次来到凌风身旁。 “这些人，肯定不是针对本宫来的，不然不可能看到腰牌就逃离。” 凌风点点头，自然看出，这些人不是刺杀公主的。 那显而易见，就是针对他和凌家而来！ 到底有多大的仇，要他全家死无葬身之地呢？ “看来凌公子想要在京城立足，只有娶本宫啊。” 说完，轩辕灵留下两名侍卫，转身离去。 望着轩辕灵离开的背影，凌风母亲李玲羽拍了拍凌风。 “这……是位公主？” 凌风点点头：“不知为何！她忽然看上孩儿，还非要让孩儿娶她……” 凌风的话，让母亲一阵错愕。 他们凌家自从卷入党争案件之后，就一蹶不振。 为何会有公 主，看上他家的唯一男丁呢？ 一旁，留下来的侍卫，听到两人对话，不禁有些唏嘘。 二人轻咳一下，吸引凌风母子注意才开口解释： “公主年龄愈大，朝中百官不停上书让陛下送公主去和亲，以平息北边战事。” “陛下疼爱公主，不愿如此，便想要让公主尽快嫁人。” “公主百般争取下，陛下给了公主五天时间，选择一个夫婿。” “不然就要按照陛下要求，嫁给朝中的臣子之子。” 凌风听后，皱了下眉头。 原来，公主只是病急乱投医。 另一名侍卫笑了笑插嘴道：“公子不必恼怒，今天才第一天。” “公主对你，不只是抱着寻找一根救命稻草的心思。” “用鸾儿侍女的话说，公主对你是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忠于人品。” 听着这一连串的形容，凌风母亲脸上浮现笑意。 “我家风儿本就才华出众，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如今能被公主关注，也算是没有浪费。” “娘，你就别替我自吹自擂啦。” 凌风摇了摇头：“若是孩儿才华真的出众，怎会落榜？” 说起落榜，凌风母亲神色黯然下来。 “是咱们凌 家拖累了你啊。” 凌风搀扶着母亲的手摇了摇头，又看向逐渐熄灭的大火和烧焦一片的房舍。 “先不说这个，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吧。” 凌风等人找寻客栈时。 一个人影，急匆匆地来到批阅奏折的夏帝面前。 “陛下，有人在正西坊巷子里，火烧民宅袭击灵公主。” “什么！？” 夏帝嘭一下，将手上捧着的奏折，扣到桌上。 他猛地从龙椅上起身：“灵儿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回陛下，灵公主没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此时，已回返宫中。” 夏帝眼睛微眯，脸上焦急之色顷刻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帝王的威严。 “谁这么大胆，敢偷袭皇家成员？” “不是袭击公主殿下。” “那些人烧毁的，是前宰相凌正风的宅邸！” “看起来，像是攻击的凌家人。” 听到凌正风这个名字，夏帝更加疑惑。 “灵儿为何和凌家人在一起？她又怎么会在凌家宅邸中呢？” 跪在下面的人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属下不知。” “不过，公主殿下似早和凌家独子凌风有交集。” “还曾送一封文会的请柬给凌风，才 让他解决了欠下的债务。” 听到手下的解释，夏帝突然想到什么。 他先是皱了下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脸上浮现似有若无的笑意。 夏帝对手下挥了挥手：“盯着凌家人，另外让灵儿来见朕。” —— 黄家宅邸中。 一名脸上满是汗水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站在黄丰凯面前。 他一五一十地将他们偷袭凌风即将成功时。 忽然出现一名公主的事，讲给黄家家主，当朝礼部侍郎。 听完手下叙述，黄丰凯满脸难以置信。 一旁，黄夭夭也惊讶地用手帕捂住嘴。 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爹，这……这是假的吧？” “公主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和凌风那个废物混到一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黄夭夭不愿相信，那个当众把休书甩到她脸上的人，转头就勾搭上公主。 黄丰凯则沉默不语，好半晌才开口问： “你确定，那个人拿出来的，是公主腰牌？” 黑衣人用力地点点头：“小人确定。” 黄丰凯挥了挥手，让黑衣人离开后，才有些不确定地道： “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 黄夭夭骤然转身，看向父亲：“什么传闻？” 第9章 誓杀凌风 黄丰凯沉吟一阵，才开口： “传闻，夏帝准许大公主轩辕灵，自行选择驸马。” 闻言，黄夭夭如遭雷击，呆立原地半晌，才摇着头喃喃开口： “不可能！公主怎么可能看上凌风那个废物！” “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 “即便公主看上他的样貌，也绝对会被他的恶劣气质气死。” “更何况，虽陛下说让公主自选驸马，总不会一点都不会过问吧？”黄夭夭满脸希冀地看向父亲。 黄丰凯皱着眉想了会儿，才微微颔首： “如果凌风真如传说中一样，或许夏帝不会同意。” “可……” 黄夭夭面露惶急之色。 “可什么？难道那个废物，还有什么隐藏的本事不成？” 黄丰凯叹了口气。 黄夭夭感觉这事儿，似越来越出乎她的预料。 她有些急色追问：“父亲，可有什么女儿不知道的隐秘？” 黄丰凯摇了摇头，才开口： “那凌风是真有才学的，还学识不低！” “这次科考，他本该是状元人选，却因没有背景，被人顶替位置。” “状元！” 黄夭夭惊呼出声，看到父亲皱眉，立刻又用手帕捂 住嘴。 她好久都没能接受这个结果。 那脑子里，满是凌风胡言乱语，呆呆傻傻的模样。 黄夭夭无法将那个呆子和状元这个称呼，联系到一起。 她也不愿相信，自个儿甩掉了一个有状元才学之人。 想到状元，黄夭夭突然惊醒，猛地转头看向黄丰凯： “父亲，既然凌风真有才学，为何你……” “为何为父不帮他拿下状元？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黄夭夭微微点头。 黄丰凯却嗤笑一声：“一个家里没半点背景，只有仇人的人，我们要他干什么？” “状元说起来好听，无非是个有才学的年轻人而已。” “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是没有才学的？” “上届和上上届的状元，还都在翰林院里修书，还不如宰相家里的奴才受人重视。” “夭儿，你要嫁的，不仅是一个有才学的人，更应该是一个能为我们黄家提供助力的人。” 黄夭夭思索一阵，重重地点了下头。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天真了。” “只是，若是让公主真和凌风走到一起！” “我们黄家，怕是第一个就会遭受他的报复。” 黄丰凯 脸上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 “不怕，北丘国使者已进入我国境内，不日将抵达京城。” “若是，让凌风得罪他们。” “即便是驸马都得脱层皮，更别说他一个普通人。” 黄夭夭似想到什么，脸上也满是残酷之色。 “父亲，凌风不死，必成我黄家心腹大患。” 黄丰凯点头：“放心吧！就算是公主，也救不了他。” 被黄氏父女谈论的灵公主，此时刚踏进夏帝的御书房。 “父皇，不知叫儿臣来有什么事呀？” 轩辕灵笑呵呵地给夏帝行礼，蹭到夏帝的龙书案边。 她撒娇打探着夏帝的口风。 夏帝瞥了轩辕灵一眼，语气中满是不屑地道： “朕听说，你捡了个落魄小子？还差点命丧他家？” 轩辕灵立刻瞪圆眼睛，腮帮子好似河豚一样鼓起来。 “哪个没心肝的传闲话，父皇不能信他们啊！” “儿臣确实结识一名颇有才华的人瑞。” “至于险些受伤，也都是那些恶人的过错！和那名才子没有一点关系。” 夏帝拉长音调，哦了一声，上下地打量着轩辕灵。 这看得轩辕灵有些心虚，不自觉地扭捏 了几分。 “父皇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夏帝依旧是那副不屑的面孔：“消息？你是说，凌正风孙子的事？” “还是你偷偷做手脚，让他去参加文会的事？” 轩辕灵眉毛一扬，似是找到突破点。 她窜到夏帝身旁，拉起夏帝的手臂撒娇道： “既然父皇都知道！” “那应该知晓凌风的学识如何！也应当了解他的诗词那般！” “您也猜到他的科举名次，是被人动了手脚吧？” 轩辕灵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帝的眸光。 希望在夏帝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线索。 夏帝听到科举，脸色上的不屑才渐渐淡化。 “科举如何？那要查了才知道！你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至于诗词，那只是小道！怎能作为判断一个人才学的根据？” 轩辕灵脸上浮现笑意，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诗词确实不能完全体现一个人的学识，但科举可以。” “等父皇查清科举中，凌风的文章和见识！自然能明白，他的为人和学识如何！” “所以，父皇准备派谁去查科举舞弊案？” 夏帝一愣，才明白他被 女儿套路啦。 “哈哈哈！看来，你对那个小子是真上心了！” “如此替他谋划，都算计到你老子头上来啦。” 轩辕灵不给夏帝转移话题的机会，继续追问： “父皇，科举乃国家的伦才大典，这等事都有人敢动手脚，必须严查啊。” 夏帝冷哼一声：“这件事，朕已有决断，你就不要掺和了。” “还是说说，凌风吧。” “一介平民，如何能成为皇家女婿？” 轩辕灵笑嘻嘻：“等父皇查清科举案，他自然就不是平民了。” “儿臣对凌风很有信心，认为他一定能进入一甲……呃前三甲。” 夏帝哈哈大笑出来：“看来，你对他也没有什么信心嘛。” “这样吧！” “若是凌风有状元之资，朕就破例允许他成为驸马备选。” 轩辕灵心中有些纠结。 状元，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哪怕她对凌风有信心，就算她知道凌风诗才惊艳绝伦。 可科举考的，是综合实力。 若是字体不好，也会错失状元。 这般苛刻，凌风真能行吗？ 在轩辕灵纠结时，夏帝却开口： “怎么？对你看中的人，如此没有信心？” 第10章 讨价还价 “好！就按父皇所说。”轩辕灵认真地点点头。 “若是凌风拿到一甲，就让他成为驸马。” 夏帝差点被轩辕灵的话气笑：“堂堂大夏公主，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偷梁换柱？” “哈哈！不过，朕不和你计较，一甲就一甲！科举前三名，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商定完凌风的问题后，轩辕灵找了个借口，从夏帝这里溜走，安排人尽快调查科举的问题。 夏帝在轩辕灵离开后，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李玄真，立刻安排人给朕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控制科举！” 一个人从御书房阴影中走出，对夏帝行礼后，闪身离开御书房。 两天之后，李玄真将一份科举的答卷，呈给夏帝。 同时，带回来调查的结果。 “陛下，属下已查明此次科举舞弊。” “主要涉及的，是兵部尚书、户部侍郎及负责阅卷的几名官员。” “但其中主谋，并非他们。” 夏帝瞧着手中卷子，并没有询问主谋是谁。 此刻，他已被卷子上的内容，深深吸引。 科举考题，一般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诗词。 此次，凌风所作诗词。 不仅让夏帝眼前一亮，诵读几遍之后，甚至有 种被震撼的感觉。 诗中，凌风化作游历边塞的一名文人，将他对边塞的感受、对大夏国戍边将士的关爱，全都在短短诗句中表现出来。 这让夏帝对凌风，都改观不少。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细细品味之下，夏帝不禁念出声来。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玄真，你读了这首诗，感受如何？” 李玄真犹豫了下，缓缓说出他的真实感受。 “回陛下。” “属下以为写出这样诗词的人，若是为官，定是为爱民如子之人。” 夏帝笑了笑，并未评判李玄真的回答。 翻过第一页的诗，夏帝看到科考的第二部分，解读经意。 考题，是四书五经中的一段话，让考生们解读其中的含义。 大多数人都是照本宣科，没有什么新意。 即便有所创新，也都是小心翼翼。 但凌风这篇文章，让人看过之后，不仅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还让人在不经意间，触达凌风的思想深处。 他隐晦表达出，对当朝一些政策的否定。 虽说文章看过之后，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但夏帝却在这篇文章 中，真正看到针砭时弊这四个字所表达的意思。 瞧过凌风的文章，夏帝再度改变对凌风的认识。 “有意思，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 李玄真不知道夏帝说的是什么，没敢搭话。 夏帝翻过第二页，看到最后的策论题。 这道题，是夏帝有感而发。 问的是，如何解决边塞游牧民族，常年骚扰边境的解决之道。 其他人的回答，要么是用兵，要么是和亲，都是历史中常见的方法。 而凌风，却完全不同。 他的办法是，同化。 只要将游牧民族变成和大夏一样的人，自然就不再存在什么边关的骚扰。 那些草原上的“新大夏人”，只会渴望成为大夏的一份子，渴望融入大夏。 这个解法，让夏帝眼前一亮，随即又转为黯淡。 同化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怕是没有百年难以完成。 如此浩大的一项工程，岂是考卷说得那么简单。 但凌风显然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在考卷中给出了“捷径”。 瞧见凌风的办法，夏帝不由得抚须长叹，“这年轻人还真是……” “哈哈，了不得啊。” 李玄真瞧了那篇文章，看过之后，只觉得凌风的想法，有些太过想当然 。 没想到，夏帝居然会给这样的评断。 他正要思考文章哪里了不得时，夏帝忽然问：“科举舞弊，主谋是谁啊？” 李玄真沉声道：“回陛下，是大皇子轩辕晖。” 夏帝豁然抬头，将视线从卷纸上挪移到李玄真身上。 这一刻，李玄真即便武功高强，也感到身上血液一阵冰寒。 接着，一个让他感到寒冬提前降临的声音问： “确定！？” 李玄真低头道：“确定。” “好哇！” “看来，是嫌朕占着皇位时间太久，有些人已着急啦。” “玄真，你怎么看？” 李玄真心里猛地一颤，这种事他怎么好插嘴？ “回陛下，属下不知。” “呵呵，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只是，大皇子是怎么和那些人扯到一起的？” “是拿朕的伦才大典卖钱？还是拿来送人情啊？” 李玄真略作思考：“臣没有查到金钱来往，或许只关乎人情。” “人情大过天，这比金钱交易更恶劣。” 李玄真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刺脑海，好像意识都被冻住。 他脑子蒙了下，才听到夏帝后面的话： “既然老大这么着急，那就别让他失望！” “传朕旨意，大皇子轩辕 晖冒犯天威，罚……” 夏帝声音停顿一下，似在思考惩罚的力度。 不多时，他继续开口：“罚禁足一个月。” “兵部尚书谭政、户部侍郎郑英德，探查宫闱之事，冒犯天威，罚连降三级。” “其余阅卷之人，失职之罪，尽皆清退。” 一旁，太监立刻将夏帝的吩咐记录下来。 不久之后，润色成旨意，呈送到夏帝面前。 夏帝扫了眼，见没问题后，才命人盖上大印。 “李玄真，朕的旨意颁布之后，你去看看他们这些人的反应如何！” 李玄真立马躬身应下，心里却对大皇子开始默哀。 大皇子此举，已触及夏帝底线，之所以处罚如此轻，大概是要考虑皇家颜面吧。 作为天子近臣，李玄真对夏帝的心思很是了解。 夏帝最怕的，不是游牧民族的骚扰，也不是天灾人祸。 而是，他的名声。 尤其是，史书中记载的名声。 若是大皇子勾结兵部尚书，制造科举舞弊案之事，被传出去。 他这个夏帝的脸面，基本上就丢尽了。 夏帝的想法，基本如李玄真猜测这般。 他宣布一系列的处理后，突然想起凌风这个受害者。 “玄真，你觉得凌风如何？” 第11章 汗流浃背 李玄真知道，这是夏帝对凌风有所愧疚。 或者说，是对轩辕灵公主的交代。 那日，这对父女的对话，李玄真也听到。 若是轩辕灵得知今日的调查结果，肯定会来夏帝这里为凌风讨要公道。 夏帝恐怕知道，这一遭躲不过去，不如先给赔偿，堵住轩辕灵的嘴。 可李玄真哪里敢掺和皇家之事，只是一个劲摇头说不知道。 夏帝没为难他，回到龙书案前，提起笔写一行字。 他瞧着李玄真道：“将这个，送去灵儿那里。” “若她问起科举舞弊之事，你知道如何回答吧？” 李玄真点点头。 “属下不知什么科举舞弊之事。” “只是给陛下送个条子过去。” 夏帝满意点点头，将那张纸折好递给李玄真。 轩辕灵收到夏帝这条子时，刚听完手下汇报消息。 对科举舞弊一事，也有了大致了解。 查看夏帝命李玄真送来的条子。 轩辕灵脸上表情数变之后，才若有所思地看向李玄真。 “李大人，父皇还说了什么吗？” 李玄真摇摇头。 “陛下只命我将此物送来长公主处，并无其他交代。” 轩 辕灵把那张纸反来覆去地看两遍，最后才笑着问： “父皇这几天，曾召见过大理寺、都察院的各位大人吗？” 李玄真想了想，摇摇头：“并没有。” “那父皇，曾召见刑部尚书和侍郎等人吗？” 李玄真再次摇头。 轩辕灵笑了笑：“那父皇是如何查出科举舞弊案的？” “经手的，该不会是李大人吧？” 李玄真汗流浃背。 皇家之人，真没一个省油的灯。 怎么就让她套出话来了？ 李玄真低头不语。 轩辕灵大概猜到，夏帝可能对他有所交代。 这说明，科举舞弊案中，很可能牵扯到皇帝不愿处置之人。 至于是谁？ 之后，可以看皇帝处置的人员。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皇帝手上的好消息，赶紧告知凌风。 轩辕灵瞧着手上纸张，脸上笑开花，没再为难李玄真。 她客气将他送走后，心情激动一整晚。 次日一早。 轩辕灵的马车，来到凌风落脚的客栈。 下马车。 轩辕灵径直来到凌风所在的院子。 此时，凌风正在院子里，打一套慢慢悠悠的拳法。 看起来十分滑稽，但抬手落足 间，似又颇有气势。 轩辕灵一时，看得有些呆住。 凌风打完一套拳，才看向门口呆立的轩辕灵。 他犹豫一下，还是上前见礼。 “参见公主殿下。” 没等凌风行礼，轩辕灵迈步上前。 “凌公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陛下准备赐你一栋宅子，另外，再赐你一个正四品的官职。” 轩辕灵微微扬起下巴，颇有些得意地道： “且，父皇特意准许你，能自选任职官职和地点。” “不管你是想留在京城，或是出任一方都行。” 凌风先是一喜，又立刻想到皇帝慷慨的原因，眉头皱起来。 “看来，陛下并不想把事闹大。” “也没有想过，要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轩辕灵有些尴尬。 “咳，父皇肯定有他的苦衷。” “还有，父皇也答应，你能成为驸马。” 轩辕灵脸色再度露出喜色，自得之意难以言喻。 凌风不想成为皇家一份子，那太危险。 自古皇家夺嫡之事，就是天下最凶险、最无情的。 更何况，如今皇帝还没有册立太子。 几位皇子之间，互相拉扯、不停地攻击。 这让凌风更不想掺和进去。 略作思考，凌风开口：“请公主殿下，代我谢过陛下恩典。” “我选择宣府镇明威将军，希望公主殿下能代为转达。” 轩辕灵原本还一脸期盼地看着凌风。 可等听清，他这句话之后，脸上喜色荡然无存。 “宣府镇？明威将军？” “凌公子！你知道，你选择的是，多危险的一个职位吗？” “每年北方鞑靼都会南下打草谷！” “宣府是他们最常攻击的边城啊！” “那里一年四季，都在打仗！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 凌风点点头：“我知道，正因这样，我才选那里。” “目的，自然是为，能更快积攒军功，升迁高位。” 轩辕灵一时，有些语塞。 她不知，该嘲笑凌风的不自量力，还是该佩服他的勇往直前及坚定不移。 在两人僵持不下时。 一个有些轻浮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哎哟，这不是长公主殿下吗？” 不等凌风和轩辕灵反应过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已推开院门走进来。 “还真是长公主殿下啊！臣京卫营指挥同知郑岩参见殿下。” 来 人给轩辕灵见礼，立刻凑上来。 “公主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啊？” “这里是外城。这里的安全和内城没法比。” “您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 “我看，还是尽早返回内城的好。” 轩辕灵有些不悦。 凌风更是眉头紧锁，“你谁呀？知不知道这儿已被我租下来？” “没我允许，你这就是擅闯民宅！” 凌风虽知晓郑岩的职位，却丝毫没把他放心上。 此人这般嚣张讽刺，不是寻仇，就是找麻烦！ 对这样的人，凌风自然不会客气。 郑岩轻蔑地瞥凌风一眼，满脸都是不屑神色。 “你算个什么东西？” “本官和公主殿下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刁民拿下。” “本官觉得，他有意刺杀长公主殿下。” “是，大人！” 门外立刻响起应答声。 几名侍卫飞速冲进来，迅速向凌风围过去。 郑岩心里颇为自得，昨晚大皇子突然被皇帝禁足。 起因，居然是凌风这个无名小卒。 这让大皇子十分不爽。 今天就派他来整治凌风，务必让这个刁民，死无葬身之地。 第12章 碰瓷 几名侍卫抬手要捉拿凌风。 长公主轩辕灵立马站出来，挡在凌风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 几名侍卫虽不认得轩辕灵，但她身上配饰都是皇家专属。 稍微长脑子的都知道，这人要么是皇家子嗣、要么是与皇家有关之人。 众人迟疑了下，全都转头看向郑岩。 郑岩笑了笑：“殿下，你别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给骗啦。” “这凌风最擅长的，就是编瞎话，已有不少女子被他骗去身子自尽。” 郑岩的话，越来越离谱。 凌风长叹口气，从轩辕灵身后走出。 “本官方才应下陛下恩赏，将出任正四品明威将军。” “是以，要想捉拿本官，得是大理寺，你还不够格。” 郑岩脸上得意笑容僵住。 他得到的消息中，没提过这些。 只说，凌风是前宰相孙子，如今只是个落魄文人。 怎么忽然变成朝廷的正四品武官？ 郑岩疑惑地看向轩辕灵。 轩辕灵虽不希望凌风去边关谋军功。 但眼下这场景，若是不帮凌风作证。 恐怕她前脚离开，后脚郑岩就会再找上门。 她能护得住 凌风一时，却护不住一世。 轩辕灵犹豫了下，点点头。 “父皇刚下的旨意！你若不信去与父皇当面对质。” 郑岩哪有那个胆子，立马挥手喝退几名侍卫。 那脸上的不屑，也变成虚伪假笑。 他就是个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只比凌风高半级。 瞧着郑岩脸上假笑，凌风更加坚定要去边关的决心。 在京城中，他这正四品的官，实在有些不起眼。 那些暗中盯着他的人，不知还有多少。 如果那些人都冒出头，他这细胳膊细腿，未必应付得了。 凌风嗤笑一声，没有理会郑岩的假笑，转向轩辕灵。 “殿下，劳烦代臣感谢陛下恩赏，将来臣必定鞠躬尽瘁，做好分内之事。” 轩辕灵犹豫了下，依旧不希望凌风去边疆。 这时，郑岩开口道： “这等事，还是凌大人亲自开口来的真诚，何必让公主殿下代劳！” “一会儿在西山，不是有场围猎会吗？” “说不定，陛下也会光临！” “凌大人不如自行去感谢陛下恩赏。” 闻言，轩辕灵来了兴致。 若是让父皇给凌风安排差事。 他应该不敢 拒绝吧。 这样，凌风就不必去边关冒险。 想到这儿，轩辕灵立马怂恿道： “是啊，感谢这种事，还是你亲自来说得好。” “虽说围猎父皇可能不会参加，但回宫后的围炉夜话，父皇会现身的。” 郑岩本想借着围猎，找机会把凌风干掉。 如今见轩辕灵积极，立刻再添一把柴火。 “公主殿下这般盛情相邀，凌大人不会拒绝吧？” “如果让陛下知道，你轻慢殿下！那些恩赏，怕是悬了！” 凌风对封赏不是很看重。 但，他去边关积攒战功。 总不能，让母亲一直住在客栈里。 那皇帝赏赐的新宅，也要有不少开销。 这个郑岩，这般跳脱。 凌风不从他身上坑点钱周转下！ 真对不起他尽心竭力针对！ 凌风看向轩辕灵：“既如此，臣却之不恭。” 轩辕灵脸上表情，肉眼可见地明媚起来。 郑岩猛地想起，近日关于公主自主选婿的传闻。 这小白脸！ 不会是被长公主选中的驸马吧？ 郑岩不自觉地盯着凌风看。 除长得清秀俊雅外，好像没什么特殊之处。 要是把他杀掉，让大 皇子派系之人娶公主。 大皇子皇位，岂不是更稳？ 郑岩越想越觉得，凌风今天必须死。 凌风决定参加围猎，却没有马匹。 他家里能卖的，早就卖掉。 不能卖的，都被那场大火烧个干净，只有人没事。 见凌风好似要找理由推脱。 郑岩立马让手下贡献出马匹。 “凌大人第一次参加围猎，怎好因马匹缺席？” “这匹马虽不是千里驹，但也是战马后代，绝对不会让凌大人失望。” 凌风瞧着牵过来的马匹，脸上忧愁烟消云散。 “好马，郑大人慷慨，我却之不恭。” 郑岩有些疑惑。 这听着，怎么感觉，像是他要把马送给这人一样？ 但，凌风早晚都要死的人。 这点小事也没必要计较！ 郑岩没在意细节，轩辕灵却听出问题，正要开口时。 凌风扶着马鞍，面露尴尬地回头看一眼郑岩。 “郑大人，我是第一次骑马，不如你扶我一把？” 郑岩一愣。 他堂堂从三品高官，居然要扶一个落魄小子上马？ 瞧郑岩脸色不对，早对郑岩不爽的轩辕灵立刻开口： “既然郑大人不愿意， 那本宫来吧。” 说着，她要上手。 郑岩哪能让长公主动手！ 他只能捏着鼻子认：“这种粗鄙之事，还是让臣来吧。” 郑岩向前跨一步，抢在轩辕灵前面。 他双手掐住凌风腋下，往上一托，像抱小孩子那样，把凌风扔到马背上去。 谁知，凌风身子竟轻若无物。 在郑岩力量加持下，越过马匹甩出去。 径直飞出三尺多远的距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嘭！ 凌风闷哼一声，直挺挺躺在地上不动。 这一幕，把明月吓傻。 连轩辕灵都没预料到，凌风第一次骑马会是这个结局。 片刻之后，明月嗷一声，扑到凌风身上。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凌风身子丝毫没动，从牙缝里，挤出微不可闻的一句话。 “哭！使劲哭！当少爷我死了那么哭！” 明月虽不知道凌风要做什么，但听自家少爷的，肯定没错。 她声音顿了下后，哭得更加凄惨。 “少爷！你不能出事啊！咱们凌家就你一个男丁呀！”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凌家就绝后啦！” “少爷，没有你，我怎么活呀！” 第13章 否认 轩辕灵快步走到凌风身旁。 见他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气若游丝的模样。 她豁然转身瞪向郑岩。 “郑岩！你做的好事！” 郑岩难以置信地看着双手。 他没用多大劲呀？ 难道方才感觉没错？ 凌风真轻若无物？ 没等郑岩想明白其中关键，轩辕灵声音再次响起。 “这下，本宫看你如何向父皇交代！” “这废……这凌风与陛下有何关系？” 轩辕灵冷哼一声：“父皇恩赏，封凌风为正四品，并赐下宅邸一座。” “你以为是为何？” 郑岩有些摸不着头脑，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见他不解其意，轩辕灵进一步提醒道：“科举，顶替！” 郑岩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溜圆。 大皇子今早大发雷霆，就是因皇帝彻查科举舞弊案。 这导致大皇子被禁足、兵部尚书等一众高官被罚。 在这时，凌风却收到皇帝恩赐。 “难道他……他就是那个？” 轩辕灵缓缓点头：“他就是被顶替之人，原本的大夏状元。” 她凝眉瞪眼，恶狠狠地看向郑岩。 “呵呵，你来此是为谋害凌风的吧？” 郑岩傻眼 。 大皇子让他来收拾凌风，又没告知他具体原因。 方才，他还以为大皇子让他干掉凌风，只为阻止他和公主结亲。 原来这件事背后，还有科举舞弊这个大案！ 他只是个从三品的小小指挥同知。 要是掺和到这种大案中，基本上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这一刻，郑岩真是汗流浃背。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后背上，渗出一片细密汗珠。 汗珠逐渐汇聚到一起，顺着他脊背缓缓流下。 “这……臣真没用力啊！哪里想到他会这般？” 明月边抹着眼泪，边指着马匹控诉。 “没用力？你没用力我家公子会飞出这么远？” “你分明是想要谋杀我家公子！” “你是那些幕后指使派来暗杀我家公子的吧？” 郑岩只觉一阵头大。 这事可大可小。 如果真让皇帝认为他挟私报复。 他这官，那算是当到头啦。 郑岩抹了把额头冷汗，立马凑到凌风面前。 他想要探查一下凌风情况，却被明月一把推开。 “你要干嘛？要对我家公子赶尽杀绝吗？” “公主殿下，还在这里呢！你眼里当 真没王法吗？” 郑岩被明月这句话，吓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哪敢！ 现在，他是最怕凌风死掉的那个人。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郑岩心乱如麻，看看公主又望望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凌风。 “公主，我这去请大夫！千万看好凌风！” 说着，他不等轩辕灵准许，立刻飞跑出去。 听见院门吱呀作响。 凌风悄悄睁开一只眼睛。 见郑岩真离开，才长吐一口气。 “呼，这憋气还真难受。” 轩辕灵听到声音，满脸惊讶地看向凌风。 她对凌风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种沉稳文人模样。 怎么今天如此跳脱？竟然还讹人？ 凌风被明月搀扶着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对轩辕灵解释道： “陛下赏赐房子，赏赐官位，偏偏没赏赐银子。” “我家米缸都已见底！再不捞点钱，怕是母亲要喝西北风啦。” 轩辕灵才想到，凌风赎回房子后，手里大概只有几十两银子。 这点钱，怕是连新宅子的家具，都置办不齐。 她感觉，父皇对凌风，真有些太过小气。 “咳，那个……父皇没经历过这 些！” “回头……本宫再向父皇为你求一些金银赏赐。” 凌风摇了摇头，看向院门外：“不必。” “料想郑大人，应该会送来不少金银。” 说着，他看向一旁马匹。 “还有，这还有一匹马呢！” 轩辕灵一愣，看看马望望凌风，又看看马又望望凌风。 “原来，你从上马那刻，就已算计好这些！” 凌风呵呵笑两声：“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家中尚有老母要赡养，不搞点钱，如何放心北上守边疆？” “你可以不去。” 凌风摇了摇头，指着门外道：“如郑岩这种人并不少。” “看他样子，今天就是冲我来的。” “若不是恰好有殿下在，有陛下恩赐，我怕是已莫名其妙被打入死牢。” “更何况，方才殿下说的科举舞弊案。” “被这个案子牵连的高官不计其数！他们对我肯定都恨之入骨。” “如果继续待在京城，日后肯定麻烦不断。” 轩辕灵想起今早听说，大皇子被禁足的传闻，又想到皇帝没大张旗鼓地办案。 她立马把科举舞弊案，和大皇子联系到一起。 轩辕 灵忍不住，秀眉微蹙。 看来，今后皇城里的日子，也不平静啊。 大皇子势力庞大……如果他要对凌风下手，她恐怕还真护不住。 这样看，去宣府，还真是个不错出路。 边将和内臣是两套系统，皇帝不允许他们来往密切。 如此一来，凌风去宣府，或许真能闯出一片新天地。 轩辕灵不由得想起另一个相关问题。 她要不要和凌风，同去宣府？ 轩辕灵脸庞变得滚烫起来。 怎么还没婚配？就想着双宿双栖的事？ 真是羞死个人！ 凌风解释完，转头对明月吩咐道：“把马牵到一边去。” “一会儿去看看陛下赏赐我们的宅子在哪！你们先搬过去吧。” 这时，凌风看向轩辕灵。 见轩辕灵一副呆萌模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凌风心里吐槽一句，这妞真呆！ 他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凌风轻咳一声，直截了当道： “殿下，陛下赏赐的宅子，在什么地方啊？” 轩辕灵沉浸想着，夫唱妇随之事。 忽听凌风说起宅子，她脸上更烫一分。 “啊！宅子？” “还没成婚，这样不好吧……” 第14章 演戏 凌风一头黑线。 这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扯到成婚上面去了？那宅子不是皇帝御赐的吗？ 轩辕灵见凌风一脸蒙圈的模样，醒悟过来。 凌风说的是，皇帝赏赐给他的新宅。 这下，轩辕灵不止脸上滚烫一片。 发烫的感觉，从脖子开始，逐渐向下，蔓延到身体每一处。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殿下？” 轩辕灵在凌风呼唤声中，猛地惊醒过来。 她支支吾吾道：“啊！” “父皇赐下的那个宅子，就在内城正阳门和崇文门间。” “南薰坊中的东江米巷里，距离太医院不远。” 凌风想了下地方，不禁有些惊讶。 那个地方住的，基本是朝廷官员。 距离东江米巷一街之隔，便是兵部、吏部、礼部、鸿卢寺等衙门。 太医院，也在巷子口的位置。 看来，皇帝对他倒挺照顾啊。 这地方，要是放在前世，房价起码十万一平。 对此，凌风还是很满意的。 这地方的房子，即便不住卖出去，转手就是几千两银子。 凌风点头，抬手召过明月：“你让那几位老仆，先跟着殿下去新宅。” “我突然想起来 ，你还得留下配合演一出戏。” 轩辕灵不由自主地想到才子佳人的那些戏曲。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凌风说的，应该不是这些。 “你要坑郑岩？” 凌风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在这个什么都讲究大义的时代。 这种坑蒙拐骗的事，自然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咳咳！怎么能是坑呢？只是给他个教训而已！” “当然啦，为这个教训，付出多少学费和代价，那是他的问题。” 轩辕灵不由得，对凌风的印象，再度改变。 原本还以为，他是那种一板一眼的性格。 现在看，还是很……识时务的。 这般性格，即便到宣府，应该也能吃得开吧。 想到这儿，轩辕灵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身旁侍女。 “这个是父皇赏下的宅邸，你带着凌府上下先过去。” 侍女一脸蒙：“殿下，那你呢？” “本宫自然要留下来看场戏。” “啊！”侍女鸾儿不知所措地看向凌风。 凌风觉得，有轩辕灵留下压阵，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点点头：“也好。” 鸾儿一头黑线，心里忍不住吐槽。 好什么好啊！公 主是随便能留在外城的人吗？ 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谁承担得起？ 看出鸾儿很为难，凌风转头看向轩辕灵：“殿下带侍卫了吗？他们留下来吧。” 轩辕灵点点头，转头对鸾儿道：“就这么办吧！” “侍卫留下，你带凌家人先过去。” 说完，她不容置疑地挥挥手，让鸾儿彻底在风中凌乱。 这两人还没成亲，就这么能折腾！ 要是真成亲，不得把金銮殿屋顶都掀开呀。 鸾儿心里吐槽，领着凌风母亲及凌家几名老仆离开客栈。 只剩下凌风和轩辕灵，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一阵。 轩辕灵有些茫然地问：“我们该怎么做？” 凌风有些意外：“我们？” 轩辕灵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 “对呀！本宫留下来，是配合你演戏的。” “我想看看你能在郑岩那里，刮到多少油水。” 望着轩辕灵满是好奇的眼神，凌风本想让她当个工具人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想了想道：“一会儿，我躺在床上假装昏迷！” “你在一旁表现得义愤填膺，不停出言刺激恐吓郑岩就行。” “若是 他真找来大夫呢？”轩辕灵一脸天真地询问细节。 “不用理他！反正只要我不醒，就一定是有问题。” “找不出问题，就当作庸医处理。” 轩辕灵瞪大眼睛，一副还能这样的表情。 “你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你们这些龙子龙孙的生活，和我们这些平民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些……你不懂。” 凌风一脸落寞地转身走进房间，留下满脸茫然的轩辕灵。 轩辕灵站在院子里，愣了好一阵，心里对凌风一阵愧疚。 忽然，郑岩带着几名侍卫，架着一名大夫疾步跑进院子。 他进门瞧见，轩辕灵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又见地上凌风已经没了身影。 郑岩心里咯噔一下。 “殿，殿下。” “凌风他，他不会没挺过来吧？” 轩辕灵脸上表情立马转换成厌恶和愤怒。 “已抬进屋里！难道要一直躺在地上吗？” 郑岩悄悄松口气，立刻指使着大夫进屋为凌风瞧病。 轩辕灵冷哼一声，跟着大夫进房间。 进屋看到，凌风正直挺挺躺在床上，真像那么回事。 方才那个念头，再度浮 上轩辕灵的脑海。 凌风真是第一次坑人？ 轩辕灵想着这些时，脸上表情一直保持着冰寒模样。 这让一旁偷偷观察的郑岩，心中犹豫不定。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怎么看，都像是凌风在碰瓷！ 但，以郑岩对长公主的印象，这位不像是会陪着凌风胡闹的人。 如今轩辕灵一脸担忧，又时不时对他怒目而视。 总让郑岩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难道，真要惹上大.麻烦了吗？ 大夫将望闻问切等各种手段，全在凌风身上用了个遍。 可就没查出，凌风到底因什么昏迷不醒？ 郑岩额头上的汗滴越聚越多，逐渐开始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殿下，你看这……” 郑岩一脸的便秘样子，让轩辕灵越看越烦。 “你惹出的篓子，难道要本宫来善后吗？” “你去父皇那里求情，看父皇会不会饶了你！” 郑岩心里一阵纠结。 大皇子、皇长女、六部高官…… 这些人牵扯其中，都难以脱身的案子。 他一个小小从三品闯进去，岂不是被绞得粉碎？ 犹豫良久，郑岩咬牙跺脚，准备破财消灾。 第15章 我的马 郑岩紧咬着牙，缓缓挪动脚步来到凌风床边。 他俯身下去，趴在凌风耳旁低声道：“凌风，我知道，你是想坑我。” “今天，我认栽！你到底要多少钱？” 这在郑岩看来，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如果能花钱解决问题，那真不算什么大问题。 若是凌风捏着他这把柄要挟他，那才是真麻烦！ 郑岩已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凌风却安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眼球都没在眼眶里转。 他的反应，让郑岩有些意外。 难道，凌风不是故意坑他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郑岩仔细感觉了下他的力量！ 那根本不可能将凌风扔过马去啊！ 等等，老子的马呢！ 郑岩方才进院子时，有些着急，没注意到院子里的情况。 现在才意识到，他马没了。 虽说那是手下的马，但却是一匹上等战马，是能用来组建骑兵的上等战马。 若是拿到市场上售卖，完全是有市无价众人抢购的局面。 卖到上千两银子，不在话下。 郑岩望着床上的凌风，彻底确定，他被坑了！ 他又呼唤几声，见凌风依旧 不动不言。 郑岩只能将目标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但，他往房间里看一圈，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凌家人。 郑岩一脸蒙圈，看向轩辕灵：“公主，这凌家人都去哪了？” 轩辕灵不满地瞪郑岩一眼，才语气不善地开口： “他们哪知道你是去找大夫？还是跑掉？” “自然是去请大夫医治凌风啊！” 郑岩有些难以置信：“全家人都去找大夫？一个都没留下？” 方才时间紧急，凌风只教了她这么一个答案。 郑岩的追问，让轩辕灵不知如何回答。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与人合伙演戏骗人。 但轩辕灵记得凌风的叮嘱。 她是公主，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就当作不想回答的问题处理。 想到这里，轩辕灵冷哼一声。 “你在质问本宫？” 郑岩心里，一万头羊驼狂奔而过。 他哪有质问？只是略作询问而已！ 郑岩倒没觉得轩辕灵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凌风现在情况，很可能是他造成的。 他有可能，是即将成为公主夫君的人。 公主这态度，绝对没问题。 可如今一个昏迷不说 话！一个一肚子怒火一点就炸！ 这让他如何是好？ 犹豫半晌，郑岩终究还是把视线，转到轩辕灵身上。 他一脸苦涩地问：“殿下！你看，这大夫也找不到原因！” “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别的办法？” “比如买点凌公子喜欢的东西？或许就能让他苏醒过来呢？” 轩辕灵依旧一脸寒霜，对郑岩爱答不理。 “这个大夫不行，就去找其他大夫！买东西怎么会让人苏醒？” 凌风躺在床上，听到郑岩已有大出血的准备，却被轩辕灵拦住，急得差点坐起来。 但他知道，还差点火候。 机会只有一次，自然不能让郑岩轻易脱手！ 趁着郑岩和轩辕灵说话时，凌风手指动了。 轩辕灵一直紧张地关注着凌风状态。 瞧见凌风的小动作，她意识到可能说错话，眉头立马皱起来。 轩辕灵的表情，郑岩看在眼里，却是另一番理解。 长公主如此不屑，应当不是和凌风合谋的！ 但这样一来，该如何琢磨凌风的底线呢？ 郑岩边奉承轩辕灵，边琢磨着对策。 两人没有丝毫进展。 这让床上的凌风 着急起来，不自觉地轻哼一声。 郑岩立刻转头，惊喜地看向凌风。 方才，他好像说，要送些补品？ 难道，这就是凌风的目的？ 瞧着床上，依旧双目紧闭的凌风。 郑岩知道，他给出的答案，还没达到凌风的期望值！ 他不由得继续往上加码！ “公主殿下，凌公子伤得这么重，十几年的人参，怕是没有什么用！” “臣知道，一个药铺中，能买到六十年老山参！” “那个绝对能让凌公子早日苏醒。” 床上，凌风吐口气，声音要比方才高不少。 这让郑岩看到希望的同时，在心里大骂凌风贪心不足。 六十年老山参，足有上百两银子。 郑岩看看轩辕灵，又望望躺在床上的凌风。 他再次咬牙道：“那家药铺中，还有五六十年份的灵芝售卖！” “那是补气益血的好东西啊！” “不如臣也买来一份，给凌公子补补身子？” 床上，凌风稍微动了下身子，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郑岩有些头大，将近两百两银子的补品，只让凌风动了动身子。 这要让他醒过来，不得上千 两银子？ 奶奶的，这小子真他娘黑啊！ 郑岩心里恨不得把凌风剥皮拆骨，脸上却堆着笑继续向轩辕灵卖好。 “殿下，我看这些东西分量都不是很大！不如我每样买三份？” 凌风忽然有了反应，嘴里声音极低地嘟囔着什么。 郑岩哎哟一声，立马趴到凌风身前。 可他刚过来，凌风的嘴又闭上。 郑岩气得牙根痒痒，但又不能在轩辕灵这位长公主面前做什么。 他只能恨恨地起身，继续说： “公主殿下，我府上还有些补药，大概三四百两银子的样子。” “这些，想来凌公子，都是用得上的。” 凌风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这是哪里？我不是在院子里骑马吗？” 凌风那副虚弱样子，轩辕灵看着，都觉得像昏迷后，刚转醒之人。 郑岩咬着牙看向凌风，心里都在滴血。 “凌公子，你方才摔倒昏过去啦。” “让你摔下马，本官也有责任。稍后，会让下人送些补品过来。” 郑岩咬牙切齿地道：“你千万不要推脱啊。” 凌风哼哼两声，随后摆了摆手。 第16章 你也不想 郑岩心中大喜。 “凌公子是要拒绝我那些补品？” 凌风又摇了摇头：“郑大人不必太过操劳，换算成银子送来便好。” “跑腿买药这种小事！我让府上仆人去做就行。” 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他差点将肺都咳出来，好一阵才喘着粗气安稳下来。 凌风继续看向郑岩道：“咳……不敢麻烦郑大人，做这些琐事。” 一千多两银子的药材？还是琐事？ 郑岩重重拍了拍凌风的手：“好说好说。” “那回头，我让下人把银子给凌公子送来。” “凌公子，还算满意吗？”郑岩牙都快咬碎。 他一年俸禄才两三百两银子，还有一大家子要养。 要不是偶尔捞外快，根本凑不出这么多银子。 这一下，彻底把他家存银都掏空。 凌风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翻了个白眼，差点又晕过去。 郑岩立马抽手，生怕凌风再赖上他。 “凌公子，既然这事说完，我就不耽误你休息。” “我那匹马，不知被凌公子拴在何处？” 凌风哼唧一声，随后侧头看向郑岩。 “马？谁的马？” “我的，我的马。” 凌风眼神中 满是迷茫：“你的什么？” “马，我的马！我那匹枣红色的马。” 凌风眼神恍惚，双手在床上乱摸。 “枣？这季节哪里有枣？” 郑岩算是看出来，那匹马，看来也要不回来。 轩辕灵强忍笑意，冷着脸对郑岩道：“好了，不就是匹马吗？回头让父皇赏你一匹。” “既然说完，就不要再打扰凌风休息。” 郑岩叹了口气，起身对轩辕灵行一礼。 “不敢劳烦陛下，那匹马就当是送给凌公子。” 说完，他垂头丧气离开凌风所在院子。 不多时，凌风缓缓起身。 轩辕灵却已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 “谁的马？你的什么？这季节哪有枣……哈哈哈哈！” “凌公子是不是经常骗人？怎么想到如此应对郑岩的？” 凌风叹了口气，瞧着轩辕灵捂着肚子，坐在一旁抽筋似的鹅鹅怪笑。 “我老家村子口，有一个记性不好的大爷。” “有次，有人找一位叫马冬梅的姑娘。” “他一会儿问人马什么梅呀，一会儿问人马东什么？” “几句话，就把人问烦。” “我这是从那位老人处，学来的生活智慧。” 噗！ 刚整理好情绪的轩辕灵，再次笑喷。 “你好意思说，这是生活智慧？” “这简直是对智慧的侮辱。” “算啦，那个郑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坑了也就坑了！只是以后，还是要谨慎些。” 凌风点头：“是啊，今后去宣府边城，就再也遇不到这么肥的肥羊啦。” 轩辕灵一愣，随即又叹口气。 “既然你心意已定，本宫就不劝你。” “这就回宫，把你的选择给父皇送去。” 说完，轩辕灵起身准备离开。 她想到凌风和郑岩对话，时不时地还会忍俊不禁。 一路上。 轩辕灵乘坐的轿子里，不时发出鹅鹅鹅的笑声。 让周围几名护卫，全都一头雾水。 回到皇宫。 轩辕灵第一时间，将凌风选择告知夏帝。 夏帝听凌风居然要去戍边，眼神中全是疑惑。 “灵儿，你确定没听错？凌风说的，是宣府？” 轩辕灵虽不想承认，但她却没法替凌风改变主意。 她点头：“儿臣与他确认几次，还曾劝说几次，凌风就是不肯改变主意。” “还说什么君子守国门，夏臣死社稷之类的怪话。” 夏帝本以为 ，凌风会选个江南水乡或富庶之地。 完全没预料到，他居然会选择成为一名武官，还是边城宣府的武官。 那地方冬天都能冻掉鼻子，时常会有北方游牧民族滋扰。 虽说他是官员，比士兵稍微安全一些。 但刀剑无眼，谁知道哪根流矢会射中他呢？ “灵儿，这般你还准备选他做驸马吗？” 轩辕灵略作犹豫，随后重重点了点头。 这次，她的态度愈发认真起来。 “儿臣回来路上，想很多。” “想到凌风的科举，想到如今的朝局，想到被禁足的兄长和被贬职的尚书。” “或许，现在最合适凌风的选择，真就只有边关。” 夏帝听后，放下手中奏折，若有所思地看向轩辕灵。 他叹了口气：“你从小就饱读诗书。” “若非是个女儿身，怕是老大会将你视为夺嫡的最大敌人。” 轩辕灵微微垂下头：“父皇过誉。” “呵呵，这话不是朕说的，乃是你那皇兄亲口说的。” 轩辕灵骤然抬头，看向夏帝。 她眼珠提溜转两圈，在这句话里，品味出巨大信息量。 轩辕灵又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已和她没什么关 系。 如果，她真要选凌风做驸马。 或许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在边关度过。 “父皇，儿臣也想随凌风去边关看看。” 夏帝盯着轩辕灵眼睛看了许久，才微微颔首。 “去看看也好，只要千万注意安全。” “朕拨两千禁军给你，护卫你往来南北。” 轩辕灵心中一喜，想起她和凌风合伙坑郑岩的事。 她脸上浮现笑意的同时，也想起凌风对夏帝的吐槽。 “那个，父皇既然拨禁军给儿臣，不如也给凌风点赏赐吧。” “给他些金银如何？” 夏帝有些怪异地看向轩辕灵。 “哈哈，你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已开始为凌风那小子打算？” “哪，哪有。” 轩辕灵被夏帝这句话，说得脸色又红起来。 “有的！这打算还不少。” “算啦，朕不与你计较。” “至于赏银……” 轩辕灵听到赏银，立刻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向夏帝。 虽说不知道凌风为什么需要很多钱。 但边关残酷，能帮凌风多筹集一些钱财，自然是极好的。 “父皇，多赏些吧。” “边关苦寒之地，你也不想女儿，跟着他吃苦吧。” 第17章 纸杯电话 夏帝瞧见古灵精怪的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说？朕赏他多少好？” 轩辕灵也不知道，凌风需要多少。 但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能多要点就多要点。 “十万……” “啊！”夏帝差点没从龙椅上弹起来。 去岁淮南闹水灾，朝廷拨款才二十万两银子。 这一张嘴，就敢要十万两？ 瞧着夏帝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轩辕灵立刻改口： “咳咳……十万，肯定是不行的。那五、四、三……” 见夏帝脸色越来越难看。 轩辕灵知道，再试探下去，怕是一万都拿不到。 她立刻果断道：“一万两银子，总可以吧。” “毕竟是父皇赏赐！太少了，也不好看。” “呵，你还知道不好看啊。” “朕给灾区几万百姓，才拨款二十万两银子。” “他一个人就要一万两，不觉得有点多吗？” “不多不多。” “这钱，他应该要用在戍守边关方面的。” 夏帝有些疑惑，谁有钱不是自个儿花？ 凌风会把这钱拿出来，用到戍守边关上面？ 才万两白银而已。 如果能让轩辕灵看清一个人，夏帝倒觉得不亏。 “好，朕倒要看看，他如何用这笔钱！” “既然灵儿， 你要随他去宣府。” “那朕就给你个差事，仔细记录下来，这笔钱是如何用的。” “啊！” 轩辕灵都傻了，她哪知道凌风这钱要怎么用？ 万一，凌风是要修缮新房子，那她不是害了凌风吗？ “父皇……” 但，夏帝根本没给她反悔的机会，挥了挥手。 “钦此！下去吧。” “啊这……父皇儿臣……” 夏帝挥了挥手，一直安静站在夏帝身旁的太监，立刻向轩辕灵走来。 “殿下，陛下要批奏折，要不你稍后再来面圣？” 瞧着太监脸上不容置疑的表情，轩辕灵叹了口气。 “魏公公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哼。” 她哼一声，立刻带着夏帝命令，去内务府支取银子。 次日一早。 轩辕灵带着皇帝赏赐来到凌风新宅子。 宅子里已有一些仆人，在整理院子，清理杂物。 只是偌大院子里，仅有三四个仆人，显得有些冷清。 一路上，轩辕灵还在想。 如果凌风用这一万两银子购置家仆，她该如何记录？ 是据实记下来？还是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轩辕灵想着想着，忽然猛地惊醒过来。 这是欺君之罪！ 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轩辕灵觉得，肯定跟昨 天伙同凌风坑郑岩有关。 突然，一伙人气哼哼往外走去，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这个公主的驾临。 轩辕灵找个下人闻讯后，直奔凌风所在偏院。 一进来，就看到院子里的地上，铺满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些是，用木料打造的模型。 有些是，用铁料打造的框架。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东西。 瞧着一地的东西，轩辕灵一脸疑惑，连万两银子的大喜事，都抛诸脑后。 “这都是些什么？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凌风听到声音，抬头看是轩辕灵，脸上露出喜色。 “殿下来了，正好郑岩手下刚才送来的赔偿。” “殿下看看需要什么，也拿些去吧。” 轩辕灵瞪大眼睛，忽然想起方才离开的那群人。 “郑岩速度还挺快。” “只是，本宫看刚才离开那些人，怎么个个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凌风叹了口气：“我都说，让郑岩把药材换成银子。” “可，他偏偏拿三百多两银子的药材给我。” “那些东西我哪有用？让他们换成银子，他们又不肯。” 见凌风边叹气边摇头的模样，轩辕灵已能想象到，那伙人当时的心情。 她却摇了摇头 ：“东西本宫不缺，你都留下好啦。” “除此之外，本宫还向父皇讨要来一些赏银。” 说着，轩辕灵毫无烟火气的，把万两银子银票，递过去。 凌风刚要客气几句，猛地看到厚厚一沓百两银票。 那客气的话，又被他咽下去。 “这……真是让陛下破费啦。”他边数着银票，边和轩辕灵客气道。 “我一定好好用这笔钱，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说起用钱，轩辕灵突然想起皇帝的吩咐。 她有些扭捏地问：“这钱，你打算怎么用？” 凌风指指地上摆着的，各种奇怪东西。 “这些，每一样都是战争利器。” “有它们，咱们以后打胜仗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瞧着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轩辕灵有些难以置信。 虽说她没上过战场，但看过不少兵书，自然知道战争是什么样的。 可现在，凌风却说，地上这些杂物能左右战争？ 轩辕灵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见轩辕灵脸上表情，凌风已大致猜到她的想法。 “别看它们拆开，显得有些凌乱。” “但组合起来，样样都是大杀器。” 轩辕灵不想打击凌风的积极性，尴尬地笑了笑，十分捧场地问： “那，这 些东西能干什么呀？” “通讯！” 说起这个，凌风十分精神。 “战争中，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消息的传递。”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能第一时间掌握敌人的情况，自然能做出相应布置。” “或偷袭，或设陷、或包抄、或围堵，总能找到对付敌人的合适方法。” “这一切的前提……” 说到这儿，凌风指向地上的各种部件。 “就是这个……我称之为发报机的器械。” 听着仿佛梦话的内容，再看看地上的杂乱物品…… 轩辕灵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些东西能够传递信息？ 怎么传？用同一根木棍，当枕头做梦吗？ 还是用那根铁棒，把人敲晕？ 见轩辕灵脸上，依旧是三分迷茫、七分怀疑的神色。 凌风走到院墙边一张桌子旁，拿起桌上一个奇怪东西，对轩辕灵道： “若是殿下不信，我们做一个小实验。” “请殿下找个信得过的人，去院墙另外一边。” “我们用这个低声说话，他就能在墙外听到。” 瞧着凌风手中，一根麻绳连着两个厚纸做成纸杯的奇怪东西。 轩辕灵脸上满是怀疑之色。 “用这个，在外面就能听到说话？” 第18章 公主受惊 凌风认真地点头：“殿下可以试一下。” “成不成的，我们实验后，自然能见分晓。” 见凌风好像十分自信的样子，轩辕灵也好奇起来。 她对贴身侍女吩咐一句：“鸾儿，你去外面，听听本宫的话。” 鸾儿看了看凌风，又望了望他手中纸杯，无奈应一声绕到墙外。 鸾儿到墙外面，努力向里喊一声：“殿下，奴婢到啦。” 听到鸾儿喊声，凌风将其中一个纸杯甩出去。 凌风感受到那边拉紧连接的绳子，将手中纸杯递给轩辕灵。 “保持绳子绷直，公主将纸杯扣在嘴上说话。” “音量和你我说话差不多就可以。” 轩辕灵将信将疑接过纸杯，把纸杯扣在嘴上，迟疑一下，随后才温声细语地说了几句： “鸾儿，你能听到本宫的话吗？” 听见轩辕灵这句话，凌风不禁想起电话的历史。 电话刚发明时，人们打电话都要先问对方一句，能不能听到他的话，接着才开始说正事。 最后，这句问候逐渐简化成“哈喽”或“喂”。 看来，人性是相通的。 即便这里和欧洲，相隔两个世界。 在电话里，说的 第一句话，也是一样。 凌风正出神，轩辕灵却皱着眉，一脸果真如此地看向他。 “凌公子，这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啊！？” “不可能啊，怎么会什么都……” 凌风话说一半，才想起来没教她们如何听。 他一拍额头道：“忘跟你们说啦。” “说话的人，要把纸杯扣到嘴上。” “听话的人，要把纸杯扣到耳朵上。” 说着，对墙那边的鸾儿也喊这么一句。 收到对面回答，凌风才再次看向轩辕灵。 “好了，这次应该可以啦。” 轩辕灵有心放弃，但看满眼都是兴奋的凌风，又不忍心让他失望。 她只好在心里叹口气：“那本宫再试试。”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 轩辕灵说完，墙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尖锐惊叫。 “啊！这这这……这是什么巫术？” 凌风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轩辕灵则完全凌乱，怎么可能？ 只是，一个普通绳子，两个厚纸做成的纸杯！ 怎么能把她的话，传到墙外面？ 难道真是巫术？ 轩辕灵正要询问。 凌风向她示意，让她把纸杯扣到耳朵上。 轩辕灵好奇这东西听 声音是什么样的，立刻照做。 可里面，却毫无声音。 正当她要发问时，鸾儿的慌张身影从院门处闪现进来。 “公主，公主……” 凌风摇头叹气：“你怎么回来啦？你家公主殿下，还等着你说话呢！” 此时，鸾儿看到轩辕灵扣在耳朵上的纸杯，愣在当场。 她有些迷糊地问：“殿下，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巫术？” 轩辕灵摇了摇头，看向凌风。 凌风叹了口气，将另外墙那边的纸杯拉回来。 他解释道：“不是什么巫术。” “只是声音顺着固体传播过去而已。” “固体？传播？”轩辕灵对这两个词很陌生，不由得重复一遍。 凌风拿着纸杯将绳子拉直，示意轩辕灵将纸杯扣到耳朵上。 轩辕灵照做，凌风才对着纸杯说： “是的。平日我们说话的声音，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空气能传声，固体自然也可以。” 轩辕灵听到纸杯里，有些闷的声音。 虽说也吓一跳，但没鸾儿那么失措。 她猛地将扣在耳朵上的纸杯拿开，又瞧见还在凌风说话，想了想又把纸杯扣回去。 这才听清，凌风后面的一句 话。 “固体传声的例子很多。” “比如耳朵贴在铁管上，轻轻敲击铁管就能听到声音。” “这就是固体传声的一种表现。” 凌风放下纸杯：“还有这个纸杯，也是固体传声的证明。” 轩辕灵放下纸杯，眼神却越发迷惑。 “固体又是什么？还有没有其他体？” 凌风笑着道：“形体能固定的，就是固体。” “会流动的，就是液体。” “虚无缥缈的，就是气体。” “这些都是粗糙的定义。” “殿下若是有兴趣，我们以后可以详细说明。” 鸾儿一脸迷茫，瞧见明月也是同样表情，就镇定自若起来。 轩辕灵却在这一刻，感觉好像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固体、液体、气体！ 她手中这个神奇的传声筒，还有院子里几乎铺满地面的各种杂物。 这些或许，真能如凌风所说，在战争中争得先机。 轩辕灵越想眼睛越亮，不由自主地看向凌风。 “凌公子！你方才说，能传递信息，左右战争的，就是这个纸杯吗？” 凌风失笑：“怎么可能？这东西，就是小儿玩具而已。” “我真正要做的，是无 线传声工具。” “我称之为无线电。” “这原理差不多！都是通过介质，对波形进行传输而已。” 轩辕灵漂亮的五官，不自觉地皱到一起。 明月挠着头发问：“公子，你说的每一个字，奴婢都明白。” “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呢？” 轩辕灵也有同感，等着凌风给他解惑。 凌风笑了笑：“这是因为，我研究这东西十几年，你们才刚听说而已。” “是以，很多我命名的新词，你们不懂。” 轩辕灵想起，她第一次看兵书时，那上面各种不懂的名词，立刻释然。 看来，她需要一个入门级别的书籍，帮她重新认识凌风这些研究。 这时，一名侍卫走到院子门口，对轩辕灵施礼。 “殿下，北丘国使团已进京。” “陛下决定，今晚为他们举行接风宴，让殿下也出席宴会。” 轩辕灵和凌风心里不由涌起疑惑。 大夏公主，一般都不参与朝政的。 虽说大夏历史上，有过一位女皇帝，但皇位坐了几年就退位。 在她之后，大夏再也没有女子参与政务的例子。 今天，皇帝怎么忽然让轩辕灵参与宴会呢？ 第19章 猜测 夏帝为什么让长公主参加宴会？ 凌风的第一反应，是和亲。 如今北丘国正是国力最鼎盛时，他们方才吞并西方的莫昂国和鲜卑国。 人口急剧增加的同时，兵力也增加不少。 这般庞大的一支势力，雄踞大夏北方，让夏帝一直都十分担忧。 很可能，轩辕灵如此着急找驸马，就是想要躲过夏帝与北丘国的和亲。 凌风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夏帝倾向于和亲，为什么又会答应轩辕灵自择驸马？ 凌风带着疑惑，看向长公主轩辕灵。 但轩辕灵脸上表情，倒让凌风彻底否定自身的猜测。 此时，轩辕灵脸上，满是兴高采烈之色。 一眼看去，就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喜悦。 这么高兴，看来不存在和亲的问题。 既如此，那皇帝为什么要让她这个公主？参加迎接北丘国的宴席？ 凌风心里迷惑，轩辕灵心中却很清楚，皇帝为什么会有这个命令！ 应当是皇帝想让凌风参加宴席，在宴席上，看看这个未来驸马。 可凌风官职只有四品，还是宣府明威将军这种地方官。 自然没资格参加 这等级别的晚宴。 她这个长公主若参加，凌风这个未来驸马自然可以随行。 这样一来，皇帝就能看到凌风。 想到父皇即将见到凌风，轩辕灵既紧张又兴奋。 兴奋是因为，皇帝对凌风的认可。 如果不是，也不会让她带着凌风，参加宴席。 紧张，自然是怕皇帝对凌风不满意。 想到这儿，轩辕灵又开始焦急起来。 她转头看向凌风：“凌公子知道，父皇为何让本宫参加晚宴吗？” 凌风正疑惑这问题，听轩辕灵问出，立刻摇头等答案。 见凌风痛快摇头，轩辕灵继续道：“是父皇想要见见你！” “考察一下，你是否能成为大夏驸马。” 凌风脸上表情僵滞。 本是想吃瓜，没想到吃瓜吃到自个儿家。 “有这种可能？会不会是殿下误解陛下的意思？” 轩辕灵摇了摇头：“父皇从未让本宫参加过这等晚宴。” “现在听说有你，立刻下这个命令！不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可能？” 凌风心里有点乱，目光复杂地看向轩辕灵。 “殿下到底看上小生哪里？” 轩辕灵指着凌风手里的 纸杯及满地的零件。 “原本，只是你的才华和人品！” “现在又在你身上发现，能改变大夏国的可能。” 凌风心里涌起浓浓的后悔之意，没事装什么B啊！ 这下好啦，把自个儿都搭进去！ 他重重叹了口气：“我非去不可吗？” 轩辕灵幸灾乐祸地笑着点头：“非去不可。” “对了，晚宴要穿官服出席！但你的官袍，似还没有做好。” 凌风脸上浮现劫后余生的表情，还没等他高兴一秒，轩辕灵就继续道： “可，你是本宫选中的驸马，能穿常服参加。” “一会儿本宫让人送来几套常服，你选一套喜欢的。” 说完，轩辕灵一把拿过凌风手中的纸杯电话。 “这东西，本宫拿回去研究一下！回头去父皇那里帮你美言几句。” “放心，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也一样。” 说完，她调皮地眨眨眼，一转身带着鸾儿等人离开院子。 留下目瞪口呆的凌风。 “老子，这是被人强行包养啦？”凌风摸了摸脸，又看了看身材。 他回忆一下达叔的样子，喃喃自语道： “你在教我做事 ？你在教我做事！你在……” 凌风反复练习着这句话，走进堂屋。 瞧着有些神经质的凌风，明月一脸担忧。 “少爷，不会被公主逼婚逼疯了吧？” 轩辕灵离开不久后，两名侍卫带着几件衣服回返。 瞧着几件华丽衣衫，凌风才彻底死心。 挑选一件衣服后，凌风觉得，不能白白参加一次这种级别的宴会。 他得为自个儿谋点好处才行。 想半晌，凌风冒出一个点子。 他在侧院无数零件中挑选出几样，用半天时间组装成个巴掌大的盒子。 凌风带着盒子在两名侍卫的护卫下，来到皇城中。 瞧着和前世几乎没什么两样的宫殿。 凌风一时，竟有些穿越回去的错觉。 他越走越心惊，这皇宫内的建筑和布置。 与凌风买票进去看那个京城皇宫，没什么两样。 直到走入宴会厅。 瞧见三三两两身穿官服聚集在一起聊天的官员。 凌风才长出一口气。 看着面前热闹的场景，他心里不禁感慨一句。 这才是，眼前他要面对的生活。 虽说距离宴会开始还有段时间，但许多官员都已提前到 位。 能来参加这次宴会的人，无不是高官显贵。 凌风瞧着他们，好像在看一堆堆行走的银子。 如果真能在他们身上，搜刮出足够银子…… 凌风脑子里那些想法，或许都能实现！ 他越想越觉得兴奋，不自觉地向那些官员走过去。 礼部侍郎黄丰凯，早在人群中注意到凌风。 起初，黄丰凯还有些惊讶。 虽然他听说，皇帝恩赏凌风官员的事。 但他也知道，凌风选择了个四品武官。 这种级别的官职，根本没有资格进入今晚宴会。 他是怎么进来的？ 黄丰凯正疑惑间，看到凌风往一众官员所在位置走过来。 瞧见凌风这个举动，他立刻计上心来。 黄丰凯对禁军问：“不知那位身穿常服的人，可是皇家之人？” 站在庆寿殿门口的禁军，立刻看到没穿官服的凌风。 瞧着，他不像是哪位没穿官服的高官，不由心中起疑。 那名侍卫摇了摇头，随后向凌风走过去。 看着禁军的举动，黄丰凯脸上浮现出得意笑容。 “先让你小子丢点脸！” “一会儿等北丘国的使者来！再给你好看。” 第20章 了然 按黄丰凯的想法，凌风能进来，肯定是有什么人给他腰牌或信物。 禁军侍卫过去查验，他自然要出示那些信物。 这一来，在场众人都知道，他是那个被皇帝罢黜的宰相之孙。 不仅凌风会很丢脸，那些与前丞相有过节之人，肯定也会羞辱凌风。 但让黄丰凯完全没想到的是，面对禁军查验。 凌风完全是一副懵逼的样子，居然转头看向身后两名侍卫。 黄丰凯笑出声：“这小子，还真是废物啊！” “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应对，都能这般丢脸。” 众官员听到黄丰凯的话，都向凌风位置看去。 可，接下来一幕，却让众人有些意外。 凌风身后那名侍卫，拿出一个腰牌展示一下。 那名禁军居然恭敬地向其行礼，随后重新返回他值守的位置。 众官员心里，都升起一个疑问。 这年轻人是谁？为何他的侍卫，都能让禁军恭敬行礼？ 要知道，他们这些一二品的官员，禁军平日里都不会理会。 这些禁军，只会听从皇帝的命令，只会尊敬皇家之人。 难道那名年轻人，是 哪位藩王的子侄？ 听见周围官员对凌风身份的讨论，黄丰凯简直后悔得鼻子都要歪掉。 要是他说出凌风身份，哪还会有这样的事？ 但此时，他已表现出不认识凌风的姿态。 如果忽然说出凌风身份，对他的名声会有不小影响。 黄丰凯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观察一阵。 他不信，凌正风堂堂前丞相，朝中高管连一个认识他的人都没有。 还没等众人讨论出凌风身份，一位姿态端庄样貌清秀的女子，走过来。 瞧见来人，庆寿殿门口众官员，立刻都躬身对其行礼。 “我等，恭迎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轩辕灵仪态端庄，向众人笑了笑，随后用沉稳的声音道： “众卿家免礼。” 待众人起身，轩辕灵才施施然走向凌风，对众人介绍道： “这位是凌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轩辕灵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众人一头雾水。 一般来说，介绍人都会先介绍身份。 轩辕灵只介绍一下那人名字，身份方面连个模糊介绍都没有。 看来，那人身份要么很棘手，要么十 分尊贵。 可，朝中哪有身份如此敏感之人？ 众人越想越觉得凌风不简单。 忽然，有人脑海中灵光一闪，意识到一个问题。 “最近有传闻说，长公主在自择驸马。” “这个人莫非是长公主选中的人？” 不少官员心里，都豁然开朗。 此时，长公主择婿的事，还没正式公开。 长公主自然不好介绍，那人未来驸马的身份。 今天让他前来，显然有让皇帝过目的意思。 众人心里都将凌风放在比较高的位置，脸上挂满笑意，附和着轩辕灵的介绍。 “哎呀，这位凌公子，还真是玉树临风。” “何止，我观其面相中正平和，应该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不知最近，可有什么作品？” 有人这么问，轩辕灵立刻想到凌风那半首诗。 有意为凌风扬名的轩辕灵，微微颔首。 “要说作品，凌公子最近，还真有首诗。” 凌风听见轩辕灵的话，有些恍惚。 他最近有什么作品吗？哪有啊？他怎么不记得？ 瞧见凌风眼神中，略有些迷茫的样子。 轩辕灵自然而然地认为 ，凌风最近作了好几首诗，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首。 她自顾自地开口：“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轩辕灵这诗一出口，惹得众官员一怔。 一名官员不自觉，呢喃着不停念诵着这句诗。 想着这么多年，宦海生涯中的勾心斗角，竟感到一阵唏嘘。 也有人念诵这句诗时，想起离家时的心中酸楚，不禁对家中老父母，感到一阵愧疚。 越来越多的人，在念诵这句诗时，心中泛起涟漪。 连黄丰凯这种对凌风颇有成见的人，也在这句诗中，感受到离别之苦和思念之情。 一时间，黄丰凯竟对凌风的印象，有所改观。 突然，有人颇有感慨地对凌风拱手。 “不知凌公子这首诗，可有全篇？” 这名官员的话，引得众人全都看向凌风。 如此诗篇，肯定能够传颂后世，成为千万人口中思乡的典范。 若是能听到整首诗，真是不枉此行。 轩辕灵那日也只得听这么一句，缓缓转向凌风。 凌风哪里记得全诗！ 知道这句诗，还是因白居易的一首——《此心安处是吾乡》 凌风摸了摸鼻子，对众人拱手。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这半阙诗，只是有感而发！偶然所得，真没有全篇啊。” 凌风的声音刚落下，一位官员突然冷哼一声。 “是没有全篇？还是只抄下这一句呀？” 这般不客气的话，让众官员全都顺着声音看向说话之人。 说话的是，吏部侍郎周安。 见众人看过来，周安不慌不忙地向众人拱手。 “诸位怕是不知道！这位凌公子，是前宰相凌正风的亲孙子。” “凌宰相那个不成器，连四书五经都读不明白的废物孙子。” “诸位以为，他能做出这样惊才绝艳的诗句？”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凌正风丞相的废物孙子，众人都知道，只是从未见过。 没想到，竟是长相如此英俊之人。 咦，不对！ 连四书五经都读不懂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打动人心的诗篇？ 难道真如周安所说，凌风这诗词是抄来的？ 众人想着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地看向凌风身旁的轩辕灵。 联想到方才轩辕灵的作为，不少人心中了然。 第21章 打赌 这句诗，肯定是轩辕灵公主，为帮凌风博取名声，特意找人写的残篇。 但，能写出如此诗句的人，竟然被长公主逼迫着让出诗句。 这着实，让人感到有些唏嘘。 此刻，凌风在众人眼里，已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赘婿。 长公主更为他，迫害了一名可能会名传后世的诗人。 众人不禁愈发，看不起凌风。 凌风感受到，众人眼神中所蕴含的意思。 他朝轩辕灵问：“那个说话的，是谁？怎么好像跟我有杀父之仇似的？” 轩辕灵看向周安，叹了口气，“那人确实和你家有杀父之仇。” “他父亲当年，就是被你爷爷送上断头台的。” “额……还真是爷债孙还。” 虽说，凌风对这些人的态度，不甚在意。 但在他计划中，今天要在这些人中找几个金主。 若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太差，后面不好忽悠他们掏钱。 想到这儿，凌风清了清嗓子，对众人开口：“这位说，我诗是抄的！” “还说什么，我是连四书五经都读不通的废物。” 凌风摇了摇头，呵呵笑着道：“我倒要问问，你这废物读得懂四书五经！” “难道，就能 做出这等诗句吗？”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说完，凌风脸上的和煦笑容消散，指着周安道：“你，说你呢。” 周安见凌风如此嚣张，大为恼火。 这小子什么水平，自个儿不清楚吗？ 居然，还敢和他叫嚣！ 周安眉毛立起来，“证据？还需要证据吗？” “当年在无数官员面前！你把四书五经中的句子，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你不会以为，几年过去，这些事大家都忘了吧？” “还敢和我叫嚣！你以为，还是你爷爷当政的时候呢？” 凌风脸上满是嘲笑和不屑。 “你也说了，那是当年！” “这几年，我就不能发愤图强吗？” 说着，凌风面色一冷。 “今年，我也参加了科举！” “要不要把我的试卷拿出来？让大家瞻仰一下。” 闻言，朝中不少高官，都倒吸一口凉气。 忽然，有些人想起来。 那个被冒名顶替的人，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不少人都惊异地看向凌风。 一个几年前，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的人。 只用几年的时间，竟然可以考到科举状元。 这哪里是什么废物？根本就是文曲星下 凡啊！ 不少人这一刻，都对凌风的印象，大为改观。 那半首诗是谁所作，现在已经不重要。 众人不在乎，但凌风却很在乎。 这意味着，他的名声。 也意味着，这些未来客户对他的印象。 见周安无言以对，凌风转头看向轩辕灵。 “公主殿下，这等随意污蔑他人名誉之人，竟然也能长居庙堂之上！” “实在让我感到有些心寒。” “若是我大夏都是这样的人，主宰百姓生计！” “怕是早晚有一日，会受到百姓的反噬。” 众官员倒吸一口凉气。 百姓反噬是什么？自然是造反。 凌风的说法，有些夸张。 一个官员的失职，自然造不成那样的结果。 众人都看出，凌风对名誉的在意。 虽说众人不知，他是在意自身名声，还是顾忌作为驸马的名誉。 周安见凌风这厮如此无耻，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他愤然走出人群，指着凌风道： “你说，那诗不是你抄的！那你当场作一首出来。” “让大家见识一下，你作诗的本事。” “来呀，作一首！” 周安满脸通红，几乎指着凌风鼻子大吼。 凌风不满地拍开周安 的手，“你说，让我作一首，我就要作一首吗？” “即便作出来，你还会说我是抄的！有意义吗？” 周安被凌风反驳得无言以对。 他确实有这种打算。 只是此时，他已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直到凌风作不出诗服软。 “哼，这有何难？只要让我命题！” “你能做出和刚才那句一样水平的诗句，我就认输。” 凌风本不想再理会这疯子，但听到这句，忽然计上心来。 如此一来，倒能洗刷他不学无术的名声。 且，说不定还可以捞一笔。 凌风装作愤然的模样，瞪着眼睛看着周安。 “一句认输，就行吗？” 周安心头一跳，一股巨大的不安将其笼罩。 怎么感觉凌风这小子，好像在挖坑？ 但，周围无数官员看着。 最重要的是，长公主已明显对他有些不满。 此时若是弱下气势，恐怕顷刻间就会被凌风翻盘。 周安咬着后槽牙，气哼哼道：“你要怎样？” 凌风冷哼一声：“事关名誉，自然是天大的事。” “你我赌上所有身家。” “若是你赢，陛下方才赐下的宅子、金银都归你。” “若是我赢 ，自是亦然。” 不知是一身正气的凌风，气势压过周安。 还是全部身家的赌注，让他心虚。 一时间，周安竟感觉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回答。 凌风自然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不敢？不敢就给我磕头认错！” 凌风一副反派作风，让周安怒火攻心。 “怎么不敢，来啊！” 听到周安回话，凌风脸上的怒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让周安愈发感觉有坑。 但话已出口，文武官员都在场见证，这让周安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 “好！来就来。” 凌风脸上浮现轻松微笑，让周安更加心神不安。 想着家里三进的宅子、两房小妾及这么多年捞外快积攒下来的银子。 周安一瞬，脑子异常清醒。 瞧见周安见到他笑容，已经冷静下来的样子。 凌风不禁在心里感叹： “不愧是朝堂大佬！” “面对如此挑衅和即将掉坑的暗示，依旧能保持冷静。” “那这位不知名的大人，出题吧。”周安的眼睛，因凌风这句话通红。 这小子，居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杀父之仇！ 凌风！ 今天一定要叫他倾家荡产，死无葬身之地！ 第22章 家财 周安努力冷静下来，不停思索着作诗的题目。 一般的题目，说不定长公主已帮凌风找到诗词。 如此一来，题目必须是不常见的。 但，又不能太过怪异。 不然，凌风很容易以题目罕见为由，拖延时间。 若在这段时间里，长公主再找人作首诗…… 忽然，周安想到一个题目，脸上立刻浮现出喜色。 “凌风，既然你能做出“心安是归处”这等名句！” “那再以此为题，作一首诗词吧。” “这次是要完整的！别拿两句残篇，来糊弄事。”周安对这个主意，十分满意。 其他官员，跟他想法都差不多。 若凌风此前那首诗，真是长公主为帮他扬名，找人代笔。 那应当那种题目，只有一首。 如今，周安又让凌风重作一首，无疑是一步妙棋。 一时间，庆寿殿外面，安静的落针可闻。 大家都等着，凌风做出那首诗。 轩辕灵感受到压力，不由得开口道：“你们这么盯着他，哪里会有心情作诗？” “我想，凌公子需要一些时间构思，也需要一个安静的 环境！是吧？凌公子？” 没等凌风开口，周安抢着说；“凌公子如此大才，哪里需要这些？” “还是说，凌公子需要有人代笔！” “这才需要等那人写完！找个安静的地方交接？” 轩辕灵气急。 凌风作诗时，她在一旁。 那时，她相信凌风是有感而发，但今天不一样。 不仅皇帝要见凌风，连这种场合，凌风恐怕都是第一次经历。 这么多压力，积攒到一起。 难免会为凌风做出一首好诗，增加不少阻碍。 群臣看着周安、又望望长公主轩辕灵，全都选择沉默。 他们只是看热闹而已。 无论谁输谁赢，都和他们没关系。 群臣围观，让轩辕灵不好太过强硬要求什么。 她瞪着周安看半晌后，转向凌风。 轩辕灵低声说：“凌公子，你觉得可行？” 凌风十分淡然笑了笑：“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轩辕灵歪头，感觉这句话似有歧义，但一时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 可，凌风既然说没问题。 那大概、应该……会没问题吧…… 轩辕灵正担忧时， 周安再次开口：“凌风你觉得如何？” “真要如长公主所说，找个静室给你？” 凌风摇了摇头：“只是一首诗词而已。” “又不是找人顶替状元的资格，哪需要那么多计较？” 众人听得一阵肝颤。 好家伙啊。 这凌风嘴上，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群臣感叹之时，周安却没有丝毫放松。 “好啊，既然不用，那就开始作诗吧。” 轩辕灵皱了下眉，正要呵斥周安咄咄逼人。 忽到凌风的声音，从旁传来。 “好啊，那你听好。” “别又把我的诗记错，再说我抄袭。” 无论是群臣，还是轩辕灵，全都心里一惊。 凌风前面那句诗，是能让后世传诵的佳句！ 这么短时间里，难道真能做出那样水准的诗词吗？ 这人，不会在糊弄他们吧？ 但想想两人赌约，众人不禁又有另外一个猜想。 当初，凌风不会做了两首诗或抄了两首同样意境的诗词吧。 这念头，在许多官员心里，都浮现出来。 可，很多人只转一下，就放弃这种猜想。 在他们看来，那 种级别的诗词，做出一首，就足以名传后世。 怎么可能接连做出两首？ 众人正感到疑惑时。 凌风已经开口：“那个谁谁，你听好。” 周安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狠狠地盯着凌风。 直到此刻，这人还在挑衅。 周安心中浮躁不已。 为能一次将凌风彻底击溃，他选择隐忍。 他要等！ 等凌风那首不堪的诗句吟诵出来，再一举击溃他！ 周安紧紧咬住牙齿。 下一刻，他心中大惊，满面骇然。 凌风缓缓道：“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周安充满怒火的心里，只剩下震惊和难以置信。 凌风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诗词？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其他群臣，皆被凌风吟诵出来的诗句震慑。 能有一句，“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已是极大幸运。 怎么可能又做出一首？与之相差无几的诗词？ 这人……真有如此诗才吗？ 众人惊诧不已。 轩辕灵完全沉浸在，凌风那首词中。 几乎忘记，他们在皇宫中的庆寿殿前，等着参加迎接北丘国的宴会。 直到宴会中太监，急匆匆跑出来。 见一众高官显贵，全都呆愣愣站在门口，惊呼出声。 太监才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来。 “我说诸位大人，宴会眼看就要开始，你们怎么都在这站着啊？” “赶紧入席吧。” 丞相郑君驰立刻咳一声，对众人招手。 “诸位同僚，我们还是先进去。” “至于凌小友那首词，我们可等闲下来，再细细研讨。” 众人立刻称是，进入宴会厅。 凌风却出声叫住周安。 “诸位大人先进去吧！” “我和周安，还有些财产要交割。” 说完，他看向周安：“怎么样？周大人？” “不会又要说，我这首词是抄的吧？” 周安面色涨得通红，有些呆滞。 他的三进宅子、两房小妾，及这么多年捞外快积攒下来的银子…… 唉！ 等等。 好像不用把所有家财，都交出去呀。 第23章 惊奇 周安想到要把家财都给凌风，心里一阵肉疼。 但他忽然想起，那些捞偏门积攒下来的银子，又没有人知道！ 自然不需要交给凌风。 只需，把房子和一些浮财交出去就行。 可想想，价值几千两的宅子和院子里那些精心布置的景物。 周安心里，还是一阵阵肉疼。 “好！” “本官自然不会食言。” “本官那个宅子，还有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百两银子，都给你。” 其他官员，在太监催促下，边往宴会厅中挪动脚步，边支棱起耳朵，听凌风和周安的对话。 听周安说，只有百多两银子时，众人心里不禁浮现冷笑。 周安是吏部侍郎，负责整个大夏国官员选拔、考核、调动的职位。 这种官职的人，干几年部门二把手，会只有百多两银子？ 路边野狗听了，都得笑得满地打滚。 凌风虽不在官场，不清楚周安捞银子的手段。 但他知道，周安绝不可能只有几百两银子。 想到这里，凌风看向轩辕灵。 “公主殿下，方才我们打赌的内容，你应该听到吧？” 轩辕灵点点头。 凌风接着道：“刚才这位大人说 ，他全部家财都输给我，你也听到吧？” 轩辕灵虽不知道凌风要做什么，但这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对话。 她自然有听到，因此答应起来，毫无心理阻碍。 “是的，这些本宫听到，在场诸位大人也看到。” 轩辕灵不止自身下场，甚至连围观高官都没放过。 凌风听到这儿，满意点点头，“那就是说，此时，除了家人。” “这位大人府上的一切，都是我的。” “公主殿下，麻烦派人把周府围起来！” “我希望，参加完宴会，回去看到一个空宅子。” 轩辕灵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吩咐人去周府抄家。 准确的说，是将周府人赶出周府。 周安听到这里，一时大怒。 “凌风，你敢！” 凌风淡然看着周安，有些奇怪地道：“我为什么不敢？” “那些已属于我啦。” 周安的书房里，藏着几十根金条。 他在府上密室中，还藏了上万两银子和无数珍玩古董。 加起来，价值不下几十万两银子。 若是凌风把周府占去，这些钱就都无了。 “不是！凌风，你听我说。” “我家里，有六十老母，还有 尚不会走路的婴儿。” “你把他们赶出府去，他们怎么活啊！” “你……”没等周安说完，凌风恍然大悟。 “说得对，那样太残忍。” 周安以为迎来转机，立刻浮现笑脸，赔笑道：“是啊，太残忍。” 没等他高兴两秒，凌风就继续道： “那劳烦公主，将这位大人的家人，接到我家人曾住那个宅子吧。” “等我清点完这位大人的全部家财，再做应对。” 周安傻了。 此时，他也已明白。 凌风肯定知道他家里藏钱，打定主意不让他回家，不让他家人把钱带走。 这是真要把他扒个干净。 但，周安又不敢真和凌风争执。 他家中价值几十万两银子的资产，都是贪污受贿得来。 若争执之下，被凌风曝光出来。 恐怕，他这个吏部侍郎的官职，都要丢掉。 钱没了可以再贪！ 但官没了，这辈子就没指望啦。 周安看清凌风的嘴脸，不再挣扎。 他恶狠狠地瞪凌风一眼：“好，凌风你很好。” “这件事不算完，咱们走着瞧！” 说完，周安不再理会凌风，径直走进宴会厅。 群臣见没热闹瞧，全都 加快脚步。 不多时，庆寿殿门口，只剩下凌风和轩辕灵。 轩辕灵看了看凌风：“你真要把他家人，接到你家里？” “殿下，我家里哪有地方？”凌风叹了口气。 “我说的是，此前我家住的那个外城客栈。” 轩辕灵失笑，瞪了凌风一眼，满是小女儿姿态。 与平日里，那个端庄的长公主，全然不同。 凌风有些意外。 这才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端着架子的皇室子弟。 两人踏着众官员的步子，进入庆寿殿。 与此同时。 夏帝听说了凌风和周安的赌约，也拿到凌风所作诗篇。 他不自觉地吟诵起来。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夏帝自小京城长大，在京城争夺皇位，又在京城做几十年的皇帝。 他从未有过，和家人分别，远赴他乡的经历。 但看到凌风这首词时，却有种离别的酸楚，又有种重逢的喜悦。 各种情绪，一时间，交织在一起。 让他真切感受到，思念这个词的含义。 “好词，好词啊！” 夏帝不由得拍案而起，在书案前来回踱 步，咀嚼着这首词中的含义。 他猛地回头，视线落到写着凌风那首词的纸上。 夏帝不禁微微颔首：“简直可以流芳百世！” 皇帝亲信太监，司礼监掌印魏祥，有些惊奇地抬眼看了下皇帝。 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看来，凌风这小子成为驸马的机会，更大啦。 下午时，长公主送来的那个纸杯电话，就让皇帝对凌风大为惊喜。 如今又做出这么好的一首词，还真是……好运气啊！ 皇帝盯那首词好一会儿，外面才有轮值太监进来禀报： “陛下，北丘国使者到，已经将他们带到偏殿安置。” 夏帝面带喜色点点头：“好，摆驾庆寿殿。” “会一会这位有史以来，疆域最为广阔单于的使者。” —— 此时，庆寿殿偏厅中。 几名北丘国使者聚在一起，商量着面见夏帝的事宜。 “殿下，方才我们又推敲一遍，为夏帝准备的难题。” “这么难的题目，会不会让夏帝以为？我们是要和他们开战？” 单于三子呼韩邪，脸上浮现不屑笑容。 “就是要让夏帝认为，我们要开战！” “这样才能趁火打劫。” 第24章 为难 凌风和轩辕灵，走进庆寿殿。 大多数臣子，都暗中对凌风指指点点。 甚至不少人，议论凌风的声音没有压低，故意要让他听见。 凌风不在意，大.大方方走进会场，坐在轩辕灵旁的位子上。 这时，凌风才发现，大夏还是分餐制。 每人面前，都有一个一尺宽三尺长的小桌。 此刻还没开席，上面摆着一些简单的蔬果和瓜子。 落座。 凌风一点都没客气，嗑瓜子听着众人议论，扫视着宴会厅中众人。 他寻找着，一会儿售卖东西的目标。 忽然，一道声音传进凌风耳中。 那人谈论的，是周安身家。 隐隐约约中，大概猜测周安至少有十几万银两家财，被凌风侵占。 听到十几万两的数字，凌风精神起来。 他知道，周安家里肯定有钱，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 这人的猜测，肯定还会有些保守。 那周安的家财，至少会有二十几万两。 凌风心中掀起巨浪，兴奋的瓜子都不吃。 有他们这个猜测，作为基础。 今后凌风，但凡弄什么见不得光的钱 ，都能安在周安头上。 想到这儿，凌风不禁转头搜寻起那个声音。 那人好像要让凌风注意一样，根本没避讳。 很容易，被凌风看到身形。 瞧见那人，凌风眼前一亮。 那人身上所穿衣服，是一件三品级别的官袍。 这种级别，基本上是一个大部门的副手，属于位高权重之人。 这人对周安身家如此熟悉，显然是捞钱的一把好手。 既如此，那将其定为目标客户之一吧。 趁着皇帝和使臣还没来。 凌风放下瓜子和轩辕灵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向那名三品官。 到那人近前，凌风十分客气地与其行礼后，开门见山： “鄙人凌风，暂居明威将军之职，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那人丝毫不意外凌风找上他，十分客气地和凌风见礼，却没告知凌风他的名字，摆手道： “贱名不足挂齿！只是，要恭喜凌公子双喜临门。” “哦？下官只知方才得了些浮财，哪里算得上双喜临门？” 那名官员捋了下胡须，笑呵呵地道：“大家都知道，凌公子即将成为驸马 。” “这还不算双喜临门吗？” 凌风眼睛一转，顺着这名官员的话开口； “这……还不一定，但我有另外一件喜事，想要与大人分享。” 那名三品官有些意外，却表现得很平淡。 “不知是何喜事？” 凌风顺势从袖子里，拿出花一下午打造的木盒。 他将其托在手掌上，对那三品官员道： “就是我历经上百次失败，终于制造成的这个雷电制造仪。” 宴会上。 不少官员都关注着凌风的举动。 此时，见他忽然拿出一个木盒子，不禁都有些意外。 离近些的官员，听到凌风给那木盒起的名字，不由感到一阵荒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爆发出大笑。 这让只有些许议论声的宴会厅，变得嘈杂起来。 不少没关注这边的人，都看向凌风所在位置。 那名和凌风对话的三品官，失笑出声。 他们笑的，不是凌风的天真，是凌风的无知和自大。 “居然，哈哈哈……说什么雷电制造仪！真要笑死老夫啊。” “是啊，这人也太不自量力了！竟然 想妄想控制雷电。” 有人特意为难凌风。 “凌公子，虽说你的诗词做得不错，但读书就太差劲了！” “这一点上，周安周大人倒也不算错。” “是啊，雷电那是神仙手段！” “你个凡人居然妄想操控，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咳，诸位大人也别怪凌风。” “他就要成为驸马了，这人生不就像做梦一样吗？” “哎哟，郑大人说的是。” “哈哈，郑大人高见啊。” 一群人从嘲讽凌风，逐渐转为奉承那位郑大人。 一时，倒让凌风受到的嘲讽声小了不少。 轩辕灵瞧见这边的闹剧，不悦地皱起眉。 她上首的一名青年人，跟着笑起来。 笑一阵后，他转向轩辕灵道：“二姐，父皇让你自择驸马。” “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啊！怎么找了这么个活宝？” “若是让父皇看到他的丑态，岂不是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坐在上面的另一名年轻人摇了摇头，对说话那人道：“五弟，我们身为皇子，当谨言慎行。” “如今驸马一事，只是传闻，尚无 定论，不可公然与此讨论。” 他转向轩辕灵，十分诚恳地道：“二姐若是不爽，三弟可以去喝止那些官员。” 说着，三皇子脸上浮现出笑容。 “毕竟，这位凌公子让大哥禁足好久，帮了我们大忙。” 轩辕灵知晓三皇子说的，是科举替换一事。 她淡淡看三皇子一眼，又转向凌风那边。 轩辕灵语气淡然道：“不劳三弟、五弟费心。” “本宫的事，本宫知道如何处理。” “你们还是多操心操心大哥吧。” “他不会安安分分待在府邸中！不要以为他被禁足，就万事大吉。” 三皇子和五皇子没再说什么，瞧着大殿中的凌风，脸上浮现笑意。 在他们准备见凌风出丑，再等着看轩辕灵热闹时。 凌风拿出一根摇把似的东西，将其插在手中那木盒上。 他快速摇动几下后，将木盒对准一旁装着酒水的酒壶，按下木盒上的一处机关。 顷刻间，只听咔嚓一声。 那木盒中，居然真打出一道闪电。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殿中所有人都惊讶得张大嘴。 第25章 变戏法 瞧见凌风木盒中打出的闪电，三皇子猛地从席位上站起来。 大殿中。 所有人的动作，都跟他如出一辙。 要么惊讶得呆立原地！ 要么被惊吓得从席位上弹起来！ 各种杂乱的声音，接连响起。 在下一刻，却又奇迹般消失不见。 偌大殿宴会厅中，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片刻安静后，距离凌风最近那名官员立刻向后退去，戒备地看着凌风。 好像凌风手中拿着的，不是木盒，是一把弓弩。 他这一动，其他人都从巨大惊讶中，回过神来。 距离凌风两丈左右范围内，所有官员顷刻间全都退后几大步。 等他们退出自认的危险范围后，大殿中再次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这声音之大，近乎掀开庆寿殿的房顶。 连走向这边的夏帝，都听到突然炸开一样的巨大议论声。 夏帝不由得皱了下眉，对身边的魏公公道： “走，去看看，那边发生什么？” “那些把礼义廉耻挂在嘴上的家伙！怎么忽然如此失仪？” 魏公公应一声，立刻小跑着来到宴会厅中。 瞧见的是，一群朝堂高官，围着个身穿常服的年轻人，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 魏公公皱了下眉，拉过一名值守的小太监。问明过程。 哪怕魏公公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也感到心中一阵悸动。 这个凌风！竟然还有操控雷电这等本事！那岂不是神仙中人？ 这念头，在魏公公脑海中，一闪而过。 接着，他立刻转身，疯似地跑向皇帝。 夏帝本已往宴会厅这边走过来，距离不是很远。 但这几十步的路，魏公公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他来到夏帝身前时，已跑得气喘吁吁。 瞧见魏公公的模样，夏帝停住脚步，没有催促，只是好奇地看着魏祥。 魏公公深吸两口气，平复心中激动，才开口： “陛下，还请稍等片刻，再入宴会厅。” “那边……” 魏公公本想说危险，又想起那个凌风，可能是长公主选中的驸马。 他改口道：“那边有些情况不太确定。” “为陛下威仪，还请陛下稍候片刻。” 皇帝从未见过，魏公公如此仓皇的模样。 他有些好奇地问 ：“那边出了什么事？” 魏公公不敢隐瞒，将凌风所作所为一一说出。 听见凌风，竟然能依靠手中巴掌大的木盒，凭空制造出雷电！ 夏帝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个世上，最不相信神鬼之说的，就是皇族。 很多神鬼故事，都是他们编造出来安抚民心，方便他们压榨百姓的工具。 但最相信神鬼之说的，也是这些皇族。 他们想要永世称皇做帝，想要成为永远的皇帝。 唯一的希望，就是长生不老，就是求仙拜佛。 因此，听到凌风能操控雷电。 夏帝的第一反应是，他修炼有成。 片刻间，他又甩脱这个念头。 凌家人不可能有修炼之人！ 那样，凌正风也不需要纠集朋党，把持朝政。 他只需，让他那个废物孙子，出来表现一番掌中雷法术，就能吸引大批官员，对他唯命是从。 皇帝想长生不死，享受万世荣华，那些官员又何尝不是呢？ 夏帝立刻恢复往日的气度。 他看了眼魏公公：“去，查清楚那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夏帝第一时间想到的 是，凌风盒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那个东西，才让他可以操控雷电。 至于那个摇把，就是道士们做法的仪式，只是为糊弄人而已。 虽说夏帝停住脚步，但脑子里的想法却一直没停。 这时，他想起来，下午轩辕灵拿来的，那个纸杯电话。 一个十分荒谬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个控制雷电的木盒，不会是凌风制造吧？像那个纸杯电话一样！ 纸杯电话，很简单。 下午时，夏帝已命人仿制几个。 经历起初的失败后，已有人成功做出纸杯电话。 在他看来，或许这只是凌风的突发奇想。 且那东西，似没什么用。 隔着墙？说悄悄话？ 那样，还得在墙上挖个洞！ 与对着洞口说话，有何差别？ 那东西只是惊艳，却没什么实际用途。 这是夏帝对凌风没什么改观的主要原因。 但现在，凌风居然已可以控制雷电。 这让夏帝，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夏帝看向走廊尽头，听着那里传来的喧闹声，不由得有些神往。 “再去个人，让魏祥尽快查明 真相。” 一名太监应一声，立刻飞奔向宴会厅。 此时，宴会厅中。 所有人都关注着凌风，盯着他手中那个木盒。 魏公公在门口处，听狂奔而来的太监传话，知道皇帝已经着急。 他皱了下眉毛，快步走向凌风。 魏祥站在人群外面，轻轻咳一声。 外圈有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去，脸上立刻浮现讨好的笑容让出路。 让路同时，还有人拍拍前面人的肩膀。 就这样，围观众官员，很快让开一条路。 站在人群外面的魏祥，看到人群里的凌风。 凌风感受到，吹过来的风。 他转头，从人墙让开的道路中，瞧见向他缓步走来的魏祥。 “哎哟，这不是魏公公吗？” 魏祥知道皇帝很急，但他却不能急。 这一急，容易被人猜到心思，也会失去他掌印大太监的威仪。 魏祥慢慢悠悠地走到凌风身边，才端详着他的脸，缓缓开口： “凌大人，咱家听小的们说，你方才变了个戏法。” “不知可否，让咱家也开开眼？” “看看那掌中雷，到底什么新鲜玩意？” 第26章 你说，这能守城？ 魏祥从小就跟着夏帝，是夏帝最为信任的人。 这些，凌风小时候就听说过。 此时，见魏公公发问，自然知道，这是魏公公替皇帝问的。 凌风脸上浮现自信又张扬的神情，对魏祥笑了笑。 “魏公公说笑，我哪里会什么掌中雷，只是一些科学小工具而已。” 魏公公敏锐捕捉到，凌风话中的一个词。 科学。 他虽没怎么读过书，但常年跟在皇帝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不少书上内容。 他只听说过，儒家的儒学、道家的道学、法家的法学。 诸子百家，虽说他知道的不多，但从未听过什么科学。 其他官员，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有人发问道：“科学是什么学说？创始人是哪位大儒？” 凌风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恰当的自得之色。 “不敢尊称大儒，科学是鄙人对机关、格物之学的汇总和总结。” 众人听是凌风开创的学派，失去热情。 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他手中的那个盒子上。 “凌公子还是说说这个盒子吧？为何它能发出雷电？” 魏公公听有人发问，也侧耳聆听起来。 倒没继续催促凌风，展示掌中雷的“法术”。 凌风笑了笑 ：“这很简单。” “通过观察，我发现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能接收雷电的。” “比如铁器，比如水泊，比如……” “比如树木！”忽然，有人抢答。 凌风愣了下，摇了摇头：“树木，是无法接收雷电的。” “之所以会有积雷木！那是因下雨把树木淋湿。” “真正接收雷电的，是树上的水。” 不少人都第一次听说这些，不禁啧啧感叹起来。 凌风话锋一转，指了指手中盒子继续说： “我这木盒能拿在手上，就是因雷电无法游走于木材之上。” “方才能放出电弧，也是因我将这雷电制造仪与木盒外面的酒壶产生共鸣，才让电弧发射出来。” 一名官员稍稍上前一点，看了看凌风手中的木盒，问： “那我们人能接收雷电吗？” 凌风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可以。” 那名官员还在观察木盒。 闻言，他身子忽然僵住，装作不在意地向后退一大步。 这动作，也惹得其他官员，全都向后退去。 凌风不由得失笑：“诸位不必如此惧怕。” “这东西发出的电量很小，诸位看那酒壶。” 众人顺着凌风的话，看向桌上酒壶。 发现那上面，别说 破损，甚至连一点被雷电击中的焦黑，都没有留下。 众人才松了口气。 凌风趁机道：“今日陛下驾临宴会，我怎会带着能伤人的东西进来？” “万一被人污蔑成要刺杀陛下，岂不是百口莫辩？” 说着，凌风看向人群中的周安。 周安方才升起诬告凌风，拿回家产的念头，烟消云散。 但周安眼睛一转，又想到什么。 “哼，我以为是什么机巧！原来只是个小玩具，浪费时间。” 他这么说，群臣都突然生起一股鸡肋之感。 瞧着不错，却又想不到，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句话，在大夏官员听来没什么问题，还有人大为赞同。 但落到凌风这个穿越者耳中，就显得有些弱智。 电，作为现代化生活的基石，已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若是哪天突然没有电，人们恐怕会以为末日到来。 想到，电在未来生活中的种种作用，凌风不禁笑起来，“真是无知啊。” 那些即将散去的群臣，全都止住脚步。 连准备回去给皇帝报信的魏祥，也顿住脚步。 被凌风嘲讽的周安，眼睛一瞪，满脸愤怒。 他方才被凌风诓骗所有财产，现在又被凌风嘲讽无知 ！ 哪里还会有好脾气？ 周安指着凌风怒吼：“凌风，你不要欺人太甚。” 凌风耸了耸肩：“我说的，都是事实！哪里有欺人太甚？” “难道，说实话也有错？” 周安被凌风怼得哑口无言。 一直旁观那名三品官，打着哈哈开口：“这东西，本官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知凌公子，可否介绍下它有什么作用？” 周安见有人帮衬，立刻又挺起胸膛，觉得自个儿又行了。 但凌风下一句话，立刻把他怼回原形。 “很简单。” “若将这木盒放大一百倍，用在北方能接纳传导雷电的雪地上……” 凌风稍稍停顿一下，扫视一圈，继续道：“诸位大人觉得，效果会如何呀？” 众人在脑海中，想到北方的边城。 若是在城墙上，设置几架这种能放射雷电的器械。 接着，利用地面积雪，传导雷电到每一个人北丘国士兵身上。 众人都见过，被雷电击中的人！ 如果凌风这个木盒，真能达到雷电的效果。 那真是一大利器啊！ 不少武将立马从外围挤到前排，仔细端详着凌风手中木盒。 “放大一百倍，真能做到？” “杀伤力如何？可否比肩床弩？” 见众人讨论起威力。 魏公公悄悄退出人群，急速往夏帝那边赶去。 片刻之后。 魏公公喘着粗气，详细把他看到的一切，讲给夏帝。 夏帝虽有些失望，和仙法无关。 却对凌风雷电守城的说法，来了几分兴趣。 “有趣！” “朕更想知道，北丘国那些人会如何应对此物。” 魏公公眼前一亮，想起北丘国国书。 上面对北丘国当前战力，进行夸大介绍。 其中，炫耀武力的嫌疑，甚巨。 如今，有凌风这个雷电盒子。 那些北丘国使者的脸色，应该会很好看。 想到这儿，魏公公不由得期待起来。 领夏帝来到宴会厅外。 魏公公再次进入宴会厅，对着众人高呼道： “陛下驾到！” 众人正听着凌风解释导电系数，对雷电伤害的加成。 突然，听闻皇帝驾到的呼声。 不少人心里都抱怨，皇帝来得不是时候。 但只是想想，谁也不敢真说出来。 众人纷纷回归原位，跪拜迎接皇帝。 夏帝入座，众人平身。 待众人起身，夏帝第一时间看向凌风。 “朕方才听闻，明威将军凌风，似搞出什么新鲜玩意？” 刷！ 众人视线全都落到凌风身上。 第27章 厚颜无耻 凌风不急不缓起身，对夏帝行一礼。 “陛下圣明，臣确实搞出一个新鲜玩意。” “但目前只是雏形，后续还需很多研究。” 夏帝微微颔首，象征性鼓励两句，转向其他话题。 凌风有些意外。 皇帝既然提起这事，不应该追问将来的发展方向吗？ 方才他说，能作为北边防御性武器时，魏公公也在这里。 难道，皇帝对这些不好奇吗？ 凌风坐回席位，心中不停琢磨着这个事。 轩辕灵悄悄向他递了个眼神，表示一下安慰。 凌风笑了笑，收下长公主的关怀。 其实，凌风对皇帝的冷落没有感触。 只是后面，他准备向皇帝拉点赞助。 皇帝不再关注，让凌风不知如何开口要钱。 这才是他介意的事。 没等凌风想明白皇帝有什么用意时，皇帝已命人宣召北丘国使臣觐见。 “宣，北丘国使臣觐见！” 一声声高呼接连响起，向着大殿外面传递出去。 不多时，几名身穿皮毛大氅，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大汉踏入大殿。 不知是平日里散漫习惯，还是没把大夏放在眼里。 几人像逛街一样 随意，走到夏帝面前，仅是将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向夏帝欠了下身子。 见几人行礼时，连腰都不弯，轻轻向前倾了下身子。 不少大臣，都有些义愤填膺。 但碍于北丘国如今的威势，众人只是皱了下眉，并没出言呵斥。 几名北丘国使臣，此时也在试探。 试探大夏对他们的态度，试探大夏皇帝对他们的态度。 他们如此轻慢夏帝，却没得到任何的呵斥和抗议。 这让几名使者，嘴角都有些不自觉上扬。 几名使者，悄悄对视一眼。 一名身上穿着金黄色皮毛大氅的年轻人，上前一步。 “尊敬的大夏皇帝，我是北丘国单于的第六个儿子，格尔丹。” 格尔丹自述后，群臣不禁有些意外。 这次北丘国国书中，只说会有使团来，和大夏商讨边境问题，却没说具体来人的身份。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相当于大夏皇子的人，不禁让众人深思北丘国的用意。 真是商讨边境问题这么简单吗？ 夏帝也对忽然出现的北丘国皇子有些意外，微微颔首道： “原来是北丘国的皇子。” “你们的国书上，没 说会有殿下随团而来啊。” 格尔丹微笑：“国书只是大致说明！具体情况，总会有所变化的。” “这次商议的事，很重要。” “自然要派出能做出临时决断的人。” 夏帝眼中，眸光一闪，听出格尔丹皇子的弦外之音。 他自然而然向凌风所在位置瞟了眼。 格尔丹一直观察着夏帝表情。 突然看到，皇帝眼神向一旁瞥了眼。 他自然而然，也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但格尔丹看到的，是一众男子中，如草原上盛开鲜花一样的轩辕灵。 这一突兀发现，让格尔丹心脏一颤。 忽然，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起。 大夏姑娘真是太漂亮了！ 身为皇子，格尔丹心志，还是很坚定的！ 他只走神一瞬，立刻被强硬拉回来。 虽说格尔丹心中还在感慨，大夏女人的漂亮脸蛋。 但脑子里，却已思索起夏帝这一动作的原因。 女子在他们北丘国，是绝对没资格出现这种场合的。 作为大夏多年的邻国，他们对大夏一些习俗，也有所了解。 按理说在这方面，大夏和他们差不多。 可今天，为什么会有一 名女子？出现在大夏迎接他们的宴席上？ 难道，是为迎接他们的到来？ 不对，位置不对。 格尔丹再次转头，看向轩辕灵。 突然发现，这个女子坐在一众皇子之中，立马明白她是皇室中人。 难不成是大夏公主？ 想到轩辕灵身份后，一个念头立马在格尔丹的脑子里冒出来。 和亲？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还在国书上还颇为挑衅。 任谁都看出，他们嚣张跋扈的模样。 如此一来，大夏国自然要做些应对。 他们北丘国国力强盛，兵强马壮，正是历史上的最强盛时期。 这时的大夏国，肯定是不想和他开战。 和亲，是一个最为简单便宜的方式。 想到这儿，格尔丹的脸上，不禁浮现得意的笑。 此时，夏帝的声音，缓缓响起来。 “临时决断？” “你我两国边境，早已有所定论。” “这次只是，续签协定而已！哪有什么需要临时决断的事？” 这话将格尔丹的思绪拉回来。 格尔丹仰起头，直视着夏帝道：“大夏皇帝！” “你我两国的边境，自古就有争议。” “此次，我们前来 ，自然是为消除争议！” “以最合理的方式，重新划定边境线。” 群臣这次没再选择沉默。 大夏新任丞相郑君驰率先开口：“格尔丹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夏和北丘国的边境已经划定几十年，这里哪有什么争议？” “难道，北丘国要开启战事不成？” 兵部侍郎也起身，“重订边境，是对我大夏的挑衅。” “我们几十万北境守兵！绝不同意！” 有人带头，其他臣子都纷纷起身，不停出言呵斥北丘国狂妄。 格尔丹几人早预料到这种场面，丝毫不慌。 “几十年？如今边境，只是六年前确定的！” “那时，你们趁着我国内战，不停向北侵吞土地。” “大好牧场，被你们侵占几百顷！” “你哪来的底气说边境已存在几十年？” 郑君驰一愣，正要出言反驳。 凌风脸上浮现讥讽的笑，开口： “我记得，那不是你们北丘国单于，为向我们借粮，出让的土地吗？” “怎么到你这里？就成我们侵占的？” 说着，凌风摇了摇头：“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28章 挖坑 格尔丹豁然转头看向凌风。 凌风真切感受到一股杀意。 好像从夏日街头，坠入一个开着空调的商场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气势，让凌风身子猛地一僵。 虽说没表现出窘态，但也让他对格尔丹的嘲讽停下来。 轩辕灵似感受到什么，冷哼一声。 她关切看向凌风，温言细语地问候： “怎么样？没事吧？” 凌风微笑着摇头，回应轩辕灵的关心。 两人互动这一幕，落在格尔丹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拉仇恨。 在他心里，轩辕灵早已是夏帝送给他们的和亲之人。 他作为出使大夏的使者，自然是和亲的不二人选。 如今，这个即将与他和亲的女人，却对一个小白脸关怀备至眉来眼去。 这让格尔丹极为不爽，“小子，你叫什么？” “如此无礼！你能承受得起北丘国的怒火吗？” 凌风笑了笑，昂扬起身：“本官明威将军，凌风。” “所驻守之地，就是直面你们北丘国的宣府。” “你认为，本官有没有能力承担你们的怒火？” 凌风毫不客气地回怼，叫格尔丹感受到冒犯。 他收起脸上恐吓凌风的怒意：“好好好。” “既如此，大夏就等着我北丘国的铁骑南下吧。” 眼见要谈崩，坐于席中的周安察觉到机会。 如果在这儿把凌风弄死，那他的家财不就能拿回来吗？ 想到这儿，周安立马起身指着凌风呵斥道： “大胆凌风！竟为逞口舌之快，挑动两国战事。” “还不快给北丘国使者赔罪！” 说完，周安立刻转向夏帝，一脸恳切地道： “陛下，不可听信凌风谗言，轻易开启战事。” “边境百姓，本已苦不堪言！” “若是开战，他们就真没了活路！” 凌风丝毫没把周安放在心上，正要开口反驳。 另外一名官员，也站起来。 正是方才那个，和凌风搭话的三品官员。 那人对皇帝行礼后，瞥凌风一眼。 凌风从那人眼中，看到幸灾乐祸。 嗯？这人是谁？ 没等凌风想起，什么时候惹下这么个人。 那人已开口：“陛下，臣不认同，周大人的说法。” 三品官的话，引起不少人的好奇。 连周安也神色怪异地看向他。 “黄大人，你什么 意思？” 三品官笑了笑：“周大人的担忧，在凌大人的雷电制造仪之下，完全不成问题。” “冬天只需等待下雪，夏天只要在地上洒水。” “如此，就足以抵御北方铁骑南下。” “因此，周大人的担忧，不足为虑。” 那名黄大人看向凌风：“你说是吧？凌大人？” 凌风听见这人被称作黄大人，顿感那张脸有些眼熟。 他想了想，觉得与那个退婚的黄小姐，颇有些相似。 原来，这位也是他的仇家啊。 难怪会在这时跳出来落井下石，阴阳怪气。 几人的言语交锋，听在格尔丹的耳中。 让他心中，愈发坚定对抗大夏的决心。 内部这么松散，甚至还互相仇视。 大夏如何能与他们北丘国相提并论？ 想到这儿，格尔丹向凌风方向走两步。 他冷峻地看着凌风：“雷电制造仪？你能操控雷电？” 此时，格尔丹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虽说他不知道，大夏这个词，是否有其他含义。 但在他们北丘国，雷电乃只有长生天才能掌控的力量。 这个瘦小的夏国官员，怎么可能有 这种力量？ 格尔丹又转头看向，上首安然坐着的皇帝。 他不禁失笑出声：“哈哈哈，你们夏国，还真是有不少人才！” “居然想出这样的点子来吓唬我们。” “啧啧啧，不愧是礼教之国啊！佩服佩服。” 格尔丹大笑着，走回原本位置，并未多看凌风一眼。 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夏文官，只会巧言令色地编胡话！ 哪里会什么操控雷电的方法？ 但格尔丹注意到，周围大夏官员脸上，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好像，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全是笑话。 众人都在等着，他被打脸的样子。 格尔丹心中有些忐忑。 这些人怎么会是这副表情？ 难道，那个小白脸真能操控雷电？ 黄丰凯听完格尔丹的话，再度起身： “格尔丹殿下，你不要小瞧凌大人！” “他真能操控雷电！” “方才他还为我们表演过。” “若是殿下不信，完全可以让凌大人再现一下方才的表演。” 听到表演二字，格尔丹心里有了计较。 大夏国众人也都注意到，黄丰凯用这两个字的用意。 这是 想让凌风再现雷电神技，让格尔丹心服口服，方便后面关于疆域的探讨。 但黄丰凯的话，落到凌风耳中，不是那么回事。 黄丰凯一再吹捧，他的控雷技巧。 怕不是在给他挖坑？等着他跳进去吧？ 若真如此，那他绝不能，按照黄丰凯给他指出来的道，走下去。 想到这儿，凌风缓缓起身，对黄丰凯摇了摇头。 “黄大人抬爱，下官那个机关……” 凌风的话，说到一半。 突然听见，上方夏帝咳了声。 “凌风，既然大家对你那控雷的法子，很有信心！” “不如，让朕也开开眼。” 凌风有些傻眼。 怎么回事？方才问他时，不说让展示一下开开眼！ 现在剑拔弩张时，才说要看看！ 这是一定要把他架在火上烤是吧？ 凌风愕然回头看向皇帝。 轩辕灵也在这时，面色有异地看了眼皇帝。 夏帝对上凌风眼神，甚至极具亲和力地笑了下。 “凌爱卿，如何呀？” 这……还能如何！ 皇帝已一再催促，他只能照办。 “臣，领旨。” 听见凌风的话，格尔丹骤然变色。 第29章 赌约 格尔丹听到黄丰凯的话时，还以为凌风只会变戏法。 用点障眼法，让大家认为，他能操控雷电。 可现在，夏国皇帝让他展示。 这跟方才格尔丹所了解的表演性质，完全不同。 难不成，这小子真有什么异能？ 格尔丹心里波澜起伏时，凌风已站起来。 瞧着格尔丹脸上不停变换的表情，大概猜到格尔丹所想内容。 他嘴角弯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 “格尔丹殿下。你不是说，只有神明才能掌控雷电吗？” “但我们夏国人，只需稍加练习，都能掌控雷电之力。” “你说，你们北丘国，是不是该以我们大夏为尊？听我们大夏的吩咐？成为我们大夏的属国？” 格尔丹原本已强制冷静下来。 当他听见，凌风居然敢让他们北丘国成为大夏属国，心里火气再度升腾起来。 他脸色变了变，咬牙切齿地瞪着凌风。 “你敢让我们北丘国，成为你们的附属？” “这么大胆，难不成真不怕我们的铁蹄吗？” 凌风淡然地笑了笑：“我们是天朝上国！” “你们只是普通的凡人国度，自然能如此。” 凌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像，他真能操控雷电。 大夏国，真是天神的凡间国度一样。 瞧见凌风盛气凌人的样子，格尔丹转头看向夏帝。 此时，夏帝正饶有兴趣看着凌风的表演，一点都没有恼怒模样。 格尔丹又看向夏国一众臣子。 方才说话的几人，此时都在下面乐呵呵，看着这一切。 不仅周安没开口拆穿凌风，连黄丰凯也一脸期待的样子。 众人所期待的，自然是凌风惹恼使臣，皇帝出面制裁他。 这些人的样子，落到格尔丹眼中。 反倒让他觉得，他们都在等着看他笑话。 瞧他如何面对凌风的挑衅！ 格尔丹虽恼怒，却仍旧保持一丝冷静。 此时，他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就是不能丢了北丘国的面子。 格尔丹冷哼一声，“天朝上国？” “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成为什么狗屁天朝上国！” “来！把你操控雷电的本事，展示出来看看。” 凌风笑着摇头，迈步走出席位。 他看向夏帝：“陛下，臣想和北丘国的格尔丹殿下打个赌，请陛下恩准。” 夏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凌风，满脸都是微笑。 “哦？爱卿想和格尔丹打什么赌？” 凌风向皇帝行一礼，缓缓看向格尔丹。 “臣想和格尔丹殿下打赌。” “若臣能施展出操控雷电之术，今次边境之事按照旧协议签署。” “若臣无法施展出来，重新谈判商定新协议。” 没等皇帝表态，下面臣子们激动起来。 最先跳出来反对的是，周安。 “陛下不可，国事在谋、在议。” “怎能寄托在这般儿戏的事上？” 黄丰凯见已有人表态，又出来唱反调。 “陛下，臣倒觉得，不是不行。” “既然凌大人如此自信，不如信他一次。” 郑君驰皱着眉，看了眼黄丰凯，不满起身道： “陛下，边境划分问题，乃国之大事，不可儿戏。” “还请陛下三思。” 其他臣子也纷纷起身，对皇帝行礼道： “请陛下三思。” “三思。” 皇帝微微颔首：“国家大事，确实不可儿戏。” 格尔丹立刻反驳：“夏帝陛下，这件事，我倒觉得，不是很儿戏。” “天朝上国，不会些常人难以掌控的东西！怎么能称作天朝上国呢？” “我们不如，就按这位夏国臣子的建议！” 说到这儿，格尔丹眼神中杀机迸射。 “只 是，如果他失败，我要将他的头颅带回草原。” “让他的头颅和灵魂，生生世世为我守护羊圈。” 哗—— 大夏国臣子们，爆发出激烈的议论声。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如此荒诞的请求？格尔丹会答应下来？ 二人仅是有些口角！ 格尔丹又为什么会如此憎恨凌风？ 还要他的性命和头颅！ 格尔丹瞧见轩辕灵脸上关切的表情，心里越发不爽。 凌风胡言乱语就算了！ 竟然还敢指染，即将与他和亲的公主。 简直大逆不道！ 不死，不足以平息他心里的怒火！ 凌风清了清嗓子，压下众人议论。 “可以啊，只要本官性命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格尔丹面露不屑：“难道你认为，你的性命能和我相提并论？” 凌风笑了笑：“不能吗？真是可惜。” “既然不能！那就请格尔丹殿下以金银，作为交换条件吧。” 凌风开出的这等条件，让格尔丹十分诧异。 一个人到底多贪财，才会用他性命去换金银？ 格尔丹上下打量凌风一阵，突然爆发出狂笑。 “哈哈哈，好！” “如果你能操控雷电，我就输你一万两银子！” “若是你失败，就要把脑袋给我！” 凌风本以为，格尔丹只会给他几千两银子。 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一万两。 看着格尔丹一副不屑的模样，凌风感觉，这完全不是他的上限。 “五万两！” 哇！ 朝臣再度被凌风的意外之语惊到。 凌风到底在想什么？ 真要映衬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俗语吗？ 格尔丹心中再度对凌风鄙视一番。 “好，就按你说的，五万两！” 轩辕灵正要起身，否决这个荒谬的赌约。 忽然，她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 轩辕灵迎着那道目光看去，正是坐在上首的夏帝盯着她。 夏帝什么都没说。 轩辕灵却读懂，夏帝眼中的告诫之意。 她一犹豫。 场中，凌风已和格尔丹击掌为誓，完成赌约的口头协定。 瞧着逐渐失控的场面，轩辕灵越来越有一种失落之感。 这时，凌风转身折返回席位，拿起雷电制造仪。 瞧见轩辕灵脸上的表情，他感到心中一暖。 凌风走到轩辕灵身边，略作停顿，低声安慰道：“不用担心。” “我那雷电制造仪很稳定，不会出现打不出雷电的情况。” 第30章 惊雷 轩辕灵嘴唇嚅动两下，本想责备凌风太过鲁莽。 她犹豫一下，仅是微微颔首，低声道：“那你也要当心，做好万全准备。” 凌风笑着点头，才回到他座位上拿那盒子。 格尔丹见凌风和轩辕灵眉来眼去，低声说悄悄话。 他双拳狠狠攥紧，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凌风无法操控雷电。 他要第一时间砍下凌风脑袋，以消心头之恨。 凌风回来时，瞧见格尔丹凝眉瞪眼的模样，不禁笑出来。 “不就是五万两银子吗？至于让殿下这般担忧？” “我堵上人头，都没你这般紧张啊。” “少废话！操控不了雷电，本殿下立马要砍下你的头颅！” 凌风笑了笑：“别着急，准备好银子，等着吧。” 说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摇起手上摇把。 夏帝见凌风只是简单摇动手柄，并没做什么复杂操作。 他心中无比好奇，难道这样就能放出雷电？ 格尔丹见凌风想用如此简单的动作，操控雷电。 只觉得，他是不仅在作死，还在侮辱他，侮辱北丘国。 格尔丹越看凌风，越是 不耐烦。 凌风越摇越快，群臣的心渐渐紧张起来。 方才有不少人，都看到凌风放电！ 在他们记忆中，凌风并没摇这么久！ 怎么这次要摇这么半天？ 一股不安的情绪，逐渐开始在群臣中，蔓延开来。 当然，也有人越看越开心。 周安就是其中一位。 他无比殷切希望，凌风那个摇把断掉，也断送凌风性命。 还有人皱着眉，对凌风手里盒子无比好奇。 “呵呵，你到底在做什么？” “难道，你一直摇那个盒子上的手柄，就能操控雷电？” “这未免，有些太过天真！” 说完，格尔丹转身看向夏帝。 “大夏皇帝，这般蠢笨的臣子，留下也没什么用。” “一会儿，让我把他脑袋砍掉，带回草原吧。” 夏帝瞥了眼格尔丹：“凌爱卿尚未言败，怎可轻易下决定？” “且等等看吧。” 格尔丹对夏国皇帝越来越看不上。 如此简陋的工具，怎么可能？ 没等格尔丹念头转完。 只见，凌风抽出一直转动的金属手柄，随意向空中一扔。 他另外一只手，按 动盒子上一个机关。 从木盒中，打出电流击中空中的金属手柄。 当啷！ 电流击中金属手柄！ 宴会厅中，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 方才，他们只看到一道细弱电流，击中酒壶。 可，这次电流，明显比刚才更粗壮许多。 看起来，已十分明显耀眼。 群臣表现，还算镇定。 可第一次见这幅景象的格尔丹等人，却完全被凌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格尔丹呼吸越来越粗重，双拳紧握，双眼怔怔盯着地上那个金属手柄，久久没有丝毫动作。 他身后的北丘国使团，都被眼前这一幕惊掉下巴。 不少人心中惊骇不已，已开始打消和大夏为敌的打算。 甚至有人双腿酸软。 要不是周围有不少人看着，或许已跪倒在地。 他们在草原上，看到过不少天空中劈下的雷电。 那些雷电，无不带着惊天威势。 劈中牛羊牲畜，就会将其杀死。 哪怕劈中树木，也会顷刻间燃起火焰。 但，这等天威竟然被夏国人掌握。 且，还能轻易操控。 这…… 难不成夏国人，真是什么 天朝上国？ 许多人心中恍惚时，脑子一片浆糊，已开始往神学方面思考。 这根本不受他们自身控制。 格尔丹恍惚好久，才渐渐恢复理智。 他脑子拼命转动，想明白凌风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些？ 但，格尔丹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事。 他想了半晌，根本想不出原因。 格尔丹努力平复一下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凌风。 “你……”格尔丹仍旧有些惶急，吞了下口水，又深吸一口气。 他稳定住心神：“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很简单的。”凌风笑了笑。 “切割磁感线产生电流！再将那些游离的电荷，释放出去就行。” “只可惜，我还没能制作出电池，不然这些电量就可以储存下来。” 格尔丹研究过，很久的夏国语言和文字。 他听到的，每一个字都明白。 可，组合到一起，却好像听天书一样。 凌风的话，不仅让格尔丹无法理解。 连大夏国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 他们能听懂一些词，但这些词连一起形成的整句话，却完全听不明白。 凌风扫视 一圈众人，开始理解数学老师的感受。 这般简单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脸上只有迷惑的表情？ 凌风心里吐槽一句，清了清嗓子。 “咳，格尔丹殿下，雷电你看到啦。” “我那五万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我呀？” 凌风的话，把宴会厅中众人意识，全都拉回来。 格尔丹深吸一口气，再度看了眼凌风。 凌风肯定是用了什么他想不到的方法，把雷电保存下来。 不然，人怎么可能凭空制造出雷电呢？ 因此，他绝不可能打出第二道雷电。 对！一定是这样！ “哼，五万两银子可以给你！” “但，你手里那个盒子，也得给我。” 凌风看了下手中盒子，刚要开口。 忽然，轩辕灵开口：“不可能。” 格尔丹见轩辕灵帮凌风说话，方才被震惊压下的嫉妒怒火，立刻再度升腾起来。 “是吗？”格尔丹上前两步，死死逼视着凌风。 “那咱们再赌一场！” “输，我再给你五万两！赢，我要你手里的盒子。” 凌风想了下，又摇头。 “这次不要钱，我要大同镇。” 第31章 新条件 “大同镇！” 宴会厅中，所有人面色骤变。 大同镇，本是大夏国开国皇帝册立的边镇。 乃与宣府成掎角之势，协同作战的最佳城镇。 但在夏国第三任皇帝执政时，被北丘国占去。 从那之后，宣府成为大夏国深入草原的唯一边镇。 这使得宣府的防守压力，大.大增加。 正因占据大同镇，北丘国才敢连年犯边，不停滋扰宣府。 如今，凌风居然向格尔丹索要大同镇。 所有人都很是意外。 闻言，格尔丹愣了下，有些玩味地看向凌风。 “大同镇是我北丘国南方重镇，怎么可能随意送人？” “方才，你要公平！此刻却提出这么不公平的条件。” 一众臣子见有机会，立刻激动起来。 郑君驰起身，颇有些小心地向格尔丹问： “格尔丹殿下，你说的公平，是什么意思？” 格尔丹扫了眼郑君驰，表情玩味地道： “我们输，失去一座重镇。” “你们输，却只有个木盒子！” “这怎么能算是公平呢？” 凌风立马接话：“这哪里是什么木盒子！” “这里面装着操控雷电的秘密，乃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东西。” 这话，不仅格尔丹不信，连郑君驰宰相都皱了下眉，颇为不爽。 “凌风，你没办过朝政，这些事，就不要插嘴！” 凌风皱了下眉，看向郑君驰。 这老头，在说什么胡话？ 这是，他提出的要求。 此时，居然让他不要说话！ 简直可笑啊！ “呵呵，老头，你让我闭嘴？” “难道，你来操控雷电吗？” 郑君驰身为一品宰相。 朝堂上，除了皇帝，谁不得给他几分面子？ 可，凌风刚才说了什么？！ 老头？ 郑君驰缓缓转过头，眼神满是阴鸷地看向凌风。 刚要呵斥凌风几句，却忽然发现，他不知该说什么。 让凌风滚出去？ 他走了，谁来操控那个盒子？ 郑君驰不相信，真的只要随便转一转那个手柄，就能让木盒发出雷电。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常人不知道的秘密操作。 只有这样，凌风才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郑君驰提起一口气，没能骂出去，只好缓缓吐掉。 “好，凌风，你很好。” 郑君驰不再理会凌风，转而看向格尔丹。 “格尔丹殿下，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出一座城？” “那是自然！你们大夏，也要出一座重镇。” 想了想，格尔丹再次开口：“我看，就用宣府赌斗吧。” “你们，敢吗？” 见格尔丹满脸 挑衅的样子，郑君驰还真做不了这个主。 他踏步出列，对着皇帝施礼道： “陛下，若是能拿回大同镇，北方压力会小很多。” “相信在那之后，北丘国会与我们亲善许多。” “战事将会越来越少！百姓也能过上安心舒坦的日子。” “请陛下三思。” 黄丰凯生怕凌风不死，立马站出来附和郑君驰。 “陛下，臣也觉得，此举可行。” 接二连三的臣子站出来，都赞同这次赌斗。 但，也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 “陛下，臣以为，此举太过冒险。” “若是万一输了，我朝将丧失对北方的控制权。” “臣也以为，太过冒险，不可行。” 宴会厅在这一刻，几乎成为早朝的大殿。 一众臣子们不同地阐述着自身一方的观点，诋毁对面的提议。 渐渐的，竟然吵起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夏帝皱了下眉。 一旁，魏公公立刻开口呵斥。 “安静！” 群臣立马安静下来，等待着皇帝的决断。 夏帝皱眉想了想，看向凌风。 “凌爱卿，你有多少把握？” 凌风看了眼格尔丹：“回陛下。这要看格尔丹殿下，提出何种赌斗方式。” “格尔丹，可否先说说你的赌斗方式？”夏帝看 向格尔丹。 格尔丹呵一声：“方式，自然还是雷电。” 说着，格尔丹刷一下，抽出挂在腰间的宝刀。 这刀鞘上镶满宝石，是一把装饰用的宝刀。 因此，才没有收缴。 即便如此，格尔丹在皇帝面前抽出宝刀，还是让众人紧张起来。 “格尔丹，你要干什么？” 格尔丹嘴角微微翘起：“不做什么，只是完成赌斗而已。” 说着，格尔丹看向凌风。 “只要这位大人，用他那木盒里的雷电，让我放开宝刀，我就算输。” “若是不能，便算大夏输。” 说完，格尔丹才看向夏帝。 “大夏皇帝，你敢不敢赌？” 在格尔丹看来，就算凌风那木盒里，还有储存的雷电。 但，按方才那种规模的雷电看，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刚才他太过震惊，才忽略了雷电规模。 草原上，劈死牲畜的雷电，足有胳膊粗细。 可，凌风打出的雷电，简直比女人簪子还细，能有多少伤害？ 因此，他对自身十分自信。 夏帝和众臣子听完格尔丹的话，都有些踌躇。 如果只是让凌风打出雷电，他们都敢赌。 但，按照格尔丹的要求，他们输掉的几率太大。 不少臣子都看向，凌风第一次打出雷电时， 击中的那个酒壶。 此时，那酒壶完好无损地摆在桌上，丝毫看不出，受到过雷电攻击。 酒壶尚且如此。 格尔丹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可能受伤？放开宝刀？ 即便是方才主张赌的郑君驰，此刻也不看好凌风。 甚至还在心里，怨恨起凌风。 既然做出释放雷电的法器，怎么就不能做个威力大些的？ 废物！ 夏帝也对这场赌斗不看好，正要开口拒绝时。 凌风忽然说话：“陛下，如此条件，臣有九成把握。” “嗯！” “什么！？” “荒谬！” 群臣立马出言呵斥。 “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事关大夏的安危，关系到朝廷的百年疆域。” 凌风没理会那些出言不逊之人，转身对皇帝拱了拱手。 “陛下，臣有把握的。” 轩辕灵急得不行，见凌风如此坚持立刻站出来。 “凌风，不可鲁莽。” 说完，挡在凌风和皇帝之间。 “父皇，凌风年轻好胜，请父皇赎罪。” “儿臣认为，此举不可。” 格尔丹看轩辕灵替凌风说话，嫉妒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大夏皇帝，难道你们大夏人都这么怂包吗？” “他都说有把握了，你们居然还不敢，真是一群缩头乌龟。” 第32章 落地 格尔丹的话，深深刺激着每一名大夏臣子。 在他们看来，大夏人从来都不怕北丘国。 只是为百姓生计，不愿与北丘国开战而已。 如今格尔丹却扒开他们的面皮，让他们再难以百姓为借口。 “谁说我们不敢！” 一名官员冲动之下，猛地站起来。 可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这种事哪是他能决定的，立刻又补充一句： “这是国之大事！自然要多方考量，仔细商议。” “我们大夏国有数千万百姓，怎么能不考虑他们的生活？” 其他官员立马反应过来，跟着出言辩解。 格尔丹哪里会理会他们，直视着夏帝。 “大夏皇帝，难道你们就是用百姓当作借口，如此麻痹自身的吗？” “我们北丘以一座城池，赌你们大夏一座城池，公平！” 夏帝皱了下眉。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这种境地，不由得有些恼怒。 夏帝犹豫着。 若是这次成，则能收复失地。 这些功绩记入史书，绝对是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几代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在他这里做成，后世人必然对他赞赏有加。 若是失败，可以耍赖呀 。 一次比斗而已，怎么能决定数万百姓生存之地沦为他国城邦？ 想到这里，夏帝看向格尔丹：“格尔丹，你的提议朕应下。” 他看向凌风：“凌爱卿，也不必太过紧张。” 凌风笑了笑，点头应下。 “陛下，臣不紧张的。” “只是，既然格尔丹殿下提出特别的比试方式。” “臣也需要，对雷电制造仪做出一些改造。” 说完，凌风看向格尔丹：“殿下可敢应战？” 格尔丹的第一想法，就是凌风要充入雷电之力。 他皱了下眉：“你只能在这里操作。” 格尔丹怕凌风耍花样。 让他在眼皮下面操作。 这样一来，若凌风充入雷电之力。 他还能及时阻止。 其他臣子却觉得，凌风那个木盒乃是大夏机密，不可让其他人窥视。 凌风眼看又要再起波澜，立马解释道： “只是增加一个指向的引导线而已。” 说着，凌风再次看向格尔丹。 “我只需要一根银丝，将我这雷电制造仪，连接到格尔丹殿下的手上就好。” 群臣听后，大失所望。 在他们看来，凌风所说的改造，肯定要增加那个木 盒的攻击力。 现在仅是加一条引导线。 目的，自然是避免打偏。 这有什么用？ 那细得跟面条似的雷光。 即便击中格尔丹，也不会对那壮汉造成什么伤害。 格尔丹听到凌风只是为增加准确性，也放松心情。 他大方应允：“只是这样，自然是没问题的。” “哪怕你将那盒子放在我身上，我都没有问题。” “哦？真的吗？” 凌风见格尔丹如此托大，自然打蛇随棍上，不会放过这个减少电阻的交流方式。 格尔丹没想到凌风真会这样。 可，他也对那个细弱雷电，怡然不惧。 “自然，没问题。” 凌风立马拿着木盒来到格尔丹面前。 “那么，我要开始啦？” 格尔丹冷笑一声：“开始吧，努力摇动你的手柄。”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凌风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把木盒上一个金属探头抵在格尔丹小臂上。 接着，摇动手柄。 摇几下，会按一下木盒上的按钮。 每按一下，格尔丹就感觉手臂酥麻一下。 但这些酥麻感，反倒让他安心下来。 这种程度的伤害，完全不可 能让他松开手。 “如果仅是这样，我看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我只感到，有只蚂蚁在手臂上爬。” 听到格尔丹的话，群臣原本就担忧的心情，更加沉重。 若是大夏再丢弃宣府这座北方边关重镇，抵御北丘国的防线，将被彻底撕开。 以后北丘国想要南下，根本不会遇到什么阻拦。 这样一来，北方整片国土，都会沦为北丘国的劫掠之地。 只有黄丰凯和周安等极少数人，一脸担忧的掩饰下，是满心欢喜。 凌风如果惹怒北丘国使团，只是有可能被杀。 若是丢失宣府重镇，就算皇帝不杀他，百姓骂他的口水，也会把他淹死。 见凌风费力地转动手柄，黄丰凯心里不住给格尔丹加油，让他千万要坚持住。 此时，格尔丹一脸轻松，甚至还有兴趣调笑凌风。 “这就是所谓的雷电之力？” “哈哈哈！简直比我两岁女儿的手指，还要纤细柔弱。” “快点加强一些力量，不然这场赌约就可以结束……” 格尔丹正要下定论时，忽然，凌风按动木盒上的按钮。 一瞬，电流通过木盒上的突触，渗透进格尔丹皮肤 。 在他手臂中游走，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最初的一阵刺痛，让格尔丹闭上嘴。 紧接着，他发现，在源源不断的雷电刺激下，他的手臂逐渐失控。 原本能捏断人脖子的手指，此刻却连刀柄都快要握不住。 随着他手臂逐渐失控，手腕也渐渐松垮下来。 格尔丹脸上的表情，从轻松微笑逐渐变得严肃，而后又变得紧张起来。 最后，格尔丹的整张脸上，布满惊疑不定和恐慌。 他拿不住刀，不要紧。 但北丘国会因此丢掉一个边关重镇。 这个结果，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承担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放手的！” “我的刀绝对不会离开我手掌，绝对不……” 当啷！ 在格尔丹鼓励打气、坚定信念时，凌风再次按动木盒上的按钮。 电流再度加大之后，格尔丹的手指完全失控，立刻放开手中刀柄。 宝刀在格尔丹的赌咒发誓中，应声落地。 格尔丹当场傻了。 夏国臣子们，却在经历人生中最大低谷后，立马被凌风带入高潮。 众人看到宝刀落地时，立刻欢呼起来。 第33章 谋划 在众人欢呼声中，凌风第一时间踢开宝刀。 生怕格尔丹一怒之下，捡起宝刀把他砍翻在地。 那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群臣欢呼声里，夏帝也松一口气。 虽说他已打定主意，要和北丘国耍赖，不会把宣府送出去。 但当他看到凌风战胜格尔丹，心中喜悦却一点都不比臣子们少。 巨大欢喜，叫夏帝呼吸都出现短暂停顿。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无数血液一股脑冲向胸口。 这一刻，夏帝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是历经几代皇帝，都没能收回的失地。 他却依靠简单的方式，将已失去几十年的大同镇收回来。 这份功绩记载到史书中，足以让他成为本朝最为优秀的皇帝之一。 脑海中各种念头纷繁涌至，好半晌，夏帝才恢复冷静。 当他再次看向下面时，瞧见的是，一幅让他久久难以忘怀的场景。 一众臣子激动欢呼，努力挥舞着拳头。 格尔丹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手臂。 一众北丘国使团成员，也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格尔丹。 只有，凌风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望着周围欢呼雀 跃的众人。 那完全是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 夏帝眼前一亮。 凌风立下这等泼天的大功劳，居然一点都没有陷入癫狂之中。 单说这等气度城府，就已超过不少臣子。 夏帝心里对凌风颇为认可。 这等人，才有资格成为皇家驸马。 “魏祥。”夏帝轻声呼唤。 魏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陛下，属下太过惊喜，还请陛下恕罪。” 夏帝微微颔首，向下面示意一下。 魏祥立马明白夏帝意思，上前一步面对群臣高呼肃静。 连喊三声，才让一众臣子渐渐安静下来。 郑君驰立马一躬到地，起身后，满脸喜悦对皇帝道： “陛下，收复失地乃是多少代君臣的夙愿！” “如今陛下完成这一壮举，实乃可喜可贺。” “我等为陛下贺。” 其他臣子都纷纷站出来，对皇帝躬身行礼。 “我等同为陛下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夏帝满脸喜悦地看向格尔丹。 “格尔丹，凌风已胜，快快行书单于让他将大同镇即刻让出来吧。” 格尔丹许久才 恍惚回过神。 他一脸不甘心地看凌风好一阵，才压下心中杀意。 格尔丹对夏帝拱了拱手：“我们北丘国一言九鼎，自然不会耍赖。” 忽然，凌风开口：“不会耍赖最好。” “殿下要记得，上一局你还输我五万两银子呢。” “你！”格尔丹对凌风怒目而视，却无法反驳。 接着，他在怀中摸了摸，摸出几张银票，又皱了下眉。 “我身上的银子不够，其他的，以后再给你。” 凌风接过银子数了数，只有一万多两。 还差三万多呢！ 万一，这小子耍赖怎么办？ 凌风眼珠一转，看到地上宝刀和格尔丹腰间的刀鞘。 “既然钱不够，那先把这把宝刀压在我这里吧。” 说完，凌风自顾自地捡起地上宝刀，又看向格尔丹腰间的刀鞘。 “你！不要得寸进尺！” 凌风耸了耸肩：“北丘国距此十万八千里！” “我怎么知道你回去后，能否兑现承诺？” “还有，你丢了大同镇，回去肯定不会得到单于的封赏。” 凌风摸了摸下巴：“会不会凑出三万两银子都成困难啊？” “你 ……” 格尔丹心中激动，却不得不承认凌风说得有道理。 他瞪着凌风许久，才扯下腰间刀鞘。 “那是我族先祖的宝刀，价值万金！” “若是有一点损坏，我就杀了你。” 凌风接过刀鞘，将宝刀收入其中，才向夏帝行礼，回返席位。 轩辕灵见凌风大胜而归，眼中满是小星星。 “凌公子，你是如何做到让格尔丹松手的？” 凌风笑了笑：“这个说来话长。” “等哪天有时间，我给你讲解一下高中物理上册。” 凌风给格尔丹一记响亮的下马威，让后面之事，顺畅许多。 北丘国使者觐见后，宴席开席。 凌风吃得肚子溜圆，又嘱咐侍者将其中几份菜肴打包几份，才施然离开宴会厅。 格尔丹看着走在前面的凌风，眼中杀机迸射。 他冷哼一声，回返他们的下榻之地。 在格尔丹后面离开宴会厅的黄丰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观望一阵后，黄丰凯快步来到周安身旁。 “周大人，想拿回属于你的周府吗？” 周安在席间，看出黄丰凯和凌风有怨。 听到黄丰凯的问题， 他立刻站住脚步。 “黄大人有何妙计？” 他又补充一句：“若是能拿回家财，下官定然记得黄大人的这份人情。” 官场中的人情，比金银贵重得多。 尤其这位周安，还是吏部侍郎。 他掌握着天下官员的升迁考核，更是权力漩涡的中心。 这样一个人的人情承诺，自然十分有分量。 黄大人笑了：“好说好说。” “这凌风今日得罪格尔丹，还让北丘国失去一座重镇，必然会受到格尔丹的忌恨。” “只要我们找准时机，选对方法，自然能让他帮我们完成要做的事。” 周安眼前一亮。 今天，格尔丹在凌风那里，没少受到刁难。 他心里肯定恨不得将凌风碎尸万段！ 但此时，凌风算是朝中红人。 格尔丹现在会出手吗？ 周安有些犹豫：“黄大人，凌风今日收回失地，陛下十分关注。” “这个时间点，真合适吗？” “合适！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候。” “大同镇之事，如今只得了格尔丹的口头承诺，能否真拿回来，还是未知数。” “因此，陛下也不会太在意他！” 第34章 暗潮涌动 听完黄丰凯的话，周安想着藏在家里的几十万两银子。 他一咬牙，决定干他爷爷的。 “黄大人，你说要怎么才能除掉那个狗贼？” 黄丰凯贴近周安，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 周安越听眼睛越亮。 听完黄丰凯那办法，他兴奋起来。 “哈哈！这下，还不整死那个狗贼。” 周安对着黄丰凯拱了拱手。 “黄大人助我夺回家产之恩，周安铭记于心。” 黄丰凯也笑着拱拱手：“其他的，以后再说。” “先整死凌风才是重点。” 周安用力点了点头，告别黄丰凯后，快步离开。 不多时，参加宴会的众人，都各自散去。 凌风回到家中，立刻命人将宴席上顺来的酒菜，摆了满满一桌。 两名被轩辕灵派来保护凌风的侍卫看到，额头隐隐有汗水渗出。 凌风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在皇帝迎接使团的宴席上，搞了这么多的菜肴出来？ 这些，都是新做的，并不是凌风吃剩下的！ 难道，是长公主的吩咐？ 两人将食盒中的菜肴摆上桌，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产生一个念头。 凌风的驸马位置稳了呀。 摆好菜肴，两人打发侍女 回宫。 他们则尽职地守护在门外。 凌风想要叫他们一起用餐，顺便打探一下公主那边的情况。 但此刻，两人已把凌风当作未来的驸马看待，哪里敢上桌吃饭？ 连连推迟，才侥幸没有被拉上桌。 凌风吃着饭，讲述皇宫中发生的趣事，逗得母亲李玲羽十分开心。 吃完饭，凌风来到院子里，顺便叫两名守卫。 “二位不必太过拘谨，我们就是闲聊一下。”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两人立马抱拳：“不敢当。” 一人脸上堆满笑容：“小人周怀，是禁军侍卫。” 另一个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人李锦荣。” 周怀瞥了凌风一眼，见其已面带微笑，立刻帮李锦荣解释一句。 “大人，李锦荣也是禁军侍卫。” “他性格有些内向不善言辞，身手却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好的。” “公主命我们来保护大人，李锦荣绝对是一员虎将。” 李锦荣面露尴尬之色，连连摆手。 “也还好，还好。” 凌风笑着打趣一句：“还好就是挺好。” “但你比较谦虚，只说还好。” “哈哈哈，看来锦荣身手，确实不错啊。” 周怀看凌风做派，不像自视甚高、小肚鸡肠的那种人。 他不禁心里松口气，附和道：“大人太幽默了，这个解释，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不愧是状元之才！” 周怀伸出大拇指，对凌风是一顿猛夸。 凌风摆摆手：“殿下把我的事，和你们说了？” 两人点头，依旧是周怀开口：“大人的经历，让我们心中十分不忿。” “但小人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尽心竭力保护好大人的安全。” “我也一样。”李锦荣跟着周怀应一句。 凌风笑了笑：“好，有你们，我算是能睡个安稳觉啦。” “但只有你们俩，日夜守护，难免有些辛苦。” “若身边兄弟、以往同僚，也有你们这样的人品才能，大可推荐过来。” “只要有一技之长，来这里，我都会一视同仁。” 这是攀附驸马的好机会啊！ 凌风家中的情况，方才两人都已看过。 几名中老年的仆人，只能做些家务，完全没有战斗力。 他们大可找些同僚，充实凌风的侍卫队。 如此一来，他们很可能是这支护卫队队长，将来驸马的贴身护卫。 简直是金光大道啊。 想到这些 ，周怀立刻答应下来。 李锦荣虽内向，但并不傻，立马跟着点点头。 凌风笑着拍了拍两人肩膀，鼓励一番后，独自离去。 如今，钱搞到不少。 等周府那边清点完毕，会有更多的钱。 现在，得尽快搞人。 争取在离京前，搞到一两名有指挥才能的人。 如此，他才能到边塞之后，大展拳脚。 凌风想着未来计划，逐渐睡着。 格尔丹却在书房中，大发雷霆。 在他砸碎第四个花瓶时，一名使团成员匆匆进来，将一封信件递给格尔丹。 “殿下，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说里面有解决你心头之恨的办法。” 格尔丹来了兴趣。 “拿来我看。” 看完信件，格尔丹脸上怒火肉眼可见消退下去，变为欣喜之色。 “狗屁天朝上国，只是一群尔虞我诈的小人而已。” “但既然有共同敌人，那我就勉为其难解决凌风吧。” 此后几天，京城中看起来风平浪静。 但暗地里，却暗潮汹涌。 周怀带几名前禁军同僚过来，也介绍了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 其中，有擅长开锁的、有擅长算命的，也有鼻子舌头的感知特别灵敏之人。 虽说，他们有些人的技能，看起来有点歪。 但凌风正是缺人之时，便效仿孟尝君，将这些掌握鸡鸣狗盗技术的人，全都收入麾下。 随后，凌风给他们安排第一个任务。 首先将一些童谣，散播出去。 接着，又命人将一个仅有一只眼的石人和一个纸包，埋在某个热闹街市的树坑里。 还让那人，每日悄悄去给埋石人的地方浇水。 虽说凌风的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但众人完成得十分圆满。 众人将这些全做完时，皇帝刚好宣布正式接见北丘国使团。 这几天时间里，北丘国使团表面上，在京城各处游览。 但私底下，却按照那封信件上的内容，做了不少准备。 这几天，京城中的孩子们，真很欢乐。 不停有人给他们糖果和吃食。 让他们念着各种各样的童谣，在街市中游玩。 这也让京城中的百姓们，头一次感受到风雨欲来的感觉。 皇帝召见使团这日，特地命凌风参加早朝。 因此，凌风不得不在太阳还没出来时，就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早早来到皇宫门外，等着上殿面圣。 等到这里才发现，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十分古怪。 第35章 赏赐 凌风不解其意，但他路子野啊。 他就近找一名官员，凑到那人身边。 “这位大人，你们怎么都盯着我看？” 被问话那人，没想到凌风如此直白。 他愣了下后，笑着打了个哈哈。 “你是头一次上朝吧，看个新鲜而已。” “真的？” 那人点头：“真的。” 接着，凌风又问了两个，都是这个回答。 虽说很迷惑，但众人似都在有意回避这个话题。 难道，是他提前放出去的烟雾弹生效？ 这么一想，他心里还有些庆幸。 没多久，皇城城门打开。 众臣子按照品级大小列队走进去。 凌风第一次参加朝会，又是个普普通通的四品。 他站在队伍的最后。 进入德勋殿，凌风看着身后足有半尺高的门槛，摇头。 没等他开始感慨，皇帝已走出来。 群臣高呼万岁，朝会开始。 先是商议一阵南方旱灾，又商议一阵西北匪患。 紧接着，又有人提出北方军饷…… 这些事和凌风无关，听得他都快睡着。 在凌风昏昏欲睡时，一个威严声音忽然叫到他的名字。 “凌风呢？没来吗？” 凌风一个激 灵，立刻迈步出列。 “臣来了！臣来了！” 皇帝看着队伍最后的凌风，笑着抬了抬手。 “你是有功之臣，上前答话。” 凌风应一声，快步来到皇帝所在台阶下面。 他止步，看着面前台阶，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叫陛下。 这台阶真高啊。 “陛下，臣来了。” 夏帝看了看凌风，对众人道： “如今我朝能收回大同镇，凌风功不可没。” “朕有意将其连升三级，掌管宣府一处屯军卫所，诸位以为如何啊？” 夏帝的话，立马引起众人惊呼。 声音转瞬即逝，立刻有人站出来反对。 “陛下，臣以为，连升三级是不是有些太快？” “宣府重镇卫所关系重大！” “实在不适合凌风这种没有领兵经验的将领。” 这人话音落下，周安也站出来。 “陛下，臣觉得封赏是否太早？” “虽说北丘国殿下答应归还大同镇，但还没有真正归还。” “不如等我朝兵马进驻大同镇，再行封赏也不迟。” 凌风回头看了眼周安，对他有些厌烦。 不就是几十万两银子吗？ 怎么就这么小心眼？ 周安说完， 黄丰凯也站出来。 “陛下，凌风并未有过武将经历。” “若是贸然赏赐高位，或许对其并无好处。” “不如为其升官，留在京城中。” “如此，不仅能彰显陛下赏罚分明，还可让凌大人有足够时间学习。” 黄丰凯话音落下，引来一片附和声。 让凌风感到十分头疼。 他算是看出来，不仅周安和黄丰凯生怕他跑了。 这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这样的算盘。 尤其是，他接手周安的家财，更让无数人眼红。 他们不敢谋夺周安的财产。 但凌风只是个毫无背景的小人物，自然不缺敢于下手的人。 想到这儿，凌风更坚定远离京城的决心。 他立刻对皇帝躬身道：“陛下容禀。” “臣除雷电制造仪以外，还有不少适用于守城的器械。” “若是能去往宣府，定能大展拳脚，更有利于守护北境。” “因此，升不升官无所谓，还请陛下容许臣去宣府任职。” 夏帝微笑着点点头。 “既然凌爱卿这般坚持，朕就如你所愿。” 说完，他对魏公公点点头。 魏公公从袖中拿出一卷圣旨，当众宣读 。 “明威将军凌风，收复大同镇有功，赏千金，锦十匹，官升一级，钦此。” 赏千金！ 发达啦！ 嗡…… 虽说凌风已有不少钱，但听到赏金，还是十分开心。 可众官员却议论纷纷，感觉皇帝这赏赐，有些奇怪。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赏百金！ 怎么到凌风这里，就成了赏千金？ 群臣百思不得其解时，躲在后面偷听的轩辕灵，脸上却浮现一抹红霞。 父皇，这是答应他们两人的婚事？ 应该是吧！ 不然百金为什么变成千金？ 父皇送出千金，不就是将她送给凌风嘛！ 轩辕灵嘴角比撬棍还难压，抑制不住的喜悦，叫她险些笑出声。 她捂着小嘴，立刻逃离朝会。 朝会上，却有人在皇帝旨意中，看出不一样的信息。 皇帝既已拟好圣旨，为什么还要问群臣意见？ 为什么还要说，给凌风官升三级？让凌风掌管一处卫所？ 难道是，对群臣的试探？ 是最近街市上流传的那些童谣，引起皇帝的猜忌吗？ 最近在京城市井中，流传着很多童谣。 有些是，称赞皇帝收回大同镇，普天同庆。 有些说，北丘国失去重镇，后悔难当。 也有些比较特殊，说朝中有人谋反，正与北丘国使团联系。 最离谱的是，童谣中唱的——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起初，大家只当着童谣，是北丘国人编造出来，要恶心夏国。 但童谣唱了两天之后，京城中一处热闹街市上，居然真有石人出世。 最为离奇的是，那个石人居然是从土里拱出来的。 有人在那个石人对面盯它一天，发现真是一点一点在往外拱。 起初，是冒出一个石人头顶。 两三天下来，那个石人整个脑袋都已露出来。 且那个石人，真只有一只眼睛。 不少百姓惶恐起来，立马将此事报官。 京城府尹得知后，派人封锁那处地点，让人挖出石人。 初看，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人。 石人背后刻着——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京城府尹倍感头大。 不少朝中官员，都得知这件事。 看来，皇帝也知道这件事，还怀疑着朝中某些人。 但，不知道皇帝怀疑之人，都有哪些？ 散朝，那些官员无不人人自危。 唯有凌风离开时，一脸惬意。 第36章 收获 回到家中。 刚进院子，凌风就看到一个眉目如画的姑娘，正俏生生站在院子里。 凌风第一个反应是，进错院子。 转念一想又发现不对。 他是坐马车回来的，怎么可能进错院子？ 此时，那个姑娘也看到凌风。 见他身上穿着的官袍，立刻跪倒在地：“恭迎老爷回家，奴婢画屏有礼。” 凌风正发愣时，明月从里间跑出来，对着凌风施礼道： “这是府上新来侍卫的妹妹。他们家里孩子多，便送过来帮佣。” 说完，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画屏。 “公子不喜欢把他叫得太老，以后叫公子就行。” 画屏身子一抖，又要跪倒。 明月连忙拉住她：“公子不喜欢总是下跪，我们行礼就行。” 说完，对着凌风做了个万福礼，就要拉着画屏离开。 她们还没走几步，一名侍卫便急匆匆地跑进来。 “公子，长公主殿下派人把周家财物清点出来，已从侧门送进来。” “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周安那个周府？哈哈，那不少银子呢。” “明月，你们也来。” 凌风快步来到侧院，这里已停满拉着各种箱 子的马车。 外面，还有两辆马车没进来。 这几天，收进府的侍卫们，正在飞快卸货，以便让后面的马车进来。 已升任侍卫长的周怀，见到凌风走进院子立马跑过来。 他给凌风行礼，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双手呈上来。 “公子，这是公主送来这些东西的账本。” 凌风点点头，随手翻开账本。 第一页写的，是目录。 凌风有些意外。 一个账本而已？用得着目录吗？ 在凌风翻看账册后，忽然发现，还真很需要目录。 周安收藏里，光是名家书画，就有几十个。 还有不少玉制的摆件，名贵瓷器、珍品珍珠…… 各种珍宝不下三百余件。 除此之外，还有金锭几千两、银票五万两、窖藏现银三十二万两。 瞧见最后的合计数字，凌风傻眼。 一个普普通通的从三品官。 家中资财，居然价值五十多万两！ 凌风对大夏官员贪污腐败的程度，大感震惊。 虽说周安职位比较方便捞钱，但捞这么多着实有些贪心。 难怪，周安一直对他那般仇恨！ 要是凌风被人抢走五十多万两银子，都想生吞 那人！ 凌风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周安不会派人来暗杀他？趁机夺回银子吧？ 想到这儿，凌风看了眼周怀。 “周怀吩咐下去，今天本公子高兴，所有人赏五十两银子。” “你们这些统领、副统领，每人一百两。” 周怀听到一百两，心脏都差点漏跳一拍。 他的饷银，已算比较高。 一个月，是五两银子。 这一百两，相当于他将近两年的俸禄。 周怀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赏银，立马给凌风跪下行一礼。 他又对着众侍卫吼一声：“公子赏银，每人五十两！” “公子赏银，每人五十两啊！” 府上侍卫每人每月只有一两多，洒扫的家仆更少。 听到五十两银子赏银，他们立刻乐开花，齐齐跪倒在地给凌风行礼： “谢公子赏……” 凌风摆了摆手，让明月安排好东西，转身离开。 这时，周怀凑过来。 “公子，属下有个朋友，也想来咱们府上侍奉公子。” “只是，他的技能比较特殊，是打铁。” 起初，凌风还没明白，打铁有什么特殊。 见周怀有些拘泥的样子，他有些明白，他是什么 意思。 “是打造兵器的？” 周怀点点头，脸上有些发烫。 打造兵器之人，虽说也可打造农具。 但凌风这里，根本不需要铁匠。 他把人推荐进来，基本就是吃白食。 周怀很是尴尬。 可那人不仅与他有过命交情，还是从前勇冠三军、立过大功之人。 如今那人却被朝廷遗忘，只能窝在阴暗的铁匠铺中，打些农具讨生活。 实在让周怀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趁着凌风高兴时，试一试。 凌风看周怀点头，也猜到他心中所想。 此时，家中几十万存款，多个吃白饭的人没什么。 凌风有许多设想，都需要一个好铁匠来实现呢。 他拍了拍周怀肩膀：“本公子不是说过吗？” “只要有一技之长，人品又没问题，我这里都收。” 周怀脸上皱纹，肉眼可见展开。 “公子放心，老胡人品，肯定没问题。” “他是为朝廷立下泼天功劳之人。” “哪怕受伤退役，也只以打铁为生，没有凭借他的身手作奸犯科。” “绝对是个可以信赖之人。” 凌风点点头：“那就带来吧。” “人到，带来见 我！” “刚好，我有些事，要铁匠去做。” 说起铁匠，凌风最开始，只想到改进兵器。 可当他看到周怀等人佩刀时，又想起大夏金属淬炼技术，还很粗糙。 如果能改进一下炼钢方法，一定能大幅提升士兵的战斗力。 凌风越想越兴奋，立刻对周怀嘱咐道：“李锦荣呢？这里让他看着就行。” “你赶紧去把你朋友找来，我有事交代他去办。” 周怀本以为凌风说有事，只是安慰他，没想到府上真需要铁匠。 他兴奋应一声后，立马飞奔离开。 不到半个时辰。 凌风带着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壮汉，来到凌风面前。 “公子，这是我跟你提过的铁匠，胡一鸣！” 胡一鸣扭动一下身子，迈前一步对凌风行一礼。 “多谢公子看重，但……” 啪！ 胡一鸣刚说半句话，就被周怀拍到身后。 周怀有些尴尬的赔笑着解释道： “公子，老胡他有点一根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凌风看出这两人似有些龃龉，对周怀摆了摆手。 “你让开，让胡一鸣说话。” 周怀十分纠结，却还是退后一步，让出胡一鸣。 第37章 荆山飞渡 胡一鸣对凌风抱了抱拳，“感谢公子看重。” “我是个粗人，除了打仗杀人，就只会些打铁的手艺。” “公子是官宦之家，想来也不需要我这个铁匠。” “今天我过来，只是感谢周怀推荐，也感谢公子愿意收留我这个废人。” “但……” 胡一鸣没说完，周怀就恨铁不成钢地哼一声。 “但，你有手有脚，能养活自个儿？” “你能养活自个儿！能养活你老娘？你婆娘？你女儿吗？” “音音都八岁了，还没我家五岁小子高！你当是为什么？” 胡一鸣还要嘴硬，周怀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公子，非是我仗着您的信任，往公子家里塞人。” “实在是，老胡不仅有打铁手艺，还是训练新兵的一把好手。” “若能让他训练一下府上那些小子，肯定能把公子守护得更加安全。” 凌风没想到，胡一鸣还有这本事。 他看向胡一鸣时，胡一鸣却低下头。 “公子，我自个儿都是个少条腿的废人，怎么训练别人？” “公子，别听老周瞎说！” “您还是说说，府上缺什么铁器，我这就去打。” 周怀跪在地上，盯着偏过头的胡 一鸣，懊恼的重重一拳锤在地上。 凌风见两人拼命为彼此着想的样子，好奇心被勾起来。 他看着胡一鸣问：“听周怀说，你立过泼天大功？不知可否说说？” 胡一鸣抱了下拳：“都是过去的事，公子就不要再问。” “还是说说，府上少什么物件吧。” 周怀跪在地上哼一声，对凌风道： “公子，他这人就是矫情。” 他瞪胡一鸣一眼，自顾自地说起来。 “几年前，西北那一场大战，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 凌风搜索一下记忆，点点头。 “陛下差点御驾亲征那次？西北大战？” 周怀立刻点点头。 “大夏西边的赵国，收买西北不少山匪，以他们为掩护侵蚀西北边境。” “大皇子替父出征，剿灭山匪、杀退赵国来援三十万大军。” “那场战役中，若不是胡一鸣他们山魈军飞越荆山架起索桥，我朝必败无疑。” “出征二十万大军，能活着回来的，恐怕只有三成不到。” “此等壮举备受皇帝嘉奖！” “但他们的赏银和抚恤金，却被那些兵部狗贼私吞大半，只发了些零头。” “这才让老胡这种立下泼天大功的人，只 能打铁为生。” 说着说着，周怀的声音不禁哽咽起来。 胡一鸣的眼眶，逐渐变得通红。 凌风点点头，让周怀站起来。 他看向胡一鸣：“冠冕堂皇的话，我不说。” “我召你进府，是真需要你。” 胡一鸣刚要开口，就被凌风抬手制止：“你听我说完，再决定是否答应。” “你们被人夺去抚恤金和赏银。” “巧的是，我也被那些官僚夺去状元名号。” “皇帝为补偿我，才赏我一个任选四品官的机会。” 周怀虽从长公主那里知晓一些，但并不知道那么详细。 今天听凌风的话，才知道凌风受多大的委屈。 凌风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想就此认命，当一辈子四品官。” “于是，我选了宣府的四品武职，明威将军。” “我决定，要靠功勋重新崛起。” 听到凌风的选择，不仅周怀心中一凛，连胡一鸣眼中也闪过钦佩之色。 这是什么样的勇气？ 让凌风放弃京城的繁华生活，去边境苦寒之地打生打死？ 难道，只为争一口气？ 凌风似猜到他们两人想法。 他伸出食指，对两人比了比。 “我不想一辈子，让人踩 到脚下！” “此去宣府，就是为寻一个机会！” “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有多了不起！” “我是要告诉所有人，是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堂堂正正拿回来！” 两人听凌风这番慷慨之言，心中豪气顿生，不由得挺直腰板。 凌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才继续道： “我还要告诉所有人一件事。” “不能因他们是高官，就能随意动别人东西！” “不是他们的东西，就永远不是。” “这件事，要有人来做！” “现在是我，希望以后，也有其他人愿意站出来。” 凌风说这句话时，盯着胡一鸣的眼睛。 自从名落孙山之后，凌风心里就憋着一团火。 今日，总算有机会将其示之于人。 他心里顿感畅快无比。 胡一鸣眼底晶莹闪烁，猛抹一把，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大人，是小人错怪了您！” “大人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小人茅塞顿开。” “那些被贪墨抚恤金的弟兄，不该这么白死！” “那些被贪墨赏银的弟兄，也不该艰苦度日。” “那些本属于我们的荣誉，也不能让其他人占为己有。” “我要 争！” “要像大人一样，把我们山魈军失去的，一样一样拿回来。” 凌风起身，上前拉起胡一鸣。 “这才对！” “我们默不作声，只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胡一鸣用力地点点头：“大人，我明白。” “大人有什么让小人做的！只需吩咐。” “小人也希望能随大人一同去宣府！助大人上位夺回一切。” 凌风点点头：“还有多少山魈军的弟兄愿意去？把他们都叫上。” “饷银方面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亏待兄弟。” “这个，我得去问问他们！有些人……唉。” 有些人的脊梁，已被这个世界压弯。 他们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挺直腰板。 这些都需要银子。 凌风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 这是刚从周安家里搜来，还没捂热乎的银子。 他将几百两银票，塞到胡一鸣手里。 “愿意去的弟兄，不能让家里少了冬衣和粮食。” “不愿意去的，你也别硬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瞧着手里的银子，听到凌风的话，胡一鸣眼圈不禁又红起来。 “公子放心吧，我有分寸。” 说完，他抹了把脸，转身一瘸一拐离开。 第38章 贪墨 望着胡一鸣离开的背影，凌风心中五味杂陈。 “这帮狗东西，连有功之臣的抚恤金也贪！” “真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吗？” 凌风想到自身被侵占状元身份后，一系列的打击和遭遇。 若非有轩辕灵这个公主相助。 此时，他们一家，怕是都要成为露宿街头的乞丐。 那些与他们凌家有仇的人，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家破人亡，就在眼前啊！ 凌风越想越是觉得，不能便宜那些人。 “下次上朝，我一定将这些事禀明皇帝！” “让那些狗东西也被罢免！下狱！” 原本，周怀心里也十分不忿。 可听到凌风，要将此事禀明皇帝。 他惊愕地抬起头，“公子，这……” 周怀小心翼翼地向外面看一眼，又看了眼侍奉的明月。 他忐忑地道：“公子仁义我们知道。” “但，您如今地位还不稳固！” “这种事，暂时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凌风惊讶于周怀的态度。 “怎么？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周怀叹了口气：“胡一鸣他们，不是没想过这条路。” “但他们人微言轻，根本没办法将消息传到皇帝耳中 。” “他们不停上诉途中，遇到各种阻力。” “那些阻止他们上诉的人，有高官、有显贵。” “他们离开军营的平民，根本斗不过那些人。” “这里，水太深。” “为公子为公主，您还是不要搅进去好。” 凌风大为震惊。 “连公主都会受到牵连？” 周怀点头。 虽说，周怀官职低微。 但，他时常在宫里当差，听到过不少风声。 周怀对朝廷形势，比凌风这个初入殿堂的人，更为了解。 凌风有些泄气。 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从三品官员。 听起来，好像官职不低。 可在京城官员中，这已是底层。 说他人微言轻，一点都不过分。 凌风自身也还有无数麻烦没有解决。 若贸然闯进这桩贪污案中，说不定真会被搅碎。 “那就不管了？”凌风还是不甘心。 周怀叹了口气：“或许，等公子从边关挣得功勋腾飞后，才有希望吧。” 凌风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为什么会这样？” 虽说，凌风仅是呢喃一句，但周怀却很感慨。 “公子，朝堂上各位大人，都有自身的贪污路径。” “兵部最 重要的，就是吃空饷和贪污抚恤金、赏银。” “如果，公子把老胡的事捅出去。” “受影响的，不只是贪污胡一鸣等人抚恤金那些人。” “还有朝廷中，所有贪污过的武官及勋贵。” 早朝上，文臣武将们，气宇轩昂站在大殿上的场景，在凌风脑海中浮现出来。 想到站在他前面那几十人中，大半都参与到这件事里。 凌风心里的无力感，再度加深不少。 难怪周怀说，连公主都会受到牵连。 岂止是公主，连公主她娘、她外祖父一大家子，都会受到影响。 这个结果，是凌风承受不了的。 但想起胡一鸣一瘸一拐离开的样子和他受到的那些委屈。 凌风心里，始终有股不甘在涌动。 这时，画屏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 “公子，外面来了个官，凶巴巴地说，要见你。” “官？说了叫什么吗？” “说是，叫周安。” 凌风眉头立马皱起来。 周安？他来干什么？ 凌风心里正烦，懒得想周安来此可能的原因，决定索性不见。 “不……” 正要开口撵人，突然一个歪点子冒出来。 他不能把贪污这事捅出来 ！ 如果甩锅给其他人呢？ 想了下，这事的可行性。 凌风觉得可以试试。 “请进来，请去客厅！我马上就到。” 画屏怯生生应一声，低着头转身离开。 凌风把计划在脑子里过一遍，才起身走向会客厅。 他到客厅时，画屏已给周安上茶。 所用，竟然正是周安的收藏。 周安气鼓鼓一口，把一杯茶喝了个干净。 凌风到时，周安还在生气。 见凌风进来，周安立马从椅子上蹿起来。 他指着凌风鼻子大喝道：“凌风！赔钱！” 凌风微微一愣。 但为坑周安一把，他暂且忍下来。 “不要指指点点的！有什么事慢慢说嘛？” “慢慢说！这事能慢吗？” “你把我家财全吞没就算了，为何还要砸碎我祖宗牌位？” “简直大逆不道，丧心病狂！” 听到周安的话，凌风先愣一下，又恢复淡然之色。 “哎哟，这真是大逆不道！” “谁摔坏的？得狠狠训斥一番啊！” “但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 “我有件大事，得和周大人先商议一下。” 周安只当凌风要赖账，哪里会给他机会？ “不行，这 件事……” 凌风一把按在周安肩上，打断他的话。 “周大人，你是吏部官员。” “若是将贪污官员错判成政绩优异，是不是也有责任？” 周安正要发火，突然听到凌风的话，声音凝滞一下。 无他，周安贪污的事太多。 不贪，哪来的几十万家财？ 正因这样，凌风一说贪污，周安的心就立马提起来。 瞧见周安脸色，凌风知道，这计划第一步已经成功。 凌风按着周安的肩膀，把他按回椅子上。 “周大人不要着急。” “有些事，我们还是心平气和，慢慢商议比较好。” 在周安看来，凌风是在威胁他。 不知道，这凌风手里有没有什么证据？ 周安心情忐忑之时。 凌风说起，近前大皇子带人出征西北的战役。 讲一阵之后，他突然说起，山魈军那些阵亡的将士。 紧接着，又说起抚恤金的发放。 这些话，让周安额头上，逐渐有不少细密的汗珠渗出。 山魈军、抚恤金、赏银…… 这些事，周安自然知道。 不仅知晓，他还参与其中。 听到凌风嘴里，蹦出那些词。 周安脑子嗡一下，差点没昏过去。 第39章 帝怒 周安脑子恍惚一下。 期间，凌风一大段话，他都没有听到。 最后，他只听到凌风义正词严地说： “下次早朝，我一定将这些事禀明陛下！让……” 咚！ 周安猛地起身，差点撞翻一旁茶几。 “禀明陛下！你要将这些事禀明陛下！？” 周安难以置信地看着凌风。 他简直不敢想象，凌风哪来这么大胆子？ 这案件背后，有丞相参与。 把这件事禀明陛下，就相当于和朝堂上六成官员作对啊。 周安想到，这凌风才当几天官，是个连早朝只参加一次的糊涂蛋。 他哪里明白这件事，背后的恐怖。 瞧见周安的表现，凌风装作义愤填膺地道： “看来，周大人和我想的一样！” “那么明天我们联名上奏，一定让陛下重视起来。” “联名！” 周安在心里已把凌风拧成麻花，再一把折成三段。 谁像，他这么赶着去找死啊！老子才不要和他联名！ 周安摇了摇头：“联名个鬼，你找死，别拉上我！” 说着，不再和凌风要钱，大踏步离开会客厅。 此时，画屏才端着第二杯茶走进来。 瞧着有 些蒙圈的画屏，凌风眼里满是笑意。 这下，算是打草惊蛇了吧？ 哪怕不能把那些贪污之人连根拔除，也要让他们吐出点利息来。 周安急匆匆离开凌府，心急如焚地来到郑君驰的府邸。 到郑君驰书房中。 周安已经满头大汗。 “郑相，凌风那狗贼，要把那山魈军抚恤金的事，捅到陛下那里去。” “嗯？” 郑君驰立刻抬起头。 “为什么？” 啊！为什么？ 这是问为什么的时候吗？不应该赶紧阻止凌风吗？ 郑君驰瞧着一脸焦急的周安，失望地摇头。 “看来，周大人并没问凌风这个问题。” “唉，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郑君驰坐下，让周安落座。 “若是凌风只想分一杯羹，那就给他些钱嘛。” “如果他是想升官，就给他些权。” “要是他单纯吓唬你，这些岂不是都能省下来？” 说完，郑君驰看着有些呆愣的周安。 “那你知道，凌风为何突然要这么做吗？” 周安彷徨地摇了摇头。 郑君驰再叹了口气：“他既没向你要钱，也没向你要权？” 周安仔细回忆一下和凌风的 对话，才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都没要。” 郑君驰皱了下眉，又舒展开来。 “没关系。” “那就推个替死鬼出去，看看凌风到底要干什么。” 周安听到郑君驰这般镇定自若的安排，心里轻松不少。 “还是郑相老辣。” 他想起凌风又咬牙切齿起来。 “该死的凌风！屡次坏我好事，我非得弄死他。” 郑君驰呵呵笑了下：“你不是已给格尔丹安排手段了吗？” “相信以他对凌风的恨意，绝不会拒绝那些方法。” 周安有些心虚：“郑相，您都知道了？” 郑君驰冷哼一声：“外朝使臣那边，自然有我们的人盯着。” “你就算再小心，也会留下痕迹。” “下次，记得手脚做得干净些。” 周安知道，麻烦已经被郑君驰解决，一块石头落地。 “是，下官知道。” 与此同时。 一名身穿禁卫军衣袍的人，急匆匆来到夏帝的御书房。 通禀后，来到夏帝面前。 “什么事？这么着急？” 来人将一张折子递上去，禀报道： “回陛下，属下盯守凌风，发现已残疾的前山魈军统领去他家。 ” “之后，调查发现，山魈军退役的将士，过得都不太好。” “我们又展开盯梢和调查……” 这人把凌风、胡一鸣、周安一系列举动，简略介绍一番。 皇帝一目十行，看完折子上的内容。 他重重将折子拍在书案上。 “山魈军飞渡荆山，才让老大得胜而归。” “朕曾亲口许诺，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 咯吱！咔！ 皇帝恼怒将手中的毛笔折断，摔在地上。 “是谁？敢如此猖狂！忤逆朕的许诺？” 禁卫军将领把头垂得更低一些。 “回陛下，我们还在查。” “但，周安焦急离开后，去见了郑君驰。” 夏帝疑惑嗯一声。 “你是说？这件事，丞相也有份？” 禁卫军摇了摇头：“没有结论前，属下不敢妄下论断。” 夏帝盯着书案上的那份折子，想了下逐渐冷静下来。 “那就要看，咱们这位大夏丞相，如何处置。” “希望，他别让朕失望。” 说到这儿，夏帝看向那名禁卫军。 “你说，朕的大皇子，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禁卫军汗流浃背。 这种事他哪敢胡乱推测。 “属下不知。” “呵呵，下去吧，尽快查出结果。” 禁卫军身子动一下，却没有起来。 稍做犹豫，他重新开口：“陛下，还有一件事。” “嗯？何事。” 夏帝话语中满是不耐，禁卫军后背愈发湿润。 “说！” 夏帝的话，吓得禁卫军身子猛地一颤。 他以头抢地：“是。” “我们调查时，发现京城府尹隐瞒一件事。” “京城闹市中，出现一个石人。” “石人背后刻着——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近几日，市井中多出不少童谣，隐隐都指向凌风和长公主。” 听见石人背后的话，夏帝已经怒火攻心。 听到最后，他差点一把掀去书案。 这帮狗东西！ 不仅敢贪墨抚恤金，还把心思打到皇家人身上。 为整死凌风，居然牵扯到轩辕灵身上，简直找死。 “好哇！看来，有些人已不把朕放在眼里。” “那朕就得重新让他们，认识一下朕。” 夏帝看向地上跪着的禁卫军，叮嘱道：“尽快把这事查出来，下去吧。” 他又看向魏公公：“传旨，明日让凌风务必上朝。” 第40章 疑惑 魏公公立刻应下来，心里却替凌风感到悲哀。 一个小人物，不仅要承受祖辈留下来的仇家，还要被卷入贪污抚恤金这样的大案中来。 真不知道，案子结束时，会是个什么情形？ 皇帝发怒的事，很快通过各种渠道传出去。 虽说众人不知道为什么，但次日早朝前，所有官员都有些局促。 若只是皇帝震怒，倒还不算什么。 可伴随着皇帝发怒消息传来的，还有抚恤金被贪、有人要造反等消息。 这些事，混杂在一起，不得不让朝堂上众人，感到心情沉重。 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商讨着可能出现的局面，讨论着应对之法。 只有凌风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队伍最后。 留给众人的时间并不多。 没多久，夏帝驾临朝会，众人立刻下拜。 起身后，皇帝一言不发盯着众人。 看得众人心中，都有些慌乱。 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更是局促不安。 生怕下一刻，皇帝会喊出他们的名字，让殿前武士把他们叉出去，打板子直到打死。 下一刻，皇帝真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喊的那人，居然是凌风。 “凌风可在？” 凌风不 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喊他？ 他没想这时，将贪污案捅出去呢！ 凌风不敢怠慢，立马出列：“臣在。” “昨日深夜，在使团下榻之处外围，抓住一名黑衣人。” “费尽千辛万苦，伤十几名巡夜兵卒，才将那人抓获。” “可那人什么都不肯说，逼急了，甚至服毒自尽。” “虽说没死，但至今昏迷不醒。” 群臣都有些迷惑。 皇帝为什么说起这些？ 只有黄丰凯和周安等少数人，心里清楚，这是什么事。 皇帝的话说到这里，魏公公从袖口掏出一封信。 皇帝才继续道：“虽说人没法说话，但身上却搜出一封信。” 说着，指了下魏公公手里的信件. “凌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凌风看了眼，魏公公手里的信。 知道，这肯定是黄丰凯和周安的杰作。 好在他有先手准备，不然真要被这俩货玩死。 “回陛下，臣不明白。” 夏帝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凌风. “好啊，那朕让你明白明白。” “魏祥，给他读读那信上写了什么！也让满朝文武听听。” “是。” 魏祥应一声之后，便读起信。 这是北丘国使臣格尔丹，给 凌风的信。 内容是，质问凌风不守信用。 为何收了他们的钱，却没按照他们的要求，输给他们？ 现在，还让他们丢失一座城池！ 格尔丹很不高兴。 让凌风想办法，说服皇帝放弃大同镇。 不然就把凌风和他们里应外合的事，公之于众。 朝堂上，响起一阵惊呼声。 周安率先站出来。 他本想在其他人后面出来，那样不会很显眼。 但他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弄死凌风，他的家产，至少能拿回来一半。 比起分毫不剩！ 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 “陛下，凌风这是卖国呀！” “按照大夏的律法，当诛三族。” 凌风十分不屑地看了眼周安，“周大人记错了吧！” “若是卖国，当诛三族，尽没家产。” 周安语塞。 他不想凌风，尽数被没收家产。 那哪里是凌风的家产！那是他的家产啊！ “本官自是没忘。” “你家里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凌风看他一眼，要把周安几十万家产的事，公之于众。 却被站出来的黄丰凯打断，“凌风，不要再做无畏之争！”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 快些认罪！不要耽误大家议政的时间。” 凌风看了眼黄丰凯，正要开口。 郑君驰又站出来，“陛下，老臣看这件事，或许尚有蹊跷！” “不如暂时将凌风押入大牢，等案件查明后，再做定夺。” 押入大牢？ 听到这四个字，凌风注意力再度转移，落到郑君驰身上。 这老家伙和他有什么仇？ 怎么这么着急想弄死他？ 把他抓进大牢，再找人把他毒死？ 随便安个畏罪自杀的名头结案？ 这种事，凌风听过不少。 今天哪怕散尽家财，他也不可能下狱。 可，这次抢凌风话的人，却是皇帝。 “押后再审？” “北丘国使者就在京城？为何要押后再审？” “现在就审！” “魏祥，立刻传唤北丘国使者觐见。” “朕要让他们当庭对峙。” 听见要让凌风和格尔丹，当庭对峙。 周安脸上出现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 黄丰凯则一脸淡定，从容不迫。 既然格尔丹要置凌风于死地，即便当庭对峙，也不可能改变主意。 凌风无论如何狡辩，也不可能脱罪。 想到凌风即将被处斩，黄丰凯脸上笑容愈发得意。 但当他看向凌风 ，准备欣赏一下，凌风绝望表情时。 却只看到，凌风一脸淡然，甚至表情中，还掺杂一分庆幸。 这小子什么情况？ 怎么会是这副表情？ 他应该绝望，应该哀求，应该悔恨万分才对。 黄丰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悄悄靠近周安。 “你看凌风，怎么他好像一点都不怕对峙啊。” “格尔丹那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周安看到凌风的表情，也很意外。 “这小子，不会是想声东击西吧。” 黄丰凯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周安。 “什么声东击西？” 周安叹了口气：“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 “知道了山魈军抚恤金和赏银被贪墨的事。” “如今，他恐怕已经没有生路！” “可能会把这件事丢出来，转移皇帝的注意力，借此拖延时间。” 贪墨抚恤金！ 黄丰凯也大为惊讶。 凌风，这是真要疯啊！ 这件事牵扯多少人呀！ 他居然敢揭开？ 黄丰凯冷哼一声：“揭开贪墨之事！” “哪怕皇帝不杀他，群臣也不会让他好活。” 这时，朝会大殿门外，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 “北丘国使者觐见！” 第41章 北丘使团 夏帝看了眼凌风，又望了望群臣，才开口：“宣！” “宣，北丘国使者觐见！” 一声声高呼逐渐传向殿外。 不多时，北丘国使者进入大殿。 格尔丹依旧走在最前面，但身上已没有了佩刀。 以他的身份，自然能随便找到一把佩刀。 可在北丘国，这种佩刀和身份相对应。 此时，在夏国境内。 格尔丹自然找不到与身份相近的佩刀，只好不戴佩刀。 空荡荡的腰带，让格尔丹好像没穿裤子一样。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夺走他佩刀的凌风。 进入大殿，看到站在其中的凌风。 格尔丹眼中喷射出仇恨的火焰。 他心里想着暗算凌风的计划，才稍稍舒缓一些。 来到皇帝面前。 格尔丹等人行礼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起疆域边界一事。 “大夏陛下，我朝使团已来了这么久，是时候谈谈两国边境之事了。” 夏帝笑了笑，没提凌风之事，看着格尔丹点点头。 “可以呀，但在这之前，是不是让北丘国先把大同镇让出来。” “如此，也好明确两国边界，更方便我们商讨新的契书。” 格尔丹早就猜到，大夏国不会如此简 单地答应，他们改变边境线。 之所以会提出重新签订契书，只是为他们的真实目的打掩护。 他不觉得，只凭他的一张嘴，能说服大夏国改变一百多年的边境划分。 此时，夏帝的反应，正在他们的预料中。 原本，北丘国兵强马壮，在他们世上最强骑兵的威慑下。 格尔丹给出重新划定国界这难题，会成为夏国人眼中的重点。 他们接着，这个难题转移大夏目光，就能更加轻松完成他们的目的。 但现在，格尔丹一不小心“送出”大同镇，使得他们面前，也出现一个难题。 现在夏帝拿这个为难他们，叫格尔丹十分难受。 他对凌风的怨恨，越发根深蒂固。 “大夏陛下，这件事我已书信单于父皇，想来不久就能收到回复。” “在这之前，北丘国自然不会轻易撤出大同镇。” “可这并不影响我们，商讨两国边境之事。” 郑君驰作为丞相，这个时候必然要站出来。 “格尔丹殿下此言差矣。” “若是你们连刚答应的承诺都无法完成。” “我们夏国如何相信你们？如何与你们签订新的契书？” “我看还是按照我朝陛下的意思。” “先把大同镇让出来，再谈其他的事吧。” 其他臣子自然也都有样学样，立刻站出来四五人。 “格尔丹殿下，这历史上的，不太好说得准。” “但眼前的事，却没有什么争议。” “我看，还是先把大同镇的事确定下来。” “再说其他的边境之事，也来得及。” “是啊，本官也觉得，解决大同镇这件事。” “不但可以让你我两朝互增信任，也能让我大夏百姓更容易接纳北丘国。” “如此一来，对后面的商谈，都十分有利。”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 “我想有大同镇的事在前，百姓们也都很容易接受的。” 这名官员鸡贼地用大同镇作饵，暗示格尔丹归还大同镇。 其他地方的边界好商量。 但格尔丹根本就没想过，要改变两国的边境。 因此对这个提议，丝毫也不感兴趣。 格尔丹扫视一圈众人，摇了摇头道：“你们和我说这些，也没有用。” “作为北丘国的皇子，我并没有指挥兵马的权利。” “无法命令大同镇中的兵马撤离，因此只能等单于父皇的命令。” 说完，格尔丹看向夏帝。 “难道等回信这段时间，夏 国陛下不准备和我们进行任何交流吗？” 格尔丹的话很实在，实在得让一众臣子都无言以对。 因大夏的皇子，也都没有兵权。 大夏的皇子也没有资格，让一座城池中的兵马撤离。 在众人不知如何反驳时，格尔丹再次开口：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我们先抛开这件事，商谈一下边境。” 夏帝皱了下眉。 格尔丹的提议，本没有什么问题。 但一直以来，北丘国和大夏从没有在边境这件事上面，出过分歧。 为什么现在忽然提出，要重新划定边界线？ 难道是哪个地方，出现了不得的矿藏吗？ 还是说，北丘国只是单纯觉得，他们的武力能让大夏惧怕？ 各种念头，在夏帝脑海中来回翻转。 他沉吟好一阵才开口道：“大同镇，也是边境的一部分。” “不如等事确定下来之后，再做定夺吧。” “这段时间，你们使团之人的衣食住行，我们大夏全包了。” 格尔丹没想到，夏帝会给他这么个答案。 想了想，格尔丹再次说：“既然夏帝如此执着，那外臣也无话可说。” “可今日既然来了，不如商讨下，另外一个问题。” “我朝兵 马日益壮大，原本的牧场已经不够用。” “希望能在大夏北方的地方，进行放牧。” “当然，我们可以支付一定报酬。” 群臣和夏帝一听，豁然开朗。 原来，北丘国想要改变边境线，只是为获取更多的牧场。 但若是北丘国的牧场足够多，岂不是就能饲养更多的牛羊马匹？ 有这些，他们的战斗力就会连年增长。 日后难免会有一任单于，觊觎大夏丰润的物产，南下侵略。 想到无数铁蹄南下，群臣都有些恍然。 过宣府和大同这些北方的防线之后，夏国就是大片大片的平原地带。 尤其有利于骑兵的作战。 如果将来丢掉宣府、大同，就等于失去半数国土。 这也是为什么，众人这么执着于拿回大同镇。 郑君驰觉得，不能让北丘国这么轻松地壮大下去，得削弱他们一些战斗力！ 至少不能让他们的骑兵，对夏国形成碾压级别的数量。 想到这儿，郑君驰站出来。 “陛下，臣以为牧场不可租。” “即便要租，也不能收取金银，可以让北丘国以马匹作价支付租金。” 群臣一听，眼前一亮。 格尔丹的嘴角，却微不可察地向上翘一下。 第42章 提议 格尔丹脸上表情转瞬即逝，没有人看到。 听到郑君驰提出的说法，格尔丹立刻开口反驳： “租金怎么以马匹支付，肯定要以金银支付！” “大夏国若是想要马匹，再用那些金银，向我们购买啊。” 夏帝笑了：“既然如此，不如剩下中间环节，以市场价的购买金额换算一下，不就行吗？” “格尔丹，你觉得呢？” “这……”格尔丹有些哑口无言。 夏帝和群臣都有些得意。 在他们的围追堵截之下，格尔丹计谋已被他们识破，叫他们逼得无路可退。 群臣想着出租一块牧场，就能收获源源不断的马匹，组建大夏国最强的骑兵。 且，还要用这些骑兵来抵御北方的北丘国。 一行人真是越想越得意。 那些荒地，一直也没有什么用处。 如今却能为大夏提供不少战马。 众人无不欢喜雀跃。 虽说他们知道，在解决大同镇的事之后。 格尔丹肯定会以历史界限为由，要求重新将那些牧场，划归北丘国。 但他们只要不答应，将这件事拖延下去就行。 哪怕北丘国不归还大同镇！ 用一块荒地换来 大批战马，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格尔丹低头想了好一阵，又和北丘国使团成员商议好一会儿。 他才极为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租借牧场的费用，能用马匹支付。” “但必须按照北丘国，市场上的马匹价格作为定价标准。” 郑君驰见其答应，心里大为激动起来。 如果这个交易能够持续几十年乃至上百年。 他这个提出这笔交易的人，一定会青史留名。 文官一辈子的最高追求，不就是这个吗？ 如今轻易地就实现最终的人生目标，郑君驰有些飘飘然。 他立刻就要促成这桩交易，“陛下，臣以为如此并不过分。” “北丘国马匹交易众多，交易价格相对稳定。” “我朝马匹交易量小，价格被个体马匹影响较大。” “如此，臣以为可以答应格尔丹殿下的条件。” 北丘国马匹多，交易价格便宜。 这个道理，夏帝自然也清楚。 只是不明白，格尔丹如此轻易就答应这个条件。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夏帝正在犹豫，格尔丹果然再次开口： “大夏陛下，马匹不同于其他物品。” “他 们生长缓慢，一般几年才能有一批马匹适合交易。” “因此，我们还有个条件，那就是五年交付一次租金。” 众人都是一愣。 一匹马从出生到成年，也用不了五年啊。 要是北丘国利用这五年大肆发展！ 没等夏国拿到租金，北丘国可能就已经打过来。 郑君驰再次出列反对道：“不可能，五年时间太长。” “我大夏国，做出能容忍一年一交付。” 格尔丹却努力摇头，好像遇到什么极为艰难的问题。 “不行，一年的时间太短，我们的马匹，还没有繁育出足够的族群。” “这样一来，连年交钱，我们几乎没有马匹用于组建骑兵。” 郑君驰心里冷笑。 他自然就是这个目的。 此时，其他臣子也都纷纷出言反对。 凌风却一直站在大殿中，没有开口。 他总觉得格尔丹如此轻易答应，应该是有什么阴谋。 如今听下来，似只想要晚点交马。 难道他们北丘国，准备在几年之内，南下攻击大夏国？ 看格尔丹和群臣努力争论的模样。 凌风越发觉得，格尔丹似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众人最后 争论的节点，卡在三年上。 格尔丹无论如何，不愿意再增加时间。 郑君驰等人，却觉得这个时间依旧很长。 这时，凌风开口：“陛下，既然格尔丹殿下担心马匹一次性交太多，不利于马匹养殖。” “那么臣有一个办法，正好合适。” 他立刻引来不少臣子的呵斥。 其中周安的声音最大，黄丰凯的言语最是恶毒。 “陛下，臣怀疑凌风的动机，不能听取凌风的话。” 黄丰凯面色严肃。 “凌风有可能是……” 黄丰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帝抬手制止。 “黄爱卿，这件事还没定论，暂不做讨论。” 说完，皇帝转向凌风。 “朕倒对凌风的提议，有些好奇。” “凌风，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凌风对夏帝拱了拱手，看向格尔丹。 格尔丹看到凌风就来气。 此时，他听到凌风又有办法解决争执，本能地有些抵触。 但凌风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开口道： “陛下，臣以为格尔丹殿下也有苦衷。” “不如我们就以银子计数，再以马匹结算可好？” “第一天格尔丹殿下只需支付1 个铜板，第二天2个铜板，第三天3个铜板，第四天8个铜板……” “如此交满一年后，重新开始计算。” “只是这些钱，我们不会拿回来，都用于在北丘国购买马匹。” “但买多少，你们不得干涉。” 格尔丹看着凌风脸上的笑容。 他心里就会想到他的佩刀，想到大同镇，想到凌风坑他的一切。 格尔丹根本没有考虑，就开口拒绝。 “不可能，如此太麻烦，既耗费人力物力又耽误时间。” 夏帝却觉得，这个方法有些意思。 他不由得看向凌风，正要开口询问，一年能收多少马匹时。 忽然，夏帝看到凌风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眼前一亮，好小子又在这挖坑呢？ 夏帝立刻打消问询具体数量的念头，“朕以为，这个办法不错。” “我们大夏朝能出人去接收马匹，不会耗费你们的人力物力。” 格尔丹越发觉得这里面有坑，更加不敢轻易踩进去。 “这种方法，我们从未接触过。” “我还得回去和众人商议一下。” 凌风见格尔丹犹豫，再次开口：“格尔丹殿下，不如我们再打个赌，如何？” 第43章 赌局 “若是我输，殿下能拿回所有的东西。” 凌风满脸笑意地看着格尔丹。 “若是我赢，殿下要立刻按以前的疆域划分，签订契约。” “契约中，要说明大同镇的归属问题。” “格尔丹殿下，可敢再赌一把？或许能拿回所有呢。” 格尔丹听到打赌这个字，眉心都开始狂跳。 他和凌风打了两次赌，一次丢了佩刀、一次丢了大同镇。 格尔丹算是看明白，没有十足的把握，凌风肯定不会和他打赌。 格尔丹刚要开口拒绝，郑君驰立刻站出来反对： “不行，凌风你以为你是谁？你哪来的资格用大同镇打赌？” 此时，群臣才反应过来，格尔丹输掉的东西中，还有北边重镇大同镇。 呵斥凌风的声音，立刻哄闹起来。 “凌风休要狂言，还不赶紧向陛下谢罪。”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凌风还不退下。” “陛下，不可听信凌风的胡言乱语，大同镇不是能打赌的东西。” “就是啊，臣也不同意拿大同镇打赌。” “一天一个铜板，那得猴年马月才能组建骑兵，这绝对不行。” 听了群臣的话，格尔丹才反应过来。 他输给凌风的东西 ，不只是他的佩刀，还有大同镇。 这要是把大同镇拿回来，他岂不是就能圆满完成这次的任务吗？ 他心中对凌风的怨恨，立刻被强烈求胜欲驱散。 格尔丹心里，一时只有拿回大同镇的想法。 好在他还保持一定程度的清明。 格尔丹觉得凌风敢提出打赌，肯定就有必胜的把握。 那么想要赢他，就只能自个儿出题。 但这样，凌风怎么会答应呢。 想着这些问题，听着那些大夏臣子对凌风的呵斥。 格尔丹回头看向他的那些随从。 “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互相对视几下，半晌后，才有一个人开口： “殿下，我们还不知道要支付多少钱呢？不能就这么开赌吧。” 格尔丹一听随意地摆了摆手：“一天一个铜板！” “就算翻倍一年下来，也就几千万个铜板！” “只是几万两银子能买多少马？” “且，前期没有多少钱，积攒到大半年以后，也许才够买一匹马。” “他这个法子，无非是把我们交付马匹的时间缩短到一年一次！” “我觉得可行。” 提出异议的那个人，还是有些担心。 “殿下，还是算算比较稳妥，凌 风这个家伙很毒的。” 听了手下的提醒，格尔丹又看凌风一眼，默认了这个说法。 他对众人吩咐道：“那你们就算算，我们要支付多少钱？” 几个人边掰着手指头，边在心里默默往上加数字。 加着加着，就乱起来。 最后，有人算出九百多万铜板，有人算出两千多万铜板，也有人算出是六百多万铜板。 几乎每个人算出一个结果，这让格尔丹很是懊恼。 “怎么这点数都算不过来？” “真是一群废物。” 一群使团成员有些尴尬。 “殿下，这个心算有些困难啊，算着算着就乱了。” “要不，我们回去仔细算算。”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附和。 格尔丹看着对面趾高气扬的凌风，心里有股火一直往上窜。 “他们不会让我们回去算的！” “你们再算一算，算出个最高的数，让我参考一下。” 见格尔丹众人焦急的讨论，凌风时不时催促一句。 “怎么样？格尔丹殿下，这么点小事，你们都要商议这么久吗？” “不是吧！你们不会连这么简单的条件，都不敢答应吧？” “如此没诚意，我们大夏是不会和你们交易的哦！” 格尔丹被凌风催得烦，转身对其怒目而视： “凌风，你不要太得意。” 凌风笑了笑：“是吗？那么格尔丹殿下有决定了吗？” 格尔丹看了眼手下。 那几个人算得满头大汗，总算算出一个结果。 “殿下，大概是三亿六千多万铜板，也就是三十六万两银子。” 一匹普通马匹，大概是一百两银子，做战马用完全可以。 如果只做训练，不做战斗。 五十两银子的马匹，也是能用的。 他们北丘国的战马，都是价值两百两银子以上的马匹。 若是大夏国利用这笔钱，购置马匹。 至少一年，能在他们北丘国购买三千匹左右。 这个数字虽比他预计多些，但也能接受。 可，大夏能把钱攒着年底买马， 他们北丘国也能在年底提高马匹的价格。 只要把价格卡住，还不是想卖多少卖多少？ 想到这儿，格尔丹越发觉得凌风能赢他，只是运气好加上一些小聪明而已。 这些手段放在一个国家层面，完全不够看。 “凌风，既然你要赌，那我就再陪你一把。” 听到格尔丹居然答应，郑君驰等人心潮汹涌，再度开口劝解夏帝。 但 此时，夏帝却更加看好凌风，对群臣摆了摆手。 “好了，这件事朕答应！” 郑君驰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 皇帝怎么如此信任凌风？ 难道长公主偷偷和皇帝说了什么？ 黄丰凯也对皇帝答应赌约，感到意外。 这要是让凌风再赢一局，凌风岂不是真会成为驸马？ 这时，格尔丹再度开口： “打赌可以，但题目要我们出。” 不等凌风和群臣反对，格尔丹就道出他的题目。 “打赌的题目就是，我们当场算出每年要支付的租金。” “计算过程，也要写出来。” 这段日子，格尔丹没少打探凌风的情况。 几乎所有人都说，凌风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虽说长得英俊被长公主看上，但依旧改变不了这点。 尽管格尔丹知道，凌风可能知道答案。 可，他特地要求写出计算过程。 那是肯定，凌风这个废物不可能比他的手下更快。 格尔丹实在很好奇，一年到底要给大夏多少铜板？ 凌风见其上钩，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他表面上一副淡然模样，点头应下来：“好！就按你说的赌。” 凌风转向夏帝：“请陛下恩准。” 第44章 以死相逼 凌风的请求立刻得到群臣反对。 周安第一个出言反对：“陛下，不可答应他们。” “凌风肯定已和格尔丹串通一气，要夺取我大夏的大同镇。” 郑君驰也不甘落后：“是啊陛下，事关我朝边境，怎可如此儿戏？” “还请陛下三思。” 兵部新上任尚书林兆鹰随之开口：“陛下，凌风的嫌疑还没有洗脱！不可答应他们的请求。” “陛下，林大人说得没错，凌风之言不可信。” “还望陛下三思。” 此时，群臣全都向夏帝躬身行礼，同时高声道：“请陛下三思。” 夏帝皱了下眉，看向凌风。 “凌风，你可有把握？” 如上次一样，皇帝没有被群臣所左右， 凌风满怀信心地点点头：“陛下放心，臣愿以性命担保。” 说完，凌风看向格尔丹：“这次臣依旧赌上性命。” “若是臣输，脑袋还能让格尔丹殿下带回草原，看管牧场。” 格尔丹反倒有些犹豫。 他输佩刀和大同镇时，就是这幅场景。 今日好似那日重现一般，让格尔丹有些恍惚。 周安怒气冲冲地看着凌风，眼神间尽是蔑 视。 “陛下，臣觉得凌风必然已和北丘国沆瀣一气。” “他们不仅要谋夺我朝边城，还想白嫖我朝牧场，养育北丘国战马。” “事后，若格尔丹不杀凌风，只将他带回草原，岂不完美逃脱罪责？” 瞧着周安挑衅的目光，凌风微微一笑。 “那周大人说，应该如何？” 周安扬起下巴对着凌风：“自然是当庭杀死你，只带你的头颅回草原。” 凌风笑了，好像等到期盼已久玩具的孩子。 “周大人这么说，就冤枉我了。” “不如我也和周大人打个赌，若是我赢了格尔丹，你就当庭撞死。” “如何？” 闻言，周安一愣，其他官员都有些意外地看向凌风。 难道，他真有必胜的法子？ 周安刚要拒绝，凌风就再次开口逼迫：“你不是信誓旦旦说，我会输吗？既然如此，为何不敢赌？” “若是你对自身判断都没有信心？又哪来的信心指责我背叛？” 凌风的话，说得周安哑口无言。 群臣注意力都从凌风身上，转移到周安身上。 “周大人，你真没有信心？” “是啊，周大人，不如和他 赌！凌风肯定会输。” 周围臣子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周安火气上涌。 这些人一个个，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怎么不和凌风去赌命？ 此时，夏帝也开口：“周安，这么说你对凌风的指控，并无信心？” 夏帝眼睛微眯，让人感到脊背一阵冰凉。 “莫非，你只是对凌风有私仇，而非公怨？” 这句话说得周安心中无比忐忑。 瞧着周围质疑的眼神，又看看凌风莫名上翘的嘴角。 周安心一横：“陛下，臣有信心。” 说着，转向凌风：“我赌了！” “若是你赢，我就撞死在这大殿上。” “若是你输，我要亲手砍下你的头颅。” 凌风笑了笑：“好啊。” 说完，转向还有些恍惚的格尔丹：“殿下，我们开始吧。” 几名太监立刻为双方送上纸笔。 凌风看了眼格尔丹那边的人，丝毫不停地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 这道题，他是中学就学过的，指数幂计算。 许多数字根本不用算，都在心里记着呢！ 凌风飞快落笔。 格尔丹一方慌起来，立刻开始在纸上写下他们的计算过程。 但他们人多，口角自然也就多起来。 计算过程中，不时会有人指出落笔之人的错误。 一番争论后，才再次开始写。 北丘国使团磕磕绊绊的计算，还在继续。 凌风这边已写完北丘国一年要给大夏的铜板数。 “陛下，臣算出来了。” 不到半炷香时间，凌风就已完成计算。 这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 朝堂上的大夏臣子，也没闲着。 不少人，都跟太监要来纸笔，和凌风等人一起计算。 他们才刚开始算，还不能保证计算过程的准确性。 怎么凌风就已全部完成？ 虽说凌风是这一科有实无名的状元，但也不至于优秀这么多吧？ 不少人纷纷质疑。 “怎么可能这么快？不会是瞎写的吧？” “我看凌风是想要输给北丘国！故意瞎写的！” “是啊，我看他落笔的时候，根本就没算！肯定是瞎写的。” 周安再次站出来：“凌风，你就算想输，也没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吧？” 黄丰凯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凌风，装作惋惜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必须出卖大夏的理由？” “不如说出了， 我们也可以帮帮你。” 格尔丹瞧着群臣和凌风一唱一和的表演，冷哼一声。 “哼！” “快并不能赢得胜利，准确才是关键。” “大夏陛下，我要求立刻验证凌风计算的准确性。” 夏帝疑惑地看凌风一眼，见凌风坚定的眼神后，才微微颔首。 “准了。” 皇帝话音落下，几名北丘国使臣和夏国臣子，立刻聚集到凌风桌旁。 他们首先看的，都是最后结论。 但，那个结论却让他们所有人的脑子，轰一下炸开。 不是数字太大，是结论已超乎他们对数字的想象。 郑君驰带着怀疑口吻，念出凌风最后计算出来的结果。 “一千三百七十四亿，九千……” 郑君驰念这串数字时，倒三口气才念完。 不是他年纪大，是数字实在有点长。 念完之后，郑君驰才注意到凌风计算的时间。 他惊呼出声：“啊，凌风你也没算完？” 郑君驰一声惊呼，让所有还在震撼中的臣子们，立刻疑惑地看向凌风。 “怎么回事？这么大个数字？还是没算完的？” “不会吧！没算完，凌风怎么就结束了？” 第45章 变动 周安和黄丰凯脸上，浮现出笑容。 他们从郑君驰语气中，明显听出来，他是故意的。 看来，郑君驰也对凌风厌恶到，想要除之后快的地步。 两人不自觉对视一眼，纷纷上前，准备抓住证据将凌风置于死地。 凌风却不紧不慢开口：“是啊。” “郑相说得没错，我只算到三十六天。” 群臣立刻发出叹息声。 几个人要开口攻击凌风。 但凌风没给他们机会，立刻继续道： “陛下，臣从来都没说，我算完了！” “刚才臣说的是，陛下，臣算出来了。” “臣这句话，并非要结束比赛。” “是想要告诉和我打赌的格尔丹殿下，一件事。” 夏帝有些好奇，不自觉地就跟着问：“什么事？” “臣要告诉他们。” “三十六天时，他们要给我们大夏的租金，就已达到十七亿两银子。” “后面的，即便算出来，他们也无力支付。” 直到此刻，格尔丹才恍然大悟。 他们一直在努力计算数字，完全忘记，这是他们要支付给大夏国的租金。 格尔丹再次回想一下，刚才郑君驰念出来的数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 会有这么多？ 是凌风算错了！对！一定是凌风算错了！ 格尔丹刚要开口，又想起他们也做了计算。 他立刻回头看一眼，他们计算出来的数字。 虽说他们算得慢，但也算到二十几天。 数字已达到几十亿铜板。 若继续算下去，到三十六天，说不定真能到一千多亿。 想到这个数字，格尔丹又一阵恍惚。 这时，他听到凌风的声音：“格尔丹殿下，这个比试？还要继续下去吗？” “我方才看了下，你们比我算得慢十几天。” “后面的计算会越来越难！我们之间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若是不出意外，你们输定了。” 听到要输，格尔丹胸口淤积的憋闷，一股脑涌入大脑。 好像有什么东西，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直冲脑门。 他眼前一黑，就要晕倒过去。 好在身边使团成员及时搀扶住格尔丹，才没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 他要是倒下，丢的不只是他的脸。 整个北丘国的脸面，也都被他丢尽。 格尔丹好半晌才缓过来，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盯着凌风。 “凌！风！” 凌风笑呵呵地迎着格尔丹的目光 ：“我在呢。” 他这副笑脸，仿佛在格尔丹心口又插一刀。 让格尔丹险些喷出血来。 他狠狠地看着凌风，大口大口喘息好久，才让冷静下来。 格尔丹彻底不再看凌风，看向夏帝。 “大夏陛下，凌风打断赌斗！我认为这场比斗不算数。” 虽说格尔丹认为，夏国皇帝也不会认可这个比斗结果。 但，毕竟是他提出来的。 这么一句话，想要把前面的事，全都揭过去，似也不可能。 格尔丹想了想，喘口气才再次开口： “既然比斗不算数，我们就要重新商谈租借牧场一事。” 凌风站出来，看了眼格尔丹，反驳道： “这怎么可能？我们大夏讲君无戏言。” “你格尔丹，代表的是北丘国的单于。” “难道你们的单于说话，这么儿戏吗？” 格尔丹被凌风这句话，再度气得险些晕过去。 他豁然转头对凌风怒目而视。 格尔丹这副无能狂怒的样子，对凌风丝毫没有影响。 他盯着凌风看一阵，才咬着牙再次对夏帝道： “好，就算是我终止比赛！” “为表达歉意，我们的契书内容可以不用改变。” “此前说 好的牧场，必须租借给我们。” 夏帝已经明白格尔丹的目的。 他此来，就是为租借牧场。 什么重新划定边界，都是谈判筹码而已。 “如此，就要重新商谈租金问题。” “不知格尔丹你们有什么想法？” 格尔丹哪有什么想法？ 他都快气死了！ “陛下，我身体有些不适，这件事不如后面再说。” 夏帝看着格尔丹苍白的脸色，心里笑起来。 “好，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格尔丹躬身行礼，却没有离开。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大夏陛下，此前你们抓住一名，从我们居住地出去的黑衣人。” “那人身上带着一封，写给凌风的信。” 说到这儿，群臣原本涣散的注意力，立刻又集中到格尔丹身上。 夏帝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格尔丹将那张纸扬了扬：“那个黑衣人和信件，都是诬陷凌风的。” “这个办法，是你们大夏人教我的。” “这封信，就是证据。” 夏帝原本不错的心情消散，脸上阴云密布。 群臣都感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 大殿里，虽平静温暖，但他们却好像感受到…… 一 股狂风正在顺着格尔丹交出的信件升腾起来，继而席卷向所有人。 魏公公小跑着下来，接过格尔丹手里的信，仔细验看，确认安全后，才递给夏帝。 夏帝瞧着信件上的内容，脸色阴沉下来。 “好的，朕知道了。” “格尔丹殿下，先回去休息吧！租金之事，我们稍后再谈。” 虽说没有整死凌风，但能让大夏内乱对他们北丘国，也有无数好处。 至少，大同镇的事，可以无限扯皮下去。 等格尔丹等使团成员离开后，夏帝的脸色越发阴沉。 “好啊！你们很好啊！” “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这种联合外朝使臣坑杀同僚的事，怕是历史上遗臭万年之人都做不出来吧。” “这也太没品了！” 说着，夏帝将格尔丹呈上来的信件，随手丢给魏公公。 “那么，有没有人出来认领一下这封信？” 朝堂上，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都知道，夏帝已经到暴怒的边缘。 这时站出来，肯定会被当庭打死。 众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出，都等着事儿过去。 但，夏帝显然不想让这些人糊弄过去。 “既然你们不出来，那朕就点名了！” 第46章 点名 听到夏帝的话，群臣心脏猛地一抖。 站在这里的文武官员，身上清清白白的几乎没有。 身处朝堂，每个人都要加入一些党派、势力。 最快取得党派中人信任的办法，无非就是一起捞钱。 这样，既能让大家获得好处，又能叫彼此握有把柄，自然更加容易受到信任。 久而久之，站在朝堂上的人，就都被拉下了水。 因此，当皇帝要点名时，众人都有点胆战。 虽说坑害凌风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 但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就此牵扯出一些其他的事？ 每个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 直到皇帝开口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没被点中名字的群臣，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被点中名字的人，却心中猛地一缩。 “周安。” 周安听到，他的名字从皇帝嘴里传出来时，脑子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 黄丰凯心里，跟着狠狠地颤抖一下。 送给格尔丹的计划，是他们两个人制定。 虽说，他是口头说出计划，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但谁知道，周安把他牵扯进来，皇帝会如何想？ 没等黄丰凯想到办法，皇帝的声音已 再次传来。 “周安，你聋了吗！”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抖一下。 周安在这声怒吼中，身子猛抖一下，立刻跪倒在地。 “臣，臣在，在呢。” 夏帝嫌弃地冷哼一声，对周安的应对，极其不满。 “既然在，为何刚才不回话？” 周安额头上，豆大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仅仅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打湿一片地板。 他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在喉咙滚动之时，周安脑子飞速运转。 “臣一时，有些恍惚。” “不知陛下为何呼唤臣的名字！因此才应得慢了些。” 周安顷刻间想明白，哪怕格尔丹指认他。 他也不能承认，计划是他给的。 更何况，格尔丹根本连他派去的人都没见到，完全不可能指认。 夏帝眼神在群臣中扫视一圈，才再次问： “不知道？你会不知道朕为何叫你？” 周安心脏狂跳。 激烈的跳动声在嘈杂朝堂上，也能清晰听见。 心脏快速跳动提供的血液，让周安大脑越发清晰起来。 只要他死不认罪，皇帝就拿他没办法。 “臣，不 知。” 夏帝再次冷哼一声。 “你和凌风打赌，如今格尔丹认输，你自然是输。” “自裁吧。” 群臣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儿戏的打赌，竟然就叫周安这个三品官自裁？ 此时，却没有人想触霉头，纷纷低头屏息。 装作听不到皇帝和周安的对话。 这时，周安才明白过来，方才都是皇帝对他的试探。 他今天处处针对凌风，自然是最有可能勾结格尔丹坑害凌风的人。 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怕是已被皇帝收监下狱，等待秋后问斩！ 可，即便逃脱勾结外臣的罪责！ 他好像依然要死。 该死的凌风！ 这时，周安已经把凌风家里的人骂了一遍。 要是诅咒能杀人，凌风怕是已经碎尸万段，家中无一人生还。 “怎么？你要违约。”皇帝质问声音传来，周安身子愈发冰冷。 他才被凌风侵吞家财，如今又被皇帝逼迫着自裁！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陛下，臣，臣以为凌风并未完成赌斗，臣不算输。” 夏帝没想到周安还敢抵赖，怒意勃发。 “没输！没输格尔丹怎么拿出勾结臣子的罪状？” “没输格尔丹为什么放弃重新签订契书？” “没输格尔丹为什么承诺只租借牧场？” 听着皇帝一声声质问，周安的心一片冰凉。 他知道，今天恐怕真活不下去了！ 要不要把黄丰凯也供出去？减轻罪责？ 想了想，周安还是决定不说。 此时，他只输一条命而已。 供出黄丰凯，他可能全家问斩流放。 犹豫半晌，周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对着皇帝稍稍躬身行礼。 他猛地冲向一旁的红色立柱。 嘭！ 仿佛重拳锤在墙上。 一声闷响过后，周安软趴趴地滑到地上。 鲜血，从他的头上涌出。 血腥味顷刻间弥散开来，刺激着每一位站在朝堂上的官员。 见周安撞上柱子，夏帝才不屑地冷哼一声。 “小小侍郎，居然贪污了几十万两银子！” “该死的东西！” 站在前面的臣子，全都听到皇帝的低声嘲讽，身体冰凉。 这时，群臣才想起来，周安输给凌风的家产，是长公主帮忙清点的。 看来长公主已把清点的结果，告知皇帝。 此刻，站在距离皇帝较近位置的臣子，哪个身家不比这少？ 到 这时，他们才明白，皇帝在喊出周安名字时，有多少算计。 皇帝怀疑周安。 因此，拿到格尔丹的信件时，第一个喊他的名字。 这是为诈一下周安。 没得到理想答案，皇帝才提出周安和凌风的赌约。 处置周安后，皇帝又通过自言自语的方式，警告众人贪污的手，不要伸得太长。 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皇帝清算！ 众人越想越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甚至还有些后怕。 方才要是开口帮周安求情，怕是也会落得和周安一样的下场。 众人不由得担忧起，他们自个儿的身家。 家里院子是不是修得有些豪奢？家中晚辈是不是开销有些太大？ 回去，一定要整治一番。 众人心里想着回家后的动作，夏帝却又开口：“京城府尹可在？” 刘昭然心里猛地一跳。 方才被皇帝点名的，已经倒在血泊中，不知死活。 皇帝怎么又点出他的名字呀？ 他和格尔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格尔丹居所出来的黑衣人，还是他手下抓住的。 皇帝叫到刘昭然，群臣都有些意外。 皇帝叫他干嘛？不会也是贪污之事吧？ 第47章 问罪 群臣视线，随着皇帝的声音转移到刘昭然身上。 刘昭然倍感压力。 但经过前面周安的事，刘昭然心里还算镇定。 他想着，最近有没有露马脚的贪腐事，又想了下最近的工作。 忽然，刘昭然心里咯噔一下。 一件大事被他按了下来，至今还没有上奏！ 不会是那件事吧？应该不会是那件事吧？ 留给刘昭然的时间并不多。 没走几步，他便跪下来对皇帝行礼。 夏帝看着下面的刘昭然，淡淡地问： “刘爱卿，你可知道朕为何叫你出来？” 刘昭然心中忐忑，却依旧强装镇定。 “臣，不知。” 随着这句话出口，群臣都生起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刚才周安，也是走这套流程啊。 然后…… 一众高官纷纷转头。看向一旁，柱子下面的周安。 他还安静地躺在那里。 时不时，还有血腥味。 随着空气流动，飘过众人的鼻尖。 没给众人感慨的时间，皇帝再次冷哼一声： “不知？朕看，你是不敢说吧？” “难道，石人一只眼，还足以让你警醒？” 刷…… 皇帝这句话，立刻叫刘昭然身上出一层冷汗。 他四肢酸软无力，不 知不觉间，已经趴伏在朝堂地板上。 “臣，知罪。” “臣近日，在闹市上，发现一个石人，那石人确实有些……有些反动。” “臣将京兆府的一干吏员全都撒出去，却依旧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这才没有及时上报。” 夏帝看着哆哆嗦嗦的刘昭然。 对他的话，只信一半。 另外一半，自然是因他失职，会导致更严重的结果。 这些，刘昭然却都抛之脑后，没有提及。 不少臣子，还不知道，石人一只眼是什么意思！ 从君臣两人对话中，只觉得很严重。 “没有线索！就能对涉及皇家子弟的造反事件！丝毫不提及吗？” 当皇帝这句话说出来后，群臣全吓得身子僵直，思维停滞。 涉及皇室子弟的事件？还是造反？ 这刘昭然，到底多大的胆子？ 这种事，都敢隐瞒不奏！ 不少平日里，与刘昭然走得比较近的臣子，悄悄向后撤身子。 好像生怕刘昭然的事，牵扯到他们身上似的。 刘昭然心里，有些无奈。 当初，他发现这件事后，第一时间找上郑君驰。 郑君驰却觉得，这些可能是北丘国的手段，让他先压下来。 如今事情爆出，皇 帝只对他一人质问不休。 刘昭然心中倍感后悔。 他悄悄看了眼郑君驰所在方向，用眼神发出求救信号。 郑君驰心里发苦。 起初，就是一个有造反口号的石人。 他怎么都没想到！ 后面，居然还传出凌风和这件事有关！ 且，长公主也被传参与其中。 这一环套一环的传言！ 叫他应接不暇，才着了道。 郑君驰心里懊恼，却不得不站出来。 若是刘昭然把他供出来，只会更加被动。 郑君驰上前一步：“陛下，这件事臣也知晓，是臣让刘大人先行调查。” “等有切实依据，确定到底是流言，还是确有其事后，再行上报。” “那时，北丘国使者正在民间游览！” “臣更倾向于北丘国使者操纵着这一切，才没有及时上报。” “请陛下治罪。” 夏帝看了眼郑君驰，对刘昭然道：“既然如此，刘爱卿便平身吧。” 听出夏帝的暗示，郑君驰立刻跪倒在地。 他心里疑惑，为什么皇帝会对这件事如此重视？ 若放在往常，他如此解释完全合理。 皇帝为顾及他这个丞相的颜面，也不会太过追究。 难道，是和态度有关？ 刚才他向皇帝 请罪时，只躬身行礼，没有像刘昭然一样跪倒在地。 是因这个？不会吧。 郑君驰心里疑惑，把身子压得更低，表现得更加虔诚一些。 一刘昭然起身后，没有退回原位。 他站在一旁，看着郑君驰趴在地上的身子，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 皇帝的声音，适时为他们解答疑惑。 “郑爱卿！” “臣在。” 郑君驰虽还未想明白，皇帝对他如此态度，问题在哪？ 但回答皇帝的话，却丝毫没有迟疑，显得他无比诚恳。 “郑爱卿让刘昭然隐瞒朕，真是为查清真相？” 郑君驰在皇帝的话中，隐隐听出不对，却更加疑惑。 “臣真仅是如此想，还请陛下恕罪。” “朕很好奇，郑爱卿还有多少事？隐瞒未报啊？” 这下，不止郑君驰，连其他人也都明白，皇帝是对他们隐瞒行为不满。 有种，群臣一起蒙蔽圣听的意思。 这种事，换谁都会很不爽。 何况，还是执掌天下的皇帝。 郑君驰立刻诚恳地道：“回陛下。” “臣所做一切，都是为能将更加清晰的真相禀明陛下。” “臣不想，让一些琐碎的可大可小之事，叫陛下烦心。” “看来，郑爱卿 还是为朕好。” 郑君驰哪里敢继续嘴硬，立刻认怂。 “臣有罪，臣以己之凡心度陛下之圣心，多有不妥。” “请陛下治罪。” 夏帝听了郑君驰的话，笑起来。 “哈哈哈哈，郑爱卿真是，哈哈哈……” 群臣被皇帝笑得莫名其妙。 皇帝笑声渐渐低沉，停止下来。 所有人感觉到，大殿中的氛围变得异常压抑。 这种压抑，在夏帝再次开口后，轰然炸裂。 “难道，有人私吞山魈军的抚恤金？贪污朕发给有功将士的赏银？” “全都是你为朕着想，隐瞒不报的吗？” 轰！ 朝堂上所有人，被皇帝说出的这个消息炸懵。 居然有人敢私吞抚恤金？ 这是在动摇大夏的根基啊！ 要是将士们知道，他们死后，他们家人无法得到应得的抚恤金。 那还有人愿意为大夏拼命吗？ 谁还会为大夏，义无反顾地冲向敌人？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要不是山魈军舍生忘死的拼搏。 大皇子恐怕已经死在西北！ 这些忠义之士的钱都敢贪污，真是在作死！ 忽然，一名红脸将军站出来，满脸煞气地向皇帝发问： “陛下，我山魈军的抚恤金，真被贪污了？” 第48章 赠玉 夏帝看着红脸将军，有些愧疚地点点头。 “朕是听人，从凌风那里打探来的。” 刷！ 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凌风。 原本，凌风站在前排看戏呢。 忽然，吃瓜吃到自个儿家。 他一时，有些茫然。 从他这知道的？ 他怎么不知道？皇帝从他这知道的？ 这时，郑君驰抬头看向凌风，眼神中杀机迸射，又骤然收敛。 因为，皇帝的视线已经向他扫过去。 这一刻，郑君驰演技大爆发，眼神中凶厉骤然转为迷惑和茫然。 似对凌风知道这件事，感到十分不解。 皇帝看到郑君驰眼神后，只轻蔑一笑，并未说什么。 那名红脸将军，却再次追问：“陛下，可知是谁贪污了山魈军的饷银？” “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红脸将军的声音，骤然爆发，震得朝堂上众人，全都身子一抖。 连房梁上的灰尘，都被震动，扑簌簌地落下来。 夏帝被这人的声音吓一跳，抬手压了压：“魏国公不必如此激动。” “朕虽此时还不知道，但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山魈军一个公道。” 魏国公瞪着血红的眼睛，向夏帝抱了抱拳。 “陛下，当年臣开始答应那些牺 牲的弟兄，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臣食言了！臣才有罪，臣请亲办此案，查出真凶！” 最后四个字，魏国公说得咬牙切齿。 凌风毫不怀疑。 若让魏国公知道是谁吞了这笔钱，恐怕真会将其生吞活剥。 皇帝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魏国公就连同大理寺，共同办理此案。” “切记，若是查到什么线索，一定要上奏给朕知道。” “不可隐瞒不报。” 说这话时，皇帝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郑君驰。 魏国公看了眼地上的郑君驰，啪一下抱拳。 “臣，明白。” 说完，他气哄哄地退回位置，独留下郑君驰和刘昭然，仍在皇帝阶前。 皇帝眼神冰冷地看着两个人，挥了挥手。 “你们二人去大理寺领罪吧。” “朕乏了！今日早朝就到这里。” “若再进行下去，你们的心都要跳出来吧？” 皇帝意有所指地说这么一句，吓得众人真差点让心脏跳出来。 皇帝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直到此时，郑君驰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刘昭然只象征性地伸了下手，并没有真去搀扶丞相。 这是他心里有怨气的表现。 郑君驰当然也看出来 ，叹了口气。 “伴君如伴虎啊，你我都深受其害。” “但不用担心，只要没掺和到这两件事中，就没有事。” 说完，他转身往大殿外面走去。 丞相离开，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离开。 当凌风要走出大殿时，魏国公找上他。 “凌大人，方才听陛下的意思……” “是你最先发现有人贪污山魈军赏银和抚恤金的？” 此时的魏国公，哪里还有刚才的凶厉。 看起来，就是一个颇有威严的老头而已。 见魏国公疲惫又带些愧疚的眼神，凌风点了点头。 “是啊，我府上一名侍卫认得山魈军的胡一鸣。” “我是从他那里，得知的这件事。” 魏国公听到胡一鸣这个名字时，眼睛闪了下。 但那道闪光，却稍纵即逝。 “胡一鸣是好样的。” “当初若不是他提出山魈飞渡，我们怕是都要死在西北。” “他……还好吗？本公想见见他。” 凌风点点头：“我和他说一声，让他去见国公吧。” 魏国公点头，看了看凌风。 “最近小心些，北丘国在你这接连受挫，可能会对你不利。” 稍顿了下，见其他人都已离开，魏国公才继续开口： “格尔丹那些人 ，本就带着恶意而来。” “如今又做下埋石人，传谣言的勾当，将来肯定会对你不利。” 凌风摸了摸耳朵，感到官场尚存的一丝温暖外，还对魏国公有些愧疚。 埋石人、传谣言，都是他做的。 但，格尔丹对他的怨念。 从格尔丹离开时，看他的那一眼，凌风就能清晰感觉到。 如今，他府上有些侍卫，还有几名禁军。 按说守护他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吧。 想着这些时，凌风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些喟然的表情。 魏国公以为，凌风在担忧自身安危。 魏国公想了想，对凌风道：“我府上有些百战老兵，可以暂时派去保护你。” 凌风有些意外。 他们萍水相逢，魏国公完全没必要做到这样。 难道，是为查案？ 见凌风疑惑的眼神，魏国公解释道：“山魈军，原本是我麾下精锐，你帮他们就是在帮我！” “你能把他们的消息，传递到皇帝那里，自然花了不少心思！” “这点，算是我承了你的情。” “派几个人保护你而已，都是小事。” 说完，魏国公拍了拍凌风的肩膀。 “加油吧，长公主是个不错的皇女，我看好你们。” 说完，没给凌风 说话的机会，魏国公转身离开。 凌风一脸懵。 怎么又和长公主扯到一起？ 他还没有答应，要做驸马呢！ 至少，在软饭硬吃技能点满之前，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做驸马。 凌风坚定点头，鼓气之后，正要离开。 忽然，一个宫女叫住他。 “大人，可是凌风凌大人？” 凌风转头看到宫女，感觉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哪里见过。 他点了点头：“是我？你是哪位？” 宫女再次向凌风行礼，才自我介绍道：“奴婢叫凤儿，是长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女。” 凌风才想起，好像在长公主身边见过。 他点头：“想起来啦，你有什么事吗？” 凤儿翻手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凌风。 “这是长公主命奴婢给大人的。” “凭着这块玉佩，大人能在宫门开放时，进入皇宫。” “即便皇宫门关闭，大人也可凭借这块玉佩，在门外等候。” 凌风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这是约会用的呀！ 可，为什么他会在宫门关闭时，来约会呢？ 真是莫名其妙啊。 凤儿好像猜到凌风的想法，开口解释： “大人别误会。” “这不是给大人幽会用的！是保命用的！” 第49章 玉佩 凌风一脸疑惑地看向凤儿。 “保命？公主知道我有什么生命危险？” 凤儿摇了摇头：“公主是听说了坊间传闻，觉得可能是她牵连了凌大人。” “说句不好听的。” “若非公主择婿这件事，怕是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凌大人。” “自然不会有人对凌大人造谣。” “如今被敌人牵连进造反谣言中，肯定会对大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凌风嘴唇动了动，想要安抚下凤儿，再叫她传几句话给公主。 但想到皇宫中的嫌恶，最终还是觉得，等见到公主再说。 凌风长长叹口气。 对他这一手铺垫，有些感慨。 仅是为防止有人，把他和北丘国使臣牵扯到一起。 凌风才搞了这么个谣言和石人出来。 没想到，不但救下自个儿，还让皇帝、公主及一众文武官员全误会了。 既然已经误会，那就这样吧。 他不会将自个儿造谣的事说出去。 许是看到凌风叹气，凤儿再次开口： “凌公子不必担心，长公主已处理好这件事。” “陛下对长公主被牵扯进造反谣言，十分恼怒。” “因此，承诺长公主能便宜行事。” “ 谁敢诬蔑长公主谋反，长公主可以将其鞭笞下狱。” 凌风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皇帝对长公主如此疼爱。 难怪，皇帝会叫长公主自个儿选择夫婿。 看来，真是将长公主当作掌上明珠一样！ 忽然，凌风想到一个可能。 长公主常年居住深宫。 哪里会有人不开眼，去皇宫里造谣？ 凌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凤儿姑娘，若是我听到对长公主的造谣，是否能检举揭发？” 凤儿微笑着点点头：“自然可以。” “凌大人持有长公主的信物，甚至能代长公主执行刑罚。” 闻言，凌风倒吸一口清晨皇宫的晨曦之气。 他看着手中玉佩，紧紧握在手中。 这真是个好东西！ 今后，若再有人敢为难他！ 他说那人，造谣长公主造反，就能将其抽鞭子、踢屁股，逮捕入狱。 这东西堪比御赐金牌一样，让凌风越看越是欣喜。 诚如凤儿所说，这块玉佩，还真是保命东西。 “既然如此，我却之不恭。” “还要麻烦凤儿姑娘，帮我感谢公主殿下。” 凤儿应一声，向凌风行礼，转身离开。 凌风握着那块长公 主赠予的玉佩，心里只觉得暖融融。 这轩辕灵，对他还真是上心啊，还想出这么个法子护他安全。 看来，真要好好考虑一下，成为驸马这件事。 拿着轩辕灵送的玉佩，凌风回到家中。 刚进院子，明月就迎上来。 “公子，昨日那名铁匠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三个人。” 说着，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那两人有点凶哦，还很壮的呢。” “很壮？strong？” 凌风一时兴起，玩了个谐音梗。 明月听不懂英文，愣了下点点头，“是啊，死壮死壮的。” 凌风哂然一笑，好像强壮和死壮，也差不多吧。 他摇了摇头，径直走向胡一鸣等人，所在的会客厅。 进入厅中。 胡一鸣立刻站起来，迎着凌风走过来。 跟在他身侧的，还有三名身形壮硕的大汉。 “凌大人回来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们山魈军的精锐。” “刘正明、冯凯、郭坤。” “当年山魈飞渡的行动，他们也有参与。” “听说凌大人的壮举，都愿意与大人共同奔赴北关，镇守大夏山河。” 凌风看向三人，抱拳拱手 。 “几位都是大夏英雄，本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啊……” 三人都向凌风行一礼，有些惋惜地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几个都是身体康健的。” “但山魈军中，那些受伤残疾乃至常年染病的人，却过不去。” 说到这儿，胡一鸣叹了口气，看向自个儿那条断腿。 凌风摇了摇头：“几位不必如此。” “今天早朝上，陛下已经知晓抚恤金被贪污的事。” “还命魏国公协同大理寺共同侦办这个案子。” “诸位，你们受到的不公，即将被平复了！” 四人全都愣住。 尤其是，胡一鸣。 他当年为被贪污的银子，奔走多年。 不仅毫无收获，还险些被人杀死在暗巷中。 今日听到，他们被贪墨的银子。 终于有希望发到阵亡的将士家人手中。 他心里涌起一股多年夙愿，终于得以实现的激动感。 胡一鸣二话没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多谢大人，为我等申冤！” 刘正明三人听，是凌风帮他们向皇帝申明冤屈，心中激动，跟着跪下来。 凌风连忙将几人搀扶起来。 “先起来先起来，这件事，可能还真 不是我的功劳。” “今天，我还没来得及和陛下讲，陛下就已经说起这件事。” “很可能是，有人把我们见面的风声透露出去，才让陛下提前得知此事。” “我觉得，你们还得感谢那个透露消息的人。” 四人先是倍加感动，稍稍一想又反应过来。 胡一鸣更是瞪圆眼睛：“大人的意思是说，你家里有陛下的耳目？” 凌风无言点点头：“实不相瞒，长公主和我……私交甚笃。” 这个时代中，男女两人私交甚笃，基本就可以和两情相悦画上等号。 四人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过来。 难怪皇帝在一个四品小官家中有眼线！ 原来，他盯上人家女儿！ 四人嘿嘿笑两声，胡一鸣才开口问：“大人，可想把那耳目揪出来？” 凌风眼前一亮。 他不想自个儿说的梦话，传到皇帝耳中。 “胡兄弟有办法？” 胡一鸣点点头：“我们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消息传递！” “互相派内奸的事，也不少。” “我多少知道一些清查内奸的方法。” 凌风右手握拳，猛地砸到左手掌心。 “这好啊！那就麻烦胡兄弟了！” 第50章 铁坯 之后，又交代一番，才叫刘正明等三人离去，单独留下胡一鸣。 两人落座，胡一鸣率先开口： “公子是想知道，如何找出耳目？” 凌风摇了摇头：“这些事，你做就好，我只看结果。” “留下你，是有一些关于炼钢的事，想要和你商议。” “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种炼钢之法。” “炼出来的钢铁，要比现在那些刀剑的钢铁韧性更佳，强度更高。” 胡一鸣腿瘸之后，就一直靠打铁为生。 凌风所说的这些优点，他自然明白是什么含义。 随着凌风的讲述，胡一鸣的眼睛越来越亮。 “大人真看到过这种古籍？不知现在还有留存吗？” “如果，真能炼出这样的钢坯，前线战士们的刀枪，都能得到强化！” “这样一来，生存率和战斗力都会直线上升。” “大人若是将其做出来，对战士们，简直是万家生佛一样的存在。” 听着胡一鸣的夸奖，凌风有些尴尬。 他摸了摸耳朵后，轻咳一声。 瞧见凌风的表情，胡一鸣立刻意识到，自个儿可能太吹早。 胡一鸣不由得心里一颤：“大人，是那炼钢之法有什么 弊端吗？” 凌风摇了摇头：“炼钢之法，虽没什么问题，但造价颇高。” “想要让所有战士都装备上，怕是有点困难。” “那本古籍，我看了有些时日！如今有些技法，也记得不是很准确。” “我们得一边试验一边打造。” 听到这些问题，胡一鸣才松了口气。 “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边境也不是只需要一场胜仗，就能长治久安。” “只要我们不停地探索改良。” “总能找到最合适的办法，把好钢造出来，把造价降下来。” 凌风对胡一鸣的韧性很满意，随即点点头：“有这等信心就好！那咱们下午就研究研究。” 打发走胡一鸣，凌风想起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大夏国的盐铁，都是朝廷管控物资。 即便，他能通过胡一鸣的铁匠铺拿到一些。 那数量也太少。 如今有长公主的玉佩，炼钢时，倒不用担心有人说他谋反。 可，这材料实在有些少。 凌风想了想。 他一个从三品的武职官员，自然没办法弄到这些东西。 要想拿到炼钢的材料，还得让长公主出马。 看来，得先弄出一些样品。 如此，才好让长公主去游说皇帝。 想到这些，凌风立刻命人按照他记忆中的样子，在偏院搭建一个土法炼钢的高炉。 随后，又命人找遍京城才找到石墨黏土，烧制出一个大肚坩埚。 午饭过后，凌风带着胡一鸣来到偏院。 原本这里是凌风，准备用来制作简易电报机的地方。 院子角落里，还堆着些制作简易电报机的零件。 那些东西，看起来十分怪异。 以胡一鸣多年铁匠的经验看来，那些东西没一个是日常中用到的。 他越发感觉，凌风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凌风带着胡一鸣率先来到小高炉的旁边。 这高炉，是临时用用。 因此，没搭得太高，只有两米左右。 凌风指着小高炉，给胡一鸣解释起其中的原理。 “这种炼钢法很简单！” “其根本就是，将原本的铸铁持续锻造。” “继而打造出，更加优秀的铁坯。” 听完凌风这几句话，胡一鸣的心已经提起来。 如今，这个世界中，铸铁就是铸铁，没法继续锻造。 因它的杂质太多，继续捶打锻造下去，会碎成一地铁渣。 那些优质的铁矿石，才能 炼出锻铁，也就是能反复捶打的铁坯。 这两种铁的价格，相差至少十倍。 若凌风真有办法，把铸铁进一步锻造成锻铁，能赚多少钱不说。 大夏的武器装备，至少能提升一个台阶。 胡一鸣越想越是激动，不自觉地握住凌风手臂。 “大人，你真有办法，能把铸铁进一步锻造？” 凌风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胡一鸣的手，又点点头。 “可以啊，但这还得不停地试验才行。” “其实铸铁和锻铁，仅是铁中含有杂质多少的区别而已。” “想要互相转化，很简单。” “很简单！” 胡一鸣没想到，这个困扰铁匠几百年的问题，在凌风这儿变得如此简单。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看看，凌风所说那个古籍，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有古人发现转化的方法。 为什么千百年都没有人知晓？ 难不成，是神仙传书？ 忽然，凌风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紧缩痛感，立刻拍了下胡一鸣的手。 “老胡啊，不要激动。” 胡一鸣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凌风手臂。 呀对着凌风一躬到地：“大人，小人失态了！” 凌风叹着气，揉 了揉手臂。 “算了，你就是激动而已。” “来吧，我们先解决第一步，除去杂质的黏土。” “接着，要加入一些助燃剂。” “还得不停往里面鼓风，来增加氧气，让火焰充分燃烧。” —— 凌风吧啦吧啦说了大堆，胡一鸣却越听越糊涂。 他连忙拦住凌风：“大人，不如我们一边做，你一边指导。” 凌风瞧着一脸茫然的胡一鸣，只得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不停调整高炉，一边尝试着提升火焰温度，又把一块块粗坯送进去煅烧。 反复十几次，直到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才堪堪烧出一块，让凌风觉得勉强合格的铁坯。 胡一鸣盯着那块铁坯，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 进行煅烧的粗坯，是从他铁匠铺拿过来的。 那些粗坯什么样！他一清二楚。 如今，却能煅烧出这等品质的铁坯。 胡一鸣仿佛做梦一般。 他正准备和凌风庆祝一下时，就看到凌风一脸失望的表情。 “还是差点意思！” 闻言，胡一鸣几乎要跳起来。 “大人，这很厉害了！” “这种铁坯，已完全能用来打造兵器！” 凌风依旧摇头。 第51章 帝师 “今天有些匆忙。” “黏土和含有石墨的黏土少了些，不然能去除更多的杂质。” “那种，才是我想要的钢坯。” 凌风的话，让胡一鸣不由得倒吸一口，高炉旁燥热的空气。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凌风说造价会高一些！ 这么高的标准，怎么可能造价不高？ 凌风又看了眼地上的铁坯，对胡一鸣吩咐道： “冷却一下。这东西今天就放在偏院吧。” “你和周怀他们凑合一宿，看好这东西。” 胡一鸣立刻应下来。 这是凌风对他的信任。 胡一鸣感觉肩上责任重大。 凌风打算，明天把轩辕灵找来。 将这铁坯通过，轩辕灵交给皇帝。 如此一来，凌风就能利用这层关系。 从皇帝那里，搞到足够多的材料。 次日一早。 凌风刚让人拿着轩辕灵的玉佩和那块铁坯，去送消息。 家里就来了人。 来的，还是让凌风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张甚？” 凌风一脸奇怪地看着进来禀报消息的周怀，又瞧了瞧拜帖上的名字。 他还是很难把这个名字和拜访那人，联系到一起。 “你确定那个人，是太傅张甚？” 周怀也一 脸恍惚。 他怎么都没想到，皇帝的老师会亲自来拜访凌风这个晚辈。 “是的，就是帝师张大人。” “属下在宫内执勤时，见过很多次，不会认错的。” 凌风一把甩掉拜帖，快步往大门走去。 这是打过皇帝手板的人啊，是朝堂上唯二超越品级的存在。 可，凌风这一路都没想明白。 张甚为什么会来他的府上拜会？ 匆匆来到门口。 看到张甚身子笔挺地站在门房中。 凌风连忙迎过去。 “张先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张甚看到凌风，脸上立刻浮现笑容，连忙拱手行礼。 “一大早来打扰，实在有失礼数！还望翼山不要怪罪。” 翼山是凌风的字。 张甚如此称呼，是表明他来找凌风，并非为官场之事。 “不早啦，日上三竿矣。” 凌风打趣一句，将张甚引进会客正厅。 刚坐下，张甚就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有些急切地递给凌风。 “翼山，这是我昨晚计算的铜板数。” “但算来算去，好像都跟你算出来的结果不一样！” “不知能否帮我看看，到底哪里算错了？” 凌风抬手刚要接过，听到张甚的话，拿着那张纸 的手，骤然僵在空中。 这么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凌风缓缓收回手，感受了下手中纸张厚度，又瞧了瞧张甚的黑眼圈。 他心里不禁浮现，昨晚张甚挑灯算了一宿。 最后，只算出一个错误结果的懊恼模样。 凌风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个老头。 他缓缓展开宣纸，从头迅速看一遍。 发现在二十三天时，加错一位数。 凌风指出来：“张先生，是这里有一位加错，才导致后面结果都错了。” 张甚凑过来一看，上下数字仔细看两遍，才长长叹了口气。 “好，好哇。” “好在只是老朽眼花看错了位数，并非根本性错误。” “我心甚慰，甚慰啊。” 张甚边将纸张收起来，边看向凌风问：“老朽昨日在家中计算时，速度要比翼山算得慢许多。” “不知翼山计算时，有什么诀窍？” 凌风点点头，按住张甚收起纸张的手。 “其实，这里面是有窍门的，说起来也很简单。” “这道题的核心，其实是二的幂运算。” 张甚眼神恍惚一下，又侧了侧身子。 “老朽似没听清，翼山刚才说什么？” 凌风拿过张甚的纸张，指着最上 面几个数字道： “都是我起的名字，先生没听过也正常。” “其原理是，用二不停地和二做乘法。” 张甚立刻看向纸上的数字，快速心算。 他算几个数字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还真是如此。” 张甚一脸惊异地看向凌风。 “这些，都是翼山研究出来的？” 凌风想说，从古籍上看来的，但想起张甚这种人，肯定博览群书。 这种理由，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还有，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 他想出来，也不是很稀奇。 凌风点了点头：“是啊。” “偶有所得，便记下来。没想到，还真有用武之地。” 张甚稍稍退后一步，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一遍凌风。 他看了好一阵才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国之不幸，学识之不幸啊。” “那些蠹虫怎么能将你……唉。” 凌风听出，张甚是在感叹朝中的那些高官，剥夺凌风的状元之位。 他感慨朝中，少一名能开拓学识的人。 如今，凌风已不再将这些放在心上。 他的战场在宣府，他的未来也在那里。 凌风洒然一笑：“张先生不必介怀。” “这些东西用在战 场上，才是真正为大夏建功。” 张甚十分意外。 在他看来，战场就是刀剑拼杀，计谋算计。 计算有什么用？ “翼山此话怎讲？” 凌风笑了笑，蘸了下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一个直角三角形。 “如果战场上有这样一个地形。” “我们只知道两条边的长度，如何确定第三条边的行军时间？” 张甚看着那个直角三角形，眉头渐渐皱成一个川字。 正看得出神时，一道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凌公……”轩辕灵正要和凌风打招呼，又看到凌风身边的帝师张甚。 公子两个字和她的脚步一样僵住。 轩辕灵怎么都想象不到，一大早偷溜出皇宫，居然在凌风家里看到皇帝的老师？ 张甚不只是夏帝的老师，也教过轩辕灵四书。 看到眉头紧皱的张甚，轩辕灵不自觉地把手攥成了拳头，生怕被打手心。 凌风看到轩辕灵，撇下张甚，缓步走过来。 “公主收到那块铁坯了吗？” 轩辕灵哪有心思管铁坯，所有注意力都在张甚身上。 “张师怎么在你这儿？” 凌风回头看一眼，随意地耸了耸肩。 “来找我请教问题。” “啊！你？问题！请教？” 第52章 几何 凌风斜眯着眼，看着轩辕灵： “有什么问题吗？公主殿下？” 轩辕灵瞧见凌风的表情，才反应过来，方才有点言辞不当。 无论如何，凌风都是个男人。 男人好胜心都是很重的，怎么能当着他面，说他不行呢？ 轩辕灵轻咳一声，扭捏地道：“本宫方才有些失言，但……” 轩辕灵往张甚的方向指了指，压低声音道：“张师到底为什么在你这里？” 凌风嘿一声：“不是都说了吗？和我研究学问，向我请教问题。” 轩辕灵再次惊讶地张开小嘴，又立刻抬手掩住。 她眼神里的惊讶，却无法掩饰。 “张师，还有需要请教的学问吗？” “张师是天下文坛领袖，诗词魁首。” “着书立说，评点天下文章。” “张师怎么还会有搞不明白的学问呢？” 轩辕灵彻底沉浸在震惊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张甚已来到她的身边。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 “老夫只是在学问上，多下了些功夫而已。” “强于我的人，比比皆是，翼山就是其一。” 听到张甚的声音，轩辕灵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立刻对张甚行礼：“学生轩辕灵，拜见 老师。” 张甚摆了摆手，转向凌风。 他将手中纸张递给凌风后，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翼山，不知老夫算出来的结果，正确否？” 轩辕灵瞧见张甚有些紧张的姿态，再度被震惊。 这应该是她上课时，小心翼翼的姿态啊？ 怎么会出现在，张甚这等大儒身上？ 这让轩辕灵不由得，也看向凌风手中的纸张。 只见，上面满是各种计算方式，好多轩辕灵完全看不懂。 这让她再次刷新，对凌风的认知。 原以为，在朝堂上战胜北丘国使者，只是凌风一时幸运，知道那些数字的计算结果。 没想到，凌风的算术造诣，已经到张甚这名帝师，都要放低姿态的地步。 见张甚略有些紧张的样子，轩辕灵看向凌风的眼神，也变得越发钦佩起来。 凌风看完计算的过程和结果，点了点头。 “张先生，计算得没问题，结果也是对的。” 张甚稍稍松了口气，不由地笑起来。 “已经许多年，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 凌风笑了笑，看着张甚道：“结果虽没有错，但……” 张甚接下来的话，卡在嗓子里，脸上松弛的表情僵住。 但？但什么 ？ 难道，他的计算还有问题？ 瞧着张甚又开始紧张的样子，轩辕灵笑起来。 “张师，凌公子肯定是吓唬你呢。” 张甚微微一怔，随即恍然。 “翼山顽皮啊。” 凌风真没想吓唬张甚。 但此时，再按照原来的话说，好像有点欺负人的意思。 凌风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时，张甚看出他的纠结。 “怎么？老夫的计算，不会真有问题吧？” 凌风摇了摇头：“不是有问题。” “只是晚辈曾看到过更加简便的算法。” “那种算法叫“勾股定理”。” 张甚疑惑地重复一遍，记忆中却没有搜寻到任何相关信息。 “勾股定理是什么？” 凌风指着纸上的直角三角形，对张甚解释道： “勾三、股四、弦五。” “勾股定理中说，只要是这种直角的三角形。” “三个边的关系，就是勾乘以勾，加上股乘以股，等于弦乘以弦。” “是以，这个地形上来看，勾是六、股是八。” “那么稍微一算，就知道弦的长度一定是十。” 张甚听着凌风解释，又看着纸张上算出来的，十这个数字。 他不禁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这等算法，到底是何古籍上所载，为何我从未见过？” 那本书叫初等几何，他当然没见过。 凌风摇了摇头：“晚辈，只是看过几页残篇。” “又通过研究和验证，才得出这个结论。” 张甚立刻激动起来：“那几页纸可还在？” 凌风叹了口气：“唉，当年家父和家祖被贬职后，家中遭逢大难，不少东西都遗失……” 说着，凌风不禁感慨起来。 “那时，能保住人就已是千难万难，哪里还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哎呀！” 张甚大感惋惜，重重地跺几脚，好像要把那些糟蹋书籍的人踩死一样。 “可惜啊，太可惜了。” “当年，你祖父也是爱书之人，可惜可惜……” 凌风微微颔首：“确实可惜。” “虽说，我将那上面的东西全都记下来。” “但这么多年过去，难免有些……” 张甚提到这里，立刻拉住凌风的手臂。 “都记下来了？快，快讲给老夫听听。” 说着，他不理轩辕灵，拉着凌风坐到桌旁。 张甚摊开宣纸，等着凌风开讲。 凌风看了眼张甚的架势，只能对轩辕灵摇头。 表示，今天好像无法 带她去看炼钢了。 轩辕灵点点头，向外面指了指说出，她能自行走走看看。 凌风颔首，才在张甚的连连催促下，开始讲解几何入门的内容。 轩辕灵听了一阵，只觉得昏昏欲睡。 接着，她不再勉强，带着贴身侍女去偏院，看凌风鼓捣出来的小高炉和其他奇怪东西。 凌风这一讲，和张甚谈到天黑。 两人饥肠辘辘时，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这时，轩辕灵早已经返回宫中。 张甚瞧着纸张上的各种算法公式，对凌风惊为天人。 虽说有残本古籍的启发，但凌风在算学上的造诣，也非同小可。 张甚称赞一阵，连饭都没吃，就捧着几张纸急匆匆地回家研究。 凌风简单吃了些东西。 明月才过来道：“公子，公主殿下留下了玉佩和一封信，让我晚饭后交给你。” 凌风将东西接过，心里甜丝丝的。 公主很细心嘛！还怕他饿着。 他拆开信封，看到轩辕灵留下的内容。 大致是说，她瞧了凌风的高炉，也听了胡一鸣的介绍。 她带走一些试验品，等研究后，会将这些事禀明父皇。 凌风看完，弹了下信纸：“没白费功夫，这下成了。” 第53章 进宫 次日一早，凌风还在努力挣脱被褥封印时。 明月急匆匆地过来敲门：“公子快起来，宫里来人了。” “嗯！宫里来人了？” “长公主吗？” “不是，是陛下！陛下命人传召公子进宫面圣。” 咚！ 凌风听到皇帝传召，猛地一翻身，不想惊恐之下，力气有点大，翻到地上。 他揉着屁股起身，立马让明月进来帮他更衣。 “怎么回事？皇帝一大早传召我干什么？” 明月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那位公公只说陛下传召，让我赶紧叫你。” 凌风叹了口气，匆匆穿上衣服。 来到外间时，一名小公公已等在那里。 他见凌风没有一点架子，立刻笑着迎上来。 “凌大人，陛下传召有一会儿啦，咱们这就出发吧。” 凌风点头：“好，劳烦公公。” 小公公微笑应下，带着凌风直奔皇宫。 去往皇宫的路上。 凌风稍稍冷静了些。 想到昨天，轩辕灵看了小高炉。 凌风猜测皇帝，可能是看到，他炼出来的铁坯，才会将他传召入宫。 不然，也没什么事，能让皇帝传召他这个小人物。 凌风顺畅地进入皇宫，本以为会去往皇帝的御书房 。 但走着走着，就往皇宫后面走去。 凌风猛地想起来，这皇宫格局，似和前世的故宫很像！ 看这个方向，难道是去御花园？ 凌风边跟着小公公往里走，边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 他越看越觉得，和前世的皇宫很像。 突然，一道倩丽身影，在一座宫殿的角落处闪出来。 凌风抬眼扫过立刻低头，这已进入后宫嫔妃活动的场所。 若是看到不该看的，不只是流放岭南那么简单！ 但那身影，怎么越想越觉得熟悉呢？ 凌风想着想着，那身影和轩辕灵重合到一起。 他骤然转头，看到远处掩嘴轻笑的长公主。 凌风小心地摆了摆手。 两人好像校园中偷偷早恋的小情侣，互相挤挤眼睛，装作不太熟的样子。 不多时。 凌风被小公公带着来到御花园。 请安后，看到皇帝和帝师张甚，正坐在一起研究着什么。 “凌爱卿，正好张先生说到你！” “快来给朕说说！这个圆锥的算法，为何是这样。” 凌风从地上起来，来到皇帝身边，瞧着纸上那个圆锥体的计算公式。 这才明白，皇帝为什么一大早把他叫到皇宫里来。 原来，是为了几何。 但，有必要这么早吗？ 凌风心里叹口气，给皇帝又讲起几何。 大概说了下公式的推导和由来，又举两个例子。 皇帝很轻松就明白了公式如何运用。 他点着头感叹道：“凌爱卿的钻研，确实很有方法！” “这些计算也都很精妙。” “真是……可惜啊。” 凌风听着皇帝装模作样地夸赞他两句，心里打了个哈欠。 他这状元说没就没！就给个四品官！还在这装什么好人！ 不就是想要，那些古籍上的算法和他的心得体会吗？ 张嘴呗！ 反正，他是不会贡献出来的！ 自从凌风进来，皇帝一直对他赞誉有加。 若是其他人受这等待遇，怕是上赶着，会把心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但凌风对皇权，只有恐惧没有仰慕，也不想舔皇帝。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好在还有张甚，不至于让皇帝这出戏落空。 “陛下，这算学，无论是在战事，还是农桑上面，都有不少裨益！” “不如将之推广出去。” 皇帝想了想，微微点头，“张先生这个主意不错。” “但我大夏学子对这些算学，接触的并不多！” “不知，这些知识可否简化一下？” 张甚看向凌风：“凌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凌风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必须拿出点东西，皇帝才能放他离开。 “张先生，这种算学的方式，我称之为几何。” “乃是计算形状的学问。” “晚辈研究时，确实发现了一些易学易懂的小窍门和入门知识点。” 皇帝满意地看着凌风。 原来，这小子并不是藏私，仅是有点憨不知变通而已。 这还要多磨炼磨炼啊。 皇帝边听着凌风解说几何知识，边琢磨凌风和轩辕灵之间的事。 不多时。 凌风讲解完毕，皇帝才微微颔首。 “不错，凌爱卿很不错。” “这些东西整理出来，交给张先生吧。” “之后，劳烦张先生和翰林院的诸位，将之广发天下。” 张甚起身，对夏帝深施一礼。 “陛下圣明。” 凌风连忙跟着行礼，随张甚一同喊了句皇帝圣明。 但直到此刻，也没有得到皇帝的赏赐。 这个让他对这位大夏的最高统治者，颇有些微词。 正琢磨呢，张甚忽然开口：“陛下，昨日臣去凌大人家中时，见其家中颇为素雅。” “典曰：君子当与竹兰为伴。竹直而不扬，不做媚世之态 。兰空谷幽香，不以无人而不芳。” “陛下，这御花园中就有不少兰花！” “不如赏些给凌大人，也能助其思绪。” 皇帝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 “是朕疏忽了。” “来人啊，挑些花草给凌爱卿送去，以表其钻研算学之功。” 起初，凌风听到张甚帮他要赏赐，心里还有些激动，以为又能有不少赏银进账。 但听到皇帝只是赏了些花草，那份激动顷刻荡然无存。 这一个皇帝，只赏了些花草给臣子！ 不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吗？ 可这些吐槽，凌风只敢在心里说说，表面上还得感激涕零的谢恩。 谢过皇帝，凌风与张甚一起离开。 凌风瞧着满院子的花，是越看越心烦。 张甚却意有所指，对着那些花草，不停地点评。 这个什么香味，哪国进贡啊！ 那个有什么说法，是哪位历史名人的心头好呀！ 说着说着，指着一株兰花对凌风道：“若是陛下赏了你这株，老夫建议还是抓紧卖掉得好。” “这种花从肥料到养护，都需要专人专项照顾，咱们养不好啊。” 凌风不经意地打量一眼那株花，问：“这能卖多少银子？” “几千两吧。” “哈！” 第54章 不甘 凌风惊讶，止住脚步。 他转头去看那株花，好像要把它深深刻印在心里。 张甚却拍了拍他：“不用这么在意。” “陛下赏的任意一株，都能卖个几百上千两的。” “那些都是名贵品种，不然如何进得来这御花园？” 直到此刻，凌风才明白皇帝这一波赏赐，有多贵重。 “还是要多谢张先生为我请赏。” 张甚摆摆手，对此颇不在意。 但脸上，却没了刚才介绍花卉时的兴致。 “虽说人乃国之本，但没银子是真的难。” 凌风还以为，张甚是在感叹他的生活。 没想到，张甚话锋一转，说起北丘国使者的谈判。 “这几日，礼部一直在和北丘国的使者谈判。” “一来谈的是，何时收回大同镇。” “二来谈的就是，这租用牧场的银子。” 凌风咦一声，收回扫视御花园花卉的视线。 “大同镇不是已经赢回来了吗？牧场……” “唉。” 凌风的话，被张甚的叹息声打断。 “我们大夏，这两年天灾人祸不断。” “几年前，西北那场大战，已经让国库空了大半。” “在那之后，北方大旱，南方水灾又接连而至。 ” “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国库，更是雪上加霜。” “反观北丘国，如今，单于几乎统一整个草原，正是兵强马壮实力最盛的时候。” “若此时开战，我们肯定要吃大亏。” 凌风听着老人的念叨，感觉有一个千斤重的铁砣子，压在心头，连呼吸都有些压抑。 “难道，刚经过兼并战争的草原部落，就愿意继续打仗吗？” 张甚摇摇头又点点头。 “兼并战中，输了的，自然没有什么话语权。” “但那些掌控话语权的人，只看得到我大夏的良田万顷！” “哪里会看到草原部落百姓的痛苦。” 凌风想到大夏的那些百姓。 京城中，权贵吃喝玩乐，豪奢至极。 城外，每天都有饿死的百姓，倒毙路边。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看来，草原不外如是。 “那我们就这么，让格尔丹他们占尽便宜？” 张甚笑了笑：“我们这些老家伙吃点苦，为你们攒一些家底。” “至于你们当权时如何处置，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出皇宫。 张甚挥了挥手，走向翰林院。 凌风站在皇宫外，回头看向，那个威严的前世皇 宫几乎没区别的权力中枢。 他心里不禁感到有些悲哀。 大皇子醉心权利，三皇子满是算计，五皇子贪心、六皇子胆小。 这大夏后辈，真能利用好，张甚这些前辈攒下的家底吗？ 正走神时，昨日的凤儿已从一旁走出来。 “凌大人。” 一声呼唤，把凌风从思绪万千的意识中拉回来。 他一个从三品的小官，想这些干嘛？ 真是赚着卖沙子的钱，操着卖私盐的心！ 他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凤儿。 “公主殿下，是又有什么好东西给我？” 凤儿摇了摇头：“公主殿下昨日去看了炼钢。” “胡一鸣师傅说，今天调整高炉后，会炼出一炉好钢。” “奴婢随大人去看看钢炼好了没？” 凌风才想起来，胡一鸣今天早上，好像是和他说过这么一句。 但那时，凌风正准备进宫，就没放在心上。 他点点头，带着凤儿，一同回到家里。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几名侍卫戒备地站在门口，似在防备门房里的什么人。 凌风从马车窗口看过去。 正好和门房里，端坐的格尔丹对上眼。 嗯？ 这小子来他家干什么！ 好在，还有长公 主的侍女同来！ 不然，真让这小子进屋！ 那些，他勾结北丘国造反的谣言就又要传开了。 他本想略过格尔丹，只当没看到。 可，想起方才张甚与他说的那些话，凌风心里涌起一阵不平。 凭什么老子赢回来的东西，你们北丘国死赖着不给。 凭什么？ 老子连赢两次，都打压不下他们嚣张的气焰？ 凌风正气闷时，格尔丹已从门房中走出来。 “凌大人，怎么连面都不敢露啊？” “放心吧！我来这里，已和你们大夏的皇帝说过。” “不会有人造谣，我们联合谋反的。” 凌风不知他这话真假。 但，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凤儿在后面。 她把这些话听到，算是为他作证。 “哎哟，这不是格尔丹殿下吗？” “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小庙来啦。”凌风边走下马车，边和格尔丹假客气。 格尔丹对凌风的态度，丝毫也不在意。 他左右看了看，向府内指了下，“凌风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了吧，我不敢请你进去啊。”凌风摇了摇头。 “万一，你再拿我家什么东西赖着不还，我受不了哦。” 凌风是在讽刺北丘 国拒不归还大同镇。 格尔丹笑了笑：“凌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 “我们已和礼部签署了新的契书。” “不仅说明了租用牧场的租金，也确定了归还大同镇的时间。” 说完，他又指了指府内：“这回能请我进去了吧？” 凌风斜眼看了看格尔丹：“真的？” 格尔丹点头。 此刻，他一点也不像一个草原民族的皇子，脾气好得不像话。 凌风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凤儿，终究伸了下手。 “那就请吧。” 两人走进凌风府邸，来到正厅中。 随行的，除了凌风的一干侍卫，还有凤儿。 瞧见凤儿一个侍女，也端正坐在一旁，格尔丹有些奇怪。 “这位是？” 凌风笑了笑：“长公主贴身侍女，今天是代表长公主来的。” “殿下，若是想说些不该说的话！我看，还是趁早别说。” 格尔丹看了眼凤儿，又瞧向凌风。 “这几日，我接连输给凌大人两局，心里实在有些不甘。” “因此，在完成和大夏的契书，即将启程离开大夏之际！” “我想和凌大人再赌一局。” 说着，格尔丹拿出一张纸。 “不知凌大人敢不敢？” 第55章 交锋 凌风瞧着格尔丹拿出来的纸张，见上面依旧是一道数学题。 他仔细将题目读一遍，立刻意识到，这道题的问题。 这题目中，埋藏着两个陷阱。 其一，是语言描述陷阱。 但，这个陷阱比较初级。 有点类似，“树上骑个猴，地上一个猴。”，这种语言陷阱。 按凌风对格尔丹的了解。 这厮，若是死皮赖脸地耍赖，真能硬拿这处陷阱说事。 另外一点是，这道题好像不止有一种解法。 若用不同解法解出来，答案还不一样。 但解题过程，却是没问题的。 要是不知情的人，面临这种题目，或许会被格尔丹蒙混过关。 可前世经历过题海磨炼的凌风，只看两次就发现隐藏其中的猫腻。 凌风不由得摇了摇头：“格尔丹殿下。” “此前，我们的赌约，你们还没有履行。” “我如何能确定赢你之后？能顺利拿到赌约？” 说完，凌风将那张纸推回格尔丹面前。 “我看殿下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来人……” 正要喊出送客，格尔丹却立马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包裹。 咚一下，拍在桌上。 随着格尔 丹松开手，包裹着那个东西的布包，随之散开。 “赌注我带来了啦！” “只要凌大人能赢，就可以拿走。” 凌风还没转回头，便听到周围人不停倒吸凉气，不自觉发出压抑住的惊呼声。 等凌风视线落到格尔丹的赌注上时，眼中不由得眸光一闪。 格尔丹拿出来的，是一块矿物。 从质地和色泽来看，应该是金矿的矿石。 看，凌风仔细端看一阵后，发现这块金矿石上，不仅有金子，还有一块伴生矿。 凌风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格尔丹看到凌风的状态，还以为凌风被这块金矿石所震慑。 殊不知，凌风更为关注的，乃是那块伴生矿——“锑”。 凌风之所以会知道这个金属，主要是因，锑的化学符号实在太特殊。 “Sb。” 这么奇葩的代号，凌风自然要去搜索一番。 接着发现，这锑元素使用最多的，就是化工原料。 如今，他在做的简易电报机中能用到，还能用作阻燃剂。 这个世界的房子，都是木质的！ 要是能做出阻燃灭火剂献给皇帝，说不得又是一笔赏赐。 想到这些，凌风不由得再次看向格尔 丹。 “殿下想要再赌一局也行。” “但，赌注不能只有这块金矿石。” 听到凌风松口，格尔丹立刻点头。 “可以，凌大人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凌风指了指那块金矿石。 “我要这块矿石的矿脉位置。” 忽然，格尔丹笑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风。 “凌大人，想要这个行，可你要下什么赌注呀？” 凌风向格尔丹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要你们整个凌家！” “若是你输，凌家所有人就要给我做一生一世的奴隶。” 凌风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又摇了摇头。 “我们大夏和你们草原不同！我们家人，是不能拿来做赌注的。” “所谓不知者不罪，这次本官就不怪罪你。” 凌风眼中杀气凛然，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格尔丹微微一愣，又看向矿石。 “难道，凌大人不想要这矿脉的位置？” 凌风没理格尔丹，转头对明月道：“来人，送客。” 他起身要离开。 格尔丹立刻抬手拉住他。 这一刻，三把长刀从不同方向，砍向格尔丹。 这一瞬， 格尔丹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杀气。 恍惚间，还以为身处战场。 叮当！ 格尔丹愣了下，但他手下侍卫没有愣神。 三名侍卫出手将三把长刀荡开，立刻护到格尔丹的身边。 凌风转头看向格尔丹：“殿下，这里是大夏。” “入乡随俗这个词，想来你应该知道。” “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格尔丹眼神中杀意一闪而逝，却强行按捺下来。 他推开身边侍卫看向凌风，“好气魄，不愧是被长公主看中的男人。” “矿脉能告诉你！但除了你的脑袋，我还要你凌家所有的家产。” “这些总可以吧？” 凌风点点头，瞥了眼格尔丹。 “你倒会耍小聪明。” “如此一来，虽不至于杀死我家人，却让他们饥寒交迫露宿街头。” “看来，殿下对我真是恨之入骨啊。” 格尔丹点了点头：“彼此彼此。” 一旁，凤儿听到凌风对家人的态度时，眼中有光芒闪现。 若长公主被凌风如此重视，将来生活肯定会很幸福。 想到这儿。 凤儿努力将两人间所有对话记下，准备回去复述给长公主知晓。 凌风则对几 名山魈军的侍卫挥手，让他们暂时退下。 刘正明三人收刀入鞘，却丝毫没有少了对格尔丹的警惕。 凌风重新回到位置上，再次看了眼那块矿石，才将注意力落到格尔丹带来的题目上。 “这题目，似有陷阱啊！殿下就准备用这个来和我赌？” 格尔丹点头：“是的，凌大人答应了？” 凌风重新看了遍题目，对明月招了招手。 “去取笔墨纸砚来！” “我要和殿下签一份契书，这样才不会有人赖账。” 格尔丹对此毫无异议，微笑着看向凌风，好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很快，明月拿来笔墨。 凌风边说，她边写下了契书。 正要签署时，凌风想起一件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和殿下说。” 格尔丹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凌风：“你要耍什么花招？” 凌风摇摇头：“不是花招，是有件事忘了告诉殿下。” “什么事？” 凌风签字画押的手拿着毛笔顿了顿，才开口道： “殿下那柄祖传佩刀，我已经送人。” “这个，不在我凌家全部家产中。” “什么！” 格尔丹唰的一下站起来，对凌风怒目而视。 第56章 契书 格尔丹一直没提这把刀，就是想让凌风淡忘它。 到时，只要把凌风所有家产都拿过来，自然能把祖传的宝刀也拿回来。 但，凌风显然看透了他的想法。 “送给谁了？”格尔丹压抑着怒气，几乎一字一句地问出这句话。 凌风看向一旁的凤儿：“为表达我对公主的敬意。” “我已经把那柄北丘国皇室祖传的宝刀，送给长公主殿下。” 凤儿作为轩辕灵的贴身侍女，能在皇宫内院中生存下来。 这机灵劲，肯定是足够的。 她没等格尔丹发问，便点头应下来。 “殿下十分喜欢那柄宝刀，也体会到凌大人的一番心意。” 凌风配合地做出欣慰的表情，也看了眼格尔丹的脸。 此时，格尔丹眉毛一挑一挑，太阳穴好像也因盛怒，时不时地跳一下。 好半晌，他才将心头怒火压下去，长长地吐一口气，对凌风道： “如何才能拿回那柄刀？” 凌风看向凤儿：“已经送出去的东西，自然要让长公主殿下做主。” “格尔丹殿下，不如我们改日再约？” 格尔丹不信什么送给长公主之类的屁话。 这肯定是凌风的拖延之计 。 无非是想争取时间，算出这道题的解法。 格尔丹快要离京。 他根本没时间，找出第二道如此多陷阱的题目，给凌风。 如果错过这一次，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再从凌风这里获得胜利。 更加没有机会，杀死凌风这个让他倍感屈辱的家伙。 “凌风，不要耍花招，你到底要什么？” “这道题你已经看过，我不可能给你一晚的时间计算。” “你！到底！要什么？” 格尔丹几乎是低吼出这几个字。 一旁，刘正明几人立刻把手按在刀柄上，时刻准备出刀保护凌风。 凌风有些为难地摸了摸下巴。 “这……是让我替公主做决定啊。” “好像有点难办，但也不是不能办。” 凌风沉吟一会儿，猛然一拍大腿，“有了！” 格尔丹紧紧抿着嘴唇，眼神不善地盯着凌风，根本连说话的兴趣都没。 “长公主殿下肯定不缺珍玩，也不缺金银。” “但尊重这种东西，长公主殿下一定是喜欢的。” “这次格尔丹殿下，从我们大夏这里，学走不少算术学的知识。” “不如就尊长公主为师如何？” “以后只要见长 公主，便以师礼相待，如何？” 格尔丹微眯着眼，盯着凌风看了好一阵，才开口： “凌风，你这是在羞辱我，羞辱北丘国。” “若是两国开战，你担得起责任吗？” 凌风摇摇头：“当然担不起。” “是以，我准备不日北上，亲自参与到抵御北方入侵的守卫中。” 格尔丹突然一愣。 他想不明白，一个即将成为驸马的人，为何会北上守城？ 那边不仅没有京城的繁华，也没有这边的安逸和豪奢。 虽说都是大夏的领土，但生活质量上确实天差地别。 凌风是如何下定决心，舍弃京城中的富庶生活，做出去边关的决定？ 而且，长公主会答应吗？皇帝会答应吗？ 无数疑惑，充斥在格尔丹的脑海。 好半晌，他才疑惑地问一句：“去哪？” “宣府。” “怎么？才刚和大夏签订契约？北丘国就准备打边关的主意吗？” 格尔丹嘴角微微上翘：“北丘国和大夏签订了契约。” “但那些游离的部落，却没有这样的约束。” “希望凌大人去了宣府，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凌风笑了：“这么说，殿下已经答 应我的条件了？” “增加条件，自然要增加挑战难度。” “凌大人若是答应在一刻钟之内作答，我便答应你的条件。” 凤儿虽不知道那道题是什么难度，但看格尔丹脸上得意的笑容，就知道他这条件十分苛刻。 “不可！” 凤儿开口，立刻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她微微一怔，恢复长公主侍女的仪态，镇定自若地道： “既然是长公主的刀，自然要问过长公主的条件才行。” 格尔丹失笑：“这个时候，就别拿这个说事。” 他转头看向凌风：“敢不敢？” 凌风迟疑、凤儿干涉。 这些落在格尔丹眼里，都是凌风不自信的表现。 前几次，他被凌风的条件所诱惑，并没有在意，每次凌风提出赌约时，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些时候，凌风显然已经算出题目。 但现在，凌风却犹豫了。 这让格尔丹更加笃定。 他这道题的难度，已大.大超出凌风的预料。 格尔丹不禁得意起来：“凌大人，你不是已经在心里，开始算题吧？”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咱们赶紧签了契书，开始赌斗吧？” 凌风望着格 尔丹得意的嘴脸，心里盘算着两种解法所需要的时间。 随后，凌风还想再看一眼题目。 这时，格尔丹却小心眼地遮起来。 “凌大人？” 凌风笑了笑：“好啊，那就一刻钟吧。” “只是，格尔丹殿下，这次你不能耍赖哦。” 格尔丹自然知道，这是在说大同镇的事。 但，他能以北丘国使团团长身份来大夏谈判，脸皮自然是足够厚的。 他完全没有理会凌风的调侃：“不会。” “金矿就在这里，师徒之礼也没有多难。” “况且，以后说不定我们连见都见不到，这些自然无所谓的。” 凌风摇了摇头：“按照我们大夏的规矩。” “三节两寿，徒弟是要给师傅送礼的。” “这些，你得仔细记下来！不然以后，会有人说你不懂规矩的。” 格尔丹嘭一下，重重一拳捶在桌上。 “好，都写进契书里，我一条一条照着做。” “这样，总能开始了吧？” 凌风一个战术后仰，对明月使了个眼色。 “把方才说的那些，都填进契书里。” 他接着又看向格尔丹道： “格尔丹殿下，希望你不要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第57章 算学之道 格尔丹的眼睛已猩红一片，杀意凛然地瞪着凌风。 “同样的忠告，也送给你。” 两人互飙杀意时，明月已经写好契书。 格尔丹仔细看过后，立马签字画押，好像生怕凌风反悔。 接着，他一把夺过凌风的契书。 两人互相在彼此文书上，按下手印。 下人摆好水漏计时器，格尔丹催促着凌风赶紧开始。 “好了，凌大人快开始吧。” “免得一会时间不够，又赖我耽误你的时间。” 凌风不紧不慢地拿起笔，又看了一遍题目，才开始计算。 这道题的关键之处——在于两种算法。 两种算法得出的结果，并不一样。 尤其是，在题目上，还加了谐音梗。 这会让答题之人，在破解谐音题目后，放松警惕。 进而，漏掉另外一种算法。 凌风来自那个谐音梗泛滥的网络年代。 这点小伎俩，根本难不住他。 他拿起笔飞速计算时，格尔丹的脸上已开始有得意的笑容，不经意露出来。 很多人在看到这道题时，和凌风的表现一样。 那些人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栽倒在第二个陷阱里。 最初，格尔丹在得到这道题时 ，也如此栽了个跟头。 正是因这个，格尔丹才看中这道题，拿它来为难凌风。 见凌风越算，眉头皱得越紧，格尔丹心里一阵畅快。 他已开始想着，一会儿如何羞辱凌风。 随后，格尔丹又看向周围。 他一会儿打量正厅的布置，一会儿又看看外面园林的装潢。 格尔丹觉得，当这一刻钟结束以后，这一切都将是他的。 他作为北丘国第一个在大夏京城有房产的皇子。 回去后，定要大.大吹嘘一番。 格尔丹正瞧着院子里的布置，在心里调整位置。 “咦？” 忽然传来，凌风满是疑惑的声音。 格尔丹转头看去。 凌风已经停下笔，正满脸怀疑自我地看着题目。 瞧着凌风难以置信的眼神，格尔丹心里一阵畅快。 总算赢下凌风一局。 这让他多次受挫的心，得到安慰。 “怎么？凌大人遇到难题了？” “不要紧，时间还来得及，慢慢算。” 其他人看到凌风的表情，都感受到凌风遇到的麻烦。 这是赌命的算学题！ 若是算不出来，凌风的小命，就难保啦。 明月紧咬着下唇，双手死死扣住衣角不停 地搅动。 她在心里替凌风着急，却又怕打扰凌风，丝毫不敢出声。 几名山魈军的精锐，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惋惜。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值得他们追随的人！ 难道，就在这道题中送掉性命？ 几人交换了下眼神，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若是凌风输，他们拼死也要把凌风送走。 不为别的，单是凌风为他们那些死去弟兄找回抚恤金和赏银，就值得他们如此对待。 一旁的凤儿，更是心急如焚。 凌风是长公主看中的未来驸马。 如果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格尔丹杀掉。 她回去没法交差。 但凤儿只是个侍女，充其量只是个内廷五品女官，在这里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在凌风摇头叹息时。 凤儿招手叫过一名凌府侍卫，交给那人一枚玉佩，写了张纸条塞过去。 让侍卫立刻将其送去皇宫，找人交给长公主。 凌风稍稍停顿一会儿，反复看了几遍题目。 最后，他摇了摇头，还是继续算下去。 这让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他们不懂算学，根本帮不上凌风什么，只能干着急。 新招进府的画屏，已有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家里逃难至京城，不得已才把她卖到凌府。 本以为是新生活的开始，没想到又站在悬崖边。 瞧着凌风奋笔疾书，争分夺秒地计算，画屏不自觉地掉下眼泪。 格尔丹看着一屋子人，都在为凌风着急，心里尤为舒服。 等他接手凌府，这些不是凌家人的下人，一个个都要死。 既然站在凌风一边，那就是他的敌人。 “好了。” 好了？ 格尔丹一时有些恍惚。 他转过头，看到凌风一如既往自信的笑容，才回过神来。 “好了？！” 开什么玩笑？ 那道题，他算了小半个时辰啊。 就算凌风，比他算学精妙！ 也不至于，不到一刻钟时间，就算好题目啊？ 格尔丹立刻转虑为喜。 算这么快，肯定没看到暗藏的玄机。 这下凌风死定了！ 凌风在格尔丹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点点头，“是的，算好了。” “但为防止殿下耍赖，还请殿下写出你以为的正确答案。” “如此才是一场公平的赌斗。” 格尔丹呵呵怪笑两声，随即写下答案。 “答案自然要写出来的！以免你说我耍赖。” “但，凌大人知道吗？这道题有两层陷阱。” 众人原本已稍稍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全都关切地看向凌风。 “殿下，你未免也太小看我！” “这么简单的题目，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有两层陷阱？” 众人听后，大.大松了口气。 既然看出来，自然不会出问题。 正要说几句吉利话，恭喜一下凌风时，格尔丹又笑了。 “两层陷阱只是开始，这题不止一个答案。” 格尔丹一边写下答案，一边摇着头得意地提醒凌风。 凌风已经停笔。 就算他没停笔，这会儿知道这个关键线索，也不可能有足够时间算出答案。 因此，格尔丹十分得意。 凌家众人，听到居然陷阱之下，还有多个答案，不由得再次为凌风担忧起来。 凌风根本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嗤笑出声。 “格尔丹殿下，你不会是写不出答案？在这拖延时间吧？” “两个算法的多个答案，我自然知晓，不要你来提醒。” “嗯？” 格尔丹转头看向凌风，微微一愣后，大笑起来。 “凌风啊！凌风！你也有今天。” “看来，我想不杀你都不行啦！” 第58章 服输 格尔丹初听凌风嘲讽时，还以为他真算出多个答案。 此时，凌风居然说有多种解法。 他立刻明白，凌风已经走入歧途。 一道道陷阱，或许让凌风将这道题，想得太过复杂，继而陷入惯性思维。 “哈哈哈，凌风！这题只有多答案，没有多算法。” “你！死定了啦” 凌风看着有些癫狂的格尔丹，摇了摇头。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殿下怕不是高兴得太早啦。” “这道题根本只有一种算法，你还说什么双算法多答案！岂不是已经进入歧途？” “凌风，你的好运气，到此为止啦。” 凌风微微一怔，有些恍惚。 瞧见凌风的表情，府上众人如遭雷击。 凌风这是真算错了吗？ 难道，就这么轻易把性命送出去了？ 明月有些慌乱地上前：“殿下，时间还没到，你再看题目。” “万一来得及改呢？” “别白费心机，你家公子的小命已经是我的了。” “等我杀了他！第一个就把你办了。”格尔丹舔着舌头，眼神凶厉地盯着明月。 明月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盯着凌风。 “公子，你说句话啊。” 画屏那眼泪真 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几名山魈军的侍卫，缓缓走动，各自选好站位。 只等格尔丹和他的侍卫松懈后，制造混乱带走凌风。 然而，就在众人为凌风担忧不已时。 凌风却笑了，“殿下，你这招反败为胜确实不错。” “但可惜，我是不会上你当的。” “方才我在心里又验算了一遍，我这个答案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这就只能说，错的是你。” 格尔丹冷笑着看向凌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既然你不死心，那就让你看看结果到底如何！” 说着，格尔丹展开，他那张写着答案的纸。 凌风也展开，他计算出来的结果。 前面内容都一样，只是在凌风答案的最后部分，又多出一个结果。 凌风看着格尔丹的答案，微微颔首。 “看来，殿下是有些算学天赋的，但学艺不精，漏了些东西。” 说着，凌风指着题目中的一处道。 “你看这里，说的是，每逢单日减少牛羊饲料。” “这就引出一个问题，闰年闰月。” “若是计算常规的饲料使用数量，你的结论完全正确。” “但，如 果加上闰年闰月。那就必须再加上我这个结果。” 说着，凌风若有所指地说： “难道你们北丘国的历法中，没有闰年闰月的说法？” “不会吧？” 凌风装作真不清楚北丘国历法，看向一旁北丘国侍卫。 “你们不会真没有闰年吧？” 几名侍卫面露尴尬地挪开目光。 凌风最后看向格尔丹：“殿下，难道是我记错了？” 格尔丹很想说，这道算学题中，只说计算草料用量，并没有联系实际。 但即便只计算日常用量，凌风前面内容，也都是正确的。 这让他不知到底该不该耍赖。 盯着凌风写出的答案，格尔丹第一次感觉自个儿的脑子，好像真就是个摆设。 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忘记了呢？ 格尔丹正在心中懊恼自责。 凌风的呼唤声将他惊醒。 “殿下！殿下！” “格尔丹殿下，不是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关的！” “咱们还是说说，这题目的答案吧。” “到底是谁错了呀？” 格尔丹双目有些呆滞，目光涣散好一阵，才重新对焦到凌风身上。 良久。 气氛沉闷的房间中，响起格尔丹的声音。 “你对了，我确实没有考虑到闰年这个方向。” 房间中，凌府众人松了口气。 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凌府上下的欢声笑语及格尔丹和他侍卫们的垂头丧气。 “我就知道，公子怎么可能算错呢！” “不是题目有问题，就是答案有问题。” “就说是呢，咱们公子算学如此高超，不可能算错的。” “哈哈，又赌赢了，金子徒弟都有了。” 格尔丹身子猛地一震，一寸寸地抬起头，正撞上凌风看向他的视线。 瞧见格尔丹抬起头，凌风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 他手托玉佩来到格尔丹面前。 “格尔丹殿下，这块是长公主的玉佩，也是长公主的信物。” “来吧，行拜师礼吧。” 格尔丹原本只是有些懊恼。 此刻，压抑许久的怒气，骤然爆发。 “凌风！” 刷刷刷！ 刘正明、冯凯、郭坤三名山魈军侍卫，立刻抽出长刀，警惕地看向发怒的格尔丹。 格尔丹侍卫不甘示弱，也抽出腰间的佩刀。 双方对峙中，凌风笑起来。 随后，他脸色变得严肃狰狞：“格尔丹，你要和我火拼？” 格尔 丹没想到，文弱书生一样的凌风，居然还有这一面。 连一旁观战的凤儿，也被凌风的变脸吓了一跳。 但想想，凌风即将奔赴宣府，与一众士兵为伍，面对最为凶残的北方入侵者。 她心中反倒觉得，这才是凌风该有的样子。 格尔丹缓缓直起身子，抬手按下身旁侍卫手中的钢刀。 “好！好得很！” “我会记住今日，也会记住你凌风，还有你们的长公主。” 说着，格尔丹对着凌风手中的玉佩跪着下去，规规矩矩的三叩首。 他起身看向凌风：“金矿的位置，在蒙尔塔寺东一百余里的山头。” “山林间，有一处天然坑洞。” 说着，格尔丹反倒笑起来，“凌风，就算你知道金矿的位置又怎样？” “蒙尔塔寺位于草原腹地，你们大夏根本没有能力到达那里。” “就算我不去挖掘，难道那些山民猎户看到也不会挖掘吗？” 明月心里大惊：“你要把消息散播出去！” “那是我家公子赢下来的！你不能这么干。” “公子，你快说句话啊。”明月看向凌风。 只见，凌风脸上没有丝毫焦急的神色。 “不怕，那矿有毒。” 第59章 求援 凌风一脸轻松，说出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话。 “殿下最好把地址散布出去！” “这样我们就能兵不血刃地收服草原。” 凌风的话，让所有人都悄悄地远离那块金子。 一名凌府下人，甚至在跌跌撞撞的后退中，差点摔倒。 瞧见众人反应，格尔丹心里虽依旧有些怀疑，但也悄悄地后退一些。 凌风瞧见格尔丹的动作：“殿下，有些相信了吧？” “最近是不是经常抚摸这块金矿石？” “每次摸过金矿石后，是不是都有头晕、腹泻、胸闷等表现？” 格尔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显然，是被凌风说中。 一名格尔丹侍卫没等格尔丹开口，便急切地问： “我家殿下确实有这些反应，这……真是中毒了？” 格尔丹没有计较属下抢话，第一次正色地看向凌风。 侍卫见格尔丹没阻止他，立刻追问：“敢为凌大人，可知这毒如何解除？” 说完，对凌风行了一礼。 凌风看向格尔丹：“殿下，你可需要我为你解毒？” 格尔丹盯着凌风看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凌大人怕是有条件吧。” 凌风笑了：“天下 没有免费的午饭，自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恩赐。” “殿下可准备好付出代价了？” 格尔丹定定地看了凌风一会儿后，微微摇头。 “殿下……” 侍卫刚要劝解，就被格尔丹抬手制止。 “凌大人的代价，怕是我承受不起的。” “但，既然凌大人敢让我将这矿石，放在这里这么久。” “想来，也没有多大的毒性。” “无非就是日积月累，毒性才会生效。” “我格尔丹常年征战于沙场！这毒怕是未必会比我的命还长。” “凌大人，好自为之，告辞了。”说完，格尔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凌风见格尔丹离去的背影，皱了下眉头。 众人只当凌风惋惜，没能坑格尔丹一笔。 只有凌风知道，格尔丹这等心思细腻，又颇具胆识的人，将来一定会成为大夏的隐患。 但，现在凌风只是个外地武官，根本拿他没办法。 他摇了摇头，对手下吩咐道：“让胡一鸣打个铁桶，灌满水后，将这金矿石沉入其中。” “等我有空，再将这里面有毒的锑炼制出去。” 府上下人，拿着棍子把那金矿石抬走时。 凤儿送出去的消息，也 传到长公主轩辕灵的耳中。 “什么！凌风又和格尔丹赌命？他疯了不成。” “来人，速速备车我要去凌府。” 府上下人们立刻准备马车。 轩辕灵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如何搭救凌风。 她想起，前一日在凌风那里拿来的铁坯。 轩辕灵立刻止住脚步，对身旁的鸾儿吩咐道： “去把那块凌风炼制的铁坯拿来，本宫要去面圣。” 不多时，鸾儿捧着铁坯，随同轩辕灵来到皇帝御书房。 皇帝对轩辕灵十分宠爱，得到通禀后。立刻宣见。 本以为轩辕灵这次会和以往一样，端着参汤或什么美食来觐见。 没想到，这次她拿来的，居然是个铁砣子。 瞧着那块光泽不是很明亮的铁砣，夏帝调侃道： “灵儿这是什么新奇料理，父皇从未见过啊。” 轩辕灵笑着行礼，顺着夏帝的话解释道： “父皇，这是珍稀料理，百年难得一见。” “虽说这料理十分珍贵难得，但材料却非常普通，只是平平常常的铸铁而已。” “那平常的铸铁，在厨师的精心烹制下，最终炼成这柔韧又坚毅的精钢铁坯。” 夏帝本是调侃，却没想到从轩辕灵 的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调侃轩辕灵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眼中的目光却已经充满难以置信。 “灵儿不可玩笑！铸铁和精钢不可同日而语，其价值更是千差万别。” 轩辕灵再度行礼：“父皇，儿臣所言乃是亲眼所见。” “铸铁进炉，百炼之后，流出的钢水，凝结成这块铁坯。” 轩辕灵让开身子，让鸾儿将那块铁坯呈现在夏帝面前。 夏帝微微眯了下眼睛，立刻招了招手。 “呈上来，让朕好好看看。” 一旁，魏公公立刻接过鸾儿手中铁坯，转送到夏帝的龙书案上。 夏帝拿起桌上的拆信刀，用力在铁坯上扎了几下。 随后，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外观，掂了掂重量。 这番操作下来，夏帝几乎认定这块铁坯的质量。 轩辕灵又说，这是她亲眼所见！ 若不是轩辕灵被人骗，那么这项炼铁技术，几乎能改变大夏的未来。 瞧着那块铁坯良久，夏帝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 “灵儿真是父皇的福宝！居然能找到如此神妙的炼制之法。” “不知那炼制铁坯之人，可带来宫中？” 轩辕灵摇了摇头：“父皇，那人此时正在遭受生命 威胁，请父皇救命。” 说着，轩辕灵就跪下来，向皇帝叩首道： “父皇，请救救凌风。” 夏帝有些意外，这凌风不只是算学厉害？居然还有这等手艺？ 难道也是从那个什么古籍上面看来的？ 古籍？ 真有古籍？ “父皇？” “嗯，救是能救！” “但，朕总得知道凌风到底受到什么威胁？” “儿臣只知格尔丹去了凌风府上，提出离京前，和凌风再赌一局。” “方才收到侍女传来的消息，凌风怕是要赌输了。” 这个消息，让夏帝更加意外。 “又是赌命？” 轩辕灵泪眼婆娑地点点头。 “父皇也知道，凌风屡次坏北丘国的好事，格尔丹恨不得手刃他！” “晚了，怕是真来不及啊。” 夏帝看了眼桌上那块铁坯后，起身对魏公公道： “摆驾，凌府。” 轩辕灵心中一喜，破涕为笑。 夏帝宠溺地瞪了眼轩辕灵：“还不快擦了你脸上的鼻涕。” 轩辕灵立马抬起袖子掩面，用手绢擦了下，才发现被皇帝骗了。 “父皇……” 夏帝哈哈大笑起来。 “走吧，与朕同乘！路上讲讲，你选中的这位驸马。” 第60章 皇帝驾到 轩辕灵哪里还有兴趣讲凌风，一个劲地催促着夏帝快点。 夏帝却不太着急。 虽说见格尔丹的次数有限，但他已经看透格尔丹的性格。 若是凌风输，落到格尔丹手里。 格尔丹肯定会对其百般羞辱，才会杀死凌风。 又或许，格尔丹根本不会杀死凌风，甚至还会把凌风带回草原。 当然，若凌风忍受不了，折辱自尽。 那对夏帝来说，也是件好事。 路上。 夏帝命魏公公控制着速度。 这样不会太慢，又足以让轩辕灵说完，她对凌风的所有了解。 听完凌风要去北疆的目的，又听说凌风鼓捣出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夏帝对那本所谓的古籍，已经有了新认识——凌风就是那本古籍！ 但，他对大夏的未来，并不看好！ 是以，才选择宣府，这个凭借他自身能力，能得到公平待遇的地方。 夏帝敲了敲马车，外面的魏公公立刻明白皇帝的意图。 命令车夫加速。 不多时。 皇帝的车驾来到凌府。 门口守卫看到皇帝亲至，吓了一跳。 那些被周怀等人介绍来的侍卫，立马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皇帝车 架进入凌府。 正当轩辕灵急着下车，想去看看里面的状况时。 就瞧见两个凌府下人，抬着一大块金子似的东西，从正厅出来。 接着出来的，正是凌风和凌府之人。 众人看到端庄威武的皇帝车驾，惊讶得目瞪口呆。 “那是皇帝的车架？” “看起来有点像？皇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到凌府来？” “不是吧！皇帝车驾，不都是十六匹上等汗血宝马拉着的吗？” “那是正式场合用的车架！” “现在皇帝微服出行，自然要低调一些。” 几人讨论院子里的车架时，身穿常服的魏公公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魏公公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凌风，一拍大腿。 “哎哟，凌大人，你没事吧？” 凌风有些讶异地看着魏公公。 他明白，那停在他家院子里的，肯定就是皇帝没错。 “我，没事啊？怎么了？” “长公主殿下说，你和格尔丹再次赌命，已经落下风了！” “这不？已经把陛下请来救你了！快快随咱家去参见陛下。” 凌风听到长公主，立马转头看向一旁的凤儿。 凤儿点点头：“是我给长公主送去的消息。” 凌 风略叹了口气，随着魏公公快步来到皇帝的车驾前。 刚要行礼，长公主就从车架上钻出个小脑袋。 她上下打量一番凌风，问：“你没事？” 凌风一愣：“我没事啊？谁说我有事啊？” 长公主瞟了眼远处的凤儿。 “那格尔丹在哪？他不是和你赌命吗？” 说到赌命，长公主惊呼出声，用手掩住小嘴。 “不会是他输了以后？你把他杀了吧？” 凌风听到轩辕灵的话，差点翻白眼。 “我哪来的那么大胆子？” “他确实输了！只是，他输给我的，并不是性命，而是尊严。” 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朕倒很好奇，他的尊严是什么？”皇帝出声。 魏公公立刻撩开马车帘子，露出马车里的皇帝。 周围的人看到皇帝露脸，立刻跪倒一片。 凌风也想随着众人跪倒行礼，却被皇帝阻止。 “算了，免礼吧！让他们也都起来。” “快说说格尔丹的尊严。” “这个……我让格尔丹拜了公主为师！” “以后不仅见面要行师徒之礼，三节两寿都要送礼恭贺。” “就在刚才，臣手托长公主殿下的 信物，让格尔丹行了叩拜大礼。” 闻言，皇帝眼中眸光闪烁，不由得重新打量一番凌风。 “好，好啊，哈哈哈。” “不愧是……” 皇帝的话说一半，随后看向一旁的轩辕灵。 轩辕灵立刻就猜到，皇帝想说的是，她选中的驸马。 她不禁脸庞微红。 “父皇，要不还是进正厅说话吧？” 夏帝点点头：“那就进去吧。” “朕也好奇，你们这次赌斗的题目是什么？” 皇帝下马车，在魏公公引路下走向正厅。 路上，他看到低头行礼的胡一鸣。 皇帝觉得有些熟悉，不由得多看了眼。 恍然间，看到胡一鸣有些歪斜的身子。 这不由与记忆中，几年前的一个身影重合到一起。 夏帝停下来，看着胡一鸣问：“你是山魈军？” 胡一鸣立马歪斜着身子跪倒在地：“是，草民胡一鸣。” “原山魈军中，担任千总一职，直至西北大战后退役。” 夏帝叹了口气。 “唉，快快起来。” 夏帝眼神示意了下，魏公公立马上前搀扶胡一鸣起来。 随后，皇帝才看着胡一鸣道：“朕对不起你们啊。” “朕怎么都没想 到，有人敢动你们的抚恤金！” “这些年让你们受苦了！” “但朕已吩咐魏国公督办此案，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胡一鸣还要跪下，立刻被一旁的魏公公扶住。 但，胡一鸣身后的刘正明、冯凯、郭坤三人却跪倒下去。 “多谢陛下恩典。” 皇帝看到三人，又看了眼凌风。 “你们如今都在凌府？” 三人称是。 长公主有些担忧。 山魈军乃是军中精锐，皇帝不会误会凌风什么吧？ 凌风和她要造反的谣言，才刚才压下去呢。 没等长公主出言解释，皇帝就点了点头。 “好，这里不错，至少不会让你们再受委屈。” 说完，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凌风。 凌风心里清楚，皇帝是让他不要委屈了这些人。 “咳，陛下放心吧！” “他们在这里，肯定不会受委屈的。” “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陛下这边走，那边的金矿有毒。” 凌风本意，是想提醒一句。 但“有毒”两个字，立马触动皇帝身边禁卫军敏感的神经。 刷刷刷！ 十几把钢刀顷刻出鞘。 另外，还有几把手弩，指向凌风所在位置。 第61章 赏赐 “住手！”轩辕灵惊声尖叫。 见禁军异常紧张的样子，她生怕那些手持军弩的人，不小心手抖一下。 凌风一点功夫不会的啊！ 这种情况下，不被射成筛子都是万幸。 “父……父皇，凌风肯定没有对你不利的想法。” “不然，他也不会把有毒的事说出来。” 皇帝呵呵笑两声，随即对禁军侍卫摆了摆手。 “都收起来吧，想刺杀朕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凌风讪讪笑了笑，见那些禁军收起手弩和钢刀，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刚要命人，把那块惹事的金矿石抬走，皇帝就盯上去。 “凌爱卿说，这矿石有毒，为何还要留在府上？” “朕看着，怎么像是一块金矿？” 凌风稍微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腕，对皇帝行礼，解释道： “这是格尔丹的赌注，被臣赢了过来。” “臣认出，这块金矿石上面，有一些伴生矿石。” “那些矿石，若是长期接触会有毒素，危害身体。” “刚才说出来，也只是怕产生误会。” 皇帝听说从格尔丹那儿赢来的，更感兴趣。 “你说，只有接触才有毒性？” “是的， 接触或食用都会对身体有害。” “但，要长期如此，毒素才会滞留在体内危害身体。” 皇帝点点头，走到那块金矿石旁边，仔细打量起来。 魏公公有些迟疑，想提醒又担心打扰皇帝的兴致，不由得看向轩辕灵。 轩辕灵看到魏公公求助似的眼神，立刻上前挽住皇帝的手臂。 “父皇别看啦！” “万一那毒素飘散出来，凌公子还要受到牵连，我们还是进屋吧。” “嗯？” 皇帝缓缓看向轩辕灵，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唉，终究是女大不中留！这就已经替人家说话啦！” 轩辕灵没想到，皇帝会当着凌风的面调侃她。 她脸上浮现一片红霞，又尴尬又羞恼，嘴唇动了动，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见状，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我们进屋进屋。” 凌风瞧着夏帝和轩辕灵的互动，感觉皇家好像也不是全都像史料中记载的那样无情。 至少这一家就还行，倒是能考虑成为一份子的。 想到这些，凌风精神猛地一振。 什么时候？他已认可成为驸马这件事了？ 恍惚间，他脑子里和轩辕灵 有关的画面，不停地闪过。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轩辕灵对他的态度和关心…… 一幕幕好似电影一样，在凌风的脑海中闪过。 最后画面停留在，方才轩辕灵从皇帝车架中探出头，问询他安危之时。 也许，从看到轩辕灵对他真正的关心……真正把他当作一个心上人时，凌风就已经心动。 在轩辕灵心里，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 轩辕灵对他，是单纯的欣赏。 “凌大人，陛下已经进去啦。” 魏公公的提醒，让凌风骤然惊醒。 他立刻跟着皇帝的脚步，步入正厅中。 众人落座。 凌风率先将格尔丹的那道题拿出来。 在皇帝看题目时，他将两人赌斗过程简单讲述一遍。 皇帝听到，凌风还赢来那座金矿的地址，不由得眼神一亮。 虽说皇家不缺金子，但大夏财政，此时正深陷泥沼之中。 若是有一个金矿助力，肯定会有所帮助。 凌风知道，自个儿肯定没有办法开采金矿。 哪怕将来前去宣府，他也没有能力开采。 凌风毫无保留，将金矿的地址告知夏帝。 夏帝听后，也一 脸无奈。 那地方，距离大夏的边境太远。 如果派去的人太少，怕是金子在路上，就会被“不知名的马贼”打劫。 但若是去的人太多，又像是向北丘国宣战一样。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皇帝感叹一句，又问了问关于算学的事。 得知凌风正在加紧编写教材。 他让凌风将两人对赌的事，随着格尔丹的那道题，编写到教材中。 格尔丹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他会出现在大夏的算学教材上。 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问完赌斗的事，皇帝才看向轩辕灵。 轩辕灵知道皇帝要问铁坯的事，率先开口提起来。 “凌公子，上次你给本宫看的那块铁坯，本宫已经献给父皇。” “这才得知，这东西对大夏将士们，会有多大提升。” “不知那种铁坯的炼制方法……” 没等轩辕灵说完，凌风就点了点头：“殿下。” “那铁坯的炼制方法，臣已经命人记录下来，并愿意献给陛下。” “只是，这里面还有些地方需要完善。” “臣献上的炼制方法，可以先命宫中匠人试验改进。” “我这里，也会继续跟 进改进方法。” 夏帝没想到，凌风如此识趣。 不仅把炼制方法献上，还会保证后续的细节完善。 这让夏帝对凌风大为改观。 他本来以为，凌风是想通过轩辕灵，将这铁坯献给他，待价而沽。 如今凌风却并未如此。 难道，是他想错了？ 凌风只是想展示才能？好让他将女儿放心嫁过去？ 夏帝瞧着起身去拿炼制方法的凌风，又看了看一脸笑意的轩辕灵。 怎么看，两人都像是一对心心相印的小情侣！ 虽说凌风已不是丞相之后，但凭一己之力拼搏成今天的样子，也算是个可造之才。 他还有几乎无人能及的算学之才及钢材的炼制之法。 假以时日，怕是真能成长为，能够守护轩辕灵的人。 夏帝心里这般想着，对凌风越看越顺眼。 等凌风取来炼钢秘法，呈给皇帝时。 皇帝笑起来，接过炼钢方法册子，放到一旁。 “凌爱卿献上炼钢之法，能帮助我大夏无数将士提升战力。” “如此功绩，朕属实不知道要赏你些什么？” “凌爱卿，可有想要的赏赐？” “尽管提出来，朕定然满足你。” 第62章 赐婚 皇帝瞥了眼，一旁的轩辕灵。 轩辕灵正笑眯眯地看着凌风。 忽然，她感受到夏帝的眼神。 这一瞬，无数想法，在她脑子里划过。 最终停留在一个念头上——父皇同意他们的婚事啦！ 皇帝这般直白地问询，就是要让凌风说出赐婚之事吧？ 这有点太突然了啊？ 轩辕灵红着脸，低垂下了头，但还是有些好奇，悄悄抬头瞥了眼凌风。 此时，凌风心里也很纠结。 他想要皇位，皇帝能给他吗？ 大话说得痛快，要是真提了个皇帝办不到的赏赐，岂不是打皇帝的脸？ 如今，凌风并不缺钱，其他的赏赐还能要什么？ 要个官？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官，在官场中就是活靶子。 随时都可能，被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泼脏水。 到时，恐怕比当个平民死得还惨。 但还有什么，值得皇帝开口的？ 实在不知道要些什么的凌风，将皮球又踢回给皇帝。 “陛下，臣只是尽到一个臣子的本分。” “提升将士的战斗力，他们才能保卫好大夏，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 皇帝自然能听出，凌风话里的意思。 “哦？是不想要？还是不知道要什么 ？” “要不然，就让灵儿替你选吧。” “毕竟，这铁坯是灵儿进献的。” 轩辕灵脸色愈发红起来，连耳朵根的位置，都变了颜色。 皇帝瞧着两人窘迫的样子，心里很是开怀。 身为皇帝，常年站在权力的漩涡中。 无数尔虞我诈，围绕着他。 这让他，时常感到身心俱疲。 此刻，见两人的样子，才有种家人环绕的感觉。 皇帝越看两人，越是喜欢。 “既然你们两个不说，那就朕替你们决定了！” “凌风，朕欲将长公主赐婚于你，你可愿意啊？” 虽然皇帝说的是个问句，但话里却一点让凌风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凌风也没想到，皇帝让他选择赏赐是这个意思。 一时间，凌风甚至怀疑，这是皇帝和轩辕灵演的双簧。 但想想方才那股心动，再看看轩辕灵貌若天仙的样子。 凌风立刻拜倒在地：“臣惶恐，谢陛下隆恩。” 听见凌风前三个字，轩辕灵的心猛地颤抖了下。 一般来说，这三个字，都是婉拒皇帝意思的潜台词。 好在凌风后面那句话，又让轩辕灵的心踏踏实实地放回去。 她悄悄吐了口气，在心里把凌风锤了八百遍 。 这小子怎么感觉好像有些不靠谱呢？哪有这么说话的？ 皇帝也被凌风的话惊了下，但好在有惊无险。 “既然如此，那便命礼部选择良辰吉日，尽早完婚吧。” 轩辕灵没想到皇帝这么急，娇嗔道：“父皇，您这是嫌弃儿臣了吗？” 夏帝婉言道：“朕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 皇帝瞥了眼起身的凌风，拍了下轩辕灵的手道：“这样吧，灵儿想要什么大婚的礼物，父皇满足你。” 轩辕灵有些疑惑，但还是努力地想了想。 接着，想起夏帝说话前，看了凌风一眼，立刻明白过来。 皇帝是在担心凌风的安危！ 轩辕灵福至心灵，“儿臣倒什么都不缺。” “可，凌风才赢了格尔丹，儿臣怕他会遭到报复。” “虽说北丘国使团过两日，就要离京。” “但格尔丹那样憎恨凌风，怕是会留些后手暗害他。” 皇帝脸上浮现笑意，认同地点点头。 “凌爱卿是为大夏，才会有这般危险。” “嗯，那朕赐他三百近卫招募之权，灵儿可放心了？” 闻言，凌风一愣。 房间中所有人，都对皇帝的赏赐大为震惊。 三百这个数字，说多 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一般来说，离开京城封王的皇子，才有如此权利。 可，他们能够招募的侍卫，最多可以有一千人。 那些被皇帝封爵之人，也能招募些侍卫。 但最多，也就两百人。 凌风这个三百人的数字，卡在两者之间，显然是皇帝有意为之。 虽说暂时还不明白皇帝为何这般，但这等赏赐是开国至今都没有过的！ 凌风立马再次拜倒谢恩。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对皇帝表达感谢。 轩辕灵也没想到，皇帝会有如此手笔。 她只当皇帝会赏赐几十名禁军护卫给凌风，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三百人。 皇帝瞧着两人的表情，脸上浮现出玩味笑容。 “好了，朕还有奏折要批阅，摆驾吧。” 皇帝起身，众人自然都跟着动起来。 皇帝向外走两步，又转过身看向轩辕灵。 “灵儿路上不是说，你那侍女来此，是取凌风新炼制的铁坯吗？” “如今如何了？” 皇帝看着轩辕灵，轩辕灵看向凤儿，凤儿看向胡一鸣。 最后，胡一鸣看了眼凌风，正要开口解释。 凌风上前一步。 “回陛下，被格尔丹打扰，新的钢坯还没炼制好。” 皇 帝似对此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已经猜到这个结果。 他随意地嗯一声，接着吩咐轩辕灵道： “那灵儿留下来，看看凌风的新炼制之法，有何可取之处吧。” “炼制出新的钢坯，记得呈给朕一份。” 说完，皇帝自顾自地离开，留下轩辕灵在风中凌乱。 刚赐婚，就把她留在男方家里？ 这合理吗？ 但皇帝给出的理由，又很合理！ 随着皇帝的车驾和那些守护的禁军逐渐撤离。 凌府中，显得空旷起来。 轩辕灵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凌风则陷入沉思，皇帝到底为什么给他三百近卫？肯定不是担心他的安全。 如果担心格尔丹的报复，只要给他派十几个禁军就行。 哪怕要把凌家人全都保护起来，有二三十个禁军也足够。 可……三百人啊，足足翻了十倍。 虽说这些人，都是凌风自个儿招募，不如禁军那么优秀。 但这个数量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让凌风来守护安全的！ 凌风越想头越疼，以至于连轩辕灵跟他说话，都没听到。 明月捅了捅凌风：“公子，殿下和你说话呢。” “嗯？什么？” 鸾儿翻了个白眼：“殿下问你，在想什么？” 第63章 商议 凌风叹了口气：“我在想，陛下为何赏我三百侍卫！” “这数有点不对劲呀。” 轩辕灵笑了笑，脸上再次浮现一抹红霞。 凌风发现，这位长公主好像很容易脸红。 也不知道，喝了酒，再说些情话，身上会不会…… 凌风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立马拉回思绪，看向轩辕灵。 “殿下，你知道陛下的意图？” 鸾儿得意地低哼一声：“我家殿下最受陛下宠爱，自然能猜到陛下的想法。” 闻言，凤儿轻咳一声，面色严肃地看向鸾儿。 “慎言。” 鸾儿看了眼凤儿，明白了什么。 方才那股得意劲儿，渐渐烟消云散。 “长公主，奴婢失言。” 长公主微微颔首：“回去后，领罚。” “是。” 几人对话，看得凌风云里雾里的。 轩辕灵对凌风解释起来：“方才鸾儿说，本宫能猜到父皇的想法。” “这句话犯忌讳，是以凤儿才提醒她。” “忌讳？谁的忌讳？陛下的？” 轩辕灵点点头：“乾纲独断的皇帝，怎么能让人猜到想法？” “即便猜对，也是妄自揣度圣意，要受罚的。” “这话，若落到有心人的耳中，怕是本宫都要受牵连。” 作为一个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没 有一个月的人，凌风大受震撼。 皇帝疼爱的女儿，都要活得这般小心翼翼。 他这个对皇宫内外，各种潜规则完全不懂的人。 如果进皇宫里，岂不是立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凌风越想越是觉得，早前定下去边疆策略无比正确。 他点头，表示明白。 “那么，陛下赏赐我这三百人，是什么意思呢？” 轩辕灵叹了口气：“父皇的意思是，让你留在京城。” “若你去宣府，一个身处宣府城中的从三品武官，哪里需要这三百人保护？” “只有你留在京城，才需要人保护。” 凌风皱了皱眉头：“不对呀。” “为什么陛下不赏赐十几个禁军？他们立刻就能保护我。” “反倒，让我招募三百兵丁，自个儿训练。” “这样，猴年马月才能指望他们，保护我。” 长公主点点头：“就是如此，你才不能离开京城。” “若是带着这三百新兵，你如何去宣府？” 凌风依旧不解：“但那些将军，不都有亲卫吗？” “我看那些二品将军，都有一两百亲卫！” “在将军指挥战斗或冲锋杀敌时，保护将军。” “难道陛下的意思，不是让我去宣府闯出名头？” 凌风的话，让轩辕灵也有些诧异 。 “这……不太符合本宫对父皇的印象。” 轩辕灵想了想道：“你若如此想。” “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等我们完婚后，向陛下请命去宣府。” “你本就是受封宣府的明威将军，回到宣府任职，也说得过去。” 凌风想了想，缓缓点头。 “那三百士兵，我得好好练练啊。” “不仅不能带着他们去边疆送死，还得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作用。” 轩辕灵找人调查过凌风，还不知道他会练兵。 她不由得好奇道：“你会练兵？” 凌风脑海中浮现出，他们上学时，在军营中军训的三个月。 虽说很苦，但让凌风在那些可爱的人身上，学到很多优秀品质。 坚忍不拔，认真刻苦。 而且，凌风还从教官那里，问到很多教官平日里的训练科目。 这些虽说不足以，将这三百人训练成特种兵。 但应对当下的战斗，想来应是足够。 那些训练方法看似简单，却蕴含着一支兵马最关键的核心训练要素。 站军姿训练体能的同时，也能训练士兵的专注力和坚忍不拔的精神。 齐步走等队列训练，这些则能训练士兵们团结合作的精神及训练他们听从命令的习惯。 当初在军训时，教官下令齐步走，但前面 是一面墙。 凌风这些学生，走到墙前面就停下来。 教官却过来说，如果是他们训练时如此，所有人都要受罚。 因为命令是齐步走，没有喊停就要一直走！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那时，凌风才明白齐步走的真正含义。 其他的那些障碍训练，只是训练士兵们的灵活反应。 这些训练过后，再加上，晚上的思想品德课。 凌风相信，他能在这个世界训练出，一支可以让所有人叹为观止的三百人队伍。 有了这支队伍的训练效果，他不信皇帝，还愿意把他留在京城中。 想好这些，凌风才看向轩辕灵。 轩辕灵刚才见凌风想得出神，便没有打扰他。 凌风没想到，轩辕灵作为皇女会如此善解人意，不由得对她好感再度增加。 “殿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不如我们去看看炼钢吧。” 轩辕灵想了想，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才微微点头。 她站起身边和凌风往偏院走去，边低声说： “听你方才所说，好像特别想去宣府？” 凌风叹了口气：“我这性格和脑子，实在不适合在京城，特别是皇城里面混。” “且，我对于练兵之道，也摸索出来一套方法。” “若是去了宣府，说不定能练出一支强 军。” 轩辕灵有些意外，不由得掩嘴轻笑。 她笑过之后，感觉有些不妥，立刻出言解释道： “本宫不是笑你，是觉得你这人怎么会这么多东西？不会又是古籍上面看来的吧？” 凌风想起这个被他甩锅的古籍，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这个真不是，这个是我博览群书后，体悟出来的。” “等等吧！看看那三百人的训练成果。” 轩辕灵微微颔首，接着刚才的话题道： “若你真想去宣府，那父皇应该会让我们在你离开之前，完婚。” “因此，你若想早些去宣府，我们的婚事就要抓紧筹办啦。” 筹办婚礼？ 别说是这个世界，就算是上一世，凌风也没筹办过婚礼。 他只记得，小孩那桌的皮皮虾不错，哪里会筹办婚礼？ 轩辕灵看着一脸为难的凌风，出言宽慰道：“其实，皇家子弟的婚礼都有规制。” “礼部那里，有专门负责这些的。” “你要做的，就是把一些琐事处理好。” 瞧着凌风仍旧一副为难的模样，轩辕灵善解人意地道： “但，你还要训练新军，还要淬炼钢坯，怕是也没时间。” 凌风连连点头：“殿下可有好办法？” 瞧着凌风急切的样子，轩辕灵点头，转身招手。 第64章 炼钢 鸾凤二人立刻上前。 轩辕灵对凤儿吩咐道：“父皇赐婚后，有许多琐事。” “凤儿，你暂时留在凌府，帮公子打理一下。” 凤儿立刻应下来，又对凌风做了个万福礼。 鸾儿看着，莫名其妙地蹦出来一句。 “殿下我呢？” 轩辕灵看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回去领罚。” 鸾儿一愣，垂下头低声嗯一句，跟着凤儿行礼退后。 凌风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已经是个快要结婚的人。 这……好突然啊？ “凌公子，我们去看看炼钢？” 凌风从有些忐忑、有些紧张、有些期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点点头：“好，先去看看老胡改进的小高炉。” 来到偏院。 胡一鸣已等在这里。 见凌风和轩辕灵到来，他立马行礼，才解释起小高炉的改进。 “殿下，公子，这个小高炉经过几次炼制后，我们发现要想达到凌公子对温度的要求。” “除了要多增加空气流动外，还可以添加一些助燃物。” “因此，我们把小高炉侧面开了个口，用来添加助燃物。” 说完，他拿出一些，像固体凝胶一样的东西，展示给凌风 和轩辕灵看。 “这个是我们配置的助燃物。” “按照凌公子的吩咐，我们添加了些油脂、铅粉和……” 说到这儿，胡一鸣有些肉疼地看了眼凌风。 他咬了咬牙，才继续道：“和一小部分铝粉。” “铝粉！”轩辕灵有些惊诧。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这时，根本没有人工提炼的纯铝。 因提炼纯铝的关键步骤，要用到电。 这些古代人根本无法提炼。 是以，铝在市面上根本是有价无市，有钱都买不到。 哪怕能通过特殊渠道搞到一些，也比黄金还贵三五倍。 这也是轩辕灵这般惊讶的原因。 如果凌风这种炼钢法，需要遇到大量的铝，那根本无法推广开来。 且不说铝的价格，就算买得起，也根本没那么多铝给他们用！ 瞧着轩辕灵惊讶的眼神，凌风淡然地点了下头。 他用拇指掐着食指的指尖：“这个只用了一点点，就这么大一点铝粉。” “何况，这只是个试验。” “若是后面有其他替换助燃物，我们是能换掉的。” “这个不是必需的。” 轩辕灵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必须 用到大量铝，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向夏帝交代。 她们的婚事，怕是也要黄了！ 轩辕灵这口气，还没松完。 凌风后面的话，又让她骤然大惊。 这次，连呼吸都停滞下来。 “其实，铝也不是很难炼制，只是如今的炼制方法，有些问题。” “这方面，我已经有想法了。” “等小高炉改进完成后，我就把炼制铝的方法完善出来。” “那时，我们就有用之不竭的铝制品啦。” “或许，能考虑一下，铝热剂这种东西。” 听到凌风居然还能大规模炼制铝，轩辕灵脑子已经宕机。 她呆呆地看着凌风，眼神中的难以置信浓郁的都快溢出来。 凌风有些不解，抬手在轩辕灵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 轩辕灵一把拍开凌风的手，不可思议地又确认一遍。 “你真……有办法炼制纯铝？” 凌风点点头：“并不难啊。” “我们还能把铝和其他金属合炼，做出铝合金。” “那东西……” 听着凌风描述铝合金广阔的使用范围。 轩辕灵都要被他气死。 她没忍住抬手一拳，捶在凌风胸口。 “你知道，如 今纯铝有多贵吗？” “你居然要用那东西做合金？做脸盆？” 凌风想了想，一时怔住。 对呀，这个世界的铝，是稀罕物，贵得很。 但，他为什么说起铝合金？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做脸盆、菜盆。 一定是，前世固有生活习惯对他的影响，才让他判断失误的。 嗯，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儿，凌风立刻转变思维。 如果把这铝炼制出来，卖高价卖出国去。 岂不是能打压敌国？还增加夏国的国库收入？ 这个建议上奏夏帝，不知道会换来什么赏赐？ 想着想着，凌风又有些出神。 还是轩辕灵提醒，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凌公子，我们先把这炉钢炼出来，向父皇交差吧。” 凌风点头，立马吩咐胡一鸣开炉。 他带着轩辕灵退后一些，瞧着燃烧逐渐旺盛的炉中火焰。 凌风估算了下时间，又吩咐胡一鸣等人，向高炉中添加矿石。 “注意，要保证一层矿石一层石墨黏土！” “确保每层矿石之间，被完全隔离。” 胡一鸣等人应一声，谨慎地往炉子里，添加材料。 添加那些黏土，是为吸附矿石和铸 铁里的杂质和碳元素。 铸铁，之所以是铸铁！ 就是因为，它们的含碳量太高，导致脆性升高，刚性和韧性降低。 只要调节好碳含量，所有的铸铁都能炼制成优质锻铁。 这是关键的一步，所以凌风才出言提醒。 材料添加完毕，就是煅烧的过程。 “这个过程中，要时刻让人观察火焰的温度和颜色。” “保证炉中足够温度。” “通风、添加助燃物，都是为保证足够高的温度。” 听着凌风的讲解，轩辕灵不停点头，用心将这些记录下来。 煅烧时间很长，轩辕灵却没有觉得枯燥。 一方面是，她对铸铁炼钢有些好奇。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凌风在讲解时，时不时插入一些小笑话，逗得轩辕灵笑得花枝乱颤。 等到炉中矿石，已彻底融化。 凌风又一步步地盯着胡一鸣他们，将钢水导入到坩埚中。 见胡一鸣等人，小心翼翼地将滚烫火红的钢水，导入坩埚。 轩辕灵的心，竟然开始紧张起来。 “他们每一步做得都没有问题，这炉钢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 凌风沉吟一下，摇了摇头。 “啊！为什么？” 第65章 叮嘱 轩辕灵不解地看向凌风。 “若是每一步都没问题，为什么炼制的钢坯，还是会出问题？” 凌风叹了口气。 这又不是流水线上的工业作业。 每一步都存在着不确定性，自然可能出问题。 “虽说大家的步骤都做得没错，但细微之间，还是存在差别。” 工业化操作这种事，说出来，他们也不懂。 凌风想了下，举了个例子：“这就好像两个人做菜。” “同样的食材、同样的调料、同样的做法。” “但两个人做出来的，就是两个味道。” “炼钢，也是如此。” “同样的铸铁或矿石、同样的助燃物、同样的操作流程。” “可能仅是炼钢时，刮了阵风，导致温度有些许差别。” “这炉钢，可能就不如上一炉好。” “这么说，殿下能明白吧？” 轩辕灵点了点头。 “那公子有解决的办法吗？” 凌风想了下，点头又摇头。 “方法倒有，但没办法完全控制成同样的品级。” “我们可以设置一套标准化流程，控制好每一步的具体数值。” “比如火焰的温度，我们找一个测量方法。” “火焰达到温度标准两刻钟，出炉。” “接着，在坩埚中冷却一刻钟， 出锅塑型。” “所有步骤，都用能衡量的数值限定住。” “可这样，也会有好钢坯和差一些的钢坯。” “我们在验收钢坯时，再制定一套标准。” “达到标准的是合格品，可以送去打造兵器铠甲。” “不合格的，要么回炉重炼！” “要么送去打造铁锅农具等，对钢坯要求没那么高的物品。” 轩辕灵眼中眸光一闪。 这套方法几乎能让炼制出来的每一炉钢，都做到物尽其用。 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凌风居然在这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完美的方案。 难道他真是天纵之才？ 凌风却叹了口气，“我这套方法，需要很强的执行力。” “如今朝中贪官横行！” “若他们将好钢自个儿贪墨，不合格品送去打造武器铠甲。” “真不敢想，未来的大夏会变成什么样？” 轩辕灵心里猛地一凛，这好像真可能会是大夏未来的模样。 现在那些贪官，连阵亡战士的抚恤金都贪！ 送到他们眼前的上好钢坯，怎么可能错过？ 想到这些，方才还兴致高昂的轩辕灵，也有点意兴阑珊。 凌风深吸一口气：“算了，这些就让陛下去头疼吧。” “咱们先看看这一炉钢如何。” 两 人说话的功夫，胡一鸣等人已经把新炼制出来的钢坯，冷却塑形。 一个巴掌长、三指宽、两指厚的长条钢坯，送到两人面前。 望着钢坯上反射的光泽，轩辕灵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 虽说刚度和韧性测试还没做，但从这块钢坯的表现上看，已远远胜过日常打造兵器的金属坯。 “快，测试一下。”轩辕灵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 凌风反复看了看，将钢坯递还给胡一鸣，开始测试。 刀砍斧剁、扭转弯曲！ 这个世界的测试方法，很粗暴，也很直接。 瞧着钢坯上劈砍后，留下的一道道白痕。 轩辕灵的眼睛越来越亮。 “成了！” 凌风认可地点了下头：“成了。” 胡一鸣与几名铁匠，瞧着亲手炼制出来的钢坯，心中满是难以言表的激动。 “公子，这钢坯为何如此坚硬？” “难道，只是因加了黏土，加了炉温？” 胡一鸣打了几年铁，但对矿物的本质，却丝毫不了解。 可他知道，这块钢坯，若是拿去锻打，绝对能打造出一柄本朝的名剑。 未来，可能大夏的每一名士兵手中，都会拿着这样的武器。 想想，就让胡一鸣情难自已。 如果当年，他们手中有这样的武器， 有这样的铠甲。 西北那一战，怎么会那么惨烈？ 望着激动的胡一鸣，凌风叹了口气，“杂质，一切都源于杂质。” “你们反复锻打坯子，是为将其中的杂质排出。” “如今，我在炼制过程中，就已做好这一步。” “这里面的各种添加物，能更有效地吸附杂质！” “这比你们锻打要高效得多。” “最后呈现出来的铁坯，自然就更好一些。” 胡一鸣一时无法完全理解。 但，这并不妨碍他激动。 他眼神颤动，声音也有些哽咽。 “公子大才！” “公子如此聪慧，还愿意亲自奔赴前线，实在让我等钦佩。” 忽然，胡一鸣跪倒在地：“胡一鸣愿随公子去宣府，生死不负。” 凌风连忙把他搀扶起来。 “老胡言重了！我只是尽一名武官的本分而已。” 胡一鸣摇了摇头：“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保持本心，坚持做好本分事的人不多，因此才尤为值得钦佩和追随。” 凌风再客气就不礼貌了，只好点了点头。 “都靠同僚衬托。” 说完，他将那块钢坯条接过来，递给轩辕灵。 “这个，想来能和陛下交差了。” “后续让宫廷工匠们，多研究一下助燃物，保 持好炉内温度就行。” 轩辕灵握住钢坯条的另一端。 但在她想要将那钢条拿过来时，才发觉凌风并没有松手。 嗯？ 轩辕灵抬头看向凌风，发现凌风盯着那根钢条，若有所思。 凌风这一切动作，看在鸾凤二人眼中，就是对轩辕灵赤裸裸的调戏。 鸾儿用手肘怼了怼凤儿：“你看，公子好像在调戏公主哎。” “陛下已经赐婚，他们也算是一家人啦。” “但，在如此多人面前，这般调戏，是不是有些太过大胆？” 凤儿一边在线吃瓜，一边和瓜友凤儿吐槽。 凤儿瞥了眼凌风眼神，又看了看被两人握住的钢条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提醒鸾儿道：“你回去，还要领罚呢！少说几句吧。” 一句话，让鸾儿的吃瓜兴致，一扫而空。 “你这妮子，太聪明啦！早晚聪明死你。” 轩辕灵尝试往回拉一下。 这个动作好像才让凌风从呆愣中回神。 他道了句抱歉，松开手。 凌风又叮嘱道：“这助燃物，还是要小心。” “若是被歹人偷走，怕是会酿成大祸。” “皇宫中，都是木质建筑！遍地易燃物，你要小心。”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轩辕灵有点不知所措，茫然地抬起头。 第66章 郊游 轩辕灵虽不知凌风为何会关心她，但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好，我会和父皇说明，让父皇多加注意，这方面的安全。” 她又补充一句：“其实，我们也知道木质易燃，皇宫里的建筑，都有涂防火漆。” 凌风微微叹了口气。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啊！” 轩辕灵对此有些意外：“为何？” “助燃物不止能辅助燃烧，还有一定降低燃点的作用。” 虽说轩辕灵不明白燃点是什么，但也能猜到大概意思。 “能破坏防火漆的作用？”凌风点点头。 这个答案，倒出乎轩辕灵意料。 若真如此，这个消息和助燃物配方，绝不能传出去，不然真会对皇宫造成威胁。 轩辕灵正色道：“好，我会认真和父皇禀报的。” 她攥紧那条钢坯，有些羞赧地道：“那，本宫先回去啦。” 凌风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理由，留人下来。 他点了点头道：“好，助燃物之事，切记暂时不要向外透露。” “等我研究一下，阻燃剂之后，防火灭火就会简单得多。” “但，那个阻燃剂的主要材料，是金矿石上，那些有毒部分的金属。” “我还得想想，如何去除它们的毒性 。” 轩辕灵一愣，脑子飞速转动。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凌风：“难道，凌公子你不是为金矿，而是为那些金矿上的其他东西？” 凌风笑了笑：“其实都有，金矿谁不想要？” “那是宇宙闪耀的余晖，见证了整个世界的成长变化。” “至于那些锑金属，则是意外所得。” 轩辕灵看向凌风的眼神，有些痴迷。 虽说那句话，她听不太懂，但就是感觉这句话里，蕴含着极为浪漫的心思。 难道，这就是凌风表达爱意的方式？ 好特别啊…… 她心里对凌风生起敬佩之意时，不由得放慢脚步。 忽然间，轩辕灵有些不舍。 但，她已经提出离开，又不好找借口留下来。 这也太让人难堪。 轩辕灵想着，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过几日，我们兄妹几人要去郊外游玩。” “不知凌公子，是否有兴致同去。” 似怕凌风拒绝，她立刻提起铝的炼制之事。 “如今钢坯基本已经成型，后续都是些小调整。” “本宫觉得，公子能把炼制纯铝提上日程。” “我们正好能借此机会，商讨一下铝的炼制和售卖。” 原本，轩辕灵只想找个让凌风无法拒绝的理由 。 可说着说着，她就觉得这件事好像真有必要讨论一下。 凌风想了想，觉得确实有必要聊聊。 他刚穿越来这个世界不久，对各方面的了解，还不够深入。 出口铝材这件事，还是要听听这位公主的想法。 他答应了轩辕灵的邀请。 “好的，那我就等公主的消息了。” 轩辕灵心中雀跃，第一次约会耶，这就要开始啦。 虽说轩辕灵是长公主，但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倒没少看。 她时常会向往那些，和翩翩佳公子私定终身，在清冷月光下，偷偷私会的情节。 可，她身为皇家长公主，若真如此，怕是第二天，那个偷偷和她约会的人就会身首异处。 如今能和凌风郊游玩乐，就已经让她十分满足。 走到门口。 凌风看了眼凤儿开口道：“殿下，不如凤儿今天就留下吧。” “一来，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有个中间传信的人。” “二来，我这府上，怕是有不少势力安插进来的眼睛。” “凤儿帮咱们筹备婚礼前，刚好能清查一番。” 轩辕灵扫视一圈周围的凌府，才微微点头。 她看向凤儿道：“凤儿就留下吧，听公子吩咐。” 凤儿有些意外，但还是立 刻应下来。 之后，轩辕灵上车离开。 凌风盯着轩辕灵的车架离开方向许久，直到完全看不到，才收回视线。 他转而向凤儿道：“我家中，除了母亲和几位老仆外。” “那些新收进来的下人，都要查查看。” “至于周怀和胡一鸣他们几个，我觉得没问题。” “辛苦凤儿了。” 凤儿对凌风行一礼：“不辛苦。能被公子信任，是奴婢的福分。” 凌风摆摆手：“那都是扯淡，你也得吃喝，自然是辛苦的。” “回头我和殿下说说。” “等我把那块金矿上的毒素去掉，给你一块金子做赏赐。” 如今，凌风身家几近百万，一块金矿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且，凤儿是轩辕灵的人，他肯定不能白用。 另外，提前许诺好处，也可以让凤儿更加卖力些。 凤儿没想到凌风这么大方，立刻就要行礼拜谢。 凌风赶紧拦住：“心里感激就行，我不喜欢这些虚礼。” “好了，你去忙吧，我得找老胡商量一下募兵的事。” 打发凤儿去做事，凌风来到偏院。 这里，有不少他的材料. 因此，周怀把侍卫的居所安排在这里。 顺便还能看护下，那些他们看不懂的东 西。 凌风进来时，胡一鸣正在和几名老铁匠，研究新炼制出来的一炉钢坯。 这块和长公主带走那块，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这让他们十分兴奋。 至少证明凌风这个办法，只要知道操作流程，就能复制钢坯的品质。 如此一来，便可以大规模推广。 见到凌风进来，胡一鸣立马一瘸一拐地快步来到凌风身前。 “公子，我们又开了一炉，结果依旧十分喜人。” “你看这钢坯，几乎和上一块没有区别。” 凌风看了看，确实不错。 “挺好的，这样一来，宫廷工匠也能复刻改进。” “既然钢坯已经稳定，那炼钢这件事，就交给他们几个吧。” “老胡你和周怀他们，最近抓紧把募兵的事搞一搞。” 胡一鸣没想到，他一个瘸子，凌风还让他参与募兵之事。 他激动起来，“公子也让我参与募兵？但我这腿……” 凌风拍了拍胡一鸣肩膀：“一条腿也能练兵！这方面，你应该比我了解。” “不要妄自菲薄，你可以的。” 胡一鸣激动地重重点了点头，立马思考起募兵之事。 “京城不好招募，周边百姓也都差点意思。” 忽然，胡一鸣一拍大腿：“公子，有啦！” 第67章 什么意思？ 凌风：呵呵~不要乱说！公子没有，公子也不可能有。 “不要卖关子，你有什么了？” 胡一鸣没察觉到凌风换了主语，兴奋地开口道：“人选啊，公子募兵的人选。” “西北和西边逃难至此的人。” “那些人艰苦耐劳。” “能在受灾和遭受战火牵连情况下，步行来到京城的人，身体素质基本是能保证。” “即便他们如今可能有些虚弱，但只要挑选那些身体精壮，加上恢复力好的！”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能恢复到身体的巅峰状态。” “最为关键的一点，这些人忠诚憨厚，不像京城周边那些百姓一样，奸懒馋滑不服管束。” 凌风有些踌躇。 选择难民，他倒没什么意见。 只是，他时间不多。 如果选用难民的话，怕是让他们恢复过来，就要好长时间。 这和凌风的计划有冲突。 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用练兵之法打动皇帝，以达成他去宣府的目的。 见凌风犹豫，胡一鸣不解。 “公子，此举可有什么不妥？” 凌风摇了摇头：“不妥倒没有，只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难民不知多久能恢复，这让我有些担心。” “这……不如属下先去看看。” “三百人并不多，想来在那些难民中，应该能挑选得出来。” 凌风想想京城周边百姓吊儿郎当的样子，点下了头。 “好，那你先去看看。” “三百人的训练场，大概需要多大？我这院子肯定不够吧。” “周安输给我的那个院子，一会儿你也去看看。” “若是合适，就把院子里的假山湖水填平。” “啊这，不用吧。” 胡一鸣没想到。凌风如此有魄力。 周安那个宅子，他也知道。 若是推平假山、填平湖水，怕是要少卖几百两银子。 “公子，练兵之地，不能选在如此繁华之地。” “那样，会让那些兵士们分心。” “依我看，不如在近郊选择一处地方，作为练兵之所。” 凌风完全忽略了这点。 这要是选在纸醉金迷之地。 那些拿了饷银的兵士，怕是第一时间就会被掏空吧。 “好，那就听你的！选个近郊之地。” 凌风将募兵之事完全扔给胡一鸣，又把查找府上眼线的事交给凤儿。 甚至连后面筹备婚礼的事，也都一股脑地扔给凤儿。 给凤儿的饼，越画越大。 后面，可能得让 轩辕灵出不少血。 甩掉这些琐事，凌风开始了对电力的研究。 一般来说，电的产生，在前世很方便，打开开关就有。 但这个世界没有开关，凌风就只能自力更生。 首先他想到的，就是化学反应放电，但很快就被他否定。 化学反应，需要太多材料。 那些材料，在这个世界的价格，他承受不起。 至此，化学反应放电，只能用于一些演示。 想要稳定持久地获得电力，只能利用线圈在磁场中移动产生电，这种方法。 要想用这个方法，先得有一块大磁铁。 但这个世界中，哪里有那么合适的磁铁呢？ 凌风越想越是头疼，不由得怀念起前世被他百般嫌弃的度娘。 如果，这个世界也有那种百事通，他哪里用这么纠结？ 这时，院子外面的声音，引起凌风注意。 那些仆人在议论，刚到来的凤儿，给他们分配了各种各样麻烦活计。 他们边吐槽，边走过凌风所在偏院。 凌风猜测，凤儿探查府内外人眼线的工作，已经开始。 第一步，自然是让这些仆人，负责不同事务。 哪方面的事被泄露，谁自然就是问题的。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的粗糙筛选。 后面，肯定还要验证这些结论是否正确。 但，不管结果怎样，凤儿这个行动力是真的强。 忽然，凌风想起方才头疼的事。 既然，他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磁铁！ 那为什么不问问这些“本地人”呢？ 凌风立刻找来周怀。 周怀听完凌风的疑问，一个头两个大。 “公子，磁石这种东西，民间很少的。” “就算有，也都是碎裂开来的小碎块。那种碎块，药店里就有。” “但，你要想找砖块大小的，还是得问问那位凤儿姑娘。” “或许，宫廷中会有。” 凌风点点头，打发走周怀，只好找来凤儿。 听说凌风的需求，凤儿立刻点头应承下来。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但，能帮公子问问。” “如果宫里有的话，那些工匠，肯定是知道的。” 凌风对凤儿，真是太满意啦。 但想想，她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也就释然了。 如此受皇帝疼爱的一名公主。 她身边侍女，肯定得是很能干的人，皇帝才放心。 至于那个，憨呆呆的鸾儿。 凌风猜测可能是皇帝放到轩辕灵身边，逗她笑的。 一个提供物质服务，一个 提供情绪服务。 这就是皇家的配置吗？太完美啦。 凌风满意的拊掌微笑：“那好！有了消息，尽快告诉我。” “这些东西，得在去宣府之前搞出来。” “不然到宣府什么东西都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凤儿微微蹙眉，犹豫了下才开口：“公子，有些话，奴婢本不该说。” 凌风没给她继续叠甲的机会，洒然地挥了下手。 “但说无妨。” “出你口入我耳，绝不会被第三人知道。” 凤儿愣了下，仍旧有些犹豫。 但看到凌风真诚的目光，最后还是开口： “公子，刚才殿下应该说了吧。” “陛下的意思，是不想你去宣府。” “其实，陛下这层意思里，还有不希望公主殿下随你去宣府的含义。” 凌风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晓的。” “我也不想殿下，跟着我去宣府受罪。” “我会让殿下留在京城，每隔两个月，我就回来一趟。” 凤儿没想到，凌风会做这种决定。 刚当上驸马，就抛下公主去宣府。 在大夏国，这也算是头一个。 凤儿摇了摇头：“恐怕，这个不是公子能决定的。” “嗯？什么意思？” 第68章 出城 “为什么？”凌风不明白。 这难道不是他家中的事吗？ 难道皇帝还要干涉？ 皇帝的目的，不是让轩辕灵留在京城吗？ 他这个决定，正合皇帝的心意啊。 凤儿叹了口气：“公子，我家殿下的性格，你应该有所了解。” “若婚后，公子将殿下一个人留在京城，殿下怕是不肯。” “即便公子不带殿下北上，殿下也会想办法跟过去。” 说着，凤儿向四周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殿下性情刚烈。” “这也是陛下让殿下自行选择夫婿的原因之一。” 凌风经凤儿这么提醒，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也清楚，轩辕灵这个长公主，能自主择婿的原因。 皇帝若执意将其许配给某人，怕是轩辕灵会自尽。 原来如此。 难怪，第一次见到轩辕灵时。 那丫头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就把请柬硬塞给他。 “这么说来，我若想去宣府，就一定得带着殿下？” “恐怕是的。” 凤儿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凌风叹了口气，这样的话，真是难办。 皇帝如此疼爱长公主，怎么可能看着轩辕灵去宣府那么危险的地方？ 如果皇 帝执意阻拦，也不知道轩辕灵会是个什么态度！ 看来这件事，得和轩辕灵好好商议一下才行。 让凤儿继续去探查眼线，凌风径直来到偏院。 他把原本准备带去宣府的那些材料拿出来。 在凌风看来，只要自身体现出足够价值。 皇帝就会重视他的想法。 若是他再体现出，对宣府守备力量的切实增强。 无论是皇帝，还是轩辕灵，都不会一意孤行地阻止他去宣府。 此后几天中，凌风都在鼓捣“发电机”。 轩辕灵在为第一次约会做准备。 从衣服妆容到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都做出仔细的计划。 随后，她才让鸾儿给凌风送去请柬，正式邀请凌风参加她们的郊游。 瞧见鸾儿送来的那封镶金边请柬，凌风是懵的。 “一定要这么正式吗？” “我以为就是去京郊走走，看看风景吃吃野餐什么的……” 鸾儿撇了下嘴：“那是殿下们的郊游啊，哪里会随便去吃吃喝喝？” “请柬上写，这次除出去散散心以外。” “主要是互相交流一下，最近的读书心得。” “我家殿下叮嘱好几遍，让你做些准备！” “有些皇子可能 会对你不满，针对你。” 凌风指了指鼻子：“皇子对我不满？为什么？” 鸾儿摇了摇头。 凌风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凤儿。 凤儿叹了口气：“有些皇子，在你的案子中，受到些牵连。” “这次虽说去郊游，也有庆祝某位皇子解脱禁足的意思。” 鸾儿像凌风一样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意思。” “那凤儿，你说那皇子，不就是被陛下禁足的大皇子吗？” 大皇子啊？ 原来，就是这家伙抢去老子的状元。 要不是他，恐怕他…… 恐怕，他也不会被轩辕灵看上吧。 凌风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累。 瞧着手中那封请柬，他甚至有心拒绝这次游玩。 但想想可以见到轩辕灵，又是第一次答应人家。 最终，他点了点头，对鸾儿道：“回去告诉殿下。” “我会准备好，应对意外的。” 鸾儿点头，挽着凤儿手臂。 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越走越远。 送走鸾儿，凌风不得已翻看了两本书。 但，那些书册中的之乎者也和各种没有标点符号的大段文字。 凌风越看越困。 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已 是第二天早上。 凌风挪开被口水打湿的书册，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真不适合读书。” “若真中状元，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些官场上，迎来送往和纷繁的书信公函。” 想着想着，凌风忽然感觉如今这种状态也不错。 至少，他能自主决定将来的方向。 “公子，你起来了吗？”凤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随后，还有明月的问询。 “公子，衣衫和早饭已准备好，再不起来怕是要迟到啦。” 凌风应一声后，明月和凤儿才推门进来。 瞧见凌风，居然穿着昨天的衣服坐在书桌前。 两人都以为凌风看了一夜的书。 明月不由得有些心疼，立刻开始帮凌风更衣。 凤儿也被凌风这种认真的态度所打动，出言安慰道： “公子不必紧张，公子有状元之才，又擅长吟诗作对。” “有这些手段，完全能应付今天的郊游。” “至于其他情况，殿下会帮公子的。” 凌风哪里知道，两人误会了他。 他边换衣服边顺着凤儿的话，说下去。 “这些倒好说。” “只是我平日里，和公主接触都比较随意。” “但与其他 皇子皇女，应该就不能如此了。” “若是在礼仪方面有所疏忽，怕是会惹麻烦。” 凌风不相信，被禁足的大皇子会对他没有丝毫怨言。 如果大皇子在礼仪方面针对他，怕是轩辕灵也会很为难。 “公子不必担心，奴婢会全程陪在公子身后。” “要是有需要，奴婢会帮公子提醒一二。” 凌风有些意外：“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定啦。” “看来给你的奖赏，还得增加！仅仅扣一块金子已经不够咯。” 风儿连连拒绝，但凌风却没给她机会。 他催促着众人去用餐，便早早坐上马车来到皇宫外面。 刚抵达皇宫门口，就看到一队甲胄鲜明的禁军从，皇宫里列队出来。 在他们后面，是一辆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其中，走在最后的那辆马车，凌风十分熟悉。 正是轩辕灵的马车。 如果按照年龄排序，她的马车，肯定不会在这个位置。 显然轩辕灵是为照顾凌风，才如此作为。 这让凌风感受到被尊重和关怀的感觉，不由得心生暖意。 凤儿上前和侍卫禁军交涉一番。 凌风的马车，也加入皇子皇女们的队列，径直往城外而去。 第69章 皇子们 摇摇晃晃地走大半个时辰，众人才来到预定地点。 凌风揉了揉发酸的屁股，感觉这马车也有必要改进一下。 如果坐着这样的马车去往宣府，一路上，他屁股都得给颠成四瓣。 若是轩辕灵，也跟着他同去。 这一路上，肯定要受不少罪。 这几天，胡一鸣提炼的钢材又有增强，正好能搞一些减震的弹簧。 想着这些，凌风下马车，发现在青山绿水湖畔，已有太监和宫女在布置桌椅。 那些皇子和皇女，则三三两两地在湖边漫步。 见凌风下车，轩辕灵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凌风笑了笑，迎着轩辕灵的目光走过去。 “看你下车时，好像有所思虑，是不是在担忧今天的聚会？” 凌风刚到轩辕灵面前，轩辕灵就关心地问出这么一句。 “没有，只是觉得这马车有些颠簸，想着如何增加一些减震的装置。” 轩辕灵的马车中，虽说铺设着较厚的毛毯，但如果遇到不好的路面，也会颠簸得十分难受。 要是能减少马车的震动，定然可以少受些苦。 她不由得有些欣然地看向凌风：“那你想出来了吗？” 凌风点点头，正要解释悬挂系统的减震原理。 一个突兀的女声，传 过来。 “呦，这就是大姐看上的驸马吗？” “长得倒挺俊的，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 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子，边打量着凌风边向他们走来。 走到凌风身边时，她已把凌风上上下下品评了一遍。 “这个衣衫倒很衬你的脸，只是这腰玉好像差了点意思。” “按说你是驸马，不该用这种下等官员使用的玉佩。” “还有你这鞋子，今天是第一次穿吧？” “看起来有些赶工，做得不够细致。” “还有……” “怀玉，本宫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评判他人衣着的爱好？” 轩辕灵看不下去，出言打断，名为怀玉的话。 怀玉挑了挑眉刚要反驳，轩辕灵却转头看向凌风。 “介绍一下，这位是轩辕怀玉，是皇家最小的公主。” 凌风立刻行礼：“见过怀玉公主。” “怀玉公主的点评，臣记下了。” “可，虽说陛下已经赐婚，但臣还不是驸马，因此不能用皇家玉佩。” “至于鞋子，确实是新做的。” “家中贫寒。” “原本那双若穿出来，怕是会碍了殿下们的眼。因此，才新做了一双。” 说着，凌风又叹了口气。 他的真诚，让怀玉公主一时有些不 知所措。 这时，怀玉才突然想起来。 这个凌风，好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举子。 在遇到轩辕灵之前，还被人追债来着。 如果那些传言都是真的，那凌风这番话，倒有点可信度。 轩辕怀玉想到这儿，心中不禁生起一番愧疚感。 人家已努力不给他们这些皇子添麻烦，她却还在嘲笑他。 实在是有些不当人子。 “那，那你怎么不早说？” “本宫哪里知道，你家中如此贫寒……” “算了算了！” “回头本宫让人送些料子过去，算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轩辕怀玉又看了凌风一眼。 对上凌风满是感激的真诚视线时，她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愧疚。 “好了，你们俩说话吧，我去看风景啦。” 说着，轩辕怀玉就嘟嘟囔囔地离开。 轩辕灵看得一阵感慨：“本宫这小妹最是跳脱。” “她经常会和本宫对着干，就是为向父皇争宠。” “每次本宫有什么事，都要被她胡搅蛮缠好久。” “但今天，怎么在你这里几句话就变得……” 轩辕灵想了想，又看了眼轩辕怀玉，才确定她想得没错。 “变得这么愧疚。” “呵呵，真诚永远都是必杀技。 ” “臣只是用真情实感打动了怀玉殿下。” “如此看来，怀玉殿下怕是童心未泯吧。” 轩辕灵笑着点点头：“顽皮，但顽皮也要分年龄。” “再有两年，她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说起嫁人，轩辕灵才反应过来，今天他们是约会的。 怎么忽然说起轩辕怀玉了？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东西抛诸脑后，和凌风边说着闲话边往湖边走去。 刚走没几步，大皇子向他们两人走过来。 跟在大皇子身后的，还有三名皇子。 那三位皇子脸上表情各异，但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大妹，这位就是被你选中的驸马？” 轩辕灵点头：“大哥有何指教？” 大皇子轩辕晖视线转向凌风：“听说凌公子颇有诗才，不知传言是否真实？” 凌风先向大皇子行礼，才回答道：“诗才不敢当。” “只是偶有所得，做了几首，还算拿得出手的诗词而已。” 轩辕灵松了口气。 如果大皇子过来，仅是让凌风做首诗刁难一下。 那有她昨天的提醒，凌风是能应付的。 周围几名皇子，都注视着凌风，等着大皇子说出考验凌风的诗词题目。 大皇子却话锋一转：“只是会作诗， 那也当不了皇家的驸马。” “除此之外，不知凌公子还有什么才能？” 轩辕灵皱了下眉，上前一步：“兄长，今日我们除了游山玩水，不就是交流一下，近日的读书情况吗？” “你如此问，是不是有些跑题？” 站在大皇子身后的三皇子立马出言反驳：“大妹说得没错。” “可你也说了，是我们交流，非是这位凌公子。” 这句话，明显是把凌风排除在，他们这些皇族之外。 还有些打压凌风的意味。 六皇子也立刻附和：“是啊，我们怎么说都好！” “但凌风还是外人，至少要先证明下自身。” “凌风，你说是吧？” 凌风微微颔首：“这位殿下说得不错，我确实要证实一下。” “但我却不认为，只有有才能的人，才能成为驸马。” 大皇子被凌风的话逗笑。 他看向轩辕灵：“灵妹，你这选人的眼光，也太差了。” “怎么找了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人？” 三皇子轩辕宏没想到，凌风居然会当面顶撞大皇子。 这让他这个有心和大皇子争宠的人，十分惊喜。 他立马调转话头，支持起凌风。 “大哥，我倒想听听，咱们这位凌风公子，有何高见？” 第70章 遇刺 六皇子也趁机嘲讽起大皇子，“大哥，父皇都已经赐婚了。” “这就说明，父皇已经认可凌公子的能力。” “难道，大哥觉得父皇的眼光，还不如你？” 大皇子豁然转身，鹰隼般的眼神盯着六皇子道：“老六啊，你说话是越来越不过脑子了。” “难道父皇就不能被他们联合蒙骗吗？” 长公主眼睛一瞪：“你说谁联合蒙骗父皇？” 大皇子笑着看向轩辕灵，并没有说话。 轩辕灵点头：“好啊！” “看来，大哥被禁足这段时间，并没有仔细反思自身过错。” “仍旧只会觉得，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 大皇子被提及禁足一事，心中不快。 “你还没嫁作人妇呢！怎么就这么急着替人着想？”他瞥了眼轩辕灵，冷哼一声。 轩辕灵摇了摇头：“这和替谁着想无关！单纯就是为公义，为纠正大哥的错误想法。” “公义？错误？” “灵妹啊，你是不是觉得父皇宠爱你，就能为所欲为？” “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公主殿下，不能成为将来的大夏皇帝。” 大皇子这句话，已是明显的威胁。 在他看来，作为大皇子，身为大夏最有权 势的皇子。 将来这皇位，一定是传给他的。 轩辕灵今天对他不敬，将来他也会变本加厉还回来。 三皇子和六皇子，听到大皇子的话，心中一阵不屑。 他们三个都已成年，皇帝却依旧没有册封太子。 这才让他们两人，也觉得自身有成为太子的机会。 此时，大皇子居然对皇位宣示主权，他们自然不能忍。 “大哥，大夏历史上，也是出过女皇的。” “是啊，虽说只有一位，但灵妹并非没可能登上帝位。” 凌风看着几位皇子互相开火，只觉得一阵烦躁。 他真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叹了口气道：“诸位都消消气。” “那边桌椅已经摆好，不如坐下来边吃边聊吧。” 凌风实在想，早点结束今天的“郊游”。 他这一说话，大皇子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他身上。 “凌风，本宫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成为皇家的驸马？” 凌风叹了口气，对大皇子已经开始厌烦。 “殿下，可能你被禁足，对外面的事不太了解。” “你……” 大皇子没想到，凌风也敢拿这件事揶揄他。 他刚要开口 训斥，就听凌风继续道：“哎，这件事也不能怪你。” “任何人牵连进陛下的伦才大典，都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大皇子一时语塞，皱着眉思索对策。 他又听凌风继续道：“在大皇子被禁足这段时间里，在下不才解决了北丘国的一系列难题。” “不仅为我大夏拿回大同镇，还免除掉北丘国要求重新修订国界的要求。” “在我的努力下，北丘国答应以战马为租金，租借我朝北方的牧场。” “之后，我还在与格尔丹的打赌中，赢下价值数千万两银子的金矿。” 前面那些事，众人都有所耳闻。 最后这件，赢取价值数千万两银子金矿的事。 只有皇帝和几名凌家人知道。 因此，众人听闻这件事，全倒吸一口湖边的凉气。 大夏国如今国库空虚，众人都知晓。 凌风这时，赢回来一座金矿。 皇帝想来，必然极为高兴。 难怪，皇帝会把轩辕灵赐婚给这小子！ 原来是帮皇帝解了燃眉之急啊！ 怀玉公主听到，赢得这么大个金矿！ 她立马想到，皇帝肯定会赏赐凌风一些财物。 可若是这样，凌风怎么会连鞋子都穿不起？ 难道 ，凌风是在骗她？ 在众人还在消化，价值几千万两银子的金矿消息时。 轩辕怀玉挤到凌风面前大吼一声：“骗子！” 骗子？ 轩辕怀玉跳出来大喊，让众皇子立刻看向她。 在他们看来，她这句骗子，蕴含着重大信息。 难道，凌风赢回来的那个金矿是假的？ 还是说，凌风所言的金矿价值是假的？ 不管哪个是假的，凌风都难逃欺君之罪。 大皇子对此最为热心：“骗子？小妹你是说，凌风骗父皇？” 轩辕怀玉摇摇头：“他骗我说，他家里鞋子已经烂掉，才做了双新鞋。” “如果，他发现那么大的金矿，父皇不可能不给他赏赐……” 大皇子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得看向凌风的鞋子。 但，他立刻回过神来！ 他计较这些屁事干嘛。 此时，大皇子只想知道，凌风所说那个金矿，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妹，他只骗了你这些？没有其他的？” 轩辕怀玉瞪着凌风：“他还骗了，我的同情心！” 三皇子和六皇子一同扶额，他们就不该对这小妹抱有信心。 她怎么可能知道凌风的事？ 凌风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说，那 个金矿价值几千万两，其实是瞎说。 他根本没去看过，格尔丹也没说过。 他完全不知道，那个金矿的价格。 但其他人也不知道不是吗？ 谁知这时，轩辕怀玉居然跳出来指责他骗人！ 这着实吓了凌风一跳。 凌风迎着轩辕怀玉的目光，装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赏赐，陛下确实给啦。” 说着，他指了指轩辕灵：“陛下赐婚长公主，这等赏赐还不算吗？” 轩辕怀玉眨了眨眼睛，感觉有点尴尬。 这好像确实是了不得的赏赐。 “没有其他的？一点金银都没赏你？” 凌风点头：“金银倒也赏了些。但大婚将至，要操办得实在太多。” “花钱如流水一样，不得不节俭一些。” 凌风真诚的话，让轩辕怀玉再次感到有些内疚。 她刚要说点什么转移话题时，轩辕灵上前一步，拉住轩辕怀玉。 “好了，这些事，你就别操心啦。我们去那边坐下说吧。” 几位皇子见没热闹，都向湖边布置好的席位走去。 当他们走到湖边，即将落座时。 忽然，湖面中钻出一个人。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支弩箭带着尖锐风声射向众人。 第71章 逃命 这声音立马引起一众禁军侍卫的警觉。 站在诸位皇子、皇女身边的禁军，立刻竖起他们手中的小盾牌。 同时，用身体挡住可能射向这些皇族子弟的攻击。 若是，让这些人受伤，甚至在刺杀中，遇害身亡。 他们这些人，恐怕一个都不能活。 在几名皇子、皇女，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箭矢入肉的闷响，在他们旁边响起。 这时，才有人高喊出声：“有刺客！保护殿下！” 外围禁军才知道发生什么事，立马向几名殿下身边聚拢过来。 站在几名殿下身边的禁军侍卫中，有人晃了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名禁军侍卫倒下，在几名殿下周围，立刻露出一个空档。 通过这个空当，凌风看到那名浮在湖水中的刺客。 但只一瞬，那个空档就被另外一名禁军填上去。 凌风视野中，也失去刺客的身影。 这时，禁军统领已经来到大皇子身边。 “大皇子，湖中有刺客，我们快些回宫吧。” 大皇子没想到刚出来，就会遇到这种事。 他们几个都很惜命，绝不敢在这种危险地方徘徊。 大皇子点了点头，故作镇定 地道： “好，保护好几位殿下，我们回宫。” 禁军统领立马让太监宫女，搀扶着几名殿下，往马车方向跑去。 凌风虽不是皇子，但已被皇帝赐婚，即将成为驸马。 自然有太监搀扶着他，往马车方向跑去。 凌风在奔跑中，回头看向湖面。 原本随着湖水浮浮沉沉的刺客，已失去踪影。 这让凌风心里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感觉？ 这根本不像是刺杀，反倒像是警告？ 如果是刺杀？ 难道，不应该等他们坐下，再仔细瞄准射击吗？ 为什么要在他们还没落座？正在走动中射箭？ 没给凌风过多的思考时间，他已被带到马车旁。 轩辕灵犹豫了下，向凌风开口：“凌公子，你来我这马车吧。” 轩辕灵觉得，这些侍卫肯定不会仔细保护凌风的安全。 她作为皇长女，侍卫们肯定会小心守护。 他们共乘一车，会大.大提高凌风的安全性。 凌风看了眼湖面，又看了下他们即将落座的桌椅，心中仍旧有些犹豫。 他匆匆来到轩辕灵身前。 在轩辕灵以为凌风要上她的马车时。 凌风却压低声音 对她道：“这并不像是刺杀！” “一会儿你上马车后，尽量压低身子，不要坐在窗边。” “我怀疑，回去的路上，可能还有埋伏。” “啊！” 轩辕灵大惊失色，皱了下眉，坚持道：“这样，我们更应该共乘。” 凌风摇了摇头：“我怀疑刺杀，可能是冲我来的。” 轩辕灵再次大惊。 但这次，凌风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看了眼鸾凤二人，吩咐道：“赶紧搀扶殿下上车，其他人已经开跑。” 鸾儿扫了眼，发现真有一辆马车已经开动。 其他几名皇子都上马车，即将开动。 只有，他们还在马车下面磨叽。 两人立马口头给轩辕灵致歉，手上却已拉扯着轩辕灵，将其塞进马车。 凌风缓缓压低身形，跑回马车。 上车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马车上座椅拆下来。 随后，凌风将上面拆下来的几块木板，竖起挡在身子左侧。 他在马车里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脚下木板上。 凌风拿出随身匕首，在脚下木板上撬几下。 接着，他咣咣两脚，踹出一个窟窿。 最后，凌风用尽全身力气，把那块脚 底木板掰起来，竖在身子右侧。 他左右两边，各加一块木板防御，还觉得有些不够。 这时，凌风无比后悔。 那炼出来的新钢材，为什么不给自个儿做套盔甲呢？ 即便不做全身甲，做个头盔也行啊。 他边在心里碎碎念，边继续寻找能用的防身之物。 这时，外面再次传来高呼。 “有刺客，有刺客！” “一队保护殿下，二队反击。” “不要追击，冲过去！” 凌风躲在马车一个角落里，看不到外面，更不知外面有多少刺客。 只能祈求，那些刺客多照顾一下大皇子，不要对他下手。 他正在记忆里，寻找这个世界的菩萨时。 车壁上，传来咚一声。 几乎没有任何延迟。 凌风感觉到，左侧木板向他所在方向撞一下。 他转头看去。 一个满是寒芒的箭尖，已经大半穿透第二层木板。 要不是这层木板是活动的。 恐怕这支箭矢已经射到他身上。 “玛德，果然是冲我来的。” “拓麻狗曰的格尔丹！” “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把你碎尸万段。” 凌风刚才拆木板时，就把那些和他有仇 及可能和他有仇之人，在脑子里过一遍。 那些官场上的仇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在皇子聚会时，对他发动偷袭。 只有格尔丹这狗东西，才敢在这种情况下动手。 如果能杀死他，格尔丹则大仇得报。 如果杀不死他，也能挑起几个皇子之间的猜忌。 若是能趁机误杀或误伤任何一名皇族子弟！ 那更可以让大夏内政，乱上好一阵。 皇子遇刺，皇子麾下那些投靠者，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朝堂上，必然会迎来一场激烈的争斗。 只要大夏乱起来，就对他有利。 咚！ 凌风正在心里咒骂格尔丹。 马车壁上，又被射中一枚箭矢。 只是，凌风在遭遇第一次攻击时。 已把身子缩到，方才被他踹开的马车底部漏洞中。 虽说脚下悬空，叫他这姿势有些难看。 但，险之又险，躲过第二枚箭矢。 这时，外面那些禁军发起反击。 好一阵混乱后，外面指挥反击的声音，逐渐停下来。 凌风明白，他们已离开刺客设伏的地方。 他活动下身子，艰难地从那处破洞回到马车中。 忽然，马车壁上，再次传来，咚的一声。 第72章 垂问 凌风吓得缩了下脖子。 这种应激反应，比他脑子反应都快。 凌风身子抖了下，才蹲下来。 只是，他四下扫视一圈，没看到新的箭矢射进来。 这让他有些奇怪。 难道射歪啦？ 这时，外面又传来，咚的一声。 且，还有女子的呼唤声，紧随其后。 凌风仔细听了下，发现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凤儿的声音。 “公子，凌公子！” “你的车夫死了！你快控制住马车呀！” 卧屮！ 凌风立马打开前车门。 只见，原本应该坐着车夫的位置，空空如也。 仅有一摊血迹，证明这里曾经真有人坐过。 凌风心脏猛地一缩，小心地向马车左右看了下。 见两旁是宽阔平原，根本没地方让刺客藏身，他才小心翼翼地钻出马车。 凌风费尽力气拿到甩脱的缰绳，缓缓拉住。 虽说他不会驾车，但知道不能一下使劲拉扯。 那样会让马匹失控，继而冲出官道。 若是冲入旷野，在颠簸路面上，发生马车侧翻！ 那他就要遭殃啦。 凌风边缓缓拉紧缰绳，让马匹速度减下来，边试着控制马车方向。 要不是今天是皇 子聚会，他不能带侍卫。 凌风怎么也不会沦落到，亲自驾车的地步！ 好半晌，他才让疾驰的马车速度减缓下来。 一直跟在后面的轩辕灵马车也追上来。 那名为轩辕灵驾车的太监，边控制马车，边教凌风如何控制方向速度。 好半晌，才让马车彻底停下来。 此时，凌风那马车已完全没法坐。 不仅没了车夫，连车底被凌风踹出了个大洞。 凌风只好上轩辕灵的马车。 刚上马车，周围禁军侍卫立马催促着上路。 不多时，他们一行人便已返回京城。 直到众人来到皇城外，提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轩辕灵这一路上，都在思考。 经过两人分析，最后得出和凌风一样的结论。 刺杀他的，只有格尔丹。 轩辕灵担心凌风安全，吩咐几名禁军侍卫护送其回家，才安心进皇宫。 皇子出游遇刺的消息，很快在京中传扬开来。 不少臣子立马向他们效忠的皇子，表达慰问。 皇帝闻讯也勃然大怒，立刻命人缉拿刺客。 但，听完禁军统领的详细汇报。 他很快意识到问题。 “你是说，湖中那名刺客，射倒的禁 军后面，是凌风？” “是的，陛下，不止如此。” “在返回路上，我遇到的二次刺杀。” “刺客攻击目标，只有凌风乘坐的马车。” “这次遇袭被射杀的，也仅有凌风的车夫。” “怎么看……刺客都像是冲着凌风来的！” 皇帝若有所思，点点头，挥退禁军统领。 他对魏公公吩咐道：“去把老大叫来。” 魏公公眉毛一挑，立马躬身应下。 凌风遇刺。 皇帝却第一时间，叫老大过来问话。 这让魏公公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可，这皇家之事，不是他能掺和的。 他命人去传话，再次回到皇帝身边。 魏公公站好一阵，皇帝开口道： “魏祥，你觉得除格尔丹，还有谁会对凌风下手？” 魏公公故作姿态地沉思一下，才回道：“老奴对凌公子并不了解。” “除格尔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对他出手。” 皇帝嗯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不多时，外面太监通禀，大皇子前来。 “不知父皇宣儿臣来，有什么吩咐？” “听说今天你们出游，遇到刺客了？” 大皇子点头：“是的，好在大家都没 有受伤，只是小妹受了些惊吓。” 夏帝盯着大皇子的眼睛，继续问：“你可知道，这件事是谁策划的？” 大皇子心脏猛地一跳，皇帝这么问，是怀疑他？ 但他有什么动机，在这种时候，派刺客惊扰众人？ “儿臣不知。” “真不知道吗？” 大皇子微微躬身，再次肯定地道：“儿臣确实不知。” 皇帝冷哼一声：“今日，不是没有人受伤！” “凌风的车夫不仅受伤，还重伤身亡。” “凌风的马车，也被射穿，还被人挖去底板。” “这些，你都不知道？” 大皇子心思急转，眼珠在眼眶中来回乱转。 好在他头够低，皇帝看不到。 只是，大皇子怎么都想不明白！ 凌风的一个车夫死掉，对他们这些皇子、皇女，有什么影响。 就是个车夫而已，也值得皇帝关心？ 皇帝拿这些事问他？是在怀疑这次刺杀，是他策划的？ “儿臣刚回宫，还没来得及了解详情。” “父皇所说这些，儿臣确实不知道。” 许久，皇帝才低沉地嗯一声。 大皇子躬着身子，低着头。 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觉得，他会派人刺 杀凌风。 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皇族的面！ 他虽讨厌凌风，但也没到要杀人的程度。 半晌，皇帝才再次开口： “下去吧，好自为之。” 大皇子应一声，行礼离开。 走出御书房，大皇子心中仍旧疑惑。 难道，就因他命人夺去凌风的状元，皇帝就认定他是凶手？ 这时，大皇子想起，凌风说过的一句话。 “皇帝的抡才大典，你也敢插手……”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浮现时，大皇子才明白，凌风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凌风是在讽刺他，已把手伸到皇帝碗里，和皇帝抢饭吃。 此前，大皇子觉得，帝位早晚都是他的。 因此，有些事提前做，也无所谓。 现在看，皇帝确实对他那些行为，感到有些厌烦。 大皇子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皇帝所在的御书房。 难道，皇帝已动换人立太子的心思？ 大皇子咬紧牙关，眼神变得阴鸷起来，将皇帝和凌风一同记在心里。 皇位是他的，谁也不可能夺走。 至于凌风！ 这人竟能猜到皇帝的心思！ 真是该死啊！ 此刻，被大皇子记恨的皇帝，正在命人给凌风传旨。 第73章 校场 凌府上。 凌风在安抚母亲，命人去城外寻找车夫尸体。 接着，收到宫里来人的消息。 他迎出来，发现来的，居然是皇帝贴身太监，魏公公。 “哎哟，魏公公。” 魏祥满脸堆笑地和凌风见礼，开口道：“有圣谕，凌风接旨。” 凌风立马带领手下仆人，跪地接旨。 “今日众皇子遇刺，凌风居中调节，救驾有功。” “特赏京郊废弃矿场予凌风，用于编练新军，钦此。” 说完，魏公公拿出一份文书递给凌风。 “凌大人，这是陛下亲自为你挑选，给你新兵操练的场所。” 凌风来到魏公公面前，接过文书，再次谢恩。 紧接着，他不动声色地塞了张银票过去。 “魏公公，不知这地方是陛下赏我的？还是借给我用的？” 魏公公没有推辞，顺其自然地将银票塞进袖口。 他笑着道：“自然是借给凌大人用的。” “但陛下也没说，具体让大人用多久。” “这凌大人只要有兵士训练，自然就能一直用下去。” 魏公公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只要凌风留在京城中，就可以一直用这块矿场。 至于是练兵，还是 做其他的！ 自然，也没人管。 凌风看了下那份文书。 见上面写着的，是一块废弃矿场。 他看了下周边地形，发现面积还不小。 至少，三百人的训练，肯定是够用。 可凌风，还是多问了句。 “这矿场里的东西，我能随便用吗？” 魏公公明白凌风的意思，笑着摇头。 “陛下只说练兵，自然不包括开挖矿场。” “若大人想要那矿场，可以上书问问陛下。” 凌风打个哈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说起遇刺的事：“公公，陛下对众皇子遇刺这事，怎么看？” 魏公公叹了口气：“自然是震怒。” “胆敢在京畿之地，光天化日之下行刺皇族！这简直是谋逆。” “陛下已明令严加查办，凌大人等待消息即可。” 凌风犹豫了下，又塞了张银票过去。 “公公，不知陛下可有怀疑的人？” 这次，魏公公却没接银票，将银票推回来。 “大人，陛下是如何想的！”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能猜得到。” “妄自揣测圣意，是大不敬啊。” 魏公公脸上笑容，越发淡下来。 随后，他带着人离开凌 府。 凌风瞧着魏公公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看来，皇帝也没有准确的目标啊。 忽然，快要走到门口的魏公公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凌风道： “凌大人，陛下已经命人去查办遇刺一事！” “你那名车夫，我们也会帮忙收殓。” “你就不用再派人了。” 凌风有些意外，却还是点头应下来。 等魏公公离开，他才命人将出城找寻车夫和马车的人叫回来。 凌风仰头望了望天，对京城愈发感到厌烦。 “看来，得尽快把新招募的兵士训练出来，才能早日去宣府。” 站在凌风身侧的胡一鸣和周怀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上前道： “大人，我们今日去城外那些难民点，看了下。” “那些逃难来京城的难民中，有不少人，符合我们的要求。” “但，那些人都是家中顶梁柱！愿意跟我们去宣府的数量，比较少。” 凌风想了想，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个时代，本就吃得不好。 往往一家中，就有一个身体健壮之人。 如今，百姓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根本没有多余粮食。 那些条件好的家庭，根本不需要逃难来京城 。 想到这儿，凌风叹了口气。 “先招募吧，把我们去宣府的事和人说清楚，能招多少算多少。” 说完，又看了眼周怀：“条件开得高一点，按你们禁军的标准来。” “朝廷会帮我们负担常规粮饷，多出来的部分，应该没多少。” 周怀有些惊讶：“大人，你这么看好难民兵源？” 凌风如此，是在效仿当年戚继光招募兵士。 戚帅当年只招农户，不要城中子弟、不要家资丰厚子弟。 那些难民完全符合这些条件。 虽说将来或许会面临危险，但眼下能让不少难民活下去。 至少，活过今年冬天。 “周怀、胡一鸣，你们两人去招募新兵吧，就按我刚才说的条件来。” 随后，凌风又看向山魈军的另外三人。 “以后刘正明、冯凯、郭坤，就负责我的安全。” 吩咐后，他早早进房休息。 这一天又应付皇子、又是逃脱刺杀，实在让凌风有些身心疲惫。 他美美睡一觉。 次日一早。 凌风带着刘正明三人，前往皇帝赐下的飞起矿场。 想要把那里改造成训练用的校场。 至少要平整一下土地、再盖些兵士们居住 的房舍。 基本的运动和训练设备，也要提前安排好位置。 因此，凌风准备实地考察一番，再做规划。 正来到街面上，就看到不少人，全往一个方向涌去。 嘴里，还都讨论着什么，“算学之法”、“天纵之才”之类的话题。 凌风虽没那么自恋，但感觉这些话好像是描述他的。 见他疑惑，郭坤立刻上前拦住一名路人，随手递过几个铜板。 那人本还有些怨气，但看到铜板后，脸上立马挂起笑容。 “这位兄台，你们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干什么？” 那名被拦住的路人，向前方指了指：“据说那里新开一家书局，售卖的都是各种算学书籍。” 说完，掂了掂手里的铜钱，又补充一句。 “最近有传言说，陛下有意将算学加入科举中。” “那家的算学书籍，都是打败格尔丹之人所编纂的。” 说完，他看了下郭坤。 见他没有再掏钱的意思。 那人立马一溜烟地追着人群远去。 凌风听到那人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 此时，郭坤也一脸疑惑。 “公子，格尔丹不是你打败的吗？” 凌风摇了摇头：“去看看。” 第74章 质疑凌风 一行人顺着人流来到一家店铺外。 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外，凌风遥遥看到，那家店铺的名字。 “凌云之志！” 郭坤瞧见这个店名后，不由得回头看了眼凌风。 “公子，这店名里面有你的姓氏啊。” 凌风坐在马上，看着店铺前，竭尽全力往店铺门前，挤去的人群。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店铺的人，肯定知道，这些题目是我解出来的。” “好像还知道，我和格尔丹之间的赌斗。” “如此来看，这人肯定是个官场中人。” 冯凯瞧着店门口举着银子和银票的众人，有些心动。 “公子，我们如果开这么个店铺，是不是也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凌风摇了摇头：“他们的生意，之所以能如此火爆！” “是因很多人听到，科举改制的谣言。” “若没有这些谣言，哪里会有这么多人来买算学的书籍。” “我才被人传谣言，要和长公主一同造反！哪还能再沾染这些东西。” 郭坤面色怪异地偷偷看了眼凌风。 那些谣言，不是大人自个儿传的吗？ 怎么这个时候，又要避嫌啊？ “咳，大人，要不要我们去买一份回来。” 凌风摇了摇头：“不用，等等看吧！” “我估计，应该很快就要散了。” 散？ 郭坤三人瞧着越聚越多的人群，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散的样子。 但凌风是主，他们是仆。 凌风说等，那就等等吧。 虽说才上午巳时三刻（9点45）。 但三人见拥挤的，还在增加的人群，已准备给凌风去订午饭。 这时，一名掌柜打扮的人，边擦着汗边从书局里挤出来。 他满脸抱歉地对众人拱手道：“诸位诸位！” “今日的算学书籍已经售罄，诸位还请明日再来吧。” 来这里买书的，都是书生。 他们本就体弱，又挤这么久，已满头大汗身心疲惫。 此时，听到书卖完，叫嚷起来。 “怎么可能，我分明看到你们搬两车书进去！” “我们排这么久，你跟我说卖完了？” “你这奸商，是不是想涨价？” 不少人，还亮明他们举人的身份。 表示，如果商家不继续售书，他们要把商家告上衙门。 那名掌柜模样的人，被众人骂得满头大汗。 “诸位，不是我们不卖，是真卖完了！” “诸位若是不信，可进店来查看。” “有钱赚，我 自然希望全都赚到手！但今日真卖完了！” “诸位也不必着急，我们会连夜加印，明天一定有售。” 听明天就有，不少人的火气消下去。 但，仍旧有人不满意：“明天有？那我明天要是，还抢不到呢！” “对呀，明天得到消息的人更多，我怕是也抢不到。” 眼看着众人又要开骂，掌柜的立马出言安抚道：“诸位别着急，我们老板特意叮嘱。” “今天来的客人，只要交定金，明天必然就能拿到书。” “所以，想要交定金的公子们，请移步这边。” 掌柜的三两句话，就把那些读书人分化成两个阵营。 有人看到，这掌柜是真不打算继续卖，都乖乖地站到交定金的队伍中。 不多时，上百人就已经交完定金，拿着收条离开。 这时，凌风才带着几名侍卫走上前。 见又有读书人打扮的人走过来，掌柜的本能伸出手，被郭坤一把拍掉。 “干嘛！要饭也没个要饭的样子！吉利话，说了吗？就伸手。” 那掌柜看凌风的架势，就知道，这人他惹不起。 他立马缩回被打得通红的手掌，抱拳道歉。 “得罪得罪，我以为这位公子，也是买书的 。” “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凌风点点头：“带我去见你家老板，就能海涵。” “啊！这……” 掌柜犹豫了下，苦着张脸告罪。 “公子见谅，我这店铺只有两个伙计！” “我若离开，他们根本做不来收定金的事。” “我家老板，正在印制新的书籍，也没时间……” 没等掌柜的说完，冯凯一巴掌拍过去。 “大胆！我家大人说要见你老板，你敢不同意？” 大人两个字，立马引起掌柜的注意。 虽说他家老板也有官家背景，但他没有。 瞧着凶神恶煞的冯凯，掌柜立刻缩了下脖子。 “大人？”掌柜的眼珠转了转。 “草民斗胆，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冯凯又要动手，郭坤立马拉住。 “我家大人姓凌，讳风，你可听过？” “驸马爷！” 这家伙怎么找上门来啦？ 啪！ 冯凯又一个爆栗打在掌柜头上。 “什么驸马爷，叫凌大人。” 虽说皇帝已经赐婚，但还没举行婚礼。 若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凌风虽不会有事，但也会有些麻烦。 那掌柜的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凌风一眼。 “凌大人见谅， 都是从街巷中听来的，您别介意。” 凌风的名字，这掌柜自然听过。 不仅听过，还耳朵都快被这名字磨出茧子。 他家老板，时常将凌风挂在嘴边。 可，不是夸奖，而是质疑。 时不时算不出题目，还要骂上凌风两句解解气，开拓一下思路。 平日里，听着没什么感觉、 但，凌风站在他面前时。 掌柜还是感到莫大压力。 人家是即将成为驸马的人！ 他一个升斗小民哪里惹得起？ 郭坤上上下下打量着掌柜： “随便听来的，就敢当着我家大人叫出来，你这胆子不小啊。” “胆子这么大，说不定店里可能会卖反书。” 说完，他转头看向凌风：“大人，我看不如让京城府尹查一查。” 掌柜的一听，立马怂了。 “大人别查，我带您去见我家老板。” “呦，现在愿意去啦？”郭坤依旧在上下打量老板。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头，即将宰杀过年的肥猪。 被凌厉眼神刮得心里慌乱的掌柜，忙不迭地点头。 “一直都愿意，大人您这边请。” 说完，掌柜的完全不给凌风等人反驳的机会。 他已做出请的手势，还在头前带路。 第75章 理解凌风 不多时，凌风一行人来到一处偏僻院子外面。 瞧见那处院落，刘正明提醒道： “公子小心些，这地方有些偏僻，地形也很利于伏击。” 凌风摇了摇头：“不像。” “这里，有很重的油墨味道传出来！还是不怎么好的油墨。” “看来，是个奸商不假。” 几人仔细闻了下，还真有股刺鼻的油墨味道，从院子里飘出来。 掌柜讪讪地笑了笑：“大人见笑，我这就进去通禀，大人稍候。” 他带着几人进入院子，把凌风几人留在门口，一溜烟跑进去。 虽说有油墨味道，但刘正明还是有些担心。 “公子，我跟上去看看。” 凌风点头。 刘正明几步消失在几人视野中。 不多时，院子后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什么拓麻的阿猫阿狗，我都要见吗？让他滚蛋。” 凌风站在前院，眉头一皱。 这人好像对他有些偏见啊！ 难道是哪个仇家？ 第一个浮现在凌风脑海中的，是周安这个被他坑掉全部身家的人。 但，周安应该不敢对他如此大喊大叫。 最多，就是揶揄两句。 此时，周安已被贬为平民！ 与凌风这个从三品的官，简直天差地别。 除去 他，就只有黄家的人。 虽说黄丰凯是个从二品，比凌风高两级。 但，应该不会亲自在这里干活！ 如果是黄家其他人，应该也不敢如此无礼。 凌风越想越好奇，索性不等。 这时，刘正明带着一脸轻松折返回来。 “大人，只是个印书的小作坊，没有埋伏。” 凌风点了点头：“那就进去看看。” 说着，他带人往里闯。 这地方，根本没有守卫。 凌风走进后院时，正遇上愁眉苦脸出来的掌柜。 掌柜的看凌风进来，身子一抖。 但，凌风没有管他，带着侍卫们走进后院。 后院的油墨味道更重，入眼除了黑色油墨，就是白色纸张。 还有一群工人，正聚集在角落装订书册。 凌风看一圈，立马找到书店老板。 非是，那人他认识。 而是，那人是后院中，唯一一个身穿绸缎的人。 且，那人身上装扮显得颇有品位，不像是个随随便便出口成脏的人。 这时，郭坤咦一声，问掌柜的：“你家老板叫什么？” 掌柜一脸苦笑地摇摇头。 “姓什么总知道吧？”郭坤再问。 掌柜犹豫了下：“姓张。” 凌风看向郭坤：“怎么？你认识这人。” 郭 坤点点头：“若姓张，那就没错啦。” “应当是文坛大家、帝师张甚家的纨绔孙子，张哲。” 张哲本在查验书册，听到这边的人，已认出他。 他立刻转过脸，不再装作没看到几人。 “喂，你们是谁，不知道这里是私人宅院吗？” “私闯民宅，知道要处以什么刑罚吗？” 张哲大声叫嚣。 凌风淡然一笑：“按情节轻重，处以鞭十到鞭三十不等的处罚。” “但，我身为朝廷命官，察觉到这里有人私印违规书籍！” “自然有进来查验的资格。” “张哲是吧！” “你印制的书籍，可能与科举有关！可有朝廷签发的文书？” 张哲语塞，狗屁的和科举有关。 那分明是他在他爷爷张甚那里，探出来的口风。 但，朝廷科举改制这种大事。 臣子们至少得争论个三五年，才有结果。 这时，查个屁的文书。 “没有是吧，来人啊……” 好啊！这人，还真跟传说中一样无耻！ 张哲心里骂一阵凌风，才开口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凌风看张哲服软，才没有再打官腔。 “干什么？你这些印制内容，都是从你爷爷那里搞到的吧。” “是又怎样？ ” 凌风随意拿起一本看了下：“这上面，都是我写给你爷爷的题目啊。” “你不觉得，应该给我分点版权钱吗？” 听见凌风是来打秋风的，张哲冷笑一声。 “不就是想要钱吗？这个好说。” “那个谁，今天卖书的钱，给他十两。” “十两？” “十两！” 掌柜和郭坤，惊呼出声。 郭坤被这个数字气笑：“你们一本书，卖一两银子！” “这一上午，至少卖掉两百多本。” “就拿出来十两？打发叫花子呢。” 张哲点了点头。 冯凯恼怒：“小子，你说谁是要饭的？” 张哲瞥了眼冯凯：“我说过这句话吗？” “你点头了！” “我脖子痒，不行吗？” 张哲掸了掸丝绸长袍，气势丝毫不弱地瞪着凌风。 冯凯还要说什么，凌风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 “这次就算啦，你这生意也做不长。” “今天卖出去的书，现在怕是有不少已被拿去刻板翻印！” “最晚明天中午，就会有大批量地上市。” “多家争夺之下，价格也会变得越来越便宜。” “最后落得，和其他科考书册相差无几。” 张哲冷哼一声：“那又怎样？至少今天我赚 了几百两！” “还有那些预定的定金，至少又有几百两。” “若是让你做，你有这本事？” 凌风摇了摇头。 张哲立刻扬起下巴，好像一只斗胜的公鸡，就差在头上插个鸡冠子。 在他得意时，凌风却再次开口：“我会做足准备。” “先把各种消息放出去，再印足书册，一次性全都放出去。” 张哲对此颇为不屑：“你以为，我没这么想过？” “只是不知道，你这些烂题目是否能引起众人的兴趣，我才分批印制。” 凌风再次摇头：“不知道不是理由！” “那只能说明，你对市场不了解。” “没有需求可以制造需求，再帮他们解决需求。” “这就像你传播科举谣言一样，都是制造需求的过程。” “只是，你制造需求的能力很粗糙，才导致你对市场没有信心。” 凌风一番话，说得张哲云里雾里。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颇有道理。 不知不觉中，张哲已开始顺着凌风所说方向思考。 “信心不足，就制造足够信心！那得让学子们彻底信服才行。” “难道，要传陛下亲自承认，科举有算学的谣言才行？” 凌风嗤笑出声。 这次，轮到他嘲笑张哲咯。 第76章 追随凌风 “传陛下的谣言，你嫌自个儿命长？还是嫌你爷爷命长？” 张哲方才完全陷入凌风设置的语境中。 此刻，被凌风提醒。 他才回神，身子不自觉地抖一下。 但，仅是抖一下而已。 毕竟，他并没传皇帝的谣言。 “那你说，要怎么办？” 凌风瞥了眼张哲，眼神中满是倨傲之色。 “这太简单啦。” “比如，你可以举办一个算学大赛！” “先把算学名头打出去。” “请一堆高官，比如你爷爷。” “这样一来，就算是为和高官混个脸熟！那些学子，也会争相参加。” “接着在大赛门口，给每人送一本，你印刷的算学典籍。” 凌风说到这儿。 张哲拔高声音，满是质疑的大吼一声。 “送！那我不得赔死！” 凌风叹了口气，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嫌弃表情。 张哲火冒三丈：“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什么意思？” “白送难道不赔钱吗？” 凌风摇了摇头，满是惋惜地道：“张先生的一世英名啊！都被你毁得差不多咯。” 平日里，张哲游手好闲。 其他人在背后，都会如此评价他。 张哲越发不忿。 他爷爷的英名，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只是吃喝玩乐而已。 那个纨绔，不是如此。 今天听到凌风如此评价，张哲恼了。 “什么叫一世英名被我毁掉？我毁什么？” “别以为我爷爷夸你几句！你就找不到北！” “你只是从古籍上学到点皮毛！有什么了不起？” “我要是拿到那本古籍，我肯定比你强！” 张哲双目赤红，一副被凌风在洞房抢走媳妇的样子。 瞧见张哲的模样，凌风立马明白，为什么这人对他有如此大的怨气。 原来，凌风不知不觉间，成为张甚嘴里，别人家的孩子。 再加上，众人平日里，对张哲的评价！ 这才让张哲对他这般态度。 凌风笑起来。 这张哲分明是个闹脾气的孩子啊。 他怎么会跟他认真起来。 见凌风笑，张哲更恼火。 没等张哲火气发出来，凌风已把他原本要说的牟利之法讲出来。 “算学上是否比我强，我不知道！但做生意，你肯定不如我。” “就说刚才那个算学大会！你可以送题目，卖答案啊。” “你开算学大会，还能拉赞助啊！” “以其他商家的商品，作为奖品发放！” “让那些商家出钱办大会。” “这样，印刷题目的钱，就有了呀！” “哪里会赔钱啊！不懂不要乱说好吗？” “赚钱一直都是这样赚的！” “有时间，你在自个儿身上找找原因，别总是怪你爷爷提起我。” 凌风后面的话，张哲根本没有听进去。 他第一次听到这么无耻的办法，简直惊为天人！ 不知不觉中，已开始计算开办算学大会的成本。 “这算学题目书，制版大概一两三分。” “如果是用普通草纸，大概一本就十三文的成本。” “我送出两百本书。” “至少要三两银子的赞助费，才能抹平成本。” “不对，还要减掉搬运发放的人工成本。” “如此一来，我一本书卖上一两银子的话，至少能赚八钱六分。” “这么算下来……” 凌风见张哲刷刷刷地口算下来，一点没错，也没停顿，有些吃惊。 这要是放到前世，至少是个超级大脑的种子选手！ 哪怕不上综艺，也是个心算大赛冠军的强有力竞争者。 “张哲你行啊，算得这么快！” 张哲根本没理凌风。 他算到最后，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疑惑。 “不对呀凌风，我就算卖答案，到后面，不还是会被其他人翻 印吗？” “合着我，又搞算学大会，又拉我爷爷助阵！” “最后都给那些黑心奸商做嫁衣啦！” 凌风一愣，对张哲的钦佩之情，迅速消退。 这人算术脑子挺快！ 怎么捞钱时，脑子转得这么慢？ “谁说，你收赞助费，只能覆盖掉印书成本啊？你不会多收点吗？” “一家收一百两，找五个商家。” 张哲大为震惊：“这……人家能愿意？”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凌风一脸的理所当然。 “一家，你给他个独家冠名！” “一家，你给他特别赞助！” “一家，你给他选手最喜爱品牌……” “只要名声打响，后续影响会很大。” “这还只是第一届大赛。” “如果几年后，朝廷真将算学加入科举中。” “你这算学大赛的赞助费，就水涨船高啦。” “另外，那些题目，你能快速更新。” “只要你更新题目和答案的速度快，其他商家就不敢跟。” “你也知道，印书的价钱不高，制版才是开销大头。” “那些商家，如果想要跟上你的更新速度！几乎要一天开一个新版。” “你不一样，你卖书有提前量，能收回成本。” “他们跟 风，只能喝点稀汤，很可能会亏本。” 听完凌风的话，张哲眼睛越来越亮。 他的视线从凌风脸上，逐渐上移落到凌风额头上。 他不自觉感叹道：“你这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呀！怎么这么多奇思妙想？” 凌风一愣，突然升起一种，这小子要把他脑子敲开的感觉。 他抬手，啪一下，拍在张哲额头上。 “想什么呢？” 凌风已做好张哲发怒的准备。 张哲回过神来，却一脸钦佩地看向凌风，“凌大人，不愧是我爷爷口中的天纵之才。” “没想到你的商贾之术，远超算学之才。” “凌大人，不知道小人是否有机会，跟在你身边学习学习。” 凌风所描述那些赚钱方法，让张哲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张哲敏锐地感觉到，凌风脑子里，还有更多更精妙的方法。 哪里肯放过这么好一个学艺机会？ 他以往一直被人嘲讽不学无术！ 殊不知，他对读书科举，真一点兴趣都没有。 反倒，对赚钱之道很感兴趣。 但，作为文坛巨匠张甚的孙子。 他在平日里，根本没机会涉猎这些。 现在遇到凌风，张哲心中生起一种知己之感。 “凌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第77章 收个迷弟 凌风感觉，这小子是想要接近他，暗地里打他闷棍。 他又不是什么真天纵之才！ 王霸之气一放，能引得人们纳头就拜，和他称兄道弟。 虽说他即将成为驸马，但张哲是帝师孙子。 哪怕不学无术，都不会比凌风的影响力差多少。 瞧着凌风满是怀疑的眼神。 张哲脸上笑容，逐渐消散转为落寂之色。 “凌大人，你不会和他们一样！” “只看重学识文采，对我这个不学无术之人看不起吧？” 凌风嗤笑一声，差点翻出个大白眼来，“别跟我装可怜，没有用。” “你先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 “是不是打算摸清我的日常行动轨迹，半夜打我闷棍？” 张哲目瞪口呆，又有些哭笑不得。 “凌大人，你怎么如此想我？” “好歹我是名门之后，虽说才学普通，但基本的礼义廉耻都知道啊。” 凌风面露疑惑：“不是为这个，那你干嘛要跟着我？” “赚钱啊，自然是赚钱。” “凌大人，你没发现方才那套理论，放到其他事上面，都是能实现吗？” “比如，我书店不远处的醉仙阁！” “他们时不时会搞些文会、诗会什么…… ” “以前，我还很讨厌，一群酸文人在青楼耍什么嘴皮子。” “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都是青楼的捞钱手段。” 凌风听着醉仙居这名字，还以为是什么酒楼！ “怎么一个青楼，起这么个名字？” “自然是为逼格。” 忽然，张哲眉毛一扬。 凌风总算有一样不如他啦。 他心里得意，嘴皮子也利索不少。 “这青楼分三六九等，等级从名字上，就看得出来。” “那些叫馆、叫阁的，自然是最高等级。” “稍次一些的，就叫什么什么楼。” “最差劲的，就是那些瓦舍、都是些俗不可耐的名字。” 说着，张哲凑近凌风，用肩膀撞凌风一下。 “怎么凌大人？不会还没去过秦楼楚馆吧？” 凌风家中遭逢巨变。 他还真没机会去青楼耍耍。 瞧着张哲一脸奸笑的样子，凌风轻咳一声。 “这些暂且不提，你说跟着我，是为赚钱？” “如此一来，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听到凌风口风有所松动。 张哲立刻眉飞色舞地说起，心中构想。 “单说，凌大人方才所说那些东西！” “你要想操办起来，肯定要费不少时间和精 力。” “若是让我来办！” “不仅能借助我爷爷人脉，请来更多的文坛大家！” “还可以帮你减少很多麻烦。” “以后，你坐在家中出主意，我出去跑腿办事。” “赚钱后，我们四六分账！你六我四。” 说着，张哲把声音压低一些，避开凌风身后几名侍卫。 “这些钱到手，都是你的小金库啊。” “若是你和公主发生什么争执，这些钱都是大人的骨气啊。” 凌风倒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今，他家中资财的绝大部分来自周安。 这些钱，轩辕灵都是知道的！ 如果…… 等等，轩辕灵又没有要他上交财权！ 为什么要存小金库？ 瞧着凌风有些不善的眼神，张哲立马调转口风：“除此之外，我听说陛下赏大人三百侍从。” “这些人养起来，是很费钱的。” “大人以后是驸马，可能还要扩充人手，这钱还是先备下得好。” 凌风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要去宣府，那边的商业环境很简单，基本被军方把控。 虽说他能利用一些技术手段，打破部分商品的进出口垄断。 但要想赚大钱，倒有些困难。 如果有个张哲这样 的人，在京城中，给他源源不断地赚钱！ 倒真能提供不少的助力。 凌风微微颔首：“你说的，倒有些道理。” 听见凌风认可他的话，张哲脸上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但接下来，凌风话锋一转：“只是，我如何能信任你呢？” “我要宣府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宣府距离京城千里远！” “这如何保证我能得到，我应得的那一份呢？” 张哲稍愣一下，很快想到办法。 “大人可以留下一名查账之人，每月核对账目即可。” 闻言，凌风一喜，不得不对张哲刮目相看。 起初，凌风只觉得，他是个贪财之人，没想到商业敏感度，也这么高。 前世时，那些交换股权的大企业间，都是用这种方式保证自身利益。 张哲这等从未做过商业筹划之人，居然顷刻间能想到这一点。 这充分说明，他脑子很聪明。 “你如此聪慧，怎么诗词文学一道，这么差劲？” 凌风的问题，给兴奋的张哲，一记灵魂攻击。 是啊？他为什么文学一道这么差劲？ 他爷爷是文坛巨匠，他爹是朝中高官。 家中进士有好几人，秀才遍地都是。 他却一看书就 头疼，怎么都读不进去！ 要不是张甚按着他的头，逼着他学。 恐怕连蒙童考试，都过不去。 回顾自身读书经历，张哲脸上出现无比痛苦的表情，最后低低地垂下头。 凌风拍了下张哲的肩膀：“好啦，别一副苦瓜脸。”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以后说不定，你就是商界状元郎，大夏首富呢。” 张哲猛地抬起头，脸上愁苦之色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光彩，连眼睛都在放光。 “大人，你说什么！商界状元！大夏首富？” 张哲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不知不觉间竟变得有些癫狂。 “哈哈哈哈，大人说得对。” “我要做商界状元！我要做大夏首富！” 张哲猛的转回身，一把拉住凌风的手，吓得郭坤三人都有些紧张。 要不是张哲手里没有武器，他们三人怕是已扑上来。 “多谢大人的启迪和指点！” “我张哲发誓，日后唯大人马首是瞻！” “纵然身死道消……” 凌风立马打断张哲的话：“不至于不至于！” “我又不造反，哪用得着你身死道消。” 张哲眼神一凝：“大人若有意……张哲一定会誓死追随。” 第78章 那个凌风？ 凌风立刻一把抓住张哲的手，打哈哈把话题岔过去。 若是再让他说下去！ 这院子里的工匠，就是将来庭审的证人。 “好啦！好啦！这个不说啦！” “我们先说说正事吧。” 张哲虽对凌风心生敬佩，但说起赚钱，又立马止住话题。 “好！” 张哲左右看了下，对一名匠人吩咐两句。 不多时。 他引着凌风往外走：“大人今日，对我启发甚大！” “不如让我做东，请大人好好吃一顿。” “至于那些商业细节，我们边吃边谈。” 凌风哭笑不得。 他本准备去城外看看校场！ 怎么变成吃吃喝喝的商业局啊？ 但想想，这个世界，都是木质结构房屋！ 到时，让那些新兵一起动手！ 想要建造兵营，倒花不了多少时间。 反正，不差这一两天。 凌风索性跟着张哲上马车。 路上。 张哲在给凌风介绍沿街的各家商铺。 这家有多少客人，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 那一家背后是哪个靠山，能拉来多少高官家的夫人小姐消费。 凌风越听越觉得——这个张哲，还真是个少有的商业人才。 若能适当教导，将来 说不定，真能成为大夏首富。 说着说着，马车路过张哲方才提起的醉仙阁。 说起醉仙阁，张哲的兴致，明显浓厚不少。 不只对醉仙阁里的种种赚钱花样，颇为了解。 就连醉仙阁里的姑娘，张哲也如数家珍。 “说起醉仙阁，那不得不说名扬京城的花魁月茹姑娘。” 张哲正说得起劲，醉仙阁的大门打开。 一名仆役，拿着一面巨大的条幅挂出来。 瞧见那个条幅，张哲撇着嘴冷哼一声。 “大人你看，他们又要搞什么诗会！” “呸！” “屁的诗会，就是摆明捞钱嘛！” 说到这儿，张哲转头看向凌风。 “大人，听我爷爷说，你的诗才颇为了得，不如去试试？” 凌风连连摆手：“这哪行？陛下已赐婚！我是即将要成为驸马的男人。” “怎能流连这等烟花柳巷之地？不行不行。” 张哲狡黠一笑：“大人，你是去参加文会，和烟花柳巷有什么关系？” 凌风瞧着一脸正色的张哲，不由得感叹连连。 这小子还他酿的，真是个人才啊。 “这……参加文会？” 张哲重重点头：“参加文会。” 凌风点点头，一拍大 腿。 “好，那我们去参加一下这个文会！” 张哲的笑，都快憋不住啦。 当年，他去参加文会，被几个学子贬得体无完肤。 回家后，他爷爷又骂他一顿。 这下，总算找到机会找回场子！ 嘿嘿，他们等着吧。 两人一路说笑。 不多时，来到一家酒楼中，随便找个位置坐定。 张哲迫不及待地问起凌风接下来的计划。 “凌大人……” 凌风抬手打断张哲的话，笑着道：“虽说你要追随我，但我与你家祖算是有些交情。” “你这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实让我有些不舒服。” “不如你我，以兄弟相称吧。” 张哲点头，只要不跟他多要银子，叫什么都行。 “凌大，大哥。” “哈哈，一时还不习惯。” “凌大哥，你说那个算学大赛，我们要怎么搞？” 凌风摇摇头：“大赛太复杂，你还把握不住。” “若从那个开始，只能借助张先生的影响力。” “如此一来，即便搞成，恐怕也会被张先生不喜。” “不如从习题册开始吧。” 张哲一脸不解：“习题册是什么？” 凌风正要回答。 忽然，楼梯上传来 一阵喧闹声。 张哲的注意力，被那阵喧闹声吸引过去。 凌风有些意外。 什么人？能让这个快要钻钱眼里的张哲？ 连接下来的赚钱计划，都不听啦？ 凌风好奇，顺着声音传来方向，看过去。 只见，几名身穿儒衫的青年男子，边谈论着醉仙阁诗会，边走上二楼。 几个人走上楼，有人看到坐在窗边的张哲和凌风二人，立刻嘿一声。 “这不是张兄吗？诸位，张兄也在这里。” 这人一招呼，其他几人都注意到张哲。 几人立刻围过来，嘻嘻哈哈地和张哲打起招呼。 “张兄，那边的醉仙阁，又要开诗会啦！届时不要错过啊。” “是啊张贤弟！你的诗才比我强得多，没准能获得花魁青睐。” “哎哟，你们怎么这么说？” “张兄虽说没什么诗才，但你们也不该讽刺他呀。” “不就是做出一首不押韵，字数不对的诗吗？怎么总是拿出来说？” “张兄，这次你再作诗，一定得把字数数清楚啊。” “张贤弟，我听说最近新开一家书局。” “你若是不识数，去那家书局买两本书看看吧。” “说不定就能开窍呢，哈哈。” 众人边调笑，边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 完全没把凌风这个同席之人，放在眼里。 笑闹一阵，才有人注意到凌风。 “咦，兄台，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莫不是，也在醉仙阁做过什么诗？” 几声稀稀落落的笑声随之响起。 几人都看向凌风。 想知道到底是谁？ 会愿意和张哲这废物坐一桌！ 凌风微微一笑：“凌风，从三品明威将军。” 说完，看向那名向他问话之人。 “这位兄台，可曾认识我啊？” 最近这段时间，凌风的名字可谓是风头无两。 几道算学题拿回大同镇，又让北丘国使团铩羽而归。 据说，还从格尔丹那里，赢回价值千万的金矿。 京城中，谁若不知道凌风这个名字，几乎都不敢跟人打招呼。 因此，凌风名字一出，周围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是战北丘，夺大同的凌风！凌大人？” 凌风点头。 “是被长公主殿下选中，被陛下赐婚的凌大人？” 凌风点头。 “是诗才无双，做出千古佳句的凌大人？” 凌风再次点头。 周围再次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搞的凌风都有点热。 第79章 赚钱之道 凌风的身世，并不是什么秘密。 家中长辈被皇帝从最高位置上罢免。 这种家道中落的例子，在大夏很多。 凌风却靠着一己之力，再度崛起。 这飞升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很多与凌家有仇的人，甚至都没来得及下手！ 凌风就已被皇帝赐婚即将成为驸马。 这谁还敢动手？ 如今，凌风威望之盛，圣眷之隆，简直没人能出其右。 不少人都对凌风颇为眼红。 这也是那么多人会去张哲书局，买算学书的原因之一。 大家就是想看看！ 凌风能做出来的题目，他们能不能做出来。 如果不能，自然不会有人承认。 如果能，那肯定会四处宣扬，以此来彰显他们的聪慧。 还要发表一些，他上他也行的言论。 以此来证明，凌风的成功只是偶然，运气好而已。 今天，这几个人里，有人做出凌风的算学题，不由得趾高气扬起来。 “凌大人，你在朝堂上，赢回大同镇的算学题，着实有些难度。” 一名面白无须，身材消瘦的年轻人，客气地对凌风拱手。 凌风笑呵呵地起身，想要对那人还礼。 谁料，那人接下来，话锋一转。 “但，那道题我也能解出来。” “下次若还有这等机会，希望凌大人能高抬贵手！” “让我们这些学子，有个为国出力的机会。” 凌风抬起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又落下去。 这哪里是跟他客气？分明就是挑衅啊！ 可，凌风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不会自降身份。 “好说好说，这等事啊，都是在皇宫中或朝堂上。” “你们还是好好读书！将来科举中第后，自然有机会呢。” 一旁，张哲扑哧一下笑出声。 凌风在挖苦这些人。 既然是学子，不是官身，自然是科举落榜的人。 凌风那话，分明是说，你们不行啊，给你们机会也不中用呢！ 菜就多练，别总是说风凉话。 一群学子怒了。 科举落榜是他们的软肋！ 如今被凌风怼一胳膊肘，立刻引起他们的应激反应。 “呵呵，听说凌风凌大人科举也名落孙山啊。” “是啊，我好像听说过这事。” 说完，那人还一脸好奇地看向凌风。 “不知凌大人，这从三品的官，是怎么得来的？” “莫不是公主……” 有人提半句，又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凌风大人是名门之后，怎会如此？”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一阵，才看向凌风。 “凌大人。不知，你可否为我等解惑啊？” 凌风点头：“可以啊。” “我这官是陛下所赐！主要是因科举舞弊，有人……” 众学子哪里知道凌风这么憨，把实话说出来。 科举舞弊这件事，虽没有公开，但参加科考的学子，基本都知道。 这些人敢和张哲叫板，即便不是官二代，大概率也是官三代。 这些人家中，可能就有参与科举舞弊的。 他们自然知道这件事。 但他们没说，不代表凌风不会说。 凌风这话出口，众人立刻像见鬼一样。 有两人甚至想过来，捂住凌风的嘴。 郭坤冷哼一声，吓退那些想要对凌风动手的人。 怎么说，凌风都是即将要成为驸马的人！ 他们家中就算有些人脉，也不好动手得罪。 眼看着，凌风要说到紧要处。 这些人作鸟兽散，甚至连留下来吃饭的，都没有。 几乎登时散了个干净。 瞧着众人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凌风脸上才露出笑容 。 此时，他转头看去，张哲也一脸呆滞模样。 “张贤弟，你怎么啦？” 张哲摇着头，还对凌风的操作难以置信。 “你居然，敢把科举舞弊这种事说出来！” “真以为，陛下不会知道，不会发怒？” 张哲满脸难以置信。 凌风笑了：“我敢说，他们也不敢听。” “既然没人听到，那就是自言自语。” “所以，有什么关系呢。” 张哲满脸惊叹：“凌大哥不仅做生意是一把好手，连对人情世故的把握，也让小弟叹为观止。” “小弟敬大哥一杯。”说着，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张哲还要来个三连敬，却被凌风拦下来。 “还是先说正事！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说。” 张哲听要说正事，立马精神起来。 “对对对，方才被那群孙子打断，大哥继续说。” 凌风吃两口菜，组织一下思路才继续开口： “我刚才想说，从习题册开始卖书。” “但，听完刚才那人的话，我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来买算学书？真是为准备科举？有点太早吧？” “是不是都是对算学题好奇？” “若是如 此，习题册就没有必要！” “不如印一些话本好卖。” 张哲听着凌风的话，感到有些泄气。 此时，他只有这一条赚钱之道。 如果那些学子对算学，只是一时兴趣。 他宏伟的赚钱计划，成为首富的远大愿景，就无法实现啊。 突然，凌风咦一声，又夹几口菜。 凌风把桌上三四盘菜，全都尝一遍。 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看得张哲一阵疑惑。 “凌大哥，是觉得这些菜肴不合口味吗？” 凌风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菜有点奇怪。” 说着，凌风边回味着那些菜肴，边琢磨哪里不对。 忽然，想起一个调味料——味精。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视线在几道菜上面扫过。 忽然，凌风指着其中一盘菜道：“这菜，我以前吃过，是用白糖拌的。” “怎么这道菜是用红糖做料？不仅味道差些，卖相也差许多。” 凌风的话，让张哲一脸惊讶。 “大哥说的白糖，应当是霜糖吧？” 说着，张哲叹了口气。 “一两黄金一两霜！那霜糖，酒楼哪里用得起？” “恐怕连大哥家里……” 话说一半，张哲停住。 第80章 暴利的生意 他意识到，凌风家里能吃得起霜糖时，是凌风爷爷还在高位时。 如今，凌风家道中落，已无法再吃到霜糖。 他这么说，是在揭凌风的伤疤啊？ 张哲面露尴尬，凌风丝毫没有介意。 前身的事，和他这个穿越者有什么关系？ 他立马转移话题，摆脱尴尬的氛围。 “原来是霜糖！我说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但，你说一两黄金一两霜，未免有些太过夸张吧？” “一两黄金能换六两白银！” “若这么说，岂不是我这明威将军一个月俸禄，都只能换得五两霜糖？” 张哲叹了口气：“不夸张的，虽说家祖、家父，都在朝中为官。” “但这霜糖，也只能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吃到一点。” “哪怕那些商贾富豪，都没人将之当做日常配料使用。” 凌风眸光一闪。 方才，他还想要弄些味精，帮助张哲赚取第一桶金。 现在，既然有糖霜这种奢侈品，哪里还用那么麻烦？ 想到这儿，凌风压低声音：“张贤弟，若我能搞来这霜糖，你能卖得出去吗？” 张哲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东西虽 珍贵，但有不少人，喜欢在宴请宾客时用上，以彰显他们的财力。” “若是少一些，有个十两八两的！随便找个商铺就能出手。” “如果凌大哥手里，货比较多，我也能找些关系，送到一些高端的酒楼和青楼中去。” “价格绝对不会让大哥吃亏的。”张哲边吃着菜，边漫不经心地回一句。 在他看来，凌风即便有这东西，也不会太多。 要么是当年凌风爷爷，还在丞相位置上时，家中偷偷藏下来的。 要么是，公主送给凌风的。 最多，也就一两斤而已。 谁知，凌风却摇了摇头，“这不行啊！” “如此一来，我们的名声哪里会传播开来？” “不如把你那书局改成商铺！” “我们先卖霜糖，等赚到钱，再陆续增加各种东西。” “我已想好，后续还可以……” 凌风的话还没说完，张哲就惊呼出声。 “商铺！” “凌大哥，这商铺得有货源才行！” “难道公主每个月，都会给你送霜糖不成？”张哲边调笑，边向凌风挑眉。 他眉毛刚扬起来，正要调笑凌风一番。 凌风摇了 摇头：“我会炼制霜糖。” “咳咳咳……” 凌风侍卫又喂水又拍背，好一阵张哲才缓过来。 他脸上依旧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哥，你刚才说啥？” “你知道，这东西成本有多高吗？” “炼制霜糖，那是一些糖铺，顺带手干的事。” “若专门熬制霜糖，那我们……那点钱都不够赔。” 张哲怎么都想不到，方才还智计百出的凌风，这时怎么好像个学前蒙童一样？ 对这种尽人皆知的商贾之事，如此生疏。 难道刚才他说那些，都是胡诌？ 见张哲眼神怪异，凌风摆了摆手，“我说的是炼制，不是熬制。” “我从那本古籍上面，不止学到不少算学的知识，还有不少其他内容。” “这些东西里涵盖生活百科，甚至一些练兵炼铁等日常，根本不会涉及的学识。” 凌风的话，让张哲一时难以接受。 他好半晌才咽下口水，有些不确定地问：“哥哥，那本古籍上，是不是还有商贾之道？” 凌风想了下，前世的各种商场营销方法，缓缓点头。 “有是有，但我看到得不多，都是些只言 片语。” 虽说凌风见过不少剁手促销方案。 但，若让他实操，肯定会遇到各种问题。 他只能说略懂。 听到有商贾之道，张哲的眼睛亮起来。 “哥，凌大哥，不知那本古籍如今在何处？小弟是否有幸一睹？” 凌风惋惜地叹了口气：“当年家祖被贬，家中遭逢劫难，早已不知所终。” 张哲心如刀绞，猛地一拍大腿：“可惜啊。” 凌风却笑了：“没关系，其中不少内容我已经背下来。” “等将来有机会，我默写出来，送给你就是。” 张哲眼中光芒重新开始闪耀起来。 他一把抓住凌风的手，不停反复摩擦：“凌大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凌风心中一阵恶寒，用尽全力将手，从张哲手中抽出来。 “呵呵，好说，好说。” “我们还是说说，那个霜糖的事吧。” 有古籍铺垫，张哲再也不质疑凌风的话。 “好好，先说生意。” “不知大哥炼制出来的霜糖，成本价格多少？” 凌风想了下，若用他所知方法，基本上是红糖价格。 按照红糖批发价来算，大概是一钱银 子一斤。 一斤按十六两算，两斤红糖出一斤霜糖。 一斤是十六两黄金，换算成银子，是九十六两银子。 凌风在心里算了下，被这暴利吓一跳。 四百八十倍的利润！ 是他算错吧？ 随着凌风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张哲也发觉事情不对。 “大哥，凌大哥你怎么了？” 凌风面皮僵硬地笑了，吐出一个数字。 “二钱。” “啊？” “啊！” “啊！” “多……多少！？” 凌风深吸一口气，对着从椅子上蹿起来的张哲按了下。 “先坐下，成何体统。” 张哲咕咚一声吞下口水，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听在凌风耳中，显得尤为怪异。 “二钱银子成本！若按你所说，一两糖霜能卖出一两金子的价格。” “也就是说……”凌风压低声音看向张哲。 张哲压低声音吐出最终结果，“四百…八十…倍！” 他最近手头有点紧。 哪怕把今天卖书和收取到的定金都拿出来，也仅有一千两银子。 照这个成本算，他只需一转手，就能赚到四十八万两银子。 一千两！ 四十八万两！ 第81章 财富之路 张哲喘着粗气，瞧着左手食指，又看着颤抖右手。 哪怕是四六分账！他都能分到几十万两银子！ 此时，张哲的心已经彻底乱掉。 他完全算不出来，四成收益，能收到多少钱！ 这拓麻不比当皇帝爽吗？ 张哲最后仅存的理智，让这句话只在脑海中回响，没有喊出来。 他那眼神中，已满满都是对凌风的钦佩之情。 “大哥，你真是我亲大哥。” “大哥你吃好了吗？不如我们，这就开始准备吧。” “不知道大哥要什么料？甜菜？还是甘蔗？” “如果要一些比较少见的材料，我倒也能搞到，就是时间恐怕会比较长。” 张哲絮絮叨叨地说着人脉，悉数报一遍那些提炼糖的材料。 但，怎么算都感觉成本，有点不对劲。 “大哥，我方才心算一下，好像你这成本有点高啊。” “是因人工？还是需要什么特殊材料？” 凌风摇头：“我是用半成品算的成本！” “如果，是你说的甘蔗。” “成本大概只需要，我那报价的一半。” 咣当！ 啪！ 张哲激动之余，手臂猛地抖了下。 他的酒杯、茶碗，一股脑全都扫落在地。 张哲 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郭坤几人听到动静，立马要上前来查看。 凌风摆手，让他们不要激动，才保证张哲后背没受伤。 也难怪张哲会如此激动。 九百六十多倍的利润，无论是谁，都一时无法接受。 瞧着眼神直勾勾的张哲，凌风心里有点犹豫。 要不要给他话疗一下？ 比如讲解一下，母猪的产后料理之类的？ 没等凌风拿定主意，张哲已缓过来。 “哥，真可以吗？” 凌风点点头：“但，那样一来，周期会长很多。” “有这时间，我们不如收半成品，迅速转手。” “薄利多销多卖一些，会赚回来的。” 张哲难以直视薄利多销这个词。 但，对凌风的决定，他现在已无脑赞同。 “好的大哥！都听你的大哥！咱就这么干，大哥！” 凌风被这小子搞得无语。 他放下碗筷：“既如此，你赶紧把你的书清一清，把书局腾出来。” “等我这边实验成功，咱们就开干。” “啊！实验成功？” 张哲的表情有点恍惚。 原来，刚才所说那些都是幻想？ 凌风见张哲表情凝固，起身拍了下他肩膀安慰道：“成本不会变。” “ 利润虽说还不确定，但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赚钱，我是能保证的。” “至于其他的，还要进一步实验确定。” “哥哥我，只在书上看过这些，还没有实际操作过。” 张哲炙热的神经，渐渐冷却下来。 无论如何，只要抱上凌风大腿！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总有，他张某人成为大夏首富的一天！ “那醉仙阁的诗会，大哥还参加吗？” 凌风穿越过来后，神经一直都很紧绷。 他是想找个机会放松一下。 那是青楼啊！ 哪个男人穿越过来，不想去逛逛？ “诗会，还是要参加的。” “至少去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京城最有名的花魁什么样。” 听完凌风的话，张哲提着的心立刻放松下来。 凌风有心情去逛青楼，至少说明把握不小。 如此说来，五百倍的利润，岂不是很稳？ 张哲想到可以让那些才子文人，京中其他高官子弟受挫，又能和凌风一起赚大钱！ 他忍不住从心底里高兴。 两人一路下楼，到张哲把凌风送回家。 这个过程中，张哲的嘴就没合拢过。 他不是激动畅想他们未来的商业帝国，就是时不时傻 笑。 到凌风家里，天色已擦黑。 此后，两天中。 凤儿一轮轮筛查，总算锁定了一个可疑的人。 凌风逐渐确定，提纯霜糖的方法。 第三天午饭过后。 张哲穿着一身湖蓝色的儒衫，来到凌府。 虽说，张哲极力压制着内心激动。 在这几天里，他忍住过来围观凌风试验的冲动。 但，他看到糖霜时，眼睛里绽放出来的光芒！ 还是让凌风感觉，好像掉进妖精洞窟的唐僧。 “凌大哥，我本以为，我已经克制住对糖霜的欲望。” “可，看到你那一瞬，我还是沦陷了。” 凌风赶紧一把甩开张哲：“屁的沦陷！你知道沦陷是什么意思吗？” “真替张先生感到悲哀啊。” 张哲对凌风的态度毫不在意，仍旧一脸笑意地贴在他身边。 “大哥，试验做得怎么样？” “现在有多少倍利润？” “我们能着手准备吗？” “小弟已把书局处理掉，手头也准备两万两银子。” “就等大哥一声令下，咱们就开工捞钱。” 凌风微微颔首：“试验已成功，只是原料的折损率太高。” “利润，怕是只能做到三百倍左右！” “若是大规模 生产，还要加上运往其他地区的运费。” “这部分的费用，咱们之前都没算。” “因此，纯利可能只有两百倍。” 凌风说到这儿，微微叹口气。 从四百八十倍利润，降到现在不足一半，叫他着实失落。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旁，张哲已傻眼。 这两天中，他仔细算了下霜糖生意的成本，发现四五百倍的利润，过于夸张。 那仅是，用材料计算出来的结果。 若是加上人工、房子、工具等成本，怕是会降低很多。 霜糖之所以价格高，是因稀少。 若他们大规模出售，价格肯定会更低。 如此一来，得像凌风所说那样，运送到大夏全国各地进行售卖。 如今大夏的运力，实在不敢恭维。 哪怕将成本做到最低。 这一路上，人吃马嚼，也要耗费不少钱。 在他看来，能有一百倍的利润，就不错啦。 谁知，凌风又给他一个惊喜！ 居然，还能有两百倍的利润。 简直让张哲喜出望外。 “凌大哥，这就足够啦。” “既然这个确定下来，咱们先不说它。” “今天，咱们去醉仙阁的诗会畅玩一次，再说赚钱的事。” 第82章 醉仙阁 见张哲提起醉仙阁的诗会。 凌风脑子里浮现出花魁、青楼等字眼，不由得也期待起来。 “好，今日纵享青楼……纵享诗会，其他的，日后再说。”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乘着马车来到醉仙阁。 此时，醉仙阁人流如织。 若放往日，午饭过后，正是这里最冷清时。 过夜的人已离开，包夜的人还没来。 姑娘们趁着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应付晚上的大战。 今天却与往常不同。 门口不仅挂满各种彩旗，还有一个个门板大小的屏风，被摆在醉仙阁大门两旁。 只要从他们门前过，就绝不会错过那些屏风。 凌风走进去，才看到那些屏风上面写满诗词。 见凌风视线落到那些屏风上，张哲解释道： “凌大哥，这些是以往在诗会中，拔得头筹的诗词。” “每一年都会有一首诗词，被写于这屏风之上。” “在诗会这天，展示在醉仙楼门口。” “平日里，则挂在醉仙楼中，各位小娘子房中。” 凌风点头，看着大门两侧六扇屏风。 看来，这诗会已举办六届。 不知道今天这次诗会，谁人诗词会被写于屏风上面。 凌风摇头，随着人流往里走。 张哲显然是这里常客，还是 那种出手阔绰的客人。 其他人进入醉仙阁时，都是那些青衣小厮迎上来应付。 张哲进来，迎上来的，则是醉仙阁中的老鸨鸢娘。 鸢娘过来，立马挤到张哲和凌风中间。 她挽住张哲手臂，大半个身子都压到张哲身上。 凌风只是扫一眼，就看到鸢娘胸前大白兔，从浑圆变成大饼。 初次进入此间的凌风，大为惊叹。 原以为只有躺下时，会变成大饼，没想到站着，也有这等效果。 凌风在感慨造物之神奇时，鸢娘已开始和张哲搭话。 “张公子，怎么这么久没来啦？” “莫不是忘记我鸢娘的好？” 张哲脸上都快笑开花，边揉搓着鸢娘的玉手，边胡诌。 说什么最近在研读史书，还说已颇有心得。 在算学一道上面，更有一定造诣。 鸢娘自然知道张哲是个什么货色，也不拆穿。 听几句后，她自然而然把话题引到凌风身上。 “这位公子和张公子同来，想必也是学识渊博之辈吧？” 凌风摆手：“比不得张贤弟。” 说话间，他眼神在鸢娘身上瞟一眼。 发现两张大饼，已随着她的动作，再次变成浑圆状态。 察觉到凌风眼神，鸢娘身子一歪，另外一只手揽住凌风手 臂。 迈步时，腰肢摆动，身子如随风摇曳柳枝，在凌风、张哲间飘动。 凌风感觉，好像有个装水气球，时不时地撞他一下。 这种似有若无的挑逗，让凌风立马昂起头。 他不由得心里感叹一句，果然是术业有专攻，老鸨真是不一样。 三人说着话，鸢娘把凌风两人带到二楼一处雅间。 “二位公子，今天让哪位姑娘伺候呀？” 凌风刚要拒绝，张哲立刻拦住他。 “凌大哥，以后你带着小弟发财，今天一定让小弟做东。” 凌风张嘴刚要问规则，再次被张哲打断。 “不要拒绝，给小弟个机会。” “千万别拒绝。”张哲拉开鸢娘，坐到凌风身边。 他一把按住凌风，好像生怕他跑掉。 张哲转头对鸢娘道：“今天本公子开心，这眼看着就要发财。” “不花点钱，以后怕是银子放家里，都要发霉。” 他指着他们所坐那个十人桌，对鸢娘道：“多叫些姑娘，把这桌坐满。” 鸢娘见凌风无奈的表情，好像对张哲示好，接受得十分坦然。 鸢娘不禁对凌风的评估，再度提高几分。 她知道，张哲是当朝帝师张甚的孙子！ 虽说张哲文采平平，时常在诗词文章上面，被人嘲讽 。 但无论是出身，还是其他！ 张哲在京城这些公子哥中，绝对是最顶尖那一拨人。 这凌姓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居然能让张哲这个性格乖张的人，如此尊敬！ 鸢娘心思百转，脸上满是赚到钱的喜悦之色。 “真要坐满？” 张哲大手一挥，颇为豪迈地道：“坐满，坐满热闹。” “好好，都听公子的。” 鸢娘起身去招呼姑娘。 张哲给凌风介绍起醉仙阁。 “凌哥，这醉仙阁中，一共有六位花魁！最有名的，是月茹花魁。” “月茹花魁，还有琴诗双绝的称号。” “每年诗会的题目，都是由她宣布。” 说着，张哲往醉仙阁一楼的舞台指了下。 “每年，月茹姑娘都在那里，宣布诗会题目，也在那里宣布最终夺魁之人。” “我选这个雅间，正好对着舞台，能一览月茹姑娘的全貌。” 瞧着自得的张哲，凌风不禁摇头。 前世美颜技术已达到巅峰，网络上什么美女都有。 凌风对美女已有免疫。 要不是鸢娘的操作实在过于超纲！ 凌风也不会感到如此意外。 见凌风摇头，张哲有点意外。 “怎么？凌大哥不喜欢月茹？” 凌风再次摇头：“我连她什 么样都没见过，哪里谈得上喜不喜欢？” “只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两人正说话，一个声音吸引凌风注意力。 “呦，这不是张公子吗？来得够早呀。” 凌风从雅间窗口看下去，正好瞧见一名身穿锦缎的公子，仰着头看向他们。 “张公子，你来得早又有什么用？你又做不出诗！” 那人这话出口，立刻引来一阵哄笑声。 不少人跟着嘲讽道：“刘兄，你这就不对啦！” “张兄不会作诗，难道还不会叫好吗？他能为你我叫好啊。” 被称作刘兄的人，恍然大悟，略带歉意地看向张哲。 “原来张兄占好位置，是为这个啊！” “那一会儿，有劳张兄叫得大点声。” “最好压过醉仙阁的姑娘们。” 刘姓公子这话不仅嘲笑张哲，还将他和那些青楼女子归类到一起。 要知道，这个世界是有男宠的。 这话，无异于说张哲是男，妓。 这在把名节看得尤为重要的古代，已是最恶毒的咒骂。 张哲双手死死抓着窗棂，脖子上青筋暴起。 凌风见此状，不由地叹口气。 “大海波涛浅，小人方寸深。” “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 忽然，喧杂的一楼大厅安静下来。 第83章 琴声悠扬 今天醉仙楼，本就要开办诗会。 这些客人，即便不会作诗，也都有一定鉴赏能力。 因此，凌风这句诗出口后，大家立马听懂诗里的讽刺。 甚至，还有不少人笑出声。 方才嘲讽张哲的刘姓公子，大为光火。 “小子，你是干嘛的？” 另一位跟刘公子一唱一和嘲讽的人，冷哼一声。 “和张哲那不学无术的家伙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鸟？” 见两名嘲讽他的人，被凌风用诗句讽刺，张哲火气消散不少。 他嬉笑俯视着一楼的两人道：“你们两个又是什么好鸟吗？” “我大哥作诗骂你们！你们连反驳的诗句都想不出来。” “和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哈哈哈……” 张哲张狂笑声，引来楼下一阵嘘声。 虽说有人对张哲嗤之以鼻，但也有不少人不怀好意地看向刘姓公子。 此时，刘姓公子两人，对张哲的嘲讽，不知所措。 反击吧？一时想不出合适诗词！ 不反击吧？又落下乘。 两人对张哲咬牙切齿时，张哲却笑着收回视线。 这两人，一 直拿他做不出诗来嘲讽。 如今让两人在这方面吃亏，算是对张哲往日受伤的慰藉。 当然，还有一方面是，不希望凌风树敌太多。 “凌大哥，这两人一个是礼部尚书刘禀清家的公子！” “一个是太常寺卿陈蔚弘家的小公子。” “两人家中，都是颇有权势的人。” 凌风听出张哲话里的意思，也没有多惧怕。 他即将成为驸马！ 若操作得当，他不用多久，就会离开京城。 这些京官怎么都没办法，把手伸到边军那边去。 如果他们真如此，即便凌风不做事，皇帝都饶不了这些人。 历史上已有多次明证！ 倘若朝臣和边军联系过于密切。 不是要造反，就是要联合外朝颠覆朝廷。 因此，皇帝对这种事，都有着很警惕防备。 这也是凌风要去宣府的原因之一。 那边，与京城官场相比，完全是一个全新战场。 凌风点头，同样收回目光。 正在这时。 鸢娘已带着姑娘们进入雅间。 凌风没有心思，再看楼下那两个憨货。 虽说这个时代没有美颜技术， 不会大幅度提升人的颜值。 但，如醉仙楼这种级别的馆阁。 哪怕不是花魁，也都是千挑万选，经过专业训练的美女。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女。 不仅妆容精致，醉仙楼还对她们做了最贴近妆容的服饰设计。 这种私人定制级别的妆容，加上本就不凡的外貌。 自然达成，让凌风眼前一亮的效果。 可，也仅是眼前一亮。 倒没有像张哲一样，立马变得油腻起来。 张哲边招呼姑娘们落座，边左拥右抱。 这个亲一口，那个揉一揉。 一副花丛老手，情场浪子的模样。 姑娘们也配合，边娇嗔着抱怨张哲好久没来，边配合着张哲扭动着腰肢。 有两三名姑娘，被张哲推到凌风身边。 感受着身边温香软玉一样的姑娘，凌风脸上也绽开笑容。 两女刚要落座。 一楼大厅中，传来一声清脆响声。 这声音初听不大，却迅速在醉仙楼中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这一声脆响。 正当凌风琢磨这是什么声音时，楼下已有人欢呼起来。 “月茹姑娘！是月茹姑娘 的琴声！” “对对对，没错。是月茹姑娘的琴声。” “安静，安静！”有人喊两声。 所有人都自发安静下来，等待着月茹姑娘美妙的琴声。 那声脆响后，稍停顿几息时间。 不少人都感到一阵焦躁，好像站到球门前，却被人按住脚，无法射门一样。 正当这种焦躁迅速上升为期盼时，琴声再次传出来。 这一次不是几个音节，是一曲完整琴曲。 凌风怀中搂着姑娘，倚靠在雅间窗边。 他仔细聆听着这位传说中，号称琴诗双绝花魁的琴曲。 先是和缓悠扬的曲调传出，不多时变得欢快起来。 好像一位闺中女子，见到心上人一般雀跃。 这欢快琴声，不由得让凌风想起那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诗句。 欢快清脆后，再次变为悠扬，仿佛两个相爱之人，在一起缠绵。 忽然，琴声转为高亢。 再后面，又转为略带思念之意的婉转琴音。 大厅中不少才子，都有种许久没见花魁。 花魁为他们思念成痴的错觉。 连凌风都有一瞬，感觉好像在那薄如蝉翼的纱帘后 面。 有个让他思念许久的情人，等着他回归。 恍惚间，凌风好像又看到高楼大厦，车流如织。 那幅前世生活中常见的景象，让凌风立马回过神来。 此时，张哲正痴痴地盯着花魁月茹身前纱帘发呆。 一楼大厅舞台周围，有不少才子，如张哲那般。 凌风不禁摇头笑了：“你又吃不到？发什么花痴？” 闻言，张哲从花痴状态挣脱出来。 他略带幽怨地看凌风一眼：“虽说我诗词不行，无法夺魁，获得与月茹姑娘共处一室的机会。” “但这并不能阻碍我对月茹的喜爱。”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能免俗。” 凌风不由得意外：“夺魁后，还能和月茹共处一室？” 张哲惋惜地叹口气：“虽共处一室，但仅谈风月而已。” “咱这位花魁，是卖艺不卖身啊！” “或许在月茹房间中，她会陪你吟诗作对，为你抚琴、为你起舞。” “可……唉。” 这一声长叹中，包含张哲无尽的悲戚与后悔。 为什么就没有好好读书呢？ 这时，月茹的琴声停下来。 第84章 吟诗作对 整座醉月楼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下一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赞赏声。 所有人都被月茹的琴声，勾起夺魁欲望。 “果然是琴诗双绝，这琴声里包含的东西，还真耐人寻味。” 凌风对这位花魁有了点兴趣。 号称琴诗双绝的月茹。 琴声，他已听到，确实有大师级水准。 如果诗词水平，也有这个级别。 这位花魁，还真是厉害。 至少，凌风是自叹不如的。 不说前世，就算今生，他也没有时间，将诗词书画这些东西修习到极致。 能做到这样的！ 要么是有大毅力的，要么就是天赋极高者。 想到天赋，凌风不由得瞥了眼张哲。 张哲的经商天赋，还真让凌风颇为始料未及。 如果接下来的霜糖生意中，张哲能让凌风满意。 他倒可以让张哲成为京城中，生意的代言人。 此时，楼下众人喧闹声逐渐落下去。 花魁月茹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不像老鸨鸢娘一样，充满魅惑。 意外的，清纯干脆，有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声音一出，又惹得不少人一阵感叹。 “今日是醉月楼一年一度的诗会大赛。” “感谢各位能莅临醉月楼，月茹这里先给诸位致 谢。” 说着，月茹在薄纱后面的身影站起来。 对着众人躬身行礼，引得众人一阵垂涎。 不少人眼睛，都好像长在月茹身上一样，根本挪不开。 月茹行礼后，不少人迫不及待地问起此次诗会题目。 希望能尽快完成流程，好和月茹姑娘吟诗作对，单独相处。 “月茹姑娘，今次的诗会题目是什么？” “对对，月茹姑娘赶紧宣布诗会的题目！我们也好尽快构思诗句。” “没错，希望能做出一首，让月茹姑娘满意的作品出来。” 一群才子儒士连连催促，楼上的张哲却满脸鄙夷。 “凌大哥你看看这些人，根本就是急切色胚，哪里有文人的风骨。” “我看，即便他们诗词歌赋样样比我强！” “这做人一道上，也没比我强多少。” 凌风笑：“是啊，这么多人起哄，也不知道谁会有幸被月茹选中。” “话说，这诗词优劣的评判，由谁主持？” “自然是月茹，她琴诗双绝吗？自然能对诗词优劣，做出判断。” “她？”凌风有点意外。 他不是小看月茹的水平。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她一个花魁，居然能决定一众儒士才子诗词的高低。 这好 像，让青楼中妓女，评判李白和杜甫的诗词，哪个更好一样。 即便那名妓子能说出她的理由，一众文学家也未必看得上。 这种身份上的落差，让凌风觉得不可思议。 见凌风不信，一旁服侍的姑娘立马为月茹作证。 “公子莫要不信，往年的诗会，都是如此。” “历届诗会以来，无一人不服月茹滚的评判。” 凌风这才点头。 楼下舞台上。 月茹姑娘在众人催促下，说出今天诗会题目。 “诸位稍安勿躁，题目奴家早已经想好。” “在不久之前，我朝刚和北丘国签订新的契书。” “但，仍旧有不少人担心北丘国在养足马匹，存够粮草后，会对我朝用兵。” “因此，今天诗会希望诸位先生以边塞或战事为题。” “用振聋发聩的声音，唤醒沉睡中的众人！” “让他们居安思危勿忘边塞之危。” 月茹话音落下，立刻有人赞叹道：“月茹姑娘心系边塞，让我等不由得感到汗颜。” “是啊，北丘国使团离开后，我还以为这事会告一段落呢。” “唉，我也只当，又有几十年的安定日子。” “还是月茹姑娘看得通透，我等不及也。” 众人赞扬声此起彼伏 ，张哲插不上话，不由得站在窗口冷哼一声。 “一群纨绔能有什么居安思危之念？” 一楼众人循声看去。 见出言的，居然是张哲这个废材，大为光火。 “你个废材，连一首边塞诗都做不出来！哪来的脸嘲笑我们？” 张哲嘴角浮现笑意：“我大哥立志驱除鞑虏，已决定婚后，奔赴宣府守卫大夏疆土。” “尔等有几人敢如此？” 张哲义正词严，说得好像去宣府守护边塞的人，是他一样。 尽管如此，也有不少人发出感叹。 对张哲身边那个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的年轻人，感到佩服。 有人对凌风拱手道：“兄台确定要去宣府？” “不错。”凌风点头。 不少人都对凌风拱手，道了声佩服。 但，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他们对凌风抱拳拱手，仅是想在月茹面前表现风度而已。 几声保重后，众人就各自思索起诗句，再没有人关心凌风的去留。 不多时，有人惊呼一声，开始摇头晃脑地吟诵起诗句。 但，刚开始几人诗句，明显是拼凑而成。 虽符合月茹的题目，也都合辙押韵，但都只是平庸之作。 这些人，显然知道自身什么水平，诗句做出来后，立刻念出 来。 生怕一会儿，那些知名才子的诗词做好后，他们这些烂诗，就再没有脸吟诵。 几首诗相继现世。 众人却摇头笑笑，完全没把这些诗当做对手。 张哲在几名姑娘服侍下，冥思苦想好一阵。 最终连一首完整的诗，都没有想出来。 他只好苦笑着作罢，将希望全都押在凌风身上。 “大哥，有思路吗？” 凌风摇头：“还在选。” 选？选词造句？还是选什么？ 在张哲不解中，一个洪亮自信的声音传入张哲耳中。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竞将轻骑逐，渗血满弓刀。” “好！” “陈公子果然不愧是太常寺卿的后人！” “这诗做得应景、合题、爽利、痛快！” “没错没错，手刃单于，必是我辈荣耀。” “希望有一天，我们杀上草原，手刃单于。哈哈哈……” 刚才那嘲讽张哲的陈公子诗句，叫众人眼前一亮！ 一阵如潮吹捧声响起。 张哲十分不爽，站在窗口呸一声。 虽说这声不大，但如此不合群，显得异常刺耳。 陈岩刚作出一首颇为满意的诗，就被张哲嫌弃。 这让他怎么能忍得下来？ 他反问道：“怎么，张贤弟不服？” 第85章 下面没了 刘元旭也嘿嘿笑道：“陈兄何必与张贤弟一般见识！就算他不服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你还期望，他能做出首诗来吗？” 醉仙楼大厅中，响起一阵嬉笑声。 “哈哈哈，说的也是，那小子哪里会作诗？” “别说作诗，就算说出韵脚，都算是张老先生教导有方。” “唉，堂堂大夏文坛领袖，怎么会有这种不学无术的孙子啊？” “真替张老感到心痛。” 周围人的讽刺，叫陈岩心情舒畅不少。 哼，他跟一个根本不会作诗的人扯什么？ 和臭棋篓子下棋，只会越下越臭！ 张哲哪里是嫌弃啊！ 根本是嫉妒而已。 陈岩越想越心情顺畅，抬头看了眼张哲，嗤笑一声不再理会。 雅间中。 凌风听着楼下众人的嘲讽，不禁叹口气。 张哲什么情况，自个儿不清楚吗？ 这时，站出去！ 人家只要让他做首诗，他就下不来台啊！ 这又如何能羞辱那人，让那人颜面扫地呢？ 看来，还得靠他呀。 凌风想了下，找出一首，还算“一般”的诗，低声念出来。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张哲愣了下，转头看向安坐如山的凌风。 那眼神中，既有期盼又有忐忑。 他不知道，凌风这首诗是念给他的？还是送给他的？ 见张哲视线忐忑，凌风微笑着端起酒杯，向张哲示意一下。 “这是上半阙，送你！拿去对线吧。” “如果不行，还有后半阙，应该也能应付一些比较棘手的情况。” 张哲心中满是感激，这个兄长没白认。 不光带着他赚钱，还给他诗词，让他人前显圣。 见凌风对诗词毫不在意的模样，张哲在心里默默将这份恩情记下。 他立马转头看向楼下众人。 “一首诗而已，谁没有啊？” 瞧见张哲的嚣张模样，陈岩气得笑出声。 “就你？张哲，你是真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吗？” “别说作诗！” “你能念出一首，与月茹小姐题目相当的诗词，我都佩服你！” 张哲本想对陈岩反唇相讥，调侃一番。 忽然，他心中一动，嬉笑着道：“佩服我？单单是佩服不够啊。” “你说，我做不出诗词！” “若我做出来，你不给我磕个头？这事怎么能了？” 张哲什么水平，陈岩自然清楚！ 见其还敢和他叫板，心中一阵窝火。 “行啊！你若能做出一首诗！我给你磕头认错又有何妨。” “若是你做不出来，你就得给我磕头！” 张哲虽读书脑子不行，但在其他方面，脑子转得快着呢。 他自然发现，陈岩的话里——偷换概念。 把他念诗，说成作诗。 张哲没立马揭穿，自顾自地继续道： “好啊，一言为定。” “我若念出一首应题的诗句，你就给我磕头。” 此时，有些性格耿直的人，想站出来，纠正两人赌约里的差错。 却立马被人拉住！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有很多。 他们不希望，一年一次的诗会，就这么平平淡淡结束。 在众人围观下。 张哲清了清嗓子，吟诵起凌风给他的那首诗。 “咳……”张哲还有点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念诗。 他稍作调整，立刻找到感觉。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 楼下众人，都是远近有名的才子！ 很快，有人意识到，张哲这诗有问题！ 好像他们没有听过！ 不少人边听着张哲念诗，边互相打探。 不多时，众人不约而同发现，他们好像都没听过这首诗。 难道，真是张哲做出来的？ 不少人对此大为惊讶！ 张哲读书的恶名，早已名扬京城。 甚至连皇帝都知道，帝师张甚家里有个不学无术的孙子。 此刻，这个不学无术的孙子，居然真做出一首诗？ 这好像瞧见，常年瘫痪在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 众人叹为观止。 突然，有人发现，这首诗居然还不错。 “单人独车去往边关？” “嗯，大概是这个意思。” “但，张哲这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有这种胆量？” “是啊，以那小子的胆识和见识！绝不可能有这等气魄，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诗句。” “看来，应该是背后有高人！” “难道，是他爷爷找人做出首诗，来应付诗会？” “但帝师大人怎么会知道，今天月茹小姐的题目？” “这……多 做几首？” 众人讨论诗句时，张哲也在听着。 他心中不禁有些惘然。 原来当众作诗，是这种感觉。 张哲又将后面楹联的两句诗念出来。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念完，张哲单手置于小腹，另一手背在身后。 他脸上挂着淡然微笑，看着一楼众人。 楼下一众才子，听着听着，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感觉这诗没完呢？ 首联两句，说的是去往边塞的行动！ 这楹联两句，说的是心境。 随后，不是该说说边塞风光，衬托一下作诗之人抒发的情感吗？ 怎么就停下来啦？ 尤其是，众人看到张哲那副骚包样子，心里更加鄙夷。 “张兄，下面呢？” “下面？下面啦。”张哲十分坦然地答复提问。 众人全都一头雾水。 最初被张哲诗词震慑住的陈岩和刘元旭，大笑起来。 “哈哈哈，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张哲，这诗定然不是你做的吧？还不赶紧下来给我磕头认错。” 张哲愣了下，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他紧皱眉头立马舒展开来。 第86章 小人作祟 楼下盯着张哲的众人，本以为张哲会在陈岩讽刺下，恼羞成怒。 结果张哲不仅没有失态，还淡定地应付下来。 众人大为不解。 此时，花魁月茹开口：“张公子，是有下半阙的灵感吗？” “不如说出来，让大家欣赏一下。” 张哲还是第一次被月茹搭讪，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哈哈，月茹姑娘就是善解人意，比那些不知所谓的才子强得多。” 张哲的话，立马引来一楼大厅中，所有人驳斥。 但，张哲对这些贬斥之话，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对着月茹拱手，道出凌风刚才给他念的后半阙。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在月茹催促下，张哲这次没卖关子，一次性把所有诗句都念出来。 不得不说，这诗句对环境描写与心境刻画很深入。 张哲念完这几句诗后，都心神恍然。 他不禁陷入那种，对边关旷野之萧索的感怀之中。 月茹品味着整首诗，不禁陷入另一种边塞情结中。 以往她所知道的，只是其他人对边塞的描述。 要么是战事惨烈！要么是对守卫国土的慷慨之句！ 虽说那些诗句和描述，让月茹 感到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但，也少去一分真实感。 即便是边关战士，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处在那种环境中。 张哲这首诗不同。 他描绘的，是栩栩如生的边塞环境，是对战事的抵触和无奈。 没有人想开战，没有人想时时刻刻生活在一个战乱环境中。 那样朝不保夕的日子，根本不会有人向往。 以往，月茹是不知道这些的。 重新品味这首诗后，月茹越发肯定，这首诗不是张哲所作。 并非因，张哲是出名的不学无术。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月茹觉得，如果不是对边塞无比了解，甚至亲眼看过边塞的模样。 根本不可能写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样的诗句。 月茹不由得看向二楼那个雅间。 透过窗户，她只能看到呆立在窗前的张哲。 月茹知道，今天，张哲带了个伙伴过来。 难道，是那个人所作？ 虽说，这诗会并未说明，必须本人作诗词，才能参赛。 但，一般没人会无耻到，拿他人诗作来参赛。 此时，诗作者和张哲在同一个雅间。 想来是那人不愿出头，才将这诗赠予张哲吧。 月茹如此想时，有人也想到这个 可能性。 “张哲，这首诗真是你所做吗？” “你什么水平我们大家都知道！” 张哲被人点名道姓吆喝一句，从诗作意境中挣脱出来。 他俯视着一楼一众儒士，缓缓笑了。 “这诗，确实不是我所做。” “我刚才说过，我若念出一首，符合月茹小姐题目的诗作，就让陈岩磕头认错。” “那，我自是没必要自行做。” 张哲哪怕不会作诗，也被他父亲和爷爷逼着念过好多年的书。 凌风这首诗是什么水平，他大概是知道的。 因此，他惊讶凌风诗才！ 还立刻决定，不能将这首可能名传后世的诗作，据为己有。 陈岩立刻要反驳，其他人却抢先开口：“既然不是你，还不快请出作者，你在这儿晃个什么劲。” 张哲哈哈大笑两声。 “我大哥正琢磨新诗作呢，哪有工夫理你！” 说罢，他转身回到雅间中。 众人不禁一阵惋惜。 人群中，刘元旭不禁有些皱眉。 他刚才灵感爆发，超水平发挥，做出一首让他自身都有些惊艳的诗作。 虽说，他自认为，略胜一筹，张哲方才念诵的那首诗。 但，若月茹姑娘，对张哲那首更加中意！ 那他 岂不是输给张哲那个废物？ 虽说人人都知道，这首诗是张哲替其他人念诵，但…… 此时，有人开口道：“刘兄，怎么看起来如此纠结？” “莫不是做出好句啦？” 这人一招呼，周围人都向刘元旭看过来。 他父亲，是二品高官礼部尚书。 他自然受到众人重视。 这刘元旭平日里，颇有诗才！ 方才众人被张哲嘲讽一阵，正不知如何反驳呢。 立刻有人附和道：“刘兄若是有佳句不如念诵出来，让我们瞻仰一下。” “对，顺便搓搓楼上那厮的锐气。” “就是，张哲这厮狐假虎威！” “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居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兄，佳作何在？” 张哲一直注意着，楼下众人讨论。 此时，见众人全都去舔刘元旭，不由得心中不爽。 他对着凌风抱怨道：“不就是个礼部尚书家的儿子吗？我又不比他差。” 凌风笑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他们看来，你和他们不是一群人。” 说着，凌风指了下张哲。 “你我这样醉心商贾之道的，才是同路人。” 张哲原本还有点不爽。 此时，被凌风认可。 他立马心中激动起来。 “是啊，这些书呆子只知读书，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张哲刚要吹捧几句，顺便聊一聊那霜糖生意。 却，被楼下一阵欢呼声打断。 欢呼声中，还时不时会出现他的名字。 与张哲名字相伴的，除去完蛋就是碾压。 张哲立刻明白，是有人做出，超过刚才凌风那首诗的作品。 他不由得心中不服：“这帮小子，肯定是在夸大其词！” “大哥，你那首诗这帮废物哪里能超得过？” 说着，张哲一把放下酒杯：“不行！” “事关大哥能否和花魁吟诗作对，我得去看看。” “大哥稍后。” 说完，张哲起身来到窗边。 他一现身，立刻被人看到。 “张哲，快叫你那屋的兄台出来。” “刘兄做出一首旷世之作，大家快快一起品评一番。” “哈哈，别喊啦，那人根本是只缩头乌龟。” “可不是嘛，连诗都是张哲念，哪里敢出来与我等面对面。” 一阵嘲讽，让张哲心头火起。 “呸，你们这群……” 没等他骂完，凌风已起身来到窗边。 “如此不留口德，想来也做不出什么好诗吧？” 第87章 不信？继续 众人立刻将视线从张哲身上，挪到凌风那边。 都想看看，这个随随便便将一首好诗送出去的人，到底是谁。 当众人视线落到凌风身上，第一个感觉，就是俊美。 虽说京城中青年才俊不少，但如凌风这种风姿英发的人，还真是少有。 反倒在军中，像凌风这般有一身英武之气的少年将军不少。 众人本来还好奇，什么人能将边塞风光写得那么生动。 如今看到凌风的真面目后，心中生出一股——这人就是边塞将军的感慨。 虽说凌风身上，只是穿了件儒衫。 一楼一人盯着凌风看一阵，出声问：“不知这位公子，可是姓凌？” 凌风顺着声音看去，点头。 “鄙人确实姓凌，这位兄台认得我？” 那人笑起来：“自然是认得的！你不就是那个，前任宰相的孙子。” “今次科举，名落孙山的凌风吗？” “我们是一个学堂出来的，自然认得你。” “同样的，我也记得，好像你在课堂上，除去睡觉就是被先生罚站。” “几年不见，居然会作诗，真是……” 说到这儿，那人摇了摇头：“真是男大十八变，越 变越有才啊。” 这人的话和刚才陈岩嘲讽张哲，比醉仙阁的姑娘叫得响一样。 都把他们当作，能随意玩弄的人。 同时也让众人明白，为什么凌风和张哲走到一起！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 两个不学无术的人，自然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众人听到这句话，再看凌风时。 忽然感觉凌风身上那股英武之气已变成莽夫之气。 哪里还是什么边塞小将！ 分明就是个粗鲁的大头兵么？ 不少人摇头叹气，对凌风极为失望。 “唉，亏我还以为这人真去过边塞。” “就他？你看他肩窄体薄，哪里有点当兵的样子？” 众人的嘲讽，立马让张哲刚消散的怒气再度聚集起来。 “你们懂个屁，我兄长之文采，是你们能置喙的吗？” “刚才那首诗，你们谁能做得出来？” 立刻有人强词夺理道：“谁知道，那首诗是不是他做的？” “何况，我们刘兄不是已有一篇佳作，丝毫不比你那什么兄长差嘛！” 众人醒悟，对呀！ 方才刘元旭有佳作诞生，丝毫不比凌风那首诗差。 “对对对！先不说刘兄那首诗一点 都不比你那首差。” “就算那首诗真是你那凌兄所作！你让他再做一首。” “若仍旧有原本的水平，也算是为诗会增色不是？” “对对，让他再做一首。” 瞧见下面众人的无耻嘴脸，张哲忽地明白凌风刚才说的，人以群分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群无耻之人，还真是臭味相投。” “我兄长这种级别的诗句，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 “你们能吗？你们口中的刘公子能吗？” “不能就把嘴闭上！” 人群中。 陈岩嗤笑一声：“我们都是文采普通之人，比不得你那位兄长文采斐然。” “我们自然做不出，也不能随随便便做出两首。” “但，你那兄长可以啊。” 张哲被这群人的无耻，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正要破口大骂，一旁凌风抬手拦住他。 凌风扫视一圈众人，看了眼纱帘后面的月茹。 “不就是作诗吗？不能亲身在边关杀敌，做几首诗又有什么难的！” “诸位听好。” 众人没想到，凌风真敢应承下来。 刘元旭盯着凌风，越看越觉得眼熟。 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人 到底和他有什么联系。 但，看凌风对众人为难，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 他心里有点打鼓。 刘元旭那首诗是超水平发挥！ 就这，都只能和凌风前一首诗打平。 如果凌风再做一首这等水平的！ 众人让他也再做一首，该如何？ 刘元旭心中忐忑时，凌风已经开口：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礼部尚书之子刘元旭，不由得心中一惊。 卧屮，这么快吗？ 嘶…… 凌风这首诗一出，刚才还在说酸话的那些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只是因这首诗比之刚才那首，更加豪迈壮阔。 还有凌风连作两首诗，给众人带来的震撼。 在场的，都是文人。 他们自然知道，做出这等水平诗作，需要什么样的才气。 如今，凌风连作两首，让他们怎能不感受到震撼？ “这……这也是凌公子你做的？” 张哲大怒：“放屁，不是我大哥做的！难道是你做的？” 那人只是有点难以置信！ 被张哲这么一骂，好像是他要蹭凌风的热度一样。 他羞 愧得面红耳赤。 当然有人仍旧对凌风的作诗水平，持怀疑态度。 “这等诗才，怎可能名落孙山？” “这位凌兄，仅是在我们面前念出这首诗！” “又如何证明，这诗就是凌公子所作呢？” 张哲毫不示弱：“不是他？难道是你啊？” “你说，我大哥这首诗不是他所作！那你说出作诗之人啊。” 张哲气不过，差点把手中酒杯扔下去。 这时，刘元旭叹口气：“不得不说，这首诗确实比我那首，要强不少。” “我对这首诗，甘拜下风。” 张哲被刘元旭的话，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这人嘴上没说，但分明是不信这首诗，是凌风所作。 凌风呵呵笑笑，再度开口：“既然诸位不信，那我就再做一首吧。”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凌风的诗念完，全场立即陷入鸦雀无声的诡异气氛中。 当啷！ 不知，谁的酒杯掉落在地，溅出一片酒水。 不仅打湿周边几人衣裤，也打破这份尴尬。 凌风微笑着看向刘元旭几人：“怎样，信吗？” 第88章 震慑 陈岩见周边没人说话，皱了下眉。 他向前一步，对二楼的凌风拱手。 “这首诗做得着实不凡。” “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若以后在下将兄台诗句宣扬出去，也有个来处不是？” 凌风看了眼陈岩，冷笑一声，“你这话说的，不像是钦佩我诗篇的意思。” “更像是准备拿着我这诗，去找其他出处一样。” “怎么？即便如此，还是不信，我能做出这等诗句？” 张哲站在凌风身旁冷哼一声，“凌兄不必担心！” “他一定会找人去各处询问，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承认这诗是他们所作。” “这世上好事之徒不少，愿意为些许名声冒名顶替的不要脸之人更多。” 说罢，张哲转头看向陈岩。 “陈兄，你说是吧？” 陈岩面露尴尬之色，却依旧挺着胸脯，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这……并非我计较！只是，凌兄好像未有过什么诗名。” “因此，我有所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陈岩的话，让很多人都微微颔首。 “是啊，我们并未见过这位凌兄弟，心中有所怀疑，是在所难免的。” 见众人依旧不信，凌风并未急着辩驳，缓缓看向隐在纱帘后面的 月茹。 虽说这诗会是醉仙阁举办，但月茹好像掌控着整个诗会的最高话语权。 若月茹能站出来，为凌风说几句话，相信众人应该不会再说什么。 但，纱帘始终没有丝毫摆动。 这意味着，纱帘后面的月茹，心中好像也有所怀疑。 刘元旭注意到凌风视线看向月茹，出言讥讽道： “这位凌兄弟！难不成，你还在指望月茹小姐为你做些什么？” “哈哈哈，若是……” 凌风已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 没等刘元旭的话说完，他再次开口道： “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 “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刘元旭后半句话，被凌风吟诵出来的诗句打断。 但，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恼怒，只有震撼。 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人居然能够连作三首，如此打动人心的诗句。 若不是他有极大的财力，花大价钱收集多首边塞战事方面的诗句！ 那就是，真有诗才。 若是这些诗，真的…… 刘元旭已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这等诗才之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 他刚才如此奚落此人！ 日后，若是做首诗骂他！ 他刘元旭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嘛？ 此时，醉仙阁中。 大家还在为凌风再次做出震撼人心的诗句，震惊不已。 却完全没想到刘元旭那一层。 那一直和张哲、凌风作对的陈岩，也被凌风脱口而出的诗句震撼。 正当，他还要说些什么时，凌风又开口：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呼！ 嘶…… 此时，醉仙阁中。 所有人都被凌风再次念出的诗句，所震慑。 不只是因，凌风这首诗做得颇为豪气。 更是因短短时间中，凌风连作四首诗。 且，每一首都能传颂后世，让凌风成为名垂史册的人物。 但，他们还在这里和凌风斤斤计较。 如果将今日这些事传扬出去！ 他们妥妥就是史书上的反派。 还是那种，能随意踩死，如臭虫一样的反派。 众人想到这一点时，凌风已吟诵出今日第五首诗。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凌风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 醉仙楼中，再也没 一点声音。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仰着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站在二楼雅间窗口的凌风。 这一刻众人心里，凌风已不是和他们一样普普通通的人。 是文曲星下凡，是诗仙降世，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纱帘微动，向两侧拉开。 一直不见面目的花魁月茹，终于现身。 她脸上带着崇敬之情，和在场众人一样。 月茹难以置信地看着二楼窗前，手扶窗棂面带微笑的凌风。 此刻，凌风注意到纱帘的变化，转头看去，正与月茹视线相交。 月茹的确是个美人。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科技的美女，她的美貌已到让凌风惊艳的程度。 但，碍于月茹此前对他的态度。 这份让人惊艳的美貌，凌风只淡淡看一眼后，就挪开视线。 月茹正要向凌风点头微笑，散发魅力，却十分意外地看到，凌风转头。 她愣在原地。 凌风的举动让她大为惊讶，还伴随着淡淡屈辱。 自她成名，就再没哪个男人能在第一次见到她后，不为她的美貌沦陷。 哪怕是女子见到她的容颜后，也会在惊讶中，伴随着些许崇敬和自惭形秽。 凌风是第一个，完全忽视她美貌的人。 难道，只是因 为刚才，没有站出来？ 月茹念头才刚升起，凌风的声音从二楼飘出来。 “够吗？” “若是诸位仍旧不信的话，我还能继续作诗。” “做到你们信为止。” “亦或者，你们觉得这些诗是我买来的。” “也可以现场命题。” 凌风这自信，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此刻，即便是刘元旭，也不得不承认。 凌风所作这些诗，虽说风格不一，但每一首都是传世精品。 能做出这等诗篇的人，无不是世间顶尖的才子。 这等人，哪里会为些许银子，就出卖呕心沥血做出来的诗篇。 想到这儿，刘元旭刚才产生的那些念头。 不禁再次，让他心中感到无比忐忑。 瞧见凌风自信的侧脸，看着在场众人崇敬又心虚的眼神。 刘元旭不停地转动大脑。 他一人可以被众人耻笑，可以成为史书上的配角、反派、哪怕小丑。 但，他并不只是一个人！ 此刻，他代表的是刘家。 他是礼部尚书刘禀清的儿子！ 如果，他在此受辱。 他父亲的仕途、他们全家的荣华，恐怕都会化为虚无。 忽然，一个念头闯入刘元旭的脑海。 继而，刘元旭的嘴角浮现出笑意。 第89章 立志征战 刘元旭上前一步，对着凌风拱手。 “凌兄大才，小弟佩服。” “几篇诗作全是极为优质的篇章，每一篇都能让后世传颂。” “能做出如此诗作！除天赋异禀外，应当对边塞和战事极为了解才是。” “不知凌兄，可是去过边塞？” “为何对那边的景色和风土人情，如此了解？” 刘元旭觉得，若让凌风继续风光下去，肯定会引起京城所有人的热议。 只有转移话题，让大家都不再关注这件事。 这才能让他们这些出丑的人不会丢脸。 凌风见一脸钦佩的刘元旭，心中一动。 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如今皇帝赐婚，又给他三百的侍从。 其目的是，不想让他再去边塞，不想让长公主跟着他，去边塞受苦。 若能利用这次诗会的影响，将他即将奔赴边塞的事，公之于众。 想来，皇帝都不能强硬地将他留下来。 想到这儿，凌风看着一脸假笑的刘元旭，心里倒觉得顺眼不少。 “哈哈哈，刘兄说得没错。” “前不久，我刚受到陛下的封赏，在完婚后，就会奔赴宣府镇守边关。” “这些诗，都是 我在查阅边塞文书时，心中所思所想。” 凌风向在场众人拱手。 “诸位都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我等读书，一为明智；其二，是为报效国家。” “如今，虽说边塞暂时安定，但北丘国使团突然到访！” “这让我感觉北丘国的单于，好像在谋划着什么。” “即便当下北丘国不会有什么动作！” “但草原千百年来少有的大一统，也会不停地刺激北丘单于的野心。” 听着凌风的话，在场不少人都心中一动。 陛下赐予凌风官职，凌风又极力主张边塞，可能会有变化。 这岂不是说，陛下对北丘国抱有极大的防范之心。 能在京城文坛中厮混的人，所有人都是带着名利之心。 所谓读书明智，只是这些人的借口。 读书，无非是为功名利禄而已。 现在知道，皇帝对待北丘国的态度。 不少人心里，都活动起来。 若能投皇帝所好，必然能获得不少好处。 因此，凌风这番大义凛然的话，立刻获得许多人赞赏。 “凌公子大义，我辈读书人，就该如此。” “是啊，我也有志北行！” “只可惜，家中有老母要照应，也没有正当理由！” “若到边塞仍旧只能写写书信，怕是帮助也不大。” “是啊，若是陛下专门设置一个衙门，让我等有志之士报效国家！我第一个报名。” “我也是！我也是！” 这些人的话，落到众人耳中。 大家心思，都活泛起来。 如果，真有这么个衙门！ 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直通官场？ 那还考什么科举？ 张哲看着众人的样子，不禁心生鄙夷。 “凌大哥，你看看这些人，和那些市井之徒有什么两样？” “无非是多读两年书，会说些之乎者也而已。” 众人越说越是起劲。 一个好好的诗会！ 大家的讨论方向，却逐渐转向北边战事和新衙门的筹建。 很多学子，甚至要筹集万民书，向皇帝祈愿开办新衙门。 忽然，凌风想到前世的参谋部。 虽说看起来，和这个世界中的幕僚、家臣之类，有点像。 但，若设置这么一个机构！ 在开战之时，招募相关地区和有特殊技能的人，加入其中。 他们没有指挥权，只有出谋划策的权利。 如此一来，不少有 特殊能力的人，都能通过这个方式被发现。 这还可以为战局，加入新鲜血液。 想到这儿，凌风决定在离京前，将这个办法上奏上去。 若皇帝同意，可以在宣府首先试验一下。 即便不同意，凌风也能组建他的幕僚团。 凌风轻咳一声。 在场众人，一直都在注意着凌风。 见凌风有话要说，不少人都看向二楼窗口。 “诸位，你们这个主意很棒。” “在我看来，十分可行。” “只是，此事事关朝廷官员任命！” “想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定下来的。” 凌风对众人拱手。 “诸位若信得过凌某人！我愿代诸位将这个想法上奏陛下。” “如果陛下同意，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陛下及朝廷诸公需要时间，考虑这方案的可行性！” “我也愿意组建一个，独属于我的幕僚团。” “这幕僚团专门负责出谋划策，算是为将来的新衙门做准备。” “凡是愿意北上且具备一定能力的，我都愿意接收。” “诸位以为如何？” 不少人都十分惊讶。 虽说众人心里清楚，凌风这是为自身招揽人手。 但凌风有如此诗才，又是被皇帝看重的人。 即便，在他身边捞不到功劳！ 让凌风写首诗，在诗篇中名传后世，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少人都非常心动，纷纷向凌风提问，需要什么样的能力。 醉仙阁老鸨，皱了下眉。 她眼神示意一下月茹。 月茹才从现场激烈氛围中，脱离出来。 她轻咳一声后，对众人道： “诸位，正如凌公子所说，新衙门的设定，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但，今日我们，还有诗会呢。” 众人立刻醒悟过来。 但，也有人对此颇不在意。 所谓诗会——无非是他们这些读书人扬名的敲门砖之一。 如今看到更好的机会，自然对此不甚寥寥。 “月茹姑娘，今日诗会，我看也该结束啦。” “凌公子的几首诗，在场众人怕是一首都比不过。” “更何况，凌公子一连做五首，每一首都是传世经典。” “我看，不如宣布凌公子夺魁！” “我们好商议一下，组建新衙门的事。” 众人都慨然应允。 月茹有些失措。 凌风却哈哈一笑打断众人讨论。 “诸位，我看不如这样？” 第90章 夏帝震怒 凌风声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凌风开口道：“诸位，不如让我先将此事上奏陛下。” “想来诸位，在朝中都有渠道！” “诸位可以时刻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如果有消息，自能前往新衙门，毛遂自荐。” “但，若一直没消息，诸位也可来鄙人这里。” 说完，凌风向众人拱手。 “诸位，我这就回去准备奏折！大家尽兴。” 凌风转身离开二楼雅间窗口。 忽然，消失的人影，让众人心中一空。 月茹瞧见那个健硕身影离开窗口，也有点愕然。 诗会魁首，是要和她共进晚餐的。 虽说，月茹一直以来，都是卖艺不卖身，从未和宾客有过肌肤之亲。 但，能和她品茗读诗，畅谈风月已是不少人极致追求。 现在，凌风却不屑一顾！ 月茹都有些怀疑，自身今日的装扮。 她抬手捋了下鬓的发丝，又看了看身上衣着。 怎么看都与平日精致打扮，没什么差别啊！ 怎么凌风这般看不上她呢？ 月茹心中百思不解。 在几名侍女和醉仙阁侍卫的拱卫下，她来到楼梯口。 此时，凌风正从二楼下来，身后跟着 张哲。 瞧见凌风时，无数人立马涌过去。 没等凌风身边几名侍卫喝止，月茹却率先开口： “凌公子，不知奴家可有什么怠慢之处？为何这样匆匆离去？” 众人顺着声音看向身后。 忽然看到，月茹那让人惊艳的容颜。 在场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月茹。 即便是，此前见过月茹的人，也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 呼吸之间，甚至能闻到月茹身上的香味。 这伴随着，月茹的声音，真有种吐气如兰的感觉。 不少人都心神迷醉。 凌风却十分清醒，随意地对月茹点头。 “都好，月茹姑娘美艳不可方物。” “鸢娘也热情似火，让我身心放松。” “只是边关大事不可轻忽。” “大家热情高涨，还是尽快将事儿敲定才好。” 说罢，不给月茹开口的机会。 凌风对众人拱手，带着张哲准备离去。 忽然，有人开口道：“凌公子，你今日诗作，肯定能获得魁首。” “不知何时与月茹姑娘共度良宵？” 这人本意是，想找个凌风来醉仙阁的机会，前来毛遂自荐一下。 谁知，他这话刚出口，就让月茹抓住机会。 她上前一步：“是啊，凌公子。” “你的诗作是迄今为止，奴家见过最佳的作品。” “若能有幸和公子聊一聊诗作的心得，月茹此生无憾矣。” 凌风微笑着摇头：“第一首诗，乃是张哲贤弟所作。” “至于后面那些，都只是回应些许质疑声。” “那些不算是诗会上的作品！” “因此，这魁首名号，算是张贤弟的吧。” 说完，他再没停留，带着一脸懵圈的张哲走出醉仙阁。 瞧着凌风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月茹心中重重地叹口气。 为她没早些站出来替凌风说话，感到懊恼不已。 可，若她早些站出来，怕是再听不到后面那些极品诗句。 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月茹心中对凌公子愈发难以割舍。 凌公子！ 月茹想到这称呼时，才醒悟。 原来，她连这位公子的名号，都不曾知晓。 这时，也有人想到这一点。 “这位凌公子说，可以去他府上做幕僚！” “但，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这人的话，让醉仙楼中鸦雀无声。 不少人在刘元旭和陈岩嘲讽张哲时，已在一旁看热闹。 此时，听到这话， 不由得看向刘元旭和陈岩两人。 “刘公子，陈公子，那位凌公子，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这个问题，也是众人的疑问。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两人身上。 刘元旭抿着嘴。 陈岩眼神飘忽，还稍往刘元旭背后躲了下。 见两人状态，众人明白，他们好像对那位凌公子也不熟悉。 “你们不是，和那位凌公子聊得挺热闹的吗？原来不认识啊？” 两人再也绷不住。 他们哪里是聊得热闹？ 分明是，被人讽刺得哑口无言才是。 “咳……”刘元旭轻咳一声。 众人立马将视线转到他身上。 “那人，我们确实不认识。” “但，凌公子身边的张哲，我们认得。” “诸位想来，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 “他乃是帝师张甚先生的孙子。” 刘元旭这么说，立刻有人想起张哲的名号。 “哦，原来是那个废物……” “咳咳咳，是那个学识一般的张公子。” 虽说张哲确实是个废物，但在众人面前辱骂帝师的孙子。 还不是他们这些只有功名没有官身的人，敢做之事。 说起张哲……即便不认识，也都听 过他的名号。 最重要的是，知道张哲，就能找到凌公子！ 众人松口气，再次讨论起凌风的诗作。 醉仙阁中。 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 马车上，张哲还是一脸懵圈。 “凌大哥，月茹那么漂亮，你怎么看不上呢？” “难不成……” 张哲挪了下屁股，坐得离凌风远一些，才继续道： “难不成，大哥你喜欢男色？” 啪！ 凌风一个暴栗，打得张哲后脑勺，一阵火辣辣的疼。 “哎哟，大哥别动手！”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嘶……” 凌风又要抬手，张哲立刻闭上嘴。 马车离开醉仙阁。 但，凌风在醉仙阁中的所作所为，也第一时间传进宫中，传遍京城。 嘭！ 夏帝初听，凌风在醉仙阁中的诗作，还对他颇为满意。 可听到后面，凌风关于北边的计划，关于新建衙门的说辞。 他重重一巴掌拍到龙书案上。 “这小子是诚心和朕作对吗？”夏帝面色严肃。 那冷峻声音，让奏报消息太监的身子猛地一僵。 太监努力低下头，生怕皇帝迁怒。 他心里把凌风骂了个遍。 第91章 遭殃的张哲 夏帝紧紧皱着眉，时不时地看一眼报信小太监。 他心里却思考着，该如何控制这件事的传播范围。 如果让这件事，传遍京城！ 怕是他那宝贝女儿，真要和凌风去宣府吃苦受罪咯。 这是夏帝极不愿看到的结果。 在夏帝考虑该如何操作时，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 “启奏陛下。” “有什么事！” 夏帝语气不满，吓得那个进来送信的太监身子猛地一僵。 一旁，送来凌风作诗消息的太监，在心里稍微松口气。 好在出来个垫背的，不然他就要倒霉咯。 夏帝叹口气，颇无奈地看了眼，后进来的那名太监。 “什么事？” “启奏陛下，醉仙阁的诗会散了。” “凌公子的诗句，如今几乎已经传遍京城。” “很多参加诗会的人，在各个茶馆酒楼中，传诵着凌公子的几篇诗作。” “与此同时，凌风公子所提议的参谋院，也在同一时间传遍京城。” “不少自认为有一技之长的人，已摩拳擦掌准备去尝试一下……” 嘭！ 夏帝听完最新汇报，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 这帮家伙的传播速度，还真是 快啊！ 没等他想到办法控制扩张，就已经传遍京城。 “嗯？什么参谋院？凌风又搞什么幺蛾子？” 小太监明显早有准备，立刻叩首回答说： “回陛下，凌风公子建议，设立一个专门负责出谋划策的衙门。” “每次战事开始时成立，招揽对战事有助力的专门人才。” “战事结束论功行赏，而后解散。” “这是凌风在醉仙阁中提出的畅想，还说要上书陛下，奏明此事。” 起初，夏帝听到，凌风要成立一个专门的衙门，怒气值刷一下蹿起来。 但，听清小太监的解释后，夏帝又冷静下来。 为一次战事，成立一个专门负责出谋划策的衙门。 这主意，倒不错。 这些人既能为战事提供助力，又不会占用朝廷的官员名额。 夏帝想到这儿，开始对这个衙门有点好奇。 至此，夏帝也明白，为什么凌风的诗作和这个话题传播得如此之快。 这是京城中那些士子，有意将此事散播开来，想要造成足够的影响力。 继而，利用这些民意，来影响他这个皇帝的决定。 “哼，想得倒挺美。” 这时，张甚的声音在御 书房外面响起来。 “罪臣张甚，叩见陛下。” 张甚在门外，要给夏帝磕头。 夏帝立刻命人将其搀扶住。 “快，将张爱卿搀扶进来。” “爱卿，这是何故？” 张甚满脸不堪地低下头，“陛下，臣孙张哲，带着凌风去青楼……” 夏帝有些懵，缓缓看向一旁的报信太监。 太监点头：“回陛下，凌风确实是随同张哲去的醉仙阁。” 张甚又要拜倒在地。 “陛下，那小子明知道，凌风即将与长公主完婚！” “居然还带着凌风去那种地方，真是，真是……” 夏帝道：“爱卿不必太过在意。” “他们是去参加文会的，这事朕已经知晓。” “即便有错，也是凌风那小子不懂分寸，和爱卿有何关系？” “来人，赐座。” 张甚还要坚持，夏帝却笑着摆手。 “朕有件事，尚未思虑周全。正好爱卿帮朕琢磨一下。” “是。” 皇帝说起正事，张甚便不再推辞。 他屁股搭在椅子边上，小心地坐在椅子上。 夏帝道：“朕听说，凌风那小子大言不惭地说，要提议成立一个新衙门，为战事出谋划策。” “不知爱卿以为如何？” 张甚又站起来，再次行礼道：“陛下，臣觉得可以一试。” “但此事，若放在宣府怕是影响甚大。” “不如在其他地方先试验一下，再逐步开放到各个边城。” 夏帝微微颔首：“爱卿说得极是。” “既如此，那我们就等着凌风的奏疏吧。” 说到这儿，夏帝话锋一转：“你那孙儿是如何与凌风搅到一起的？” 张甚面露尴尬之色，对着夏帝深深一礼，才开口解释道： “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被我骂几句后，心中不忿。” “他偷了我从凌风那里找来的研究算学文章，拿出去卖，不想被凌风当街撞到。” “两人怕是又商议了些商贾之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走到一起。” 夏帝想起凌风搞出来的高炉炼钢之法。 还有长公主轩辕灵提到过的，能千里传音的，那个什么电话。 夏帝不由得对凌风和张哲商议的商贾之道，也好奇起来。 “爱卿可知，他们商议的是什么内容？” 张甚怔了下，微微摇头。 但，他看向夏帝的眼神已经改变。 在张甚看来，夏帝从来不会对这 种小道，感兴趣。 难道是，怕张哲带歪凌风？ 他在心里把张哲骂一通，决定回去后，一定要把张哲再打一顿才行。 张甚和夏帝在御书房中讨论凌风时，凌风已来到张府门外。 张府大门。 几名侍卫虽还站在门外，但时不时就会往院子里张望一下。 这让刚下马车的凌风，十分好奇。 再怎么说都是帝师家的侍卫，怎么如此松散？ 这时，一名侍卫见凌风到来，主动迎上来。 来到近前，瞧见凌风马车上的标识。 他才认出来，是被老爷张甚多次夸赞、即将要成为驸马的凌风。 那侍卫立刻一躬倒地：“凌公子，请救救我家少爷吧。” “哈？你先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侍卫起身，立刻引着凌风往里走。 “凌公子，咱们边走边说！” “去晚了，恐怕我家少爷就真要遭殃。” 凌风带着一脸疑惑，跟着这名侍卫走进张府。 刚进门，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听声音，好像还真是张哲！ 这才一晚没见，这小子又作什么妖？ 凌风一脸疑惑地看向带路的侍卫。 侍卫尴尬一笑。 第92章 圣旨 不多时。 凌风瞧见，一名身穿宫装的女子，正在院子里追着张哲打。 这一幕，怎么看都觉得无比魔幻？ 这个世界，女子地位并不高。 张哲还是官宦子弟。 这般敢追着张哲打的人，怎么想都应该是个地位比较高的人。 这种情况下，他凌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官，哪里管得了？ 一旁，侍卫满眼期盼地看着凌风。 “大人，您再不出手，我家少爷就要凶多吉少咯。” 凌风也一脸苦相：“这……” 想想两人未竟的事业和将来京城中的各种规划。 凌风咬了咬牙：“好吧。” “只是，那个姑娘是谁家小姐，怎的如此凶蛮？” 那侍卫连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凌公子，不敢乱说啊。” “那是长公主的内侍，今天是带着长公主的命令前来。” “我家老爷又不在，如今怕是只能劳烦凌公子啦。” 凌风心中意外，揉了下眼睛，又仔细看了看，追着张哲打的那个女子。 仔细辨认，他才发现这人看起来，确实有些像轩辕灵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侍女。 平日里瞧着大.大咧咧，有些憨憨的样子。 打起人来，倒挺利索。 但，转念一想，八成是长公主知道张哲这小子，带着他去醉仙阁。 这才派人过来教训张哲的。 看来这事，还是因他而起！ 不管，实在说不过去。 凌风叹了口气，凑近一些。 “鸾儿，教训两下就行。” “这件事怨不得张贤弟，是我想去诗会看看的。” 那边，鸾儿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见说话的人，是凌风。 她只是手上动作慢了点，却依旧没停。 “奴婢是奉命行事。” “凌公子若有什么想法，去宫里和公主说。” “去和公主说？照你这么打下去！” “不等我到宫里，你都要把他打死啦。” “来人啊，把鸾儿拦下来。” 跟在凌风身后的刘正明和冯凯立刻冲上去。 见一下冲上去两个，凌风还有些意外。 他回头看了眼郭坤：“他们都去？有必要吗？” 郭坤面色凝重地点头：“若不是要保护公子，我也会上去。” “这位鸾儿姑娘不简单。” “虽说一招一式看起来略显粗糙，但招式之间的破绽和漏洞极少。” “鸾儿姑娘好像有神力傍身。” “平平无奇的招式被她用出来，常人也难以招架 。” “这也是张公子只能抱头鼠窜的原因。” “哎！” “嘿！” 凌风只是转头问句话的功夫。 刘正明和冯凯，就已被打退回来。 虽说他们为照顾长公主的面子，没用全力。 但几招就把他们两人逼退。 两人脸色涨得通红。 难怪鸾儿，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 原来是个贴身侍卫。 先前凌风还不明白，为什么皇帝放个憨憨在轩辕灵身边。 此刻看到刘正明两人，接连在鸾儿手下吃瘪，才明白这丫头的厉害。 看来，夏帝对轩辕灵真是宠爱至极。 但如此，凌风想要去宣府的难度更大啊！ 夏帝这般宠爱轩辕灵，怎么会让她跟着他去边塞受苦？ 轩辕灵又是个倔强的性格。 如果他执意要去边关，怕是难以将其留在京城。 凌风叹口气：“郭坤，你也去帮忙吧。” 郭坤应一声，扑向鸾儿。 四人在院子里，堪堪打成平手。 张哲才有机会，从鸾儿手下逃出来。 “大哥，凌大哥！” “你要是再来晚点，咱俩的生意，怕是只能你一个人做咯。” 凌风有些歉意地拍了下张哲的肩膀。 “是大哥连累了 你。” “这样吧，霜糖的生意，我们五五分账。” “多出来的，就当是大哥给你的医药费和营养费。” 张哲没想到凌风这么大方，立马感觉身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疼咯。 “大哥太仗义啦。” 兴奋过后，张哲眉头又皱起来。 他指了下打得热热闹闹的四人：“只是，这丫头怎么处理啊？” 凌风有些头疼。 这个鸾儿脑子直，没完成任务之前，怕是他怎么说都没用。 “唉，要不，你先跟在我身边？” “等我找机会和公主说说情！” “你再开始筹备霜糖店铺的事？” 张哲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不停地从指缝漏掉，心比身上还疼。 “那大哥你得快点啊，不然……” 没等两人商议出结果。 一队衣着锦丽之人，来到院子里。 “有圣谕，凌风接旨。” 听见有圣谕，鸾儿和凌风的三名侍卫都停下来，随凌风一同拜迎圣谕。 等院子里的人全都跪下后，传旨太监才开口： “凌风，尽快将你那个奏折呈上来。” “就明天吧！顺便和朕一同去南苑狩猎。” 说完，传旨太监又转头看向院子里的鸾儿。 “灵儿差 不多行啦！把鸾儿叫回来吧。” “钦此！” 传旨太监说完，看向凌风。 “凌公子，陛下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吧。” 这太监说话时，眼睛向鸾儿的方向瞟一眼。 凌风立刻明白，皇帝所说应该是他在醉仙阁里，提起那个参谋院的事。 但，为以防万一，他还是试探问一句：“是醉仙阁里那个参谋院？” 太监微微颔首：“说参谋院就行，不要再提什么醉仙阁。” 凌风知道，这是皇帝对他在醉仙阁中，发表那些言论的不满。 他觉得凌风想要敲死去宣府的事，打乱布置。 如此一来，百姓都知道凌风去边关的决心。 如果公主不去边关，怕是会遭受不少非议。 这与皇帝心思不符。 凌风心思急转，想通这些才明白，这位公公是在给他提醒！ 他连忙往袖子里一摸，将两张银票塞进传旨太监手中。 “公公，不知明日参加狩猎的，都是什么人啊？” 那位公公不动声色地收起银票，脸上表情立刻生动起来。 他稍往前走两步，拉开和他身后之人的距离。 传旨太监压低声音对凌风道：“要说这个，凌公子算是问对人咯。” 第93章 就这，就这？ 他挑了挑眉，略有些得意地说： “其他几位参加狩猎的人，都是小人去传话的。” “其中，有长公主、小公主两位皇女殿下。” “有大皇子、三皇子等几位皇子殿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被陛下看中的勋贵近臣。” 说完，传旨太监脸上表情，再度变回生人勿近的模样。 “好啦，话已至此，凌公子自行思量吧。” 凌风拱手，送走传旨太监。 他才看向站在身后的鸾儿及满身戒备的张哲。 凌风拍了下张哲的肩膀：“好啦，陛下都发话啦，她也不会再动手。” 他又看向院子中的鸾儿。 此时，鸾儿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还在追杀一个大男人。 凌风叹口气：“这事，本就不怪张贤弟，是我要去诗会的。” “长公主要打，也应该打我。” “这句话，劳烦鸾儿姑娘给长公主回去。” 但，鸾儿却摇头。 她瞧了瞧凌风、又看了下周围的人。 确定没有外人，鸾儿才轻声开口：“长公主说，参加诗会结交贤能没什么，她没太在意。” “今天让奴婢来教训张哲。” “主要是， 因他靠传瞎话贩卖凌公子的算学书籍。” “如果将来算学没有被计入科举！” “大家骂的，怕不是那个已不存在的书局” “而是算学的领头羊——凌公子。” 凌风和张哲，全都愣住。 起初鸾儿到来时，只对张哲说一声——小子多事。 她并没提及关于醉仙楼的事。 当时，张哲听到是长公主派来的人，只以为是因醉仙楼的事。 现在听完鸾儿的解释，心里倒有种大石落地的感觉。 原来，长公主并不怪他，带凌风去醉仙楼耍。 那以后，是不是…… 这念头刚产生，张哲就感受到一股寒意降临到身上。 他转头看去，正看到鸾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那目光中，满是警告的意思。 张哲恍然，长公主和凌风还没正式成亲。 若长公主以凌风去醉仙阁的理由来打他，难免会落下驭夫的坏名声。 看来长公主并非不介意，只是无法明说而已。 想到这儿，张哲立刻挺起胸脯。 “醉仙阁不是什么好地方，那诗会也稀烂无比。” “凌大哥一出手！那些人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 这等诗会，完全无法匹配凌大哥的身份，以后肯定不会再去。” “鸾儿姑娘，帮我给长公主殿下带句话。” “就说我已受教，再也不会传瞎话赚昧良心的钱。” 鸾儿满意地点头，又看了眼凌风的几名侍卫。 “你们几个还差点意思，得努力些才是。” 说完，她对凌风施礼，昂首离开。 刘正明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几个在军中都是好手，但对上鸾儿仅是占到上风而已。 这让他们，倍感羞愧。 凌风看到几人垂头丧气的模样，拍了下手。 待几人都看向凌风。 他才开口道：“你们几人已经很不错。” “但，你们仅凭借默契和鸾儿过手，自然占不到什么便宜。” 刘正明挠了挠头：“也不完全是靠默契！” “我们也用了些军中的协同作战方法。” 凌风有些意外：“是合击技？” 三人有些茫然：“公子，什么是合击技？” 凌风看到三人的状态，才一拍脑门。 合击技，是他在游戏里看到的东西。 虽说这世界有点荒诞，但也是现实世界！ 哪里来的那东西啊！ 凌风摇头：“是我想岔啦。 ” “但，我知道一些阵法。” “是以前在一些书籍上面看到的。” “有三才阵、五行阵、鸳鸯阵等，回头我教教你们。” 听到鸳鸯阵，几人脸上都有点莫名其妙啊。 尤其是，郭坤这个心思灵动的人。 他凑到凌风身边小心地问：“大人，这阵法能增加我们协同作战的默契度吗？” 凌风点头：“这是一位名将研发的阵法，分拆开是三才阵。” “十一人组合到一起，就是鸳鸯阵。” “能用于平日里的战斗，也可以用到战场上，增加士兵的战斗力和生存几率。” 几人听到能增加战斗力，还可以提升士兵的生存几率，双眼放光。 “大人……” 几人刚要开口询问，就被一旁钻出来的张哲拉开。 “这种事，你们就在这儿问？不怕泄露战阵上的机密？” 三人被张哲唬住，面色严肃地全都闭上嘴。 张哲心里好笑，拉着凌风往正厅走去，顺便问起霜糖的事。 “凌大哥，霜糖的事怎么样啊？” 凌风点头，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给张哲。 “这是霜糖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你对着这个做，就可以很简 单。” “但，各个步骤得找信得过的人。” “不然咱们这霜糖生意，做不了多久。啊” 张哲没等凌风把话说完，唰一下夺过配方。 他边听着凌风嘱托，边点着头四下张望，好像生怕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见张哲小心的模样，凌风觉得好笑。 “倒也不用这么小心，你注意些就行。” “后面，还有很多生意要做。” “这霜糖生意，只是我们打出名声的一个方法。” “真正赚钱的法子，还得需要一定的技术壁垒。” 张哲不明白什么是技术壁垒。 但，凌风前面的话，他都听明白啦。 “好好，这……现在还是要小心些！” “我们进屋说，进屋说。” 张哲拉着凌风进房间，还想要把刘正明三人拦在外面。 还是凌风出言，才让张哲满是戒备地放三人进来。 坐下后，张哲迫不及待地打开配方。 早在凌风告诉他，两百倍利润率那刻开始！ 张哲就已对这个配方好奇不已。 展开纸张，张哲飞速地扫一眼。 随后，整个人愣住。 好半晌，张哲才满脸愕然地抬头看向凌风。 “就……就这？！” 第94章 配方的味道 张哲看看霜糖配方，抬头望望凌风。 他又瞧瞧配方，再次抬头瞅瞅凌风。 “就这？” 张哲难以相信，这么简单的方子，能赚到两百多倍利润！ 凌风微微颔首：“就这。” “这么简单的法子，就能制作出，价比黄金的霜糖？” 凌风这次没有再废话，从怀中拿出一个厚纸包。 他随手将那油纸包扔向张哲。 张哲手忙脚乱地接住油纸包，轻轻打开。 当他看到里面，色白如霜的糖粉时，整个人呆住。 如今大夏的那些霜糖，都是在熬煮红糖时，析出的结晶体。 虽说名字叫霜糖，但颜色略有些暗淡发黄。 唯有，那些专供皇家的特殊霜糖，才能洁白如雪。 但，那些霜糖，味道极为寡淡，大把大把吃，才能品出一些甜味。 见到凌风这些霜糖时，张哲的第一反应——对其颜色震撼。 第二是，对味道的担心。 从凌风提供那个配方上看，凌风所使用的是，黄泥水淋脱色法。 即，将红糖溶解在水中。 随后，淋到黄泥上面，以此来过滤掉，红糖中的颜色。 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霜糖，在张哲眼中，味道肯定不怎么好。 先不说， 一股子黄泥汤味。 就算没有泥土的味道，又是经过水泡、又是黄泥过滤。 几乎，也剩不下什么甜味。 张哲盯着油纸包中的霜糖，有些犹豫。 他抬头再次看向凌风：“凌大哥，这霜糖味道如何？” 凌风微扬下巴：“你尝尝不就知道吗？” 张哲面露尴尬：“咳，这个不会一股子泥汤味吧？” 凌风笑着摇头：“怎么可能，那种东西谁会要。” “安心尝，看看和市面上的霜糖味道，有多少差别？” 张哲舔了下嘴唇，才伸出食指轻轻地在霜糖上沾点糖沫，送进口中。 霜糖触碰舌尖那一瞬，他感觉到，一丝甜味逐渐向口腔散发。 随着，舌尖接触到的霜糖越来越多。 张哲的感受也越来越强烈。 仅一转眼的工夫。 张哲整个口腔中，都充斥着甜蜜味道。 如此强烈的甜味，只有刚熬制出来的红糖能媲美。 别说张哲没吃过，这般味道的霜糖。 哪怕是整个大夏国，都没有人吃过，这么甜蜜的霜糖。 张哲微微一怔，再次用指尖沾了点霜糖，送进嘴里。 这次，他愈发自信地感受一下，刚才那股甜味确实不是错觉。 当他抬头 看向凌风时，已是一脸震撼。 “哥，这……这霜糖怎么这么甜？” 凌风莫名其妙地瞥了眼张哲：“这东西不是叫糖吗？糖哪有不甜的道理？” “莫名其妙。” 说完，凌风起身：“好啦，我还得准备一下明天的狩猎。” “这个霜糖方子你收好，切记做好保密工作。” “等我们的钱，赚得差不多啦！我再把后续赚钱的新方子给你。” “那时就可以把这个霜糖的方子高价卖掉。” “最好是搞个拍卖会什么的。” 虽说两人早已说过这个事。 但，看到霜糖方子。 张哲已对凌风的这些赚钱方子，深信不疑。 从前那股子惋惜再也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对日后赚钱大业的满满信心。 “哥，你就等好吧。” “我已找出十几个可靠的家丁！” “他们都是几代在我爷爷府上做工的，绝对信得过。” 凌风微微点头：“好好干，咱们赚大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哲用力地点头，握紧左手方子和右手霜糖纸包，目送着凌风离开。 凌风回到家中，径直走进胡一鸣等人所在的偏院。 他得为明天狩猎做些准备。 虽说皇帝 召见凌风，可能只想训斥他一番，责怪他放出那些去边关的言论，连累长公主也得跟着去边塞受罪。 但，凌风得防备着，皇帝找个什么理由，推翻他先前的那些努力，让他留下来。 首先，要保证狩猎的完成度。 凌风身子不算羸弱，却根本不会拉弓射箭，甚至连骑马都只能做到不摔下来。 若这番形象被皇帝看到，说不得会强硬命令他，不准去宣府送死。 这样的话，得想个方法，至少在狩猎中，猎取到一定数量的猎物。 既然拈弓搭箭他不行，那就用弩箭。 再升级改善一下瞄具，提高命中率。 如此一来，不说在狩猎中超过他人，至少能保证不会空军。 如今大夏国的弓弩手，完全依靠平日里练习出的手感，进行瞄准射击。 连望山这种最简单的三点式瞄准方法，都没有。 凌风若用上八倍镜，岂不是能碾压所有人？ 他找来纸笔，简单画了个结构图。 让胡一鸣，先打造出一个钢制的框架。 凌风又找来凤儿。 让她这位宫里的老人，想办法找来几片水晶。 虽说凌风知道制作玻璃的方法，但现在制作玻璃镜片，显然来不及。 他 只能先用价格高昂的水晶片，代替一下。 除去水晶片，凌风还让凤儿找一位磨制镜片的老师傅。 他需要三种不同规格的镜片。 且，水晶片得磨制成凸透镜。 凌风没有这门手艺，只能找宫中匠人来帮忙。 凌风吩咐完这些，又急匆匆地回到书房。 今天，得把那份参谋院的奏疏写出来。 狩猎时，若是有合适的机会。 凌风就能上奏，主动自荐，借机敲定去宣府边塞的事。 他边准备瞄准镜和弩弓，边构思参谋院的奏疏。 一直忙到深夜，凌风才上床休息。 次日一早。 凌风带着凤儿和几名侍卫，早早地来到南苑猎场门口。 即便如此，凌风到达时，已有几名皇子和长公主等在那里。 六皇子轩辕堀脸上立马浮现假笑。 他转头看向长公主轩辕灵：“大姐，今天是咱们皇家的狩猎，怎么来了个外姓人？” 小公主轩辕怀玉看到六皇子开口，立刻跟着附和。 “是啊，上次去湖边，也就算啦！这次是皇家猎场啊。” “姐姐，你养的这个小白脸，有资格进去吗？” “你看，他穿得一身灰扑扑的样子，一会儿不会被当作猎物射杀吧？” 第95章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长公主没有开口，饶有兴趣地看向凌风。 凌风脸上浮现公式化的假笑，看向两位皇室成员。 “让两位殿下操心咯，今天是接到陛下旨意，才来参加狩猎的。” “至于一会儿会不会被当作猎物射杀！” “那要看射杀我的人，还是不是上次游湖时的刺客啦。” “那人技术真差啊！我劝殿下，还是换个人比较好。” 轩辕怀玉见凌风如此污蔑她，登时气急。 她小脸涨得通红：“上次不是我！你不能诬赖好人。” 凌风点点头：“殿下放心，陛下已下旨意，说上次是北丘国余孽所为。” “但这次，就没这么好的借口咯，殿下得多加小心才是。” “你你你……” 轩辕怀玉被凌风说得无语反驳。 看热闹的六皇子轩辕堀，有点不爽。 没等他开口，轩辕灵就来到凌风身边。 凌风完全看不出，她曾恼怒过，他去醉仙阁的样子。 她好像真对此完全不在乎。 当凌风看向鸾儿时，却发现这丫头正双目瞪得溜圆地盯着他。 凌风有些尴尬。 “哈哈，多谢昨日殿下赠予的水晶片。” “若不是那几片水晶，今日我 怕是要空手而归啦。” 轩辕灵稍微歪头，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凌风一阵。 “水晶宫中并不缺，只是一直都是用来做眼镜的。” “父皇就有一副，用于夜间批阅奏折。” “但，本宫也没见你戴眼镜啊？” 凌风点了点头：“殿下，我的眼睛没问题。” “那几片水晶，是用来做弩弓瞄准镜的。” “瞄准镜？” 轩辕灵疑惑。 这时，通往猎场路上，有马蹄声传来。 随着马蹄声逐渐靠近，皇帝专属的各色幡旗已出现在视野中。 不多时，皇帝所乘坐的马车，来到猎场门口。 几人连忙过去给皇帝行礼。 皇帝车架帘子撩开。 夏帝看几人一眼，视线停留在凌风身上。 他发出一声冷哼。 “平身吧。” 大皇子等几名殿下，跟在夏帝身后，随队伍进入猎场。 路过凌风时，他看向凌风的视线有些不善。 最小的九皇子，在路过凌风身前时，从马车中探出头来。 他好奇地问：“那就是要娶皇姐的人吗？” 凌风微笑着点头。 九皇子轩辕峥哦一声，缩回马车中。 片刻后，他又传出一句话。 “ 母亲，这人胆子真大，居然敢娶大姐。” 嗯？ 哈！ 小皇子这句话，让凌风有点愕然。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骤然产生的莫名危机感。 他转头看向，随着队伍进入猎场的轩辕灵。 这妞，难道还有什么隐藏属性？ 凌风带着对轩辕灵的探究，也跟上队伍，进入南苑皇家猎场。 不多时。 夏帝扫了眼，所有参加这次狩猎的皇家成员。 五名皇子，两名皇女。 除去最小八岁的小皇子之外。 其他皇子个个人高马大，看起来就不像缺营养的样子。 “都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是别只能摆摆样子。” 大皇子立马上前奉承道：“父皇放心，儿臣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 三皇子也上前一步，跟着答道： “儿臣平日里在读书之余，也没疏忽骑射训练，今日定能让父皇满意。” 其他几名皇子，都纷纷上前表达决心。 凌风站在轩辕灵身边，见其一直没有动作。 他好奇地压低声音问：“怎么？你不上去说两句？” 轩辕灵奇怪地看了眼凌风：“本宫是皇女，享受父皇的疼爱就够啦。” “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展示 能力，争夺太子之位。” 凌风哑然。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看来，陛下一直没立太子，让几位皇子有些心急咯。” 轩辕灵嗤笑：“何止是着急。” 何止？难道已有人暗中做过什么手脚？ 皇位争夺真是太累、太危险啦。 他还是尽快找机会，躲到宣府去吧。 凌风正琢磨找机会给皇帝上奏疏的事。 夏帝就叫出他的名字。 “凌风呢，今日你有什么打算啊？” 凌风躲在不起眼的地方。 被皇帝一叫，所有人视线都落到他身上。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嘲笑、有怜悯、也有不屑。 大皇子适时在下面给夏帝捧哏：“父皇，我看凌风身体柔弱，怕是不太适合狩猎吧。” “不如让他留下，陪父皇吟诗作对。” 夏帝略有深意地扫了眼大皇子，没作评判。 凌风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皇帝已经发问，他自然不能，再躲在角落装死。 “回陛下，今日臣遵照圣旨来狩猎，自然是希望收获多多才好。” 夏帝意味不明地笑了：“老大说你身子羸弱，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行，臣已做好万全准备！” “臣还将准备带去宣府的秘密武器，也带过来了。” “臣就是希望，能多狩猎猎物。” 所有人都知道，夏帝不希望长公主去宣府。 现在，凌风居然在众人面前，主动提起这事，真是不知死活。 大皇子心中冷笑，面上却一脸关切。 “宣府地处边塞，安全方面不可保证。” “凌风你真决定，要去宣府啊？” 三皇子轩辕宏趁机奚落凌风：“什么秘密武器呀？” “居然能让你这等体能的人，在边塞发挥作用。” “别是什么，用于逃命的利器吧？” 小皇女轩辕怀玉也凑上前：“别管是什么，父皇面前哪有什么秘密。” “赶紧把你的宝贝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凌风心脏一颤。 这小妮子是真憨？还是个老司机？ 皇帝虽对凌风提起宣府之事不爽，但对凌风之才能，还是很信任的。 既然凌风称其为秘密武器，那自然是有所倚仗。 他不由得好奇起来。 “是啊，凌风你那秘密武器是什么？拿出来给朕看看。” “是。” 凌风躬身行礼，探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条木盒。 第96章 远望 轩辕灵一眨不眨地盯着凌风手里的长条木盒。 昨日，凤儿来她这里讨走几片水晶，说是凌风要做什么东西。 看来，就是这个秘密武器啊。 那水晶，除去做一些装饰品外，就只能做眼镜。 但，在进入猎场时，凌风又否认过这个说法。 轩辕灵越想越是好奇。 直到凌风打开木盒，拿出一个好像竹筒的东西。 没等轩辕灵看清，凌风就说起那个秘密武器的用途。 “陛下，这秘密武器叫做瞄准镜。” “是用来搭配弩弓使用的。” “尤其是，那种大型弩弓和床弩，都很适合搭配这个使用。” “它能让人看清并瞄准两百丈之外的目标，能杀敌于未见之时。” 两百丈大概，相当于前世的六百多米。 这在前世遍布望远镜设备的世界，不算什么。 但，在大夏国这里，却已让人十分震惊。 “哈哈哈，远望两百丈，那岂不是千里眼啊？” 大皇子不屑地看了眼凌风，转头向夏帝拱手。 “父皇，别被这小子哄骗！” “那么小个筒子，怎么可能让人看清两百丈之外的东西？” “若世上 真有这样的东西，岂不是能在战阵中，永远料敌先机，御敌于外？” 大皇子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这凌风真是找死！ 上次郊游，多番让他难堪。 现在，不知吃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居然自寻死路。 这下，非得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彻底打入尘埃，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随后，再想办法把长公主拉到他的阵营中。 如此一来，有皇帝最疼爱的长公主和另外那名皇子支持！ 他的太子之位，能绝对稳拿。 大皇子的话，并未激起凌风反抗，反倒引起长公主不满。 虽说凌风还没与她完婚，但两人也已有皇帝的赐婚之名。 大皇子这般辱没凌风，岂不是在侮辱她？ 长公主瞥了眼凌风。 见他神色淡然，她心里猜测…… 凌风拿出的那个瞄具，即便达不到所言之两百丈，也差不得多少。 基于凌风从前的所作所为，长公主率先站出来。 “父皇，凌公子所作之物，能不能达到所说效果，试过就知！” “这根本无需在这里胡乱揣测。” “谁知，这位凌公子会耍什么花样。” 大皇子 冷哼一声，看了眼夏帝的贴身太监继续说： “一会儿魏公公接过那东西时，得加倍小心。” “若中途不小心掉下，这个责任就大咯。” 魏公公站在夏帝身边，微笑不语。 对大皇子这种稚嫩浅薄的挑唆，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见老太监没中计，大皇子又转向凌风。 “凌公子不如先检查一下吧。” “看看今日所带这物件，是不是你想要带来的？” “若是拿错，趁着狩猎没开始，还能回家去取。” 大皇子把凌风可能找到的借口，全都堵死。 他就想看看，凌风会如何应对这等逼迫。 凌风淡然一笑：“让大皇子劳心，我这东西没错。” “即便不小心掉落在地，也不会轻易摔坏。” “毕竟，我这个瞄具是为适应战场设计的。” “如果轻易就能摔坏，岂不是会拖战士们后腿？” 夏帝见几个人跳来跳去，互相挑唆，也不制止。 直到凌风说出这番话，将事情盖棺定论。 夏帝才缓缓开口：“既然已带来，那就呈上来让朕看看。”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能清晰地看到两百丈外 的东西。” 凌风将那个瞄准镜，双手呈上。 太监根本没敢伸手去接，端着个托盘过来，让凌风放上去。 凌风不以为意，将东西放上去。 太监呈送给夏帝。 大皇子看着整个流程，心里不禁有些狐疑起来。 难道，凌风真做出，能看清几百丈外东西的器具？ 这东西，如果让凌风带去宣府！ 单单将其用于城防，就是大功一件。 如果真如凌风所说，能于两百丈外，瞄准敌人。 那岂不是万军中取敌将首级？真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想到这儿，大皇子紧张起来。 其他过来参与狩猎的皇子，方才还在看热闹。 现在，见凌风真心中坦荡，献上那个什么瞄具。 众人才真有点慌乱。 他们自然，都想到大皇子那般看法。 三皇子皱紧眉，六皇子攥紧拳头。 他们心中既有忐忑、又有后悔。 若是上次郊游中，早些拉拢凌风。 说不定这个东西，他们还能分一份功劳。 此时，只能看着凌风独揽功劳。 他们心中的不爽，不是一星半点。 夏帝在众人注视中，接过瞄具。 他来 回转动一下，看向凌风。 凌风上前一步：“陛下，大的那头是物镜、小的那头是目镜。” “闭上一只眼睛，把小的那头，放在睁开的单眼上。” “大的那头，对准远处想要看清的东西，即可。” 夏帝微微颔首，闭上左眼，将瞄准镜怼到右眼上。 一瞬，好像整个世界扑面而来。 远处几百丈的树木，顷刻来到夏帝眼前。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夏帝本能地往后微微一仰，立马将瞄准镜从眼前拿下来。 夏帝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没有夸赞、没有呵斥。 好像……夏帝还受到了惊吓。 这一表现，让大皇子眼前一亮：“大胆凌风！还说……” “老大，住口。” 没等大皇子给凌风罗织罪名，夏帝的声音已打断他。 大皇子惊愕回头，发现夏帝已再度拿起瞄准镜。 他兴奋地不停看向远方不同方向。 一会儿看看猎场大门。 一会儿瞧瞧远处的侍卫。 一会儿望望花草。 一会儿又瞅瞅林中的走兽。 一番体验下来，夏帝紧紧将那个瞄准镜攥在手里，好像生怕被人抢走一样。 第97章 狙击 不一会儿。 夏帝满眼兴奋地看着凌风。 “凌风，这东西你还有多少？” 凌风摇头：“陛下，目前只有这一个。” “主要是，制作瞄具的材料比较稀少，要用到东海水晶。” 嘶…… 闻言，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猎场的凉气。 东海水晶那是贡品啊！ 只有皇帝和少数皇家成员可以使用。 至于流落到民间的那些，不是品质太低不够清晰，就是形状奇怪，基本只能当个折射太阳的三棱镜玩具。 夏帝皱起眉头，拿起凌风献上的瞄具，仔细往里面看了下。 那瞄具上面——至少需要前后两块东海水晶。 那水晶好像跟他那枚眼镜一样，让工匠磨出一定弧度。 看来制作这个瞄具，不仅要价格昂贵的东海水晶，还需要上好的工匠才行。 夏帝盯着手中瞄具，长长地叹口气。 他本打算将这东西，制作出来，分发给那些将领。 如此一来，不仅有利于守城，还能在战争中占尽先机。 见夏帝不停摇头，大皇子以为抓住机会。 他盯着凌风喝问：“凌风，那东海水晶是贡品，你一个普通官员哪里……” 凌风没理会大 皇子，向夏帝拱手。 “陛下，这个瞄具，因时间紧张，只能暂时用东海水晶来打磨。” “若给臣足够时间，臣可以制作一批琉璃，代替那些东海水晶。” “如此一来，无论是价格还是数量，都能达到满意程度。” 夏帝来了兴趣，对着大皇子挥手：“老大退下。” 他一脸好奇地看着凌风问：“你真能制作琉璃？” “但要想替代东海水晶，所需的都是高品质琉璃。” “其价值并没比东海水晶低多少。” 凌风点点头：“陛下圣明，确实需要高品质的琉璃。” “但，臣在一本古籍上面看到过，制作琉璃的简易方法，造价能大.大降低。” 制作琉璃的方法，不是很难。 只要将适合的沙子加热、提炼出硅元素就能制作玻璃。 若将制作出来的玻璃贩卖，凌风自然可以大赚一笔。 但，如果只制作那些琉璃摆件，市场空间太小。 现在，凌风将玻璃和军事用途绑定到一起。 至少能拿到大批量的朝廷订单。 只要握着这些订单，凌风不怕赚不到钱。 这些生意完全能交给张哲去做。 他只要时不时，拿出些设 计图。 让张哲交给工厂的匠人们，制作就行。 这样，省时省力还能赚大钱，何乐不为。 虽说凌风制作瞄准镜的主要目的，是为在狩猎上不至于空手而归。 但若能就此绑定一条赚钱大道，他自然也不会错过。 夏帝看着凌风，又瞧瞧手中攥着的瞄具，略有深意嗯一声。 随后，他松开手中的瞄具，让魏祥还给凌风。 “能降低造价，自然很好。” “但今日是来狩猎的，这些事，还是等狩猎后，再说吧。” “是。”凌风应一声，退到一旁。 他心里却把夏帝这老狐狸鄙视一番。 夏帝的心思，凌风自然猜到。 但，当他说能批量制造时。 夏帝注意力显然转移到，这东西的实用性上。 今日，凌风用这个瞄准镜猎杀多少猎物，就会成为左右夏帝对这东西的态度。 实用性，才是夏帝最重视的东西。 凌风拿回瞄准镜，嘴角浮现笑意。 虽说没达成目的，但成功将夏帝对他在醉仙阁不满的那件事，遮掩过去。 若没有这个瞄准镜，说不得夏帝如何难为他呢。 长公主轩辕灵侧头看了眼凌风。 很快，她又转 回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轩辕灵心里对凌风的评价，再度提升一个等级。 原本她只看中凌风的才学，完全没想到，他还有算学天赋和炼制精钢的手艺。 如今，又制作出这般神奇的远望瞄具，真让她大为惊喜！ 此刻，轩辕灵已开始期盼起，凌风说过那个，能远隔千里进行通话的器具。 若再有那个……千里眼、顺风耳那些神仙手段！ 岂不是都能实现？ 想到这些，轩辕灵不由得有些失神，略微仰头看向天空。 不知道凌风有没有什么手段，能让人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 “灵儿。” 轩辕灵正出神之际，夏帝的呼唤声响起。 “是，儿臣在。” 轩辕灵出列，来到夏帝面前。 “朕决定，今日让你和凌风一组。” “你们猎取的猎物算作一份！和你几名不成器的兄弟姐妹比比。” “如何？” 轩辕灵盈盈下拜：“是，儿臣遵命。” 夏帝捋着胡子点头：“好，今日狩猎第一者，朕重重有赏。” “现在，开始吧。”夏帝一挥手。 众人行礼，立刻四散开来。 虽说一众皇子对夏帝的 赏赐，不怎么在意。 但，对在夏帝心中，留下一个能文能武的印象，却十分在意。 成为太子，所需不就是这些吗？ 凌风来到轩辕灵面前：“殿下，我们往哪个方向？” 轩辕灵歪头：“昨日，你让凤儿来找本宫拿水晶，是为制作这个东西？” 轩辕灵一指，凌风手里的瞄具。 凌风点头：“本想用琉璃制作的。” “但，时间有点紧，只能用水晶替代。” “我特意找胡一鸣他们问过尺寸。” “这个瞄准镜装到重弩上面，完全合适。” “一会儿殿下可以试试。” 轩辕灵饶有兴趣地点头，带着凌风走向一个方向。 凌风看着这个方向，回忆一下。 这里……好像跟大皇子离开的方向差不多。 如果中途走得偏一些，说不定两队人，还能撞上。 “为什么选这个方向？” 轩辕灵转头看了眼凌风，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你那个瞄准镜，最远有效距离是多少？” “我们进入树林后，能看到前面的大哥吗？” 凌风只觉得，背后有股凉气直窜脑门！ 她这是要干嘛？ 效仿李世民宣武门之变，狙杀她大哥吗？ 第98章 争执 凌风皱眉，又缓缓舒展开来。 “若没有山丘和树林遮挡，应当能看得到。” “殿下意欲何为？” 轩辕灵转头看向凌风：“怎么？怕本宫用你的东西射杀大哥？” 凌风摇摇头：“殿下怎会如此。” “哦？你又怎知我不会如此？” 一直以来，轩辕灵在凌风印象中，都是温婉姿态。 如今突然露出锋芒，倒让凌风有点意外。 但，想起小皇子在猎场外面的话。 忽然，凌风想到什么。 轩辕灵是皇家子弟。 虽说女子不可能继承皇位。 但她如此受皇帝喜爱，肯定会受到多方拉拢。 几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过程中，肯定会对轩辕灵多方拉拢或打压。 经历这些，却依旧能守住皇帝宠爱的轩辕灵，自然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现在，再想想醉仙阁及张哲被打的事，凌风不禁有些汗流浃背啦。 凌风干咳一声：“殿下不会这般莽撞。” “哪怕要射杀大皇子，也会选在上次那种环境下。” 轩辕灵笑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将随行侍卫散出去，寻找大皇子的位置。 不多时，有人将大皇子位置报回来 。 轩辕灵听过，大致辨别一下方向，向凌风伸出手。 “弩。” 凌风对随行的刘正明点头。 刘正明将装上瞄准器的弩弓递过去。 弩弓重量压得轩辕灵手臂一沉。 她缓缓收回去，按照凌风指点，端起弩弓。 轩辕灵一步步照着凌风的话，将弩弓瞄准大皇子方向。 她将眼睛贴在目镜上。 在瞄准器中。 轩辕灵清晰地看到正骑在马上，拈弓搭箭的大皇子。 她脸上露出意外之色，转头看了眼凌风。 随后，在凌风意外的眼神中，她嘴角挂起得逞微笑。 紧接着，轩辕灵扣动扳机，弩箭带着呼啸之声，激射而出。 凌风完全没想到，轩辕灵会如此坚决、没丝毫犹豫。 他的眼神顺着弩箭射出方向看去。 一队打着和他们差不多旌旗的人，正在弩箭射出方向上。 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大皇子的队伍。 “长公主？”凌风没去看结果。 因树木遮挡，在他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弩箭射击位置…… 到底是大皇子，还是什么东西。 轩辕灵转回头，一脸平静地看向凌风。 “怎么？怕啦？” 凌风 深吸一口气。 至此，他才明白，那个小皇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明了，为什么在得知张哲带他去醉仙阁，会派鸾儿去殴打张哲！ 因……她本就是个快意恩仇的爽利性格。 和凌风接触几次中，轩辕灵这种性格完全隐藏在温婉端庄的公主姿态下。 这让凌风几乎忘记，第一次接触时。 轩辕灵就将诗会的入场券送给他。 更是在简单几次接触后，就决定选他为驸马。 如此性格的人，怎么会忍受大皇子方才那番阴阳怪气的嘲讽？ 想明白轩辕灵的性格，就知道这一箭，她只是出气，不是鲁莽行事。 凌风摇头，从马匹侧面抽出一根，按照前世三脚架设计的支撑杆。 他转手递给轩辕灵：“殿下多虑。” “我是想说，用这个将弩弓撑在地上，能瞄得更准。” 轩辕灵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之色，接过支撑杆。 “不错啊。” “刚才我发现，你那弩弓的重量，比寻常弩弓要重上不少。” “寻常战斗中，想要精准射中目标，对弩手要求要提高很多吧？” 凌风点头：“我这把弩弓，是专为狙击手设计。” “专 门调过弩片和弓身。” “如此能让这把弓的有效射程，增加五十丈左右。” 轩辕灵了然点头：“好，这样下一箭必然能射中。” 她话音刚落，大皇子就带着属下，怒气冲冲地狂奔过来。 “谁？刚才那箭是谁射的？” 大皇子在马上挥舞着一柄弩箭，怒气冲冲地对着凌风和轩辕灵怒吼。 凌风看了眼轩辕灵，见其一副无辜的模样，就知道这妮子肯定是不打算承认。 凌风跨坐在马上，也一脸淡然地看向大皇子。 见两人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大皇子气得咬牙切齿。 “你们吓跑本宫的狍子，还差点射中本宫！” “你们这是谋害皇族，是要诛九族的，知道吗？” 大皇子认定，这件事是凌风所为，对着他劈头盖脸地吼过来。 凌风笑着点头：“知道。” 这一句知道，把大皇子搞懵。 知道？ 知道个屁啊？ “知道你还射！” 凌风摊开双手：“大皇子，东西可以乱吃，这话不能乱讲啊。”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放箭啦？哪里看到我手里拿着弩弓啊？” 大皇子看看凌风，又瞧瞧轩辕灵。 最后将视线落到，正拿着弩弓上弦的鸾儿身上。 “你说，刚才是谁放的箭！” 鸾儿一脸憨厚的表情，学着凌风一摊手。 ㄟ( O,O)ㄏ “大殿下，我只是在上弦，还没放箭呢。” “你……” 大皇子被鸾儿一脸憨相，怼得哑口无言。 他点头，咬牙切齿地道：“好，很好。” 大皇子又看向轩辕灵：“灵妹，这就是你的态度？” 轩辕灵一脸无辜：“兄长，我看，你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 “万一有藏在水里的刺客，也说不定呢。” 大皇子看了眼鸾儿手里那把装着瞄准器的弩弓，又望了望凌风。 “有些事，最终还是要男人来承担，女人靠不住的。” 凌风笑着，看了眼轩辕灵。 “大殿下，大夏有过女皇。那时的百姓，过得还不错。” “是以，我相信，女人是靠得住的。” 大皇子冷冷地看凌风一眼。 他甩手将那支吓跑猎物的弩箭，钉到凌风的马前。 “凌风，不要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被父皇看中。” “想成为皇家的一份子，你还差得远。” 闻言，一直没开口的轩辕灵缓缓出声。 第99章 心结 凌风淡然地笑了：“大殿下，有这功夫你不如多去打几只猎物，也好被陛下看中。” “至于我有没有资格成为皇室成员，还轮不到你来管。” 说着，凌风看了看轩辕灵，若有所指地道：“是不是封了太子，也没有资格管这些？” 轩辕灵点了点头：“除了父皇，只有皇室族老才有这种资格。” 凌风点点头，啧啧两声转向大皇子，“看来大殿下还得努力啊！” “要么努力成为将来的陛下，要么努力快点老好成为皇室族老。” 大皇子看着凌风和轩辕灵一唱一和地讽刺他，心中恼怒无比。 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和凌风耍嘴皮子的时候。 在他耽误的这段时间里，怕是其他皇子已经有猎物入帐。 若是身为最年长的大皇子，还没有这些弟弟妹妹打的猎物多。 夏帝可不会给他好脸色。 想到这儿，大皇子冷哼一声，带着队伍策马离去。 看着队伍走远，凌风转向轩辕灵：“刚才殿下不会是想把射箭的事，赖到我身上吧？” “怎么可能，你觉得本宫是这样的人吗？”轩辕灵接过鸾儿递过去的弩弓，笑呵呵地看凌 风一眼。 凌风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你就是这么干的啊！ “殿下性格率真，秉性纯良，自然是不屑于这么做的。” 轩辕灵笑呵呵地点点头：“所以，一定是兄长误会啦。” “我们继续吧。” 说完，轩辕灵一夹马腹，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举着弩弓，直奔大皇子离开的方向。 这让凌风有些汗流浃背咯。 轩辕灵今天，不会和大皇子死磕吧…… 凌风转头看了眼策马跟上的鸾儿，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啦。 他摇了摇头，也只好催动马匹跟上轩辕灵的步伐。 队伍跑了一阵，凌风才发现。 轩辕灵的大方向虽和大皇子差不多。 但，在经过一片树林后，却改变方向，逐渐向远离大皇子离开的方向转过去。 轩辕灵看到凌风有些意外的眼神，用弩弓指了指远处的山丘。 “在本宫十四岁的时候，也和父皇来这里狩猎。” “那时，本宫只当这是个游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猎场里，本宫既是猎人也是猎物。” “在路过那个山丘时，忽然两只棕熊窜出来，冲散我们队伍后，杀死两名侍卫扬长而去。” “ 那些侍卫为保护本宫，连那两人的尸首，都没能抢回来。” “那是本宫最无力的一次。” 听着轩辕灵说起受惊的过往，凌风想起，轩辕灵在夏帝面前，看他的眼神。 那时，凌风只当轩辕灵对他的发明感到惊讶。 原来，还有利用这个瞄准镜报仇雪恨的意思。 看来，皇帝能将这个瞄准镜交换给他，也是猜到轩辕灵会利用这个，猎杀那两头棕熊。 凌风忽然明白，他成了这父女俩完成心结的一环。 妈蛋，怎么就成工具人啦！ “所以，殿下是要用我的这个瞄准镜，让那两头棕熊也感受一下失去亲朋的伤痛？” 轩辕灵转头看凌风一眼，眉眼间好像有莫名的情绪在流淌。 半晌之后，她才皱了下眉：“你……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能杀自然是都杀掉，为本宫的那两名侍卫报仇。” 说完，轩辕灵又特别奇怪地看凌风一眼，“你不会是，还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 凌风嘴角抽了下，随即摇了摇头。 他只是吐了个槽而已，怎么这妮子居然当真啦！ 看来，以后得给她普及一下，那些吐槽文化咯。 虽说在这个世界娶不到二次元，但可以培养一些二次元来娶。 轩辕灵瞧见凌风越来越崩坏的表情，心里对自身选择有点后悔。 这个凌风真没有问题吗？ 等回去，一定求父皇再用秘侦司打探一下，凌风的过往。 两人沉默不语，不多时来到山丘附近。 轩辕灵立刻让所有人减慢速度，以免马蹄声惊扰棕熊。 随后，她将手下散出去，寻找棕熊的踪迹。 轩辕灵在马上，用瞄准镜当望远镜，寻找着两位多年前的仇敌。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 凌风觉得，轩辕灵不是天生就这种要强的性格。 那次侍卫身死，肯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巨大冲击。 只是，夏帝居然没有在事后料理这两只棕熊。 难道皇帝也希望，轩辕灵有一天能自行解除心结？ 正想着，一名侍卫从远处疾驰而来。 “殿下，找到了。” 顺着侍卫指向的方向。 凌风和轩辕灵一同看过去。 只不过凌风是用肉眼看过去的，而轩辕灵则是用瞄准镜看过去的。 下一秒，轩辕灵就挺直脊背，瞬间紧张起来。 看来那两头棕熊，真给她留 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记。 轩辕灵盯着那边看了几息，随后悄无声息地从马上滑下来。 她一手提着弩弓，一手拿着凌风自制的那副弩弓支架。 等走上一个小土坡后，迅速将支架架起，将弩弓放置在支架上。 随后，轩辕灵通过瞄准镜，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棕熊。 凌风和鸾儿都跟在轩辕灵的身后，来到土坡上面。 在这个角度上，凌风才看到远处缓缓移动的一个物体。 瞧着远处的棕熊，凌风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一旁，轩辕灵的呼吸，却越来越急、越来越乱。 凌风转头看去，轩辕灵的额头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从雪白的皮肤中渗出来。 “别着急，控制好呼吸。” “我估测了下，那只棕熊和我们的距离。” “大概在一百六七十丈的位置。” “你把瞄准镜中上方倒数第三个刻度对准棕熊。” “然后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轩辕灵按照凌风的指导，将刻度瞄准后，深深地吸一口气…… 片刻之后，轩辕灵的身子渐渐停止起伏。 下一瞬，轩辕灵扣动扳机，弩箭带着呼啸风声激射而出。 第100章 打赌 夏帝坐在行辕中，眼神却看着远处一个山丘，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旁，妃子见状，轻轻贴在夏帝的身旁。 “陛下，在想哪位皇子会狩猎到最多猎物吗？” 夏帝被萱妃打断思路，缓缓摇了摇头：“你就不要想着老六了，他的文治武功，都比不上其他几个兄弟。” “若是为他好，你这个做母亲的，就应该劝他放弃争夺太子位。” “如此，也能落个快活王爷当当。” 萱妃早就在皇帝这里听到这类话，因此也没有什么情绪。 “这孩子心气高，愿意争就让他争去吧。” “我这个当娘的，只要保住他的性命就行。” “陛下不会这点小请求，都不答应我吧？” 夏帝点了点头。 没等他再次开口，远处已有狩猎结束的队伍折返回来。 随着马蹄声的接近，夏帝也看清来人。 “老三，你回来得倒快。” 夏帝扫视一眼，三皇子侍卫马匹上挂着的猎物，不禁摇了摇头。 “只是你这猎物，有些少啊。” 三皇子向夏帝行一礼，才笑意盎然地道：“儿臣以为，狩猎与平日里练习的弓马箭术一样。” “要讲究劳逸结 合，不可竭泽而渔，更不可为争夺名次和赏赐而大肆猎捕。” 三皇子句句没说其他皇子，却句句都在贬低其他皇子。 夏帝只是淡淡地点头：“倒也有些道理。” 打发三皇子之后，几位皇子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 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不少的猎物。 尤其是大皇子。 他每个侍卫的马上都挂着不少猎物，看起来好像刚采购回来一样。 当大皇子看到其他几个兄弟的猎物数量比他少时，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还好他没和凌风两人过多纠缠，不然还真会让其他皇子超过他啊。 这时，大皇子才发现凌风和轩辕灵还没回来。 这两人和太子位没有什么关系，怎么也这么努力狩猎？ “父皇，灵妹还没回来，是不是要让人去催促一下？” 夏帝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山丘，缓缓摇了摇头。 “她有她的玩法，和你们不一样。” 大皇子以为皇帝说的是皇位的事，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 但想到刚才两人对他阴阳怪气的话，大皇子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即便如此，天色也有些暗啦，还是不要耽误父皇休息得好。” 这次没等夏帝开 口，大皇子身后就响起凌风的声音。 “这倒不需大殿下担心，我们已经回来啦。” 众人全都转身看去。 所有人都对凌风那个新瞄具很感兴趣。 想知道用上那个瞄具后，凌风能猎到多少猎物。 谁知当众人看过去时，只看到凌风轩辕灵两人，及一名轩辕灵的随身侍女。 有人好奇起来：“咦？灵公主没有打到猎物吗？” “是啊，怎么空着手回来的？” “不会是被凌风那个废物拖累了吧？” “我看八成是，那个凌风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猎到东西的人。” “是啊，还说什么研制新瞄具，现在看就是个笑话啊。” 众人窃窃私语，时不时地有一两句飘到凌风耳中。 但凌风只是扫视一眼，并未出言反驳。 那些人不是皇子侍卫，就是皇女侍从。 凌风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所言，都是那些皇子皇女授意。 若是凌风不反驳，皇子皇女们自然乐得看笑话。 如果凌风反驳，他们随便训斥属下几句也就过去。 届时，他们又会将凌风当作小丑看笑话。 还能让凌风落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烂名声。 凌风虽没 说话，但轩辕灵却没客气。 她冷哼一声：“本宫记下了，以后你们千万别犯到本宫手里。” 轩辕灵备受夏帝的宠爱，这让她在皇宫中几乎能横行无忌。 那些人听到轩辕灵的话，全都闭上嘴。 这让几位皇子脸上有些不好看。 大皇子趁机开口道：“灵妹怎得如此暴躁，难道是因没有打到猎物吗？” “大哥今天打得多，倒可以分你一些。” 轩辕灵转向大皇子：“大哥是准备把猎物的数字算到妹妹头上？” “还是在计数之后，再将猎物送给妹妹？” 众人心里都很清楚，几位皇子如此费尽心思地狩猎。 就是希望在皇帝的心里，留下好印象，好为后面的太子竞逐没，增加胜算。 因此，轩辕灵的话让大皇子尬住。 大皇子干咳两声，没回答轩辕灵的话，将话题引到凌风身上。 “凌公子，你那个新瞄具，不是说可以在两百丈之外，瞄准猎物吗？” “怎么你们连一只猎物都没打到？” 凌风笑了：“大殿下武断啦。” “你只是没看到我们带着猎物回来，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打到猎物？” 大皇子和几名皇子全都 一愣，打到猎物为什么不带回来？ 难道是太过普通，不好意思？ “大姐，你们真有打到猎物？不会是一只都没打到?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吧？”小皇女轩辕怀玉眨着眼睛，一脸狡黠地问。 轩辕灵刚要开口，凌风就一把拉住她。 几位皇子都看着这边呢！ 这要是一个个答复下去，他们今天都不用干别的。 凌风站出来，礼貌地对轩辕怀玉行礼一礼，开口道：“怀玉殿下觉得，我们一个猎物都没打到？” 怀玉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凌风又转向其他人：“诸位皇子是不是也觉得，我与灵殿下没有打到猎物？” 其他几名皇子，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大皇子皱了下眉，对凌风主导话题有点不爽。 “凌风，你到底要说什么？” 凌风对众人拱手：“诸位殿下，大概想法差不多。” “即便不认为我们没打到猎物，也觉得我们只打到几只兔子。” “既如此，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夏帝挑了下眉毛，对这个话题产生兴趣。 凌风微笑地看向众人：“赌约很简单，就是我们打到的猎物，要比你们所有人都多。” 第101章 加钱 大皇子率先跳出来，“凌风，你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们不要对你品头论足吗？” “当然啦，你也可以承认，你那个什么瞄具根本没有作用，没打到猎物。” “这样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三皇子也站出来：“是啊，皇姐不善狩猎，你又是个文弱书生。” “你们两人组合，打不到什么猎物，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你只需承认这个事实便好！”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三皇子话音未落，轩辕怀玉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大姐，你倒是替你这个父皇赐婚的未来夫婿说句话呀。” “还是说，你已经无话可说啦？” 轩辕灵转头看了眼轩辕怀玉。 她眼神中原本那份淡然，转瞬就变成森然寒意。 轩辕怀玉后面的话，被吓得憋回去。 随后，轩辕灵才看向其他几位皇子。 直到轩辕灵挪走目光，轩辕怀玉才意识到，她又一次在轩辕灵这里吃瘪。 她心中十分不爽。 其他几名皇子，对上轩辕灵视线后，也都呼吸一滞。 尤其是大皇子！ 虽说，他受到的影响很小，但与轩 辕灵对视一瞬，也感受到些许寒意。 那仿佛是，被一名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目光盯上一样。 可，那是轩辕灵的目光啊！ 别说杀人如麻，恐怕她连人都没杀过！ 但，那目光又是怎么回事。 没等大皇子想明白其中缘由，凌风声音已再次响起。 “诸位殿下以为如何？” “至于赌约嘛，我们就小赌怡情。” “每人算一万两好啦。” 每人一万两？这和小赌怡情有什么关系？ 他哪来的底气，跟他们这些人打赌的？ 他们都让手下的那些侍卫，帮忙猎杀了不少的猎物啊！ 六皇子面色不善地看向凌风，心里满是槽点，不知从何吐起。 转瞬间，六皇子就想到一点。 轩辕灵的侍卫，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就在外面猎杀猎物？ 若是如此，他们是在这里拖延时间吧？ 想到这儿，六皇子立刻站出来，“好，我就和你打这个赌。” “但，你那些侍卫怎么不在这里？难道现在还在外面狩猎？” 六皇子的话，让几个殿下都醒悟过来。 “对呀，怎么不见你的那些侍卫？” 凌风抬手，止住众人猜测 ，“没有。” “他们在想办法，把我们的猎物带回来。” 他敷衍一句，立刻话锋一转，说起打赌的事。 “说起来，诸位猎到的猎物有大有小！” “不如我们按照猎物的重量，计算最后结果如何？” 凌风边打量着众人的猎物，边和众人商量。 众人不信轩辕灵的侍卫，只是在运送猎物。 因此，众人只是稍加思考，就答应凌风的要求。 “好，就按照重量计算。” “你们赶紧把你们的猎物拿出来吧，别拖延时间。” 凌风随意地点头，看向猎场的远方。 众人都随着凌风的视线，看向远处。 只是，在众人视线中，并没有看到什么。 正当有人要质疑时，有人咦一声。 没等那人说出疑惑什么，就有一群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怎么好像拖着什么东西？”轩辕怀玉满脸疑惑地嘟囔一句。 其他人仔细看去，都看到那队人好像拖着什么。 这时，夏帝开口道：“凌风，你那瞄准镜可在身边？” 凌风立刻应道：“回陛下，在身边的。” 说完，他从马匹挂着的弩弓上，拆下瞄准镜呈上去。 凌风很清楚，皇帝是想将那个瞄准镜，当作望远镜使用。 他很懂事地呈送给皇帝，并没意识到，这只是皇帝的借口。 夏帝拿过去之后，仔细看了下远处，又咦一声。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轩辕灵。 众人都很疑惑，夏帝看到什么？ 夏帝却只咦一声，并没再说什么。 所有人虽心中好奇，却不敢出声询问。 毕竟，皇帝看到的东西，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看到。 因此，也没人去触这个霉头。 不多时。 轩辕灵的侍卫们，便拖着不少猎物回来。 来到众人面前时，属实让众人震撼好一阵。 那些猎物的最前面，是两头棕熊。 那两只熊，一看就常年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一身皮油亮光滑。 且，小的那一头熊好像都有八.九百斤。 那头雄棕熊，看起来至少有一千两百多斤。 看到两头棕熊时，众人明白他们中了凌风的奸计。 大皇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凌风，心里将凌风诅咒一万多遍。 要是，他坚持用数量作为打赌的衡量标准！ 此时，凌风已经输得宅邸都没有啊。 大皇子心中暗恨时，轩 辕怀玉开口道：“这不公平。” “我们都是一只一只打的猎物，怎么能用重量作为打赌标准？” “还是得用数量。” 其他几名皇子虽说不会像轩辕怀玉这么直白，但都表达出对轩辕怀玉这个说法的支持。 “是啊，单纯用重量衡量，有点偏颇。” “我也这么觉得，还是得数量和重量并重才好。” 凌风笑着看众人反悔，并没提出异议。 夏帝也好像聋了一样，并没表现出，对哪一方的支持。 他在那儿仔细地研究着凌风的瞄准镜。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一阵，凌风才开口：“这个，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得加钱。” 众人一听，乐了。 凌风居然这么好说话。 三皇子最先开口：“好啊，我加一倍。” 轩辕怀玉也怕轩辕灵反对，立刻开口：“那我也加一倍。” 几人纷纷加注，凌风对拖着猎物的刘正明点头。 刘正明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意，哗啦一下，揭开盖在棕熊身边的草席。 只见，草席下面，是一窝一窝的兔子。 大兔子都已被扭了脖子。 那几窝小兔子，正拱在一起抱团取暖。 第102章 手黑 众人看到那几窝兔子，都傻眼啦。 兔子一窝，能生十几个。 这几窝兔子加一起，足有四五十只。 轩辕怀玉惊讶得大.大地张开嘴，半晌都没有合拢，“这……这也太无耻啦。” 轩辕灵冷哼一声：“临时改变赌约不无耻吗？” “你……”轩辕怀玉不知如何反驳，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夏帝。 “父皇，你说这能算猎物吗？” 此时，夏帝才抬起头，微笑着看向众人，“算啊。” “只要是猎场中狩猎到的动物，都算猎物的。” 说着话，夏帝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下两头棕熊又瞧了下几窝兔子。 “反正你们也不差那点钱，这件事就这样吧。” “这要是较起真来！” “你们那些侍卫帮忙狩猎的猎物，也不能算的。” 夏帝这句话出口，几位皇子的脸色大变。 尤其是大皇子。 他是让侍卫单独出去狩猎的！ 他们两队人，自然比其他人的一队人狩猎的猎物多。 但这件事，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连三皇子，心里也满是疑惑。 忽然，三皇子看到被夏帝捏在手里的瞄准镜。 随后，他看向猎场 的树林方向。 一瞬，三皇子想明白皇帝是如何收到消息的。 肯定是秘侦司的人，在密林中探查情况，通过那个瞄准镜传递给皇帝。 这……三殿下转头看向凌风。 该死的凌风，怎么鼓捣出了这么个东西！ 这下好了，父皇不用出皇宫，就能站在宫墙上鸟瞰京城。 该死的东西！ 三皇子咒骂凌风时，夏帝已经再次开口：“今日狩猎，朕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两头熊。” “有了它们，朕也就安心啦。” “还有……” 说着，皇帝转头看向凌风：“凌风也很不错，尽快将瞄准镜的造价降下来。” 凌风立刻领旨谢恩。 其他人见皇帝如此说，都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把凌风骂个狗血淋头。 虽说众人以为，皇帝是满意猎到棕熊。 但轩辕灵知道，皇帝这番话是说给她的。 是让她不要再执着于过去的事，不要再为侍卫的死感到内疚。 夏帝夸赞一番后，专门对凌风道：“凌风啊，你研制的那个琉璃，需要什么尽管去调配。” “作为对你们猎取到棕熊的赏赐，所有开销都由朕帮你承担。” 皇帝这 句话，只是想要打消凌风的后顾之忧。 但凌风却在这里面，看到机遇。 琉璃需要的东西很简单，只要沙子和烧琉璃的窑就行。 可，他研究的无线电，需要不少东西。 那些东西他去找，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要是一股脑儿，全都加到琉璃研制需求中…… 想到这些，凌风立刻向皇帝谢恩。 这份赏赐，给他帮大忙咯。 谢恩后，夏帝又明里暗里地训斥几位皇子一顿。 暗示他们，选谁做太子，他这个皇帝心里有数。 他们只要做好自身就行。 他这个皇帝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不是他们能糊弄的。 众皇子立刻小心翼翼地应承下来。 随后，皇帝便带着皇妃摆驾回宫。 临走前，皇帝好像看凌风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等夏帝离开以后，凌风才猛地想到一个事。 他转头看向轩辕灵：“殿下，陛下拿走了我的瞄准镜，能帮我要回来吗？” 轩辕灵也一愣，仔细回忆了下才想起来。 夏帝离开时，瞄准镜一直被他攥在手里。 这已被拿走，她怎么好意思要回来？ “那个，你不是要研制琉璃的 瞄准镜吗？这个就赠予父皇吧。” “啊这……” 皇帝手这么黑的吗？怎么什么都拿？ 其他几位皇子，原本十分不爽。 但看到凌风被皇帝坑，总算缓和了下又紧张又不安的心情。 大皇子冷笑一声：“父皇那是看得起你，才拿你的瞄准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夏所有东西都是父皇的。” “拿了，又如何？” 大皇子扬起脸，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俯视着凌风。 其他几位皇子都冷笑连连，看着凌风的笑话。 凌风摇头，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懂，只是……” “难道，你还想要回不成？” 大皇子没等凌风说完话，就厉声呵斥一句。 凌风再次摇头：“我没想要回来，只是大殿下……” “怎样？”大皇子依旧趾高气扬。 凌风呵呵一笑，视线扫过一众皇子皇女。 “只是大殿下，你欠我的银子准备怎么支付啊？” “银锭？还是银票？” “你……”大皇子被皇帝敲打一顿，彻底忘记这一茬。 现在被凌风提起，他脸色变了数变，哪里还有刚才趾高气扬的模样。 其他几名皇子本来只 想看热闹，现在竟然吃瓜看到自家，脸上笑意全都消散。 这笑容不会消失，只是转移到凌风和轩辕灵的脸上。 凌风堆着笑脸：“诸位不会想要赖账吧？那我得去陛下那里说道说道啊。” 此时，正是争夺太子的关键时期。 他们当然不会为两万两银子坏掉在皇帝心里的印象。 大皇子冷哼一声：“自然不会少你的，急什么？” 凌风笑着回应：“我不急，大殿下也别急。” “你……”大皇子被凌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阵，好半晌才压下火气。 “好好好，凌风你很好。” “银子，本宫会派人送去你府上，以后你给本宫小心点。”说完，大皇子便气哼哼带人离开。 其他几位皇子都气哼哼地离开。 只有轩辕怀玉，还站在原地。 她视线在凌风和轩辕灵的脸上打转一阵，又笑出来。 “皇姐，小妹没有两万两银子，不如把将来的一些嫁妆给你！当作是还债喽。” 原本凌风只以为小公主是个憨憨，没想到还有做绿茶的潜质。 但凌风没想到的是，轩辕灵听着轩辕怀玉的话，转头看向他。 “凌公子，如何？” 第103章 召见 凌风没想到，轩辕灵会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 但，看轩辕怀玉一眼后，凌风毅然决然地点头。 “好啊。” “啊！？”轩辕怀玉没想到，她这个未来姐夫居然毫不客气地答应。 “本宫是说，用将来的嫁妆抵债？” “你答应啦？” 凌风点点头：“是啊。” “这样，你就可以把不喜欢的嫁妆，通通甩到我这里。” “对哦，有这次的教训，还能戒赌。” “岂不是一举两得么？” 凌风一脸喜色，好像真是在替轩辕怀玉着想一样。 “你……” 凌风抬起手，打断轩辕怀玉的话。 “我如此，是替你着想。” “若皇女落下一个，欠债不还的坏名声，谁还敢娶你呀？” “不是，你就……”轩辕怀玉还要说点什么。 凌风再次打断她，“我懂，你是怕我在陛下那里不好过。” “但，这点你放心。” “陛下知道我们的打赌，想来也不会在意这点小节的。” 轩辕怀玉气鼓鼓地盯着凌风，等着凌风说完。 好不容易凌风住口，轩辕灵又出声提醒，“是啊，愿赌服输么。” “没钱，你和我们打什么赌啊。” 说完，不再给轩 辕怀玉说话的机会，轩辕灵拉着凌风离开。 等两人离去，轩辕怀玉才跺着脚地破口大骂。 但，她这波出血是免不了咯。 回到京城之后。 两人一个回皇城，一个回府邸。 在分别的岔路口，轩辕灵叫住凌风。 “凌公子，那个瞄准镜，什么时候能有新的做出来？” 凌风有点意外。 他没想到，轩辕灵会对这个东西有兴趣。 凌风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说不准，应该很快吧。” “至少在去宣府之前，会做出来。” 听见可能需要不少时间，轩辕灵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她想了下，开口道：“那你能将其简化一下，用东海水晶帮本宫制作一个看远处的简易瞄准镜出来吗？” “殿下是说，望远镜？” 轩辕灵眼睛一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贴合。 “嗯，就是这个。” “怎么样，需要多久？” 瞧见轩辕灵满是期盼的眼神，凌风想了想，“这个好办。” “若殿下急着要，明日就让上次的磨镜匠人到我府上。” “当日，就能制作出来。” 一听这么快，轩辕灵的情绪高涨起来。 “好，那本宫明日就带人去你府上。” 辞别 轩辕灵后，凌风摸着下巴琢磨了下刚才两人的对话。 “这算不算第一次约会？” “大人，你们已经约会好几次啦。”耿直的刘正明在一旁提醒。 凌风转头眯眼瞪着他，动了动嘴唇。 但最后，还是没和这家伙一般见识。 “话那么多，回家！” 凌风吼一声，回马车上。 嘭一下，他关上车门。 刘正明一脸茫然地看向郭坤。 郭坤摇着头叹口气：“走吧，回去再给你解释。” 回府上。 凌风让胡一鸣准备好材料，为第二天烧制望远镜的镜筒做准备。 虽说可以提前准备好，但毕竟那是东海水晶啊。 还是等轩辕灵拿来水晶，看看尺寸再定镜筒的尺寸。 凌风准备好一切。 次日一早，没等来轩辕灵，却等到皇帝的宣召旨意。 “陛下宣我进宫？” “是。” “立刻觐见？” “是。” “凌大人请吧。” 凌风叹口气，只能让凤儿去知会轩辕灵一声。 随后，他跟着太监来到御书房。 夏帝刚下早朝，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 凌风请安，乖乖地矗立在一旁。 良久，夏帝才放下手中的奏疏，看向凌风。 “知道 朕今日宣你进宫是什么事吗？” 凌风摇头：“臣不知。” 夏帝将一封奏疏推了下。 一旁，魏祥立刻将那份奏疏转到凌风手上。 “看看吧。” 听到夏帝的话，凌风翻开奏疏。 他快速扫一眼，大概就知晓，今天皇帝叫他来的目的。 这奏疏上说，北丘国又兼并一个小部落。 大夏北边，几乎已完全被北丘国覆盖。 若北丘国对大夏发起攻势，恐怕北线边防会十分吃紧。 奏疏上说，北丘国兼并之事后，奏请夏帝向北边增兵。 凌风看着奏疏，不由得暗自警惕起来。 这是皇帝的暗示？还是鼓励他去宣府？ 凌风在心里琢磨一阵，才放下奏疏。 “臣觉得，周大人说得不无道理，陛下不可松懈对北丘国的警惕。” 夏帝瞥了眼凌风，悠悠地问：“所以，你也赞同增兵北边？” “臣赞同。” “那你想去吗？” 凌风耳朵动了下，心里立刻警惕起来。 他想不想，当皇帝的不知道吗？ 凌风都已在醉仙阁放话！ 他怎么会不想去？ 京城中那些文官，都被他爷、他爹得罪得差不多…… 凌风自个儿又把那几个皇子得罪…… 他不去北边，留在京城还有活路吗？ “回陛下，臣愿为陛下分忧，增援北边。” 凌风话音刚落，就听到上面传来皇帝的冷笑声。 “呵呵！” 他不由得心里有些打鼓。 但此时退缩，怕是以后再没有机会。 凌风心一横，牙一咬。 “陛下，如今北丘国整合整个草原，已经对我朝形成巨大威胁。” “臣某些才能和在古籍上看来的那些知识，都适合在北边发挥作用。” “最重要的是……臣想去守护北疆，想要在我朝历史上留下些什么。” “臣不想在京城的纸醉金迷中，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一生。” 凌风把前世那些鸡汤中的话，拿来搪塞皇帝。 谁想，居然收到不错的效果。 “凌爱卿真这么想？” 凌风一躬到地：“臣切切实实地想如此。” 夏帝嗯一声，让凌风平身，但没说其他的话。 他只是盯着龙书案上的一份奏折，不知在琢磨什么。 好半晌，夏帝才开口问：“你那个三百人的队伍招募得如何？” “回陛下，已经招满两百人，其余的还在筛选。” 夏帝再次嗯一声。 他将桌上一直盯着看的那份文书合上，推向凌风方向。 第104章 计划 魏祥瞧见夏帝的动作，立刻将那封奏疏拿给凌风。 凌风看后，心里一惊，但又有些窃喜。 奏疏上说，一个负责北边的土堡，遭受“山贼”的偷袭。 虽说那些人看似山贼，但实际上都是北丘国那边被单于剿灭部落的余党。 这次土堡凭借土墙的防御，挡住那些骑兵。 但，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次突袭。 上奏那名将领有些怀疑，这些人很可能是单于有意将他们驱赶过来的。 其目的，自然是为试探土堡的防御力量及大夏的态度。 如果这件事不重视，怕是北丘国会变本加厉。 对奏疏上的说法，凌风也比较认同。 在他看来，这就是北丘国对大夏的试探，就像这次使团的态度一样。 若是大夏稍微表现得软弱一点，以后恐怕会有更多山匪，来大夏土地上劫掠。 看完奏疏，凌风再次向夏帝道：“陛下，看来加强北边的防御迫在眉睫。” “如果等到北丘国的战马，在租借的牧场上，长得膘肥体壮之后。” “恐怕就是他们南下劫掠之战的开始。” 夏帝点了点头：“朕也是这么想。” “所以，面对如此状况，你还 愿意北上？” 凌风愣了下，立即明白，这是夏帝在担忧轩辕灵的安危。 “陛下，臣平日里研究的机巧之技，多适合战场所用。” “除此前的炼钢和瞄准镜。” “臣还有一个，可以远距离传讯的工具。” “如果这个工具制成，我军联系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那时，通讯将成为我朝百战百胜的秘术。” 夏帝笑起来，“你是说，那个纸筒做成的电话？” 凌风知道，这个东西他给轩辕灵。 轩辕灵肯定会将其透露给夏帝。 因此，对夏帝知道这个，他丝毫都不意外。 “是的，电话这东西，暂时还需要通话线进行连接。” “可，我还有一物，能隔空传递消息，无需用线连接。” 夏帝眼前一亮。 虽说，他此前听轩辕灵说过这些事。 但，他都将其当作凌风想要获得轩辕灵好感，吹嘘出来的。 如今，凌风在他面前，还敢如此说，怕是那东西真存在。 “朕倒有些好奇，你说的这东西是什么？” “回陛下，我称其为电报。” 夏帝皱了下眉头：“电话、电报？” “好像都和电有关。” “你别跟朕说，这些东西都需要雷电来驱动。” 说着，夏帝自顾自地笑起来。 一旁，魏祥也学着夏帝，捧场似地笑起来。 凌风却正色地点头，义正词严地道：“是的。” “这些东西确实需要电来驱动。” “但不是雷电，是由我们制造出来的电。” 夏帝的笑容僵在脸上。 魏祥还没来得及绽放开来的笑容，同样凝固。 夏帝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凌爱卿，你说的是事实？” 魏祥立刻附和着皇帝的话，对其警告道：“凌风，你要想清楚，再回答。” 看似是警告，实则是对凌风的提醒。 魏祥知道轩辕灵在夏帝心里的位置，也知道轩辕灵对凌风的看重。 这句提醒，完全是看在轩辕灵面子上说出口的。 凌风看了眼魏祥后，对夏帝点头，“陛下，臣所说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夏帝微微后仰，靠在龙椅的椅背上，仔仔细细地盯着凌风的脸。 他看好一阵，才展开紧紧皱着的眉头。 “好，既然你这么说，朕就等着你这个隔空传讯的电报做出来。” 随后，夏帝刷刷刷地写了个条子，递给魏祥。 “明日，你就到神机营去吧。” “一来，可以学习一些战阵技巧。” “二来，那里也有你发挥的地方。” “等你大婚之后，就可以去宣府。” 听见皇帝终于答应凌风一直以来的诉求。 凌风心里掀起巨浪一般的惊喜。 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 这么容易就获得皇帝的准许。 且，皇帝还准许他婚后再去，是不是也算默认，能带着轩辕灵一同去宣府? 魏祥接过皇帝的条子，笑着将凌风送出御书房。 “凌大人，稍后，咱家会把陛下的手谕写下来，送到你的府上。” “明日去神机营就可。” 瞧着魏祥脸上灿若菊花般的笑容，凌风立刻也堆起笑脸。 “好，有劳魏公公。” 凌风刚离开皇宫，就看到凤儿已在宫门口等着他，“殿下让奴婢在这里等大人。” “殿下已去凌府，大人回家即可。” 凌风点头，上马车往凌府而去。 路上。 凌风都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既已获得皇帝恩准。 那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大婚。 但大婚的事，他已全都甩给凤儿，没什么需要他准备的。 只要 到时，按照规定的程序，完成婚礼入洞房就行。 但，在京城中的安排，就得加速咯。 原本凌风没想到，会这么快获得皇帝恩准。 现在，张哲那边后续的生意，得尽快安排下来。 如今，霜糖张哲已经在做，后面只要把味精搞出来，再把琉璃搞出来。 随后，用霜糖开拓人脉。 用味精赚百姓大众的钱。 用琉璃制作望远镜、瞄准镜等设备，赚朝廷的钱。 这些生意，足以支撑一年。 等这些生意，被其他人摸出门道时。 他应该已在宣府站稳脚跟。 后续只需，陆续开发一些东西，就足以支撑起他和张哲的赚钱大业。 那如何在宣府站稳脚跟？ 这就需要无线电及那支三百人卫队的战斗力。 从零开始的三百人，如果被凌风训练出，足以匹敌正规军的战斗力。 这份练兵技巧，就足以让宣府和朝廷的人，对他无话可说。 马车晃一下，缓缓进入凌府。 凌风思绪，随着马车晃动，逐渐回归。 计划已顺，只要按部就班。 他在大夏接下来的几年中，就会高枕无忧。 这时，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从府内传出来。 第105章 惊鸿一瞥 “怎么啦！”凌风立刻撩开马车窗帘，向府中看去。 他们才刚进来，仅进入凌风一进的院子。 那女子尖叫的声音，明显是从后院传出来的。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先不说他一家人都在这里，那轩辕灵还在府上呢。 这要是让她出意外，别说去宣府，怕是这个月都过不去。 刘正明正要提刀往后院冲，立刻被郭坤拉住。 郭坤看凌风一眼，“大人，后院都是女眷。还有，我没有听到打斗之声。” “你看，是不是我们护着你去看看？” 此时，刘正明也反应过来。 虽说凌风家中女眷，仅有一个凌风母亲。 但，轩辕灵这位公主，也在府上。 万一猛地闯进去，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想到这儿，刘正明感到额头上，好像有汗水流下来。 凌风侧耳一听，好像除那声之外，倒没听到什么其他声音。 另外，轩辕灵身边的那个鸾儿，武力值也足够高。 即便遇到什么危险，应该也能护住轩辕灵和他母亲。 这么一想，凌风逐渐冷静下来。 要不是这段时间又是刺杀，又是遭遇朝臣迫害 。 他也不会如此紧张。 下马车。 刘正明三人将凌风护在中间，急匆匆地往后院赶过去。 进入二进院，凌风等人立刻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甚至还有断裂桌板。 瞧见这一幕，凌风立马想到，发生意外之前的场景。 难道是众人吃东西时？遭遇刺杀？还是…… 没等凌风多想，画屏立刻向几人迎上来。 “公子你回来啦。” 凌风见她脸上没什么紧张的神情，立刻指着地上询问：“这是发生什么啦？还有方才那声惊呼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公主侍女鸾儿撞翻的。” “惊叫则是公主殿下发出的。” 凌风被这个答案搞懵。 鸾儿怎么说也是位高手，怎么会如此狼狈？ 但，此时不是细究的时候。 “殿下呢？” 画屏指了指凌风母亲的房间，“在夫人房间换衣服。” “鸾儿撞翻桌案，汤水洒在殿下身上。” “莫名其妙啊。”凌风越发迷惑，径直往母亲房间走去。 到门口刚要说话，鸾儿就一脸羞愧地从里面打开房门。 瞧见凌风站在门口，鸾儿一愣。 在这个间歇，凌 风透过鸾儿和房门之间的空隙。 看到房间里面，只穿一件抹胸和里裤的轩辕灵。 此时，轩辕灵正指着鸾儿嗔怒。 随着鸾儿动作停下，轩辕灵视线也转向门口的凌风。 随后，两人四目相对。 紧接着，房间中再次响起女子的尖叫声。 随着轩辕灵的尖叫，凌风才猛地反应过来，立刻转过身。 但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轩辕灵那两只硕大的大白兔。 虽说人转过去，但凌风的心却留在房间中。 此时，他满心都是卧屮两个字。 那形状、那坚挺、那饱满、那浑圆…… 刚才那一幕，在凌风脑海中不停回旋、盘桓，怎么都挥散不去。 直到鸾儿来到凌风面前。 瞧见鸾儿紧皱着眉，凶巴巴的模样。 凌风立刻轻咳一声，恢复道貌岸然的模样，“怎么如此鲁莽?居然撞翻桌子。” “亏你还是个高手呢？怎么下盘如此不稳?” “这样还怎么保护公主？怎么防备刺客？” 凌风嘴上责备，心里却一个劲地给鸾儿竖大拇指。 虽说凌风去过青楼，但只做过几首诗，其他的什么都没做，甚至还 婉拒了花魁的邀请。 今天才算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女子的真实模样。 鸾儿本想声讨凌风，但被凌风硬控，好一阵都没反应过来。 她心里增添不少愧疚之意。 随着凌风长叹一口气，结束控制，鸾儿才反应过来。 她是要谴责凌风啊，怎么就变成这样啦？ 当鸾儿还要开口时，凌风再次抢先：“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去呀？” 他这么一问，鸾儿才猛地想起来——她要回宫，去给轩辕灵拿衣服。 轩辕灵是皇女，穿什么衣服都是有规制的。 若是穿凌风家里女子的衣服，立马就会有人弹劾。 虽说夏帝可能不会计较，但也会平添不少麻烦。 因此，轩辕灵才让鸾儿回去拿衣服。 谁知，刚开门，就被凌风看了个正着。 鸾儿立马想起主线任务。 她白凌风一眼后，立刻上马离开。 房间中。 轩辕灵，则一脸红晕，低头不语。 一旁，凌风母亲看到，心里那个喜欢。 她一直都听说凌风要去宣府，皇帝可能不会同意公主下嫁。 现在被凌风看过，这桩婚事应该稳妥啦? 凌母坐到轩辕 灵身旁，耐心地劝慰道：“你们都是快成婚的人，这些小节不必在意。” “我家风儿是有分寸的，这些事不会乱说。” “此事，只有你我和你那个侍女知道，不打紧的。” 轩辕灵稍微放松一些。 但，凌风刚才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眼神，仍旧让她有点介怀。 正在这时，凌风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东海水晶，你可带来啦？” “若是带来，我便开始制作望远镜。” 轩辕灵心里哼一声，知道这是凌风想哄她开口，打破尴尬。 她嗯一声。 凌母听到轩辕灵声音，一时喜出望外。 虽说轩辕灵的声音很小，小到外面的凌风，根本听不见。 但出声，就代表她不会怪罪凌风。 她立马对着凌风喊几句话，把轩辕灵的意思传达出去。 “风儿，殿下带人来啦，你快去把那个什么镜做好。” “公主殿下还等着呢。” 听着凌母充满欢喜的声音，轩辕灵虽不再怪罪凌风，但仍有些气恼。 她盘算着，该如何整治凌风一下，除去凌风直勾勾盯着她……那里看的气。 此时，凌风还不知道，即将遭遇什么。 第106章 配比 凌风美滋滋地让画屏叫匠人去偏院。 他则走路带风地叫上胡一鸣，准备开工。 来到偏院。 轩辕灵带来的那个工匠已在这里等候。 他看到凌风到来，立马起来行礼。 凌风摆手，示意不用太过拘束。 他开口道：“这次殿下带来的东海水晶，是否已经拿到？” 那工匠立刻拿起一个托盘。 托盘上，摆放着两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片。 只是，那两片东海水晶的形状，有点不太规则。 瞧着那两片水晶，凌风在心里默默计算起来，想着如何能让两块水晶，得到最大化利用。 他想了下，又看向那名工匠。 “原本，我只打算磨出两片凸透镜，但这两片水晶大小，足够磨出四片。” “如此一来，我就能做出一个双筒的望远镜。” “不知师傅要磨出四片三寸直径的圆形凸透镜，要多长时间？” 那匠人听完凌风要求，低头看了下两片东海水晶，才斟酌着答道：“不知两个时辰可好？” 此时，午时刚过。 两个时辰之后，刚好是晚饭时间。 能让轩辕灵在府上吃过晚饭再回去。 如此一来，时间倒也来 得及。 凌风点了点头：“好，那就开始吧。” 匠人已做过一次这种活计，因此没太过紧张，立马坐下开始研磨镜片。 凌风则找来胡一鸣，交代望远镜的尺寸。 昨晚，胡一鸣已得凌风的吩咐，今天要做望远镜。 材料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 因此，在凌风告知尺寸后，就立刻开炉炼钢。 只是，单筒望远镜改成双筒望远镜。 还要增加一个两筒之间的调节旋钮。 这个怕是只能凌风来完成。 他找了些材料，坐下刚准备制作调节旋钮。 凌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来，今天轩辕灵就要留在府上吃饭。 皇家御膳房中的山珍海味，轩辕灵都已经吃过。 今日，要是在他家吃得不够满意，怎么办啊？ 虽说凌风知道，只要礼数做足，轩辕灵肯定不会挑这方面的问题。 但，凌风眼珠一转，想到他之前的计划。 味精这东西，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啊？ 按皇帝的吩咐，大概二十几天后，他就要和轩辕灵完婚。 完婚之后，大概没有多少时间留在京城中。 因此，这味精要提前 搞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这儿，凌风立马改变计划。 双筒望远镜，还是以后再说吧。 今天先做两个可以调节望远距离的单筒望远镜。 凌风上次制作的望远镜——只在一个直筒两端加装凸透镜。 今天，凌风要把两个直筒套在一起，再加装凸透镜。 这样就能通过拉伸两个套在一起的镜筒，来调节两个镜片之间的距离，改变对焦点。 如此一来，远近都看得更清楚。 想到这儿，凌风立刻又给胡一鸣交代一下，让他制作钢管时，做出可以互相嵌套的尺寸。 交代完这些，他立马安排人，上街购买制作味精的原料。 按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谷氨酸的。 但若只想给菜肴提鲜，倒也能用一些其他材料。 比如，熬煮海带、一些菌类或鸡汤。 想到鸡汤，凌风立刻想到鸡精。 那东西是不是用鸡熬煮出来的？ 不然为什么叫鸡精呢？ 但，不管前世那些鸡精如何制作出来的。 这个世界中，凌风只能利用这些有限材料来提取，提鲜味精。 很快，下人将凌风需要的材料拿过来。 看着那些材料，凌风计 算了下制作味精的成本。 首先排除鸡肉，这个成本太高。 他不能像某些无良商人一样，弄一个乌龟熬汤。 卖三年鳖精，愣是一个乌龟没用完。 他这个不是保健品，味道是重中之重。 因此，鸡肉肯定不行。 排除鸡肉后，凌风又看向海带。 这东西倒不值钱。 但，若用这个，制作工坊就只能开在海边。 不然按这个世界的运力，将海带运送到京城中的成本太大。 且，十斤海带，能制作出一两味精就不错咯。 如此在运输上浪费运力，实在得不偿失。 但，如今值得凌风信任的人，只有张哲一个。 哪里有人去海边开办工坊？ 想了下，海带暂时也排除。 最后，只剩下菌类。 这种东西，虽不能单独作为味精的制作材料。 但胜在培育简单、价格低廉。 想了下，凌风决定第一批味精用菌类搭配其他提鲜的东西，作为原料。 确定原料，凌风又命人拿来一些瑶柱。 这些瑶柱，基本是河蚌或蛤蜊里取出来的。 一般都是家境不太富裕的人购买食用，成本倒不太高。 凌风来到厨房，将 一众下人赶出去。 随后，将几种蘑菇分别投入不同的锅中，熬煮一阵后，又加入不定量的瑶柱。 这些一锅接一锅地熬煮。 凌风反复尝试十几锅，才确定下，基本的蘑菇类型和瑶柱配比。 他这一下午，都关在厨房。 让凌府上上下下都十分疑惑。 连轩辕灵都不再琢磨，如何整治凌风窥视她胸口。 直到乌金西坠。 轩辕灵带来的工匠已经磨好东海水晶的镜片。 凌风才一脸喜色地打开厨房的门。 此时，厨房门口站不少人。 不光是轩辕灵好奇凌风在干什么？ 凌母和一众府上的侍卫，也都聚集在这里。 最可怜的是，府上那些厨娘。 眼看要到开饭时间，凌风却一直占着厨房。 这让她们急得团团转。 此时，见凌风出来，众人视线第一时间全都集中到他身上。 凌风在厨房忙活一下午，已经被烟熏火燎，搞得一脸乌黑。 但，他那张黑脸并不是众人关注的对象。 众人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凌风手中的瓷盆上。 一众厨娘请示后，立刻涌入厨房，准备开始干活。 忽然，凌风叫住她们。 第107章 惊艳 厨娘们面面相觑，不知凌风这位家主要做什么？ 凌风走到她们面前，指着厨房中的一个小碗说： “那里有些我新调制的调料，可以为食物提鲜。” “你们可以在做菜时，加入一些进去。” 一众厨娘心中惊疑不定。 虽说她们知道凌风很厉害，但居然还会调配提鲜的调料。 她们大感意外。 这个时代的人，都知君子远庖厨。 凌风这种读书人怎么会关注厨房里的事？ 但，凌风说到底是家主。 家主的命令，她们怎敢不听。 几名厨娘应下之后，带着沉重心情进入厨房。 现在，她们不仅要赶工做菜，还要冒着风险，尝试在菜肴中加入凌风的调料。 如果菜味道好，自然是凌风功劳。 若是菜味道不好，那自然是她们厨艺不到家。 几名厨娘心中哀叹连连。 轩辕灵注意到凌风手中拿着的瓷罐，好奇地开口问：“这东西，真能为菜肴提鲜？” 凌风点头：“这东西，我称之为味精。其意，便是味道精华所在。” “加入菜肴之后，自然能提鲜的。” 一旁，鸾儿不屑一顾。 她 还记得凌风窥视轩辕灵的事，“没想到，凌大人还懂庖厨之事。” “你们读书人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 轩辕灵听到鸾儿的话，忽然想起中午被凌风占便宜的事。 她眉头一挑，点头：“是啊，凌公子难道觉得做不得君子，才进入厨房？” 轩辕灵明显在揶揄中午，凌风窥视她胸部的行为，不够君子。 突然提起这个，轩辕灵雪白肌肤和硕大规模，立马再次浮现在凌风脑海。 他脸色一红。 好在此时，凌风脸上是黑灰，看不出来。 凌风轻咳一声，解释道：“殿下说笑。” “我虽暂时还不是君子，但也是以君子为目标的。” “怎么会认为做不得君子呢？” 轩辕灵见凌风嘴硬，小脾气上来。 “哦？那凌公子是如何理解远庖厨这句话呢？难不成，是先贤错了？” 凌风对刘正明招手，将手中的瓷罐交给他，叮嘱他仔细小心保管，才看向轩辕灵，“先贤自然是没错的，只是世人对这句话的理解错误。” “之所以先贤说，君子远庖厨，不是说君子不能下厨。” “而是说，君子要远离杀 生，君子对弱小要有怜悯之心。” 轩辕灵听完凌风的“狡辩”，心中一震。 她虽说饱读诗书，但从未在这个角度上，理解过这句话。 现在凌风一说，轩辕灵觉得如此理解，好像才是真正释意。 如果这么解释下来，很多以此为借口不下厨的男人，就没有借口啦。 转瞬，轩辕灵又想到另外一点。 “但，远庖厨之后，君子只是听不到看不到杀生的声音。” “他们还是要吃肉，这……” 这也太虚伪啦。 轩辕灵在心里，把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吐槽出来。 她身边的人，都在心里做如是想。 凌风洒然一笑：“先贤是没错的，殿下说话要小心啊。” 说完，他抹把脸，交代一句，就回去洗漱。 凌风走开，凌母就笑呵呵地拉着轩辕灵夸赞起凌风。 但此时，轩辕灵却已没有心情再听这些。 如果按凌风说法，那些先贤岂不是真很虚伪？ 难道，她以前所读那些书籍?遵循那些先贤教导都是错的? 轩辕灵对此前受到的教育，产生怀疑。 不多时，凌风悉数完毕，后厨菜肴也已经做好。 众人坐在饭厅中，闻到与平日里大为不同的香味。 那些味道十分诱人，叫那些侍立在侧的丫鬟侍卫，都忍不住要吞咽口水。 此时，连吃惯山珍海味的轩辕灵，都期待起来凌风接下来的晚宴。 凌风洗漱完毕，来到席上，厨娘们便开始上菜。 端菜上来的厨娘们个个眼中冒光，和她们刚才进入厨房时的样子，大为不同。 众人也都对菜肴倍加期待起来。 几盘菜摆上桌，各种香味更加浓郁。 桌上几人，都不自觉地开始吞咽口水。 凌风趁机扫一眼轩辕灵。 刚才这丫头还在质疑他，为先贤的言论感到困惑？ 或许仍旧为中午的事，耿耿于怀。 但现在，轩辕灵的两只眼睛里，好像只有这一道菜肴。 凌风向凌母请安，又向轩辕灵这位公主简单行礼。 轩辕灵看向凌风的眼神中，已经满是期待。 随后，率先由身份最高的轩辕灵开始动筷。 轩辕灵拿起筷子，要去夹桌上的肉菜。 凌风提醒：“殿下，我建议先吃素菜的好。” “这有什么讲究？”轩辕灵动作一顿，看向凌风。 凌风 摇头：“没什么，只是素菜比肉菜更容易入味。” “因此，我建议先吃素菜、再吃肉菜，最后是汤。” 凌母年纪大，正要让下人给她盛一碗汤。 听完凌风的话，她有些不解。 “为何最后喝汤？” 凌风笑了：“母亲，汤的味道最为浓厚。” “若是先喝汤，就品尝不出那些菜肴的鲜味啦。” 凌母点头时，轩辕灵已夹一块鲜菇滑鸡里的油菜。 油菜入口，让她体验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鲜味。 那味道里，不仅有鲜明的蔬菜味道，还有一股说不清哪里来的鲜味。 她只觉得，那蔬菜味道里，好像灌入一份高汤，让其寡淡的味道，提升几个层次。 凌母也遵从凌风劝解，先吃口菜。 那口菜送进嘴中，凌母眉毛就扬起来。 她又连吃几口，才转向肉菜。 此时，轩辕灵已端起鸾儿盛的汤，送一汤匙进入口中。 那口汤里的鲜香味，进入轩辕灵嘴中，立刻炸开。 轩辕灵呼吸，都为之一顿。 她迫不及待地吞咽下去，猛地转头看向凌风。 “那个味精，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让菜肴如此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