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王妃了,脾气差亿点怎么了》 第1章 穿书嫁疯批 “她一个罪妇的女儿,如今能做王妃,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要死要活的吓唬谁呢?” “一会儿宸王府的人就到了,想死也给我出去死!” 这个刺耳的声音,已经骂骂咧咧地喊了一个多时辰。 苏文鸢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破败房间生无可恋。 得!这回是真穿了! 就说和书中人同名同姓不是什么好事。 床边的丫鬟双眼红肿,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呢,但看到她睁眼,表情瞬间变得惊喜。 “让外面那位歇会儿吧。”苏文鸢烦躁地捂住耳朵。 外面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女人,是她的继母王氏,她现在是丞相府的庶长女。 原本她应该是嫡女,但母亲一家叛国,全族被斩,母亲倒是没被休,但被贬为妾室,没几天就死了。 她成了庶女,这些年在王氏的压迫下,变得胆小木讷,自卑软弱,母亲一家的罪行更是压得她抬不起头。 前天皇上突然下旨,让她嫁给宸王。 宸王是书里的最大反派,当今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连生三个女儿,到宸王这才得了一个男孩。 先皇高兴,当即赐了名字,还没满月又给了封号封王。 十五岁之前,宸王就是天之骄子,聪明懂事,待人和善却又不失威严。 朝中上下公认的太子人选。 可偏偏十五那年生了场重病,虽然没死,但落得个体弱的毛病,最重要的是,双目失明。 皇上深受打击,宸王闭门不出足足两年。 就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性情大变,开始变得暴虐残忍,喜怒无常,脾气阴晴不定。 上一秒和人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要将对方满门抄斩。 曾因为一个大臣的笑声刺耳,就把那人的舌头给割了。 这些年进宸王府的太医,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还都死状凄惨,不是剁了手脚就是剜眼割舌,死都不能留一个全尸。 宸王府曾有多位美人侍妾,两年内死得干干净净,挫骨削皮,面目全非。 这样一个疯子,大家都是敬而远之,没想到皇上突然下旨赐婚,娶得还是丞相府长女。 原主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吓得直接上吊自尽,之后苏文鸢就穿了…… 书里原主上吊并没有死,被人救了以后坚持拒婚,接着就被王氏打断腿,扔上了花轿。 去宸王府后又不受重视,也没请郎中医治,最后成了瘸子。 外加性子软弱,登不上台面,让宸王受尽嘲讽。 原本的未来储君,现在双目失明,还娶了个瘸子做王妃,他们俩人顿时成了整个国家的笑话。 结局如何,苏文鸢还没看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太子登基,太子是男主。 宸王这个大反派,结局好不到哪去。 按理来说,她还是不能嫁宸王,毕竟结局不好,但现在不嫁不行啊,腿要保不住。 正犹豫呢,王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醒了还装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能嫁给宸王都得烧高香,哄好了他,说不定还能给你母亲一家立个牌位!” 王氏横眉竖目地训斥,觉得她不知好歹。 丫鬟月秀鼓起勇气反驳说:“夫人说得这样好,怎么不让你女儿嫁?” 说完整个人往后一缩,怕极了王氏。 王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满脸嘲讽的打量苏文鸢,“我说怎么不想嫁呢,原来惦记着林儿的亲事,林儿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你算什么东西?也能和她比?” 苏文鸢听她骂了半天,早就听烦了。 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娘是罪妇,但你是外室,忘了?想做太子妃,她配吗?” 当年苏丞相为了娶她娘,费尽心机,对外表现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实际已经养了个外室,就是眼前这位夫人王氏。 她娘刚死,这人就进了府,还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女孩和苏文鸢同龄,但比她大两个月,叫苏林儿。 为了名声好听,才让苏文鸢做姐姐。 王氏突然被戳到痛处,伸手就要打,月秀起身拦了一下,耳光才没落在苏文鸢脸上。 “咒我女儿是吧,等我叫人回来打死你!”王氏放下狠话,就出去喊人了。 苏文鸢赶紧坐起来,感觉自己的腿要保不住。 原主是因为拒婚,她是因为嘴欠,这嘴怎么就管不住呢? 可那个苏林儿,的确做不了太子妃,她是恶毒女配,一门心思想拆散男女主。 没多久王氏就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进来了,走在最后面的,是丞相苏原,也就是她爹。 宸王府的人马上就到了,这时候用强硬手段逼她上花轿,肯定要有丞相的支持,王氏不敢擅自做主。 王氏脸上带着小人得志的笑容说:“你胆敢抗旨,这是在连累我们丞相府,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上花轿,把她的腿打断,防止她跑了!” 这些年她明里暗里没少虐待苏文鸢,但怕丞相责怪,都是偷偷做的,今天可算寻到机会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她。 王氏一挥手,婆子一拥而上,像是要把苏文鸢给活吃了。 苏文鸢反应极快,高声哭喊:“我都说我愿意嫁了!夫人为什么非得让我死?逼我自杀不成又要打断我的腿,你想抗旨别拉上爹爹啊!” 王氏一愣,谁逼她自杀了?她不是自己寻死吗? 婆子们听到这番话,有的停下了手,有的收手不及,还是打在了苏文鸢身上,但下手不重。 苏文鸢嗷一嗓子,屋里人差点没跳起来。 这跟杀猪一样的动静,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吗? “当朝丞相的女儿,不愿意嫁给王爷,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多想,会不会觉得我爹平时在府中说了狂悖之言,才会让女儿抗拒皇家!说不定宸王也会迁怒丞相府。” 苏文鸢一口气说出来,都要喊缺氧了,生怕后面的苏原听不见。 王氏一脸懵的看着她,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苏原急匆匆地走进来,眼中透出几分焦灼,看到苏文鸢无碍长出一口气。 “谁让你们动手的,滚出去!”苏原怒喝一声,几名婆子灰溜溜地出去了。 王氏才回过神,连忙解释说:“她自己要上吊,不是我逼的……” 第2章 不给钱,那就都别活了 苏文鸢带着哭声打断说:“是不是你逼的,你心里清楚,你一向看我不顺眼,府里谁不知道?” 苏原一脸不悦地看向她,之前闹也就闹了,现在都开始逼人自杀了? 王氏急得直跳脚,她作孽太多,现在想解释都解释不清。 “不是我逼的,她自己想死!”王氏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 苏文鸢一脸颓丧之相,压抑着哭声说:“我要是真想死,当年就死了,何必要在做王妃的时候死?” 苏原觉得有理,被欺负那么多年都没想着死,现如今都要做王妃了,何苦呢?定是夫人逼的。 “你也滚出去!”苏原怒气冲冲的开口。 王氏受了冤枉,硬生生吞下了这个哑巴亏,临走前还剜了苏文鸢一眼。 苏文鸢瑟缩在床边,唯唯诺诺,不敢直视她,更加坐实了她的罪名。 苏原看着这个许久未曾关切过的女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宸王虽然恶名在外,但你毕竟是皇上下旨赐婚,他多少会顾忌些。” 苏文鸢低头不语,不管他说的多漂亮,都掩饰不住宸王心狠手辣的事实。 “先梳妆吧,晚些时候花轿就到了!”苏原说罢离开。 人都走后,月秀不安的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不是宁死不嫁吗?” “凭什么我死?他们哪一个不比我该死?”苏文鸢漠然开口。 刚刚她没得选,反正离结局还早,宸王一时半会死不了,去宸王府远比在丞相府安全。 王氏派了个老嬷嬷过来给她梳妆。 宸王对这桩亲事不满意,对外说身体不好,不想大肆操办,人接进府就行,但有没有命活,要看造化,明晃晃的威胁。 所以丞相府这边省事了,没有宾客宴席。 嬷嬷梳头时,不知道哪来的怨气,动作粗鲁,扯得苏文鸢头疼。 “小姐,你刚刚惹恼夫人,现下老爷去哄了,所以没人送你出嫁,多担待吧。”嬷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苏文鸢目光峻冷,淡淡说道:“嬷嬷这梳头手艺不错,赶明和王爷说一声,让你去宸王府伺候吧。” 嬷嬷手一哆嗦,满脸惊恐地说:“小姐可别说笑。” 那宸王府是一般人能去的吗?一不小心就会被挫骨扬灰。 “你看我现在有心情说笑吗?”苏文鸢面色一沉。 嬷嬷一下子就明白了,接下来的动作轻柔小心,格外谨慎。 一切准备妥当,宸王府的花轿也到了,她被搀扶着出门,府里冷冷清清,下人一如往常的打扫庭院。 出门后苏文鸢只看到了一顶花轿,还有几个轿夫和侍卫。 可以看出宸王态度敷衍,都懒得做戏。 苏文鸢觉得挺好,这样方便她在宸王府讨生活,不然被一个变态盯着,早晚得吓死。 但有一件事很不好,嫁妆!苏原竟然一点都没准备? 当年苏原留着她娘做妾,就是为了她娘的嫁妆,本以为她出嫁,苏原多少会给点,意思一下。 不用多,能让她有启动资金就行,可苏原竟然一点都不想给! 没有银子,她去宸王府不得饿死,就算宸王愿意给她一口饭吃,那府里下人还得用银子打点呢! 想到这,苏文鸢转身回府,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还丞相呢,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她这一走,来接亲的人慌了,连忙回府汇报。 宸王府书房。 盛景玉一袭白衣,身形瘦弱,脸上骨骼棱角明显,一眼看去就是一个长期缠绵病榻的病秧子。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露出的一截手腕格外纤细,像是只有一层皮肉。 他正在写字,双目炯炯有神,落笔后还细细查看一番。 “王爷,丞相府那边出了意外。”侍卫孟奇回禀。 “进来说。”盛景玉对此毫不意外。 他如今的名声,不管娶谁都能把对方给吓个半死。 苏文鸢已经自杀过一次,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奇怪的。 “苏小姐出了门,但看到花轿又回去了。” 盛景玉还等着他继续说,但他已经说完了,就这些。 盛景玉不悦地扫了他一眼,训斥道:“这么点事也值得说?去探清缘由再回禀。” 孟奇年纪小,凡事都得一点点教,但胜在听话,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苏文鸢那边正在据理力争的讨要嫁妆。 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王氏就说没有,一毛不拔。 还说不怕她闹,有能耐让宸王过来给她撑腰。 苏原一言不发,跟个死人似的。 他这样无动于衷,更加助长了王氏的气焰。 “嫁妆肯定没有!要么你自己上花轿,要么我把你腿打折扔上去!”王氏叉着腰,凶神恶煞。 苏文鸢先是沉默半晌,后又突然笑了。 “行!不要了!”她回答的很干脆。 王氏很是得意,苏原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苏文鸢话锋一转又说:“我这就出门,再过几个时辰洞房花烛,我打算刺杀王爷,之后就说我爹让的,他记恨王爷,记恨皇上!早有叛国之心。” 苏文鸢疯了。 没钱还怎么活?她活不了,那就都别活了! 苏原惊慌失措的起身,冷汗直流。 苏文鸢接着说:“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吧!别说活人了,坟地里的骨头渣子都得挖出来磨成粉!” 宸王做得出来! 王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吼吼地说:“你快给我闭嘴!这话传出去是要死人的!” 当年她娘一家被斩,就是背负着叛国的罪名,现在说苏原也有叛国之心,合情合理! 苏文鸢怒极反笑说道:“你们也知道我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如今你们愿意给两个钱,我也愿意活着,不给的话,大家一起死吧!” “我一无所有,你们舍得死,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府里下人频频注目。 苏原终于抓住了她,紧紧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别胡言乱语,不过是些嫁妆,我给你!” 苏文鸢翻了个白眼,示意苏原松手。 苏原谨慎的松开胳膊,见她不再胡说八道,长出一口气。 “这不就得了?费劲!”苏文鸢没好气的拉过旁边椅子坐下。 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任谁也想不到,刚刚她还在谋划刺杀王爷。 好巧不巧的,宸王府的那位侍卫孟奇,就听到一句她要刺杀王爷,紧接着飞奔回去复命…… 盛景玉见他回来的这么快,还很疑惑。 “苏文鸢死了?” 孟奇摇头说:“没有,她活得好好的,但她要把您杀了,就在今晚。” 第3章 刺杀?她不敢 盛景玉怀疑自己听错了,让他重复一遍。 孟奇如实说道:“苏文鸢要在今晚刺杀王爷,之后嫁祸给苏丞相。” 一句不多,一句不少,专捡重点的听。 盛景玉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气笑了,不自杀了,改成杀他了? 他暴虐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头一次听到这么刺激的事。 他这位素未谋面的王妃,挺有志气啊。 “父皇特意派人来警告我,不可残杀王妃,免得朝中议论纷纷,我正愁没地方下手呢,她倒要先出手了,好事,快去把她接过来,让我见识一下!”盛景玉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原本索然无味的喜事,突然变得很有意思。 丞相府那边,苏原和王氏还是很不情愿。 那嫁妆的数量过于庞大,他们舍不得。 但苏文鸢不惜和大家同归于尽,眼下宸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真动起手来,不好交代。 “这样,我们先给一小部分,剩下的日后再说!宸王不是已经发话,能不能活命,要看王妃的造化吗?或许她活不了几日。”王氏眼神狠辣。 苏原冷哼一声:“用得了几日吗?她今晚就要刺杀宸王。” 王氏不屑的扫了眼苏文鸢说:“她就是在这说嘴,真见到宸王,腿肚子发软脚抽筋的,能站起来就不错了,还刺杀呢,老爷你去哄两句,拿点小钱送走得了。” 王氏很了解苏文鸢,胆小懦弱,平时都不敢大声说话。 今日是逼急了,过了这阵就好,说不定到时候自己都觉得后怕。 苏原思量片刻觉得可行,让人抬了两箱嫁妆出来。 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衣服布料,但单独有个盒子装了珠宝银票。 苏文鸢看过以后一把抱住,话都没说一句转身就走。 有点就行,先活几天,日后得空再来要剩下的。 门口花轿等太久了,她还得罪不起那个活阎王。 “她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苏原不明所以的看向王氏。 王氏见苏文鸢一言不发地走了,差点笑出声来。 “小家子气,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估计是懵了,不用管她。” 苏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怕她心生不满,恶意报复,到时候拖着一家人去死。 王氏坚定认为她没那个胆子,不会的。 苏文鸢已经上了花轿,正数银子呢,又从中拿出一部分交给月秀。 书中她一直陪着原主,就算原主遭人欺辱,她也没走,那宸王府要真是龙潭虎穴,就别拖累人家姑娘了。 可月秀不要,誓死都要陪着苏文鸢。 “行,以后你想离开再和我说。”苏文鸢没多废话。 宸王府前厅。 盛景玉虽然说了一切从简,但府内还是得有个拜堂仪式才行。 一些不请自来的宾客,正在厅内坐着,等着看苏文鸢。 敢来看热闹的,都是坚定的太子党,不怕得罪盛景玉。 “当年多少人家想把姑娘送进宸王府,如今倒好,想娶都娶不到了。” “皇上也是绞尽脑汁选了这么一位,看似有个好出身,是苏丞相长女,实际上不了台面。” “一会儿人就到了,宸王好像不打算露面。” 众人压低声音,七嘴八舌的议论。 前方正襟危坐的太子听到了,轻笑道:“别管宸王会不会出现了,还是猜猜宸王妃能不能活着吧。” 另一人疑惑说:“皇上不是已经警告过宸王了吗?不许他伤害王妃。” 太子冷笑:“你莫不是忘了当年的何贵妃,父皇下旨也没能救下来。” 当年后宫有一位贵妃,仗着得宠嘲讽盛景玉是个瞎子,盛景玉当即就让手下人挖了她的眼睛。 皇上连忙下旨,让他不得伤害贵妃。 但他愣是把传旨太监挡在外面,直到惨叫声响起,才让太监宣旨。 回想起这件事,众人不寒而栗,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 花轿停在宸王府门口,喜婆把苏文鸢引到府中。 刚到前厅,就听到太子打趣说:“还带着盖头干什么,宸王有眼疾,盖不盖没什么两样,反正都看不到。” 说完众人哄然大笑,旁边月秀局促不安,脸涨的通红。 这么多人都看着她们,像是在看小丑玩物的眼神,任谁来了都会有些不适。 苏文鸢一把掀开盖头,冷声说道:“红盖头不是给人看的,它代表的是喜气吉祥,诸位这般无知,就不要笑得这么大声了。” 笑容顿时僵在每个人的脸上,气氛也有些尴尬。 但更让大家意外的,是苏文鸢的长相,双眸明亮,眉目修长,一身粗布嫁衣也挡不住的美貌。 她和她母亲极为相似,她母亲当年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 这般样貌,却即将香消玉殒,当真可惜。 极力促成此事的太子,脸色难看至极,苏林儿不是说她大姐相貌平平?早知道是这般样貌,怎么能让她嫁给盛景玉? “诸位怎么不笑了?”盛景玉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谁都没想到他会出现,还是那身白衣。 苏文鸢也没想到,好奇转身。 五官精致,面白如纸,眼睛上蒙着一条白纱,带着飘然出尘的清冷。 微风吹动外衣,显得衣服下的身形更加瘦弱纤细。 这般骨瘦形销,很难想象他是个金尊玉贵的王爷。 此时盛景玉藏在白纱下的视线,也在打量她。 同样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张脸,为何会被人推出来当靶子? 太子面色稍定,故作轻松地说:“四哥娶亲是喜事,可惜四哥眼盲,看不见王妃的惊人样貌。” 盛景玉笑容顿敛,面色阴沉。 苏文鸢心中一惊,心想男主就是不一样,可以当面戳盛景玉的痛处。 众人冷汗岑岑,让他们在背后笑笑还行,当面可不敢凑这样的热闹。 有人解围说:“样貌还在其次,传闻苏丞相长女,温柔贤淑,聪慧过人,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苏文鸢一脸错愕的看向说话那人。 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盛景玉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些夸奖而好转,甩了下衣袖说:“本王累了,各位请回。” 仪式就这样结束了,盛景玉也没和苏文鸢说话,转身便走。 他就是好奇苏文鸢的长相,才特意过来的。 真正的重头戏,在晚上…… 第4章 王爷的特殊爱好 盛景玉回到书房吩咐说:“王妃想杀本王,那总要有趁手的家伙才行,她一个闺阁小姐,估计也没什么凶器,你帮着准备一下。” 孟奇重重地点了下头说:“王爷放心,我明白。” 盛景玉瞥了他一眼,完全不放心。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用,得力的都派出去了。 苏文鸢被安排在偏房用膳。 一道又一道素菜摆上来,清汤寡水,光是看看就饱了。 “让我连吃半个月,我也想杀人。”苏文鸢吐槽。 不怪盛景玉暴躁,这样的一日三餐,谁能不暴躁? 月秀低声说:“我们在丞相府的时候,吃得还不如这呢。” 苏文鸢暗暗咂舌,心想原主的情绪真稳定。 门口人来人往,不断的往隔壁房间送东西,叮叮当当吵得要命。 “孟侍卫说,小姐吃完可以去那边梳洗,隔壁还要准备些洞房需要的东西。” 苏文鸢皱眉问说:“这是准备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月秀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苏文鸢换下嫁衣,又洗了澡,天也跟着黑了。 主屋那边已经准备妥当,苏文鸢跟着侍卫过去,推开门的瞬间,人都傻了。 满屋子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长的短的,一应俱全。 一个个武器架子中间,还都用了纱帐遮挡。 右边墙壁摆着各种形状的匕首,和粗细不一的钢针。 这是他们准备的,洞房需要的东西??? 这是洞房吗,这是刑房吧! 就算没有洞房花烛,也用不着玩刑讯逼供吧? 苏文鸢慌了,盛景玉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他看起来心理异常扭曲。 孟奇怕苏文鸢不认识,还贴心附上了介绍。 “这边是长兵器,有点重,但抡起来的话,一招毙命。这边是短兵器,方便隐藏,藏在衣袖里刚好,这么多肯定能找到顺手的。” “还有这边!瓶子里都是毒药,无色无味,王妃看看!”孟奇越说越兴奋,还打开塞子让她瞧。 苏文鸢惊恐后退,连连摆手,毒药有什么好看的? “今晚我就住这?”苏文鸢不敢相信。 孟奇眨巴眨巴眼睛说:“当然,王爷也会住在这。” 他辛辛苦苦弄的,不住岂不浪费? “王妃快看这些纱帘,一层又一层,后面还藏着蜡烛,蜡烛一点,影子叠在一起,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到时候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在干什么,很安全。” 苏文鸢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候盛景玉被人搀扶着进来了。 即使是见过世面的盛景玉,此时也被惊得说不出话。 幸好有白纱挡着,不然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惊讶,一定能让人看出端倪。 这一屋子都是什么?是什么!! 孟奇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把人都叫出去,门一关,苏文鸢打了个冷颤。 门外孟奇得意的笑了。 事情交给他,绝对可以让人放心! 他就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侍卫! “我听闻,王爷身子虚弱……要不还是早点休息吧。”苏文鸢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身体都这样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 盛景玉看出她误会了,咬着牙说:“王妃说得是,本王累了。” 他只是让孟奇给苏文鸢行个方便,没说把这里变成兵器营啊! 这一屋子的兵器,盛景玉一刻都不想多待。 “扶本王坐下,再倒杯茶过来。”盛景玉看到了架子上的毒药。 苏文鸢松了口气说:“好。”转头去寻找茶壶。 孟奇这个废物,弄了这么多假毒药,却没留茶壶?连个茶杯都没有! 苏文鸢想让人送茶进来,但门口没人。 同样是孟奇安排的,他怕闲人太多,影响王妃发挥。 “王爷,屋里没有茶,我出去找找再回来?” 盛景玉气得说不出话。 苏文鸢当他默认了,跑出去找人,但出去得着急,裙子刮住了纱帘,纱帘贴在烛台上,火一点点的着了起来。 苏文鸢还没发现,跑的飞快,盛景玉看着一点点燃起来的火,表情复杂。 孟奇是个傻子,苏文鸢也不聪明,准备这么多东西,她最后用的方法,是假意放火? 火势蔓延的很快,多亏了这里的木架和纱帘,但凡少一点,火都着不起来。 苏文鸢还没找到人,就看到了火光,想起盛景玉是个瞎子,想都没想就往回跑。 王府怎么会着火,人又都死哪去了? 孟奇也看到了火,但他没急着救火,盛景玉不止眼睛是好的,武功也是好的,眨眼间便能脱身,他怕去得早了,火不够大,王妃的罪名难以成立。 盛景玉也是这么想的,等火势大些再出去。 可他还没出去呢,苏文鸢就惊慌失措的跑回来了。 “王爷你感觉不到着火吗?还不跑!”苏文鸢急忙拉住他的手腕往外跑。 盛景玉平静说道:“四周无人,本王有眼疾,跑不出去。” 此时屋内火势有点失控,架子接二连三的倒下,连着架子上的武器,一个又一个的砸在地上,苏文鸢能看到,尚且要艰难躲避,更别说是眼盲的盛景玉了。 他想提醒苏文鸢,现在也是动手的好机会。 纵火杀人,他要是真死了,很难寻到破绽。 苏文鸢却只想着跑出去,压根没深究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孟奇终于来了,喊人救火,又把他们两个给救出来。 俩人都很狼狈,一个劲地咳嗽,脸涨得通红,一身黑灰。 盛景玉头发被烧掉了一截,有些地方被烫成了卷卷,看起来还有些滑稽。 但他原本想象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也没有这么狼狈。 苏文鸢进去救他以后,他只能跟着跑,所以才烧成这副模样。 孟奇怒声呵斥:“苏文鸢,你胆敢刺……刺杀王爷。” 说到一半,他又犹豫了,没见过放火刺杀的,这王妃有点笨啊。 屋子里有那么多东西,用哪个不行? “拿下!”孟奇最后还是让人把她给抓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苏文鸢还没缓过来,咳得说不出话,想解释都解释不了。 什么就刺杀王爷,这火是她放的吗? 第5章 王妃要烧死王爷 要不是这个废物弄那么多东西,又没留茶壶,还把人给支走了,能有这场大火吗? 盛景玉没有阻拦,他也没缓过来呢,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下咳的,肺都要炸了。 “去叫太医!”孟奇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同时京城里的很多人,都瞧见了这场大火,一看方向,宸王府! 今天宸王娶亲,不用想,这火肯定是宸王放的,烧死宸王妃,毁尸灭迹! 太子还没睡,一看到火光,兴奋的直接入宫,打算好好的告一状。 还有不少大臣,连夜写奏折,写完就入宫,生怕动作慢了。 苏原看到火光的瞬间直接懵了,把王氏叫起来问道:“宸王府怎么着火了?那个孽障不会真的刺杀王爷吧?” “完了完了,你非得扣那些嫁妆!本来也不是你的,给她又怎么了?”苏原害怕只剩怒吼。 王氏也受了惊吓,半晌没说话,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先别慌!这火应该是宸王放的,苏文鸢一个姑娘家,身边又只有一个丫鬟,怎么在宸王府放火?” “就算放火,火势也不会这么大,刚见火星就会被扑灭,宸王府下人又不是死的,这火一定是宸王,他要毁尸灭迹。”王氏说的有理有据。 苏原没听进去,手一直在哆嗦。 突然下人回禀,太子差人过来请苏原入宫,一同状告宸王。 他是苏文鸢的父亲,亲生女儿死了,他就是苦主。 这下苏原放心了,面露喜色。 苏文鸢不止没放火,还死在了火里,省心了。 几名大臣联合一处,状告宸王草菅人命。 皇上知道后怒不可遏,明明警告过了,盛景玉为何就是不听? 宸王府这边,依旧乱哄哄的。 盛景玉怒气未消,不断地劝说自己要冷静。 想想这火到底是不是苏文鸢放的? 就在这时,宫里来的太监到了。 太医却还没来,也不会来了,宸王府死了那么多位太医,哪有太医敢来,刚刚是孟奇急昏了头,才让人去请的。 “诶呦,王爷这是……”太监惊愕的看着他。 衣服烧得破破烂烂,又一身黑灰,头发凌乱异常,怎么看都不像是放火之人。 孟奇心虚地问说:“王爷,需不需要换一身衣服?” 盛景玉咬牙切齿的回答:“不用!” 换了衣服,放火的罪名就得落在他的头上。 “王爷,奴才想问一句,王妃在哪?”太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突突乱跳。 但这是皇上的命令,不得不问。 盛景玉说:“走吧,带你去看看。” 其实他也想去看看。 太监惊讶道:“王妃还活着?” 孟奇瞪了他一眼,“火是她放的,她当然活……” 盛景玉强行打断:“人关在哪了?” 他不让孟奇说,是觉得有点问题,苏文鸢救他的时候,不像是装的。 “关在竹月阁了,王妃进去时没吵也没闹,就是一直咳嗽。”孟奇老实回答。 “……咳嗽着,怎么吵闹?”太监很是费解。 盛景玉要被气死了。 太监只是离远看了一眼,苏文鸢的确还活着,就是模样和宸王一样狼狈。 盛景玉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小腿,有一部分裸露在外,血肉模糊,像是烧伤了。 “孟奇,纵火一事还没查清,别苛待了王妃。”盛景玉委婉提醒。 “是。”孟奇目光坚定,又听懂了。 盛景玉想让他找个郎中给苏文鸢看看,再给她换身衣服什么的。 孟奇理解为,盛景玉怕苏文鸢逃跑,所以得盯紧点。 “皇上正等着王爷呢,还请王爷跟奴才回宫。” “好。”盛景玉没时间多说。 承光殿内,苏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着喊着让皇上替他做主。 皇上头痛欲裂,太子还在一旁帮腔,说盛景玉狂妄残暴。 “皇上,宸王早已恶名远扬,先前您坐视不理,现在宸王在新婚夜谋害王妃,您不能不管啊!” 皇上震怒,呵斥说:“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就给景玉定了罪!是意外还是谋杀,不得先问问吗?” 皇上一直偏爱盛景玉,后来他生病眼盲,皇上心疼他,偏爱的更加明显。 事到如今,即便皇上认为宸王妃已死,也想替盛景玉寻个理由。 “宸王早就放话,不让宸王妃活命,这当然是谋杀。”大臣们说得正气凛然。 就在这时,盛景玉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还是那身受害者的打扮,走两步还得咳嗽几声。 太监先一步回到皇上身边,在皇上耳边低语几句。 太子见他这么狼狈,心中有些不安。 苏原倒是松了口气,盛景玉没事,那死得肯定就是苏文鸢了。 不料皇上突然震怒,猛地拍了下桌子,浑身颤抖的指着苏原说:“你那个知书达理的女儿,新婚夜火烧宸王府,试图烧死景玉,你还有脸哭?” 苏原吓得直接坐地上了,大脑一片空白。 白天苏文鸢才威胁过他,晚上竟然真的动手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傻了,他们看到火光,第一反应就是宸王杀妻,谁也没想到,这火是王妃放的。 宸王妃要烧死宸王…… 众人向苏原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好家教啊,他们是每天给宸王妃喂熊心豹胆吗?喂得胆子这般大。 太子不信,连忙问说:“王妃还活着?” 他听苏林儿说过,苏文鸢胆小如鼠,说话细如蚊呐,平时头都不敢抬,哪来的胆子放火? 太监尖着嗓音说:“王妃活得好好的,奴才亲眼得见,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或者您看看宸王如今的狼狈模样,想想这火到底是谁放的?” 众人仔细想了想,若是盛景玉想要杀人,的确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太子急切的说:“苏文鸢怎么敢放火?这件事一定是另有隐情。” “殿下不要说了!她有可能是失心疯了。”苏原颤抖着声音,强行打断太子。 之前是不敢,这不突然就敢了吗! 事情到这,还只是苏文鸢一人所为,再追问下去,那孽障就得说是他指使。 太子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 苏原这个亲爹都认了,他还怎么调查? “你们几个,事情都没了解清楚,就写了奏折弹劾?你们也配为臣?大晚上的不睡觉,都闲的吧?”皇上先是将在场的几个大臣,全都痛骂一顿。 言辞激进的,官降一级,又都罚了俸禄。 太子紧张地咽了下唾沫,状告宸王一事,是他挑起来的 第6章 连夜把嫁妆送去宸王府 皇上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都退下,丞相和宸王留下。”皇上恶狠狠的瞪着苏原。 几人还没有完全走出去,皇上就快步来到了苏原面前,话都没说一句,抬脚就踹。 “还好意思让朕给你个说法,现在你来给朕一个说法!” 苏原哭丧着脸,想知道现在断绝父女关系,还来得及吗? “父皇!”盛景玉出言阻止,“是不是王妃纵火,还没调查清楚。” 盛景玉越想越不对,苏文鸢既然救他,那肯定不是故意放火,或许刺杀一事也有隐情。 他就不该派孟奇这个不靠谱的去探查! 苏原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了希望。 皇上转头看向身边太监,是他说得宸王妃纵火。 太监连忙解释说:“这是王爷身边的侍卫说的,不是奴才胡说。” 盛景玉解释:“手下人说王妃纵火,是因为当时屋内没有旁人,但这火,也有可能是意外,没查清楚之前,儿臣不愿冤枉好人,希望父皇给儿臣一些时间调查。” 苏原连连点头说:“对,皇上之前不也说了吗?有可能是意外,再查查的好。” 皇上平复着心情,半晌没说话。 最后还是答应了盛景玉的请求。 “那朕就先饶了丞相,调查过后,果真是王妃有异心,苏原,你可得给朕一个交代。”皇上目光冷冽,暗藏杀意。 “是是是。”苏原擦了下额头冷汗,同时在心中谋划,要怎么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他心中偏向此事就是苏文鸢故意为之。 但宸王愿意查,就还有机会解释。 就算最后真是她放火,也得想办法让她自己把这件事给担下来。 皇上把苏原放了回去,但把盛景玉留在了宫里,让人给他换衣梳洗。 苏原回到府中,忙不迭的让王氏清点嫁妆,打算连夜送去宸王府! “嫁妆?老爷,你知不知道她娘留下多少?都给啊?”王氏瞪着眼睛惊呼。 “给!那个孽障真的动手了!再不给,你就等着死吧!”苏原牙都要咬碎了,双眼布满血丝。 王氏死活不干,哭喊着说:“那是留给林儿的,她将来嫁给太子,需得风风光光的,没有那些嫁妆,太子怎么看得上她?” 苏原不想废话,直接让人动手搬嫁妆,又找出了当年的嫁妆单子。 王氏疯了一样的上前阻拦,被苏原一巴掌打倒在地。 “那嫁妆本来也不是你的!她娘留给她的!你想让林儿嫁得风光,你倒是拿出这么多的嫁妆来啊!”苏原怒吼,“把她给我关进柴房!” 丞相府一片混乱,忙得不可开交,苏原急着洗清嫌疑。 其他几位大臣却不嫌事大,将苏文鸢纵火谋杀宸王一事传扬出去。 盛景玉解释那段他们不在,所以坚定的认为,就是苏文鸢放火,想烧死宸王。 他们也不是故意想传,就是觉得这件事惊世骇俗。 太子想不通苏原为何承认,思来想去,决定去丞相府问问。 刚到丞相府,就瞧见了一箱接一箱的珠宝金银。 “丞相是要逃跑吗?”太子眉头紧皱,想不出别的理由。 苏原苦着脸说:“这是那孽障的嫁妆。” 苏原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太子瞠目结舌的听完全程。 真是苏文鸢动得手?怪不得苏原要承认。 “没有这些嫁妆,她就要说是臣指使她杀人……”苏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太子冷笑道:“丞相养了个好女儿。” 给盛景玉选一个软弱无能的王妃,是为了逼他动手,到时候他们在借机发难。 现在全都毁了,毁在了苏文鸢身上。 苏文鸢也没想到,一场意外失火,竟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此时她正在房间内盘算,这事不对吧?不对吧! 剧情就这么难以改变吗?原主大婚当日被打断腿,她躲过去了,现在腿又烧伤了?这腿就非瘸不可? 盛景玉回到宸王府时,距离着火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他赶紧叫来孟奇,打算审问苏文鸢。 孟奇一副邀功的模样说:“我安排了十几名侍卫,把竹月阁团团围住,王妃肯定跑不出去。” “???”盛景玉一脑袋问号,心想他在说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想和王妃单独聊聊。”盛景玉压着火气吩咐。 侍卫们都走了,独留下孟奇。 盛景玉一把扯下眼前布条,咬牙问说:“她腿伤了,往哪跑?没人看着也出不去啊!” “啊?”孟奇收起笑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是这个意思吗? 盛景玉眼前一黑,他怀疑苏文鸢刺杀一事,也是眼前这位搞出来的。 现在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怎么收场? “进去再说!” 这时月秀跑了过来,先前这里的侍卫太多,她进不来,现在可算是寻到机会了。 “王爷!你放了小姐吧,火不是她放的。”月秀放声痛哭。 盛景玉冷声说:“先进去问问,不是她做的,本王自然会放她出来。” 房门打开,月秀直接扑在了苏文鸢身上。 “疼疼疼……”苏文鸢呲牙裂嘴的惊呼。 月秀连忙起身问道:“小姐你受伤了?” “嗯。”苏文鸢满是怨气的应了一声,还冲盛景玉翻了个白眼,反正他看不到。 盛景玉找准时机说:“王妃受伤了?去请个郎中。” 苏文鸢惊讶地看着他,盛景玉没打算任她自生自灭? “火是你放的吗?”盛景玉开门见山。 “我放火干什么?”苏文鸢不答反问。 “新婚夜刺杀,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盛景玉眯起眼睛,身上散发着杀意。 苏文鸢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月秀赶紧拦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夸张的摆手,让她闭嘴。 苏文鸢自知失言,捂住嘴反应了一会儿。 盛景玉低声一笑,等着她的解释。 苏文鸢恍然大悟,不顾腿上的伤,直接站了起来,指着盛景玉说:“那一屋子的兵器,是你让人安排的,就是想诱导我动手?” 月秀急坏了,她家小姐怎么这样和宸王说话? “给你行个方便而已。”盛景玉也没遮掩。 第7章 要钱还是要自由 苏文鸢气的想骂人,但被月秀捂住了嘴,二人纠缠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苏文鸢呼痛,月秀才放开手。 “王爷,我们小姐没想刺杀,她是为了嫁妆才那么说的……”月秀先一步解释清楚。 这下盛景玉全都明白了,怪不得苏原不反驳也不解释,原来是怕牵扯到他。 “那是本王误会你了。”盛景玉神情淡然,没有半分愧疚。 苏文鸢顺势问道:“那王爷打算怎么弥补呢?因为你的误会,才导致的这场大火,我为了救你冲进火中,还受了伤。” 月秀拦都不拦了,满眼绝望的看着苏文鸢。 她觉得苏文鸢疯了,在丞相府扬言要刺杀,到宸王府又和宸王谈条件。 其实苏文鸢心中也慌,但她怕此时不谈条件,日后就没机会了。 她可是为了救盛景玉才受伤的,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冲进火里又冲出来,要点好处不过分吧? 盛景玉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谁说苏文鸢胆小如鼠?这胆子不挺大的吗?朝中大臣都不敢和他提条件。 “放我和月秀离开。”苏文鸢死死的盯着他,但凡他起了半点杀心,苏文鸢都会马上改口。 白天她不得不嫁过来,现在若是能有机会离开,简直再好不过了。 盛景玉万没想到,她竟然要离开? “你我今日成亲,晚上我便休妻?这岂不是在坏本王的名声?” “你有什么名声?”苏文鸢真诚发问。 盛景玉恶名远扬,杀妻都不足为奇,更别说是休妻了。 盛景玉一时语塞,但也没生气,反而是越来越觉得苏文鸢有意思。 她若是想留下,盛景玉或许会放她离开,但她现在想走?那肯定是走不了了。 宸王妃的位置,明面上大家都不愿意,这也是盛景玉想要的效果。 但暗地里还是会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惦记。 盛景玉又是装瞎,弄个心思不纯的人进来,容易露馅。 可皇上皇后逼得紧,这事弄得他很是为难,现在他觉得苏文鸢是个合适的人选。 想到这,盛景玉装模作样的说:“世人对本王多有误解,王妃可不要听信那些小人之言。” 苏文鸢语气诚恳:“我不是靠听的,是亲眼得见,王爷要是不愿意写休书,那就当我今晚死了吧,偷偷把我放出去就好。” 盛景玉正在为难时,孟奇带着女医回来了。 “先让女医给你看看,之后我们再说。” 盛景玉被孟奇搀扶着出去,出来后孟奇大吐苦水,说为了找这个女医,他废了好大的功夫,那些人都不敢来。 盛景玉几次开口想要说正事,都被他给拦了回来。 直到孟奇说完,才发现盛景玉直勾勾地看着他。 “嘿嘿……”孟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王爷你说。” 盛景玉刚要开口,苏原又带着嫁妆到了…… 他带了很多人,还都抬着箱子,直接排到了街拐角,数目惊人! 盛景玉嗤笑道:“老狐狸动作还挺快。” 他已经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误会就是这些嫁妆惹出来的,盛景玉计上心头。 苏文鸢清洗干净,又上完了药,月秀赶紧给她换衣服。 “小姐,你一会儿不要再乱说了!”月秀现在想想手还在抖。 苏文鸢无奈的说:“我哪是乱说啊,我是怕以后没机会走了,今天看他还算和善,万一日后暴虐起来,我还能有命活吗?” 她今天没感觉到盛景玉的可怕,所以才敢说。 日后盛景玉要是当着她的面杀人,凌迟车裂,五马分尸的,她还有胆子说话吗? “小姐你的命好苦。”月秀又哭上了。 苏文鸢也瘪了瘪嘴,委屈的要命,哪有刚穿就险些丧命的! 盛景玉再进来时,主仆二人正在那抱头痛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欺负人。 “本王可以答应你,但有个条件。” 苏文鸢一愣,接着面露喜色,忙追问说:“什么条件?” 盛景玉答:“本王给你一百两,让你们主仆可以生活,但你的嫁妆要全部留下。” “一百两?够了!嫁妆都给你,不行你给我找身粗布衣裳,我身上这身衣服也给你!”苏文鸢一口答应下来,生怕盛景玉反悔。 就她那点嫁妆,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用这么点银子就能换来自由,赚大发了。 月秀也高兴,宸王竟然真的答应了,还给了一百两银子。 盛景玉点头说:“好,正好你爹送嫁妆来了,先去看看吧,免得日后反悔。” 这一句话把苏文鸢给说懵了,她爹来了?来送嫁妆? 盛景玉都走了,苏文鸢还站在原地。 最后是孟奇催促说:“王妃,苏丞相在前厅等很久了。” 苏文鸢跟了上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也是糊涂,她那两箱破嫁妆,也值得盛景玉惦记? 盛景玉身上的一块玉佩,就是她嫁妆的十几倍。 盛景玉既然开口了,那就说明,他盯上的不是一个小数目…… 从后院来到前厅,一箱又一箱的嫁妆,看得苏文鸢眼花缭乱。 随便打开一个,里面装的是布料,布料平铺在箱子里,溢彩流光,像是镀了一层月光,清透闪亮。 苏原眼中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他现在就后悔了!想把箱子搬回去。 可盛景玉那个瘟神坐在这,他根本就不可能搬回去。 苏文鸢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一个个小盒子,其中一个盒子里摞满了黑色珠子,各个圆润,大小相似。 “这是什么?”苏文鸢不认识,转头问月秀。 月秀同样摇头,俩人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恨得苏原直咬牙。 好东西怎么就落在她手里了。 怕苏文鸢糟践了,苏原赶紧介绍说:“这是黑珍珠,举世难寻,几十年才凑出这些,一代代传了下来。现在就算是翻遍整个安川国,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多。” 苏文鸢惊叹,这一小盒黑珍珠,就够她赚几辈子的了。 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箱奇珍异宝!这不发了吗? 盛景玉提醒说:“苏丞相还带了嫁妆单子,王妃可以看看。” 苏文鸢不顾腿伤,抢过单子仔细查看。 盛景玉又说:“你母亲是安乐侯府的嫡女,她出嫁自然是风风光光,后来安乐侯叛国,父皇并没有迁怒你母亲,嫁妆自然也就留了下来,现在苏丞相理应把嫁妆交由你。” 苏原十分不舍的点头说:“是。” 苏文鸢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暴富来得如此突然? 可她没想到来得更突然的,是盛景玉的一盆冷水。 “王妃看过了,本王就命人把这些收起来了,孟奇,准备一百两银子!”盛景玉言语间带着惋惜,像是在惋惜这个即将离开的王妃。 第8章 人和钱我总得要一个吧 苏文鸢懵了,盛景玉要得是这个嫁妆? 一百两银子,够买几颗黑珍珠?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盛景玉要用一万块钱换走她的两百亿??? “等等!”苏文鸢一声怒喝,把苏原给吓跪下了。 本来在宸王府,他就战战兢兢的,苏文鸢还在这一惊一乍。 “王爷你说得对!这个名声还挺重要的,要不我们再谈谈?”苏文鸢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眼神中透着祈求。 她以为自己的嫁妆是那堆破布,盛景玉愿意给她一百两,剩下的换自由。 现在一看,她的嫁妆那么多!换自由不是有病吗? 她的自由值那么多吗??? 几千的工资她就把自己给卖了,兢兢业业的干了好几年,现在这么多摆在这,谈什么自由? 这可是她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今晚送给盛景玉,明早她就得悔恨自杀! “哦?那我们再谈谈?”盛景玉毫不意外。 苏文鸢殷勤的上前扶住他,把他扶去了后面房间,还把其他人留在了外面。 “王爷你得多吃点了,瞧你瘦的,肯定是府里人照顾得不够仔细,这事教给我,我换着法的给你安排食谱,肯定能给你养胖!” 苏文鸢一脸谄媚之相,反正又不用她干活,有银子,她可以雇人干,前提是盛景玉愿意把银子给他。 面对苏原得来硬的,面对盛景玉,硬不过就只能来软的了。 盛景玉看她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差点笑出声。 “王妃不是要走吗?本王的身体不劳你费心。” 苏文鸢眨巴眨巴眼睛说:“那我能把嫁妆一起带走吗?” 她知道她在痴心妄想。 盛景玉微笑拒绝:“不能,人和银子我总得要一个吧。” “可那嫁妆本来就是我的!”苏文鸢试图和他讲道理。 盛景玉说:“别忘了你的嫁妆是怎么要来的,要不你去问问你爹,让不让你带走?又或者仔细想想,这些东西,你守得住吗?” 苏文鸢的脸“唰”的一下就垮了。 “今晚本王若是不在,你爹敢把嫁妆搬回去,你信吗?”盛景玉语气淡然。 “信……”苏文鸢弱弱的开口。 苏原的眼珠子都要粘在嫁妆上了,他现在肯定后悔了。 盛景玉笑笑:“信就好,本王再给你加一百两,你可以走了。” 看盛景玉的模样,是巴不得她早点走,之后好和苏原一样,霸占这些金银。 “王爷你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苏文鸢有点着急了。 盛景玉淡淡说道:“有区别,起码留了你一命,三年前本王看上了礼部侍郎的祖传金盏,他不给,本王连夜派人去拿,他还是不给,你知道他最后的结局吗?” 盛景玉自问自答:“血溅当场,但本王为了弥补歉意,给了他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加金丝楠木棺椁。” 苏文鸢:“……” 整个故事听起来挺无语的,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但苏文鸢记得,几年后在一桩贪污叛国案中,牵扯到了这位侍郎。 他还是很关键的一环,但为人圆滑,始终没有证据,幸好盛景玉及时将他斩杀,才没酿成大祸。 想到这苏文鸢更加沉默,这位宸王,好像……不对劲啊。 说他暴虐,脾气阴晴不定,但自己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还真没发现。 即便自己提出了无理要求,他也没有杀人的意思。 盛景玉又吓唬她说:“外人虽然不会为一只金盏杀人,但这些嫁妆,足以让他们疯狂。” 既是吓唬,也是事实。 苏文鸢还是有些纠结,问说:“我可以留下,那嫁妆能让我自己处置吗?你别要钱又要人的。” 盛景玉皱眉说道:“可以是可以,但王妃不是人人都能做好的,本王想了想,换一个更好,你走吧。” 他就是故意的,看苏文鸢犹豫不决,便以退为进。 “诶诶诶!”苏文鸢果然着急了。 同时她也信了,盛景玉这脾气的确让人琢磨不透。 “我可以做好的,你忘了吗,外面说我贤良淑德,温婉大方,还有啥来着?”苏文鸢绞尽脑汁的夸奖自己,奈何水平有限。 盛景玉跟着补了一句:“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对,主要是善解人意!”苏文鸢说得和真事一样。 盛景玉故作为难般说:“行吧,那你先做两日试试,那些嫁妆呢,一会你让人搬回去,由你处置。” 本来他也没打算要,算来算去,这些东西都是安乐侯府的,当年安乐侯是否叛国,在他心里还留有一个疑问。 苏文鸢长出一口气,心想这是什么世道,刚刚求他放自己走,现在还得求他让自己留下来。 “王爷,苏丞相还在外面候着呢。” 苏文鸢往前一站,很有义气的说道:“这种小事找什么王爷,下次找王妃!走!” 盛景玉浅笑道:“那就辛苦王妃了。” “不辛苦,那个谁,扶王爷去休息,这都什么时辰了?不懂事!”苏文鸢说了孟奇一通。 “月秀,你来扶我一下。”苏文鸢疼得走不了了。 再回到前厅,苏文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有钱有地位,从内而外的有底气。 盛景玉回到书房,认真思索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孟奇还没懂是怎么回事,问道:“王爷是要留下她?” 盛景玉说:“是,府里总要有个王妃,不然这事没完,她和苏丞相关系不好,不像是苏原派来的,太子等着我杀她,我为什么要让他如愿?不过是多口饭的事。” 孟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盛景玉让他派人入宫传话,就说失火是意外。 前厅,苏原看到回来的是苏文鸢,还探头往后看呢。 苏文鸢笑眯眯的坐在主位上说:“别看了,天色已晚,王爷去休息了。” 她又冲着外面的下人招手说道:“你们过来,王爷刚刚说了,把这些嫁妆搬去竹月阁,明天我再对着单子一一清点,先搬过去。” 下人很听话上前搬箱子,对这句话没有半点质疑,因为竹月阁是盛景玉住得地方,好东西都放在那。 苏原看着一个又一个箱子离他远去,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 都搬完了,苏文鸢把人支开,知道苏原还有话想说。 “这回你满意了吧?你娘留下的东西,都给你了!”苏原压着声音嘶吼,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疼啊,心疼啊,心疼到想哭。 他这副气疯了又不敢喊的模样,把苏文鸢给看爽了。 “不然呢,给你的外室,还是给你的私生女?” 第9章 宸王怎么没活剐了她? 后期苏林儿能在男女主之间蹦跶多年,这些嫁妆也是有一定功劳的。 苏文鸢突然替原主不值,她娘被骗,嫁妆被占,她又瘸腿嫁了个瞎子,憋屈啊。 好在现在嫁妆保住了。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刺杀王爷的胆子,你竟然藏得这么深。”苏原指着她的手微微颤抖,“你费尽心思的藏拙,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拖我们去死?” 苏原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苏文鸢笑着回应说:“你没看出来的东西多了,我们来日方长,一点点清算。” 苏原嘶吼道:“你给我消停些……” 苏文鸢抬手制止,接着说:“嫁妆送来了,你可以走了,放心,这场火是意外。” 苏原不愿意走,嫁妆他一直没动,怕被人嘲讽,老老实实的存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是为了一口气交给苏文鸢? 他现在有躺在这里耍赖的冲动。 苏文鸢憋着笑,不怀好意的问说:“还不走?等王爷出来送你吗?” 此话一出,苏原转身就走,都恨不得自己能飞,一刻都不敢停留。 苏文鸢感叹,有恶名也不是什么坏事。 竹月阁外,还有一个想走走不了的,那就是替苏文鸢医治的女医。 她泪如雨下的跪在那,正好苏文鸢回来,多问了一句:“干嘛呢?” 孟奇为难地说:“王爷说让她留下,她非得走。” “留她干嘛?”苏文鸢不解。 这时女医哭着爬到苏文鸢脚边说:“王妃你救救我,宸王府来请郎中,没有一人敢来,我心善才跟着过来,为什么要杀我啊?” 苏文鸢脸色一变,拉过孟奇低声问说:“为什么杀她?” 她曾听月秀说过,进府的太医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如今算是亲眼得见? 那以后谁还敢来宸王府瞧病? 就算是王爷,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吧。 孟奇赶紧解释说:“没要杀她,王爷说让她留在府里一些日子给您治伤,烧伤难治,别留疤。” 苏文鸢无语,女医误会了,他又不解释。一个跪那哭,一个站旁边看。 看这位女医的状态,现在就算解释清楚也不能留了,真把她留在府里,她得把自己吓个半死,还是让她回去吧。 苏文鸢给了银子,又讨了些药,就让她走了。 女医顺利离开宸王府,还得了赏赐,对苏文鸢感恩戴德。 不到一晚上的功夫,这个故事就被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 宸王一如既往的凶神恶煞,但王妃犹如天仙,救下了她的性命,宸王妃人美心善,是上天专门派来整治宸王的…… 苏文鸢还不知道会有这么离谱的故事传出来,她现在只想睡觉,天亮数银子。 “我住哪?”苏文鸢问孟奇。 孟奇看到嫁妆送进了竹月阁,猜测王爷王妃要住一起,便抬手指了下盛景玉的房间,又去给月秀安排住处。 苏文鸢就认识个竹月阁,理所当然的霸占了,以为竹月阁是给她准备的。 没想到一推门,盛景玉正在脱衣服…… 上半身完全赤裸,肌肉线条明显,宽肩窄腰,配着清冷外表,苏文鸢觉得他能不能看见已经无所谓了。 而且这衣服一脱,也不瘦啊,苏文鸢眼睛都亮了。 她是开心了,盛景玉傻了,他最初的计划里,没有苏文鸢会留在宸王府这一条,所以就没有给她安排住处! 孟奇这个废物,不光没给安排,还把苏文鸢指路到了他的房间??? “王爷你怎么自己换衣服,肯定不方便吧,要不我帮你?”苏文鸢热情的走过去,眼睛始终盯着他的上半身看。 盛景玉全都看到了,但只能装看不到! 同时在心中骂街。 苏文鸢也是仗着他看不见,肆意打量的目光,没有半点遮掩,像个老流氓。 “还是让孟奇来吧。”盛景玉冷着脸叫来孟奇。 苏文鸢遗憾的摇摇头,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孟奇进来时一脸疲惫之色,这一天把他给累坏了。 虽然一件事都没办好,但他还挺有成就感。 见他这样,盛景玉也不好再折腾他,只说了句更衣,便被孟奇扶着去了屏风后面。 这一晚相安无事,二人互不打扰,还算和谐。 转天一早,京城炸了! 从宫里到宫外,全是议论苏文鸢的。 “听说了吗?昨晚宸王妃放火,差点烧死宸王。” “啊?昨天不是刚成亲吗?那宸王不得活剐了宸王妃?”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宸王妃没事,只是被烧伤了,还请了女医入府医治,临走时宸王想杀女医泄愤,但被宸王妃给拦下来了。” 周围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宸王想杀的人,皇上都没救下来,这个宸王妃是什么来路? “还有呐!明明是王妃纵火,可宸王不光没怪罪,还特意去同皇上解释,是意外失火,昨晚宸王入宫的时候,衣服都是破的。” 这番对话出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议论此事。 苏文鸢刚起床,就听到了这个炸裂的消息。 这不是造谣吗? 盛景玉都已经解释清楚了,脏水还往她身上泼。 孟奇在一旁催促说:“宫里又来人催了,王妃尽量快些,属下会陪王妃一同入宫。” “是我不想快吗?”苏文鸢面带不悦。 早上醒来的时候,盛景玉就已经不在身边,紧接着孟奇告诉她,今天要入宫拜见皇上皇后。 苏文鸢着急忙慌的起床洗漱,但府里下人处处怠慢。 光是催人打水,就催了三遍不止,更衣时又连推带拽。 月秀不熟悉宸王府,问话都没人理,也没办法自己干。 就这样下人糊弄了一早上,而且厨房到现在都没给她准备早膳。 苏文鸢怀疑,要不是盛景玉在这住了一夜,她恐怕连口水都喝不上。 紧接着她还要入宫请安,书中她第一次请安,是在一个月以后。 第一次见面,就被皇后扣在宫里跪了一整夜…… 现在莫名提前,肯定是因为放火一事。 第10章 都在欺负新王妃 皇后并非盛景玉生母,他生母早已去世,但皇后待他如同亲生,更是早早的就把他记在自己名下。 当年盛景玉生病,皇后险些哭瞎双眼。 不过皇后一直不待见苏文鸢,嫌弃苏文鸢瘸腿又小家子气,因此成亲后没有马上召见,而是晾了一个月。 现在突然召见,还要面见皇上。 苏文鸢想了想问道:“王爷不用去吗?” 孟奇回答:“皇上让王爷好好休息,不必入宫,所以只有王妃一人。” 苏文鸢撇了撇嘴,看来是要找她的麻烦。 皇上皇后因为着火一事,肯定已经对她有了意见,府里下人还磨磨蹭蹭的,让她迟到多时。 “算了月秀,你随便挑两根簪子,拿着路上戴,我们再去厨房看看,反正都迟了。” 她想看看厨房是不是还没开始做她的早饭? 孟奇带路,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刺耳笑声。 笑得自然是她这位王妃。 “头一次见到这么简单的亲事,大户人家娶个妾,都得准备点什么,我们这位王妃,一顶破花轿就抬进来了。” 说话的婆子瘦的跟猴一样,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难相处的。 “我都打听清楚了,她在丞相府的时候,府里嫡小姐都不让她出门!厨房也都是送些冷了馊了的饭过去给她吃。” “来到宸王府,我们也不必管她,她自己就能活!免得惯出毛病来,踩在我们头上。” “已经惯出来了,今早还让丫鬟给她打水,在丞相府都是自己去打得水。” 苏文鸢站在院外,听到这些话她的第一反应是难过。 苏原拿了那么多的东西,就不舍得让原主生活的好一点?活该他全吐出来。 “小姐……”月秀都要哭了。 苏文鸢深吸一口气,挤出个笑容说道:“天杀的苏原。” 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总不能不办事吧,当年丧母的苏文鸢,才几岁啊?苛待一个孩子,他们怎么想的? 厨房里的婆子还在笑,苏文鸢快步进去,冷声问道:“什么都我自己来了,养你们干什么?我这王妃的位置,让给你们好不好?” “都说宸王府是狼窝虎穴,下人差事难做,我看可是轻松的很啊,菜叶子一根根洗,等你们炒盘菜,得下个月了吧?” 苏文鸢怒声呵斥,又抬手掀翻了菜盆。 几声怒喝,暂时吓住了这些人。 但皇上皇后还等着她,她没时间多说。 “先进宫。”苏文鸢转身离开,回来再处理她们。 她还没走远,厨房就热闹起来了,那个瘦婆子率先喊道。 “呸!什么东西?昨天才入府,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迎亲拜堂,今天就摆上王妃的谱了?” “我们伺候王爷多年,轮得到她说三道四吗?” “既然不满意,以后她自己做饭吃,不伺候了,王爷还能因为一个刚进门的王妃,就把我们这些老奴撵出去吗?” 这些话苏文鸢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周围人也都听到了。 事情传到盛景玉耳朵里,他对此毫不意外。 府里下人猖狂惯了,但并未敷衍过他。 面对新来的王妃,不服气是正常的,盛景玉想看看她要如何收场。 承明宫,皇上皇后已经等待多时,皇上面沉似水,双眉紧皱。 “皇上,宸王妃到了。”旁边太监回禀。 “让她进来。”皇上冷着脸。 苏文鸢迈步进去的瞬间,顿时感觉头顶压了两座大山,无形的威压让她的脚步愈发沉重。 两道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气氛逐渐变得紧张压抑。 苏文鸢刚跪下,还未等说话,皇上就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悦。 苏文鸢就和没听到一样,从容说道:“儿臣……” “来得这样晚?你爹身为丞相,都不敢如此怠慢!”皇上再次发难。 两次打断苏文鸢的请安,若是寻常人在此,恐怕要瑟瑟发抖,瘫软在地了。 但苏文鸢面色如常,冷静说道:“还请父皇母后恕罪,昨夜宸王府失火,儿臣在火中救宸王时,不慎烧伤了腿,清早上药耽误了时辰,行动也多有不便,并非有意怠慢。” 皇上皇后对视一眼,都有点出乎意料。 皇后温柔笑说:“等一等也不碍事的,腿伤得重吗?” “已经上过药了,小心照顾,便不会留疤。”苏文鸢抬眸瞧了一眼。 皇上五十多的年纪,看起来却很年轻,端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 皇后瞧着倒是温柔敦厚,不像是会为难人的样子,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昨夜大火,外面人都说是你做的,苏文鸢,你好大的胆子!”皇上面露寒意,一声怒喝,就连皇后都跟着抖了一下。 苏文鸢却还是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他要问罪。 刚要解释,就听到皇后叹气说:“宸王妃,就算你害怕惶恐,也不能做出纵火这种事啊,好在没出什么意外,态度诚恳的道个歉,也就罢了。” “???”苏文鸢一脸诧异的看向皇后。 白夸她了,温柔个鬼! 她还没解释呢,皇后就替她认下了? “昨夜已经查明这场火是意外,王爷没和皇上皇后说吗?还是说,皇上皇后更愿意相信外面谣言?” 一句极具讽刺的反问,让二人有些懵。 “苏文鸢,不可无礼!”皇后假意训斥,“幸好皇上没有怪罪。” 苏文鸢一直看着呢,皇上压根没觉得她失礼,经过皇后提醒,才表现出不悦。 看来这婆媳矛盾是躲不开了,书中皇后瞧不起苏文鸢,是因为她软弱无能。 今天苏文鸢特意表现的强硬一点,但皇后依旧不满。 看来嫌弃她软弱,只是个借口而已。 “你说这火是意外,可为什么京城里的人都说,这火是你放的?”皇上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他还是觉得奇怪,宸王府怎么会着火?还把盛景玉烧成那个样子! 苏文鸢浅笑道:“京城里的人还说,我活不过昨夜呢,皇上怎么不怀疑是王爷杀妻?” 苏文鸢心中有怨气,连称呼都变了。 皇上脸色一变,起身怒道:“此等非议,岂能当真?” 谁说他不怀疑,昨晚朝中那么多大臣都来了,全是怀疑是盛景玉杀妻。 第11章 恶仆欺主,倒打一耙 皇上反应如此激烈,很像是被说中了,继而恼羞成怒。 苏文鸢没说话,这人心是偏的,她解释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涉及盛景玉的谣言是非议,到她这就成了事实? 皇上看着她,回想自己刚才说得话,一时语塞,沉默良久。 承明宫内安静的可怕,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好一个宸王妃。”皇上突然笑了,出言打趣。 紧张气氛随着他的笑容出现,瞬间消解。 苏文鸢也松了口气,看样子是不用跪一夜了。 皇后跟着嗔怪道:“皇上,怎么还让王妃跪着呢?” 她惯会做好人的。 皇上给苏文鸢赐了座。 苏文鸢还没坐稳呢,又听皇后关切问说:“昨夜苏丞相去了宸王府,回家就病了,可是被府中大火给吓到了?” “嗯?”皇上敛起笑容,刚想起这件事。 “太子去丞相府拜访,回来和朕说,丞相是被你气病的?说你做了王妃便开始目中无人?” 苏文鸢面带微笑,心中已经在骂娘了。 皇后缺了大德,显然是故意提得这件事。 苏原也是,竟一刻都忍不了,这么快就开始告状? “昨夜宸王大火,府中忙乱不堪,或许是哪里怠慢了父亲,让他心生误解。”苏文鸢笑容温和,语气和善。 这个解释也算合理,按理来说,府里忙成那样,谁有那个闲心气他啊? 但要按事实来说,倒真有可能是被她给气的,也有可能是心疼嫁妆,不管怎么算,都和她有关。 皇后看似是在替苏文鸢着想,轻声说道:“苏丞相为官多年,怎么会因为你的怠慢生气?你还是仔细想想,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如今你已经是宸王妃了,传出不孝的名声不好听,不如就去认个错,不妨事的。” 皇后不依不饶的催她认错,就是想借故罚她,到时候再传扬出去,小事化大。 这软刀子是最让人难受的。 绵里藏针,针针都往死穴上扎。 苏文鸢思量片刻,而后起身说道:“皇后娘娘说得对,这样难听的名声,我担不起,这样吧,麻烦皇上差人去一趟丞相府,把我父亲请来,当面问一问。” 苏文鸢说得极其认真,她猜苏原不敢来。 皇后笑了笑,想说些软话继续逼她,但苏文鸢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太子也请过来吧,免得是他传错了话惹人误解,昨天火势那么大,王爷狼狈不堪,我腿上烧伤大片,我也想知道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做错什么?” 换句话说,苏原在那矫情什么呢? 府里一个院子都烧没了,人差点没烧死,谁有功夫关注他啊?还气了他一通,就那么闲? 皇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一想也对。 府里都忙成那样了,他竟然还有功夫生气? 管他是不是真的被气病了,就算是真的,也是他小心眼。 想到这,皇上对苏原心生不满,摆摆手说:“许是有什么误解,你也不要太较真。” 真叫来苏原对峙,还不够丢人的呢。 苏文鸢眼泪说来就来,委屈的不行,哽咽说道:“我在府中多年,父亲整日繁忙,极少关心我,昨日父亲半夜来到府中,我以为父亲是关心我。” “不曾想是我做得不好,惹他生气了,既然如此,怎能不问清楚些?免得旁人说我不孝。” 说完她偷瞧皇后一眼,意有所指。 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尴尬,皇后难为情的看向皇上。 她看苏文鸢脾气好,就步步紧逼,没想到苏文鸢也不是好惹的。 “皇后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甚少,既如此,就少妄下结论,免得冤枉了王妃。”皇上看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嫌弃。 事情没弄清楚,就逼人道歉,哪有这样的道理。 皇后神情僵硬,后强挤出一个笑容应答:“是,是臣妾没有问清楚,险些冤枉了宸王妃。” 苏文鸢没回话,继续哭,哭得梨花带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喝茶,等着皇后自己收拾烂摊子。 “诶呦,瞧本宫这张嘴。”皇后急急的起身,来到苏文鸢面前拉住她的手。 “你这孩子,本宫不是怪你,是担心你,情急之下胡乱出主意,让你受了委屈。”皇后满眼慈爱,给她擦着眼泪。 “本宫待景玉如同亲生,他的王妃,本宫一样偏爱,当初皇上想让景玉娶你妹妹,后又听人说,你性子温婉,比她要细心许多,现在看来,果真如此。”皇后虚情假意的夸奖。 苏文鸢听到这话,秀眉轻挑,有些惊讶。 原来一开始要嫁盛景玉的人,是苏林儿啊! 那是谁劝说皇上皇后,把出嫁之人改成她的? 她一开始就觉得奇怪,皇上偏爱盛景玉,皇后待他也好,那怎么会给他选一位废物的王妃。 这中间要是有什么误解,听起来就合理多了。 皇后如愿看到了她震惊的表情,接着皇上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让她离开了。 刚走出皇宫,苏文鸢就对孟奇说:“你家王爷胃口挺好啊。” “?”孟奇茫然回答,“也没有那么好。” “我看挺好的,吃了那么大的亏,愣是一声没坑。”苏文鸢回头笑笑,“还没吃饭呢,找个地方吃饭,府里恐怕没我们的饭。” 苏文鸢猜对了,府里不止没做饭,这些婆子还去找盛景玉告状。 为首的就是那个瘦婆子,姓高。 盛景玉也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府里人竟然完全容不下这位新王妃。 可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苏文鸢刚回到竹月阁,就看到了满院的下人。 “好热闹啊,怎么,今天发月钱啊?”苏文鸢冷着脸,走到盛景玉身边坐下。 盛景玉淡淡回答:“他们是来告状的,说你不待见他们。” 话音刚落,高婆子就趾高气扬的上前说:“王妃大清早去了厨房,嫌我们照顾得不好,又觉得不应该养着我们,我们没干活吗?” 另一位婆子接着说:“就是!这些年王爷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吃药时的忌口,还有平时身体的补养,都是我们费心安排的,王妃才来一日,就抹杀了我们的功劳?” 这位姓董,也是在厨房里笑得比较欢的一个。 第12章 比王爷还疯的王妃 两位“德高望重”的婆子率先开口,其他人顿时就有了底气,纷纷附和。 “早上不给王妃做饭,又嘲笑王妃出身,你们还有理了?”孟奇忍不住出言反驳。 他跟着去的,都亲眼看到了,这帮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实在是厉害。 盛景玉惊讶转头,白纱下的目光很是诧异。 才跟着进了一次宫,就开始替苏文鸢说话了? 高婆子讥讽道:“孟侍卫,不能因为你是王爷身边的人,就张嘴乱说吧?早上我们做了,你也吃了,王妃起得晚,我们厨房辛辛苦苦的又单独给她做饭。” “最后没做成,还不是因为王妃说得那番话,她要是不来厨房,现在饭菜早就摆在她面前了。” 孟奇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说到最后,竟然全是苏文鸢的责任? 他们一群不干活的,还真有理了? 面对两个婆子的巧言善辩,苏文鸢轻笑道:“看来我以后想吃口饭,还得先求求你们?不好言好语地哄着,就得饿着,是吧?”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发出一声轻哼。 没有回答,却像是默认了。 让一个王妃低声下气,她们也真敢想啊! “怎么不说话?”苏文鸢面带微笑,看起来就好欺负。 高婆子抬了抬下巴,态度高傲,“王妃言重了,您以后别那么多要求,也别对我们这些人指手画脚,自然会有您的一口饭吃。” 这是下人该说得话吗? 关键她这句话说完,不少人腰杆子都硬了,向苏文鸢投去了不屑的眼神。 他们欺负盛景玉看不见,所以只是话说得漂亮,规矩没有半点。 一个个站得七扭八歪,叉腰的,玩头发的,这哪里像是王府后院? 苏文鸢疑惑道:“王爷,您是不是有银子没处使,所以在府里养了一堆祖宗啊?” 她说完以后,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苏文鸢猛地拍了下桌子! “宸王府有这么多位祖宗,怎么没事先和我说一声?我好打个板把你们供起来,今天入宫的时候,我就该问问皇上,皇陵有没有给你们几个留位置?” 众人皆惊,盛景玉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王妃!”盛景玉出言警告。 苏文鸢压根就没看他,继续骂:“知不知道自己干嘛的?在这装什么大爷?请你们来是让你们来干活的,不是让你们来做主子的!” 突然院子里呼啦啦地跪了一地,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皇家的祖宗和皇陵?这种话传出去,这样的罪名扣下来,在场这些人都得死,还是九族全灭。 王爷疯起来,不过是要一两个人的性命。 王妃一发疯,要斩草除根? “都跪下干嘛?”苏文鸢气笑了,“这时候怕死了?大清早干点活磨磨唧唧,早上谁打得水,谁梳得头?谁铺得床铺?滚出来。” 众人不敢说话,瑟瑟发抖。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慌乱。 盛景玉默默看着,苏文鸢没回来之前,这些人神气的不行,现在怂得到快。 他这位王妃入宫以后,好像脾气略有见长。 “非要等我问第二遍吗?”苏文鸢的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去。 早上服侍她的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又一次跪倒在地。 “入府多久了?一直都是这么干活吗?”苏文鸢发问。 府里这些老嬷嬷有些背景,很难搞,得先从年纪小的开刀。 “大清早叫人打水叫了三遍,活不会干,耳朵不好使,还不会说话,王爷,你养这么多人,是为自己行善积德吗?”苏文鸢侧头询问。 盛景玉说:“王妃若是觉得碍眼,那就撵出去吧。” 苏文鸢一遍遍的挑衅他,就是想听到这句话。 王府是人家的,总要问问他的意见。 听到盛景玉发话,这些人彻底慌了,小丫鬟们道歉加求饶,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求求王妃留下我吧,我家里人还等着我拿银子回去救命呢!” “王妃我以后一定好好干,不用您喊,我就能把水打来……” 一个又一个出来求饶,苏文鸢始终不为所动。 直到她们哭不动了,苏文鸢才“勉为其难”的留下她们。 “竹月阁的下人,今早干活的,扣半个月的月钱。” 几人连连道谢,不把她们撵出去就好。 其实宸王府的活儿还是挺轻松的,盛景玉给得月钱也多,她们并不想走。 见她们被罚月钱,其他人开始庆幸,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幸好早上没出现在苏文鸢面前,一直躲在房间偷懒来着,这下反倒保住了月钱。 不料苏文鸢话锋一转,继续说:“没干活的人,扣一个月!” “啊?”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质疑声。 苏文鸢冷冷的扫了一眼说:“不愿意可以走,没人拦你们。” 这下没人再有异议,全都闭嘴了。 但苏文鸢只是处置了竹月阁的下人,府里下人大致分为三部分,一是竹月阁,人比较多,也比较细致,是盛景玉身边侍卫挑的。 盛景玉有很多侍卫和心腹,最近都不在府里,平时都是他们近身伺候,府里这些只是干杂活。 第二部分就是厨房,人也不少,几个婆子说了算。 剩下的人负责府内其他地方,反正都没有住人,就是打扫一类的杂事。 苏文鸢既然要在府里常住,那光处理一个竹月阁,肯定是不行的。 “王爷,府中下人杂乱,是不是该管管了?”苏文鸢笑眯眯的询问。 盛景玉点头说:“这种小事,王妃决定就好。” 说完他起身要走,孟奇赶紧上前搀扶,他重回书房,不再管这些事。 本来一群下人的事,也不该闹到盛景玉面前,是他们没规矩。 苏文鸢气势够强,没让下人爬到她头上,但想让这些婆子离开,很难。 几个婆子见盛景玉不管了,顿时有些不安。 一阵推搡,最后把高婆子顶到了前面,让她去和苏文鸢解释。 高婆子没了先前趾高气扬的态度,赔笑说:“我们几个年纪大的,在府里很多年了,管理下人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董婆子接着说:“是啊,这种事不用王妃操心。” 苏文鸢冷冷的看着她们,“我吃个饭都得求你们,要让你们管王府,是不是得求着你们干活啊?” 厨房的事还没找她们算账,她们也是聪明,突然就不提了。 苏文鸢要管的,就是她们这些倚老卖老的,属她们没规矩。 第13章 撵不走的下人 “早上在厨房,议论主子还不干活,不会以为我忘了吧?大清早都说什么了,再说一遍让这些人听听,别让旁人觉得,是我故意刁难你们!” 苏文鸢拿起茶杯又烦躁的放下,眼尖的连忙问说:“奴婢去给王妃倒杯茶?” “去吧。”苏文鸢露出笑容,“你的月钱不用扣了。” 不过倒杯茶,月钱就保住了,院内下人隐约领悟到了宸王府的生存规则。 照顾好王妃,自然有银子,都是来赚钱的,何必和主子过不去。 厨房里的人慌了,竹月阁这边已经处置完了,王妃却没说要怎么处置他们。 扣一个月的月钱,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到这大家又开始推高婆子,让她主动和王妃说。 高婆子不耐烦的回头瞪了一眼,说闲话的时候有他们,认错的时候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王妃,早上是我们糊涂,您别和我们计较,日后您想吃什么,我们肯定好好做。”高婆子说了句软话。 苏文鸢笑眯眯的拒绝:“我觉得吧,你们手艺也不怎么样,换些人更好。” 这些岁数大的老滑头,就连认错都不是真心,不过是屈于形势罢了。 眼看苏文鸢铁了心的要撵她们走,高婆子的态度又一次转变。 “王妃刚来,就想撵我们走?” 苏文鸢还未说话,府里下人跑进来回禀,宫里来人了,是皇后身边的程嬷嬷。 “快让嬷嬷进来!”高婆子率先开口。 苏文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是帮手来了? “给王妃请安,府里怎么闹吵吵的?”程嬷嬷边走边问。 高婆子又一次抢先说道:“嬷嬷!正好您来了,您替我们说几句话吧,王妃要撵我们出去呢。” 董婆子接着说:“我们照顾王爷多年,现在我们要是走了,王爷的吃食就得换人准备,万一新人照顾不好,我们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娘娘啊?” 靠山也拉出来了,她们这些人,都是玉妃身边的人。 玉妃是盛景玉生母,去世多年,她们总说自己承了玉妃恩惠,所以要替死去的玉妃照顾盛景玉。 有死人做靠山,苏文鸢很难撵走他们。 这俩人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嬷嬷先观察苏文鸢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因为这俩人痛哭流涕就慌乱心软。 这才板起脸训斥说:“王妃要撵你们,肯定是你们没伺候好!有什么好叫屈的?府里不同以往,现在多了位王妃,你们做事更要小心些,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用我来教吗?” 苏文鸢挑了下眉,这话听起来是在骂下人,实际暗讽她多事? 怎么她没来的时候,就不用小心? “嬷嬷说得是,是我们的错,还请嬷嬷替我们求个情。”高婆子顺势下来。 程嬷嬷一脸为难的看向苏文鸢。 “王妃,她们第一天伺候你,难免疏漏,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她们是玉妃娘娘身边人的份上,暂且饶了她们。” 这程嬷嬷是会说话的,也会办事,先把她们骂一顿,又替她们求情。 着重提到了第一天伺候,苏文鸢要是还揪着不放,就是她小气,不依不饶。 程嬷嬷又补了一句,“日后她们再有不敬,奴婢回去禀了皇后娘娘,到时候有娘娘做主,随您处置。” 程嬷嬷说完,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明着求情,实则包庇,还给苏文鸢出难题。 苏文鸢笑道:“听你这意思,没有皇后做主,宸王府的下人我不能处置?” 照她这么说,得皇后同意才行? 程嬷嬷尴尬的改口说道:“王妃误会了,也是奴婢说错了,您要是不喜欢,现在就撵出去!但府里上了年纪的老嬷嬷,都是当年伺候玉妃的。” “奴婢也是为您着想,您刚做王妃,就把玉妃留给王爷的人撵走,皇后肯定会担心这新来的下人,照顾不好王爷,玉妃娘娘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文鸢就是想动她们,也动不了了。 程嬷嬷当即做主说:“你们几个,都来给王妃道个歉,下次再敢怠慢,饶不了你们!” 高婆子赶紧开口:“是奴婢没照顾好王妃,王妃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就下去准备。” “还用问吗?中午做些拿手的,给王妃赔罪!”程嬷嬷直接把人给撵下去了。 全程也没问过苏文鸢的意见,自己就做主了。 苏文鸢这时候再把人给叫回来,就显得矫情了,说不定还得入宫辩驳一番。 第一天做王妃,不占理啊。 “嬷嬷来宸王府,是来找王爷的吧?我就不打扰了!”苏文鸢起身便走。 程嬷嬷得意的看着她离去,刚刚离开的高董两位婆子,见苏文鸢离开,就又回来了,同程嬷嬷道谢。 “今天多谢嬷嬷,这王妃真是厉害,三言两语的就要把我们打发出去。”高婆子一阵后怕。 程嬷嬷不屑说道:“你们有点出息,她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动得了你们吗?你们可是玉妃派来的,如今玉妃已死,她敢撵你们,你们就闹给她看!” “怎么闹还用我教吗?三句话不离玉妃,你看她还敢不敢撵你们,事情闹大了,宫里还有皇后给你们托着呢!” 程嬷嬷不过几句话,就让她们有了底气。 光是玉妃这一条,就足以让她们在府中站稳脚。 高婆子担心说道:“王爷今天可没管我们,要是王爷撵的,我们哪敢闹啊?” 程嬷嬷白了她们一眼,嫌弃道:“你们傻啊,谁让你们闹到王爷面前的,这些年你们在府里各种搜刮贪污,当王爷不知道啊?” 两位婆子心虚的对视一眼,不只是她们,厨房的人都有份。 “王爷要撵你们早就撵了,他懒得管这种事,你们还闹到他面前去?那苏文鸢是王爷明面上的王妃,他能向着你们一群下人说话吗?” “你们不去告,她也不敢告,芝麻大点的事还要麻烦王爷,她这个王妃也就做到头了!行了,我还有事。” 程嬷嬷不过指点了几句,就让她们忘了先前的教训。 她们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反正有玉妃和皇后在,就不信苏文鸢能把她们怎么样。 第14章 王爷不会被虐待了吧 另一边苏文鸢也气不过,真被几个婆子给拿捏了,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月秀正照着单子清点嫁妆,笑得合不拢嘴。 单子上的东西全都在,一点没错。 “衣服首饰可以拿出来一些,剩下的放这吧,金银够用了。” 苏原连金银都没敢动,想必是怕出事,或者是想留着这些钱救急。 霸占人家的嫁妆,却不舍得让原主生活的好一点。 “该死的苏原!”苏文鸢暗骂一声。 书房里,程嬷嬷正添油加醋的告状。 宫里的事情,盛景玉早就知道了,可被程嬷嬷这么一说,就全是苏文鸢的错了。 “王妃是个不爱吃亏的,皇后娘娘不过多关心王爷两句,就让王妃驳了回来,娘娘怕王妃生气,特意让奴婢过来,给王妃送些东西赔礼。” 盛景玉皱眉问道:“王妃怎么驳的母后?” “这……”程嬷嬷欲言又止,还叹了口气。 瞧着盛景玉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可怕,程嬷嬷才为难说道:“皇后娘娘原本是不让说的,但老奴跟了她那么久,也是看不得皇后受委屈。” “王妃的性子,王爷可得好好约束一下,娘娘说一句,她有十句八句的等着,这怎么行?” 盛景玉点点头说:“本王知道了。” 程嬷嬷刚想走,又想到了府里下人,便多说了一句。 “府里这些下人,毕竟伺候王爷多年,王妃突然要换,传出去定然会议论纷纷,王爷可要三思。” 盛景玉又一次点头说:“好。” 孟奇把程嬷嬷送出去,回来看到盛景玉正在看书。 “王爷不打算处置王妃吗?”孟奇好奇询问。 盛景玉笑道:“成亲前,我不愿娶亲,所有人都逼我娶她,又千叮万嘱让我不得伤害她,现在这个王妃不如他们的愿,他们又想逼我处置王妃?” “凡事都让他们说了算?想得也太好了,这个王妃,本王看着甚好,他们若是看不惯,自己想办法啊。” 盛景玉一向喜欢和大家反着来。 程嬷嬷还不知道,得意的回到了承明宫。 把府里要换下人的事,同皇后说了。 “这才刚成亲,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啊,这王妃可真蠢,还没在宸王府站稳脚,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折腾人?”皇后眉眼轻挑,笑容中带着不屑。 程嬷嬷冷笑道:“奴婢见到王爷以后,该说的都说了,这位王妃,怕是站不稳了。” 皇后犹豫半晌,最后担忧说道:“就怕景玉没把本宫的话给当回事。” 程嬷嬷耐心安抚:“娘娘多虑了,当年您不过是抱怨了一句,说何贵妃目无尊卑,王爷便挖了她的眼睛,现在奴婢亲自去宸王府,又说了那么多,王爷不会无动于衷的。” 提起这件事,皇后难掩得意之色。 “还是以前的景玉好,现在做事太收敛了,皇上不让他伤害这个王妃,他就真的违心迁就,纵得那个庶女无法无天,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妃呢!”皇后不悦。 程嬷嬷笑说:“娘娘放心,那几个婆子也不是吃素的,能任由她折腾吗?再者奴婢也提点了几句,她们知道该怎么做。” 皇后笑问:“那本宫等着好消息?” “诶!谁让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程嬷嬷跟着附和。 午膳时,桌子上还是清一色的素菜,看起来毫无食欲。 苏文鸢看出厨房的态度了,一定要和她对着干。 高婆子还振振有词的解释说:“王爷一直在喝药,不能吃荤腥,只能吃些清淡的,王妃既然嫁入府中,总要同甘共苦才是,府里素菜做的也不错,王妃尝尝。” 苏文鸢看都没看她一眼,高婆子露出小人得志般的笑容退出前厅。 “王爷,哪个庸医给你看得病?”苏文鸢受不了了,把筷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盛景玉淡淡说道:“本王吃什么都一样,厨房的几个婆子,是我母妃当年送进来的,你若是压不住,就只能忍了。” 苏文鸢听到这话,迟疑良久,后又小心翼翼的问说:“他们不会是在虐待你吧?” “……”盛景玉心情复杂。 她怎么想得呢? 全京城恐怕也只有苏文鸢一个人会认为,他会被下人虐待。 孟奇瞪大眼睛问说:“王妃你是认真的吗?” 苏文鸢真诚点头,说虐待可能夸张了,但府里下人仗着他看不见,肯定做了不少欺瞒他的行为。 “我身子虚,总是吃药,吃药就得忌口。”盛景玉想解释自己没有被虐待。 苏文鸢撇了撇嘴,心想这就是虐待,就是有忌口,也不能把饭菜做成这样。 在忌口之内做几道好菜,虽然麻烦,但又不是做不到。 而且他不是每天都得忌口,顶多是频率高了些,府里常年做这种饭菜,就是在偷懒。 他不承认,苏文鸢也理解,那点脆弱的自尊嘛。 盛景玉不懂,他为什么从苏文鸢眼中看出了怜悯和慈爱…… 吃完饭,苏文鸢又提起了一件事。 “我是不是得给玉妃上柱香啊?” 毕竟是盛景玉生母,今天既然提到了,她总要做点什么。 盛景玉喝茶的手一顿,心情更加复杂。 “好。” 上完香苏文鸢就去忙正事了,厨房那些人,她必须想办法弄走。 她先是把月秀派了出去,让她花重金,找些靠谱的下人和厨子回来,再请几位工匠。 宸王府名声不好,但她给得价钱高,总有几个胆大的。 同时她让人把竹月阁的小厨房收拾干净。 不到一个时辰,月秀就带着人回来了。 这些人听到宸王府,即便是重金,也有些犹豫,后来听说是宸王妃请人,才大着胆子过来。 昨夜苏文鸢救女医一事,已经传了出去。 “你去叫孟奇过来,让他和这些工匠说说,怎么把那个烧没的院子给修上,其他人我得先看看,再决定用不用。” 府里真正有地位的,是盛景玉身边的侍卫,他们什么杂事都管。 可最近都不在,就留了一个孟奇。 这种事问他准没错。 月秀犹豫说道:“王妃,不管是工匠还是厨子,您都给了高价,比府里的下人婆子,还要多出一倍不止,这花得可都是你的银子啊。” 苏文鸢不在意的说:“不算多。” 她现在可是富婆,别说这几个了,再养几百个,也是养得起的。 府里现在就这个名声,不花高价谁愿意来。 第15章 当着王爷的面换衣服 月秀又说:“不止是多少的问题,关键这是你的嫁妆,修府请人,应该用王府的银子……” 正经人家,哪有用夫人嫁妆去补贴家用的? 更别说是王府了,她愿意花,王爷还不一定愿意呢。 “就你机灵,去吧,我有自己的打算!”苏文鸢笑了笑。 再看月秀找回来的几名丫鬟,有的一看就不行,心思不纯。 最后她只留下了两个丫鬟,剩下的人虽然没用,但也给了赏钱。 几人异常激动,连连道谢,还让她以后有缺人的时候,只管找他们,他们什么都会干。 但厨子一个没留,苏文鸢先让他们去小厨房看看缺什么少什么。 结果几人一脸茫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苏文鸢就让他们都走了,也给了银子。 孟奇得知竹月阁的动静以后,汇报给盛景玉。 盛景玉无奈的看着他,平静问说:“你就没想过,被火烧完的院子要重修吗?” 孟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真没想过。 盛景玉又问:“而且她这是打算扎根在竹月阁了,我去哪?” “您也留在竹月阁啊,王妃又没撵您走!”孟奇说得理直气壮。 盛景玉看了他半晌,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我……说错话了?”孟奇一脸茫然。 今天事情太多,盛景玉也没安排让苏文鸢搬走的事,眨眼间,苏文鸢就把竹月阁收拾干净了。 “你没错,我错了,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盛景玉想换人。 孟奇回答:“明天就能回来。” “行,那我再忍一天。” 孟奇又想起来一件事,憨笑说:“修那个院子,还有收拾小厨房,包括后面请下人,都是王妃出银子,府里又省一笔。” “……”盛景玉合上书,心想真是一天都忍不了! 月秀都知道不能用夫人的嫁妆,孟奇还在这美呢! “你去把近两个月的账本,给王妃送去,让她需要银子就从府里拿,反正你也有这里的钥匙。”盛景玉猜到了苏文鸢想要账本。 厨房那边有油水可捞,这账本肯定一查一个准。 盛景玉又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王妃,保护她的安全。” “啊?”孟奇有点懵,感觉自己是被撵走的。 “王爷,我哪做的不好,你可以说,我改,别撵我啊。”孟奇苦着脸祈求。 盛景玉微微一笑:“没有,你很好,放在王妃身边,帮我盯着王妃的一举一动,我很放心。” 孟奇将信将疑的去送账本。 苏文鸢拿到账本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厨房的账。 盛景玉身边有侍卫,这些侍卫大多数是见不得光的,他们的花销,必然不会记在这本账上。 因此宸王府有两本账,一个管府里日常花销,放在明面上的。 还有一个是他们的私账,那个苏文鸢没兴趣,也正是因为猜到了有两本账,所以苏文鸢才敢设计讨要这一本,这本不重要,盛景玉没必要藏着掖着。 她翻看许久,一抬头发现孟奇还在。 “你怎么还在这?去忙吧,没你的事了。”苏文鸢摆摆手。 孟奇不太高兴的说:“王爷让我以后跟着王妃,保护你的安全。” 苏文鸢反应了一会儿,最后答应说:“行,有你在身边,我做事方便些,你听话吗?” 孟奇重重点了下头说:“可听话了。” “去帮那些工匠,把院子修漂亮些。” 原本苏文鸢还想,回门那日把孟奇借来,在她身边保护着,现在不用借了,省事。 晚上盛景玉回到卧房时,苏文鸢正靠在床边发愣。 盛景玉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说:“府里的账,之前是孟奇的姐姐负责,明天她就回来了,有看不懂的问她。” “太好了,这不懂的地方,可太多了。”苏文鸢叹气。 盛景玉躺在床上说:“不急。” 急也没什么用,苏文鸢伸手拿过药膏,挽起裤腿开始擦药。 睡前厚涂,才不会留疤。 盛景玉眼睛瞪得老大,就……就这么在他面前上药。 本以为上完药就结束了,没想到她又开始脱衣服,脱之前还看了他一眼。 苏文鸢一想,反正他也看不到,走到屏风后面还怪麻烦的。 随着衣裙掉落,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瓷白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诱人。 低头的瞬间,头发顺着动作滑下来,披在身上,挡住了让盛景玉面红耳赤的位置。 他知道自己该转头,可这视线像是粘在了她的身上,不能移动分毫。 苏文鸢换完衣服一抬头,盛景玉狼狈转身,把被子盖在了头上。 掩耳盗铃般的慌乱,让苏文鸢产生几分疑惑,便凑上前瞧了瞧。 二人中间仅隔一条棉被,盛景玉能清楚听到她呼吸声。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尖,霎时间就变成了红色。 盛景玉呼吸沉重,双眼紧闭,恨不得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王爷你不热吗?都出汗了。”苏文鸢很不理解。 “不热。”盛景玉声音低沉沙哑。 苏文鸢欲言又止,这人热的声音都不对了,还盖这么严实? 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苏文鸢吹灭灯罩下的蜡烛,上床睡觉。 她都睡得没意识了,盛景玉还没睡着,太丢人了。 …… 次日清晨,竹月阁内井然有序,下人们各司其职,看起来和谐又舒适。 苏文鸢还没彻底清醒,衣服头发就都弄好了。 前厅已经摆上了清粥小菜,盛景玉看着这些饭菜,心如止水,很平静,比死了还平静。 再一抬头,苏文鸢站在了他的面前。 像是平静湖面上突然落下一块巨石,砸得他头晕目眩。 昨晚的那副画面,已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时不时就要冒出来,想忘都忘不掉。 苏文鸢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只顾着在心里骂街,一边喝粥一边骂。 院外高婆子和董婆子瞧见了,笑容满面的回到厨房。 “就算是王妃,不也得我们给什么就吃什么吗?”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我们可是娘娘派来照顾王爷的,如今娘娘已死,她欺负我们,就是欺辱娘娘。” “想把我们撵走,除非娘娘活过来!” 苏文鸢这顿早饭吃的,火气越来越大。 最后吩咐月秀,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找两个新厨子回来,就用院里的小厨房。 本想多耗两日,可她的胃哪经得起这种折腾。 好在今天找人没那么麻烦了,都知道宸王妃出手阔绰。 就连丞相府那边都知道了,王氏在后院大喊大叫,疯了一般…… 第16章 价值几十万两的首饰 “苏文鸢拿着嫁妆真是潇洒啊!请个厨子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她要是愿意,都能把丞相府给买下来!”王氏气得满地打转。 苏原捂着胸口没有说话,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几岁。 今天早上上朝,又被皇上臭骂一顿,问他到底是被谁气病的,怎么气的。 他哪敢说啊,只能解释说是误会。 听到误会二字,皇上更生气了,让他以后少弄这种误会。 苏原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隐约也猜到了一些,肯定是苏文鸢面见皇上的时候,又说了什么惹皇上生气的话。 回来王氏还闹个没完。 “当年你娶那个贱人,就是为了嫁妆,如今和她生了女儿,又养了十几年,之后把嫁妆原原本本的还回去了?” “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外室,我图什么啊?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死也不会和你苟且!”王氏气的不管不顾,当年的丢人事都搬出来了。 苏原恼怒道:“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走!我写休书。” 昨天吵了一整天,今天竟然还在吵。 苏林儿不得已走了进来,劝说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们在这吵有什么用啊?不如仔细想想,明日苏文鸢回门,怎么把嫁妆再要回来。” 王氏怒吼道:“还能要回来吗?” 苏林儿说:“怎么就不能呢?我请了太子殿下明日入府,有殿下帮忙,亲生父亲向她开口讨要,还能要不回来啊?” 苏原和王氏对视一眼,暂时停止了争吵,谋划着要如何把东西再抢回来。 回门这事,苏文鸢纯是为了打架去的,但当晚盛景玉说他会跟着一起,那这计划就得改改了。 不然她动起手来,盛景玉是拦还是不拦呢。 早起月秀翻出一套她认为最好看的头面。 出嫁那日过于寒酸,今日回门,可不能再寒酸了。 苏文鸢好一阵打扮,衣服发饰,都是嫁妆里带的,好东西即便埋没多年,再出现时还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盛景玉看到后,不自觉的露出惊讶表情。 好在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微微侧头遮掩。 他的这个王妃,是真豪啊。 苏文鸢头上发饰,名为赤金烟霞,四十多年前昙花一现,多少人想花重金求购,后来突然被人买走了,据说是花了几十万两银子。 当时不少人照着这个花样,制作仿品,可无论怎样制作,始终都差了点意思。 现在宫里还留有图样,即便是用上了顶级红翡,也做不出这般效果。 外加年头久远,不少人开始怀疑这东西的真实性,或许当年它就没有那么好看,是被人吹捧出来的。 此时苏文鸢戴上,盛景玉只能说是名不虚传,几十万两银子,值得。 但苏文鸢好像不认识…… “王爷,皇后娘娘早起腹痛不止,您要不要去看看?”孟奇突然进来汇报,盛景玉和苏文鸢都是一愣。 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皇后病了?这是不打算让盛景玉陪她去? 盛景玉皱眉问说:“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 孟奇说:“好像挺严重的,半夜就叫了太医,现在各宫妃嫔和两位皇子,都在那呢,就差王爷了。” 皇后有两个亲生的皇子,盛景玉虽然不是皇后亲生,但宫内宫外,谁不知道皇后待他比亲生的皇子还好。 此时他不入宫,有点说不过去。 苏文鸢突然笑了,扶住盛景玉的胳膊说:“既然母后病了,那回门的事就不急了,先入宫吧,我们一起?” 皇后不止是想阻拦盛景玉,还想刁难苏文鸢。 这个时候皇后病了,她回门会被骂,入宫同样会被说,陷入两难。 “丞相或许在府里等你呢。”盛景玉提醒。 苏文鸢笑说:“那不是应该的吗?等一会儿也死不了,孟奇备马车,先入宫。” 马车刚从宸王府出发,丞相府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苏原和王氏等人,此时就在正厅等候,不过他们等的是太子。 苏林儿一遍遍看向门口,紧张又期待。 王氏瞧见女儿,心情舒畅了不少。 苏林儿长得很不错,琴棋书画也都是她自小就教的,才学样貌在京城的这些姑娘里,属于顶尖的。 今年已经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但都让王氏给拒了。 苏林儿喜欢上了太子,王氏也愿意支持她。 如今皇上的这几个皇子里,也就太子还算出众,虽然没办法和盛景玉比,但盛景玉眼瞎,必然是无法继承大统的。 所以这皇位,以后只有可能是太子的,苏林儿要是能嫁给太子,以后可就是皇后了。 苏原看她急不可耐的模样,训斥道:“你能不能沉稳一些?太子可还没说要娶你呢。” 还没说要娶,她就一直往上凑,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苏林儿也不生气,沾沾自喜道:“他不用说,太子娶妃,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当他是宸王啊?不到三天就赐婚成亲。” 王氏皱眉说:“你也知道太子娶亲不容易,可你知道吗?要是你的嫁妆丰厚,太子和万贵妃,都会对你高看一眼。” 苏林儿不以为意的说道:“娘,你给我准备了多少?其实少一点无所谓的。” “少一点?”王氏像一只炸毛的猫,因为这三个字,好悬没蹦起来。 “当年安乐侯就一个女儿,她的嫁妆,全是这当世罕见的珍宝,你别看箱子不多,现在丞相府掏空家底,都比不上她的一箱嫁妆,你说这是一点吗?” 苏林儿一下子就傻了,不可思议的看向苏原。 苏文鸢母亲留下了那么多的嫁妆,怎么没和她说? 这两天苏原和王氏吵得厉害,她只当是王氏贪得无厌,舍不得钱财。 万万没想到嫁妆有那么多。 王氏又说:“你房里的首饰,最贵不过百两,苏文鸢的嫁妆里,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几万两的,甚至还有几十万两的!” “爹!”苏林儿急得直跺脚,“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早点告诉她,都不用给她当做嫁妆,她早就拿出来用了。 苏原说:“那是安乐侯府的东西,谁敢拿出来用?” 第17章 还真把自己给当盘菜了,什么东西 苏林儿急得不知所措,好悬没哭出来,怪不得她娘气得起不来床。 现在她已经没心情迎接太子了。 眼看着苏林儿开始上火着急,王氏安慰说:“先别急,我们今天努努力,让她把嫁妆送回来,反正她在宸王府也用不到,交给你,还能帮你嫁给太子。” 这一家人想的可美了,苏文鸢做梦都不敢想的这么美。 盛景玉和苏文鸢已经来到了承明宫,刚进来就看到了一堆人。 所有人的目光在同一时间,聚集在了苏文鸢身上。 这就是火烧宸王府的宸王妃?样貌出众,落落大方,打扮的华丽又不失威严。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为什么没听说过,丞相府有这么一位出众的庶女? “这位是宸王妃?”万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是太子生母,当时太子不是这么和她说的。 二人成亲那天,太子也入宫了,说苏文鸢和想象中有些出入,现在一看,哪里是有些?这出入简直太大了。 苏文鸢躬身行礼说:“各宫娘娘安好,我很少出门,所以不认识各位,还请诸位担待。” 这时程嬷嬷走了过来,把盛景玉请进后面卧房。 “娘娘不知道王妃会来,还请王妃在此等候,同诸位娘娘说会话。”程嬷嬷说完就不管她了。 把她扔在这群人中间,免不得要被众人审视,皇后做事真绝。 万贵妃斜靠在椅子上,对她各种打量,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一般。 苏文鸢坦然对上她的目光,没有半点胆怯。 “诶!这簪子步摇,怎么看着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呢?”一位妃嫔惊呼。 万贵妃看半天了,也有这种感觉。 突然她想起来了,坐直问说:“这是那套赤金烟霞?很多年都没人仿造了,你这套倒是精巧。” 苏文鸢也听不懂,随口回答:“嫁妆箱子里翻的,我觉得好看,就戴着了。” “你爹还真舍得,这套仿的不错。”万贵妃笑着夸赞。 谁都没想到这是真的。 苏文鸢摆手说:“我爹没准备什么,我娘留下来的,这是她当年的嫁妆。” 说到这里,苏文鸢觉得自己说得多了,不好意思的笑笑。 安乐侯是她的外祖父,她外祖父叛国,铁证如山。 这件事无论前朝后宫,都不能随便提及,她也不该提。 这下大家都不淡定了,安乐侯嫡女的嫁妆,这头面……不会是真的吧? 众人面面相觑,要是真的得值多少银子? 突然苏文鸢就被几位娘娘给包围了,一会儿看看她手上的镯子,一会儿瞧瞧她的衣服。 苏文鸢不懂,为什么她们突然变得如此热情。 程嬷嬷躲在后面瞧了半天,这些娘娘不止没有嘲讽她,还恭维上了? 万贵妃突然邀请说:“过两日本宫设宴赏花,到时候宸王妃可得过来凑凑热闹。” “好说。”苏文鸢给了个含糊的答案。 程嬷嬷回到皇后身边,递给皇后一个眼神。 皇后表情痛苦的说道:“让她们都回吧,王妃既然也来了,那就让王妃进来吧。” 临走时这些人还都和苏文鸢打了个声招呼。 人家是王妃,有长相还有银子,身份也在那,她们哪好意思嘲讽她? 苏文鸢刚进皇后寝宫,皇后就抱怨说:“宸王妃,今天是你回门的日子,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入宫呢?” “回门有什么要紧的?母后身体好些了吗?”苏文鸢眉眼带笑的上前关心。 今天人这么多,她装也得装出个和谐的样子。 她是给皇后面子了,但皇后一点都不给她脸啊。 “荒唐,回门怎么就不要紧了?丞相这时候肯定在府里眼巴巴的望着呢,你怎好晾着他?”皇后皱眉训斥。 突然生气,把大家都给看懵了。 “母后你说什么呢?”七皇子盛子焱奚落道:“宸王妃知道您身份尊贵,所以宁可晾着亲爹,也得过来看你,这不是在讨好你吗?” 不过两句话,苏文鸢就成了趋炎附势的小人。 同时还得背着不孝的骂名? 皇后怒目圆瞪,斥责道:“这怎么行?本宫只是皇后,又没生你养你,就算你要讨好,也不能挑回门的日子吧?” 皇后这话说得真绝,好像只有她这么深明大义。 苏文鸢觉得,来看皇后真是给她脸了,这么不知好歹? 她都不要脸了,苏文鸢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想到这她突然露出笑脸,缓缓说道: “娘娘误会了,我说回门不要紧,是因为成亲当日简陋,那回门何必大张旗鼓的?再者,我又没说要一直留在宫里伺候,出宫以后还是得去丞相府。” 苏文鸢这一笑,像是嘲讽皇后自作多情。 她怕皇后看不懂,还又解释了一句。 “进宫不过是恰好有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顺便来看她一眼,还真把自己给当盘菜了! 皇后的脸突然就红了,听苏文鸢的意思,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文鸢又语气诚恳的说道:“还有一件事得提醒皇后,若是来看一眼就算讨好,那承明宫的门槛可是够低的。”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不过是敬着您的身份,您要是都当成讨好,听着怪可笑的。” 整个寝宫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瞧着皇后的脸色,不敢说话,就连呼吸都在有意克制。 宸王妃胆子太大了,竟然这般嘲讽皇后。 皇后胸口不断起伏,极力压制着火气,提醒自己不能失态。 “刚刚听王妃提到大婚,你是嫌婚事简陋吗?”盛子焱寻到了可以借题发挥的地方。 苏文鸢愣了下,她说了那么多,盛子焱倒是挺会听的。 随后她长叹一口气,心想要是这么聊得话,可就更有意思了。 “简陋是真,但我不在乎,王爷体弱,哪有精力大肆操办?而且成亲这种事,理应王爷的母亲操办,可玉妃娘娘去世得早,没人替王爷准备,我也是理解的。” 屋子里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几度,皇后瞪着眼睛,眼里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 眼神要是能杀人,此时苏文鸢应该只剩一捧骨灰了。 第18章 皇后被气得失态 外面都说皇后把盛景玉当成亲生,可在成亲这件事上,皇后一点忙没帮。 导致盛景玉的婚事草率至极,皇后本就理亏,现在还被苏文鸢当众说了出来,这不是在挑拨关系吗? “王妃是觉得本宫苛待景玉?”皇后厉声质问,什么温柔好脾气,这一刻全都不见了。 她只想解释清楚,别让盛景玉误会! 再看苏文鸢,还是那副从容的模样。 被皇后凶了,也只是一脸无辜的解释说:“我每说一句,您都要曲解一番,照您这么说,您刚刚说了我一通,是不是诚心挑刺啊?” “我挂念娘娘的身体,这才匆匆入宫,您和七殿下三言两语的,就把我说成了不孝且曲意逢迎的小人?” 寝宫内又一次陷入了安静,彻底的安静。 盛景玉都为她捏了把汗,她这张嘴的攻击力太强了。 没看到皇后都气疯了吗? 不过此时的皇后,倒比当初哭他时,要真实得多。 最后是盛子焱打破沉默,冷笑道:“四哥,你这王妃真是伶牙俐齿。” “那你可得多学着点。”苏文鸢笑眯眯的回应。 憋了半天,就说这么一句,还好意思开口。 盛子焱冷冷的说道:“我虽然说不过王妃,但我看惯了曲意逢迎的小人,宸王妃进来时的嘴脸,和他们极为相似。” 他这算是指名道姓的骂街,而且又把话题绕回来了。 甚至都不需要证据,仅凭一句他看过,就造谣苏文鸢是小人。 此时盛景玉也有些恼火,他总不能干看着苏文鸢大杀四方,自己什么都不做吧。 不料他刚要开口,就被苏文鸢给拦住了,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猛然收紧又往下拉了拉,显然是还没到用他出手的时候。 “记得七皇子还没出宫开府吧?”苏文鸢笑脸盈盈的询问。 盛子焱随意的点了点头。 苏文鸢接着说:“七皇子如今还住在宫中,你竟说你见惯了曲意逢迎的人,可想而知,你身边围了多少恶人。” “但我记得,如今七皇子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宫里的丫鬟奴才,还有教你读书明理的先生老师,外加那些伴读和玩伴,是他们曲意逢迎吗?” 苏文鸢一脸真诚的看着他,盛子焱的脑子没太转过来。 “你别管是谁……” 苏文鸢打断说:“你是皇子,身边有这等小人,怎能不管?若是把你带坏了,得有多少人笑话安川皇室?你丢得起那个人,安川国丢不起啊!” 话音刚落,盛景玉就吩咐说:“孟奇,去一趟内务府,让人严查七弟身边伺候的人,再把那些人一起换了。” 皇后震惊说道:“本宫还在这里。” 想做后宫的主,总得通过她这个皇后吧? 盛景玉皱眉说:“母后不同意吗?这是为七弟好,孟奇,你再去禀告父皇,让父皇好好问问教七弟读书的先生,看看他身边有多少曲意逢迎的人!” 皇后的话并没有拦住盛景玉,他还更疯狂了。 苏文鸢也是一脸震惊,盛景玉在宫里竟然有这般能耐? 她就是痛快痛快嘴,吓唬一下七皇子,盛景玉才是真正的行动派啊。 “母后!我不要换人!”盛子焱慌了,赶紧求助于皇后。 苏文鸢补刀说:“这是为了你好,再不换人,容易把你给带坏了!” 后宫是皇后做主没错,但盛景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让皇上来管。 皇后倒是不想给他换,可已经没理由阻拦,除非说这是盛子焱胡说,他身边根本就没这样的人。 这样说了,又会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算来算去,也只能换了。 想到这皇后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情绪激动的喊说:“出去,都出去!” 喊苏文鸢没问题,可盛景玉也在这呢,程嬷嬷赶紧上前找补。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王爷王妃和两位殿下先出去等等。” 寝宫里除了七皇子,还有一位八皇子,但八皇子一直没说话。 苏文鸢遗憾说道:“听娘娘说话中气十足,想必也没什么事了,我就不在殿外等了,该回门了。” 是皇后自己说地回门要紧,她这时候离开,皇后还能挑病不成? 皇后死咬着后槽牙,她现在很想一巴掌扇过去。 程嬷嬷赶紧把他们都请到殿外,又对盛景玉说:“皇后娘娘身体不好,王爷留下来陪陪娘娘吧。” 刚刚苏文鸢说了挑拨的话,总要和盛景玉解释清楚。 盛景玉想拒绝,丞相府那边还有得吵呢,苏文鸢在丞相府被欺负多年,这一遭回门,肯定消停不了。 但苏文鸢却说:“王爷留在这吧,一个丞相府,还不值得你折腾一趟。” 几人一同来到寝宫外,程嬷嬷回去劝皇后。 不能因为一个苏文鸢,就和盛景玉离心。 “母后一直温柔大方,今天竟然被你气成这样。”盛景玉语气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苏文鸢叹气说道:“王爷,你没听人说吗?我也是温柔贤淑,如今被逼得出口伤人,也不知道是谁有问题。” “赶紧出宫吧,你爹应该等急了。”盛景玉并未恼怒。 苏文鸢算是给了他一些惊喜,以往他总是被皇后裹挟,一句待他如同亲生,就让他束手束脚。 但皇后又没养活苏文鸢,苏文鸢也是完全不惯着她。 苏原那边,的的确确的等急了。 宸王府的马车一动,他们这边就有了消息,但也没想到是奔着入宫去的。 太子来得还挺早,此时和他们一起在前厅等。 茶都已经放凉两杯了,还没看到苏文鸢的影子。 苏原能聊的都聊了,现在已经不知道要聊什么了。 苏林儿满脑子都是银子,也没理太子。 “苏丞相,你的这个女儿,确定是今天回门吧?”太子质疑。 苏原拍了下桌子说:“这个逆女,平时就拖拖拉拉,回门竟然也拖,让太子殿下在此等候多时。” 太子摆手说:“没事,我也就是过来凑个热闹,但回门当天让父母等着,可是有点不像话了。” 第19章 王妃的这张嘴,竟然挺到现在才挨打 王氏跟着添油加醋说:“可不是嘛!以前就不敬长辈,今天是有太子在这作证,我才敢说这种话,不然旁人还都以为是我这个继母胡说八道。” 苏原瞪了她一眼,想让她少说些。 “林儿,快给太子殿下换杯茶。”王氏热情的招呼,努力给他们制造机会。 丞相府的庶女都能做王妃,苏林儿一个嫡女要嫁太子,不算痴心妄想吧。 太子摆手说:“不必换了,宸王妃不会是不来了吧?” 他今天可是奔着苏文鸢来的。 成亲前他没见过,都是听苏林儿说的。 成亲那日粗制嫁衣,外加简单的装扮,他也只是匆匆一瞥。 只是一眼,太子就觉得自己选错了人,真给宸王选了一位端庄得体的王妃,他会悔死的。 苏原已经坐不住了,叫来下人让再去看看。 人还没走出去,苏文鸢就到了。 “给宸王妃请安。” 刚一进门,院子里就呼啦啦的跪了一地,这和成亲当日截然不同。 她嫁人的那天,这些人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现在能尊敬行礼,也不只是身份的缘故,更多的,是听说过苏文鸢的光荣事迹。 火烧宸王府,从宸王手里抢人。 今天过去,还得多加一件,气疯皇后。 苏原从前厅快步出来,催促说:“你快一点!” 让太子等了这么久,他心里慌得不行。 苏文鸢惊讶笑道:“两天不见,父亲这么想我吗?” “我想你?太子殿下也来了!他在府里等你多时,你就不能快一点。”苏原是真着急。 苏文鸢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原来是太子也在。 自从她得知,皇上一开始给盛景玉选的王妃是苏林儿以后,她就在想到底是谁从中作梗。 最有可能的,就是太子了。 不料原主已死,嫁给盛景玉的人变成了她。 一切都没按照计划发展,太子不会是着急了吧。 来到前厅,王氏厉声问道:“为何来得这样晚?回门竟然还要让我们等你?” 苏文鸢淡淡说道:“先入宫看了皇后娘娘,皇后昨晚腹痛不止,王爷担心,我就陪着入宫了,爹爹和夫人有什么不满?不如入宫同皇后讲。” “你……”王氏一时语塞,既然是去看皇后了,她还能说什么? 苏文鸢寻了个位置坐下,一眼就看到了一脸震惊的苏林儿。 苏林儿正死死地盯着她,出嫁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文鸢。 她头上戴的发饰,苏林儿也认识。 原来苏原和王氏没有骗她,苏文鸢的嫁妆里,有价值几十万的首饰! 而且她莫名觉得,苏文鸢整个人都变了。 脸还是那张脸,但以前胆小怯懦,总把自己弄得和鸵鸟一样,即使有一副好的皮囊,也藏得严严实实。 现在不仅大大方方的露了出来,还学会了打扮,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 “你是苏文鸢?”苏林儿不敢相信的上前,都要贴在她脸上了。 太子冷着脸,很是不悦。 又一次见到了,还是那般肆意张扬,这就是苏林儿说的……胆小如鼠? 苏文鸢浅笑道:“我在丞相府居住多年,怎么离开三天,你就不认识了?” “你……不可能!你怎么能戴这种首饰,你穿得衣服……” 苏林儿疯起来倒是和王氏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着说着还动上手了。 苏文鸢一把甩开她的手说:“以前夫人管家,好东西都在你那,我当然没得穿,没得戴,现在我已经是宸王妃了。” “我要是再和以前一样戴个木棍草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卖身葬父呢。”说完她还故意看向苏原。 “林儿!”苏原上前拉住了苏林儿,“你姐姐现在是宸王妃,自然会有所不同。” 苏林儿不情愿的退到后面,目光依旧停留在苏文鸢身上。 嫉妒,不管是她的这张脸,还是她的嫁妆首饰,苏林儿都很嫉妒! 本以为是撵出去一个碍眼的人,结果却是让她飞上枝头,还得了万贯金银! 王氏问道:“你没看到太子殿下在这吗?” “看到了,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宫里陪着皇后吗?”苏文鸢率先开口,抢占先机。 泼脏水,扣帽子,都是他们喜欢的,苏文鸢也学会了。 太子盛元合直言,“皇后身边不缺人陪,我若是在的话,她的病反而难好。” 苏文鸢眼前一亮,拍了下桌子说:“那我们差不多,早知道我也不去了。” 皇后现在恨疯了她,她嫁给盛景玉不过三天,就被嫌弃了。 “嗯?皇后娘娘不喜欢你?”盛元合惊讶。 苏文鸢要是和苏林儿说得一样,上不了台面,皇后不喜欢是正常的。 如今这般坦然大方,竟也没能让皇后满意? “很惊讶吗?不也不喜欢你嘛。”苏文鸢回答得很随意。 突然他们两个就聊上了!聊得还挺愉快。 盛元合露出了进来以后的第一个笑脸,前面不过是礼貌的浅笑,现在看起来是真开心。 二人闲来无事聊了不少,盛元合想了解苏文鸢的性子。 苏文鸢好奇这位男主能有多深的算计。 苏原数次想要插话,但都没插进去,王氏几次打断,也没能打断成功。 苏林儿在一旁干着急,说好的帮她讨要嫁妆呢? “苏文鸢!你一个已婚妇人,同太子聊这么多干什么?”苏林儿强行打断。 苏文鸢笑问:“那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这看什么呢?” 苏林儿被说得哑口无言,求助的目光看向盛元合。 盛元合起身说道:“看来是我不该在这,今天打扰苏丞相了,能和宸王妃聊这么久,荣幸之至。” 说完他就走了,苏林儿连忙追过去,那也没把他给追回来。 苏原怒声问道:“你在这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妹妹……” “知道。”苏文鸢果断回答,“但她也配?” “苏文鸢!”王氏猛地扑了上来,被孟奇一把拦住。 他都准备半天了,就王妃这张嘴,能熬到现在才挨打,也算是个奇迹了。 王氏声嘶力竭的喊道:“你有怨气就冲我来,别毁了林儿。” 第20章 你穷你怪谁?她娘是死了吗? 苏文鸢抿了口茶,随后回忆说:“那我得好好想想,这些年你都做过什么?我这一肚子的怨气,要怎么在你身上报复回来。” 苏原支开前厅下人,语气尽量温和,“文鸢,你才刚嫁去宸王府,没必要和家里弄得这么僵,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他早就想到了,苏文鸢这次回门会摆架子,不会像以前那般任人揉捏。 但如今每句话都往人痛处上扎,实在不像她的性子。 苏原认为,只要他们的态度好一些,苏文鸢就不至于和他们交恶。 以前的苏文鸢,受了各种委屈,只要有人愿意给她个笑脸,她就能不计前嫌。 现在苏原不介意屈尊降贵的哄她,毕竟闹得太难看,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苏原拉住王氏的胳膊,一个劲得给她使眼色。 苏文鸢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书中原主嫁给盛景玉以后,苏原对她各种辱骂,嫌她丢人,但只要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就会来宸王府说好话。 甚至还强迫原主留下了几名姑娘,送给盛景玉。 苏原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就和现在一样,他对自己那些年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愧疚。 “我还要怎么好好说啊?现在是谁动手,你看不出来吗?”苏文鸢满不在意的随口一问。 从进来开始,她既没生气也没发火,一直气人来着。 苏原先安抚王氏,接着又安抚苏林儿。 想让她们收收火气,想想正事,再好好的配合他 王氏只要看见苏文鸢,就不可能冷静,苏原把她们母女暂时撵了出去。 回头再看看孟奇,轻声说道:“我呢,想和你说些心里话,这王爷身边的人……” “孟奇你先出去,就在门口候着,这里有月秀陪我就行。”苏文鸢也想知道,他能说出多不要脸的话。 孟奇出去了,苏文鸢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是这样,刚刚你也看到了太子殿下,他是被林儿请来的,林儿现在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苏文鸢抬手打断:“别说没用的了,能不能嫁过去,得看她的本事。” 女主还没出现呢,等女主出来,还有她什么事? 苏原皱眉说:“本事是有的,但家里没办法给她出更多的嫁妆。” 苏文鸢讥笑道:“你穷你怪谁?” 苏原脸色一白,彻底笑不出来了。 会不会聊天? “本来林儿会有一份丰厚的嫁妆,光是那些嫁妆,就足以让她嫁个好人家,现在你抢了她的,反过来说我们的不是?”苏原也扯脖子喊上了。 没有人能在苏文鸢面前保持冷静。 孟奇听到争吵,直接冲了进来,门都撞坏了。 “……” 几人面面相觑,苏文鸢知道盛景玉为什么不要他了。 “没事,你先出去,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在叫你。”苏文鸢笑盈盈的摆了摆手。 孟奇刚出去,苏文鸢的目光就冷了下来。 “有些话我们得说清楚,什么叫我抢了她的?嫁妆本来是谁的?” 王氏从后面冲了出来,怒气冲冲的说:“是你娘留下的,可你娘嫁给你爹了,这嫁妆你爹就有资格分配,现在你全拿走了,你让林儿怎么办?” 苏文鸢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也说了是我娘留下的,她娘是死了吗?” 欺负苏文鸢那么多年,现在是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王氏怒极反笑,说道:“你不用在这气我,我也不全要,你拿出一半,这事就到此为止。” “……”苏文鸢无语了。 她突然觉得,不管她嘴皮子有多厉害,都很难说得过这群不要脸的。 苏文鸢跟着笑了,接着语气平静的问说:“王氏,你自己说,这些年待我如何?” 王氏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好歹给了你一口饭吃。” 苏文鸢手用力一挥,把桌子上的茶杯甩在她身上,怒声说道:“几年的馊饭,就想换我一半的嫁妆?” “别忘了,当年你是外室,我娘还没死,你们俩孩子都比我大了,哪来的脸图谋她的嫁妆?你没被打死都算我心善。” 苏文鸢逐渐失去了理智,本想着来日方长,这点账慢慢算。 可他们不想慢,迫不及待的找死。 王氏也疯了,喊道:“我告诉你,嫁妆不拿出来,你别想走,有种你就再放一把火,我不怕!” 苏文鸢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和她对峙,步步紧逼。 王氏挺直腰,虽然心慌,但为了气势,也不肯再退一步。 突然苏文鸢一个抬手,王氏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疼,紧接着鲜血流出。 “啊!!”一声尖叫传遍了丞相府。 下人们围在院外探头探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孟奇又一次冲了进来,看到王氏跌坐在地,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苏文鸢又是一脚,踹在了苏原身上。 月秀慌乱地看着她,不知道要不要拦。 孟奇眼前一亮,跟着上去补了一脚。 “来人!快来人啊!”苏林儿喊的撕心裂肺。 苏文鸢扔掉手里的碎瓷片,露出笑容问说:“嫁妆还要吗?” 她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回来打架。 盛景玉要跟着过来,她才改变计划,现在盛景玉没来,正好方便了她。 苏林儿看着她恶魔般的笑容,失控尖叫。 下人闯了进来,孟奇站在苏文鸢身前保护着,怕他们伤害苏文鸢。 但他们哪敢? “去!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去告状!我要去皇上面前告状!”王氏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脸疼还在其次,主要是毁了容。 “好啊,满足你。”苏文鸢一点都不带怕的。 她想报复,同时也想和这一家撇清关系,先撇清了,报复起来才更方便。 王氏要告,那就告好了,她脸上是多了一道伤口,可要是翻起旧账,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可比苏文鸢还要恶劣。 苏原怒声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苏文鸢轻笑:“我怕什么?我差点死在成亲那天,夫人当天差点打死我,后来还要打断我的腿,死过一次,还怕什么?” “死之前能让你们陪葬,我只觉得痛快,苏林儿,今天过后,你别说是做太子妃了,到时候你连往太子面前凑的资格都没有。” 第21章 苏文鸢的遗言,银子都给盛景玉花 苏林儿慌了,王氏还在叫嚣,她不管什么后果,只想让苏文鸢付出代价。 “娘,我先扶你去后面,再找个郎中。”苏林儿好言劝说。 王氏一把甩开她说:“我不去,现在就入宫!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动手!” 这么多年她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已经喊破音了。 苏原深吸一口气,冷静几分后说道:“苏文鸢,你拿出五箱嫁妆,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你应该也不想闹到皇上面前吧,你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容易!” “拿出五箱帮你妹妹,日后你在宸王府有什么麻烦,她也能帮得上你,不然你妹妹嫁不了,你也别想继续做宸王妃了!”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苏原还想要嫁妆? 苏文鸢突然觉得,她小瞧了那堆箱子。 不过即便苏原这么威胁她,她还是不会妥协。 嫁妆是原主的,是当初那个安乐侯嫡女的,她不能为了自己的日子好过,就把东西送给和原主有仇的敌人。 苏原是个薄情寡义的骗子,王氏和苏林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就是把嫁妆扔了,也不可能让他们用上一点。 “你说什么呢?”王氏先不答应了,发出一声怒吼。 他们内斗,苏文鸢也走不了,场面出现了僵持。 正闹着呢,盛景玉从外面走了进来,问道:“本王好像听到了,有人要休了宸王妃?” 府里下人大部分都在这,还有一些躲在后面偷看,门口也没人盯着。 盛景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苏原说得那番话,他也刚好听了一些。 进来后看到前厅的混乱,盛景玉不禁皱了皱眉。 想过会闹,但这闹得也太凶了吧? 苏文鸢惊讶的看着他,没料到他会来,皇后那边的问题都解决了? 苏原脸色难看至极,惶恐不安的问说:“王爷怎么来了?” 眼前坐着这位还没送走,宸王这个疯子又来了,这下事情可麻烦了。 盛景玉说:“王妃回门,本王理应陪同,可母后身子不适,本王不得已入宫,这时候才来,不算晚吧?” 苏原没有回话,他现在想得是,场面乱成这样,幸好他看不见。 “不算晚,正好赶上了热闹,夫人正要去父皇面前告状呢,好让你休了我。”苏文鸢叹了口气。 大清早从宫里骂道丞相府,她也累了,想歇一会儿。 盛景玉疑惑道:“为什么?” 他明明都看到王氏脸上的伤口了,却还是得装作看不见,现在看不见也挺好的,不然他都不好意思替苏文鸢说话。 王氏推开苏原,冲到盛景玉面前说:“苏文鸢划伤我的脸!王爷你快休了她!” 苏原赶紧去捂她的嘴,盛景玉态度不明,王氏还敢说这种话。 “哦?”盛景玉突然来了兴致,“划伤你的脸,总要有个理由吧。” 没人回话。 苏文鸢不想多说,说来说去都是那些事。 其他人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毕竟是他们先讨要嫁妆的。 现如今嫁妆都已经送到了宸王府,他们要是实话实说,宸王能愿意吗? 盛景玉不悦道:“没人回话,看样子是做了亏心事,王妃可曾受了委屈?” “受气算吗?”苏文鸢没好气的反问。 来这一趟,差点没气个半死。 苏原瞪着眼睛问说:“你还受气?” 这时盛景玉身后的一个丫鬟,走上前笑说:“苏丞相,我们王妃年纪小,以前在府里就被人欺负,如今怎么说她也是宸王妃了,您这再欺负我们王妃,就不合适了吧?” 她就是孟奇的姐姐,叫孟叶衫。 “谁欺负她了?”苏林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怎么宸王府的人,都会颠倒黑白呢? 叶衫说:“我们王妃从府里出来的时候,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现在头发乱了,发髻松了,这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这总不能是高兴的吧?” 不等苏原他们回答,盛景玉就说:“时辰差不多了,王妃还是回宸王府吧。” 盛景玉过来就一件事,带着苏文鸢安全的离开。 王氏不甘心的看着他们,苏原一句话都不敢说,苏林儿巴不得她早点走。 真闹到皇上面前,她这辈子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和苏文鸢斗? 走出前厅,苏文鸢又想起一件事,停下了脚步。 “孟奇,去后院祠堂放把火。”苏文鸢吩咐。 “好!”孟奇转身就走,问都没问一句。 这是真听话啊。 叶衫想拦,不过犹豫了一下,孟奇就已经没影了。 盛景玉不紧不慢的问说:“烧祠堂,你就不怕他们真得闹到父皇面前?” “王氏说了,有能耐我就再放一把火,她不怕,那我会怕吗?”苏文鸢扶住了盛景玉的胳膊,带着他往外走。 凡事都要有个出处,苏原要是因为这把火去找皇上,那苏文鸢也可以顺势回答一下,宸王府的那把火,是怎么来的。 他们不折腾,苏文鸢也想好好活着。 还有就是,那个祠堂原主跪了多次,每次最少三天。 月秀已经哭得不行了,听到苏文鸢要烧祠堂,她就想起了当初的那些日子。 祠堂里没有她娘的牌位,她却跪了一日又一日…… 府里下人都在前厅,孟奇去烧祠堂,竟然没一个人看到。 但火着起来以后,都知道这火是宸王妃放的。 王妃喜欢放火,别管是宸王府还是丞相府,都得着一次才行。 马车上,二人都没有说话,这一上午够热闹的。 盛景玉以为苏文鸢会问皇后说了什么,但她没有,就是靠在那里不说话。 最后还是盛景玉先忍不住了,问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想。”苏文鸢一把拉住他的手,目光诚恳。 “如果有一天,我把自己作死了,嫁妆都是你的,你往死花,花不完就扔,但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们,如果可以得话,记得给我娘立个牌位,” 这可是苏文鸢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 安乐侯叛国,他们的牌位,是不可能有的。 但她娘的牌位说不定可以,毕竟当年皇上并没有牵连她娘。 第22章 两个疯子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合适 嫁妆留给盛景玉,是因为二人已经成亲了,除了盛景玉以外,她也找不到别人。 只要不给苏原他们,怎么样都行。 盛景玉一愣,苏文鸢这一副要交代遗言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等你死了,才给你娘立牌位?你现在想,现在就可以啊。”盛景玉不解。 苏文鸢眨巴眨巴眼睛问说:“现在也行吗?” 她觉得这件事很难,想让盛景玉在有机会的时候,再做这件事。 “行。”盛景玉挑开帘子,同叶衫吩咐一声。 这下苏文鸢开心了,一上午的不愉快,消失大半。 她也终于想起问皇后的事了。 “皇后留你,是为了说我的坏话吧?” 盛景玉说:“没提你。” “嗯?”苏文鸢惊讶。 她那么说皇后,皇后没趁着她不在说她坏话? 盛景玉浅笑道:“母后只是跟我道歉,说今天病了,脑子有些糊涂,还解释了为何我成亲这般草率。” 苏文鸢恍然,看来皇后还是很重视和盛景玉的母子关系的。 皇后有两个亲生儿子,七皇子和八皇子。 但这两个,都不如万贵妃的一个儿子。 太子之位,她肯定替自己的儿子争夺过,甚至现在都没有放弃。 有盛景玉帮忙,成功的几率才大。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苏文鸢小心翼翼的开口。 盛景玉失笑道:“问吧。” 她今天气疯皇后,又大闹丞相府,现在问个问题,这么小心谨慎的干嘛。 “皇后为何针对我?” 她不信盛景玉没发现,皇后今天一系列的行为,就是奔着找茬去的。 换了旁人,不敢同皇后说那种话,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变成了小人,皇后继续温婉大方。 就算皇后泼脏水失败,她也可以像上次一样,说是自己误会了。 可偏偏苏文鸢把她贬得失了神志,这才当着大家的面发疯。 盛景玉回答说:“母后和我解释说,成亲一事从简,是因为我不愿娶亲,她和父皇又怕没人照顾我,所以想着尽快娶一个。” “我又吩咐了一切从简,所以她不敢多折腾,怕拖的时间长了,我又反悔,但真的成亲了,她开始反悔了,怕找的新王妃不会照顾人。” 苏文鸢接着说:“所以她才针对我,想要试试我的性子?” “她是这么说的。”盛景玉如实回答。 皇后是没提苏文鸢,但明里暗里解释了自己今天行为异常的原因。 苏文鸢不信。 可现在她信不信的,都只有这一个解释。 回到宸王府,二人刚下马车,苏文鸢头上的珠翠勾在了车帘上。 叶衫伸手将发簪拔下来,又笑说道:“王妃先进去吧,我一会儿把这簪子取下来,再给你送去。” 苏文鸢看着发簪说:“今天也真是奇怪,好像所有人都认识这套发饰,就我不认识。” 叶衫笑着把这套头面的来历解释了一下。 “多少?”苏文鸢一脸震惊,“几十万?那具体是几十万啊?” “应该是五十万两银子往上,具体多少,我们就不知道了。” 苏文鸢顿时就不敢动了,左右招手说:“快扶住我,赶紧回竹月阁,拆了,都拆了。” 两边丫鬟上前,扶住了苏文鸢。 苏文鸢步子僵硬,脖子一动不敢动的往里走。 好家伙,早知道这么值钱,她就小心点了,这要甩掉个珠子什么的,不得掉价啊? 以后万一要逃难,先把这套头面拿着。 盛景玉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这一上午,她随意潇洒的从宫里走到宫外,阔气的不行。 几十万的首饰随便甩,宫里那些娘娘都看呆了。 弄了半天,她不只是不认识,还不知道价。 幸好回到家里才知道这东西的价格,不然丢人就得丢到外面去了。 此时宫里还在议论苏文鸢,议论她今天的穿戴,除了皇后的承明宫。 程嬷嬷厉声说道:“今天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就等着被乱棍打死吧!” 看到宫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程嬷嬷才把他们支出去。 皇后黑着脸靠在床边,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好端端的一出戏,演砸了。 “娘娘吃点东西吧,昨晚到现在,还一口东西都没吃呢。”程嬷嬷劝说。 皇后冷声说:“我现在还有心情吃吗?景玉是不是已经不在乎本宫了?” “哪能啊?”程嬷嬷继续安抚,“今天王爷不是都说了吗?不怪娘娘。” 皇后目光阴沉,低声说道:“他说了不怪本宫,其实就是在怨本宫。” 凭借他们以往的母子关系,根本就不会有这么生疏的话。 程嬷嬷想了想说:“或许是娘娘今天做得急了,让王爷觉得,您和以往不太一样。” “是急了,本宫就是怕他陪苏文鸢回门,结果弄成了这样。”皇后很是懊悔。 程嬷嬷不解问道:“就算王爷真的陪着她回门了,又能怎么样呢?” 皇后咬着牙说:“本宫要的,是一个让人耻笑,但景玉又休不得的王妃,而不是二人琴瑟和鸣。” 程嬷嬷心中一惊,没有再说什么。 盛景玉陪着苏文鸢回门一事,不出一个时辰,就传遍了京城。 丞相府的大火,他们也看到了,有消息传出,是宸王妃放的火,因为丞相想要回宸王妃的嫁妆。 这下京城可热闹了,大家发现这位宸王妃,做事比宸王还要狠。 而且宸王变了,对待王妃的态度,和一开始说得完全不一样。 都陪着回门了,足以说明,他很认可这位王妃。 大家也理解,两个疯子在一起,惺惺相惜,简直不要太合适。 还有人说,宸王妃今天戴的头面,价值五十万两以上…… 所有人都在惊叹苏文鸢的财富,苏文鸢自己也在惊叹中。 她又仔细查了下嫁妆单子,还把叶衫给借了过来,她和月秀不认识的,问问叶衫就知道了。 最后重新把嫁妆定了个价,苏文鸢决定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 “重新给我戴上,丢了也不怕!”苏文鸢又开始豪起来了。 叶衫笑说道:“王妃戴完就可以去用膳了,厨房已经备好了午膳。” “小厨房呢?”苏文鸢面带狡黠。 第23章 架空大厨房,查账 月秀说:“小厨房也做好了,刚做好的时候,整个竹月阁都是饭菜的香味儿。”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厨子,府里那些只会煮菜叶子的,适合去喂兔子。 苏文鸢在前厅外面,看到了高婆子,脸色有些难看。 她做得素食,和小厨房做的饭菜摆在一起,云泥之别。 下人还都围在前厅外面,探头看向桌面,都要流口水了。 苏文鸢也注意到了,吩咐说:“让小厨房多做点,府里下人日后愿意吃小厨房做的,就让小厨房做府内的一日三餐。” 府里平时也采购鱼肉,但能吃到的,只有厨房那些下人。 其他院的人想吃,还得给厨房下人一些好处。 这些年他们贪污府里银子,还要压榨府中的下人。 宸王府都快成他们的了。 饭桌上,高婆子把先前的话,又说一遍。 “王妃既然嫁给王爷了,理应同甘共苦……” “我就看到共苦了,王爷最近也没吃药,桌子上的饭菜他都能吃,可你们厨房为什么不做?”苏文鸢质问。 她在吩咐小厨房之前,已经问过叶衫了,盛景玉近一个月都没有吃药,哪里来的忌口? 孟奇幸灾乐祸的补充说:“王妃没看到的同甘,在厨房呢!今早厨房的人,吃的是鱼肉粥,还有炒虾仁,饭后还有乳酪羹和龙井茶!” “嗯?”苏文鸢询问说:“那府里其他下人,吃的什么?” “白粥,咸菜。” 高婆子忙解释说:“孟侍卫这话,倒是让老奴没法解释了,早上的鱼肉粥和虾仁,可都是为了灵安阁做的,您也吃了,最后怎么说是我们厨房的人吃了?” 灵安阁,是孟奇这类侍卫住的地方,叶衫回来时,带回来了部分侍卫。 孟奇怒道:“你们厨房吃得比我们还多,而且不止一次了,之前灵安阁吃得也没你们好啊,厨房里鸡汤一锅一锅的熬,灵安阁一根鸡毛都没看到。” 苏文鸢没忍住笑出了声。 叶衫瞪了他一眼,说道:“闭嘴吧。” 好好的侍卫,和厨房婆子在吃的上面争吵,传出去让人笑话。 孟奇委屈的闭上嘴。 其实厨房没怎么苛待他们,高婆子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苛待他们啊。 他们都是在盛景玉身边伺候的人,一旦有人吹吹风,他们厨房就得遭倒霉。 外加平时府里事务,是叶衫负责,叶衫时不时去厨房敲打一下,他们就会乖乖得给灵安阁送好吃的。 孟奇今天说她,纯是看不惯厨房里的这群人。 高婆子又说:“给灵安阁做多了,总不能扔了吧,厨房离得近,就先可着厨房,要是全府都吃这些,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 说完她还白了苏文鸢一眼。 孟奇差点又和她吵起来,苏文鸢制止说:“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灵安阁的三餐,小厨房一并负责了,月秀,吃完饭再去请两个人,别累到他们。” 先架空这个大厨房。 高婆子听后一愣,接着赔笑说:“别啊,王妃又要请人,怪麻烦的,我们以后好好计算分量……” “不用了,算十几年都没算明白,再说了,把你们的活儿分出去,你们也轻松些。”苏文鸢得意的一笑。 高婆子笑容顿敛,气呼呼的走了。 出来后冷笑道:“少干点活正好!我们也能歇歇,有能耐就让全府的人,都去那边吃!” 她还不知道,府里账本已经移交到苏文鸢手里了。 大厨房不干活,怎么可能给他们支银子? 苏文鸢给盛景玉夹了一块肉说:“王爷又不修行,还是吃点肉吧。” 盛景玉尝了一口,的确不错。 “你这是和厨房较上劲了。” 苏文鸢说:“我是和府里这些不守规矩的人较劲,倚老卖老,府里的小丫鬟都被她们欺负成什么样了?” 自己这个王妃都被欺负了,更别说是那些丫鬟。 盛景玉提醒说:“孟奇是府里的侍卫,他不止会传话,要是有些需要他的地方,可以让他去办。” 孟奇骄傲的仰头,终于听到王爷认可他了。 “比如呢?” 叶衫说:“比如这几位婆子家里的情况,王妃在查账,那可以查查她们贪得银子,都花在哪了。” 苏文鸢看叶衫的眼神都变了,这才是聪明人。 再看孟奇,还在那骄傲呢。 姐弟俩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叶衫忍不住催促说:“还不快去?”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知道动,她这个弟弟没救了。 “出宫时,本王遇到了万贵妃身边的人,她说万贵妃邀请你,参加过两日的赏花宴,你还答应了。”盛景玉语气平静,看不出他是否因此不悦。 苏文鸢没心没肺的说道:“不算答应,具体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去。” 她只是没有明确拒绝,万贵妃却和盛景玉说了。 “很快各家就都会知道,宸王妃要参加万贵妃的赏花宴,不愿意去恐怕也不行了。” 苏文鸢不在意的说:“腿长在我身上,你介意我去吗?” 皇后和万贵妃针锋相对,盛景玉和太子也是一样。 她前脚惹怒了皇后,后脚就去参加万贵妃设宴,听着不太合适。 盛景玉却说:“我没什么好介意的,就怕你不敢,万贵妃此次设宴,是为了给太子找一个合适的太子妃,只要你去,就一定会被比较。” 这些皇子里,盛景玉是第一个成亲的,现在给太子选妃,肯定要和宸王妃比一比。 不管是出身还是样貌,她都躲不过去要被人比较。 苏文鸢听完这话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说:“那我一定要去。” 这场宴会她知道,女主就是在这时候出场的。 书里苏文鸢并没有收到邀请,但该有的嘲笑一点都没少。 不骂骂苏文鸢,怎么能显得女主优秀。 而且苏林儿也去了,以她妹妹的名义,说了很多瞎编乱造的故事。 这种场面,她能不去吗? 苏文鸢一脸期待的看向盛景玉问说:“王爷要一起吗?” 盛景玉平静回答:“不去。” 苏文鸢悻悻地闭嘴,盛景玉双目失明,应该不会想去这种热闹的地方。 不去也行,万一被惹急了,又要出手伤人。 第24章 苏文鸢空手套白狼,盛景玉察觉不对 过了一会儿,盛景玉还是忍不住想嘱咐几句。 “万贵妃和母后不一样,她若是不满,敢叫宫中侍卫把你打出来。” 盛景玉没有明着阻止,但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 能不去还是别去的好。 苏文鸢严肃说道:“这场宴我要是不去,就是任由她们胡说八道,再加上苏林儿刻意引导,一场宴会就能让我身败名裂。” 盛景玉皱眉问说:“你这么招人恨吗?” 苏文鸢反问:“比你还招人恨吗?” 说完这句话以后,二人沉默良久。 丞相府那边,一直吵到半夜,王氏执意要入宫告状,苏原一言不发,最后询问苏林儿的意见,让她做主。 苏林儿哭得和泪人一样,祈求王氏先不要闹了。 “娘!万贵妃正在给太子选妃,我们这时候闹到宫里去,苏文鸢胡说八道,我还怎么做太子妃啊?” “她划伤我的脸!”王氏捂着脸上的伤口,很不甘心。 苏林儿擦了擦眼泪,连忙说道:“娘!你去告状也没用,她有宸王做靠山,皇上不会把她怎么样,等我做了太子妃,让你划回来!” 王氏眼中恨意加深,怒道:“当年那狐狸精就长了那么一张脸,把你爹迷得差点甩了我!她女儿比她有出息,竟迷住了王爷!” 送苏文鸢去宸王府,是想让她去死。 结果摇身一变,成宸王妃了。 苏林儿赶紧又安慰说:“没关系,宸王是个瞎子,他和皇位无缘,能登上皇位的,只能是太子,娘,你得分得清哪头重啊!” 王氏终于放弃了入宫告状的想法。 苏原跟着松了口气,最近丞相府的事情太多,皇上对他多有不满。 再去告状,他又得被皇上骂。 王氏打起精神说:“这次万贵妃设宴,你一定要给娘争脸,娘能不能报仇,全指望你了!” 苏林儿连连保证,又和王氏聊到天亮,这一晚上,她们净骂苏文鸢了。 大清早盛景玉从床上坐起来问说:“你昨晚梦到什么了?” 苏文鸢打着哈欠回答:“梦到有人骂我,我还不能还嘴,气死了。” 盛景玉无语,她是没还嘴,只顾着动手了,这一晚上手脚并用的扑腾,一惊一乍的。 起床后叶衫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娘的牌位,已经摆在祠堂里了,问她要不要去上柱香。 苏文鸢惊叹道:“这么快啊,洗漱完就去!” 叶衫说:“其实昨晚就弄完了,但怕打扰王妃休息,今早才来说的。” 苏文鸢往后看了一眼,发现盛景玉已经出去了。 便压低声音问说:“把我娘的牌位放在宸王府,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叶衫笑说:“玉妃娘娘的牌位,也不该在府里,但只要王爷同意,就合规矩,不过安乐侯的牌位不行,他们还是罪臣。” 苏文鸢点头说:“这我知道,不会因为这个为难王爷的。” 书房里,盛景玉正在思考,觉得哪里不太对。 一抬头,孟奇正背着他啃鸡腿呢…… “孟奇?这才刚起床?”盛景玉惊叹于他的好胃口。 孟奇嘿嘿一笑说道:“我早起去探查消息了,回来赶上了第一锅,小厨房特意给我留的。” 盛景玉白了他一眼,接着疑惑道:“本王怎么稀里糊涂的,就给她娘立了个牌位呢?” 孟奇含糊说道:“不糊涂,王妃不是说了吗?她要是死了,嫁妆都给您,随便花,您都得了嫁妆,立个牌位也没什么的。” 他说完盛景玉更糊涂了,说道:“可她没死啊?” 这话把孟奇的鸡腿都吓掉了。 “别……别杀了吧,这王妃挺好的。”孟奇苦着脸劝说。 盛景玉看他的眼神和看傻子一样,可以看得出来,他完全被苏文鸢给收买了。 “谁说要杀她了?”盛景玉和他说不明白。 盛景玉又问:“你为什么这么向着她?之前那些女人,不比她温柔懂事吗?” “懂事有什么用?不还是死了吗?”孟奇嘟嘟囔囔的去捡地上的鸡腿。 盛景玉更无语了。 冷静,别生气,大清早生气对身体不好。 “你去,把你姐姐换过来。”盛景玉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叶衫一看到孟奇瘪嘴过来找她,就知道他又闯祸了。 “我弟弟有点笨,他要是做错了什么,王妃多担待些。”叶衫不放心的替他先交个底。 苏文鸢不在意的笑说:“没关系的,孟啊!厨房还有鸡腿,去那边多吃点。” 孟奇开心的去小厨房了。 盛景玉那边,还是想不通,他好像被忽悠了。 “王妃什么都没干,不过说了两句空话,我就答应给她娘立个牌位?” 叶衫憋着笑说道:“不算空话,王妃是发自肺腑,那么多嫁妆,她死后都可以留给你,换一个牌位,王爷你赚了。” 盛景玉瞪着眼睛问说:“可她什么时候死啊?” 叶衫想了想回答说:“王妃没打算死,她昨天说要好好活着,可能活到七老八十,也就差不多了。” “……空手套白狼!我还上当了。” 这天的早饭,还是小厨房做的,府里下人除了厨房的,都已经转移到了小厨房这边。 小厨房这边干活的人少,府里下人还会自发过来帮忙洗菜。 只为了一顿好吃的饭菜。 见府里下人已然被逼成了这样,盛景玉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不在意吃什么,倒是委屈了府里的人。 高婆子还好意思往桌子上放她的水煮菜,苏文鸢也没拦她。 这样的场面维持了好几天,竹月阁越来越热闹,厨房那边,也逐渐看开了。 大家都不吃他们做的,那他们就待着。 每天给盛景玉送些菜叶子,剩下的时间,就琢磨自己吃什么。 “府里的人都不吃我们这的饭菜,我们也好几天不做了,再这样下去,不会被撵走吗?”董婆子顾虑重重。 高婆子瞪了瞪眼睛说:“爱吃不吃,我们给王爷做了,我们来宸王府,就是来照顾王爷的,只要王爷还在,谁能撵走我们?” 另一位婆子笑说:“王妃弄出个小厨房,其实就是妥协了,使唤不动我们,就只能自己弄。” 第25章 发月钱啦,王妃就是有钱 “就是,你可真没享福的命,现在这日子轻松,还有银子拿,安心待着吧。”高婆子悠闲的靠在椅子上。 董婆子脸色一变,问说:“等到领银子的时候,王妃不会不给吧?” 高婆子一瞪眼睛说:“她给什么?厨房的花销,都是从叶衫姑娘那拿,到时候我去,不用你们。” 有玉妃做靠山,还有皇后托底,她们已经狂得没边了。 苏文鸢也不急,拔掉这些老家伙,总要费些功夫。 孟奇那边查了好几日,给了苏文鸢好大一个惊喜。 为首的高婆子,竟然买了个大宅子,平时还总往家里送好东西。 跟着她的董婆子也不错,给两个儿子都盖了房子。 其他人差一点,可这银子都没少捞。 这天又到了府里发月钱的日子,平时都是叶衫把大家叫到院子里,随着名册发。 今天众人早早的就到院子里等着了,叶衫把他们叫进了竹月阁。 竹月阁内摆好桌椅,苏文鸢坐在正中翻看着名册。 府里人太多了,这么几天的功夫,她也没记住多少。 但是在她眼前晃悠,干活的和没干活的,她记得很清楚。 “先从竹月阁开始吧,上两天竹月阁内下人都被罚了一月或半月的月钱,但我看了几天,有些人的月钱可以不罚。” 说完她把标记好的名册递给月秀。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已经开始心虚了。 他们仗着月钱已经被罚,就尽量躲懒,反正经过苏文鸢的敲打以后,活儿有的是人干。 月秀说:“被念到名字的上前,领本月月钱,再写上自己的名字!” 几人面带欣喜的接过月钱,剩下的则是一脸的不高兴,互相推诿,想找个人上前说说。 苏文鸢冷声说道:“剩下的人调离竹月阁,一会儿领自己干活的区域。” 这下都不说话了,月钱没了,还得离开竹月阁,再说下去,恐怕就要离开宸王府了。 苏文鸢想不通,王府怎么能乱成这样,玉妃安排了厨子,就没安排个主事的? 剩下的人在领月钱之前,还要接受苏文鸢的提问考量。 众人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轮到了厨房。 高婆子脸上带着假笑,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连笑都不想笑。 “厨房里的人王妃就不要问了,你恐怕不如我这个老婆子了解。”高婆子率先开口。 苏文鸢笑了笑,厨房里的人,一直都是高婆子管。 不听话的早就排挤出去了,现在的厨房,还真是上下一心。 联合一处欺上瞒下,苏文鸢想了解也了解不到。 董婆子又上前拱了把火说:“王妃可以把银子都给高婆子,她回厨房分发,也省得浪费王妃的时间。” 苏文鸢瞧了眼她身后的丫鬟小厮,看起来都没什么意见。 “行,你们先靠后,让月秀给你们算银子。”苏文鸢摆了摆手接着说,“这个月府里新来了几个人,不足月,但做得不错,就给你按照半月算,发一半的月钱。” 他们来了十天左右,苏文鸢直接添到一半。 叶衫念出名字,每人领了一两银子…… 这些人一下子就炸了锅,他们一个月八钱,新来的,半个月一两,这差距不是一点点。 “新来的月钱怎么这么高?” “我都来府里五年了,还只是八钱!” “他们半个月就一两了,这不对吧?” 几个婆子幸灾乐祸的对着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王妃还是年轻。 月钱差距这么大,大家还能愿意给她干活吗?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一点规矩都没有,苏文鸢很好奇,当初到底谁说的宸王府可怕? 王氏打理的丞相府,都没人敢这样。 她一个王妃,还不如王氏有威望。 还是脾气太好了! 想到这苏文鸢把杯子摔了。 “不想干的,去多领一个月月钱,之后滚蛋!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干活的,心里没数吗?” 众人不再说话,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服气,银子差那么多,心里不平衡。 月秀说:“王妃选了几名管事,凡是做了管事的,一月二两,等会儿就宣布管事的名字,剩下的月钱不变,不满意的这就可以走。” 这话说完,有些人眼中闪过几分希望,也不吵了,都期待着自己能做个管事,二两银子呢! 几位婆子相视一笑,府里要选管事,那能少得了她们吗? 这时厨房那边的银子也算好了,月秀交给高婆子。 高婆子故意一松手,钱袋子掉在了地上。 月秀白了她一眼,转头回到了苏文鸢身边。 谁的银子谁心疼,有能耐她别捡啊。 高婆子顿时有些尴尬,大家都在看着她,她还真不好意思弯腰捡。 “小厨房的五位厨子,每人二两五钱。”月秀又喊了一嗓子。 众人惊呼,他们半个月竟然有这么多? 这五个人也有点激动,一开始说一个月五两,他们都没信,现在不过十天,就发月钱了,还是半个月的。 一位厨娘刚接过银子,就给苏文鸢跪下了。 “诶诶诶……”苏文鸢吓了一跳,连忙起身。 那人哭着感谢苏文鸢,她家里条件不好,出来找活儿也没人愿意要她。 没想到最后进了宸王府,月钱有这么多,够她一家一年的吃喝了。 苏文鸢笑说:“这才只是半个月,以后好好干,少不了你的,本王妃最不能亏的,就是这张嘴,要是地方够大,还想再请十个八个厨子。” 和苏文鸢熟悉的几人,捂嘴偷笑,她们已经发现了。 “王妃放心,以后我们几个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几个厨子一脸兴奋的保证。 高婆子等人脸色难看,更有其他院的下人,向他们投去了嘲笑的目光。 原本是多好的机会,可以讨好王妃。 可她们非要和王妃过不去,不光不做好吃的,还净挑难吃的往上送。 这回好,王妃自己花高价请人,五两一个月,高婆子一个月才一两。 “本王妃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念管事名字吧。”苏文鸢直了直腰,有点累。 高婆子压下找麻烦的念头,心想管事也有二两呢,能多拿一点是一点。 第26章 厨房开始内讧喽 一个又一个名字喊出来,不断有人面露惊喜。 但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个厨房人的名字。 几个婆子也没有…… 叶衫合上名册说:“以上这些管事,等会儿跟我走,给你们安排地方,以后好好管束手下人,有偷懒的直接报上来撵走。” “没做管事的,反思一下自己做了多少活,又偷过多少懒,不服气的,现在就可以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有不满的,也都把不满的情绪压了下去。 但高婆子等人忍不了,上前问说:“王妃,我们厨房就没个管事吗?” “你们厨房现在有多少事?还用人管着?”苏文鸢面带笑意。 这个笑容极具嘲讽,厨房那么多人,每天就给盛景玉摆上几盘菜叶子,还想要多少月钱? 高婆子不服气的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管着厨房里的事,这月钱也该往上涨一涨。” 苏文鸢淡淡说道:“府里干了多年的人不止你一个,涨不涨全看我,还是那句话,不服气的,可以走!” 之前说给其他人的话,现在也可以送给她。 高婆子听出来了,苏文鸢一直让她们走,就是在逼人主动离开,那她更不可能走了。 她叉着腰说:“我们是玉妃娘娘派来的人,凭什么走?” “是啊,你们是玉妃娘娘派来的,那月钱也是玉妃娘娘定下的,我凭什么涨啊?”苏文鸢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不少人都憋着笑,早就对她们几个心有不满。 平时总把玉妃挂在嘴边,有能耐叫玉妃上来给她涨月钱啊。 府里已经是王妃做主了,她们还一口一个玉妃,真是看不清形势。 不远处孟奇放下手里鸡腿,紧张的看向盛景玉。 她们不断提起玉妃,会不会太失礼?王爷会不会不开心啊? 孟奇现在很怕盛景玉会杀了苏文鸢,这个王妃挺好的。 盛景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轻声问说:“王妃厉不厉害?” “厉害!”孟奇眼神中带着些许崇拜。 府里的混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王妃能这么快理清楚,并且定了以后的规矩,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她保证了公平,府里勤快的,都涨了月钱。 也让厨房那边的人吃了个哑巴亏。 盛景玉又问说:“那她是不是很聪明?” 孟奇接着点头说:“是!” “是你还不学着点?就知道吃,几个破鸡腿吃好几天了!”盛景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把他派去苏文鸢身边,一点好的东西没学到,就学会吃了。 孟奇又是一脸委屈的放下鸡腿。 另一边高婆子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第一次发现有玉妃做靠山,不是什么好事。 她也明白了苏文鸢的用意,不就是想把她撵出去吗? 想都别想! “行,王妃不愿意给我们几个涨月钱,那我们也得尽心伺候不是?不能对不起玉妃娘娘,我们可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 高婆子捡起钱袋子,转身走出竹月阁。 几个婆子坚定的跟着她,剩下的人犹豫了一下。 但最后还是跟着高婆子走了。 月钱不算什么,留在厨房能分得的好处,才是实打实的。 不管怎么说,王妃还是动不了厨房,那他们选择跟着高婆子肯定是正确的。 苏文鸢笑笑没说话。 叶衫和月秀把剩下的下人安排好,每个人负责哪里,管事又负责什么地方,苏文鸢早就规划好了。 她也没闲着,起身去了祠堂,上了三炷香。 “我可没有对娘娘不敬的意思,只是这几个人,早就不像当初了,不用点手段,是撵不走的,多有冒犯……”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盛景玉。 盛景玉也没打扰她,静静的听着。 苏文鸢上完香起身,一转头“妈呀”一声。 “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倒是说句话啊,吓死了。”苏文鸢往两旁看看,没看到伺候的人,赶紧上前扶住他。 盛景玉说:“不用扶,当年本王吩咐过,祠堂里多余的东西全都拿出去。” 苏文鸢早就发现了,盛景玉常去的几个地方,基本都没什么东西。 这样他才能安心大胆的往前走,不必担心撞上。 苏文鸢不禁叹了口气,以前盛景玉是个意气风发的王爷,现在却要用暴怒来掩盖自己的自卑。 盛景玉听到这声叹气,皱起了眉。 那种怜爱惋惜的目光,又一次出现了! “王妃为何叹气?”盛景玉不解,总觉得苏文鸢对他有什么误解。 苏文鸢慌乱的解释说:“累了。” 她可不敢说实话,万一刺破他的自尊心怎么办? 盛景玉死也想不到,他这么一个暴虐的王爷,在苏文鸢心中是个小可怜的形象。 厨房那边,发完银子后吵起来了。 月钱都在高婆子手里,她拉着一张脸,一人才给了五钱。 本来府里下人都是八钱,厨房也不例外,但高婆子会抽掉一些,等厨房的花销银子拿到手,再随心情给他们赏点。 在高婆子面前献殷勤的,有时候能拿到三五两。 不会说好话的,也能拿到三五钱,最后加一起不比府里发的月钱少。 只有那种极个别的,不会讨好,又没眼力见的,只有五钱银子可拿。 每个月都是这样,但就在这个月,这些人不干了。 其他院里的,升为管事能拿二两,没升也能拿八钱,他们选择跟着高婆子,却只能拿到五钱,剩下的全靠低声下气的祈求。 生怕高婆子一个不开心,他们拿不到原有的月钱 想明白这些,大部分人开始心里不平衡。 以前还能忍,毕竟厨房吃得好,可现在外面的人,比他们吃得还好,唯一的好处都没了,谁还愿意陪着高婆子? 而且说不定不进厨房,他们还能混个管事做做,一个月二两呢。 “高妈妈,这个月要不就多给些吧。” “就是啊,人家都能拿二两,我们就这五钱,够干嘛的?” “我们可是一直都跟着你,王妃出手那么大方,我们都没投过去,您就把我们应得的给了,我们还跟着你啊。” 高婆子瞪了下眼睛骂说:“你们这是要反了天啊?我平时赏你们多少?瞧你们一个个眼皮子浅的!让人笑话!” 第27章 听说了吗?王爷王妃还没圆房! 说完高婆子递给董婆子一个眼神,让她帮忙说说。 平时这份银子,可都是她们两个平分。 不料董婆子还没开口,另一位做饭的不愿意了。 “我也只有五钱?王妃给小厨房厨娘的月钱,是五两!这差得也太多了吧?” “早知道多给王妃做些吃的,现在我们也是五两了。” 厨房里的婆子不止高董两位,剩下的同样是玉妃派来的,但没有高婆子厉害。 但每月贪污,也都有她们的份。 董婆子瞪了一眼说道:“你想得到挺美的,还五两?每个月少了你的?” 高婆子赶紧提醒说:“别说了!来来来,都给你们!” 再这样吵下去,就得吵到苏文鸢面前。 她克扣工钱的事,也就瞒不住了。 大家拿到了应有的银子,可还是不开心,都觉得自己原本可以拿到更多。 高婆子看出了人心浮动,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你们也别不高兴了,明天我去和叶衫姑娘,要下个月的花销银子!到时候做些好菜,让大家开心一下。” 这是一句隐晦的提醒,吃食在其次,重点是让大家开心。 现在唯一能让大家开心的,就是银子。 府里其他地方的氛围,不同于大厨房。 尤其是竹月阁这边,小厨房的厨子和新入府的丫鬟都在这。 他们还没有完全了解府里的事情,就有银子可以拿,简直不要太开心。 宸王府刚发完月钱,就有人把消息送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皇后这几日没敢再找苏文鸢的麻烦。 回门那天的事情,把她给吓到了,不敢再出急招。 再想找麻烦,一定要深思熟虑,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才行。 “娘娘,宸王府那边有动静了!”程嬷嬷满脸喜气的来到她耳边,分享着好消息。 “又闹出了什么动静?”皇后抬手扶额,觉得头都大了。 好端端的,给盛景玉娶什么王妃啊?现在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嬷嬷支开宫人说:“今天宸王府发月钱,那宸王妃故意针对厨房的人,给她们的月钱最少。” “为了逼那几个婆子走,她也是什么方法都想得出来。”皇后轻笑嘲讽。 程嬷嬷接着说:“她还花高价请了新的厨子,现在高婆子等人,撵不走还不用干活,简直不要太逍遥。” 这种生活,听得程嬷嬷都羡慕了。 皇后笑说:“这样也好,就留在府中碍她的眼,等本宫和景玉的关系缓和些,再帮那几个婆子把差事抢回来。一个府里就这么几个人,还弄两个厨房?不像话。” 程嬷嬷跟着说:“奴婢也是这么说的,她现在也就这点主意了,少发月钱高婆子等人忍了,宸王妃估计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皇后的心情舒畅不少,她也看出苏文鸢的那点能耐了,就嘴皮子厉害,做起实事还是斗不过那些人精。 “万贵妃还在准备什么赏花宴吗?”皇后突然询问。 程嬷嬷迟疑道:“是,这次赏花宴办的异常隆重。” 皇后讥笑道:“不就是为了选个太子妃吗?比皇上选妃还要隆重!” 程嬷嬷:“娘娘慎言,万贵妃是想给太子选个家世好的,好能帮扶太子,本人也不能差,毕竟宸王妃的样貌和家底在那呢。” 提到苏文鸢,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庶女,母亲还是罪妇,这样的出身,现在竟然能让人高看一眼,这苏原也是个废物,嫁妆都守不住。”皇后忍不住开骂,“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苏林儿做王妃呢!” 这么多年,苏林儿没少出现在各个宴会上。 各府设宴,总要请这位丞相府的嫡女。 长相也算端庄大方,出身还好,皇后一想到她来做宸王妃,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当年盛景玉没病的时候,她的七皇子和八皇子,时常被皇上厌弃。 如今皇后想起来,还是满腔恨意。 日后这两位皇子成亲,娶的正室出身不及苏林儿,那他们两个岂不是又低人一头? 因为这个,皇后才注意到苏文鸢,正好太子也注意到了苏文鸢。 多方配合之下,才让苏文鸢做了宸王妃! 皇后怕盛景玉嫌她不得体,特意去和皇上说,让皇上警告盛景玉,不得杀妻。 这下好了,盛景玉还真听话…… 程嬷嬷无奈说道:“谁能想到一个一直养在后院,从不见人的庶女,能这般有手段,不止嘴皮子厉害,还勾引了王爷。” “勾引吗?景玉又看不到,如何勾引?”皇后烦躁的起身,“他们两个还没圆房,也不知道景玉是怎么回事!” 程嬷嬷惊讶道:“竟然还未圆房?娘娘如何得知?” “这在宸王府也不算是秘密了。” 的确不算秘密,都传到苏文鸢的耳朵里了。 怪她没选好人,前几日在竹月阁伺候,外加早起铺床的丫鬟,嘴不严。 连着打扫几天,就发现了这个爆炸的消息,传得府里到处都是。 回门那日开始,京城里逐渐有消息说,宸王很喜欢宸王妃,王妃和府里之前死的侍妾不同。 现在府里都在传,宸王没那么喜欢宸王妃,不然不可能不圆房。 这消息传的,月秀都忍不住了。 “王妃,您和王爷……怎么不圆房啊,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月秀早就支开了旁人,特意压低声音问的。 苏文鸢被茶水呛了一口,震惊的看着她。 “王妃,知道您一开始就不愿意嫁过来,但毕竟已经成亲了……”月秀还以为是她不情愿。 宸王恶名在外,苏文鸢要是执意不肯,万一惹恼宸王怎么办? 月秀为她的安全着想,诚心诚意的劝说。 苏文鸢眼前一黑,没想到月秀会来和她说这种事。 “别操心了,让府里人也都消停点,什么事都议论!”苏文鸢有些不悦。 月秀瘪瘪嘴说:“关心你嘛。” 苏文鸢说:“这种事要你情我愿,别瞎打听!” 盛景玉没提过,苏文鸢也没想过,现在的日子挺和谐的。 月秀委屈巴巴地说:“行吧。” “别光答应,让府里人也都闭嘴,你做不到就去找叶衫,她可以,多嘴的也让她安排出竹月阁。”苏文鸢吩咐一声。 实际上多嘴的已经都安排出去了。 第28章 王爷,王妃说你瞎了 月秀去找叶衫,和她说明来意,叶衫强忍笑意去安排了,她说话的确管用。 回到书房,盛景玉多嘴问说:“又说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叶衫哪里是开心啊,她是忍不住想笑。 听盛景玉问,她没有半点隐瞒,如实回答。 盛景玉也是眼前一黑,咬牙说:“再去吩咐一遍,还敢议论,舌头别要了!” “是。” 府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到有些诡异。 晚上吃饭时,苏文鸢看着盛景玉,不禁有些惋惜。 “好好的男人,怎么就瞎了呢?”苏文鸢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盛景玉筷子一顿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眼睛上蒙着白纱,脸色阴沉可怕。 当着他的面说他瞎了,贴脸开大? 孟奇回答:“王妃说您瞎了。” “……”苏文鸢猛地转头,一把抢下他的鸡腿。 吃什么吃?吃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嫌她死的太慢是吧? 盛景玉被气得都没脾气了,他是装瞎,不是装聋,用他重复? 他是在问苏文鸢。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文鸢苦着脸解释。 她好像一不小心,碰到了盛景玉最在意的地方。 盛景玉漠然道:“王妃这舌头要是不想要了,也可以割了。” “别啊,哑巴王妃配眼盲王爷,多难听啊!”苏文鸢脱口而出。 而后捂住自己的嘴,心想自己真是嘴欠。 太得意忘形了,想什么说什么。 盛景玉淡淡说道:“这样听着,般配多了。” “不般配不般配,王爷快吃饭。”苏文鸢夹了一块肉,递到盛景玉嘴边,“啊……” 盛景玉很无语,这是哄孩子呢? “不……”盛景玉刚张嘴,筷子就送进去了。 这下弄得他吃也不是,吐也不是,他本想说不用的。 “王爷再尝尝这个!”苏文鸢起身,积极投喂,愣是喂得盛景玉没办法开口。 “行了。”盛景玉终于得空叫停,同时准确无误的拦住了苏文鸢的手。 苏文鸢嘿嘿一笑说:“王爷吃的好,明天还做这些,回见!” 她跑了…… 怕盛景玉翻旧账,跑得飞快,月秀有些心慌的跟上。 王妃胆子太大了,还口无遮拦。 盛景玉还没咽下嘴里的东西,左看看右看看,孟奇和叶衫都是一脸惊讶,还可以这样? “王妃好像还没吃饭。”孟奇说。 盛景玉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 苏文鸢回到房里,不停地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脏,刚刚太可怕了。 盛景玉带给她的压迫感,像是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扼住了她的呼吸,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让她不敢回想。 “太可怕了!”苏文鸢心有余悸,突然觉得盛景玉的恶名,不是危言耸听。 “王妃你都要吓死我了!”月秀也是一后背的冷汗。 当晚苏文鸢为了赎罪,表现的这叫一个殷勤,事无巨细的照顾,一会儿倒茶一会儿揉肩,恨不得亲自给他换衣服。 把盛景玉弄得很是慌乱,其实倒也不用这么热情。 “叶衫让小厨房煮了碗面。”盛景玉找了个借口支开她。 苏文鸢眼前一亮笑说:“那我让孟奇进来。” “嗯。”盛景玉长出一口气,真是怕了她了。 苏文鸢一口气吃了两碗,盛景玉能好好说话,说明这事过去了。 转天叶衫一直陪在苏文鸢身边,孟奇因为前一天说错话,被苏文鸢暂时撵走了。 同时她们也是为了等高婆子过来要钱。 以前府里都是叶衫管事,现在得有个交接过程。 等了一上午,都没看到高婆子的影子。 月秀问说:“高婆子是不是知道自己那个厨房,做不了几道菜,所以不来拿银子了?” “不拿这份银子,她花什么?厨房那些人吃什么?”苏文鸢冷笑。 她要是能那么懂事,苏文鸢也不至于和她过不去。 晚上小厨房开始做饭的时候,高婆子来了,先把叶衫叫了出去。 苏文鸢赶紧吩咐月秀,把小厨房的人叫出来一个,要厉害的。 “得嘞!”月秀一路小跑,还没拐进小厨房就喊道,“胡妈妈快来!” 苏文鸢强忍笑意,这位胡妈妈,做事麻利,为人泼辣。 一开始院里的小丫鬟不做事,还一堆毛病,直接被她给骂哭了。 她还聪明,知道苏文鸢要干嘛,全力配合。 院外高婆子正在和叶衫商量,想要领厨房花销。 叶衫礼貌拒绝道:“现在府里是王妃当家,这银子,得向王妃要。” 高婆子急道:“我们厨房和王妃这关系,怎么开口要啊,要不麻烦叶衫姑娘,帮我们要一下。” 叶衫又是一笑说:“各处管事想领银子,都得去王妃面前亲自要,没有找人代领的!” “这……哎……”高婆子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衫转身回到院子里,高婆子也跟着进去了。 她进去时,正好看到苏文鸢给胡妈妈一袋银子。 “诶!这是什么银子啊?”高婆子上去就要抢。 胡妈妈护住银子,再往她身上一推,高婆子那干瘦干瘦的体型,直接就被推倒在地,摔了个头晕眼花。 她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胡妈妈已经拿着银子,站在苏文鸢身边了。 苏文鸢在账本上记好,再让胡妈妈签上名字。 这些都做完了,高婆子还在地上“诶呀”呢。 苏文鸢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看账本。 高婆子看没人理她,自己掸掸身上的土,站起来了。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给银子吗?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高婆子理直气壮的伸手讨要。 她早就想过苏文鸢会不给银子,但她占理,有什么好怕的? 给府里做饭,没有银子怎么买菜买米? 月秀没好气的说:“你诬陷王妃,王妃早就把银子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高婆子顿时喜笑颜开,赔罪说:“王妃勿怪,这不是误会了嘛?” 苏文鸢也没看她,从桌子上拿出一小小包银子,放在她手上说:“走吧。 高婆子看着这一小点,还没昨天领的月钱多呢,顿时由喜转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29章 王妃要在屋子里洗澡,装瞎王爷好言劝说 胡妈妈颠了颠自己手中的银子说:“还能是什么意思?现在整个府里,只有你们的人,自己做自己吃,这点就够了!” 苏文鸢头也不抬的说道:“府里其他人不吃你们做的,这点银子,你们自己做自己吃,正好。” 高婆子现在就指望这些银子活呢,这直接缩减没了,一小把散碎银子,恐怕都不到二两,吃什么啊? “王妃,是您弄出个小厨房,让我们大厨房没活儿干的。”高婆子准备和她掰扯一下。 苏文鸢抬眼说道:“是啊!现在府里白给你们月钱,让你们自己做自己吃!还要怎么样啊?” 高婆子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总不能说是因为她给的少,自己没油水吧。 “王妃,光是这点银子,厨房的人都不够!” 苏文鸢不解问道:“你们厨房每天吃什么啊?这还不够?” 按照之前的待遇,一天好几只鸡,虾仁当饭吃,恨不得用茶水洗脸,那的确不够。 叶衫提醒说:“之前可是你自己说的,厨房吃的和其他院里下人吃得一样,你们是给灵安阁做多了,才吃到些好的。” 现在要是说这些银子不够,证明她们之前就是做给自己吃的。 “可这……”高婆子被说得哑口无言。 这点银子,每天喝粥吃咸菜是够了。 胡妈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别不知足了,府里现在就是纯纯的养着你们,不干活还拿月钱,每天就是给自己做饭吃,之前不是挺开心的吗?” 之前有银子拿,的确开心,现在银子都扣了,只剩那点不如人的月钱,还怎么开心? 高婆子想和苏文鸢商量一下,不行府里的三餐,还是他们厨房来吧。 还没说完,就被胡妈妈给骂了,胡妈妈不光骂,还上手推搡,把人推出了竹月阁。 府里下人都在看笑话,这下好了,让他们也尝尝每天喝粥吃白菜的滋味。 高婆子被吓胡妈妈吓跑了,一路逃回到厨房。 厨房里还一堆人眼巴巴的等着呢。 “胡妈妈,干得漂亮,等她们腾出地方,你们就有大厨房用了,比这里宽敞。”苏文鸢赞赏。 胡妈妈问说:“这种人,直接打出去就好了,王妃还和她折腾什么?” 苏文鸢叹气说:“不折腾不行啊,人家有活靠山,我前脚撵出去,后脚就有人敢给我送回来,我得让这些人,不敢回来才行。” 厨房里,高婆子被人包围了,都是来领银子的。 厨房外面,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下人,高婆子的狼狈样,她们还是头一次看到。 “都看什么?闲得没事干啊?”董婆子怒骂。 一小厮笑说:“看看今天你们厨房吃什么?” “可别乱问,人家吃的,我们吃不起!我们没长那个嘴!” “就是,我们只配吃馒头咸菜!” 众人七嘴八舌,把先前高婆子等人说得话,如数还了回来。 他们还说起来没完,高婆子气得跑了出来,和她们扭打在一起。 消息传回竹月阁,苏文鸢让叶衫盯着点,看哪边吃亏,再决定拦不拦。 结果就是厨房这边的人,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叶衫没拦着…… 都到晚上了,厨房那边还“哎呦”呢,一个个在房里互相擦药。 高婆子被打得最狠,感觉腰都要断了。 “府里还有没有个规矩了!明天!明天我就……”高婆子话说一半,突然闭嘴了。 “哼!明天怎么样啊?去找王爷还是找王妃?谁给你做主?”另一位婆子说着风凉话。 王爷不管后院事,王妃她又得罪得死死的。 现如今想找人做主,都没法子。 高婆子被挤兑到了绝境,一拍桌子说道:“我去找皇后!谁和我去?” 没人应声,眼神左躲右闪的,不肯搭话。 高婆子冷笑一声,拿出今天领得银子说:“看看我今天领得银子!就这点别说分了,吃喝都供不上,以后每月都这些,你们能忍,那我也凑合忍忍。” 忍不了,一点都忍不了,大鱼大肉吃惯了! “去!皇后娘娘总不能不管我们吧。”几个婆子做了决定。 竹月阁里,苏文鸢正在和盛景玉说话。 苏文鸢想把浴桶放到房间里,不过随便提了一嘴,竟然遭到了盛景玉的拒绝。 她腿上的伤好了很多,再过两天,就能泡澡了。 这些天,她和盛景玉都在左右偏房沐浴,盛景玉洗完澡会在那边换上寝衣,再回到卧房。 苏文鸢不好意思穿着寝衣走来走去,因为她那个衣服,又薄又透…… 这也是仗着盛景玉看不见,所以选了个舒服的。 反正不会有人看到,就连每天早上,她都是换完衣服以后,才让人进来。 如果把浴桶安在房间,她就可以洗完澡直接换上寝衣,不用来回换,简直不要太方便。 而且卧房很大,别说浴桶了,挖个浴池都行,她还不用来回折腾。 “你这些天都是在偏房洗澡换衣服,屏风后面空着也是空着,放个浴桶又不碍事。” 盛景玉果断干脆的拒绝说:“不行,府里又不是没地方,用得着都挤在一起吗?” 现在苏文鸢都够放肆的了,等浴桶放在屋里,他说不定会看到什么呢。 苏文鸢解释说:“我去旁边不方便,我们的衣服不一样,你的可以走来走去,我穿得不行……” 她努力解释二人衣服的不同,怕盛景玉想象不出来。 可盛景玉还用想象吗?苏文鸢穿的那身,薄到几乎什么都挡不住。 成亲前两日还不是这样,后来苏文鸢从嫁妆里翻出两套,换着穿。 这两身衣服看得盛景玉口干舌燥,偏偏还得当看不到。 “早知道不和你说了,这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苏文鸢生气。 盛景玉郑重其事的说:“是,很过分,你要是喜欢,可以在偏房造个大一点的浴池。” 但绝对不能把浴桶搬到房里。 “或者……换个衣服,挑些好布料,总能做出舒服的。”盛景玉语气真诚到近乎乞求的地步。 二人正在辩驳,叶衫在外敲门问说:“王妃方便说话吗?” 第30章 婆子入宫状告王妃不称职,不配做王妃 苏文鸢没好气的说:“进来吧。” 叶衫把高婆子等人要去找皇后的事,同苏文鸢说了。 苏文鸢惊讶道:“这么快就撑不住了,还以为得喝几天的粥呢!看样子明天又能吵架了。” 叶衫笑说:“两侧偏房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 “哼!”苏文鸢瞪了盛景玉一眼,转身出去了,还是得去偏房洗。 叶衫一脸懵的问说:“王妃怎么不高兴了?” “没事,以后她会想明白的!”盛景玉微微一笑。 他也是为了苏文鸢着想,苏文鸢要是执意不听,那就不怪他了。 转天清晨,大厨房那边告病,连早膳都没送上来。 孟奇回禀,说几个婆子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走了,已经让人跟了上去,十有八九是去皇宫了。 “几个早年离宫的婆子,却能入宫同皇后告状,王爷,她们到底是谁送来的?”苏文鸢明知故问。 上次程嬷嬷就在替她们说话,现在高婆子等人入宫,算是挑明了吧? 暗里说是承玉妃的情,实际是皇后的人。 盛景玉淡淡说道:“我母妃地位低下,又不受宠,在府里不过是个侍妾,生下我以后,先皇直接越过了父皇,把她抬为侧妃。后父皇登基,她才做了玉妃。” “从小到大,我的吃穿用度,实际上都是母后安排的,这几个人就算是她的人,也不奇怪。” 苏文鸢抿唇不语,看来他知道高婆子是谁的人,但不在意。 至于皇后……对盛景玉是真的好吗? 苏文鸢存疑,总觉得皇后针对自己,也是为了不让盛景玉好。 但这话苏文鸢也不好说,万一人家母子情深,自己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就各论各的吧,他们母子情深,自己和皇后,势不两立。 宫门口,几个婆子焦急等候,怕皇后不见她们。 要是不见的话,她们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好在没等多久,就瞧见了程嬷嬷。 跟着程嬷嬷来到承明宫,皇后只是随意的扫了她们一眼,便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程嬷嬷问说:“你们不在府里好好做事,找皇后娘娘做什么?” “皇后娘娘,奴婢们没法做事了!那宸王妃在府里只手遮天,我们这群王府里的老人,被挤兑的没了去处。”高婆子声泪俱下的控诉。 董婆子接着说:“王妃招了新人,明显是要撵我们出去,我们也不求什么,就是想替玉妃娘娘,好好照顾王爷,月钱什么的不重要,不能让我们没事做啊!” 话说的这叫一个漂亮,前天多要月钱没要回来,现在开始月钱不重要了! 皇后惊讶问道:“竟然是这样?” “是啊,还请皇后娘娘替我们做主!”众人异口同声的表示,事情就是这样。 皇后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先在宫里待一段时间,本宫还有些事情,忙完 了,自然会请宸王妃入宫,同她好好说说。” 几人高兴的应下。 苏文鸢在府里等了多时,都没见宫里的人过来。 不知道皇后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中午的时候,程嬷嬷才到,让苏文鸢入宫。 “府里那几个婆子,早早的就去找了皇后娘娘,为何嬷嬷这时候才来叫我?”苏文鸢不紧不慢的打扮。 程嬷嬷笑说:“王妃对府里下人不公,这些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有怨气是正常的,皇后娘娘本想劝劝她们就罢了,不料皇上突然知道了这事,这才来请王妃的。” 苏文鸢恍然,原来是在等皇上啊。 就说皇后怎么这般耐得住性子,愣是把人扣了一上午。 临出门时,盛景玉突然出来了,要和苏文鸢一起入宫。 程嬷嬷笑得很勉强,不太想让盛景玉入宫,但又拦不住。 马车上,苏文鸢说:“不过是撵走几个婆子,把王爷都惊动了,看来这几个婆子还真难对付。” “有些话,你不方便说。”盛景玉不忍心看苏文鸢白折腾这么久,想着万一没如意,他也好帮忙说几句话。 到了承明宫,几个婆子正在哭诉这段时间的委屈。 每一个字都是针对苏文鸢的,她们说苏文鸢不会打理府中事务,说苏文鸢不会用人。 还说她不像个王妃,也不会好好照顾王爷。 她们这群人有心帮忙,但被苏文鸢给骂了回来,最后更是放任府中下人打架,打得她们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一听她们说得这些话,就知道她们是得了高人指点。 问题没有聚焦在自己身上,而是专门状告苏文鸢。 皇上听到这个王妃行事竟然如此荒唐,免不得心生厌恶。 这几日听来的传闻不少,都是关于这位王妃的。 “皇上,宸王妃来了,宸王殿下也跟着过来了。” 皇后一听,眼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安。 盛景玉莫不是疯了,怎么总跟着苏文鸢啊,她想单独找苏文鸢的麻烦,都成了难事。 “让他们进来。”皇上板着脸,打算好好盘问一下。 苏文鸢走进来后,目光一直跟随在几个婆子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到皇上面前行礼问安,面色从容。 皇上沉声说:“景玉,你先坐到一旁。” 盛景玉这个没义气的,起身就不管苏文鸢了。 “宸王妃,知道朕找你来是为什么吗?” 苏文鸢往旁边瞥了一眼说:“就算来时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宸王府的事情,竟然闹到了父皇面前,真是小瞧了你们几个。” 皇后质问道:“宸王妃,不得无礼。” 苏文鸢惊讶,“这几个婆子是什么身份,我一个王妃竟然说不得?” 皇后尴尬的轻咳一声,她又心急了。 “你府里的下人,控告你行事不公,还管理不好府中杂事?”皇上开始问询。 苏文鸢疑惑道:“赏罚分明,各司其职有什么问题?前日刚发了月钱,儿臣刚好带了名册,父皇看看哪里有问题!” 发月钱那天,苏文鸢不止写了她们领了多少。 还写了因何扣月钱,又提了哪些人为管事。 就连她问得那些问题,也都写了上去,上面还有每个人的签名。 下人只要领月钱就行,当日并未细看,但此时此刻,于苏文鸢有很大益处。 第31章 银子都不想要,就想给盛景玉做饭 皇后有些诧异,没想到她是有备而来。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苏文鸢当日记的名册,还有这种作用? 叶衫把名册递上去,又拿出府里以前记的,一并呈了上去。 皇上将信将疑的接过来,大概扫了几眼,面上露出几分欣赏,整个名册清晰简洁,十分细致。 再看以前的名册,只写了每个人的名字加月钱,月钱还十分统一,并没有赏罚。 接连往前翻了几页,都是这样,只有苏文鸢记的这个月,是最清楚的。 “你嫁给景玉不过十几天,就把府中下人了解的这么清楚?”皇上露出些许笑意。 苏文鸢回答:“正因为时间短,所以才有机会了解,有些人仗着自己在府里的时间长,便托大摆谱,谁也使唤不动,全都被我看在眼里。” 苏文鸢说完便转头看向那几个婆子,指向性很明显。 皇上猛地合上名册,冷眼看着她们,想听听她们的解释。 高婆子慌乱说道:“皇上,奴婢说得没有半句虚言,这册子就是她行事不公的证据,她说是赏罚分明,可就算不公,也没人敢说,说了就要被撵出去。” “到底是真的犯错,还是王妃偏心,只有王妃自己知道,府里被罚的那些人,也是不得不签上名字!” 皇后问说:“你的意思是,在这册子上签名的人,都不认可自己犯得错误?” 几个婆子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看向苏文鸢。 她的罪名又多了一项,苛责下人,还逼人签字画押。 苏文鸢指了指皇上手中的名册说:“这后面有一页没名字的,父皇可以看看,我若是有能力逼人签字,为何不全都签上?” 高婆子脸色一变,府里没签字的,只有厨房的人。 皇上翻开一看,果真如此。 这些人也领了月钱,但没标注,也没签字。 “高婆子,董婆子……”皇上挨个名字读下来。 结果前面几个婆子,全在这跪着呢。 这下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上了年纪的,和新王妃有冲突。 面对皇上的冷意目光,几人瑟瑟发抖,慌忙解释说:“王妃当时没让我们签字,不是我们故意不签的。” 苏文鸢反问:“月钱都是同一天发的,当时你们也在,我挨个问询,问到厨房的时候,你们怎么说的?” 高婆子和董婆子心虚的低下头,当天她们有些狂妄。 “忘……忘了……”董婆子磕磕绊绊的回答。 苏文鸢笑了笑说:“可我没忘。” 接着她抬头看向皇上说:“父皇,儿臣想对府里的人,有个全面的了解,问到厨房的时候,高婆子不让我问,说我没有她了解。” “这位董婆子,让我把月钱都给高婆子,到时候他们回到厨房自行分发,免得浪费我的时间,我一个宸王妃,想问问府里下人的情况,需要得到这两位婆子的首肯?” 皇上怒道:“你们有没有把主子放在眼里!” 几人低伏在地,互相对着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慌乱。 盛景玉轻声问道:“王妃还在跪着吗?” 这句话提醒了皇上,皇上连忙让人赐座。 她们控诉苏文鸢不公,又不会管理,可单是这一本名册,就能替苏文鸢证明。 皇上也从中看出了几个婆子和苏文鸢的矛盾。 苏文鸢刚要开口,请皇上帮忙处置了几个婆子。 但皇后抢先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就算有心想帮王妃,也不能用这种态度说话。” 这话明显是在提醒几人,让她们解释自己是好心帮忙。 高婆子反应极快,疯狂解释说:“是王妃误会了,我们只是怕王妃累,外加厨房的这些人,奴婢熟悉,王妃要是想知道,问奴婢就行。” 董婆子点头说:“对对对,那天王妃发月钱,发了快两个时辰,我们也是怕王妃累,才这么说的,并非对王妃不敬。” 皇上又问:“那你们过来告状,也是怕宸王妃受累?” 盛景玉和苏文鸢没来的时候,这几位婆子说得振振有词,细数苏文鸢的一条条罪状。 现在看到苏文鸢拿出证据,话锋转得倒是真快。 几个婆子又无话可说了,皇上不耐烦的看着她们,脸上怒意明显。 “府里下人都能入宫状告王妃,朕要是不处置你们,以后宸王府还有规矩吗?” 这时皇后微微皱眉说:“皇上息怒,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她们,宸王妃也有一定责任。” 苏文鸢一愣,这是硬往她身上泼脏水啊! 皇上也不明白,问道:“宸王妃有什么责任?” 皇后有些无奈的看向苏文鸢问说:“听说你在府里又弄出一个厨房,还花高价雇了几个厨子,把她们的事给分出去了?” 苏文鸢回答:“是啊。” 皇后接着说:“这就对了,这些婆子都是当年玉妃妹妹送到景玉身边的,是玉妃宫里出去的,她们的任务,就是要好好照顾景玉。” “你却又弄出个厨房,抢了她们的差事,月钱还不统一,她们心里能舒服吗?” 苏文鸢就知道,无论如何,她们都不可能甩开玉妃这个挡箭牌。 本来苏文鸢不想把事情牵扯的那么久远。 玉妃是盛景玉生母,能不提最好,说多了,怕盛景玉心里难受。 可皇后铁了心的要留下她们几个,现成的理由,能不用吗? 提到玉妃,皇上看向她们几个的眼神都变了。 活着的时候没有多喜爱玉妃,但死了就开始怀念。 “怪不得朕看着眼熟,都是当年玉妃宫里的人。当时年纪大了应该放出宫去,可玉妃多留了一段时间,说日后送去宸王府。” 皇上也想起了这段往事。 几人听说皇上还记得她们,顿时激动的不行。 高婆子哭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娘娘去的早,就留下这么一位王爷,奴婢等人没有别的愿望,就想替娘娘好好照顾王爷。” 董婆子说:“是啊,只要王爷健康顺心,奴婢等人死而无憾!现在王妃嫌弃我们,不想用我们,奴婢们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一个个突然变成了忠仆。 第32章 盛景玉自揭伤疤,替苏文鸢说话 高婆子慌乱的擦了擦眼泪说:“皇上,名册上我们几位老奴,只有一两的月钱,府里厨子是五两,小丫鬟们也有二两的,但我们不挑,也不在乎,只要能好好伺候王爷就行。” 这下显得更加忠心了,银子都不在乎,只想给盛景玉做饭。 这一本名册在皇上手里,来回翻看又合上。 皇后怜悯说道:“皇上,这一群婆子在府里伺候多年,月钱一次都没有涨,还能尽心尽力的伺候,可见忠心。” “她们不过是想报答玉妃妹妹的恩情,有什么理由不成全她们呢?况且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景玉的一应吃喝,她们都习惯了。” 皇上想到死去的玉妃,不禁叹了口气。 打消了要处置她们的想法,还对苏文鸢有了点意见。 府里用了这么多年的老人,她少给涨点月钱,能不服她吗? 还是年轻,行事不够聪明。 “既然是玉妃留下的,你们若是走了,她也不安心,宸王妃,王府人也不多,用不着两个厨房,你要是喜欢那些厨子,就并到一处,但月钱要统一。” 皇上把名册递回来,也给这场官司做了个判决。 几个婆子同时松了口气,高婆子许久都没有这么痛快了,迫不及待的看向苏文鸢,洋洋得意。 皇后也开心了,想在宸王府当家做主,她还嫩了点。 盛景玉也以为苏文鸢没办法了,刚要说话,却见苏文鸢平静的站了起来。 她走到皇上身边接过名册,又递上一个账本,账本还是打开的。 “父皇想用她们,儿臣没意见,但还请父皇看完这本账,再做决定。” 皇上随手接过来,打算敷衍的翻看几页,这事就算了。 手下人贪污,不算什么稀奇事,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较真。 苏文鸢也看出了皇上的态度,补充说:“这些年她们是没涨月钱,可贪污的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 皇上兴致缺缺的翻看,还没看完,几份证词又呈了上来。 “昨日她们几个挨了打,今早儿臣就调查清楚了,动手的是府里全体下人,除了厨房那些人。她们在府里这些年,克扣大家的月钱。” “还欺上瞒下的克扣吃食,府里这些人,想要吃些好的,就得想办法贿赂她们!一个个心中有恨,才对他们动手的。” 这一上午,苏文鸢也没干等着。 找了几个做事麻利的,把她们这些年做的恶事,全都问了出来。 “她们宁可不要月钱也不想走,父皇觉得是为了报恩吗?”苏文鸢质问。 皇上看账本没什么反应,但看着一张张证词,多了些火气。 几个嬷嬷,竟然能在府里作恶多年? 高婆子不用提醒,直接反驳说:“污蔑!都是污蔑!皇上可不能信啊,王妃看我们不顺眼,拿了几份假的证词,就想污蔑我们。” 其余几人跟着咬死不承认,这件事要是做实了,她们说什么都没用了。 皇上看着证词一脸为难,现在各说各话,想要查,得费点功夫。 不过是府里下人的事,这么大张旗鼓的,他这个皇上也太闲了。 至于账本,皇上只是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皇上态度这般,苏文鸢也着急,证实证词不难,找两个人去宸王府就行。 可这一来一回的,皇上总不能就在这等着吧。 皇后也看出了场面僵持,便提出个想法说:“既然这事有异议,那就查清楚再说,皇上先回去休息吧,交给臣妾。” 苏文鸢脸色难看,要是交给皇后查,这事就稀里糊涂的遮掩过去了。 日后高婆子等人行为收敛,她寻不到错处,就没法撵了! 皇上也生出了退意,刚想顺势离开,就听到一直没说话的盛景玉,长叹一口气。 皇上都要忘了他了,他进来以后就替苏文鸢说了一句话,再就什么都没说。 “景玉,你看这事要怎么办?王妃说的这些,几个婆子不认,说是王妃污蔑。” 盛景玉苦笑道:“儿臣第一反应也是不信,她们都是母妃派来的人,儿臣自然信任她们,可父皇正在看得东西,都是儿臣亲耳听到的,府中下人皆能作证。” 盛景玉出面作证,皇后依然觉得证据不足。 “或许是府里人惧怕你,王妃怎么问,他们就怎么顺着说了!”皇后又给苏文鸢扣上一顶帽子,说她威逼诱供。 皇上陷入沉思,盛景玉目光一闪,接着幽幽说道:“那不是还有账本吗?这么多年的旧账,王妃查了多日。” “多亏了王妃,儿臣这才知道,府里下人欺负儿臣眼盲,便肆无忌惮,左右儿臣看不到,她们便想怎么瞒,就怎么瞒。” 眼盲二字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盛景玉挺忌讳这件事的,很少提起。 皇上听到后顿时心疼起来,火气蹭蹭的往外窜。 本来被放下的账本,被他重新拿在手里。 其他人都能贪,唯独宸王府的人不行,就因为盛景玉看不到。 皇后脸色阴沉,明白盛景玉这是又一次偏帮苏文鸢。 “你们几个承不承认?不承认朕这就派人去查,查出来以后全都处斩!”皇上气得直接走到她们面前,连踹了几脚。 苏文鸢回到盛景玉身边,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盛景玉提及自己眼盲时的语气,虽然满不在乎,但这种自揭伤疤的行为,肯定会不舒服。 今天就不该让盛景玉来的。 几人看到皇上动了火气,并且打算彻查,再无半点隐瞒的心思。 “皇上,我们只是一时糊涂……” “皇上饶命,我承认,我这些年是拿了些银子,但都是她给我的!” “我的银子也是,而且我拿得不多,也没向府里下人要银子。” 她们几个开始互相攀咬,没多久,就全都招了,苏文鸢递上去的证词,没有一点问题。 看,多简单的一件事,皇上在意,不过一句话就能问清楚。 皇上怒不可遏,骂道:“亏你们还好意思提报恩二字,你们就是这么报恩的吗?” 第33章 盛景玉还是那么心狠手辣,一如既往 皇上骂了半天,皇后见无力回天,态度跟着发生了转变。 突然大怒起身说道:“亏得本宫还替你们说话!你们真是一群狼心狗肺之人,这些年贪了多少?全都交出来!” 高婆子赶紧认错,一个劲说自己是糊涂了,这才贪的。 苏文鸢说:“儿臣发现她们贪污,就想把她们撵走,可她们拉出玉妃娘娘,又有皇后帮忙,实在是撵不走,没办法,这才又请了几个厨子。” “现在府里留着她们,既不干活,又得照领月钱,儿臣也是有苦说不出。” 不想让皇后置身事外,想把她也拉下来。 但皇后及时撇清关系说:“本宫不知其中细情,怕你找的人照顾不好景玉,这才想留下她们。” 皇上对此并未怀疑,谁不知道皇后一直很关心盛景玉。 高婆子情急之下,又想到了一条活路,哭着喊着说道:“我们几个是贪了点,那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可我们从没有亏待过王爷,一直把王爷照顾的好好的!” “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们记得王爷吃药有忌口,做菜始终小心翼翼,若是换了人,必然照顾不好……” “闭嘴!”苏文鸢怒喝一声。 从进来开始,她始终保持着冷静。 即便她们各种狡辩污蔑胡搅蛮缠,也没看到苏文鸢发火。 可偏偏提到盛景玉时,苏文鸢忍不住了! 前面盛景玉自揭伤疤,让她过意不去,现在她们还敢说自己尽心照顾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你们贪污的那点银子,才要处置你们!府里不差这点银子,你们要是真做得好,这么多年也该赏!” “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苛待王爷,这些年你们做得什么饭菜,都说出来听听!让父皇知道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别冤了你们。” 盛景玉听到这话,心里突然有些感动,但又觉得有些奇怪。 苏文鸢是在替他抱不平没错,这几个婆子在府里的时候,根本就没用心照顾,做饭一直敷衍。 但让苏文鸢说出来,像是他很好欺负,现在终于有人给他做主了一样。 皇上怒目瞪着几人,逼问道:“你们每天都做些什么?” “儿臣刚入府那天,吃得是清粥。”苏文鸢说。 高婆子不服气的喊道:“那天还做了清炒藕段,水煮白菜,凉拌黄瓜丝……” 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 “还有一碟咸菜,和几个馒头。”苏文鸢笑眯眯的替她补上。 叶衫补充说:“同一天,她们几个婆子吃得是虾仁蛋羹,杏仁饼,荷包里脊,清蒸肥鸭,辣炒兔丝和鱼汤。” 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皇上有一瞬间怀疑他们说反了。 高婆子垂死挣扎说:“王爷喝药时有忌口,吃不得荤腥。” 苏文鸢怒斥:“我一个刚入府的人都知道,王爷的药断断续续,不是一直吃!上次吃药还是一个月以前,你们却坚持做了十几年素菜!” “说自己尽心伺候,结果连王爷何时忌口都弄不清楚,一味躲懒,好东西都进了你们几个的肚子!” 高婆子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 其余几人也是一样,有一个已经晕过去了。 当着皇上的面,被拆穿她们几个苛待王爷十几年,这下死定了。 “景玉!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怎么不和朕说?”皇上眼神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皇后直接哭了,擦着眼泪说:“是臣妾不好,对景玉关心得不够,没有发现府里竟有这些刁奴。”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恨不得亲手杀了这几个婆子。 苏文鸢冷眼看着这一幕,觉得皇后的戏真好。 她和这几个婆子熟悉,会不知道她们做事敷衍? 知道却没管,还想让她们一直留在府里,她对盛景玉是真心的吗?苏文鸢又一次产生质疑。 “景玉,这些人交由你处置,你想怎么处置都行!”皇上一摆手不管了。 高婆子连滚带爬的上前说:“王爷,您留我们一命,求您记得以前的情谊,当年我们几个,哪个待王爷不是真心?” “那时王爷温柔和善,这才纵得我们无法无天,求王爷给我们个机会,我们日后好好伺候王爷,不会有半点怠慢。” 苏文鸢没说话,不管盛景玉怎么做,她都同意。 皇后怒道:“直接拖出去斩了!” 先前皇后不让处置,查清楚以后,她倒是急了起来。 盛景玉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苏文鸢心想,就算盛景玉一时心软,把她们留在府里,她也不会介意的,反正这么多年受委屈的又不是她。 结果是苏文鸢想多了,盛景玉哪有心软的时候。 “这样吧,你们年纪大了,不抗折腾,万一死了本王就亏了,今日起全部关入大牢,一日三碗清粥,不许人探望。” “每逢年节,给你们添上一道素菜,高董两位婆子一直关到死,其余人,先来个五年吧!” 五年后放不放,还不一定。 苏文鸢倒吸一口凉气,这折腾人又不让死的法子,想必他想了很久吧。 皇后被吓得都忘了哭,一直关到死的绝望,怎么能受得了。 日后的每一天,她们喝粥时都会想起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而且她们唯一的期待,也就是每逢年节的那一盘素菜了。 侍卫把人拖了出去,直到走了很远,还能听到她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皇上让人把账本交还给苏文鸢,笑说道:“景玉身边有你照顾,朕很放心。” 嫁进来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皇上当然满意。 皇后满腔恨意,但不得不装出满意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了几句违心话。 苏文鸢笑说:“照顾王爷是应该的,也请母后放心,日后宸王府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有我操心,您不能时刻盯着,小心被小人利用。” “他们欺上瞒下,又仗着有您撑腰,我这管不得也骂不得的,实在难受。” 皇后咬牙说道:“以后宸王府的事,本宫少过问就是了。” 第34章 皇后要给盛景玉送妾,送温柔漂亮的小妾 苏文鸢出宫时笑容满面,府里终于没了碍眼的人。 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小厨房的人搬家,换到更大的地方去。 原来厨房的那些人,苏文鸢一个没留,留他们也是隐患。 “对了,孟奇,去和王爷说一声,她们贪污的那些银子可得交出来,补给府里的丫鬟小厮,委屈他们多年,总要有个说法。”苏文鸢又宣布了个好消息。 盛景玉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热闹氛围说:“突然觉得这个王妃,可以帮本王做不少事。” 叶衫接着说:“是,王爷先前提过要把她们撵走,可都被皇后挡回来了,现在王妃不怕和皇后撕破脸,王爷也不必担心打草惊蛇。” 盛景玉笑说:“今日本王偏心王妃,已经惊了,但是不怕,偶尔敲打一下,才能露出更多马脚。” 要论最了解皇后的人,还得是盛景玉。 他这边猜的半点不差,承明宫内,皇后已经沉默了快半个时辰。 程嬷嬷看出了皇后的不安,上前问说:“娘娘在担心什么?” 皇后脸色阴沉,“景玉养了她们多年,不是最近才发现她们贪污,为何突然开始针对她们?还不顾玉妃的情分,不会是发现当年的事了吧?” 程嬷嬷赶紧压低声音说:“娘娘别胡说,王爷是自己病的,眼睛是因为病重才瞎的,和任何人都无关!” 皇后还是担忧,追问说:“不会是那几个婆子发现了吧?” 程嬷嬷回答:“怎么会?此事做的隐秘,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次就是得罪了王妃,可能王爷有点偏心王妃的意思。但要说发现了什么,不太可能。” 皇后仔细想了想,分析说:“景玉要是真的发现了,肯定会有什么异常,以他现在的性子,杀进宫里也是有可能的!” 想通这些,皇后安心了,可那几个婆子,终究是个隐患。 “还是处理了吧,免得日后想起不该想的,给本宫惹麻烦。”皇后做了决定。 程嬷嬷点头说:“娘娘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以前当然放心,自从有了这个苏文鸢,弄得本宫疑神疑鬼,景玉鬼迷心窍的,也开始向着她!这个王妃,要爬到本宫头上来了!”皇后又想起了自己接连吃亏的事。 程嬷嬷绞尽脑汁的想说辞,其实这个王妃,她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能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王爷会偏心她也是正常的。 可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绝对不能说出来。 皇后横眉竖目的厉声问说:“本宫之前选的姑娘,模样身段,才学品行,哪个不比她好?景玉别说是留下了,看都没看一眼,就把人……” 皇后说到这,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只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在她看来,那些送去做妾的姑娘,比苏文鸢好得多。 也没让盛景玉娶了做正室,不过是放在府里,当养个猫狗一样陪着,那盛景玉也不同意。 程嬷嬷眼前一亮说道:“王爷初见那些姑娘,都觉得心烦,这和宸王妃一样,成亲那日,王妃也不受待见。” “那后来是被下了降头?”皇后一脸的不耐烦。 程嬷嬷说:“后来是尝到甜头了,那些姑娘没机会让王爷了解,娘娘当时要是也能保住她们的性命,或许现在受宠的,就是那些姑娘了!” “听你这意思,再送去几个?”皇后动了歪心思。 程嬷嬷点点头说:“如今府里有王妃,还活了下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心思活泛的丫头,王爷要是还不留,我们对外就说王妃善妒。” 主仆俩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恶毒。 次日早朝,正事讨论完毕,皇上突然夸了苏原。 说他教养了一个好女儿,聪慧还有能力。 只是这一句话,苏原也没敢多问,回府的路上,倒是越想越开心。 回去同王氏一说,王氏也高兴坏了,喊来了苏林儿。 “后日万贵妃设宴,女儿今日被夸,这两者莫不是有什么关联吧?”苏林儿弯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 就差直接说,她是皇上选中的太子妃了。 王氏跟着笑说:“有没有关联,这事都得让贵妃知晓,后日别忘了说,只要她知道了,关联就来了。” 三人都没往苏文鸢身上想,一个被囚于后院多年的庶女,不会管账理事,能有什么能力,聪慧也看不出来半点。 皇上唯一能夸的,也就是苏林儿了。 毕竟苏林儿在京城里是有名的千金,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刺绣,都不在话下。 “娘前几日给你订了几件衣服,你明天去试试,好看就多做几套。”王氏眼神凶狠,“等你做了太子妃,定要去宸王府杀杀她的威风。” 苏林儿保证说:“娘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京城里有身份的官家小姐,都在奔着这次的赏花宴使劲。 那可是太子啊,做了太子妃,自己身份尊贵不说,还能给家里带来荣耀。 不止小姐们着急,她们的父母跟着着急,皇后说这次赏花宴弄得和选秀一样,这话一点没错。 更有几位姑娘,因为些头面首饰大打出手,被不少人看了笑话。 抢衣服的,夺胭脂水粉的,这京城里都闹开了。 月秀刚从街上回来,就把这些趣事说给了苏文鸢听。 苏文鸢躺在摇椅上,吹风品茶,好不自在。 “抢得都是些什么好东西啊?”苏文鸢好奇。 月秀说:“我看着,都没有王妃的那些首饰好看,王妃明天想戴哪套?” 当年丞相府也办过宴会酒席,苏文鸢躲在后院没出去,但被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发现了。 在苏林儿的带领下,几人极尽所能的挖苦苏文鸢,苏文鸢哭着离开,她们还紧追不舍。 最后还是前面的夫人们叫她们,她们才走的。 这笔账,月秀记到现在! 苏文鸢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随手从头上拔了两根簪子,送给她说:“不止我要漂漂亮亮的,明天你也得好好打扮。” 第35章 盛景玉病重眼盲,都是皇后做的,黑心肠的女人 二人初来宸王府时,月秀总觉得现在的生活,不像真实发生的,就和做梦一样。 她还时不时的给苏文鸢讲以前的事,没有一件好事,全是委屈。 月秀记着的一桩桩一件件,苏文鸢也记在了心里。 “我不要,王妃给我好多了,这是一套,拆开就不好看了。”月秀把簪子给苏文鸢戴回去。 苏文鸢想了想说:“那我就送你一整套,走,我们去挑一套。” 她头上戴的这套还是张扬,月秀肯定不会戴的。 “不用了,我有很多了!”月秀摆手拒绝。 二人正来回拉扯,一抬头,孟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气鼓鼓的站在她们面前。 苏文鸢疑惑道:“你不是去大牢了吗?谁又气你了?” 那几个婆子贪的银子,苏文鸢想要回来,盛景玉把这件事交给孟奇。 孟奇来回跑了两天,其他几位婆子家里人还算配合,知道她们是得罪了王爷,所以要多少银子都给。 实在给不出来的,东拼西凑也给凑上了。 但高董两位婆子麻烦点,这些年花了不少,两个婆子的家人填不上,说想要见见她们,问问她们把银子藏哪了,问出来才能给孟奇。 盛景玉说过不许人探望,孟奇就没让她们见,打算自己去大牢问。 “董婆子还算配合,在哪藏得银子,都说了,属下也把银子拿回来了,虽然还差了许多,但看她的样子,的确是没有了。” “可那个高婆子,死也不说,我用尽了办法,她就是不说,还故意告诉我,的的确确藏了银子,简直要气死我了!” 苏文鸢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一个后半辈子只能在牢里的婆子,竟然能把他气成这样? “不用生气,就算她不说,那银子她也花不了,家人也用不上,咱们府里不差这点银子,今天厨房做了玫瑰酥饼,去尝尝。”苏文鸢笑盈盈的安慰。 孟奇嘟囔说:“她还骂你了……” 这回生气的变成苏文鸢了。 “她都被关进牢里了,还有功夫骂我呢?走,去牢里听听她怎么骂的,我还不信了,治不了她。” 孟奇后悔和她说了,他和月秀两个人拦,都没拦住苏文鸢。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苏文鸢站在了大牢门口。 几个婆子关在最里面的牢房,两人一间,但高董分别关押。 她刚一出现,几个婆子就疯了一样的道歉,不停嘶喊。 苏文鸢直接找上了高婆子,狼狈之极,之前昂首挺胸的得意劲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奇,去让她们几个安静点。”苏文鸢把人支开。 孟奇走后,苏文鸢笑问:“你想见我?” 原本她只是猜测,高婆子要是真想骂她,何必等着孟奇去的时候骂,早就骂上了。 看到她的那一刻,苏文鸢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高婆子的态度,和孟奇说得不一样,她还一直在给苏文鸢使眼色。 “王妃,我知道只有你能救我,好像有人要杀我,我知道一个秘密,可我不敢说要见你,我说了,死得就更快了!”高婆子低声祈求,死死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苏文鸢对月秀说:“去拦一下孟奇,你知道怎么拦。” 孟奇傻傻的,有时候正好可以利用这点。 “我时间不多,真是有用的秘密,可以放过你。”苏文鸢不想多废话。 高婆子真是怕了,毫无隐瞒的说道:“当年王爷病重导致眼盲!或许是皇后所为!” 苏文鸢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谁不知道皇后待王爷极好,如同亲生。”苏文鸢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她想过皇后不是真心,可要是眼盲也和皇后有关,那她简直是太恶毒了! 盛景玉曾经大有可为,因为这双眼睛,才沦落到今日这般,还有了诸多恶名。 这事是意外,苏文鸢都得说一句老天不公。 可要是皇后……苏文鸢觉得有点恶心。 幼时盛景玉十分依赖皇后,他十五那年得了重病,皇后跟着忧心,都说皇后差点没哭瞎眼睛。 这事苏文鸢虽然不信,但盛景玉肯定信啊! 高婆子急忙解释说:“我们在府里多年,皇后其实一直都虚情假意的对待王爷,没有那么好。” 这点苏文鸢感觉到了,她可以接受,毕竟不是亲生,皇后还有自己的皇子,对盛景玉好,可能只是拉拢。 可她应该不会恶毒到,要毁了盛景玉吧? 还是以亲人的名义! 高婆子深吸一口气,“王爷当年喝药时用的药盏,是被换过的,那只药盏颜色很浅,用药泡了两天后,颜色会变深。” 苏文鸢果断说道:“不可能。” 书里写过,盛景玉生病时,太医异常谨慎,率先排查了中毒,后得出结论,就是突患急症,身体虚弱又久病不愈,长期高烧不退,导致眼盲。 那时候盛景玉住的院子,从里到外全都细细查过了,太医怕有人害他,从治病开始,吃的用的全都是检查以后送去的。 吃的更加谨慎,吃之前查,吃过以后剩的还要查,但凡有一点问题,都能被他们给查出来。 毕竟那时候盛景玉传闻是未来储君,皇上也怕会有别国的人暗害他。 当时院外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她要是拿了有毒的药盏,太医怎么会查不出来? 高婆子说:“是真的!当时皇后送了一套佛前供奉的药盏,说是摆在房里,不需要用,就能保佑王爷平安,时辰到了,再送回佛前。” 中间程嬷嬷过来,说药盏得清洗一次,洗过以后再放回去,负责清洗的是高董两位婆子,还没洗完,药盏就裂了一个。 这套药盏的寓意,是保王爷平安,被她们洗坏了,皇后知道肯定得杀了她们,正好李婆子过来拿点心,看到了这一幕。 李婆子热心肠,说宫里每批供奉的药盏,不止六个,这六个是挑选出来的 剩下那些,有人偷着运出宫卖,恰好她那有一个,因为那段时间,她儿子也病了,她就买了一个。 三人商量过后,打算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第36章 盛景玉要是被算计的,是不是太可怜了? “我当时想的是,反正这东西只是摆着,又不用,换就换了,可我拿到手才发现,假的和真的差了点颜色,程嬷嬷催得紧,我就先送进去了。” “送的时候,太医又查一遍,我吓坏了,怕事情露馅,可正查着呢,程嬷嬷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这是皇后送的,又不用,只是摆着,洗一遍回来竟然还要查!” 就这样,太医匆匆看了一眼,就让她摆进去了。 但颜色不一样,高婆子还是慌,觉得迟早会被发现,这时还有一位婆子,闲聊时说到了皇后送的药盏,她说这药盏神奇,被药泡过会颜色会变深。 苏文鸢打断她说:“你和董婆子洗的,李婆子拿了假的替换,这又出现一位婆子,提醒你可以用药泡,加深颜色?” 高婆子重重的点了下头说:“事情就是这么巧,每天负责喂药的,是我和董婆子,药送进来后,我就把药碗里的汤药倒进假药盏里,一点点喂王爷喝完。” “当时太医还得检查剩下的汤药底,所以我们每次倒的时候,都会在药碗里留一点,让他检查用。” 苏文鸢听懂了,恍然道:“王爷喝得是假药盏里的,太医查得是碗里的。” 高婆子拍着大腿说:“就是这样!不到三天,药盏颜色就一样了,第四天,这一整套药盏,就被送回了宫里。” 整件事神不知鬼不觉,若是假药盏上涂了毒,的确发现不了。 苏文鸢又问:“可这和皇后有什么关系?她只是送了套正常的药盏,中间的事都是你们做的,又不是她吩咐的。” 高婆子苦笑说:“可是这里的所有消息,都和程嬷嬷有关!这事过去好几年了,我都没怀疑过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和董婆子喝酒。” “酒后她怪我,说我当年不小心,弄裂药盏,害得她差点死了,我解释说,我的动作很小心,那药盏不可能是我弄裂的。”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俩人吵了两句就都不提了。 可高婆子突然觉得这事有问题,就去找了李婆子。 她想方设法的打探消息,得知那日她路过,是因为程嬷嬷饿了,想吃点心,所以她才撞见她们洗药盏。 还有用来调包的假的,是她买给儿子的,她知道外面有卖这个的,也是因为程嬷嬷。 就连药盏要用药泡出颜色,也是程嬷嬷和宫女闲聊时,被另一位婆子听到的。 这四个婆子,都被程嬷嬷算计了。 高婆子虽然怀疑,但也不敢说,盛景玉瞎了那么多年,要真查出来下毒,她们还能活吗? “那你现在怎么又想说了?污蔑皇后是死罪!”苏文鸢脸色难看,后背发凉。 这事太多巧合了,要是查起来,根本不可能查到皇后身上。 药盏是高董弄坏调包,有毒药盏是李婆子买来的,用汤药浸泡是另一位婆子无意中听来的。 重点是有毒药盏几经转手,中间能做手脚的人太多了,没有证据。 高婆子哭道:“我们刚关进来时,看到了程嬷嬷,她是来看其他犯人的,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的事,突然觉得她要杀我们!那眼神……” 话没说完,高婆子突然捂住了胸口。 “不敢和王爷说,他把皇后当成亲娘……我就算说了,他也不会……信我……”高婆子瞪着眼睛,竟然直接断了气。 苏文鸢大惊,后退两步刚要喊人,月秀就和孟奇一起冲了进来。 “王妃,几个婆子死了……”月秀瞧见了面目狰狞的高婆子,被吓的惊慌失措。 苏文鸢脸色阴沉的说:“是,在我眼前死的,查查吧。” 高婆子猜得没错,应该是灭口。 孟奇连忙问说:“高婆子和王妃说什么了?” 他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不应该守在外面,应该听听的。 “没什么。”苏文鸢冷着脸走了出去。 高婆子都不敢说,她怎么说啊?而且证人都死了,证据这么多年过去,也都没了,这事查不出来。 回府的路上,苏文鸢心烦意乱。 原来在这里,可以有这么多精密的办法害人。 说好的如同亲生呢?苏文鸢在脑中回忆剧情,重点想盛景玉和皇后那一段。 书里皇后只是对苏文鸢不好,对盛景玉还是很好的。 盛景玉对皇后也好,有几次太子算计皇后,被盛景玉知道了,盛景玉果断报复回去,导致二人水火不容。 现在想想,盛景玉是被皇后利用了。 回到府里,苏文鸢借口说累了,关上门没让人打扰。 前两日她刚给自己想好了退路,反正目前没什么危险,她可以安心做一段时间的宸王妃,等报复完丞相府众人,再想其他。 是偷跑还是要一封休书都行,反正有几年的时间谋划。 可是现在,事情不太一样了,皇后害盛景玉眼盲,盛景玉还待她如同亲娘? 这种事越想越憋屈! 孟奇回府后想和盛景玉汇报,可盛景玉入宫去陪皇后用膳了。 急得孟奇直接守在宫门口,终于等到了盛景玉出宫。 他跟着上了马车,把事情说了一遍。 可说来说去,只有几个婆子死了这一个重要消息。 高婆子和苏文鸢说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孟奇!”叶衫急得想要骂人。 盛景玉抬手打断说:“不用说他,王妃机敏,只要她不想让孟奇知道,孟奇就听不到。” “那王爷要问问王妃吗?”叶衫皱眉询问。 盛景玉想了想说:“回府再说吧。” 本以为苏文鸢看到高婆子的死,会一直沉默,没想到他刚回到府里,苏文鸢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王爷入宫用膳,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我也好跟着去尝尝。”苏文鸢脸上堆满假笑。 她想看看皇后知道高婆子已死,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没看到啊! 盛景玉惊讶道:“去母后宫中用膳,你也想去?” 苏文鸢说:“我这不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和母后试着好好相处,免得王爷难做,毕竟皇后是真心实意的对待王爷。” “嗯?” 盛景玉听到了咬牙的声音,她这话说得可是够虚伪的。 第37章 盛景玉不值得可怜,他不配 盛景玉拒绝说:“还是算了吧,母后看到你吃不下饭,你看到她也好过不到哪去。” 苏文鸢没说话,盛景玉虽然眼盲,却把俩人的关系看得十分透彻。 但皇后利用他,还暗害他,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你今日去了牢里,和高婆子说什么了?”盛景玉询问。 苏文鸢把他扶到院子里坐下,不在意的说:“要银子啊,但是她不给,还突然死了,吓人。” 假话,盛景玉知道,但没拆穿。 “明日去万贵妃那里小心些,她是太子生母,肯定会找你的麻烦。”盛景玉提醒。 苏文鸢想了想说:“那我要是有危险,你会救我吗?” “不会。”盛景玉想都没想。 苏文鸢起身就走,气鼓鼓的回房间了。 亏她还在这可怜盛景玉,可怜他被人蒙蔽。 有可怜别人的功夫,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 盛景玉想喝口茶,手都伸出去了,才想起来要装眼盲,手便在桌子上乱抓。 屋内苏文鸢看见,忍不住叹口气走了出去。 盛景玉接过茶时,在她眼中看到了怜悯和惋惜。 她在可怜自己?盛景玉一愣。 苏文鸢没再多说什么,她大概想明白了,目前摆在盛景玉面前的路,全是死路。 太子登基,盛景玉要死,七皇子八皇子登基,以皇后的德行来看,他还是要死。 除非能让盛景玉发现皇后的真面目,但这话听起来无疑是天方夜谭。 离结局时间还早,边走边看吧,苏文鸢想着想着,就开始唉声叹气。 “王妃,丞相府来人,有话和王妃说。”下人来报。 苏文鸢不耐烦的说:“让人进来吧。” 来的是王氏身边的婆子,见盛景玉也在,非要和苏文鸢单独聊。 苏文鸢和她走出院子,让她有话快说。 “皇上昨日夸奖了嫡小姐,这意味着什么,奴婢不用多说,夫人派我过来,是想问问王妃,能不能把你的那套头面,送给嫡小姐。” 这婆子洋洋得意,不像是来要东西的,像是来炫耀的。 苏文鸢没好气的说:“不送,滚!” 本来都够烦的了,他们还过来添乱。 婆子瞪着眼睛说:“王妃,这嫡小姐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要您那个头面,也是为了明天能给丞相府争光,您不能这么自私啊。” 苏文鸢冷冷的看着她不说话,想着是把她撵出去,还是打一顿再撵出去。 看到她这个眼神,婆子有点怕了,赔笑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怕您一时冲动,得罪未来太子妃嘛!” 嗯!打一顿再撵出去。 苏文鸢喊了一嗓子:“来人,打一顿扔出去。” 小厮一拥而上连踢带打,婆子挣扎呼痛,拼了命的往门口跑。 等她跑出去时,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一瘸一拐的回丞相府了。 王氏在苏林儿房间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头面要来。 苏林儿同样一脸期待的等着,首饰盒里的都试过了,全都没有苏文鸢回门那套好看。 要不是差距太大,她也不可能这样去和苏文鸢讨要。 她不介意苏文鸢戴过,给她就行。 很快婆子就哭喊着回来了,控诉苏文鸢不光不给,还打人。 “反了她了!做了王妃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王氏破口大骂。 苏林儿摔了手中的簪子,咬牙切齿的说:“我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她了,她还不知好歹,没了她,我就做不了太子妃吗?” 王氏目光一闪,接着说:“这样,她明日一定是盛装打扮,你少戴一些,让别人看看,她是怎么欺负自己妹妹的,好东西都拿走了,妹妹什么都没有!” 苏林儿嫌弃的看着自己的首饰盒,就这些东西,戴不戴没什么区别。 “好。” 她只顾着苏文鸢,忘了京城里的姑娘,都是盛装打扮过后再去的…… 苏文鸢大清早就被叫起来了,月秀安排的,要给她好好打扮。 苏文鸢发出感慨:“成亲那天都没这么隆重。” 她那边打扮了好长时间,早饭都是盛景玉一个人吃的。 叶衫也已经查出了程嬷嬷去大牢一事。 “程嬷嬷买通了守卫,威逼利诱不让他们说,守卫顾忌她是皇后的人,就没敢说,但这几个婆子同时丧命,显然是有人下毒,当天的粥并未发现问题。” 盛景玉笑说:“那就是之前中得毒,毒发被王妃碰上了,皇后在灭口啊,高婆子发现了当年的事,想让王妃救她。” 零零散散的几条消息,就让盛景玉推测出了真相。 叶衫惊讶道:“既然如此,当时我们应该留下高婆子的,也好做个证人。” 盛景玉说:“没用的,她也只是猜测,又不是程嬷嬷吩咐她这么做的,我们没有一点证据,要是用没证据的事为难皇后,就算撕破脸了。” “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宫里总要有个人压压万贵妃和太子,太子可比她的那两个皇子难解决多了。” 皇后利用盛景玉的时候,盛景玉何尝不是在利用她? 叶衫叹息道:“虽然没证据,但总觉得她们的死有点可惜,毕竟当年是她们亲手给王爷喂得药。” 盛景玉笑说:“不可惜,起码她们让王妃知道了真相,后面的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叶衫头一次发现自己看不懂盛景玉在想什么。 这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御花园北亭,有一处叫万春亭,那里种了多种花草,在这个季节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甚是好看。 今日万贵妃在此设宴,快一个月前,大家就都知道了。 亭内两侧摆满桌椅,中间留有空余。 亭外还摆了多张桌子,方便众人赏花闲聊。 席面还没开始,已经来了不少姑娘,她们都在亭外赏花,时不时走进小路里,发出惊叹。 万贵妃躲在屏风后面,打量着这些姑娘,看起来很是不屑。 “怎么没一个沉稳的,元合要是娶了这样的女子,不得被人笑话?”万贵妃各种嫌弃。 旁边嬷嬷解释说:“这些姑娘年轻,活泼些是应该的。” “那也不能太活泼啊!像宸王妃那般,差点没把皇后气死。”万贵妃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她最近听到最大的笑话。 第38章 苏林儿素衣淡妆,丑得惊人,丢人丢到家了 皇后千挑万选,还怕宸王不满意,特意去找了皇上,给新王妃求了个平安符,让宸王不得伤害王妃。 结果倒好,这位王妃各种不听话,现在皇后想送都送不走。 嬷嬷跟着笑说:“那娘娘放心,现在就是把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也不一定能找到第二个宸王妃这样的姑娘。” 万贵妃笑得都要直不起腰了,说道:“皇后从哪把她给挖出来的?虽然不像话,倒是把宸王那个疯子给治住了。” 外面都在说,宸王很喜欢这个疯王妃。 为了宸王妃,可以把府里用了多年的婆子给关进大牢。 那些婆子,还是当年玉妃娘娘送给他的,宸王完全不顾他母妃的情分,只为讨好宸王妃。 外面的传言越来越离谱,苏文鸢还不知道这事。 “娘娘既然不喜欢宸王妃,为什么还请她?今天可是喜事啊。”嬷嬷不解。 万贵妃笑道:“请她是为了喜上加喜啊,本宫要让皇后知道,本宫的眼光比她好太多了,我选的太子妃,处处都要比宸王妃要强!” 没成亲前她从太子那里了解到的苏文鸢,根本没有被比较的资格。 太废物了。 那日见到苏文鸢,发现她并没有那么不堪,这才改了主意。 “娘娘,莫夫人带着女儿到了,要去迎迎吗?” “太傅夫人,当然要去,走吧。” 第一个让万贵妃感兴趣的姑娘到了,其他姑娘陆续出现。 苏文鸢还在府里吃饭,不紧不慢的。 月秀催促说:“王妃要不要快一点?” “不要,今天是万贵妃选儿媳妇,我一个王妃,早去有什么用?给王爷挑侧妃啊?” 怎么说也是王妃了,端点架子没毛病吧。 月秀好言提醒说:“现在想给王爷做侧妃的人,应该超乎王妃的想象。” 苏文鸢不在意的笑笑说:“她们还真想不开。” 盛景玉自己都没活路了,给他做侧妃不是等死吗? “王妃说什么呢,做侧妃不好吗?” 苏文鸢说:“她们要是真想做,我这个王妃的位置给她们。” 她现在有钱,在哪不能活,唯独在这皇家难活。 这些话,躲在偏厅的盛景玉,全都听到了。 他起身离开,回到了后院。 “听到了吧,她不想做这个王妃,还觉得我死定了,得罪太子,又没搭上皇后,不管谁登基,我的结果都不会好。”盛景玉淡淡一笑。 叶衫问说:“不用我跟着王妃入宫了吗?” 盛景玉带她去前厅,是想和孟奇换一下,叶衫聪明,在宫里能帮苏文鸢。 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 “不用,死了活该。”盛景玉冷漠开口。 他生气了。 想想昨天苏文鸢可怜他的眼神,外加今早他推测出,苏文鸢已经知道了皇后的真面目。 本以为苏文鸢觉得他可怜,会想办法帮他,毕竟二人成了亲,他死了,苏文鸢也别想活。 没想到这女人想跑,这倒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反应也够快的。 但逃跑的前提是,她能先从吃人的皇宫里活下来。 苏文鸢入宫时,万春亭那边人都到齐了。 茶也喝了一盏,倒是没提苏文鸢。 直到宫人把苏文鸢入宫的消息,和万贵妃说了以后,万贵妃才提到她。 先四处看了看,在人群中找到不显眼的苏林儿。 苏林儿坐在角落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人打扮的和花蝴蝶一般,她坐在那比宫女都素。 她要是有那种清新脱俗的气质也行,即便素衣淡妆,也能吸引众人目光。 偏偏她不是,没有首饰点缀,她的样貌看起来平平无奇。 关键别人家都是府里正室夫人领着过来的,她娘虽是正室,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有外室的名号。 外加出身不高,所以很多人家的宴会,都不会请她。 万贵妃没小气,请是请了,可王氏的脸伤了,自己又不想来。 这就导致她没办法去和万贵妃搭话,只能一个人坐在这。 “那位,是苏丞相的嫡女吗?”万贵妃出声询问。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纷纷面露疑惑,这是苏林儿吗? 苏原落难了?府里嫡女都穷酸成这样? 以前能得到大家的注视,苏林儿得开心死,但是今天,她只觉得难堪。 众人并非欣赏的目光,她能感觉的到。 可万贵妃都开口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躬身行礼。 万贵妃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面露不悦。 今天过来的姑娘,全都盛装打扮,她打扮的这么朴素,是看不上太子?还是瞧不起她? 不管是哪个理由,万贵妃都不高兴。 “宸王妃是你姐姐?你和她长得可一点都不像。”万贵妃发自内心的感叹。 苏林儿难堪的低下头,特别后悔,就不该听王氏的。 旁边一位心直口快的姑娘说:“娘娘不知道,宸王妃自小就爱躲在后院不出来,有点小家子气,和嫡女的气度是没法比的。” 说话的姑娘和苏林儿熟悉,也见过苏文鸢,还以为万贵妃说的不像,是在说苏文鸢长得丑。 一些同样在很多年前,见过苏文鸢的小姐们跟着附和。 “以前我见过这位宸王妃,说话声音比蚊子还小,一身破衣裳,如今倒是成了凤凰。” 在场众人,大部分都是人精,参加万贵妃的赏花宴,能说宸王妃的好吗? 万贵妃突然提到她,那就是等着大家骂呢。 一个个也是毫不留情,把苏文鸢说得不堪入目。 这些话,倒是和太子当时说得一样。 苏林儿逐渐来了自信,原来是骂苏文鸢啊,那她没事了,甚至还能说点内幕。 “娘娘不知道,我这个姐姐有点小家子气,又没参加过什么宴会,人一多就紧张,吓得说不出话,您要是多吓唬几句,她有可能被吓得倒地不起。” 苏林儿说完,自己先笑起来了。 其他人一想到那画面,也笑出了声。 苏文鸢跟着笑说:“我要是真倒地不起了,妹妹不得笑抽过去。”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站在大家面前了。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同时面露惊诧,死死盯着苏文鸢,回忆着贵妃说得那句话。 你和你姐姐长得一点都不像…… 第39章 一个外室女想戴我娘的嫁妆,除非我死了 苏文鸢一身暗红色衣裙,金丝勾边,暗红加这一点金色,走起路来微光晃动,优雅贵气,让人移不开眼睛。 白玉镂雕搭配珍珠,金丝掐花点缀,整个人端庄大方。 万贵妃原本斜靠在椅子上,此时也忍不住坐直身子,苏文鸢这一身实在精彩,带着正室的谱儿。 在场的这些人,也不由得高看苏文鸢一眼。 前面那些姑娘们说得都是什么?这人和她们说得完全不一样。 有的夫人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姑娘,自己那副德行,好意思说人家吗? 苏林儿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一身和回门那日的不同,她怎么又换了? 平白霸占着这些好东西,却不舍得给她一点。 苏文鸢行礼说道:“看来是我来得不巧,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万贵妃笑容僵硬,回答说:“王妃最近打理府中事务,忙点是正常的,来了就算给本宫颜面,有什么巧不巧的。” 苏文鸢笑了笑,转头看向苏林儿,故作夸张的说:“妹妹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今天倒是朴素,只是你的这张脸,平时都靠首饰撑着,现在嘛……” 苏文鸢捂嘴轻笑,眼里的嘲讽都要溢出来了。 大家也看出来了,姐妹不和。 正常,苏文鸢母亲贬妻为妾,苏林儿母亲登堂入室,二人若是和善才是有鬼。 万贵妃目光瞟向苏林儿,刚刚苏林儿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没打断,就是想看看现在被艳压的苏林儿,要怎么解释。 苏林儿脸涨的通红,羞愧万分,心里开始怨恨王氏。 万贵妃见她不说话,刁难说:“苏小姐是看不上本宫的赏花宴吗?” 她今日是要给太子选妃,但同时,也想选出一些聪明人。 家族里那些适龄的公子少爷,也没娶妻呢,万一娶了个蠢笨还自作聪明的,容易拖累家族。 苏林儿被逼问的无地自容,一抬头又看见苏文鸢这珠光宝气的样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娘娘,不是我看不上,相反,我很重视这次的赏花宴,是宸王妃!我想和她借些首饰,但宸王妃不借。” 苏林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控诉苏文鸢苛待妹妹。 苏文鸢一惊,随后恍然,怪不得她打扮的这么素净,原来是想找自己的麻烦! 够蠢的啊,为了毁她的名声,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嫁给太子了? “丞相府嫡女,首饰靠借,苏林儿,你丢人丢到家了。”苏文鸢一脸嫌弃。 万贵妃一样不齿,讥笑道:“苏丞相怎么穷酸成这样?把府里嫡女,养得如此小家子气。” 苏林儿脸色红了又白,不止她丢人,连带着她爹都丢人。 突然苏林儿喊道:“是她出嫁,拿走了太多嫁妆,她戴的首饰,比你们所有人的都要好,那些平庸的玩意我也有,我只不过是想借她上次戴的赤金烟霞。” 一句平庸的玩意,让大家低下了头,接着又狠狠地瞪了苏林儿一眼。 她们知道比不过,可没那般家财,何必和人家比。 戴不起贵的,买些便宜的竟然也会被说。 苏林儿注意到了大家仇视的目光,一时间慌了神,理智又没了几分。 她从出现在这场宴会上开始,就受到了太多质疑的目光。 后来又被万贵妃单独叫出来,让众人审视,心里已经要崩溃了。 本以为是骂苏文鸢,她火力全开,苏文鸢一出现,她的那些难听词汇,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现在还被苏文鸢点名嘲讽…… “她又不戴,借我一下怎么了?还是我的姐姐,竟然这般小气,我实在气不过,这才淡妆来的。” 苏林儿理智全无,撒泼一样的指责,虽然自己丢脸,但还是有点用的。 周围隐约有了议论声。 “这是宫里的宴会,打扮的隆重点无可厚非,她又不戴,为什么不借呢?” “虽说关系不好,但总要为了一家的颜面,装出几分和气才是。” …… 瞬间大家就开始觉得,苏文鸢小气,都已经是王妃了,何必把着那些东西。 对别人来说是贵重,可她的嫁妆是当年安乐侯嫡女的嫁妆,好东西不会少的。 手指缝里流出来的那点,就够苏林儿装体面的了。 万贵妃左右和稀泥,这时候又开始指责苏文鸢。 “宸王妃,这本宫就得说你两句了,姐妹之间,互借首饰是常有的事……” “那是别人家。”苏文鸢强行打断,“我来之前我这位妹妹说了什么,大家也都听到了,前几年的事我不解释,主母连同嫡女欺压庶女的事,不算新鲜。” “但这事不是你们想忘,就能彻底过去的,昨日你不是派人来借,是来伸手讨要,我不止不给,还把人打了出去!” 苏文鸢说完以后,众人一片哗然。 以为她能诡辩一番,没想到她大方承认了,连打人的事都说了。 众人转念一想,像她的行事风格。 宸王府丞相府各着了一场大火,打个人算什么? 苏林儿心虚辩解说:“我什么时候欺压你了。” 这话说完,大家都是不屑的一笑,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不承认有用吗? 苏文鸢慢慢走到苏林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我今天把话挑明了!让一个外室女戴我娘留下的首饰,除非我死了。” 万贵妃惊讶的看着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得这么绝,这个王妃真是一点情面都不顾。 其他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宸王妃不愿意在苏林儿手里吃亏,这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但话说得这么直白,却又在意料之外。 苏林儿被气得浑身颤抖,红着眼眶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头一次这么恨王氏!好端端的做什么外室,就是在丞相府做个妾,也好过今日的羞辱。 苏文鸢冷眼瞧着她,又对万贵妃说:“把贵妃的席面搅成这样,实在愧疚,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同贵妃一起喝茶。” 女主虽然还没找到,但她把苏林儿怼了,还挽回了自己的形象,够本了。 第40章 万贵妃刁难人,不给她准备座位,最后还得请她回来 说完苏文鸢转头就走,万贵妃赶紧让宫女拦住她。 “本宫今日待客的茶,价值千金,王妃不尝尝未免太过遗憾,既然这里有让王妃不悦之人,本宫撵走就是了,你何必要走呢?”万贵妃极力挽留。 正戏还没开始,能让苏文鸢走吗? 苏林儿脸色惨白,就听万贵妃厉声说道:“苏林儿蓄意捣乱,还不给本宫撵出宫去。” 两个宫女上来拖走苏林儿,苏林儿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苏文鸢,现在只有她说话才行,可苏文鸢理都没理。 宸王府书房。 叶衫把宫里的消息,汇报给盛景玉。 盛景玉头都没抬,说道:“这个苏林儿,蠢笨至极,说不过她也斗不过她。” “是呢。”叶衫跟着开心。 苏林儿离开后,这些人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前面没有苏文鸢的位置。 万春亭内,万贵妃在正中坐着,两边离她最近的,是地位最尊贵的两位夫人,带着府里嫡女。 再往下也都是按照身份官职排下来的。 苏文鸢是宸王妃,理应是离万贵妃最近的一个,就算并排也是可以的。 但前面并没有空余位置,坐在前面的夫人,没有万贵妃发话,也不敢贸然起身。 按理来说,人是万贵妃请的,她不可能忘吧? 苏文鸢也发现了,感叹宫里人心眼子就是多。 一个座位的事,也得想方设法的难为人。 她都已经决定留下了,万贵妃还把苏林儿给撵走了,这时候苏文鸢再想走,可就真是小心眼了。 “瞧瞧本宫这记性,宸王娶亲匆忙,弄得本宫总是忘记多了位宸王妃,是本宫的不是,要不宸王妃就在后面委屈一下。” 万贵妃说完,大家屏住呼吸,等着看苏文鸢怼贵妃,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不料苏文鸢像是完全不在意,摆了摆手说:“一个位置而已,就算贵妃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有吃有喝就算不得委屈。” 先前觉得她小气的几位夫人,不由得暗叹一声。 苏文鸢也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矫情多事,只是对有仇的人不客气罢了。 她这么好说话,倒是让精心策划的万贵妃尴尬了。 苏文鸢本就不在意这些,她还想用这个为难苏文鸢,是她小人之心了。 “反正时辰还没到,我看外面的花不错,想去看看,你们聊着。”苏文鸢笑呵呵的走出去看花了。 她这一转身,大家发现这身衣服背后的花纹,也是极为精巧。 走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头上发饰用金丝托起来的珍珠,也一颤一颤的,尽显灵动。 月秀压低声音问说:“王妃真的不生气吗?” “不生气,这种小事气什么,不值当。但想让我往后坐,不可能。”苏文鸢低声表明态度。 万贵妃要是真忘了,苏文鸢是不介意坐在哪的。 可她是故意的,那苏文鸢就得想想办法,让她后悔。 月秀皱眉问说:“接下来怎么办?” “赏花啊。”苏文鸢一笑,“这么多花,看到过吗?” 月秀认真的看了一眼,发出一声惊叹。 各种颜色搭配的相得益彰,种类花样繁多,高低错落有致。 苏文鸢夸赞说:“宫里的花匠真是厉害。” 月秀跟着点头说:“王府怎么不种些花?” 苏文鸢低声提醒:“王爷眼盲,在府里种花不是找死吗?” 月秀赶紧捂住嘴,模样甚是可爱,逗得苏文鸢笑出了声。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万春亭里大部分人都在看她们。 主要是看苏文鸢的打扮,她们觉得离远看得不够清楚,还想离近点看。 一想苏文鸢也没有那么难相处,现在笑得这么开心,应该不会介意她们去聊几句吧? 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反正还没开席,一些人径直走向苏文鸢。 有一两个带头的,其他人也跟着上去了。 很快万春亭内就空了大半,全围在了苏文鸢身边。 万贵妃脸上的笑容又一次僵住。 “这群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说话的姑娘叫易平湘,和苏林儿是好友,一开始嘲讽苏文鸢时,她闹得最欢。 旁边有人附和说:“就是,以前没见她们这么主动,现在主动巴结,难不成宸王妃能高看她们一眼?” “就算真高看了,又有什么用?宸王是个瞎子,太子殿下才是前途无量。”易平湘满脸堆笑的看向万贵妃。 这话恭维到了万贵妃的心坎里。 万贵妃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谦虚道:“可别这么说,当年宸王还未病重时,才学可是所有皇子都望尘莫及的。”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不就是在说,现在病了,所以不行了。 几人哄了万贵妃几句,万贵妃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花看的也差不多了,快去把宸王妃请回来吧。”万贵妃吩咐一声。 宫女来到苏文鸢面前劝说,苏文鸢透过人群,看了眼亭内端坐的万贵妃,身边还是没准备她的位置。 “还没看够呢,贵妃别那么小气,这花又看不坏。”苏文鸢打发了宫女,又疑惑的指着远处花朵问说:“那是什么。” “这花太多了,我都不认识,哪位夫人同我讲讲,我这没见识,让大家笑话了。”苏文鸢没有端着架子,而是尽可能的吹捧身边夫人。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把她们留在自己身边。 苏文鸢承认自己没见识,是不会被人笑话的,反倒有不少热心的夫人,为她解惑。 宫女一个都没叫回来,万贵妃脸色难看,看向苏文鸢所在的方向。 苏文鸢正好转头,和她的目光对视上。 淡淡一笑,平静中带着挑衅。 不安排座位,她就霸占着这些夫人,什么时候开宴什么时候放回去,吃完再叫出来,让她没功夫聊正事。 万贵妃咬了咬牙,几次想开口嘲讽,最后还是忍下了。 “去给宸王妃安排上座。” 万贵妃身侧,刚好够放一个位置,本来就是苏文鸢的,大清早万贵妃让人撤了,现在还得灰溜溜的让人搬回来。 桌椅重新摆放好,万贵妃又一次让人去请苏文鸢等人回来。 第41章 就算宸王妃死在这,宸王也不会过问的 “这宸王妃的架子可真大,娘娘何必理她,今天又不少她一个。”易平湘看着那个空余位置,意见很大。 让一个不出彩的庶女做了宸王妃,心里不平衡的人多了去了。 一人跟着附和:“是啊,她母亲是罪妇,她又和家里人不合,给她一个面子才叫她一声宸王妃,她倒好,跑到娘娘面前摆起架子来了。” 万贵妃心中腹诽,都这么能说,倒是把那些夫人小姐请回来啊。 她们要是有本事,自己还用加这个椅子吗? “她娘是罪妇没错,但给她留下了丰厚嫁妆,她也的确和家里不合,可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宸王妃。”万贵妃语气平静的说出事实。 有钱有地位,摆个架子又怎么了。 易平湘捂嘴轻笑道:“什么名副其实,不过是宸王不能动她,索性放在府里养着,宸王又不喜欢她,这位王妃就算死在这,宸王也不会过问一句的。” 这话说完,有人跟着笑,有人一头雾水。 “外面不是说,宸王挺喜欢这个王妃的吗?所以她才这么狂妄的,有底气呀。”旁边人发出疑问。 易平湘白了一眼说道:“外面的那些话能信吗?宸王不就是撵走几个下人吗?旁人不知道,我可知道细情,是那几个婆子犯了死罪,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传出那些话,就是为了忽悠你们这些人的,让你们误以为她背后有宸王,不敢招惹她。” 在场众人恍然,跟着说:“怪不得外面把这位宸王妃传得那么神,原来是故意的。” 万贵妃听着众人的猜测没有说话,盛景玉在不在意这个王妃,可不是通过几个婆子来看的。 苏文鸢当日对皇后说得那些话,万贵妃可是一字不落的听说了。 她都那么气皇后了,盛景玉都没发火,可见苏文鸢在他心中的分量。 但此时此刻,万贵妃也没必要替苏文鸢解释什么,先前大家顾忌着宸王,对她客客气气的,她竟然借机猖狂起来了,也该吃点教训。 万贵妃瞧了眼旁边的位置,越看越觉得碍眼。 大家一看万贵妃不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宸王的确没把这个王妃放在心上。 “一个没有依靠的王妃,就该夹起尾巴低调一些,张扬没有好下场的!” 大家相视一笑,像是做了什么统一的决定一般。 苏文鸢再回到万春亭时,明显感觉到,气氛变得不一样了。 她凭能耐混了个位置,不满的应该是万贵妃,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难不成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万贵妃给她们开动员大会了? “本宫想着你到底是宸王妃,坐末席会引人非议,还是和本宫同坐吧。”万贵妃浅浅一笑。 苏文鸢客气道:“麻烦贵妃娘娘了。” 这边刚落座,消息又一次传回了宸王府。 盛景玉一听是万贵妃出手刁难,不禁微微皱眉。 “王妃霸着那些夫人小姐,一直在亭外赏花,万贵妃派人来请也不回去,直到万贵妃重新摆上桌椅,王妃才带着人回去。” 盛景玉挑眉笑道:“初见面,就能让那些夫人小姐陪着她胡闹,也算有本事了。” 叶衫又说:“王妃不在万春亭的时候,易家小姐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提到了王爷。” 盛景玉放下书,示意她说得仔细些。 叶衫一字不落的转述,包括万贵妃的态度。 “易平湘的父亲是工部尚书吗?”盛景玉皱眉。 叶衫回答:“是,王爷刚给他指了条明路,他女儿就在宫中欺辱王妃。” 易文名属于太子一党,可最近惹出了麻烦,还是贪污那点事。 五年前工部负责修建的百神庙倒了,当时为了建造这个庙,皇上没少费心,工部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 易文名狮子大开口,最后所用不过十分之一。 下面一层一层的贪,结果就是弄出一个豆腐渣工程。 皇上还不知道此事,知道他就死定了,太子态度模糊,易文名果断求助于盛景玉。 求了十多天,盛景玉刚给他一条活路…… “去传个信,就说本王现在有时间,邀他入宫把事情解决一下。”盛景玉拿出白纱,系在眼睛上,眼盲还得装一段时间。 “真帮吗?”叶衫不解。 盛景玉笑说:“那要看她女儿了,她女儿欺负王妃,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弄死他,他女儿懂事,那本王也得讲究个礼尚往来,有个工部尚书做帮手,不是什么坏事。” 消息刚到易府,易文名兴奋的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鞋都没穿就往外跑,好在下人注意到了,把他给拦回来。 万春亭内,易平湘正绞尽脑汁的想计策,为难苏文鸢。 苏文鸢还不知道,打着哈欠瞧着歌舞。 万贵妃搭了台子,总不能是为了她一个人,正事还得办。 一个接一个姑娘上来又下去,弹琴跳舞吟诗作画,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得到大家的一句称赞。 苏文鸢始终没看到女主,她又不能开口问。 一抬头发现易平湘还在偷偷关注她,刚想问问月秀这人谁啊,以前得罪过吗? 转头才想起来,月秀还没回来。 苏文鸢觉得这场宴会的时间太长了,就把桌上点心拿给月秀,让她分给孟奇一些。 孟奇觉得好吃,苏文鸢又偷偷给他不少。 反正这东西最后的结局都是扔,不吃浪费。 苏文鸢又打了一个哈欠,易平湘嘲讽道:“贺姑娘跳的这是什么?宸王妃都看困了。”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到了苏文鸢的身上。 苏文鸢瞥了她一眼,还未说话,台上的贺小姐不高兴了。 “我跳得有什么问题?请王妃指点一二。” “没问题,就是不好看。”苏文鸢都懒得理她。 到底是谁在找麻烦都不知道,平白无故被人当了枪使。 贺小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羞愧的捂脸离开。 易平湘冷笑道:“宸王妃这张嘴可真毒啊,完全不给人留面子。” “是谁先挑毛病的,我吗?我怎么记不清了?”苏文鸢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第42章 宸王妃扯着她的耳朵扇巴掌,众人吓傻了 同贺家交好的姑娘说:“是易小姐先问的,这贺小姐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本来都已经打算离席的贺小姐,突然反应过来了。 她找错人了,宸王妃就是想睡觉,她又有什么错。 没有易平湘提醒,谁都不知道宸王妃在干什么。 “易小姐只顾着看宸王妃了,你也没看贺小姐跳得如何,话还不少。” “嘴毒比不上心毒,大家可得小心些。” 众人对易平湘群起攻之,苏文鸢看戏,这易平湘得罪的人不少啊。 不过也有很多替她说话的,两边人吵得热火朝天,最后还是万贵妃开口,制止了这场争吵。 易平湘对苏文鸢怒目而视,连带着她的那些同党,对苏文鸢多了几分敌意。 另一边易文名和盛景玉已经入宫了。 叶衫直接把盛景玉往后宫的方向带,易文名不敢开口,不断用手势提醒叶衫,走错了。 叶衫解释说:“王爷想先去看看王妃,今日万贵妃设宴,王妃在御花园。” 易文名虽然心急,但还是不敢反驳,附和说:“王爷王妃的感情还真好,今日小女也来了,臣还特意提醒她,要去给王妃见礼。” 他的麻烦没敢和任何人说,只等着盛景玉救他。 没爆出来之前,知道的人越多事情就越容易露馅。 所以易平湘也不知道,但今早她过来时,易文名的确提醒了,让她对宸王妃友好点,别冒头,别惹事,时间一到就回府。 盛景玉没有明确说要帮他,他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背叛太子,只能委婉提醒。 易平湘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不止是为了巴结万贵妃,也想替好友讨个说法。 突然易平湘注意到了她桌上空盘子,再看看自己和其他人的,全都是满的,顶多是缺个一块两块,哪有空盘的? 她给万贵妃使了个眼色,先停了歌舞。 万贵妃也是真配合,毕竟这宴会都过一半了,苏文鸢一次次占上风,不少人都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再这样下去,这场宴就变成给她准备的了。 歌舞一停,众人就开始闲聊,苏文鸢迟迟看看不到女主,想走。 难道她记错了?还想看看女主长什么样呢,似乎是白来了。 就在这时,易平湘打趣说:“宫里御厨做得点心就是好吃,大家快看宸王妃,盘子空了好几个。” “诶呀,真的啊,王妃吃得也太多了,难不成在宸王府的时候,宸王不给您饭吃?” 几人不约而同的嘲笑,刚说完笑声就布满了整个万春亭。 假山后的易文名,被叶衫和孟奇控制住了,嘴捂得严严实实,无法提醒易平湘。 盛景玉趁着笑声大,压低声音说:“你女儿若是帮王妃说话,本王保你不死的前提下,还能保住你的官职!” 易文名瞪大眼睛,心中不住祈祷,希望易平湘赶紧改口。 万春亭内的嘲讽还在继续,一开始怕她,以为有宸王给她做靠山,现在易平湘说她不受宠,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一个陌生女子说:“刚刚莫夫人身边的小姐想吃一块,被莫夫人一巴掌打在了胳膊上,这才是好的家教,来赴宴吃得这样狼狈,太失礼了。” 莫夫人瞪了下眼睛说:“胡说什么呢,刚刚只是有个小飞虫。” 她要是带个幼子,听人这么说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她带的女儿,都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被人这样说,到底是夸还是骂? 易平湘赶紧解释说:“是是是,太傅府上的千金,必然不会差。” 盛景玉面沉似水,这易平湘面对谁都是友好卑微的态度,唯独在面对苏文鸢时不是这样。 苏文鸢没说话,冷眼看着她,忍不了了。 月秀急急的解释说:“我们王妃看外面侍卫辛苦,这点心放在这也是浪费,让我偷偷送去的,还是用帕子包好送去的,帕子上还有油!你们看。” 众人仔细一看,确实是这样,而且有人看到月秀出去。 就连苏文鸢拿点心,也有人亲眼看到了。 可是没一个人替她说话,没必要…… 她们是想恭维盛景玉,可从王妃这里恭维没什么用。 易平湘等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找麻烦,必然是知道些细情,宸王不在意宸王妃,她们就别跟万贵妃对着干了。 苏文鸢端起盘子,冷声问说:“谁定的规矩不能吃呢?贵妃若是舍不得,明天我给你送一盆进来。” 说完把盘子甩了出去,一帮人没事找事,这破玩意也有人盯着。 看她生气,易平湘更来劲了,捂嘴笑道:“有些规矩是不必明说的,王妃身边的丫鬟也这么不懂规矩,有你说话的份吗?” 苏文鸢站起身,不紧不慢的向她走过去。 易平湘视线往旁边看了看,心里有点慌。 但万贵妃在这呢,不信苏文鸢敢对她做什么。 “宸王妃,本宫还在这呢。”万贵妃警告一声,防止她发疯。 两场大火,怒骂皇后,还伤了继母,万贵妃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假山后的盛景玉来了兴致,万贵妃都说话了,她还能做什么? 易文名心如死灰,整个人瘫软在地,全靠孟奇撑着。 他这个女儿养的好啊,骂人有一套的。 易平湘听到万贵妃的警告,底气十足,苏文鸢就在她面前,她却满脸堆笑说道:“不懂礼数这事,也不能怪王妃,王妃生母去世的早,又和继母不和,有娘生没娘养的……” “啪!” 苏文鸢一耳光甩在了易平湘脸上。 所有人都惊住了。 苏文鸢一脚踢开桌子,伸手扯住了易平湘的耳朵,又是一耳光甩了上去。 耳朵被扯住,易平湘避无可避,这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脸上,耳朵都嗡嗡的。 万贵妃嘴巴张得老大,就她这么受宠,在宫里也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抓着谁的耳朵扇耳光啊。 月秀都忘了拦她,苏文鸢走过去的时候,她以为苏文鸢只是想离近点骂。 苏文鸢甩了甩手,说道:“来,再说一遍我听听。” 第43章 呦!宸王都会心疼人了,看来是真喜欢这个王妃 盛景玉差点笑出声,今天幸好他过来了,不然苏文鸢怎么收场? 万春亭内还僵着呢,大家的表情出奇的一致,脑子都已经不会思考了。 她们从苏文鸢身上,看到了传说中的疯王爷。 盛景玉发疯,她们只是听过并没有亲眼得见,但是今天看到了宸王妃发疯。 “啊!!!”易平湘一声尖叫,都喊破音了。 不只是疼的,更多是吓的。 苏文鸢嘴角挂着笑,但是眼里全是杀气,易平湘突然觉得,自己要活不过今天。 万贵妃也反应过来了,猛地起身怒喝道:“苏文鸢,你在干什么,在宫里打人,你无法无天了!” 苏文鸢一抬手,周围同时传来许多声尖叫。 各家小姐乱成一团,起身躲避,万贵妃也受了惊吓。 “你们还不快拦住她!”万贵妃高声喊叫,连忙招呼左右侍卫。 侍卫面面相觑,迟疑着上前,毕竟是王妃,他们动手合适吗? 苏文鸢没管侍卫,而是又一次问易平湘,“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什么规矩,你快说给我听,免得我又破了规矩,让你心烦。” 都已经开始打人了,还谈什么规矩。 万贵妃急得跳脚,催促说:“还不动手,你们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侍卫不再犹豫,上前抓苏文鸢,刚伸出手,叶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住手!”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叶衫扶着盛景玉从假山后面出来。 孟奇在后面拖着半死的易文名。 “爹?”易平湘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爹。 苏文鸢整理了一下衣服,完全没看盛景玉,正在生气中…… 待盛景玉走近些,易平湘终于确定了,孟奇拖着的那个,像是死狗一样的男人,正是她爹。 “爹你怎么……你怎么这样?”易平湘连滚带爬的过去,脸上泪水纵横。 易文名听到这个声音清醒许多,看清来人,不假思索的打了一巴掌过去。 “你!你……”易文名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 易平湘一脸懵的看着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家看着眼前的场面,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万贵妃,王妃受邀来此,你派侍卫抓她?”盛景玉是会挑选重点的。 万贵妃完全没想到他会来,哑着声音说:“王妃放肆,在宫中打人,本宫身为贵妃……” “本王眼盲,没看到打人,但贵妃莫不是有耳疾?有人在此侮辱王妃,贵妃视而不见?”盛景玉正对着万贵妃坐下,气势十足。 他选择在这坐下,那这事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了。 万贵妃都气笑了,抬手指着苏文鸢问说:“易平湘只是说了两句冒昧的话,王妃就能动手打人吗?” “辱骂王妃,死了都活该啊。”盛景玉轻飘飘的语气,让人心头一颤。 这就是宸王,所有人的性命都可以不当回事。 死一般的安静,无话可说。 “王妃。”盛景玉叫了一声,想让她过来,别在那杵着了。 苏文鸢没动,只是瘪了瘪嘴,想想今天的事,越想越气。 “王妃!”盛景玉又喊了一声,语气也变得无奈起来。 她都把人给打了,还没消气?看到自己过来也不知道告个状什么的。 苏文鸢低声说:“在这呢,没死。” 她这不耐烦还有点恶劣的语气,让大家替她捏了把汗。 盛景玉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是这次,语气再次放缓。 “离近些,还受什么委屈了?” 大家更震惊了,比刚刚苏文鸢打人还要让人震惊。 这还是宸王吗? 这好声好气的宠溺语气,不免让大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盛景玉也没招啊,他要是不哄着,就得和苏文鸢吵起来,那边还躺着一个没处理呢,他们两个再吵一架,可就让人笑话死了。 总要有一个人退一步,他既然是来给苏文鸢做主的,也不差这一步了。 苏文鸢一肚子的委屈,正没地方说呢。 听他这么问,再也忍不住了,看向一脸惊慌的易平湘说:“很多人说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这什么破宴会啊,还不如在家玩呢。” 她哽咽的声音外加抱怨的语气,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和易平湘一起为难苏文鸢的姑娘们,一下子就慌了。 不是说宸王不会管她的死活吗? 这都入宫替她撑腰来了,还说不在意? 万贵妃听到破宴会三个字,也开始绷不住了,大口喘着粗气,气得不行。 把她的宴会弄成这样,她还没抱怨呢,苏文鸢倒是开始嫌弃上了。 盛景玉轻声问说:“吓坏了吧?让孟奇送你回去?” 这句话又让大家一愣,谁吓坏了? 她们这些人才是吓坏了,宸王妃一言不合就打人,她们已经要吓死了! 现在盛景玉还安慰苏文鸢?最该回去的是她们吧。 万贵妃气得声音颤抖,阻拦说:“她不能走!打了大臣的女儿,总不能这样……” 话说一半,她才想起来,别说是大臣的女儿,大臣也在这躺着呢,狼狈之极。 还特意安排了个侍卫看着! “盛景玉!”万贵妃崩溃了,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盛景玉冷声说:“工部尚书易文名,贪污受贿!本王正要带着他去见父皇,又碰到了她女儿欺辱王妃,贵妃还有什么问题吗?” 万贵妃跌坐在椅子上,无话可说。 贪污这么大的罪名都出来了,前朝事她也管不了。 前朝大臣都倒了,这女儿自然保不住,她非得保易平湘,只会让人觉得她脑子有病。 苏文鸢惊讶道:“这么热闹啊!那他们会怎么处置?” 盛景玉笑着解释说:“事情查明属实,是处斩还是流放,看父皇怎么处理。” “是啊!那我能多打两下吗?”苏文鸢一脸期待。 “不用你,仔细手疼,交给孟奇就行。”盛景玉拉过她的胳膊,防止她突然动手。 时间紧,得赶紧说正事,她再弄得乱哄哄的,麻烦。 他说话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但旁边听着看着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宸王都学会心疼人了,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王妃。 第44章 盛景玉和女主有过往?二人有不可明说的交情? 苏文鸢知道他在演在装,也愿意配合,乖巧的站在盛景玉身边。 孟奇已经把易平湘带走了,还是假山后面。 易文名拦都没拦,没那个心情,自己都要死了,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刚刚欺负王妃的人,还有谁啊?报上名来我听听。”盛景玉追问。 有人已经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剩下的也好不到哪去,瑟瑟发抖,万贵妃的目光扫过去,发现没有一个能撑起来的。 就这样怎么做太子妃? “宸王要在这里审问,那本宫就不奉陪了!”万贵妃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准备了这么久,最后一塌糊涂,简直就是个笑话。 盛景玉恍然道:“宴会还没结束!那就不打扰了吧,本王也有要事,这贪污的蛀虫还没送到父皇面前。” 那些人都以为盛景玉愿意放过她们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盛景玉又说:“这些人本王也不问是谁,明天日落之前,来宸王府道歉,没来的,本王再登门拜访。” 苏文鸢微微一笑说道:“宸王府欢迎你们。” 在这时间匆忙,明天等她们分别过来的时候,苏文鸢一个个报复。 这些人看着苏文鸢的这个笑容,不寒而栗。 另一边孟奇已经拖着易平湘回来了,两颊红肿,嘴角渗血,整个人被拖来拖去的。 他下手这么重不是替苏文鸢出气,是自己气不过。 点心他吃了一大半,却因此给苏文鸢带来了麻烦,他越想越气,下手也就越来越重。 没人可怜易平湘,她活该如此。 先前被她说过的贺姑娘,冲着她所在的方向啐了一口。 苏文鸢看到了,笑着说道:“你的舞跳得没那么差,就是不长脑子,先学聪明点,再弄那些雅致的玩意儿。” 那时候帮贺姑娘说话的人,也跟着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易平湘人缘不好,是有原因的,她那院里,不知道打死过多少个丫鬟,还逼着好看的丫鬟,给别人做妾室。 京城里的很多夫人,都被她给坑过。 为了讨好一些人,她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这样也是报应。 “孟奇,易小姐交给你,送回易府,派人严加把守,等父皇那边处置完了再说。”盛景玉吩咐一声。 易平湘突然含糊不清的喊道:“王爷!你放过我们家,也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陆婉莹啊,你忘了她了吗?” 苏文鸢一惊,她等了好久的女主,竟然在这时候出现了?但还只是个名字。 盛景玉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皱起了眉。 易平湘又喊道:“她得知你娶了王妃,心情低落,食不下咽!你若是嫌弃她的出身,那为什么不嫌弃苏文鸢?” 苏文鸢听得一愣一愣的,女主和盛景玉有过往?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盛景玉和太子争得你死我活,不会也和这个女主有关系吧?苏文鸢脑补了一场大戏。 叶衫怒声提醒:“孟奇!你干什么呢?” 还不捂住她的嘴,任由她胡说八道。 盛景玉冷着脸,带着苏文鸢离开。 他们都走了许久,万春亭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 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尤其是宸王的变化。 可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做事还是那么强势狠辣,唯独对王妃不一样。 这个王妃也是够凶的,在皇宫,万贵妃的面前,大打出手,丝毫不顾及宫里的规矩。 偏偏万贵妃拿她没什么办法,既没处置,也没说什么重话。 “我看到王妃给丫鬟递糕点了,早知道就替王妃解释一下了。” “我还看到丫鬟去送点心了呢,当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沾上易平湘怪麻烦的。” 没有出来作证的这些人,此时悔得不行。 一直想搭上宸王,今天是多好的机会,帮宸王妃说几句话就行,可她们错过了。 不过最后悔的还不是她们,是那些明天要去道歉的人,已经能想象的到,今晚回家会是什么场景呢,有的已经哭上了。 都怪她们嘴欠,说谁不好,为什么非要跟着说苏文鸢啊! 最前面的万贵妃也后悔,请谁不行,请苏文鸢来干嘛?毁了这场宴会。 在场这些人,原本她有几个能看上的,但现在因为苏文鸢的存在,变得看不上了。 苏文鸢能当场打人,她们却吓得连句话都不敢说,这就是差距。 苏文鸢虽然是庶女,丞相不会因为她去帮盛景玉,但苏文鸢有丰厚的嫁妆,京城中无人不眼馋。 长相与胆识,也很难找到第二个能与她相比的。 万贵妃越想越气,今天这个宴会办的,自取其辱吗? 早就该想到的,苏文鸢既然能气倒皇后,自然也能气疯她。 “都散了吧。”万贵妃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大家相继离开,但有那么几位,被皇后的人给叫去了。 万贵妃设宴,把京城里的适龄姑娘,基本上都请过来了。 皇后正要给盛景玉挑选侧妃侍妾,自然也有自己心仪的人选,就等着她们散场。 这一天,京城各个府中都挺热闹的,但最热闹的,还得是丞相府。 苏林儿一开始就被撵出来了,丢人丢大了,回来就开始和王氏争吵。 嫌她做过外室,又说她出身不好,所以什么都不懂。 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哪能为了算计苏文鸢,就什么都不打扮的过去。 王氏也委屈,明明是她自己同意的事情,现在回来开始怪这个怪那个。 她们吵了半天,苏原听都不想听,直接回房休息。 还没躺下,宫里就派人过来,请他入宫商议事情,就是易文名贪污一事。 他回来时,王氏和苏林儿竟然还在吵,完全不知道宫里发生的那些事。 “别吵了!你们有完没完!今天在宫里丢脸的不止你一个,你还是庆幸自己回来的早吧!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苏原使劲吼了一嗓子。 苏林儿要是不回来,肯定闹得比易平湘还要厉害,到时候她就等死吧! “什么意思啊。”苏林儿没听懂。 苏原冷声说:“万贵妃的赏花宴,办毁了!苏文鸢当场打人,但是安然无恙的从宫里回来了。” 苏林儿瞪大眼睛,不服气的说:“凭什么?我不过说错几句话就被撵出来了,她打人还没事?” 第45章 两名侧妃已选好,坐等苏文鸢接招 苏原怒气冲冲的说道:“不止她没事,欺负她的那个,叫易平湘,你也认识,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她父亲工部尚书,贪污证据确凿,刑部正在查具体数额。” “怎么可能?她没和我说这件事啊。”苏林儿觉得很不可思议。 苏原拍着桌子喊说:“她爹还没和我说呢!现在好,整个工部都让宸王给解决掉了,他自己的人倒是全身而退了,那么多银子,易文名一个人吃得下吗?” 在宫里的时候,他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回家再也忍不住了,想说的全都说了。 他说得这些事情,苏林儿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苏文鸢怎么样了。 “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就知道怎么样了,明天一堆人得去宸王府道歉,你也给我学聪明点,别再得罪她了!” 苏原拍着大腿警告,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易文名。 苏林儿一脸的不甘心,还很嫉妒,怎么到最后,让苏文鸢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 此时皇后的承明宫内,一片欢声笑语。 不管怎么说,苏文鸢毁了万贵妃的赏花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准备多日,最后弄得一塌糊涂,皇后脸上的笑容都要止不住了。 而且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给盛景玉做侧妃。 一共选了两位,这两位也都同意。 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在皇后的意料之外。 本以为给盛景玉挑选侧妃,要费些功夫,毕竟当初选王妃时,就遭到了很多人家的拒绝。 可是今天,她刚把目的说出来,就有好几位姑娘低下头,羞涩不已。 选王妃时若是能看到这个画面,这样的好事哪里还能轮的到苏文鸢? 皇后仔细问过以后才知道,她们对盛景玉已经改观了。 不再是以前动不动就要谋害侍妾的那个形象。 今日盛景玉特意入宫来保护苏文鸢,让她们好生羡慕,而且盛景玉并没有因为苏文鸢说话不客气就恼火,反而轻声安抚,这让他们惊讶不已。 “景玉呢,以前是冲动了些,不过现在性子改了许多,本宫终于可以放心了。”皇后一副轻松的模样。 莫夫人笑说:“宸王殿下是有些不一样了,可这宸王妃,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莫夫人是当朝太傅的夫人,她今天是带着嫡女来的,但她并没有让女儿做侧妃的打算。 她极力推荐府里的一个庶女,据说也是才学兼备。 皇后正好听说过,没有莫夫人说的那么好,但确有几分手段。 皇后要的就是手段,不是什么才学。 有手段才能和苏文鸢作对,才能争宠。 而且这个庶女,自小是养在莫夫人膝下的,日后苏文鸢要是把人欺负的狠了,人家是可以回去告状的。 这样一个动不得又惹不起的侧妃,简直太完美了。 莫夫人也觉得不错,府里能出一个王爷侧妃,说出去也有面子。 她唯一的顾虑,就是苏文鸢,今日见识到了,这位宸王妃可不是好惹的。 别好处没占到,再得罪了王爷王妃,得不偿失。 礼部侍郎的夫人跟着说:“是啊,万一成亲当日再来一把大火,把两个侧妃烧死在府里,那可不行啊。” 这位侍郎夫人,生了四个女儿,倒是不介意嫡女去做侧妃。 今日她带着女儿过来,也是奔着太子侧妃的位置来的。 太子那边没个结果,回去换个女儿,做宸王侧妃也行。 听到二人的顾虑,皇后皱眉,略显不悦。 这俩人唯一的顾虑,竟然来自苏文鸢。 苏文鸢对他们的威胁,比盛景玉还要大? “你们放心,本宫既然能保住一个王妃,自然也能保住两个侧妃,未来这两位侧妃若是有什么不测,甚至是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来找本宫。” 皇后给出一个很大的承诺,明摆着是要做这俩人的后台。 两位夫人相视一笑,不仅顾虑解决了,连着靠山都有了。 莫夫人笑说:“哪日娘娘有空,我把娇儿带进宫来,给娘娘看看,也让王爷瞧瞧。” “是啊,是啊,我还有三个女儿,到时候可以一起带过来。”侍郎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太子那桩事没成,现在能搭上王爷也不错。 皇后笑说:“景玉的身边人,本宫定要仔细挑选,改日一定要带来让本宫瞧瞧!” “娘娘放心,太傅家里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还温柔贤惠,肯定能好好照顾王爷。”另一位夫人恭维。 其余几位夫人,也跟着夸奖,皇后光是听着就觉得大有希望。 接下来就是商议个时间见面,再寻个借口,把人送去宸王府。 皇后都想拍手叫好了,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 宸王府只有一位王妃,所以苏文鸢才光鲜亮丽的,要是再安排进去几个人,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吃了瘪,就知道以后不该得罪谁了! 消息传到万贵妃耳朵里,她都要气疯了。 茶杯砸了一个又一个,扯着嗓子喊说:“本宫办的赏花宴,挨个派人去请,最后成了给宸王选侧妃,皇后惯会捡漏的!” “娘娘消消气,她选的两位姑娘,都是没来的,只不过家里主母正在替她们做主,说这桩亲事。”宫女红蝶上前安慰。 “消气?”万贵妃怒声喝道,“事情都弄成这样了,本宫还怎么消气?” 一步错步步错,从请苏文鸢开始,这件事就办错了。 红蝶安慰说:“娘娘别气坏了身子,今天这场赏花宴也是有收获的,那么多家姑娘都来了,娘娘起码对她们有了了解,日后太子殿下看中了哪家姑娘,您也有数啊。” 万贵妃冷笑道:“有数?都是一群废物。” 红蝶皱眉说道:“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娘娘的眼?” 她瞧着那些姑娘挺好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娘娘想找个什么样的?”红蝶不解。 万贵妃被她这么一打岔,火气也消了不少,长叹一口气说道:“本宫想找个能比得过宸王妃的。” 听到这话,红蝶一下子就笑了,想找个比苏文鸢强的,那还不简单? 第46章 惹盛景玉生气,喜提禁足大礼包 万贵妃一看她笑了,顿时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那些大家闺秀,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她强,比她懂礼数?” 红蝶连连点头说:“是,宸王妃太不懂规矩了。” “本宫也不懂规矩,但不妨碍本宫做贵妃,也不妨碍本宫生养太子,太子妃最重要的是聪明,今日太子不是说好要过来的吗?”万贵妃才想起来自己的儿子。 红蝶目光闪躲,低声解释说:“太子殿下可能……正在宫外陪陆姑娘。” “哪个陆姑娘?” 红蝶说:“陆婉莹,陆将军的女儿,不久前刚回京城的那个,娘娘今天也请了将军夫人,但她病了,就没来。” 万贵妃怒道:“不是不让他去找陆婉莹吗?她母亲的出身不光彩,又是庶女,十几岁就被送去了乡下,如今才回京城,元合和她凑什么热闹!” “等会儿!”万贵妃又想起了什么,“今天易平湘被带走的时候,是不是提到了陆婉莹?” 红蝶重重的点了下头说:“是,她和陆小姐自小关系就好,今天她说自己之所以那么针对宸王妃,就是为了替陆婉莹抱不平。” “听易平湘的意思,陆婉莹和宸王有旧情?”万贵妃惊讶的一挑眉。 红蝶扶她坐下,缓缓说道:“奴婢派人去打听了,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 红蝶都能打听出来的事情,苏文鸢打听不出来。 宫里的不愉快,她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想知道盛景玉和女主是什么关系。 她今天等了一上午的女主,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就在最后听到个名字。 回到宸王府,她迫不及待的询问孟奇,可孟奇明知道是谁,就不告诉她。 苏文鸢要出去打听,也被孟奇给拦住了。 “王爷说了,不让你出府,等他回来,他有事要说。”孟奇目光坚定的挡在苏文鸢面前。 苏文鸢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最后淡淡问说:“今天的点心好吃吗?” “……”孟奇一时语塞,这就叫吃人嘴短吗? “孟奇你不要这么没良心好不好,我就想知道陆婉莹和你家王爷是什么关系。”苏文鸢有些急了。 孟奇苦着脸说:“都过去了,王妃还问什么。” “过去了?过去了?”苏文鸢兴奋的转头,“看来俩人真有事啊!” 这就有点刺激了,盛景玉和女主……青梅竹马? 她像是吃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瓜,兴奋的直拍大腿。 孟奇和月秀觉得她是疯了。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还高兴成这样。 孟奇安慰说:“王妃不必放在心上,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陆小姐离京多年,王爷始终没提到过她。” 苏文鸢斜了他一眼,嫌弃道:“胡说什么呢?分离时间长,外加久别重逢,这才有意思!” 月秀拉住苏文鸢说:“王妃你快别胡说了!这种事落在别人家才叫有意思。” “落在自己家更有意思,这个陆小姐回来多久了?王爷就没去看看,用不用我把人请到府里?”苏文鸢开始瞎捉摸上了。 “本王眼盲,你想让我看什么?”盛景玉快步走了进来。 宫里的事情刚解决,回来就听到苏文鸢在这胡说八道。 苏文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干笑两声,上前扶住盛景玉。 “王爷回来的真快,看来事情都解决了?” 盛景玉不悦道:“解决了,王妃胆子够大的,在宫里动手打人,我叫你还装听不到?” 说完他暗自咬了咬牙,开始秋后算账。 苏文鸢嘿嘿一笑,又摆了摆手,把院子里的人都撵出去。 这么丢人的事,还是私下说的好。 “我打人是有理由的,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苏文鸢解释。 盛景玉说:“有理由也不能随便打人,那是皇宫,而且她是官家小姐,要不是易平湘父亲正好有短处,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 “就算他父亲有短处,如果不是今天爆出来,你也逃不掉!你得罪了万贵妃,又得罪了母后,再让人寻到错处……” 盛景玉越说越生气,最后气到什么都不想说了。 别看今天皇后一直没出现,但她肯定派人盯着呢。 一旦出了什么大事,皇后会是第一个到的。 苏文鸢撇了撇嘴说:“寻到错处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杀了我,顶多是让你休妻!” 她打人的时候,不是脑袋一热什么都没想,她还是想了很多的。 不过几巴掌,就算易平湘她爹入宫告状,她也不会死。 易平湘骂人骂得那么脏,苏文鸢打人不是没有理由的。 最后顶多被骂一顿,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休妻了,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两巴掌休王妃,那不是疯了吗? 而且就算是真的休妻,苏文鸢也不怕,还得鼓掌欢呼呢。 终于可以带着钱,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了。 盛景玉听到这话更加不悦,甩开她的手说:“听你这意思,想走啊?那你别想了,这几天好好待在竹月阁,禁止出去,并且!同本王一起忌口!” 不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也不怕被休妻,那就跟着他吃素吧,这个应该是有点用的。 苏文鸢抗议说:“你好端端的忌什么口啊?” “被你气的身体不适,需要用药,既然是你气的,总要付出些代价吧。”盛景玉声音冷清。 苏文鸢无语,谁气他了? 宫里的时候,他不是挺温柔的吗?也不像是被气到的样儿。 回来开始装,故意找她的麻烦。 苏文鸢心中抱怨,嘴上却说:“王爷,再商量商量,我打她实在是没忍住,至于你叫我那事,我下次注意,好不好?” 能让盛景玉不痛快的,也就是这两件事了,她全都表态了。 盛景玉微微一笑说道:“不好,先禁足五天。” 不过五天,不痛不痒的,对她也没什么影响,盛景玉就是想告诉她,折腾人的办法多了,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苏文鸢瞥了他一眼,一肚子怨气。 禁足五天小事,吃素不太行,真的不行,得想想办法。 第47章 看王妃需要多久才能把王爷给哄好 盛景玉算完账,叫来叶衫都打算走了,苏文鸢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王爷,你把我禁足,不会是为了去见陆婉莹吧?”苏文鸢质疑,“真是这样的话,你不用管我的。” 盛景玉又是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禁足改成十天。” 苏文鸢瞪大眼睛,刚想抗议,就被月秀给拉住了。 别再嘴欠了,再说下去,就不是几天的事了。 盛景玉回到书房后嘟囔了一句:“真是不识好人心!” 他做了这么多,连句谢谢都没听到,苏文鸢还在那研究休妻。 “这宸王府有那么吓人吗?”盛景玉不解,“都已经留下她了,府里也是她说了算,本王又没欺负她,怎么就喂不熟呢?” 叶衫眨巴眨巴眼睛说:“现在外面都在传,可怕的不是宸王府,是宸王妃。” “今天宫里才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出去了?”盛景玉惊讶。 叶衫点头说:“是,毕竟人多,大家都看到了,而且王妃突然动手,把她们都给吓坏了,这么一件热闹事,传的自然是要多快有多快。” “还传什么了?”盛景玉隐约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叶衫吞吞吐吐的说:“还传了王爷……说王爷和以前不一样了。” 盛景玉疑惑的看着她,心想哪里不一样,让她这么的难以开口。 “说王爷英雄救美,紧急调查贪污案,为博红颜一笑,还说王爷被王妃哄得失了神志……”叶衫掰着手指细数。 盛景玉赶紧打断说:“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照他们这么说,我以前都是见死不救?” “是。”叶衫毫不犹豫的回答。 盛景玉听着这果断干脆的声音,很是无语。 其实不一定非得说实话,他也没有那么爱听实话。 这时孟奇过来汇报苏文鸢那边的动静,她盯上陆婉莹了,偷偷把月秀派了出去,探查消息。 盛景玉一脸懵的问说:“这个陆婉莹又是怎么回事?本王和她哪来的旧情?而且还多年未见?” 叶衫和孟奇面面相觑,他们也没听说啊,就是今天听易平湘说了一回。 “这陆小姐回京,不声不响的,京城里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她,今天易平湘说得那些话,同样没人在意,大家都在关注王妃。”叶衫想让盛景玉不要太担心。 盛景玉烦躁说道:“这不是有一个在意的吗?去查查吧。” 叶衫去调查了,孟奇刚要跟着走,被盛景玉给叫住了。 “孟奇,你去通知厨房,从今日开始,我和王妃吃素,至于有多素,可以照着以前的菜式做。” 孟奇小心翼翼的问说:“府里其他人呢?” “其他人随意,想吃什么和厨房说。”盛景玉只针对苏文鸢。 孟奇松了口气,笑呵呵的走了。 午膳时,苏文鸢看着熟悉的菜式,想掀桌。 费那么大的劲,把几个婆子弄走了,到头来还得吃这玩意。 “这得吃多久啊?”苏文鸢生无可恋的看向孟奇。 孟奇压低声音说:“看王妃需要多久才能把王爷哄好。”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苏文鸢眼睛一亮问说:“王爷现在在哪呢?我去献个殷勤?” 孟奇说:“王爷又入宫了,事情还没完,并且王妃在禁足,不能离开竹月阁。” “不给吃肉,还要禁足,这日子没法过了!”苏文鸢放下筷子,回房间躺着去了。 下午盛景玉回来,苏文鸢想尽办法的献殷勤。 结果就是,没什么用。 盛景玉的心就是铁打的,晚上还是菜叶子。 苏文鸢的耐心只有这么一点点,求人不如求己,更主要的是求月秀。 月秀都走一下午了,始终没回来。 终于把她给等回来了,只见她一脸兴奋,苏文鸢以为她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结果全是自己和盛景玉的故事…… “王妃你不知道,外面那些姑娘现在都可羡慕你了!”月秀恨不得喊得人尽皆知。 苏文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咬牙问说:“我让你打听什么去了?谁让你打听这些瞎编乱造的故事!她们羡慕什么?羡慕我吃菜叶子!” 月秀悻悻的躲在一旁,心里还是很兴奋。 那个陆婉莹有什么好打听的,问多了还会让人烦心。 苏文鸢长叹一口气,今天还真是诸事不利,气都气饱了。 “明天再去打听一下,你去找孟奇,把浴桶放到房里,总不能事事都不顺我的心意吧。” 等盛景玉回房,浴桶已经摆在屏风后面了。 他几次欲言又止,但苏文鸢阴沉着一张脸,不像是会听他话的样子。 隔着屏风,挡上了但又没完全挡上,一举一动都留有影子,印在屏风上。 盛景玉躺下了,耳边还全是水流声音,脑子里出现了各种画面…… 冷静。 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装瞎的,容易露馅。 等苏文鸢躺到床上时,盛景玉的心脏又是一阵乱跳,他最近发现,自己总是控制不住情绪,所以紧急叫回一个郎中,名为花凌。 这是盛景玉的好友,当年他中毒导致眼盲,就是花凌救回来的。 这么多年,府里没请过太医和郎中,也都靠花凌。 花凌紧赶慢赶,终于在这天,快要天亮的时候回来了。 回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竹月阁找盛景玉。 他以为盛景玉出事了,进府就开始喊,最后成功把盛景玉给喊出来了,苏文鸢都醒了。 二人书房见面,盛景玉打着哈欠问说:“你要疯啊?” 花凌疑惑道:“你急忙叫我回来,我还以为你又中毒了,跑的马都要累死了!” “没中毒,就是身体不太舒服。”盛景玉把胳膊递了出去。 花凌搭脉的同时问说:“怎么个不舒服啊?” “有点烦,火气大,情绪不稳定,心脏总是怦怦跳,都要跳出来了。”盛景玉仔细回忆着。 他说着说着,发现花凌正憋着笑,脸都憋红了。 “???”盛景玉一脑袋问号。 花凌终于憋不住了,笑出了声,笑得整个身体都在抖。 盛景玉收回胳膊,感觉找他回来是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第48章 让苏文鸢去两位侧妃的府上拜访?怎么?替盛景玉提亲? 等花凌笑够了,才开口说:“你没病,就是……火气太旺。” “气的?”盛景玉觉得很合理!被苏文鸢气的。 花凌似笑非笑的说:“不是气的,血气方刚的年纪,火气旺是正常的,但你都成亲了,这就不正常了,我听说你那王妃,样貌出众,怎么想都不应该啊。” 盛景玉的脸色白了又红,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端端的找他回来干什么? 火气旺也不能怪他,苏文鸢天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还得装瞎。 “行了,你可以走了,我给你换一匹马,你再跑回去,不要再回来了!”盛景玉下了逐客令。 这种事花凌要笑,就不可能只是笑个一天两天。 不让他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这个笑声都会存在。 花凌好不容易凑到了热闹,怎么可能走,他打算赖在宸王府了。 “我好不易容才回来的,我才不走呢,我还得认识一下你的那位王妃。” 俩人争辩许久,天都已经大亮,还在僵持。 直到叶衫过来说,早膳做好了,二人才停止争辩,花凌跑在前面急着看王妃。 苏文鸢正在和月秀商议,怎么样才能给她偷偷拿点肉菜上来。 二人本就心虚,花凌还突然跑了进来,把她们给吓了一跳。 他穿得五颜六色,毫无美感可言,好在脸还能看。 月秀问说:“你谁啊?” 花凌微微一笑说道:“在下花凌,是宸王殿下的好友,也是负责照顾他身体健康的郎中。” 苏文鸢恍然道:“就是你给他治病开药?” 花凌点头说:“就是我……” “你个庸医!一看你就不靠谱,治病就治病,忌什么口啊?让我跟着遭这份罪!”苏文鸢突然暴怒。 她正愁找不到那个倒霉大夫呢,他自己出现了。 花凌先是一愣,随后跟着喊道:“谁是庸医?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是神医!” “呸!没见过哪个神医不让病人吃肉的!你就是医术不精。” 盛景玉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二人就要打起来了。 最后虽然没动手,但谁都没消停,骂了整整一顿早饭的时间。 “王妃,昨天在宴会上找麻烦的那几个姑娘,家里人领着过来了,给王妃道歉。” 苏文鸢没好气的说:“带进来!” 其实那几个人,苏文鸢今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就算不来,她也没那个心情去找她们的麻烦。 可既然来了,道歉还是要听的。 几人一起来的,还都是父母陪同,各个都灰头土脸,还有脸上带有指印的。 这是在家里都骂过打过了,特意过来让苏文鸢看看。 “王妃!小女年幼无知,昨天一时糊涂,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 “是啊,我已经骂过了,王妃要是觉得不解气,您也打两巴掌!” 几人态度卑微,苏文鸢笑了笑说:“行了,坐下喝杯茶吧,以后小心点就是了,不该掺和的事别管。” 看她没有不依不饶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 苏文鸢本想请他们喝杯茶,接着就把他们送走算了。 没想到这时候程嬷嬷来了,月秀刚通报完,程嬷嬷就进来了。 在场的这些人,哪有不认识程嬷嬷的,纷纷起身客气一下。 程嬷嬷满脸堆笑说道:“各位不必客气,奴婢来是想和王妃说一件事,一件大喜事。” 她过来能有什么大喜事? 苏文鸢淡淡说道:“说吧。” “昨日皇后娘娘为王爷选了两个侧妃,今早瞧见了,样貌好,还聪明伶俐,一个是太傅的女儿,还有一个是礼部侍郎的嫡女!”程嬷嬷说得眉飞色舞。 但细看她的神情,这话显然是和院子里的其他人说的。 苏文鸢冷眼看着她,给盛景玉娶两个侧妃,算什么喜事? 程嬷嬷大清早过来,肯定是知道府里有人,故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这事给说出来。 看样子那两家已经同意了,现在纯粹是为了通知苏文鸢一声。 其他人本想说两句恭喜,但一看苏文鸢的脸色,就知道她并不开心。 这事换位思考一下,放在谁身上能开心的起来? 程嬷嬷又说:“王妃若是有空,可以去那两家看看,两位姑娘的模样真是不错。” 苏文鸢皱眉问说:“她们就算能入宸王府,也是侧妃,要让我一个王妃去拜访?怎么?想让我这个王妃,替王爷提亲去?合适吗?” 程嬷嬷脸色一变,这话是皇后说的,想压压苏文鸢的气焰,顺便抬举一下这两个侧妃。 她可从来都没说过提亲一事,是苏文鸢自己想的。 苏文鸢接着又说:“府里需不需要侧妃,由王爷做主,来人,带嬷嬷去书房找王爷!” 孟奇冷着脸把程嬷嬷请出了竹月阁。 程嬷嬷还想解释两句,但苏文鸢一个字都不想听。 “你们都回去吧,昨天不过是件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昨天苏文鸢是想计较的,但吃了三顿菜叶子,没那个心情了。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更没那个心情。 刚成亲多久啊,皇后就迫不及待的往府里送侧妃。 要是盛景玉喜欢,娶就娶了,她和盛景玉不过是合作关系,没必要拦着人家追求幸福。 可这事不过是皇后一厢情愿,还直接派人过来通知,明显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种被人轻视又要被侮辱的感觉,苏文鸢很不喜欢。 院子里的人都走了,他们离开没多久,宸王要娶侧妃一事就传开了。 昨天还在说盛景玉有多喜欢苏文鸢,今天就传他要娶侧妃,大家都是不信,可这具体人选都出来了,又不像是假的。 后来有人去太傅府和礼部侍郎府上打探消息,两边都没反驳,显然已经默认了。 苏文鸢猜得没错,程嬷嬷是故意挑着这个时间来的。 她也没敢去告诉盛景玉,走出竹月阁后,就跑回宫里了。 这个消息还是孟奇去告诉盛景玉的,说话时花凌也在。 “好啊!再娶两个侧妃,看她还狂不狂!骂我是庸医!气死了。”花凌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49章 就算把宸王府塞满,她也不会在意的 盛景玉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没打算娶侧妃,而且这事昨天宫里就有消息传出来了。” 只一个王妃就够他受得了,再找俩侧妃,他有多想不开? 何况这俩人还是皇后给他找的。 花凌一瞪眼睛说:“为什么不找?有两个侧妃,你的身体问题也解决了!” 说完他又是猥琐的一笑,盛景玉一个眼刀甩过去,吓得他不敢说话。 哪壶不开提哪壶,早上闹出来的笑话还没完了。 “这事是奔着王妃来的,去问问王妃是什么意思。”盛景玉说。 孟奇点点头,转身去问话,问完以后回到书房。 “王妃的意思是,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所以中午能不能加一道荤菜?” 盛景玉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出去。 他这王妃就想着吃。 花凌疑惑道:“你这王妃一点都不着急啊,皇后给你塞侧妃,谁来都挡不住吧,她这是接受了?” 盛景玉冷哼一声:“她是不在意这些的,只要不找她的麻烦,就算把王府都塞满了,她也不会管的,但是这回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皇后要是好好和苏文鸢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把面子上的功夫做足,苏文鸢未必会阻拦。 偏偏皇后强塞,还派人来通知她,又利用了今早的这些人,让她不能发怒。 这么一来,苏文鸢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入府? 孟奇回到竹月阁,表达了盛景玉的态度,不行。 苏文鸢暗骂:“那个死庸医!王爷也是,为什么不行?” 月秀急得都要哭了,问说:“王妃,你怎么不着急啊,都说王爷要娶侧妃,你和王爷……可还没圆房呢!” 在她看来,盛景玉和苏文鸢的感情本来就不稳定。 这时候再来两个侧妃争宠,那还有苏文鸢什么事啊? 苏文鸢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警告说:“别什么都说。” “好好好我不说,王妃快别想着吃了,和王爷说说,让王爷入宫拒了皇后娘娘,大不了您进宫去给皇后娘娘道个歉!”月秀都想好了。 她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王妃要是说不行,算善妒,不光问题不能解决,还得挨骂。 但要是王爷不想娶,这事就还有希望。 苏文鸢不屑说道:“我给她道歉?想什么呢,再说你着什么急?就算她们入府了,我也还是王妃,还能反了天不成。” 月秀的眼泪直接就下来了,哭着说道:“可是她们来了,王妃你连汤都喝不上了,更别说是吃肉……” 她边哭边说,一下子就想到了以前在丞相府的日子。 苏文鸢现在就不会哄王爷开心,其他人入了王府,还有苏文鸢什么事。 在各家府里,只要是不受宠,日子就都不会好过的。 她哭的苏文鸢实在心烦,苏文鸢只能保证说:“你放心,她们两个进不了宸王府,不止是她们,以后也没人敢来。” 以前盛景玉就是这个名声,没人愿意靠近他。 最近这几天口碑转好,一个个才开始往上扑。 月秀惊喜的说:“是吗?那王妃什么时候去?” “我去哪?我在禁足啊,这事别急,外面不过是传闻,但我要是真的打上门去,就不是传闻了,去,给我偷两个鸡腿过来,中午加餐。”苏文鸢微微一笑。 皇后不止是为了要把消息传出去,也是为了试探大家的态度。 那两个姑娘是答应了,可万一过后反悔呢,先传出来,逼她们表态。 同时再看看盛景玉会闹出什么动静,不过不管是什么动静,皇后肯定都准备好说辞了。 苏文鸢是皇后重点防备的,她的每一个反应,都在皇后的考虑范围内。 她接受,两个侧妃顺利入府。 她不接受,这俩侧妃一样要入府。 皇后都做好打算了,就等着她的反应。 还有一个重要的人,那就是皇上,皇上不同意,这件事还是不行。 如今消息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午膳时,皇上去了皇后宫中问话。 “景玉和宸王妃才刚成亲没多久,你这时候就往府里送侧妃,是不是不太好啊。”皇上发问。 皇后笑容温和,轻声解释说:“臣妾是想着,趁热打铁,之前景玉有多不喜欢那些姑娘,皇上都看到了。” “再者景玉的年纪也不小了,以前恶名在外,别说是找侧妃了,就是找王妃,都没有几个人愿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臣妾想借机让宸王府热闹热闹。” 皇上没说话,脸色也有些阴沉,皇后这招先斩后奏,弄得他不太开心。 “皇上,你总不希望景玉身边,就一个宸王妃吧?臣妾觉得这个宸王妃,不管是出身还是才学,都不如意!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笑话景玉,娶了这么一位粗鄙的王妃。” “臣妾选的两个侧妃,哪哪都好,到时候也能给景玉挽回一些颜面啊,臣妾有多心疼景玉,您是知道的。” 皇上听到出身二字时,眼神有些躲闪。 皇后说得出身不好,肯定不是指苏原,而是苏文鸢的母亲。 接着他疑惑问说:“朕听闻,外面那些人都挺钦佩宸王妃的。” 能压制住宸王的人,他们能不钦佩吗? 自从有了苏文鸢,有关盛景玉暴怒伤人的消息都少了。 王府里也是,始终和和气气的,这可都是苏文鸢带来的。 皇后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解释说:“有夸的自然也有骂的,臣妾听到的可不一样。而且府里多两个侧妃,不是很正常的吗?皇上要是觉得不妥,那臣妾再去传个话好了。” 皇上迟疑道:“主要是时间不妥,成亲还没多久。” 除了时间以外,皇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王妃都是皇后给选的,更别说是侧妃了,盛景玉一个王爷,三妻四妾也没什么稀奇。 皇后笑说:“臣妾也没说要现在娶,景玉要是看好了,想早点娶回去,那就早点,景玉不想那么早,拖几日也无妨的,只要皇上同意,臣妾就会去问问景玉和王妃的意思。” 她把话说得很漂亮,像是很尊重盛景玉和苏文鸢的想法。 第50章 都说盛景玉不想拒绝两个侧妃,又要哄着王妃 皇上一听,她有询问盛景玉和苏文鸢的意思,那这事他就没必要管了。 大家要是都同意,他何必扫兴呢。 “行吧,皇后多费心,朕看这个王妃不错,府里事务打理的好,她若是不愿意,皇后就别勉强了,新婚纳妾,换了谁,脸上都会觉得挂不住。”皇上还是有些偏向苏文鸢的。 皇后勉强笑说:“皇上放心。” 她在心中庆幸,幸好她先和皇上聊过。 不然的话,苏文鸢一告状,这事就黄了。 皇上走后,程嬷嬷皱眉问说:“接下来怎么办?要是去问王妃,王妃一定不愿意,就算是去问王爷,他也不会答应的。” 事先就知道盛景玉不会答应,所以程嬷嬷连问都没敢问,就跑回了宫里。 皇后轻笑道:“那就不问啊,那两个丫头,本宫已经给她们铺好路了,剩下的就看她们自己了。想做侧妃,总不能全指望着本宫吧!” 程嬷嬷反应了一会儿,最后问说:“要不要奴婢再去一趟?” “去,带着本宫送得礼物去,大家都知道她们两个要做侧妃了,景玉要是不娶,她们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啊?”皇后捂嘴偷笑。 昨天下午的时候,皇后就见到了那两个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 礼物刚送到,外面就传得沸沸扬扬。 虽然没有圣旨,也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举动。 但这一个又一个不明说的行为,算是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大家都在猜测,苏文鸢这时候会不会躲在房里哭。 可实际上,她正在盛景玉的眼皮子底下啃鸡腿。 她被禁足,盛景玉就把吃饭的地方,移到了竹月阁。 反正府里就他们两个吃素,放在一起省得折腾。 菜刚摆上来,苏文鸢就把其他人给撵走了,之后从月秀手里,接过来一碗鸡腿。 又让月秀给盛景玉布菜。 “王妃不爱吃这些,如今连吃几顿,可有什么怨言啊?”盛景玉明知故问。 她岂止是有怨言,怨气大的都快要把鬼招出来了。 但盛景玉这么问,她肯定不能这么回答啊,反正肉已经吃到了。 说几句漂亮话把盛景玉哄高兴了,说不定还能早点解了她的禁足。 “怎么会呢,我都已经嫁给王爷了,自然是要同甘共苦,享了几天的福,现在吃吃素也是应该的嘛,等王爷不用忌口,好菜还是会有的。” 说话的时候,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呢。 盛景玉要不是亲眼得见,就被她给忽悠过去了。 “王妃吃得还挺香的……” 苏文鸢说:“是啊,不管吃什么,都是要吃饱的,不然怎么和新来的侧妃斗啊。” 听到侧妃两个字,盛景玉放弃了拆穿她的想法。 若不是留在宸王府做王妃,她也不会和皇后交恶,拿着嫁妆自己生活,简直不要太潇洒。 现在得罪了万贵妃,又得罪了皇后,还招惹了不少人,吃点就吃点吧。 一顿饭的功夫,她的禁足就改成了原来的五天。 该禁还得禁,不然不长记性,宫里能是可以随便打人的地方吗? 苏文鸢一直存着打探女主消息的念头,一次次派月秀出去打听。 月秀每次出去,女主的消息没带回来多少,那两个侧妃的消息倒是越来越多。 第一天是皇后各送了一块玉佩,第二天送了红色布料,供她们挑选,还量了尺寸。 第三天各府开始上门巴结,两家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第四天二人结伴逛街,出府招摇。 但宸王府始终大门紧闭,没有一点动静,盛景玉既没上朝,也没入宫请安。 苏文鸢也没出来,一直待在竹月阁。 外面的人都说,宸王妃不高兴了,被气倒了,所以才待在竹月阁不出去的。 宸王不想拒绝两个侧妃,又得哄着王妃,哄得连早朝都不上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被禁足了好吧!我倒是想出去见识见识,有那个机会吗?”苏文鸢抱怨。 月秀连忙提醒说:“王妃小点声,禁足这事王爷都没张扬,您喊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苏文鸢勉为其难的说:“行吧,花凌那庸医是不是说,王爷不用忌口了,明天我可以吃好吃的了!” “是,明天多给王妃做一些。王妃能出去了,也得想想办法,解决掉那两个侧妃啊。”月秀一直着急。 苏文鸢敷衍着点头,现在最该着急的不是她。 那两个姑娘各种张扬,宸王府却还没表态,她们才该着急。 皇后没等到她闹,也该急。 书房里,盛景玉正在对账,还是那个贪污案,他保住了想保的人,也得把太子的人拉下来几个。 花凌就坐在他对面唉声叹气。 “以前你都是在房间里处理这些事,现在被逼得只能躲在书房,你这眼睛得装到什么时候?” 盛景玉说:“用不了多久了,太子手上少了这些人,肯定着急,就看他能急到什么地步,只要他有动作,万贵妃就会有行动,母后盯她盯很久了。” 皇后和太子,总要倒一个,他这眼睛才装的有价值。 花凌又说:“你装瞎就好好装呗,还装忌口,让你那王妃给我一顿骂。” 盛景玉一脸尴尬,没有多解释。 一开始是为了装病,装虚弱,所以他吃得又少又素,离远一看,就是个病秧子。 这段时间让苏文鸢养的,还真胖了点,气色都好了。 没办法,他才又说要忌口的,顺便让苏文鸢长点记性。 可这府里的人,全都偏向苏文鸢。 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一开始还偷偷摸摸的送,最后索性直接摆在了她的面前,看着是素,实际都是荤菜做的,味道好的不得了。 一看是这种情况,盛景玉才放弃的。 “王爷,那两个姑娘入宫了,去了承明宫。”叶衫汇报。 盛景玉说:“去和王妃说一声,估计用不了多久,母后就得请她入宫。” 苏文鸢刚说完她们会着急,她们果真就急起来了。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不耐烦。 “苏文鸢是真沉得住气啊,好几天过去了,问都没问,她们两个倒是急起来了。” 第51章 皇后夸下海口,说一定会让两人入王府,做侧妃 程嬷嬷无奈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动静弄得那么大,万一最后王爷不娶她们,她们的名声可就毁了,也没人敢去提亲。” 皇后冷哼一声说:“所以那苏文鸢才不着急,她这个王妃做得稳稳的,就等着本宫找她,也罢,不差这一下了!你去把她叫来。” “让三人碰个面,再有本宫帮忙,最好今天就把这件事给定下来。”皇后自信满满。 这两个姑娘,太傅家的叫严娇,礼部侍郎家的叫何美秋。 俩人脚步匆忙,严娇说:“一开始是皇后娘娘主动提出来的,但到现在她也不下旨,宸王的面我们都没见过,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就丢人丢大了。” 何美秋跟在后面说:“谁说不是呢,今天总要问出个说法。” 二人一来到皇后面前,就开始哭诉,抱怨说她们两个的名声都毁了。 还说外面的消息始终止不住,但王爷至今都没说要娶她们。 “本宫肯定是希望他娶,但府里已经有王妃了,这事也得问过王妃才行。”皇后一脸为难。 明明苏文鸢还什么都没说呢,但被皇后讲的,像是苏文鸢横加阻拦。 何美秋哭哭啼啼的说:“那王妃是什么意思,我们也不好去问呀!” 现在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她们呢,她们要是去了宸王府,像是她们急着要给自己找男人一样。 皇后说:“没关系,都有本宫呢,本宫已经派人去请王妃了,这事急不得,就算王妃不同意,本宫也会想办法的,还轮不到她做主。” 二人对视一眼,吃下了皇后的这颗定心丸。 皇后做足了准备,脑补各种苏文鸢可能会说得话。 看神情认真严肃,连那两位都跟着紧张了一下。 就皇后这种气场,宸王妃是怎么有勇气跟她对着干的呢? 终于,程嬷嬷回来了,但她的脸色很难看。 “奴婢去了宸王府,没见到王妃,丫鬟说王妃病了,不能来见皇后娘娘,娘娘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去找王爷,没有急事,就等王妃身体好一些。” 皇后猛地站起身,怒声问道:“病了?本宫请她她就病了?” 不光借口说病了,传回来的话还一点都不客气。 什么叫有急事去找王爷,是觉得她不敢去找盛景玉吗? 程嬷嬷说:“奴婢也没见到王妃,就先回来复命了。” 皇后气得险些失态,白做那么多的准备了,苏文鸢压根就没打算来。 而且她才刚和这两人吹嘘完,苏文鸢就打她的脸。 严娇担忧问说:“这不会就是王妃的态度吧?” 她发现了,苏文鸢是真不怕得罪皇后。 娶侧妃就差临门一脚,皇后不可能让自己的颜面扫地。 便厉声说道:“她这个王妃都是本宫做主,本宫的态度就是宸王的态度,她这个王妃做了没几日,就想着和本宫作对?和宸王作对!做梦!” 程嬷嬷见她说得多了,赶紧给她使眼色。 严娇和何美秋有点吃惊,吃惊于皇后的反应。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皇后都是温柔大方的模样,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同时她们也懂了,怪不得皇后这么着急找侧妃,原来是和王妃不和。 这对她们来说是好事,皇后一定会偏向她们的。 “宸王是本宫养大的,王妃的态度不重要,只要本宫答应,景玉就一定会娶你们。”皇后给出了保证。 严娇面露欣喜,说道:“皇后娘娘也请放心,我们一定能照顾好王爷,孝顺娘娘。” 皇后长出一口气,终于有一句顺耳的话了。 “明天本宫会再请她入宫,她要是还说自己病了,本宫就亲自去宸王府看看。” 先前皇后还遮遮掩掩,现在算是把话彻底说清楚了。 俩人从皇后宫里出来,也变得更加有底气。 既然宸王妃和皇后不和,那日后宸王很有可能会休妻,到时候她们就有机会再进一步。 今天宸王妃虽然没来,态度也表面了不欢迎她们入府。 但要仔细想想,这也算是一种逃避的方法。 不敢直接和皇后说,所以才装病躲着。 皇后已经发话,明天她要是还躲着,皇后就亲自去宸王府。 有这句话在,她们明天应该就能听到好消息。 皇后这句话传回竹月阁时,苏文鸢正在看女主的身份信息。 让月秀打听消息她净打听没用的,最后还是得找孟奇,孟奇和叶衫一说,这信息就送来了。 叶衫看她这么仔细认真,忍不住解释说:“王爷和这个陆小姐,不过是很多年前认识,具体没什么关系的。” “真没关系易平湘会乱说?我成亲那天,人家可是食不下咽。”苏文鸢不信。 “王妃王妃!”孟奇一路小跑,“皇后说了,明天你要是还病着,她就来宸王府……” 苏文鸢不在意的说:“不用她来,明早我会入宫的。” 今天没有入宫,是因为那两个姑娘也在,三人联合一处,苏文鸢一个不留神,那俩姑娘就敢借势住进宸王府。 明天只有皇后一个人,她再去和皇后掰扯。 想的很好,计划的也完美,但意外这种东西,来得总是很突然。 苏文鸢让月秀去拿自己定做的衣服,她那些衣服过于招摇,需要几件没那么奢华的,平时在府里穿。 都是用店里做好的成品改的,加了些花样,那些花样还是苏文鸢凭借自己的喜好想的。 月秀刚到铺子里,就瞧见一堆姑娘堵在了里面。 她没去凑那个热闹,直接找掌柜。 “我来拿衣服,你们掌柜的呢?我家夫人要的衣服,都改好没有?” 伙计赔笑说道:“我这就去和掌柜说,姑娘你坐这等一会儿。” 掌柜不知道苏文鸢的身份,只知道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夫人,一听来拿衣服,赶紧就去找了。 另一边严娇和何美秋一伙人,看到掌柜撂下她们,顿时就产生了不满。 今天她们来了这么多人,衣服还没选两件呢,掌柜的就走了。 “这掌柜的干嘛去了?不知道事分轻重缓急吗?我们这边衣服要得急,明天还得入宫呢。”何美秋不满。 第52章 还没进府呢,就开始仗势欺人,欺负到了苏文鸢头上 皇后没说明天要请她们入宫,但她们猜测这事明天会有个结论。 即便不入宫,也能见见盛景玉。 有人跟着说:“就是,不管多大的事,也不能耽误你们两个啊,你们两个现在可是要做侧妃的人。” 严娇拐着声调说:“没有,事情还没定下来呢。” 看似是在谦虚,实际上是炫耀。 这几天不绝于耳的恭维,还有旁人羡慕的眼神,已经让她们失去了理智。 “这就不用瞒我们了,要我说啊,相比于王妃,皇后更看重你们两个,娶王妃的时候,一顶破花轿,一件粗制嫁衣,但你们的嫁衣,可是宫里给做的。” “没做呢,就是让我们挑了一下红色布料。” “那这就是要做了,日后进了宸王府,别忘了邀请我们过去看看!” 几人的对话全都被月秀给听了去,也知道了她们的身份。 前两天只是听说,还没见到过真人呢。 月秀想帮苏文鸢先看看这两位姑娘长什么样,就好奇的探了探头。 没想到这一个动作惹恼了旁边人,一姑娘瞪着眼睛问说:“你看什么呢?” 她们知道掌柜是去给她拿东西,所以才怠慢这一群人的,对她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月秀在丞相府受委屈都受惯了,虽然到宸王府得到了大家的尊重,可还是会有些习惯改不掉。 比如现在,有人态度蛮横一点,她就不自觉的躲闪,也低下了头。 今天能围在严娇二人身边的这些姑娘,也都是拜高踩低的主。 一看月秀胆小怕事,大概就猜出她的主子是什么地位了。 身份地位高的人,养出的下人也都是嚣张跋扈的,毕竟身后有人撑腰。 只有没人撑腰的下人,才会畏畏缩缩。 掌柜的竟然为了一个身份不高的人,把她们这一大群人给放下了? 正好这时掌柜的捧着衣服过来,满脸堆笑的说:“这是你家夫人的衣服,你先看看有没有问题,下次再定衣服,其实可以让我们送去府上的。” 月秀不太高兴的说:“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看。” 衣服刚展开,就被严娇看上了。 还没等她说话,就有人替她开口说:“掌柜的,这件衣服不错啊,好东西你都藏起来是不是?” 说完上前把衣服抢了过来。 月秀一惊,接着说道:“这是我家夫人要的,你干什么?” 掌柜的也过来打圆场说:“这些衣服都已经卖出去了,还是根据那位夫人的尺寸去改的,上面花样也是按照她的要求添的,原本这几件衣服不是这样的……” 掌柜和月秀说得话,谁都没听进去。 她们不光抢了一件,连着其余几件,也一起抢过去看了看。 苏文鸢给的图样,全都是新鲜东西,她们初看就觉得眼前一亮。 “你们干什么?”月秀伸手去抢,“这是我家夫人的。” 万贵妃设宴那天,去的都是各府嫡女,那些父亲官职不高的姑娘,都没资格去。 眼前这些,没有一个有资格的,还都不怎么聪明。 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在这时候来巴结严娇和何美秋的,太早了。 消息才传出来没几天。 严娇和何美秋也没去上,所以全都不认识月秀,仅凭她刚刚一个躲闪的本能动作,就认定她家夫人身份不高。 此时月秀刚一伸手,就被人给挡了回去。 有人给丫鬟使了个眼色,这些小姐的贴身丫鬟都来了,半推半搡的挡住月秀。 “你们别动我的衣服!”月秀已经被气哭了。 苏文鸢提醒过她,王妃的身份过于招摇,凡事只要沾上王妃两个字,就容易被放大,再惹出麻烦。 因此月秀在外根本就不会提到苏文鸢,今天也是一样,她怕给苏文鸢惹麻烦。 掌柜的很是为难,已经卖出去的衣服,她们却在那争相传看,关键这些人他还得罪不起。 进来这么一会功夫,宸王侧妃几个字,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只能哄着月秀说:“小姑娘,看一看不妨事的,一会我重新叠好,保证能让你回去好好交差。” 他以为月秀这么着急,是怕不好交差。 其实月秀只是觉得她们太欺负人了,还没进宸王府呢,就开始抢别人衣服。 掌柜的以为她们看看就好,但严娇突然开口说:“这衣服,我要了。” 何美秋不甘示弱,拿起另外两件说:“这两件我穿着肯定好看,我要了。” “你们要什么?这是我家夫人的。”月秀彻底被激怒,冲上去就要和她们理论。 掌柜的跟着着急,说道:“这是她家夫人早早定下的,我们又改了一遍,花样都是夫人自己的图,不好卖给别人的。” 说完掌柜的让伙计上去,把衣服拿回来。 再不拿回来就出事了。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件成衣,要只是他们做好的成衣,或许掌柜还会想想别的办法。 但这是苏文鸢改过的,用她的想法改过的衣服,怎么能再卖给别人? 伙计刚走过去,就被一个姑娘给推开了,那姑娘尖着嗓子说:“不就是两件衣服吗?让这个什么夫人等等,明天严小姐还有何小姐,是有正事的。” “多大的正事,也不能抢我家夫人的衣服!”月秀推开掌柜,自己上去抢。 另一个姑娘指责说:“你这小丫鬟,怎么不懂事呢?你回去问问你的主子,这衣服该不该让,再来找我们理论。” 这话说的,好像现在所有人,都得为这两位还没过门的侧妃让路。 月秀擦了下眼泪,冷笑道:“问完我家主子,就更不能让了,让谁也不让她们两个!” 两个要和王妃抢王爷的人,现在还想抢衣服。 严娇和何美秋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的怒意。 这个小丫鬟是在故意挑衅吗? 严娇怒道:“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今天这件衣服,我肯定不会给她的,掌柜的结账。” 有她带头,其余几件衣服,也被人给抢走了。 掌柜的左右看看,一边是眼泪止都止不住的丫鬟,另一边是七八个官家小姐,还有两个可能是王爷侧妃的人。 这要怎么选……还用犹豫吗? 第53章 就是说出宸王妃的身份,才挨打的 掌柜的给大家算银子,把银子收上来以后,又来到月秀面前,把银子还给她。 当初苏文鸢是直接把银子都结了的,现在衣服被抢,银子总得还给她。 月秀没有接,又一次擦了擦眼泪。 掌柜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这……” 他也没法解释,那几个小姐劝说:“你不用在这哭,回去和你主子说说,她会理解的。” 月秀讥笑道:“主子让我来取衣服,衣服没拿回去,这银子我是没办法往回送的,要送你自己送吧。” 掌柜犹豫了一下,后重重的点了下头说:“行,哪家府上,我亲自去道歉。” 衣服又不是别人拿走的,是宸王的两位侧妃。 找麻烦也不能找到他的头上,他就是一个开店卖衣服的,谁都得罪不起。 其余几人听到这话,不禁也好奇起来。 这个爱哭的丫鬟,是哪家府上的,主子又是谁啊,不管怎么说,衣服花样做的不错。 月秀指了个方向说:“这个方向一直走,直到看见宸王府三个字,就到了,让门口侍卫通报一声,就说找宸王妃,或者找我,我叫月秀,王妃的贴身丫鬟。” 宸王府三个字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愣住了。 后面让掌柜去找宸王妃,大家更是惊的说不出话。 这个胆小又爱哭的姑娘,是宸王妃的贴身丫鬟? 严娇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其他人的衣服,也跟着掉了。 不是没抓住,是突然觉得烫手,不敢拿。 掌柜倒吸一口凉气,喊了一声:“别扔别扔!快捡起来!别弄脏了!” 他连手里的银子都不要了,只顾着捡衣服。 “已经脏了,这群人又摸又抢,还扔在了地上,我家王妃怎么穿?”月秀声音拔高,充斥着怒意。 刚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有点后悔,好像不该说。 但是现在看到大家的反应,她只觉得痛快。 一开始动手推她的那个姑娘,脸上带着尴尬又讨好的笑容说:“这竟然是王妃的衣服,你怎么不早说啊。” “不是王妃的你们就能抢了吗?王妃从未想过仗势欺人,可你们呢?”月秀越说越委屈。 几人把严娇和何美秋推出来,她们可得罪不起王妃,但这俩人可以。 “不是仗势欺人,这两位小姐,月秀姑娘可能不认识,她们是宸王殿下即将迎娶的侧妃。” “她们明天要入宫接旨的,自然要穿的好一点,无意中抢了王妃的衣服。” 几人各种解释,还抬出了她们的身份。 严娇此时只觉得十分尴尬,但让她对一个丫鬟赔礼道歉,她做不出来。 大不了衣服不要了。 所以即便是被大家推出来,她也只是冷着脸站在那。 月秀冷笑道:“没有旨意,不过是一些莫须有的传闻,就敢以侧妃的身份自居,还仗势欺人?” 以往月秀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今天是被欺负的惨了,也气疯了。 二人本来就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这事闹心,眼下又被宸王妃的丫鬟给讲了出来,这不是在嘲笑她们吗? “你一个丫鬟,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话?”严娇一声怒斥。 “日后我们进了宸王府,王妃对我们也得客客气气的!”何美秋跟着摆谱。 她们两个这般硬气,其他人的气势也跟着上来了。 王妃是正室没错,但这里有两个侧妃,还是皇后亲自选的,皇后格外重视她们二人。 等她们两个入府,待遇说不定还强过王妃呢。 月秀喊道:“你们两个能不能进还不知道,摆什么侧妃的谱?” 没见面之前,她就已经恨上了这两个人,现在见到了,还发生了冲突,更加忍不了,早就想说这句话。 严娇听不得这话,气急之下,直接给了月秀一耳光。 何美秋跟上,她们两个都是侧妃,衣服要抢,气势也要抢。 “能不能进宸王府,你说了不算,我们走着瞧,这些破衣服,谁爱要谁要!”严娇转身走了。 月秀没有还手的勇气,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人都走后,掌柜小心翼翼的叠起那些衣服,刚想交给月秀,月秀只是扫了一眼,没接。 开始受的那点委屈,她能忍,或许不会告状。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说不行了。 回到宸王府,刚进大门就有人关心她,问她这是怎么了,模样这般狼狈。 月秀没有回答,一路走回竹月阁,路过的人都要问一嘴。 最后来到苏文鸢面前,苏文鸢直接站起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谁干的?发生什么事了?” 月秀“哇”的一声就哭了,把院子里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孟奇一脸懵的看着她。 “我……我去……去拿衣服……”月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苏文鸢赶紧安慰说:“冷静一下慢慢说,我听听谁胆子这么大!” 孟奇也跟着点头说:“慢慢说,说完我带你打回去。” 不少人都跟着哄她,并且表态要给她报仇。 月秀哭得更凶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家没办法,只能等着她先哭完再说。 她还没哭完,严娇和何美秋那边反应过来了,心里开始打鼓。 就算皇后给她们做主,这事也还没定下来,就这么打了王妃身边的人,还要抢王妃的衣服,她们不占理。 往大了说,这是品行的问题,要是闹到皇上面前,这个侧妃就没法做了。 俩人开始后悔,今天她们这件事做的,相当于给苏文鸢递了一个发难的理由。 另一边月秀说出了事情经过。 “……她们非要买那几件衣服,掌柜劝也劝不住,还和我说,不管我的主子是谁,这衣服她们都要定了!” 苏文鸢恨铁不成钢的说:“我是让你没事的时候,不要提,这都遇到麻烦了,还不提我的身份,我委曲求全的,不就是为了这一个身份吗?” 留在宸王府,唯一能让她获得的好处,就是这个身份。 月秀委屈说道:“后来我说了,衣服是宸王妃的,我是王妃的贴身丫鬟,之后被打了两巴掌。” 第54章 王妃不会是去打架的吧 苏文鸢的表情僵住了,竟然是暴露身份以后才挨打的。 这哪是在打月秀啊,这不是想打她吗? 见苏文鸢的脸色不对,月秀赶紧解释说:“不是的,也怪我,我说了惹她们生气的话,我说她们能不能进宸王府还不知道,摆什么侧妃的谱,她们才打我的。” 苏文鸢一瞪眼睛说:“你说的没错啊,我一个王妃都不敢装,她们在那装什么?” “别说现在还没入府,就算以后入了府,也不能这么狂妄!这么快就开始仗势欺人了?” “明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是动了手,这是要打我的脸!来来来,太傅府和礼部侍郎府,哪个府近,我们现在就去,看我不拆了他们的府邸!” “做丞相府小姐受气,做了王妃还这么受气,当我死了是吧,那么喜欢抢别人的衣服,等她们死了,我多做几件寿衣送过去。” 她边骂边往外走,还抄起了旁边的棍子。 院子里刚刚安慰月秀的下人,都上来阻拦苏文鸢。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苏文鸢替月秀出头,他们很感动。 但因为个丫鬟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时候一定会有麻烦的,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孟奇赶紧去找盛景玉,盛景玉来得时候,苏文鸢还没消气呢。 “别闹了!”盛景玉呵斥一声,众人散开。 “带王妃进去。”盛景玉要和她好好聊聊。 皇后要给他安排侧妃,她都没气成这样,现在身边人挨了两巴掌,她要打上门去,听起来不太合理吧? 卧房的门一关,苏文鸢就没好气的开口问说:“怎么,又要关我?” “关你有用吗?不长记性。” 苏文鸢一时语塞,接着说道:“她们打人了,还抢东西,我去打回来,有问题吗?我还是很讲道理的吧!” “你要是去了,别人不会这么想,只会觉得你是不满她们要做侧妃。”盛景玉解释。 苏文鸢脱口而出:“做侧妃那点破事,至于把我气成这样吗?” 破事?盛景玉听到这话不是很开心,府里多两个侧妃不如两个巴掌重要? “别人怎么想,你是管不了的,说你是为了丫鬟打过去,谁会信?”盛景玉语气不善。 这些话也不用盛景玉说,她就是气不过。 她当时要是在就好了,当场就能还回来。 现在也冷静的差不多了,眼下是不能还,但这笔账她得记着。 不是想做侧妃吗?苏文鸢微微冷笑。 盛景玉提醒说:“不过是一个丫鬟,冷静些。” 为两个巴掌落人口舌,犯不上。 苏文鸢才刚冷静下来,就又被这句话给弄得激动了。 “什么叫不过是个丫鬟?感情不是你的人!”苏文鸢翻了个白眼。 盛景玉听出她不高兴了,问道:“你是气她们打人,还是气她们打了你的丫鬟?落了你的面子?” 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丫鬟,这可是两码事。 苏文鸢掰着手指细数:“我气她们仗势欺人抢衣服,又气她们打人,还气她们不给我面子,加上我偏爱月秀,够了吗?” 苏文鸢明白他什么意思,大人物眼里,下人都不算人嘛。 “丫鬟又怎么了,我愿意护着!”苏文鸢走之前还瞪了他一眼。 盛景玉感觉的到,她这下是在冲着自己发火,自己说错话了。 掌柜最后还是把衣服送到了宸王府,一路战战兢兢,就连银子都拿回来了。 生意可以不做,但人得罪不起。 苏文鸢看到后,并没有为难他,银子也让他拿回去了。 “月秀,去换件衣服,我们去拜访莫夫人。” 一个时辰后,苏文鸢声势浩大的离开了宸王府。 叶衫担忧问说:“王妃不是去打架的吧?” 盛景玉却一点都不担心,说道:“打架算什么本事,她要是聪明,会有更好的做法。” 严娇等人在离开成衣铺以后,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各自回府了。 这群小姐要么是在家里不受重视的,要么就是家里人官职低,反正回府以后,没有一个人敢说这件事。 得罪宸王妃,她们要是说出来了,一定会受罚。 严娇和何美秋也没敢说,又觉得不说不行,犹豫纠结的功夫,苏文鸢到了。 宸王府的马车停在太傅府外,周围顿时围了一群百姓观看。 宸王妃亲自上门,是来打架的,还是来看侧妃的? 莫夫人听到时吓了一跳,赶紧出府迎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苏文鸢打人时的模样,还留在她的脑海里,这趟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快去把严娇叫出来。”莫夫人急忙吩咐。 说话间苏文鸢已经走进来了,没带一点笑模样,莫夫人心砰砰直跳,但还是面带笑意的上前行礼:“宸王妃安好。” 苏文鸢没说话,视线盯着从后院走出来的严娇。 严娇硬着头皮行礼。 气氛异常紧张,就在莫夫人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苏文鸢开口了。 “都起来吧,我也没什么正经事,不过是来喝口茶,用不着这么大礼。”说完她还伸手扶起了严娇。 严娇受宠若惊,莫夫人松了口气,把苏文鸢请到正厅。 还没坐稳,严娇就不安的看了眼月秀,果然是她,真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这次来,恐怕是来问罪的。 莫夫人招呼下人上茶,和苏文鸢聊了起来。 严娇本想和莫夫人说一下这件事,但始终找不到机会。 二人相谈甚欢,莫夫人安心不少,主动提起了当日万贵妃设宴,散席以后的事。 “当日皇后娘娘请我们去承明宫,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后来皇后娘娘突然说,宸王妃现如今只有一位王妃,未免冷清……”莫夫人抬头打量着苏文鸢的神情。 看她并无怒意,才又说下去,“娘娘知道我家有几个女儿,其中娇儿算是出众的,便暂且定下了这事,但皇后娘娘也说了,此事得问过王妃。” 莫夫人和严娇做好了苏文鸢会发怒的准备。 不料苏文鸢却笑道:“还是母后贴心,这宸王府啊,的确冷清,日后有妹妹陪着,不会太无趣。” 第55章 衣服都送给她们了?苏文鸢这不是讨好是什么? 苏文鸢不止没发怒,这算同意了她进门? 严娇激动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有了苏文鸢这句话,她的事算是有着落了。 莫夫人到底是老奸巨猾,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先是瞪了严娇一眼,提醒她冷静些,又对苏文鸢说:“这事还得王爷和王妃同意才行,虽说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可这以后,娇儿还得靠你照顾。” 苏文鸢露出些许难色说:“其实我吧,管不了这事,我虽说是丞相府出来的,但没有什么娘家可以依靠,侧妃一事母后定下来了,无论如何我都得答应,就是王爷……” “王爷怎么了?”严娇还是那么的沉不住气,急急问道:“王爷不想娶侧妃吗?” 苏文鸢点点头说:“当初王爷可是连我这个王妃都不想娶。” 莫夫人敛起笑容,觉得苏文鸢今天还是来拒绝的。 只不过是要借着宸王的名号拒绝,把自己表现的大方端庄。 “王妃今日过来,是王爷的意思吗?”莫夫人的态度都变了。 既然是来拒绝的,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苏文鸢笑道:“是我自己的意思。” 莫夫人点头说道:“既然如此,王妃的意思我已经知晓了,这事最终如何,我们且等等看吧。” 说完她站起身就要离开前厅。 按理来说,她是主人家,听了不入耳的话,应该是撵苏文鸢走,可她不敢。 现在直接离开,也是看苏文鸢入府以后一直是好脾气,才敢这么做的。 严娇跟着离开,同样一脸的不高兴。 苏文鸢淡淡说道:“本想帮帮你们,让严小姐去宸王府住几天,或许住着住着,王爷就改主意了,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 这回急着走的人,成了苏文鸢,严娇脸色转变的飞快,兴奋的追上去。 莫夫人想拉,都没能拉住她。 “王妃等等!我愿意去的,王妃!”严娇在后面叫她。 苏文鸢脚步未停,已经走到了门口,严娇追了上来,挡在她身前。 苏文鸢冷声说:“我来到这里,是好心,你们这个态度,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帮你的理由,你等着王爷的消息吧,当初我能入府,可不是皇后一人决定的,主要是父皇。” 她对两个人的称呼都不一样,皇上直接称为父皇。 严娇能听懂,苏文鸢和皇后的关系不好,所以称呼才这么陌生。 对苏文鸢说得话,没有产生半点怀疑,宸王娶亲,就是皇上要求的,皇后只是跟着出力。 所以要真是盛景玉不同意,即便是皇后安排,她们能入府的概率也不大。 要是能提前入府,让盛景玉改变想法,事情才算彻底解决。 如今机会就在苏文鸢身上。 可她们把苏文鸢给惹生气了,严娇赶紧道歉。 苏文鸢依旧面色发冷的站在那,一言不发。 严娇转头去商量莫夫人,让她去给苏文鸢道歉。 事情发生的太急,莫夫人总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严娇催的紧,容不得她多思考。 最后莫夫人给苏文鸢赔笑道歉,又恭恭敬敬的把人请回前厅。 这回苏文鸢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说道:“你若是愿意,明天一早我就让宸王府的马车来接你,对外就说是陪我小住,也不算是毁了名声。” 严娇连连点头,心里只剩激动。 苏文鸢又说:“今天呢,还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几件衣服而已,我带来了,算是送你的见面礼。” 明明是严娇等人的错,苏文鸢却让她别放在心上。 突然严娇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苏文鸢不会是讨好她吧? 她毫不客气的接过衣服。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苏文鸢对严娇的态度很好。 转头看向莫夫人时,就没那么热情了,礼貌的笑了下,话都没说一句。 她刚走,莫夫人就急着问严娇,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文鸢的行为太反常。 严娇满不在乎的说了成衣铺发生的事。 莫夫人拍着桌子说:“你能清醒点吗?那日宫里有人骂她,她在皇宫当场动手打人,你抢了她的衣服,还打了她的丫鬟,她还帮你?你觉得可能吗?” 严娇不是莫夫人亲生,她娘是府里的一个姨娘,早年亡故。 这些年莫夫人待她虽然比不上亲生,但总比府里的其他庶子庶女要好。 一有做侧妃这种好事,莫夫人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她。 但严娇现在不清醒,听不进去莫夫人的劝告,抱怨说:“怎么不可能?你都已经惹王妃生气了,就别在这瞎猜了。” “什么叫瞎猜?你搬去了宸王府,就是落在了她手里,她肯定想办法报复你呢!”莫夫人来了火气。 严娇解释说:“她和皇后关系不和,又拦不住王爷娶侧妃,我们是皇后找的,她肯定是想和我们搞好关系,免得以后我们折腾她。” 莫夫人突然笑了,这人还真是傻得天真。 她和那个何美秋,折腾得了苏文鸢吗? “这衣服都送来了,不是讨好是什么,要我看,这个王妃还是挺聪明的,也挺识相的,明天早上把我们接去宸王府,到时候在皇后面前,也有了交代。” “不然明天去皇后娘娘那,免不了一顿责罚,我得抓紧时间去收拾东西。” 严娇想得越来越离谱,莫夫人几次阻拦,都拦不住她,最后俩人还大吵了一架。 这些年严娇对莫夫人有很多不满,莫夫人待她虽然比其他庶女好,可和莫夫人的亲生女儿相比,天差地远。 索性今天就把话都给说开了,反正她要嫁去宸王府了。 “你女儿做不了太子妃,以后她还不如我这个宸王侧妃!” 这是严娇最后说得话,也是莫夫人下定决心不再管她的原因。 马车里,苏文鸢正在思考下一场要怎么说。 旁边月秀不解问道:“王妃直接请她入府好了,说那么多是为什么?” 还要装出生气要走的样子,多麻烦。 苏文鸢解释说:“莫夫人太聪明了,直接说她会拒绝的,严娇又不敢不听。” 第56章 万一你家王爷喜欢呢?这不是挡人家的桃花吗? 假意生气,让严娇对莫夫人多了几分不满。 再把严娇捧上去,尤其是那几件衣服,会让严娇认为,苏文鸢是在讨好她。 有了底气,她就敢和莫夫人对着干了,就算莫夫人想拦,也拦不住严娇入府。 俩人都来了,一起收拾。 像是莫夫人说的,到了宸王府,就是苏文鸢的地方。 何美秋要比严娇好解决,她娘一心想把她送去宸王府,苏文鸢刚提出来,她们就答应了。 严娇身后有个清醒的莫夫人敲打,何美秋没有,苏文鸢刚走,她就穿着衣服到处炫耀。 宸王府为了迎接她们一阵忙活。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啊?气成那样,最后还要把人接过来?” “谁知道呢?不过王妃交代了,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尤其是那两个人来了以后。” “放心吧,你看铜镜摆在这行不行?” 晚上盛景玉也问她要干嘛,苏文鸢没好气的回答不知道。 她还在生气。 直到第二天早上,二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苏文鸢入宫前安排了两个马车,去接严娇和何美秋。 消息昨天就传出去了,皇宫内外一片哗然,上门巴结的人更多了。 王妃亲自来请,可见对她们有多重视,还有皇后支持。 苏林儿知道以后,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到处嚷嚷。 就说苏文鸢一个庶女,不可能被盛景玉喜欢上。 外加不会讨皇后欢心,这回好了吧,得给别人让路。 皇后跟着得意,就算苏文鸢做了王妃又能怎么样,她还是能做宸王的主。 程嬷嬷幸灾乐祸般说道:“还以为宸王妃能撑多久,昨天您一吓唬,今天就把人接回府了,还说要入宫请安。” 皇后笑说:“苏文鸢可不会被本宫吓住,本宫猜测她是被景玉给骂了,不然怎么会昨天下午就去拜访?” 开始对两个侧妃不屑一顾,问都不问。 昨天突然去拜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程嬷嬷接着分析说:“昨天她装病,敷衍娘娘,宸王殿下知道了,肯定会不开心,骂她都是轻的,在宸王面前,对谁不敬都行,就是不能对娘娘不敬。” 皇后长出一口气说:“前几天的事情,让本宫担心了好久,差点以为,白养他这么多年,现在可以放心了。” “那王妃入宫,娘娘还要做点什么吗?”程嬷嬷问。 皇后说:“不用了,她要是来的话,就说本宫累了,不见她,让她和两位侧妃好好相处,本宫已经把人送去了,看她们斗就好了。” 皇后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就等日后苏文鸢吃亏后再来找她。 今天不见苏文鸢,也正好随了苏文鸢的心思。 苏文鸢回到府里,听到了大家对两位侧妃的抱怨。 嫌弃院子远,还要分开住,孟奇借口说其他地方没收拾出来,这才作罢,接着开始抢房间,还要府里给配丫鬟,眼下已经开始训上话了。 而且想到什么要什么,没配上就生气。 苏文鸢吩咐说:“再要什么,就推脱说明后天,别先把自己人折腾累了。” 孟奇点点头,又问道:“她们想见王爷,要不要拦?” 苏文鸢没好气的说:“不管!万一你家王爷喜欢呢,你这不是挡人家桃花吗?” 孟奇一听,有道理啊,王爷又没说要拦。 这下府里更热闹了,严娇和何美秋,非要给盛景玉请安。 叶衫连着挡了几次,才把人给撵回去。 苏文鸢也没见她们,只是安排了个丫鬟,叫雪荷,带着她们四处逛逛。 这个雪荷,可是苏文鸢费尽心思选出来的。 雪荷按照苏文鸢的要求,故意将她们引到一处院子,可什么都没说,快步越了过去。 二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问。 可还没走远,院子里传出一声惨叫。 “出什么事了?”严娇疑惑的探头。 雪荷遮掩说:“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往那边走。” 何美秋质疑说:“明明有声音啊!” “估计……丫鬟做事不当心,受伤了吧,不用管,我们走吧。”雪荷笑容僵硬。 二人心中存疑,但也没较真,就这样回去了。 晚膳时,严娇还在想这件事,觉得府里人有点奇怪。 她问了下院子里的丫鬟,那是什么地方。 丫鬟惊恐摇头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是这样,严娇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正想和何美秋商量一下,转头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来了,神秘兮兮的说:“那个院子有问题,里面关得是府里丫鬟。” 严娇疑惑,“关丫鬟的?为什么?” “因为有丫鬟勾引王爷,长得还好看,王妃嫉妒,就把人关了起来。”何美秋分享着自己得来的消息。 严娇一惊,突然想起了莫夫人对她的提醒。 苏文鸢竟然这般心狠手辣,请她们入府,不会真的是为了方便处置她们吧? 看她这样,何美秋一拍大腿说:“你慌什么?丫鬟是丫鬟,你我是有皇后支持的侧妃,身后还有家人,她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严娇没说话,她刚和莫夫人闹翻。 何美秋目光一闪,接着问说:“宸王妃虐待丫鬟,你觉得这种事,算不算失德?” 严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知道今晚府里会闹起来,盛景玉就没回竹月阁,花凌也在这。 “你这王妃够厉害的,放话说府里有丫鬟勾引你。”花凌笑得前仰后合。 盛景玉无奈道:“我看不见,怎么勾引。” 花凌嘿嘿一笑说道:“那还不简单,衣服一脱,往你身上一坐……” “闭嘴!”盛景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天知道花凌在说这句话时,他脑子里闪过的身影是谁。 花凌看着他质疑道:“你脸红什么?” “你不回去睡觉,在我这耗什么?”盛景玉开始撵人。 花凌一脸期待的说:“我用一瓶消肿药膏,换来了一个机会,可以亲自参与的机会,等王妃消息呢。” 他以为苏文鸢布局,是为了把那两个侧妃剥皮抽筋,这都是他擅长的! 以往得罪了盛景玉的人,都是他来处理的,所以外面才会说盛景玉可怕。 第57章 两人都吓坏了,太子要搜查宸王府 半夜,何美秋和严娇换上丫鬟的衣服,偷偷去了那个院子。 在门口就听到了压抑的呜咽声,很奇怪,像是努力喊叫却喊不出来的声音。 里面烛影晃动,看起来没有多余的人。 门上的锁是打开的,二人赶紧走了进去。 “我们直接去告状不好吗?”严娇问。 何美秋说:“我们说什么啊?都是猜测!看到才有得说,外面都说王妃心好,结果在这虐待丫鬟。” 说着话,二人打开了房门。 一地的血,满屋子的血腥味,墙上全都是各种刑具。 正对着她们的是一个矮笼,整个人浑身是血的蜷缩在里面,腿脚都伸展不开,脑袋留在外面,一抬头,双眼紧闭还七窍流血,张嘴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奇怪声音。 旁边一个人,被铁链子锁着,两个胳膊的位置是空的,同样喊不出来,一张嘴就全是血。 最恐怖的是另一边,一团血肉模糊,像是人一样的东西,在她旁边是一张完整的人皮。 “啊!!!” “啊!!!!!” 俩人的尖叫声,直接传遍了整个宸王府。 之后就慌乱的往外跑,过于惊恐还跑错了方向,有丫鬟从那边过来,她们害怕,马上跑向另一边。 没跑多远,又遇到了笑脸盈盈的苏文鸢。 “你别过来!别过来!”严娇大喊大叫着又一次换了方向。 最后在府里人的“指引”下,两人跑了出去。 苏文鸢吩咐说:“去和她们带来的丫鬟说一声,两位小姐跑了,让她们去追!” 她赶紧去收拾残局,院子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苏文鸢!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参与?”笼子里的花凌,气的声音都劈了。 苏文鸢笑说:“这参与感还不强?赶紧放出来,去洗个澡。” “我说得不是这个!”花凌要疯了。 他是来帮着苏文鸢剥皮的,结果被关在了笼子里,胳膊腿挤得都要抽筋了。 苏文鸢说:“你说的那个,太凶残了,还不至于,弄个假的不也挺有意思的吗?” 丫鬟小厮赶紧收拾,人皮是假的,被剥皮的人也是假的。 真的只有被铁链拴住的侍卫,和关在笼子里的花凌。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用得都不是姑娘,而是两个大男人。 花凌起身时还在抱怨说:“想弄这些,提前告诉我,我给你弄真的。” “要真的干嘛,假的就够吓唬人了。” 俩人从宸王府跑出去,也没个方向目标,只是害怕的一直跑。 她们以为苏文鸢只是简单的囚禁,顶多是时不时打一顿,哪曾想是剥皮! 直到丫鬟追过来,才把她们各自送回府中。 全都吓坏了,莫夫人看到时还是很意外的。 知道她去了不会有好结果,但如今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吓得都没人样了。 “这是怎么了?” 严娇惊恐说道:“不去了,再也不去了,不做侧妃了,我不做,谁爱做谁做,不做了……” 她始终重复着这句话,不管怎么问,都是这句话。 莫夫人赶紧让人去请郎中。 何美秋那边也好不到哪去,但她还能说出点有用的信息。 “那个人,整张皮都被剥下来了,还有那个,胳膊被砍了,全是血,她们活着……喊不出来!” “那个笼子,就那么大,人关在里面,看不见,喊不了,还死不了,她们都被折磨十多天了……” 两人断断续续的说,没说完就开始哭,之后大喊大叫,显然被吓坏了。 一个时辰以后,俩家把事情了解个大概。 “无法无天!在府里弄这种没有人性的酷刑,还把人吓成这样。” 当晚两家商议后决定,去找太子。 宸王府的事情,一般人管不了。 这时候肯定不能打扰皇上,那就只有找太子了。 不止是苏文鸢对丫鬟施以酷刑一事,还有吓坏两个官家小姐,这也是可以借题发挥的理由。 宸王府那边正等着呢。 月秀不安问说:“王妃,这件事用闹得这么大吗?” 苏文鸢冷笑道:“本来是不用的,我只打算处理掉她们两个,后来,我觉得该给皇后找些麻烦,不然这事没完没了。” 她没有把理由说全,其实还有她的一点私心。 盛元合知道此事,赶紧从床上起来,先去了太傅府,又去了礼部侍郎府上。 确认消息无误以后,盛元合很兴奋。 以往盛景玉做这种事,他总是发愁找不到证据,有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到皇上面前,皇上又不重罚。 这回他的王妃也跟着学,盛元合看到了机会。 他让人去京城府衙找府尹,派兵搜府。 没多久,宸王府就被人里里外外的给围住了,盛元合派人敲门。 小厮把门打开,问说:“太子殿下?这个时间王爷……” 盛元合一把推开他说:“不找他,找王妃!” “大晚上的,太子殿下带兵围府?之后是为了找我?这不合适吧!”苏文鸢笑眯眯的走出来。 盛元合怒道:“苏文鸢,你在府里动用私刑?伤害无辜丫鬟,还吓坏了两位官家贵女?” 苏文鸢正对着他坐下,一脸无辜的说:“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刚从太傅府出来,已经见过两位小姐了,全都受了惊吓,如今话都说不利索!你还说不知道?”盛元合眼里充斥着怒意。 他也是头一次看到,能有人被吓成这样。 苏文鸢故作疑惑道:“我好心好意请两位小姐入府,一夜没住,就跑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好心好意?”盛元合讥笑道:“她们两个是要来做侧妃的人,你能有多好心?” 苏文鸢反驳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亲自上门,还送了礼物,做正室做成我这样,够卑微了吧,怎么还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呢?” 盛元合沉默良久,昨日苏文鸢的所作所为,外面的确都是说她卑微可怜的,还有部分幸灾乐祸的。 谁能想到,她会用一天的时间,把人吓成这样? 这下别说她们两个了,其他人想进宸王府,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第58章 太子自己要作死,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太子过来为难你的王妃,你不管管?”花凌刚洗完澡,神清气爽。 盛景玉打着哈欠说:“自己惹得麻烦,自己收场。” 花凌感叹,“够绝情的。” 前院二人还在对峙,谁都不让。 苏文鸢带人拦路,盛元合也不敢让人强闯。 “宸王妃,你在丞相府的时候,可是很听话的!”盛元合恨得直咬牙。 苏文鸢笑说:“听话是夸奖吗?太子殿下,带兵闯宸王府的罪名可不小,你要想清楚。” 盛元合怒道:“明明是你在府中施刑,两位姑娘就是人证,京城府衙有理由搜府!” “她们要是诬告呢?不过来王府一日,就看上了王妃的位置?”苏文鸢发问。 “是不是诬告,让我们搜搜就知道了!”府尹跟着开口。 苏文鸢冷笑说:“府尹大人想想清楚,你是有理由,不是有资格,想搜宸王府,得父皇下旨才行!” “那时候就晚了,今晚我搜定了。”盛元合目光坚定狠辣。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官兵强行入府,府里顿时乱成一团。 苏文鸢也没阻拦,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本来就是要让他搜的。 外面闹得这么厉害,盛景玉却还是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花凌急道:“太子真的搜府了。” “我又不聋,听到了,这不正好吗?那府尹一直都是太子的人,带兵搜府,好大的气魄。”盛景玉嘴角带笑,他等着坐收渔利呢。 花凌恍然道:“怪不得你拦都不拦。” 随着时间的推移,盛元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依旧什么都没搜出来。 府尹不断擦汗,感觉事情不妙。 能搜出来,他这个行为就不算什么,搜不出来的话,晚上带兵搜宸王府,他真是活腻了! “太子殿下……”府尹慌了神。 盛元合怒斥道:“闭嘴。” 苏文鸢颇有闲情逸致,嗑着瓜子喝着茶,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盛元合感觉自己中计了,但这计策是奔着他来的吗?他好像是自己凑过来的。 “你们小心点,王妃的一个簪子几万两银子,碰坏了是要赔的!”孟奇出声提醒。 苏文鸢对他刮目相看,突然聪明了。 这王府搜了一遍又一遍,严娇和何美秋说得场景,根本就不存在。 至于那三个受刑的人,更是找都找不到。 “苏文鸢,你把人藏在哪了?”盛元合的说话气势都变弱了。 苏文鸢起身怒道:“殿下是来找事的吗?半夜搜查宸王府,好大的威风!天亮以后,还请太子殿下早点入宫,别等着父皇请你,我也会早到,别忘带上这位府尹!” 盛元合心中慌乱,他针对盛景玉不是一次两次了。 宸王府着火时,他就告了一状,皇上没追究,如今又来一次。 “太子殿下,这……”府尹同样惊慌失措。 盛元合怒斥:“慌什么?做错事的是她,那两个姑娘现在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文鸢平静说道:“她们两个以客人的身份入府,半夜不睡觉,四处乱跑,不知道怎么受了惊吓,还要怪在我头上,我可真是冤枉。” “你满口胡言!”盛元合被她气到发疯。 明明自己占理,怎么就说不过苏文鸢,好像她怎么说怎么有理! 苏文鸢冷眼看着二人,“你们还是想想天亮以后在父皇面前,要怎么解释吧。” 盛元合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把宸王府给我团团围住,不能出去一个人!天亮再说!” 苏文鸢还没说话,府尹慌乱说道:“围宸王府?这……不行吧!” “怎么不行?既然搜不出来,说明王妃把人藏得极好,明天让父皇下旨再搜,总能搜出来。”盛元合给他使了个眼色。 府尹骑虎难下,眼下不得不听他的,安排人围住宸王府。 “关门,睡觉!”苏文鸢满不在乎的起身。 太子自己要作死,她也没办法。 府门刚关上,府尹就迫不及待的问太子有什么主意。 太子说:“找不到人,那就查府里剩下的人,凭空少了三个丫鬟,总得给个解释吧?” 府尹恍然,苏文鸢这张嘴实在是厉害,但到了皇上面前,狡辩是没用的。 消息传回书房,花凌也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就连受刑的人,都是我和另一个侍卫装的,丫鬟都没用,是怕被查出来。” 盛景玉补充说:“派去伺候严娇她们两个的丫鬟,是从竹月阁出去的,弄虚作假的院子,是孟奇准备的,地上的鸡血都是他泼的。” 其余人都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严娇问的那几个人,也是苏文鸢安排好的。 花凌疑惑说:“为了报复那两巴掌,把她给累坏了吧?需要这么麻烦吗?” “不仅仅是为了两巴掌。”盛景玉面露沉思,觉得算漏了什么。 这一晚上,太子在外面熬红了双眼,苏文鸢在里面呼呼大睡。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宸王府被官兵围住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 那两位侧妃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不过去了宸王府一天,就吓成了那样,并且已经放话说,不嫁了,侧妃也不做了。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猜想,和苏文鸢有关。 苏文鸢早早起来,吃完了早饭才入宫,明明精神焕发,却故意要装出憔悴的模样。 从府里出来,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太子。 苏文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接着上了马车。 皇宫内,皇上刚下早朝。 早上还没上朝时,就听说了这件事,正要叫来太子问问是怎么回事,苏文鸢到了。 苏文鸢行礼后一言不发,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皇上皱眉问说:“宸王妃清早入宫,必然有事,为何不说话?” 知道她是来告状的,皇上想看看她要怎么告太子。 苏文鸢哽咽说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让父皇和太子殿下商量一下,撤了府外的兵,若是下次还想搜府,就早点过来,夜里这么大的阵仗,弄得人怪心慌的。” 皇上故作惊讶般说道:“搜府?还带兵围了宸王府?” 第59章 太子放肆惹皇上不快 这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苏文鸢心里也清楚。 紧接着苏文鸢露出一个凄惨笑容说:“如今京城百姓都知道了,正在府外看笑话呢。” “若是殿下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就当着父皇的面,给他道个歉,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非要弄出抄家一样的动静,是在欺负我这个王妃,还是欺负王爷啊?” 事情盛景玉没跟着参与,但苏文鸢必须得好好用一下他的名号。 皇上是见不得盛景玉受委屈的。 眼盲都够可怜的了,还被人欺负,想想都让人难受。 “太子呢?”皇上隐隐有些不悦,看向苏文鸢的眼神,也带了点质疑。 宫外不止在传太子围府,也说了她在府内施以酷刑一事,剥皮囚禁,只因为心生嫉妒。 太监回禀:“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在外面呢。” “让他滚进来!”皇上大怒。 他生气太子为什么不早点来,如今让苏文鸢抢了先机。 盛元合不是不知道谁先告状谁占理,他晚来,是想和盛景玉说几句话,看看能不能把三个丫鬟先找出来,可盛景玉不配合。 盛元合刚进来,就怒声说道:“父皇不要相信她说得话!全是假的!这个女人只会胡说八道!” 苏文鸢震惊抬头,双眼含泪,又瞧了瞧皇上。 “围府是假的?”皇上语气平静。 盛元合心虚点头说:“是真的,那是因为……” “搜府也是假的?”皇上继续追问。 苏文鸢过来没替自己辩解,也没告状,就说让他和太子商量一下,把人撤了。 商量? 皇上突然又想到了这两个字。 盛元合解释说:“儿臣搜府是为了给两位姑娘做主!宸王妃在府内使用私刑,被两个姑娘撞见……” “那殿下搜到了吗?”苏文鸢询问。 盛元合不服气的低下头说:“没有。” 苏文鸢没有再说什么,又一次看向皇上。 “查案有京城府衙!太傅和礼部侍郎若是觉得受了委屈,也可以递折子弹劾,没证据,没有朕的命令!谁让你带兵围府的?王昌及呢?”皇上怒喝。 太子已经能越过他,向京城府衙发号施令了,府尹王昌及还愿意听他的。 盛元合噗通一声跪下,说道:“王大人……还在宸王府。” 皇上怒极反笑说道:“还围着呢?你的命令?他这么听你的?” 苏文鸢低头不语,太子真是冲昏了头,犯了最大忌讳。 “不是的父皇,何侍郎的女儿何美秋,把宸王府形容成了人间炼狱,骇人听闻,我一时冲动,才告上京城府衙!” “府尹听后也是怒不可遏,此等酷刑闻所未闻,怕宸王妃毁尸灭迹,才连夜搜查!”盛元合终于有机会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皇上脸色缓和许多,又问苏文鸢:“太子说得可是真的?” 苏文鸢从容不迫的说道:“假的,不过是借故折腾人,想让外面看宸王府的笑话罢了。” 盛元合抬手指着她骂道:“你这个女人满口胡言……” “干什么呢?”皇上震怒,猛拍了下桌子。 俩人各说各话,但太子也太易怒了。 就冲他这份不冷静,也该挨顿骂。 盛元合极力压制着火气,最后说道:“请父皇下旨,再次搜府,并且细查府中丫鬟,看看有没有缺谁少谁!” 苏文鸢阻拦说:“昨晚搜了好几遍,今天还要搜?太子殿下把宸王府当什么?你家后院吗?” 见她这般阻拦,盛元合更加坚持。 苏文鸢不让搜,那就是心里有鬼,这次皇上下旨,一定能搜出什么。 皇上沉声说道:“若是人没少,你也没搜出来呢?” 昨晚搜过,一无所获,今天还要搜,那总要给个态度。 “丫鬟没少,也没搜出来的话,我亲自向王妃赔罪!”盛元合态度坚决。 苏文鸢疑惑道:“你道歉不是应该的吗?要不我也去太子府搜一搜,从晚上搜到白天,就说为了找殿下拉帮结派的证据,找不到我也能道歉。” “日后别人若是闲着无事,也可以这家搜搜,那家搜搜,最后不过是道歉嘛。” 盛元合以为自己身为太子能亲自道歉,已经很给面子了,可苏文鸢不吃这一套。 皇上说:“若是搜不出来,太子禁足于府内反省,王昌及也不用再做这个京城府尹了,官降一级,换个地方做官吧。” 从京官撵到其他地方,一下子就离开了权力中心。 盛元合一口答应下来,坚持认为宸王府里少了丫鬟。 苏文鸢补充说:“昨日搜府,弄坏了不少东西,若是搜不出来,殿下还得把银子赔给我。” “好!”盛元合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皇上安排宫中侍卫同去宸王府,同时还要询问府中丫鬟,问府里有没有丫鬟无故消失。 盛元合终于松了口气,只要按照他的想法去查,就不会有问题,一定能查出来。 就在这时,苏文鸢递上去一个名册。 “这个名册想必父皇并不陌生,先前发月钱时记下的,里面除了厨房的人名字被划掉以外,剩下的人名字都在。” “被划掉名字的人,是在高婆子等人被处置当天赶走的,府里下人均可作证。新添的人是从牙行买的,都有记录。” “也就是说,府里下人名字都在这,可以问府中管事,也可以一一清点,看看有没有缺少丫鬟小厮,但我有一个要求,还望父皇答应。” 皇上翻看两页后说:“你先说。” “让孟奇回去通知王爷一声,劳烦王爷在旁,防止有些人威逼利诱,屈打成招,再伪造口供,若是这样弄虚作假,查不查就没什么意义了。”苏文鸢面带微笑。 不是什么无礼要求,就是会让太子的面子挂不住。 照苏文鸢的说法来看,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可以!”盛元合先答应下来。 皇上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盛元合心中一慌,他好像惹皇上不高兴了。 等待的功夫,皇上不紧不慢的翻着名册。 上次看到这本名册时,他就觉得很整洁,如今再看,比上次多了些记录。 有犯错的,也有做得好的,还是那四个字,赏罚分明。 重点苏文鸢有备而来,太子肯定什么都查不到! 第60章 府里只能留一个嚣张跋扈的人,那就是苏文鸢 这次调查,比苏文鸢想的还要细致,王昌及已经知道了,查不出来就得降职,所以格外用心。 府里一开始多少人,叫什么名字,后来走了多少,又来了多少。 每一个都问了,就连走得那些,他也挨个派人去查了,全都活得好好的。 也没有人受伤,更别说是受刑了。 调查时间这么长,盛元合越来越不安。 皇后和万贵妃都知道了这件事,万贵妃担心太子,早就到了,可皇上始终不让进。 皇后则是暗骂苏文鸢心狠,以为她妥协了,结果是要把人给吓跑。 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她出面,得等宸王府那边有消息了才行。 “派人去看看严娇和何美秋,若是太子查不出来,本宫得想办法把她们两个送进宸王府。” 皇后还没死心,而且这件事闹得动静这么大,以后谁还敢给盛景玉做侧妃做侍妾?想塞人就得趁现在。 就在太子等的抓心挠肝的时候,王昌及来了,手里捧着一叠纸,直接跪下了。 “请皇上恕罪!”王昌及声音颤抖,认罪时没有半点犹豫。 太子不敢置信的抢过他手里的纸,挨个查看,上面都是府里下人的口供,还有调查的细节。 皇上眼神里透着掩盖不住的失望。 身为太子,竟然这般冲动,什么都没了解清楚,贸然围了王府! 王昌及哆哆嗦嗦的说:“府里,一个人不少,都没有受伤,对王妃赞誉有加,离府的下人,臣也都找到了,不存在……囚禁用刑一事。” 皇上把名册甩到他脸上怒道:“荒谬!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就搜查宸王府,你们有把宸王放在眼里吗?有把朕放在眼里吗?” “身为太子跟着胡闹,越过朕直接调配官兵,你要干什么?急着登基吗?” 这个罪名可大了,所有人都跪下了,除了苏文鸢。 她是苦主,皇上生气和她有什么关系? 皇上的这句话,把万贵妃都给引来了,她在承光殿外,没叫她是不能进的,可皇上说得这句话实在是太重了,她不得不硬闯。 万贵妃都出现了,皇后也不再躲着,打着关心盛景玉的名号过来。 进来才发现,盛景玉没来。 刚开始没来,皇后是知道的,可府里的兵都撤了,他竟然还不来? 这可是打压太子的好机会啊,就留了一个苏文鸢在这? 皇后对盛景玉有些不满,其他事都可以不来,现在有理由刁难太子,他还不来,是不想替她儿子争了吗? “皇上,元合绝对没有异样心思,臣妾派人去看了两个姑娘,确实吓坏了,一想到京城里有人用剥皮这种酷刑,元合是着急!”万贵妃赶紧解释。 皇上反问说:“着急就可以无视规矩礼法?景玉身体不好,他派人搜府多次,又围了一夜,现在又搜一遍,景玉的身体若是有什么事情,朕饶不了他!” 苏文鸢惊讶的一挑眉,看来盛景玉不来,是件好事啊。 来了还得假装大度,不来可以用行动表明态度,还能装装身体不好。 盛元合觉得自己很冤,开口争辩说:“儿臣是没查到受刑的丫鬟,可严娇和何美秋被吓到是事实!” “闭嘴!”万贵妃反手给了盛元合一个耳光。 他怎么还想不明白,皇上气的不是这件事,就算苏文鸢把人给杀了,也不能掩盖掉他的错误。 他指挥京城府衙调兵,又无视皇上,欺压宸王,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这一巴掌让盛元合冷静不少,万贵妃一个劲的求情,让皇上消消气。 皇上也骂够了,按照之前和苏文鸢说好的,太子禁足,王昌及官降一级,离京做官。 盛元合看向苏文鸢,眼中充斥着怒意。 苏文鸢笑容满面,从月秀手里接过一张账单,递给盛元合说:“太子殿下搜府,弄坏的东西都在这,还请照价赔偿。” 万贵妃一把抢过,“放心,本宫赔给你。” 该处置的人处置了,也该轮到苏文鸢了。 那两个姑娘的事,还没过去呢。 “太子围府搜府不对,但宸王妃就没什么话和朕讲吗?”皇上冷眼看她,蕴含怒意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发抖。 在这件事上,苏文鸢心虚,面对皇上如此威压,她不得不低头。 可要让她自己承认,那是不可能的。 “宸王妃,你是对本宫选的两个侧妃不满吗?”皇后质问,“俩人在宸王府受了惊吓,你总要给个解释吧。” 苏文鸢冷静回答:“她们半夜乱跑,谁知道是被什么吓的,是我让她们乱跑的?凭什么我给解释?宸王府是王爷的,怎么不让王爷过来解释?” 皇后被她怼的哑口无言,但火气一个劲的往上窜。 “两个端庄娴雅的姑娘,因为去了一趟宸王府,就被吓得胡言乱语,不是你一句不解释就能糊弄过去的,” 皇后没想要解释,只想让苏文鸢把俩人风风光光的迎进府里。 就算吓傻了,也得送去宸王府,占个侧妃的位置。 苏文鸢突然笑了,还是极尽嘲讽的笑。 “母后要给王爷选侧妃,千挑万选了两位,还没让王爷看过,俩人就开始以侧妃的身份自居,嚣张跋扈!肆意妄为!这就是母后说得端庄?”苏文鸢厉声反问。 “王爷还没说要娶,俩人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不顾自己的名节,我为了不让她们难堪,才将人请到府里居住,想着让王爷瞧瞧再说。” “入府当天,两人刁难府中下人,又不懂礼数,我真看不出母后说的端庄在哪!这样的姑娘,做不了侧妃!”苏文鸢给出了结论。 怕皇后不承认,苏文鸢又补充了一句:“母后若是不信,去宸王府问问,去街上打听打听,还没嫁进王府,就到处张扬,还当街打人!” 打得就是月秀,苏文鸢可还记得呢。 皇上没想到皇后选的姑娘竟是这样的品行?满脸质疑的看向皇后。 其实这几日,他耳朵里也灌满了这俩人的消息,就是没仔细听,也没较真。 现在一件件事细数出来,这俩人的确做不得侧妃。 第61章 苏文鸢是来讨要休书的 皇后面对皇上的质疑,有点不知所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臣妾是为了景玉好,但难免有看错人的时候。” 皇上看她的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质疑说:“你真是为了景玉好吗?” 选了个王妃,这样的! 目前是没挑出大错,人也聪明,长得也还行。 就是这性格,怎么看怎么奇怪,但盛景玉想留着,那就留着吧。 之后皇后又选了两个不够得体的侧妃? 当初和他说得好好的,为了给盛景玉增添颜面,可这俩人还没入府,就弄出了一堆笑话,这不是让人嘲笑盛景玉吗? 好好的宸王府,弄得乱七八糟。 皇后遭到了质疑,痛心疾首的说:“当初景玉生病,臣妾每日佛前祈祷……” 苏文鸢逐渐敛起笑容,死死的盯着皇后。 她害盛景玉眼盲,后又杀人灭口,如今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高婆子几人的死,刑部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外面不是怪在她的头上,就是怪在盛景玉头上。 俩人名声都不好,倒是谁都没办法解释这件事。 皇后好一顿卖惨,又提到了以前的事,打消了皇上刚刚冒头的一点质疑。 “是朕说错话了,你别在意。”皇上敷衍的道歉。 皇后连忙说道:“不是的,是臣妾惹皇上生气了,也是臣妾认人不清,才惹出这样的麻烦。” 皇上摆手说道:“行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苏文鸢偷偷打量皇后的神情,皇后明显是对这个结果不满,眼珠一转接着又哭上了。 苏文鸢却笑了,皇后不满最好,她的那点子私心,有着落了。 “皇上,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那两个姑娘,原本天仙般的长相,就算有些张扬,但终归是聪明伶俐的两个丫头。” “现在被吓得说不出话,而且她们两个要做侧妃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以后怕是不好嫁了!莫夫人已经来和臣妾说过了,若是景玉不娶,她家姑娘就得去投江!” 皇上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想到这件事。 皇后又说:“晚些时候,严太傅和礼部侍郎,恐怕也会来找皇上说这件事。” 严娇和何美秋被吓坏了,已经不打算嫁给盛景玉了。 可她们两个的母亲不同意,和皇后商量好,一定要逼盛景玉娶她们。 不然这段时间就白折腾了,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样,就算不做侧妃,让景玉纳了她们,王妃应该不会这么心狠吧?那可是两条人命,你就算是发发善心,府里留两个侍妾,不妨事的。”皇后和颜悦色的安抚。 说得合情合理,又一退再退,苏文鸢要是还不答应,可就是不近人情了。 皇上叹了口气说:“宸王妃,这事就委屈你了。” 苏文鸢微微一笑说道:“不委屈。” 皇后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她微微得意的笑了下。 不料苏文鸢又说:“成亲不到一月,皇后就急着给王爷找侧妃,没告诉我和王爷,却先告诉了所有人,逼得王爷不得不娶,皇后对我有意见?” 先前的质问还给皇后,就和苏文鸢针对两个侧妃一样,皇后也在针对她。 “宸王妃说得哪里话,本宫不是都解释……” 苏文鸢打断说:“皇后娘娘的解释,可以留给王爷,今日我来,也是希望父皇可以替宸王休妻,一纸休书给我,王妃的位置我让出去!” 所有人皆是一惊,就连月秀都觉得她疯了。 到皇上面前要休书来了? 皇后惊讶过后,又有些欣喜,她想方设法都送不出去的人,竟然自己来要休书? 皇上觉得她是气昏了头,一时之间口不择言,便怒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苏文鸢淡淡说道:“我没开玩笑,成亲匆忙,皇上皇后在挑选王妃的事情上,也是看走了眼,急着添侧妃,不如直接换一位王妃来得好!” 苏文鸢太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了。 那些千金小姐会的东西,她一样也不会,怎么做王妃? 而且她又得罪了皇后,虽然没得罪皇上,但皇上对她一定是有不满的。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休了她吧。 她拿着休书,拿着嫁妆,该干嘛干嘛去。 至于盛景玉,那就对不起了,各人有各人的命。 皇上犹豫了,既然苏文鸢都这么说了,借机换个得体的王妃,也不是不行…… 何况旁边还有皇后的怂恿,皇后怕这个机会一旦过去,就再也找不到休妻的时机了。 苏文鸢见他们犹豫不决,有些着急,刚想开口催促,盛景玉来了…… 正事都解决了,他来干嘛? 皇上皇后也没想到,以为他今天不会出现。 苏文鸢不安的看着他,觉得他是来坏事的。 盛景玉原本也没想来,他正在府里思考苏文鸢的真正目的。 花凌骂他诡计多端,既没出面,也没参与,就让太子禁足,又换了京城府尹。 又说到皇后不会善罢甘休,那两个姑娘被吓到了,更难送走了,苏文鸢的这招,好像在给自己找麻烦。 就算两个姑娘吓得不敢来,两家肯定不干,她这么做,顶多是能让两人进府以后,不敢去招惹她,可人还是进府了。 盛景玉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一开始猜测她是要在皇上面前,告皇后一状,侧妃一事,从头到尾都是皇后一人决定的。 可即便皇后挨了骂,这俩侧妃还是得入府! 侧妃入府……她也不是很在意。 突然盛景玉就想明白了,苏文鸢是要借题发挥,离开宸王府,她不是想拦别人,是想送走自己。 想到这盛景玉赶紧入宫。 一来看到所有人都走了,就皇上皇后和苏文鸢在这,再观察一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对了。 “景玉,昨晚太子搜府,朕已经骂过他了,让你受委屈了。”皇上心疼的看着盛景玉。 盛景玉笑道:“儿臣一直睡着,没被打扰,倒是辛苦王妃,多次阻拦未果,一夜未睡。” 这话说得苏文鸢都心虚了,她睡得好着呢。 也是正是因为这一句话,就让皇上打消了休妻的念头。 第62章 幸好盛景玉来得早,不然王妃就没了 有时候端庄不一定有用的,人聪明还能打理好府中事物,又可以照顾盛景玉,这样就够了。 见皇上面色缓和,苏文鸢就知道这事完了! 盛景玉又说:“儿臣见王妃迟迟没有回府,有些担心,便过来了。” 苏文鸢错愕的看着他,这人挺会装啊。 皇后冷声说:“你担心王妃,可王妃未必担心你,她是来和皇上讨要休书的,不想再做这个王妃了。” 盛景玉先惊讶又失落,接着叹息道:“母后,以后纳妾和侧妃一事,就不要提了。” 他把责任推到了皇后身上,要不是她非得送侧妃,苏文鸢怎么会提出休妻一事? “你是王爷,府里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了!”皇后急了。 说来说去怎么又怪上她了? 盛景玉解释说:“是正常,王妃也不介意府里多几个人,但刚成亲就娶侧妃,外人该怎么想?还是母后亲自选的,闹得沸沸扬扬,这不是在告诉大家,你不喜欢这个王妃吗?” 皇上本来都忘了这事了,盛景玉一说,才想起来皇后这事做得不对。 当初和他说得好好的,会先问过盛景玉和苏文鸢。 俩人都同意,并且没意见的话,才会安排。 如今苏文鸢不高兴,来要休书,盛景玉也过来问罪。 皇上恨恨的看了眼皇后,质问说:“你说好会问过他们的意见,结果就是强塞?俩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皇后无可辩驳,她哪里能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以为大家糊里糊涂的,苏文鸢吃个哑巴亏,这事就结束了。 苏文鸢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怕自己背上小题大做的罪名,硬生生把事情给闹大了。 “父皇也别怪母后,儿臣这边还有些事情要解决,就不打扰父皇了!”盛景玉伸手抓住了苏文鸢的手腕。 “那你们就回……”皇上话还没说完,盛景玉就已经走了。 还拖着苏文鸢,苏文鸢一个劲的挣扎,挣扎不开。 月秀怕她发疯惹皇上不高兴,赶紧帮忙拉住她,把苏文鸢带出去了。 承光殿清净以后,皇上又一次发怒,喊道:“你到底是有多不喜欢这个王妃?既然不喜欢,当初又何必说这门亲事?” 皇后有苦说不出,她哪知道这个王妃是这样的。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两个姑娘的事情处理好,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再让他们闹到朕的前面,以后这后宫,你也不用管了。” 皇上实在是烦,大清早就闹出这样的事,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皇后脸色惨白,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怒了皇上。 也是那两个废物不争气,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苏文鸢被拖着上了马车,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本王要是再不来,可就成了孤家寡人。”盛景玉冷着脸。 幸好他反应的够快,不然她拍拍屁股走了,两个侧妃再送进府里,可就真热闹了。 苏文鸢拍着大腿说:“怎么会呢?那俩侧妃是你自己拒绝的,可不是我,我走了,还你俩,你会不会算账?” 盛景玉淡淡笑道:“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休妻,拿不走嫁妆。” “……”苏文鸢上翘的嘴角僵住了,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事。 “还休吗?”盛景玉明知故问。 苏文鸢恶狠狠的盯着他,又喊了一嗓子,让马车停下,接着下了马车,朝一个方向走去。 月秀和孟奇赶紧跟上,叶衫不放心的问说:“王爷,我用不用去把王妃叫回来?” “不用,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 因为他的那句,不过是个丫鬟,苏文鸢始终别扭着,现在又得加上今天这件事,有的哄了。 二人相识没多久,但盛景玉还算是了解她,苏文鸢真是找地方玩去了。 从首饰店到成衣铺,还有胭脂铺,她都逛了个遍。 最后找了个十分热闹的酒楼,选了个偏僻位置吃饭。 还没等她坐稳,耳边就出现了有关她的传闻。 严娇和何美秋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大家都在说苏文鸢心黑手毒,不逊色于盛景玉。 月秀压低声音问说:“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苏文鸢笑说:“换什么,这样吃饭才有意思。”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她会咽下这些委屈,现在才知道,苏文鸢一点委屈都忍不了。 这件事太子被罚,府尹被降职,皇后挨骂,两个姑娘不敢再去宸王府,而且那些对宸王府有想法的人,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苏文鸢赢得很彻底。 “宸王妃够厉害的,昨天把两个人请回去,晚上就把人给吓跑了,她们说得那些,真的假的?” “你说剥皮断臂?我觉得是真的,宸王就会这些东西,王妃有样学样,不奇怪吧!” “假的吧,太子带兵围府,不什么都没查出来吗?里外都查了!” 月秀频频回头,想要制止那些胡说八道的人。 但苏文鸢不让,劝她好好吃饭。 “王妃,你怎么不解释啊?”孟奇疑惑。 苏文鸢不在意的说:“解释这东西干嘛?先前大家以为我不得不接受侧妃,笑我没脾气,不受人待见,现在又说我脾气太大,和这种人,解释得着吗?” 她这个王妃,也就成亲前两天有点好名声,后来该挨的骂一点没少。 现在盛景玉倒是成了放下屠刀的人。 “宸王也是可怜,眼睛瞎了不说,还娶了这么一位凶悍的王妃,现在已经没人敢进宸王府了。” “话不能这么说,一开始也没人敢嫁给他啊,王妃顶着危险嫁了,现在这些人见到宸王对王妃好,才想去攀高枝的,也不怪王妃容不下他们。” 先前羡慕严娇和何美秋的人,现在都不说话了。 而且还有些庆幸,幸好一开始皇后选得不是她们。 一顿饭的时间,酒楼里就没消停过,全是议论苏文鸢的,苏文鸢听得可来劲了。 直到角落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让她开始不悦。 “苏文鸢一个庶女,母亲还是罪妇,能做王妃就应该感恩戴德,若不是皇上皇后催得紧,宸王殿下会娶她?” 第63章 宸王是个瞎子,谁愿意给一个瞎子做妾室? “宸王照顾她,那是因为宸王本身就是这样的人,谁去做王妃都是一样的!” 苏文鸢都打算走了,听到这句话硬是留了下来。 头一次听到有人对盛景玉有这么高的评价,还是个女人。 探头看了一眼,不认识,但长得不错。 其他人也被这句话吸引,跟着问说:“照你这么说,不管是谁嫁过去,都能有如今宸王妃这般的宠爱?” 苏文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就宠爱?这福气给他们好不好? 女人轻笑道:“换个人,或许会更好。” 月秀猛地瞪大眼睛,“王妃!这人是陆婉莹,你之前让我探查消息的陆家小姐。” 苏文鸢恍然,怪不得说话这么难听。 她也没得罪过陆婉莹,不过是嫁给了盛景玉,就被针对了,这有点不讲道理了吧。 “宸王殿下倒是想换,可当初那种情况,谁愿意嫁去宸王府,去了就没命!宸王妃有这个胆子,如今所得也是她应该的。” 陆婉莹不服气的说:“怎么没人愿意?只是你们不知道,她不过是运气好,才一朝翻身,要不她还在角落里吃糠咽菜呢。” 苏文鸢不悦皱眉,她要是喜欢盛景玉,那就去找他。 在这诋毁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我们走吧。”月秀劝说,再待下去,苏文鸢又得惹祸。 苏文鸢点头答应说:“行,回府吧。” 三人刚走几步,就又听到有人问说:“你是陆家小姐吗?” “早就听说陆家小姐和宸王关系好,要不是当年陆小姐离京,或许她就是王妃了。” 苏文鸢停下脚步,这话她是第二次听到。 有些事,或许不是传言。 陆婉莹娇羞的挡住脸说:“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像某些人。” 这个某些人,明显是在说苏文鸢。 苏文鸢气不打一处来,她还不想嫁呢,是大家逼着她嫁的,现在还要说她没有自知之明? 月秀眼睁睁的看着苏文鸢,朝陆婉莹的方向走去,想拉没拉住。 “陆小姐若是对王爷念念不忘,宸王府欢迎你。”苏文鸢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只要王爷不嫌弃,我这个王妃的位置都给你,省得你在这说这些酸掉牙的话。” 酒楼里突然就没了声音。 就算不认识苏文鸢,听到她说得这句话,也该猜到她是谁了。 陆婉莹脸涨的通红,她只是不服气,才忍不住说这种话,谁能想到苏文鸢也在。 “若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王妃的位置,那就做个侧妃吧,只要是王爷喜欢的人,我就不介意,就怕王爷不知道你是谁。”苏文鸢讥笑。 她对陆婉莹没什么敌意,可陆婉莹非要在背地里骂她,那这敌意可就来了。 陆婉莹被这最后一句话给刺激到了,怒道:“当初我在林泉别苑居住了一年,王妃是不知道吗?” “我知道这些闲事干嘛?去的人多了,你就算是住八年,现在做王妃的人,依旧是我。”苏文鸢语气真诚。 林泉别苑是皇家的,早些年盛景玉很喜欢那里,就搬去住了两年。 同时还请了翰林院大学士去授课,盛景玉不想独占,皇上就让朝中大臣,把适龄的公子小姐一同送去读书。 当时人多,皇上还费心挑选一番,陆婉莹的出身,不够搬去林泉别苑。 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盛景玉突然提到了她的名字,让陆将军把她送去,就这样,陆婉莹才在那住了一年。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不少人都认为盛景玉待她与众不同。 陆婉莹得到了大家的敬重和恭维,便默认了这件事,可盛景玉早就忘了她这么个人。 当初送她去林泉别苑,不过是巧遇她在那里哭,太子多问了一句,她说她想去听大学士讲学,盛景玉随便帮的一个小忙而已。 林泉别苑那么大,不差她一个。 这些事其他人不知道,陆婉莹再清楚不过,事实就像苏文鸢说得那样,盛景玉都不一定记得她是谁。 恼羞成怒之下,陆婉莹说了句作死的话 “宸王是个瞎子,已经没了过往风光,我回京城不是为了给一个瞎子做妾室,你也用不着炫耀你的王妃身份,我看不上。” “你说什么?”苏文鸢冷眼看着她。 陆婉莹把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得到。 苏文鸢不太敢相信,陆婉莹刚刚还是一副对旧情念念不忘的样子,转头就嘲讽盛景玉是个瞎子? 她和盛景玉相识没多久,都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 陆婉莹见她怒了,得意笑道:“当初宸王要娶王妃,我是知道的,要是我愿意,还有你什么事?捡别人剩下的,就这么开心?” 苏文鸢没忍住,还是给了她一巴掌。 她要是不打这一下,半夜都得床上坐起来,甩自己两耳光!!! 这就是女主的德行?好像没比她好到哪去? “你干什么?”陆婉莹拔高声音,泪眼涟涟的质问,“身为王妃就能无故打人吗?” 众人一惊,这变故来得也太快了。 陆婉莹故意低声说的,生怕被旁人听了去,她也是故意要激怒苏文鸢。 如今挨了巴掌,还要装委屈,借大家的嘴指责苏文鸢。 苏文鸢冷笑道:“干什么?刚刚在这说得话,你全都忘了是不是?当街议论王爷,侮辱王妃,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 “你要是觉得我冤了你,现在就可以入宫,顺便把你在酒楼里说得话,原原本本的和父皇母后重复一遍!” 陆婉莹脸色一白,本想给苏文鸢扣上一个无故打人的罪名,全然忘了自己之前在酒楼里说了什么。 苏文鸢等了一会儿,看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便不屑的笑了。 “你我同为庶女,母亲出身又不好,可是现在,我是宸王妃,你若是真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什么话不能说。” 陆婉莹捂着脸,眼神里带着不甘心。 “以你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他?你也配?下次见到我,记得行礼。”苏文鸢笑着离开。 可刚一走出酒楼,笑容就消失了。 第64章 盛景玉和她道歉 陆婉莹说,当初她要是愿意,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她为什么不愿意?因为想做太子妃,想做皇后,盛景玉眼睛瞎了,绝无继承皇位的可能。 陆婉莹这么嫌弃他,他知道吗? 酒楼里陆婉莹死死的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盛景玉成亲以前,陆将军派人问过她,要不要嫁给盛景玉,现在没人愿意去宸王府,她若是愿意,陆将军会和皇上说。 可陆婉莹不愿意,理由和苏文鸢猜的一模一样。 当年在林泉别苑,别说是做王妃了,就算让她做侧妃,她也愿意。 那时候都知道盛景玉会是未来的皇帝,可是现在,盛景玉眼盲,她断不会嫁。 回到京城,听说苏文鸢做宸王妃后风光无限,她又觉得不甘心。 二人同为庶女,也都有一个出身不好的母亲,苏文鸢的身份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连着名声也在好转。 当初明明是她拒绝做宸王妃,可现在又看不得别人做王妃。 苏文鸢这个王妃做得实在是太风光了,和陆婉莹一开始想的不一样。 她想的是独守空房,或者新婚丧命。 要说后悔,也算不上后悔,就是看不得苏文鸢过得这么好。 她始终认为,当初她要是愿意,就一定会是宸王妃,她也没想想盛景玉愿不愿意娶她。 “小姐,我们快走吧,你不是还要往太子府送点心吗?”丫鬟低声提醒。 听到太子二字,陆婉莹回过了神。 不就是一个宸王妃吗?等她做了太子妃,一切就全都不一样了。 当年的林泉别苑,太子也在,而且太子对她有情,只不过她当时的心思全在盛景玉身上。 现在迷途知返,太子妃的位置,可一定要握住了。 苏文鸢回到宸王府,怒气冲冲的去了书房。 走到一半被人给拦住了,说盛景玉在祠堂呢。 苏文鸢又转头去了祠堂,有些话她一定得和盛景玉说清楚。 陆婉莹那么嫌弃他,他就别不知好歹的往上凑了!丢人。 祠堂里,盛景玉正在上香,给玉妃上香的同时,也给苏文鸢母亲上了香。 苏文鸢看到这一幕,怒气全都堵在了胸口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回来了?”盛景玉出声询问。 苏文鸢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盛景玉说:“除了打扫的丫鬟,没人会到这里来,更没有人带着火气过来,风风火火的,我都感觉到风了。” 苏文鸢没好气的说:“我火气大不是应该的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上前扶住了盛景玉。 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盛景玉的这双眼睛很可惜,特别可惜。 重点他身边没什么好人,也没什么真心待他的人,又可惜又可怜。 盛景玉叹了口气说:“我前天说不过是个丫鬟,惹你生气了,和你道歉。” 自从他说完那句话,苏文鸢就开始和他别别扭扭的,甚至还到了要离开宸王府的地步。 苏文鸢也没想到他会道歉,震惊问说:“你还会道歉呢?” “……我不像你。” 苏文鸢无语的看着他,他道歉怎么和骂人一样? 盛景玉又解释说:“我说这句话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以为她讨回公道,也可以生气,但理智还是要有的。” 苏文鸢嘟囔说:“我以为你是看不起一个丫鬟。” 盛景玉说:“外面说我的人那么多,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苛待下人?而且偏爱身边人也算正常,旁人若是动手打了叶衫,我也不愿意,但我不会冲动的找上门去。” “毕竟在外人眼里,这算小题大做,我说那句话,只是想让你冷静些,仔细想想,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让人挑不出错处。” 二人把话说开,先前的矛盾也解决了。 盛景玉又问:“你什么时候想到要让父皇帮忙休妻的?” 苏文鸢弱弱的说:“在你说不过是个丫鬟的时候。” 盛景玉这种身份,可以把丫鬟不当回事,也可以不把她这个王妃给当回事。 盛景玉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对,就能出现这么可怕的后果。 “你吓唬那两个姑娘,就不怕父皇会彻查吗?要是彻查,你会被问罪。”盛景玉觉得她还是冲动了,没想那么多,所以想在事后提醒她,下次谨慎点。 苏文鸢无所谓的说道:“怕什么,这事谁都不干净,皇后私自做了决定,又让她们两个四处招摇,真要彻查,大家就都成了笑话。” “再加上我是因为受了委屈,才吓唬她们的,不是无故刁难,说到底还是怪皇后,父皇为了维护皇家颜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正常的。” 如果皇上不打算放过她,想连皇后一起罚,那也可以,后果严重不到哪里去,顶多是让盛景玉收拾烂摊子,娶了她们两个。 不过这话,苏文鸢没有说出来。 这时叶衫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壶果酒说:“王爷,这曲家的酒真的好香。” 苏文鸢吸了吸鼻子问说:“这竟然是酒?” “是果酒,王妃要是喜欢的话,厨房还有很多。”叶衫把酒壶摆在桌子上,又倒了两杯。 苏文鸢疑惑道:“是玉妃娘娘喜欢吗?” 专门找的果酒,肯定是生前喜欢才会特意准备。 叶衫有点懵,看了眼盛景玉。 盛景玉皱眉说:“是你母亲喜欢,安乐侯曾经和本王说过,他的女儿最喜欢鹤城曲家酿的果酒,但酒量不佳。” 苏文鸢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不知道,谢谢。” 在原主的记忆里,没有母亲爱喝酒这一项。 盛景玉恍然道:“忘了,你母亲嫁给苏丞相以后,就极少饮酒,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我也是某次拜访安乐侯,他无意中说的。” 苏文鸢没有说话,心情复杂。 她在想,她要是真的走了,这牌位怎么办?用了人家的嫁妆,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丞相府那群人怎么办?就不管了? 苏文鸢觉得自己今天的确是冲动了,只顾着自己,忘了这些事。 紧接着,盛景玉告诉她一个更炸裂的消息。 第65章 安乐侯或许没有叛国 “你外祖父被指控叛国时,本王是不信的,也求过情,但父皇没有理会,后来刑部从安乐侯府中,搜出了他叛国的证据,我想重新查看证据,父皇依旧不让。” “最后安乐侯全家入狱,我趁着夜色去大牢,安乐侯说他是被冤枉的……” 苏文鸢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王年幼,后又突生变故,所以这件事没人知道,你若是愿意留下,这件事本王帮你查,但不一定能查得出来。”盛景玉给出了一个巨大的诱惑。 今天是他反应过来了,所以及时拦住了苏文鸢。 下次没反应过来,说不定出什么事呢。 苏文鸢还在震惊中,什么情况,安乐侯没有叛国? 这下子她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占了原主的身体,花着她母亲的嫁妆,这嫁妆还是安乐侯给自己唯一的女儿准备的。 突然苏文鸢心脏一缩,有点喘不过气。 “我去叫花凌!”叶衫看她情况不对,连忙跑了出去。 苏文鸢被扶着去了偏房,呼吸艰难,心脏像是被人握紧一般,每一口空气都来之不易。 直到花凌过来时,苏文鸢才好了许多,后背全都是冷汗,脸色惨白。 如果安乐侯没有谋反,那她母亲也不会被贬为妾室,更不会自杀,苏文鸢这么多年的悲苦日子,也不会发生。 她会有一个很好的出身,也会有坚实的后盾,风光出嫁。 可这一切,都毁在了一个被污蔑的叛国罪名上。 还有安乐侯全族,也都死于这个罪名! 安乐侯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他是有兄弟姐妹的,那些旁支族人,一个都没留下,从老到少,皆被斩首。 苏文鸢越想越难过,花凌说得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脾气太大了,收着点,给你扎几针就好,但日后少生气。”花凌一边说一边拔针。 盛景玉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苏文鸢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只是觉得,二人既然成亲,苏文鸢又和丞相一家不和,那她母亲的事,理应告诉她。 花凌几针下去,苏文鸢再没有了异样感觉,整个人彻底活了过来。 她也暗自承诺,安乐侯府的事,一定会查清楚的。 不管是谁做的,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可以留下,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苏文鸢起身离开,她需要休息。 这一遭接近死亡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盛景玉说:“我也说了,不一定能查出来,叛国也不一定是假的。” “我知道,尽力就好,只要尽力我就对得起所有人。”苏文鸢走了出去。 但走到一半,她才想起她来找盛景玉的目的。 “孟奇,去和你家王爷说一声,不管他以前和陆婉莹有什么交情,以后我不希望他和陆婉莹纠缠不清,擦亮眼睛,别自讨没趣。”苏文鸢态度不是很好。 倒不是针对盛景玉,就是没力气委婉了。 孟奇把话带给盛景玉,盛景玉一头雾水,怎么又是陆婉莹?他们没什么交情啊。 “今天在酒楼,王妃碰到了陆小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王妃还打了她一巴掌,起因是陆小姐先说了王妃……” 孟奇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但二人压低声音说的那几句,他没有听到。 “反正陆小姐说完以后,王妃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给了她一巴掌,王妃走之前说,你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他?并且提醒她下次要记得行礼。” 孟奇说完以后站在一旁,观察着盛景玉的脸色。 盛景玉蓦地笑了,摆手说道:“你去通知厨房,晚上做些王妃爱吃的,王妃心情不好。” 待孟奇走后,叶衫问说:“安乐侯是否叛国,王爷也只是心有疑虑,就这样告诉王妃,不怕惹出什么麻烦吗?” 盛景玉想了想说:“这样的疑虑,不止本王有,只不过大家都寻不到契机,这么多年也无人敢提,安乐侯是她外祖父,说不定她会有办法,让这件事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 叶衫还是担忧,可盛景玉已经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放心吧,她不会糊涂到没有证据瞎闹的,这样对寻找真相没什么好处,你再去查查陆婉莹,还有查查她这些年在京城外面,都做了些什么。”盛景玉吩咐。 他对陆婉莹没什么印象,更别说是什么交情了。 可他即便是这么说了,苏文鸢也不见得会信。 还是让叶衫查查清楚,一起交给苏文鸢。 至于二人在酒楼的矛盾,孟奇只是听了个大概,可这些大概,足够让盛景玉推测出真相了。 当年他没有眼盲的时候,身边围了很多“好人”,这些人又在他眼盲后集体消失。 原因不必多说,盛景玉也想看看,当他没有眼盲的消息传出去,这些人又会是什么反应。 竹月阁,苏文鸢躺在床上消化着刚听来的信息。 这事书里没写过,安乐侯到底是不是真的叛国? 如果是假的,证据哪来的,又会是谁做的,皇上是真信了证据,还是顺势相信了证据? 一连串的问题,想的她头都要炸了。 月秀偷偷走进房间,她实在是担忧苏文鸢的身体。 苏文鸢也没睡着,低声问说:“月秀,你还记得我娘吗?” 月秀先是一慌,惊恐的看了眼四周,后苦笑道:“忘了我们是在宸王府,还以为是丞相府呢。” “我记得,王氏不让我提,也不让其他人提。”苏文鸢面色发冷。 这是她记忆里,为数不多和母亲有关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刻意回避的原因,有关安乐侯府和她母亲的记忆,真的不多。 就连长相都是模糊的,记得最深刻的,反倒是王氏的毒打。 因为她幼时无意中提到了亲娘,所遭受的毒打。 苏文鸢越想越愤怒,坐起来问说:“丞相府里,没有一点和我娘有关的东西吗?” 月秀摇头说:“不知道。” 她们能活动的地方,只有那个不起眼的破院子,府里其他地方去都没去过。 “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66章 苏文鸢耍酒疯,动手动脚 她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晚膳时,桌子上全都是她爱吃的菜,还有叶衫给她准备的果酒。 就是她母亲生前爱喝的那个,可惜成亲后就没怎么喝过了。 叶衫介绍说:“这酒来自鹤城,离京城远着呢,夫人的牌位送进祠堂那天,王爷交代的,今日才运回京城,王妃要是喜欢,我就再多买一些。” 苏文鸢惊讶的看着盛景玉,这酒这么麻烦啊,还是很早以前就吩咐的。 她还以为是为了给她赔礼道歉,今天才特意准备的。 “王爷你要是这么做的话,我可就有点感动了。”苏文鸢拿起酒壶,给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盛景玉唇角勾起,淡淡说道:“若是真得感动,下次要做什么先和我说一声,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苏文鸢语气坚定的说:“好,明天我打算回丞相府,不一定做什么,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盛景玉:“……” 他只是顺势说说的,苏文鸢大可不必这么配合他。 “再等两天吧,母后正忙着处理那两个姑娘的事,外面对你的所作所为,也是议论纷纷,这时候你再弄出什么事,父皇饶不了你。”盛景玉提醒。 苏文鸢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自己这个惹事频率太高了,烦都要烦死皇上了,还是暂时消停几天吧。 眼下京城里被人议论最多的,就是苏文鸢和盛景玉。 当然真相和事实是有些出入的。 上午还在说苏文鸢心狠手辣,把好好的两个姑娘吓得差点没疯了。 下午就开始传,是皇后看不惯苏文鸢,非要塞两个侧妃入府,盛景玉不答应也没拦住。 苏文鸢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但还是被气得不轻,到皇上面前求休书,盛景玉得知此事连忙入宫,当着皇上的面说不休妻。 眼下这宸王府,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侧妃和侍妾的。 苏林儿知道后,几乎要气疯了,苏文鸢嫁得可真好! 屋子里的花瓶瓷器,碎了一个又一个,王氏听到动静赶紧过来。 “你又干什么啊?家里就这点东西,还砸!再砸的话,我可没有新的给你。”王氏厉声呵斥。 苏林儿红着眼睛问说:“你说我干什么?苏文鸢戴着几十万的首饰,我砸几个花瓶还不行了?” 想到这件事,王氏就是一阵痛心。 “行了,先不要提嫁妆了,日后再说。”王氏听不了这些。 苏林儿怒道:“不说这件事,那就说说宸王对她的态度,外面传得不是假的,当初都以为她嫁过去会死,结果呢?” 王氏白了她一眼问说:“这人可是你推荐给太子的,太子才在皇上面前说她合适,不然她做得了王妃吗?” 明明是她和太子一起谋划,现在人嫁过去了,她却在这大吵大闹。 苏林儿瞪着眼睛说:“我谋划是为了太子好,可现在太子都被禁足了,也是因为她,我这不是帮倒忙吗?万贵妃都得恨上我。” “所以你现在更不应该在这摔东西啊!”王氏急得直拍大腿,“万贵妃对你有意见,你还不赶紧解释?盯着苏文鸢有什么用?不管他们多和睦,这宸王都是个瞎子!” 苏林儿清醒几分,她见不得苏文鸢好,竟然忘了去哄万贵妃。 王氏接着说:“你要做的,是成为太子妃,不是盯着苏文鸢,宸王眼盲,等太子登基,不管是宸王还是苏文鸢,都不会有好下场。” …… 将军府。 陆婉莹被打了一巴掌以后,勉强支撑着去了太子府,但太子被禁足,门外有官兵把守,点心都不让送。 她只能灰溜溜的回府,回府后想到那一巴掌,觉得很丢人,还被苏文鸢给嘲讽了。 这事气得她晚饭都没吃,一直在房里哭,哭的眼睛都肿了。 她不像苏林儿,有生母照顾,最后也只能自己哄自己,来日方长,这一巴掌总能讨回来的。 这一夜,从宫里到宫外,有很多人都被气得睡不着。 太子,万贵妃,皇后,还有那些见不得苏文鸢好的人。 他们最后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盛景玉眼盲! 若盛景玉的眼睛是好的,都不敢想象苏文鸢会有多猖狂。 此时还在装瞎的盛景玉,恨不得自己是真得瞎了。 苏文鸢的酒量太差了!!! 酒品更差!!! 喝了没两杯,就开始往他身上爬,说出来的话倒是好听,一会夸他的脸好,一会说他的脾气没有那么差。 月秀和叶衫拦了她好几次,可最后她总能准确无误的扑到盛景玉身上。 “你这里还是蛮结实的!”苏文鸢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下的戳着盛景玉的胸口,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傻笑着。 盛景玉脸都红了,抓住她的手腕说:“去睡觉吧。” “走!一起!”苏文鸢手腕一翻,反客为主,抓住了盛景玉的手。 盛景玉一点都不想和她一起,屋子里的这几人,憋笑都要憋疯了。 叶衫贴心问道:“王爷,需不需要收拾出来一个房间?” “不需要!”苏文鸢率先开口,拉着盛景玉起身,直接往房里带。 盛景玉的身体,她馋好久了,但清醒的时候没那个胆子,这酒劲上来,苏文鸢胆子大得不得了。 可她连路都看不清,刚走两步,就开始往另一边倒。 盛景玉赶紧接住她,叶衫挡住了月秀的视线,又让她去给苏文鸢安排洗澡水。 盛景玉把苏文鸢带回房里,开始犯了难。 要不然,让月秀陪她睡吧,自己还是换个地方好。 正想着呢,苏文鸢又凑上来了。 这次没有到处乱摸,而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又拿起一旁的白纱,笨拙的系在他的眼睛上。 盛景玉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的盯着她,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苏文鸢嘟囔说:“他们都嫌弃你,我听到是有点心酸的,可谁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以后,会不疯呢。” 盛景玉呼吸一滞,心脏也像是停止了跳动。 “你要离那些人远一点,他们会在背后偷偷笑你的,你不知道,我全都知道!”苏文鸢更委屈了。 第67章 醉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每次一想到盛景玉被埋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把皇后和其他人当成好人,她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盛景玉哑着声音说:“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也不爱听。” 盛景玉被逗笑了,紧接着心脏疯狂跳动,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这样不讲道理又完全偏向他的话,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过了。 苏文鸢拍了拍胸口,保证说:“我留在宸王府,是因为我有我该做的事情,但我也会好好维护我的盟友!不会让他们再笑你!” 挺感动的一句话,却因为盟友二字,让盛景玉恼火。 苏文鸢嘿嘿一笑,手又伸过来了,搭在盛景玉胸前。 盛景玉推开说:“都说了是盟友,别动手动脚的。” “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都成亲了,我就……看看……”苏文鸢管不住自己乱动的手,还有那点子色心。 盛景玉眼神晦暗不明,嗓音沙哑,喉结上下滚动,深吸一口气说道:“成亲了,光是看看可不行。” 苏文鸢嘿嘿一笑说道:“你先让我看看再说,我就第一天看到了,后面你挡的太严实了。” 洞房那天过后,盛景玉防她就和防贼一样。 盛景玉拉紧衣服说:“醒酒你会后悔的。” “是我占了便宜,我后什么悔?”苏文鸢说得理直气壮。 就在这时,月秀推门进来,给苏文鸢准备洗澡水。 “王妃可以洗澡了。”月秀上前扶起苏文鸢,往屏风后面走。 盛景玉松了口气,抓着衣服的手也可以松开了。 “出去。”苏文鸢靠在桶边,眯着眼睛摆了摆手。 月秀哄劝说:“他们都出去,我留下好不好?” 苏文鸢站都站不稳,让她自己洗澡,属实不放心。 盛景玉眼睛还看不到,万一苏文鸢摔了,场面说不定会有多乱。 “不好,我可以。” 盛景玉听到里面的对话,叹气说:“你出去吧,正好我有事找叶衫,你让叶衫进来,万一有事也可以照顾一下。” 没办法,月秀只能出去把叶衫叫进来。 有个人总比没有人要好。 盛景玉咬着牙说:“把厨房里的酒全都藏起来,以后看都不要被她看到。”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安乐侯不让她母亲喝酒了,估计她这酒量,就是遗传了她母亲的,稀烂。 “好。”叶衫憋着笑。 说话功夫,苏文鸢已经洗完了,她沾点水就出来了,到处寻找衣服。 叶衫看着苏文鸢晃晃悠悠的身影,很是担心。 苏文鸢换好衣服,刚要走出来,盛景玉猛地想到了什么。 “你出去吧!”盛景玉猛地起身,快步来到屏风后面。 叶衫一愣,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苏文鸢这身衣服见不得人。 要不是他反应快,突然想起来了,苏文鸢明天就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叶衫还没出去,苏文鸢就已经扑到盛景玉身上了。 隔着一层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衣服,盛景玉呼吸愈发沉重,胳膊上青筋暴起。 苏文鸢的手还不老实,一直往衣服里钻。 “别动了!”盛景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乞求。 他的理智正在崩塌,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苏文鸢酒劲上来,哪里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我们都成亲了,你不要那么小气。”苏文鸢解开了盛景玉的衣带。 衣服扯开的瞬间,盛景玉仅存的那点理智消失了。 两道人影从屏风后面,纠缠到床边,蜡烛吹灭,俩人也翻滚到了床上。 借着窗外月光,能看到纱帘幔帐上晃动的身影。 衣服凌乱飞出,在地上层层叠叠。 苏文鸢如愿看到了想看的,手在他身上慢慢摸索,紧接着就是一阵疼痛,带着压抑的呼痛声。 外面树影晃动,屋内声音愈发难耐。 面红耳赤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天空泛起微亮。 苏文鸢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盛景玉没有上早朝,俩人就这么睡了一上午。 这下也不用竹月阁下人瞎传什么了,一个眼神大家都懂。 盛景玉很少有睡到中午的时候,醒的就早了点,看着怀里眉头微微蹙起的苏文鸢,不自觉的想笑。 她醒了,大概率会发疯吧。 盛景玉猜得一点错都没有,一声刺耳的尖叫,直接传出了竹月阁。 “你家王妃起床的动静还挺大的。”花凌把醒酒汤交给月秀。 月秀尴尬的说:“王妃不是天天这样。” 苏文鸢也不想喊的,但她还没睁眼,就被身边一个温暖坚实的身体给吓了一跳。 疑惑的动了动胳膊,在即将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时,盛景玉轻咳一声提醒。 苏文鸢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瞧见了没穿衣服的盛景玉,眼睛上的白纱还在。 他收起嘴角的笑容,看起来神情淡然。 苏文鸢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视线一点点往下移,证实了自己也没穿衣服,并且她刚刚差一点就碰到…… “啊!!!” 尖叫声就是这么传出去的,盛景玉捂住耳朵,等她冷静。 苏文鸢喊完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问说:“昨晚?我们?干什么了?” “你说呢?”盛景玉佯装淡定。 苏文鸢把头也埋进去了,喊说:“你出去!” 盛景玉趁着苏文鸢没有看他,快速穿完衣服去了偏房洗漱。 昨晚苏文鸢喝多了,应该没有发现什么。 苏文鸢听到他离开的声音,才从被子里出来,左看看右看看。 凌乱的床铺,还有她浑身酸痛的身体,无一不在向她透露着昨晚的疯狂。 她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不是完全不记得,还是会有一点刺激的场面,留在记忆里。 苏文鸢倒是希望自己全都忘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记得,昨晚是她耍酒疯,先往盛景玉身上爬的。 她还记得,回房也是他先扯掉盛景玉的衣服,之后才顺理成章的,圆了房。 这个身体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她也没喝多少啊! 这下好,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月秀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低声说道:“王妃,喝点醒酒汤吧,这是花凌特意准备的,早上就准备好了,又热了一遭。” 第68章 盛景玉完了,被迷得神魂颠倒 苏文鸢生无可恋的问说:“有没有醉酒汤,让我喝了以后能睡个一年两年的,但还不能耍酒疯。” “王妃你怎么了?”月秀不安的询问。 苏文鸢说:“没事,就是想死,去……弄些洗澡水。” 月秀连忙叫人进来换水,伺候苏文鸢梳洗。 她洗澡的功夫,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床都铺好了。 但苏文鸢依旧没好意思出去,饭都是躲在竹月阁吃的。 盛景玉倒是坦然,就是他对面的花凌,始终笑眯眯的看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有事吗?”盛景玉发问。 花凌一伸手说:“来,我给你搭个脉。” “不用,你个庸医,我现在好得很。”盛景玉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花凌一脸不屑的说:“成亲了就是不一样,忘了是谁火急火燎的把我叫回来,用不着我了开始说我是庸医。” 盛景玉没回话,心虚。 没过多久,他的嘴角又勾起来了,想起了昨夜的事。 花凌无语的看着他,觉得他完了,一晚上的功夫被迷得神魂颠倒,至于吗? “对了,叶衫让我告诉你,苏林儿入宫去找万贵妃了,皇后请了两位夫人入宫,应该是要解决两个姑娘受惊吓的事。” 盛景玉疑惑道:“苏林儿找万贵妃干嘛?” “是要替你家王妃道歉吧,毕竟当初你能娶到苏文鸢,苏林儿功不可没。”花凌说。 盛景玉反应了一会儿,随后笑说:“她是怕王妃的所作所为,会牵连到她,这又是一个想做太子妃的。” 苏林儿的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 万贵妃本来不想见她,借口找了一个又一个,但苏林儿坚持要见。 恰好这时候,宫女拿来了苏文鸢的那张账单,想问问她要怎么办。 万贵妃接过来一看,苏文鸢真是狮子大开口,太子就算是去搜府了,手下人看到是宸王府,也得小心翼翼的,哪能弄坏这么多东西? 而且这一样样,还都是标了高价的,明显是为了讹上一笔。 现在矫情这些也没用了,总不能去宸王府一样样查吧? 万贵妃认栽,正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把银子送去时,想到了苏林儿。 “让她进来。” 既然苏林儿是苏文鸢的妹妹,那就把这件事交给她吧。 苏林儿终于如愿见到了万贵妃,激动的行礼。 万贵妃瞥了一眼说:“起来吧,你今天非要来见本宫,有事吗?” “宸王妃惹娘娘生气了,我想着,来替她道个歉。”苏林儿一脸为难。 万贵妃不耐烦的说:“行了,这事也是太子不好,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去搜查宸王府,惊扰了宸王。” 苏林儿赶紧站队说:“不不不,是宸王妃过于狡诈,明明是她的错,她不光不认错,还巧言善辩,冤枉了太子,以至于太子被禁足。” 听到这话,万贵妃恨得直咬牙。 事情就是苏林儿说得那样,太子有什么错? 两位官家贵女被吓疯了,太子为她们做主是应该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这个姐姐啊,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万贵妃嘲讽。 苏文鸢既不偏向皇后,也不偏向她,无差别的要气死每一个人。 苏林儿嫌弃说道:“若是可以的话,臣女更希望没有这个姐姐。” 她的嫌弃可不是演出来的,现在她也恨疯了苏文鸢。 万贵妃笑了,心想不喜欢苏文鸢的人还真多。 苏林儿过来的目的,她也弄清楚了。 “本宫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不好,日后你是你,她是她,本宫不会迁怒无辜的人,上次赏花宴的事情,也是本宫错怪你了。这些银票,麻烦你帮本宫送去宸王府。” 提起上次的赏花宴,苏林儿一脸尴尬,好在万贵妃已经不怪她了。 “这银子是?”苏林儿不解的接过来。 万贵妃冷笑道:“太子搜查宸王府,弄坏了府里的东西,这是宸王妃的账单,你也一同送过去,本宫不欠她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苏林儿捏着手里厚厚的银票,又看了眼账单,一脸震惊的说:“这账目不对吧?不管官兵有多粗鲁,也不可能碰坏这么多东西,贵妃娘娘的脾气,未免也太好了!说给就给啊。” 万贵妃无奈说道:“本宫有什么办法,以往还有太子帮扶,如今太子禁足,宫外的事情,本宫鞭长莫及,自然是她要多少,本宫就给多少了。” 这话一出,苏林儿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连忙把银票还给宫女。 “娘娘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去和宸王妃说!” 万贵妃不悦说道:“用你去说什么?本宫是差这点银子吗?” 苏林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说:“当然不是,银子是小事,吃亏是大事,贵妃娘娘可不能无故受这种委屈。” 万贵妃脸色缓和许多,长叹一口气。 最后这件事就交给了苏林儿,银票一张没少,全都还给了万贵妃。 苏林儿走后,宫女红蝶上前问说:“娘娘不是不喜欢这个苏小姐吗?” “是啊,她母亲做过外室,就算她和太子走得近,本宫也不想让她和太子有任何瓜葛,但她终归是苏原的女儿,那苏文鸢也是苏原的女儿啊。”万贵妃得意一笑。 她不过是想利用苏林儿,让苏林儿去给苏文鸢找点麻烦罢了。 苏林儿还不知道,以为自己讨得了万贵妃的欢心,沾沾自喜的走了。 皇后那边还没处理好,已经要被何美秋母亲给气死了。 何美秋母亲说何美秋的名声都坏了,必须要嫁给盛景玉,不然以后嫁不出去。 皇后直接给指了个人家,家世不高,但为人好,日后绝不会委屈了何美秋。 因为家世不好,皇后也能做这个主。 但她母亲不愿意,在宫里闹了一阵,皇后给换了一家,何美秋母亲还是不愿意。 最后说来说去,何美秋母亲盯上皇后的侄子了…… “娘娘若是觉得为难,那我就只能把美秋送去宸王府了!人扔过去,就算宸王不接受我也不会再养她。” 第69章 我们成亲了,又不是偷情 皇上没说重话之前,皇后听到她这么说,得开心死。 可是现在,何美秋要是被送去了宸王府,还没等苏文鸢做什么,皇上就得先处置了她这个皇后。 她这是赖上皇后了,知道皇后必须要好好解决这件事,所以敢提过分条件。 皇后冷声问道:“你看上本宫的哪个侄子了?” “哪个都好,娘娘的侄子,还有差的吗?”何美秋母亲满眼期待。 皇后答应了,让她回去等消息。 莫夫人比何美秋母亲还要难缠,同样是仗着皇后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所以肆无忌惮。 皇后也想过给严娇找门好亲事,但莫夫人不要,非说这件事坏的不只是严娇一个人的名声,还有她的女儿。 这下皇后就知道她是什么态度了,她想给自己的亲生女儿谋好处。 没有给严娇任何补偿,但莫夫人的嫡女,得到了皇后的一根金钗,封后大典上戴过的钗子,与此同时,还有三箱皇后为其准备的嫁妆。 对外就说,皇后喜欢这个知书达理的姑娘,所以才给了诸多赏赐,这样一来,名声也有了。 皇后都青睐有加的姑娘,必然不会差。 “赏赐稍后就到,可严娇被吓得失了神志,日后不会吵闹起来,给本宫惹麻烦吧?”皇后冷着脸。 莫夫人保证说:“皇后娘娘放心,她不会再回京城了。” 当日她和严娇闹掰,从此心里便没有这个庶女了。 消息传回宸王府,盛景玉让叶衫去告诉苏文鸢一声。 叶衫为难的说:“我恐怕见不到王妃,王妃始终在房间里不出来,晚膳都是在房里用的。” “那还是我去吧。”盛景玉起身去了竹月阁。 竹月阁内安静的可怕,大家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月秀从房里出来,看到盛景玉赶紧行礼。 “王妃在休息吗?”盛景玉问。 月秀回头看了看,接着迟疑道:“王妃没有休息,就是……有点发热,我要去找郎中,可王妃不让,说自己没什么事。” 盛景玉眉头皱起,快步进了房间,苏文鸢正趴在床上犯迷糊。 丢人不算,还有点发烧,不过不严重,苏文鸢觉得自己睡一觉就好。 听到开门声音,苏文鸢以为是月秀,哑着嗓子说:“你出去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没得到回应,转头一看是盛景玉,顿时脸就红了。 “我去叫花凌。”叶衫不用人吩咐,直接走了出去。 苏文鸢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脸都烧红了。 “诶!”苏文鸢刚说出一个字,就因为喊的太大声,嗓子一疼说不出第二句。 盛景玉抬了下手,但没有落在实处,苏文鸢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盛景玉的手又一次往前伸,想试试苏文鸢额头的温度,又不能找的那么准,只能装出摸索的样子,眼睛看着别处。 苏文鸢于心不忍,拉过他的手问说:“干什么?” “月秀说你发热。” 苏文鸢把他的手掌贴在自己额头上说:“没那么严重,一点点热而已。” 盛景玉淡淡说道:“当年本王眼盲,就是高热不退导致的。” 苏文鸢直接愣住,她好像一不小心,碰到了盛景玉的伤心事。 可事实不是这样,他眼盲是因为皇后下毒。 盛景玉还愿意相信自己眼盲是因为高烧不退,说明昨晚醉酒胡言乱语的时候,她并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花凌一路小跑,刚进去就瞧见了感人至深的一幕。 “干嘛呢?” 盛景玉连忙收回手说:“没事,你来把脉吧。” 花凌搭了个脉后说:“我去给你熬碗药,喝了就好,应该是醉酒后受了风,这点酒量就别喝了,我看厨房已经把酒给藏起来了。” 苏文鸢连连摆手说:“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喝酒太耽误事,吃了这么大的亏,总得长点教训。 盛景玉还有些遗憾,让叶衫把酒藏起来,是他昨天的命令,今天已经反悔了。 偶尔喝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花凌去给她熬药,盛景玉顺势说道:“你我已经成亲了,又不是偷情,躲谁呢?” “咋俩成的那个亲,和偷情差不多。”苏文鸢捂脸嘟囔。 昨晚的很多细节,都在苏文鸢的脑海里,有她耍流氓,还有她扒盛景玉衣服的那段。 盛景玉倒是没提,让苏文鸢少了几分难堪。 花凌把药熬好,盛景玉也把苏文鸢请出了房间。 苏文鸢看着药实在是难以下咽,等待放凉的功夫,盛景玉把宫里的消息和她说了。 “苏林儿只要不干扰我,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和我无关。”苏文鸢不是很在意。 她想做太子妃,去找万贵妃是正常的。 可万贵妃看不上她,也看不上陆婉莹。 “何美秋还挺贪心的,但嫁给皇后的侄子?皇后竟然答应了?”苏文鸢觉得有诈。 盛景玉笑说:“侄子多了,总有不成器的,还有个痴傻的。” 怪不得皇后会答应,没安好心。 苏文鸢又说:“莫夫人够心狠的,完全抛弃了严娇,用她给自己的女儿铺路。” 严娇以为自己能做侧妃,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 盛景玉说:“严娇被送去了乡下,走的时候还在哭闹,差点在府门口给莫夫人跪下,但是被下人给拦住了。” 苏文鸢一挑眉,刚要说话,就听花凌提醒道:“少说点话吧,你那嗓子哑的太难听了,听得我头疼。” 两人齐刷刷的红了脸,苏文鸢指着门口位置,恼羞成怒的说:“赶紧走,不愿意看你,看你我也头疼。” 花凌撇了撇嘴:“好心提醒还不爱听,那药别搅合了,赶紧喝,凉透效果不好。” 苏文鸢一口干了,苦的一哆嗦。 直到第二天早上,苏文鸢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这个沙哑的嗓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前一夜发生的事。 这一晚二人都很老实,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谁都不敢动一下。 至于过了多久才睡着,那就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了。 苏林儿一时冲动领了个任务回府,和王氏一商量,王氏急的想打人。 都说不要去招惹苏文鸢,她怎么就是不听? 第70章 盛景玉快要装不下去了 苏林儿振振有词的说:“万贵妃把这件事交给我,就是想让我给苏文鸢一个教训!我要是真的拿了银子,再给苏文鸢送去,万贵妃会怀疑我们是一起的。” 王氏皱眉问说:“那你现在要怎么办?直接告诉苏文鸢,你帮她做了决定,这银子不要了?” 苏林儿一时语塞,当然不能这么说。 可具体要怎么办,她还没想好,只是在万贵妃面前,夸下了海口。 “娘,能不能让爹出面,帮忙说一说?”苏林儿语气放软。 这件事说到最后,竟然还得让苏原出面解决? 王氏不悦问道:“你是想让你爹去宸王府,还是让苏文鸢回来?” “当然是回来,在宸王府全是她的人,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苏原气坏了,可麻烦已经惹了,总不能不管。 天刚亮,丞相府的婆子就来了,邀请苏文鸢回府用膳。 苏文鸢拒绝了,理由是身体不适,她的身体是真的不适。 同时也和那婆子说了,等身体好一些,她是一定会回府的。 安乐侯府的真相,她得找出来。 有关她母亲的事,她也得问问苏原,顺便为难一下王氏。 来传话的婆子看她不是装的,便没有多说,回去回话了。 苏原得知苏文鸢身体不适,今天不能过来,反而松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对苏文鸢有一些恐惧。 苏文鸢在府里闭门不出的几天,一直在了解当年的事。 判定安乐侯叛国,是因为几封通敌的信件,当时安川正在和启空国打仗,安乐侯把朝中几位将军的用兵习惯,告诉给了启空国。 中间还和敌国将领多次传信,最后被陆将军发现,派人回京弹劾状告安乐侯。 整件事情处理的很匆忙,没有花时间细查,直接就定了罪。 这位陆将军,就是陆婉莹的父亲! 盛景玉说:“因为事情处理的过于匆忙,安乐侯府众人被处斩以后,两国再次和谈,又赶上多处水患,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罪名也定下来了。” 事情堆的太多,大家没时间为安乐侯辩解。 可这件事漏洞百出,皇上处理的又过于匆忙。 “安乐侯府的下人呢?”苏文鸢问。 安乐侯要是没有叛变,信件哪来的,肯定要从身边人查起。 盛景玉回答:“处斩。” “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只有我娘活下来了?”苏文鸢震惊询问。 盛景玉点头说:“是,父皇下令全部处斩,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才不敢替安乐侯辩解。” 苏文鸢从这几句话中,感觉到了皇上对安乐侯的针对和不满。 不管是他设计的,还是他顺势而为,这件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只有她活下来了,她怎么会自杀呢?”苏文鸢不解。 整件事查都没查,就这样做了决定,安乐侯若是被冤枉的,苏文鸢母亲应该好好活着,寻找真相才是。 盛景玉叹气说:“不知道,但她一死,更加坐实了安乐侯叛国的罪名,都说她是畏罪自杀。” 苏文鸢沉默良久,越来越觉得安乐侯一家是被冤枉的。 “月秀,这两天丞相府的人来过吗?” 月秀摇头,“就那天来了一次。” “去传个话,我明天过去。”苏文鸢打算回丞相府看看,或许不是自杀。 再者,她当年嫁给苏原时,肯定带了贴身丫鬟和嬷嬷。 这些人不会也都死了吧? 苏文鸢想从接触过安乐侯的人嘴里,听到一些安乐侯的事情,以此来判断,他到底有没有叛国的可能。 “让叶衫陪你去吧,她聪明些,闹起来也不会让你留下理亏的话柄。”盛景玉不放心。 苏文鸢果断说道:“我又不是去打架的,留什么话柄?”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盛景玉一个字都不信。 苏文鸢眨巴眨巴眼睛,其实她也不信。 说话间,花凌端着药过来,递给苏文鸢,这是帮她调理身体的。 那日把脉,花凌发现她身体底子不是很好,应该是这么多年吃得不好的原因。 和盛景玉说了,盛景玉就让他帮忙调理一下。 苏文鸢的病都已经好了,但这个药还是得天天喝。 看到递过来的药碗,苏文鸢几次抬手,都没有勇气接过去。 太苦了,苦得令人发指。 “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也不一定非得喝。”苏文鸢真诚提议,“别熬了。” 花凌幸灾乐祸的说:“我不辛苦。” “……可我不想喝。” 花凌笑说:“那和我没关系。” 说完他就走了,他不过是按照盛景玉的要求,给苏文鸢熬几碗药。 至于喝不喝,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苏文鸢和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端起药碗朝着墙角走去。 盛景玉无语,这是她第三次当着自己的面倒药。 “这个药对身体好,熬一次得一个时辰,还得来回调整药方,花凌费了不少心思。”盛景玉出声提醒。 苏文鸢听着这话,手里的药倒不下去了,咬咬牙还是喝了。 盛景玉听着她的喝药声音,露出了笑容。 不过刚入夜,他就笑不出来了。 自从那日疯狂过后,盛景玉再看到她时,只觉得比以前更加难熬。 她身上的许多印记,至今都没消,苏文鸢倒是习惯了,不会像前两日那样,一看到自己身上的印记,就脸红的躲进被子里。 这两天她已经免疫了,又开始旁若无人的来回走动,反正盛景玉看不见。 事实上盛景玉全都看在眼里,差点就装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苏文鸢睡觉都没有以前老实,胳膊腿乱搭,弄得盛景玉苦不堪言。 花凌能看出他睡得不好,不知道细情,便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有一点声音就难以入眠。 花凌顺势提议,让他和苏文鸢分开住 盛景玉每次都是脑子一抽的拒绝,要问理由,也没什么理由。 此时他正在胡思乱想,满脑子的不健康画面,甩都甩不掉,突然苏文鸢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了。 盛景玉心虚,被她吓了一跳,脸色也有些发红。 第71章 苏文鸢背负骂名,陆婉莹恶意报复 “你怎么了?”苏文鸢侧头,疑惑不解。 有那么热吗?还是自己穿太少了,没感觉出来。 盛景玉反问说:“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苏文鸢恍然,原来是被吓得。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太子还欠我银子呢,万贵妃不是说她还吗?怎么没动静了,等我入宫去要吗?” 盛景玉很无语,原来是这件事。 “明天去丞相府,问问你妹妹就知道了,她入宫那天,万贵妃已经把银子准备好了,她很大方的帮你拒绝了。” 苏文鸢瞪大眼睛,猛地拍了下被子说:“她算哪根葱?” “要不你以为,她突然请你回府用膳是为什么?拿你的银子送人情,总得和你说一声。”盛景玉漫不经心的回答,眼神瞟着苏文鸢的后背。 他脑子里还是那些事,那晚的苏文鸢……很诱人。 偏偏苏文鸢还不知道,依旧坐在那里骂苏林儿。 骂够了才躺下,盛景玉赶紧闭上眼睛。 他装瞎真是装够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丞相府那边,自从苏文鸢把要回府的消息传回去以后,几人就开始着急了。 尤其是苏林儿,这件事她越想越后悔,甚至都后悔在那天入宫。 如今要怎么办?总不能出尔反尔,不管了吧? 大清早的,府里众人就开始忙活,苏原去上朝之前,还提醒苏林儿别招惹苏文鸢。 如今这个宸王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庶女了,可以任人揉捏。 苏林儿虽然不服气,但还是知道轻重的,这事自己理亏,态度放软一点好办事。 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早朝的功夫,情况就发生了翻转。 今日早朝,陆将军为手下阵亡将士,状告一些地方县令,苛待士兵家眷,侵占田地。 并且呈上了证据,其中包括十三年前安乐侯叛国,安川国打输时战死的那些人。 陆将军还说,有些将士的儿子,已经投军,仔细一问得知,当年的丧葬费,也被人贪污了,并没有发到他们手上。 陆将军状告的同时,自行请罪,说自己对这些战死的士兵关心不够,以至于现在才发现这件事。 皇上大怒,贪污士兵的丧葬费,必须严查,找到贪污的根源。 其中牵连到的人,也要严惩。 至于那些地方县令,皇上同样派了人去了解情况。 这些事安排好了,还面临着一个麻烦,那就是补发丧葬费。 皇上没提,毕竟这银子他已经给了,是下面贪污,又不是他贪污的,要让他再拿出一份,多多少少有点不情愿。 再加上事情过去的太久了,这么多年就属十三年前那几场战役死得人多。 补发十三年前的丧葬费,皇上心疼银子。 可陆将军一个劲的描述这些人的家眷如何辛苦,说到最后痛哭流涕,又开始讲这些将士活着时候的军功。 为国战死,家人没有得到补偿,反倒辛苦多年,受了诸多委屈。 几番感人肺腑的话说下来,皇上也不好意思再装死。 “朕也想补偿他们,但贪污的银两还没查出来,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皇上叹气。 陆将军见祈求无果,突然开始痛骂安乐侯。 多少年都没人敢提到的名字,突然就这么出现了,还是多人痛骂,让皇上神情一僵。 大家都说,若不是安乐侯叛国,给启空国传递消息,他们也不至于大败。 更不会主动求和,派公主前去和亲,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将士惨死。 他们说这些话时,苏原只能缩起脖子,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同时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最近正在风口浪尖上的苏文鸢。 安乐侯闯下那么大的祸事,以至于多少将士家破人亡,他的外孙女却做了宸王妃,还穿金戴银,锦衣玉食,丝毫不知收敛。 苏原这个当爹的,也没能躲过去,收获了几个白眼。 朝堂上众人吵吵闹闹,始终没个结果,苏原不得已站了出来。 他愿意拿出一些银子,用来安抚将士家属。 理由是,他毕竟娶了安乐侯嫡女,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陆将军这才闭嘴,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早朝过后,消息传开了,已经消失在众人印象里的叛国案,重新被翻了出来。 再一想到苏文鸢的嫁妆价值连城,可那些战死的将士家人,连饭都吃不饱。 一瞬间,苏文鸢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辱骂。 苏文鸢听说以后都气笑了,接着就是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陆将军是不是挺喜欢陆婉莹这个女儿的?”苏文鸢问。 她才刚打了陆婉莹一巴掌,陆将军就开始在早朝的时候提起旧事。 这件旧事,足以让苏文鸢抬不起头,也无法翻身。 日后她的每一个行为,都会被人批判,好像那些将士是因她而死的。 谁让如今只有她一个人活着,这骂名是甩不开的。 叶衫看着脸色阴沉的苏文鸢,点点头说:“是,陆婉莹在乡下多年,其实就是陆将军在保护她,她是妾室所生,要是留在京城,将军夫人不会放过她。” 陆婉莹离京的那段时间,陆将军在外驻守边关。 如今到了议亲的年纪,外加上陆将军也回来了,这才把她接回来。 苏文鸢被气得脑子一片混乱,当年说安乐侯叛国的就是陆将军,自己还没找他的麻烦,他倒是先打上门来了。 陆将军既然有胆子旧事重提,那他最好是经得起查! “王妃,丞相府派人过来,说……”月秀迟疑,想说又不敢说。 苏文鸢没好气的问道:“说什么了?” “说让王妃回府的时候,带些银票,丞相全是为了王妃,才答应给将士丧葬费的,这银子应该王妃出。” 苏文鸢怒然起身,气得头发都要炸了。 “父女俩一对不要脸,苏林儿拿我的银子做人情,苏原在皇上面前卖好,现在想让我出银子?好事都是他们的,银子让我出?我看起来像冤大头吗?” 苏文鸢本也没有那么生气,可一件事接一件事,她正愁找不到发泄点呢。 他们这算是送上门了! 第72章 夫妻一体,你懂什么? 书房里,盛景玉和花凌正在从一堆信件里,寻找三年前的。 这些书信,都是外面探子传回来的,有些重要的,直接就烧了。 还有一些可有可无的,或者人已经死了的,就留了下来。 他要找礼部侍郎的,不是现在这个严侍郎,是三年前被盛景玉杀了的那个。 花凌抱怨说:“你说你杀他干嘛?还是用那么荒唐的理由,什么祖传金盏,那个破盏呢?” 这个故事盛景玉在新婚夜的时候,还和苏文鸢讲过。 他看上了礼部侍郎的祖传金盏,礼部侍郎不给,他直接就把人给杀了。 知道剧情的苏文鸢,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我把他杀了以后,父皇把金盏收走了!关键当时不杀不行,盯了一年多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贪污,也证明不了他是敌国奸细!” “我要是再不动手,他的势力就要渗透到军队里了,到时候安川国会任人宰割,我杀他可是得到父皇允许的。” 看似荒唐,实际上背后有人支持。 花凌瘫坐在地上说:“那你现在找当年的信是要干什么?” 盛景玉说:“十三年前他在兵部,下发丧葬费这种事,一定会经他的手,如今严查,我怀疑他一个死人,会被人推出来背锅,我想借机再牵扯出一些人!” 盛景玉盯了一年的人,虽然没有找到他的证据,但有旁人的证据。 只不过当时那些人还只是小喽啰,盛景玉只在意那位侍郎,拿出证据,反倒会让那位侍郎逃脱,有了甩锅的理由。 于是盛景玉就把证据压下了,只是借故杀了那位侍郎。 现在一些事情重提,盛景玉也可以借题发挥,顺便把太子的心腹再铲掉几个。 花凌暗暗咂舌,心想最近太子真是倒了霉了。 一波又一波的人被盛景玉给铲掉了,再这样下去,他可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没这么简单,质疑道:“你是想把陆将军的亲信,也牵扯进去吧?” 盛景玉冷笑道:“他要是干净,就和他无关,他要是不干净,那就不怪我了,事情是他提出来的,真以为他可以说了算了?” 花凌撇了撇嘴说:“我就知道,听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真以为你是为了自己呢!” “夫妻一体你懂什么?陆将军明知她是宸王妃,还故意针对,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奔着我来的。”盛景玉说完咧嘴一笑,那封最重要的信件,他找到了。 花凌翻了个白眼,他这套说辞,忽悠小孩都忽悠不过去。 丞相府那边,王氏和苏林儿笑得合不拢嘴! 有些事真是瞬息万变,先前还担心苏文鸢回来问罪,现在她还有脸回来吗? 王氏感叹说:“陆将军这状告的还真及时,我就说她娘是个罪妇,她应该老实本分些,可她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听听外面骂得有多难听!” “要我看,光是骂骂怎么够?那些士兵的家人,就应该过来打死她!”苏林儿惯会煽风点火的,但这话她也只能在府里说说。 王氏见苏原从回来开始就阴沉着脸坐在那,咒骂道:“她自己倒霉不算,还要牵连老爷受难!” 苏原没理她,她又笑盈盈的走过去安慰说:“老爷放心,我已经让人去传话了,苏文鸢今天要是回来,会把银票一起带回来,她要是不回来,过两天我亲自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苏原看向她的目光逐渐冷冽。 “你去和她要银子了?”苏原怒不可遏。 王氏眼神躲闪,心虚道:“她又不缺银子,而且不该她拿钱吗?是她外祖父叛国。” 这事她是没和苏原商量,可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苏林儿附和说:“对啊,爹,这银子总不能你自己拿吧,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们就给自己找麻烦吧!”苏原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不愿再多说。 王氏跟着怒道:“你和我发什么脾气?” 苏原心情沉重的回到后院,每当旧事重提,他心里都会咯噔一下,不安加恐惧。 皇上也好不到哪去,今早他是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才顺势站出来的,想早些结束这件事。 他没打算向苏文鸢要银子,他更希望这件事早点结束。 可王氏多事,今天苏文鸢要是过来,肯定又有的闹了! 苏文鸢正在回丞相府的路上,外面吵吵嚷嚷,这些人是故意骂给她听的,声音一个赛一个的高。 “死了那么多人,她夜里怎么睡得着?” “安乐侯是她外祖父,这一家子都有问题,宸王怎么没休了她?” “每次出来挥金似土,拿着安乐侯准备的嫁妆逍遥,真不知道这银子是从哪来的,干不干净!” 苏文鸢轻笑一声,这些人哪里是恨她啊,是恨她太有钱了。 “马车停一下。”苏文鸢解开月秀的钱袋子,抓了把碎银子。 细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拨开帘子,苏文鸢明艳大方的笑容出现在众人眼前,骂声戛然而止。 “刚刚谁问的银子干不干净?” 清脆婉转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寒意。 一男人被推上前,眼神躲闪。 苏文鸢把手伸出去,满满当当的一把碎银子,伸手时就掉落不少,男人吞了下口水。 “你问的?那我告诉你,不干净,你可别拿。” 说完苏文鸢就把银子扬了,众人疯抢。 骂她的那些人,全都去捡银子了,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但不是骂苏文鸢,而是骂同行一起抢银子的人。 “走吧。”苏文鸢心情好了许多。 花钱图个清净,可这并非长久之计,查出真相才是最紧要的。 马车快到丞相府门口的时候,被人给拦下了。 苏文鸢挑帘一看,是陆婉莹。 她这才刚出事,陆婉莹就迫不及待的过来看热闹。 来得刚好,正好可以帮她一个忙。 “宸王妃还敢出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陆婉莹说着风凉话。 苏文鸢疑惑道:“你是来讨打的吗?上次没打爽你?” 陆婉莹瞪了下眼睛,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第73章 我今天回来,一是要钱,二是骂人 “没时间和你闲扯,我还得去找苏林儿,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旁边成衣铺买几件衣服,别穿得和家里死了人一样。”苏文鸢似笑非笑的将她打量一番。 陆婉莹讥笑道:“出事了才想起来找苏家人,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搭理你。” “由不得他们,我是来要银子的,万贵妃……”苏文鸢一顿,后笑笑说,“和你说得着吗?” 就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最让人难受。 马车继续往前走,苏文鸢挑开帘子对孟奇说:“安排个人去盯着陆婉莹,看看她是不是入宫找万贵妃去了。” 孟奇重重的点了下头说:“我亲自跟去。” “……不必,找个机灵的。”苏文鸢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命令。 孟奇不情愿的答应,从跟来的侍卫中找了个熟悉的。 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口,只有几个下人出来迎接。 王氏和苏林儿正在前厅装腔作势,等着苏文鸢过来见礼。 苏文鸢想都没想,直奔府内的榕竹院。 这是王氏和苏原住的地方,府里最大的院子。 曾经,她也住在这里,安乐侯出事后,她再想进来都难,王氏霸占了这里。 此时苏原正在房间里休息,猛地听到宸王妃三个字,赶紧起身。 “王妃,这里不能进!”丫鬟极力阻止。 孟奇不耐烦的推开她说:“就你们丞相府事多,哪不能进?” 苏文鸢是来找麻烦的,从宸王府出来前就告诉过他,来到丞相府不必客气。 四处看了一圈,苏原推门出来了,满脸怒火。 苏文鸢只是随意的瞥了他一眼,不明白她娘当时看上他什么了? “苏文鸢!”王氏在后面怒吼,跑着就过来了。 气势汹汹,直奔苏文鸢,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苏文鸢递给孟奇一个眼神,示意他拦一下。 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和王氏撕扯到一起,多难看。 孟奇接到指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果断伸腿,拌她! 王氏摔了个跟头…… 苏文鸢:“……” 孟奇总是能给她带来惊喜,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对的,人拦住了。 府里就这么乱起来了,王氏一边喊疼一边破口大骂!丫鬟小厮去扶,苏林儿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苏原倒是平静,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只有一个字,该! 过了许久,苏原才开口问说:“你回府就是为了闹这么一出?” 苏文鸢嘲笑说:“你想什么呢?只是这样太便宜你们了,我要闹的多了去了。” 苏文鸢径直走进主屋,在主位坐下。 环视整个房间,翠玉花瓶,红木雕花架子,都挺值钱的,她母亲带来的东西,他们用了十几年。 “苏林儿,听说你去找了万贵妃?拿我的银子做人情?”苏文鸢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她坐在主位上,其他人全都站着,苏原被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没躺下。 苏林儿鼓起勇气上前,问说:“宸王府根本就没有坏那么多东西,你这是讹诈。” “讹你了?”苏文鸢冷眼反问。 苏林儿想好的辩驳词梗在喉中,本以为苏文鸢会狡辩解释,可她就这么一句反问。 苏文鸢冷笑道:“还没嫁给太子呢,就开始替人家算计上了?要么你补给我,要么我自己去要,自己选。” 太子围府,苏文鸢自然生气,可她也没那么大的权利处置太子。 如今太子被禁足,是他越俎代庖惹怒皇上才得来的结果。 苏文鸢可什么都没捞到,只能在赔偿银子上做做手脚,苏林儿还要来横插一脚? 苏林儿一惊,想象中的争吵辩驳,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全都没有。 苏文鸢就这样直接威胁,都不带拐个弯的。 要是让她去找万贵妃,这不是明着打自己的脸吗? 自己在万贵妃那的保证,也成了笑话。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苏文鸢又看向王氏,问道:“今天谁让婆子去府里传话的,让我带着银票回来?” 王氏怒气未消,快步上前喊道:“我让的!这银子不应该你来出吗?” “一猜就是你,不要脸的事情你做的多了,现在凡事都觉得理所当然,凭什么这银子该我出?我让他在朝堂上摆阔的?”苏文鸢的视线慢慢移到苏原身上。 苏原避开她的视线说:“我自己要补偿给将士家属的,和你无关。” “无关还让人传话?家里银子不够去乞讨的?”苏文鸢的用词愈发歹毒。 王氏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还来丞相府耀武扬威!” “别管我是什么处境,我今天过来,一是要钱,二是骂人,骂那些没脸没皮不知好歹的人!”苏文鸢看着王氏,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王氏气急败坏的说:“安乐侯叛国,才导致将士们惨死,你拿着安乐侯准备的嫁妆,不应该补偿些安葬费吗?若是没有叛国一事,你爹用得着拿自己俸禄补贴吗?” 王氏为了把自己说的正义凛然,废了不少口水,扯出一连串的长篇大论。 看样子是想追根溯源,什么都要赖在苏文鸢身上。 苏文鸢微微一笑,看向苏原轻声问道:“若是没有我娘,没有我外祖父,你做得了丞相吗?” 当年苏原极力伪装,把自己打造成深情不二的好男人,不就是为了权利和金银吗? 在朝堂有安乐侯扶持,后院还有她娘补贴,苏原还有闲心养外室和私生子,得了好处还好意思说什么,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苏文鸢冲着苏原的位置,狠狠啐了一口,不加掩饰的厌恶。 苏原被接二连三的挑衅,纵使脸皮比城墙厚,此时也有些挂不住了。 “你我父女一场,你有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吗?”苏原的声音都在颤抖。 苏文鸢蓦地笑出了声,有生之年,她还听到这种笑话。 王氏拱火说:“她眼里从来都没有过你这个爹,老爷你也不用给他留颜面,你送去宫里多少,就向她要多少。” 王氏只惦记银子,当初甘愿做外室,就是一心奔着苏原的银子和前程来的。 第74章 把我娘的宅子还给我,不过分吧 “闭嘴!”苏原瞪了她一眼。 眼下能安心把苏文鸢送走就已经不错了,还敢要银子? 王氏又一次挨骂,不满的反驳说:“我哪句话说错了,这银子就该她拿,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文鸢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指着王氏不紧不慢的说:“我告诉你有什么关系,这宅子,我娘买的,这桌椅,花我娘的银子做的,这花瓶摆件,都是当初我娘置办的!” 苏原知道苏文鸢为什么直接来榕竹院了。 “他这丞相的官职,也和我娘脱不了干系,我今天可不止是来和苏林儿要账的,还有你们,既然大家想算清楚些,那把我娘的宅子还给我,不过分吧?” 就这些东西,苏文鸢还嫌少呢。 这些年苏原花了多少,王氏又从中占了多少?她还都还没算呢。 王氏听傻了,心中一慌嘴硬道:“你说是就是?” “滚出去!”苏原震怒,冲着她大喊一声。 这东西不是靠人说的,他的俸禄就那么点,虽然有底下人的孝敬,可那些银子见不得光。 苏文鸢要是真的和他掰扯起来,就算是他花钱买的,他也不敢承认。 王氏还在这没完没了,一点都不给自己留后路。 “你让我滚出去,不是真的想把这些东西还给她吧?”王氏直接喊破音了。 苏原没有回话,而是让下人把她拉了下去。 王氏不在,他和苏文鸢还能好好谈谈。 苏文鸢瞧见苏林儿偷偷跟出去了,估计是想以逃避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苏原冷静几分后,缓声说道:“今天那个银子,是我心甘情愿拿的,不为别的,就是想让陆将军别再辱骂安乐侯。” 一张感情牌打了出来。 “原本我可以不拿的,皇上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我是于心不忍,怕他们在地下不得安宁。” 又是一张感情牌,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了。 苏文鸢觉得他和王氏真是绝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那银子我也没想要,是她擅作主张,才让人去给你传话的,眼下你我都在被骂,是,你受到的谩骂多一些,可这还不是因为你过于张扬?” 苏原一句接一句的大道理,俨然像个慈父。 但苏文鸢始终不为所动,不管是神情还是态度,都没有过一丝动摇。 二人僵持许久,最后苏原问说:“这样,你有什么要求?” 苏文鸢冷笑道:“我让你把王氏休了,你愿意吗?” “若只是休妻就能让你消气,我可以休妻,但问题是没有理由,她性格还不好,休了她无法收场,我也会有麻烦,这事没有你看起来那么简单。”苏原语气诚恳。 他早就受够王氏了,但二人过了这么多年,他想休妻,必须有理由才行。 即便有理由,王氏也会闹,坐到他这个位置上,贸然休妻是会被人唾骂指责的。 看他不像是在说谎,苏文鸢更恶心了。 在门口偷听的王氏冲进来,指着苏原破口大骂,全是脏的。 苏原震惊她怎么还在这,府里下人开始对他阳奉阴违了? “不是让你下去吗?” “我下去还能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吗?苏原你个混蛋……” 府里又热闹了,撕扯吵闹,怒骂哭诉。 孟奇偷偷出去又进来,在苏文鸢耳边说了几句话。 陆婉莹果真入宫找万贵妃了,她知道万贵妃不待见她,可要想做太子妃,是不可能绕过万贵妃的。 她必须得抓住一切机会,去万贵妃面前邀功。 “真好,再等等吧。”苏文鸢看着眼前狗咬狗的场面,心情大好。 最后还是苏原控制住了场面,把王氏关进了柴房。 苏原调整好情绪后,问苏文鸢:“这下你满意了?” “你自己说的话,又要怪我?”苏文鸢一脸无辜,“既然不能休妻,那就换个条件吧,我今天来要账,实属无奈。” “昨夜我梦到了我娘,她扰了我一晚上,怀念旧人旧物,不过这个旧人不包括你。”苏文鸢赶紧澄清,生怕被苏原误会。 嫁给苏原,绝对是个人生污点。 苏原咬咬牙说:“你不用寻借口,这个宅子你要不走,有我的一份,你要是想掏空榕竹院,也是不可能的,真要闹到皇上面前,我脸上不好看,你同样麻烦。” 苏原不理解,大家都是麻烦缠身,苏文鸢怎么就不担心,还有闲心来找他的茬? 如今这种情况,闹到皇上面前谁能讨到好处? 皇上看到他们,只会想到当年的安乐侯。 苏文鸢叹气说:“我可不是寻借口,我是真的睡不好啊,东西不愿意给我,那人呢,当年跟着伺候我母亲的人,都在哪?” 铺垫了一堆,她的真实目的才出现。 苏原也没多想,在他的印象里,苏文鸢敢和他当面争吵,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完全想不到苏文鸢是想给安乐侯翻案,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想到这种事? “你母亲死后,我把人放出府了,你要怀念,就自己去找吧。”苏原有些不耐烦,不知道她又要抽什么风。 那些旧人,都看过他卑躬屈膝的模样,所以苏原一个都没留。 苏文鸢点头说:“行,当年的名册给我。” 她娘是安乐侯独女,自小就学习打理府中事物,安乐侯府旁支太多,院子也多,下人进出调配都是有记录的。 嫁给苏原以后,丞相府的一切,也都是照着安乐侯府来的。 一定留有名册,并且上面会有那些下人的具体信息。 苏原让人去找,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能把苏文鸢送走就行。 名册找到交给苏文鸢,苏文鸢又提出一个条件。 “这宅子我拿不走,里面东西你也不让我拿,但让一个外室住在榕竹院,我娘肯定不开心。” 王氏霸占了多年的地方,苏文鸢是没办法搬回来,但是可以空着! 空着也不给他们住。 苏原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苏文鸢反问:“是谁得寸进尺?我做出了多大的让步你不知道吗?王氏嫁给你的时候,拿了多少嫁妆?又给这府里添了多少东西?” 第75章 垃圾男人怎么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呢,有问题也是别人的 “她花着我娘的银子,用着我娘的东西,在这偌大的宅院里不给我一个容身的地方,你说我得寸进尺?”苏文鸢高声质问。 苏原颓然的跌坐回去。 理亏,任谁来说,这些事都是他理亏。 当年他怎么就不多关照一下苏文鸢,用了她母亲那么多的银子,怎么就差苏文鸢的一口饭? 都怪王氏,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 垃圾男人怎么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呢,有问题也是别人的。 孟奇又走了过来,在她耳边汇报了下情况。 陆婉莹已经拿着银子出宫,该演第二场了。 “我住了几十年的破房子,如今只是让王氏搬出榕竹院,还没让她搬出这宅子呢,你若是不同意,正好随了我的心愿。”苏文鸢不怀好意的一笑。 苏文鸢从不介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只要对方有损就行。 苏原刚把责任全都怪在王氏头上,又想到王氏管理府中,府里下人都开始不听他的话了,是该敲打敲打,便答应了。 苏文鸢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笑吟吟的说:“这就好,不过这里的东西可不能动,我会让人定期来查,可不能缺了什么少了什么。” 日后不管是这些财物,还是这个宅子,她都得要回去。 苏原没说话,只是点头,太累了。 和苏文鸢吵架真的太累了,还占不到便宜,她以后能不能别回来了? 苏林儿在门口偷听,衣角都露出来了,苏文鸢轻咳一声说道:“你还是进来吧,偷听这种事不体面,传出去让人笑话。” 过了许久,苏林儿才磨磨蹭蹭的进来。 苏原一阵烦躁,忘了还有苏林儿的这件事。 “她已经在万贵妃面前夸下海口,你非得要银子,只能是我给你。”苏原直接就妥协了。 他都打算去让人拿银子了,不料苏文鸢突然说道:“不用了。” 银子已经有人送来了,很快就到。 但苏原和苏林儿不知道,惊讶的看着她。 苏文鸢装模作样的说:“一点银子而已,我不过是来争口气的,苏林儿,你替我做了决定,现在总要和我道个歉吧?” 苏林儿虽然不情愿,但道个歉就能省下大笔银子,她只是犹豫了一下下,就道歉了。 “对不起,我只是一直冲动,外加上怕得罪万贵妃,这才替你做了决定。”苏林儿道歉都是那么的不服气。 苏文鸢也没介意,叹息道:“我知道你想做太子妃,可是呢,万贵妃不喜欢你,再者太子也不喜欢你,还是别做梦了。” 苏林儿怒道:“你怎么知道太子不喜欢我?” 她和太子相识多年,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情。 “你知道万贵妃设宴那天,太子去了哪吗?”苏文鸢自问自答,“他去找陆婉莹了,她也想做太子妃,胜算比你大。” 说完苏文鸢起身,不管她是何反应,这就要走。 还没走出丞相府,陆婉莹就到了。 听到府里下人禀报,苏林儿一愣,她来干什么? 苏文鸢也奇怪,问说:“你们认识啊?” 她当然知道陆婉莹是来找自己的,现在都是装的。 几人移步到前厅,陆婉莹进来就说:“我是奉贵妃娘娘的命令,来给宸王妃送银子的,当日太子毁了府里诸多物品,这是银票。” 厚厚一叠银票递给苏文鸢,苏文鸢不客气的接过来问说:“这种事为什么要麻烦你跑一趟呢?” “贵妃娘娘说了,还是送来的好,免得被王妃误会,像是她赖账一样。”陆婉莹像是看透了她,抢先说,“我知道你要坏贵妃的名声,特意先你一步,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她知道苏林儿没能力说服苏文鸢不要这份银子。 无论如何苏文鸢都得要,还得入宫亲自要。 她把这话和万贵妃一说,万贵妃觉得苏文鸢做得出来这种事,暗骂苏林儿是个废物。 别弄到最后,她成了欠债不还的人。 为了这点银子,犯不上丢这个脸。 正好陆婉莹来了,就把这事交给了她,同时觉得陆婉莹还是有点脑子的,能想到这种事,并且第一时间提醒她。 陆婉莹是得了好处,但苏林儿脸色大变。 “这件事是我先提出来替贵妃娘娘分忧的。”苏林儿喊叫。 陆婉莹不屑说道:“你差点让贵妃娘娘颜面大失,若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她已经入宫了,还会四处宣扬贵妃娘娘欠账。” 苏林儿怒道:“你知道什么,苏文鸢已经说不要银子了,用你过来多管闲事?” 先前苏文鸢说陆婉莹想做太子妃时,她还不信,现在不得不信。 “什么叫我多管闲事?你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苏林儿更生气了,她已经解决的事情,还为此给苏文鸢道了歉。 就等着去万贵妃面前邀功,却被陆婉莹给抢了? 这下万贵妃必然会认为她是个废物。 苏文鸢拿着银票,默默离开了丞相府。 在马车上,苏文鸢数着银票讥笑道:“一个破差事,抢的头破血流,还不如银票来得实在,真是闲的。” 孟奇在马车外问说:“王妃怎么知道陆婉莹会来?” “我不知道啊,她要是没出现,我就是会像她猜的那样,去宫里找万贵妃,并且宣扬她欠钱不还。”苏文鸢说得理直气壮。 陆婉莹会拦马车,是她没想到的,后来入宫会发生什么,苏文鸢也不确定。 见招拆招嘛。 孟奇似懂非懂的点头,不明白苏文鸢的坏主意怎么说来说来。 “派个人盯着丞相府,我等着听结果,还有王氏,看她有没有听话的搬出去。” 回府后,她又把名册交给叶衫,让叶衫帮忙去查。 从老人嘴里了解一下安乐侯,万一有线索呢。 旧案重查,总要有个突破点。 丞相府那边打得头破血流,陆婉莹和苏林儿打架,苏原还没拉开,王氏又跑出来了。 她在柴房要撞墙自杀,下人进去拦她,一时疏忽,就让她跑了。 陆婉莹带来的下人护主,和丞相府下人撕打在一起。 苏文鸢走的时候还没关门,府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 第76章 当年的事,处处透着诡异 陆婉莹和苏林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当天还惊动了陆将军,亲自去丞相府领人。 过程中和苏原发生了争吵,早朝上没吵完的,移到了丞相府继续。 苏文鸢听完孟奇的复述,从中找到了一句顺耳的。 “苏原说他是个废物,这话没说错,十三年前的几场败仗,当真只是外祖父的几封信件导致的吗?”苏文鸢摇头冷笑。 假设这些信都是真的,可信上能透给敌国的消息能有多少。 两军打仗,安乐侯在京城,又不是在战场,光是传将军的用兵习惯有什么用? 又不是第一次打了,他们什么习惯,就算没有人传信,敌国也该知道,输了就是输了,把责任归于安乐侯,有病。 当天陆婉莹回府以后被将军夫人罚了,苏林儿也被苏原关在了府里,王氏关回柴房,苏原还挺听话的,搬出了榕竹院。 贪污安葬费一事,刑部还在调查。 叶衫为了找到名册上的人,把府里一半的侍卫都派出去了。 时隔太久,很多都不在京城了,天南海北的,想找到得费不少功夫。 好在还有三个在京城附近的村子,叶衫已经派人过去请了。 孟奇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苏文鸢,却并未从她脸上看出她有多高兴。 “人已经找到了,王妃好像并不激动。” 苏文鸢笑说:“她们虽是从安乐侯府,跟着嫁去丞相府的,但始终在我娘身边伺候,有关安乐侯的事,知道的不会太多。” 她心里还是偏向于安乐侯没有叛国的。 至于找下人了解情况,到底能了解多少,苏文鸢不敢往好了想,大概率会失望。 孟奇说:“其他不在京城的人,我姐姐也安排人去找了,说不定能找到从小伺候夫人的婆子或者丫鬟。” 苏文鸢问说:“为找人用了这么多侍卫,王爷可有意见?” “怎么会?府里不缺人,王妃别看灵安阁人不多,但府外还有许多人可以调动,不算什么。”孟奇毫不在意。 苏文鸢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看来,起码盛景玉是真的要帮她,不只是说说。 转天中午,那三个在京城附近住着的妇人到了。 进府时畏畏缩缩,头都要埋到地底下去了。 见到苏文鸢后,噗通一声跪下,惊恐万分。 “夫……夫人?” 苏文鸢心头一紧,轻声说道:“我是苏文鸢,余轻竹的女儿。” “小姐?”三名妇人赶紧改口,其中一位激动到落泪,跪爬几步来到苏文鸢面前。 她们眼里有兴奋也有感激,还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欣喜。 这场面和苏文鸢想的不太一样,赶紧让人把她们扶到座位上去。 “真的是小姐,我头一次听说小姐做了王妃,还不相信,没想到……” “我也是啊,我以为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妇人语气一顿,把旁的话咽了下去。 叶衫压低声音附耳说道:“这三人出府后换了住处,多年没有离家,一直在村子里生活,以前的事更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过。” 苏文鸢准备了热茶点心,先等她们哭够了再说。 “其他人还没找到,不过应该有去世的,王妃还是有些准备的好。”叶衫委婉提醒。 苏文鸢无力说道:“有准备,安乐侯府那么多下人都死了,更别说是我娘身边的,再说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三个妇人哭够了,年纪稍长那位主动开口。 “小姐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想问吗?” 苏文鸢挤出个笑脸说:“我给我娘立了个牌位,但因为她去世时,我年纪尚小,不知道她的喜好,想问问她身边人。” 三人看向苏文鸢的眼神,均有欣慰。 “夫人喜好,我们都了解,当初在安乐侯府的时候就知道,我们一一说给小姐听。” “看小姐能平安长大,又做了王妃,夫人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苏文鸢没有直接问,而是绕了好大一个弯子。 从她们口中了解余轻竹和整个安乐侯府。 余轻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从小被安乐侯保护的极好,侯府里虽有二房三房心术不正,但他们向来不会为难余轻竹。 那么多年顺风顺水,唯一的苦难,就是嫁给了苏原。 “小姐你现在做了王妃,我们也不用怕那位丞相,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当年对夫人卑躬屈膝,百般讨好!” “后来被夫人发现,他在府外还养了一个,当时夫人就要回家去,可架不住他的苦苦哀求,他还给王氏编了个极为贫苦的出身。” 什么父母双亡,沿街乞讨,又身患重病。 被苏原说的,王氏和要死了一样。 余轻竹一时心软,就留下了,但让苏原把王氏的事情处理好,孩子更是不能出现丞相府,也不能说是他的孩子。 那时候余轻竹一心想着苏文鸢,生怕有旁人的出现,让苏文鸢受委屈。 后来就出了叛国一事。 “皇上虽然留了夫人一命,但苏原有意折辱夫人,将她贬为妾室,倒是娶了王氏那个贱人!出事前一天,夫人就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出去讨生活。” “夫人不让我们回来,说是为了我们好,让我们走得远一些,不要再提什么安乐侯府。” 苏文鸢一惊,问说:“你们是被我娘送出去的,还是在出事前一天?” 问完这话,三人竟然集体沉默了。 和苏文鸢聊得过于投机,便什么都说了,有些想不通的事,也说了。 见她们不说话,苏文鸢补了一句,“苏原说,是他把你们撵出去的。” 妇人激动起身,“和他有什么关系?安乐侯府还没被封,我们就离开了,不过也的确有些人,是在出事以后才走的,那也是夫人给的银两,帮忙离开。” “后来我们才知道,安乐侯府的下人都被牵连了,夫人是为了我们好,可……”妇人迟疑犹豫。 苏文鸢接着说:“可她为什么会提前知道?” 叛国罪虽重,但也不会牵连无辜下人,顶多是会被盘问一番,不至于问都不问就处斩。 整个事件,处处透着诡异。 第77章 本来是想毒死苏文鸢的,好给苏林儿让位 苏文鸢和三个妇人聊到晚上,还请她们留在府里过夜。 在这个过程里,她不止了解到了余轻竹,还有安乐侯。 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有朝中大臣来府中拜访,他总要让人好好检查,若是带了金银,就撵出去。 也不允许府里人,议论不相关的事,还不让二房三房,和居心不良的人接触,以防被利用。 但要说起余轻竹和苏原的这门亲事,就变得没那么谨慎了。 太奇怪了,苏文鸢怎么也想不明白。 苏原那种人,她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安乐侯一个老狐狸会看不出来吗?怎么还会把独女嫁给他? 晚膳时苏文鸢就在发呆,一直到盛景玉回房,还在愣愣出神。 “问出什么了?有证据?”盛景玉问。 苏文鸢回过神说:“没证据,只是了解一下我外祖父,还有我娘。” 盛景玉疑惑不解,“你不记得你娘和你外祖父了?” 苏文鸢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就算安乐侯出事的时候,她年纪还小,也不该全靠外人的嘴去了解吧。 “记得不多,可能是出事以后被吓得吧,突逢变故,总是会有些影响。”苏文鸢遮掩。 毕竟不是她的记忆,她不能完全接收也算正常。 但记忆里的东西,真的不多。 盛景玉将信将疑的点头。 苏文鸢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和我外祖父接触过,他是个很谨慎的人?” “是!我去找他多次,他总是不愿和我多说,因为我是皇子,后来接触多了,才愿意和我多说几句。”盛景玉没有隐瞒。 苏文鸢喃喃道:“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留下明显的证据。” 不用多猜了,肯定是诬陷。 事情是想明白了,但要翻案,难如登天。 突然门外传来了月秀的声音,三个妇人中的一位想单独求见苏文鸢。 这人姓吴,三人之中性子最耿直的,很多话都是她最先说出来。 下午的时候,苏文鸢就觉得她有事想说,总是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就算她不来找自己,苏文鸢也会单独找她。 隔壁偏房,吴妈妈失声痛哭, “没想到还有能再见小姐的一天,在安乐侯府出事的前几天,我就觉得不对,夫人变得沉默寡言,但苏丞相并无异样,还在忙着处理王氏。” “我以为夫人只是心情不好,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想,她似乎早就知道要出事,出事后我不放心夫人,偷着回来两次。” 第一次是在余轻竹死前一天,她没有看到余轻竹,倒看见了王氏,王氏已经入府。 第二次是在余轻竹死后,那时从安乐侯府跟过去的下人,已经全部离开。 丞相府上下也都换了一批人。 “我不知道夫人是不是自缢,只觉得王氏没安好心,她自己有女儿,断然容不下小姐,我想看看小姐是不是还安好。” “可我进不去,我知道丞相府厨房有个通向外面的狗洞,本想去那看看,能不能借机看一眼小姐,没想到在那听到了下人的对话……” 她只是说到这里,苏文鸢就觉得鼻子一酸,心脏疯狂跳动。 吴妈妈没有注意到苏文鸢的异样,自顾自的说:“王氏安排了人,要给小姐下毒。” 本来是要毒死苏文鸢的,好给苏林儿让位,不然二女年纪相仿,王氏永远都要顶着外室的名号。 考虑到时间不对,安乐侯府刚出事,余轻竹也死了,这时候苏文鸢再一死,难免不会让人怀疑苏原故意杀死妻女。 为了名声,才留了苏文鸢一命,可王氏心思歹毒,即便不能毒死她,也要毒傻她。 “我刚刚看小姐对过往一无所知,就连夫人都忘了,怀疑是王氏做的手脚,王妃现在有地位,一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苏文鸢脸色惨白,气得浑身发抖,艰难开口问说:“你再想想,还有什么。” 吴妈妈把能想到的,都和苏文鸢说了。 她只是一个外院的嬷嬷,知道的少之又少,也正是因为她们离余轻竹远,所以才会被早一天安排出府。 余轻竹没敢把身边亲近人提前送出去,怕被人发现异常。 直到皇上留她性命的圣旨下达,她才开始安排亲近人。 如今这些人,都不在京城,想必也是余轻竹交代过的。 吴妈妈被送回去,苏文鸢坐在椅子上平复着心情。 怪不得记忆断断续续,又总觉得模糊,原来是王氏做的。 而且余轻竹早就猜到了要出事,苏原却不知道,听吴妈妈的描述,那几天苏原还在讨好余轻竹。 他若是知道,也不必讨好了。 安乐侯府刚出事,王氏就进了丞相府,还给她下毒,那余轻竹的死,是否也和他们有关? 盛景玉在房里等苏文鸢,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就独自去了偏房。 在门口看到苏文鸢冷汗岑岑,撑着桌子的胳膊剧烈颤抖。 赶紧叫来叶衫,去找花凌过来。 苏文鸢感觉自己身前的光亮被挡住了,抬头一看,是盛景玉。 “叶衫说你情况不太好,她去叫花凌了。”盛景玉撑住了苏文鸢的身体。 苏文鸢扯出个笑容说:“身体是不太舒服,可能是被吓到了,那吴妈妈说,王氏给我下毒,所以我才不记得小时候的事,连我娘都要忘了。” 盛景玉眼底显露出几分惊讶,“王氏胆子还挺大的,让花凌给你好好查查。” 丞相府,苏林儿偷偷去见了王氏。 王氏狼狈的靠在墙角,脸上全是土灰,头发凌乱,衣服还破了几个洞。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前一天早上,她们还很得意,晚上就被关起来了。 “娘,怎么都没人给你送饭啊!”苏林儿皱眉。 王氏怒道:“还不是你爹,他不让人送,他现在心思全在苏文鸢身上,当初我就该一碗毒药弄死她,也不会有人来查。” 苏林儿提醒她小点声,又跟着抱怨说:“娘你一时心软,就给我们弄了这么大个麻烦,爹已经从榕竹院搬出去了,搬去了那个小破院子。” 第78章 盛景玉哄人的方式还真奇特,杀人祭天 王氏着急的站起来说:“谁心软了?我就是要弄死他,可你爹话里话外都是要让我好好照顾苏文鸢,怕她出事,外面再起谣言。” “不过我还是在她的饭菜里加了点药,想着只要她变得痴傻,就不会再挡你的路,等过一段时间再想办法。” 苏文鸢的木讷,就是拜她所赐。 后来王氏看苏文鸢实在是不堪大用,留着也没什么,就再没动手。 现在想想,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苏林儿艰难咽下抱怨的话,王氏都已经这样了,她就别再多说什么了。 “娘你放心,等爹消了气,你就能出来了。”苏林儿一阵安慰。 …… 花凌细细琢磨着苏文鸢的脉象,质疑道:“我之前熬的药,你全都喝了吗?” 苏文鸢尴尬的别过头,弱弱的说:“应该吧。” “……没喝?”花凌在笨也该看出来了。 盛景玉解释说:“只是落了两碗,没有全喝。” 苏文鸢瞪大眼睛问说:“你怎么知道的?” 她倒药都是特意选择没人的时候,只有一个盛景玉,又看不见。 花凌没好气的说:“现在我也知道了,你还是脾气太大了,一生气就过于激动,至于你说的毒,时间太久了,查不出来。” “而且看你现在的模样,也不像个傻子,只是记忆有缺,能造成这种可能的药物太多,没办法排查。” 苏文鸢微微一笑说道:“庸医。” 花凌翻了个白眼说:“我现在觉得你挺像傻子的,别睡,等我给你熬一碗药。” “别折腾了,我没什么事,回去睡吧。”苏文鸢跟着起身,身形一晃,差点没倒在地上。 和上次差不多,身体虚弱,又昏昏沉沉。 不是她脾气大,而是这个身体该有的情绪。 涉及死去的家人,她有什么过激反应都不为过。 盛景玉第一时间扶住了她,花凌皱眉说:“你还是喝碗药吧,等着。” 盛景玉直接回答说:“麻烦你了。” 接着又开始劝说苏文鸢。 “花凌的医术是祖传的,你尽可放心。” 苏文鸢笑了笑:“我知道,说他庸医不过是开个玩笑,时间太晚了,他熬药的时间又那么久,影响他休息,我也不差这一碗药。” 花凌和盛景玉是朋友,这些年盛景玉的身体都是他照料的。 苏文鸢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太多次,她自己知道这个身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二人坐下后,苏文鸢才想起来,刚刚盛景玉的反应好快啊。 “我才刚倒下,你就扶住了我?”苏文鸢质疑。 盛景玉神色如常,回答说:“听得到,也有感觉,你倒掉的两碗药,我也听到了,和喝下去的声音不一样。” 苏文鸢没有深究,以前就听说过,眼盲的人听力会比较好。 “那你先去睡吧,我出去等。” 盛景玉哪里还睡得着,询问她接下来想怎么办。 苏文鸢阴沉着脸说:“帮我查查苏原和王氏吧,往十几年前查。” 原本她只是怀疑安乐侯没有叛国,现在她怀疑余轻竹的死和这两人有关。 不管是哪一件事,她都得查清楚。 盛景玉记下了,又问说:“陆将军那边,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听你这话的意思,他像是活不长了。” 盛景玉迟疑道:“也差不多,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但看你心情不好,想说点好事让你开心一下。” 苏文鸢哑然失笑,盛景玉哄人的方式还真奇特,杀人祭天吗? “但也不要开心的太早,证据和证人,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到京城。” 贪污安葬费一事,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先是查到陆将军也参与了,其次发现,他还贪污军饷,十三年前的那场战役,他同样从中做了手脚。 苏文鸢惊讶道:“这叛国罪应该送给他啊,克扣军饷军需,将士们战意消沉,气势低迷,所以才打了败仗,和我外祖父有什么关系?” 她早就说过,凭几封信件,安川国败不了,除非本来就该败。 盛景玉点头说:“他这次提出安葬费一事,不只是为陆婉莹报复你,前段时间,已经有战死将士家属向当地县衙告状了。” “这事闹出的动静不小,还有要来京城告状的,陆将军是怕事情瞒不住,所以借机挑出来,彻查时再推个替死鬼出去,帮自己遮掩罪责。” 这事有了替死鬼,就不会再有人查。 苏文鸢有些担忧的问说:“你找的证据和证人靠谱吗?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不敢保证,本想人到京城时再和你说的。”盛景玉直言。 苏文鸢沉思许久后说:“没关系,明天早朝结束,我去接你吧。” 盛景玉这个王爷做得很自由,不用日日都上朝,他经常以身体不适为由,皇上也不会计较。 “好。”盛景玉一口答应。 当晚苏文鸢喝完药,就已经是半夜了。 没有困意不说,身体还愈发燥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折腾的盛景玉也没睡着,又不敢问她这是怎么了,准确的说,是看都不看看。 苏文鸢翻腾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盛景玉的胳膊。 这下变得更加心浮气躁,那日酒后的记忆,也一点点的浮上来…… 苏文鸢不敢继续躺在这,小心翼翼的起身,还给盛景玉盖上了被子,套上外衣出去了。 屋外冷风吹过,烦躁的感觉消失大半。 不用想也知道,那一碗药的原因,突然觉得庸医二字并不算污蔑花凌。 但花凌还是有点冤枉的,他想着用药狠一点,效果好,虽然有点小毛病,可问题不大,身体要紧。 盛景玉在她离开房间后,长出一口气。 她的手挥过来时,盛景玉明显感觉到了她指尖的炙热温度。 苏文鸢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 这一晚上,俩人都没能睡上觉,苏文鸢在外面站了许久,后转身去了偏房,在软榻上躺了半宿。 次日苏文鸢面对盛景玉时神色如常,但看到花凌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盛景玉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上早朝。 第79章 太子竟然出来了? 苏文鸢说要接他,不是为了感谢他,而是想找机会,和陆将军交谈一番。 没想到先碰到了陆将军的儿子,名叫陆梁。 陆梁是陆家嫡长子,自小就跟在陆将军身边,就连上战场,也都带着他。 回京城后,每次上下早朝,都是他来接送,朝中官员对他赞誉有加,说他孝顺,又文武双全,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长得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心思倒是细致。 瞧见苏文鸢下了马车,径直走了过去。 孟奇看他凶神恶煞的,赶紧挡在苏文鸢身前,防备的看着他。 “宸王妃真是好算计啊,如今我妹妹被罚,有段时间不能出来,你满意了?”陆梁扯着粗声粗气的嗓门,阴阳怪气的说道。 苏文鸢轻笑道:“罚她的是你母亲,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梁不屑道:“她一时大意,着了你的道,你是故意透露消息,让她去找万贵妃的,又在苏林儿面前假装大度,好让苏林儿以为,是我妹妹挑拨她和万贵妃之间的关系。” “若我妹妹没有入宫,你绝不会就此作罢,你故意设计两人,让她们结怨,又丢了人,如今议论你的人少了,全都开始说她们两个闹出来的笑话,你说和你无关?” 苏文鸢惊讶的看着他,还有意外收获啊。 俩人会斗法是必然的,有没有她都一样。 但这俩人能帮她吸引炮火,真是惊喜。 “陆公子啊,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不过是一时失言,多说了两句,她怎么就入宫去找万贵妃了呢?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苏文鸢故意发问,让陆梁难堪。 按理来说,她和万贵妃之间的矛盾,和旁人无关。 苏林儿多管闲事,起码她还可以用和苏文鸢是姐妹一事解释。 陆婉莹是站在什么立场去掺和这件事的呢? 陆梁恼羞成怒道:“她只是看不惯你得意,你外祖父一家叛国,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怎么还敢出来?” 和陆婉莹说了一样的话,兄妹俩一路人。 “那真是遗憾,不想看也得看,我日后只会更得意。”苏文鸢敛起笑容,看似恼怒。 陆梁说着风凉话,“顶着污名,还是少得意些好,若不是安乐侯,我父亲怎么会战败。” 苏文鸢冷笑道:“能耐不行,少找借口,你父亲不是第一次和启空国对战了,什么用兵习惯对方早摸透了,不行就是不行。” 这一下戳到了陆梁的痛处。 旁观者看热闹,只知道安乐侯叛国,他自小读兵书,学习用兵,当然知道战败的真正原因。 这些年不过是拿叛国当借口,遮掩陆将军的不足。 陆梁辩驳不过,刚要离开,转身看到了太子盛元合。 他刚从宫里出来,也是直奔苏文鸢而来。 苏文鸢看着他一脸懵,这才刚禁足多久啊,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也没人告诉她一声。 皇上是不是偏心啊,外面都说皇上偏爱盛景玉,苏文鸢怎么觉得,皇上更加喜欢盛元合呢? 盛元合来到苏文鸢面前挑衅般说道:“多日不见,宸王妃还是这般伶牙俐齿。” 苏文鸢点头说:“是,但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学聪明点。” “耍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你竟然还好意思说。”盛元合怒气冲冲。 上次他明显是被苏文鸢给阴了,还连累了府尹王昌及,好在只是贬官,并没有牵连出更多。 他也只是禁足,现在禁足刚解,就看见了苏文鸢。 也知道了陆婉莹和苏林儿的冲突。 苏文鸢依旧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容说:“殿下又有多少事是能见光的?” 大家都一样,宫里的手段只会更下作。 盛元合不再多话,拍了下陆梁的胳膊说:“我们走。” 二人转身离去,在陆家的马车旁停住,低语交谈。 苏文鸢招来孟奇问说:“太子什么时候出来的?所谓的禁足,就是走个过场吗?” 孟奇说:“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可能就是今早出来的。” 没多久盛景玉也出来了,身边跟着陆将军。 苏文鸢迎上去仔细打量,陆将军名为陆冠峰,年少时朝气十足,曾在一场战役中,斩杀敌军将领,一战成名。 若是十三年前的那场对战,他也能胜的话,现在就不仅仅是个普通将军了。 除了打仗的事情以外,他还有一件大出风头的事,和陆婉莹的母亲有关。 陆婉莹母亲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原本没多少人知道,那时候陆冠峰已经成亲了,府里有正室夫人。 可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把那女子迎回府中不算,还要抬为平妻。 他夫人不高兴,就把那女子的出身都抖搂出来了。 当初闹得沸沸扬扬,这也是他夫人看不惯陆婉莹的原因,连带着万贵妃也瞧不起陆婉莹的出身。 陆冠峰迎面对上苏文鸢打量的目光,抬眼说道:“宸王妃竟也来了,王爷真是好福气,能娶得如此贤妻。” 贤妻二字上特意加重语气,听着不像是在夸人。 苏文鸢笑说:“还是将军更有福气,您夫人的贤惠,旁人可比不上。” 他夫人彪悍着呢,不然当初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把府中妾室的青楼出身给传扬出去。 更不会明目张胆的针对陆婉莹,让陆冠峰不得不把陆婉莹送去乡下保命。 盛景玉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家里的破事一箩筐,还有心思管旁人。 陆冠峰脸色一变,警告说:“宸王妃牙尖嘴利,我一个粗人说不过你,但我得奉劝王妃一句,若是伤了婉莹……” “陆将军这话是说给本王听的吗?”盛景玉眉毛一挑,言语中杀意充沛。 太久不做出格的事,什么人都敢往他面前跳了。 陆冠峰神情一凛,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盛元合走了过来,安抚说:“陆将军放心,日后没人敢再欺负婉莹。” 苏文鸢打趣说:“太子殿下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闲事啊。” 盛元合说:“这话应该还给宸王妃,有害人的功夫,不如好好给死去的将士们上几柱香,说不定还能为自己积点阴德。” 第80章 她要是愿意她就是宸王妃了,想得美! 苏文鸢死盯着陆冠峰的脸说:“到底因何而败,陆将军应该清楚,最该为他们上香的人,也不是我,是那些贪污安葬费的人。” “死人的钱都贪,小心遭报应啊。”苏文鸢幽幽开口,声音森然可怖。 大早上的,就让陆冠峰汗毛竖起,只觉得身后泛起一阵寒意。 盛元合见状赶紧把他带走,自己还在禁足期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 陆冠峰突然翻出此事,盛元合对此毫不知情。 他们走后,苏文鸢自顾自上了马车,没有理会盛景玉。 盛景玉一头雾水的跟上,隐约察觉到,苏文鸢生气了。 盛元合跟着陆冠峰去了陆府,他不只是想问贪污安葬费一事,还想把陆婉莹给救出来。 陆婉莹被将军夫人禁足于房中,就连陆冠峰都没能解救出来,盛元合不得不亲自过来。 “宸王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当初他和婉莹关系不一般,整个京城都知道,我还没找他去要说法!”陆冠峰不满发泄。 “皇上要给他选王妃时,我还想着,让婉莹嫁过去,现在想想,幸好婉莹不同意,不然我得悔死。” 陆冠峰暗自庆幸,话里话外都是在说,盛景玉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盛元合跟着附和道:“婉莹这样好的姑娘,不会让陆将军烦心的,这次的事情,全怪那苏文鸢,她必然是知道了那些过往,所以才争风吃醋。” 陆冠峰冷哼一声,也表达出了对苏文鸢的不满。 先是打了陆婉莹一个耳光,后又算计她,以至于陆婉莹被罚。 见陆冠峰没有回话,盛元合挑明说道:“希望陆将军不要责怪婉莹,解了她的禁足。” 陆冠峰诧异的看着他,从一开始他对陆婉莹的称呼不一般时,他就该发现问题了。 太子不会对陆婉莹有意吧? 另一边苏文鸢也把话挑明了。 “那日陆婉莹和我说,她要是愿意,她现在就是宸王妃了,怎么,当初你想娶她?” 想娶旁人也就算了,这陆婉莹可不行,看样子脑子不太好。 盛景玉眉头紧锁,忙解释道:“我都不知道她是谁,很多年前的事情,叶衫也都查清楚了,本想今天就和你说的。” 以前盛景玉如日中天,真假消息到处都是,只要影响不大,盛景玉就都不会管。 和陆婉莹的风言风语,他也只是听到一点风,后来就没人在他面前提过,他也不知道这些事。 更不知道陆婉莹借着这点捕风捉影的事,为自己讨好处。 谁能想到当年的放纵,会为今日留下麻烦。 盛景玉挑开马车的帘子,让叶衫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都等不及回府,路上就要和苏文鸢说清楚。 只不过是盛景玉无意中帮的一个小忙,被人误解,又被陆婉莹默认下来。 了解清楚以后,苏文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该夸她有本事呢,还是该说她胆子大。 “她可不只是默认,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亲口承认过,不然易平湘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还故作深情,让人误解。” 一个不经意间的小事,都能让陆婉莹利用到极致。 “若是你没生病,她恐怕会以旧情和自己的名声要挟,在宸王府混出个自己的位置。”苏文鸢感叹。 她的野心一直都很大,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变过。 盛景玉长出一口气问说:“这回知道了吧,和我无关,别总是因为她和我闹个没完。” 就这么一件小事,却让苏文鸢误会许久。 苏文鸢没好气的说:“谁闹了,我只是怕你不知道她有多嫌弃你,刚刚看陆将军的眼神,也像是在说你无情无义。” 看到那个眼神,苏文鸢才想起来这些事。 盛景玉淡淡说道:“我又看不到。” 他不是看不到,是压根就没看,光是听他们说话就够烦的了。 再者,从他眼盲以后,嫌弃他的人那么多,他心中有数,就算没有苏文鸢的提醒,他也能察觉到大家对他的态度如何。 苏文鸢连忙噤声,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 就算陆婉莹真的嫌弃他,自己也不该说的,了解到事情真相就好了。 回去得再问问花凌,盛景玉的眼睛真的没办法了吗? 若是有丝毫的可能性,她还是想帮帮盛景玉。 回到宸王府后叶衫问说:“许多人都对王爷和陆婉莹的关系有误解,要不要解释一下?” 苏文鸢抢先说道:“没法解释,大家也只是猜测,我们若是真的解释了,她不承认,就成了王爷自作多情,反倒是个笑话,等等看吧。” 她现在只想往太子身上靠,也不会希望有人提起她编造的这些旧情,自己就知道收敛。 日后落难要是还想编造这种事,可就怪不得她了。 盛景玉也赞同苏文鸢的做法,就先当不知道吧。 接着苏文鸢又惋惜道:“今日见了陆冠峰,真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什么都没问,只顾着吵架了。” 她想过心平气和的和陆冠峰聊几句,套个话,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当年的事。 结果心平气和不了一点,见面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盛景玉无奈说道:“我问了,问他当年是如何得知安乐侯叛国的。” 陆冠峰借口说忘了,明显是在有意遮掩。 “是真的忘了,还是漏洞百出,不方便说啊。”苏文鸢分析猜测。 盛景玉坦白说:“不知道,我只能说,想从旧事中找到突破口,很难,知情人不愿意多说,那些证据,也都封存了。” 这种情况苏文鸢早就想到了,想要翻案何其艰难,可她总要去做。 不能让安乐侯始终背负着叛国的骂名。 “这么问问不出来,但要是严刑拷打……”盛景玉陷入沉思。 苏文鸢为难的说:“怎么说都是朝中大臣,身上有战功的,不合适吧。” 嘴上说着不合适,心里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这个方法简直不要太合适,重刑之下,就什么都说了。 盛景玉感觉到了她的兴奋,无语道:“我又没说现在,他身上不是还犯着事嘛,暂且留他一命。” 第81章 我是装瞎,又不是真瞎 苏文鸢眼前一亮,等陆冠峰的事情败露,官职一撤,严刑拷打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但他到底会不会死,得看皇上怎么判。 “父皇会听你的吗?”苏文鸢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不会。”盛景玉一盆冷水泼下来。 他们现在自己想的可美了,完全没去想实际操作起来的难度有多大。 苏文鸢翻了个白眼说:“商量的这么来劲,结果都是废话,还有一件事,太子怎么出来了?” 盛景玉差点忘了,拍了下脑袋说:“和怡公主和驸马即将回到京城,和怡公主是万贵妃的女儿,父皇的头一个公主,十三年前嫁去了启空国和亲。” 又是十三年前,苏文鸢听到这个时间点,眼前一黑。 十三年前安川国连连败退,不得不主动求和,好在启空国也答应了,但这边要送个公主过去。 万贵妃所生的和怡公主,相比其他几位公主年纪稍长些,又尚未婚配,就担起了和亲的重任。 如今十三年过去,和怡公主有机会带着驸马回来,万贵妃心中欣喜,便去求了皇上,解除太子禁足。 和怡公主和太子是一母所生,皇上也是怕禁足一事有损太子颜面,就把他给放出来了。 “看样子万贵妃的另一个靠山回来了?”苏文鸢捕捉重点。 盛景玉点头说:“是,除了避无可避的家宴以外,其他时候尽量避着点,她是不会喜欢你的。” 有新仇,也有旧怨,当年安川国战败,都说是安乐侯的责任,死人没法计较,就只能把怨气发到苏文鸢身上。 “行吧!”苏文鸢伸了个懒腰,有些事是急不来的,也躲不过去。 盛景玉去书房了,既然苏文鸢想从陆冠峰口中问出真相,那这计划就得改一下了。 他虽然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和决定,但也不能让苏文鸢失望。 陆冠峰从哪得来的安乐侯叛国的消息,他得想办法问出来。 苏文鸢休息了一段时间,想起还有话要问花凌,便去找他。 还没到花凌住的地方,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药味。 一进院子更是不得了,到处都是药罐子,和摆摊一样,怪不得他要住在这么偏的地方,药味太重。 “你怎么来了?想喝药了?”花凌手中动作未停。 “我闲的?自己找药喝?我有事要问你。”苏文鸢努力寻找着可以下脚的地方。 他这不是要摆摊,是摆阵。 花凌摇着扇子问说:“什么事?” “王爷的眼睛,没有一点复明的可能吗?”苏文鸢表情严肃。 花凌手中动作一顿,他特别想和苏文鸢炫耀一下自己的医术。 当初盛景玉中毒,导致眼盲,太医都没查出来怎么回事,他查出来了。 他不止查出来了,还把盛景玉给治好了!!! 这么一件牛逼的事迹,没人知道,还得藏着掖着的。 眼前这个叫他庸医的人,也不知道! 花凌捏紧扇子,指尖都开始泛白,强忍住要证明自己的想法,努力平复着心情。 苏文鸢见他这般反应,就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紧接着就听到了花凌的确切答案,的确没有可能。 “他的眼睛是不可能好的,别抱有什么幻想了。”花凌说这话的时候,死咬着后槽牙。 “庸医,名副其实。”苏文鸢转身走了,没有多纠缠。 她想也是,要是有办法,还能等到现在吗? 只不过不亲自问问,始终不死心,现在问过了,也只能替盛景玉惋惜。 等她查出叛国一事的真相后,再想办法帮盛景玉吧。 皇上正值壮年,还没到危险的时候。 身后花凌都要憋出内伤了,什么时候才能证明自己的医术没问题? 一院子的药他也不管了,快步去了书房,找盛景玉告状。 推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那王妃嫌弃你是个瞎子,你赶紧休了她吧。” “???”盛景玉一脑袋问号。 这都哪跟哪啊? 花凌进一步解释说:“她跑过来问我,你的眼睛能不能治好,我说治不好的时候,她很失望。” “是对你失望吗?”盛景玉补刀。 苏文鸢就是对他失望,觉得他是庸医。 花凌还不承认,反驳说:“她主要是对你失望,她嫌弃你,早晚都会离开的,还不如你先发制人!” “啊!”盛景玉恍然,“看来不能再装了,会被嫌弃的。” “???”花凌动了动唇,愣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啊!苏文鸢嫌弃他,他第一反应是怕苏文鸢跑了吗? “不是!”花凌推开面前的书本,反复措辞,“我是想说,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不然怎么会偷偷问我?。” 盛景玉疑惑道:“她去问你,也可以是关心,怎么就是嫌弃呢?” “……” 花凌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盛景玉又解释说:“而且我的眼睛是装瞎,又不是真瞎,就算她是嫌弃,等她知道真相以后,不就不嫌弃了吗?” 他的这番言论,花凌只觉得十分荒谬。 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盛景玉疯了? 想了半天,花凌把自己给气笑了,没事来找他说这些干什么。 “真看不出来,你还怪大度的,等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以后,那些嫌弃过你的人,你都原谅呗。”花凌现在有点癫狂,他突然发现盛景玉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要不是他最近没吃药,花凌都要怀疑自己给他熬错药了。 盛景玉面带微笑的回答:“我可以原谅,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活到我原谅他们的时候。” 这话让花凌放心了,他还是那个德行。 只不过苏文鸢有些不一样,花凌遗憾离开。 等他走后盛景玉蓦地笑了,刚刚都是逗花凌玩的。 谁让他没事闲的,挑拨自己和苏文鸢的关系。 苏文鸢会不会嫌弃他,他还不知道吗? 再说嫌弃也没用啊,俩人成亲了,也圆房了,现在还有要一起做的事情没做完,跑不了的。 花凌在他这吃了瘪,回去想半天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82章 皇后派人传话说想她了 太子特意为了陆婉莹而登门拜访,将军夫人就算不想放,现在也得给太子一个面子。 陆婉莹来到前厅,不施粉黛,面色苍白,身体更是虚弱,没走几步就差点摔倒。 盛元合见状紧张坏了,刚起身,想起这不合礼数,又坐了回去。 陆冠峰也心疼,介于夫人还在这,没敢表露出过多的关切。 “婉莹,这次是太子给你求情,还不快谢谢太子。” 陆婉莹楚楚可怜的望向太子,一脸愧疚的说:“这次我本想为贵妃娘娘分忧,不料出现这种意外,还要麻烦太子。” 她刚刚在房里时可不是这样,听到盛元合来了,才换了副模样。 盛元合安慰说:“这次的事情不怪你,都是那苏林儿蠢笨,被苏文鸢利用,才连累了你,母妃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 陆婉莹看似有些激动,连连点头说:“那就好,谢过殿下。” 陆冠峰还有事情要和单独盛元合说,就把人给支开了。 人刚走,盛元合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正事。 贪污安葬费一事,和盛景玉调查的结果一样,那些战死将士的家人,开始闹上了。 陆冠峰压不住,便想着把事情挑明闹大。 “一群乌合之众,为了那么点银子,又是闹事又是告状的,还要来京城,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陆冠峰抱怨。 盛元合皱眉问说:“现在这事父皇都知道了,最后总要有人认下,让谁站出来?” 陆冠峰笑容奸诈,低声说:“当然是前任礼部侍郎,十三年前他就在兵部,下发丧葬费,也是经他的手,大头在他那。” 看他都安排好了,盛元合这才放下心来。 “陆将军当初不该做武将的,做文臣,朝堂上也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盛元合恭维。 陆冠峰遗憾的摆摆手说:“还是做将军好些,一路走来,少不了万国公的扶持。” 万国公是万贵妃的父亲,也是盛元合的外祖父。 当初他们就有交集,盛元合做了太子以后,陆冠峰就又捡起了这段交情。 盛元合笑笑说:“今日听陆将军说,当初有意要将婉莹嫁给宸王?” 陆冠峰回答:“是啊,婉莹要是能进宸王府,对殿下也是有益的,哪能像现在的宸王妃这般,只知道找麻烦,弄得殿下都不得安宁!” 他说的义愤填膺,在给太子打抱不平。 当初让陆婉莹嫁过去,就是存了这一层心思,府里有自己人,办事方便些。 而且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名正言顺的宸王妃。 陆冠峰始终认为,他们二人是有情谊的,直到陆婉莹拒绝做宸王妃,陆冠峰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不管宸王是不是还念着陆婉莹,反正陆婉莹没把宸王给当回事。 既然如此,就不用强求了。 这才便宜了苏文鸢。 太子听完前因后果,恍然大悟。 看来只是误会,二人没有情谊就好。 “刑部调查这事,还需要一段时间,证据都准备好了吗?”盛元合问。 陆冠峰拍着胸脯保证说:“殿下放心,早在臣挑明这事之前,证据就准备好了,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我的头上,而且刑部也急着结案,不会太费心的。” 盛元合点点头,不再操心这件事。 正事说完了,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冠峰心思一动,大概明白了什么,留他在府中用膳,又派人去给陆婉莹传话。 苏文鸢请回来的那三个人,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又想起不少琐碎的事情。 她们聊了许久,其中骂苏原和王氏的内容多一些。 总结下来只有四个字,小人得志,这俩人都是。 任谁也想不到,十几年前的苏原,竟然是她们口中那般不堪。 王氏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会喜欢上苏原。 她娘倒不是真心,可又为什么会嫁呢? 事情过去的太久,苏文鸢想不通,又找不到了解内情的人。 下午三人离府,苏文鸢给了不少银子。 “回去以后别说来过这里。”苏文鸢嘱咐一番。 如今恨她的人多,还是别和她扯上关系的好。 一晃半个月过去,刑部的调查还没结束。 苏文鸢了解不少和安乐侯府有关的事。 还上门拜访了几家夫人,都是曾经和她娘交好的那些。 说不上多热情,但也没对她避之不及。 又过了两天,刑部终于查出来了,苏文鸢殷勤的去送盛景玉上早朝。 一路上嘘寒问暖,温柔贴心懂事大方,盛景玉强忍笑意。 她有求于人时,态度是真好。 “你不必在这里等着,若是可以的话,去后宫看看母后,你们二人许久未见,她派人传话说想你了。” 苏文鸢脸上的笑容一僵,皇后想她了? 这怎么可能,皇后找她有事?还是要找她的事? 短短一句话的时间,苏文鸢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 这段时间没人来打扰她,她和盛景玉的小日子过得挺舒心的。 皇后不会又按捺不住,要找她的麻烦吧? 盛景玉安抚说:“放心吧,前朝事多,母后也烦心着呢,再者和怡公主要回来了,她忙着对付万贵妃,不会找你的麻烦。” 主要这段时间盛景玉很少入宫,皇后心中不安,想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苏文鸢点头说:“那我就去一趟,在皇后宫中等你?” “行。” 苏文鸢答应是答应了,可她没想早去,今日早朝的时间肯定长,她去得太早,万一出事了,盛景玉都来不及救她。 回府用过早膳又换了衣服,才不紧不慢的入宫。 入宫的时间刚刚好,竟然看到了何美秋。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都已经成亲了。 嫁给了皇后的侄子,说是侄子,但这其中的关系,得仔细论上好几番。 皇后爷爷那辈的堂兄弟,经过爷爷辈,父亲辈,到皇后这一辈,早就没什么关系了,顶多是借着皇后的名号去作威作福。 当初盛景玉猜测,皇后会给何美秋找一个平庸一点的侄子。 没想到皇后做事这么狠,直接找了一个远房的,还从皇上那求了赐婚的圣旨,让何美秋抵赖不得。 第83章 何美秋的手段都是皇后教的 他们那一家子,都是依靠皇后过活。 现在好了,娶了礼部侍郎的嫡女,后半辈子可以靠何美秋活着了。 何美秋得知真相,成亲当晚就闹上了,之后被那家人关了起来。 今天刚好回门,来找皇后告状。 见到苏文鸢以后,直接躲开了,哪里还有当初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程嬷嬷先把苏文鸢给迎了进去,看都没看何美秋。 何美秋母亲生了四个女儿,对这一个,也不是很在意。 皇后再见到苏文鸢,笑容明显温和许多。 上次侧妃的事,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皇上现在还和她生气。 盛景玉也是,只来请安过两次,话还没说几句就走了。 皇后没办法,才又想起苏文鸢的。 问题的根源在她这,把她哄好了,情况能好转不少。 “今日能见到王妃,本宫真是高兴,那日本宫收拾库房,找到一对镯子,正好适合你,你快戴上看看。”皇后重新装出了温婉大方。 苏文鸢接过来看了看,是好东西,总算不抠抠搜搜的了。 苏文鸢笑说:“谢谢母后还记得我。” “那是当然,你能替本宫照顾景玉,本宫很感激你。” 二人一个赛一个的虚伪,装模作样的聊了半天,外面的何美秋忍不住了。 她在外面喊了几声,皇后脸色难看,递给程嬷嬷一个眼神。 程嬷嬷出去撵人,但没撵走,外面的喊声越来越大。 苏文鸢笑说:“既然来了,母后就见一见吧,怎么说,这也是你的侄媳妇。” 皇后连侄子都不想认,更别说是这个媳妇了。 可外面始终闹吵吵的也不行,皇后让人把何美秋请进来。 何美秋进来后直接扑向皇后,把身边伺候的人给吓坏了。 “娘娘!我不要嫁给他,我不嫁了!”何美秋说的语无伦次。 皇后厉声说:“当初是你母亲特意求来的婚事,本宫才去皇上面前求赐婚旨意,现在你和我说不嫁?婚事都成了,你要是不满意,去找你母亲。” 如果何美秋的母亲没有不依不饶,皇后也不会给她定下这么一门亲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何美秋不甘心,一个劲的祈求。 从宸王侧妃,到嫁给一个没有官职的男人,这种差距她受不了。 苏文鸢平静的喝茶,看都没看她。 皇后嫌她吵闹,怒声说道:“你现在来找本宫也没用,赶紧把她送回府里,要怪就怪你的母亲,不知好歹,谁都敢威胁。” 看皇后真的不打算帮她,何美秋也生气了,骂道:“当初是你哄着我们,去宸王府找王爷的!还教我们在府门口又哭又闹,逼王妃不得不接纳我们。” “现在事发,你又开始嫌弃我们,若是没有你,事情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宫人上前抓住她,把她往外拖,何美秋的嘴始终不停。 若不是皇后,她大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起码未来还有个盼头。 如今嫁的这个男人,只是个普通百姓,和皇后还只是远房亲戚,一点光都借不上。 当初她母亲要把她嫁给皇后的侄子,是打听过的。 得知府里的那几位少爷,都大有可为。 就算有资质平庸的,那也是皇后的亲侄子,皇后必会帮衬。 哪成想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人都被拖出去了,叫喊声还在屋内回荡。 苏文鸢讥笑一声,心想皇后还真是大方,倾囊相授,什么馊主意都敢教。 二人刚刚的虚伪假象,被何美秋给打碎了。 皇后很是难堪,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反正解释了苏文鸢也不会信。 接下来的等待时间,异常尴尬。 盛景玉那边,早就已经开始了,刑部尚书拿出了调查的证据,非说事情都是前任礼部侍郎做的,银子不知道去了哪。 皇上大怒,这人都已经被盛景玉给杀了,现在去哪找银子去。 陆冠峰顺势责备道:“宸王殿下过于意气用事,现在银子找不到了,那些将士的安葬费怎么办?” 盛元合冷笑道:“当初宸王杀人时,不过是为了一只金盏,却误了大事。” 他们不止要让一个死人背锅,还要让盛景玉掏安葬费。 皇上没说话,皱眉看向盛景玉。 这事也不能全怪盛景玉,杀那个侍郎时,是他暗中支持的。 只不过旁人都不知道,现在也不能说。 陆冠峰提议说:“既然是宸王殿下的罪过,那此次补发安葬费,恐怕要麻烦宸王殿下了,正好宸王妃是安乐侯的外孙女,一切合情合理。”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安乐侯祖上是行商的,本来就有钱,虽然说苏文鸢只得了嫁妆,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应该不差这点银子的。 提到苏文鸢,一直没说话的盛景玉开口了。 “你们硬要把责任往本王身上扣也就算了,还牵扯到了王妃,这次贪污丧葬费一事,本王也差人查了一下,查出来的结果,和刑部查出来的,可完全不一样啊!” 陆冠峰不屑的笑了,这次的证据,都是他亲自安排的,人也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能有什么不一样。 盛景玉又说:“本王不只查到了贪污安葬费一事,本王还查到,当年两国交战,有人贪污军费军需,甚至……安乐侯叛国一事也另有蹊跷。” 前面就已经够让人心惊的了,听到后一句话,皇上的脸色都变了。 盛景玉继续说:“刑部调查说,丧葬费拨到兵部,当时的兵部尚书把此事交给了董琦。董琦按名册分发,他在名册上造假,又给了下发官员好处,所以才没被发现。” 这时兵部尚书站出来说:“这件事当时的确是交给了董琦,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要兼顾其他,没办法亲自督办,就找了还算负责的董琦。” 他有意提拔董琦,不然后面董琦也不会被调到礼部做侍郎。 盛景玉说:“这点没有异议,关键是后面,名册造假和买通下面官员,名册确确实实造假了,但不只是分发丧葬费的名册,还有兵部的记录!” 第84章 陆冠峰被查,辩无可辩 六部每件差事是由谁负责,处理事情的过程,都是有记录的,盛景玉只是简单查看一下,就发现了问题。 有关这件事的记录太简单了,所经手的人,也没有完全记录上。 目前记录上的四个人,就是陆冠峰推出来背锅的。 盛景玉拿出一部分供词,递给太监转交皇上。 “这些供词来自虽不在记载上,但当初确实参与了此事的人,下发安葬费,总得有人去发吧,人我也请来了,父皇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按照陆冠峰的说辞,银子是在董琦这就被贪污了的,下发的根本没有多少。 可盛景玉查得真相是,董琦只拿了一小部分,很小的一部分,剩下的,全都在陆冠峰那里。 董琦安排办这件事的人,一大半都是陆冠峰的人。 那些人领了银子,没有下发,直接送将军府去了。 剩下和陆冠峰无关的人,正常发放,但中间也是层层克扣。 陆冠峰吞咽了下口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盛景玉是从哪把这些人给翻出来的?名册上都没有记载。 皇上只是翻看了两页,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陆冠峰!”皇上怒喝一声,把几份证词扔了下去,“你们都看看,看看这证词可有什么问题!” 一个个说的有理有据,每个细节分毫不差。 那些帮忙贪污的人,和陆冠峰是什么关系,也都被盛景玉给查出来了。 还有这些年,都替陆冠峰做过什么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陆冠峰惊恐的看着证词,“皇上,这都是一派胡言,臣没做过这样的事啊!” 盛景玉不紧不慢的说:“陆将军,别着急啊,还有呢!” 盛景玉在陆冠峰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又拿出了一叠证词。 “我说过了,当年有人贪污军饷,以至于几场大战皆败,这些证词,是帮你贪污那些人说的。” “还有你军中的士兵,参与十三年前那场战役的人,如今有的已经回乡,但我还是找到了。” 盛景玉为了找这些人,没少折腾。 皇上看过以后,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陆冠峰面如死灰,无可辩驳。 不只有证词,还有证人,那些人也在盛景玉的手里,当面问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死去的将士,结果最对不起他们的就是你啊!”皇上想起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只觉得痛心疾首。 盛景玉又一次开口:“时隔十三年,陆将军本以为这件事可以烟消云散,没想到那些人上告衙门,还聚集闹事,你压不下去了才又提起,妄图把战败一事推到安乐侯身上。” “顺便把你当年贪污一事,找两个人帮忙遮掩过去,陆将军够厉害的,手眼通天啊。” 众人不敢说话,尤其是刑部尚书。 事情交由刑部调查,却只是查到了一些假的结果。 盛元合脸色铁青,已经保不住陆冠峰了,那陆婉莹怎么办? “皇上!臣只是一时糊涂,当时手里缺些银钱……”陆冠峰还在挣扎。 皇上怒声质问:“你糊涂,就可以吞军需吗?两军打仗,将军在前线倒卖兵器?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 没人敢替陆冠峰说话,他做的事情死有余辜。 盛景玉借机说道:“父皇,当初安乐侯叛国的消息,也是陆将军提出来的,真正的战败原因,绝对不可能是那几封信件,儿臣要求彻查安乐侯叛国一案。” 陆冠峰死定了,不需要在他的事情上过多纠缠。 现在最要紧的,是彻查当年的案件。 众人低声议论,突然明白了盛景玉如此劳神费心的原因。 皇上不说话,陷入了沉思。 当年和安乐侯交好的官员,也开始提及要彻查此事。 有人带头,便有更多的人附和,连带着受过安乐侯恩惠的人。 盛景玉暗暗打量着皇上的神情,他并不想彻查,好像一切都被苏文鸢给说中了。 这件事真的和皇上有关? 苏文鸢一开始就在怀疑皇上,但并没有和盛景玉直说,毕竟人家是父子。 她和盛景玉认识没多久,说点旁的事也就罢了,有关皇上的事,还是不能多说。 皇上沉默过后,缓缓开口:“这件事时隔太久,日后再议,如今最重要的,是严查这个畜生!还有和他有关的几场战事。” “先把陆冠峰拖下去关押,他的家人关在府里,等查清楚以后再做决定,一定要严查,至于那些被贪污的丧葬费……” 丧葬费总是要补发的,好在真凶就在眼前,不至于死无对证,查无可查。 盛景玉打断说:“王妃说了,安葬费她可以出一部分,是替安乐侯出的,但绝不能以补偿的名义。” 若是补偿,相当于亲自承认了叛国的罪名,想要银子,就得先替安乐侯翻案。 皇上不悦的看向盛景玉,这话还不如不说。 这个宸王妃也是够阴险的,明明不在朝堂上,却能左右很多事。 皇上叹气说:“朕累了,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将士,就头痛欲裂,不管是安葬费还是安乐侯,都日后再说吧,先把陆冠峰审问清楚!” 盛元合上前,想要揽下这件事,但被盛景玉给驳了回去。 “太子事多,又和陆冠峰的女儿有说不清的关系,让你来查恐怕不合适,父皇还是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重查当年的事,发现了不少问题。” “但因为没调查清楚,没办法和父皇说,只能让父皇看到这些,若是时间充裕,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安葬费的去处,也能查出来。” 皇上现在最在意的就是银子,补发一事刻不容缓。 本不想交给盛景玉的,怕他揪着安乐侯的事情不放。 但又一想,状告安乐侯,也不是他吩咐陆冠峰做的,陆冠峰是怎么知道安乐侯叛国的?这确实令人不解。 让盛景玉问问,也没什么不行的。 大不了他私下提醒盛景玉一下,让他有什么发现,先和自己汇报。 以前盛景玉可是很听他的。 第85章 事情不清不楚的,凭什么她拿银子? 想到这,皇上决定把这件事交给盛景玉彻查。 彻查期间,要求所有人都要配合。 盛景玉眼盲以后,很少会主动揽下什么事情,毕竟不太方便。 可暗地里他什么事都没少查,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 他能查清楚,这件事交给他也足以让人放心。 盛元合心思杂乱,一不小心就折进去一个将军,还有牵连出来的那些,大部分都是他的人。 这件事又交给了盛景玉,那现在估计只是一个开始。 往后继续查,他的人会一个接一个的被盛景玉给查出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盛元合也不禁开始怨恨起陆冠峰来。 他没事非得翻什么旧账,现在好了,不光自己倒霉,还得牵扯其他人。 前朝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后宫。 皇后和苏文鸢正大眼瞪小眼的等着,叶衫和程嬷嬷几乎同时进来,在二人耳边低语几句。 早朝散了,皇上和盛景玉都要过来,让她们准备好接驾。 皇后最震惊的,还是盛景玉说要重查当年的事。 安乐侯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十三年了,这十三年没有一个人提起,盛景玉也没说过要查。 如今娶了苏文鸢,竟然要开始查这件事? “景玉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就算是本宫有事找他,也要思量许久,如今他愿意为你奔波,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皇后这话听着酸酸的。 苏文鸢冷漠回答:“不是为我,是为安川国的忠臣良将。” 虽然早就想到了,皇上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重查旧事,可现在明确得到了拒绝,苏文鸢还是会不开心。 但好在陆冠峰的命留下了,先从他这里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皇上和盛景玉在过来的路上,谈了很多事情。 皇上拐弯抹角的问盛景玉,为什么要重查当年的事,是发现什么了吗? 盛景玉始终不肯正面回答,藏着掖着的敷衍过去。 到承明宫后,皇上最后提醒了一句,调查的结果一定要先和他说,不要拿到早朝上。 陆冠峰在前线倒卖兵器一事,已经是笑话了,不能再闹出更多的笑话。 盛景玉答应了,他只是想在陆冠峰这里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发现安乐侯叛国的。 至于其他事情,都只是顺便一查。 皇上在见到苏文鸢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可苏文鸢毫不在意,也全当没看到他。 盛景玉没说几句话,就要带着苏文鸢离开。 皇上忍不住了,开口问说:“宸王妃,朕听景玉说,你愿意拿出一部分银子,当做安葬费补发给战死士兵的家人?” 苏文鸢笑了笑,说道:“若叛国罪名成立,我可以拿银子,若是不成立,洗清他们的冤屈后,我同样可以拿,但如今这不清不楚的,我可不敢随便拿银子出来。” 皇上眼神阴冷,质问说:“这是什么意思?” 苏文鸢解释道:“我母亲死于丞相府,被人说成畏罪自杀,我现在要是主动补发丧葬费,岂不是会被人认为是心虚,或者是默认了外祖父一家的罪行?” “但要真是叛国,我可以认,如今我心中存疑,觉得当年调查的过于潦草,不想认。” 皇上大怒,喊道:“你是在质疑朕的判决?” 苏文鸢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当日的调查,就和今日刑部给出的结论一样,若是真的有理有据,我没必要质疑!” 皇后紧张的看着二人,皇上明显动怒,苏文鸢怎么还不知收敛。 偏偏盛景玉还不嫌事大,补充说:“父皇给陆冠峰定罪时,有人证,有过程,最后更是陆冠峰亲口承认,当年安乐侯一事,只是陆冠峰弹劾,接着抄家,搜出书信便定了罪。” “书信是不是安乐侯写的,还有其他叛国证据吗?安乐侯又是否承认,可都是未解之谜啊。” 皇上不让人看信,也不让人探视,没两天就斩了。 盛景玉偷偷去看过,才听到安乐侯亲口说自己并没有叛国。 他既然和盛景玉这么说,那么和皇上,也一定是这么说的。 安乐侯不承认叛国,皇上也没说要细查,结局就是全族被斩。 皇上听到盛景玉也在质疑这件事,更加愤怒。 皇后连忙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有些事日后再说,先让皇上好好休息。” 二人行礼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皇上突然开口说:“宸王妃,你怎么知道,证据就只有书信呢?朕怎么会因为一些来历不明的书信,就断他叛国?” 苏文鸢愣住,回头看了一眼,皇上果断坚决的目光,不像是心虚。 除了书信还有什么?外人知道的,就只有书信。 盛景玉把苏文鸢带离皇宫,这件事怕是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想去将军府看看吗?”盛景玉问。 先前陆婉莹挑衅苏文鸢,现在也该到他们去炫耀的时候了。 苏文鸢点头说:“要去,还有事情没解释清楚呢。” 陆冠峰的事,是盛景玉调查的,现在外面还在传盛景玉和陆婉莹有旧情,正好借机解释清楚。 太子已经和陆婉莹纠缠不清了,盛景玉可不能再和她传出什么瓜葛。 将军府。 府内又喊又叫,府外有士兵把守。 周围还围了很多不明白真相的百姓,府门打开,将军夫人带着人冲了出来。 但还没到盛景玉身边,就被人给拦住了。 将军夫人姓陈,性格彪悍,封府时官兵并未说明缘由,她一看到盛景玉,就开始质问。 “宸王这是何意?”陈夫人厉声喊叫。 盛景玉淡淡说道:“陆冠峰贪污将士们的丧葬费,十三年前还贪污军饷,又倒卖兵器,以至于接连战败,如今他已认罪,但还有事情没有交代。” “本王奉旨查案,查案期间将军府全面封禁,不可进出,待事情查清,再做定夺。” 这个定夺,也就是死罪和流放的区别。 陈冠锋已经认了一部分罪责,无论如何他们一家都是逃不了的。 陆婉莹在人群后面,脸色惨白,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她才刚回京城,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做,和太子也才刚刚开始,如今她爹竟然贪污被查? 第86章 没有任何旧情,本王不认识陆婉莹 周围百姓也是一片哗然,丧葬费竟然是陆将军贪污的? 他带病打仗,还在前线倒卖兵器盔甲! 苏文鸢说:“陆将军不止做了这些事,还有些没查清的,等到查清以后,你们是死是活是去是留,也就都知道了,如今消停在府中住着吧。” 她这一开口,顿时就把陈夫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陈夫人瞪着她说:“是不是你恶意报复,你对当年将军弹劾安乐侯一事怀恨在心。” 苏文鸢就等着她提这件事呢,冷声说道:“一个会贪污丧葬费的人,他的弹劾,值得人信吗?” 对手下战死的士兵都那么绝情,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盛景玉跟着说:“贪污一事,是陆冠峰自己承认的,没人陷害,至于其他事情,查完就知道了。” 一旁的百姓更加震惊,难道说当年安乐侯叛国是假的? “安乐侯不会是被诬陷的吧!” “有可能啊,反正陆将军……呸!陆冠峰的话,我是不信的。” “肯定是诬陷的,宸王妃从头到尾都没心虚过,即便外面骂声滔天,她也没受过影响。” 陈夫人听着周遭的议论声,慌乱的不知所措。 侧头瞧见了陆婉莹,伸手把她拉过来,对盛景玉说:“王爷,还请你看在婉莹的面子上,好好查明这些事,还我家将军一个清白。” 她哪里是想请盛景玉好好查,她是想让盛景玉放水。 陆冠峰有没有贪污,陈夫人心中有数。 可事情不是毫无转机,只要盛景玉愿意手下留情,陆冠峰就还能活。 陆婉莹心虚的往后躲,但被陈夫人抓得死死的,避无可避。 苏文鸢轻笑道:“王爷认真调查是应该的,但可不是看在她的面子,她有什么面子?” 陈夫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王妃恐怕还不知道,婉莹认识宸王殿下的时间,可比你长,若是我家婉莹愿意,宸王妃的位置轮得到你吗?” 又是这句话!!! 苏文鸢真是听够了,总有人来提醒她,这个王妃位置是捡人家剩下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不受人待见。 陆婉莹见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躲也躲不开,索性就站了出来。 双眼含泪的看向盛景玉,软言软语的叫了声:“王爷……” “眼泪收一收,王爷看不到。”苏文鸢突然提醒。 盛景玉的无语都挂在脸上了。 倒也不用到处说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周围人猛地收声,紧张的看着盛景玉。 在他们的印象里,盛景玉该发飙了,可盛景玉愣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陈夫人推搡着陆婉莹说:“你和王爷认识的时间久,你快去说说。” “陈夫人这话,让本王有些听不懂了,本王和陆小姐并不认识。”盛景玉赶紧澄清解释。 苏文鸢故作惊讶的说:“不对吧,上次在酒楼,陆小姐和我说,如果她想做王妃,早就是宸王妃了,我还以为她和王爷有什么旧情呢,把我给吓了一跳。” 盛景玉佯怒道:“别胡说!本王都不认识她,更别说是什么旧情了,以前京城就有些风言风语,本王至今不知道谣言从何而来,今日还请陆小姐解释一二。” 陆婉莹浑身颤抖,脸色难看至极。 她编造多年的谎言,如今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拆穿! 苏文鸢恍然道:“原来都不认识啊,那为什么都在说,她要是愿意做王妃,我就得让位呢?” “我怎么知道?”盛景玉急了。 苏文鸢被这句话刺激的不轻,不依不饶,非得问出原因。 “你不知道?我都不止一次听到了,你竟然还不知道?不会是装的吧?”苏文鸢故意追问,满脸质疑。 陆婉莹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她可不是一般的狂妄。 陈夫人看他们一唱一和,不由得也有些着急,解释说:“当初宸王娶亲,没人愿意做这个王妃,将军想着,既然宸王和婉莹有旧情,那不如就让婉莹嫁过去……” “等等!”盛景玉再次澄清,“没有任何旧情,本王并不记得陆小姐。” 苏文鸢也跟着说:“夫人慎言,什么叫没人愿意啊?王爷娶妃,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挑三拣四了?” 不先看看自己配不配,反倒挑上了? 盛景玉诧异的一挑眉,苏文鸢的维护,让他很是受用。 陈夫人被噎了一下,后面的事情,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陆婉莹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几年前自己造的谣,要在今天付出代价。 周围人又开始议论,陆婉莹和盛景玉有旧情,这个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平日里就没少说,甚至在苏文鸢挨骂的时候,不少人都在替盛景玉惋惜,早知道当初还不如娶陆婉莹呢,起码家里没什么罪臣。 现在看来,陆冠峰就是最大的罪臣,就连当初战败,也是故意为之,还要诬陷安乐侯。 盛景玉和苏文鸢都没有说过,安乐侯是被冤枉的。 不过是刻意引导了两句,百姓有自己的猜测和判断。 这也是故意的,虽然还不能为安乐侯翻案,但总比让他承受骂名的好。 说不定议论的人多了,皇上会改变主意。 陆婉莹连连往后退,都要退回到院子里了,苏文鸢轻咳一声,又递给叶衫一个眼神。 叶衫心领神会,笑说道:“陈夫人说得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些,皇上给王爷挑选王妃时,陆冠峰特意传信给陆小姐,问她想不想做王妃。” “许是这个问题,让大家产生了误会,以为王妃的位置,是谁想做都能做的呢,其实王爷从未想过娶她,也不认识她是谁。” 有叶衫的解释,大家就都明白了。 原来只是陆婉莹的一厢情愿,还有陆家人的无端猜测。 苏文鸢沉吟片刻后说:“陆小姐,现在这些事都是我们在说,你要是觉得我们哪里说错了,可得说出来,免得让人觉得,这事还另有隐情。” 陈夫人胸口剧烈起伏,气得不轻。 陆婉莹这回是真哭了,一个劲的往后躲,也不说话。 第87章 就算本王眼瞎,也不至于来者不拒 陆婉莹是不可能亲口承认那些事都是她编的,苏文鸢也知道。 这才和盛景玉一唱一和的,把事情彻底解释清楚。 不然盛景玉头上始终压着这么一位旧情人,苏文鸢的王妃之位,也看起来像是抢来的,又或者是捡来的。 盛景玉见她不说话,无奈的对苏文鸢说:“本王早就解释过了,这回你信了吧?” “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苏文鸢目光真诚。 盛景玉轻笑道:“没看出来,你这个王妃,是本王认可过的,不是从什么阿猫阿狗那里捡来的,可以放心了吧?而且就算本王眼盲,也不至于来者不拒。” 这话既是说给苏文鸢听的,也是说给周遭百姓听的。 亲口为苏文鸢正名,日后便不会再有类似的闲言碎语。 陆婉莹已经要崩溃了,旁边人指指点点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冲击着她的自尊。 “原来是她想做宸王妃,没做成?” “什么旧情也都是编的,为了让别人高看她一眼,哪成想宸王都不认识她!” “我就说嘛,既然有旧情,她又有选择做王妃的机会,为什么不做呢,原来都是自己想的,王爷都不知道她是谁。” “就这样,还敢去宸王妃面前炫耀?真不怕被拆穿啊!” 骂得人越来越多,二人看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刚想离开的时候,盛元合来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直奔将军府,护住了陆婉莹。 对盛景玉怒目而视,斥责道:“父皇只是让你封禁将军府,没让你在这里羞辱人吧?” “羞辱?”苏文鸢眉头皱起,“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学会的颠倒黑白。” 盛元合怒道:“就算你们说得都是真的,那也不过是个小误会而已,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这就不依不饶了?他们可还没干什么呢。 苏文鸢讥讽道:“小误会?太子殿下说得可真轻松啊,王爷被误解多年,我这个王妃被人嘲是捡来的!这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掩盖过去的,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 “她陆婉莹在私下承认过多少次?当初和易平湘又是怎么说的?易平湘到死都认为,是王爷辜负了她!她的那些好友,如今依旧偏执的认为,是我横刀夺爱。” 盛景玉冷笑道:“太子,你的眼睛若只能看到她的眼泪,不如瞎了的好。” 当年林泉别苑那件事,就是陆婉莹哭出来的。 盛元合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眼含恨意的护住身前人。 “把太子请出来,封府,调查期间,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盛景玉吩咐一声。 士兵们上前,把盛元合带出来,陆婉莹一边哭一边看着他,十分可怜。 盛元合虽然不忍,但也没什么办法。 待府门关上,众人也都散了。 没什么好看的了,但从这里得到的消息,可得快点分享出去,过于炸裂。 盛元合依依不舍的看着关上的大门,苏文鸢暗暗咂舌,这是男女主的宿命吗? 不讲道理,但就是爱得死去活来。 自己也成了合格的恶毒女配,疯狂的阻止他们,还“害”女主。 盛景玉打趣说:“当年匆匆一面,你就如此死心塌地?盛元合,你疯了吧。” 在盛景玉的记忆里,他和盛元合见到陆婉莹的机会,应该就只有那一次而已。 “谁说只有一面?你也不用在这冷嘲热讽,我应该比你强一点,我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王妃就意气用事,你针对陆将军,不就是因为他让你这王妃挨骂了吗?” 盛元合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二人。 现在大家都这么认为,觉得盛景玉费尽心思的调查旧事,就是为了哄苏文鸢开心。 针对陆家,是因为陆冠峰在早朝上辱骂了安乐侯,导致苏文鸢被骂许久。 同样,他要给安乐侯翻案,也是为了哄苏文鸢。 不然盛景玉做得这些毫无道理。 陆冠峰贪污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盛景玉早想针对他的话,早就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他也是在给朝中大臣一个态度,让他们日后不要招惹苏文鸢。 要不然他们做的那些脏事,也会被查出来。 苏文鸢听到这个说法后撇了撇嘴,盛景玉明明是为了铲除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可太子的想法却是如此的小家子气。 盛景玉没解释,和他解释的着吗? 况且他也不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就算是为了苏文鸢开心,也没什么,两者并不冲突。 太子的势力被铲除了,苏文鸢也开心,多好的结局。 回宸王府的路上,苏文鸢看起来并不开心。 盛景玉以为她还在纠结皇上不让彻查一事,回府后赶紧安慰了几句。 十三年前的事,本就急不得,如今能让人想起这件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文鸢却叹气说道:“王爷,你如此针对太子,是为了皇后的两个皇子吗?” 今天见识到了太子和盛景玉的剑拔弩张,又看到了皇后,苏文鸢不得不为以后做打算。 盛景玉一愣,原来她不开心的是这件事。 “也可以是为了自己。”盛景玉直言。 苏文鸢也很直接,回答说:“那我还真没看出来,就算是皇后的两个皇子中的一个登基,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目前苏文鸢还没发现那两个皇子对他有多好,只有皇后愿意虚情假意的装一装。 盛景玉严肃说道:“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有危险,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也不一定要靠他们两个。” 说完盛景玉就走了,他还得继续调查陆冠峰,事情多得很。 苏文鸢去了祠堂,上香顺便汇报一下情况。 安乐侯一事,有没有进展,得看陆冠峰那边是什么情况。 刚上完香,月秀跑过来告诉她,苏原请她回丞相府。 “不回。”苏文鸢拒绝。 苏原什么事都不知道,现在请她回去,估计也是被早朝上的那些事给吓到了。 重查叛国案,苏原做梦都没想到吧。 苏文鸢看着余轻竹的牌位,有些纠结的说:“虽然苏原这男人不咋地,但若是能还你一个正室的位置,你应该……会开心吧?” 第88章 可能怀孕了 想想余轻竹是安乐侯独女,却要嫁给这么一个男人,苏文鸢就觉得很难受。 若是苏文鸢,她必然是希望和这个男人没有一点瓜葛,可余轻竹和她不同。 这个时代,休妻是耻辱,和离也好不到哪去,况且余轻竹已死,即便苏原写和离书,世人也不会认。 站在余轻竹的角度,可能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她做回正室。 这件事她得想想办法,必须让苏原改回来,也得把王氏撵走。 从祠堂出来,月秀告诉她苏原可能要亲自来宸王府一趟。 听下人的意思是这样,他非要见到苏文鸢不可。 话音刚落,这人就到了。 苏文鸢皱眉问说:“他是飞过来的吧?” 这速度也太快了。 那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苏文鸢转身又回到了祠堂。 苏原还没进府就急得直跳脚,苏文鸢怎么什么事都敢查? 安乐侯叛国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怎么就天真至此,妄图想要翻案呢? 苏原战战兢兢的做了十几年的丞相,每次听到和启空国有关的事情,都会心中一颤,生怕牵扯到安乐侯,再牵连到他。 如今苏文鸢却把这件事推到了台面上。 事情是盛景玉做得没错,可这背后到底是谁想查,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下人把苏原引进府里,带着他往后院走。 走了没几步,苏原反应过来有些不对。 “这是通往后院的路,我在前厅等着就好了。”苏原停下脚步。 旁人家的后院他能进,宸王府的后院,他不太敢进。 以前有一个盛景玉就够吓人的了,现在苏文鸢动不动就骂人,激动的时候还动手,这府里还都是她的人。 苏原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胆颤。 下人回道:“这是王妃要求的,请丞相前往后院,王妃正等着呢。” 苏原没说话,犹豫纠结了一阵,后来还是跟着走了。 远远的看到祠堂,苏原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下人退出了院子,苏文鸢在里面说:“进来吧,这里没别人。” 苏原听到她的声音,怒气上涌,快步走了进去。 一看到牌位,不光火气消了,气势都弱了,本能后退两步。 苏文鸢讥笑道:“光是看到牌位都被吓得不成样子,你这个丞相怎么做的?” 在苏文鸢看来,苏原绝对是名不副实。 就算当初有安乐侯的帮忙,成了丞相,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皇上就没质疑过他的能力吗? 苏原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说:“怎么做丞相,不用你教。” “那怎么做人,你知道吗?”苏文鸢拿了三根香,递给苏原。 苏原不想接,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不愿意就算了,送客。”苏文鸢也不强求。 苏原事还没说呢,怎么可能走? 香上过了,他的心思也藏不住了,急切地问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这里是宸王府,你把她的牌位摆在这,合适吗?” 苏文鸢不在意的说:“王爷都不介意,你哪来的毛病?” “行,这事暂且不论,那你非要翻以前的账干什么?今天你没在早朝上,你没看到皇上的脸色,皇上不喜欢有人提起这件事!”苏原极力压制着怒气。 苏文鸢还是那样的无所谓,笑说:“早朝结束后,我在皇后宫中见到了他,说句实话,你现在的反应,可比皇上要大多了,你怕我查啊?” 苏原光是听她说话都觉得头疼,而且和她沟通不明白。 苏文鸢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她这个软硬不吃的态度,让苏原无言以对。 “那日你回丞相府,本就是为了册子来的,想找到当年府里的下人了解情况?你能回丞相府找人,说明你也知道当初安乐侯府的下人,是什么结局。” 苏文鸢点点头,表示他猜得没错。 苏原再次压低声音说:“即便是叛国,也不会牵连府中所有下人。” 苏文鸢惊讶的看着他,这人也不傻啊。 “惹怒了皇上,就算你没有罪,也能治你于死地,当年安乐侯都没有你这般不知死活!”苏原咬牙切齿的,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苏文鸢追问说:“照你这么说,叛国是假的?” “我没说!我现在说得是你,安乐侯必然是有错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是什么罪,不用你来查,但你要是再这般,离死不远了,你该收敛的。”苏原转身离开。 苏文鸢看着余轻竹的牌位,嘲讽道:“他说事情都过去了?”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化为枯骨,连个牌位都没有,他说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盛景玉没有再提要调查当年的事。 皇上明确拒绝,提也没用,得再想想办法。 百姓们对此事存疑,但他们也只是看看热闹,没几天就被和怡公主回京的事情吸引。 盛元合找过万贵妃几次,想让她和皇上求情,最起码,放过陆婉莹。 至于府里的其他人,他不打算管。 万贵妃本来就不喜欢陆婉莹,别说求情了,陆家出事她不鼓掌欢呼,都是好的。 盛元合并没有因此灰心,甚至还偷偷潜入陆府,去见陆婉莹。 盛景玉在苏文鸢的提议下,装作对此事毫不知情。 但一定要看管好了,不能让陆婉莹偷偷跑了,剩下随他。 这天叶衫又来汇报说:“太子殿下收买了侍卫,又一次潜进去……” “嘶……”苏文鸢倒吸一口凉气,手上多了个血点。 盛景玉无奈说道:“别绣了,这么一会功夫,都扎成筛子了!” 苏文鸢呲牙裂嘴的说:“你继续说,俩人干嘛了?” “倒是没干什么,但陆婉莹近日胃口不佳,听侍卫说,她时常呕吐,并且……”叶衫瞧了盛景玉一眼,不好意思开口,快步来到苏文鸢身边。 在苏文鸢耳边低语几句,苏文鸢恍然道:“她可能怀孕了?” 陆府封禁的时候,下人跟着封在了里面。 他们害怕,都不用盛景玉专门收买,连主子一天几碗饭,都当正事汇报给了侍卫。 陆婉莹身边的嬷嬷,突然发现她这个月的月事没来,并且迟了多日,外加那些反应,很像是怀孕。 第89章 苏文鸢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但这个消息还不确定,那些下人想抓住一切机会,救自己出去,任何风吹草动都来汇报。 盛景玉一惊,仔细算了算说:“她才被关多久?而且二人在府里,只是见面说说话而已。” 苏文鸢说:“要是真的怀孕,那就肯定是被关以前的事,怪不得太子对她如此上心。” 陆婉莹真是拼了,知道自己身份不行。 想着只要有了夫妻之实,即便做不了太子妃,也能做个侧妃,太子肯定不会辜负她的。 先进太子府,剩下的日后再说。 “她要是真的怀孕了,倒是帮了她。”苏文鸢微微一笑。 她就说嘛,女主哪有那么快下场,且得纠缠呢。 盛景玉说:“她爹吐出不少东西,唯独在安乐侯一事上,他坚定自己是从启空国被捕俘虏那里得到的消息,怎么问都是这个说法。” “要是能早点定他的罪,陆家的这些人,也就能早点发落。” 如今皇上可还没有皇孙呢!陆婉莹要是真得怀孕了,都不用万贵妃开口,皇上就能留下她。 盛景玉想早点解决这事,人也就送走了。 苏文鸢意见不同,说道:“没用的,嬷嬷都能看出来的事,她又不傻,就算现在定了陆冠峰的罪,她也不会有事。” 孟奇质疑:“会不会没怀孕,她要是怀孕了,现在为什么不说?” 苏文鸢笑了笑,把手里的针线扔出去说:“不止要保命,也得保名声,她和太子的名声。事情没到紧急的时候,就还有更好的方法,比如偷偷告诉万贵妃。” 大张旗鼓的当众说出来,太子的脸也不用要了。 要是偷偷的藏住这件事,早点送去太子府,日后假装婚后怀孕,面子就都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当然命也保住了。 叶衫想了想说:“我这就让人盯着点,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怀孕。” 先确认下来是最重要的,确认了,苏文鸢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动。 人都走后,盛景玉压低声音问说:“叶衫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就知道她怀孕了?” 苏文鸢笑眯眯的说:“没什么,就是她这个月……” 话说一半,苏文鸢猛地想起了什么。 不过月事推迟,就怀疑人家怀孕了,那她自己呢?? 距离洞房那日,已经过去多久了? 苏文鸢急得拍了两下大腿,赶紧跑去库房找月秀。 盛景玉一脸懵的看着她,什么啊?话说一半。 月秀被苏文鸢给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她汗都下来了,忙问道:“怎么了?” “我以前月事准吗?为什么这个月还没来?” 月秀回答说:“一向不准,经常推迟,王妃觉得不舒服吗?” 苏文鸢松了口气说:“没有,没什么不舒服的,吓死我了。” 这事她也不敢去找花凌。 封禁的将军府外,盛元合欣喜的看着将军府的高墙。 好消息来得太快,这下万贵妃肯定会喜欢陆婉莹的。 盛元合一刻都不敢耽误,直接入宫。 万贵妃现在听到盛元合过来,就觉得心烦。 甚至都想亲自去催一催盛景玉,赶紧把将军府的那个小狐狸精弄走。 “母妃!”盛元合不同往日那般愁眉苦脸,今日表现的很开心。 万贵妃以为他不会再提陆婉莹了,笑说:“这是有什么喜事啊?值得你这般高兴。” 盛元合屏退身边人,激动地说:“婉莹有了身孕。” 万贵妃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喜事吗?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万贵妃愤然起身,觉得他真是昏了头。 盛元合没看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兴奋褪去了几分。 万贵妃怒道:“你可是太子!” 旁人不守礼也就罢了,当朝太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但凡皇上能再有一位堪比盛景玉的皇子,太子之位都轮不到他。 盛元合被指责,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心虚的。 “母妃,父皇可还没有皇孙呢,婉莹生得若是男孩,就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 当初皇上还没有皇子的时候,盛景玉是头一个,先皇对其格外重视。 后来更是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他。 如今皇上也要有皇孙了,盛元合觉得,皇上定会效仿先皇,格外重视这第一个皇孙。 万贵妃受了刺激,真觉得盛元合是昏了头了。 陆婉莹没回来之前,他做事也不会这么没脑子。 “她如今麻烦缠身,就算是怀孕了,又能怎么样?你还想娶她吗?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孙,本宫都不想认,更别说是皇上了。”万贵妃怒斥。 以前她只是不喜欢陆婉莹母亲,现在连着她父亲一起讨厌。 “太子妃应该是个家世好,出身好的姑娘!而不是一个娼妓的女儿,你看看她学得什么样子,还没成亲,就和你苟且到了一处,她如何做太子妃?” 万贵妃尽量保持心平气和。 如今太子已经糊涂了,她不能再被气糊涂。 盛元合慢慢低下了头,他很喜欢陆婉莹,觉得她和年幼的自己差不多,同样是不受重视,受尽委屈。 他也确确实实的想过要娶她,可一些现实问题是躲不开的。 万贵妃深吸一口气说:“本宫不可能让她做太子妃,但如今她已经怀孕了,皇室血脉不能就这样流落在外,本宫再想想办法。” 盛元合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得到这个答案,也开心不起来。 “你不用再苦着脸,起码她的命保住了!”万贵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如今她更加觉得陆婉莹是个狐狸精,竟然用这种方式留住了自己的性命。 待太子走后,万贵妃首要的事,就是要确定怀孕真假。 万一陆婉莹是装的呢? 可将军府外,都是盛景玉的人,要怎么让郎中进去? 万贵妃想了个主意,起身去找皇上了。 陆婉莹要是真的怀孕了,不能做太子妃,总能做妾吧。 大不了送到盛元合身边做个通房丫鬟,日后月份大了,再把身份摆在明面上。 苏文鸢那边,也在想办法让花凌进去。 他进将军府不难,难得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给陆婉莹把脉。 第90章 只是虚惊一场,没怀 本来苏文鸢不着急,太子和万贵妃都不急,那她只要等着就好了。 但是现在,苏文鸢有些好奇了,陆婉莹推迟几日,嬷嬷就怀疑她怀孕,自己这都已经推迟多久了! 正发愁呢,宫里就传来了消息。 万贵妃去求了皇上,说自己曾经承过陈夫人的情,如今陆冠峰已经犯下死罪,待日后彻底查清,陈夫人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将军府生变,陈夫人心情忧虑,身体也会受影响,万贵妃不想替他们求情,只想找个郎中给她们看看身体,还了这个人情。 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皇上答应的很爽快。 传话的人带着郎中来到宸王府。 盛景玉安排侍卫带他进去,其中一个侍卫是花凌伪装的。 盛景玉还特意交代了,把脉时一定要有侍卫在场,若是他们有要跑或者要传递消息的念头,赶紧阻拦。 等待消息的过程,苏文鸢看起来很是紧张。 就连孟奇都看出不对了,说道:“王妃慌什么?就算她怀孕了,怀的也是太子的,又不是王爷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句话把两人都给干沉默了,盛景玉心想,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苏文鸢想得是,孩子是谁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是担心自己怀孕。 “孟啊,你还是去厨房吧,那里适合你,今天厨房说会做各种花样的点心。” 孟奇知道自己说错话,灰溜溜的走了。 他能做侍卫,绝对是他姐姐的功劳,唯一一个走后门的侍卫。 没多久花凌就回来了,他们去得时候,陈夫人还懵着呢,但陆婉莹很积极。 把脉是在一个单独的房间,花凌都没找什么借口,直接就上手,假意要抓她。 陆婉莹挣扎时,花凌已经有了结论。 之后他说这是盛景玉交代的,把脉时防止他们传递消息。 虽然冒昧,可陆婉莹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段时间冒昧的事情多了,侍卫对他们就没客气过。 并且日后真要流放,路上的人只会更加的不客气。 郎中很谨慎,愣是来来回回把脉许久,最后确定下来,就是喜脉。 后面就全是走走过场,速度快得很。 “她真得怀孕了?”苏文鸢问。 花凌重重的点了下头说:“千真万确。” 苏文鸢很想把自己的胳膊也伸出去,让花凌把个脉看看。 “你看着有点不安啊?”花凌也发现了。 盛景玉同样看出来了,但他不能问,把他给急坏了,幸好花凌说了出来。 苏文鸢摆摆手说:“没事,想馊主意呢,太子做出这样的事,算是一个污点吧?” 像是万贵妃说的,旁人可以这样做,落在太子身上,是会被人笑话的。 她想帮太子传扬出去,绝不能给他们遮掩的机会。 这事自己做不方便,但有一个人可以,苏文鸢想到了自己的好妹妹。 苏林儿在得知陆家出事时,高兴了好久。 后来也就不再管陆婉莹,只等着皇上对他们一家做出判决。 想想以前,原主也没少被她利用,如今礼尚往来,应该的。 那时候苏林儿不管犯了什么错,都要把苏文鸢给推出去,王氏不是不知道真相,但她总要罚一个人,给事情一个交代。 “派人去丞相府传个话,明天我要回丞相府。” 见苏文鸢已经有了主意,盛景玉也就不再掺和。 但陆冠峰那边,该收尾了,有关当年的事,陆冠峰该说的都说了,确实没什么新发现。 当天晚上,苏文鸢食不下咽,甚至开始恶心反胃。 她一直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恶心也是心理作用。 可越是这么想,反应就越强烈。 最后饭菜没吃两口,就跑回了房间。 盛景玉拿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很是不解。 “今晚的饭菜有什么问题吗?” 他很少能看到苏文鸢胃口不佳,今天还真是稀奇。 叶衫摇头说:“没有问题,王妃有心事,但不愿意说。” 房间里的苏文鸢,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焦虑,悄咪咪的找到了花凌。 见到花凌后二话不说,直接把胳膊伸出去。 花凌迟疑片刻,又小心翼翼的抬手搭脉,用眼神询问苏文鸢是不是这个意思。 苏文鸢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你有毛病啊?还以为你中毒了!”花凌什么都没诊出来,把她的胳膊推开。 看他是这个反应,苏文鸢不禁笑出了声。 笑声还越来越大,整个院子都是她的声音。 她笑得花凌心中发毛,刚想重新给她搭个脉,看看她是不是疯了。 苏文鸢却开口称赞说:“神医!真是神医,差点吓死我!” 这下她放心了,估计是原主以前吃得不好,营养不够,所以导致日子不确定。 苏文鸢蹦蹦跳跳的跑回前厅,丫鬟都准备收盘子了,苏文鸢却坐下吃上了。 盛景玉忍不住问说:“你怎么了?” “没事,刚刚胃口不好,现在胃口好了。” 盛景玉不信,苏文鸢怎么一阵一阵的,这么一会功夫,变脸两次了。 刚入夜,花凌就过来和他说了给苏文鸢把脉的事。 结合前因后果,盛景玉什么都想明白了。 苏文鸢听说了陆婉莹的事,怕自己有孕,得知自己没怀后,心情好转,胃口都跟着好了。 她心情是好了,盛景玉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这是什么坏事吗?有必要怕成这样? 还是说,她始终惦记着离开,生怕二人有孩子? 盛景玉带着火气回房,想问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苏文鸢哼着小曲儿,这种虚惊一场的快乐,旁人难以理解。 “你去找花凌了,身体不舒服?”盛景玉问。 苏文鸢回答:“现在舒服了。” “陆婉莹的孩子,你有什么想法吗?”盛景玉换了个角度询问。 苏文鸢一愣,接着快步走到盛景玉身前问说:“你该不会……想对这个孩子下手吧?” 陆婉莹才怀孕没多久,那个孩子对任何人来说,都毫无威胁。 盛景玉反问说:“你觉得我该对这个孩子下手吗?父皇可还没有一位皇孙。” 第91章 我要是想要个孩子呢?婉拒了哈 如今这些皇子中,只有盛景玉一人成了亲。 “儿子辈还没弄明白呢,有功夫想孙子辈?”苏文鸢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 皇上的这几位皇子,个个不成器,好不容易选出来的太子,又像个恋爱脑。 若太子真的被废,苏文鸢都替皇上愁得慌,这皇位交给谁才能保住这祖辈打来的江山。 “你之前不是觉得母后的两个皇子不成器吗?若是孙辈有聪慧的,父皇说不定会把皇位传给孙子。”盛景玉胡编乱造。 他的眼睛是好的,皇位也是替自己争的。 哪里轮得到什么孙子辈,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苏文鸢。 苏文鸢毫不犹豫的说:“皇位传给谁都行,我在乎的不是这个,我想要的,只是调查清楚当年的事,还外祖父一家的清白。” “在这个过程中,凡是辱骂外祖父一家,并且阻拦我的,我都要追究,当然,这个过程少不了你的帮忙,我针对太子,是想为你做些事。” 二人互相合作,总要有来有往,不能一直让盛景玉付出。 她的意思盛景玉听明白了,和自己算得挺清楚的,付出多少就回报多少。 这时孟奇在外面提醒,要进来给盛景玉换寝衣。 “不必了,今日就劳烦王妃一次。”盛景玉脑子一抽,多了一些不好的念头。 苏文鸢眼前一亮,殷勤的凑过来说:“不麻烦不麻烦。” 难得盛景玉这么大方,她怎么会嫌麻烦呢。 “王妃说自己针对太子,是想替本王做些事情?”盛景玉追问。 苏文鸢的心思都在他的衣服,随意答道:“是啊,王爷替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也该回报一下。” 重查旧事,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不喜欢,盛景玉是顶着压力查的。 衣服解开,苏文鸢脸上笑容收都收不住,动作缓慢的脱下盛景玉的衣服。 脱到一半时,盛景玉突然说道:“那我要是想要个孩子呢?” 他不是真的想要,只是想试探下苏文鸢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试探,就当他是闲的吧,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苏文鸢脸上笑容未褪,就被这句话给吓一跳。 动作麻利的……把衣服穿回去,礼貌笑说:“那你就自己想想办法吧,我是无能为力,但我可以装看不到,也会努力做个合格的养母。” 说完喊来孟奇,这种要命的差事,还是让孟奇来吧。 自己不过是好色,但还不至于糊涂,真是想想都后怕。 看一眼摸几下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划算!亏大了。 盛景玉在房里唉声叹气,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自己被嫌弃了。 当晚二人同床,苏文鸢都要躲到床底下去了,生怕盛景玉兽性大发。 盛景玉看着中间空出的一大块,心情复杂。 往日都是他防备苏文鸢,防备她流氓一样的目光,如今这情况说变就变。 次日一早,苏文鸢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找了两件不怎么样,但完全可以拿得出手的首饰,利用也要讲方法。 她做了万全的准备来到丞相府,毕竟每次回来,不是吵就是骂。 和上次一样,入府后直奔榕竹院。 这次没人拦她,苏原和王氏搬了出去,院子里的东西都还在。 “王妃放心,我们每日都会打扫。” 苏文鸢点点头说:“是挺干净的,都谁在府里?” 她直接坐在椅子上,俨然一副院子主人的模样。 丫鬟回答:“除了老爷以外都在府中,但……夫人还在禁足,不能过来,几位姨娘正等着给王妃请安。” 府里的几个姨娘,很早以前就想来给苏文鸢请安。 但王氏一直拦着,她们也不敢贸然出现。 “让她们都回去吧,苏林儿呢?” 那几个姨娘,苏文鸢没受过她们一点好处,也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事。 丫鬟迟疑道:“二小姐在休息……” 苏林儿学聪明了,这次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并不打算来招惹苏文鸢。 苏文鸢递给月秀一个眼神,月秀把准备好的盒子交给丫鬟说:“那就麻烦你,把这两样首饰给二小姐送去。” 首饰送去没多久,苏林儿就端着架子过来了。 苏文鸢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她有些好奇。 但一见面,苏林儿的火气就压不住,苏文鸢已经把榕竹院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以往苏文鸢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现在翻身了,苏林儿就是看不惯。 嫉妒也好,厌恶也罢,就是讨厌她。 “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老往娘家奔是怎么回事?”苏林儿一张嘴就没好话。 苏文鸢反问道:“不是你们求我回来的时候了?” 苏林儿没有回答,又一次问说:“你突然给我送首饰,安的什么心?” “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啊!”苏文鸢毫不遮掩。 就她和苏林儿这关系,硬是往好了说,谁能信。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求我办事的话,光是两个钗子可不行。”苏林儿极不情愿的坐下,态度仍是那么高高在上。 苏文鸢轻笑一声,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如今是王妃,还求不到你头上,前些日子见到了何美秋,她呢,被皇后指给了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你,当初你和王氏为了我的婚事,费尽心机,我也该回报一二,你娘做过外室,在很多正经席面上说不上话,但我这个王妃可以。” 苏林儿脸色变了又变,苏文鸢充满威胁的话语,让她心中极度不安。 当初让她嫁给盛景玉,纯属是她们没安好心。 而且这门亲事,还是多人努力才促成的。 谁能想到苏文鸢凭一己之力,改了宸王的性子? 她不止活下来了,还活得好好的,惹人羡慕。 现在她反应过来,要开始报复了,还特意提到了何美秋。 何美秋在回门当日入宫一事,已经传开了,都知道她嫁得不怎么样。 皇后甩锅,不说是自己安排的,总要给人一种暗示,是苏文鸢容不下她,才让她嫁给那么一个人。 苏林儿怀疑苏文鸢是想故技重施,要给自己找一个废物男人。 第92章 苏林儿下死手,陆婉莹出事 “你想都不要想!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苏林儿急了,脸都跟着红了,精致的五官逐渐扭曲,目光凶狠的瞪着苏文鸢。 苏文鸢神情淡然,和她形成了鲜明对比。 “急什么,先冷静些,我还没选好人呢。”苏文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像是在思考人选。 苏林儿怒道:“不用你选。” 苏文鸢诧异问道:“你不会还在惦记太子吧?太子如今正在和陆婉莹浓情蜜意,没你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苏林儿更加激动。 “不可能!”她说得很果断,“陆冠峰入狱,等事情查清,陆婉莹即便不死,也会被流放,太子怎么会和她纠缠在一起?” 苏文鸢心中感叹,男主的待遇就是好啊。 人不咋地,喜欢他的人还不少。 再看盛景玉,就一个有点传闻的陆婉莹,还是瞎编的,心里嫌弃他嫌弃的要命。 “太子是真喜欢她啊!之前还有什么家世门第在中间隔着,如今陆婉莹命都要保不住了,只要能留在太子身边,什么妾室通房,都无所谓的。”苏文鸢也开始瞎编。 苏林儿一听只是妾室通房,不屑道:“还以为你说得是什么正室太子妃。” 苏文鸢瞥了她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蠢货。 “重点在于太子喜欢她,即便她现在有罪,太子也要偷偷和她见面,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如今是妾室,怀了孕,生了孩子,还会是妾室吗?”苏文鸢尽量往好了说。 “你就别操心旁人的事了,要是不信的话,就等着看,看陆婉莹会不会被流放,看太子府,会不会多一个太子心尖上的人。” 苏文鸢捂嘴偷笑,很明显的幸灾乐祸。 这下苏林儿是真慌了,她娘就是外室做了正室夫人,喜欢有多重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年若不是苏原喜欢王氏,如今王氏哪配做丞相夫人啊。 “看守将军府的士兵,都是宸王的人,怎么看的,怎么会让太子进去?”苏林儿转头开始指责苏文鸢。 苏文鸢一摊手说:“让太子进去看看怎么了?又不影响什么,就算陆婉莹进了太子府,她这样的身份,只会给太子留一个让人诟病的话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苏林儿沉默良久,有些手足无措。 她疏忽大意了,陆婉莹都被关起来了,怎么还能和太子厮混到一起。 突然旁边月秀诶呀一声,说道:“昨日万贵妃特意派了郎中,去将军府把脉,莫不是……” 她话只说一半,剩下的事情一个眼神足以。 苏文鸢恍然道:“看样子,陆婉莹快出去了?” “她父亲有罪,她凭什么出去?”苏林儿怒喝。 苏文鸢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呢?行了,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两个钗子是给你撑门面的,像何美秋一样,即便夫君不怎样,可婆家看到她穿金戴银的,总不会折磨死她。” 死是不会死的,可日子不会好过到哪去。 表现的越是有钱,婆家就越是要讨好处。 苏文鸢前脚刚到府里,后脚这两样首饰就被送回来了。 苏林儿可不敢要她的东西,尤其是在她没安好心的情况下。 “孟啊,派两个人去将军府守着,看看苏林儿什么时候会去。” 苏文鸢知道她不会消停的,就是不知道是会早一些,还是晚一些。 太晚的话,有可能就来不及了。 苏林儿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尤其是有关太子的事。 她那一套生子转正的理论,把苏林儿给吓到了。 越想越觉得,这是有可能的。 但她没有像苏文鸢想的那样,上门吵闹,而是仔细观察了两天。 观察的结果是,太子的确进去了,而且有人往府中送保胎药。 这天上午,将军府出事了,府里吵吵闹闹,陆婉莹身体不适,要叫郎中。 但府外士兵拦着不让,两方僵持的时候,苏林儿去了。 “我以为苏林儿只会闹一闹,她直接对孩子下手了?请个郎中吧。”苏文鸢急匆匆的换了件衣服,打算去看个热闹。 那个孩子,她从未放在心上过,请个郎中也是怕留下话柄。 盛景玉想了想说:“陆冠峰那边,已经问不出来了。” “我知道,就这样吧,先把他贪污的事解决,你要入宫吗?” 盛景玉点头说:“我要是再不入宫,等太子把事情闹起来,恐怕父皇就要怪我,怪我没有早点查清楚,拖了这么久。” 很早以前盛景玉就把事情查清楚了,他贪污的那些银子,盛景玉也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搜府就都能找到。 一直拖着没说,就是为了查当年的事,可这件事在陆冠峰这里,是真的没什么突破。 苏文鸢表示理解,盛景玉已经尽力了,转头见他衣服皱了,直接上手抚平,又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 “你忙你的,我看完热闹回来告诉你!”苏文鸢咧嘴一笑,一路小跑着离开。 将军府外,已经围了一堆人。 府里喊得实在是太热闹了,陆婉莹的惨叫声没有多少,主要是陈夫人喊的。 “事情还没查清楚呢!只是不让我们进出,没说不让我们看病吧,你们送进来的东西有毒,现在还拦着我们。” 苏林儿在外笑说:“事情虽然还没查清楚,但陆冠峰贪污,已经是板上钉钉,谁知道你们是真的要找郎中,还是想借机逃跑啊。” 陈夫人作势要冲出来,但被人给挡了回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说三道四!”陈夫人叉着腰骂她。 这陈夫人一向彪悍,如今也不是为了给陆婉莹找郎中,只是借故闹一闹。 在府里待得时间太久了,吃不好喝不好,府里的金银首饰都被封起来了。 下人也不干活,对他们横眉竖目的,他们早就受不了了。 陆梁接着说道:“要是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苏文鸢才让人去找郎中,但郎中来得没那么快。 苏林儿冷笑道:“你们陆家人还真是天真,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们没被关进大牢就已经不错了,在府里住着,还要给你们叫郎中?怎么想的?” 第93章 谁看了不得说一句,苏文鸢善良大度 陆梁无力反驳,他们和犯人无异,请郎中确实不合适。 但陆婉莹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脸色惨白,还一直冒虚汗。 问她哪里不舒服,她也不说。 偏偏苏林儿还一个劲的追问,时不时的探头看一眼,对陆婉莹的情况很关心。 “虽然郎中不能进去,但你不妨说说哪里不舒服,给你们拿点药还是可以的,这个没人拦着。”苏林儿提议。 她光是看到陆婉莹的反应,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苏文鸢的消息没错,陆婉莹绝对是怀孕了。 就是不知道陆婉莹的这个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正僵持着,宸王府的马车到了,苏文鸢从马车上下来,先是看了眼苏林儿。 “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林儿顺了下头发说:“想去买身衣服,路过看到这边这么热闹,替在这当差的侍卫说两句话,有问题?” 她就是想来确定一下,陆婉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要是真的,就要闹得人尽皆知。 名声没了,皇上是不可能让她进太子府的。 苏文鸢没理她,径直走向将军府,离远看了一眼。 陆梁不想求她,怒声说道:“你还真是恶毒,我们都已经这样了,还要命人给我妹妹下毒,她要是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苏文鸢还没开口说什么呢,就有人给她定了罪? 他们一家是真该死啊,造谣生事信手拈来! 苏林儿笑出了声,心中暗骂一句活该。 明明不是她做的,现在也要背锅。 陈夫人跟着骂道:“苏文鸢,我们陆家是招你惹你了,你如此阴魂不散,连这么几天的功夫都等不及,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陆婉莹跟着可怜兮兮的说道:“宸王妃,当初我们是有些误会,那日宸王殿下已经解释清楚了,我和王爷没什么关系,你不用这般报复我!” 好了,这回连作案动机都有了。 几人接连指责苏文鸢,周围百姓跟着议论,也觉得这件事是苏文鸢做的。 就在这时,孟奇领着郎中来了,到苏文鸢面前行礼。 苏文鸢冷声说道:“王爷有事入宫,我做主请了个郎中,郎中还没到,我就成了下毒的人?你们一家真是不知好歹,一群要死的人,给你们下毒我是闲得没事做?” 陆梁看着郎中,脸色难看,话说得太早了。 谁都没想到,苏文鸢会给他们请郎中,以为她和苏林儿一样,是来看热闹的。 苏文鸢很庆幸,她要是没找郎中过来,还真是说不清了呢。 就算陆婉莹有孕的事情爆出来,也得有人怀疑是她下药。 请了郎中,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孟奇说:“王妃刚听说这边有人身体不适,就让我去请郎中,好心却要被如此冤枉,我看这郎中就不必了,你们不如说说,凭什么说是王妃下的毒,没有证据,就搬去大牢吧!” 现在他们的罪名要再加上一条,污蔑王妃。 先前跟着起哄议论的百姓,说改口就改口。 “陆冠峰贪污那么多银子,这陆家人早晚都得死,宸王妃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给他们下毒?”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胡说八道了,那陆婉莹胡说八道多少年了,还差这一件事吗?” “不会生病也是装的吧?我们可得看住了,不能让贪官的家人跑了。” 众人议论纷纷,陆家人的脸色和调色盘一样,精彩极了。 陆婉莹顾不上丢人,只祈祷太子能快点过来。 她要撑不住了,孩子不能有事! 苏林儿跟着嘲讽说:“他们这么冤枉你,你还给找郎中?快把郎中送回去吧,狼心狗肺的人,不值得。” 陆梁很着急,看陆婉莹几乎要晕倒了,而郎中就在这! 陈夫人无所谓,死就死了,只不过没闹起来,有些遗憾。 苏文鸢叹气说:“我这个人呢,一向心软,还是给看看吧,一个郎中不碍事的,好好看看,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又往我头上赖,我担不起!” 这下谁不得夸一句,苏文鸢真是善良大度。 陆家人都那么对她了,明嘲暗讽,她竟然还要给人家请郎中。 苏林儿也不理解,刚要继续阻拦,苏文鸢一个眼神甩过来,她大概明白了什么。 郎中不去看,大家怎么能知道陆婉莹怀孕呢? 想明白以后,苏林儿也换了一副嘴脸。 “如今皇上还没下旨,还真不能亏待了你们,快给看看,别再出了人命。” 郎中被放了进去,刚要给陆婉莹搭脉,她竟然直接跑开了。 本来身体就不行,跑这一下又没少耗力。 “我不信这个郎中,我要前两日给我把脉的那个!”陆婉莹喊了一嗓子。 众人都是一愣,都已经这样了,还挑郎中? 这下就连陆家的人,都开始觉得她不知好歹。 给她请郎中就不错了,怎么还要挑? 陆梁压低声音,担忧说道:“别胡闹,赶紧让郎中看看,是不是中毒或者吃错了东西。” 说完示意郎中上前,孟奇跟着推了一把,把郎中推向陆婉莹。 陆婉莹急得都要哭了,死命的往后躲,摇头说道:“这个郎中是她请来的,我不信,我不要他给我看,我只要那天那个!” 那天的郎中,是万贵妃找的人,会帮她隐瞒。 苏林儿讥笑道:“你这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还要挑郎中?” 苏文鸢皱眉说道:“那日是万贵妃请来的郎中,我可没地方找去。” “诶呦,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挑三拣四,别不识好人心了!”周围议论声起。 “就是,能给你请郎中就不错了,越看越像是装的。” “宸王妃要是真想害你,你早就死了,会给你在这挑郎中的机会吗?” 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陆婉莹已经慌了神。 肚子疼是真的,可又不敢让人知道,太子怎么还不到。 苏文鸢知道他在等太子,但太子在宫里呢,出不来。 就在这时,圣旨竟然到了。 盛景玉也是够快的,这才过去多久?圣旨都下来了,这下事情有意思了。 圣旨已经定罪,太子要怎么保下她? 第94章 太子不承认,说是苏文鸢诬陷 这里的消息,皇上虽然不知道,但万贵妃早就知道了。 一开始太子在皇上那,盛景玉入宫以后,皇上单独召见,已经把太子放出宫去。 是万贵妃在中途把人劫走,不让他出去掺和这件事。 陆婉莹疑似小产,苏文鸢带着郎中过去,盛景玉又在这时候入宫,就算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里面是有关联的。 万贵妃第一时间想得就是把这事甩出去。 那日确定了陆婉莹有孕,万贵妃就在想办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陆婉莹弄出来。 又或者和皇上直说,只要遮掩住,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总得找到机会和皇上说,她还没找到机会,倒是给苏林儿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郎中就在将军府外,只要苏文鸢想查,这事就瞒不住。 为今之计,只有让太子否认,反正陆婉莹有胡说的先例,咬死她是诬陷,这里面就没有太子什么事。 可她怕太子不愿意,硬生生的扣住了太子。 圣旨已下,她才和太子说实话。 “陆冠峰直接斩首示众,其余人皆被流放,苏文鸢带着郎中守在将军府,陆婉莹怀孕的事不可能瞒得住,你要保你自己!”万贵妃极力劝说。 盛元合怒道:“为什么不早说,我要是早点过去……” “你早过去!所有人都知道孩子是你的了,朝中得有多少人弹劾你,你可还没娶亲!”万贵妃都要喊破音了。 以前的盛元合,绝不会如此糊涂。 皇上要是早知道他脑子这么不清醒,怎么会立他为太子? “不行,孩子不能有事,我这就去。”太子快步往外走。 万贵妃在后面追,好不容易追上了,直接就是一耳光。 “我说了你不能认!有什么事只能让她自己认下,你要是想救她,流放路上再想办法。”万贵妃怒目而视。 这一巴掌打得不轻,万贵妃手都被震麻了。 盛元合也知道这事无解,从陆婉莹怀孕开始,除非他狠得下心,不然名声就是会保不住。 见他已经清醒,万贵妃松了口气。 盛元合还是这么蠢的话,她就要找人给盛元合驱邪了。 “你现在赶紧出宫,苏文鸢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你要当着她的面反驳,只要你不承认,诬陷的人就是她,你父皇一定会为你做主。”万贵妃出主意。 盛元合毕竟是太子,就算这件事是他做的,只要他不承认,皇上就一定会偏向他,皇上也不想看到堂堂太子名声有损。 盛元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离开了皇宫。 另一边圣旨宣读完毕,前面一大串说得都是陆冠峰的罪名,后面才轮到陆家人。 就一句话的事,其家人流放北地。 这下没人再纠结什么郎中的事了,士兵闯入,把又哭又闹的人带走,先带去大牢上枷。 陆婉莹疯了一般的挣扎,无人能近她的身。 苏林儿笑说:“别挣扎了,圣旨都下了,这下你也不用看什么郎中了。” 话音刚落,陆婉莹就喊道:“你们谁敢动我,我怀孕了,怀得是太子的,皇室血脉!” 只一句话,就让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苏林儿眼中带恨,手里帕子都要搅碎了。 猜测出来的东西,和陆婉莹亲口承认的还是不一样。 陈夫人从士兵的手里挣扎出来,兴奋的跑到陆婉莹身边问说:“真的?你怀孕了?” 她甚至都不想了解前因后果,只想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把他们一家解救出来。 “你又在胡言乱语!”盛景玉从后面走出来。 苏文鸢跟着说:“你如今又要污蔑太子吗?” 他们并没有像万贵妃想的那样,要把事情闹大,死盯着这事不放。 相反,他们正在极力的替太子遮掩。 陆婉莹泪流满面的哭喊道:“要是不信的话,这不是有郎中吗?让他给我把脉看看,我今天误食了一口汤,就开始腹痛,如今好多了,孩子应该没事!” 苏林儿更恨了,那么大一碗汤,她竟然只喝了一口? 若是能多喝两口,孩子肯定就保不住。 陆梁一把抓来郎中,让他给陆婉莹把脉。 郎中把脉过后不敢说,回头看着苏文鸢的脸色。 “没关系,你如实说就好。” 有了苏文鸢的同意,郎中才敢说出结论,是喜脉,但似乎是吃了活血的药物,有小产的迹象,如今需要好好静养才行。 陆婉莹长出一口气,高兴的浑身都在颤抖。 其他人也为她高兴,这算是柳暗花明吗? 苏林儿说:“没成亲没定亲却怀孕了,除了证明你不检点以外,还能说明什么?” 这话让陆婉莹很难堪,陈夫人死死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说:“别管她检不检点,现在她怀得是太子的孩子,你们敢动她吗?” “你说是就是?太子承认了吗?”苏文鸢反驳,但反驳的声音有气无力。 她的气势弱下去,陆家人的气焰才会更加嚣张。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太子过来!” “太子来了就知道了。” 盛景玉叹了口气说:“去宫里请太医过来,再留两个丫鬟照顾陆小姐,其他人带走,这件事若是假的,你的罪名就得再加上一条。” 陆家人不愿意走,最后被人强行拖去了大牢。 就算太子认下这件事,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整个将军府也不是都留给陆婉莹,只给她隔了一个院子,剩下的院子还要搜查。 盛元合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散了。 整件事中,盛景玉和苏文鸢都在替太子着想,任谁来了,也挑不出错处。 “你们把婉莹怎么了?”盛元合眼眶微红,像是刚刚哭过。 苏文鸢嗤笑道:“找了郎中照看,太子殿下不满意?” 一来就像是他们两个欺负人一样,这造谣的本领都和谁学的。 不过看盛元合这个样子,苏文鸢还有点感动了呢,挺痴情的。 没想到盛元合的下一句话,马上就改变了苏文鸢的想法。 盛元合得知他们没有刁难陆婉莹,怒气堵在了胸口,愣是发不出来。 接着问说:“请了郎中照看?不会她说孩子是我的,你们就信了吧?你们这是诬陷!” 第95章 苏文鸢怒了,指责万贵妃不要脸 苏文鸢一愣,显然还没有摸清盛元合的套路。 怎么对陆婉莹不好不行,好也不行呢? “我们可没有诬陷太子,太子可以不认,说一声和你无关,人马上关进大牢!”苏文鸢保证。 她也没打算要揪着盛元合不放,选择权给他。 盛元合又不说话了,眼神躲闪。 态度含糊,又磨磨唧唧,时不时对二人表现出恨意,苏文鸢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盛景玉想了想说:“传旨太监出宫没多久,太子殿下就出来了,可是现在才出现,这人都被带走了,府也搜查完了,太子本来能赶上的,干嘛去了?” 这下苏文鸢想明白了,恍然道:“太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想认,但还怕见到陆婉莹,也不敢承担骂名。” 盛元合想让盛景玉和苏文鸢替他做决定。 只要盛元合不出现,摆在苏文鸢面前两条路,要么不管孩子是谁的,直接处理了陆婉莹,盛元合就会站在正义的角度指责他们。 要么认定孩子是盛元合的,这样盛元合不会承认,还要反咬一口。 苏文鸢嫌弃道:“一点担当都没有啊?听到我们没伤害陆婉莹,你挺失望的吧?要是我们把她带走就好了,这样你不会愧疚,还能有理由恨我们。” 盛景玉接着说:“得知我们找人照看陆婉莹,太子马上就说我们诬陷,还是不想认,却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畏畏缩缩。” 见二人把他的那点心思都琢磨透了,太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着急出宫,却不敢在众人面前现身。 非要等着人都离开以后,再出现和盛景玉还有苏文鸢辩驳。 盛景玉讥笑道:“放心吧,我们才不会替你认下这种丢人的事,现在我要入宫,太子殿下要同去吗?” “不用了吧,太子没那个胆子,王爷就别为难他了!”苏文鸢故意阴阳怪气。 盛元合还真没那个胆子,站在原地不说话。 苏文鸢陪着盛景玉入宫,这事她也有份,而且她主要想跟去看看,皇上会说什么。 “皇上会细查吗?”苏文鸢问。 盛景玉皱眉说:“不会,他有可能会偷偷灭口。” 苏文鸢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一点,只要太子不出现,陆婉莹就死定了。 她自己选得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 但让二人没想到的是,最后盛元合还是来了。 他本来不想来的,不过偷偷看了陆婉莹一眼,就被陆婉莹给发现了。 陆婉莹双眼含泪的乞求,盛元合压根就抵抗不了,脑子一热马上入宫。 盛景玉和皇上说了前因后果,皇上怒不可遏,矛头直接指向盛景玉。 苏文鸢赶紧解释说:“王爷怀疑是陆婉莹栽赃,为求活命不择手段,当场就制止了他们胡说八道,但没敢把人抓起来……” 皇上的反应,和他们猜的一样。 生气也不是在生太子的气,而是气盛景玉没有及时制止。 皇上到底偏心谁,苏文鸢心中有了一些答案。 “有什么不敢抓的,能任由她胡言乱语吗?还给她找郎中,你们真是糊涂了,赶紧把人处理好,朕不想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苏文鸢心下一沉,怪不得盛景玉今日要早早和皇上汇报。 要是没有及时汇报,即便太子把人认下,皇上也得怪盛景玉,是他动作太慢,才惹出这么多麻烦事。 要是不和皇上汇报,直接处理了,太子一旦反悔,他们还是麻烦。 皇上偏心,无论怎么算,都是死局。 苏文鸢压低声音说:“早知道不管这件事了。” 盛景玉还没说话,太子来了,冲进来都不等皇上反应,就开始给陆婉莹求情。 看到他出现,苏文鸢反倒松了口气。 这下皇上没理由怪盛景玉了吧? 太子做出这样的事,皇上要是还怪盛景玉,苏文鸢可就要骂人了。 太子什么都承认了,说得情真意切,皇上脸色铁青。 没承认之前,那孩子能处理,已经承认了,就只能留下。 “你还知道你是太子吗?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贵妃正在给你挑选太子妃,你却和陆婉莹行苟且之事。” “你现在要是认了,外面人就都知道了,你简直是在给皇室丢人!还有脸让朕放过她?” 盛元合脸色苍白,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时候他开始后悔了,应该听万贵妃的,不该一时冲动,就认下了这件事。 皇上还在骂,就连门外都听得到。 万贵妃急匆匆的赶来,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皇上这事不要怪太子,臣妾早就知道,是臣妾没有说。”万贵妃开始求情。 皇上换了个人骂,训斥万贵妃没有把太子教好。 苏文鸢听着都冤,还要怎么教啊,不行就是不行。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还有苏文鸢的事。 万贵妃在皇上骂完以后,猛然抬头,看向苏文鸢怒斥道:“这事若不是宸王妃非要纠缠,也不会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宸王妃心思当真歹毒。” 本来她可以悄悄的解决这件事,因为苏文鸢,才会变得无法收场 “要点脸吧!”苏文鸢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先前皇上没完没了的责怪盛景玉,苏文鸢就够憋气的了。 万贵妃又来一遭,怪谁都行,就不怪她的宝贝儿子?太子就真能无法无天? 一句话就给万贵妃给干沉默了,没这么吵过架。 苏文鸢愤怒起身,上前两步指着万贵妃说:“陆婉莹和太子早有私情,知道的人多了,万贵妃派人去给她把脉,存的什么心思还用我说吗?” 万贵妃瞬间就想到了反驳的理由,但苏文鸢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苏文鸢又指着太子说:“你一个太子干出这种事,我和王爷知道陆婉莹怀孕以后,不敢关不敢放,对外也没说是你的孩子,给了你选择的余地。” “不认你和我说一声,我现在去弄死她,咬死是她诬陷,你的名声还在!但太子殿下,一个男人你多多少少该有点担当吧,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 第96章 正在气头上,谁惹她谁倒霉 一番话说得盛元合面红耳赤,就连皇上都有些挂不住脸。 一直想弄死陆婉莹的,是皇上,只不过他不好意思明说,遮遮掩掩,现在苏文鸢说得够明白了。 盛景玉心中一惊,想拉她也来不及,只能提醒她闭嘴,别再说了。 苏文鸢就和没听到一样,继续说:“这件事不管是我还是王爷,完全对得起太子,他自己做得事,别怪这个又怪那个的,先把自己的错认了!” “你要是没做这件事,陆婉莹没怀孕,贵妃还能理直气壮的说上几句,如今怎么好意思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外人解释!” 说完这些,苏文鸢长出一口气,真是憋死她了。 盛元合脑袋一片空白,被骂懵了。 万贵妃几次张嘴,愣是没办法打断她。 皇上尴尬的左右乱看,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骂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即便现在给万贵妃开口的机会,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要怪苏文鸢吗? 苏文鸢也没把这件事强加到太子头上,人是太子自己认的。 说苏文鸢不该闹?她也没闹啊,是陆家人在闹。 那还能说什么?再说下去,他们娘俩都得给苏文鸢磕一个。 苏文鸢喘了口气,见没人说话,主动问说:“现在怎么办?人要还是不要?不要我现在就出宫,只要陆婉莹一死,没人会相信这个孩子有皇家血脉。” 陆婉莹怀孕了,只要她死,大家就都不会信。 因为他们会觉得,皇家不能这么缺德,皇上也不能这么差劲,太子更不能做这么不是人的事。 事实却是能,都能! 甚至比他们想得还要缺德。 苏文鸢也是气疯了,不就是想解决吗?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想做完缺德事,还心安理得的睡觉?那这可就是做梦了。 苏文鸢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就是要让他们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算计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任何东西遮掩都是没用的。 “父皇,留下婉莹吧,是我的错。”盛元合终于做了决定。 他进门时让皇上放了陆婉莹,是冲动。 甚至皇上骂他的时候,他出现了动摇。 现在算是彻底做了决定,皇上也没法说什么,给了一道圣旨,让陆婉莹搬入太子府,赦免了她的流放。 至于名分,皇上都要气死了,还给什么名分。 还有两日和怡公主入宫,这时候不能罚太子,算是让太子躲过一劫。 事情说完,皇上迫不及待的把人撵走,看着实在心烦。 出来后盛元合依旧板着一张脸,开心不起来。 明明那日他找万贵妃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想让陆婉莹陪着她。 但是现在,他觉得陆婉莹也没那么重要。 “宸王妃的胆子可真大,当着皇上的面辱骂贵妃!”万贵妃眼里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了。 苏文鸢本来扶着盛景玉往外走,听到这话直接松开手,来到万贵妃面前,抓起她的胳膊说:“走,有意见回父皇面前继续吵,别在这说。” 反正她今天还没吵顺心,谁来触她霉头谁倒霉。 “你干什么?”万贵妃拼命挣扎,但苏文鸢的手死死钳住她胳膊,就是挣脱不开。 她都把万贵妃给抓疼了,那也不松手,拖着往回走。 最后还是万贵妃身边的宫女太监上来帮忙,才拦住苏文鸢。 苏文鸢讥笑道:“既然说我辱骂你,怎么不敢去找皇上啊?” “本宫不和你一般计较,粗鲁!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万贵妃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都要蹦起来了。 她不过是没忍住说了句话,苏文鸢就冲上来,要拉她去理论。 没见过这样的!哪有王妃的样子? 盛元合拿着圣旨,不甘心的问说:“苏文鸢,你在父皇面前说了那么多,这件事当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听她在里面说得冠冕堂皇,好像一点错都没有,盛元合不相信。 苏文鸢笑说:“有啊。” 至于具体有什么关系,去猜啊,去找证据啊。 “我造得孽比不过你们,我和她早有冲突,但没想着要杀她,也没想过害那个孩子,更没有装作情深义重的去杀人。” “我做得孽我担,但太子要是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可就太无耻了,看你拿着圣旨都没那么高兴,想必是后悔了,记住,你今天想过要杀了她,不止一次的想过。” 杀人诛心,苏文鸢把他的无耻又一次摆在了台面上。 盛景玉上前两步,拉住了苏文鸢的衣袖。 有苏文鸢在,盛景玉连话都不用说,保证苏文鸢不会挨打就行。 “圣旨已下,太子还是早点去宣旨吧,把人接回太子府。”苏文鸢笑着离开,火气降得差不多了。 他们走了以后,万贵妃咬牙切齿的说:“你要认就早些认,不认就果断些,现在人要接回去,还没讨到好处,让苏文鸢在皇上面前把你训了一顿,值得吗?” 盛元合后悔的原因就在这,他亏大了,被苏文鸢训过以后,不认也不行了,皇上会觉得他没担当。 现在认了,皇上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 “行了,别杵着了,赶紧把人接回府里,好好照顾,不许再生事!孩子总要留下。”万贵妃深吸一口气,平息着怒火。 马车上,苏文鸢认真回忆先前的每一个细节。 皇上就是偏向太子的。 可世人为什么都说,皇上偏爱盛景玉呢? 难不成是从盛景玉眼盲以后,发生的变化? 盛景玉见她不说话,阴沉着脸坐在那,不禁开口问说:“今天这事的结果不好吗?” “好,但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许多,明明是太子的错,为什么我们险些挨骂?”苏文鸢不解询问。 若不是她突然站出来,万贵妃就会开口推卸责任,皇上很有可能各打五十大板。 说不定还要让盛景玉帮忙收尾,极其不公平。 盛景玉浅笑道:“他是太子,起码要保住他的颜面。” “可笑,好像除了太子,大家都挺在意他的这张脸,太子要是真的要脸,也不会做出这种事。”苏文鸢心生厌恶。 第97章 驸马长得没有人样,嘲讽盛景玉眼瞎 先前苏文鸢还没有这么愤怒,但看过皇上偏心,又看到了太子想做缺德事,还不想承担骂名,就开始生气了。 “日后你能看到更多,别气了。”盛景玉也不会安慰个人。 盛景玉还得处理后续的事情,苏林儿那边听到陆婉莹入太子府以后,气得骂了苏文鸢一晚上。 说她没用,好好的谋划,被她毁得一塌糊涂。 外面对此事议论纷纷,因为陆冠峰贪污的原因,陆婉莹带给大家的印象很不好,如今又多了这么一件事,印象就更差了,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盛元合把人接回去以后,只是让人好好照顾,又请了郎中,但并未去看她。 陆婉莹终于进了太子府,就是开心不起来。 没名没分,还见不得光,陆家也没了。 “太子殿下还没回来吗?”陆婉莹已经问了多次。 一旁丫鬟冷声说道:“殿下事多,陆姑娘要是有事,我们可以代为转达,无事就好好休息。” 府里有很多都是万贵妃的人,早就得了消息,要防备点这个女人。 下人态度恶劣,陆婉莹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下,早晚要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两日后,和怡公主入京,场面宏大。 盛元合忙活多日就为这天,陆婉莹几乎被他忘到了脑后。 苏文鸢早早就出来了,在京城中位置最好的酒楼里,要了个雅间。 从上面看下去,仪仗一眼望不到头,和怡公主的马车也看不到。 “这位公主好厉害,和亲后竟然能回来,还有这么大的排场。”苏文鸢称赞。 自古和亲公主的下场都是悲惨的,想要这般风光,定是要做出些功绩。 花凌说着风凉话,“你还夸上了,她要是真得厉害,你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躲。这段时间你针对太子,针对万贵妃,如今俩人的又一个靠山回来了,你死定了。” “我又不是只针对他们,你再说废话,我就连你一起针对!”苏文鸢剜了他一眼。 最近俩人吵得越来越厉害,不知道哪来的仇。 苏文鸢等了许久,才瞧见和怡公主的马车,马车前面有一人坐在马上,身上和长了虱子一样,左晃右晃。 身材圆滚,五官挤在一起,眼睛都要看不到了,一双小短腿,够马镫都费劲,应该不是很高。 “那是和怡公主的驸马吗?” 月秀点了下头说:“是,当初他来安川国时,很多人都在为和怡公主惋惜。” 苏文鸢暗暗咂舌,看样子这个和怡公主,真的会恨疯了她。 马车继续向前,街道上全是围观的百姓,苏文鸢走了几圈,听了不少闲话。 这位驸马,是启空国一位老王爷的儿子。 启空国曾经历过一次亡国,就是那次亡国,才有了后来的安川国。 当时安川和富川,是启空国的两个城池,启空国连出两任暴君,百姓苦不堪言,各地都有人起兵造反。 其中尤为突出的,就是从安川和富川,走出来的两个起义军将领。 两人分别从两个方向,一路攻打到皇城。 攻城之前,就商议过谁来做皇帝一事,俩人互不相让,后来经过很长时间的打斗商议,再起战事又和谈,始终谈不妥。 最后的结论就是分为两国,世代交好。 那两个将领,分别是两国的开国皇帝,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两国和平相处多年,经过一代又一代,但在快四十年前,有人打着要给启空国复国的旗号,在各地生事。 三十年前,这支军队开始攻打富川,富川向安川求救,安川援兵未到,富川国就没了。 这才有了成功复国的启空国,这位老王爷,就是跟着复国的功臣。 说是复国,其实就是打着复国的幌子造反,那些跟着复国的功臣,以前有打铁的,要饭的,开铺子的,种地的…… 干什么的都有,这生活习惯,也和正常皇室不同。 和怡公主是嫁给了世子,但府里的老王爷和老王妃,粗鄙不堪,还看不上她。 老是用以前乡下人家磋磨儿媳妇的方式,去折腾和怡公主,闹得凶了,还会坐在门口撒泼骂街…… 和怡公主如今的体面,是启空国皇帝给的,算是一种补偿,他也知道老王爷和老王妃不像话,但管不了。 复国功臣死的死亡的亡,这俩不像话的却很长寿,除了供着没别的方法。 苏文鸢听得正来劲呢,孟奇跑过来告诉她,皇上临时召见她,让她抓紧时间入宫。 “不是没我什么事吗?”苏文鸢赶紧起身离开。 今日和怡公主回宫,皇上让各位皇子公主,都在宫中候着,算是为了迎接公主。 毕竟她是为了安川国远去和亲,总要表示一下尊重。 但并没有让苏文鸢入宫,苏文鸢也没想去,怕吵起来。 孟奇回答说:“是万贵妃要求的,说和怡公主想见见王妃。” “扯淡,我有什么好见的,不会回京城第一天,就要找我的麻烦吧,真是心急。”苏文鸢脚步匆忙,给自己争取打扮的时间。 孟奇说:“也不用太急,公主入宫后,要先给皇上皇后请安,还得和万贵妃说一会话,最后才会见几位殿下。” 苏文鸢拔下发簪说:“和怡公主是为两国和平离京多年,此时该有的礼数不能差,就算我是临时接到的消息,也不能太迟,免得给人留下话柄。” 一旦迟到,就会有人以此来大做文章。 苏文鸢不是一个爱找事的人,谁都想过顺心的日子,但他们非要找麻烦,她也是断不能忍的。 她前前后后折腾了好久,好在最后赶上了。 和怡公主和万贵妃有说不完的话,还没见这些皇子公主,他们都在偏殿等着。 苏文鸢刚看到偏殿的影子,还没走近,就瞧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先一步进去,这个身材太明显了,和怡公主的驸马,启空国的金世子。 金世子进去后,先眯着眼睛打量一圈。 随后把目光定在盛景玉身上,询问说:“这位就是那个瞎眼的宸王?” 第98章 谁家猪跑出来了,苏文鸢稳定发挥 众人一惊,纷纷偷瞧着盛景玉的脸色。 本想上前和金世子打招呼的几人,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世子看起来不太聪明,刚来安川国,就算有仇也不能这样说话吧。 见没人回答,金世子还跟着补了一句:“幸好眼瞎,不然看着丑陋王妃,怎么吃得下饭?” 这时苏文鸢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故作惊讶的问说:“这是谁家猪跑出来了?” 众人听到这话不禁笑出了声。 金世子猛地回头,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抬头一看,是个漂亮姑娘。 苏文鸢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讥讽道:“原来是人啊,怎么长成这样?没脖子没下巴,腿还短,平时你是怎么吃得下饭的?” 他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竟然还说苏文鸢丑? 苏文鸢走到盛景玉身边坐下说:“家里是不是缺少铜镜?我可以送你一些,说别人之前,照照镜子。” 一句接一句的侮辱,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几人憋笑憋得脸通红,实在忍不住了,就转过身笑几声。 金世子色胆包天,就和没听到一样,还能维持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忒难看了。 八皇子盛子溪提醒说:“这位是启空国世子,和怡公主的驸马。” 知道苏文鸢总是说出格的话,还以为她是不知道金世子的身份,才这般无所顾忌。 金世子瞪了盛子溪一眼,心想用他多嘴?他要自己介绍。 “我叫金口河,是和怡公主的驸马,此次跟着公主来到安川国,倍感荣幸,不知道你是哪位公主?”金口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文雅些。 苏文鸢皱了下眉,这位世子不仅蠢,还不安分。 盛子溪又介绍说:“她就是你说的丑陋王妃。” 金口河使劲瞪了瞪眼睛,但不管多使劲,眼睛都还是那么小。 他细细瞧着苏文鸢,还不断往前靠近,十分冒昧的一个举动。 苏文鸢计算着距离,心想要在什么位置动手,才能刚好打到他,又不会被人认为是故意的。 突然,盛景玉把胳膊伸了过来…… 金口河笑容逐渐猥琐,脸又往前靠近一分。 盛景玉胳膊一甩,衣袖下的手握成拳,直接打在了金口河的肚子上。 杀猪一般的惨叫,十分刺耳,直接传到了殿外。 变故来的太快,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但都看到了是怎么回事。 盛景玉伸胳膊甩手,明显是在整理衣袖,是金世子离得太近,才会被无意打到的。 甩个胳膊能有多大力气?金口河叫得也太惨了吧? 盛景玉装傻充愣的说:“世子什么时候过来的?本王又看不到,离这么近也不说一声?” 他这一拳,就是为了让金口河疼,自然用了不少力气。 苏文鸢捂嘴偷笑,她和盛景玉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还是盛景玉的方法好一点,他是瞎子,又看不到金世子在这。 苏文鸢并未怀疑盛景玉的眼睛,眼前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苏文鸢感觉自己都要闻到他的口臭了。 更别说是敏锐的盛景玉,就算是她闭着眼,也能感觉到眼前有这么一大坨。 金口河躺在地上,表情痛苦。 隔壁正在和万贵妃说话的和怡公主听到了,赶紧走了过来。 万贵妃也是一脸担心,叫声这样惨烈,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一来就看到金口河躺在苏文鸢面前,疼得已经在打滚了。 万贵妃怒斥道:“宸王妃,你做了什么,这位可是启空国世子!” “宸王妃?”和怡公主完全顾不得金口河,震惊的看向苏文鸢。 金口河又不是第一次丢人,和怡公主早就习惯了。 可要说眼前这个人是宸王妃,她不太相信。 苏文鸢同样打量着和怡公主,没有完全继承万贵妃的美貌,但保留了三四分,说不上多惊艳,却也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样貌。 再看地上蜷缩的这位,配不上,真的配不上。 盛子溪解释说:“万贵妃可不要随口污蔑人,宸王和宸王妃坐在那里,是金世子无故靠近,宸王挥手整理衣袖,打到了金世子,世子就躺下了。” 苏文鸢多看了盛子溪几眼,这位是八皇子,皇后所生。 皇后有俩儿子,七皇子盛子焱,八皇子盛子溪,刚成亲的时候见过他们,但那次盛子溪并未说话。 当时苏文鸢和盛子焱吵了几句,导致她对皇后的两个儿子,都没什么好感。 现在发现,盛子溪竟然还会替她解释? 意外之喜。 “快去叫太医!”万贵妃赶紧吩咐一声,又让人把金口河扶到后面软榻上去。 “整理衣袖就能把人打成这样?这话你信吗?”和怡公主怒斥。 苏文鸢淡淡说道:“当然不信,可王爷只是挥了下手,世子为什么叫得这么夸张?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和怡公主一愣,再看眼前的几人,不像是在替苏文鸢隐瞒,真相就是盛景玉随意挥了下手? “他是坐着整理衣袖的吗?”万贵妃追问。 都不用苏文鸢回答,马上就有人点头,表示没错。 万贵妃冷笑到:“你们全都在帮他们遮掩,坐着就能碰到世子,他们中间得是多近的距离?” 还得是贵妃,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苏文鸢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我也想说这件事,刚刚金世子凑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我,还越来越近,这是为什么?” 离那么近,本来就是失礼的表现,他要不是启空国的世子,可就不只是一拳那么简单了。 “看样子,图谋不轨啊。”盛子焱阴阳怪气的说道。 盛子溪会替苏文鸢解释,盛子焱纯是为了看戏,搅混水。 万贵妃转头看向和怡公主,这位世子她也不了解,会这般不懂礼数吗? 和怡公主眼神躲闪,快步去了屏风后面。 一看苏文鸢的长相,她就知道金口河会起色心。 但那么近的距离,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还当这里是启空国吗? 这时皇上皇后也来了,本以为和怡公主见过皇子公主后,就没什么事了,结果还是出事了,还是世子出事。 第99章 盛景玉把金世子打了 “这是怎么了?”皇上神情严肃。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苏文鸢在搞事,以前这种不安,都是盛景玉给他的,现在青出于蓝。 苏文鸢叹气说:“万贵妃怀疑王爷故意伤人,为了免除误会,父皇还是让其他人解释下经过吧,他们也都看到了。” 站出来解释的人,还是盛子溪。 但他只说了盛景玉整理衣袖碰到金口河的事,前面的口角并没有说。 只是碰了一下,人就成这样了?谁都不会相信。 皇上刚想质问几句,和怡公主走出来解释说:“都是误会,宸王不过一挥手,怎么能算是伤人,只是世子身体有些旧疾,不是什么大事。” 她都不追究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苏文鸢面带笑意的看着和怡公主,就知道她会出来解释。 盛景玉又没打死打残金口河,只是一点皮肉伤,追着不放只会牵扯出金口河心怀不轨一事。 金口河自己也心虚,在屏风后面已经没了动静,咬牙挺着。 太医过来也没让看,说自己带了郎中过来,回驿馆再看一样。 金口河被搀扶着出来,坐在椅子上时,腿还在打颤。 “回来路上听公主说,宸王妃面容丑陋,想必是消息有误,宸王妃貌似天仙,可惜宸王眼盲,欣赏不到。”金口河死咬后槽牙,还想在嘴上讨个便宜。 皇上脸色一沉,一开始就瞧不上这位世子,现在更是不喜欢他。 苏文鸢浅笑道:“评价别人之前,先瞧瞧自己,我倒是巴不得自己瞎了,来这一遭,晚饭都不用吃了,怕吐。” 和怡公主嘴巴张得老大,不是因为世子被骂,而是因为苏文鸢当着皇上的面,说这种话。 但是看其他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金口河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苏文鸢数次侮辱他的长相,他的那点色心已经被厌恶取代。 皇后斥责说:“不可无礼,怎么能说这种话?” 苏文鸢故作惊讶的问说:“我也没说是谁啊,你们怎么都知道?你们也这样觉得?” 废话,还用说吗。 和这些人长相差距巨大的,就只有金口河。 他还没旁边的年长嬷嬷长得好看。 众人心虚的移开视线,他们也怕吐,金口河脸色铁青。 “景玉,你身体不适,就先回去吧。”皇上开口撵人。 苏文鸢笑说:“还是父皇会心疼人。” 这破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但盛景玉显然还有事想说,起身开口说道:“听闻驿馆都是启空国的人,并未安排其他守卫,为世子和公主的安全着想,还是用一些安川国的守卫吧。” 这句话说完,屋内的气氛显然发生了变化。 就连不靠谱的金口河,都染上了几分严肃。 苏文鸢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这里面有问题。 “不必了,我们带来的护卫不少,而且这里是京城,一直都很安全。”和怡公主笑着拒绝。 盛景玉说:“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安全,但世子毕竟是从启空国来的,这些年总有人要挑起两国战事,世子若是在这里出了事……” “我才刚回来,你就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和怡公主面带不悦,很是不满。 苏文鸢虽不知道二人争辩的原因,但盛景玉的目的,是要由自己人,来保护驿馆。 和怡公主和金世子很抗拒,他们拒绝安川国的人,是在怕什么? 皇上说:“和怡说得对,京城很安全,他们既然不喜欢外人打扰,那就算了吧。” 苏文鸢跟着说道:“王爷身体不好,就不要为此事费神了,免得有人不知好歹,你还落埋怨。” 敷衍的笑容加上阴阳怪气的言论,明摆着是在暗讽和怡公主。 二人离开皇宫,苏文鸢问说:“你最后说得那件事,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一定要有我们的人?” 盛景玉解释说:“刚得到的消息,他们原本是想让陆冠峰负责驿馆的安全,现在陆冠峰死了,他们就改成全用自己的人,我说那些是想试探一下。” 试探还是有点作用的,就连苏文鸢都看出来了,他们只相信自己人。 “不要我们的人,怕会伤害他们?还是他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有消息传出去?为什么不怕陆冠峰?一伙的?”苏文鸢大胆猜测。 盛景玉说:“消息再早一点,还能留下陆冠峰,现在人都死了,晚了。可当初对陆冠峰用了重刑,他毫无保留的招供,他也知道自己将死,隐瞒这件事有意义吗?” 苏文鸢叹气说:“谁知道呢,这次跟过来的使臣,会不会有知道我外祖父叛国真相的?” 这件事她完全找不到头绪,只能等着信息一点点出现。 盛景玉沉默了一会说:“或许有,先想办法把自己人弄进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这件事盛景玉很上心,但就是想的办法,有点离谱…… 他让叶衫安排人过去,把金口河打了一顿。 这次打得很严重,牙都没了两颗,脸肿得和猪头一样,身体也多处受伤,不过胳膊腿还是好的。 叶衫和盛景玉汇报结果的时候,苏文鸢才知道,惊讶的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操作,他白天才刚提醒过他们,要注意安全,会有人对金世子不利。 晚上自己派人过去? 先打招呼再打人,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和怡公主并没有立刻入宫,而是打算天亮再去告状。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事是盛景玉做的。 先不管盛景玉有没有警告他们,单单是金口河嘲讽盛景玉眼盲这一件事,他挨打就不冤。 盛景玉就不爱听这句话。 不过这次盛景玉打人泄愤还有一个理由,那金世子离苏文鸢太近了,脸都要贴上了,所以他才让叶衫,专门往脸上打,长点记性。 苏文鸢想不通叶衫是怎么做到的,问说:“驿馆不都是他们的人吗?你安排的人,怎么进去的?” 叶衫说:“金世子好色,和公主也是分开睡的,刚到安川国,他就让手下人去找姑娘,就这么混进去的。” 第100章 苏文鸢心中起疑,这人真是瞎子吗 “那怎么打得人啊?驿馆就没有巡逻的守卫?房间里就没有下人?” 叶衫笑道:“多灌了点酒,酒里有花凌做得迷药,其他姑娘换衣服的时候,支开下人,又没下多重的手,前后用不了多久。” 混进去的人,还都蒙着面纱。 驿馆守卫以为她们是和姑娘们一起的,那些姑娘们,以为她们本来就是院里的人。 整个过程很粗糙,也很简单。 驿馆里的守卫,是眼睁睁看着她们进去的,那群姑娘也不知道她们是哪来的。 重点还有金世子好色这件事,和怡公主得想办法遮掩。 刚来第一天,就要找姑娘,真是够丢人的。 苏文鸢感叹说:“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和挑衅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没证据啊。”盛景玉满不在乎。 苏文鸢瞥了他一眼说道:“但皇上能想到啊,你这样针对启空国的世子,容易引起两国矛盾,皇上不会找你的麻烦?” 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感觉一点都不慌。 苏文鸢本以为自己会先遇到麻烦,毕竟和怡公主看她不顺眼,没想到盛景玉先下手了。 “本来也会有麻烦,多一个少一个的,还重要吗?”盛景玉微微转了下头,看着苏文鸢的侧脸。 她嘴上虽然带了些抱怨,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也没有多紧张。 这种事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料苏文鸢突然回头,盛景玉本能躲避,侧着脑袋…… 苏文鸢心中起疑,刚刚盛景玉的反应,像是在偷看她,被她发现后又慌乱避开。 苏文鸢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盛景玉没有任何反应,呼吸正常,该眨眼眨眼。 “当初和怡公主和亲时,就没人提个要求什么的吗?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人,怎么说也是公主啊。”苏文鸢神色如常的询问,但心中依旧起疑。 盛景玉说:“安川国接连战败,启空国并未要求其他,还要效仿被灭国的富川,两国世代和亲,以示友好,面对这种局面,谁会提要求?” 当初安川富川两国,始终保持着和平,从不会亏待过来和亲的姑娘。 富川被灭,启空国取而代之,头一年也说过这种话,先皇也答应了和亲,但十三年前,他们还是攻打了安川国。 这个启空国听着不太可靠的样子,出尔反尔。 “先休息吧,很晚了。”盛景玉起身背对着苏文鸢,闭着眼睛走到床边。 这部分距离他很熟悉,就连该走几步都记得清清楚楚。 闭眼走是怕自己装得不像,露出破绽。 苏文鸢吹灭蜡烛,也跟着躺在了床上。 回想和盛景玉接触的这段时间,好像有很多次,情况都不太对……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怀疑,一次两次是错觉,次数多了,就是不对劲! 盛景玉此时也很慌,苏文鸢今天穿了两层寝衣睡觉。 以往她都只穿里面的一层,今天叶衫要进来汇报些事情,苏文鸢就又套了一件,现在都要睡了,她也没脱掉外面那层。 她想什么呢? 这时苏文鸢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嘟囔了一句穿多了,把外面一层脱掉,又飞快躺回到被子里。 一想到盛景玉有可能没瞎,苏文鸢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到底瞎没瞎? 盛景玉也是一阵头大,苏文鸢到底有没有发现。 他是想在合适的机会,让眼睛“复明”,而不是让苏文鸢发现他是装瞎。 苏文鸢天天穿着很薄的布料在他面前晃悠,一旦发现自己是装的…… 盛景玉想不出来后果,但总不会太好。 俩人带着各自的小心思睡着了。 次日一早,盛景玉去上早朝,苏文鸢听着孟奇的汇报,是有关王氏的事情。 先前她让叶衫细查,叶衫查了一部分,现在是剩下的一些细节。 王氏和苏原幼时就认识,两家还有些交情,后来王氏家道中落,只能出去讨生活。 两人再次相见,是在很多年以后,那时候苏原还不认识余轻竹,正处于失意的时候。 换句话说,他和王氏早就搞到一起去了。 但苏原为了官途,还是娶了余轻竹。 王氏倒也甘愿做外室,一做就是好几年。 苏原一是对她有感情,二是为了弥补她做外室的委屈,所以才在余轻竹刚死没多久,就扶王氏做了正室。 这么一段故事,俩人估计都觉得自己深情的不得了。 苏文鸢却只想骂人,什么东西啊。 俩人算计余轻竹的背景,利用她升官,又算计余轻竹的家产,还不知道有没有算计她的这条命。 “继续查,查她的短处,找找能利用的地方,苏原不是说他没理由休妻吗?我送他个理由。” 王氏必须休,得给余轻竹腾地方,为余轻竹正名以后,再处理苏原。 孟奇点点头说:“王妃放心,那边继续查着呢。” 苏文鸢抬了下头,突然愣住了。 她用盛景玉的人,用得是越来越顺手。 盛景玉有什么事也没瞒过他,俩人说是合作,但还是盛景玉帮她的地方比较多。 这种情况下,即便盛景玉隐瞒了什么,她也不该纠结,人家是皇子,就算防备她也是应该的,算算她认识盛景玉也没多长时间。 “早朝应该结束了吧?王爷还没回来吗?驿馆的事怎么处理的?”苏文鸢问。 孟奇回答说:“早朝已经结束了,早朝的时候,皇上并未说这件事,在早朝结束后,皇上把太子和王爷叫去了承明宫。” “皇后宫中?事情没放在前朝说,要放在后宫询问,后宫好啊,我能进去,走!”苏文鸢又要进宫和人吵架了。 她最擅长的就是和人争辩,总不能让盛景玉吃亏。 本以为事情会在早朝的时候处理,看来和怡公主还是要脸。 皇上也要脸,昨天刚说过在京城很安全,当晚就被打了,这多打脸啊,苏文鸢已经能想象到皇上的脸色了。 承明宫内,和怡公主又一次控诉道:“要不是我拦着几位使臣,他们都得冲到朝堂上讨要说法,世子刚来安川国,就被打得爬不起来了!” 第101章 苏文鸢故作乖巧,说自己一向懂事 万贵妃安慰着和怡公主,同时也在和皇上讨要说法。 “皇上,这件事真得太恶劣了,要是不查清楚,恐怕会影响两国关系。” 皇上有些不悦的看着她,她到底是哪边的? 此事处理不好,的确有可能闹大,万贵妃不好好同和怡公主解释,还要帮和怡公主讨要说法? 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万贵妃尴尬的往后躲了躲,收敛许多。 “朕一定会派人彻查的,这你放心,但守卫都是启空国的人,这贼人到底是怎么混进去的?总要和朕说一下。” 他们完全不了解驿馆内的情况,和怡公主还一直哭,诉说委屈,就是不说事情经过。 盛元合跟着着急,视线从盛景玉身上扫过,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和怡公主擦了擦眼泪说:“昨日世子想看看安川国这边的歌舞,就请了一些歌舞伎去驿馆,贼人就混入其中。” 盛景玉故意发笑,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景玉,你想说什么?”皇上早就想问问他了。 这事怎么看都是盛景玉做的,不就是昨日金口河嘲讽了他几句吗? 他怎么能如此不知轻重,在京城打了金世子,使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盛景玉说:“今早儿臣听说了这件事,已经派人去询问过一遍了,这金世子可不止是为了看歌舞,找得也不是什么歌舞伎,是一群青楼女子。” 真相被拆穿,和怡公主恼羞成怒的说:“重点在于世子被打,不是你说得那些,你要真有本事,就把伤害世子的人找到,别只查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对于金口河,和怡公主也很无奈。 他就是那样的人,从小被老王爷当成眼珠子一样的宠着,无法无天。 不过幸好在启空国的时候,她背后有靠山,金世子不敢把她怎么样,二人一直都是互不打扰的生活。 也幸好这次只有使臣跟着过来了,要是老王爷或者是老王妃跟着来了,这事肯定要闹个没完。 “父皇,儿臣拦不了多久,世子还在驿馆闹,再没个结果,使臣就要入宫了!”和怡公主出言逼迫。 说完她直接转头,看向神情淡然的盛景玉。 “如今事情还没闹大,早点有结果,就能早点消了世子的怒气,说到底也不过是道个歉的事,可要真让使臣过来,定要闹得沸沸扬扬。” “到时候使臣传信回去,两国的关系,只会交恶,儿臣远嫁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全都成了无用的。” 和怡公主声音哽咽,眼睛都哭红了。 皇上本就对她有愧,看她嫁给了那样一个男人,悔得不行。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和怡公主还是在为两国的关系着想,皇上逐渐被她给说服了。 “景玉,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皇上直接发问。 话音刚落,太监过来低声说道:“宸王妃求见。” “让她回去,朕不想见!”皇上果断拒绝,连连摆手,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和怡公主又一次在不经意间表示出了惊讶。 为什么感觉皇上有一点点害怕苏文鸢?这人有什么特殊的? 皇上再次看向盛景玉,急切问道:“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本来还没那么急,听说苏文鸢来了,皇上急得不得了。 他们没有证据,只是合理怀疑盛景玉。 和怡公主的那番话,就是想让盛景玉自己承认,这才故意把后果往小了说。 盛景玉要是真的承认了,单单是道歉可不行。 皇上也想让盛景玉赶紧认下这件事,有了结果,让他自己去给金世子交代就行了。 没有结果的话,事情会变得很复杂。 “不是。”盛景玉的回答,让他们很失望。 和怡公主怒声喊道:“怎么不是?昨日你和世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你就肆意报复,据我所知,你不是第一次出手伤人了吧?以前就有过先例。” 苏文鸢在外面听着干着急,再次催促太监进去通报。 “王妃,不是奴才偷懒,皇上不想见你,并且里面正在说要紧事,不方便见你。”太监一脸为难。 苏文鸢来回走了两步,心思一动,馊主意说来就来。 太监死死地盯着她,看她由焦急转变为平静,又随意的瞧了瞧四周,长叹一口气。 “行吧,你去和父皇说,父皇没时间见我就算了,我去看看金世子,金世子受了重伤,我代王爷去表示一下关怀。” 苏文鸢说完转身就走,太监先是拦了两下,并未拦住她。 接着赶紧进去,把话传达给皇上。 皇上听过以后大惊,吩咐说:“快去把她叫回来,世子不用她去看,更不用代谁过去。” 昨日俩人已经相互看不上了,今天金世子挨了打,苏文鸢要是去了,更不会有什么好话。 再给金世子气出什么好歹来,事情就更没办法解决了。 苏文鸢本来也没走远,就知道皇上不会让她去的。 进来后如愿见到了盛景玉,还有哭得梨花带雨的和怡公主。 “宸王妃,你是来给朕请安的?”皇上语气中的质疑不加掩饰。 他就是一个字都不信,还非得问问。 苏文鸢笑道:“自然是来请安的,同时也是想来看看王爷,王爷早膳都没用,府里都已经准备好了,见王爷迟迟未归,我特来看看。” 今天她真是自己来的,盛景玉没想让她过来。 “让王妃费心了。”盛景玉声音温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苏文鸢是来帮他的。 有她在,盛景玉自然安心。 皇上也看出来了,冷声说道:“宸王妃,朕有些话想问景玉,你不要出声打扰。” “好的,父皇放心,我最懂事了,问吧。”苏文鸢故作乖巧,微笑着回答。 这个语气,这个表情,皇上一点都不放心。 和怡公主也因为她的打断,哭诉的氛围都没了,只能抽噎道:“父皇可要顾全大局,两国友好是最要紧的事。” 苏文鸢暗暗记下这句话,在盛景玉身边坐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 不让说话,没说不让她动吧。 第102章 金世子就配我这么说话,你也一样 皇上再次开口:“就像和怡说得那样,景玉,你曾经多次出手伤人,还都是得罪过你的人,昨日金世子口出不逊,当晚就挨了打,怀疑你也是正常的。” 盛景玉说:“可以怀疑,但定罪是要证据的,昨日儿臣就说过了,有人想要挑拨两国关系,需要在驿馆加强守卫,但是没人听。” “儿臣已经事先提醒过了,现在出了事,还要怪我?启空国守卫不当,使臣若觉得是我们的问题,让他们过来说。” 不仅不承认,态度还很坚决。 皇后轻声说道:“这事能不惊动使臣,还是不要惊动他们得好,不管怎么说,人是在京城出事,若是你做的,你认下也无妨,皇上和本宫在这,会帮你说和。” 苏文鸢想要开口骂人,他们这是要把盛景玉推出去。 和怡公主调整好情绪说:“毕竟世子也有错,不过你下手太重了,接下来还有家宴,世子要如何参加?” 又是一个陷阱,盛景玉要是顺着她说,可就承认了。 “有空在这纠缠,就是没时间细查,要是没人愿意查,也没人能查得出来,我来?”盛景玉挑了下眉,挑衅意味十足。 他没上当,和怡公主气急道:“让一个瞎子来查,只能证明你们没把启空国的世子放在眼里。” 盛景玉并未恼怒,而是笑说道:“没办法啊,除了我这个瞎子,没人敢担这件费力不讨好的事。但凡有人愿意,也不用我来自荐。”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盛元合。 盛元合和和怡公主,都是万贵妃所生,按理来说关系更亲近,也应该是他来查。 可他始终都没表态,甚至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话。 盛元合因为陆婉莹的事,正烦心呢,让他帮忙说几句话可以,但要让他费心去调查,他是真不愿意。 盛景玉也不愿意,故意这样说的。 眼下大家都怀疑他,也不可能让他查,怕他随便拉出一个人背锅。 皇上依旧不想把事情闹大,连着追问好几句,还是在问盛景玉。 “父皇盯着王爷一个人问,是想让他认下这件事吗?那不妨直说,绕什么弯子呢?白费功夫,你直接说,王爷出于孝顺,肯定会认的,道歉什么的也不在话下。” 苏文鸢还是没忍住,说了些很难听的话。 难听,但却是事实,一开始皇上怀疑是盛景玉做的,想让他承认,现在皇上不想管是不是他做的,就是想让他认。 苏文鸢听出来了,也直接替他说了出来。 和怡公主惊讶之余又有点兴奋,惊讶苏文鸢胆子大,兴奋是觉得她在找死。 如此反驳皇上,可是大不敬啊。 皇上脸色阴沉,直直的看着苏文鸢,捏着扶手的手指泛白,已经没了血色,手背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仿佛掐得是苏文鸢的脖子。 苏文鸢大大方方的迎上他的视线,不见一点心虚。 皇后等了一会,见皇上并未发作,赶紧假意训斥道:“不可对皇上不敬。” 这话她都说烦了,苏文鸢也不听啊,可她每次都得说,不说这话气氛就会僵在这。 “昨日景玉和金世子发生了一些冲突,皇上怀疑他也是应该的,你不要多心。”皇后替皇上解释了一句。 皇上的意图不要太明显,可不是苏文鸢多心。 苏文鸢疑惑道:“什么冲突?昨日我也在啊,大家聊得不是很好吗?” 她骂金口河是猪,还说金口河家里没有镜子,还说看他想吐。 金口河没骂过她,在她看来聊得的确好。 “……”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把视线落在和怡公主身上。 聊得愉不愉快,得看正主的意思,苏文鸢说很愉快,另一个人呢? 和怡公主不断深呼吸,提醒自己冷静,她对着世子不加掩饰的羞辱责骂,还说聊得很好? “宸王妃平日里都这么聊天吗?”和怡公主质问。 苏文鸢笑笑说:“分人,金世子就配我这么聊天,你也一样。” 又是一段长久的安静…… 和怡公主气得脸都红了,眼睛里的怒火让人不敢直视。 盛景玉隐约听到了咬牙声,不会吧不会吧,刚说这么两句话就不行了? 这才哪到哪啊? “父皇,宸王妃如此胡搅蛮缠,让她出去!” 和怡公主不愧是皇上亲生的,不爱听就撵人,眼不见为净。 苏文鸢突然拉过盛景玉的手,搭在自己腿上,唉声叹气,还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手一下下的轻拍他的手背,继续叹气。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可怜他爹不疼妈不爱,还眼盲,这是要开始卖惨了。 盛景玉表面看起来什么反应都没有,心里却在美滋滋,这腿有点太细了,没什么肉,嫁给他的时候就瘦的不行,肯定是苏原不给她饭吃。 在宸王府养了这么久,自己都胖了,她怎么还这么瘦? 盛景玉能明显感觉到,苏文鸢的手很凉,特别凉,又一直拍打他的手背,这里很冷吗? 盛景玉手腕翻转,握住了她的手。 苏文鸢无语的看着他,手都要拍麻了,他倒是配合一下啊,自己要开始装可怜了,他怎么还是一张冷漠脸。 算了,自己来吧。 “和怡公主说我胡搅蛮缠,确实,我承认!”苏文鸢态度发生了转变。 “啊?”和怡公主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 苏文鸢接着说:“今天你们一直都在说,因为昨日王爷和世子发生过冲突,所以才怀疑王爷。” “看!你们也知道昨日金世子说了不该说的话,是他先侮辱人!但并未有人制止,也没人替王爷说句话,本以为你们听不懂,原来是在装听不懂。” 苏文鸢的视线,慢慢移到皇上皇后身上。 这俩人之前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有多偏爱盛景玉,结果呢? 有些事还得亲眼看到才知道。 盛景玉的名声是怎么一点点坏掉的,苏文鸢也能猜测出一二。 这段话说得所有人都挺难堪的,只有盛景玉开心,难以言表的欣喜。 他现在特别想回府,和苏文鸢待在一起,和这些人在这争吵,太浪费时间,又没什么意义。 第103章 冤枉王爷?有我在,恐怕不行 盛景玉猛地咳嗽起来,苏文鸢这回是真紧张了。 这段时间没觉得盛景玉的身体有多弱,更是很长时间都没听到过他这么咳嗽。 皇后又演上了,慌忙的让人去喊太医。 盛景玉摆摆手,苏文鸢顺势说道:“这两日烦心事多,王爷太累了,金世子在驿馆挨打,我们也很遗憾,王爷之前的猜测不无道理,驿馆还是加些安川国的守卫吧。” “至于到底是谁伤害的世子,父皇可以派人严查,还是怀疑王爷,可以来宸王府继续追问,一定配合,但要是想没有确凿证据就定罪,有我在,恐怕不行。” 苏文鸢面带微笑,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 甚至还有些意有所指,这个没有证据就定罪,让皇上瞬间想起了安乐侯,看向苏文鸢的眼神带了些杀意。 她偏袒盛景玉没什么,因为保护盛景玉大放厥词,又或者是不敬他和皇后,皇上都能忍耐。 如今太子需要历练,其他皇子不成器,最能帮上他的,也就是眼盲的盛景玉了。 苏文鸢虽然猖狂,但她的出现不是坏事,她没有一点依靠,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皇上看来,真不想留她那天,也就是自己一道圣旨的事。 她在前朝帮不上盛景玉一点,顶多是在一些小事上动动嘴皮子,盛景玉喜欢她,这相当于给旁人留个威胁他的筹码。 这是好事,真有一天压不住盛景玉了,可以用苏文鸢来做做文章。 但苏文鸢要是想替安乐侯翻案,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当年的安乐侯,门生众多,朝中受过他恩惠的人也很多。 安乐侯要是无罪,说不定会有多少人聚集一处,朝堂上会出现新一轮的混乱。 盛景玉察觉到了皇上的杀意,边咳嗽边说:“父皇若是不放心别人来查,儿臣也是可以的。此事事关重大,总要查清楚。” 听到他开口,还是一样的识大体,皇上脸色缓和许多,浮上来的杀意也消下去不少。 “不必了,此事不易闹大,也不好交给旁人来查,让太子来吧,你好好休息。”皇上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现在他还能笑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后想挤都挤不出来,盛元合有苦说不出,这事能查出来就有鬼了。 自己身上事情一堆,还要费心查这件事,查不好还得挨骂。 和怡公主说不出自己是生气还是失望,离开安川国十三年,眼前的情况是她从未遇到过的。 她那说一不二的父皇,被一个小姑娘给压制住了。 即使搬出了启空国的使臣,也没能让皇上给盛景玉定罪。 幸好他只是个瞎子,不然盛元合的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皇上又对苏文鸢说:“景玉身体不好,你就在府里细心照顾,别在旁的事上费心。” 委婉警告加禁足,苏文鸢怎么会听不明白? “父皇放心。” 他们走后,皇上只是安慰了和怡公主几句,顺便提醒她,要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又提醒盛元合要好好查,驿馆守卫,也一定要多加一些。 这次容不得和怡公主拒绝,启空国守卫没能保护好世子,给了皇上增添守卫的理由。 现在除非使臣那边能拿出有用的借口。 事情都说完,万贵妃带着和怡公主回到自己宫中,知道和怡公主有事想问。 承明宫内,只剩皇上皇后。 “朕今日为了两国友好,委屈了景玉,让宸王妃产生了误会,日后劳烦皇后,替朕和景玉解释一下,莫要因此生了嫌隙。” 皇后一口应下,又叹息道:“早知道宸王妃这般脾气,臣妾也不会促成这门亲事。” 后悔了,特别的后悔。 皇上说不清自己有没有后悔,反正事情的发展,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和皇后想的也不一样,皇后是后悔没有找一个听话的王妃。 皇上不在意这个王妃听不听话,首先没有背景,他就很满意,后来性格虽然和他了解的有很大出入,但盛景玉喜欢,这算惊喜。 现在这个王妃太聪明,皇上感觉事情有点失控。 只要她不纠结安乐侯的事,皇上就能多留她一段时间,起码要让太子成长起来。 皇上走后,皇后陷入了沉思,刚刚苏文鸢的话,可不只是针对她一个人。 她本来就是虚情假意,但她一直以为皇上是真心待盛景玉好。 难不成,都是装的? 想想当初给盛景玉选王妃,苏文鸢是庶女,母亲有罪,性格胆小木讷,她以为皇上不会同意,替苏文鸢说了很多好话。 什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又温柔善良,皇上听后立刻就答应了。 皇后觉得皇上信任自己,这才没有多加调查,现在想想,他要是真的偏爱盛景玉,怎么会不查底细? 万贵妃那边,和怡公主怒声质问:“苏文鸢是给父皇下了什么迷魂药,她几乎是指着父皇的鼻子破口大骂,父皇为什么不处置她?” 万贵妃冷静的反问:“她哪句在骂人?哪句说得不是事实?” 能把怼人的话说得漂亮,即便是皇上听了,也得把火气堵在胸口。 和怡公主语塞,苏文鸢能阴阳怪气他们,他们却没办法反击。 盛元合问说:“这事怎么查?金世子是什么意思?” “世子想把盛景玉千刀万剐,你能做到吗?”和怡公主怒气冲天,说话也没个轻重。 盛元合本来就烦,听她这么说就更烦了。 “我还想呢!这样,反正驿馆都是你们的人,你安排几个人,咬死是盛景玉身边人做的,我就这么查!”盛元合跟着说气话。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就苏文鸢那张嘴,明摆着是盛景玉做的,都定不了罪。 伪造人证,不光定不了盛景玉的罪,还得治他一个栽赃嫁祸。 和怡公主瞪了下眼睛说:“那你爱怎么查怎么查,有事找世子说去,别找我。” 盛元合冷笑道:“世子到京城第一晚就找姑娘,还一找找一群,你觉得很光彩是吧,真要细查,瞒得住吗?” 第104章 盛景玉装病求照顾,没安好心 苏文鸢凭借一己之力,让今天所有出现在承明宫的人,都不顺心。 也成功把风平浪静的水面,搅和得波涛汹涌。 马车上盛景玉突然说了声谢谢,打了苏文鸢一个措手不及。 “不用客气,应该的。”苏文鸢咧嘴一笑。 盛景玉又说:“下次别这样了。” 皇上那么明显的杀意,让盛景玉很是后怕。 苏文鸢回答:“我在想,是哪一句彻底惹恼了他。” 盛景玉在她旁边都能感觉到皇上的杀意,苏文鸢直面皇上,怎么会感觉不到。 具体是哪一句,她也根本就不用想,心中有数,只是故意说自己不知道而已。 又不是第一次猜测安乐侯蒙冤,自己烦心就够了,说多了怕盛景玉反感,他自己何尝不是麻烦一堆。 皇后不是真心,害他眼盲,皇上同样并非真心,找不到原因。 盛景玉周围没有一个好人,也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是否清楚。 “嗯……”苏文鸢迟疑犹豫,绞尽脑汁的措辞。 她阴阳怪气的时候,都不用这么翻来覆去的思索每一个用词。 “有事想说?直说就好,不会怪你。”盛景玉安抚。 苏文鸢刚刚帮了他,不管是什么要求,他都会尽量完成。 苏文鸢说:“我觉得于你来说,我还是挺值得信任的,我和苏原水火不容,说不定还有仇恨,和其他人也没什么瓜葛。” “我长得好看,还有不少家产,能说会道不至于被人欺负,还能帮你骂人,也算聪明吧,端庄大方也不是不行……” 盛景玉忍不住打断说:“没有这么夸自己的,说事。” 苏文鸢嘿嘿一笑,一不小心没收住,突然发现自己的优点还真多,缺点倒是一个都没想起来,选择性遗忘。 “我是想说,日后你要是遇到了大麻烦,找其他人之前,不妨先找我,我尽量帮。”苏文鸢说得够委婉了。 他要是遇难,皇上皇后说不定会直接埋了他。 苏文鸢是真想帮他,但怕他不信任自己。 盛景玉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万万没想到苏文鸢会说这样的话。 是他小人之心了,误以为苏文鸢是要讨好处。 “好!”盛景玉回答的果断坚决,“安乐侯的事情,你不要再提了,我来,只要最后我还活着,就一定会为安乐侯正名。” 他怕苏文鸢因为这事惹怒皇上,从而丢了性命。 同时他没说要查真相,事情过去太久了,他不确定真相能不能被查出来。 但要说正名,或许可以试试。 皇上不同意,就想办法让他同意,坚持不同意,就等他做了皇上,再做这件事。 前提是他还活着,他要是死了,自己也会成为乱臣贼子。 盛景玉又不清醒了,当初苏文鸢的一句死后银子都给他,让他感动的不得了。 现在一句未加证实的话,让盛景玉有了为她卖命的心思。 苏文鸢现在说想要天上的月亮,盛景玉都得认真想想办法。 二人从马车上下来,盛景玉主动拉住了苏文鸢的手。 苏文鸢惊讶但表示理解,估计是心里不舒服,想找个人安慰。 “叶衫,帮我叫一下花凌,王爷刚刚咳得厉害。”苏文鸢还没忘这件事。 盛景玉并未阻止,花凌过来时,瞧见二人紧挨在一起,两只手像是粘上了一样。 疑惑上前把脉,盛景玉好得很,估计又是装的。 “没什么事……” 盛景玉猛地咳嗽几声,打断了花凌的话。 苏文鸢面带质疑,这庸医什么情况?到底行不行?咳成这样没事? 花凌话锋一转:“没什么大事,但是吧……还是得注意一下,毕竟这天气反复无常,我开个方子,吃两天就好……” “咳咳咳!”盛景玉咳嗽声又起。 “好是不能完全好的!”花凌又一次改变了说辞,脑子都要烧坏了。 盛景玉要干嘛?也不事先交代一声。 苏文鸢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以前的质疑是玩笑话,这次是认真的。 叶衫很有眼色的上前,像是要帮忙,却不小心把茶杯弄翻,洒了苏文鸢一身。 “诶呀,我一时慌了神,对不起王妃……” 苏文鸢站起身说:“没事,换一身就好。” 她在临走之前,还疑惑的看了眼花凌。 趁她换衣服的功夫,盛景玉把该说的话说了,他要求不能全好,但也不能太严重,需要休养,也需要人照顾。 至于什么时候彻底好利索,听他的通知。 花凌无语的看着他,不是他有毛病吧。 又抽什么风,真不该回来! 苏文鸢再回来时,花凌说话利索多了,不像刚刚那样没个准话。 “不严重就好,反正这两天没什么事,说好的家宴暂时也没了,就告病休息吧,正好我也被禁了足。”苏文鸢叹气。 皇上没直说禁足,但她也不能故意出去招摇,那不是找事嘛。 花凌点头表示赞同,这就是盛景玉想要的。 “我去熬药。”花凌起身收拾东西,他不会真的熬药,顶多煮两个药丸,不影响身体,有药味和颜色就行。 话音刚落,盛景玉就咳嗽了几声,又佯装虚弱的倒在了苏文鸢身上。 苏文鸢紧张的看向花凌,怎么感觉盛景玉被他看得更严重了,他是郎中吗? 花凌心中骂娘,嘴上还要附和说:“正常的,身体虚弱无力,你多多照顾。” 苏文鸢将信将疑的点头,花凌决定要给盛景玉熬一碗最苦的药,让他没事找事。 走之前还带走了叶衫,问问盛景玉这是抽什么风,刚刚时间紧急,没来得及问。 “辛苦王妃了。”盛景玉强行压住脸上的笑容。 苏文鸢本来就觉得他可怜,现在看着更可怜了,语气不经意间变得温柔起来。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我扶你回房躺一会?” “好。”盛景玉点头答应。 苏文鸢刚把他扶起来,旁边孟奇直接冲过来,语气坚定的说:“还是我来吧,不劳烦王妃。” 说完还没等盛景玉反应过来,就伸手扶上了他的胳膊,盛景玉都有要杀人的心了。 第105章 今天的苏文鸢格外好看,盛景玉劝酒 这姐弟俩差得也太多了!叶衫不用他多说,就知道配合,孟奇一步没交代到位,就能把事情搞砸。 这种事也没什么好抢的,他愿意帮忙,苏文鸢也乐得轻松。 刚进房间,盛景玉就没好气的给了孟奇一拳,力度不算大,但也把孟奇给打懵了。 “你是不是傻?”盛景玉压低声音怒骂。 他看起来中气十足,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平时没见你这么有眼力见,去把王妃换进来!之后去找你姐姐,不懂就问她!”盛景玉都不想多解释。 孟奇还没反应过来,盛景玉就用力一推,把他推了出去。 苏文鸢还在院子里,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孟奇挠了挠头,解释说:“还是王妃来吧,我太累了,干不动。” “啊?” 苏文鸢很懵,他干啥了就累了。 刚把人扶进去就累了? “王爷自己在房间里。”孟奇说完以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今天这些人好像都不太正常,苏文鸢悄悄走进房间。 房间里盛景玉正可怜巴巴的坐在那,眼睛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苏文鸢心一软,语气愈发轻柔。 “王爷想吃点什么,我去和厨房说一声。” “挑你爱吃的就行,自从你换了厨房,每天的饭菜我都挺喜欢的。”盛景玉笑了笑。 苏文鸢在心中呼喊,太可怜了,真的太可怜了! 之前那么多年,他都只能吃菜叶子。 苏文鸢恨不得把那几个嬷嬷挫骨扬灰,死那么快真是太便宜她们了。 皇后也有份,她最该死。 孟奇很委屈的来找叶衫,被叶衫又给痛骂一顿。 “你最近别去竹月阁了,厨房那边缺个烧火的,你去正好!”叶衫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孟奇低垂着脑袋,灰溜溜的离开。 花凌也已经知道盛景玉的小心思了,由衷发出一声感叹:“太不要脸了!” 靠装可怜来引起苏文鸢的同情,想因此发展点感情出来? 就不怕有被拆穿的一天。 叶衫也觉得这种行为很难评,但主子喜欢就好。 花凌费尽心思熬了一碗补药,真治病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心,院子里那点苦药,全扔里了。 这碗药熬完,药罐子都得扔了。 送到苏文鸢手里,苏文鸢都不想接,味道冲鼻子,闻着都苦。 “你这是……治病用的?”苏文鸢将信将疑的接过来,用勺子搅合两下,这哪是汤药,这是粥吧! 这碗药比厨房熬得粥都要粘稠,别说喝了,苏文鸢怀疑都得嚼一嚼再咽。 花凌一本正经的说:“他的生病根源在于身体基底,这碗药看着不怎么样,但效果奇佳,不信你试试。” “不了不了,我还想多活两年。”苏文鸢舀了一勺,递到盛景玉嘴边。 盛景玉迟疑道:“要不,再晾一晾吧。” 他也想好好活着,花凌是不是要疯?这是一碗什么玩意? 苏文鸢劝说道:“你还是现在喝吧,我感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更黏了,再不喝你就得干嚼了。” 没办法,盛景玉皱着眉把药喝了,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差点吐出来。 苏文鸢跟着做出痛苦表情,问说:“是不是挺苦的?” “……还好。”盛景玉嘴硬,不过说话声调都变了。 “月秀,你去拿点蜜饯吧。”苏文鸢吩咐一声。 花凌赶紧阻止说:“不行,影响药效,良药苦口,你忍一忍,这样好的快。” 盛景玉咬牙切齿的转头,刚想瞪他一眼,想想不能露馅,又转回来了。 嫉妒,花凌这就是嫉妒,嫉妒他有王妃照顾。 这么一想,盛景玉心里舒服多了。 药一口接一口的喝,苦味都淡了。 扭曲的五官逐渐舒展开,还得寸进尺的扶住了苏文鸢的胳膊,说这样能感觉到她的动作,安心。 药喝完了,苏文鸢把碗还给花凌问说:“还需要忌口吗?” “不用了,他的味觉估计是有什么问题。”花凌撇了撇嘴。 这种东西都喝得下去,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苏文鸢点点头说:“那就做点好的吧,补一补身体。” 花凌不怀好意的笑说:“刚刚那碗药就够补的了。” 药苦只是第一步,晚上才热闹呢。 一下午的时间,俩人在房间里就没出去过。 盛景玉也不用苏文鸢怎么照顾,一直躺在床上,没睡觉但也没折腾。 苏文鸢在看书,闲着也是闲着,不知道的还能问问盛景玉,问过几次后,她对皇后的杀心更重了。 她的所有问题,盛景玉都能回答一二,引经据典的讲解,还能穿插一些各地的风俗习惯,奇闻异谈。 他能知道这些,必然是以前下过苦功读书的。 安川国土辽阔,各地都有不同的人情地貌,这些盛景玉都懂一点,包括周边小国的情况。 怪不得在他眼盲以前,大家都觉得他会是未来的皇上。 要是让苏文鸢选,苏文鸢也会选他。 可这些都毁在了皇后的手里。 苏文鸢微微叹了口气,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却还是被盛景玉给察觉到了。 两人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叶衫过来敲门,才打破这诡异的氛围。 晚膳做好了,叶衫过来询问是在房里吃,还是去前厅。 苏文鸢让人摆在房里,盛景玉身体不舒服,就别折腾了。 正值日落,天边染上了些许红霞,金色霞光从窗户透进来,洒在苏文鸢身上,显得她分外娇艳。 低头垂眸,头发顺势滑到身前,苏文鸢眉头轻蹙,抬手将其挽到身后。 又拿起筷子,轻挑鱼腹上的嫩肉,放到盛景玉碗里,轻声说道:“王爷尝尝。” 盛景玉赶紧低下头,刚刚苏文鸢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撩拨他,弄得他气血上涌。 今天的苏文鸢好像格外好看,一举一动都会让他心跳加速。 原因无他,花凌的药开始见效果了。 实际上苏文鸢哪有那么文雅,人前还能装一装,人后筷子都要抡出火星子了。 她这狼吞虎咽得吃相,也就盛景玉能看出脸红心跳的效果。 “你想喝点酒吗?”盛景玉嗓音沙哑,眼神晦暗不明。 第106章 王爷不行,会散架 苏文鸢摇摇头,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不爱喝酒。” 以前喝不喝无所谓,现在她要把不能喝酒这四个字,刻在脑子里,这个身体酒量太差,喝多容易出事。 这个答案让盛景玉很失望,赶紧压下脑子里的那些念头。 苏文鸢快要忘干净的东西,盛景玉记得特清楚,那日他又没喝多。 这顿饭吃得他心烦意乱,花凌的那点好东西,估计是全都用在他的身上了。 也不想想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了。 盛景玉不敢抬头去看苏文鸢,犹豫着吃完饭后要不要把她支走。 正想着呢,一抬头,发现苏文鸢脸颊微红,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桌子上只有一壶果浆,盛景玉尝了一口,还是鹤城曲家的果酒,但和上次的味道不同。 估计是新送来的,苏文鸢当果浆喝了。 “嗯?”苏文鸢的筷子再一次落空,眯起眼睛动作小心翼翼。筷子伸出去的瞬间,还是偏了。 盛景玉把她盯上的那块,夹到了她的碗里。 “嗯!碗里有?”苏文鸢惊喜又茫然,还以为是凭空出现的。 她又喝多了,看着比上次还要多。 盛景玉提醒说:“你喝多了,你刚刚喝得是酒。” “胡说!”苏文鸢含糊不清的反驳,“我不能喝多,我喝多会闹的,王爷身体不行,会被折腾散架的!” 王爷!不行!会散架! 盛景玉脸上笑容瞬间僵住,他在苏文鸢心里是这种形象吗? 一次洞房,得出的结论是不行? “来人,把这里收了。”盛景玉直接叫人进来收拾桌子。 苏文鸢早就吃饱了,就是不舍得放下筷子。 盛景玉问说:“今天送来的是什么酒?” “晚膳前鹤城送来的酒,这次曲家送了十几种果酒,味道都不一样,看王妃喜欢哪一个,下次就单独多要些。”婆子笑呵呵的解释。 盛景玉也露出了笑意,说道:“都留着吧,日后酿出了新的,一并送来,今日菜做得不错,让厨房的人去叶衫那里领赏钱。” 不是菜做得好,是事情做得好。 丫鬟们还没退出去,苏文鸢就倒在了盛景玉身上。 和上次不同的是,上次苏文鸢还能闹一会,这次直接睡了! 睡了??? 盛景玉的心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能把赏钱要回来吗? 苏文鸢睡了,他怎么办!!! 盛景玉十分崩溃,最后只能把苏文鸢安置在床上,他再安排人准备洗澡水,就在屏风后面。 苏文鸢给自己准备的浴桶,盛景玉用上了。 同时,花凌房里多了十几种毒虫,大大小小什么都有。 他正睡着呢,突然惊醒,房门还被锁了,他就在房里抓了一夜的虫子,抓得时候还在骂人。 不确定盛景玉放了多少,他也不敢大意,直到天亮有人来给他开门。 盛景玉换了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总觉得毒虫放少了,应该和花凌的用药数量一样。 这一晚上,也就醉酒的苏文鸢睡好了。 第二天睁眼还把自己给吓一跳,以为又酒后乱性了。 一看盛景玉,脸上毫无血色,眼下乌青,就他这个身体状态,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想到这苏文鸢放心了,不过下次还是不能乱喝。 盛景玉不上朝,苏文鸢也不出门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 格外的安静祥和,外面都要乱成一锅粥了,他们也不管。 金口河挨打一事,和怡公主不想让他继续闹,毕竟当时守卫都是自己人。 盛景玉也把话给说到前面了,闹起来他们不占什么理。 可金口河在启空国被惯坏了,没受过这种委屈,非要让使臣去讨要说法。 使臣逼迫皇上,皇上就施压给盛元合还有和怡公主。 盛元合忙着调查的同时,还得应付府里的陆婉莹。 陆婉莹接连哭了几日,就是想要个名分,太子没娶太子妃,根本就没办法给她名分。 可陆婉莹说得也对,她要是始终没有名分,那这个孩子,就名不正言不顺。 盛元合也知道,正在为此事烦心,皇上还要逼他调查金世子被打一事。 “太子殿下也想过随便找两个人应付,可使臣那边应付不过去。”叶衫说。 盛景玉刚要张嘴说话,苏文鸢就把葡萄递到了他的嘴边。 这是他装病以后的待遇。 他说过不用麻烦苏文鸢,但苏文鸢说多吃水果好,经常自己吃的时候,还要给他塞一块。 “这次过来的使臣里,有个难缠的文官,在启空国就招人烦,总是喜欢挑别人的错处,派他过来,就是为了为难我们。”盛景玉说话含糊不清。 苏文鸢无所谓的说:“让他去恶心一下盛元合也好,反正闹不到宸王府。” 这两天皇上已经后悔了,盛景玉称病躲在府里,苏文鸢又被他禁足。 他们倒是成功躲开了麻烦,在府里异常逍遥,也不说帮忙想想办法。 苏文鸢话音刚落,宫里就来人了。 是皇上身边的胡公公,来替皇上看看盛景玉的身体,养得如何了,同时还送来了不少补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不其然,没说两句话,他此行的目的就说出来了。 “皇上本想举办一个家宴,迎接和怡公主,但因为金世子受伤,家宴就取消了,如今皇上为表歉意,想重办宴会,邀请启空国使臣一同参加。” 苏文鸢赞同说:“好事啊,人家大老远来的,理应迎接一下,以示尊重嘛,家宴太小家子气了,要办就得大办特办。” 胡公公眼前一亮,跟着说道:“是啊,王妃和皇上想到一处去了,后日中午,王爷王妃可要准时过去。” “过去?去不了!”苏文鸢直接拒绝。 刚刚还表示赞同呢,突然就不去了? 胡公公一愣,忙问说:“奴才看王爷的气色好多了,应该可以过去吧。” 苏文鸢面带愁容,苦笑道:“假象,都是假象,实际上虚着呢,从这走到门口,就得晕!更别说是入宫了,就算是被人抬着过去,也撑不了一刻钟。” 第107章 不是我们不想去,是王爷身体太差 被她说的,盛景玉像是要死,都能直接埋了。 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苏文鸢是在睁眼说瞎话。 胡公公为难的询问盛景玉:“王爷的身体当真这么严重?” 盛景玉眨巴眨巴眼睛,猛地开始咳嗽,声音接连不断,把胡公公给吓坏了,怕他在自己眼前过去。 “诶呦诶呦……这……”胡公公慌乱的疯狂后退。 这俩人和碰瓷一样,不能赖上他吧。 苏文鸢一摊手,那模样像是在说,看,我说得没错吧,就是去不了,身体太差。 胡公公不得已又说道:“那王爷的身体什么时候会好,奴才回去和皇上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换个时间。” 他既然能这么说,说明这事是皇上默许的。 实在不行,就让盛景玉自己挑时间。 这个宴会可不是白开的,是想让朝臣和使臣面对面聊一聊,别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世子在他们自己人的保护下挨了打,他们也不嫌丢人,还在那四处传扬。 皇上担心朝中大臣们,没办法解决这件事。 才想着把盛景玉也叫去,成功的可能性大一点。 那日二人生了嫌隙,本想让皇后帮忙说和,但盛景玉称病,也没给皇后说话的机会,就只能皇上自己派人过来。 时间都打算让盛景玉自己挑了,可见皇上的决心。 若是以往,盛景玉也就妥协了,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和皇上撕破脸。 现在有苏文鸢在,他想妥协,苏文鸢还不愿意呢。 “胡公公,你这话说得,未免把王爷看得太高了,王爷何德何能?竟然能改宴会的时间?”苏文鸢把手搭在了盛景玉的腿上。 她不是有意贬低盛景玉的,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 盛景玉心里知道,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胡公公恭维道:“宸王殿下是安川国如今唯一的王爷,身份自然是高,这次的宴会也只有王爷去,皇上才安心,王爷的身体若是能支撑住,还是去吧。” “支撑不住。”苏文鸢的回答果断干脆,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先前他们还想着把盛景玉推出去背锅,现在要让盛景玉帮忙,总要拿出点好处吧。 盛景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收敛一点,也不能太过分。 时间再往前倒一年,盛景玉都不敢由着她闹,怕惹恼了皇上,如今反正要装不下去了,狂点就狂点吧。 美好的表象,已经维持了那么多年,早就该崩塌的。 胡公公见苏文鸢一点面子都不给,不禁拉下了脸。 苏文鸢笑说:“公公不必恼怒,我又不是冲你,你今天不过是传话,话带到了,再把我的话带回去就好了,该请您喝得茶,肯定是少不了的。” 月秀上前送上一张银票,面值不小,胡公公瞬间喜笑颜开。 苏文鸢说得在理,他不过是个传话的,话来回带到就行,何必因此生气。 “王爷也是这个意思吗?”胡公公多问了一句,方便同皇上解释。 盛景玉点头说:“本王身体不适,近日全靠王妃照顾,凡事不想费心,都是王妃说了算。” “那奴才就回去复命了!”胡公公带着答案离开。 人还没走远,苏文鸢眼珠一转,突然追了出去,拦住胡公公的马车以后,又给他塞了不少银票。 胡公公拿着银票,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 虽然苏文鸢之前说了那么多不客气的话,但她又不是针对自己,看在钱的份上,胡公公可以原谅她。 “王妃也太客气了,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言语间有说错的地方,还请王妃多担待些。”胡公公满脸堆笑,态度都好了。 现在都在说宸王妃有钱,看样子是真的,大额银票说送就送了。 苏文鸢摆手说道:“公公说得话,句句都在理。” 胡公公左右看看,趁着附近没人,把苏文鸢拉到了马车后面,压低声音说:“既然王妃觉得奴才说得话在理,那奴才就多说几句。” “劳烦公公指点。”苏文鸢很客气,拿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她大概能猜到胡公公要说什么,她追出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的,而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胡公公抬手指了指上面,好言劝说:“奴才知道王妃不愿受委屈,但总要分人啊,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王爷也是这般性子,近两年不也在收敛吗?尤其是娶了您以后,这脾气好的……”胡公公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跑偏了,也说多了。 苏文鸢浅笑道:“总不能因为王爷现在的脾气好,就任人欺负吧?公公的心意我懂。” 胡公公跟着笑说:“懂就好,奴才回话时,也会多多注意的,但这场宴会,总是要去的。” 皇上不可能让盛景玉把这件事给躲过去。 苏文鸢眼神闪了闪,意味深长的说:“我知道,所以麻烦公公在回话的时候,多提提一个人……” 胡公公看向苏文鸢的眼神,逐渐转变为欣赏。 在宫里的时间久了,看惯了后宫妃嫔之间的勾心斗角。 很多事胡公公只需要听一个开头,就能推测出整件事,还有藏在事情背后的目的。 事情商量好,苏文鸢目送胡公公回宫,自己转身回府。 “去把花凌叫来,再给王爷把个脉看看。” 皇上态度如此坚决,就算没有胡公公的提醒,苏文鸢也知道早晚都得去,她不过是想等一个更大的台阶,现在诚意还差一点。 别说盛景玉的身体并没有苏文鸢说得那么差,就是真得和苏文鸢说得一样,那也得去。 谁让人家是皇上呢,有要求就得做到。 苏文鸢每一次的挑衅,都在皇上的底线边缘来回试探。 第一次拒绝,还没触及到皇上的底线,他不会怎么样的。 再拒绝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盛景玉也没问她干什么去了,只是淡淡说道:“人是我打的,也该给这事一个结果,反正我们的人已经安排进去了。” 当时他除了恶意报复以外,更重要的就是要把自己人安排进驿馆。 和怡公主带了这么多人回来,全都躲在驿馆,里面要是没有他的人,他不放心。 第108章 苏文鸢找了个人给自己背锅 苏文鸢提醒说:“就算是你打的,也不能承认,我们过去,是好心帮忙!” 承认了事情就麻烦了。 盛景玉无奈说道:“我又不傻。” 当天都吵成那样了,除非他疯了,才会主动承认。 胡公公回到皇宫,在同皇上复命之前,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 明知道皇上会发火,他还得硬着头皮上。 进去后低眉垂目,试探性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皇上没有打断他,但他刚说完,皇上就把一旁的茶杯给摔了,怒容满面。 “这个宸王妃真不懂规矩!偏偏景玉还如此纵着她,难不成要让朕亲自去请吗?” 胡公公赶紧说:“宸王妃自小长在丞相府,那丞相夫人就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疏于教导,更别说是宸王妃了。” 苏文鸢特意追出来,就是为了买这句话。 “苏原是死了吗?连个女儿都教不好!”皇上怒骂,“他就是一个废物,始终不堪重用,去把他叫来,让他想办法!” 胡公公从御书房退出来,事情办妥了,这下银票拿得心安理得。 胡公公去丞相府时,苏原正在和王氏吵架。 宴会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苏林儿自然是要去的,可没有合适的衣服首饰。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肯定不会再去找苏文鸢,也不可能听王氏的,淡妆素抹的过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买新的,可苏原不给银子。 以往丞相府的账,都是王氏在管,上次王氏被关,苏原就重新安排人接手了后院的账。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王氏这些年没少克扣各院的例银,吃穿用度也要克扣。 以前苏原不是不知道,但他以为只是一点点。 如今才知道,王氏这么多年过得如此滋润。 余轻竹给苏文鸢的嫁妆,苏原没敢动,王氏想着留给苏林儿,也就没动。 但以前余轻竹在府里用的东西,都被王氏霸占了。 还有一些,直接变卖了,这部分银子也不知所踪。 苏原现在只希望苏文鸢不知道这些,过去的事情,能不提就不提了,因此也没把王氏怎么样。 可是近两日,王氏竟然还想着回榕竹院。 还说要回去拿自己的东西,那院子还有什么是她的东西。 不过是想拿余轻竹的东西出去变卖,换银子罢了。 苏原一直都没有妥协,生怕被苏文鸢发现,同时也对苏林儿说了些重话。 “你若是觉得衣服首饰不好看,就待在府里不要去,这次你也不是非去不可!”苏原甩开她的胳膊,眼里除了不耐烦以外,还多了几分厌恶。 以前觉得她挺懂事的,可自从苏文鸢出嫁以后,她只知道惹事,根本就不会替自己分忧。 王氏也一样,帮不上他一点,有时他甚至会想起余轻竹。 余轻竹是侯府嫡女,见过世面,也明白什么是该有的体面,即便母家出现变故,也没哭叫喊闹,要死要活的。 反观王氏,一点小事都要喊得人尽皆知。 苏林儿一惊,苏原对她的态度,怎么变成了这样? 以前她在府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苏原始终没有骂过她。 现在不过是要点银子,苏原却抠抠搜搜的不愿意给。 “爹,你现在眼里不会只有那个苏文鸢吧?她就算是做了宸王妃,你也借不上光!”苏林儿气急败坏的说出了真相。 王氏在一旁冷笑道:“以前拼了命的讨好安乐侯,哄着余轻竹,现在又要哄苏文鸢,他们一家真是把你吃得死死的!” 细细想来,他活得真像个笑话。 表面看着光鲜亮丽,暗地里却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安乐侯和余轻竹还在世的时候,他在府里就要听人家的。 如今好不容易过了几年潇洒日子,苏文鸢又站起来了,威胁恐吓,把他吓得只能妥协。 王氏的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苏原。 他喊道:“你好意思说这话吗?你现在的生活,难道不是借了人家的光?” “轻竹刚嫁给我的时候,榕竹院就是一个空院子,里面的桌椅草木,都是她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你用了这么多年!” “她的衣服首饰,我从未和你要过,都去哪了?你克扣府里人的例银,那些银子呢?” 话都说开了,王氏还和以前一样,大吵大闹。 “原来这么多年,你始终记着她,要不是她家里出事,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娶我?” 苏林儿想拉架没拉开,只能把周围下人撵走。 这些天,他们总吵架,府里下人都习惯了。 胡公公没有等下人回禀,直接走了进来。 下人一路小跑来到苏原面前,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氏的一声怒骂打断。 胡公公刚好听到,笑说道:“这丞相府够热闹啊。” 苏原一惊,平时胡公公基本不会来丞相府,有事也是让其他太监过来。 今天这是出了什么大事,把他给招来了。 王氏看到胡公公,瞬间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夫人,只要没有彻底崩溃,在外人面前理智还是在的。 王氏带着苏林儿退出去,同时敲打府中下人。 胡公公的视线始终跟随着王氏,直到她从院子里消失。 “胡公公快请坐,您怎么过来了?”苏原表现的很客气。 “不能坐了,皇上让奴才来的,请丞相即刻入宫,可丞相是不是得换身衣服啊?”胡公公打量一番。 苏原灰头土脸的,不适合面见皇上。 一听要入宫,苏原赶紧让人上茶,请胡公公在府里多等一会儿,自己又急匆匆的回房换衣服。 路上苏原惴惴不安,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 旁敲侧击的打听许久,才问出一点端倪。 胡公公委婉说道:“宸王妃又落了皇上的面子,这王妃自幼在丞相府长大,生母还是安乐侯嫡女,本不该如此的啊,皇上想叫您入宫问问。” 苏原脸色骤变,追问说:“那个逆女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嗯……也没说什么。”胡公公面露难色。 苏文鸢说得每一句话,好像都是该说的,真正的问题,就是她不配合皇上。 第109章 盛景玉是被鬼附身了吗?为什么偏偏听苏文鸢的 苏原也没有再问,还没到御书房,汗就下来了。 苏文鸢每次闯得祸都不小,以前是她自己担,现在怎么还得拉他过来挨骂? 胡公公把苏原带进去以后,自己快步退了出去,怕被牵连。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出了皇上的骂声。 皇上不止骂苏原,还连着王氏一起骂,说她没有把苏文鸢给教好。 以前皇子犯错,皇上就是除了自己以外,谁都骂。 不是母亲没管好,就是先生没教好,又或者是身边人把皇子给带坏了,反正除了他,都有问题。 苏原也没敢辩解,要不是他们从小对苏文鸢不好,现在关系也不至于这么恶劣。 最后劝说苏文鸢和盛景玉一事,就落在了苏原的头上。 “你是丞相,要是连这种事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脸过来见朕?”皇上给出了明确的态度。 “再说宸王妃是你的女儿,家事不行,国事也不行,当初怎么会让你来做这个丞相?”皇上现在后老悔了。 但后悔也没用,总不能无缘无故把人给换了吧。 苏原不是没能力,只是这些年没有安乐侯的帮忙,看着没有以前出彩。 前后落差太大,不免给人一种废物的感觉。 也就是这些年朝中事情不多,掩盖了他的不足。 要是处于乱世,他无论如何都是坐不稳这个丞相位置的。 苏原也不是第一次被嫌弃,都习惯了,擦着额头上的汗说:“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好好劝说宸王妃。” “自己的女儿,还要去劝?若是轻竹还在,苏文鸢绝对不会被养成现在的模样。”皇上贬低苏文鸢性格的同时,提到了余轻竹。 说完以后自己都愣了,情绪也稳定许多。 苏原心中一沉,没有接话。 皇上顿时就没了心情,摆摆手说:“你赶紧去,朕还有奏折没看。” 苏原从宫里出来,直奔宸王府,也没想好要怎么说,但来还是要来的。 下人又一次把苏原请去了祠堂,他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这次都不用苏文鸢说,自己就知道给余轻竹上香。 不上这个香,苏文鸢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见他过来,苏文鸢毫不意外,自己的银子能是白花的? “当年贬妻为妾,是皇上要求的吗?”苏文鸢看着余轻竹的牌位询问。 苏原好不容易才想好的开场白,因为苏文鸢的质问,一下子就忘光了。 当然不是,皇上没有任何一点要牵连余轻竹的意思,是苏原自己要撇清关系,也是为了要迎王氏入府。 他不敢回答,紧张的吞咽口水。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以为自己早就对过往没有感觉了,直到面对苏文鸢的质问时才意识到,他根本就不能完全忘记以前的事。 苏原忽视苏文鸢的问题,皱眉说道:“以前的事,该让它过去就过去吧,如今你已经是王妃,度量应该大一些,不该死盯着过去。” 苏文鸢猛地回头,怒目道:“你面对着我娘的牌位,让我大度?” 他在说什么胡话? 这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吗? “这话你记着点,日后有用,可以留着劝自己。”苏文鸢的火气直线攀升。 苏原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威胁,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屑。 自己在怎么说,也是当朝丞相,苏文鸢又能做得了什么? 如今皇上对她意见颇多,也不知道她这个王妃能做多久。 苏原不去想那些,眼下的事情比较紧急,开口问说:“皇上让胡公公来宸王府,告知你们迎接启空国使臣的时间,你以宸王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苏文鸢反问。 苏原瞪了瞪眼睛说:“本来和我无关,可你惹恼了皇上,说到底,你还是我的女儿,皇上找我是正常的,是你不想去,还是宸王不想去?” 不管是谁,苏原都想好了说辞。 不料盛景玉的声音突然出现,“丞相为何不直接过来质问本王?” 说完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苏文鸢嘴角一勾,去桌前重新点香,不再理会苏原。 一看到盛景玉,苏原这态度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 “王爷说笑了,哪里是质问,不过是想来问问。” 声音都温柔多了,不像刚刚那般咄咄逼人。 盛景玉恍然道:“只是问问啊,那怎么能说是想不想?本王身体确实不适,去不了。” “身体不适?可是小女没照顾好?”苏原转头看向苏文鸢。 不敢找盛景玉的麻烦,就只能挑软柿子捏。 还不等苏文鸢开口骂人,苏原就接着说道:“臣知道王爷的身体,始终都不好,但如今府里多了位王妃,但凡病重,那大家都会觉得,是王妃没照顾好。” “皇上皇后自然也会这么想,到时候麻烦会落在谁身上,想必不用臣多说。” 苏原想提醒苏文鸢,让盛景玉装病并非明智之举。 若皇上想,完全可以怪到她的身上。 就像今天皇上把苏文鸢对他不敬的责任,甩到自己身上一样。 苏文鸢惊讶的挑了下眉,这算是苏原的反击吗? 威胁加胡说八道,一向是苏文鸢最擅长的,什么时候苏原也学会了。 盛景玉脸色一沉,反问说:“丞相是觉得父皇母后不讲道理?唯恐他们让王妃受委屈?” 苏文鸢故作惊讶的说:“原来丞相是这个意思?有你提醒,我会注意的,一会儿我就入宫解释清楚,不让他们多想。” 苏原开始着急,他怎么还劝出反效果了呢? 想想也是,皇上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凭什么过来解决? 苏文鸢连皇上的话都不听,更不会听他的。 俩人油盐不进,苏原也没了主意。 “丞相还有事吗?没事送客!”盛景玉冷着脸,不想再多说。 “有事!王爷,我能和王妃单独聊聊吗?”苏原小心翼翼的询问。 苏文鸢先答应说:“可以,王爷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我自己来。” 盛景玉很听话,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甚至也没多问一句。 苏原震惊的来回看,心想宸王是不是被鬼附身了?皇上说话都不听,这么听苏文鸢的? 第110章 盛景玉入宫问罪,皇上让苏原自己背锅 苏原也明白皇上为什么生气了,这事就是苏文鸢不想参与,所以盛景玉才装病的。 没有苏文鸢的时候,盛景玉很听皇上的话,也特别听皇后的。 苏文鸢一来,就一切都变了,皇上暂时还不能把苏文鸢怎么样。 此时就算是皇上让盛景玉休妻,盛景玉也不会答应! 这些年,盛景玉替皇上皇后做过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 听话又好用,还很有能力的一个人,突然失去掌控,被苏文鸢左右,难怪皇上生气。 “苏文鸢,你要知道宸王眼盲,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苏原说话声音压得极低,想让苏文鸢清醒些。 她狂妄的底气,不就是仗着有盛景玉愿意保她吗? 可盛景玉一个眼盲的王爷,早就已经是自身难保。 没有皇上的保护,也不会有他如今的地位,苏文鸢竟然看不透这些?还要和皇上作对? “你要是再敢说这件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苏文鸢面带微笑,逼近两步,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胆子这么大,苏原也不信她是说着玩的。 连忙后退两步,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问说:“直说吧,怎么样你和王爷才会去。” 要是真解决不了,他就回皇上面前请罪去,皇上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他是没办法了。 苏文鸢思忖道:“谈条件嘛,也不是不行,我一向无利不起早。” 见还有得聊,苏原眼中闪过一抹希望。 “把王氏休了。”苏文鸢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苏原气得转身就走,因为这么点事,他就要休妻?怕不是在逗他。 “又或者……”苏文鸢再次开口,苏原停下脚步等着听下文。 她这来来回回跟耍猴似的,苏原还次次都上当。 “把苏林儿留在府里吧,我不想看见她,这个要求不高吧?” 苏文鸢的想法真是让苏原想不明白。 明明上一个要求那么难,这个要求又只有这么简单? 不让苏林儿参加,的确不是什么难事,苏原直接就答应了。 丞相府里,苏林儿还不知道,正在挑选衣服。 王氏还气着呢,也没心情搭理她,自顾自的骂说:“当年就不该信你爹的鬼话,余轻竹长了一张狐媚脸,谁看了会不动心?要不是我有手段,她现在依旧是丞相夫人!” 苏林儿烦躁的扔掉衣服说:“苏文鸢的嫁妆,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本来都可以是她的,现在她只能远远看着。 王氏怒道:“你就别挑了,不会哄人,穿得多漂亮也没用,你看那小狐狸精,把宸王哄得多好,你再看看陆婉莹,已经进太子府了。” 苏林儿嗤笑道:“下作手段,用那种方式进太子府,还不如死了算了。” 陆婉莹始终没有名分,这让苏林儿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只要没名分就好办,孩子生下来又能怎么样? 王氏却不这么想,太子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万贵妃也不喜欢她。 真不知道苏林儿痴心妄想的想法,都是从哪来的。 “就这件吧,爹不愿意给我买新的,眼里只有苏文鸢,等我做了太子妃,看苏文鸢还怎么在我面前得意!” “不过嫁了一个瞎眼的王爷,有什么用?”苏林儿像是找到了心理安慰。 但她还不知道,因为苏文鸢的一句话,她连去的资格都没有。 苏林儿趁着苏原还没回府,赶紧去买与之相配的首饰,怕苏原回来就不让她去了。 苏原从宸王府出来,急匆匆的入宫,要同皇上复命邀功。 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到成功劝说苏文鸢,还不到一个时辰,如此好的效果,值得他去皇上面前说上两句。 可他刚到宫门口,就被侍卫给拦住了,皇上的命令,现在不想见他。 这相当于一盆冷水,顺着他的头顶直直地浇下来。 问侍卫,侍卫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只能带着疑惑回丞相府。 此时御书房内,盛景玉正剧烈的咳嗽,身体微微发抖,脸色苍白。 看样子病得是有些严重,皇上不忍责备。 盛景玉咳嗽够了,才接着说道:“王妃的确是为了本王的身体着想,她不知其中利害关系,儿臣想着朝堂上的事情,不方便对她多说,所以胡公公在得时候,没有打断她。” 先把胡公公去时发生的情况,解释了一下。 胡公公收了苏文鸢的银子,和皇上回禀时,就没说她的坏话。 皇上对苏文鸢的不满,全都来自他以前对苏文鸢的了解,猜测苏文鸢就是故意不给他面子,故意拒绝。 可现在盛景玉都解释了,真相如何,皇上也不愿意多想。 “在胡公公走后,儿臣坚持要来,王妃也同意了,可是没过多久,苏丞相来府中质问,到底是儿臣不想去,还是王妃不想,这……” 盛景玉语气是在为难,可态度明显是来问罪的。 皇上冷哼一声说道:“这个苏原,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朕是想让他替朕看看,你身体如何了,朕可没让他说那些有的没的。” 幸好早点让人拦住了苏原,不然真让苏原过来,和盛景玉当面对峙,皇上可就难做了。 反正盛景玉答应了要来,锅就让苏原背吧。 苏文鸢也是这个意思,一开始就是她谋划好的,她压根就没打算让苏原立功,只是想让他挨骂。 顺便让他和王氏之间出现隔阂。 苏原刚回府,就想找苏林儿说一下,不让她去这件事。 苏林儿不在府里,苏原就把这件事先和王氏说了,王氏的火气本就没消,现在更大了。 苏原去过一趟皇宫,先被皇上骂,去宸王府,又被苏文鸢和盛景玉冷嘲热讽,同样是一肚子的火。 “我若是不答应她,她就不去,她和宸王要是不去,皇上就会找我的麻烦,你知不知道皇上是怎么骂得你我?” “再这样下去,你还想不想让苏献入朝为官了?就这么闹吧,你要是舍得儿子,随便你闹。” 苏献是王氏的儿子,当年和苏林儿一起入府,算是长子。 第111章 苏林儿期待的宴会,却去不了 不过这个长子不怎么出息,到现在也没什么成就,还特别爱赌。 这事苏原还不知道,王氏的银子,也都填补到他身上了。 丞相府吵得厉害,府里下人也是一片混乱,孟奇趁乱潜了进去,偷听了好长一段时间。 听完以后,再回茶馆复述给苏文鸢听。 苏原刚离开宸王府,苏文鸢就跑出来了,就是为了听个新鲜。 “王氏骂人够脏的啊,这么多年都没听她这么骂过人,还以为她都已经忘了要怎么骂人呢!”苏文鸢幸灾乐祸的说着。 王氏家道中落以后,在外摆摊摆了很长时间,和人讨价还价,抢夺好地方,自然免不了争吵。 这些事在遇到苏原以后,就没有了。 她想做丞相夫人,为此极力掩饰自己的那些习惯。 以前总有人说陆冠峰的夫人泼辣,苏文鸢想说,他们是没见到以前的王氏。 维持了那么多年的端庄,早晚都是要破功的。 就和皇后一样,伪善多年,就会装,但总有装不下去的时候。 “丞相府这么热闹,这种热闹不能我们自己看啊,传出去,连带着王氏的嘴脸,一起传,城东不是有几个说书先生,喜欢瞎编吗?让他们多说,大家爱听!” 孟奇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一笑说道:“只要有银子,他们就敢,当初骂王妃的那些话,就是他们传的。” 苏文鸢变了脸色,很无语,这是什么好事吗?他还挺美的。 孟奇尴尬一笑又说:“苏丞相和王氏吵架是事实,但凡有一点风,就能传得满城风雨,王妃等着看就行了!” 看样子苏原不想休妻,苏文鸢倒想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孟奇去做事了,苏文鸢的热闹也看完了,刚打算回府,却瞧见了苏林儿。 苏林儿一看到她,就和饿狗瞧见骨头一样,双眼都在放光,直勾勾的就过来了。 苏文鸢以为她都知道了,是来问罪的,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嘲讽,嗤笑道:“你这是被放出来了?” 没有明说的禁足,大家都懂。 “和你有什么关系?有关心我的功夫,不如把自己的事情打理好。”苏文鸢微微一笑。 苏林儿嫉妒的看着她,认为她的命是真好。 “此次设宴,是为了迎接和怡公主,公主不喜欢你,你就不必去了。”苏林儿态度傲慢,一副颐指气使的口吻。 苏文鸢一愣,真诚问说:“你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被你娘踢了,你算老几?” 皇上都管不了她,苏林儿是被炮崩了吗?过来大放厥词。 苏林儿急道:“和怡公主不欢迎你,你还非要往上凑。” 她只是怕苏文鸢去,抢了她的风头,虽然……她也没什么风头。 但总觉得有苏文鸢在,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上次的事情,要不是苏文鸢跟着添乱,陆婉莹就直接被流放了,哪能等到太子过来救她? 苏文鸢就是看不惯她过得好,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让苏文鸢去。 以前她命令苏文鸢已经命令习惯了,态度一时间没有改过来。 苏文鸢不想和她浪费功夫,起身说道:“和怡公主说了也不算,我是一定会去的,有本事,你就让和怡公主过来撵我。” 和怡公主要是真的过来撵她,她得开心死。 这次和怡公主回来,处处都透露着不简单。 苏文鸢甚至都分不清她到底是哪头的,估计皇上也有些糊涂。 “我来和你说这些,是想给你留些颜面,真等到了当日再被撵走,该有多丢人?”苏林儿十分自信,像是她能做主一样。 最近几日,她没少去找和怡公主。 二人相谈甚欢,和怡公主明确表示过,她不喜欢苏文鸢。 这次的宴会,就是为了迎接和怡公主,和怡公主都不喜欢的人,只要她扇个风点个火,苏文鸢就会被撵出去。 甚至都不需要她说什么,和怡公主自己就会把苏文鸢给撵走,苏林儿的自信,就是源于此。 “找个郎中看看吧,你肯定缺点什么。”苏文鸢真心建议。 不是缺脑子就是缺心眼,看着不太聪明。 她又目光诚恳的说道:“我说得话你一句没听,都说了让你管好自己,就别操心别人了,赶紧回府看看吧。” “你做了什么?”苏林儿警惕的看着她。 苏文鸢无辜笑说:“不是我,是你爹,你恐怕还不知道,他不让你去,所以就算当天有什么热闹,你也看不到。” 她本来没想针对苏林儿,就是想着反正最后都得去,还不如好好利用一下这件事,让苏原和王氏离心。 她和盛景玉要一个台阶,皇上又拉不下脸,推出苏原来,对两边都好。 说要和苏原谈条件,也是因为她不想答应的那么痛快。 至于苏林儿去不去,她原本不是很在意。 现在开始,她有点在意了。 幸好没让苏林儿去,不然当天得给自己添多少堵。 苏林儿还不信,讥笑道:“从你娘被贬为妾室以后,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宴会,就都是我去参加的,爹只会拦你,从不拦我。就算你做了王妃,也一样!” 苏林儿要是不说这些,苏文鸢还真不知道,也想不起来。 那时候苏林儿急需为自己正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丞相府小姐。 大大小小的宴会,有受邀去的,也有自己非要去的。 京城里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听到她自报家门,也不会拦她。 苏林儿就是这样一点点让人忽略了她的出身,王氏做过外室这件事,也被人逐渐淡忘。 直到苏文鸢出现在世人眼中,大家想起她母亲的同时,也会想起王氏曾做过外室。 苏文鸢听到这话笑容顿敛,眼中透出一层寒意问说:“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要是早点说,事情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还用我早说吗?爹又不喜欢你!”苏林儿得意的笑着。 她以前不会说这种话,今天和苏原吵完,心中不安,这才迫不及待的炫耀。 不知道是说给苏文鸢听的,还是为了安抚自己。 第112章 苏原后悔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苏文鸢冷笑道:“那我真得谢谢他,也希望他能一直喜欢你。” 说完苏文鸢就走了,苏原那种狼心狗肺的人,他的喜欢能有多长久? 眼下是还没出事,真有麻烦的话,苏林儿算得了什么? 苏林儿看她走了,也没有久留,急匆匆的回府,还在心中安慰自己,苏文鸢一定是在骗她。 苏文鸢哪来的权利不让她去?而且这种小事,苏原就能做主,还轮不到苏文鸢发表意见。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苏原真不想让她去,还有和怡公主帮她,无论如何,都拦不住她。 苏文鸢在回府的路上,偶遇了另一场热闹。 她看到苏献了,就是苏林儿的弟弟,王氏的亲儿子。 苏献连个外袍都没有,穿着里衣,头发凌乱,还被人从赌场给撵了出来。 月秀不安的说道:“是三少爷。” 苏文鸢问说:“这是把衣服输没了吗?他就这么赌,苏原毫不知情?” 月秀仔细回忆一番,解释说:“知道他赌,有一次要账的人,都追到丞相府来了,那次三少爷还挨了打!不过应该想不到,他赌得有这么凶!” 苏文鸢死盯着垂头丧气的苏献,脑子里突然多了一点,有关他的记忆。 或许是她和这个身体融合的更好了,也有可能是花凌的药起作用了。 反正以前的记忆,苏文鸢时不时会想起一些。 “他赌疯了的时候,到处借银子,还不上又怕人找上苏原,所以……抢过我的东西,连我的衣服都抢,还打了我。”苏文鸢一句一顿,复述着当年的事。 她生活拮据,也和苏献脱不了干系。 月秀委屈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们在丞相府过得日子,真是狗都不如。 “回府吧。”苏文鸢计上心头,已经想好要怎么报复了。 他好赌,这可真是个“好”习惯。 另一边苏林儿已经得知了真相,和苏文鸢说得一样,苏原不让她去。 王氏已经吵过一次了,没用。 苏林儿哭喊着质问说:“凭什么不让我去,是不是苏文鸢指使你的?你现在都开始听她的了?” 苏原好声好气的解释,说他是不得已的。 “皇上让我去劝苏文鸢,她要是不去,皇上会质疑你爹没有能力!”苏原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苏林儿却还是很生气,喊道:“她本来就想去!根本就不用你劝!你完全没有替我想过一点。” 又被苏文鸢说中了,苏原没那么喜欢她。 刚刚她还在和苏文鸢炫耀,转头就成了笑话。 她还对苏文鸢说,苏原从来都不会拦她,现在想想都觉得丢人! 父女俩没沟通明白,闹得不欢而散,苏林儿并没有就此放弃。 苏原想找个地方躲清净,烦心事太多,一出门又瞧见了衣衫不整的苏献回府。 人家的儿子都能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苏献整日鬼混,书都不愿意看一眼。 苏献看着脸色铁青的亲爹,感觉自己今天要逃不过去了。 没想到苏原直接越过他,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实在是说不动了,吵了快一天,此时光是看到府里的这些人,都觉得头痛欲裂。 他还想再多活两年,不想被气死。 余轻竹在世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要卑躬屈膝的面对安乐侯一家。 现在想来,当时算什么委屈? 府里的事情,余轻竹打理的井井有条,没让他烦心过一点。 前朝还有安乐侯帮衬,他一路升迁,没吃过一点苦。 几乎都不用动什么心思,功劳就摆在了他的面前,只等他去邀功受赏就好。 安乐侯叛国以后,他也受到了牵连,感觉在朝中束手束脚,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娶了余轻竹的原因。 但细思多年,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当时安乐侯势大,和他关系亲近的人多了,后来皇上不是一样的重用! 要是真的因为余轻竹,皇上也不会让他做这么多年的丞相。 归根结底,还是他得罪了和安乐侯关系好的那群大臣,以前他们看在安乐侯的份上,愿意帮衬着苏原。 苏原忘恩负义,他们也不愿意和苏原扯上一点关系。 苏原还没有拓展出自己的人脉,这才觉得束手束脚。 上次苏文鸢把他痛骂一顿以后,他不禁开始幻想起另一种生活。 当初他要是没把余轻竹贬为妾室呢? 余轻竹还是正室夫人,苏文鸢是嫡女,借着安乐侯叛国一事,他也能顺理成章的把王氏接回府,只是做个姨娘。 毕竟王氏的出身摆在那,能留在丞相府做个姨娘,就算可以了。 他还能落得一个仁义的名声,那些大臣也能和他亲近一些。 等苏文鸢长大,靠着他的丞相官职,和余轻竹的丰厚嫁妆,定能做个太子妃。 到时候,他既没有安乐侯的压制,还有余轻竹帮忙打理府中事物,生活该有多好。 可惜他一时糊涂,把王氏抬了上来,导致现在事事不顺。 做了王妃的苏文鸢,也和他水火不容。 苏原一边想一边往前走,一不留神竟然走到了宸王府。 侍卫早就汇报上去了,苏文鸢理都没理。 过了一会儿,侍卫又来汇报,说苏原已经走了。 “没打算进来吗?”苏文鸢头也没抬的询问,只是顺嘴一问,并不是很关心。 侍卫回答:“完全没有,愁眉苦脸的,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苏文鸢笑说:“过了那么多年舒心日子,也该愁一愁了,但这才哪到哪?” 说完她把绣好的香囊,放在盛景玉腰间比划两下,自夸道:“真好看。” “……好看吗?”盛景玉质疑。 不让她绣,她非要绣,说自己脑子里有个绝美的图案,绣出来保证惊艳所有人。 可她也不会绣啊…… 脑子里想得再怎么好,也整不出来。 绣一半就开始嫌丑,自己不用,要给盛景玉用,还是偷偷和月秀说的,被孟奇听到了。 盛景玉也没当回事,哪成想她紧赶慢赶的,竟然在这个节骨眼赶出来了。 墨绿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只五彩的……公鸡?母鸡?看不懂。 第113章 盛景玉脾气好得不得了,只要是苏文鸢,怎样都不生气 苏文鸢面对盛景玉的质疑,一本正经的夸赞说:“好看,绝美,你信我的!你就带着它!他们都得羡慕你,后日我再给你选一套,能搭配上的衣服。” 仗着盛景玉看不到,苏文鸢是真敢说啊。 月秀压低声音问说:“王妃你绣得是什么?” 她看半天也没看出来,一直以为是半成品呢,就没问,但这竟然已经是绣好了的? “凤凰!”苏文鸢说得斩钉截铁,就是凤凰,谁来都是凤凰。 “……凤凰是不能随便用的。”盛景玉提醒。 龙凤就算是皇上皇后,也得是按照规矩礼仪来用,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苏文鸢压根没想这回事,现在都绣完了,怎么办? 正纠结呢,又听到盛景玉幽幽说道:“算了,你随便用。” 她绣得这玩意,没几个人能认出是凤凰。 盛景玉又多提醒了一句:“别乱说就行,不然母后又有得说了。” 就算没认出来,要是让皇后发现她有想用凤凰的心,又得借题发挥。 苏文鸢眼前一亮说道:“放心,对外就说我绣得是野鸡!他们认出来我也不会承认的。” 她多虑了,累死这帮人也认不出来,没人会觉得这是凤凰,连野鸡都不像。 月秀也不忍心说出真相,毕竟苏文鸢绣了好久。 突然叶衫走过来,有事要和盛景玉说,苏文鸢自动避开,叶衫扶着盛景玉离开,在院外说了两句话。 事情说完,盛景玉走回来时,听到了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 “王妃怎么会想起绣凤凰啊?这种图案我们想都不会想的。” “涅盘重生,多好的寓意!”苏文鸢欣赏着香囊,谁能想到在这里用什么图案还有禁忌,一时间疏忽大意,只顾着涅盘重生了。 盛景玉从未来储君,变成瞎眼王爷,心理落差肯定会很大。 苏文鸢虽然想不出他未来会怎么样,但还是希望他能重新振作,好好替自己做打算。 月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王妃下次要是还想绣什么的话,告诉我就行,不用你亲自绣的。” 毕竟她绣得那么辛苦,最后还不好看,总给人一种,白折腾的感觉。 苏文鸢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解释说:“不会有下次了,一个就够,这种事也不好假手于人,我的祝福,就一份。” 一开始没想着给盛景玉绣,就是自己闲着没事,学着玩的。 后来是觉得盛景玉太可怜了,她又帮不上什么,也就只能送个祝福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叶衫和盛景玉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站着。 盛景玉的神情,从轻松随意到凝重严肃,再到最后极力掩饰的激动。 叶衫一看就知道完了! 她家王爷又陷进去了。 这回让他把香囊拿下来,他都不会拿的,都得粘在身上。 盛景玉调整好心情,快步走上前去问说:“这次启空国还护送了几个商队过来,他们带了些新鲜玩意,想去看看吗?” 声音婉转轻柔,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苏文鸢疑惑问说:“你嗓子怎么了?” 这是什么死动静?之前说话不这样啊。 一句话就把盛景玉的毛病给治好了,他也不生气,用正常语气问说:“没事,你想去吗?可以让叶衫陪你去。” 他现在的脾气,好得都没边了。 苏文鸢说:“不去,那几个商队和皇室有关,我一点银子都不想给他们花。” 花在他们身上,和直接扔给金世子有什么区别? 盛景玉想了想后又说:“那不妨去挑些金银首饰,要用银子可以从叶衫那里拿。” 苏文鸢同样拒绝说:“算了,还是消停两日吧,我得假装是在府里照顾你啊,你还在装病呢!非要赶在这时候闲逛,麻烦。” 盛景玉虽然答应了皇上要去,但这病该装还是得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现在麻烦还这么多。 他没再说话,不过心里升起了一个念头,不出门也有不出门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叶衫过来告诉苏文鸢,府里来了多家店铺的掌柜。 带着自家的成衣,还有金银首饰,来让苏文鸢挑选。 “王爷说了,王妃不方便出去,那就让他们来到府上,喜欢什么留什么,总不能让王妃一直戴自己的嫁妆,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苛待王妃,银子呢,就从府里出。” 叶衫很无奈的把盛景玉的原话叙述一遍。 她就知道!! 盛景玉昨天突然不说话了,肯定是在琢磨着什么。 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苏文鸢一脸懵,问说:“他怎么了?以前不是不关心这些的吗?这一下子好的让我看不懂。” 叶衫提醒说:“您不是送给王爷一个香囊吗?” “啊?”苏文鸢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叶衫的意思。 盛景玉就因为一个破香囊?她绣得一点都不好看。 盛景玉不会信了她的鬼话,真以为那个香囊很好看吧?苏文鸢心生愧疚,她真该死啊,忽悠盛景玉看不到。 因为一个丑丑的香囊,就要给她买首饰?那她也不好意思要啊。 让叶衫把人请出府,叶衫还不干,非要苏文鸢挑两件,说是盛景玉的意思。 苏文鸢只能象征性的,挑了两个便宜的,想着走走过场就行了。 那几个掌柜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失望的目光,叹气离开。 还以为这次来宸王府,能赚不少银子呢。 侍卫去找他们的时候,说让他们把最好的东西拿过来,供苏文鸢挑选。 他们拿是拿过来了,苏文鸢也没要啊!还得原模原样的拿回去。 书房里,盛景玉左右翻看着香囊,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是凤凰。 粗劣的针脚,诡异的颜色搭配,挂在身上会被人笑死的吧。 往腰间比划两下,还真是……不好看。 但这是心意啊,和寻常香囊不一样的心意。 为了绣这么一个东西,苏文鸢手上全是针眼。 “孟奇,你看配这身衣服好看吗?”盛景玉站起身,试图得到他的认可。 这回孟奇没有犯蠢,重重的点了下头说:“好看!王妃弄得东西都好看。” 第114章 盛景玉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个香囊就能让他掏空家底 他不是学聪明了,而是特别愿意相信苏文鸢,早就被苏文鸢给收买了,很听话,就是偶尔不太懂事,又分不出个好赖话。 盛景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的点点头,心想就这么戴。 这时叶衫突然进来,和他说,苏文鸢只挑了两样东西,不贵,也很普通。 “就挑了两样?”盛景玉不太满意,“你直接帮她挑一些吧,送去竹月阁!” 不用苏文鸢费心挑了,好看的都买下来就好了。 掌柜们知道以后,又一次露出了笑模样,开心极了。 苏文鸢不愿意出府挑选,是想低调一点,结果盛景玉做了一件相当高调的事。 京城已经传开了,宸王花重金,购买了许多衣服首饰,都是给宸王妃的。 还是京城有名的几家铺子里的,都是压箱底的好东西。 一些官家小姐为了一根好看的簪子,跑了好几家铺子,却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一问才知道,好看的都在宸王府。 苏文鸢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衣服首饰,感觉盛景玉疯了。 “这一堆簪子,都够把我扎刺猬的了,要不……我雇几个绣娘,重新给他绣几个香囊吧?”苏文鸢提议。 她就是闲得没事,随便绣的,想到盛景玉有些可怜,就灵机一动,绣上了凤凰。 最后绣出来的东西,还不怎么样,真不值这一大桌子的衣服首饰。 叶衫收拾着东西说:“香囊有一个就够了,不用了。” “之前是没人送过他香囊吗?他竟然激动成这样,要还这么重的礼?”苏文鸢很不理解,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得到了不少好东西。 叶衫神秘兮兮的说:“送过的,王爷理都没理,但王妃送得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就不用她多说了吧? 苏文鸢认真思考许久,最后恍然道:“都没我送得丑,你家王爷就喜欢这样的。” “……”叶衫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是没她送得丑,这点谁也比不上。 盛景玉也确实挺喜欢的,偏爱这个丑的。 苏文鸢撇了撇嘴说:“本来还想着,找几个绣活儿好的绣娘,给他做一筐!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一筐也未必喜欢。” “这些先收起来吧,我去看看王爷。”苏文鸢决定亲自去问问。 和叶衫说得那些,不过是说着玩的。 盛景玉也看不到美丑,突然给她买东西,是不是有事要让她帮忙啊? 路上正好遇到了来送药的花凌,俩人见面免不得要吵几句。 “这药的味道,怎么又变了,你不会是让王爷帮你试药吧?”苏文鸢抬头看了一眼,各种质疑。 花凌白了她一眼说:“你又不会医,和你说得着吗?” 二人走进书房,盛景玉又开始装瞎。 花凌刚把药放下,就瞧见了他腰间的丑东西,手还挺快的,直接抄在了手里。 没想到盛景玉系得更紧,这一下差点没把他腰带扯下来。 花凌甩开手说:“什么破玩意,系得这么紧。” “爪子怎么那么欠?”苏文鸢连忙上前,给盛景玉整理着腰带,又调整一下香囊的位置。 苏文鸢专心整理着香囊,盛景玉恶狠狠的瞪了花凌一眼,手真欠。 花凌缩着脖子走了,他是好心。 身上挂着那么丑的东西,多影响形象。 苏文鸢看着香囊,吞吞吐吐的说:“其实,它也没有那么好看,我是逗你的,我不会刺绣,以前没学过,我也没见过凤凰。” 盛景玉笑道:“我知道,任何一个会刺绣的人,都不可能针针奔着出血去。” 知道的她在绣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给自己放血。 “???笑话我?”苏文鸢瞪了瞪眼睛,很不满。 盛景玉连忙改口说道:“没有,就是……你挺厉害的。” 扎了那么多个窟窿,还能坚持绣完,怎么不算是厉害呢? “真不好看。”苏文鸢再次提醒。 盛景玉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苏文鸢赶紧撇清关系说:“我告诉你不好看了,是你不想拿下来的,和我没关系。” 盛景玉疑惑问道:“有那么丑吗?你都不敢承认是你绣的?” “这个我承认,我特意选的图案!有什么不敢的,但我没强迫你戴着。”苏文鸢对于自己绣出一件成品的事情,还是很骄傲的。 好不好看可以另说,最好是不说。 盛景玉没忍住,望向她说:“既然是特意选的,那就戴着吧,还没收过这么特殊的礼物。” 苏文鸢惊讶抬头,盛景玉收回视线,神色如常。 看来也不用问了,盛景玉是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个香囊就能骗的他掏空家底。 “行!”苏文鸢又整理了一下,还挺满意的。 这场宴会还没开始呢,就让苏文鸢出了个风头。 同时还有丞相府的事情,也都传开了。 王氏怒骂苏丞相,阵仗像是泼妇骂街。 在苏文鸢的刻意引导下,王氏的出身,还有以前做过的坏事,都被人扒出来了。 比如欺负孤儿寡母,还有造谣未出阁姑娘的清白,偷人钱财,侵占他人的田地家产。 这都是叶衫他们查出来的,苏文鸢还把一些当事人,请到了京城。 大部分都是王氏进丞相府之前做的,后来她成了丞相夫人,苏原帮她解决了一部分,她自己也解决了一些麻烦。 王氏的解决方式也很简单,不外乎是钱权压制。 弄得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苏原要脸,也要体面,由他出面解决的事情,都给了补偿。 这回请到京城来的,都是当时处理的并不体面的那些人,人家至今还在讨要说法。 只要他们愿意,苏文鸢可以帮他们,把事情闹得更大,为这些年受过的委屈讨一个公道。 传言纷纷,苏林儿求见和怡公主,被挡回来了。 和怡公主突然就不搭理她了,更别说是帮她去宴会。 苏原得知外面的传闻,先去问了王氏,他知道的那些事,是可以解决的。 重点是那些他不知情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氏当初就不敢让苏原知道,现在更不敢,便咬死不承认,非说是有人故意制造假消息,想让她身败名裂。 第115章 宴会还没开始,二人就把金世子打成重伤 说着说着,指向性也变得更加明显,王氏直说,这件事就是苏文鸢做的。 “苏文鸢就是个白眼狼,你别想着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今天敢针对我,明天就是你,你害得余轻竹成了妾室,真以为她心里不会怨恨吗?” “这几天因为她,你和我吵个没完,后悔娶我了?后悔也晚了!前半辈子你靠安乐侯平步青云,后半辈子你能依靠的,就只有林儿和献儿。” 王氏还不知道,此时苏献在赌坊里,借了数额相当大的一笔银子。 那人拿着苏献抵押的东西,从后门进了宸王府。 苏文鸢亲自见他,还嘱咐了几句。 “你也别太黑,多借少滚利,最后欠得银子要是全成了利息,你可就坏了我的事,银子不会少你的,也别把人给我放跑了,他要是改邪归正,我饶不了你。” 那人一脸轻松的说:“您就放心吧,改不了的,他好赌的毛病都多少年了,亲爹亲妈都管不了,我哪有那个本事!” “以前不敢多借,是怕他不还,现在本钱是您的,往出借还不容易吗?一点点的,都能借出去。” 苏文鸢点点头说:“你是专门做这个的,我肯定放心。” 这人以此为生,放了多少年的印子钱,手下一群地痞流氓。 京城里,他能搭上关系的人很多,却没有专心背靠哪个高官。 苏文鸢找他帮忙的时候,也纠结了许久,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还是叶衫告诉她,盛景玉也用过这人,很靠谱,银子给够,就能帮她做事,但也不能做得太过。 苏文鸢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把苏献的胃口喂大。 苏献沉迷赌博,赌得却不是特别大,没银子就借,借不到就只能收手。 如今有人愿意借给他,他就会往赌桌上,扔越来越多的银子。 前期他和王氏就能填补上,后期,就看苏原有多少家底了。 宴会当天,盛景玉和苏文鸢姗姗来迟,人基本上都到了,包括和怡公主还有启空国使臣等人。 但要说最吸引人的,还是被打的金世子。 金口河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偏偏要坐在最显眼的位置,穿金戴银,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充满敌意的目光扫射全场,仿佛谁都和他有仇。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二人,怒气冲冲地冷哼一声,一刻都忍不了,径直向他们走去。 和怡公主连忙跟上,怕金口河吃亏。 挨了一次打,就不依不饶的,天天催着使臣来讨要说法。 要是再出什么事,他还不得飞奔回启空国,找老王爷做主啊。 “宸王妃打扮的够漂亮的,宸王恐怕还不知道吧?你这王妃,国色天香,艳压全场啊,盛装来此,可见对本世子的重视。” 明褒暗贬,夸苏文鸢打扮的好看,来给他脸上贴金,像是苏文鸢很在意他一样。 还嘲讽盛景玉眼盲,金口河真是一点教训都没长。 苏文鸢直接扶着盛景玉,从他身边走过去说:“国色天香是不用刻意打扮的,我看野狗打架也是这身。” 金口河还没有野狗好看。 “苏文鸢,你是不是疯了?”和怡公主皱眉怒斥。 刚见面就这样咄咄逼人,一句话都不肯让。 苏文鸢讥笑道:“不过是闲聊天,怎么就疯了?和怡公主有和我吵架的劲头,不如拴好自家的狗,乱咬人,没礼貌。” 从盛景玉和苏文鸢出现在这里开始,他们就吸引了多数人的目光。 金世子挨打,即便盛景玉各种否认,那也改变不了大家对真相的猜测。 怀疑是盛景玉做的,占大部分。 只有一小部分,觉得盛景玉没必要因为一句话,就把启空国世子打成这样,肯定另有其人。 那一大部分的人,抱着看戏的心思,早早的就开始关注他们了。 听到苏文鸢暗讽金世子不如野狗时,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就是明着嘲讽,说金世子是狗。 “真当本世子没有脾气?不敢打你这个王妃?”金口河恼羞成怒,满面怒容的快步上前。 盛景玉将苏文鸢拉到身后,在金口河拳头挥上来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手腕一翻,金口河连连呼痛,身体顺着盛景玉手腕翻转的方向转,狼狈不堪。 苏文鸢从后面窜出来,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盛景玉本想直接松手的,看苏文鸢动手,怕松手后金口河攻击苏文鸢,就迟迟没有松手,还多加了几分力气。 “疼疼疼……诶呀……松手……别踹……” 苏文鸢踹了好几脚,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反应最快的是侍卫们,一看是盛景玉在打人,没敢上前,装作没看到走了。 和怡公主目瞪口呆,还在想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反应。 这是在宫里吧?还是在迎接启空国使臣的宴会上? 宸王两口子,当着大家的面施暴! “松手!!这是安川国的待客之道吗?你们在干什么?快松手!”一个男人慌乱上前,嘴里还在不断地质问。 他就是启空国那位,难缠的使臣。 要不是他足够优秀,巧言善辩的,皇上也不至于非得要把盛景玉给请过来。 苏文鸢感觉闹得差不多了,停下动作,气喘吁吁的说:“累死我了,使这么大的劲,他也没喊几声啊。” 盛景玉听罢,直接就是一脚,同时松手,好大一坨肉,就这样飞了出去。 使臣刚到二人眼前,见金世子飞了出去,又一路小跑的去追金世子。 “和怡公主,看到了吗?这才叫疯,好玩吗?”苏文鸢笑眯眯的询问。 骂人算得了什么,偷着打人也不光彩,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人,才有意思。 和怡公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环顾一圈,发现这些人都挺惊讶的。 这说明不是她有问题,大家很正常,是眼前这俩人疯了。 金世子被踢飞以后,躺在那直接就起不来了,使臣开始喊太医。 在一片混乱中,苏文鸢压低声音问说:“不是说好不动手吗?” 盛景玉无奈回答:“是他先动手的,我就想拦一下!而且你也动手了。” 第116章 苏文鸢比使臣还要难缠,完全不怕他们的威胁 苏文鸢是没忍住,想借机踹几脚,反正盛景玉都动手了,还差她这几脚吗? 盛景玉一看,苏文鸢都已经踹上去了,还被这么多人看到了,要是没踹出点伤来,多亏啊,就补了一脚重的。 要不说他们两个能过到一起去呢。 这回好,宴会可以提前结束了。 苏文鸢本来还担心时间太长,要挨骂受气。 现在一看,纯属是多余担心了。 太医过来时,金世子已经被移到偏殿,不少大臣跟着过去,在外面远远看着。 女眷被皇后安排去了别处宫殿,和这件事有关的几个人,还留在正殿。 盛元合看着他们两个,数次开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金世子身上的伤才刚好,就又被打得起不来了,这趟安川国之行,对他来说算是一个坎。 皇上不想和使臣接触,就先来到正殿,把他们二人给骂了一顿。 “你们两个过来,就是为了再打他一次?那你们何必过来?昨晚偷着打死他好不好?”皇上被气得口不择言。 苏文鸢弱弱的提醒说:“父皇慎言,那可是启空国的世子,未来的王爷,还是你的女婿,你可不能有什么偏激想法。” 皇上怒声喊道:“你还知道他是世子?世子就是让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踹着玩的吗?” 他没亲眼见到,可光是听着,就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知道盛景玉做事,喜欢不给自己留后路,娶了个王妃,竟然也是个不要命的? 可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骂他们两个,而是要把这件事处理好。 “父皇说得不对,这事和玩乐无关,是金世子先动手的,我不过是阻拦一下,阻拦的过程中,没控制好力度,也是合理的吧?”盛景玉努力美化他们二人施暴的过程。 皇上咬着牙说:“使臣觉得合理,朕就觉得合理,使臣不依不饶,朕也没什么办法。” 金口河在自己人的保护下挨了打,还要追着皇上讨要说法。 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就是他们俩个打的人,使臣占理的情况下,更不可能放过他们两个。 让盛景玉来,是想让他解决问题,谁让他又一次挑起事端的? 苏文鸢听出了皇上没有偏向他们的打算,低声嘟囔道:“在安川国,还能让一个不成器的世子拿捏住?” 说完自嘲般的笑了,皇上看懂了她的嘲讽。 苏文鸢哪里是在自嘲,其实是在嘲讽皇上。 他一个安川国的皇上,却被另一个国家派来的使臣,还有一个不像话的世子给拿捏了。 皇上很生气,却无话可说,脸上也火辣辣的。 莫名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做得很憋屈,凭什么要接受使臣的质问? 脑子里这个念头刚闪过去,启空国的使臣就追过来了。 为首的还是那个难缠使臣,神情凝重,来势汹汹,他叫袁后,看着很精明。 他的长相属于那种,苏文鸢要是做生意,完全不会去搭理的那种类型。 斤斤计较,还抠抠搜搜,擅长胡搅蛮缠。 “皇上,启空国和安川国交好多年,和怡公主是皇上的第一个公主,由她嫁去启空国和亲,可见皇上有多看重两国关系。” 袁后双手背在身后,仰着头,显然已经准备好了长篇大论。 苏文鸢站出来说:“不止父皇看重,安川国上下都很在意两国交好一事,毕竟百姓都不想再起战事!和怡公主天仙般的长相,远嫁多年,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袁后一愣,他的计划里,没有会被人打断这一条。 “启空国看重公主,没让她受过一点委屈,想着她离京多年,必会思念家乡,所以才不远万里,送公主回安川……”袁后把主动权抢了回来。 他想先着重表明本国诚意,在说金世子受委屈一事,两国行事风格放在一起对比,首先在道德层面上,启空国就占了上风。 苏文鸢一听他说以前,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再次打断。 “十三年,思念是正常的,早就该回来看看。”苏文鸢有意弱化启空国的诚意。 他们是真没有那么好心,这次过来,说不定是为了什么呢。 袁后两次被苏文鸢给怼了回来,不敢再小瞧这位王妃。 早就听说了,宸王妃在安川国行事大胆,不管是谁,都没有放在眼里。 亲眼得见,只能说是名不虚传。 这种不要命的精神,还真难搞。 “思念是会有的,可历来和亲公主,都是不可能回去的,在这点上,我国皇帝尽显宽容。” 苏文鸢突兀的笑出了声,摆摆手说:“若是没有和亲,她也不用离开,先把人关起来,再偶尔放出来一两天,难道还要让她感恩戴德吗?” 这算什么宽容? 和亲本来就是不合理的,真要打起来的时候,谁会管这位公主的死活? 袁后突然无话可说,他还没步入正题呢。 重要的话都在后面,那些才是他重点打磨出来的。 前面就是个引子,哪成想有人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 盛景玉轻咳一声说道:“袁大人应该不是过来讨论和亲一事是否合理的,有话不妨直说。” 皇上已经找地方坐下了,看样子他们这边的事情,完全不需要他。 苏文鸢主动开口应答,袁后也不再盯着他,皇上顿感轻松。 但他还是不能走,得在这看着点,万一他们把使臣也打了怎么办? 袁后身后一位使臣怒道:“你们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两次打人,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今天要是没个说法,我们这就回去禀明皇上!” “放肆!什么态度?不过是个使臣,就敢对父皇不敬?”苏文鸢抬手指着他们,怒喝一声。 盛景玉冷声说道:“威胁吗?那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皇上在后面不知道要不要开口,怎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个打了人,还这么硬气? 使臣也没想到,有些尴尬的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袁后脑子一片混乱,之前设想的那些,一样都没用上。 事情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走,他的脑子自然而然的就乱套了。 第117章 连个瞎子都打不过,就别挑事了 此时正殿不止有他们几个,几个皇子都在,也不敢说话。 盛元合因为没处理好金世子被打的事,已经被皇上骂过好几次了。 眼下盛景玉把麻烦揽了过去,盛元合恨不得直接消失在这里,不想再掺和一点。 最后还是和怡公主出来打圆场,皱眉说道:“几位大人,面对父皇的时候,还是要尊敬一些,不可无礼。” “宸王妃,两国关系涉及朝政,祖宗规矩,你身为后院妇人,不该多话的,不如去偏殿休息一会儿。” 两边都说了,但还是苏文鸢受到的伤害大一点,直接想把她给撵出去。 苏文鸢笑说:“真涉及朝政,我就不在这了,我之所以在这,是怕有人误解我,冤枉我故意伤人,祖宗应该没有蒙冤不让解释的规矩吧?有的话,就废了吧。” 苏文鸢狂妄至极,口气就和皇太后一样。 什么就废了? 皇上眼前一黑,捂住胸口,感觉心脏跳得飞快,苏文鸢要是再口无遮拦,他就要被气死了。 先别管那些规矩有没有,规矩是她说废就能废的? 盛景玉解释说:“蒙冤就是要解释的,祖辈不可能留下不合理的规矩。” 苏文鸢微微一笑,看向和怡公主。 这位公主,恐怕已经是启空国的人了,这次回来,怕是另有所谋。 袁后有些激动的问说:“那么多人都看到你打人了,你说你是冤枉的?” “那他们有没有看到是谁先动得手啊?”苏文鸢反问。 揪着金世子先动手一事不放,总能讨到便宜的。 袁后指责说:“世子只是一时激动,挥了下手,你至于把世子踢成重伤吗?” 苏文鸢理直气壮的说:“我也只是一时激动,伸了下腿,他怎么就重伤了?这位世子身体也太娇贵了?” “体型如此庞大,说话却有气无力,气色也不好,还见风就倒,他不会有病吧,命不久矣那种,你们是来讹诈的?” 几句话的功夫,不光责任甩出去了,还倒打一耙。 苏文鸢可都是照着袁后的话,去反驳的。 金世子都能激动,苏文鸢怎么就不能? 而且重伤那一脚,也不是她踢的,是盛景玉踢的。 “你……强词夺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就是你们把人打成这样的!”袁后言语匮乏,开始说不过了。 苏文鸢疑惑道:“我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少力气?王爷一向体弱,今天过来都是强撑着来的,他又有多少力气?” 话音刚落,盛景玉马上就咳嗽起来,身子也佝偻了。 身形晃动,有些站不稳,苏文鸢赶紧扶他坐下。 盛景玉坐稳后,苏文鸢无奈的一摊手说:“你看,王爷体弱,人尽皆知,你要是非得怀疑,是我把他踹成那样的,就别怪我怀疑你们讹诈!” “和怡公主身份尊贵,你们却给她找了一位将死的驸马?这话传出去,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在苏文鸢的嘴里,金世子像是要死。 启空国皇上的那些仁慈大度,也都没了,他变成了用心险恶的奸诈小人。 “金世子身体好着呢,就是被你们打的!” “你怎么不讲道理啊?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打伤了人还不承认,有你们这样办事的吗?” 几位使臣争先恐后的指责,怒意已经到达了顶峰。 可他们除了逼他们两个承认以外,再也说不出什么。 皇上心情舒畅不少,先前他被这几个使臣一个劲的逼问,现在也能看到他们百口莫辩。 苏文鸢抬手示意他们先别说话,自己要开始反驳了。 “我们打人,我们承认啊,可这事是金世子先动手,我们有错,他也有错,你要说我们打得太重,那我们不承认,我和王爷还做不到重伤世子。” “非要说是我们打得重伤,那就是他的身体,本来就差!”苏文鸢说出了结论。 盛景玉接着说道:“诸位要是觉得王妃说得不对,那就传信给你们的皇帝,让他来决定。” 两国相隔甚远,因为这种事来回传消息,不够麻烦的。 袁后看向和怡公主,金世子是她的驸马,此时受伤如此严重,她就不说点什么吗? 和怡公主皱眉说道:“我认识世子十三年,他的身体一向健康,宸王妃非要说他身体弱,是什么意思?” 盛景玉说:“他的身体好不好,是你们的事,打人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了,金世子先动手,他还出言辱骂本王,本王和王妃这才还击,他连个瞎子都打不过,日后还是少挑事吧。” 苏文鸢绕到盛景玉身后,双手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两下,算是安抚。 吵架就吵架,没必要说这个。 皇上是时候出来收尾了,严肃说道:“景玉的身体一直不好,金世子出手伤人,防备是应该的,不然世子这一拳下去,景玉要休息半年之久。” “两方都有错,使臣若是觉得全是我们的问题,尽可传信回去!朕等着。”皇上也很硬气。 要是没有苏文鸢的激将法,嘲讽他被使臣拿捏,他现在还硬气不起来。 被袁后绕得太厉害,都要忘了自己是皇上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袁后本就没打算给皇上传信,现在也没办法继续逼迫他们认错。 这事是金世子先动手,苏文鸢只要咬死这一点,他们就理亏。 是他们二人下手更重一些,但他们不承认啊,还装病。 “世子还没清醒,这件事等世子清醒以后再说,先前金世子被打一事,皇上能否给个交代?” 袁后开始翻前面的账,苏文鸢听着都烦。 这几天已经有所耳闻,袁后天天来找皇上,车轱辘话反复说,非说京城治安不好,这才让金世子受伤,所以安川国要负责。 也不知道他想让安川国怎么负责。 皇上不想担这个责任,每次都不理会,有时候想和他争辩一下,又说不过。 现在他又提出这事,皇上给苏文鸢使了个眼色以后,就后退几步不管了,战场交给苏文鸢。 苏文鸢后悔了,她应该要点好处再过来的,吵架能是白吵的吗? 皇上这时候才意识到谁能帮得上他! 第118章 苏文鸢除了真相,什么都不想要 外面那些大臣要脸,总是端着,非要和袁后等人讲理。 说不了几句话,就会被袁后给绕进去。 苏文鸢不一样,有理才讲理,没理就不讲了,又或者,讲出一点自己的歪理。 “要什么交代?你们来了那么多守卫,连个驿馆都守不住,幸好是在京城,贼人有所收敛,这才只是挨了顿打!” “万一是在路上遇险,你们守卫就这点本事,伤到了和怡公主,我们还要追究呢!这么丢人的事,不知道瞒着点,还大张旗鼓的宣扬?” 苏文鸢翻了个白眼,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了。 皇上也没说什么,看看人家这嘴长的,当初安川国战败和亲的时候要是有她,估计就不用派和怡公主过去了。 说不定还能让启空国派公主过来! 苏原怎么就不行?苏文鸢肯定是随了她娘…… 皇上的思绪越飘越远,想到余轻竹,才猛地惊醒。 一旁和怡公主讥讽道:“没想到宸王妃如此在意我的安危?” 俩人一直水火不容,现在遇到了麻烦,倒是把和怡公主拉了出来,大做文章。 皇上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她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添乱? 和怡公主感觉到了皇上不高兴,但并未理会,皇上的心情如何,她早就不在意了。 袁后指责说:“明明是京城混乱,才导致世子遇袭,和我国守卫有什么关系?” 苏文鸢捂嘴轻笑,眼里显出几分不屑,追问说:“你是在逗我吗?守卫负责世子和公主的安全,你说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来玩的吗?” “我十分理解几位大人此时的焦灼,金世子在你们的保护下挨打,你们不好交代,但不能因为这个,就乱甩锅吧,守卫有问题,你们承认吗?” 她问完以后,这些人集体沉默。 怎么又是他们有问题?不管什么事,只要经过苏文鸢的嘴里说一遍,就和安川国没关系了? 袁后怒道:“不承认,安川国京城的治安有问题,这个你承认吗?” 他当然不能承认,刚刚的事情,因为是金世子先动手的,苏文鸢就把她和盛景玉打人的事情,摘得干干净净。 眼下他要是再承认守卫有问题,就真的一点好处都讨不到了。 他都不承认的事,苏文鸢更不可能承认了。 “谁告诉你有问题的?”苏文鸢反问。 “京城府衙那里,有京城每一桩案子的卷宗和数量统计,你要是不服气,拿出你们启空国的案宗过来,看看谁有问题?” “实在不行,还有刑部的案卷记录,只要你敢比,我们就敢给你看,从启空国来的,好意思说我们这有问题?” 盛景玉补充说:“不说京城中百姓的情况,单说富商和朝中大臣,他们仗势欺人的又有多少?要说乱,周遭这些附属小国,都不如启空国乱。” 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远的不说,就说金口河的父母吧。 仗着是复国功臣,本就粗鄙不堪,得势以后更加狂妄。 启空国皇帝除了等他们死以外,也拿他们没办法,说乱,真的就属启空国最乱。 袁后脸臊得通红,确实不该说人家。 他刚来安川国的时候,还认真研究过京城晚上的宵禁,还有士兵巡逻安排,就是想学一些,带回启空国。 殿内这些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心生骄傲,腰杆都挺直了,跟着附和夸赞了几句。 皇上更是飘了,走到苏文鸢身前,直视着一群使臣。 嘴角压都压不住,得意洋洋,生怕使臣们不知道如此盛世都是他的功劳。 苏文鸢撇了撇嘴,往盛景玉身边靠近,低声说道:“这时候都跑出来了,刚刚屁都不放一个。” 明明是顺风局,却被他们打得如此艰难。 袁后到底有多难缠,苏文鸢还没见识到,可能,是被她比下去了。 “父皇开心了,想要赏赐吗?”盛景玉同样开心。 在这场辩论里,苏文鸢的作用比他要大得多。 让他来说,可能说得不会有这么好。 苏文鸢把声音压得更低,二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问说:“想要,会给吗?” “看你要什么了。” 皇上现在开心,只要苏文鸢要得不是很过分,皇上就都能答应。 可苏文鸢除了真相,什么都不想要。 大家借着京城治安的问题,一个劲的恭维皇上,自夸本国。 他们是高兴了,但使臣脸都要绿了。 苏文鸢及时打断说:“京城有多好,几位大人多住些日子就知道了,或者问问和怡公主,她在安川国长大,肯定知道。” 不能再夸了,他们说得太过,苏文鸢都觉得有些不要脸了。 眼看着皇上都要被夸上天了。 有些事和外人吹一吹还行,自己心里不能一点数都没有吧。 前京城府尹,刚被皇上换下去,他当府尹的时候,出过不少冤假错案,仗着使臣不知道,他们还好意思自夸呢。 “袁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反正安川国的治安肯定是没问题的,不如还是让金世子自己反思一下,都得罪过什么人。” “想找凶手呢,我们全力配合,但太子殿下事物繁多,也不能只查这一件事,我建议呢,你们自查,先排除自己人。” 苏文鸢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几个,不紧不慢的说着。 不止不愿意担责任,还不想查了,真查的话,就让他们自己查吧。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们的事,和安川国无关。 盛元合激动,他早就不想查了,查这么长时间,一点线索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金世子不愿意配合,每次去,金世子都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他不愿意查,万贵妃和皇上还不答应,弄得他很为难。 没想到这件事最后还得靠苏文鸢帮忙。 盛元合激动开心过后,开始纠结,怎么偏偏是苏文鸢帮了他? 他看向苏文鸢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盛景玉注意到了,猛地拉住苏文鸢的手,怕盛元合有异样心思。 苏文鸢也不是为了盛元合,是为了盛景玉,万一真查出点什么,多麻烦。 第119章 宸王妃打了亲爹一巴掌?大逆不道! 让金世子他们自己查,盛景玉就安全了。 袁后觉得苏文鸢真是得寸进尺,反驳说:“你们一直说安川国有多安全,现在出了事,连查都不想查,就是这么保证安全的吗?” 皇上后退几步,一个挥手示意苏文鸢上。 露脸的时候过去了,又该苏文鸢出面吵架了。 怪不得盛景玉和她在一起时不愿意说话呢!有她在让人很安心,这张嘴就不可能输。 苏文鸢无语的看向皇上,这是用她用顺手了? “安川国的事情,我们肯定查,但这件事是金世子挨打,金世子变成安川国的人了?而且据我所知,调查的时候世子吞吞吐吐,始终有话藏着掖着!这怎么查?” “不知道是世子不信任我们,还是另有意图,不管是哪一点,我们都不再愿意帮忙了,这事你们自己解决,好吧!” 态度强硬,压根就不是在和他们商量。 帮忙是情分,现在不想帮了。 盛景玉说:“这事发生在驿馆,驿馆都是你们的守卫,你们自己查,要比我们轻松的多,自己都查不出来,这事就真得有问题了。” 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暗讽他们自导自演。 苏文鸢低头憋笑,现在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再说下去,连她都要怀疑,到底是不是启空国有别的目的,所以才弄出这么一出世子挨打的戏码。 看在场这些人质疑的目光,显然他们已经心生疑虑。 袁后等人瞪大双眼,感觉一口接一口锅,都要把他们给砸懵了。 这趟一点便宜没占到,还领了一身脏水回去? “和怡公主!安川国一向都是这么不讲道理吗?”袁后开始为难自己人。 苏文鸢疑惑道:“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要是真的不讲道理,能容你在这说个没完吗?” “这次到底是公主回来探亲,还是你们启空国借故找事啊?” 从一开始苏文鸢就在故意引导,想要把几位使臣塑造成故意找麻烦的形象。 现在塑造的很成功,他们说得每一句,都像是在找麻烦。 和怡公主一看事情已经这样了,无力挽回,多说只会错的更多,赶紧制止了袁后等人的胡言乱语。 “宴会应该就这样了,几位大臣先回驿馆吧,等世子醒后,再叫你们。” 袁后还没说够,觉得自己输的得太惨,但和怡公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人把他请出去了。 苏文鸢长出一口气,吵架是真累人啊。 皇上先传旨,让各位大臣还有众家眷回府,宴会到此结束。 再让苏文鸢和盛景玉去皇后宫中小坐,等他把事情处理好再说。 二人走出去时,苏文鸢看见了眼含怒火的苏原。 不过两日不见,苏原看起来憔悴许多,旁人都有家眷跟着,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叶衫,先扶王爷过去。”苏文鸢松手,把盛景玉交给叶衫。 盛景玉提醒说:“多加小心,别吃亏。” 再怎么说,苏原都是她爹,盛景玉怕苏原过于生气,对她动手。 苏文鸢笑说:“吃亏是不可能,而且是他应该小心些才对。” 刚来到苏原面前,他就怒气冲冲的质问说:“外面的那些事,是不是你故意传的?” 苏文鸢装傻充愣的问说:“哪些事啊?” “你……你母亲的那些事!什么侵占田地,欺负孤儿寡母!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母亲?苏文鸢发出一声冷笑。 “别恶心我了行吗?她是谁的母亲?我母亲是安乐侯嫡女,她算什么?”苏文鸢满脸嫌弃,提到她都嫌脏。 苏原牙都要咬碎了,四处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后,低声说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就是你的母亲。” 不说这话,苏文鸢的火气还能小一点。 说这种话,那他可就是自己找骂了。 苏文鸢双臂环胸,后退一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接着问说:“你哪位啊?你娶了谁谁就是我娘?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别以为我一口一个外室的叫着,就单单只是在骂她,一对奸夫淫妇,你这个爹我都不想认,还母亲?”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苏原还真把自己给当个人物了! 苏文鸢一直以为,他会比其他人清醒点,能看出自己对丞相府这群人,有多大的恶意。 现在知道了,有点清醒,但不是很多。 苏原被骂懵了,奸夫淫妇? 反应了好一会,苏原才怒道:“你个逆女!说出这种话大逆不道!别以为宸王能一直护着你,我还是当朝丞相!” “宸王也要听皇上的!你要是还敢说这种话,我就上告皇上,说你忤逆不孝,你品德有亏,凭什么做王妃?” 苏文鸢不屑反问:“你又凭什么做丞相啊?当年是怎么求娶我娘的,你全忘了?这些年没长本事就长脸皮了吧?脸皮比城墙拐角都厚!” 真该让那些使臣来这听一听,真正骂人是什么样的。 苏文鸢在面对他们的时候,还是收敛了,骂得一点都不脏。 苏原直眉怒目,肝胆欲碎,就差当场吐血了。 气急之下猛地甩出一个耳光,被眼疾手快的孟奇挡住。 孟奇脑子虽然不太行,但功夫绝对可以。 “要动手吗?”孟奇粗着嗓门询问。 他早就想动手了,苏原实在是太过分,竟然这般欺负王妃。 话音刚落,苏文鸢就把耳光打了回去,就算没挨打,也要还回去。 刚刚苏原突然动手,吓到她了。 但她并没有让孟奇动手,麻烦留给自己就行,孟奇不方便动手。 远处有人瞧见了这一幕,目瞪口呆。 宸王妃打了亲爹一巴掌?这真是大逆不道啊。 苏原上一次被打巴掌,还是在安乐侯府…… 那次是安乐侯打的,这次是苏文鸢打的,一个是余轻竹的亲爹,一个是余轻竹的亲女儿。 苏文鸢动了动手腕,有点麻,劲用大了。 “怒打亲爹,还是这个消息有意思,苏原,我娘怎么死的?”苏文鸢死死的盯着苏原的眼睛,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苏原要是敢说是他逼死的,今天最热闹的消息,绝对是宸王妃在皇宫怒杀亲爹! 第120章 苏原脸都不想要了,想告苏文鸢忤逆不孝 苏原恶狠狠的说道:“她怎么死的,你去问她!亲爹叛国,她有脸活着吗?怎么没带你一起去死?苏文鸢,你我的父女关系真是做到头了!” “那日你说不让林儿来,我也听了你的,想和你好好相处,你真是不知好歹,谁都敢打是吗?” 苏原双目猩红,低声怒吼,额头青筋暴起,眼里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他恨不得把苏文鸢剥皮抽筋,拆骨入腹。 今日过来,本来是想让苏文鸢管管外面的传言,有事好商量,没必要弄成这样。 可这一巴掌,让他理智全无。 当年他在安乐侯面前委曲求全的日子,一点点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安乐侯一家子都死了,怎么还留下这么一个女儿给他? 苏文鸢的性子真是和他们那群人一样的让人讨厌! 那时的安乐侯如日中天,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的,正因如此,安乐侯府上下,全都养成了不怕事的性子,就和现在的苏文鸢一样。 只要是想做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去做。 “苏原,你我本就没什么父女情,我知道我们迟早有撕破脸的一天,没想到导火索还是那个王氏!我真替我娘不值。” 苏文鸢看着这个人渣,觉得怎么骂都不解气。 “谁让你直呼我的大名?我是你爹!”苏原气急败坏的怒吼。 苏文鸢咧嘴笑说:“我是你祖宗!” 苏原气得浑身颤抖,不断深呼吸调整情绪,话都说不利索。 苏文鸢满是恶趣味的说了一句:“你可别气死在这,我们的事还没完呢,死早了,我找谁报仇去?” 说完她转身便走,盛景玉先去了皇后那里,她不放心。 刚走两步,苏原不知道抽得什么风,扑上来想要抓住她,“你先把外面的传言解释清楚!” 苏文鸢回身又给了他一巴掌,怒道:“今日我骂人骂累了,但筋骨还没活动开,你要是想挨打,我成全你。” 孟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等着苏文鸢发话。 苏原怒极反笑:“你是宸王妃不假,但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儿女扇父亲巴掌的,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人,周围藏着的侍卫宫女,可都看到了!” 他刚刚是故意拉扯,倒是没想到苏文鸢会再打他一次,他只是想让大家看看,苏文鸢是如何对亲爹不敬的。 现在有了这一巴掌就更好了,苏原也不打算要这张老脸了。 什么家丑,什么教女无方,他都可以认!只要皇上愿意废了苏文鸢就行。 苏文鸢之前做得那些无礼又放肆的事,她都有办法狡辩,让皇上拿她没办法。 眼下她可是忤逆不孝,不远处偷着看热闹的侍卫宫女,都瞧见了是她亲自动手。 一个能扇亲爹耳光的人,凭什么做王妃? 苏原越想越觉得痛快,他真的不想再留苏文鸢了,苏文鸢如此针对王氏,日后也一定会针对他,他这把年纪,做个丞相不容易! 余轻竹都没能把他怎么样,苏文鸢一个年纪尚小的丫头片子,又怎么能斗得过他。 豁出脸面想要拉苏文鸢下水,苏原就不信自己会失败。 苏文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里看不出半点慌乱,周围有人怎么了?就算是皇上在这,她该打还是会打。 苏原见她没什么反应,还以为她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 “如今安川国就封了一位王爷,就是宸王殿下,要做宸王妃,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哪一样都不能差。” “你嫁人时情况特殊,这些就都免了,成亲后又不好以此为由休妻,但若是宸王妃的德行品性不佳!休妻顺理成章。” “历来没有哪个不孝的逆女,能入皇家族谱,你的王妃,已经做到头了!我这就去上告皇上,治你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 苏原一口气说出这些,那叫一个解恨啊。 不过要是能看到苏文鸢后悔不已的悔恨表情,就更解恨了! 苏原期待的等着,眼巴巴的望着苏文鸢,只想看她哭。 “呸!”苏文鸢一口啐在了他的脸上,“不知道的以为你是皇上呢,赶紧去,慢了可就找不到皇上了。” 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状? 去吧,看皇上踢不踢他! 苏原堂堂一国丞相,近两日为了自己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就没想想皇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今天他就顾着找苏文鸢,完全没打听正殿内都发生了什么。 苏文鸢刚把皇上给哄开心,皇上正发愁要给她什么赏赐呢,这时候苏原要去告状,让皇上废了她? “赶紧滚,往那边滚!”苏文鸢不耐烦的指了个方向。 这回她是真得走了,苏原没敢再拦她。 一拦一个耳光,他有几张脸够扇的。 苏文鸢去承明宫找盛景玉,苏原还真去告状了。 同时苏文鸢打了苏原两巴掌这件事,也在宫里传开了。 苏文鸢打人已经不稀奇了,今天金世子也挨了打,世子都不惯着,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但任谁也没想到,苏文鸢连亲爹也不惯着,是真打啊。 盛景玉也得到了消息,苏文鸢过来后,第一时间询问她有没有受委屈。 苏文鸢安慰说:“没有,想必他受了不少委屈,已经去找父皇告状了,我们等一等吧,你累吗?” 盛景玉摇摇头,他什么都没干,能累到哪去? 俩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背着皇后,皇后暗暗咂舌,这不纯纯是一个疯子吗? 前脚打世子,后脚打亲爹…… 既然苏原已经去告状了,那她就别管闲事了,她有一件和自己有关的事,想问苏文鸢。 “宸王妃,本宫精心筹备的宫宴,就这样毁在了你的手里,你就不打算同本宫解释一下?” 这次宫宴是打着接待使臣的名号,皇后怕丢人,也怕万贵妃找事,便事无巨细的安排监督,好不容易才准备妥当。 时间匆忙,她累得两天没睡好,结果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苏文鸢是帮皇上解决了问题,但她这两日的辛苦,总不能就这样一笔带过吧? 第121章 苏文鸢要是个软柿子,今天都得被捏烂了! 皇后正发愁不知道该找谁负责,苏文鸢来了…… 苏文鸢今天也是出门没看黄历,谁都要来踩她一脚。 她要是个软柿子,今天都得被捏烂了! 盛景玉看出了苏文鸢的疲惫,心生怒意,脸色阴沉。 刚打算开口回些难听的话,却还是没有苏文鸢的反应快。 “皇后这话我听不懂,什么叫毁在了我的手里?既不是我主动挑事,也不是我下令说得结束,你的意见竟然这么大?” “话是父皇说的,你真不满意的话,就去找父皇说去,还是说你不敢找父皇?那我帮你好不好?我去告诉父皇,皇后辛苦准备的宴会,不能就此结束,要重新开始!” “我去帮你诉功!好好夸夸你,让父皇知道你把这场宫宴准备的有多么好!” 苏文鸢阴阳怪气的嘲讽,越说越来劲,都要贴到皇后的脸上骂街了。 皇后别过头去,感觉苏文鸢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扎的她肉疼,心口也疼。 好端端的,非得惹苏文鸢干嘛? “不用了。”皇后气势微弱,有气无力的声音中透着两个字,怂了。 此时的苏文鸢就像疯狗,招惹不起。 这让皇后想起了她怒斥太子那日。 也是这么疯,这么大的脾气,谁来谁死,就连皇上说错话,都要被她训上几句。 皇后不再说话,要不是皇上让他们在这等着,皇后现在都想把人给撵出去。 盛景玉拉着苏文鸢的胳膊,心里不是滋味。 以前他招惹过的人,做错的事,现在好像都报应在苏文鸢身上了。 那些人在他手里吃过亏,就想在苏文鸢这里讨些便宜。 对苏文鸢来说,算是无妄之灾。 苏文鸢没想那些,此时她满脑子都是苏原的丑陋嘴脸,好奇苏原见到皇上以后会说什么。 承明宫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谁都不说话,宫女太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做事。 又等了得有一刻钟的时间,皇上来了,身后还跟着苏原。 皇上刚迈步进来,就察觉到了承明宫内的微妙气氛,看来皇后和他们聊得不是很好。 “皇上……”皇后连忙起身相迎,长出一口气。 气氛过于压抑,她也受不了。 苏原不安的看着苏文鸢,他终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 刚见到皇上时,苏原怒气冲冲,差点当场就给皇上跪下,求皇上做主。 可和怡公主突然来找皇上,苏原不得不在外面候着。 后来和怡公主和皇上吵起来了,争吵内容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 苏原这才意识到今天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他今天来得晚,没瞧见金世子挨打,又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那点事,也不知道苏文鸢在正殿内硬刚使臣。 皇上把和怡公主打发走以后,才说要见苏原。 见面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把人带到皇后这来了。 皇上也是误会了苏原,以为他是来邀功的,苏文鸢今天办了这么一件大事,他心情实在是好。 “父皇,金世子醒来以后,可曾说过什么?”盛景玉开口询问。 皇上不在意的说道:“他是说了一些话,你也不用在意,再怎么说,都是他先动手打人,这件事的几个关键问题,王妃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连带着金世子上次挨打的事,也都解释了,朕这些日子被那个袁后给烦死了,终于清净了!” 皇上心情舒畅,看向苏文鸢的眼神都慈爱许多。 苏文鸢和他对着干的时候,真是恨得他牙根痒痒。 但苏文鸢要是能和他站在一处,简直不要太舒心。 “事情虽然都解释清楚了,但你们两个胆子还是太大了,怎么能突然动手?”皇上声音温和,不似责备,更像是长辈的叮嘱。 苏文鸢冷声说道:“动手是因为心里有底,能惹麻烦自然也能解决麻烦。” 她今天动手打苏原的时候也是一样,这件事所产生的一切后果,她都担得起, 苏文鸢的心思不在皇上这,全在苏原身上,语气也不怎么好。 皇上眉头轻蹙,“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和盛景玉猜测的一样,今天皇上不会吝啬的,毕竟心情好。 但皇上好奇苏文鸢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自己也没说错话啊。 苏文鸢怎么对他这么冷漠,今天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吧? 苏原一听到赏赐两个字,就知道大事不妙,他这不是在找事吗? 挑什么时候告状不好,非要挑苏文鸢准备领赏的时候? 偏偏苏文鸢还在此时,将目光转向了他。 诡异的一幕,让皇上恍然大悟,不是自己招惹了苏文鸢,是苏原。 “丞相过来,是有什么话想说?”皇上直接发问。 苏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紧张回道:“臣是想来替皇上分忧。” 皇上笑说:“分忧就不必了,朕这几日最烦心的事,已经被宸王妃给解决了,丞相教女有方,也该赏才对。” 教女有方,这四个字像是在打苏原的脸。 他此次过来的真正目的,也被这四个字给堵了回去。 苏原深吸一口气,打算离开此处,他和苏文鸢的事,改日再说。 “臣不敢领赏,能替皇上分忧……” 苏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文鸢给打断,“你不是不敢,是不配。” 苏原脸色微变,怒斥说:“当着皇上的面,你不要胡闹!” 先前还在威胁苏文鸢,见苏文鸢立了大功,他就开始慌了? 盛景玉淡淡说道:“是不是胡闹,父皇心里有数,苏丞相安静片刻,先听王妃把话说完。” 皇上收起笑容,感觉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看样子又是一件难搞的事。 “还是别让他安静了,父皇恐怕还不知道,他是来告状的,告我不孝,想让父皇做主,让王爷休了我这个王妃!”苏文鸢全都说了出来。 一旁的皇后猛地瞪大双眼,这真是……没想到啊。 他们父女之间的矛盾,已经严重成这样了吗? 皇上同样吃惊,追问说:“苏丞相,是这样吗?” 苏原擦着冷汗,脑子乱做一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第122章 我娘不能做妾,即便人已经去世,也只能是正妻 苏文鸢帮他回答说:“是这样,父皇,这位丞相不会是您特意在这个时间请回来的吧?我其实可以不要赏赐的!” 苏文鸢看向皇上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像是皇上过河拆桥,故意找她的麻烦,好吞她的赏赐。 皇上的确很卑鄙,但今天的事,还不至于。 他是真开心,也是真想感谢苏文鸢,是苏文鸢让他在使臣面前扬眉吐气。 左右不过是些小的赏赐,怎么会舍不得? “胡说什么呢?”皇上心生怒意,“苏原,你闲的吧?当初朕问你宸王妃的情况时,你是千好百好,现在说她不孝?让朕再毁了这桩婚事?” 那时候他是为了配合太子,苏文鸢只是一枚弃子。 大家都在等着盛景玉新婚夜杀妻,为了顺理成章的将这件事放大,苏原肯定要好好夸夸苏文鸢。 顺便表达一下父女情深!当天着火以后,他入宫后的反应就可以说明一切。 那时候苏文鸢还是他心尖上的女儿,这才过了多久,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都是误会,臣当时说得也是实话……”苏原想把这事含糊遮掩过去,不想顶着皇上的怒火生事。 但盛景玉不同意,接着问说:“苏丞相把本王的婚事当成什么了?全都要凭你的心情?你是在戏耍本王,还是戏耍父皇?” 苏文鸢讥笑道:“一起耍呗,闲着也是闲着,他让你娶你就娶,他让你休你就休,这样才能展示出丞相的权威啊。” 皇后倒吸一口凉气,苏文鸢句句都在把苏原往死路上逼啊。 苏原噗通一声跪下,惶恐道:“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事已至此,有些话不得不说了。” 再不开口说些对自己有利的话,他就得死在这。 “苏文鸢刚刚就在皇宫,打了臣两个耳光!我可是他的父亲,如此品德,竟然还是王妃?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后难保不会连累臣的全家啊!” “臣不得已才忍痛,出此下策,请求王爷休了她,把她送回丞相府,臣保证她此生都不会出现在皇上和王爷面前,臣和夫人,定会好好教导。” 苏原痛心疾首的说着,几度哽咽。 心也是够狠的,休了不算,还得送回丞相府,真回去了,苏文鸢恐怕要死在那。 说得也是真好听,还好好教导。 就他和王氏教导出来的那两个,都不够丢人的。 苏原怕盛景玉和皇上不高兴,还补充说:“若是王爷苦恼婚事,臣还有一女,叫苏林儿……” “放肆!”盛景玉把手边茶杯扔向苏原。 茶杯正好砸在苏原脸上,茶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淌,茶叶渣子到处都是,把苏原弄得和乞丐一样。 苏文鸢直接笑出了声,心想盛景玉扔得还真准,看不见也能扔这么准。 皇上也想笑,但又觉得不合适,憋得脸都红了,抿紧双唇,生怕泄露出一点笑声。 皇后直接转身,身体一耸一耸的,她也在笑。 苏原敢怒不敢言,心想这杯子要是苏文鸢扔的就好了。 “本王是娶不到王妃吗?需要你来施舍?要是记得没错,苏林儿是外室所生,让她来做王妃?”盛景玉眉毛轻挑,戳着他的痛处。 苏原抬手指着苏文鸢说道:“林儿的母亲是臣的正室夫人,苏文鸢母亲是罪妇,已经被我贬为妾室!” 换句话说,苏文鸢没比苏林儿好到哪去。 苏原不敢直说,但意思表达到了就行。 皇上听到罪妇两个字,笑不出来了,他一直极力避免苏文鸢提到以前的事,可苏原这不是上赶着给苏文鸢说话的机会吗? 果不其然,苏文鸢在他说完话以后马上开口。 “父皇,当初你给母亲定下了什么罪名?又是怎么命令苏原贬妻为妾的?” 皇上开始头疼,还未开始否认,就听皇后说:“皇上当时特意赦免了余氏,也没有下令让苏丞相休妻。” “是!余氏早就不在安乐侯府居住,她的为人朕也清楚,所以并未给她定罪!”皇上跟着解释。 苏文鸢心生疑惑,她怎么感觉皇后在阴阳怪气? 这事和皇后又没什么关系,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父皇都没有给余夫人定罪,丞相倒是有些迫不及待,还借故折辱她,夫人不堪受辱自杀,紧接着丞相就迎外室入府?这事丞相是不是该给王妃一个交代?”盛景玉逼问。 他事先并没有和苏文鸢商量好,苏原的出现和控诉,整个都是一场意外。 但他知道苏文鸢想做什么,查清真相,为安乐侯一家正名。 报复苏原和王氏,同时也要替余轻竹伸冤诉苦。 眼下就是个机会,现在苏原想走也走不了了。 “安乐侯叛国,余轻竹是他唯一的女儿,就算皇上不怪罪,我也接受不了让罪臣之女做正室!”苏原说得言辞义正,好像是个多正直的人。 苏文鸢幽幽开口问说:“但你能接受欺凌弱小,为非作歹的外室,做你的正室夫人?你要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换个借口?” 一句话就戳破了苏原的一身正气,王氏劣迹斑斑,不还是丞相夫人? 苏原一时语塞,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怪王氏,谁让她自己不干净,让苏文鸢抓住了错处。 盛景玉冷声说道:“丞相贬妻为妾,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因为你的私心,宸王妃成了庶女,本王倒是不在意嫡庶,但王妃和余夫人不能无故受辱。” 话说到这,就不用再往下说什么了。 苏文鸢浅笑道:“我已经是王妃了,本不该纠结什么嫡庶,但我娘余轻竹,不能做妾,即便人已经去世,她也只能是正妻!” 她是看不上苏原,可余轻竹不能做妾,这对她来说是羞辱。 苏原脸色惨白,有惊慌也有愤怒,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去走。 苏文鸢已经表达的如此明显了,皇上不得不开口问说:“丞相还有什么想解释的?” “她刚刚在宫内打了臣……”苏原试图把事情拉回正轨。 第123章 二人默契配合,想让苏原休了王氏 皇上冷脸说道:“朕是在问余轻竹的事!” 就算苏文鸢杀人放火,那也和他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没关系。 “朕当初特意下旨,说安乐侯的事情,不牵连于她,你在抗旨?”皇上把问题说得很严重。 余轻竹被贬为妾室,苏原迎王氏入府,余轻竹自杀…… 这些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皇上当然也清楚。 只不过当时事情太多,他也不方便说什么。 眼下有人替余轻竹伸冤做主,皇上愿意顺势帮她一把。 苏原赶紧解释道:“臣没有一点抗旨的心思,是臣过于愤怒,做了错事,我可以收回当初的话,余氏从始至终,都是臣的正室夫人。” 反正是个死人,当初贬妻为妾也是为了给王氏让位置,死了同样能让。 苏文鸢开心不起来,听苏原说话,怎么那么恶心? “王氏是臣的续弦,余氏死后臣再娶一位,不算抗旨吧!”苏原明知故问。 问过以后还要瞥苏文鸢一眼,有点挑衅的意思。 那眼神像是在说,就算余轻竹做回正室又怎么样,不会伤害到王氏一点。 苏文鸢气笑了,别急啊,饭不得一口口的吃。 苏原这种解决方法,皇上也挑不出什么错处,不过是替已死的余轻竹澄清一句,她始终都是正室罢了。 接下来就该说说苏文鸢打人的事了。 皇上看向苏文鸢,有些为难的问说:“你打了他?两个耳光?” “是!”苏文鸢坦然承认,甚至没有一点狡辩的意思。 皇上迟疑道:“为什么?” 皇上刚见识过苏文鸢巧言善辩的能力,没理都能硬辩三分,眼下苏原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盛景玉突然开口,提议说:“父皇,说这件事之前,麻烦您亲自下旨,让人送去丞相府,替余夫人正名,不然这件事除了我们以外没人知道,就白说了!” 苏文鸢感激的看向盛景玉,她就顾着恶心了,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皇上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 盛景玉都开口了,不过是一道旨意,写就写了吧。 从拟写圣旨,到传旨,中间还浪费了不少时间。 苏文鸢注意到叶衫和孟奇不见了,盛景玉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苏原急得不行,什么时候才能处理他挨打的事。 传旨太监来到丞相府,王氏赶紧出府相迎,要把太监迎回府内。 但太监得到了皇上的授意,不能进府宣旨,就要在门口,让百姓听着。 主要内容就那些,苏原不该贬妻为妾,余轻竹从始至终,都是正室夫人,从未做过小妾,苏文鸢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同宸王是天作之合。 最后一句是盛景玉非要加上的,听着舒心。 王氏不可思议的起身,想要看一眼圣旨。 传旨太监不悦说道:“我还能念错不成,有你看的,先领旨谢恩!” 圣旨上可没有王氏的事,她慌是因为,余轻竹始终是正室夫人,那她算什么? 她可没想到续弦一说,毕竟她出现的时候,余轻竹还没死呢。 外面百姓惊呼,上次陆家出事时,就已经引发了大家对安乐侯叛国的猜测。 现在皇上亲自下旨,为余轻竹讨回正室的位置,是不是说明当年那桩案子是冤案? “肯定是冤案,不然皇上怎么会下旨?” “上次我就猜是冤案!他们还不信,这次可以信了吧?” 苏文鸢还做不到重查旧案,但她可以刻意引导百姓讨论。 宫外的事情暂且不说,皇宫内,传旨太监走后,苏原又说了一遍,苏文鸢打了他两个耳光。 苏文鸢看着他的形象,又一次笑出了声。 脸上的水已经没了,茶叶也拿下去了,可这头发都贴在脸上,衣服上大片水渍,还是不好看。 她笑得很刻意,弄得皇上皇后也憋不住。 最后皇上让他去换身衣服,梳洗后再来告状。 时间又成功拖延了一段时间。 苏文鸢借口有些累,说要去偏殿休息一会,皇上同意了。 这一天下来,皇上一个看热闹的都嫌累,更别说是苏文鸢这个制造热闹的人了! 到了偏殿,苏文鸢连忙问说:“你要干什么?” “让苏原休妻啊。”盛景玉淡淡一笑,胸有成竹。 隔壁苏原急得在房里来回踱步,他让人回府取衣服去了,正等着呢。 着急也不是急衣服,是急皇上还不为他做主。 想让盛景玉休妻基本不可能,苏原如今只想保全自身,最好能让苏文鸢受点惩罚。 梳洗一番后,皇上重新召见几人。 空出的这段时间,皇上还见了万贵妃,万贵妃是来替金世子伸冤诉苦的,听得皇上很不耐烦。 还是苏文鸢这里有意思! 苏原的第一句话还是,苏文鸢打了他两个耳光。 这事已经说好几遍了。 苏文鸢笑着回应:“我又没否认,你不用一遍遍的说,大家都知道了,过了今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我们的苏丞相挨了两耳光。” 苏原气得都要翻白眼了,要不是他们一遍遍打断,他用得着来回重复吗? “动手打自己的父亲,如此行径要是传了出去,皇家颜面也会受损!臣自知教女无方,恳请皇上做主,处置了这个逆女。” 苏原不止换了衣服,思路都整理清楚了,说得合情合理。 皇上还是那个问题:“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原重重的点了下头说:“对!苏文鸢心思颇深,她隐藏起了自己的险恶用心,乖巧懂事多年,直到做了宸王妃以后,才开始肆意妄为,露出了真实面目。” 这个解释也说得通,很多人都能证明,苏文鸢成亲前后变化很大。 “臣也是被她蒙骗,成亲后才知道她品行不端,若是不及时告知皇上,日后皇上怪罪,恐怕会连累臣全家。”苏原挺了下腰,感觉自己气势上来了。 就这样有理有据的说下去,皇上还会坐视不理吗? 皇上眼神复杂的看向苏文鸢和盛景玉,他本意是不想处置苏文鸢的,就算要处置,也不能在今天,可此时苏原的态度如此坚决,怎么办? 第124章 事情调查的很清楚,容不得他抵赖 “听苏丞相的意思是,王妃在丞相府的时候还好好的,嫁给本王以后,就品行不端了?丞相是不是对本王有什么意见啊?”盛景玉问。 苏原本就没有这个意思,被误解后连连摆手解释说:“和王爷无关,是苏文鸢本来就有问题,王爷可不要被她蒙蔽。” 他到现在都不理解盛景玉为什么如此维护苏文鸢。 就苏文鸢那个性子,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盛景玉不喜欢先前府里的侍妾,却喜欢这样的! 很久以前,朝中大臣为了让盛景玉帮忙,想往他身边安插人,想方设法的探寻他的喜好。 任谁也想不到,盛景玉的喜好如此特殊。 “本王觉得王妃甚好,倒是丞相有污蔑之嫌。”盛景玉替苏文鸢正名,她并非是苏原说得那般不堪。 二人你来我往的辩驳,苏文鸢就和没听到一样,摆弄着手指。 时不时的伸出来看看,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圆润饱满,下次打人的时候可得注意一下,别伤了手。 她这个欣赏手指的动作,再次惹怒苏原,他觉得自己脸颊一疼。 “王爷明显是在偏向这个逆女,她打人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她自己也承认了,是我污蔑吗?”苏原扯着嗓子喊,声嘶力竭。 明晃晃的事实摆在这,他是占理的,怎么就吵不赢呢? 看苏原近乎崩溃,皇上于心不忍,总觉得他们是在戏耍苏原,便替苏原问了一句:“宸王妃,你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吗?” 苏文鸢为难说道:“我也不想沉默,这不是想给苏丞相一个机会,让他把该说得都说出来嘛,不然像是我在胡说一样。” “该说的我都说了!”苏原怒吼。 此时苏文鸢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苏原情绪激动,她却冷静淡然。 “那我问你一句,我为什么打你?” 苏原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冷静下来,但又无从开口。 苏文鸢自问自答,说道:“我打你是为了反击,当时可是你先动手,但被侍卫拦住,我才保住了这张脸,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苏文鸢骂他和王氏奸夫淫妇…… 苏原脑子里想到了这个答案,却没敢说,感觉苏文鸢还有后招。 他还没想明白呢,苏文鸢又回答说:“我指责你和王氏,说出了她曾做过外室的事实,你在我娘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一起,还生了两个孩子。” 她当然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自己骂得多难听。 委婉的解释经过,皇上也听得懂。 反正苏原和王氏做得事情,怎么说都很丢人。 苏原本能反驳说:“你当时直接骂我和夫人奸夫淫妇。” 苏文鸢反问:“不对吗?你还真当她是续弦啊?别忘了,你俩是背着我娘偷情,你还对外说,自己有多情真意切,所有人都觉得你对我娘全心全意,但你就是一个骗子!” 骂着骂着她的声调再次拔高,从气势上压倒苏原。 皇上听明白了,俩人从最开始的口角纷争,演变成出手伤人。 苏原挨打以后想要报复,就借题发挥,指责苏文鸢不孝。 这事苏原有错,但不管怎么说,苏文鸢也不能打亲爹啊。 皇上把思路理清,想和个稀泥,把事情糊弄过去。 再闹下去,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这时,叶衫和孟奇回来了,在盛景玉耳边说了几句话。 盛景玉微微一笑,说道:“丞相和王妃因为王氏发生争吵,究其根本,还是和最近宫外谣言有关。” “丞相想让王妃帮忙,把王氏做过的错事,遮掩过去,王妃不愿意,丞相这才动手打人?” 苏原最不想让皇上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可皇上还是知道了,并且表现出了疑惑。 这件事竟然复杂到了这个地步? 苏文鸢郑重且严肃的来到皇上面前,俯身跪倒后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请求父皇下旨,让苏丞相休了王氏!” 苏原一惊,苏文鸢一个打人的都没受罚,王氏好好的待在府里,为什么要牵连她! “你说什么呢?我娶谁休谁,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苏原怒气冲冲的质问。 和先前一样的情况,明明是他状告苏文鸢,可他一点便宜都没讨到,反倒让苏文鸢倒打一耙。 皇上皱眉,听得有些厌烦,这么一件小事还没完了。 “宸王妃,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不能因为母亲的原因,去管你父亲娶谁为妻吧。”皇上说了句公道话。 平时皇上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只是因为今日苏文鸢把他哄得开心了,他这才愿意多听一段时间。 苏原松了口气,幸好皇上还没糊涂。 不会因为偏心苏文鸢,就不分青红皂白。 不料苏文鸢又开口说道:“我不是为了母亲,是为了安川国的脸面,王氏借苏丞相的权利,欺压百姓,致使百姓家破人亡!” “她还曾强行掠夺他人财务,侵占他人田产,还让苏丞相对下属官员施压,百姓状告无门,不得已妥协,如今几人心存死志,就算不顾性命,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王氏曾做过的事。 本不用闹到皇上面前,是苏原不知死活,逼苏文鸢这么做的。 皇上收起看热闹的心思,追问说:“苏原,宸王妃说得是否属实?” 先前是他们的私人恩怨,谁输谁赢皇上没那么在乎,各凭本事。 可现在涉及无辜百姓,一个丞相夫人就能这般仗势欺人,若是不处置那还了得?日后大家有样学样,这偌大的江山还要不要了? 苏原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直接否认说:“都是假的,外面是有传言,可她并未做过这样的事,是有人故意传的,想要让她身败名裂。” 王氏就是这么和苏原解释的,苏原还真信了,照搬过来解释给皇上听。 “受了委屈的百姓,此时就在宫外,父皇可以召见,亲自询问!”盛景玉说。 拖延了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请人过来,外加询问过程,容不得苏原抵赖。 第125章 父皇说打轻了,没关系,我可以补上 苏原大惊失色,心脏跟着一颤,不禁开始怀疑起王氏。 王氏没和他说实话?那怎么办? 苏原脑子转的飞快,说道:“皇上!此事蹊跷之处众多,臣不想蒙冤,但要真是王氏所为,也一定不会包庇,还请皇上给臣一些时间调查。”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抓紧时间补救。 今天是真得不该来啊,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想跑的心思,在场众人谁看不出来,苏文鸢就没打算放过他。 盛景玉拿出口供说:“本王调查过了,丞相何必再费心呢?难不成是不想休妻?若王氏真做了不该做的事,休妻是必然的。” 没闹到皇上面前,还真不一定休。 但已经被皇上知道了,就一定要管,他今天不管这件事,明天就能有一堆人跟着效仿,反正后果不严重。 以权谋私的事情,皇上也不是不知道,屡禁不止,没证据没人闹,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一旦需要他表态,那他就一个态度,坚决反对,并且要重罚。 苏原还想解释几句,皇上抬手制止,示意太监把口供拿过来。 几张供纸递到皇上手里,皇上认真翻开,承明宫内安静的让人害怕,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苏原整个后背都湿了,冷汗涔涔,盛景玉的动作快到让他心惊,从他和苏文鸢争吵到现在,也没过去多久,盛景玉竟然都调查清楚了? 怪不得他们不急着争辩,一直都在故意激怒他,还让他去换衣服,原来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苏原也是被彻底激怒了,愣是没想到这件事。 眼下他只希望皇上不要那么快的下结论,给他一些调查的时间,好让他想清楚后路。 皇上看着口供,脸色逐渐阴沉可怖。 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口供上的内容过于残忍。 王氏在有了苏林儿以后,就开始以苏原的名义敛财,她怕自己最后入不了丞相府,就想着给自己和孩子,留些保障。 这世上还有比银子更靠谱的东西吗?王氏靠坑蒙拐骗,取得了不少不义之财,每户人家都是她精心挑选,知道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光明正大的嫁给苏原以后,她就更加放肆,有不愿意的,想上告府衙,都被她给拦住了。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王氏都要忘得差不多了,盛景玉却一件又一件的挖了出来。 各种细节都在,还有和事情有关的人,也都在。 盛景玉做事一向谨慎细致,能呈上来的,必然都是确定过的,基本上只要是他递上来的口供,就都不会有问题。 里面说得每件事,都是有依据和人证的。 “苏原!你是本国丞相,却容许夫人做这种事?你自己看!”皇上愤怒的把口供扔了下去。 苏原连滚带爬的捡起一张又一张,每一张上的内容,都是那么的吓人。 王氏和他只说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一张纸都写不满,还都是些小事,现在怎么弄出了这么多? “来人!去丞相府,把她叫来当面对质!宫外的那些人,也都请进来。”皇上愤怒拍桌,开始认真。 皇后端坐在椅子上,看向苏文鸢的眼神含有深意,她一直听到现在,发现苏文鸢早就计划好了这一步又一步。 先给余轻竹伸冤,再让苏原休了王氏。 苏原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盛景玉找来的那些人,都是多年未曾放弃,对告状有执念的苦主。 见到皇上后,激动的不行,知道这回一定能为自己讨个公道。 也不用皇上问什么,就全都倒豆子一样的说了。 苏原数次询问中间的细节,这些人全都回答的出来。 苏原的问题越来越少,就连声音都变小了,整个人面如死灰的跪在那。 他不知道是该骂王氏,还是该骂苏文鸢。 很快王氏就到了,那些人瞧见她,疯了一般的扑上去,边打边骂。 王氏一边躲避,一边骂他们是一群贱民。 侍卫冲进来拉架,几人还在互相对骂,都是些街边不堪入耳的词汇。 皇上面色阴沉,觉得也不用问什么了。 王氏连这几个人家里的情况都知道,明显是认识的。 并且也不反驳他们说的那些,抢银子占田地的事。 “够了!”皇上怒斥一声,火气冲天。 “就这样一个歹毒的妇人,你竟然还护着?为了她,委屈了安乐侯嫡女?”皇上质问苏原,“你真是糊涂至极!” “宸王妃让你休妻,是为了你好,留下这个妇人还不够丢人的,何况你还要替她遮掩?打你都打轻了!两巴掌都是少的。” 话音刚落,苏文鸢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来到苏原面前,不由分说的又甩了他两巴掌。 解气啊。 不为自己,为余轻竹也得打。 “父皇说打轻了,没关系,我可以补上!”苏文鸢动手有合理理由,她是按照皇上的话来的。 苏原不敢吱声,眼中充满恨意。 王氏逐渐回过神来,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眼苏文鸢,苏文鸢洋洋得意,还用眼神挑衅她。 王氏又求助的目光看向苏原,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在宫里? 她明明说过,不让他们再回京城,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苏原此时只想着要如何保全自己,理都没理她。 王氏只能寄希望于皇上,跪爬着上前哭喊:“皇上,我是被冤枉的,你不能只信苏文鸢说得那些,她因为母亲的事怨恨于我,恨我抢了余轻竹的正妻位置……” 皇上目光冷峻,沉声说道:“你抢不去,朕已经下旨,让她重做正妻,至于你,就别给一众官眷抹黑了,你不过是个外室,入府也是以贱妾的身份,一直到现在都是!” 先否定她的正妻身份,算是告诉大家,正儿八经的官眷,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王氏听后脸色惨白,瘫坐在地,苏原同样如此,最后还是苏文鸢赢了。 苏文鸢让他休妻他不休,现在皇上替他做了决定,还是得休,并且要背负骂名。 “父皇,除此之外,还要怎么处置?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吧?”苏文鸢追问。 第126章 让他死不算本事,妻离子散才行 什么正妻妾室,苏文鸢不在意,她是为余轻竹,才一直纠结这个问题。 现在她更在意的,是如何处置王氏,怎样做才会更解气? 王氏给她下毒,还有可能插手了余轻竹的死亡,今天就算王氏死在这,也不冤枉。 可总觉得这样太便宜了她。 苏原为了让皇上尽快消气,赶紧表示出诚意说:“臣会好好补偿这些人,同时……休了王氏,她是关是杀,臣都没有意见。” 他的诚意就是抛弃王氏,这下王氏可不干了,当场闹了起来。 “苏原!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你什么事了!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吗?”王氏声嘶力竭的叫喊。 苏文鸢惊讶的一挑眉,这意外之喜不就来了。 要是能把苏原一起送进去,今天可就赚大了。 皇上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制止说:“先把这个泼妇拉下去。” 王氏做得这些事,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再让她把苏原给拉下水,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王氏离开以后,苏原明显轻松不少。 他对王氏的感情,早就消磨干净了,一直不敢休了王氏,就是怕王氏闹。 “还请皇上放心,这些人我都会尽心补偿,直到他们满意为止,宸王殿下没有查出来的,我也会继续调查,绝对不会偏袒于她。” 苏原再三保证,说是会解决好这件事。 对于王氏,皇上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在等着苏文鸢开口。 这些事都是苏文鸢挑出来的,若是不让她满意,肯定就不会结束,还是得先问问她的意见。 苏原深吸一口气,觉得眼前这种情况,苏文鸢不可能不满意。 皇上已经替余轻竹做主正名,王氏也没了正妻的身份,她做过外室的事,都被皇上挑明了,这不都是苏文鸢想要的吗? 此时他也该替自己打算一下了,既然王氏已经身败名裂,还犯了律法,那就杀了吧,省得日后闹出更多事。 苏原转头对苏文鸢说:“那王氏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我知道你对她有恨,你要是想杀了她,我绝不求情。” 他说得坚决果断,和一开始不愿意休妻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也就是当着皇上的面,他才会用这个态度和苏文鸢说话。 要是皇上不在这,苏原对她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皇上很满意他的态度,开口说道:“那妇人本就该死,先关入大牢,你写一张休书,事情查清楚以后……” “父皇!”苏文鸢突然出声打断。 苏原的那点心思,她不用想都知道,既然都知道了,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父皇,你都已经下旨,让她做一个贱妾了,休书就不必了,也不用关进大牢,不如就按照我爹之前说得那样,关在府里吧。” 苏文鸢这个称呼一会儿一变,吵架的时候直接叫苏原。 使坏的时候,改口叫爹了。 皇上疑惑道:“之前都说什么了?” 苏文鸢笑眯眯的回答:“先前我爹要把我带回府里管教,还承诺说,再也不会让我出来,我觉得这个方法甚好,不如就把王氏带回去,严加看管。” 他既然那么想在府里囚禁个人,那就王氏吧,正好。 就让王氏以妾室的身份,留在丞相府。 苏文鸢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去府里看看她。 重点王氏知道不少苏原的事,苏原忌惮她,那就更不能让她死了! 皇上恍然道:“是说过这话,那就让苏丞相把人领回去吧。” 此时皇上没有一点主见,只要事情能尽快处理好,就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和他没什么关系。 启空国那边一直不消停,日后他还有能用得到苏文鸢的地方,就可着苏文鸢的心情来。 “这怎么行?她犯下大错,本就是死罪,留她性命岂不是在徇私枉法?”苏原又拿出了铁面无私的态度。 前后态度大转变,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大义灭亲的正经人呢。 盛景玉说:“事情还未彻底查清,算不得徇私枉法,不过是先关起来调查。” 苏原依旧不同意,说道:“丞相府不比大牢,说不定会被她跑出去,还是关大牢吧。” “简单,把腿打折!”苏文鸢微微一笑,早就想这么做了。 盛景玉接着说:“这事不麻烦丞相,一会儿让宸王府的侍卫去就行。” 宸王府的人动手,苏文鸢还能看看。 苏原还是不同意,他就不想让王氏回丞相府,他怕把人接回府以后,就送不出去了,只能留着她。 王氏身上背着那么多罪名,苏原不想和她纠缠不清。 “那就这样,关宸王府,宸王府有地方,她也跑不出去。”苏文鸢提议。 苏原瞪大眼睛,见她不是在开玩笑,马上改口说:“还是丞相府吧。” 还是苏文鸢有办法,一句话解决。 事情有了最终结果,皇上对苏原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今天的好心情,都让苏原给毁了。 苏原也知道自己今日做错了事,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后悔也晚了。 苏原刚走,苏文鸢就热情的跟了出去,说要送送他。 “诶呀,之前某人都说过什么来着?我怎么记不清了呢?”苏文鸢故作疑惑。 苏原脸色铁青,加快脚步,他不过入宫一趟,夫人没了。 入宫时不管是他还是王氏,都没想到这个结果。 苏文鸢又说:“是谁大言不惭的说,要让王爷休了我,王爷怎么没听呢?不过该说不说的,苏丞相是真听话啊,让你休了王氏,你还真的要休了她。” “你那么听话,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早说就不用闹到父皇面前来了,这么大的阵仗,不敢想明天外面得有多热闹。” 都不用明天,现在就挺热闹的了,只不过苏文鸢还在宫里,不知道这些。 苏原被她气得说不出话,主要是无力反驳。 苏文鸢赢得很彻底,苏原一点好处都没讨到,哪有脸说话啊。 “你说你非得杀王氏,要是让苏林儿和苏献知道了,他们还会认你吗?还是你这个丞相做得好啊,众叛亲离。”苏文鸢不断说着风凉话。 就是要这样! 让他死不算本事,妻离子散,穷困潦倒才行。 第127章 你俩这么般配,她要是真死了多可惜? 苏原停下脚步,怒不可遏的问道:“你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什么还要留下她的性命?” 苏文鸢什么证据都有了,他也放弃了,皇上都愿意听苏文鸢的,她怎么不杀了王氏? 只要苏文鸢想让王氏死,王氏今天就一定会死。 苏原恨疯了,如今这样的结果,还不如让王氏死,一了百了。 苏文鸢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因为我怕你开心啊,她要是真死了,你不得敲锣打鼓的庆祝?” “再说了,你俩这么般配,阴阳相隔多可惜,想想你之前有多喜欢她,不惜承担骂名,也要扶她做正室,现在好了,她可以一直陪着你。” 恶毒! 苏原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余轻竹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生出心思如此歹毒的女儿? 苏文鸢猛地想起了什么,笑说:“哦对了,还没把她的腿打折呢,我记得在我出嫁当天,她就想把我腿打折来着,现在这就叫报应啊。” 原本的剧情里,苏文鸢就是被打断了腿,只能做个瘸子。 如今可以报应在王氏身上,真好。 苏原不想听她说话,步子迈得越来越快。 苏文鸢不再跟着,而是高声喊道:“过两日我回府看你。” 说完苏原走得更快,像是要跑起来。 苏文鸢感慨道:“腿脚真好,什么时候这双腿也能被打断啊?” 苏原突然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凉飕飕的,有点不听使唤。 苏文鸢转身回到承明宫,还有一件要紧事。 皇上看到她后笑呵呵的,和怡公主得在京城住一段时间,日后矛盾是少不了的。 那些大臣顾前顾后,压不住使臣。 和怡公主不光胳膊肘往外拐,还跟着添乱。 但要有苏文鸢的帮忙,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 一看皇上的这个笑容,苏文鸢就知道他有求于自己。 不然皇上哪愿意搭理她? “父皇之前说得赏赐,还算数吗?”苏文鸢直接发问。 “当然算!”皇上不假思索的回答。 说完就开始后悔,苏文鸢突然说这个,不是要狮子大开口吧? 盛景玉一惊,马上猜到她要说什么。 苏文鸢严肃说道:“那就请父皇重查当年叛国一事,证据都摆出来,人证还有搜府调查的人,也都请过来,让我当面问问。” 皇上瞬间收起笑容,目光锐利,杀心再起,很快又闭上眼睛,极力压制火气。 苏文鸢比那个使臣难缠的多,非要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 “没什么好查的,朕说过不止一次。”皇上声音冷漠。 明明是已经猜到的回答,却还是让苏文鸢觉得委屈。 苏文鸢激动问说:“为什么?你知道安乐侯是冤枉的?从上到下多少人的性命,全都因为这件事死了!没让你去查,我来查。” 面对使臣时她云淡风轻,就算是面对苏原,也一样能冷静算计。 唯独这件事,苏文鸢不理解,也冷静不了。 “他一点都不冤枉!”皇上怒然起身。 一旁的皇后被吓到了,这些年没人敢提起此事,不是没有原因的。 每次光是听到安乐侯三个字,皇上都会面带怒意。 没几个人敢顶风上,大家都是看皇上脸色过活,得会察言观色。 见皇上态度如此坚决果断,苏文鸢跟着愣了一下。 但她还是坚持己见,问说:“你的依据呢?” 空口白牙,就想让苏文鸢放弃,当初他们可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过安乐侯。 自从先皇去世,皇上就没再被如此逼问过。 此时皇上怒目圆瞪,呼吸急促沉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意。 “你替余轻竹伸冤,朕理解,她是你母亲,做妾对她来说是侮辱,但你要重查当年的事,就是在质疑朕!” “这件事朕不想再提,这个宸王妃你要是不想做,朕可以成全你,犯不上几次三番的挑衅!” 皇上的语气中满是威胁,他就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人。 苏文鸢还想辩驳,但被盛景玉给拉住了。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她再怎么说,都是没用的,这事求人不如求己。 可苏文鸢觉得,她能做的,就是让皇上重新调查。 这已经是她努力求己的结果,皇上握着当年的线索,不让他人知道,苏文鸢不知道自己除了央求皇上以外,还能做些什么。 皇后连忙开口:“景玉,你先带王妃回府吧,今日事多,皇上也累了。” 她倒是希望皇上给盛景玉换个王妃,但看这架势,皇上的态度不够坚决。 他要是真想换,都不用说这些话。 皇后只能出面打圆场,给各自一个台阶下。 盛景玉低声商量道:“先回去,好吗?” 他比苏文鸢还要了解皇上,早就知道皇上不愿意重查。 刚开始没有阻拦苏文鸢,是知道自己拦不住,只有让苏文鸢试过才行。 苏文鸢也没行礼,转身就走,连盛景玉都没搭理。 回府后又直奔祠堂,盛景玉赶紧让叶衫把祠堂周围的人都清干净,离的越远越好。 他怕苏文鸢会在祠堂辱骂皇上,被人听去恐有麻烦。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祠堂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出人意料的平静,让盛景玉心中发慌,怕她寻死,赶紧进去看看。 苏文鸢坐在蒲团上一言不发,仅仅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牌位,有一种近乎绝望的伤心。 今天都已经把皇上哄得那么开心,却还是没办法让皇上改变主意。 “皇上很讨厌安乐侯吗?”苏文鸢轻声发问。 盛景玉想了想说:“应该不至于,无论怎么说,都是功大于过,安乐侯死后,各地都出现了一些混乱,父皇还做过几次错误的决定。” 众大臣畏惧,不会像之前那样直抒己见,更多的时候是想自保,没有足够多的建议,皇上那几年也不轻松。 苏文鸢沉默许久,心情不佳。 盛景玉想让她开心,脑子转得飞快,最后想起了王氏。 “我让人把王氏送去丞相府,你要去看看吗?”盛景玉问。 苏文鸢冷声说:“去,找两个下手狠的,就在丞相府门口动手,放消息出去,来得人越多越好,让他们来听听王氏叫得有多惨。” 都不用刻意放信息出去,此时丞相府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苏文鸢打亲爹的事,早就传出宫外了,听说的人无不表示惊讶。 第128章 她不能砸皇宫,还不能砸丞相府吗 紧接着王氏被皇上处置一事,也证实了最近的风言风语都是事实。 皇上又亲自下旨,恢复余轻竹的正妻之位,王氏一开始做过外室的事,正在被人议论。 这么多件事凑在一起,众人脑洞大开,对真相各种猜测。 盛景玉让自己人伪装成百姓的样子,混在人群里,把真相说出来。 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几个人指责苏文鸢打人不对。 她本该是丞相府嫡女,因为苏原的关系,被一个外室欺辱多年,打两巴掌又怎么了? 外面骂声一片,府里也乱哄哄的。 苏林儿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不断质问苏原,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献也很慌乱,本来还想从王氏这里要点银子还债呢。 转眼间王氏就成了阶下囚,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苏献心思一动,悄悄离开前院,去往王氏所在的住处。 偷银子要趁早,晚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苏原半晌没说话,苏林儿还没得到他的解释,苏文鸢就声势浩大的出现在丞相府门口。 马车未到,桌椅茶点就已经摆上了,侍卫拦住人群,留出一大片空地。 马车停下,苏文鸢快步走到椅子旁坐下,冷眼看着面前紧闭的府门。 盛景玉在叶衫的搀扶下,脚步漂浮,动作缓慢,在苏文鸢身边坐下。 仅是一个简单的入座,周遭百姓就感觉出了苏文鸢的家庭地位。 “去,敲门,三声不开直接砸。”苏文鸢漠然开口。 本来心情就不好,她不能砸皇宫,还不能砸丞相府吗? 敲门也真没有人开,但侍卫砸了两下后,门猛地被人打开。 头一个冲出来的是苏林儿,她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就过来撒野?” 苏文鸢被逗笑了,不紧不慢的回道:“我要是不知道,就不砸了。” 就是奔着丞相府来的,还问她知不知道。 苏林儿气结,指责说:“爹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女?” 不占理,就只能拿不孝说事。 苏文鸢抬头看向府门上的丞相府三个字,淡淡说道:“那你去问他啊,问问他当初是怎么想的,后来的所作所为,又会不会良心不安。” “还有,他是你爹,在我这,他生而不养,枉为人父。”苏文鸢当着大家的面,撕开二人的那层表面父女关系。 众人一片哗然,心想宸王妃这是装都懒的装了。 苏原听到这话怒气冲冲的出来,质问说:“既然如此,你还认我干什么?” 苏文鸢笑道:“别急啊,你丞相府有自己的规矩,嫡庶有别,王氏和苏林儿作威作福多年,现在身份发生转变,我总要把我吃过得苦,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等她玩够了,关系自然会断。 “各位恐怕还不知道,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没有磋磨庶女的,偏偏王氏不一样,下三滥的行为做派,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不信的尽可四处打听,我就不多说了,今日还有正事,王爷,王氏带来了吗?”苏文鸢转头询问。 盛景玉点头说道:“出门时就已经把人提来了,带上来。” 看他的意思,是要纵容苏文鸢,不会多说一句话,只会配合。 官兵把王氏带上来,她出门时金装玉裹,怕见皇上失礼,此时却狼狈不堪。 衣服上全是擦蹭的土灰,双腿发软,无力支撑行走,是被官兵拖着过来的。 头上珠串掉落满地,发髻松散,脸上满是灰暗颓然。 直到看见苏原,眼里才燃起几分希望,推开侍卫跑了过去,涕泪纵横的哭喊道:“你救救我,我不会胡说的,你我二人相识多年……” 苏文鸢打断说:“你被带走以后,是他执意杀你,你还求他?” 王氏听到这话脸色骤变,旁边苏林儿不敢相信的问说:“爹?是这样吗?” 苏原本想狡辩,但被盛景玉抢先说道:“是这样,当着父皇的面,丞相急不可耐的要让父皇下旨,将王氏赐死。” 周围隐隐出现惊呼声,紧接着就是大家的唾弃。 他们手里就是没有臭鸡蛋烂菜叶,有的话,就扔出来了。 苏林儿不愿相信,可王氏心如死灰,不再抱有幻想。 这时候苏文鸢开口说道:“王氏,不如你求求我吧。” “呸!我死都不会求你,我和丞相相识多年,因为你娘我才做了外室,如今又因为你落得这般下场,我死了都会缠着你的。”王氏咬牙切齿的说着。 她不愿意求苏文鸢,不是因为什么傲骨,是心里明镜一样,知道苏文鸢不可能放过她。 既然命保不住,起码保住些脸面吧。 苏文鸢听着她的荒谬言论,质疑说:“我娘是什么时候才知道你的存在的?” 事到如今,王氏还在怨余轻竹? 没人回答,苏文鸢便自己回答说:“我娘是在去世前不久,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你做了多年外室,是因为你选了个没担当,还想攀高枝的人渣。” “我娘被你们欺瞒多年,你不光没有丝毫愧疚,还有脸恨她?还死了都要缠着我,有胆你就来!不过你暂时死不了,就是会吃些苦头。” 一听自己不会死,王氏先高兴,后不安。 盛景玉补充说:“王妃慈悲,留你一命,你的后半生只能待在丞相府。” 苏林儿听到这话喜极而泣,上前抱住了王氏,王氏瘫软在地,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喜。 只有苏原脸色阴沉,心想她高兴的太早了。 王氏高兴过后,又瞪着苏文鸢说:“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是皇上慈悲,和你没什么关系,就算你再怎么看不惯我,我日后依旧会好好的住在丞相府!” 能保住一命,还能留在丞相府,多好的事。 几句话的功夫,王氏甚至幻想到了以后,只要还能留在苏原眼前,她就有机会翻身。 苏文鸢讥笑道:“好好的?想多了!苏丞相怕你跑了,不想让你留在丞相府,是我一再要求,最终父皇下旨,把你的双腿打折,再关进府里。” 第129章 苏文鸢的执着和坚持,王氏不理解 杀人诛心! 王氏刚才还对苏原抱有幻想,想着日后如何挽回。 紧接着苏文鸢就告诉她,要把她双腿打折? 并且这事还是因为苏原怕她逃跑引起的! “爹,你是疯了吗?是你想把母亲双腿打断?”苏林儿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原。 本以为苏文鸢是那个坏人,可现在所有事,都是苏原要求的? 苏原依旧沉默,打断腿不是他想的,他是想让王氏死,这同样说不出口,还不如断腿呢。 盛景玉替他说道:“丞相只是怕她跑了,王妃提议把王氏关在丞相府,丞相百般推脱,没办法,王妃才提议将王氏腿打断,这样就不能逃跑了。” 苏文鸢笑眯眯的点头说:“要不是丞相有这种顾虑,我还真想不到。” 王氏死盯着苏原,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 整件事苏原不止没有帮她说话,还要置她于死地? 苏文鸢挥了下手,侍卫上前,将无关的人推出去,挡在外圈。 同时四个彪形大汉出现,扯住了王氏的手脚。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她!”苏林儿扯着嗓子喊叫,一个劲的挣扎。 王氏放声痛哭,也在尽自己所能的挣扎,可她的挣扎全是徒劳。 苏林儿喊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痛彻心扉,好像断得是她的腿。 两个侍卫抓她,都差点没按住,让她往前跑了两步。 苏文鸢注意到她挣脱开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 侍卫砸碎王氏的脚踝,惨叫声瞬间响起。 惨,实在是太惨了。 大家刚出现些不忍的情绪,紧接着就被一旁的鼓掌叫好声吸引。 鼓掌的不是一两个人,是一群人。 为首男人边鼓掌边哭,他被王氏坑害的近乎家破人亡。 是苏文鸢找他们来的,就是怕有人看到王氏的惨状,心生恻隐。 苏文鸢也和他们说了,不会让王氏死的,死了算是解脱,她还不配得到解脱。 侍卫停下手中动作,想等王氏叫声小一点后再动手。 腿断只是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趁着这个时间,几名被害者开始诉苦,讲述自己这么多年有多不容易。 任何一个单拎出来,都比此时的王氏惨多了。 百姓没了恻隐之心,跟着叫好。 侍卫又要动手时,苏林儿再次撕心裂肺的叫喊挣扎,苏文鸢摆了下手说:“放她进来。” 苏林儿身边侍卫果断松手,还给她让了个位置。 这下苏林儿懵了,竟也不往里冲了。 “啊!!!” 腿骨折断,叫好声又起。 苏林儿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她根本就不敢拦。 本来想着,既然已经这样,不如给自己留一个孝顺的名,哪成想苏文鸢会放她进去尽孝。 王氏身边好几个彪形大汉,看着流出来的鲜血无比兴奋,光是这种变态目光,就让她胆怯。 王氏承受不住剧痛,当场晕倒。 叶衫早有准备,把药灌进去,王氏悠悠转醒,疼痛更加明显。 这时苏文鸢起身走过去,看她满头大汗,双唇毫无血色,突然记起了原主幼时被罚跪的景象。 寒冬腊月,漫天飞雪,一个瘦弱的身形跪在院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接连多日身上依旧疼痛难忍。 就说不该让王氏死吧!账得一点点算。 “现在,你要不要求求我?”苏文鸢笑脸盈盈,居高临下的询问。 “你杀了我吧!我不行了……”王氏卑微乞求,没了先前的得意张扬。 苏文鸢满意这个回答,点点头说:“可以,但我有一个问题问你,我娘是怎么死的?” 要不是为了这件事,苏文鸢才没功夫在这耗时间。 人声杂乱,还有侍卫阻拦,苏原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总觉得会对自己不利。 “苏文鸢,皇上只让你打断她的双腿,没让你在这施刑!更没让你问话,这样问出来的东西,属于是屈打成招!”苏原慌了,高声怒喊。 苏文鸢没理他,继续说:“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给你个痛快,救不了你,但不至于让你在这受苦。” “刚刚那药,会强行让你清醒,想晕都难,但我也有止痛的药,吃上后毫无感觉。” 威逼利诱,苏文鸢就是想听一个真相。 “她都是个死人了,安乐侯府上下也都死了,你竟然还纠结这个?”王氏第一反应是震惊。 苏文鸢的执着和坚持,是她理解不了的。 在王氏想来,苏文鸢做了王妃,就应该好好享受,不该纠结这些没用的事。 可在苏文鸢看来,这是她必须要做的。 “你和苏原,我都不会放过,如今你已经足够惨,我也不打算杀你,就算是你做的,我也不会杀你,相反,我还会让你今天好过些。” “苏原,我同样要报复,有没有这件事都一样,我只是想要个真相,你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能在今天少吃点苦。” 苏文鸢把话说开,王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说不说结果都一样,反正过去多年的事,除了苏文鸢无人在意,还不如换点好处。 “你娘没打算死,贬妻为妾都没想着死,可她要是不死,你爹就不敢娶我,毕竟府里有个曾经做过正室夫人的女人活着,她不死就一直会有人议论。” “我为了嫁进来,你爹为了和安乐侯彻底断开关系,我们一起逼死了她,利用你逼她自杀,你应该不记得她有多爱你吧?” 王氏说着说着笑了,像是想到了当年可笑的一幕。 “当时你不过是个小姑娘,既不能建功立业,也不能替她伸冤做主,她竟然会为了你,甘愿自尽?”王氏笑余轻竹蠢,还嘲笑苏文鸢无能。 苏文鸢脑中又多了点记忆,一个天仙般的人物,满脸慈爱的看着她,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各种叮嘱。 “你要好好活着,会受些委屈,但活着就好。” “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怕是没人为你添衣,饿了要自己去找吃的。” “离他们远些,不争不抢,要是可以的话,多哄哄你爹,他心情好,你的日子就会好。” “不知道你身边还会不会有下人照顾,早知道该让你自己学着做些事的,这几天风寒,晚上盖好被子。” 余轻竹强颜欢笑,愣是没掉下一滴眼泪。 那时苏文鸢还小,茫然不解。 “王妃你怎么了?”叶衫慌乱上前,扶住突然落泪的苏文鸢。 第130章 皇上只想让苏文鸢帮他,不想让苏文鸢和他对着干。 苏文鸢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靠着叶衫的支撑才能站稳。 “换药!加快动作。”苏文鸢哑着嗓子,哽咽说道。 又一碗药灌进去,王氏直接倒下,没了知觉和意识。 侍卫砸腿就和剁馅一样,像是要把她的双腿砸成烂泥。 王氏要是没晕倒,此时就得疼死在这。 苏文鸢是在履行承诺,说了会让她今天好过点,但明日后日外加以后的每一日,她都不会好过。 临出门前,特意从花凌那里要的几副药,就是怕王氏熬不住死了。 没想到花凌那里好东西很多,刚刚给王氏灌进去的,是暂时止疼,但等药劲过去,疼痛加倍且能吊命的药。 好东西,但要看怎么用。 可以用在想活命的人身上,也可以用来加剧王氏的痛苦。 “王妃,这回肯定跑不了!”侍卫上前汇报。 苏文鸢没说话,脑子里来回重放余轻竹说得那些话,还有她的一举一动。 余轻竹的每一个字和每一个眼神,都在诉说她对苏文鸢的爱。 她只是单纯的爱女儿,没想着让苏文鸢帮她做什么。 盛景玉看苏文鸢情况不好,着急回宸王府,起身说道:“禁止给她找大夫,也不能用药,万一治好了,本王还得过来,实在麻烦。 “苏丞相,人关在丞相府,跑是不能跑,但也不能让她死,她作恶多端,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查清,要是在你的保护下死了,本王只会怀疑你们狼狈为奸。” 盛景玉断绝了苏原杀人灭口的可能,也提前毁灭了王氏想死的奢望,等她清醒,有她受的。 苏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苏文鸢这趟真是够威风的,也不知道王氏和她说了些什么。 苏林儿招呼下人把王氏抬回去,自己也跟着跑回府里。 今天的事情实在丢人,日后她还怎么见人啊? 王氏背上了骂名,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宸王妃太厉害了,这就把继母打残了?一地的血啊,就没人管管?” “皇上下令断她双腿,谁敢管?再说了,这王氏也算不得宸王妃的继母,这么多年,一顿饱饭都没施舍过。” “岂止啊,宸王妃也是为自己母亲出一口恶气,王氏生的那个女儿,比宸王妃年纪大!也就是说,苏丞相早就在外面养外宅了!” “当初不都说,苏丞相是举世难寻的痴情种吗?为了余轻竹,一个妾室都没娶。” 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压根就没打算避开苏原。 苏原脸色逐渐涨得通红,生出了几分羞愧。 苏文鸢一句议论都没听进去,跌跌撞撞的回到马车上,泪流不止。 她记忆里那个临死前各种嘱托的余轻竹,到最后也没哭,应该是担心苏文鸢会哭闹吧。 余轻竹用性命去换苏文鸢活命,他们怎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王氏下毒时,苏原之所以反对,就是因为已经逼死了余轻竹,心虚怕被人怀疑。 左右一个孩子也不会影响什么,这才留下苏文鸢。 但苏文鸢还是被害了,变得有些呆愣痴傻。 余轻竹要是知道这些,该有多绝望无助。 马车上,盛景玉直接开口问说:“是他们逼死了你母亲?” “是。”苏文鸢也没隐瞒。 折腾这么久,就是为了亲耳听到这个结果。 盛景玉想了很久,才有些艰难的开口说:“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会有机会报仇的,别因为伤心,伤了身体。” 这种事不好安慰,盛景玉也不可能劝她不要伤心,唯一能说的,也就是提醒她注意身体。 苏文鸢点点头说:“我知道,就是突然想我娘了。” 很早以前她就想过,余轻竹上面有被冤枉的父母家人,下面还有一个年纪小的女儿,怎么会去自杀? 苏原真是个畜生! 苏文鸢回到府里后,让人去给苏林儿传个消息。 提醒她小心苏原,苏原始终惦记着杀她娘。 有盛景玉的警告,苏原大概是不敢动手的,但这个消息可以挑拨离间。 这天京城里不是一般的热闹,丞相府的混乱,还有金世子再次被打,两件事都和苏文鸢有关。 这位宸王妃的脾气秉性,大家也都了解了,比当初的盛景玉还要凶。 消息传进皇宫,皇上眼前一黑。 苏文鸢说要打断王氏双腿时,皇上没当回事,也无所谓,反正是个犯人。 可谁让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丞相府门口的血还没干呢。 幸好身边太监告诉他,百姓对此并不反感,甚至还拍手叫好,觉得王氏恶有恶报。 “皇上明察秋毫,百姓们接连称赞,奴才看啊,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王氏坏事做尽,只有处置的厉害些,才会让旁人满意。”胡公公开始恭维。 凭这句话,皇上对苏文鸢的不满少了许多,火气也消了。 “她这破脾气,对外又对内的!算了,还是送点赏赐过去吧,顺便提醒景玉一声,日后多加管束。” 皇上只想让苏文鸢帮他,不想让苏文鸢和他对着干。 胡公公去宸王府时,并没有看到苏文鸢,苏文鸢正在祠堂哭呢。 直到入夜,盛景玉过来,才把她带回房间。 接连几日苏文鸢的心情都不好,每天唯一能让她顺心点的,就是丞相府那边的消息。 王氏清醒后要死要活的,高声嘶吼,丞相府外都能听到。 她的哭嚎声音,已经不是人能发出来的了。 几次挣扎着要撞墙,都被下人给拦住,自杀失败后的王氏更加癫狂,苏林儿去阻拦,还被她给打了。 没办法,苏原只能让人把她捆起来。 王氏使劲喊也不能减轻痛苦,就开始骂苏文鸢。 这个行为苏原不管,最好她能骂得苏文鸢过来杀了她。 或许王氏也是这么想的,骂得越来越凶,各种不堪入耳的词,都用上了。 她骂得那些话,侍卫都不敢传,还得是孟奇,当着苏文鸢的面,一字不落的重复。 苏文鸢没什么反应,盛景玉听得直咬牙。 叶衫猛地踹他一脚,算是提醒。 “踹我干嘛?”孟奇委屈询问。 第131章 苏原官降两级,不再是丞相,苏文鸢盯上了丞相府宅子 苏文鸢淡淡笑道:“没事,你继续。” “王氏还骂说,那小贱人从生下来就会勾引男人……” “闭嘴!”盛景玉没忍住,怒喝一声,“滚。” 先前传话的侍卫,只说王氏在骂苏文鸢,没有一个说细节的,顶多是在被逼问急了的时候,吐出两个难听的词。 谁像孟奇似的,一字不落的重复,这时候开始显他记性好。 叶衫不敢耽误,赶紧把人撵出去。 出来后问说:“你猜之前那些人为什么不照样汇报?” 王氏疼得都要胡言乱语了,能说出什么好话,在府里骂个三五天都不会重复。 就孟奇傻呵呵的,听得认真,学得也认真。 “他们记性没我好!”孟奇骄傲的说着。 接着喜提一记飞踹,叶衫都有打死他的心。 盛景玉听完那些骂人的话,想着要不要把王氏毒哑。 “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留她性命就行,其他无用的器官,该处理处理。”盛景玉说。 苏文鸢蓦地笑了,说道:“怎么没用,继续骂吧,骂多了,自然会有人管,我也不能一直做恶人啊。” 王氏骂得越凶,就说明她越想死。 当年余轻竹感受过的绝望,也得让王氏感受一次。 苏原不管,那就让她继续骂,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紧接着第二天,苏原就被皇上给训了。 “启空国使臣还在京城,丞相府却天天在闹笑话?上次你污蔑宸王妃,有意偏袒王氏,本就该处罚!” “念你是一国丞相,不好降职,这才没有处置,等你以功抵过!结果你还犯错?” 皇上看他就烦,直接官降两级。 苏文鸢知道后,终于露出了笑模样,心情看着也好多了。 苏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回府他就处置了王氏,和盛景玉提出的办法一样,不死,但哑了。 府里众人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这几天没有一天能睡好,耳边全是王氏的咒骂和惨叫,她嗓子都哑了,声音却一点都没降。 腿疼的厉害,嗓子不算什么。 苏原已经不再是丞相,府门上丞相府的匾撤下,换成苏府。 苏文鸢盯上了苏府的宅子,这宅子是余轻竹的! 都不是丞相了,还住那么好干嘛? 苏文鸢算计的功夫,下人来报,启空国使臣来访。 自从金世子挨打以后,启空国这帮人就老实了,只有和怡公主上蹿下跳。 有关调查一事,他们闭口不提,看样子是不打算调查,知道查不出。 今日使臣突然过来,苏文鸢怀疑他们别有用心。 “来得是谁?说了什么事吗?” 侍卫回禀:“没说,就说要见见王爷,来得是那个叫袁后的。” 那日和苏文鸢吵得最凶的。 “我去就好,你好好想你的事。”盛景玉没打算把苏文鸢牵扯进来。 苏文鸢皱眉问说:“介意我听吗?” 她怕袁后给盛景玉挖坑,这人心思不纯,一看就爱算计。 “不介意,但没必要,在宸王府,他还能反了天?”盛景玉语气轻松,不像苏文鸢那样严肃。 “也是,那你有事喊我。”苏文鸢不再坚持。 袁后没在宸王府待多久,走时笑容满面,一刻钟后,还差人给苏文鸢送了赔罪礼物过来。 苏文鸢如临大敌,询问说:“他来说什么了?” “主要是夸你。”盛景玉面露不悦,“夸你聪明伶俐,他十分佩服,希望你不要把上次的事放心上,他是启空国使臣,肯定要为自家主子做事。” 除此之外就没再说什么。 苏文鸢满脸质疑的打开礼物,是一双白玉筷子,上面还刻着花纹。 “很贵吗?”苏文鸢问。 叶衫想了想说:“反正不便宜。” “不像送给我的,多加小心吧。”苏文鸢扣上盒子,不再理会。 第二天,袁后又来拜访,盛景玉借口不见,他在门口做贼一样四处看看,这才离开。 第三四天依旧如此,盛景玉不见,他就走,一刻都不耽误。 偶尔四处瞟两眼,透着心虚。 第五天,袁后出现在宸王府后门…… “京城里是不是已经有传言了?” 苏文鸢都没出去,但猜测是这样,不然袁后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 叶衫装傻充愣的回答说:“什么传言?” “没事,你去找王爷吧。”苏文鸢把人支开,又把月秀派出去。 这段时间她心情不好,很多事盛景玉都会刻意瞒着她。 苏文鸢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错,但也不能不管盛景玉啊。 月秀回来后同她说,外面是有传言,说宸王和启空国使臣私下关系熟络。 见过面,还送过礼物。 后面几天是没见过,可袁后鬼鬼祟祟的,还特意找到了后门,难免不让人起疑。 “私下关系熟络?接下来不会说王爷和使臣勾结吧?这事听着熟悉啊!”苏文鸢目光逐渐冰冷,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安乐侯。 启空国的人,喜欢给人乱扣罪名? 书房里,叶衫汇报说:“王妃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传闻。” “知道就知道吧,瞒她是怕她担心。”盛景玉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觉得没必要。 “这次袁后来得挺好,把京城搅合的更乱了,太子应该要沉不住气了!解决太子,也算我这些年没白装。”盛景玉微微一笑,熟练的戴上白纱。 苏文鸢不过和皇上相处几次,就能感觉到皇上暗中偏向太子。 盛景玉身在其中,怎么可能没感觉? 左一个偏向太子,右一个不是真心,要不是他装瞎多年,韬光养晦,哪能顺利活到现在。 白纱刚戴好,孟奇就跑进来说,苏文鸢让人给金世子送了一头猪,活猪…… “不是随便安排个小厮去的,一共二十人,位列两排,中间抬着一头五花大绑的肥猪,已经在路上了,要拦回来吗?” 盛景玉惊讶过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文鸢送什么都很难打消大家的怀疑,可她偏偏送了一头猪。 金世子长得就像只猪,她这是奔着嘲讽人家去的。 并且还能让大家想起二人之前的矛盾,都知道宸王妃和金世子不和,盛景玉的嫌疑也能变小一点。 第132章 不过送了头活猪,金世子就气晕了? 盛景玉说:“不用,王妃想方设法帮我洗清嫌疑,拦她干嘛?” 想洗清嫌疑,光是靠一头猪是不行的。 但如今传言影响不大,京城里的消息一波接一波,总有新的出现,到时候他的这点事就会被忘干净。 袁后要做的,应该不止如此,目前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驿馆内。 金世子身边围了一群姑娘,按摩的,唱曲儿的,跳舞的,应有尽有。 在她身后还站着几位使臣,一脸无奈。 袁后隐隐有些怒意,觉得这个世子太不像话,躺在床上还不消停。 就因为这些姑娘,才让贼人混进来,导致他挨打,一点记性都没有。 可皇上都惹不起的人,袁后一个大臣就更没办法。 “去给和怡公主传信了吗?”袁后压低声音询问。 现在也就和怡公主能管得了金世子,金世子虽然不服,可又没招。 这次带来的人,全都听从和怡公主的命令。 真要惹怒了和怡公主,她可以用一些极端方法,让金世子安静下来。 “传了,快到了吧!”使臣翘首以盼。 他们过来很久了,就是想和金世子商议一下后面要做的事情。 可金世子压根就听不进去他们说得那些话。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听,就是要让盛景玉和苏文鸢付出代价。 什么两国关系,还有启空国大业,他都不管。 就在这时,和怡公主怒气冲冲的进来,一声令下,直接把屋内杂七杂八的人给撵了出去。 “诶!别走啊,我才是世子!” “你们干嘛啊?听我的,我是世子。” 金世子说什么都没用,不愿意走的,也被侍卫给撵走了。 金口河顿时就来了脾气,怒声问道:“你们是不打算回启空国了吗?自从我出来以后,处处受限!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告诉皇上。” 袁后好声好气的劝说道:“世子殿下,这毕竟不是在启空国,您忘了自己是怎么挨打的吗?” “你还好意思说?”金世子奋力起身,身体沉重外加身上有伤,还没起来就又倒下了。 和怡公主厌恶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是你做出来的蠢事,袁大人为什么不能说?你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 在他们眼里,金世子就是来添乱的。 “带你回来,是因为本公主需要个驸马,如若不然,你哪有机会走出启空国?” 真是不够丢人的! 金口河不服气的说道:“你当我想来?来了以后被盛景玉打了两次,你们连替我讨个公道都不行,还劝我去宸王府拜访?” 眼下他们最大的矛盾就是这个,金世子一心想要报仇。 袁后也答应了,让他暂时忍耐一下,他们有自己的算计。 金口河不想忍,也不配合他们的任何计划。 今天过来,还是来谈这件事的。 “盛景玉是宸王,有这层身份在,我们动不了他,世子,只要你听我的,就能看到他的下场!”袁后郑重其事的承诺。 金口河眼神躲闪,吞吞吐吐的说道:“他的下场我没看到,那个丞相府的,什么夫人,她的下场我看到了,鲜血混着碎肉到处飞。” 和怡公主嗤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袁后表现的更加无奈。 那日的事情,不知道哪个多嘴的和金世子说了,他也没去亲眼看,不过听说了点细节,就被吓得几天没睡好。 “第一次见苏文鸢,你还敢说她几句,此时再见到她,不能被吓得往后躲吧?”和怡公主阴阳怪气的说着。 金世子没反驳。 袁后给和怡公主使了个眼色,让她收着点,今天是来商量金世子帮忙的。 就算不帮忙,也别针对盛景玉和苏文鸢,对外面的传言不利。 和怡公主没打算收着,顺势说道:“这样吧,日后再见到他们二人,你躲远点,别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的,真惹出事来,我不一定保得住你。” “只要你不捣乱,剩下的交给几位大人,他们不会任由启空国的世子被人欺负。” 软硬兼施,金世子的态度也没有先前那么强硬。 和怡公主又给了些好处,说日后不会再管他找姑娘的事,但要和守卫说一声,检查过后再送来。 金世子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甚至还说,要是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也可以帮一些小忙。 聊得正愉快着呢,猪送到了…… “王妃关心世子的身体,怕世子吃不好会影响身体恢复,所以呢,特意让我们找了头最肥的!” “王妃还说,世子喜欢吃再和她说,她近日学了些养猪心得,最会喂猪了,她喂过的,那都身体倍棒儿!” 侍卫特意在一些重点字词上加重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人。 让金口河喜欢吃再找她,接着说她最会喂猪了。 前面还说找了头最肥的,这不就是在说他是猪吗? 金口河刚被压下去的火气,陡然攀升,结合前面和怡公主的嘲讽,金世子现在胆子大的不行,都想直接杀进宸王府。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气得脸都红了。 袁后赶紧拉住他说:“世子不要多心,宸王妃是好心。” “我都听出来她在骂我是猪,你还告诉我好心,你也把我当成猪了是不是?”金世子怒吼,甩开袁后的胳膊冲上前去。 侍卫悄悄割断了捆猪的绳子,那头猪开始横冲直撞,众人惊慌大喊,接着全围在了和怡公主身边。 金口河身边没人保护,被猪撞倒,四脚朝天。 宸王府来得这些人,直接笑出了声,完全没有照顾他颜面的意思。 苏文鸢有交代,闹大些才好。 想撇清关系,就得做出点态度来。 金世子被气得发疯,嘴里吐出不少难听词汇。 和怡公主连忙叫来侍卫抓猪,又让人把金口河带走。 两个命令一起下达,金口河更加愤怒,感觉自己完全被当成了猪,情绪过于激动,晕了! 这下就更乱了。 驿馆侍卫还挺开心的,晕倒的金世子比较好控制,几人抬走就行。 这要是清醒的,太能闹,他们压不住。 混乱结束,袁后冷静几分,对侍卫表示感谢,还亲自送他出去。 第133章 皇后派程嬷嬷来找盛景玉帮忙,被苏文鸢怼了 苏文鸢这么折腾一趟,对澄清谣言起到的作用不大,但刚好可以毁了金世子的理智。 他们和金世子谈好的那些,也全都不作数了。 袁后不止要算计盛景玉,还得防着金世子添乱。 消息传回宸王府,苏文鸢笑说:“看样子他们不带金世子玩啊,你说猪跑出去的时候,这些人都围在了和怡公主身边?” 侍卫点头回答:“是,压根就没管金世子,对和怡公主很重视。” “王爷,启空国那边,能查查吗?这什么情况?”苏文鸢不解。 按理来说,她只是和亲公主,就算自己有本事,得到了启空国的尊重,那他们也不会放着自家世子不管,去保护和怡公主吧。 盛景玉回答说:“已经在查了,他们这个态度,驿馆那边的人也早有察觉,但没得到证实。” 盛景玉安插进驿馆的人,最先发现的就是这个问题。 相比于金世子,他们更愿意听从和怡公主的。 也就是说,之前袁后不依不饶的闹事,是和怡公主在背后要求的。 “和怡公主不像是来探亲的,到底来干嘛的?” 盛景玉迟疑道:“可能是探底,安川国和启空国早在三十年前就和谈过,但依旧不影响他们十三年前发起战事,如今说不定修养好了。” 想要再起战事? 苏文鸢回忆一番,其实是有这段的,但应该是在很多年以后。 现在全都乱糟糟的,或许因为她的关系,剧情有点不受控制。 苏文鸢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从她得知安乐侯一事以后,就不可能顺着剧情来,有后果也得认。 二人正说着话,孟奇悄咪咪的走过来,在苏文鸢耳边低语几声。 “让他进来吧。”苏文鸢面带笑意的起身,心想最近的好消息真是一个接一个。 盛景玉问说:“怎么了?” “那个叫孙贵的,有事找我,想必苏献那有收获。” 孙贵就是被苏文鸢收买,帮她算计苏献的那个街边地痞。 苏献以前赌得不大,这些人怕他不还银子,也不敢多借。 孙贵有苏文鸢的支持,借给他不少,利息还一日接一日的涨。 王氏出事那天,苏献破天荒的还上了所有银子,并且手里还有多余银钱去赌。 那时候苏文鸢还以为自己的谋划失败了,是孙贵告诉她,苏献用不了几日就会输光的,还会找他来借。 这天来得比苏文鸢想象的还要早。 孙贵见她第一面,就是要给她道喜,苏献昨天晚上就向他借了不少银子。 今天全输光了,又来借了一些。 “他之前还得银子,从哪来的?” 孙贵笑说:“我都打听了,应该是他娘的,他还去了几家当铺,当了些首饰,首饰都是她娘王氏的,有人见王氏戴过。” 说完孙贵从怀里拿出一根簪子,递给苏文鸢说:“这是品相最好的一个,价格也高,觉得王妃或许感兴趣。” 苏文鸢诧异的看着他,聪明圆滑,怪不得没背景也能混得这么好。 “品相是好,和苏献说一声,银子不够,这东西来抵也是可以的,但要压价。”苏文鸢收下了发簪。 不知道王氏占了余轻竹多少东西,能收回来点最好。 叶衫撒人出去找余轻竹身边丫鬟的事,现在还没有结果。 苏文鸢只看到了那三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还不是贴身伺候的。 最坏的结果就是人已经死了。 “这个我会,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吗?”孙贵满脸堆笑。 他以前帮过盛景玉,也承过盛景玉的情。 这些找他帮忙的人里,最让他放心的,就是盛景玉。 一开始他是看在盛景玉的面子上,才尽心帮苏文鸢。 出了王氏那档子事以后,孙贵也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做事更加认真,苏文鸢也没差过他的银子。 苏文鸢轻咳一声说道:“没有额外的吩咐,就一点,勾住了,现在苏原住的宅子,曾是我娘买的。” 孙贵瞪大双眼,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小气了。 她不止要银子,连那个宅子都想要。 送走了孙贵,苏文鸢哼着小曲回竹月阁,想着哪天回丞相府看看。 靠苏献一个人败家,还是太慢,得想想别的办法。 当天晚上,宫里出了点意外。 七皇子盛子焱,在宫外饮酒寻欢时大放厥词,提到了皇位继承,又当众辱骂太子,此事被人捅到了皇上面前。 他还没出宫开府,一直住在宫里,按理来说,晚上是不能随便出去饮酒的,有宫禁。 可他去了,皇上得知此事要问罪时,皇后还想遮掩。 但到处都找不到盛子焱,遮掩也没用,他就是不在宫里。 皇上让人把盛子焱带回宫,盛子焱还没醒酒呢,皇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人暂时被关了起来,等着天亮。 大半夜的,皇后那边偷偷派人来宸王府,说明情况,想让盛景玉帮忙解决。 可他们连盛景玉的面都没见到,只见到了苏文鸢。 苏文鸢打着哈欠出来问说:“有什么急事不能明天说,大晚上的,打扰人休息。” 程嬷嬷怒目圆瞪,斥责道:“皇后娘娘的事,能等吗?” 苏文鸢一听不高兴了,本来还想好好和她说,她这个态度,可就是找事了! “能不能等我说了算,等着!”苏文鸢转头就走,回房睡觉。 程嬷嬷着急上前,又被府里侍卫挡住,急得只能在后面喊。 “皇后娘娘有要紧事想见王爷,王爷不能不见啊。” 程嬷嬷不是第一次来宸王府,以往有急事,都是横冲直撞。 只要是皇后的吩咐,盛景玉一向在意着急,从不耽搁。 头一次被拦,程嬷嬷还不习惯,差点骂人。 叶衫在一旁提醒说:“王爷睡着呢,晚上吃了安神药,叫了也难醒,何况王妃还不让叫。” 房间里,本该睡觉的盛景玉,此时正靠在床边,乖巧等着苏文鸢战斗回来。 他得到消息的时间,比皇上还要早,想管早就管了。 拖到这时候,就是不想管。 皇后派人过来,苏文鸢也问过他要不要见。 他说不想见,苏文鸢就全权负责了。 知道苏文鸢能说会道,解决程嬷嬷不是问题,但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让盛景玉大吃一惊。 第134章 这是宸王府,我说了算 “这么快?”盛景玉不可思议的问道。 苏文鸢打了个哈欠说:“一个嬷嬷,不想见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你因为皇后的缘故不好拒绝,我和皇后这关系,没把人打出去都算照顾她。” 程嬷嬷喊了两声以后,也不再喊了,焦急的想着办法。 这个时辰,她也不该出宫的,回宫更要谨慎。 本来时间就不够,还见不到盛景玉,急得不行。 想来想去,她只能求到叶衫头上,赔笑说道:“姑娘,你帮我去问问王妃,能不能让奴婢见王爷一面。” 叶衫礼貌笑道:“不能。” 程嬷嬷脸上笑容顿时就垮了,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以前叶衫可不是这个态度,那时候她肯定听盛景玉的,现在这个态度,也只能是和苏文鸢学的。 “叶衫姑娘,王爷当真睡着?” 叶衫点点头说:“是啊。” “那你就不怕王爷醒了以后,对你们发火吗?我可是皇后身边的人,这个时辰过来,必然是有急事,你们就这样拦着我?”程嬷嬷又端起了架子。 叶衫回答说:“我们是在听王妃的命令,只要我们听王妃的,王爷就不会发火。” 程嬷嬷听到这话以后,沉默良久,接着又数次想要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 皇后选了一位好王妃啊! 谁能想到盛景玉可以这么听王妃的话,早知道是这样,皇后肯定会用心选这个王妃。 这下好了,盛景玉眼里就只有王妃,这王妃还是个不懂事的。 程嬷嬷不想就这样回去,便提议说:“姑娘帮我传个话吧!” “就说七皇子出事了,人命关天,麻烦王妃不要再同我置气,这件事解决,奴婢愿意给王妃道歉!” 事态紧急,程嬷嬷先服了个软。 真等到事情解决,她只会告苏文鸢的状,还道什么歉? 叶衫答应下来说:“传话可以,只是王妃不一定会叫醒王爷,您也知道,王爷这身体一直都不好。” 以前身体不好是用来麻痹皇上皇后的,盛景玉装得很用心。 现在的身体不好,就是个借口,他装得也很敷衍。 只要苏文鸢说他身体不好,他立马咳嗽。 叶衫进去传话,苏文鸢努力睁开眼睛说:“告诉她,我不会和她置气的,她还不配,只是都这个时辰了,宫门都落锁了,难不成她还想让王爷这时候入宫?去惹怒皇上?” 该说不说的,皇后还真有此意。 盛景玉能把盛子焱救出来最好,要是救不出来,也可以帮盛子焱吸引皇上的怒火,让盛子焱的惩罚轻一点。 这种事,也不是头一次发生。 不过之前盛子焱的麻烦没这么大,盛景玉弄出一点动静,就掩盖过去了。 这次他胡说八道,什么都敢议论,还要找盛景玉来吸引怒火。 苏文鸢委婉拒绝,话说得也很明白。 程嬷嬷一听就知道,她今日不可能见到盛景玉,自然也求不来盛景玉的帮忙。 “好!宸王殿下如今不再需要皇后庇护,连多年的母子情分都不顾了。”程嬷嬷就差直接说盛景玉忘恩负义。 她特意拔高声音,也让房间里的苏文鸢听到了。 苏文鸢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快步推门出去说:“难听的话我不想在今日说,到底是谁没良心,你心中有数,我心里也有数。” “今日是我拦的你,明日我还会拦住王爷,就让七皇子自求多福吧。” 皇后给盛景玉下毒,程嬷嬷会不知道? 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有脸指责别人。 程嬷嬷冷笑一声,“拦王爷?宸王妃是不是过于高估自己了?一个玩意罢了,心情好哄两句,心情不好,随时可换。” 她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看惯了宫里的事,有几个长情的? 太子因为陆婉莹,不惜闹到皇上面前,还和万贵妃翻脸。 可如今不还是厌恶了,太子府里的事情,她每天当笑话一样讲给皇后听,最清楚不过。 而且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得宠后恃宠而骄,以为自己不可替代,通常狂妄就是即将死亡的征兆。 苏文鸢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得宠的妃嫔都要狂。 连生下太子的万贵妃,都没她胆子大。 可程嬷嬷始终相信,盛景玉会厌烦的,到时候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苏文鸢眉头轻蹙,缓缓问道:“玩意?你是在说我?” “奴婢是皇后身边的人,最懂规矩,怎么会说王妃?”程嬷嬷说完就不承认。 要不是她刚刚激动了,那番话都不该说。 苏文鸢追问道:“那你说得是谁?这里还有别人吗?” 程嬷嬷不屑笑道:“奴婢说这里的桌椅板凳,王爷不喜欢,随时可以换,前一句的确是在说王妃,您该以王爷为尊,怎能阻拦?” 前一句她占理,可以承认,后一句又没点名道姓,不承认说得是她,那就不是。 苏文鸢咧嘴笑了,挥了下手说:“给我打!打到我开心为止。” 程嬷嬷顿时就慌了神,惊慌喊道:“我又没错,凭什么打我?” “你打我就是在打皇后的脸面!传出去你和王爷都会被骂狼心狗肺!” 苏文鸢挑眉说道:“还有这层意思?那再使点劲!” 这样就能打皇后的脸,多好的事,可得多打一会儿。 程嬷嬷这把年纪,早就忘了挨打什么滋味。 侍卫不知轻重的一阵拳打脚踢,她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你没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目无尊卑,还无故打人,我说得根本就不是你。”程嬷嬷抽空叫喊,还在狡辩,证明自己没说错话。 苏文鸢一摊手说:“我管你说得是谁,是我也好,是桌椅板凳也好,我就打了,怎么了?” “你以为我问你,是在寻你错处?想多了,我想打就打,这是宸王府,我说了算。” 和苏文鸢狡辩,那她就只能不讲道理了。 “等我回去,一定要告诉皇后娘娘!”程嬷嬷也就只能揪着这点来威胁苏文鸢。 苏文鸢笑说:“别去告诉皇后啊,你去和父皇说,就说我打你了,就在今晚,就在宸王府,我肯定认。” 第135章 皇后恨疯了盛景玉,看他眼瞎都觉得不解气 程嬷嬷是偷着来的,她敢告,苏文鸢就敢认,看谁的麻烦大。 皇后也不可能为了她,再去惹皇上不快。 程嬷嬷正在挨打,脑子也不大清醒,苏文鸢说得那些,她还没反应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苏文鸢出声制止,让侍卫退下。 “诶呀,你们怎么搞的?打人也不看准一点,这是宫里的程嬷嬷。”苏文鸢故作惊讶的走上前,像是刚认出程嬷嬷。 这下别说是程嬷嬷了,就连旁边的侍卫都跟着发懵。 叶衫反应很快,配合说:“谁能想到程嬷嬷会在晚上过来,侍卫以为是贼人,就急着抓人立功,竟然把嬷嬷打成这样,真是抱歉。” 苏文鸢遗憾说道:“真是不像话,你们几个赶紧,把程嬷嬷扶回去,也不知道大晚上来宸王府干什么,回去记得给她找个太医看看。” 苏文鸢招呼程嬷嬷带出宫来的那几个宫女,让她们上前把人带走。 程嬷嬷挨打的时候,她们都没敢上前。 俩人的对话,倒是全都听了去。 不知道苏文鸢要干什么,但程嬷嬷还是得快点扶起来,看样子伤得很重。 “你别以为装作没认出来就没事了!宫里来得这些人都看到了,就是你无故打人。”程嬷嬷情绪激动,几乎要崩溃。 这叫什么事啊,盛景玉没见到,还被打了一顿。 苏文鸢嗤笑道:“我装,是为了皇后娘娘,赶紧滚,走慢了继续打!” 话音刚落,几个年轻的宫女就连忙往外跑。 也不理会刚扶起来的程嬷嬷,气得程嬷嬷破口大骂。 宫女挨骂后不敢不回来,最后几人几乎是架着程嬷嬷离开的。 苏文鸢撇了撇嘴说:“睡觉!” 要不是程嬷嬷冷嘲热讽盛景玉,她才不会出来打人呢。 她也是真得困,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话都没说一句。 趁着她睡着,盛景玉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看她。 盛景玉面带喜色,想想今日她替自己做得事情就开心。 皇宫里,皇后焦急的等待程嬷嬷回来。 盛子焱的事情,其他人都帮不上忙,只有盛景玉可以。 按理来说,盛景玉得到消息,应该有行动了才对,程嬷嬷也该回来了,可这时间明显不对。 打死她也想不到,程嬷嬷最终是被人给抬回来的。 鼻青脸肿,身上全是脚印,泪流满面,委屈至极。 “谁干的?你出宫被侍卫抓住了?不能啊!本宫的命令,他们怎么敢伤你?”皇后连忙来到程嬷嬷面前询问。 程嬷嬷的眼泪止都止不住,活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在宫里也嘲讽过万贵妃,还有其他几位妃嫔,毕竟是皇后身边的嬷嬷,有皇后给她撑腰。 就连万贵妃,也得抓住她的错处以后,再罚她。 苏文鸢倒好,说打就打,都没抓到错处都打,这是不讲理啊! “苏文鸢做的?”皇后也猜到了几分。 旁边宫女把头压低,算是默认。 程嬷嬷哭得说不明白,皇后只能问宫女。 宫女没有隐瞒,将事情从头到尾全都说了一遍,皇后气得发抖,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 盛子焱出事,她就够心急的了,现在苏文鸢又气她一顿。 “太医!快叫太医!”程嬷嬷及时发现了皇后的不对劲,让人请太医过来。 太医过来时,皇后已经缓过来了,摆了下手示意不用把脉,又指了指程嬷嬷。 太医没有多话,给程嬷嬷看过以后,开了些消肿药。 那些侍卫还没到完全不知轻重的地步,没下死手,胳膊腿都是好的,只是皮肉伤要好好修养。 “程嬷嬷年纪大了,走路不注意摔了一跤,麻烦你这个时辰过来。”皇后低声解释。 太医又不瞎,但他也不傻,皇后说是摔的那就是摔的。 程嬷嬷一脸震惊的抬头,心想皇后怎么不说实话,追究苏文鸢的责任。 待太医走后,皇后第一时间解释说:“本宫偷偷派你出宫,不合规矩,子焱还被关着,本宫再犯错,就更没办法替子焱求情了。” 要不是挨了打,程嬷嬷自己就能想明白这件事。 挨打以后脑子不太够用,不过经皇后提醒,她也知道这件事就只能这样。 怪不得苏文鸢肆无忌惮,原来早就想好了对策。 皇后又问:“今晚的事,确定是苏文鸢阻拦,不是景玉的意思吗?” “确定!”程嬷嬷说得很果断。 她对盛景玉没什么敌意,但她对苏文鸢的敌意很大。 心中有了偏见,这坏事也就全都推到了苏文鸢头上。 “王爷或许知道这件事,也知道我去,可他绝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才不理会我的,就是苏文鸢不让,娘娘你是不知道,王爷彻底被她给迷住了。” “她还说,不止今天要拦,明天同样要拦着王爷,七殿下可怎么办?”程嬷嬷还不忘七皇子。 皇后闭上眼睛说:“今晚皇上也不会做什么,天亮再说吧,宫外的事,本宫本来就无法插手,去和子溪说一声,看看他能不能帮他哥哥一把。” 盛子焱盛子溪,这兄弟俩性格有些差异,但废物程度都差不多。 这些年要是没有盛景玉,皇后的那些谋划,一大半都成不了。 程嬷嬷吃了个哑巴亏,那几个宫女,再也不想去宸王府。 被苏文鸢动不动就打人的脾气给吓坏了。 皇后一夜没睡,不止在想盛子焱,还有盛景玉。 盛景玉失去了控制,可他也没有偏向太子,现在图什么? 就是为了哄苏文鸢高兴?他连以后都不考虑了? 还是说,他发现了什么,觉得自己靠不住? 皇后越想越心惊,也不知道那个念头才是对的。 “娘娘,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要不要给七皇子送些吃食?”宫女上前询问。 “去,本宫亲自去!”皇后慌忙起身,又一个踉跄,差点没倒下。 这俩皇子都不太行,可皇后很爱,因为盛景玉风光那些年,压住了他们的光芒,皇后就恨了盛景玉多年。 如今看他眼盲都觉得不解气,只等着两位皇子之一的一位登基,不需要他的时候,再处置他。 第136章 他们要是知道本王没瞎,得是什么反应 盛景玉按照苏文鸢的要求装病,连早朝都没上,正在府里听戏。 “外面糟心事一堆,我们却在府里听戏,让母后知道了,怕是又没完。”盛景玉斜靠在软榻上,悠闲自得。 有苏文鸢在,他实在是太省心了。 苏文鸢用力捏着核桃,连牙齿都跟着使劲,最后没捏开,气喘吁吁的说道:“糟心事也不是我们弄得,没完就没完吧。” 盛景玉微微转头,瞪了孟奇一眼。 他还在装瞎,看见了也不能帮忙,孟奇就不能有点眼力见? 孟奇还没领会到盛景玉的意思,苏文鸢已经打开了,用一旁矮凳砸的。 “在干什么?”盛景玉明知故问。 “砸核桃!”苏文鸢把手往孟奇的方向递了下,“孟儿,给你了,多吃点。” 盛景玉坐起来,伸手在桌子上摸索一番说:“我帮你吧,他是得多吃点。” 胡公公奉命来宸王府时,俩人正研究核桃呢。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儿。 苏文鸢见到他后嘿嘿一笑,抓了一把核桃递给他说:“公公快尝尝,香着呢!” 胡公公连连摆手说道:“奴才就不尝了,皇上得知王爷又病了,赶紧让奴才过来瞧瞧,用不用叫个太医过来?” 盛景玉把核桃一扔,衣袖挡住脸,开始咳嗽。 他现在演戏都不背着人,只要有需要,随时可以装。 胡公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这样,他怎么回去复命? “太医就不用了,昨晚的事,王爷都知道了,父皇正在烦心,也不必费心盯着王爷,王爷的身体又不是突然垮的,不用担心。” 苏文鸢把自己的帕子递给盛景玉,提前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七皇子一事。 再者,盛景玉的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有在皇上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才会这么热心。 这种行为她虽然没有挑明,但意思到位就行。 皇上要是连这些都听不明白,趁早退位吧。 胡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盛景玉的脸色,他没有一点要反驳苏文鸢的意思…… 自从盛景玉成亲以后,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不听话了。 胡公公重新打量苏文鸢,苏文鸢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咧嘴笑了下,让人送他回宫,不再多话。 “七皇子出事,皇上要想放了他,直接大事化小不行吗?非要弄得这么大,再来找你?他是有威严了,也警告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你岂不是要挨罚?” 苏文鸢不耐烦的扔出手里的东西,火气说来就来。 皇后找盛景玉,是因为七皇子闯下大祸,她怕七皇子出事,才想着推出盛景玉。 可皇上竟然也派人来找他,想杀鸡儆猴,他倒是处置七皇子啊,哪有让盛景玉背锅的。 盛景玉说:“今日早朝,父皇没说要怎么处置盛子焱,皇后还给送了吃的进去,也没饿到他。” 皇上早朝时没见到盛景玉,一问得知病了,这可把皇上“心疼”坏了,早朝都没心情上,随便说几句话就散了。 以往皇上可没这么担心过盛景玉的身体,不过是借口。 他怕继续早朝,不好不处置盛子焱。 苏文鸢看得清楚也想得明白,外人却不一定能想明白。 他们只会觉得,皇上对盛景玉真好。 胡公公回宫,把苏文鸢说得话重复一遍,皇上听后并未发怒,和皇后一样,陷入了沉思。 情况很不对劲,这次出事的可是七皇子,皇后的儿子,盛景玉应该很在乎才对。 “叫几个太医去宸王府,给景玉把脉看看,就说朕觉得他最近病得过于频繁,让太医看看,朕才放心。” 宸王府已经很多年没去过太医了,盛景玉刚病的时候,去一个死一个,谁还敢去,皇上也没继续派太医过去。 这次皇上的命令刚下达,太医院那边就崩溃了。 一个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什么上有老下有小,还有说自己医术不精,要回家的。 总之就一个要求,不去宸王府。 胡公公先是说他们抗旨,这是死罪,他们不听,要求见皇上。 皇上总不能拿刀逼着他们去宸王府把脉吧,这成什么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只能让胡公公好言相劝,并且做出保证,保证他们不会有事。 “各位放心,王爷的脾气已经不像以前,你们也该能感觉到才是,最近王爷的脾气好着呢。” “再说了,府里还有王妃管着,王妃也不是乱杀无辜的人,王妃的脾气也好着呢。” 前一句还好,忽悠的大家没那么紧张了。 一说王妃好脾气,几人顿时就想起了丞相府门口,王氏双腿被砸断,血流成河的场面。 这下更不敢去了,连连后退。 不过就这点事,胡公公忙活了一整天! 苏文鸢都以为皇上已经放弃了呢,却在晚膳的时候,得到了胡公公带着太医来宸王府的消息。 “太医不是不敢来宸王府吗?”苏文鸢问。 盛景玉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胆子养出来了呗。” 他刚中毒的时候,花凌为他医治,太医时不时过来打扰,影响花凌,也影响盛景玉后续的计划。 盛景玉被逼无奈,这才用了些狠招,不该死的太医都没死,送离了京城。 做过坏事该死的,盛景玉正好用来做戏。 苏文鸢放下筷子说:“那我得看看他们胆子有多大。” “就说王爷还没吃完,但我突然觉得身体不适,正好太医来了。”苏文鸢擦了下手,起身离开。 苏文鸢刚走,叶衫就有些担忧的问说:“王妃同胡公公说了那么多,还打了程嬷嬷,皇上皇后应该已经察觉到王爷的心思了。” 知道盛景玉不可能一直装下去,但叶衫怕现在时间不对。 “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本王没瞎,得是什么反应?”盛景玉不答反问,还笑了笑。 “惊讶,惶恐,担忧,警惕……”叶衫说了很多。 盛景玉皱眉问道:“就没人替本王开心?” 叶衫犹豫道:“会因此开心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件事,多年前就开心过了。” 第137章 瞎子真的不能当皇上吗 “有人不知道啊。”盛景玉看着苏文鸢离开的方向笑着。 叶衫恍然,却不置可否。 盛景玉骗了苏文鸢,就算有开心,那也是以后的事,刚知道说不定有多生气呢。 “王爷,既然觉得王妃会因此开心,为什么不告诉她,让她开心一下?”叶衫不知趣的追问。 盛景玉敛起笑容,瞥了她一眼说:“少和你弟弟一起玩。” 叶衫的顾虑,他能不知道吗? 要不是怕苏文鸢生气,他早就说了,还用等到现在。 “不管怎么说,起码她是一定会开心的,既然如此,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你去盯着点,别让她和人打起来!” 盛景玉猜得没错,那边是要打起来了。 不过不是太医和苏文鸢,是胡公公。 胡公公劝了这些太医一整天,心里怨气十足,以为来了宸王府任务就结束了,但有苏文鸢拦着,太医也见不到盛景玉,更不可能把脉,也没法拆穿盛景玉装病。 “我就是头疼,疼得饭都吃不下,幸好太医来了,可这都换了两位了,怎么没个结果呢?”苏文鸢眉眼带笑,轻飘飘的语气,让几位太医冷汗直流。 胡公公说:“能入宫做太医的,医术必然高超,若是几位太医都查不出来,王妃看看是不是……说错了?” 委婉提醒,让她别装了。 太医都到了,硬装有用吗? 苏文鸢猛地一拍桌子,几位太医呼啦啦的全跪下了。 他们跪得这么痛快,倒是把苏文鸢给吓了一跳。 “胡公公这是什么意思?太医看不出来,倒是怪我了?” 胡公公不悦的站在那,说道:“奴才怎么会怪王妃,只是皇上下旨,让他们来把脉,就算王妃身体不舒服,也要先让他们给王爷把脉以后再说吧。” 这点事拖了一天,最后要是还没干明白,肯定躲不开一顿骂。 苏文鸢微微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公公说得在理,去把王爷请出来,饭也别吃了。” 出来时就说了,盛景玉没吃完,所以才让太医先给她把脉的,可不是苏文鸢故意阻拦。 胡公公气不打一处来,说着说着,变成他不让王爷吃饭了。 “不急!”胡公公连忙阻拦,又不着急了。 他不着急,那苏文鸢就可以继续把脉了。 太医挨个上前,都没看出来,苏文鸢脸色铁青,看得几位太医瑟瑟发抖。 “诸位连我的头痛都看不好,就别想着给王爷把脉了。胡公公,父皇的心意我知道,可当年王爷被庸医所累,见到太医本就心情不佳。” “要是再让他看到这么一群,病情怕是会加重。” 胡公公看她在这睁眼说瞎话,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宸王妃,你这头疼换了几位太医都瞧不出来,就不怕旁人误解,觉得你是故意而为?” 就差直说皇上怀疑你装病了。 苏文鸢笑笑说道:“旁人的想法,我管不了,但我说什么是我说了算,同理,换人也一样。” 说完她一挥手,示意太医们先出去,唯独留下了胡公公。 只剩下胡公公,苏文鸢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 “公公怎么又恼了?我是真是假,王爷是真是假,是几个太医能决定的吗?现在我就是头疼,您又能怎么办?” “反正今天是我拦的人,责任也有我担着,总比王爷出来,指责他们是庸医要好,真闹到那地步,他们的性命恐怕不保。” “现在凡事都有我担着,您也有交代啊!”苏文鸢说话的同时,银票已经递上去了。 胡公公看到一叠银票,眉头瞬间舒展,笑容满面。 话要是这么说得话,那胡公公就没什么好挑的了。 不过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他还是多提醒了一句。 “王妃这样,是把责任都揽去了,可是皇上那边不高兴啊,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性命才是。” 钱给得多,胡公公的提醒也就变得直白许多。 盛景玉惹恼皇上,皇上不会把他怎么样,最起码不会危及生命。 苏文鸢怎么行?皇上一个不高兴,她的命可就没了。 “我知道,多谢公公了,公公回去该说什么说什么。”苏文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很无所谓。 她不是不知死活,只是没想着讨好皇上。 这条路她走过了,没用。 她现在只是在,没彻底惹急皇上的情况下,努力保住盛景玉。 皇上肯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杀她,就是会生气,对她不满。 等不满叠加到一定程度,她才会有危险,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 盛景玉做好了去前厅的准备,可当叶衫再次回来时,告诉他的是,胡公公已经带着太医走了。 “这就走了?” 叶衫点头说:“王妃说他们是庸医,就集体撵走了,胡公公那边,先惹急,再拿银子哄,也走了,还挺开心。” “真好。”盛景玉又不用装了,就说很省心吧。 他是省心了,皇上那边,连摔了好几个茶杯。 “见都没见到,就被挡回来了?宸王府真是她说了算了!”皇上怒斥,“是不是得朕亲自过去,才能把他请出来?” 胡公公低着头,也不说话。 因为个七皇子,皇上皇后轮番上阵,不怪苏文鸢不高兴,在他们心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皇上还没骂够,皇后过来给七皇子求情。 偏偏在这时候,盛元合又入宫,告了七皇子一状。 “父皇,七弟在宫外有数名红颜知己,他们的家人,借着七弟的名号,作威作福,此事已经让一些朝中大臣知晓,恐怕明早就会递折子弹劾。” 盛元合得知盛景玉没管这事,开心极了,赶紧收集了一些证据,过来添乱。 挑晚上过来,是想装一下兄友弟恭,看似是为了七皇子好,提前向皇上报信。 实际都是他安排的,想让皇上趁早处置了七皇子。 宫里的热闹传到宸王府,苏文鸢头都大了,没有盛景玉,他们是解决不了这件事吗? “这事要是你去告状,皇上该是什么反应?”苏文鸢突然发问。 盛景玉想了想说:“会让我想办法,压下这件事。” “现在是太子告状,皇上又会是什么反应?”苏文鸢好奇。 盛景玉淡淡说道:“会让我想办法,压下这件事。” “……”苏文鸢的无语都写在了脸上,就可着一个人薅啊? 既然如此,瞎子真的不能当皇上吗? 第138章 你是觉得自己要瞎了吗 转天一早,七皇子的事情引起了大家的争论,一开始还是他酒后说错话的事,现在又添上了几条。 他那几个红颜知己可不是白养的,没事就出宫看看,喝多了就拉着她们说些不该说的。 纵使皇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递上来的弹劾折子给吓了一跳。 数量多,还细数了好几条罪状。 皇上本想再拖一拖,便不断给那些为七皇子求情的人施压,想让他们说些有用的。 说了半天不痛不痒的话,就算皇上想放七皇子,也找不到理由。 “皇上,七皇子的生母是皇后,他在外面妄议太子,若不重罚,日后太子殿下会引起更多争议。” “旁人不会觉得七皇子是醉酒胡说,只会觉得他是借机说出了心里话,七皇子有意继承大统,对皇位虎视眈眈。” 要是换个人犯这种错误,皇上压根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处置。 众人不断逼迫皇上,皇上也没办法。 此时苏文鸢正在皇后宫中,欣赏着皇后着急的模样。 一大清早,皇后派人来请,苏文鸢不想让盛景玉过来,就自己来了。 皇后见到她就没什么好脸色,程嬷嬷到现在都没起来,偏偏皇后还不能问罪。 问盛景玉为何不来,苏文鸢还是借口说生病,不宜出门。 皇后还没来得及发火,就有太监过来告诉她,那些大臣不依不饶,不打算放过七皇子。 “总有人替子焱求情吧?”皇后压低声音问。 太监回答说:“娘娘早就传信出去,当然有,可他们……都说不到点子上。” 苏文鸢强忍笑意,心想能说到重点的人,正在府里养病呢。 这下皇后更烦躁了,抬头一看,苏文鸢还在那笑。 “本宫养了景玉多年,他如今是要和本宫撇清关系吗?”皇后直接发问。 这次的事,虽然是苏文鸢横加阻拦,先是拦住了程嬷嬷,又挡住了太医。 可要是盛景玉真的打算管,苏文鸢怎么拦得住? 他们都已经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皇后还有什么不能直接问的。 苏文鸢笑说:“母后说得哪里话,是王爷身体不好,来不了,他要是有个好身体,前天夜里就来了!” “您要怪,也只能怪他的身体,至于他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差,还不是当年那场大病闹的,凡事都有因果,七弟就算今日受罚,您也得认。” 前一句是故意气皇后,后面是苏文鸢突然想到的。 皇后对盛景玉要是真心,七皇子遇到麻烦,盛景玉肯定会管。 她和盛景玉认识还没多久,遇到麻烦,盛景玉都不会袖手旁观,更别说是对他有恩的人了! 盛景玉不愿意管,不就是因为皇后虚情假意吗? 皇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心中一惊。 好端端的提什么当年? 按照苏文鸢的说法,七皇子落得无人相帮的境地,是因为自己当初下毒? “当年景玉生病,本宫可是险些为他哭瞎了双眼。”皇后又搬出了当年的事。 苏文鸢惊讶道:“这话从何而来?当时你是觉得自己要瞎了吗?所以才这么认为。” 哪有自己诉苦邀功的,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会不断用过往去道德绑架他吗? “大胆!”皇后厉声呵斥,“谁准你对本宫无礼的?” 苏文鸢平静起身说道:“母后因为七弟的事,心情不佳,我就不在这拱火了,不过我还有良言一句,积德行善,方有后福,作恶多端,必遭反噬。” 皇后心中一凛,总觉得苏文鸢知道了什么。 那几个婆子死之前,苏文鸢去看过,就是那时候知道的? 知道以后告诉了盛景玉,所以盛景玉对她的态度,才会发生变化。 皇后越想越觉得很合理,接着就开始惊讶不安,还没从震惊中出来,得知皇上已经处置了七皇子。 皇上让七皇子去驻守北地,没说何时召回。 七皇子同烟花女子议论国事,还辱骂太子,惦记皇位。 现在不过是把他送离京城,说不定过些日子大家忘了这些事,他就回来了。 苏文鸢觉得皇上的处罚太轻,皇后却觉得这已经重的不能再重。 “好在这次没用你出面,但是人也没少得罪。”苏文鸢叹气,不明白这次的事,算亏了还是赚了。 盛景玉要是插手,皇上会把火撒到他的身上,到时候肯定不会像七皇子这样,轻飘飘的处置。 说不定王爷的位置都保不住! 可他没管的结果就是,惹怒了皇上皇后,以后怕是会有些艰难。 盛景玉不在意的回道:“早晚都是要得罪的。” 苏文鸢没说话,听他的意思,像是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爹不疼娘不爱了。 这事她还没好好和盛景玉聊过,觉得会让他伤心。 可从她长时间的观察来看,盛景玉心里什么都知道,只是没说。 本以为这事结束,他们能安静待两天,却忘了启空国那帮人。 袁后真是不死心,一趟趟的来宸王府,苏文鸢差点派人出去把他揍一顿。 他就这么往宸王府跑。外加有心人的指引,现在外面全都是说盛景玉叛国的。 并且还拉上了苏文鸢,也提到了安乐侯。 苏文鸢好不容易才让百姓接受,安乐侯没有叛国这一说法,现在全让袁后给毁了。 “看出来了,靠传言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想澄清,就得彻查!拿到圣旨才算。”苏文鸢咬牙切齿的说着。 只要没有圣旨,安乐侯就是因为叛国而死。 不管大家怎么猜测,怎么信任他,都躲不过圣旨上叛国两个字。 盛景玉说:“袁后是想用这招挑拨,一开始父皇还会管一管,七皇子出事后,父皇就不再理会,母后又添了把火,你爹也在这件事上,没少出力。” 他们俩得罪过的那些人,都在这时候出现了。 所有人齐心协力,就是要给盛景玉扣个叛国的帽子,可是没证据啊! “现在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些流言蜚语,还没到有人上纲上线,去弹劾的地步。”苏文鸢皱眉,“总要想个办法澄清吧?” “没到时候呢,这次,也算个机会,再试试吧。”盛景玉唇角勾起,心中早有算计。 他一个王爷都能被冤枉,当年的安乐侯,怎么就不可能是被冤枉的呢! 这个理由,足够说服众大臣吗? 第139章 不要再招惹苏文鸢,会吃亏的 谣言愈演愈烈,但宸王府一直没什么动静。 苏文鸢和盛景玉的平静,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 七皇子离京那日,二人也没出现。 皇上皇后没再找他们二人,他们心有疑虑,想再等等看,看盛景玉到底因为什么变得不听话。 这天京城某个不知名的茶馆里,盛元合和苏原正在等和怡公主过来。 “和怡公主是我的亲姐姐,这次送七皇子离京,多亏了她,是她及时通知我,又帮我出了主意。” 苏原沉声说道:“太子殿下自从把陆婉莹接回府里以后,就没再管过外面的杂事,若是以前,哪里需要和怡公主提醒?” 以前盛元合全心全意都在对付皇后一伙人,现在动不动就不管了,什么都不愿意管。 盛元合不自在的解释说:“我以为盛景玉会帮忙,这次又不会有什么收获,这些年盛景玉一直在保护七皇子和八皇子,每次就算我们找到了证据,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次不止皇上皇后觉得意外,盛元合一样不理解。 可结果是好的,没有盛景玉的帮忙,事情简直不要太顺利。 “七皇子离开京城,那就只剩下一个八皇子了,宸王眼盲无法继位,殿下可以安心了。”苏原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多激动。 自己一堆麻烦事,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看着比以前瘦多了,脸上干巴巴的,一脸穷酸样。 盛元合也意识到他心情不好,安慰说:“父皇生气是一时的,如今朝中也没个丞相,早晚会让苏大人做回丞相的。” 苏原冷哼一声说:“那些已经无所谓了,我就想知道,宸王什么时候才会休了那个逆女。” “放心!”盛元合来了精神,“就算盛景玉不休,她也不会好到哪去,如今外面的谣言,不就是在帮我们?只是……” 盛元合陷入了为难,他们传了这么久,盛景玉都没下一步的动作。 再这样下去,声音越来越小,他们做得一切也就白费了。 今天和怡公主约他们在这见面,就是为了商议下一步。 没过多久,和怡公主就来了。 因为金世子的事,俩人还吵过一阵,可是现在,俩人齐心协力,一同针对盛景玉,关系都变得亲近许多。 “元合,我之前就和你说了,这次回来,就是要帮你的,起初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我是你亲姐姐,就等着你有朝一日登基!我也好扬眉吐气。”和怡公主说得情真意切。 苏原附和说:“公主说得是,只是皇后一派难对付的,就是宸王,现在他闭门不出,等公主走后,殿下又是单枪匹马。” “以前还会有些大臣相帮,近一年,宸王解决了殿下不少人,就连我,也帮不上什么,还得仰仗公主。” 一个远去启空国和亲的公主,在安川国也没什么助力。 苏原竟然想着让她来帮忙,也真是无计可施了。 和怡公主笑说道:“我这次来,就是说这件事的,宸王已经陷入叛国一事,父皇迟早会处理他,但我等不及了。” “他借口养病,不愿意出来,你有什么主意?”盛元合问。 和怡公主低语几句,盛元合和苏原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行不行的,试试再说,反正没什么影响。 让他们帮忙,也都是一些小忙,不算麻烦。 送走了和怡公主,苏原提醒说:“和怡公主此次回京,应该不只是为了帮你,使臣都愿意听她的,还是要小心些。” 和怡公主和盛元合都是贵妃所生,他们姐弟俩有亲情的关系在,可能会过于相信和怡公主。 苏原担心盛元合会头脑不清醒。 “我知道了,苏大人也多加小心,苏文鸢虽然已经处置了王氏,但对大人还是会有敌意。” 苏原不屑说道:“她还能怎么样?我最大的错处,就是娶了不知轻重的王氏,事情都是由她而起,苏文鸢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插手朝堂!” 他觉得苏文鸢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再往后,还是要看盛景玉的。 盛景玉过得风生水起,苏文鸢自然不会差。 可一旦盛景玉倒台,苏文鸢就会被牵连。 王氏出事,苏原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换种说法,苏原没觉得苏文鸢有多厉害。 他被贬官,也是因为王氏在府中骂人,又不是苏文鸢陷害的,苏文鸢的能耐,就只有那么点。 二人互相劝告彼此,看似谨慎。 实际上谁都没听进去,反倒担心对方大意。 苏原说完了公事,又提到了私事,如今苏林儿的地位一落千丈。 以往是京城里有名的官家贵女,母亲的出身虽有瑕疵,但也掩盖不住她的优秀。 可是现在王氏的名声已经臭到家喻户晓。 苏林儿也从嫡女变成了庶女,苏原还官降两级,整个地位都下降了。 还都知道他们得罪了不好招惹的宸王妃,苏林儿没有以前好嫁。 以前是苏林儿眼高于顶,瞧不上那些想要提亲的人。 现在愿意上门的人,苏原都瞧不上。 苏林儿又一心爱慕盛元合,苏原觉得自己也是死心塌地的帮盛元合,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让盛元合娶了苏林儿。 “太子殿下,陆婉莹应该快要显身子了,太子府还没有正妻,日后这孩子,怕是会引起非议。” 盛元合先是皱眉,后又叹气。 这事他也知道,陆婉莹同样心里有数,始终惦记着,让盛元合把她抬为侧妃。 正室有点难,要能做个侧妃,也算是名正言顺。 万贵妃当然不愿意,正急着到处找太子妃呢! 可这人哪有那么好找,她左一个看不上,右一个看不上的,天底下就她儿子最好。 苏原接着又说:“林儿自从母亲出事以后,始终闷闷不乐,她和太子殿下相识许久……” 盛元合打断说:“苏大人不必多说,有时间我自会去安慰她,但苏大人也要劝说一二,不要让她再去惹怒苏文鸢,会吃亏的。” 要紧事还没说出口,就又听到了苏文鸢的名字。 苏原感觉自己像是逃不脱苏文鸢的阴影了! “殿下不用多虑,她已经自身难保,哪有空找旁人的麻烦,再者我已经解决了王氏,她还能有什么理由,找我的麻烦?” 苏原满眼怒气,还不知道苏文鸢此时,就在苏府! 第140章 苏献想要赖账,正好给苏文鸢发挥的机会 她是去吓唬苏献的,三日前苏献在赌场杀红了眼,从孙贵那里借了不少银子。 孙贵先告诉苏文鸢,这次可能要多花一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苏文鸢现在就不差钱,不需要什么准备。 前几日苏献抵押的首饰,苏文鸢估了价,光是首饰就赚了一倍,苏献就是个败家子。 还有苏献反复借还的那部分,也没少赚。 孙贵很聪明,觉得他能立刻还上的,利息要得很高。 因为他还得上,多要利息也没关系。 感觉那种需要长时间才能还上的,利息反而低。 一是可以引诱苏献借大额,二是觉得这种短期还不上的,可能就不打算还了。 到那时候,苏文鸢就可以上门讨债,动静闹大,说不定还要闹到皇上那去。 万一利息比本金还高,这不是给苏原倒打一耙的机会嘛,他再说是苏文鸢故意讹诈怎么办? 这些苏文鸢早就想好了,孙贵执行的也好,即便是利息不高,也没少赚。 怪不得这些有点势力的人,都愿意放印子钱,来钱是真快啊。 不过亏钱也是一瞬间的事,这不,苏献开始耍混了,借完钱以后,就没再出现过。 孙贵差人来找他,他还把人打出了苏府。 看样子是要赖账,不打算还了。 苏文鸢仔细算了下,欠的银子,还不够让苏原用苏府抵债,这时候闹不划算。 孙贵说,苏府还是有银子,逼一逼苏献,他是能还上的,就是这次还上以后,可能会消停一段时间。 一听这话,苏文鸢赶紧过来,可不能让苏献在这时候赖账,先敲打敲打,看看他能不能想办法,从别处弄银子出来。 王氏的小金库,应该被他掏得差不多了,但隐约记得,苏原也给自己藏了些银子。 娶了余轻竹以后,他总不能一点银子都没捞吧。 苏府门口,家丁看到她后,被吓得语无伦次,行礼也磕磕绊绊的,甚至没有人进去通报,就把苏文鸢给放进去了。 月秀随便找了个丫鬟,问出王氏所在的位置。 苏原是真心狠啊,一个废弃的柴房,就把王氏给打发了,外面还有人守着,不让人进出。 盛景玉借口说,要查出真相才能处置她,但苏原心里知道。王氏等不到那天。 现在这样做,不过是防止她死得太痛快,反正嗓子哑了,腿也废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死,苏原也就懒得管她。 每天给口吃的吊命,其他的不用操心。 几名看守看到苏文鸢过来,面面相觑,有心想拦,又不敢拦。 苏文鸢停在他们面前问说:“人还活着吗?” “活着。” 苏文鸢又问:“那自从她被关进来以后,可有人来看过她?” “就那日老爷来过……”守卫说到一半又把嘴闭上。 苏原被降职那天来的,给王氏灌下了哑药。 苏文鸢一挑眉,接着问道:“那苏林儿和苏献来过吗?” “没有。” 苏文鸢示意月秀拿银子,月秀刚要把银子递过去,苏文鸢阻拦说:“大点声,重复一遍。” 眼前守卫没明白,旁边一聪明的听懂了,上前喊道:“二小姐和三少爷没来过,一次都没有。” 苏文鸢满意的把银子递过去,王氏是哑了,不是聋了,她听得到。 柴房内王氏情绪激动,不断撕扯着自己胳膊上的皮肉。 用力嘶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一直都在等苏林儿和苏献,尤其是苏林儿,那日苏林儿哭得撕心裂肺,就是想要救她。 可等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有看到苏林儿的身影。 她要求不高,只想要个郎中,给她治一治,或者给她留些止疼的药。 可即便是这种简单要求,也没人能帮她。 今日苏文鸢过来,又一次揭她的伤疤。 苏文鸢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恶臭,想必是没人帮她清理的缘故。 走进去更是一片狼藉,苏文鸢完全不想靠近。 月秀发出一声惊呼,不可思议的看着墙角那个,像是人一样的东西。 衣服破烂不堪,上半身蜷缩一团,下半身隐隐有东西在蠕动,头发稀疏,头皮上还挂着血痂,旁边是一团团的头发。 胳膊上全是指甲划痕,手背上还有牙印,想必在疼痛难忍时,她自己抓挠啃咬的。 苏文鸢想起自己之前假造的刑房,还是没有真的看着刺激。 现在想想,真是漏洞百出。 多亏那两个姑娘胆小,不然都吓不住。 “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心情好多了。”苏文鸢捂住鼻子,嫌弃的侧头。 最近她隐约记起了余轻竹的一些事,真是个温柔体面的人。 即便已经知道了王氏的存在,却还是没有将事情闹大,给了苏原充足的时间。 甚至她还和苏文鸢说过,要是苏原坚持,并且真的很喜欢王氏,她不介意让王氏入府。 可苏原怂的要命,哪有维护王氏的胆子? 她当年想过给王氏一个身份,可王氏从未想过要留下余轻竹的性命。 “逼死我娘,还想侵吞她的嫁妆财产,王氏啊,你可一定要多活些日子,死得太快,怕是感受不到我娘当时有多心痛。” 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留给本就不放心的两个人,必然十分纠结。 王氏拼命挣扎,嘴巴张得老大,有话要说。 可她发不出声音,苏文鸢辨认许久,才发现她说得是什么。 两个字,骗子! 苏文鸢笑出了声,她说得应该是自己那日,诱骗她说出真相的事。 “我可没骗你,当天你确实少遭罪了,我又没答应你后续如何,对了,那日王爷说,不许给你请太医,也不能让你死。” 王氏能生龙活虎的活到现在,也和花凌的药有关。 “哦对!你放心,这件事是你和苏原一起做的,他的下场,比你好不到哪去,别急,他有官职在身,难度大点。” “还有什么呢?”苏文鸢陷入了沉思。 她在来之前,也没仔细想想要说些什么,现在都不知道该分享点什么,才能让王氏情绪崩溃。 突然王氏自己发现一样东西,苏文鸢头上戴得首饰,是她的。 第141章 宸王妃怎么了,宸王妃偷东西也要坐牢 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抬手指向苏文鸢的头发,疯狂眨眼示意。 苏文鸢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惊喜没告诉她。 “簪子啊,是你的,不过可不是我拿的,知道你儿子苏献,在你断腿那日在干什么吗?”苏文鸢笑眯眯的询问。 王氏瞪大双眼等着她的回答。 苏文鸢说:“他去了你的房间,偷了你的首饰去当铺,换完银子又去了赌场,心里可一点都没想过你这个母亲。” 苏献自小就是个白眼狼,没进丞相府之前,他始终怨恨王氏,恨她做了见不得光的外室。 进丞相府以后,他怨气更大,还是觉得是王氏让他蒙羞。 那些官家少爷不待见他,他也不会找自己的原因,就觉得是自己的出身有问题。 王氏又不管,使劲惯着,养成了他自私的性格。 就连王氏断腿那日,他想得都只是银子。 听到她这么说,王氏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大哭,依旧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时守卫通报说,苏林儿在外面要见她。 王氏重新燃起希望,看向门口方向。 苏文鸢淡淡说道:“她是要见我,不是想见你,连进都不愿意进来,你就别奢望了。” “最后说件事,苏献好赌,在外欠了不少银子,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个府邸输出去,怕你看不到那天,提前通知你一声。” 一个又一个消息,砸得王氏脑子一片混乱。 苏文鸢都已经走出去了,她还在墙角发愣。 出来后月秀低声问道:“王妃不怕她告诉别人吗?万一有其他人知道了,会影响王妃的计划。” 苏文鸢笑说:“不怕,她要是能这样想最好,还能支撑着她多活些日子。” 这回是苏文鸢想多了,王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对这一家人绝望了。 不管是苏原还是苏林儿,她都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 苏献就更别说了,早就不该指望他。 苏林儿站在院外,怒气冲冲的看着苏文鸢,身后还跟了多名侍卫小厮。 “你来干什么?”苏林儿质问。 苏文鸢笑说:“我来看看你娘啊,你还没看过吧,现在她可比以前安静多了,以前那叫一个吵,骂人还脏,现下变得安静,气质都不一样了。” 阴阳怪气的挖苦嘲讽,说得苏林儿脸色通红。 “她不是我娘!”苏林儿果断干脆的开口否认。 苏文鸢惊讶的看向柴房,心想这么快就不认了啊。 “王氏还真厉害,生了一对白眼狼,你弟弟呢?怎么没看到他?”苏文鸢扶了下发簪,有意提醒苏林儿。 苏林儿直勾勾的盯着发簪,咬牙怒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王氏出事以后,她也去找过,但没有苏献动作快。 翻了一圈,好东西都没了,就剩一堆不值钱的,用来打赏下人的玩意儿。 眼下却在苏文鸢的头上瞧见了? 苏文鸢拔下发簪,惊讶问道:“你也认识?刚刚你娘也认识。” “这就是我娘……就是她的!”苏林儿话说一半,又及时改口。 看样子是真不打算认了,急着撇清关系。 苏文鸢无辜说道:“那我怎么知道,我是在当铺收的,不会是你娘生活拮据,自己当掉了吧?” “不可能,她不缺银子,一定是你偷的,你还给我!”苏林儿生气的扑上来,这就要抢。 苏文鸢后退一步,让孟奇拦住她。 “你竟然偷东西,你说你还偷了什么,把东西还给我!”苏林儿厉声质问。 她对苏文鸢的恨意很深,苏文鸢还总是故意激怒她。 弄得她只要见到苏文鸢,脾气就不受控制,都快变成本能反应了。 “话可要说清楚,我如今要什么首饰没有,还用偷她的?知道是她的,我都嫌晦气,可这毕竟是我花真金白银买的,总不能扔了。” “你要是真想要,我卖给你啊,你要是有所质疑,去当铺问问,顺便看看是不是自家出了贼。” 苏文鸢话音刚落,苏献就闹吵吵的过来了。 “干什么呢?就算爹已经不是丞相了,这自家的府邸,也不能任人随便闯吧。”苏献摇头晃脑的走过来,哪有正经少爷的样子。 他为了躲孙贵,在府里待了三天。 昨天就待不住了,觉得府里实在是没意思。 让小厮出去打探一圈,发现到处都是孙贵的人在找他。 无奈他只能继续待在府里,忍受着无聊的日子。 刚刚得知这边在吵架,苏献赶紧过来,生怕错过这场热闹。 要不是闲得慌,他才不会来呢。 苏林儿见到他也很意外,紧接着心里更有底气,知道苏献会帮她。 二人之前的关系是不怎么样,但面对苏文鸢,肯定会一致对外。 “诶呀,这不是长姐吗?又回来耀武扬威啊?”苏献出言讥讽。 苏文鸢浅笑道:“怎么会,我就是来告诉王氏一声,她的宝贝儿子和女儿,都不要她了!” 苏献一愣,转头看向苏林儿,他可没说过这话。 苏林儿瞪了他一眼,这是重点吗? 接着苏林儿指向苏文鸢说:“她!偷了你娘的首饰银子,你看她头上戴的发簪,眼不眼熟?” 苏文鸢似笑非笑的看向苏献问说:“眼熟吗?” 他亲自送去当铺的簪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脸色骤变,面带惊慌,还紧张的直咽口水,有点后悔过来了。 苏林儿没得到肯定的回答,逼问说:“你倒是说话啊,这簪子你没见过吗?” “我平时哪会注意这些?没……没印象。”苏献含糊回答。 苏文鸢就又好心说了一遍,她从当铺把簪子赎回来的经过。 “胡说八道!就是你偷的,府里没人会当掉她的首饰,你肯定偷了不止一个,要是不承认,我们现在就去报官。”苏林儿又要上前。 瞧见横眉怒目的孟奇,才停下脚步,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献比谁都慌,阻拦说:“报什么官啊,她是宸王妃,咱爹都已经不是丞相了,那府尹肯定偏向她!” 苏林儿冷哼一声,“府尹要是敢有一点偏向,我就上告皇上,宸王妃怎么了?宸王妃偷东西也要坐牢!” 第142章 快去告诉王爷,王妃要和离 苏文鸢一拍手,“赶紧报官!我买这簪子的时候,当铺掌柜说了,这东西是死当,如今出了纠纷,还是弄清楚点好。” 她头上戴的簪子,是孙贵一开始从当铺买来的那个。 苏文鸢后来还特意去了趟当铺,把其他几样东西,也都买了回来。 苏献去当铺时,就没打算把这些东西赎回来,自然是随便买卖。 只要去当铺问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苏林儿却不相信苏文鸢是从当铺买的,王氏若只是丢了一件两件,或许是下人偷的。 王氏那首饰匣子都空了,压箱底的也都不见了,谁的胆子有那么大? 要是精心谋划,不怕被发现,那总不能偷完直接去当铺吧! 苏原这些日子烦心事多,也看不上这些首饰,还不知道这事。 苏林儿始终想找机会和他说一声,没有苏原的命令,她也不敢去报官。 今天看到苏文鸢戴着簪子出现在苏府,怕她跑了,苏林儿这才不考虑苏原,急忙要报官。 “动作快些,就说府里丢了东西。”苏林儿冷哼一声。 苏文鸢跟着说道:“孟奇,派个人跟着过去,路上就把话说清楚,节省点时间。” 说完以后,苏文鸢转身离开,去了榕竹院。 自从苏原和王氏搬出去以后,这里就成了她的地方,每次过来,都是待在榕竹院里。 苏献见她们来真的,并且已经差人去报官,赶紧拉住苏林儿,同她说了实话。 “她头上戴得那个,是我拿的,也是我去当铺当的,你报什么官啊,要把我送进去?”苏献低声抱怨,指责起了苏林儿。 苏林儿一脸震惊的问说:“你拿的?我说我怎么找不到!你凭什么拿,又不和我说一声?” 她主要在意的是首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苏献拿的。 苏献翻了个白眼说:“我拿怎么了?你赶紧把你的人叫回来,还报官,真有本事。我要是出事了,你也逃不过!” 苏林儿瞪着眼睛,气得说不出话,苏献做错事,还如此理直气壮。 可既然已经知道不是苏文鸢偷的了,再报官也没什么意义,只会给自家惹麻烦。 苏林儿急忙叫来两个小厮,让他们去把前面的丫鬟拦回来,动作快些。 这事处理完,又赶紧问苏献,剩下的首饰在哪。 苏献低头不语,不敢说实话,又编不出来。 苏林儿警惕问说:“你不会全都当了吧!那我可就要告诉爹了,你又出去赌了是不是?上次你答应的好好的!” 苏府已经不同往日,苏献要还是沉迷赌博,他们可就真没活路了。 “我娘的首饰,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连娘都不认了,还要她的东西?”苏献态度蛮横。 苏林儿被说的哑口无言,这事她也不占理。 可她早就做好了这个决定,王氏如今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拖累她了。 “既然如此,我就去告诉爹,苏府都是他的,看他要不要!”苏林儿作势就要离开。 苏献就怕苏原发现,赶紧拦住她,想和她再商量商量。 还没商量好,去追人的两个小厮回来了,也把去报官的丫鬟给带了回来。 苏献长出一口气,追回来就好,虽然家丑已经够多了,但能少一件是一件。 紧接着,小厮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们虽然回来了,没有去报官,但王妃身边的人,坚持要报官,我们拦不住,也打不过,赶紧回来说一声。” “废物!一个人都拦不住!”苏献急了,快步去找苏文鸢。 等府尹查出来是他偷的东西,又送去当铺,他虽然不会被关进大牢,可是丢人啊。 苏文鸢正在榕竹院里等着,往摇椅上一躺,好不自在。 府里下人给她送了茶水点心,这都不用人吩咐,实在是害怕苏文鸢找麻烦,想着不要让她挑出错处,才送的。 “这院子真好,你说我要是和王爷和离,是不是就能回来住了?”苏文鸢认真发问。 她这一认真,可把孟奇和月秀给吓坏了。 “王妃你说什么呢,你……你快……吃点东西。”孟奇端起盘子递到她面前。 苏文鸢摆摆手说:“你吃吧,都看半天了。” 月秀语重心长的劝说道:“王妃,为了个院子,不至于,真喜欢的话……” 月秀纠结半天,最后咬咬牙说:“真喜欢就再盖一个。” 她都省吃俭用多少年了,难得说话这么大气。 “再盖一个,也不是在这个位置,也很难原模原样。”苏文鸢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才能快点把这里要回来? “苏文鸢!”苏献的喊声猛然出现,打断了她的思考。 苏文鸢不耐烦的说:“喊什么?” 趁着这个功夫,孟奇悄悄往后退了退,招来宸王府侍卫,让他们回府传话。 “赶紧去告诉王爷,就说王妃要和离。” 他的传话方式,一点都没变! 专挑重点,但又不结合环境和前因后果。 苏文鸢没功夫看他,还不知道这个叛徒又去告状了。 苏献怒气冲冲的来到苏文鸢面前,质问说:“你都已经嫁人了,还管我家的事?” “你当你谁啊,求我管我都不管,怎么?又不想报官了?污蔑完我就没事了?想得挺美,必须报官!”苏文鸢态度强硬。 苏献急道:“你还嫌府里如今不够乱吗?外面都怎么说苏府的,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要跟着添乱。” 苏文鸢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这人有病吧。 赌博这么影响智商吗?还影响记忆力。 “你不是刚说完我已经嫁出去了吗!不该管你们的事,现在又说我不帮忙?”苏文鸢讥笑,不屑的看着他 双标也得有个间隔吧,刚说完就反驳,神经。 苏献说不过她,直接命令说:“你快把你的人叫回来,事情已经解决了,是我拿的,也是我去当的。” 苏文鸢冷声说道:“你这偷东西的毛病,真是屡教不改。” “什么叫偷?我拿我娘的首饰,能算偷吗?”苏献觉得这个字太刺耳,激动的反驳。 苏文鸢问:“那你之前拿我的东西,不算偷吗?还是说……你缺娘了?想多认一个?” 第143章 苏文鸢又打人,还说让苏献见识一下真疯子 苏献脑袋一懵,过去欺负苏文鸢的那些事,也猛地想了起来。 再一抬头,苏文鸢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目光锐利又带着浓浓的恨意,身上散发出些许威压,逼得苏献不敢直视。 “苏原要是没意见,我倒是愿意认你这个儿子。”苏文鸢轻蔑的开口。 苏献从未听过如此狂悖的话,怒道:“你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话音刚落,他肚子就挨了一脚,苏文鸢踹的。 “让你见识一下真疯子。” 苏献诶呦一声,孟奇赶紧过来,拦住苏文鸢说:“我来我来!不用王妃亲自动手。” 就在苏府,当着府中下人的面,孟奇把苏献痛扁一顿。 苏文鸢坐回去,淡淡说道:“这是你欠我的,我今天先讨回来一点,孟啊,别打死了,死了怪麻烦的,不值当。” 孟奇都没用什么力气,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把苏献打得惨叫连连。 这么大的动静,苏林儿不得不来。 本想不跟过来的,是她说得报官,出尔反尔,面上实在挂不住。 可她再不来,苏献就要没命了。 “住手!赶紧住手!”苏林儿出声制止。 孟奇充耳不闻,努力挥拳。 最后还是苏文鸢出言说道:“行了,歇会,日后在打,给他休息的时间。” 身边有个出力的人真好,盛景玉嫌弃他,不让他跟着,那是盛景玉不会用人。 苏林儿上前扶起苏献,压低声音问说:“你不是来拦着她报官的吗?怎么还被打了?” 苏献抬手指向苏文鸢,刚要说话,就听苏文鸢提醒说:“再指着我说话,我就把你手指头掰断!你试试。” 旁边孟奇两眼放光,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苏献赶紧收回手,直往苏林儿身后躲。 “她在和我翻旧账。”苏献还有点不服气,“不过是小时候的事,你也太小心眼了,竟然还记得。” 苏文鸢嘲讽说:“说得可真轻松啊,我的确小心眼,这以前的事呢,我总要报复回来,以后走夜路小心点。” 她受过欺负挨过打,衣服首饰也总被抢,苏献是施暴者,当然可以轻飘飘的说一句过去了。 苏文鸢想看看他挨打以后,还能不能这么大度。 “行了!”苏林儿很是厌烦,“你可以走了,事情已经清楚了,不是你偷的,也不必报官。” “做梦呢?”苏文鸢轻笑一声,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听你说我是贼的吗?” 苏献急道:“谁说你是贼了,东西是我拿的,我拿我娘的东西出去卖,合情合理。” 苏文鸢指着苏林儿说:“她口口声声说我是贼,我当然要找府尹查清楚,不然我前脚走,后脚你们继续说这种话,我找谁说理证明。” 苏献瞪着苏林儿,觉得她真是多事。 苏林儿觉得自己冤枉,那种情况,她怀疑苏文鸢是合理的。 明明是苏献偷东西,还要反过来怪她。 俩人就这样发生了争吵,苏献让苏林儿道歉,苏林儿不想道歉。 吵着吵着,苏献搬出了苏原。 “因为娘在府中闹出了丑闻,爹才被降职,我们再多事影响了爹,看你能落得什么好处,反正我送去当铺的东西没几样,挨骂我认了。” 苏献无比庆幸最后听了孙贵的,没有再去当铺,而是把首饰直接给他换了银子。 要是全送当铺,现在都得在苏文鸢的头上戴着,想瞒都瞒不过去,也骗不过苏林儿。 苏林儿想了想说:“你说你送去的没几样,那其他东西呢?你把其他东西给我,我就道歉,并且帮你瞒着爹。” “行!”苏献答应的很干脆,其实他很怕苏原查,查到他赌博输了银子,还在外面欠不少,肯定不只是挨顿骂就能过去的。 看在首饰的面子上,苏林儿勉为其难的道歉。 “是我错了,不该胡乱猜你是贼,苏献已经承认是他拿的了,我们就不要再麻烦府尹,让报官的人回来吧。” 苏林儿小声说着,很难为情。 道歉这种事,她还不擅长。 苏文鸢满意的笑了笑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孟啊,去把人叫回来吧。” 按理来说,他们磨叽的这段时间,完全够府尹从府衙来到苏府,为什么没来呢,因为他们拐去了当铺。 苏文鸢吩咐了,要在路上把事情说清楚,府尹听完事情经过,决定先去当铺了解情况。 这事本就不麻烦,问问当铺掌柜,就都清楚了。 府尹盘问多久,侍卫就在旁边宣扬了多久。 有好奇事情经过的,他就原原本本的讲一遍,也不嫌麻烦。 没多久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听说,苏献偷亲娘的首饰,还污蔑宸王妃,多亏府尹公正,查清真相,还宸王妃一个清白。 府尹一听周围人的夸赞,急着做出功绩的他,赶紧跟着宣传。 就这样,他们浪费了不少时间宣传这件事,根本没往苏府来。 直到遇见过来撤销报官的侍卫,才知道不用他去了,苏献都承认了,就是他偷得。 外面这些沸沸扬扬的消息,苏府里面还没人知道,苏林儿不情愿的道歉后,就想把苏文鸢撵走。 这时苏文鸢又拿出一根发簪说:“这支是有人上门卖给我的,好像也是你娘的东西,用不用再查查?” 苏献又是一脸惊慌,当铺的他理解,是苏文鸢去买走的。 他拿去孙贵那的簪子,怎么也会在苏文鸢手里。 苏文鸢解释说:“当时那人也没说是哪来的,就说应该是从苏府出去的,问我感不感兴趣,我这银子多的没地花,想着买就买了吧,还不便宜呢!” 苏献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看样子孙贵没和她说什么,只是卖了个首饰。 卖给谁不行,为什么卖给苏文鸢,这不会是一种威胁吧。 苏献思绪混乱,苏林儿皱眉等着他的解释。 过了好久,苏献才说:“那人应该也是从当铺买的,这个簪子是我一起送去当铺的,他故意加价卖给你,你被坑了。” “啊!”苏文鸢恍然,接受了这个说法。 苏林儿问:“你到底当了多少?不会都当了吧?” 以她对苏献的了解,这事很有可能。 苏献赶紧安抚说:“没有,剩下的在我朋友那,我明天就能拿回来给你!” 苏林儿将信将疑,没有在苏文鸢面前继续逼问苏献。 苏文鸢见目的达到,打算离开苏府。 还没出门,就被赶回来的苏原给堵在了门口。 第144章 苏原要对苏文鸢动手,幸好盛景玉及时出现 苏原面色阴沉,看向苏文鸢的眼神和看死人一样,充满寒意。 他还没说话,身后家丁就主动把门关上,还用门栓卡住。 苏文鸢打量着关门的两个家丁,发现他们不是苏原身边的人。 府里的下人和家丁,早就被她震慑的明明白白,没这个胆子。 孟奇感觉出苏原的不怀好意,赶紧防备起来。 苏献从后面一路小跑着过来,在苏原面前停下,还未说话,就被苏原扇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力道不轻,苏献跌倒在地,委屈的望向苏原。 什么话都不说,就开始打他。 “偷首饰,还传扬的到处都是,觉得很光彩是吧?”苏原怒斥。 他一个没注意到,苏献就闯出这么大的祸。 先是苏文鸢和他的矛盾,接着又是王氏弄出来的丑闻,现在还有苏献偷东西这件事,苏府从上到下真是烂透了。 苏献眼中透出不可思议,他才刚承认没多久,就传扬出去了! 见他的震惊不是装的,苏原知道,这又是苏文鸢搞得鬼。 苏原先是恨恨的瞪着苏文鸢,接着又恨铁不成钢的对苏献说:“都是我生的,你怎么没长半点脑子。” 苏文鸢听着这句明明是在夸自己的话,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甚至觉得自己被骂了,骂得还挺脏。 赶紧否认说:“我的脑子可不是遗传你的,我只会感谢我娘,你和王氏生出这俩,才是随了你。” “你仔细想想,你要是真聪明的话,会选择在那个时候,抛弃我娘吗?你不会以为父皇留下我娘的性命,是为了给你糟蹋的吧?” 苏原没说话,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面对苏文鸢时实在是太易怒了,这样会被苏文鸢牵着鼻子走。 苏献同样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站在苏原身后。 也不知道他爹知道多少事,先别说话了。 苏原冷静过后说:“我不想和你纠缠过往,那时候你只是个孩子,我们就说今天的事,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却故意让人把事情传扬出去!” “算计兄弟姐妹,又让苏家丢了颜面,就算你是宸王妃,我也有管教的权利,我始终都是你爹。” 苏文鸢眉头紧锁,有些反胃。 “你要让我说几次,你不配!我是你爹还差不多,今天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有功夫还是管管你儿子吧。”苏文鸢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她来这里带的人,比走夜路时带的人都要多。 要是连这两个家丁都打不过,可丢死人了。 苏原怒喊一声:“动手,把她给我抓去祠堂,让她对着祖宗牌位赔罪!” 话音刚落,两名家丁面无表情的快速上前,苏文鸢还没看懂他们怎么过来的,自己身后的侍卫又窜了出去。 打斗还没开始,就已经让苏文鸢眼花缭乱了。 就在这时,苏原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苏府的大门碎成了渣渣,碎片满天飞,倒是没落在苏文鸢身上。 一队侍卫冲了进来,都是宸王府的人。 盛景玉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问说:“苏大人刚刚说什么?本王隔着门听得不清楚。” 苏原一惊,心想盛景玉怎么会来?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宫里才对,不然苏原也不会选在这时候,对苏文鸢下手。 苏原之前一直不敢动苏文鸢,首先是自己没有得力的人手,打不过苏文鸢带来的侍卫。 再者也没有十足的底气,和一个好的时机。 今天好不容易才把这些都凑齐。 苏献偷东西一事满天飞的时候,苏原还和盛元合在一起呢。 他刚说苏文鸢不会怎么样,这么快就打脸。 盛元合给他出主意,让他杀杀苏文鸢的威风。 反正盛景玉刚被召进宫,一时半会出不来,时间足够。 苏原又是她亲爹,就算动手也没罪。 盛元合还把自己的侍卫借给苏原,伪装成家丁的模样。 盛元合觉得两个就够,宸王府的侍卫,功夫也就那样,好的肯定都在盛景玉身边,苏文鸢身边的都是绣花枕头。 就这样,他连忽悠带骗的,把苏原的怒气挑起来,就等着他对苏文鸢动手。 可任谁都没想到,盛景玉在这时候来了。 苏文鸢兴奋的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问说:“你怎么来了?” “来得不是时候?”盛景玉语气不善。 苏文鸢赔笑说:“哪能啊,太是时候了,你是不知道啊,他们要杀我,刚刚嗖一下,就站我面前了,吓死我了!” 苏文鸢一个劲的抱怨,使劲夸大其词,越说越委屈。 “谁要杀你了?你别血口喷人。”苏原明显开始着急了。 苏文鸢这个嘴,是要把他给说死。 苏文鸢哽咽道:“还吼我……” 盛景玉知道她是装的,在场众人也都知道,可没办法。 “在京城,还有人敢对宸王妃行凶啊,抓起来吧,带回去慢慢审。”盛景玉轻描淡写的语气,显然是没将这俩人放在眼里。 孟奇等半天了,早就急着要动手。 得到命令后,飞速上前放倒一个,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其余人控制住了。 整个过程十分简单,都没打起来。 苏文鸢目瞪口呆的看着,早知道他们这么厉害,都不用盛景玉来,她就下令抓人了。 苏原慌乱上前,想要救下两个侍卫。 这俩是盛元合的人,可不能被盛景玉抓走。 孟奇可没惯着他,飞出一脚,把他踹倒后,再把两个侍卫带走。 苏原还没爬起来,就听苏文鸢说:“这边在抓人,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被误伤了吧?” 只用误伤两个字,就解释了孟奇的恶意攻击。 苏原不在意自己的伤,急切说道:“王爷,这两个人不能抓,这是……” “想好了再说。”盛景玉沉声提醒。 府门碎了,盛景玉又是这般架势,外面自然有看热闹的人围过来。 苏文鸢故意问说:“这两个人为什么不能抓,谁的人啊,对我敌意这么大,要杀了我?” 苏原怒道:“没人要杀你……” 他还没说完,孟奇跑回来,手里拿着两个匕首说:“这是从他们两个身上搜出来的。” 这个不是孟奇造假,真是搜出来的。 太子身边的侍卫,能没点凶器吗。 第145章 秋闱狩猎,非要盛景玉参加,不是羞辱是什么? “苏大人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要是再拦着,连你一起抓。”盛景玉声音冷漠。 苏原张了张嘴,发现这事很难解释。 要说是太子的人,就变成了太子要伤害苏文鸢,情况更复杂。 没办法,他只能暂时闭嘴。 “走吧。”盛景玉抬了下胳膊,苏文鸢殷勤的凑过去,扶他上了马车。 到底是王爷,这身份有点用,能把苏原压制的死死的。 说抓人就抓人,多好。 宸王府的人都撤了,苏原看着空了的大门,有火没处撒。 他还得去找盛元合,想办法把折进去的侍卫救出来。 府里养一些忠心的人不容易,为正事死也算值得,现在这算什么事啊。 苏献看情况不对,早就跑了,他还得想办法弄点银子出来。 可他的银子都输了,王氏那也没了,拿什么去赎首饰,还得把欠孙贵的还上,算来算去,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正在房里着急的时候,有人告诉他,苏原那有银票,封在小盒子里的,平时不会动,可以用来救急。 这个人也是苏文鸢安排好的,昨晚刚收买。 他还告诉苏献,只要日后把银子还上,就不会被发现,眼下把首饰给苏林儿更重要,不然她就要去告状。 苏献刚被苏原打了一耳光,心中恐惧,完全不敢想苏原要是知道这些事,该是什么反应。 他的惊恐害怕,又一次帮了苏文鸢。 留给苏府的麻烦,苏文鸢没理会,她更好奇盛景玉抽什么风。 上马车后,就一直阴沉着脸,对她说话也没好气。 “你入宫了?父皇母后和你说什么了?”苏文鸢试图找出原因所在。 盛景玉回:“和你有什么关系。” “???” 苏文鸢一脑袋问号,又问:“那你来苏府干什么?” “路过,想听个响儿!”盛景玉依旧语气不善。 苏文鸢心平气和的说:“那你还挺有心情的,还想干点什么啊?” “想把你带回宸王府,关起来!”盛景玉恨恨的说着。 不过一会没看住,就要和离?他这个王妃可了不得,想一出是一出。 苏文鸢猛地拍了下他的大腿,“啪”的一声。 “我再送你个响儿,能不能好好说话?”苏文鸢耐心有限。 本来挺感激盛景玉的,可他这一直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盛景玉吃痛,往旁边移了下身子,和苏文鸢保持距离。 苏文鸢挑开帘子吩咐说:“孟奇,找两个人,以后等苏献晚上出门的时候,打他几顿,但别被人发现。” “叶衫,去帮我找一下孙贵,首饰还得还给他,让他卖给苏献,加价卖,能不能赚钱,全靠他了。” 这种能尽快清干净的账,苏文鸢要多黑有多黑。 反正以后再找她,她也不会承认的,只要坑骗宅子的时候,别太黑就行。 帘子还没放下,就听盛景玉在后面说:“呦,我还以为你回苏府,被人捧上了天呢,就这?” 还以为她过上了什么好日子,所以才要和离回去的。 苏文鸢瞥了他一眼说:“苏府那群人对我什么样,你心里没数,还特意往我伤口上撒盐!我要是在苏府混得好,你有娶我的机会吗?” 盛景玉一时语塞,她怎么还生气了。 后一句话倒是事实,她要是和苏林儿一样受宠,他们也没机会认识。 马车停下,苏文鸢直接跳了下去,压根没管盛景玉。 后面一堆侍卫,总有人管。 月秀不安的回头问说:“王妃,我们这样好吗?” 苏文鸢说:“你先管管我好不好吧!谁惹他了?叶衫回来以后,让她找我一趟,宫里到底说什么了?” 自从七皇子的事发生以后,宫里没再来人找过他们。 现在突然找盛景玉,想必没什么好事。 叶衫带着孙贵回来,苏文鸢把首饰都还给他,又把自己骗苏献和苏林儿的事说了一遍。 孙贵听了个开头就知道怎么回事,笑说:“他要来问我,我就说因为找不到他,就想着把首饰卖个高价,想来想去,觉得王妃感兴趣,这才上门推荐。” 苏文鸢点头赞许说:“就这样说,他不会怀疑的,他会再买回去。” 送走了孙贵,苏文鸢开始追问叶衫。 “宫里什么事啊?你家王爷去了一趟以后,回来哪哪都不对。” 打死她也想不到,是自己的一句话,惹得盛景玉不开心。 主要是想不到,孟奇听不懂话,当真事说的。 叶衫回答说:“过两日秋闱狩猎,王爷眼盲以后,就再没有参加过,可是这次,皇上非要王爷去,说是不可缺席,即便无法上场,也能围坐闲聊。” “皇上还说,自从他们兄弟长大以后,就没了幼时一起读书,一起玩乐的心思了,关系也有疏远,正好借着这次,重拾兄弟感情。” 苏文鸢脱口而出:“太子伤害他的时候,皇上怎么不说这话?” 盛景玉眼盲!让他去参加狩猎?这是羞辱吧。 哪是什么联络兄弟感情,明明是威胁警告。 皇上因为七皇子的事不高兴了,他在提醒盛景玉。 非要让盛景玉参加,也是为了展示权威。 “我能去吗?”苏文鸢问。 她又要去大杀四方,当天但凡有人敢嘲笑盛景玉眼盲,她就撕了他们的嘴! 叶衫无奈问说:“王妃觉得自己躲得过去吗?你不想去都不行。” 苏文鸢一愣,原来她也在被针对的范围之内。 “那我知道了,王爷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叶衫说:“不是啊,是因为你说要和离。” 看苏文鸢一脸迷惑,叶衫提醒说:“就在苏府,不久之前。” “啊!”苏文鸢恍然,“是我说的,我就是那么一说,好奇要是和离的话,是不是可以回娘家,苏府是我娘买的,我就惦记一下。” 她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也没和离的经验,好奇多问了一句,又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有人当真了。 苏文鸢全都想明白了,一拍桌子怒斥道:“又是孟奇!我本来还想夸他呢,他又在背后瞎传话。” 怪不得盛景玉对她那个态度,哪哪都不对,像是自己得罪了他一样。 书房里,盛景玉听完经过,觉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想严重了,苏文鸢只是随口一说。 看她现在的模样,也没有要和离的打算。 这也不能怪他啊,当时他还在宫里,传话的那个人,急得像是苏文鸢都已经决定好了,并且和离书都写了,就等他点头同意。 此时罪魁祸首正心虚的看着他,发现他脸色不好,还小心翼翼的解释说:“可能王妃就是说说的,没那么严重……” “我现在也知道了!当时你怎么想的?”盛景玉既高兴又无语。 都已经把孟奇送去苏文鸢身边,竟然还能给自己添堵? 人才啊! 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凡再多一个,他就得气死。 第146章 我那么优秀,谁喜欢我都是正常的,王爷也不例外 现在的情况是,苏文鸢很生气,他还得想办法把人给哄好。 “你去,让厨房做些王妃爱吃的,之后少往她面前凑,她现在不想看见你。”盛景玉吩咐。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想看见你。” 孟奇耷拉着脑袋离开,但到厨房没多久就忘了,典型的没长心。 盛景玉再次来到苏文鸢面前时,气势明显减弱,直白一点说,基本没什么气势,还带着点心虚。 苏文鸢眼皮都没抬一下,认真挑选珍珠,打算穿成珠串。 “咳!”盛景玉轻咳一声提醒。 苏文鸢淡淡说道:“我这没响了,还想听去其他地方找去。” 一听就知道她还在生气,盛景玉笑说:“是你自己说得和离,我怎么知道是认真还是玩笑。” 苏文鸢动作一顿,严肃说:“就算是认真的,你也没必要生气吧。” 苏文鸢和叶衫聊完以后,确定这事是个误会。 紧接着她发现了不对劲,盛景玉不该因此生气,俩人不是说好,只是互相帮忙嘛。 她留下的这段时间,盛景玉帮她查真相。 之后苏文鸢也没闲着,基本为他得罪了所有人。 就连接下来的狩猎,都已经做好了大杀四方的准备。 这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盛景玉刚好转点的心情,又重新跌回谷底。 “我喜欢生气,我有病!”说完他就气呼呼的走了。 苏文鸢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月秀,发现她同样茫然。 “有病就治呗。”苏文鸢继续穿珍珠。 盛景玉还真去治病了,拉着花凌在书房里大吐苦水。 花凌看起来很无语,说道:“我只是个郎中,你说得我都不懂。” 这次回来,发现盛景玉变得话多了,以前挺安静的一个人。 现在不止话多,抱怨也多,脑子还不好…… 盛景玉急道:“我说得不够明白吗?王妃要和离,还不让我生气。” 花凌眼前一亮,早这么说不就明白了。 刚刚就听盛景玉抱怨了,说自己多委屈,苏文鸢这也不懂,那也不懂。 “好事啊!”花凌拍着巴掌,“我早就说了,她嫌弃你,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赶紧离,等你说出真相那天,大家都知道你没瞎,让她后悔去吧!” 只要盛景玉没瞎的消息放出去,外面肯定有不少人想要宸王妃的位置。 在外人看来,盛景玉距离皇位,只有一双眼睛的距离。 当然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可大家都这么认为的,到时候想做王妃的人多的是。 盛景玉眨巴眨巴眼睛说:“可是……都不用等到那天,我就会后悔。” “……那你能有点出息吗?”花凌无力吐槽,心想他竟然还好意思说。 盛景玉又一次解释:“她没有嫌我眼瞎。” 他总是为苏文鸢心动,就是因为苏文鸢全心全意的为他好。 明知道他是个眼盲王爷,没有继位可能,但依旧愿意为他得罪太子,得罪皇后等人。 她是有所图,图当年的真相,这在盛景玉眼里,是重亲情的表现,总比宫里那些虚情假意的人要好。 而且就算他现在说,这事查不出来了,苏文鸢也会愿意替他抱不平,帮他骂人。 花凌不解问说:“那她嫌你什么呢?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和离吧。” 他说苏文鸢嫌弃盛景玉眼瞎,也是开玩笑的。 真正的嫌弃什么样,他又不是没见过。 “就是……不喜欢我。”盛景玉说完叹了口气。 花凌想了想说:“你是王爷,你喜欢她不就行了,她是王妃,那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瞎担心什么?” 寻常百姓想和离,得两方同意,在皇家,还得皇上同意才行。 盛景玉沉默许久,看向花凌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之隐。 先前花凌还觉得他话多,现在觉得他磨叽。 “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趁早都说了吧。”花凌催促。 盛景玉平静开口,“这辈子,你恐怕要一个人过了,找你来说这些,是我糊涂,换人!你可以走了!” “诶呦呦!”花凌站起身,有些气不过。 半年前俩人都对感情一窍不通,这才过了多久,盛景玉都能开始嘲讽他了。 “这样,我去帮你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都成亲了,怎么还朝三暮四的?”花凌这就要走。 在他看来,事情没那么复杂,成亲了还谈什么喜不喜欢,盛景玉纯是在矫情。 可既然盛景玉在意这事,那就好好问问,左右不费什么工夫。 盛景玉赶紧拉住他,急道:“你什么都不懂,这就是在添乱。” “我不懂?”花凌气得直跳脚,“她明明知道你喜欢她,还要和离,这就是拒绝,你还不直接问……” “她不知道。”盛景玉回答。 花凌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好一个不知道啊。 重新坐回去,二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长时间,花凌才艰难开口问说:“要不然,你先让她知道一下?” “咳……”盛景玉不自在的转头,这种事,需要慢慢来。 “这意思是,我来?”花凌看透一切,“开始找我过来,就这个目的?” 盛景玉嘴角勾起,微微点了下头。 有个外人,帮忙铺垫一下,这样等他开口的时候,不至于吓到苏文鸢,先有个心理准备。 花凌起身说:“我真是闲的,过来听你说了这么多没用的,还揽了个差事!” “你可以委婉点吗?”盛景玉还有要求。 花凌假笑道:“不能。” 说完他还回去准备了一下,最后熬了一碗汤药,送到苏文鸢面前。 大老远就闻到药味了,苏文鸢皱眉说:“王爷不在这。” “给你的,对身体好,而且是酸甜的!味道很棒,尝尝。”花凌热情推荐。 苏文鸢半信半疑的接过碗,刚往嘴里送了一口,就听花凌说:“盛景玉喜欢你!” 汤药是酸甜的,但苏文鸢一滴都没咽下去,全喷他身上了。 花凌很后悔,早知道听盛景玉的,委婉点了。 “你特意过来给我送碗药,就是为了说这个?”苏文鸢放下碗,觉得今天很奇怪,好像大家都不太正常。 花凌看着自己的衣服说:“这件事怎么了?不够重要吗?” “不够,我那么优秀,谁喜欢我都是正常的,你说你喜欢我,我都不意外。”苏文鸢的回答很不要脸,也很不正经。 花凌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是真的!” “你很闲吗?正好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月秀!快来!”苏文鸢喊了一嗓子。 她想让花凌再弄个吊命药,喂给王氏。 什么副作用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能让王氏痛苦的活着就行。 花凌听完她的要求,又重复说:“他很喜欢你。” 苏文鸢语重心长的说道:“喜欢不是靠说的,你说不行,他说也不行,去忙吧,有需要再找我。” 花凌没招了,他该说的都说了,但就是觉得苏文鸢没听进去。 同时他也是真命苦,和盛景玉聊了一会,给他派了任务,来找苏文鸢,又来活了。 第147章 狩猎还没开始,太子就过来找骂 盛景玉得知花凌说完以后没有一点收获,也是毫不意外。 这事真那么简单,盛景玉就不用他了。 俩人别扭了几天,直到狩猎那日,关系才有些缓和。 “太子的那两个人,我还没动,这几日他也没要,或许今天会要回去。”盛景玉说。 苏文鸢比划着发簪说:“要也不给,不惯那毛病。” “今天还会遇到和怡公主和使臣,最近传言依旧,袁后肯定还会有动作,父皇若是问罪,机会就来了。”盛景玉隐忍多日,就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重提叛国案。 苏文鸢没说话,其实她更怕皇上不信盛景玉的解释,执意要问罪。 皇上要是坚持,盛景玉连提出这件事的机会都没有。 盛景玉不是不知道,但就是想试试,他连当年叛国的书信都看不到,调查细节也不知道,这些都被皇上下令封存了。 现在除了让皇上松口以外,没有任何办法。 驿馆内,和怡公主对金口河说:“我没想让你去,是你非要去的,既然想去就消停些,有些事我和袁大人自有分寸,只要你不添乱就没事。” 金口河冷笑一声:“你们的分寸就是一遍遍给盛景玉泼脏水,但无人在意。” 造谣了这么多天,一点影响没看到。 “那也比你好,来了以后挨两顿打,今天可别再挨打了,驿馆的床都要被你躺塌了。” 金口河怒道:“你还记得我挨打了啊!我还以为你要忘光了。” 俩人没说两句话就又吵起来了,袁后等人赶紧进来劝架。 和怡公主为了大局,不再和他争吵,怒气冲冲的离开。 她刚走,金世子就招来了自己人,压低声音问说:“让你准备的,都准备了吗?” 那人一身小厮打扮,笑说道:“世子放心,安川国每年的秋闱狩猎,都不是在这个时间,会稍晚一点。” “今年是和怡公主要求提前,怕自己没机会参加,皇上这才定在今日,我们提前知道这事,所以还没开始准备,人就混进去了。” 金世子脸色舒展几分,不屑说道:“幸好我在路上的时候,就给你们传了信,那群废物,根本没有要保护我的意思。” 此次来安川国的人,都是皇上安排的,还都听和怡公主的。 金口河没想着带侍卫,觉得自己的身份就够了,反正也不用他们干什么。 他就带了一些身边伺候的人,没有会功夫的。 刚出启空国时还好好的,和怡公主愿意装一装,也愿意顺着他。 没多久就变了,要什么没什么。 金世子一气之下,就给启空国传了信,让老王爷派些得力的人过来。 现在人终于到了,金世子再也不用受他们的气。 其余侍卫都在驿馆外住着,只有这个小厮,装成洒扫的下人留在了他身边。 “世子,暗中虽然安排了人,但明面上,也要有人保护才行,不然的话……”小厮难以开口。 不然再挨打怎么办,都已经被打两次了。 金口河点头说:“我知道,今天就不用藏了,你去叫人,就在驿馆外守着,等我出门的时候,跟上就行,我会解释的,但最重要的,还是今天让你做的事。” 小厮重重的点了下头保证说:“绝不会有事!王爷知道世子挨打,急得饭都吃不下,要不是怕您有危险,得不到照顾,就直接去找皇上了。” 老王爷现在想得是,儿子在他们手里,自己得消停些。 “等世子回去,王爷定会替您讨个公道,若是公主愿意帮您,我们都不用暗中下手,就算直接杀了她,又能怎么样?可惜公主终究是安川国的公主。” 金口河目光阴毒狠辣,压抑着声音说:“她就不用在这处置了,早晚都要回去,回到启空国,看她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嚣张。” 出发之前,为保万无一失,苏原还来驿馆偷偷见了和怡公主。 那日商议的时候,苏原本来兴趣不大,只是顺便帮忙。 后来苏文鸢又闹苏府,他才狠下心要把苏文鸢置于死地。 主动找上了和怡公主,说要帮她。 “苏大人,您的女儿我也接触过,长了一张巧嘴,我们有办法让宸王百口莫辩,但你那女儿,可就得靠你了。”和怡公主笑说。 苏原答应说:“我会支开她的,只要公主能帮上太子。” 二人商议好后就各自出发了,此次狩猎,在京城外的一处万林围场。 路途遥远,苏文鸢直打瞌睡。 “会不会有蚊子啊?”苏文鸢打着哈欠询问。 盛景玉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她说:“让花凌提前准备的,可以防蚊虫。” “真好,你呢?”苏文鸢接过来戴上。 盛景玉指了指自己腰间的丑东西,苏文鸢都不忍直视。 是她绣得凤凰…… 苏文鸢在马车上还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 一到地方就精神的不得了,看什么都稀奇,除了人。 尤其是不想看到的人。 盛景玉亲眼看到苏文鸢笑容逐渐消失,就因为对面走过来的两个人,盛元合还有陆婉莹。 陆婉莹还没显怀,但腰已经挺起来了。 旁人没成亲就怀孕,都会含胸遮掩,可她已经没什么好遮掩的了,生怕有人看不到。 这次她也是求了好久,才让盛元合带她出来的,还买通了太医配合。 再见到苏文鸢,陆婉莹眼里的恨意都要漫出来了。 “宸王也来了?骑马打猎,你怕是不行啊。”盛元合一脸惋惜的看着他的眼睛。 陆婉莹跟着问说:“我记得宸王殿下,以前骑射极佳,真是可惜了。” 盛元合接着说:“你记得没错,当时他的骑射是一众皇子中最好的。” 俩人一句接一句,不断用盛景玉眼盲一事刺激他。 盛景玉脸上未见怒意,而是疑惑问说:“说话的人是谁?太子妃吗?恕本王眼盲,一不小心怠慢了太子妃。” 苏文鸢轻笑道:“王爷记错了,太子尚未娶亲,哪来的太子妃,但府里有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怀了身孕的姑娘,你忘了?” 盛景玉恍然:“就是那个太子想杀的姑娘,最后被你骂的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