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客》 情欲 这世上不光是男人有欲望,女人也有。 尤其是现在,我下面早已被霍景深招惹得泛滥成灾的情况下。 包厢昏暗的背影成了情欲最好的保护色。 可我寻常都是在素场坐台,哪儿真刀真枪地见过这架势? 我腆着脸冲着霍景深笑了笑:“爷今天过来应该不光是为了消遣吧?不知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只要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全力配合您。” 霍景深夹着雪茄的手,在桌案上顿了顿。 “陈茹的事儿还没完,警方还没敲定她一定是自杀。你是她最好的姐妹,不如你来说说,她的死到底怎么回事儿?” 突然间听到这话,我心上冷不丁一颤。 我恍然间意识到,这才是霍景深今晚专程来找我的原因。 身处欢场,见惯了纸醉金迷的人间百态。 金钱和权力遮掩之下,难免沾染着斑斑血迹。 尤其是我们这个场子前阵子才刚被封过一次,前任花魁梁晓在租住房里死得不明不白,即便她生前伺候过再多达官显贵,死后也没人敢深究她的死因。 有小道消息称,梁晓就是因为知道太多上头那些人的秘密,最后才被灭了口。 我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这些年虽然人在欢场,却一直没敢冒头,连坐台也只敢留在素场伺候。 可即便我百般小心,没想到还是惹上了事儿。 我斟酌着开口:“爷说笑了,我跟小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上次见面还是她回来请我们场子里一帮姐妹吃饭那次。就连她死了,我也是后来才收到的消息。您说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小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大概,真的就是自杀吧。” “你是个聪明人。”霍景深沉沉看了我一眼,修长手指解开西装纽扣,慢条斯理的动作偏偏有股勾人的劲儿。 他站起身,将解开的衣服丢在我身上,“穿上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我刚想接一句我不出台,就听到霍景深说道,“警察局。” 我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要说起来,做小姐的没一个不怕进警察局的,不管私下玩得多野,也不想让这种不光彩的事记录到档案上。 有人说,小姐看到条子,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这话一点儿都没说错。 我丁点不想跟警察局这种地方沾上关系,架不住霍景深长腿阔步地走在前头,我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走。 路过夜总会大堂的时候,有不少姐妹都看到了这一幕,一心以为我被霍景深这位太子爷看上眼带出了台,看向我的眼刀子要多锋利就有多锋利。 谁曾想其实我心里完全就是有苦说不出,跟在霍景深后头,就跟上刑场没什么区别。 霍景深带我去警察局,纯粹就是为了让我去给小茹的案子做个笔录。 好在警察问的问题,跟他刚刚在包厢里问的差不多。 我有了一次经验,总算在警察盘问的时候,稍微没那么容易露怯。 我离开警察局的时候,看到霍景深站在外面等我,狭长的眼疏离而淡漠。 他穿了件黑色大衣,颀长高大的身影落在昏黄灯光下,慵懒靠在车边,嘴里叼着一支烟。 身旁有人给他点烟,他连腰都没弯,就着风,任由对方试了一次又一次。 他是天生的上位者,所到之处,无论是哪里,都是人家主动奉承他的份。 嘴里的烟总算是被点上,他吐了口烟圈,深邃的眉眼在缭绕的烟雾下有些失真。 见我出来,霍景深抬眸看了我一眼:“录完了?” “嗯。”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他没多说什么,吸了几口后掐灭了烟,抬步绕到驾驶座:“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竟是直接将旁边恭维那人完全不放在眼里,由内而外散发着沉稳又威严的气势, 我不敢怠慢,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不想暴露我现在租房子的住址,就让霍景深送我回天上人间夜总会。 车子开始启动,伴随着窗外的风景快速往后飞驰,我看到刚才为霍景深点烟的那个人一直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地目送车子离开,最后转身走进了灯火辉煌的警察局。 我权当不知道,就像先前霍景深问我对小茹的死知道多少的时候,我刻意隐瞒了她临死前发给我的那条短信内容,跟个傻子似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晚过后,我跟霍景深就再也没了联系。 出乎意料的是,霍景深并没有收回小茹留给我的那栋别墅。 我拖律师帮忙办了遗产继承手续,然后将房子挂在了中介那准备卖出去套现。 为了忙活这些事,我连着请了几天假没有去上班。 而在这几天里,场子里关于我跟霍景深出台的流言传得甚嚣尘上。 有的说我平日里看似不争不抢,没想到背地里竟然玩这出,一看到太子爷过来,就恨不得岔开双腿送上门。 有的说我这回算是麻雀变凤凰,一朝飞上枝头了。就是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落得跟小茹一样的悲惨下场,从高枝上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场子里多是嫉恨我的流言蜚语,我一点儿都不感觉意外。 毕竟圈子里的姐妹都是塑料情谊,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抢起男人来谁也不会手软。 我准备等房子套现后,就去找妈咪提辞职,因此压根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但我没想到,霍景深居然还会来找我。 夜总会头牌 进来的人,正是刚才在包厢洗手间跟花花公子激情鏖战的姐妹花之一。 这对姐妹花一个叫琪琪,一个叫笙笙,名字连起来恰好有“旗开得胜”的好兆头。 来场子里玩的客人,不是从商就是从政,就爱这种带着好兆头的名字。 因此,姐妹俩在场子里的热度居高不下,一直稳坐头牌的位置。 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正是姐妹花之一的姐姐琪琪。 她靠在门边,手里夹着一支烟,吞吐烟雾时有种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还不快收拾收拾,太久不回包厢,小心妈咪算你跳台,连今晚的小费都混不上。” 琪琪捡起地上的衣服丢给我,让我赶紧套上。 等做完这些后,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我叫住。 “刚才在厕所外面闹出动静的人,是你吗?” 虽然是一句疑问,但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对着琪琪说了句“谢谢”。 闻言,她脚步顿了一下,轻飘飘地说:“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看不惯茉莉这么一个外来户一家独大而已。” 她掐灭手里的烟,告诉我一个内幕。 “你可能不知道,自从花魁梁晓死了之后,四大头牌里缺了一个,妈咪有意选你成为场子里的第四号头牌。至于接任梁晓的花魁人选,到时候也要从新的四大头牌里选。这下,你该明白茉莉为什么要针对你了吧?你抢了她的男人又挡了她的路,她今晚可不得冲着你开刀!” 社会阶层分三六九等。 夜总会里的小姐,同样也是如此。 花魁、头牌、荤场、素场,排在前头的小姐理所应当能享受更多的资源和优势。 若说头牌是夜总会的门面,花魁就是夜总会的招牌。 花魁只接待达官显贵,一般的客人连她的面儿都见不着。 自然而然的,成了花魁之后,身价也能跟着水涨船高,更有利于结识到比以往权势更高的男人。 因此,场子里的姑娘挤破了头,就盼着有朝一日能混成花魁,茉莉就是其中之一。 她在原先的诚实做惯了领头羊,到了京城又怎么会甘居人下? 而在她所有的竞争对手中,我自然是她眼中最好拿捏的那个。 我听懂了琪琪的话,却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我是混素场的,场子里一向有规矩,头牌只在荤场的坐台小姐里选,妈咪怎么可能会选我呢?” 我确实知道妈咪有意打造新的四大头牌这事儿,但我完全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出现在她的候选名单中。 曾经的四大头牌红遍京城,各有千秋。 姐妹花甜美可人,巨.乳女神性感,茉莉知性。 至于曾经的花魁梁晓,走的则是高岭之花的路线,眉宇间总是轻拢着一股清冷之色。 如今花魁死了。 难不成,妈咪是看我长相清纯,跟其他几大头牌不曾撞型,所以才找我来填补空白吗? 琪琪对我说出了实情:“太子爷头一回来我们场子,就指名道姓钦点要你。光凭这一点,其他人就算岔开腿睡出个花儿来,也没人抢得过你。只要能拴住太子爷,妈咪才不会管你混的是荤场还是素场呢。” 场子里不缺漂亮姑娘,缺的是能拴住贵客的手段。 就像昔日的花魁梁晓,她未必是场子里最漂亮的那个,偏偏许多权贵将她视作解语花,就爱过来捧她的场。 背靠大树,这才一路铺就了她的花魁之路。 可以说场子里每个叫得上名号的坐台小姐,几乎都有自己的本事所在。 妈咪不知道我打算辞职的事,这才想培养我成为下一个梁晓。 琪琪提醒我:“我看你还是赶紧收拾一下,麻溜地赶回去牢牢巴结住太子爷这座靠山。再晚,只怕茉莉都要把人拐到床上去了。” 茉莉勾引男人的本事一向有一套,极少有男人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我不知道霍景深会不会成为那个例外,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日处于场子里的最底层,茉莉就一日不会放过我。 她才来京城这个场子多长时间,就能连我爸是做什么的都能查得出来。 难保有朝一日,她不会通过我,找上我爸的麻烦。 再者,即便我真的拿到卖别墅的钱,妈咪,真的会放我走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忙不迭地往包厢赶。 攀上霍景深……是现今对于我而言唯一的出路,也是日后我能向茉莉报仇的唯一办法。 作为出身于社会底层的年轻女孩儿,想要搭上权贵,可以说,夜场是唯一的方式。 要不然,我若是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恐怕连认识霍景深的机会都没有。 这会儿的我,也不管琪琪的“好心提醒”是不是在背地里算计我,不管她是不是想拿我当靶子去跟茉莉斗,好让她坐收渔翁之利。 我顾不得许多,一门心思只想牢牢搭上霍景深这座靠山。 只是这个时候的我,到底还是太过年轻,不明白命运所馈赠的所有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以为攀上霍景深,就能改变我糟糕的现状。 殊不知,这一切正是我踏入地狱的开始…… 抢男人不择手段 我羞涩地看了霍景深一眼,躲在他怀里不敢见人:“我没有,只是爷太厉害,我实在有些受不住。” 这话里的潜台词不言而喻,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霍景深抬手捏着我的下巴,细细婆娑着,忽而问道:“头发怎么扎起来了?” 话音落下,原本站在旁边还想凑上前来争宠的茉莉,身子突然一僵,面色苍白地看着我。 我把头发扎起来,无非就是因为之前头发被茉莉薅了不少下来,整个头发被弄得乱糟糟的一片,收拾的时候为了不叫人看出异样,只能一并将长发扎了起来。 但我没想到,这竟然被霍景深注意到了。 虽然场子里有规矩,但这会儿,要说茉莉不怕我把这事儿捅到太子爷跟前是不可能的。 我拿眼风看了她一眼,发现一向冷静骄傲的她,现在竟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我不禁觉得好笑。 原来,一向盛气凌人的她,竟然也会怕吗? 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冲着霍景深问:“爷觉得我这样把头发扎起来好看吗?” 霍景深仔细端详一番,道:“扎起来看着更清纯。不过,以后还是把头发放下吧,免得叫我以为自己在搞一个未成年。” 我这张脸长得确实挺显小的,长发及腰披在肩上的时候,倒是会让我的脸平添几分清冷的气质。 小茹就曾经说过,十个里头,有九个男人都最爱我这款。 面上是玉女,床上是荡妇。 男人就爱这种反差感,让他们在干那事儿的时候特有征服欲。 我笑着回应:“既然太子爷喜欢,以后每次见您,我都把头发披着。” 茉莉突然横插一嘴,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爷,你看我披着头发好不好看?” 她的头发是特意在最贵的发廊里做的,每次护理一番头发,少说都要花费几千块。 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卷发,看着油光锃亮,有客人甚至专门喜欢结束后把奶酪弄在她头发上。 我没想到茉莉这么不要脸,说完这话后,她还专门钻到牌桌下去,想要在底下伺候。 当真是抢起男人来,完全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我又气又急,直接亲了霍景深的喉结一口,鼓足勇气对着他说:“爷,这里太吵了,带我出台吧。” “我问过妈咪,她说你是坐的是素场,不出台。” 我不知道霍景深是什么时候跟妈咪打听的,但被茉莉逼到这个份上,我有些被逼急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确实没跟其他客人出过台,可我想亲口尝尝爷的宝贝。爷,给我好吗?” 我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即便出身于欢场,这辈子也没说过这么大胆的话。 这一切让我一瞬间有些无所适从。 与此同时,我突然间想到,刚才茉莉在厕所欺负我的时候,可着我身上的软肉掐,掐得我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 没一个男人不喜欢完美无缺的胴体。 要是被霍景深看到我身上的这些痕迹,他会不会觉得倒胃口不要我? 我身子突然一僵。 霍景深注意到我的异样,却明显误会了。 “怎么、后悔了?” 他眸色深沉地看着我。 但在这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吗? 场子里哪有几个能为小姐出头的客人? 我也怕事情闹大,我和茉莉都会被下放到最低贱的场子里去伺候人。 可选择沉默的我,却被霍景深误以为我说话跟放屁似的,刚说完就后悔。 “哐啷当”一声响。 霍景深冷哼一身,起身推开座椅,面色愠怒地阔步往外走去。 他一离开,包厢里瞬间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沉浸于牌桌上的江少看到这一幕,连忙站起身追问道:“哥,你怎么突然走了?” 原先钻到桌子底下的茉莉,这会儿也立刻爬了出来,跟着去追霍景深。 路过我身旁时,还不忘刺我一句:“小贱人,算你识相!” 一分钟前还无比热闹的包厢,此刻因为霍景深的离去,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跟茉莉一样,赶着去追霍景深的小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人人都做着一旦攀上他,就能一飞冲天的美梦。 得知真相的妈咪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戳我的脑门: “那可是太子爷!‘太子爷’三个字什么意思你懂吗?整个京圈里除了他老子之外,就属他最大。姑奶奶,你怎么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不怪妈咪这么生气,毕竟就连当初梁晓身为花魁、红得发紫时,都没留住过这位爷。 此番我不光失去了近在眼前的机会,还彻底把人给得罪了! 妈咪狠狠瞪了我一眼:“要是太子爷因为你,把我们这场子给记恨上了,我饶不了你!” 说完这话,她立刻忙着赔笑脸善后去了,一心盼着后头跟着霍景深走的那帮小姐,有一个能被太子爷看上。 夜场里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此事一出,场子里剩下的姐妹都在看我笑话。 尤其是先前跟茉莉一道,在厕所欺负我的那帮人。 她们一个个说话特别难听,不光侮辱我,还侮辱我爸跟我死去的妈。 毕竟我现在落魄了,人人都能来踩上我一脚。 我没了心情继续选台,干脆跟领班知会了一声,提前下了班。 京城深夜的冷风飒飒作响。 将我这个本不属于这座大城市的外乡人,吹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低着头一步步朝着公交站走去,准备乘坐最后一班公交回家。 但就在我即将走到公交站时,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突然停在我面前。 刺耳的车灯一打,亮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晃眼的灯光下,我看到车窗摇下,露出霍景深英俊矜贵的侧脸。 他薄唇轻启,开口只说了两个字: “上车。”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霍景深的声音冷得出奇。 他明显看出,我身上的伤痕不是刚才弄的,而是一开始就在我身上。 霍景深很快想明白其中的症结:“刚刚在包厢,你中途去哪儿了?” 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爷,只是场子里姐妹之间的一些小摩擦而已,我不碍事的。” 我承认,我算计了霍景深。 在霍景深一开始叫我上车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现在这一幕。 但越是让他无意中看到的“真相”,越会让他信以为真。 霍景深问欺负我的人是谁,我在推拒一番后,这才为难地告诉他。 是茉莉。 此时的我,下意识地想借霍景深的手去对付茉莉,来为自己复仇。 但我压根没有想到霍景深之后使出的手段,竟然会那么狠厉,差点要了茉莉的一条命。 当然,这是后话。 第二天上午。 我去医院配了一点涂在下面伤口处的药。 霍景深昨晚要得太狠,把我下面都弄肿了。 医生在给我检查身体的时候,隐晦地提醒我一句“年轻人要懂得节制”,瞬间说得我面红耳赤。 我心想,这话该对霍景深说。 他的精力充沛到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一般男人往往最多弄个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可他不一样,在没吃药的情况下,他昨天晚上足足弄了我三次。 配完药后,我顺道去看了看我爸。 他现在换了一份工作,在医院门口当保安,是我之前的一位客人介绍的。 他是我玩过最小的金主,才十九岁,也是我这辈子做过唯一后悔的事儿。 我去保安室的时候,看到我爸正坐在里头喝茶。 见我过来,立刻给我拿出珍藏许久的白糖糕,递给我吃。 “你怎么来医院了?是不是哪里生病了?” 我摇了摇头,连忙否认:“我没事,就是特意过来看看你。” 我将提前买好的水果和糕点从包里拿出来,让他当值的时候饿了吃。 “别舍不得吃,等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我爸见不得我多花钱,忍不住说道:“没事浪费那些钱干什么?我跟你说,我现在这份工作可好了,医院里还给我包餐呢,我饿不着。” 说完这话,他又专门拉我过去,拿出一本皱巴巴的记账本给我看。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清楚地记录着这些年每一次的还款记录。 我爸笑着说:“你看我记的账本,之前为了你上学借的那些钱,现在很快就要还清了。” 当初学校里没交学费不让读书,走投无路之下,我爸只能找高利贷借钱。 即便他知道,这笔借款可能会在日后滚成一个天文数字,但他还是一心想让我读完大学、出人头地。 只可惜,最后我还是辜负了他的希望。 说起来,我爸还不知道我在夜总会当小姐这事儿,也不知道我早就靠着陪笑将欠款还完。 我现在之所以还在辛苦地工作,其实是在赚他的养老钱。 我告诉他的是,我在KTV里当服务员,所以才需要每天晚上出门上班。 他腿脚不好,又怕万一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会给我丢人,因此,这些年以来,他一直没去过我工作的地方,也不知道我在这件事上说了谎。 看望完我爸后,我又去了小茹留给我的别墅那。 中介打电话告诉我,买家想跟我面谈,再商量一下价格的事。 买房子和买别的东西可不一样,一旦砍起价来,至少也能给自己省个几万。 我跟买家就价格问题来回推诿了好久,终于在最后敲定了价格。 签下合同后,一旦等买家将钱打到我的账户上,这座别墅就彻底属于别人了。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看了别墅一眼,想到至今为止还躺在手机收件箱里的那条小茹临死前发给我的短信,忍不住发出一阵叹息。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金主感染了艾滋,一时接受不了这才跳的楼,可看到短信内容的我,却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她自杀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由于买家那边的钱款还要过几天才能到账,因此,我晚上照常去夜总会上班。 谁知道刚到场子,妈咪就告诉我太子爷来了,而且还点了茉莉的台! “太子爷这样的金主可遇不可求,万一错过了,你连哭都不知道往哪儿哭去。你赶紧过去看看,可别让茉莉捷足先登,把人给抢了。” 什么? 我瞬间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我昨天故意在霍景深面前展示伤口,就是为了让他帮我做主。 但霍景深是什么人? 他想要教训人,直接跟妈咪知会一声就行,场子里自然有千般手段对付茉莉,犯得着亲自点她的台吗? 还是说、霍景深看上了茉莉? 我想到茉莉过人的床上功夫,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立刻急匆匆地往包厢赶。 可我万万没想到,等进去后,竟然看到令我胃里翻江倒海的一幕! 叫得比谁都亲热 小茹遗言中说的“她”,很有可能指的并不是她的奶奶! 我的心里曾经闪过一个十分隐秘的猜想,但又不敢确认。 因为一旦这件事做实,将会成为霍家一个巨大的丑闻。 甚至于,我都不敢去查证小茹的奶奶是否死于失足。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明不白死去的人太多了,就像当年的我妈妈。 我只是芸芸众生中再渺小不过的一颗尘土,旁人现在看我风光,殊不知这一切都凌驾于霍景深对我的宠爱之上。 一旦我从高处跌落下来,只怕人人都会凑上来踩我一脚。 霍景深问完话后,又接了个电话,开车匆匆离开了别墅。 他总是这样,白天忙得找不到人,也就晚上才会来我这边过夜。 我们之间除了情欲之外,再无任何纠葛,将金主和情妇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以为经过今天这么一遭,小茹的事儿应该在霍景深跟前过了。 谁知,没等过去几个小时,我居然又见到了昔日包养小茹的那位行长。 要说起我们俩的这次见面,还得从霍景深出门后,我接的一通电话开始说起。 电话里说宝儿姐回来了,晚上在葳蕤轩做东请客。 我也在受邀者之列。 自从花魁梁晓死后,身为G奶女神的宝儿姐无论是资历还是地位,都算是行业内绝对的翘楚。 我现在虽然被霍景深包了,不用每天再去天上人间夜总会坐台,但昔日前辈的这份面子,却还是要卖的。 我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不想冒尖,简单化了个妆就出了门。 我特意提前五分钟抵达约定好的包厢,谁曾想,有人居然到得比我还早。 我诧异地抬眸看过去,才发现对方竟然是茉莉! 多日不见,她的身上再没当初的意气奋发和趾高气扬,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第一眼看到她时,我甚至有些不敢认。 说起来,我曾听场子里一些相熟的姐妹说起过,茉莉最近这段时间过得特别惨。 自从上次出过包厢那档子事后,她一连在医院里躺了很长时间,身体才慢慢恢复。 后来即便重新回到夜场,也没之前的待遇。 夜总会里,谁不知道她得罪了太子爷? 妈咪再不敢给她排权贵的台,转而把她丢去伺候那些又老又丑的客人。 我不禁有些唏嘘,这才过了多久,她竟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时隔多日再看到我,茉莉冲着我小心翼翼地笑了笑。 我跟她说不到一块去,同处在一个环境之下只觉得尴尬。 茉莉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宝儿姐突然带着另外一大群姐妹推开了包厢的门。 茉莉止了声,笑着逢迎地凑到了宝儿姐跟前。 等人全到齐后,我才发现,除了场子里的几大头牌之外, 宝儿姐几乎把场子里几个有头有脸的红姐儿都请了过来。 宝儿姐对着我一阵吹捧:“晚晚,你最近可真是风光,居然连太子爷这座靠山都能攀上。” 我连忙推诿道:“宝儿姐折煞我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才有幸被看上。真要说起来,您才是这圈儿里的大姐大,我哪儿能跟您相提并论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忘冲着宝儿姐比了个大拇指。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虽然我之前跟宝儿姐并没有什么交情,但这么一番下来,她看向我时的神色显然比一开始柔和许多。 寒暄了一阵后,宝儿姐终于握着我的手,对我说起此番邀请我的真实目的。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跟茉莉之间的这些恩怨我都听说了。照我这个当姐姐的看呢,茉莉这段时间也挺不容易的,该受的惩罚也差不多都受了。” “你看要不这样,茉莉在这儿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公开给你道个歉,你们之间的这段过节……就这么过去了,你看好不好?”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是个陪客,而是被邀请来喝摆和酒的主客。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茉莉,就看到茉莉“砰”地一下跪倒在地上,啪啪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晚晚,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行吗?给我一条活路,求你了。” 当初跟着茉莉的那帮姐妹,早就在霍景深的授意下,被妈咪送到底下最低等的场子。 茉莉是被折腾得最惨的一个,也是至今为止还留在天上人间夜总会的那个。 她是欺负我的主谋。 霍景深留着她,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惨状,警告其他人以后都不敢再动我一根汗毛。 这种无形的震慑,导致不管是谁见了我,都客气得不行。 那些眼巴巴地看着我攀上霍景深的姐妹,即便是背地里恨我恨得不行,在面上照样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见宝儿姐特意在中间说和,不好博她的面子,只好笑着应承下来。 至于像宝儿姐口中所说的,喝完和解酒,以后就跟茉莉继续当姐妹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圈子里,小姐之间虽然明面上一声声姐妹这样叫着,叫得比谁都亲热。 但要真说起来,还真没多少所谓的真情可言。 也就像我和小茹这样同期入行、一块下海的人,才能称得上有几分闺蜜情谊。 酒过半巡,琪琪和笙笙俩姐妹为了跟我彰显亲热,特意一块喊我去洗手间。 我点了点头应下,跟着她们一道出了门。 谁知就在经过隔壁包厢的时候,我透过半掩着的门,无意中看到小茹之前的金主行长和霍景深在一起。 而且,饭局之上,在霍景深的身旁,竟然还有一个女人! 共享甜心小宝贝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脚步跟灌了铅似的停滞不前。 但这样的愣神只持续了一秒,我就被琪琪拉走了。 琪琪压低声音,对着我说道:“看到了也得装作没看到。” 琪琪年纪虽轻,但她亲妈以前也是当小姐的,她们俩姐妹从小在妈妈身边长大,对这种事早就见惯不怪了。 话说,她亲妈当年也是个传奇人物。 当小姐的时候傍上了个富豪,为了嫁进豪门用尽手段,还专门找了个大师求教。 大师让她嘴巴涂尸油勾引富豪,靠着母凭子贵嫁进去。 她一一照办,承诺事成之后建庙却没有建。 富豪只让生一个,她就吃了多仔丸,生了对双胞胎。 后来这事儿被富豪知道,觉得她太有心机,又见她生的是两个女儿,直接就把人甩了。 大师后来还指着她骂,说她就是因为没有还愿,导致不能嫁豪门,现在只能送一对女儿去走她的老路! 这位大师在小姐圈子内是出了名的灵,名声特别大。 有他出来骂街,琪琪和笙笙的亲妈没脸在圈子里继续混下去,现在基本处于退隐的阶段。 刚刚,琪琪和笙笙她们姐妹俩跟我一样,都看到了霍景深和一个女人在一块。 不过,她们俩对这事儿一个比一个想得开。 笙笙甚至还劝我:“就算是真的,只要不拦着你继续往太子爷身上捞钱,有什么所谓?多个人帮你一块伺候,还能让你省一份力呢。” 听着这话,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就是没想到,我的保质期这么快就过去了。” 明明昨天晚上,霍景深还抱着我做.爱做到凌晨呢。 可梦醒天亮之后,怎么感觉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身为一个情妇,根本无权去过问金主的事。 但要说看到这一幕后,心里真的全无感觉是不可能的。 我不禁想到早上霍景深接的那个电话,虽然,我当时并没有没听清电话内容,但回过头仔细去想,确实感觉像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他接完电话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连我亲自下厨做的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 我的心里一顿抓耳挠腮,忍不住想知道,那个取代我、坐在霍景深身旁的女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多漂亮的女人,怎么就偏偏把我压了下去? 上完洗手间后,我借口还要再补个妆,让琪琪和笙笙先回包厢。 至于我,则是故意守在隔壁包厢外,想等到霍景深一行人吃完饭离开时,偷偷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差不多在外头等了五分钟,我终于等到包厢里的那个女人离开。 只是,她戴着个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我看到她从我面前侧身经过,却没看清她正脸到底长什么样。 我下意识想追上去再看看,谁知一只大手突然将我擒住,厉声质问我:“你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一转过身,就看到行长那张油腻的大脸盘。 我解释说,我是在隔壁包厢吃饭的,只是恰好经过而已。 行长看了我两眼,嘴上砸吧了两句:“不对,我怎么看你好像有点眼熟?” 我冲着他笑了笑:“金行长,您贵人多忘事,可能忘了我以前是小茹的好姐妹。之前,我去找小茹玩的时候,还碰到过您呢。” 行长一听到小茹的名字,脸色瞬间一白,疯狂地跟我撇清关系。 “什么小茹,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说着就要走。 我上前想去拦他,突然被他一下推翻在地上。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一双遒劲的手突然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之间,我被男人紧紧锁进怀里。 那抹熟悉的清淡的烟草气息随之蔓延,我倏地抬头,一眼对上霍景深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 他将我搂在怀里:“冒冒失失的,也不怕摔着你。” 行长一看到我和霍景深亲密的模样,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苦着一张脸,低声下气地解释:“霍总,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是她非要拉着我,不让我走。我一时着急,这才……” 霍景深冷声道:“这才不小心把我的女人撂在了地上?金大志,你胆子不小啊!” 明明一个是姑丈,一个是侄子,但说实话,金行长在霍景深面前,还真跟个孙子没什么两样! “不敢不敢。”金行长麻溜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卡,塞到我的手里,“这卡里有二十万,权当我金某在这里给这位小姐赔罪了,还请你网开一面,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我手里拿着这张卡,抬头看了看霍景深,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这世上没人不爱钱,要说我不想要这笔钱是不可能的,但眼下霍景深还在旁边杵着,无论我做什么,都得看这位爷的眼色。 霍景深笑了笑:“既然金行长跟你赔罪,那就拿着,免得对方因为推了你一把心里不安。” 这话说得金行长有苦说不出。 毕竟推一把就要花二十万,不管换谁都觉得心疼。 金行长赔完钱后,立刻灰溜溜地跑了。 我后来才知道,他今天是来找霍家人谈离婚协议的。 金行长虽然包了小茹,但实际上是个双插头,私底下玩得很花,除了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外,还特喜欢艺校那种刚出来的小男生。 艺术学校最开始设立的原因,并不全然是为了培养艺术类人才,而是给某些圈子培养和输送、提供足够高素质的美色资源。 那些艺校的老师表面上教书育人,说白了很多都是“皮条客”。 他们会把一些资质不错、家境相对来说比较普通的学生,送去参加大佬云集的饭局。 譬如最近刚火的一个电影圈无辜初恋脸小花,就是靠着在这种饭局上认各种干叔叔、干爷爷,给他们当共享甜心小宝贝才成的名。 别人通过这些饭局认识小姑娘,金行长不一样。 每次饭局结束,他就会带自己看上眼的小男生去情趣酒店开房,体验各种非凡的乐趣。 就这样,金行长在男男女女的欲海中无限徜徉,有一天终于把自己玩出了事儿。 霍景深对我动心了? 一门之隔的楼梯间内。 突然传出“啊”地一声惊呼,那种介于痛苦和欢愉之间的喘息,让我一开始以为里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转过头一看,才发现楼梯间里的二代导演和女明星,已经在越来越剧烈的喘息中结束战斗。 那一声喊叫,更像是女明星对二代导演出色能力的最好褒奖。 结束时,二代导演将奶酪全弄在女明星的胸口和脸上,黏答答的,挂在她嘴角缓缓滴落。 但我万万没想到,在潜规则完女明星后,二代导演居然还掏出了一枚印章,在对方的屁股和胸上依次盖章,上头写着“谭凯到此一游”这几个字眼。 谭凯,就是那二代导演的名字。 那印章用的是特殊的印泥,半年都洗不掉。 这位二代导演后来也因此在圈内得了个名号,叫“一游导”。 眼看着导演和女明星的脚步声将近,马上就要推门出来,我吓了一跳,连忙拉着霍景深就要走。 没想到,霍景深却先一步将我拉进了附近的一个房间。 房门紧闭,逼兀狭窄的空间内。 我被霍景深抵在门上,下颔被捏住,薄唇朝着我直接压了下来。 独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炙热而疯狂,将我整个人彻底裹挟住。 沉沉的呼吸间,他吮着我唇瓣的力道又重又野蛮。 他抱着我一路吻到沙发,缠绵的吻让我浑身都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外套不知何时从肩膀滑落。 他的视线落在我肩膀那片雪白的肌肤上,眼底翻涌起一抹黯色,抬手紧扣住我的后脑勺,吻得越来越放肆…… “啪嗒”一声,在他隔着衣服解开我内衣的暗扣时,我坐在上面,唇齿微张,重重地喘着声儿: “你忘了你袖子刚刚是怎么湿的了?” 他捧着我的脸,用今早刚剃过、如今微微冒尖泛青的胡渣轻轻蹭着我红肿的唇。 滚烫的吻落在我的脖颈上,反反复复。 “反正已经湿了,不妨碍再湿一遍。”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霍景深抬手探入我的腿心,异物入侵的饱胀感令我的身体倏地一颤,底下瞬间湿了。 他的掌心湿漉漉的一片,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甚至还轻笑着问我:“这么紧?” 那斯文禁欲的模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将大院儿里高干公子哥儿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靠在霍景深怀里,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唇齿交缠之间,舌头搅着舌头,吸得水渍作响。 不时溢出几声低吟娇喘,和口水交缠的啧啧声。 我快忍不住了。 身体的热意让我下意识地想要更多,不再满足于他停留在外面。 可他却如一个精明老道的猎手,明明已经放出了诱饵,却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一心等着我主动缴械投降。 他收回手指,修长的指尖在外面一圈轻轻打着转儿,断断续续的酥麻感很快蔓延全身,像是百爪挠心般让人欲罢不能。 我的双手紧扣住沙发,来自于身体内心的空虚叫我紧紧抱住霍景深,抬头去吻他的脸、喉结,然后一点点往下。 甚至还故意挺起胸口,故意将那一对儿娇软送到他的手里,供他肆意把玩。 他的掌心将之一团紧紧揉捏住,取红心一点夹在指间反复磋磨。 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忍不住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啊……” 他忽然倾身上前,一把将我整个儿托起坐在他腿上,低头一口含住了左侧胸口的那一点红心。 我下意识抱住他的头,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埋进我的胸口,身子故意往他身上蹭,最后终于成功坐了下去。 那一瞬间几乎整根没入。 硕大和灼热的刺激感差点让我忍不住尖叫,好在我顾及到休息室外或许会有人经过,这才硬生生忍了下去。 随着身体的进一步紧密接触,混杂着暧昧的情欲气息很快在房间里蔓延。 腰肢剧烈扭动,男人滚烫的汗水一滴滴砸在我的胸口上。 我急促地喘息着,贝齿紧咬住下唇,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沙发,黏糊糊的碎发沾在我的脸颊两侧,却根本无暇顾及。 我被他弄得晕乎乎的,脸蛋上尽是红晕。 霍景深像是在我身上有发泄不完的精力,我甚至怀疑之前在葳蕤轩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他另外养在身边的一个情妇? 要不然,怎么他一看到我,还是要得跟往日里一般紧? 中场休息时,我俯身弯腰,探手去帮他那散落在一旁的烟盒。 轻轻抽出一根,送进他的嘴里之余,还拿了打火机帮他点上。 这不是我第一次帮他点烟,但在还没结束的过程中帮他点,却是第一次。 他叼着烟,薄唇缓缓吐出袅袅烟雾,烟气吹在我微微泛着红晕的脸上。 透过缥缈的烟雾,他漫不经心一笑,伸手点了点自己唇畔的位置,主动提示我讨好卖乖的捷径。 我立刻凑上前,牢牢吻住了他的唇。 身上早已衣衫尽除,我跟他离得这样近,近得可以清晰地听见自他胸腔里传出来的、遒劲有力的心跳声,呼吸缠绕之间亦有浓烈的烟草气息蔓延。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深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强烈的、独属于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他的唯一。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霍景深啊,四九城里权势滔天、说一不二的爷,怎么可能会对我这样一个下贱的小姐动心? 我试着去抢过他手里的烟,想靠着尼古丁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可就在即将拿到的时候,又被他抬手躲过。 他不爱我抽烟,说我那样看着太风尘。 我点了点头,面色乖巧地就此作罢,心里却忍不住感到一阵唏嘘。 我想着,我本就是小姐,之所以能掩去一身风尘,不过是长了一张看着特纯特干净的脸罢了。 但实际上,我的心早已被苦不堪言的生活压得支离破碎。 被人活生生打死的亲妈、曾经在学校里经历过的如同噩梦般的一切、以及死去的小茹,这些事如同一块重重的石头,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口,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情况下,试问我的身上,哪儿还有曾经初入校园时的一脸懵懂呢? 留下来陪我过夜好不好 休息室结束后,我的一身衣服彻底不能看了。 不是被霍景深强行撕碎,就是上面黏糊糊的不像话。 霍景深干脆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用他身上的黑色大衣将我罩住,带着我从后门离开。 回到别墅后,我特意拉着他进浴室一块洗澡。 浴室里,水汽蒸腾,我使劲浑身解数伺候他,场子里教的和我平日里看的学的本事,一股脑儿地都用在了他身上。 虽然今天,我并没有看到葳蕤轩的那个女人,但她的存在还是让我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我承认,我想从霍景深身上得到的东西远远超过了钱的定义。 我还想要很多很多的爱,想彻底地征服这个男人,让他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只有这样,我才能借着他的权势,去对付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去为我妈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对于像我这种出身于社会最底层,无权无势的穷人而言,想要一个公道实在太难了。 所以,当我遇见霍景深之后,就像即将枯竭的藤蔓遇到水,迫不及待地想要攀附在他身上寻求养分。 这个澡一路从浴室洗到床上。 他宽肩薄背,肌肉线条紧实利落。微乱的黑发不断有水珠滴落,淌过冷白的皮肤,蔓延至修长的脖颈,然后一颗颗砸在我因为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口上。 我抬起头,轻轻舔了一下他滚动的喉结。 舌尖滑过饱满的凸起,自上而下,带起一阵颤栗。又用那小小的虎牙轻轻摩挲着,磕出一个浅浅的印,丝丝酥麻的感觉令他胸膛开始起伏。 “别动。”他低沉的嗓音响起,掐了一把我娇软的臀,“刚刚在俱乐部的时候哭得掉眼泪,现在又不怕了?” 我看向他的眼睛晶晶亮,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有爷在,我什么都不怕。今晚,你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我想自己大概是疯魔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的,费尽心思地想把霍景深身边的另一个女人斗下去,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成为他身边的唯一。 就在霍景深即将开口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醒,从我身上起来,走到窗前去接电话。 模模糊糊的,我只听到是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模糊中听到几个“北省”“乔家”的字眼。 电话挂断后,霍景深打开衣柜准备穿衣服离开。 我光着脚从后面抱住他,试图想要挽留:“能不能不走?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乖,别闹。” 他慢慢将我环住他腰肢的手拨开,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很快驱车离开。 我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楼下车库里的车子快速驶出视线范围内时,忍不住拿起床上的枕头重重地摔在地上。 但枕头终究没什么力量,这么一摔,也不过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我现在何尝不是这种感觉? 从前虽然因为我隐瞒了小茹的那条短信,但谁敢说我在霍景深的身边不风光? 可现在,这份风光即将被另一个女人抢走。 难以抑制的嫉恨让我感觉自己快疯了。 妈咪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她说有事找我,让我空了就去一趟场子。 我想着左右霍景深今晚不会再回来了,干脆化了个妆出门。 京城的夜晚,一片灯火通明。 天上人间夜总会坐落在林立的高楼之间,巍峨而壮观。上面点缀的千盏明灯,犹如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滑璀璨,融融如海。 进入场子,我直奔三楼妈咪的办公室。 但推开门,我并没有看到妈咪萍姐,反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准确的来说,其实应该算是一个少年,身形高挑瘦削,看上去估摸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 一张脸生得十分青葱稚嫩,上面还冒着几颗青春痘。 我诧异地问道:“萍姐呢?” “我妈去洗手间了,很快就回来了。姐姐,你要是找她,可以坐在这儿先等一会儿。” 我应了一声,找了张凳子坐下。 之前就听场子里的姐妹说过,妈咪有个儿子,是跟一个以前包养的鸭子生的。 据说妈咪当时迷恋那个鸭子迷恋得不行,几乎都把整副身家掏给他了。 但当鸭子的,往往都是认钱不认人,有几个有良心的? 等鸭子把妈咪的财产掏空后,就直接把妈咪一脚踹了,紧跟着又找了个更牛逼的富婆当靠山。 但妈咪也不是吃素的,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能混到小姐头儿的人,有几个会不是狠角色? 妈咪设计给富婆找了个更厉害的男人,让那鸭子也尝尝被一脚踹开的滋味过后,又让人把他给绑了,直接割了他的下面喂狗。 据说,割的时候还是妈咪亲自动的手。 这些年来,妈咪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倒是没听说她再结婚。 我想到之前,妈咪从未将自己儿子往场子里带过,没想到今儿居然在这儿碰上了。 少年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姐姐,你穿成这样,是来应聘的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 我抬手去接水杯,没想到就在手刚刚碰到水杯时,他的手突然摸了我一下,吓得我连忙缩了回来,惊恐地站起身看着他。 “你干什么?” 眼前的少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冲着我人畜无害地问:“姐姐,你长得好美,能不能当我女朋友?” “谢谢,不能。”我瞥了他一眼,“你现在还在上学吧?这么早就谈女朋友,不怕被你妈妈知道?” 他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怕什么?反正我妈什么都听我的。” 他上前还想来抱我,所幸妈咪及时回来,这才让我逃过一劫。 妈咪确实有事找我商谈,但她似乎没看到她儿子想要调戏我的这一幕,进来后就招呼他出去了。 她儿子走得心不甘情不愿,关门前还用一种特别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跟毒蛇似的,看得我很不舒服,总感觉背后有点毛毛的。 我按捺住心中的不喜,想听妈咪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 却万万没想到,她这次找我,竟然是为了…… 花魁之争 门关上后。 妈咪对着我说:“晚晚,我今天特意找你过来,其实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在我们这个场子里担个头牌的称号?” “头牌?” “是啊,你也知道。自从梁晓死后,我们场子的生意就大不如前,一直没培养起一位新的花魁。后来又出了茉莉这档子事儿,四大头牌里一下子去了两个。这不,我才想着找你回来担个名号。” 依照妈咪所说,虽然我看在宝儿姐的份上,不打算再跟茉莉计较。 但自从上次狼狗的事情过后,茉莉的下面算是彻底废了。 就算后期花了不少钱修复,也达不到曾经的水准。茉莉本就是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床上功夫成名,现在成名的资本没了,她在客人群里的人气顿时一落千丈,再也回不到从前。 即便妈咪想扶持她,都扶不起来。 妈咪对着我劝说道,“我知道你最近要忙着伺候霍爷,但我这儿只需要你有空的时候过来转悠几圈,并在我选出第四位头牌举办花魁争夺大赛时,能象征性地露个面儿,你看怎么样?” 妈咪这话面上说得好听,但说白了就是想借霍景深的势,来打响场子的名号。 花魁选举一年一度,名额便要从这四大头牌中选。 选举之日,四大头牌各自上台表演,底下的客人则是分坐成四个区域,支持哪个头牌就坐哪一边。 一晚上统计下来,哪边区域的客人为头牌消费的酒水最高,那位头牌就能荣升为花魁。 届时,还会依照消费流水多少,排出场子里四大头牌的排名。 对应的排名所享受的流水抽成不同,且会持续往后一年。 所以,为了能获得更高的名次,头牌们在选举日开始前,就会在自己的客人群体中卖命宣传,吸引他们当天来场子给自己消费。 至于一些不方便露面的客人,则会私下通过妈咪来走账。 这些钱,届时也会一一记在当晚的流水清单上。 我依稀记得,去年的排名正是梁晓、宝儿姐、姐妹花和茉莉。 梁晓是场子里近三年来雷打不动的花魁,据说背后的靠山是政界一位特别有名的大佬。 但今年年初,随着那位大佬被中央清扫,跟着就是梁晓在家中意外死亡。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没人敢问,也没人敢查。 至于梁晓之后的宝儿姐为何能排第二,则是因为去年姐妹花刚刚出道,而茉莉成为头牌的时间更晚,是被妈咪不久前才从gay都那挖过来的。 这两拨人名下的客户群体都是近期刚刚累积的,自然没法跟宝儿姐相提并论。 但今年的花魁之争,明显充满了变数。 宝儿姐在圈内浸淫多年,客户资源自然不必说,但毕竟年纪摆在这里,无法跟青春活力的姐妹花相提并论。 而且,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姐妹花会不会使出绝招,说动她们亲妈重出江湖,来一招圈内难得一见的“母女三飞”。 原先茉莉也是强有力的竞争者之一,毕竟她曾经凭借着过人的床上能力,还伺候过娱乐圈顶流。 但谁也没想到,还不等花魁选举之日开始,她便已被先一步踢出局。 眼看着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即将到来,妈咪却连最后两名头牌的人选都没定下。 如今,她迫不得已找上我来充数,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原本不想让自己掺和到这些争斗中,却不想,妈咪竟然握着我的手,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对我说: “男人大多是靠不住的,但我们这儿永远是你的娘家。当然,我也不让你白做工,凡是你担任头牌的每个月,都会划场子里千分之三的流水到你账上,你看怎么样?” 千分之三? 我刚准备拒绝的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作为京城一等一的夜总会,即便现在生意大不如前,一晚上的流水少说也能轻松过百万。 譬如上次霍景深和江少他们一行人来的一次,光是酒水的签单就有两百万,就这还不包括他们点小姐和带小姐出台的费用。 夜店里公认的贵客,多半是京圈最顶级的权贵,以及一些靠灰产发家的人。 这帮人不把小姐当人,也不把钱当钱,花钱跟喝水那么简单。 在妈咪说完话后,我立刻粗略算了一下,发现要是按照一个月流水的千分之三计算,我每个月能拿到的钱至少六位数起步。 而这,还是我只需在空闲时过来场子里坐坐、充充场面,以及届时作为花魁候选人的四大头牌之一,遵照场子里的规矩参与花魁选举就行。 这么一大笔钱放在我面前,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即便,我能拿到这笔钱的原因,是因为众所周知我是霍景深的女人。 我收回一口拒绝的想法,转而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妈咪,你先等我回去问问霍爷的意思。” “这是自然。”妈咪随口寒暄了句,“不知道你和霍爷最近怎么样?” 我叹了一口气:“他身边好像有人了。” 一听这话,妈咪立刻放下手边刚拿起的茶杯,紧张地问我:“什么时候的事?” 我能理解她的紧张。 毕竟我是她手底下走出去的姑娘,我能有好前程,她说出去面上也有光。 单从利益层面上来说,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今天才瞧见的,具体的我没问。” “好孩子,你不问是对的。妈咪从前就教过你们,男人在外头最看重的就一个——面子。你要是在外落了他的面子,可就很难再把他的心再拉回来咯。” “他今晚接了个女人的电话又走了,都没留在我那过夜。妈咪,你能不能给我支个招,教教我怎么才能把他的心拉回来?” 我感觉自己毕竟还是太嫩了点,之前混的是素场,只接触过一般的客人。 陡然之间,叫我一下子面对霍景深这般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摸透他的心思,如何让他掏心掏肺地偏宠我一人。 妈咪点了一支烟,缓缓放到红唇边吸了一口,闷了许久才吐出来,缭绕的白色烟雾衬得她越发风情万种。 “你放心,这事儿妈咪当然会帮你。”她问我,“知不知道,秦宝儿为何能在欢场叱咤这么多年?今晚她有一位支持她多年的重量级贵客到场,点名要她伺候。” “你偷偷扮成服务员进去看看,学学她是怎么伺候人的。” 吃奶 依照妈咪的指示,我找了一套服务员的衣服换上。 服务员在夜场里被称之为“公主”,负责给包厢里的客人倒酒、端果盘之类的工作。 我借端果盘的由头,混在一群公主的最后面走进了包厢。 等将果盘一放到茶几上,就立刻走到沙发后的阴影处。 那里灯光昏暗,只要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我站在那里。 宝儿姐的客人是一位南方的富商,生得大腹便便,膀大腰圆,年纪起码过五张。 一句话形容:身高一米七,体重二百一。头顶没头发,低头看不见鸡。 夜场里大多数都是这般年纪的客人,反而像霍景深、江少那群富二代才少见。 我正担心妈咪推荐的这位客人,会不会年纪太大,跟霍景深没啥相似处。 直到后来,当我亲眼看到宝儿姐的手段后,才明白为何妈咪会叫我到这儿来学习。 包厢里有一处亮着灯光的小台子,相当于一个小舞台。 一开始,秦宝儿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肚皮舞娘裙,在台上给客人表演起了肚皮舞。 到了后来,肚皮舞直接变成了脱衣舞,每件从身上脱下来的、那些紧贴着肌肤再私密不过的衣服,都往客人的脸上抛。 想也知道,那些舞裙一定在事先被浸满了香水。 那位客人闻得那叫一个陶醉。 而这为何在一开始表演肚皮舞,也是有讲究的。 因为这位富商的白月光就是一位国外的肚皮舞娘,只可惜异国的关系,两人后来并没有什么结果。 男人嘛,总是对人生中的第一次初恋印象格外深刻。 尤其,还是爱而不得的那种。 宝儿姐穿着同样款式的舞裙,在富商面前跳了肚皮舞,一个是让富商圆梦,另一个则是让富商体会到征服昔日白月光的感觉。 没看这肚皮舞,后来都变成了脱衣舞吗? 这还不算,等脱衣舞表演完之后,宝儿姐居然还来了一招喷奶绝技。 那滋滋的奶水喷出来时,射出两条弯曲的弧度,富商就在那底下张着嘴接着。 富商被宝儿姐迷得那叫一个神魂颠倒,姐姐就是姐姐,手段确实高超。 我原先以为,宝儿姐能在夜场里长红这么多年,靠的是G奶和喷奶绝技。 但现在才发现,她最擅长的地方并非是她的胸,而是她善于摸透客人的心。 碰上喜欢看跳舞的客人,她的一手肚皮舞能跳得有模有样。 碰上喜欢护士、空姐的客人,她照样能穿上一身那样的情趣内衣,跟客人在包厢里玩上一场cosplay。 别以为这事儿看起来简单,对于那些刚来夜场的客人而言,哪儿有那么容易跟你交心? 在短时间内,能迅速而准确地摸透客人的喜好,这才是妈咪想让我在宝儿姐学到的东西。 等到喷奶结束后,富商一把抱起宝儿姐这个尤物,将人压在台子上一顿乱啃,活像一只发了情的野猪。 那富商估摸着也就三寸短,跟个小牙签儿似的,可宝儿姐却依旧还能配合着浪.叫,一副难以承受的模样,引得富商面上飘飘然,以为自己雄风大作。 要说夜场为何生意会好? 不就是因为这里的小姐一个个年轻美貌,还能给予客人家里那位所给不了的温柔和享受吗? 男人本色,这脱衣舞一跳,有几个男人能不上钩? 我对看活春宫没什么兴趣,倒是想学学宝儿姐接下来还有什么招儿。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我拿出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霍景深打来的电话。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不敢耽误,连忙偷偷从包厢离开,走到外头去接电话。 霍景深:“在干什么?” 电话接起的那一刻,霍景深低哑微沉的嗓音隔着电流传来,蓦然间有种让人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的男人,很容易就会让女人动心。 我虽然谨记想要在自己不动心的情况下,让他成为我的裙下之臣,但有时候面对他,还是会有些心思浮动的时候。 我开口回答:“在想你。” 用的,还是一种特深情特娇气的语气。 果然,听完我的回应,隔着电话我都能听到他那边传来的一阵轻微的轻笑声。 彼时,我忍不住在想,之前霍景深明明接了另一个女人的电话离开,现在却还是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分量? 还是说,他在另一个女人那边受气了,所以才想到了我? 我一边猜着,一边借着电话尽心尽力地将这位爷哄着。 只是,夜场里到底是人声鼎沸。即便我已经走到足够僻静的地方,还是被电话那端的霍景深听出,我现在不在家里。 他问我:“你在外头?” “嗯。妈咪说找我有点事,我就来了一趟场子。” 霍景深:“事情谈完了吗?” “差不多谈完了……”吧? 说实话,我其实挺想知道宝儿姐还有没有后招的。 毕竟好不容易偷偷来学习一次,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我特别想一次性把她的本事全部学个遍。 只可惜,听完我这话后,霍景深直接在电话里让我早点回去,说最近京城有些不太平,没事最好别出门。 我乖乖地点头应下,跟他一一保证我会尽快回家,才算让这位爷放心挂了电话。 可要走也得先跟妈咪打声招呼。 我再次折回妈咪三楼的办公室,谁知就在我敲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居然看到妈咪跟她那十八岁的儿子滚到了一起!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万万没想到,我因为接了霍景深的电话提前回来,却会不小心撞破这一幕! 这世上无奇不有,我自谓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可当妈咪光着白花花的身子,娇喘着躺在她儿子身下的时候,我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妈咪的双腿被掰成M字形压在办公桌上,下半身的裙子被撂到胸口。 她儿子站在办公桌前,一边用那玩意儿不断顶着她下面,一边埋头在她胸口,疯狂地嘬着她的乳儿。 “妈妈,你身上好香,我要吃奶。” 快被弄死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流跟停滞了一般,不知该作何感想。 妈咪跟她那儿子,两人之间那可是亲母子啊! 可我怎么瞧着眼前这架势,却感觉对于妈咪而言,怕不是把自己儿子当成了男人来看待? 据说她儿子的长相,跟她当年疯狂迷恋的鸭子长相特别相似。 我甚至怀疑,妈咪这是将儿子当成了那鸭子的替代品。 这个替代品不但更加年轻,而且精力更旺盛,也不会背叛她。 难怪这些年以来,一直都不曾听说妈咪没有另外找过别的男人,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而这,也是刚刚她儿子跟我说的,他妈妈什么都听他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有点犯恶心。 没来得及细看,就立刻忙不择路地跑了。 这样的震颤,一直到我在更衣室里换下那身服务员的衣服后,都一直没真正平静下来。 我在更衣室的小隔间里坐了好一会儿,等到心跳声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这才起身准备推门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场子里姐妹的闲聊声传入了我的耳里。 “你们刚刚看到宋晚回来了吗?看她穿的那一身珠光宝气的,那叫一个气派。谁能想到,当初一个混素场的,居然能攀上霍景深这么硬的靠山。” “宋晚一风光,之前那位可就落魄了哟。之前还眼巴巴地舔着个脸,让宝儿姐帮她从中说和。结果呢……” “今晚妈咪倒是把她安排到了中端的场子,可她却连一个前几天才招进来的新人都争不过。人家客人愣是选了那个新人都不选她,可把那位气得够呛!我看呐,还真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不过,我看那位刚来的新人倒是有些本事……” …… “说我不如你们倒是说对了,你们这帮婊.子可不就是鸡吗?” 一个刺耳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几人的闲聊。 那声音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茉莉。 茉莉以前毕竟风光过,骤然从高处跌落下来,心里本就存着一口怨气。 这会儿听到一帮姐妹凑在一块说她的闲话,她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骂了回去。 这可把战场彻底点燃了。 “茉莉,你说这话埋汰谁呢?合着我们刚刚说的话都说错了呗?谁不知道你在宋晚面前,跪舔得跟条狗一样,结果人家连瞧都不带瞧你一眼的!” “我茉莉就算混得再差,也轮不到你们这帮最下等的鸡来评判!” “一天到晚鸡鸡鸡,合着你不是做鸡的呗!又没比我们高贵到哪儿去,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强的优越感?还当你活在以前呐!” “就是。以前看在你是头牌的份上,才假模假样地捧捧你,私底下哪个姐妹不在嘲讽你那一口川普,就跟发了馊的豆汁儿似的!” …… 一群人吵得不可开交,到后来直接打了起来。 扇巴掌、抓头发的,哪儿疼掐哪儿! 场子里明令禁止不让打架,但这事儿纯属互殴,属于两边都不占理的那种。 但凡其中一边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根本就不可能闹到妈咪那儿。 加上现在已经临近下班时分,不少姐妹换完衣服就准备走了。就算身上有了伤口,大不了后面请几天假,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 因此,双方撕得无所顾忌,场面那叫一个惨烈。 我待在隔间里进退两难。 继续待着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可一旦出去就势必会人撞上。 在这双方火气都蹭蹭涨的当头,万一我出去后一个不小心当了炮灰,说都没地方说理去。 想到这里,我干脆将手机调成静音,开了一把消消乐。 在我玩到第五把的时候,外面的打斗声终于告一段落。 准确点说,是茉莉单方面的全线溃败。 毕竟她一个人单枪匹马,根本比不上对方人多势众,联合起来打她一个。 其他几个姐妹联起手来把她按住,就够剩下那个领头的哐哐在她脸上扇巴掌了。 此时已过零点,那帮姐妹收拾完了茉莉,就换衣服下了班。 茉莉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没什么动静,估计是被打懵了还没清醒。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隔间外,茉莉接起电话,声音有气无力。 “钱钱钱,又是钱!你们知道我的钱都是怎么赚来的吗?我前两天才刚刚给家里打了十万,现在又来问我要?” “他是不是又出去赌了?他都三十岁了,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在家里躺着不工作,还要我来养,这说的过去吗?” “……知道了,别再哭了,我晚点就把钱转给你。” 电话挂断。 在外面哭成泪人的成了茉莉,她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腿,小声地抽噎着。 我站在隔间里,心里犹豫要不要出去给她递张纸巾。 谁知下一秒,就听到外面传来茉莉恶毒咒骂的声音。 “都怪宋晚这个贱人,要不是她,我根本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一步!这个贱人,为什么还不去死啊啊啊!” 茉莉抹了一把眼泪,拿起衣服就走,离开的时候将更衣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我在心里升起的那一星半点不忍,顷刻间顿时化为乌有。 明明是其他姐妹动的手,茉莉却非要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 呵! 我真是被这姐儿的脑回路惊呆了。 我一向习惯与人为善,但也不代表我真是个软柿子。 我倒想看看,茉莉究竟打算怎么弄死我! 茉莉走后不久,我跟着离开了夜总会。 但这会儿正是客人带姑娘出台的高峰期,夜总会门口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将路堵得严严实实,连出租车都排不上号。 我干脆打了辆网约车,只是这里的车实在太多了,网约车司机到了后,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多走几步绕到前面那条街,他在那里等我。 我知道一条小路,只要绕一条巷子就能过去。 只是巷子里的路灯不知怎的坏了,视线昏暗不堪,看不清路。 我正想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照明,谁知下一秒,一个冰凉的枪口突然抵住我的后腰。 “别动。” 我是霍景深的女人 当男人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的身子瞬间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显然是从身后的男人那传来的。 混迹欢场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此刻拿枪抵在我后面的男人绝非善类。 甚至很有可能是个亡命之徒。 我连忙张嘴求饶:“大哥,你是求财还是求色?只要你开口,万事好商量。” 男人充耳不闻,反而扣动手上的扳机,明显是想直接解决我。 我吓得连呼吸都停了,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在他手里,飞快说道: “别杀我,我是霍景深的女人!要是杀了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身后的枪口倏地停住。 “霍景深?”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他的嗓音冰冷,似冬夜的冰锥带着刺骨寒意。 我颤着声正要点头。 就在此时,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人呢?刚刚还在这里,怎么突然不见了?分头找!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 男人的呼吸一窒,掐住我的腰将我一把拉进更昏暗的地方。 我脑海里的思绪拼命转动,赶在他的手捂住我的嘴之前,压低声音道: “那帮人是不是在追你?我可以帮你甩开他们。” 我的手勾上他的脖子,下一秒,他当即会意。 他撕碎我的裙子,抬起我的一条腿将我压在墙上。 我张开小嘴,喘息的浪.叫声一阵接着一阵。 那帮搜罗的人很快查到这边,看到这里有人后,一个个脸上揣着男人之间心领神会的笑容。 “这附近不愧是京城最知名的夜总会,连个随便在路打野.炮的小姐,都能叫得那么浪。” “看那屁股真他妈翘,又紧又圆,干两下肯定爽翻天。” “只要抓到那黑老大,胖哥你想要什么样的美女,还不是随便你挑。” “这倒是,赶紧搜!” …… 一群密集的脚步声很快从暗巷中经过。 我刚想停,跟前的男人突然掐住我的腰。 “继续叫。” 我被强逼着不敢停下,直到后来,当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时,才意识到刚才路过搜查的那帮人一开始并没有走远。 一直到那帮人真正离开后,我这才终于停了声音。 心里再次深刻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绝非一般。 “大哥,你现在能放过我了吧?你放心,我绝对没有看清你的脸,之后也什么话都不会乱说。”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男人直接从我的兜里摸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按下接听。 “喂,我都在巷子口停好久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是网约车司机的电话。 男人将电话挪到我的耳边,示意我接听。 透过手机屏幕折射出的微薄亮光,我看到男人那双狠戾般如同兽一般的眼。 在男人的目光逼视下,我硬着头皮回答:“你等等,我马上就到。” 我没想到,挂断电话后,男人直接带着我截了那辆车。 他将打晕后的司机一脚踹下车,而后油门加到底,驾着车穿梭在京城的闹市区。 天空中不知何时落了雨。 窗外是天上人间夜总会附近的热闹街道,车辆行人在雨帘中奔走成一道剪影。法国梧桐静默矗立,雨滴从叶片上接连坠落,一切都雾蒙蒙的,像颜色很淡的印象派油画。 任谁都不会想到,在这样诗情画意的夜景中,我正在经历一场生死攸关的大逃亡。 车子最终在高架桥前被拦下,几个穿着军体裤的男人在一辆辆盘查离开的车辆。 车窗摇下,外头有人看着我问:“你们俩什么关系?” 我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察觉到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入黑暗之中,似在压制什么,危险性十足。 一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实则另外一只手已经扣紧了外衣遮掩下的那把枪,一副随时准备蓄势待发的模样。 面对盘问,我硬生生挤出一张笑脸,状若无事地回答: “他是我老公。”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说完这话后,驾驶座上的男人眼神微顿,似是看了我一眼。 而外头盘查的那帮人看我神情不似作伪,抬手放行:“行了,没事了,走吧。” 殊不知,短短的半分钟时间,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我毫不怀疑,若是刚才我的谎言被揭穿,枪战一触即发。 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种情况下,随便一颗流弹都足以让我命丧于此。 可我帮着这个男人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死。 车子很快驶向高架桥,一路绕着城外开去。 眼看着已经开出包围圈,我跟身旁的男人打着商量:“这里已经安全了,现在你能放过我了吗?” 回答我的,是男人再次举起黑漆漆的枪口。 我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我刚刚救了你!” 他将车停在无人的路边,锁紧车门:“只有死人,才是最忠诚的。” 透过昏黄的灯光,我这一次终于看清他的脸。 他的面部轮廓线条很硬,蕴藏刀锋般的锐利。 右边的眉尾上有一块小小的刀疤痕迹,似是前不久刚从一场腥风血雨中杀出来。 整个人看上去乖戾而嚣张,带着一身匪气。 我吓得蜷缩成一团,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噙在眼眶里摇摇欲坠,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这是我在镜子前反复试验过千百次、所特意设计的最漂亮的模样。 也是最容易让男人动心的模样。 而眼前这个冷如冰霜的男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扣紧扳机的手僵了一瞬,似是陷入了考虑之中。 我赶紧一把上前紧紧抱住他,颤着声乞求:“别杀我,好不好?” 声音娇软,似羽毛划过身体般酥酥麻麻,又似江南最缠绵的风,透着股不舍与眷恋。 珠链般的眼泪滑落脸颊,滴到男人宽厚的肩颈。 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倏地一怔。 而趁着男人这一瞬的愣神和放松警惕,我没有丝毫犹豫,藏匿在掌心的针头当即刺入他的后颈。 我一个弱女子敢孤身走暗巷,他不会当真以为我毫无倚仗吧? 怕死了,小狼狗 等男人再次转醒时,我拿着铁锹已经将他半截身子埋进了土里。 那网约车司机不知是做什么的,后备箱居然备了个铁锹,不过正好方便了我。 刚刚用针管里的迷药将男人彻底迷晕后,我直接七拐八扭地开着不甚熟练的车,带他来到了城郊的一片荒地。 然后,挖个坑直接把人埋了。 男人悠悠转醒时,一眼就看到我用铁锹挖土埋他的画面。 “你想干什么?” 我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停:“看不出来吗?活埋你。” 这个狗男人刚刚居然敢拿枪对着我,今天我不整死他,我就不叫宋晚! 对付这种亡命之徒,我丝毫不带手软。 “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蹲下身,调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怕死了,小狼狗。” 他的枪被我缴了,大半截身子又被我埋进了黄土。 我倒是想知道,这会儿他拿什么来杀我? 我将黄土埋到他的脖子之下,只让他露出一个头。 等埋完之后,还不忘在地上用力踩了踩,设法将泥土弄得更加夯实。 “这年头,随身带把枪的能是什么好人?我已经报了警,你就等着去号子里踩缝纫机吧!” 要不是顾念我自个儿是个当小姐的,前科在身不敢去见警察,我早就把人开车把人扭送到警察局了,哪儿用得着费这么多功夫? 男人冷冷看向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摸着我已被眼前的男人凌迟千百遍。 只可惜,现在事情的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上。 而他,只是个大半截身体都被我埋入黄土的囚徒!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将铁锹和他的枪丢在他看得到却摸不到的十米开外,然后在他的目视下挥手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在我走出三米之远后,男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啊……”我停下脚步,眸光转动之间,回过身冲着他粲然一笑,“我叫茉莉。” …… 回到别墅已是半夜。 折腾了半宿,我困得不行,只想躺床上睡个昏天暗地。 没想到等我回去时,竟然发现霍景深回来了。 怎么、他没在那个女人那里过夜吗? 要是今晚没发生巷子里的那场意外,骤然间回到家里看到霍景深回来,我估摸着会兴奋地跳起来。 可是现在,当我看到霍景深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连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紧张地咬着唇问:“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不是你说的想我?”霍景深从沙发上站起身,走上前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司机家里有点事,我就让他先回去了。没想到今天晚上会下雨,夜总会那块很难打到车,加上路上车子又堵,就回来晚了。” 在他靠近我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大衣。 只因为原先里头穿的那条裙子,早已被那个带枪的男人撕了个粉碎,根本没眼看。 我只能在心中暗自期盼,不会被霍景深看出端倪。 要不然,一旦得知我在被他包养的时间段里被别的男人碰了,无论我是自愿或强迫,他都绝对不会放过我。 好在京市的交通状况确实糟糕,霍景深一时没多想,听信了我的说辞。 趁着这个时候,我赶紧转移话题,挽着他往楼上走:“对了,你之前在电话里说京城最近不太平,到底是哪儿不太平啊?” “北省的乔四来了京城,还抢了我手底下的一批货。今晚,我的人发现他在天上人间夜总会附近出没过,可惜,最后还是让人给跑了!” 说到后面半句,霍景深的眼底闪过一阵暗色。 别看霍景深明面上是个正经商人,老子还是官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实际上他手里还握有一些灰产方面的生意。 这回被抢走的,恐怕就是这部分的货。 至于乔四? “难不成、就是那位号称‘北省土皇帝’的乔四吗?” 要提起乔四的名号,那叫一个响当当。 他是北省黑老大,东北黑势力的头。 传闻他以暴力拆迁起家,手段残忍疯狂,令人闻风丧胆,是北省名副其实的“黑帮教父”。 他姓乔,因在家排行第四,这才有了乔四这个名号。 想到他今晚在天上人间夜总会出没过,我的心脏冷不丁漏了一拍。 我今天晚上碰到的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乔四吧? 我的心里陡然升起这样一个疑虑,但转瞬之间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我想到今晚的那个男人,手里头虽然有枪,但估摸着年纪最多也就三十岁出头。 三十岁在帮派里顶多混个主事儿的位置,怎么可能会是乔四那种扬名多年的黑老大? 想到这里,我这才放心下来,权当这一切只是巧合。 我几乎是胆战心惊地跟霍景深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又去了一趟医院。 因为早上洗澡的时候,我才发现虽然昨天在巷子里是作戏,但大腿根那儿竟然还是被那该死的男人给磨破了。 在门诊室外等号的功夫,我低头用手机搜新闻,想看看昨晚那男人落网了没。 奇怪的是,我搜遍了本地的各大新闻,始终没找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不应该啊。 明明昨天晚上我离开时,没过多久就在路上跟警车擦肩而过。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男人可以说是插翅难逃。 难不成,是因为他犯的事儿太大,所以才没有报道出来? 我的心里正感觉到疑惑,医生突然叫到了我的号。 我连忙走进门诊室,意外发现今天坐诊的,竟然是上次那个提醒我、并让我注意节制的医生。 “哪里不舒服?” 我几乎快埋下了头:“阴.部。” …… 检查完毕,医生说多大问题,说我用上次开的药继续用就行。 说完,她就想叫下一位病人进来看诊。 我拉住她,小声问:“医生,上次的药已经用完了,能不能再给我开点?” “这么快就用完了?这才过去多久?” 我安静如鹌鹑。 得亏现在是一人一诊室,要不然,只怕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可我也不想,霍景深每次要得狠,他那里又特别大,我根本承受不住,底下一个没注意就被磨破了。 我见那药挺好用的,每次结束时都会用一下。 谁知用着用着,一个不小心就用完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现在是女人当自强的社会,你男朋友要是一直这么不体谅你,你还不如直接把人给踹了。” 什么? 踹了霍景深? 情趣内衣 耳边,医生一边在电脑上开单子,一边苦口婆心地对着我劝说道: “小姑娘,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完全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这年头,只要你有一份稳定工作,能自己养活自己,没有离了谁就过不下去的。再说了,要是你还想谈恋爱,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大街都是?” 我承认医生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但对于我而言,就算我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踹霍景深啊! 而且这次大腿根那受伤,还真跟霍景深没多大关系,而是被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疯狗给咬了。 想起这事儿,我就觉得晦气! 看完病后,我去保安室那,找我爸说我继承了小茹遗产的事儿,并让他抽空找个时间跟我一块去看房子。 是的,我准备在京城买个小房子。 不用太繁华的地段,只要几十平米的那种,足够我和我爸两个人住就行。 我们俩漂泊不定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自己的家了。 我爸没见过小茹,只从我的口中听过她是我合租的室友。 他虽然没想通,小茹为何会给我留下这么大一笔遗产。 但见我面色如常,不像做了坏事的模样,到底没多问这件事的缘由。 只是,对于买房的事儿,他却有不同的想法。 他说买房的事儿不急,而是想让我先把工作给辞了。 “你每天晚上上班,还要熬夜,日夜颠倒的太辛苦了。还不如拿着这笔钱重新去读个大学,你以前成绩多好啊,要不是……” 我打断他,笑了笑说道: “爸,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我现在只想努力赚钱,好好给你养老。至于读书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其实,我说谎了。 小茹留给我的房子,卖了一千八百万。 这笔钱,加上我这些年来上班的积蓄和迄今为止霍景深给我的钱,已经足够我和我爸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的生活。 我早已不像以前那样缺钱了,完全可以找个轻松点的工作,或者想个办法继续回学校读书,过上普通正常女孩子的生活。 但我真的不能离开霍景深。 他是我攀上京圈上流社会唯一的方式,也是我能想到为我妈报仇的唯一机会。 妈咪虽然一直想把我捧成场子里的摇钱树,但她有句话其实没说错。 她说,小姐的身份虽然低贱,但我们若是走普通女孩子的路,这辈子都没法认识这么多的权贵和富商。 赚钱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能不能把握,全看自己能不能豁得出去。 我在得知霍景深身份的最开始,就存了勾引的心思。 机会稍纵即逝,或许这辈子,我就只会碰到这么一次。 这会儿劝我放弃霍景深? 说实话,我真的不甘心。 “爸,工作的事我自有主意。你周末千万记得抽出空来,我带你去看新房子去。” 我冲他摆了摆手,就以犯困要回去补觉的借口走了。 我只当这是我跟我爸之间再普通不过的一次会面,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而这个时候的我,也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到周末,我爸就出事了! …… 离开医院后,我去了一趟红灯街。 那里是京城一块不可说的宝地儿,整条街上的店面隐蔽就算了,卖的还都是那方面时用的物件儿。 像什么情趣内衣、电动小玩具啥的,没有一个地方能比那儿还全的。 我昨晚刚从宝儿姐那里偷过师,这会儿可不就等着购买战衣? 我直奔卖情趣内衣的店,让老板娘把最近的新款都给我拿出来,准备好好挑选霍景深或许会喜欢的风格。 可我没想到,我刚到那儿没多久,就碰上了后面来的琪琪和笙笙俩姐妹。 笙笙一在这儿看到我,立刻压低了声音,眨了眨眼睛问我:“你昨天也去观摩宝儿姐的绝技了?” “嗯。”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笙笙捂着嘴,一阵偷笑。 她告诉我,宝儿姐昨天伺候了好几轮客人,一个晚上就赚了一百多万。 她们俩不是在妈咪的提点下过去的,而是在看到宝儿姐强大的吸金能力后,笙笙就直接拉着琪琪,穿着两件几乎透明的小吊带,就自告奋勇地抢客人去了。 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宝儿姐穿着情趣内衣伺候客人的一幕。 情趣内衣放在场子里,并不是什么多新鲜的事儿。 譬如有时候碰上节日什么的,妈咪还会专门组织场子里的小姐,集体穿兔女郎、女仆之类的各种情趣装扮,以此来吸引客人。 但市面上流传的那种情趣内衣,跟宝儿姐身上穿的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别看那衣料薄如蝉翼,其实每一根丝带都别有用意,最适合在客人面前跳脱衣舞,把客人迷得那叫一个神魂颠倒、飘飘欲仙。 琪琪和笙笙去得太晚,只靠着陪客人唱歌跳舞,蹭到了一点边缘的粥。 但就是那样,一场下来也有小几万的小费。 我听笙笙说完昨晚的经历,忍不住发问:“你们这样公然去抢宝儿姐的客人,就不怕她事后找你们麻烦?” 即便是在妈咪的指示下,也只敢换上服务员的衣服,偷偷溜进包厢。 没曾想,琪琪和笙笙这俩姐妹竟然这么大胆,这还真是不怕打起来啊! 对于我的担忧,笙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找我们麻烦怕什么?她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能蹦跶几年?这场子,迟早还是我们姐妹俩的天下。我手里好几个客人已经承诺过,今年一定砸钱捧我和姐姐当花魁。” 琪琪想让笙笙低调点,但笙笙可半点没这个想法,张嘴闭嘴就说宝儿姐已经老了,根本用不着怕她! 我记得宝儿姐今年二十四岁,换做其他行业,这个年纪估摸着也就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初初踏入社会的年纪。 但对于夜场而言,这个年纪早已濒临退休的边缘。 夜场里最火的永远都是十八岁的女孩。 最年轻、最鲜嫩,浑身上下充满青春的气息。 琪琪和笙笙正值人生之中最鼎盛的年纪,加上双胞胎姐妹花的噱头十分响亮且吸睛,短短一年时间内,手里就囊获了不少忠实客户。 譬如江少,就是笙笙口中承诺今年将她们姐妹花捧成花魁的欢客之一。 狐狸精转世的新人 琪琪和笙笙姐妹俩一个文静内敛,一个活泼俏皮。 相似的长相和完全不同的性格反差,让两人成功吸引了不少客人。 她们俩今年对花魁的名号势在必得,自然不怕跟宝儿姐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撕破脸。 而且,别看宝儿姐面上春风得意,伺候客人伺候得飞起。 实际上她最近包养的一个小鸭子,刚跟她瘫痪了好几年的亲爹滚到了一张床上。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还被宝儿姐当场撞破了。 宝儿姐原本想一脚把小鸭子踹了,偏偏亲爹拦着不让,闹得那叫一个糟心。 宝儿姐过得一地鸡毛,这会儿就算心里头再不爽,也没空来跟琪琪和笙笙俩姐妹撕? 夜场里头藏不住秘密。 甚至于,她们俩还打听到了我的事情。 笙笙拉着我问道:“据说妈咪还找你担了四大头牌中的其中一个位置,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妈咪确实找我说过这件事,但我还在考虑当中。” “考虑什么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譬如,你要是成为其中之一,我们俩姐妹可不就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吗?毕竟,谁敢跟霍爷抢女人?” 而且,依照霍景深的家庭背景,也指定不会公然捧身边包养的情人当花魁。 我忍不住朝着笙笙翻了个白眼:“你这算盘珠子打的,我隔着门缝我都听到了。” 笙笙嘿嘿一笑,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算计。 就在这时,琪琪突然说道:“据说另一位头牌的人选,妈咪有意想捧最近刚来的那位新人上位。” 笙笙一脸诧异:“新人,就是昨天公然抢了茉莉的那一个?没想到,竟然是她。” 说到后面半句,笙笙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大自然。 我察觉到异色,忍不住问道:“那个新人怎么了?很不简单吗?” 笙笙沉了一口气:“当然不简单。我怎么说也算见过不少刚入行的新人,但没一个新人像她这么嚣张的。关键是,人还有嚣张的资本。那双眼睛长得跟狐狸似的,天生就是用来勾引男人的。” 琪琪对此知道的内情显然更多。 她跟我科普:“据说那位新人是妈咪儿子的女同学,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就能一个人把一群男人玩得团团转。这里头不但有男同学,还包括学校里的老师和校长主任,手段高明得很。最后是事情闹得太大,她在学校待不下去,才在妈咪儿子的介绍下,来到我们场子里上班。” 我听到这话,不由感慨那位新人的手段。 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光是在葳蕤轩陪霍景深一块吃饭的那个女人,就够我喝一壶。 得亏霍景深先遇见的是我,而不是她。 要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竞争过她? 我不禁想见见这位传闻中的新人,看看这位“转世狐狸精”究竟是何模样? 笙笙得知我的想法后,却说完全没这个必要。 “她那张脸长得没你纯,胸也没你大,就是特别会勾引男人。不过,你要是穿上这个,保准把霍爷迷得神魂颠倒。” 说完,她直接将一套带着色气满满的女仆装丢到了我面前。 我拿起来一看,发现那女仆装的后头,竟然还配了个小尾巴。 我不禁傻眼:“你这是想让我玩情趣内衣,还是玩字母游戏?” 笙笙冲着我俏皮地眨了眨眼:“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霍爷对字母游戏不感兴趣呢?男人嘛,有哪几个不想着征服女人?” 字母游戏说白了就是S.M。 很大一部分女生是抖m,喜欢被主人打屁股调教。 笙笙这意思,明显是想让我当霍景深的小母狗,让他抓着皮带哐哐打我屁股,做我的主人。 不管是当官的还是从商的,一向都玩得变态,喜欢这种游戏的还不在少数。 譬如琪琪和笙笙前不久刚碰到的一个客人,虽然是个男的,但就喜欢跪地成奴,跟条狗似的舔她们俩的脚趾。 也最爱她们穿着黑丝和特高的那种高跟鞋,去踩他的蛋蛋。 每次只要那么一踩,那客人就会变得特别兴奋。 甚至不用弄进去,他自个儿就射了。 好在琪琪并没有笙笙那么离谱,转而给我拿了一件特清纯的学生装。 普通的学生装,和情趣内衣式样的学生装不同的点在于,看似是差不多的款式,但情趣的那一件儿就是能让你的胸看着更挺。 而且在不穿内衣的情况下,胸前的那一点红豆就会变得特别挺立,让人忍不住想含上去。 下面虽然是一条裙子,但裙子底下搭配的却是一条丁字裤。 兴致上来时,只要往旁边轻轻一拨就行,方便得很。 除了这两身衣服后,我又挑了几条开档丝袜和一个兔耳朵的耳饰。 准备结账时,就见笙笙将一个东西突然丢到我手里。 我打开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个电动小玩具! 笙笙冲着我一阵挤眉弄眼:“考虑试试这个?把跳蛋塞你底下,让霍爷掌控遥控器,特别是出去逛街的时候玩,别提有多刺激了!” 我无语地正想将这玩意儿重新丢回去,就见琪琪在一旁附和:“我同意。” 原本想回击笙笙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我甚至于还顺着笙笙的话想了想。 说实话,光是想到霍景深一本正经地拿着遥控器操控我的模样,我就有些受不住。 但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这样东西塞进了购物车里,打算之后找个机会试试。 女人吸引男人最开始看的无非是脸和身材,但时间一长,男人就容易腻。 这个时候,往往是最考验女人手段的时候。 只有让男人随时对你保持新鲜感,让他永远有种摸不透你的感觉,他才能对你欲罢不能、难以割舍。 霍景深远比我之前遇到的男人更深不可测,我好似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被迫跟着他的节奏一步步去走。 但我想拿下他,势必不能这么继续下去。 等买完东西后,我的心里愈发升起了想要见识见识那位新人的想法。 不为满足好奇心地想去看看她长什么样,而是特别由衷地想知道,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本事,能将那么多的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或许,从她的身上,我会得到该如何拿下霍景深的启发。 话不多说,等逛完红灯街后,我便跟琪琪和笙笙一块回了天上人间夜总会。 只是,还没等我见到那位新人,就率先听说了一个关于茉莉的消息—— 茉莉刚刚被北省一号大人物给包了! 我跟的男人,是乔四爷 我和琪琪、笙笙俩姐妹回去的时候,恰好碰到妈咪笑颜如花地把茉莉送上车。 “茉莉,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造化,真是太给妈咪争气了。到了北省,你可得记得好好伺候爷,有空记得常回娘家看看。” 茉莉骄矜地扶了扶自己的鬓角:“妈咪,没什么事儿的话就散了吧,我累了。” 如今的茉莉,真可谓今时不同往日。 谁能想到,前一天还被一个新人狠狠踩在脚底下、被一群场子里的姐妹打到牙都掉了一颗的茉莉,现在居然能有这造化? 她被一个大人物看上了。 大人物虽然没有亲自出面来接她,只派了手下和车子过来。 但即便是这样,也足够有牌面,叫一朝翻身的茉莉得意得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刚刚上车前,茉莉直接将昨天晚上欺负她的那帮姐妹一个个喊过来,特嚣张地挨个扇了她们一人好几个巴掌。 听说有个姐妹的耳朵都被茉莉打出血了。 这还不止。 等结束了,茉莉又逼着妈咪,强行将这些人送到最下贱的场子里去当野鸡。 场子里对小姐私下斗殴的事儿一向管得特别严。 但架不住茉莉现在被大人物包了,风头正盛,妈咪只好听她的,将那些茉莉看不顺眼的姐妹全给收拾了。 也就妈咪看中、想选为第四号头牌的那个新人,在妈咪的百般维护之下,这才勉强逃过一劫。 即便是这样,那个新人也还是挨了茉莉好几个重重的巴掌。 估计后面几天都接不了客,只能蹲家里吃点花生米。 夜场就是这样,逢高踩低,现实得很。 谁有贵客捧着,谁能订到更多的台,谁就是这个场子里最牛掰的那个姐们儿。 要是你没点本事爬到高处,就得受这份被欺负的罪。 茉莉准备离开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我。 她赶紧让司机停下,摇下窗叫住我。 “宋晚,你知道我跟的男人是谁吗?” 她脸上的伤口似是还没好全,为了遮掩,脸上抹了厚厚好几层粉,白得吓人。 唯有一张嘴上涂抹了重重的口红,活脱脱像个刚从棺木里跑出来的艳鬼。 不用想也知道,她特意叫我,无非就是想在我的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我没搭理她,抬步就准备走:“我没兴趣。”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清高呢!要不是你现在有霍景深护着,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茉莉看向我的眼底,泛着嫉妒而阴狠的光,“不过,我看你也风光不了多久,因为我跟的男人……可是北省的乔四爷,乔治笙。” “乔治笙?” 我一脸诧异,完全没想到,竟然会从茉莉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而此时此刻,我脸上的惊讶也极大地满足了茉莉的虚荣心。 “是啊,就是他。宋晚,你有本事就一辈子留在霍景深的身边,让他护着你。要不然,一旦让我看到你被霍景深一脚踹开的那天,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茉莉一脸猖狂而风光地坐着劳斯莱斯离去。 与她产生鲜明对比的,是站在我身旁,恰好听到乔治笙名号的笙笙。 她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凭什么啊?就她,一个酸菜老黄瓜,居然还能被乔治笙包?乔治笙是眼睛瞎了吗?选她不选我?没看到我跟他名字还有一个字沾边吗?” 琪琪也觉得这事儿特不寻常:“之前也没听说茉莉跟乔治笙有关系,她怎么突然就入了这位大人物的眼?” 说起来,乔治笙这人狠归狠,但有钱也是真有钱,北省那几个最大的矿,全在他的手里头攥着。 茉莉自从下面被弄坏了之后,任谁都觉得她在这个圈子里彻底完了,再也没了翻身的希望。 谁能想到,她居然还有今天? 为此,笙笙生了好大的闷气,一整天下来都摆着张臭脸。 而我也因为那个新人刚刚被茉莉打了,提前回去休息,所以并没有在场子里看到她,只从妈咪给我的一张照片里,看到了那个女孩究竟长什么模样。 如同琪琪和笙笙之前所说的那般,那个新人的长相确实极其妩媚妖艳,眼尾微挑,格外魅惑。 细长的腿上,穿着一条黑丝。 场子里的坐台小姐几乎每个都穿黑丝,但一圈望过去,就属她最有风情。 光是通过一张照片,我便觉得她看上去不像是个学生,反而更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看完照片后,我将手机还给妈咪。 抬手之间,一块玉佩冷不丁掉在地上。 妈咪立刻捡起来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这是霍少送你的吧?霍少可真阔气,瞧这颜色和质地,这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玉佩……” 怎么会在我身上? 我的眉眼之间藏着一丝疑惑。 这明显不是霍景深送我的东西,我之前也不曾见过,可它为何会从我的兜里掉出来? 妈咪仔细打量着:“咦,我看这上面的图案……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对了,我想起来了,刚刚来接茉莉的那辆车上,好像就有一个相似的标识!” 霍景深身边的女人,竟然是她! 听到这话,我瞬间醍醐灌顶,终于想起这块玉佩的来源。 这玉佩确实不是我的,而是昨天晚上碰上的那个刺儿头逃犯身上的。 大概是我在给他注射完迷药后,他整个人栽倒在我身上时,不小心掉到了我的兜里。 看到这块玉佩,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响起那双冰冷得毫无一丝温度的眼眸。 好在我后来及时报警,将他送进了监狱。 要不然,一旦放这样的人流落在外头,迟早是个隐患! 只是,依照妈咪刚刚的说法,难不成、昨晚那个男人跟北省乔四有关?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通这件事,干脆没去细想,回头就把这个玉佩丢到了哪个犄角嘎达里。 后面两天霍景深似乎忙得很,一直没回过别墅,以至于我精心准备的情趣内衣和各种道具都成了摆设,根本派不上用场。 我后来再看到霍景深,是在一家街角的咖啡店里。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穿着长款驼色风衣搭配黑色高跟鞋,一身打扮休闲时尚。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上次我在葳蕤轩吃饭时,所碰到的那个女人。 原因无他,因为她头上戴着跟上次一样款式的帽子。 这就是霍景深最近新养的女人吗?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个类型吗? 这几天霍景深一直没回来找我,就是为了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吗? 我知道我不该看,看到了也不该上前去打扰,这是当情妇一行的大忌。 可当我意识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同一间咖啡厅里,为了遮掩还点了一杯咖啡,跟店员说自己在等人。 我坐在远远的角落位置,加上中间又有竹帘挡着,难以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 直到,她中途去上洗手间时,我稍微落后几步,换了另外一条路跟了上去。 而在这一次,我也终于看到了她的长相。 而我也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霍景深的姑姑,霍萱! 我以前见过她,是在霍萱任教的大学门口,这也是唯一的一次。 时隔太久,曾经的记忆早已渐渐模糊,以至于我在后来与她擦肩而过时,并没有仅凭着一个身形,就将她认出来。 直到此时此刻,当我看到她的全部正脸,我这才将人彻底认清。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说,我一直以来都误会了,误会霍景深的身边养了别的女人。 实际上,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我疑神疑鬼,以为自己真的有一个潜在的情敌要对付? 我的心绪乱如一团乱麻。 正打算匆匆离开时,霍萱突然叫住我。 “你是……宋晚?” 刚刚抬起的脚步,瞬间愣在原地。 霍萱已经认出了我,我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回应她:“是我,霍小姐。” 霍萱身为大学教授,一身的书卷气息。 跟霍景深的英俊帅气不同,霍萱并不是多么漂亮而明艳的长相,整个人淡雅如空谷幽兰。 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格外温婉亲切。 她走上前,对着我说:“小茹跟我提过你。她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知道,小茹死的时候,是你帮她收的尸,谢谢你。” 我看不清,在她说这话的时候,究竟藏着几分情真意切。 可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哽咽地向她问道:“你爱过她吗?” 霍萱停住脚步,顿促间似是扬起一声轻叹:“爱不爱,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直到她临死的时候,都在说她爱你。至少,我相信她死的那一刻,不后悔曾经爱过你,即便要为了你去死!” 是的,我早在收到小茹临死前的那条短信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爱的人,不是包养她的行长金大志,而是金大志的妻子——霍萱。 我跟小茹许久不联系,不知道她跟霍萱是如何在学校门口那次过后相识,也不知道她们是如何相爱。 或许是因为一个苦守着婚姻、为了家族利益而不得不选择隐忍,而另一个则是这些年来一直在社会底层挣扎、看遍了男人薄情寡义的一面。 她们最终还是相爱了。 但对于霍家这样的高门而言,这段禁忌之恋终究不为世俗所容。 小茹用她的死,揭开了金大志身患艾滋的秘密,让霍萱得以借着这个名头顺利跟金大志离婚,从这样一段有名无实的联姻中解脱出来。 可是,霍家这样的豪门大户永远比小茹想象中更狠。 为了将霍萱和小茹相恋的秘密彻底掩埋,小茹的死被匆匆结案,而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奶奶,也在小茹死后以意外的方式最终离世。 霍萱的眼眸之中噙着晶莹的泪水,强忍心底的悲痛。 “小茹临死之前,托付我照顾好她的奶奶。我阻止过,可是没有用,最终,我还是辜负了她的期望。” 她微仰着头,强迫自己不让眼泪落下。 就像她自小出身于霍家这样的家族,在享受一流的财富和地位同时,也必须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成为社会外界所认可的一个完美的人。 她生活光鲜亮丽,活得不似真人。 但说到底,她和小茹一样,都是这世间的苦命人。 霍萱情难自抑,最终在眼泪即将坠落的前一秒,她戴上墨镜,匆匆离开了咖啡店。 像是在拼命逃离过去所带给自己的伤痛回忆。 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底闪过一阵深深的叹息。 不知是为了小茹,还是为了她们这段不容于世的艰难爱情。 收拾完心情,我跟着准备离开咖啡厅。 不想,却在我转身的那一刻,突然看到霍景深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整个人顿时愣在那里,连呼吸都在那一刻变得停滞。 “景深,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甚至不敢问,霍景深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什么? 霍家连小茹远在山沟沟里的奶奶都没放过,万一发现我也是这件事的知情者,霍景深会放过我吗? 一股凉意从脚底心开始窜起,惊得我瞬间后背冷汗粼粼。 霍景深凝眸看向我:“你在跟踪我?” 我立刻摇头: “没有,我只是正好路过。要是你不想在这里看到我,我现在就走。” 我忙不迭想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我还没走出两句,就被霍景深强行拉住手,拽回了他的怀里。 我一抬头,一眼就能看到他的脸。 霍景深的脸单用一个帅字难以来形容。 他骨相立体,眉眼轮廓深邃,在人潮人海的宴会中英俊得瞩目。 宽肩窄腰,修长利落的西服包裹着他比例傲人的长腿,气质矜贵清冷,一看就是从世家大院里走出来的京圈贵公子。 往日里,我为这相貌惊叹的远不止一星半点,甚至在他入睡时,用指尖轻轻描摹他的轮廓。 可眼下,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而压迫感十足的威压和强大气势,让我不自觉感觉到一阵心惊。 我感觉自己快被吓哭了。 好奇心会害死猫,从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我望着他,眼泪如珠链般滑落脸颊:“对不起,我不该来。” 霍景深冷冷看向我,一手捏起我的下巴,深邃如潭的眸光一寸寸扫过我的脸颊,似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思量。 我的生死被悬于一线之间。 不知会升到天堂,还是会降落到地狱。 总归,他并没有开口,而我的心也一直悬着不曾落下。 我不管不顾地紧抱住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整个人嵌进他的身体之中:“景深,你会杀了我吗?” 我试图用一个女人最妩媚最娇柔的一面,去打动他冷硬如铁的心。 但此时此刻的我,其实并不知道霍景深会不会因此放过我。 甚至于,我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思索起了逃跑路线。 我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把那变卖别墅得来的一千八百万用于购置房产。 我在想,要是我带着我爸买张机票快速逃往国外,然后再辗转几个国家隐姓埋名,最终是否能逃离霍家的追捕? 可若是那样,我妈妈的死就再也没办法平反,我也永远失去了为她报仇的机会。 逃跑是我最后一步的下下之策。 我只盼着霍景深能顾念着往日里的一点温情,最终放过我。 即便我知道,这个希望可能特别的渺茫。 不知过了多久,霍景深始终没有回应我一字一句。 就在我以为时间就要凝滞时,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宋晚,快来医院,你爸晕倒了!” 什么? 突然接到的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般打在我的身上。 我连忙下意识地往医院赶,刚跑出去的几步甚至因为没站稳,膝盖重重磕倒在地上。 我感觉到膝盖处传来一阵钝痛感,但我根本无暇去管,只能一个劲儿地冲向医院。 霍景深抬手将我扶起,然后将我一把横抱起塞进车里。 “上车,我送你过去。” 一字一句,顿挫有力,仿若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悬着的心好像突然有了落点,开始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谢天谢地,等我赶到医院时,我爸已经苏醒过来。 医生说他大概是因为低血糖,早上没吃早饭,所以才在值班的时候不小心晕倒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羸弱得仿佛连一阵风都能吹走的瘦弱老头,我的心里比针扎还疼。 “爸,你担心死我了。” 我紧紧抓着我爸的手,眼泪在转眼之间很快模糊了视线。 我爸笑着安慰我:“没事儿,就是低血糖而已。医生都跟我说了,以后让我上班的时候,兜里随时都揣颗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往嘴里塞一颗,就不容易再晕倒了。” 他面上乐呵呵的,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 可我在来的路上,都听护士说了,之前我给他买的水果和糕点,都被他送给了医院里贫困得治不起病的孤儿。 之所以不吃早饭,是因为医院现在只承包免费的午餐和晚餐,早饭的粥需要另外花费一块钱购买。 我爸为了省下那一块钱,饿着肚子去上班,以为自己能熬到中午吃午餐的时候。 可熬一天两天行,熬三天四天能撑下去,等熬到第十天、第十一天的时候,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响起了警报器。 因为他现在年纪大了,医生建议他在医院里再住上一天,等观察观察情况再说。 我爸担心花钱,说什么也不肯住,最后还是我将他强行按到了病床上。 “爸,这次你必须听我的。你在医院里好好养着,我会去交住院费。我已经失去了妈妈,不能再失去你了。” 或许是因为我的最后一句话,最终还是让我爸妥协了。 他没有再坚持,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趁着住院的功夫,我还让医生给我爸安排一次全身体检。 这一回,我爸却是说什么都不肯让。 “医生都说了,我这就是低血糖,没什么好查的,瞎浪费钱干什么?” “万一查出来有什么病,该怎么办?” “你还没嫁人,得留着钱防身,别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钱。我已经老了,多活一年两年的没什么关系,可你还年轻。” 在医院里,穷人是生不起病的。 一场大病,足以将一个家庭多年来的积蓄彻底掏空。 甚至有的家庭,根本就没有积蓄。 即便我告诉我,小茹留给我的财产已经足够丰厚,但他还是不愿意日后拿着别人的买命钱去治自己身上的病。 而这,也是他屡次拒绝,不肯接受做身体检查的原因。 我最终还是没能说动我爸,只能暂时先去护士台交医药费。 只是,在我准备缴费的时候,护士竟然告诉我,我爸的住院费连同第二天他做全身检查所需的费用,已经全部缴纳完毕。 我一脸诧异,正不知是谁帮忙缴的费时,竟然看到…… 他会真心爱我吗? 医院办公室门口。 我看到医院主任毕恭毕敬地恭送霍景深出来: “霍少,您放心吧,院长刚刚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亲自跟进这件事。” 是……霍景深? 原来,他还没走吗? 我以为刚刚,在送我到医院后,他就已经驱车离开了。 没想到,他不光一直在,还默默缴清了所有的费用以及打点完医院上下的关系。 我站在原地,恰好跟走出来的霍景深四目相对。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膝盖上,看到我受伤的隐隐渗出一些血迹的丝袜,直接问医院主任要来了医疗急救包,蹲在诊疗室的座椅前,亲自为我包扎伤口。 我依稀了解过他的过去,知道他在国外一开始学的是医,但后来碍于家族的压力,最终还是选择了商业管理,并在回国后继承了母亲那边的公司。 这大概是霍景深时隔多年后,第一次拿起纱布和碘酒,亲自蹲下身为人包扎伤口。 我的膝盖刚刚在咖啡厅里磕破了血,在霍景深最后将纱布贴在我膝盖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他清润的声音沉沉响起: “以后,别再提小茹的事,别也再见霍萱。” 我悬着的心,在此刻“砰”地一下落回原地。 霍景深,他终于放过了我! 我在站起身的那一刻,紧紧抱住霍景深。 不知是为了庆祝劫后余生的喜悦,亦或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单纯地想抱抱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在想,霍景深会不会真的爱上了我? 起码,在现在这一刻,他至少是在意我的。 可是很快,这样的猜想又被我迅速打破。 我只是一个欢场上的小姐,玉臂一双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我迫不及待、甚至变着法儿地想要征服他。 但与此同时,残忍的现实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依照我这样的身份,真的会有人真心爱我吗? 这怎么可能呢? 我只能盼着在他最盛宠我、最割舍不下我的时候,借他的势,来做我想做的事。 如今小茹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我没法在这个时间点开口,只能继续等待下一次机会。 第二日。 我专程陪着我爸做了全套的全身检查,然后送他回病房休息。 检查结果至少要一星期才能出来,至于因为低血糖出院的事,医生说只要上午观察完没问题,下午就能出院。 等将全部的检查做完后,我爸见病房里没外人在,压着声音私下跟我打听霍景深。 这两天,他即便没听我正式介绍,也从各大医生护士的口中,得知了霍景深的存在。 也得知了我和霍景深之间,那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男女之间,哪有什么无事献殷勤? 无非是为了色和欲。 在得知霍景深是谁的儿子后,我爸并没有丝毫开心,而是面色凝重地问我:“他是认真跟你谈恋爱的吗?” 当然不是。 我只是霍景深包养的小姐,是他养在身边的金丝雀。 可我没法这么对我爸直接开口,只能含糊不定地说:“他长得帅,对我也不错,而且,他单身。” 说实话,在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有点虚。 即便我现在已经搞清楚,当日在葳蕤轩跟他一块吃饭的女人,是他的小姑而非他养在外面的另外一个女人。 可我还是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单身。 对于霍景深而言,我只是个情妇,根本无权过问他的私事。 但我爸听到“他单身”这几个字眼时,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晚晚,你别怪爸跟你说实话不好听,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们也不要去贪图人家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跟他的事,我会考虑清楚。” 我很明白,当小姐的,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跟客人之间只谈钱,不谈爱情。 一旦动了感情,只有死路一条。 而我不但不想死,更想在逆境中扶摇直上、乘风万里。 …… 下午。 待医生做完最后一次检查,确认没问题后,我便去护士台为我爸办理出院手续。 谁知手续办完,准备带我爸一块出院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 “宋晚?” 我转过身,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一个年轻女孩冲我打着招呼:“宋晚,没想到真的是你,我是楼晓蕾,你还记得我吧?” 在她声音落下的那一刻,从前的记忆如灌铅般注入我的心脏,堵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楼晓蕾热情地邀请我:“正好,今晚我们要在盛世酒店举办同学会,你一块来吧。” 她冲着我眨了眨眼,眼底泛起一丝邪恶的笑意。 我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跑,甚至连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多说。 “我没空。” 我一路跑回我爸的病房,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带他出院,不再看到楼晓蕾那张恶心的脸。 可就在我踏进病房,即将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楼晓蕾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可是,顾寒舟也会来。”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面色瞬间一片惨白。 尘封三年的过去 顾寒舟。 这个在我生命中沉寂多年的名字,于三年过后再一次被提起。 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不会为了他而慌了神。 但事实上,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过去的记忆如烙铁一般印刻在心底最脆弱的位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曾经的自己究竟有多么不堪。 在送完我爸回住处后,我最终还是回了一趟别墅换衣服化妆。 曾经用不起的化妆品、华贵礼服,对于如今的我而言触手可得。 但我并没有选,而是选了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白色毛衣搭配牛仔裤,化了个淡妆准备出门。 因为,我今晚去同学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问一个答案。 我没想到的是,临出门的时候,居然碰到霍景深给我打电话。 “今晚江见许在城南公馆办了个聚会,你准备一下,我等会儿过去接你。” “我……” “怎么了?” 我欲言又止:“我今晚有个同学会,要去参加。” “……好,那下次再说。” 霍景深并没有为难我,但我明显听出来,他有些不高兴。 其实我知道,金主选情妇,无非是想找个百依百顺的女人在身边养着,而我居然胆大包天,连他也敢拒绝。 我现在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立刻给他回拨电话,说我错了,然后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跟霍景深去参加聚会。 可,那是顾寒舟啊! 我最终还是选择出门,跟司机报了盛世酒店的地址。 夕阳西下,落日低垂。 在温柔的晚风中,我不禁想起了我和顾寒舟的过去。 我和他是青梅竹马。 多年前,在我妈被人活生生打死后,我爸为了给我妈讨回一个公道,带着我背井离乡来京城上访。 可是,我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害死我妈的那帮人扭曲事实,说我妈死于暴乱之中的意外,跟他们毫无关联。 他们毁灭了所有的证据,甚至还想对我们赶尽杀绝。 没法,我爸只能带着我在京城漂泊,想让那些人忌惮这是在皇城底下,不敢像在老家那样为非作歹。 而我也是在来到京城的第一年,认识了顾寒舟。 那一年,我七岁。 我爸没有文化,又是离乡背井的外地人,在京城根本没法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只能去工地里搬砖。 搬两块砖半分钱,我爸每天都要搬上千块砖,才能勉强维持我们两个人在异乡的生活。 他去工作的时候,没办法照顾到我,就把我寄养在顾寒舟的家里。 他家的家境比我们家要好上一些,但实际上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因为他妈妈常年身体不好,需要吃药。 我在顾寒舟家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帮他的妈妈拿药。 后来工地的项目结束,我爸失去了搬砖的工作,只能在工友的介绍下,去扫公厕。 而我,还是在他出门工作的白天,寄住在顾寒舟家里,并负责帮他们家做饭洗衣服。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们俩上大学。 我爸靠着借高利贷,帮我借到了大学第一年的学费。 而在这一年,顾寒舟的爸爸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选择跟他的妈妈离婚。 …… “宋小姐,到了。” 司机老刘的声音,将我游离的思绪再次拉回现实。 “好,谢谢你。”我拿着包走下了车,一步步走进盛世酒店,来到楼晓蕾下午跟我提过的包厢号。 我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 刚走到包厢门口,我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哎,你们说宋晚今天到底会不会来啊?之前我们把她欺负得这么惨,该不会把人吓得都不敢来了吧?” “放心,我都说了今晚的同学会有顾寒舟在。她那么在乎顾寒舟,一定会来的。”说这话的人,正是楼晓蕾。 一个骄矜的声音突然响起:“那是,我们家寒舟多优秀啊,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让那个小贱人一直念念不忘。对了,晓蕾,打听出来没?宋晚现在是干什么的?” 楼晓蕾想了想:“她工作是做什么的,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打听出来,她爸现在在医院门口当保安。” “嘁!保安,说得好听,实际上不就是一条看门狗吗?我就不信了,就宋晚这样一个社会底层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寒舟,你说是不是啊?” …… 我便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走进了包厢。 “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与其凑在背后喋喋不休,不如直接当面来问我。”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包厢内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全部落到我的身上。 三年过去了。 没想到事到如今,已经时隔整整三年。 或许,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竟然会真的敢再次面对这些曾经霸凌过我的人。 林雪站起身来,一脸挑衅地看着我:“宋晚,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敢来!” 她穿着一身香奈儿的高定小礼裙,头上发髻高高盘成一个公主头。 手腕上戴着一条钻石项链,璀璨夺目、高贵典雅,一如她光鲜亮丽的优渥家境。 三年过去,她爸的公司水涨船高,她变得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公主。 然而,又有多少人能通过她光鲜的外表,看到她内心复仇不堪的那一面? 我看着林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霸凌者都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阳光底下,作为被霸凌的人,为什么会不敢来?” 一句话,瞬间激怒了林雪。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一般阴狠地看过来: “啧,三年过去,没想到你个小贱人都敢学会顶嘴了?看来,你是忘了当初怎么被我按着头我喝厕所水的日子了吧?” 话音落下,身旁立刻有不少如同楼晓蕾一般的附庸者跟着附和。 “不光是这样,还有我们将她身上的衣服扒光,给她录视频的时候呢!雪雪,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她一开始不肯跪,你直接踹断了她的膝盖,她立刻麻溜地就给你跪下了!” “你说她脸皮也真够厚的,裸照都传遍全校了,居然还能舔着个脸继续回学校上学。” “这算什么?你那是没看到,我们把她挨打的照片丢进她爸打扫的公厕里后,他爸哭得那样子,别提有多搞笑了。而且啊,她爸还拼命跪在地上给我们磕头,求我们放过她女儿呢!” …… 第34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断的辱骂和嘲笑声,将我的思绪再次拉回到我这辈子都不愿再次提起的三年前。 我、顾寒舟和林雪三人在同一年考上大学。 林雪刚一入学,就开着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招摇过市,格外风光。 她的家世优渥到连学校里的老师和辅导员,都不得不看她的脸色说话。 我和林雪本无交集,直到有一天,她看上了顾寒舟。 林雪含着金汤匙出身,这样的女孩敢爱敢恨,很快就对顾寒舟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顾寒舟向我表白了。 那一年,他家里突逢变故,他的父亲明目张胆地带着年轻貌美的小三回家,赶走了他年老色衰、身体孱弱的母亲。 他的母亲遭受不住打击,直接跳了河。 等我和顾寒舟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顾寒舟自小跟着母亲长大,悲痛欲绝之下,想随他母亲而去。 在他掉进河里即将被淹死的时候,是我跳下去把他救了上来。 冰冷的河水让我很快发起了烧,我爸靠着卖血才买到了我的退烧药。 吃完药后,我这才渐渐好转起来。 而在顾寒舟母亲办完葬礼的第三天,他的父亲跟小三举办了一场异常隆重的婚礼。 顾寒舟大闹婚礼现场,却被他父亲狠狠扇了一巴掌,让他滚出去。 那一年,是我陪着顾寒舟一块走过来的。 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安慰他,却被他当成人生中的依赖和慰藉,并在入学后,他正式跟我表白。 而那一幕,恰好被疯狂追求他的林雪看到。 之后,林雪对我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即便我屡次跟她解释,我一直以来都把顾寒舟当成最好的朋友看待; 即便我不断地说,我拒绝了顾寒舟的表白,并不会干涉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林雪根本没连一个字都没信。 她撕碎我的书本,将我的衣服和被子从宿舍六楼丢下来,逼着所有人一块孤立我。 就连我去食堂吃饭时,她一个不顺心,就把整个餐盘倒在我头上。 我找老师反映过,可老师都告诉我,这只是同学之间正常的打闹,他已经教育过林雪,对方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但这一切,只是表面的说辞而已。 我之后面临的,是林雪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 我在学校几乎被逼得待不下去,百般无奈时,我曾试图找过顾寒舟,想请他帮忙说说话。 那个时候,一身白色衬衫、如同校园男神一般的顾寒舟,已经正式成为千金大小姐林雪的男朋友。 对于我的求助,顾寒舟不但没有理会我,甚至还冷淡地对我说:“我出面帮你说情,容易让雪雪误会。我看,你还是给她郑重地道个歉吧。” 他这话说得事不关己,丝毫不顾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友情。 可我只想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跟林雪道歉? 我只是按部就班地读书上学,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可就因为顾寒舟跟我表过白,我就活该受到这些欺辱吗? 就因为我穷,我无权无势,我就必须得向林雪低头吗? 我真的不甘心。 可那个时候,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我出头。 林雪不断地联合身边的人一块霸凌我,我去过辅导员办公室,去过警局录过口供,甚至还去过医院鉴定伤口。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林雪的爸爸是京城本地有头有脸的富商,在林雪刚入学的第一年,就高调地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而我只是个常年住在学校宿舍里的外地人,毫无根基,无权无势。 我在京城这么多年,这里却始终没有我的家。 林雪费尽心思想逼我退学,可她不知道是,她随手一个包的价钱,比我大学四年加起来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要多。 为了凑够这四分之一的学费,我爸甚至要跪在校长的面前,求他再宽限一下交学费的日子。 她生来就是公主。 可我不是。 我是从一摊烂泥中长大的小镇女孩,好不容易走到大城市,拥有一个跟其他人差不多的起点,是我用不睡觉不吃饭而多出来的学习时间换来的。 我就算是死,也不愿意退学。 可林雪最后还是成功了。 她联合她的男朋友顾寒舟亲自给我下套,利用我对顾寒舟的信任,陷害我在一场重要的考试中作弊。 最终,我被冠以重大违反校规校纪的名义,被学校强制勒令退学。 即便,我自入学以来,各项考试的成绩永远都是第一名。 时隔多年,被学校退学的事依旧是我心里最深的痛,而我这次来同学会,也不是为了听林雪继续嘲讽我,而是为了来见顾寒舟。 我看着站在林雪身旁,一身白色衬衫,面庞永远干净清秀的顾寒舟,蓦然开口,一字一句: “顾寒舟,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参加同学会,而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当年成为林雪和楼晓蕾霸凌我时从旁协助的刽子手,将青梅竹马的我亲手逼到退学这一步,这些年来,你的心里……可曾有过半分愧疚?” 我的眼神直直地看向顾寒舟,甚至想透过他的眼眸窥破他的内心。 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是我不顾寒冷,不要命地跳下河去救他。 可最后,在我最无力的时候,那个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人,也是他! “顾寒舟,我只想问,过去这些年,我宋晚到底有哪里曾对不住你?” 第35章 干起来肯定特带劲儿 顾寒舟的眼神躲避着,根本不敢跟我对视。 林雪站出来维护她的男朋友:“宋晚,够了!你到底有完没完?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敢缠着顾寒舟不放?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楼晓蕾跟着附和:“雪雪,看你这话说的,宋晚这个小贱人要是要脸,就不会到现在还缠着你的男朋友了。” “宋晚,你怎么那么贱啊?居然上赶着当小三?” “宋晚,顾寒舟现在已经得到雪雪父母的认可,即将成为林家的乘龙快婿,你当他还能看得上一个当保安的女儿吗?” 任凭林雪和楼晓蕾在旁边怎么羞辱我,我始终充耳不闻,眼神直直地看向顾寒舟。 最终,他长久保持的沉默,成了他给我的答案。 “好,顾寒舟,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林雪和楼晓蕾说得对,这一趟,我确实不该来。” 来了只是为了见证顾寒舟的薄情寡义,见证我们多年青梅竹马的友情到底还是喂了狗! “我问完我的问题,接下来,轮到你们了。”我举起手机,对着众人示意,“刚刚你们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我已经全部录了下来。或许道德无法制裁你们,但是舆论可以。” 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当这段录音被放上网的那一刻,他们这一个个的嘴脸,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嚣张! 一听到这话,林雪的面色瞬间变了:“宋晚,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算计我们?” “你们欺负我,难道我不该反击吗?” 恰逢今日同学会的桌上放着一打啤酒。 我拿过其中一瓶,打开后直接当头将整瓶酒从林雪的头上浇了下去。 “以前,你不是总说最喜欢看啤酒从头浇下去的感觉吗?今天,我就让你亲自试一试,看看你是不是还觉得跟从前一样爽!” 林雪疯了一样地尖叫起来。 可她的肩膀被我按住,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忍受这份她从前最爱的、却一直无缘体会过的感觉! 林雪之后,下一个轮到的人就是楼晓蕾。 她是林雪身边的头一号狗腿,挑事儿能力一流,三年前为了在林雪面前露脸,没少借着欺负我来上位。 我今天之所以敢来,就已经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我把打开的第二瓶啤酒,直接对着楼晓蕾当头浇了下去。 楼晓蕾试着想要挣扎,但她身材矮小,而我在欢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撕逼打架的事儿几乎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对付她一个人无疑是易如反掌。 至于第三个,则是轮到了顾寒舟。 真是可笑。 一米八大高个的男人,没想到这会儿看到我,竟然也会觉得害怕。 他一步步地往后退,中间更是试图想要躲到林雪的身后。 可这个时候,林雪已经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管得了他? 我手里的第三瓶啤酒,就是为顾寒舟准备的! 顾寒舟颤颤巍巍地对我说:“宋晚,你冷静点,你知道林雪的爸爸是谁吗?你敢得罪我们,以后绝对没好果子吃。” 我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个联起手来毁了我的人生,到了现在,居然还想盼着我冷静吗?当初霸凌我、逼我退学的时候,你们冷静过吗?” 我的手里拿着啤酒瓶,感觉自己的情绪随时处于即将爆发的根源。 我在心里整整压抑了三年之久,没人知道,我这三年来究竟是怎么过的。 我靠着卖笑和陪酒艰难度日,为了赚钱,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自尊丢到土里任人践踏。 圈里的姐妹总是问我,我这么一个有前途的女孩,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我告诉她们,我是被逼的。 尤其是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人只能靠着置之死地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若是我正常的大学毕业,自然可以靠着我名校出身的学历,在社会上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赡养我的父亲终老。 可是,当初被赶出学校的我一无所有,甚至还因为支付学费欠下了高利贷。 你知道高利贷是个什么含义吗? 从一分钱滚到一块钱,再从一块钱滚到一百块。 靠着我每个月在餐厅洗盘子的三千块钱,我连高利贷的利息都跑不过。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被迫下海当小姐。 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跟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没什么差别。 恨不得把每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全部拉下地狱为我陪葬。 在我手里的啤酒即将浇到顾寒舟头上的时候,楼晓蕾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我的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抓起来啊!像以前在学校那样,我们这么多人对付她一个,难道还怕整不死她吗?” 旁边的同学瑟缩着,不敢出手。 他们从前年少气盛,当帮凶也就帮了。 现在年龄增长,更多的是不想让麻烦沾身。 “可这是在外头,不是在学校,被人发现怎么办?”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林雪,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我爸是大老板,前不久还搭上跟江氏的合作。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爸一定会护着我!” 有她这句话带头,那些原本袖手旁观的同学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气,争先恐后地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砰”地一下砸碎啤酒瓶,将众人挡在身前,并拿出手机开始拍摄他们的录像。 “你们有本事就过来,正好让我录下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的样子。” 众人看着摄像头,一个个不免有所顾忌。 现在是互联网飞速发展的时代,什么地方出了什么新闻,短短几分钟内就能通过互联网传得人尽皆知。 无论是谁,都不想在网络上因为霸凌这样的丑闻曝光。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在上大学,并未拿到学校所颁发的毕业证书。 那一纸证书,是名誉,也是禁锢在他们脖子上的那一层枷锁。 林雪的父亲能护得住林雪,还能跟着护住他们吗? 只是,我并没有想到,就在我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顾寒舟不知从哪儿飞扑出来,将我一下扑倒在地。 他抢走我手里的手机,直接丢了出去:“还不快上。” 失去手机的我,如同凭空断了一条胳膊。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我放弃手机,立刻撒腿就跑。 但林雪和楼晓蕾一行人哪儿肯就这么轻易放过我? 他们在我身后紧追不舍,恨不得从我身上硬生生扒一层皮下来。 林雪甚至还放话,一旦追上我,所有负责追我的男同学都可以一个个排着队来上我。 这话一出,那些男同学的脸上一个个瞬间泛起了下流的笑意。 “宋晚当初一入学,就以美貌轰动全校。这辈子要是能上她一次,真是死也值了!” “我看她这三年过去,变得更加水嫩了不少,干起来肯定特带劲儿!” “林雪都说了,谁第一个抓到宋晚,谁第一个上,快冲啊!” …… 淫邪的声音不绝如缕,充斥着我的耳膜。 我拼命地往前跑,一心想着只要跑到包厢外,就能放声呼救。 但就在我跑到包厢门口,眼看就要将门打开时,身后有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 我奋力一挣,整个人用力往前扑,用身体强行将门撞开。 而在撞开门的那一刹那,我以为自己即将狠狠摔在地上,不想竟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混着雪松般的烟草气息,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猝然间抬头,一下撞进霍景深寒潭般清冽的眼底。 第36章 我要做人上人 “景深……” 看到霍景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忍不住想哭。 仿佛漂浮在湖面上的一缕浮萍,历经风雨飘摇后,终于找到自己的栖息地。 我的眼泪重重地砸在霍景深的怀里,委屈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霍景深将我抱在怀里,眯着眼睛看向身后迅速围上来的一帮人,脸上的神情变了变,无端变得锐利不少。 “就是这帮人欺负的你?” 寻常人连见霍景深的资格都没有,只看着他将我护在怀里,还当是中途冒出来惹事儿的。 顾寒舟眉心紧蹙地落在霍景深环住我腰肢的手上,声音阴冷,毫不客气地对着霍景深质问道: “你是谁?我劝你没事儿少在这儿多管闲事!她可是林家大小姐要教训的人,识相的,就赶紧给我从这儿滚出去!” 我听着这话,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在我印象中,那个一向温良恭俭让的顾寒舟,没想到如今也有仗势欺人的一面。 究竟是他变了? 还是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霍景深声音微沉,冷冷问道:“林家大小姐?不知道是哪家的名号,居然有这么大的气派?” “嘁,连林氏的名号都没听过,你是哪儿来的乡巴佬?”林雪高傲地站出来,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霍景深的跟前,“瞧你这人模狗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宋晚傍上个大款呢!” 我在旁边听到这话,心里暗叫一声耶斯。 甚至还想着,林雪要是不怕死的,就赶紧多骂点。 这年头,敢当着霍景深的面儿,直接骂他是乡巴佬加狗的,林雪绝对是第一个! 林雪身边的顾寒舟,怕是嫌弃林雪死得还不够快,一脸骄傲地在旁边介绍着: “没错,站在你眼前的这位——就是林氏药业的千金,林家大小姐林雪。最近,新闻上三天两头在放林家和江家联手合作的消息,你这个乡巴佬就算没听过林氏的名号,也该看过新闻吧?”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噗嗤”一阵笑声突然传来。 江见许不知道从哪个犄角嘎达里突然冒出来: “你口中的那个林氏,该不会就是一天到晚跟个哈巴狗似的,在我爸面前摇尾乞怜,腆着脸求跟我们江氏合作的那个林氏吧?” 这话说完,林雪瞬间面色惨白一片。 任谁都知道,她这些天因着这件合作的事,对外牛皮都吹破天了,大有明天她爸就能登上福布斯排行榜前十的架势。 可没想到,她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人狠狠打了脸! 顾寒舟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一脸不屑地看向江见许:“你是谁?居然敢在这儿胡言乱语?” 跟着他一块看过去的,还有林雪。 等见到江见许的长相后,林雪整个人瞬间愣住了:“江……江少?” 顾寒舟不解地问:“江少是谁?凭他一个无名小卒,也敢在这儿耀武扬威?” 林雪恨不得在此刻直接把顾寒舟的嘴给捂上。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竟然连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林雪连忙阻止顾寒舟:“他是江见许,江氏医疗总裁的独子!” 说完这话,林雪立刻将顾寒舟撇到一边,脸上扬起一个谄媚的笑容,走上前冲着江见许说道:“江少,你还认识我吗?我是林海的女儿,上星期的聚会上,你还跟我打过招呼呢,说我戴的项链特别好看,你还有印象吗?” 项链?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江见许那花花公子的脾性,恐怕一天下来至少能夸十个女孩子的项链漂亮吧? 当然,江见许未必记得林雪,但不耽误他故意调戏人。 “那我当然记得了。林小姐长得这么貌美如花,我这见过一面之后,指定忘不了。” 林雪还没听出江见许在故意溜她,只当江见许当真对她有几分好感。 她立刻得寸进尺地说道:“江少,我听说你是盛世酒店的股东之一。刚刚有个小贱人得罪了我,你能不能叫保安把人给我直接丢出去?我不想在这里见到她!” “啧,竟然有人敢得罪林小姐,让我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江见许故意装作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往我和霍景深这边看了一眼。 然后,整个人就跟突然发现了稀世宝藏一般,戏精地冲着我们俩奔过来。 江见许握着我的手,喊的那叫一个情深意切:“哎,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啊?你说今天要来的同学会,该不会就是这儿吧?我说刚刚我哥怎么火急火燎的,连城南公馆都待不下去了,非要提前离席,原来是专程为了过来找你啊!” 一番话下来,林雪整个人直接傻了。 “江少,你说什么?她是你嫂子?” “是啊,如假包换。你没看到,我哥就在旁边站着吗?” 除此之外,江见许还不忘跟着扔下一记重磅炸弹,“对了,忘了介绍,我哥是霍氏家族这一辈的继承人,霍景深。而且,他爸也经常上新闻,你们基本上每晚看新闻联播的话,就能看到他。” 霍景深是何许人也? 你或许不曾亲眼见过他,但绝对听过他的名号。 他是京圈里毋庸置疑的京圈太子爷,权势滔天,处于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林雪在学校里招摇过市了这么多年,别看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就连她爸,在江见许这样一位二代面前,都得毕恭毕敬地跟条狗一样从旁伺候着。 京城是权势等级最为分明的地方,将三六九等划分得无比清楚。 原先沾到个豪门边边的林雪,固然能在普通人面前耀武扬威。 但说实话,依照她这样的家世,放到上流社会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等到林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对着霍景深说了什么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甚至都不用霍景深发话,只要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放眼整个京城,没有哪个家族敢再跟林氏合作。 只需要短短一天时间,林氏药业就能从一个蒸蒸日上的企业,直接宣告破产! 林雪一向是天之娇女,可如今,在面对霍景深时,照样得低声下气地认错:“对不起,霍少,一切都是我有眼无珠,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顾寒舟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但到底还是没敢得罪霍景深,只能硬着头皮跟林雪一块道歉。 一场原本针对于我一个人的霸凌,在顷刻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困扰我长达三年之久的梦魇,霍景深甚至只需要露个面,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原来,就是权势的力量吗? 我第一次由衷地体会到,当一个人拥有权势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若是我能从一开始就处于霍景深这样的位置,是不是意味着,那些原本发生在我身上的苦难,甚至连靠近我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那些我曾经流过的眼泪,也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的脸上。 在这一刻,我发了疯地想攀附霍景深,借着他一步步爬上权力的高台。 我不想再做永远被人欺压的最底层。 我要做人上人! 第37章 要抱抱 今天来盛世酒店参加同学会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逃过霍景深的怒火。 霍景深直接给校长去了一通电话,那些曾经霸凌过我的人,都必须为此买单。 领头的林雪、顾寒舟和楼晓蕾等人,甚至被直接去除了学籍。 至于其他参加负责参与施暴的人,基本上都受到了最大程度的处理,即便最次也是记大过处分。 从此,“曾经霸凌过在校同学”这几个字眼,将打在他们的档案上,伴随他们一生。 即便是他们以后去别的学校读书,或是去面试工作,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曾经做过什么。 人终究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买单。 权势或许可以将正义遮掩一时,却遮掩不了一世。 得知学籍被剥除的那一刻,顾寒舟跪在地上,乞求我:“晚晚,你就当看在我们俩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原本做着成为林氏女婿的美梦,只等着一毕业,就跟林雪订婚,正式进入林氏企业,实现阶层跨越。 可是,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靠着踩在我的鲜血上一步步走过来的。 林雪屡次三番针对我,他对此真的毫无办法吗? 不,他有。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成为林雪对付我的帮凶,以我曾经最信任的朋友的身份,举起了那把劈向我的铡刀! 我丝毫不同情顾寒舟。 因为这一切,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 若是我今日没有霍景深,那么现在跪地求饶的那个人,就会是我。 我不想再看到顾寒舟,直接跟着霍景深离开了盛世酒店。 夜风习习,吹得人冰凉刺骨。 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霍景深脱下外套,直接披在了我身上。 披上的瞬间,温暖裹挟着一丝淡淡的烟草气息冲我袭来。 我仿佛一下子置身于暖炉之中。 在霍景深抱住的那一刻,暖炉化为实质,蒸腾起喷涌的热意。 江见许酸溜溜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捋了捋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故意耍宝似的,噘着嘴冲霍景深撒娇:“哥哥,我也冷,要外套,要抱抱。” 霍景深直接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滚!你蹲在地上划火柴去,太奶会给你温暖。” 江见许彻底蔫儿了。 谈笑的时间,司机老刘已经将车开到门口。 江见许忙不迭冲上了副驾驶座,扬言要让霍景深专门送他一程。 不枉费他这一个晚上下来,可是为了教训林雪这事儿,费了不少口舌。 江少在霍景深跟前一向跟个活宝似的,见他逗弄耍乐,霍景深没阻止,倒是任他去了。 江少坐在前头,我和霍景深自然而然地就坐在后面。 只是,就在我们快要上车的时候,霍景深临时接到个电话。 他示意我先上车,自己则是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而我也没能如他所想的那般,立刻坐上车,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叫住了我。 “请问,是晚晚姐吗?” 我循着声转过头,突然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是个年轻女孩。 “你好,晚晚姐,我叫楼月,是夜总会刚来的新人。我从妈咪那里听说过你,这会儿突然在这里碰上,就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原来,你就是那个新人。” 这一回,我总算是将眼前这个女孩认了出来。 妈咪之前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是这个新人在场子里拍的,浓妆艳抹,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而她今日明显没上班,一身日常装扮,妆容也淡了许多,这才叫我没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不过,她的那双眼睛依旧漂亮,尤其是那微挑的眼尾,潋滟多姿,看上去格外勾人。 想到这位新人身为“转世狐狸精”的名号,我看向她的眼底不由多了几分审视。 很明显,她不是冲我来的。 而是冲着霍景深。 楼月对着我问道:“晚晚姐,你跟霍少这么早就打算过去了吗?不打算带着他再去场子里坐坐?” 我冲着她笑了笑:“不用了。他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为好。” “要是说累,那你碰上我可算找对人了。不瞒你说,我之前专门学过按摩的手法,不如,等会儿霍少过来的时候,我给他按两下,试试能不能有所缓解?” 琪琪和笙笙这对姐妹花,早就说过这位新人不简单。 亲自接触过,我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说法。 说实话,楼月身为一个新人,钓男人的手法其实并不算高明。 但她的这一张脸和举手投足间所透露的那股子风情,就是她身上最大的资本。 不愧是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上位的狠角色,妈咪一心想培养的摇钱树。 能在刚入行之初,就被妈咪钦点成为四大头牌之一,楼月作为新人拥有的不光只有运气,更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尤物般的存在。 这样的女人对于男人而言,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浆果,静等着有缘人采撷。 楼月野心不小,直接看上了霍景深,想要撕破脸跟我抢男人。 我看出她故意想要拖延时间、等霍景深过来后找他攀谈的想法,直接对楼月下了逐客令。 不曾想,楼月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压根不想接我这茬儿。 “晚晚姐,妈咪刚找我说过当头牌的事。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一评级的姐妹,就应该互帮互助,不是吗?多一个人伺候霍少,你不是也能更省力吗?” 我轻笑一声,不由觉得她未免有些天真。 “你当我们俩是双胞胎姐妹花吗?我不去找别人单单找你?你猜夜场里的姐妹要是真有嘴上说的那么情深,还犯得着拼死拼活地抢花魁这个位置吗?” 譬如现在,别看不管是姐妹花,亦或是宝儿姐看到我,都对我礼貌有加。 但说起来,一方面无非是看在霍景深的份上,给我一个面子。 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因为我一门心思都放在霍景深身上,无意竞选花魁,对她们而言构成不了任何威胁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与人之间相处,感情只是一时的,唯有利益,才是真正永恒的那样东西。 假使我在花魁选举之日,当真因为意外获得了花魁,且看姐妹花还对我像之前那般“掏心掏肺”? 我见楼月好赖话说不通,直接坐上了车,“砰”地一下关上车门,让老刘直接将车开到霍景深打电话的前方。 江见许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向我,一向吊儿郎当的脸上,嘴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嫂子,看来……你有劲敌了。” 第39章 玩得那叫一个刺激 我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不知是不是那身女仆装的加持,我能明显感觉到,霍景深近日确实对我跟之前相比亲密了不少。 换做以前,他基本上睡完就走,典型的“穿上裤子不认人”,我们俩是再明显不过的金钱交易。 但是现在,他睡完后也不会着急离开,时常还会留在别墅里跟我吃一顿饭。 我细细揣摩着他心里的变化,不由想着,等到今晚他看到我精心为他准备的表演之后,必然能让他对我的情谊更进一步。 届时,我便能顺理成章地提及我妈妈当年的事,借他的势为我妈妈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晚晚姐,今晚,霍少会来吗?” 楼月的声音突然传来,我一抬头,就看到她出现在我面前。 她穿着今晚表演要穿的礼服,妆容精致,眼睛是漂亮的狐狸眼,风情万种。 尤其是她今日还穿着一身小狐狸的打扮,后面坠着九根尾巴,看着就像是九尾狐一般。 露在外面的胴体,更是如白玉般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妈咪在挑选四大头牌时,为了避免撞型的问题,往往会从不同的风格路线中,选出其中最顶尖的那一个当头牌。 楼月走的是性感路线,明显跟宝儿姐撞了型,可即便是在面对宝儿姐这样一个强敌的情况下,楼月依旧丝毫不觑。 若说宝儿姐是一颗成熟的人间水蜜桃,楼月无疑是个小狐狸精,拿捏起性感妩媚跟玩儿似的。 也正因为她身上的这种特殊气质,这才让妈咪破格录取她为场子里的第四号头牌。 楼月擅长勾引男人,又玩得特别开,在富商圈子里很受欢迎。 最近的一次,她陪着客人出台,刚出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在车上干上了。 客人开的百万级大奔在夜色下疯狂震动,引得不少路人驻足看热闹。 楼月不但不觉得羞涩,还故意把她被撕碎的丁字裤扔出车外。 据说扔出来时,上面还勾着丝儿,要多放浪就有多放浪。 纵是在场子里碰上,专门冲着别的头牌小姐来的客人,她也能在走廊将人中途拦下。 然后当着来往路人的面,主动拉下客人的拉链,将他那裤裆里的玩意儿直接含进嘴里。 含的时候,眼神还直勾勾地主动看着对方,引着客人的手摸向自己娇软的胸,玩得那叫一个刺激。 等结束时,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用舌头舔去自己嘴角的黏腻,然后扭着身子继续回到原先的包厢。 客人来场子里潇洒,玩得无非就是一个新鲜和刺激。 有楼月这个尤物在,这些客人往往是光盯着她远去的那扭得如同水蛇般的腰,身子就直接酥了一半。 这么一遭下来,楼月愣是从宝儿姐和姐妹花的手里抢走了好几个大富商。 她风头太盛,行事又不懂收敛,格外张扬。 短时间内,就收拢了许多客人成为她的忠实拥护者,回回来场子里都只点她的台。 姐妹花之前就抢过宝儿姐的台,但愣是抢不了楼月的。 任凭她们俩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法让那些流失的客人重回自己的怀抱。 单从这一点而言,就足以可见她的本事。 因为抢客人不择手段这事儿,场子里有不少姐妹都对她有意见,恨她恨得牙痒痒。 就连宝儿姐和姐妹花也不例外。 今晚,双方正铆足了劲儿,想要将这个最近风头大涨的小婊.子压制下去。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楼月本人的目标无比鲜明,直接就是冲着霍景深去的,时刻想着将我取而代之。 我有预感,楼月一定会在今晚的选举上搞事! 我明显看出楼月来者不善:“今晚,他确实会过来。不过,我倒是真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人从我身边抢走?” 楼月眼神一亮,半是挑衅地看着我:“既然晚晚姐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当妹妹的,自然不能叫你失望。” 我跟楼月的对话发生在大堂,来往的不少姐妹都听到了。 尤其是姐妹花在听说后,纷纷跑到我面前,直说楼月这个新人未免太过嚣张。 早知她这么难缠,想当初她刚出道时,就该把人摁死在萌芽阶段。 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楼月是摁不下去的。 她天生是当小姐的料,勾引男人就跟玩儿似的,早已成了她的看家本事。 更别提,她的举荐人还是妈咪的亲儿子。 要说两人没点首尾,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事儿。 两个小时后,选举正式开始。 除开最中间的一个台子外,大堂四面被分为四块区域,支持哪位头牌就入座何处即可。 宝儿姐的区域是入座率最高的一块地方,毕竟她出道多年,手里头积攒的客人远不是我们其他几个人可以相比的。 更何况,她还放出风声,说今年有可能是她参加的最后一次选举,希望恩客们能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多多支持。 因此,选举一开始,领班就在那不断地高声唱票,说客人今晚为宝儿姐消费的酒水已经超过了三百万。 刚开局就是三百万,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一个人每个月挣两万五的工资,要挣整整十年才能赚到三百万! 而依照今天晚上的高额抽成,宝儿姐就算拿了第四名,也至少能拿走这其中一半、也就是一百五十万的抽成! 一晚上赚一百五十万的概念,早已超乎许多人的想象。 想当初,也就是前任花魁梁晓在的时候,还能就这个流水跟她一较高下。 现如今,花魁香消玉殒,哪儿还有人能比得上宝儿姐如今的气派? 三百万的数字一出,新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就连姐妹花都没想到,一个眼看着濒临退休年纪、看似不足为患的秦宝儿,竟然会在此次选举上憋了这么一个大招! 更别说,三百万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难以想象,接下来当竞争的号角正式吹响时,今晚的花魁选举日将是一副怎样的盛况。 我冥冥中闪过一种预感,今晚的花魁之争,绝对会是一场硬仗! 第40章 拍卖初夜 伴随着三百万的唱票叫响,作为第一个登台的宝儿姐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舞裙走上了台。 纵然私底下刚刚经历了家人和男友的双重背叛,但此刻站在台上表演的宝儿姐依旧神采奕奕,美到发光。 她光着脚,踩着鼓点纵情热舞,脚腕上系着的铃铛“叮铃”作响,衬得她的脚丫越发白皙娇嫩。 虽说大多数客人点她,基本上都是冲着宝儿姐那足足有一个G的胸去的。 但据说,也有一部分客人偏爱舔宝儿姐的脚,光是用脚蹭蹭那玩意儿,连痿成软脚虾的,用不了多久后都能变得邦邦硬。 客人们一向最爱看宝儿姐跳舞,有疯狂迷恋她的富商,甚至将她比作杨玉环转世。 而且,宝儿姐还是头牌里明说自己不被包养的那个。 客人们想要点她,就得来场子里消费,要不就点她出台或出门伴游。 随着宝儿姐的舞蹈跳得越来越热烈,当音乐进行到高潮时,她直接向客人当场展示了喷奶绝技。 那滋滋的奶水飚出来,滋得前排的客人满脸都是,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一时间,为宝儿姐打赏的客人瞬间飙升。 就连坐在其他区域亦或是前来看热闹的客人,有许多都忍不住心里的意动,纷纷出手为宝儿姐消费。 前排被滋了奶水的客人更是跟疯了似的,哐哐往宝儿姐身上撒钱。 领班的唱票声自打开始,就一直没停过。 场子里的姐妹,没一个不羡慕宝儿姐的这一手绝技,可偏偏这是宝儿姐专门寻访来的独门秘籍,根本不外传。 就连平日里跟她接触最多的妈咪,也不知道她这喷奶的技术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而在喷奶过后,宝儿姐还跟着为客人表演了一手最近刚刚练习的电臀。 屁股抖动的时候,身前的胸跟着上下颤动,活脱脱的视觉盛宴。 在场不少客人看着这一幕,下面的玩意儿直接就硬了! 宝儿姐还在参加选举,没法伺候,但架不住客人拉过身旁端茶倒水的服务员,掀开裙子直接就把那玩意儿顶了进去,好生发泄一番。 没错,就连今晚负责伺候的服务员,都跟以往的“夜场公主”不同,而是妈咪从混荤场的姐妹中,一个个精挑细选选出来的。 她们今日穿着一身统一的改良旗袍,胸前虽然系着盘扣,空出的那一块却恰好能看到深深的乳沟。 旗袍下摆的开叉开得很高,露出一双白花花的大腿,里头一律穿的是黑色丁字裤。 行走之间,若是细致点的客人,还能看到那掩藏在裙底之下的那一抹春色。 作为第一个开场的宝儿姐,可谓给今晚这场花魁选举,开了一个极其完美的开头。 在她结束表演的时候,她的流水直接突破了两千万。 看来,宝儿姐对这次的花魁之争,显然势在必得。 而作为第二个出场的姐妹花,也在今晚直接出了大招。 她们那位早已退圈多年的母亲,竟然又被重新拉了回来,在台子上表演一出母女三飞。 姐妹花连同她们的母亲在台上一顿搔首弄姿,公然朝客人拍卖今晚“母女三飞”的初夜归属权。 而且,机会仅仅只有一次。 因为她们的母亲今晚若不是为了助力两个女儿夺得花魁,轻易根本不会重新回到夜场。 要知道母女三飞,就算是放眼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北方,在此之前都不曾听闻过这么大的架势。 在这个噱头被打响后,喊价声瞬间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而且,这里头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参与竞价的人,即便最后没抢到这份特殊的归属权,也得将最后喊价所对应的价格,当做赏赐给姐妹花的酒水消费。 在场的一个个都是京圈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再不济也是从全国各地跑来观看这场盛宴的地方大佬,自然都是不差钱的。 因此,喊价自一开始,直接就有人奔着一百万去了。 “一百万!” “我出一百五!” “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 这场叫价到最后,甚至都不是归属权的争夺,而是演变成了一场财富的比拼。 随着每一次唱票,领班都会用话筒报出客人的名号。 “张老板,出价三百五十万!张老板阔气!” “江少出了三百八十万!江少牛逼!” “张老板又出价了!让我们看看他究竟出了多少!四百万!张老板居然出了四百万!” “还有比四百万更高的吗?江少,再不出手,张老板可就要抱得美人归了!快看!江少出价了!” …… 这场喊价的数额,最终定在江见许以豪掷八百万的高价,顺利拿下“母女三飞”的归属权。 而此举也让姐妹花的流水突破两千三百万,足足比宝儿姐如今的流水多出整整三百万。 这可把宝儿姐气得够呛,直接在后台破口大骂:“没本事抢花魁,就在私底下搞这种套路,真是不嫌害臊!” 要知道,她今天可是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还将自己这些年手里头的那些恩客,全部一股脑儿地叫到了场子里来给自己捧场。 即便是没法到场的,也通过转账的方式来千方百计支持她。 原本以为,宝儿姐对这场花魁之争势在必得。 谁能想到,到了最后关头,姐妹花竟然直接玩了一出“母女三飞”! 而且,用的还是竞价的方式,借此来刷新自己的流水记录。 男人在外看的无非就是一个面子,这么一竞价,姐妹花的流水单可不就一下子超过了宝儿姐? 没法,现如今的宝儿姐只能亲自动身,去求求外头那几位有钱富商,让他们继续给自己砸钱。 时至如今,这场花魁之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下一个出场的,正是有转世狐狸精之称的楼月! 作为一个新人,能在入行短短一个月内,就直接爬到头牌这个位置的,她绝对是第一个。 而接下来,她那精心准备的表演,才叫在场众人都纷纷大开眼界! 第42章 这不是乔治笙的玉佩吗? 我硬撑着说“不想”,可霍景深哪儿肯轻易放过我? 他非说刚刚是我主动招惹的他,现在这身上的火气下不来,就非得让我这位始作俑者为此买单。 我心里忍不住叫屈,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呢喃着道:“就在这里,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被人发现又怎么了?你看谁敢进来?” 那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妈咪催促的电话,恰好在这个时候打来。 我在他灼灼的目光下,一脸局促地按下接听键。 “晚晚,下个节目就到你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 我看着手边散落的衣服,心想自个儿连衣服都没换呢,还提什么准备呢? “妈咪,我可能要晚一会儿,你先让其他人先弄几个节目顶上吧。” 妈咪犹豫道:“可是这……好吧,那你可得抓紧点啊,客人们都等着呢。” 我连忙点头,匆匆挂断电话。 殊不知,只是这短短一分钟的通话内容,差点让我的心肝儿都在颤抖。 因为在接电话的过程中,霍景深将我整个人摁在墙角,一直疯狂地吻我。 手还勾着我的腿,磨得我都快受不住了。 耳鬓厮磨地问我:“现在想了吗?” …… 我到底顾忌着影响,没敢在更衣室里太过大胆。 总归,等到结束的时候,我的手酸得不得了,连衣服都是霍景深亲手帮我换上的。 离开更衣室后,我跟霍景深兵分两路离开。 他去前头的贵宾席上落座。 而我,则是去了后台。 候场时,无意中听到楼月跟其他人的对话。 “楼月,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连宋晚的表演曲目也敢抢?” “抢了又如何?霍景深包了她这么久,也该玩腻了,我可不信这种有钱公子哥儿能有多大耐性!” 楼月刚才在台上那新奇而大胆的表演,获得了满堂彩,一下子打响了自己的招牌。 虽说在流水上,没法跟宝儿姐和姐妹花相比,但怎么说也算有八百万。 这对于新人而言,是个特别高的起点。 她一向嚣张,现在只等着在接下来的花魁选举上,是如何将我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当我刚出场时,霍景深大手一掷,直接在场子里消费了两千万。 这个数字一出,妈咪惊得一张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在场的客人更是纷纷侧目,心想传闻中能让霍景深一掷千金的女人,究竟是谁。 而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登场的。 没有音乐的伴奏,只有一把吉他陪着我。 这是我小时候寄养在顾寒舟家中时,跟着他爸爸学的。 当年,他爸爸靠着一把吉他,追到了他的妈妈。 两人的爱情故事,一度传为一段佳话。 那时候,即便顾寒舟的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但他的父亲每天空闲时,却还是会为她弹奏一曲吉他。 可是,这世间终究没有太长久的爱情。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他们从彼此相爱,一步步成为怨偶。 曾经的爱情有多美好,结局就有多苦涩。 以至于他妈妈在得知丈夫出轨时,才会一时间难以承受,想不开直接跳了河。 这是我刚刚在后台无意中看到的道具,不知道是哪个姐妹不小心落下的。 我借用一番,自己弹奏吉他为我另外选择的一首歌曲伴奏。 和弦起。 我开始吟唱。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没有理由】 【没有原因】 …… 这是一首动人的小情歌。 弹奏之时,我的眼神始终微笑地看着霍景深,仿佛他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一曲结束。 我的手里拿着一枝玫瑰花,款款走到霍景深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景深,希望明年的今日,你的身边依旧有我陪伴。”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妈咪立刻鼓动现场的姐妹齐齐鼓掌,将气氛一下子烘托到了高潮。 “乔先生为宋晚消费520万酒水套餐!” “乔先生为宋晚再度消费520万酒水套餐!” …… 领班的唱票声不合时宜地在此刻突然响起。 到场的客人一开始还当出手消费的人是霍景深,可在仔细辨认之后,才发现竟是一位不知名姓的乔先生? 乔先生,是谁? 而这样的唱票一连说了四遍,四个520万,整整两千零八十万。 比刚刚霍景深大手一挥的两千万酒水还多了八十万! 光是这两个人在我身上所花的消费加起来,就足足超过了四千万。 这个天文数字,任凭其他头牌拍马都追不上。 而此时的我也完全没有想到,作为凑数者前来参赛的我,竟会以为成为此次选举中的一匹黑马,一举夺魁。 我,宋晚,成了天上人间的花魁! …… 一个小时后的包厢内。 江见许焦急地来回踱步,对着面前的手下问: “查到了吗?刚刚在场子里消费的乔先生到底是谁?” 手下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霍景深,欲言又止:“是……是……” “说话!” 手下硬着头皮:“是乔治笙,乔四爷。” 我明显感觉霍景深的戾气重了几分。 “什么?”江见许一脸震惊地看向霍景深,“隔着是嫌上次来京城抢了我们手底下的一批货还不够,现在还想来这儿分一杯羹?” “可是,他又是怎么跟嫂子扯上的关系。” 江见许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我瞬间面色惨白。 不等我反应过来,就看到霍景深质问的眼神朝我看来:“说,你跟乔治笙到底什么关系?” 我立刻摇头否认,告诉霍景深我根本不认识乔治笙。 这辈子,也从来没去过什么北省。 在霍景深风雨欲来之前,我的脑海疯狂转动,拼命想将自己撇清。 “景深,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乔治笙,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会捧我?会不会是他知道我是你的女人,想利用我来对付你?” 霍景深质询的眼底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似是要像一柄利剑将我刺穿。 他为人最恨背叛。 之前,我曾无意中碰到过他处置一个背叛他的手下,听到他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直接把人丢公海喂鱼。 所有敢得罪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茉莉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我根本不敢冒这个险,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茉莉。 我一脸无辜而又委屈地抱住霍景深的腰,拼命期盼着他能相信我。 “景深,我真的没有骗你。” 似是感觉到我内心的真诚,霍景深幽深的眸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许久后,终于闪过一瞬浅浅的柔和。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江见许突然从我的包里掏出一块玉佩。 “哥,这不是乔治笙的玉佩吗?”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我被霍景深狠狠推开。 第43章 霍景深点了楼月 霍景深骨子里其实挺暴力的。 他不是那种会亲自动手的人,而是直接下达命令,把人往死里折磨。 他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像他这种用冷刀子杀人的,其实才是最恐怖的。 而我也完全没有想到,那块无意中落在我这里的玉佩,竟然是乔治笙的。 难道说,那天晚上,我在夜总会外遇到的那个男人,是乔治笙?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只是,还不及等我细想,江见许就指着那块玉佩上的印记,说这是乔治笙专属的图腾。 或许是杀戮太重,乔治笙上位后,特意给自己弄了个保护神。 凡是属于他的东西,就会被标记上这种专属的印记。 他在北省的名声之大,几乎是所有人一看到这图腾,就直接被吓破了胆儿,甚至都到了能止三岁小孩夜啼的那种地步。 光就说玉佩上的印记,不是乔治笙的,还有谁敢拿着这玩意儿招摇过市? 怕不是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长了? 江见许的话,瞬间想明白,这是乔治笙在故意报复我。 我那时候只当他是一个亡命之徒,又不敢亲自送去警察局移交警察,就直接把人给埋了。 可谁能想到,我埋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乔治笙! 乔治笙凭什么要花两千万来捧我上位? 说到底就是为了刺激霍景深,让他直接厌弃我。 一旦我被抛弃,岂不是直接成了乔治笙砧板上的鱼肉? 再加上我是霍景深的女人,乔治笙今天跟他杠上,无非就是想要打霍景深的脸。 但所有人都不会相信,我有本事把乔治笙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事儿。 他们只会信我水性杨花,勾搭了一个霍景深还不够,居然还敢跟北省乔四爷纠缠不清! “景深,你相信我,我跟乔治笙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发誓,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男人。” 我上前抓住霍景深的衣袖,拼命乞求他,期盼着他能信我一次。 但霍景深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瞬间如坠冰窖。 “是不是你没让老刘接送你,借口堵车晚归的那天?” “那天,胖子说乔四在一个女人的掩护下逃了,那个女人就是你?” 当霍景深一句跟着一句的质问声落在我头顶时,我根本百口莫辩。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全城追捕乔治笙的竟然是霍景深的人。 作为他的女人,我却亲手放走了他的死对头。 想到那几日,霍景深因为被抢走一批重要的货,眉宇间凝结的那一抹郁色。 我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源头竟然出现在我身上。 而我此刻的沉默,落在霍景深的眼里,无疑成了不堪的默认。 他冷冷看着我,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宋晚,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 我试着想要跟霍景深解释所有的一切,但脖子被锁紧,缺氧的窒息感让我根本说不出话。 只能大口大口地张着嘴,拼命寻求一点残存的呼吸。 我拼命扒拉着霍景深的手,试图想要挣脱。 可我越是挣扎,他手上的力道却越狠,像是要将我硬生生扼死。 就在我感觉到呼吸快要停滞的那一刻,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爷,霍萱小姐的电话。” 霍景深看了来人一眼,“砰”地一下将我扔在地上,冷漠地转过身,出门去接电话。 我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那一丝狠厉和薄凉。 冷得几乎要让人瞬间冻结成冰。 其实,我这会儿最该做的,就是爬过去乞求他的原谅。 可我刚从濒死的边缘爬过来,这会儿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不知道霍萱究竟在电话里对霍景深说了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放过了我,带着一行人抬步离开。 他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哪怕是一眼。 看着他冷漠而决绝离开的身影,我意识到,我被霍景深抛弃了。 “啧,快来看看,原来这就是我们刚刚新鲜出炉的花魁啊。瞧这脖子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想不开想上吊呢!” 楼月奚落的嘲讽声自我头顶传来,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 今天的花魁选举,她本有望争个第三,彻底将我钉死在最下等头牌的位置上。 可没想到,随着霍景深和乔治笙两人的连番出手,我竟然会出人意料地夺得场上花魁的位置,让她直接落到了最后一名! 楼月微微蹲下身,捏起我的下巴,拍了拍我的脸:“宋晚,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霍景深给踹了!没有霍景深撑腰,今后在这场子里,你看我怎么整死你!” 她的眼神如毒蛇一般,吐着阴狠的蛇信子,无比嚣张地冲着我耀武扬威。 我拼命挣开她的手,却被她反手扇了一个巴掌。 “你敢在场子里打我?不怕妈咪收拾你!” 身旁立刻有趋炎附势的姐妹,帮着楼月叫嚣道: “宋晚,你还不知道吧?霍少刚刚点了月月姐,要带她出台呢!月月姐现在可是我们场子里的红人,你看妈咪敢动她吗?” “什么?你说霍景深点了你?这不可能!” 我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楼月,想从她脸上看到心虚的表情。 但是,什么都没有。 不但如此,她反而还风情万种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娇着声开口:“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可得赶紧去准备,不能让霍少久等了。” 楼月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往外走,我着急地追上去,却被刚才帮着楼月的一群姐妹联合起来,将我直接推倒在地上。 摔倒的时候,我的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额头被磕破了皮往外冒血,却没有人管我。 谁都知道,我被霍景深抛弃了。 被他厌弃的女人,就算顶着花魁的虚衔又如何? 没有他的倚仗,我根本没法子在这个行业里翻身! 楼月走了,场子里那些逢高踩低的姐妹却还留着。 她们乐得看我从云端坠落,拼命踢踹着我的肚子,联起手来殴打我。 谁能想到,一个小时前的我,还因为成为花魁而风光无限。 一个小时过后,却一朝从天堂坠落地狱,直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我,还能翻身吗? 第44章 一脚踏两船 群殴之下,我被打得毫无反击之力,长发凌乱地被人抓着拼命地把我的头往墙上磕。 透过被长发遮挡住的模糊视线,我看到路过的琪琪和笙笙。 但她们只是冷冷在旁边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即便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嬉笑着一块逛街的“姐妹”。 她们是今晚花魁选举的第二名。 为了争夺花魁,不惜将自己退圈的母亲拉出来打响“姐妹三飞”的名号。 原本以为对花魁之位势在必得,没想到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到了最后,还是宝儿姐看到不忍心,这才叫停了那帮欺负我的人。 “行了,都别打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茉莉的前车之鉴忘了吗?你们就不怕哪天宋晚翻了身,你们在座的一个都逃不过?” 宝儿姐是场子里的老人,除了妈咪之外,没人说话比她更有分量。 一帮人面面相觑地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在宝儿姐的目光逼视下,愤愤不平地离开。 “不是说陈茹死后给你留了一笔遗产吗?你拿着钱去找妈咪辞职吧。得罪了霍景深,在这个圈里,你别想再混下去了。” 我红着眼眶抬头,没看到宝儿姐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一个离开的身影。 是啊。 我已经成这样了。 辞职退圈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我可以带着钱,跟我爸重新开始过正常人的日子。 不用再卖笑,不用再用身体取悦男人。 可是,如果没有乔治笙今天突然的横插一脚,我明明就快要成功了啊! 我骗霍景深,让他以为我是真的爱他。 一旦他跌入我的陷阱,我便打算开始实施我的计划,借助他的权势去为我妈的死报仇。 我妈当年死得那么惨,这些年来,我做梦都想为她报仇。 可就在我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却还是失败了。 为什么? 就这样轻易放弃,我真的能甘心吗? 不,我不甘心。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洗手间里去洗了一把脸。 洗手台前的镜子上,可以清楚地映照出我的脸。 长发凌乱不堪,额头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流血,脸上还印着好几个脚印。 这模样,比我上次被茉莉堵在洗手间里欺负的时候还要狼狈。 我捧起水洗了一把脸。 在清洗额头上的伤口时,疼得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很疼。 比我第一次破处的时候还要疼。 夜场里,小姐的人命一点儿都不值钱。 我见惯了被客人玩烂了,横着从包厢里被人抬出来的尸体。 随便丢在外头,根本就没有人会管。 妈咪在招待完前台的客人后,就会空出手来收拾我。 毕竟,我得罪了场子里最大的客人。 更别说,我得罪的人,还有乔治笙。 虽然我只见过那个男人一面,但我比谁都清楚他潜在的危险性究竟有多大。 我最终还是决定去找霍景深。 不管他信不信,我必须得将所有一切的事发因果告诉他。 我看了看镜子里,额头上那泛红的伤口,将挽起的长发散下来,披在肩上,黑色的长发遮掩住伤口,肤色白皙,一双眼眸潋滟迷人,恍然间有种清冷的破碎感。 修整好一切后,我收拾东西准备去找霍景深。 要是我没听错,我似乎听到江见许曾说过城南公馆这几个字眼。 这大概就是接下来他们续摊的地方。 但没想到,我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抱歉,这位小姐,我们公馆实行会员制。不是会员,一律不准进入。” 城南公馆是最近刚刚兴起的一个高端会所。 相比于天上人间夜总会,那里的环境更高雅,服务的客户群体也更高端。 在夜色下,城南公馆的建筑看上去越发显得金碧辉煌,高不可攀。 单单从会员制这几个字眼,就将我这样的普通人拒之门外。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蹲在门口附近的角落里,静静等着霍景深出来。 期间,我还试图给霍景深打电话。 不出意外的,他拉黑了我。 在门口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我看到几个有钱公子哥儿带着一大帮女孩从豪车上下来,洋洋洒洒地走向城南公馆。 这些女孩一看就是高级外围女,靠着陪有钱公子哥儿玩乐赚钱。 这些外围女之间未必每个人都相互认识,那些有钱公子哥儿就更别说了,估计转头就忘了身边搂着的女孩的脸究竟长什么样。 所以,在看到这帮人后,我一眼就察觉到了机会的到来。 我直接将外套脱了,趁乱混进了那帮年轻的女孩里头,跟在这几个有钱公子哥儿的身后,终于得以成功进入城南公馆。 叫我没想到的是,这些有钱公子哥儿进的包厢,竟然就是霍景深和江见许所在的地方。 因为刚到包厢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面的牌桌上玩牌的霍景深。 他背对着我,背影冷峻漠然。 千娇百媚的楼月,正巧笑倩兮地陪在他身边,殷切备至地帮着摸牌。 楼月那脸上所洋溢的笑脸,和时不时想要往霍景深身上贴的那再明显不过的意图,于我看来格外的刺眼。 我试着想直接走过去找霍景深,求他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但我还没走两步,就被江见许拦住。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整个人强行拽出了包厢。 “江见许,你放开我!” “宋晚,你还想干什么?都找到这儿来了。” 我紧咬着唇,眼神倔强地看着江见许:“关于乔治笙的事,我必须得跟霍景深解释清楚!” 江见许冷哼一声,眼底透着十足的讽刺。 “解释?乔治笙在北省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到要来京城分一杯羹?而且,他一来就捧你当花魁,还连送四个520万,你敢说,你真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跟乔治笙之间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江见许笑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狡辩?怎么、还嫌一脚踏两船的伎俩没玩够?” 我一愣,脸色变了变,暗自看了江见许一眼。 所以,他根本就是还记着三年前的事儿吧?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的心里却一直没过去。 第47章 别怕,我会轻一点 他看到我哭,中途停下动作,嘴角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 “呵,果然是女人,这样就怕了?” “别怕呀姐姐,等会儿,我一定会轻轻的,让你少疼一点儿。” 他试图想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却并没有想到,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他抬手的那一刹那,我突然睁开眼睛,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啊!”他当即痛苦地惨叫出声。 在酒精的刺激下,我比清醒时胆子大了不少,用足力气,硬生生想要从他手上咬下一块肉来。 说实话,我不是第一次被男人侵犯。 尤其是,当我从小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里,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只会给我带来不幸。 我最早一次差点被侵犯,是在我七岁那年。 我妈为了拦住那些想要侵犯我的坏男人,被对方活生生打死。 到了后来,我跟着我爸一路辗转漂泊到京城。 我们住过桥洞,睡过天桥。 中途有些流浪汉试图想要侵犯我,最后都被我爸打跑了。 就算我爸跟人搏斗中被打得满身是血,他还是会像妈妈那样护着我。 他说,我不是害死妈妈的扫把星,让我不要听老家那些人口中说的闲话。 他告诉我,说我是他和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虽然妈妈已经过世了,但是他还在,他会跟天上的妈妈一起永远保护我。 后来,我爸终于找到了一份在工地上搬砖的工作,只是,他的工友并不是每一个都是好人。 他们会用棒棒糖等廉价的礼物骗我跟他们睡觉,这里头甚至还包括包工头那八十岁的老父亲。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知道身边男人对我的恶意。 我拒绝了他们手里廉价的礼物,为了反抗挨过很多很多次打,最后我爸为了保护我,只能去求顾寒舟的母亲收留我。 只为在我爸白天打工的时候,我能在她的家里待一会儿。 为此,我爸要给她一天下来一半的工钱。 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敢偷懒,拼了命地在顾寒舟的家里干活。 做饭洗碗洗衣服扫地,这些家务活,我从七岁那年,我妈妈过世后就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我爸跟我妈护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该轮到我自己保护自己了。 在眼前这个十八岁的男人想要强.奸我的时候,我勇敢地选择了反击,拼死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他的虎口被我咬得血肉模糊。 对方吃痛之下,不得不空出手来挟制我。 他一手扣住我的头,反手就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你个臭婊.子,居然敢咬我?” 我被这一巴掌扇得头晕目眩,脚步不稳,一个不小心滚下楼梯。 一直等滚到楼梯的中庭,我的头“砰”地一下撞到墙上,才因为受到阻力而停下。 我的头痛得感觉随时随地要裂开,浑身上下疼得厉害。 就算没有掀开衣服,也能感觉出现在身上肯定到处都是淤青。 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能停。 对方人高马大,身高约有一七八,比我足足高出半个头。 更别说男女之间在力量上,存在天然的悬殊,我根本不可能打过他。 因此,在滚下楼梯的第一时间,我硬生生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匆匆往二楼的楼梯口跑。 只要我推门出去跑到走廊上,当着场子里客人的面,他很难再对我动手。 可即便只剩下半层楼的距离,对于我而言还是显得格外漫长。 我的脚好像在刚刚下楼的时候扭伤了,一瘸一拐地只能一手撑在栏杆上,一边跳着下楼。 对方在我身后紧追不舍,就像是一个恶魔般,如影随形。 我害怕得浑身颤抖,一边跑一边拼命大喊着“救命”。 眼看着已经跑到二楼,我的手刚碰上楼梯门的把手,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大力,硬生生拽住了我的头发,用力地将我往后拽。 我的头发被拽得生疼,却还是死死抓着把手不敢放。 男人发了疯似的抽打我,打得我近乎昏死过去。 我的手指被他强行一根根掰开,人被拖到地上。 我试图喊救命,却被他用皮带绑住了嘴。 男人狠狠几巴掌,扇得我眼冒金星:“贱人,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跑?” 我害怕地一步步往后挪,直到被逼到墙角处。 我看到他脱下了裤子,掏出了裤裆里的那玩意儿…… “哟,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道强光突然亮起。 我被晃得几乎睁不开眼。 原来就在我刚刚即将被侵犯的一刹那,秦宝儿突然推开二楼楼梯间的门,往里面看过来。 男人被吓得一下子就痿了,连忙慌乱地穿上裤子。 “宝……宝儿姐?” 在看到宝儿姐的那一刻,我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 眼眶里,盈满了喜极而泣的泪水。 我知道,我得救了。 秦宝儿手里夹着一支烟,像是想找个地方抽烟,正巧经过这里。 她冷冷看了一眼男人,轻嗤道:“实在憋不住想女人了,就去开个台子点小姐。你多少算个夜总会里的少东家,怎么还学会吃白食了?” 别看妈咪的儿子长得挺高大,这会儿被宝儿姐这么一说,瞬间被下了脸。 他没脸在这儿继续待下去,没多久就悻悻地走了。 秦宝儿一步步走到我跟前,蹲下身解开我绑住我嘴里的那根皮带。 她看了一眼我脸上醒目的巴掌印,叼着烟说:“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宝儿姐早就靠自己的收入买了车,是辆无比拉风的玛莎拉蒂。 许多来夜总会里消费的客人,都没几个能像她那样挣那么多钱。 我有些犹豫:“宝儿姐,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你这样直接带我去医院,不怕妈咪问起来吗?” 她吐了口烟圈,眼神飘忽迷离地看着远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看到她正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看向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 从这个位置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天上人间夜总会的正门口。 不少漂亮的小姐站在那儿迎来送往,欢迎新来的客人,也有不少客人在酒足饭饱后,带着小姐出台。 每天晚上,夜总会门口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地方。 只是,我对于这样的风景已经看了整整三年,早就已经看腻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宝儿姐比我入行更早。 照理来说,这一幕对于她而言,并不显得有如何稀奇。 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什么? 良久,我方才从宝儿姐口中蓦然间听到一句。 她说:“我要辞职了。” 第48章 给你介绍个新靠山 “为什么?” 我一脸惊讶地看着秦宝儿。 她才刚刚拿下花魁选举的第二名,前途正好,手里头又有固定且忠实的客人。 我想不通,她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选择急流勇退。 宝儿姐自嘲一笑:“年纪大了,抢生意抢不过年轻的小妹妹,可不得早点为自己做做打算?” 她说,其实,早在花魁选举前,她就有了退圈的念头。 当时想着,要是能拿到花魁,就在场子里再做一年,当做是光荣退休。 要是没拿到,那不如就这么算了。 说起这事儿,我满心觉得愧疚。 “对不起,宝儿姐,我一开始真的没想过要参与进你们的竞争。” 我是想上位没错,可我想借的是霍景深这个男人的势,并不想再参与场子里的腥风血雨。 只是,乔治笙的横插一脚,直接将我架到了成为新任花魁的风口浪尖上。 与此同时,也让我彻底失去了霍景深的偏宠。 这个花魁对我而言,弊大于利。 乔治笙借此来做报复我的手段,而宝儿姐和其他几个头牌,只是这场报复中的牺牲品罢了。 要是没有乔治笙最后送的那两千万,原本花魁这个头衔,本该属于宝儿姐。 她手底下有一位特别有钱的客人,在最后关头帮她又狠狠消费了一笔,硬是让宝儿姐的流水超过了姐妹花。 可再多的钱,也抵不过霍景深和乔治笙两个男人联手为我砸下的四千万。 我满心歉疚,反倒宝儿姐对这件事倒是想得挺开。 “花魁的事儿不怪你,不过是我最终还是少了点运道罢了。我有个认识很多年的客人,说要包我当二奶,让我给他生儿育女,我同意了。” 几乎每个小姐在刚入行的时候,都有过等哪天赚够了钱,就洗白退圈的念头。 事实上,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尤其是当一个人挣到过快钱后,想要收手其实是很难的。 很多小姐的结局,其实并不好。 有些辛苦卖肉赚来的钱,都被男人骗得一干二净。 有些则是伏地魔,不管赚多少钱都寄回家里。 家里父母和弟弟吃香的喝辣的,住豪宅开豪车,却逼着姐姐靠岔开腿给男人睡挣钱。 还有一些小姐喜欢乱投资,或是花钱大手大脚,不管挣多少钱,最后都会花个精光。 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只能穷困潦倒地流落街头。 正常退圈洗白的人有吗? 有。 可是很少。 因为一个人以前做过的事,即便暂时被埋在尘埃里。 时间久了,还是会被人翻出来。 譬如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姐妹,为人挺上进的,又一直坚守本心,想着赚够一百万就直接退圈。 她真的这么做了。 妈咪当时惋惜她这么轻的年纪,居然选择离开,不再继续挣大钱。 可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一心回到老家相亲结婚。 只是,在孩子两岁大的时候,她被以前的恩客认出身份,事情传开,男方家知道她以前是当小姐的,骂她是只破鞋。 男方把孩子抢走后,又跟她离了婚,将她一脚踢出家门。 她在老家的名声彻底臭了,没法再继续待下去,只好又回到场子里,求妈咪收留。 可是两年过去,青春不再,加上她又生过孩子, 哪儿像从前那么吃香? 高端的场子她去不了,想挣钱就只能去最低等的场子当“洗脚妹”。 不光要给客人洗脚,还要主动求客人在她那里“加钟”,日子过得很艰难。 我早前从琪琪和笙笙口中,听过发生在宝儿姐身上的糟心事。 也不知她是不是被自己之前养的那个小狼狗伤了心,没想过正常退圈嫁人,反而想去给富商当二奶生孩子。 但这到底是宝儿姐自己做的决定,我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在医院的时候,宝儿姐忽然看着我,对我说:“宋晚,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这样的女孩,不该待在这样的圈子里。你有没有想过辞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辞职吗? 要说没想过是不可能的。 就在我得知小茹给我留下一栋别墅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以后不用再靠卖笑讨生活。 可命运的齿轮,却将我一步步推到更远的地方。 我叹了一口气,神色落寞:“我得罪了人,就算从场子里辞了职,也跑不掉。” 宝儿姐误以为我说的人是霍景深。 “你得罪谁不好,偏偏惹怒了霍少?你见过茉莉的下场,就该知道,他这样的男人轻易得罪不得。” 宝儿姐训斥我脑子不清醒,在被霍景深包了的情况下,居然还敢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她不知花魁选举当天的乔先生究竟是谁,只当我是从外头钓的哪个凯子。 不小心玩脱了,舞到了正主面前。 但没人知道,我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乔治笙分明是为了报复我,才故意给我送那暗示性满满的520万酒水套餐。 实际上,我连他裤裆里的那根玩意儿长什么样都没见识过。 护士给我脸上的伤口涂药时,宝儿姐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翻出一个小姐妹发给她的消息给我看。 【宝儿姐,今天霍少又点了楼月出台!】 我的心里倏地一怔。 鼻尖微酸,浑身泛起一阵凉意。 虽然早在洗手间的时候,我就已经听到楼月被弄得腿软的话,可亲眼见到霍景深再次点楼月出台,心里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感受。 或是察觉到我脸上落寞的神色,宝儿姐安慰道:“这种事儿在欢场上再正常不过了,你看开点。”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毕竟我只是个小姐,霍景深包我又不是跟我谈恋爱,没必要为我守身如玉。 来场子里玩的客人大多喜新厌旧,霍景深也不例外。 秦宝儿:“有楼月那个小狐狸精在,你想要挽回霍景深,怕是更难了。要不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个大人物。你要是攀上了他,说不定就能过了眼前这一关。” 谁都知道,楼月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一旦她风光了,我在场子里只会变得更加难混。 宝儿姐为我筹谋,是出于好心,只是我不懂:“宝儿姐,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吗?” 宝儿姐勾唇一笑。 这一刻,她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透过我怀念另一个人。 “宋晚,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有点像梁晓?” 第49章 就这么怕我? 众所周知,梁晓是天上人间夜总会蝉联三年之久的花魁,是小姐圈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虽然跟她待在同一个场子里,但说实话,我见过她的次数并不算多。 一方面是由于我混的是素场,一般只负责伺候一楼的客人。 而荤场和场子里最尊贵的客人,往往都集中于二楼和三楼的包厢。 楼层的差别,就足以将我们的等级硬生生隔绝开。 处于梁晓这样的位置,并非每天都会来场子里。 除非有大人物莅临时,她才会特意作陪。 我见过她当花魁的盛景,很美,美得很脱俗。 像众星捧月,却偏要在悬崖上盛放的野百合。 无数的客人为她着迷,而她的死,也同样充满戏剧性。 宝儿姐是跟梁晓同期出道的小姐,却永远被梁晓压上一头。 几乎场子里的所有人,都默认宝儿姐和梁晓不合。 可是,此时当我听宝儿姐说起这番话的时候,恍然间觉得事实可能远远不止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正想开口,具体问问我和梁晓的相似之处究竟在哪里,只是宝儿姐临时接到个家里的电话,为我支付完医药费后,就匆匆离开了。 后面的几天,她一直没联系我。 直到某一天,我在别墅里收拾东西,准备将自己的衣服搬回出租房时,突然接到了宝儿姐的电话。 “宋晚,我刚收到消息,说今晚那位大人物会去城南公馆。你快收拾一下,晚上六点,我在公馆门口等你。” 听到宝儿姐的话,我立刻从衣柜里挑了身最漂亮的衣服穿上,还细致地化了个妆。 不是没想过再次去找霍景深复合,可无论是江见许,还是楼月,都将我牢牢地隔绝在霍景深的世界之外。 可以说,在霍景深跟前,我算是彻底没戏了。 而直到现在,依旧只闻其声、却并未出现的乔治笙,如同一把悬在我脖子上的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 不管是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危,还是为了给我妈报仇,我必须再找个强大的靠山。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过后,我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乌发红唇,眸光潋滟。 微一侧身,就能看到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在高开叉的旗袍下若隐若现,胸前的那一对更是鼓鼓涨涨。 这身是我最近刚入手的天青色旗袍。 要说所有的衣服里,最能凸显身材的非旗袍莫属。 旗袍颜色淡雅精致,偏偏里头裹着的胴体却如同妖精一般。 强烈的反差感,最容易勾引男人。 我穿着这一身亮相时,直接把站在公馆门口等我的宝儿姐看得晃了眼。 “啧啧,晚晚,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本钱。你要是早这么打扮,哪儿还有楼月这个小狐狸精什么事儿啊!” 夜色迷离之下,宝儿姐领着我一步步走进城南公馆。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被这里的保安冰冷地拒之门外,只能靠混在外围堆里混进去。 那时候,霍景深就坐在里面那间最大的包厢里。 众星捧月、高不可攀。 这次,我跟着宝儿姐再一次踏进这里,却是为了勾引一个别的男人,为自己寻找新的靠山。 我不由感觉到一阵唏嘘,同时也心存一份侥幸,想着应该没那么巧,会在这里碰到霍景深吧? 要说起像城南公馆这样的场所,可是权贵和富商云集之地,也是外围女和小姐们靠着美色上位最多的地方。 我想起早年间,曾经在小姐圈里红极一时的梁晓,就是通过这样的饭局入了大佬的眼,有了出风头的机会。 她最开始能够成为天上人间夜总会的花魁,完全就是靠大佬砸钱把她捧出来的。 看如今宝儿姐驾轻就熟的模样,显然对这样的饭局并不陌生。 我跟在宝儿姐进去后,率先碰到了打算包养宝儿姐的那位金主。 金主摸了一把宝儿姐的胸,顺势说道:“那位爷已经到包厢了,至于能不能攀上,就看你这位妹妹的本事了。” 宝儿姐含娇带嗔地瞥了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我妹妹可是我们场子里最火的花魁,还能没这本事?” 我乍一听宝儿姐这话,不禁有些刺耳。 但她毕竟是好心帮我介绍靠山,我没多想,只好在旁边跟着笑了笑。 只是,当我推开包厢的门走进去后,万万没想到,坐在里头的那个人竟然是乔治笙! 相比于霍景深的清隽矜贵,乔治笙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寸头干脆利落,眉峰锋利,五官棱角分明。 他的眸子很黑,冷硬的下颌线紧紧绷着,胳膊上的结实肌肉看着就蓄满了力量。 跟那双又冷又厉的眼睛对视时,我像是被森林中的虎豹突然盯上,一阵危险的讯息叫人不寒而栗。 我下意识想跑,但宝儿姐就站在我身后,她的胸太大,一下子全把我的后路给封死了。 不光如此,她还笑着拉住我走到乔治笙跟前,一阵殷勤介绍: “乔四爷,这位是宋晚。她已经仰慕您很久了,一直盼着能见您一面,今儿个可算圆梦了。晚晚,还不快给乔四爷敬杯酒。” 我整个身子僵在原地,感觉双腿像被灌了铅,连动都没法动一下。 反观乔治笙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几乎是被宝儿姐硬推着去给乔四爷敬酒:“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宝儿姐,这位可是乔治笙啊!”杀人不眨眼的乔治笙。 宝儿姐带我来这儿,还想让我找他当靠山,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宝儿姐不知道我和乔治笙之间的过节,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埋怨我不懂得抓住机会。 她对着我劝说道:“乔治笙再厉害,身边还不是少不了女人?要不是茉莉特意放出风声,说乔治笙在这儿,你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呢!” 茉莉? 听到这个几乎快在我脑海里消失的名字,我这才意识到今天晚上的这场饭局彻头彻尾的就是一场鸿门宴! 我像是将脑袋里灌的水一下子全部甩出去了一样,瞬间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想明白了。 想当初,乔治笙问我名字的时候,我随口报了茉莉名字搪塞。 回头,乔治笙误以为我就是茉莉,直接把人包了接去北省。 现在看来,分明是我那晚的谎言被戳破,乔治笙查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特意来京城准备削我呢! 我不知道茉莉究竟在乔治笙跟前混到什么地位了,但她一直将狼狗的账记在我头上。 一旦她风光了,我指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像今天的饭局,活脱脱一个鸿门宴。 我被宝儿姐硬推着去给乔治笙敬酒,走路的步子都在忍不住打颤,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他。 “乔四爷,这杯酒我敬您。之前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您能海涵。” 我硬着头皮说完了整句话,然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由于喝得太快,酒在喉咙里忍不住呛了一下,咳得我脸颊绯红。 乔治笙懒洋洋靠在座椅上,长腿交叠,嘴里漫不经心地咬着半截香烟。 薄唇微微翘起,透着一丝似是而非的讥诮: “宋晚,当初拿铲子埋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我怕成这样?” 第54章 亲热 手机上的照片,正是我帮着乔治笙逃跑那天,在小巷里假装亲热的画面。 那条小巷荒废已久,监控年久失修。 也不知乔治笙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居然弄到了这样一张照片。 纵然照片里的光线昏暗,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人正是我和乔治笙。 霍景深举着照片面色铁青。 我一脸慌乱地看着他,张皇失措地解释道:“爷,你相信我,这张照片是乔治笙胁迫我帮他逃跑,为了掩人耳目才……爷!” 霍景深冷笑一声,没听我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人。 我连忙起身去追。 但没跑两步,就被楼月直接拦住。 “宋晚,没看到霍爷根本没瞧上你吗?你还死皮赖脸地追上去干什么啊?到底要不要脸?” 她冷嘲热讽地看着我,一把将我狠狠推开。 我起身还想再追,但楼月偏生不让我走,还在我的跟前特嚣张地叫嚣:“宋晚,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属于你的风光时候早就过去了,现在,我才是霍爷身边唯一的女人!” “哼!唯一?恐怕不见得吧?要是你真能拴住他,还用假装被他艹过,故意在一帮姐妹面前装一瘸一拐的样子吗?” 我又不是没见过霍景深在床上发疯时的样子。 要真有楼月说得那么刺激,她都不见得能自个儿从床上爬起来,更别说装腔作势地在场子里宣扬,霍景深晚上对她有多“勇猛”这事儿了。 楼月被我说到痛处,一时气急,竟直接对我动起手来。 她在校内就是个女混混的性子,加上现在下了海,怀脾性只会越发变本加厉。 她疯了似的上前来拽我的头发,又长又尖的指甲硬生生想从我身上剐下一块肉来。 我丝毫不让,直接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将她狠狠扇倒在地上。 “楼月,你少在这儿耀武扬威。且不说这回是你先动的手,就算是在场子里,我是花魁你是头牌,我打你,你也只有生受着的份儿!” 我冷笑着睨了她一眼,撇开她追出去。 可眼下走廊上空荡荡的一片,哪儿还有霍景深的身影? 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感不断在我的内心深处蔓延,压得我近乎喘不过气来。 乔治笙发过来的这张照片不可谓不毒,直接将我和霍景深的关系降至了冰点。 放眼整个京城,我能接触到的、且有能耐帮我翻案的人就霍景深一个。 我这回彻底将人得罪死了,以后我凭什么还能在这里立足? 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不得不迫使自己立刻冷静下来,赶紧想想办法。 但还没等我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阵薄凉的轻笑声,一下子将我的思绪重新拉回了现实。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到隐在墙角处的乔治笙。 “乔四爷是专程站在这里,等着看我笑话的吗?”我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原以为他会说什么反驳我的话,没想到他不声不响的,目光竟落在我的双腿之间。 我低头一看,发现腿心溢出的晶莹沾染在腿上,清晰可见。 我下意识缩了缩腿,而后就看到他调笑的声音在我跟前响起: “不愧是能把霍景深拿下的女人,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骚劲儿。” 他嘴里叼着一支烟,看向我的眼神戏谑又明目张胆。 我强忍着心气儿,开口问道:“乔四爷,为着你发给我的一张照片,我和霍景深之间现在算是彻底完了。事到如今,我们俩的事儿能不能就此两清,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乔治笙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眼神又狠又厉,“老子长这么大,这辈子头一回被人半截身子埋土里。宋晚,不如你来说说,这事儿该怎么一笔勾销?” 我心里保不齐想说他头一回经历这事儿,还不是因为阅历太少。以后这种事儿多来上几次,他就不觉得稀奇了。 可饶是我有九条命,也万不可能将这番话说出口。 他是北省的土皇帝,我是身如浮萍的小姐。 我们俩的地位天差地别。 他稍微动动小指头,就能让我万劫不复,我哪儿还敢跟他叫嚣呢? 我微敛着眸,低声下气地说:“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乔四爷该怎么整我都是应该的,我心甘情愿受着。只盼着你高抬贵手,能最后给我留条活路就行。” 说完这番话,我抬步回了包厢。 包厢里,刚刚还经历过小鸭子伺候的宝儿姐,装作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跟一旁的金主爸爸打得火热。 我借口说身体不适,先一步离开了城南公馆。 我没回家,而是动身去找霍萱。 她是霍景深的姑姑。 霍景深不肯见我,还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想缓和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只能去找霍萱从中帮忙说和。 霍萱平日里住在学校附近的单身公寓里。 我到那儿的时候,恰逢她刚上完晚上的公开课回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 即便面上戴着口罩,还是挡不住浑身的青春活力、年轻鲜妍。 由于我蹲坐在台阶上,被树丛挡着,她们一开始没看到我,两人的姿态格外亲昵,微笑着双手紧扣在一起。 直到,霍萱看到我出现在她面前。 她吓得直接松开了身旁女学生的手,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警惕地看着我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霍萱开了门,让她身边的女学生先行进去。 至于她,则是跟我走到路边,冷着脸向我表示:“宋晚,看在之前那件事的份上,我已经救过你一次。你不该再来找我。” 听她这么说,我的脑海里瞬间想到花魁选举那晚的场景。 霍景深误以为我和乔治笙有染后,气得忍不住想对我动手,直到后来接到了一通电话,这才选择离开,从而放过了我。 原本,我一直以为这件事只是个意外。 可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早在那个时候,霍萱就已经出手帮了我一次吗? “对不起,是我僭越了。可是……” 霍萱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的话:“没什么可是。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没有‘容易’两个字。你想跟霍景深缓和关系,就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找我。 再者,你靠着在夜总会里当小姐这些年,想必已经赚了不少吧?为什么非要执着于绑在景深一个男人身上?宋晚,你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你背地里真实的目的了。” 霍萱面上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校教授,但她毕竟是出身于大家族的千金小姐。 我所谓的那些心眼子,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我被她最后那句话说中心事,不好再提让她出面的话。 再者,就像她现在说的那样,时过境迁,我跟她之间因为小茹的牵扯,早就已经两清了。 她已经忘了小茹,身边有了新人。 而我也必须学会向前看,靠自己在一片荆棘丛中,走出一条光明坦途。 乔治笙的事儿还没完,被我在城南公馆打了的楼月,回头立马选择了反击。 她回到夜总会后,直接联合了妈咪要对我进行一番三堂会审,扬言要撤了我这个有名无实的“花魁”之位。 我被妈咪一通电话叫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趾高气扬地站在妈咪的办公室里。 脚踩着一双恨天高,眼线化得特别浓,涂得猩红的嘴唇恨不得要将我整个人一口吞进去。 楼月到底是个新人。 不管再怎么闹腾,也始终闹不出个花儿来。 我一开始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直到,我发现她除了找妈咪来坐镇外,竟然还找了另外一个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帮手。 她。 竟然回来了! 第55章 茉莉的下马威 当我看到一身珠光宝气打扮的茉莉,出现在楼月身边,一副要帮她撑腰的架势时,我意识到,自己这回遇上的坎儿只怕不小。 茉莉居然还能活着从北省回来? 真是令人意外。 想当初,茉莉被乔治笙看上、要接她去北省的时候,那场面别提有多风光了。 专人司机、专门派来负责接送的豪车,一条龙的服务全给整上了。 场子里的那帮姐妹看到这一幕,嫉妒得一个个牙痒痒。 我一开始还没明白,茉莉怎么一朝被乔治笙看上包了二奶,后来才想到,估摸着是我挖坑埋乔治笙那天闹的乌龙。 乔治笙可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我以为茉莉在北省凶多吉少。 但事实证明,她不但回来了,而且看她此时身上穿着皮草小披肩和戴的那些珠光宝气的珠宝,就知道她现在混得不差。 不得不说,茉莉确实有点能耐,居然能在乔治笙弄错人的情况下,还能在他跟前站稳脚跟。 现在又风风光光地跑回来,跟楼月联起手来一块对付我。 她们俩如今联起手来,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从这个场子里赶出去! 楼月一脸气势汹汹地率先发难:“妈咪,我们这场子之所以选花魁,还不就是为了选出一个镇店之宝。可眼下,不管我怎么看,宋晚都不符合这个条件。像她这样的贱人,就该去伺候那些最下贱最低端的客人!” 茉莉在一旁跟着附和:“妈咪,我听楼月这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宋晚现在得罪了霍爷不说,还把乔四爷都得罪死了。她继续顶着这个夜总会花魁的头衔,只会招来这两位爷的不满。” 等到这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妈咪红姐再适时地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晚晚,你也看到了。这也不是一个人这么说,而是场子里确实有不少姐妹,都对你当上花魁这事儿有所不满。”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配合得还真是一个天衣无缝。 我故意问:“那照妈咪的意思,这个位置由谁来当更合适呢?” 茉莉冷笑一声,走上前“啪”地一下狠狠在我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茉莉一脸尖酸地看着我:“该由谁当,都跟你没关系!一个把客人都得罪完了的小姐,难不成还想继续占着花魁这个名头不成?” 我忍不住想反击,却被妈咪扑过来强行拦住。 她紧攥着我的手腕,面色不悦地质问道:“茉莉,你这……晚晚再怎么说,现在也还是场子里的小姐,你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 虽说我现在落魄了,但毕竟还是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小姐。 夜场的流窜性本就比其他行业更大,妈咪之间也有竞争。 没点本事的妈咪,手底下根本留不住小姐。 即便是为着面上名头,妈咪也还是得帮着我说话,免得以后手底下的其他小姐离心,不再跟着她。 可她刚刚出面想帮我讨个说法,就看到楼月冒了出来。 楼月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妈咪,你可别忘了,茉莉现在可是乔四爷身边最得宠的女人。有乔四爷在她背后给她撑腰,她手痒痒了想打个人又怎么了?” 妈咪面色讪讪:“没怎么……” 茉莉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这花魁的位置,是不是该易主了?我看,楼月倒是挺合适的。你说呢?妈咪?” 妈咪看了看旁边笑得一脸得意的楼月,皱着眉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听到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楼月合适个屁!要是按照花魁当日竞选的名次,当然得从我们姐妹俩和宝儿姐身上选才对。” 陡然出现在妈咪办公室的人,不是琪琪和笙笙这对姐妹花,又会是谁? 我的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心想来之前给笙笙发的那条消息果然派上了用场。 她们俩姐妹虽然长相肖似,性格却截然不同。 我把短信发给更加冲动易怒的笙笙,再添油加醋一番,可不就等到了两人到场。 楼月好事被撞破,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笙笙?怎么是你?你们不是跟着江少出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笙笙没好气地怼了一声:“我们姐妹俩要是不来,岂不是见识不到你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逮谁都要踩上两脚的嚣张气焰?” 楼月被笙笙这话说得一噎,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毕竟,在那天的花魁选举日上,她虽然豁出去当着所有客人的面,表演了个特牛逼的潮吹,但满打满算,她也只排了个第四。 当小姐的名头虽然打响了,但她来夜总会的时间毕竟太短了。 在此之前,根本没多少客人认识她,自然也不会舍得在她身上砸钱。 排名落后于人,加上姐妹花背后又有江少撑腰,楼月在她们面前,可谓毫无底气可言。 就在此时,茉莉突然开口说道:“既然现在连花魁都撤了,以前的排名当然不能作数,得重新选。妈咪,你看这么一来,岂不是又能给场子里增加一次创收的机会?” 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 做夜场怕什么? 还不是怕没人气,没流水? 活动办得越多,办得越盛大,客人自然愿意多过来捧场。 听到这话,妈咪瞬间眼睛一亮:“哎,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就算是换汤不换药,这事儿还得换个好听点的名头,再来一次花魁选举,客人难免会觉得没什么新鲜感。你等我这两天好好琢磨琢磨……” 场子里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说白了都是为了圈钱。 妈咪以前把我当做摇钱树,到了现在,我在这儿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至于新的活动名字叫什么,怎么办,自然也跟我没什么联系。 因为不管是在楼月、还是在茉莉眼中,都是为了趁着这次活动彻底将我踢出局。 而重新选举花魁最好听的名头,自然就是先让我这个刚上任不久的花魁“自愿退出”。 妈咪单独将我留在办公室中,说要把之前拖欠我的钱还给我。 可等到结算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意外发生了! 第56章 海天盛筵 妈咪给我结算的钱,并没有按照先前说好的五五分成,而是跟从前一样,我竟然只拿到了流水的四分之一! 拿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看到缩水一半的钱款,我压根没法接受。 “妈咪,这数额不对吧?怎么比我们之前说好的少了这么多?” 我在场子里出卖身体和尊严,无非就是为了多赚点钱。 可现在,巨大的差额让我心里产生了不小的落差。 且不说乔治笙在花魁选举那晚给我刷的钱,纯粹是为了恶心霍景深,但却也是实打实记在我名号下的流水。 我想过今时不同往日,妈咪势必会压我的钱,可我完全没想到,她压钱竟然会压得这么狠。 这是根本没想过要给我活路! 妈咪跟个笑面虎似的看着我:“晚晚,这就是场子里普通小姐的提成比例。花魁提五成,红姐儿提六成,一般小姐提四分之一,这规矩你是知道的。 刚刚茉莉跟我说,你不光得罪了霍少,还把乔四爷也给得罪了,场子里为着你的事儿,少不得要出钱给买人情,让这两位爷消消气。这一来一去的,总不能让场子里白白给你添钱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妈咪将这一番话说得讲究,将过错全部往我身上推。 但谁不知道,天上人间夜总会的幕后老板牛逼的很,还怕摆不平这事儿? 我虽然没见过老板长什么样子,但也能猜出对方一定是位响当当的大人物。 没看之前场子被封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在又重新开业了嘛? 可妈咪到底是在欢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即便任凭我有百般说法,最后都能被她踢皮球似的踢回来。 我心知胳膊拗不过大腿,想了想,最后还是只能决定认栽。 我现在落魄了,身旁还有个乔治笙虎视眈眈,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用手上的钱买一套房子,然后给我爸报一个老年旅行团,送他出国旅游。 一旦我手上没了钱,还没了软肋,不管乔治笙和茉莉那帮人怎么整我,只要整不死我,我就能满血复活回来。 我翻出房产中介的微信,看到他今早又给我发了好几套房子的资料。 我看了其中一套还挺满意的,离我爸上班的医院近,价格也合适。 等明天实地再去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能交钱买房。 我避着人从场子后门离开,打算等会儿给我爸打个电话。 走出去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琪琪和笙笙躲在角落里抽烟。 笙笙正在跟她姐商量:“我看楼月特定钻着这个空子想当花魁,八成就是为了想从妈咪手里参加海天盛筵的名额。谁不知道去年参加海天盛筵的绿茶婊孙小雅,三天赚了六百万,就楼月那个见钱眼开的骚货,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这话,我这才想起今年的海天盛筵确实快开始了。 海天盛筵明面上是游艇展销会,实际上就是富豪权贵的淫乐趴。 邀请的女人囊括明星圈、模特圈和外围圈。 夜场里的小姐到了那儿都不够看的,只能算作最底层。 天上人间夜总会仗着是京城第一夜总会,这才有一席之地,每年能推荐一个名额过去。 这名额统一给花魁,前些年场子里去的一直是前任花魁梁晓。 梁晓往日风光的时候,场子里没一个小姐能跟她相提并论。 也就是她现在死了,这才换做我上位。 可我一上位就失了霍景深的宠,坐花魁这个位置难以服众,这才给楼月和茉莉钻了空子。 像海天盛筵这种地方,所有女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去。 不光是为了挣钱,更重要的是为了能在里头攀上一棵大树。 那里头随随便便一个男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虽说没法跟霍景深和乔治笙这种级别的比,但在寻常人眼里也足够了。 要是能被这些权贵侥幸看上,那才叫做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话说去年,在海天盛筵上爆火的绿茶婊孙小雅,实际上就是个外围女。 她在宴会上攀上了个某超跑俱乐部的富二代小开,捞钱捞得那叫一个牛掰。 可惜后来有一次,偶然被小开看到她的身份证,发现上头显示的居然是个男的。 一查之下,才知道孙小雅原来是个男人,做玩变性手术才跟的他,这可把小开恶心得不行,一起之下直接就把人给曝光了,也从而让海天盛筵的豪奢名震全国。 楼月的野心远不止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坐台小姐。 她极其擅长养鱼,把身边的男人都睡遍了,也没见这些人为了她打起来,足以可见她玩弄男人的手段不俗。 现如今,她正是一面巴着霍景深,一面还想靠着参加海天盛筵的机会,攀上其他的权贵成为人上人。 我完全没想到,自己竟在无意中给旁人当了踏板。 宝儿姐要退圈给金主当二奶,估摸着不会再参加这次竞争,名额只会在楼月和姐妹花中选。 可这个机会,我也不想放。 尤其是想到我若是能靠着参加海天盛筵,认识到一个实力堪比霍景深的权贵,这是不是意味着—— 我不但能甩脱乔治笙对我的敌意,还能借着对方的手为我妈报仇? 这个诱惑对于我而言,可真是太大了! 当想通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心脏跳得飞快。 只是现在,我刚刚拿了妈咪的钱,“主动”卸任了花魁的位置。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拿什么跟楼月和姐妹花争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几分钟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或许,那个人可以帮我。 第57章 要这么多男人才能满足你? 我又去找了一趟宝儿姐。 那天,正好是她收拾完东西,刚刚搬进金主专门为她准备的豪宅的第一天。 偌大的豪宅里,装修金碧辉煌。 宝儿姐坐在意大利进口的高档沙发上,身边有两个佣人专程伺候着,喝的是燕窝中最高档的血燕,一身的珠光宝气、贵不可言。 她从坐台小姐成为被金主包养的二奶,实现了阶层的跨越。 不光过上了养尊处优的贵太太生活,更重要的是,她往后只用再伺候一个男人。 宝儿姐就像是场子里的风向标,当小姐的时候无比风光,现在退圈了同样体面地跟了个有钱的富商,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场子里很多小姐都特别羡慕她的好归宿。 或许在一开始,大多数人还抱着等挣够了钱就退圈的想法。 可是,当尝试过挣快钱是什么滋味后,只会在这个圈子里越陷越深。 除非人老珠黄,要不然根本不会收手。 小姐的黄金期太短,十八岁到二十一岁是最好的年纪,再大就很难被客人选上台了。 我正处于二十一岁的尴尬结点,现在更是处于四面楚歌的地步。 参加海天盛筵找到一个新的金主当靠山,成了我现在能解决困境的唯一出路。 楼月有茉莉帮忙,姐妹花有江少撑腰,而我只能靠自己。 宝儿姐一心想退出江湖,在这两天极快地交接完场子里的事儿,打算安心备孕,当个行走的子.宫帮金主生儿子。 她压根不想管我的破事儿。 尤其是那天在城南公馆,得知我得罪的大佬是乔治笙之后。 直到我拿出那天在城南公馆洗手间录到的、宝儿姐和鸭子偷情时的一段录音,她这才惊慌失措地松了口,说会帮我想想办法。 她对我说,“夜总会里斗来斗去都只有一个名额,你就算跟那帮人抢破头,也未必能抢出朵花儿来,倒不如另外找个有名额的带你进去。这事儿我自个儿解决不了,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一个人,让她帮帮你。” 宝儿姐到底在这个圈子里混迹了这么多年,手底下的资源人脉远非我能比。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说要帮我引荐人的地方,竟然是在白马会所! 相比于天上人间是京城出了名的夜总会,白马会所则是专门帮富婆准备的娱乐会所。 作为老牌的传统会所,白马会所在鸭子馆中绝对是独一档,也就最近新开的城南公馆能跟它一较高下。 这里的鸭子质量出奇的高。 一进门,你就能看到一清水的帅哥靓仔朝你鞠躬弯腰。 不管是清秀少年、还是肌肉猛男,类型应有尽有。 只要你有钱,想要什么都有。 宝儿姐从前是这儿的常客,来的次数多了,就跟这里的老板娘卢姐打上了交道。 话说这位卢姐也是位传奇人物。 她全名叫做卢梦,年轻时艳冠京城,跟了个官场上特厉害的靠山,被称为“史上最美高官情妇”。 最有意思的是,任凭旁人怎么挖,都没挖出她背后的那位靠山究竟是谁。 后来年纪大了,卢姐跟靠山和平分手,拿到了一大笔分手费,便用这笔钱开了这间白马会所,专为一众富婆提供消遣快活的地方。 宝儿姐是这儿的VIP客户,之前在城南公馆的那个鸭子相好,就是从白马会所跳槽过去的。 只是,她现在已经住进了金主给的豪宅,不好在这种地方露面。 因此,她在将我带到门口后,就避开人群小心谨慎地走了。 宝儿姐告诉我,她已经帮我在卢姐那打了招呼,叫我直接上去找人就行。 事实上,我还没等进门,就被一群热情似火的男模围住了。 那些男模一个个身高起码一八零往上,一水儿的小鲜肉,颜值就是进娱乐圈都毫不逊色,看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三岁。 尤其是当他们逮着你一口一个宝贝叫着,直叫得人心花怒放。 还有些更大胆的,直接想拉着我的手去摸他那裤裆下的那玩意儿,同时嘴上还一边说着:“姐姐,跟我去包厢沙发里坐坐,把腿分开,让弟弟来好好伺候你。”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瞬间惊了。 我压根没想到,这儿竟然能玩这么花? 之前只听说过白马会所客似云来,不少去过的姐妹都说那里的鸭子服务质量一流,叫人流连忘返。 可谁知道,会是这样的流连忘返! 说真的,小姐点鸭子在圈子里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稀奇。 尤其是当小姐的伺候惯了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客人后,时间长了,要是不赶紧换换年轻的肉体调剂一下,往后根本没法在床上喷出水儿来,自然也没法更尽兴地伺候客人。 所以,像宝儿姐这样的头牌小姐,隔三差五就喜欢来这儿点个鸭子玩玩,让自己在那事儿上始终保持饱满的激情。 照她的原话来说,这是为了她能更好地伺候下一位客人做准备。 而且啊,当小姐虽然来钱快,但毕竟传出去名声不好,一向属于社会最底层。 上班被客人磋磨,下班还要受亲戚朋友的白眼,也就在白马会所这样的鸭子馆这儿,才能找到一点身为女人所谓的尊严。 也正因如此,这里的客户群体除了富婆之外,还有一部分是坐台小姐。 但要说鸭子玩小姐的有吗? 也有。 不过,鸭子基本上都会秉着跟小姐谈恋爱的名头,跟小姐在一块。 为这,在鸭子圈里私下还流传着一句话,叫做“要吃就吃免费的鸡,花钱多没意思”。 跟女人的恋爱脑比起来,男人脑子里在想的东西可比女人清醒多了。 我当坐台小姐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看见这阵仗。 我吓得赶紧想将手缩回来,谁知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一转头,就看到霍景深开着一辆超跑途经我身后。 江见许坐在副驾上,冲着我皮笑肉不笑地揶揄道: “哟,宋晚,你私下玩这么大?要这么多男人才能满足你?” 第58章 史上最美高官情妇 在江见许旁边坐着的,正是面色冷沉的霍景深。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霍景深了。 明明距离上一次在城南公馆意外碰见过后,好似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但对于我而言,就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为了找霍景深澄清我和乔治笙之间的事情,我不光在私底下找过霍萱,还曾去他的公司找过他。 我蹲在他公司楼下的角落,等在他惯常停车的位置附近,就为了能见他一面。 但事实上,我等了很长很长时间,利用各种方式试图联系他,最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个人的耐心和期待是会被不断消磨殆尽的。 尤其是在经历长时间的失望过后。 这个男人宠我的时候,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风光的女人,数不尽的春风得意。 可是,当他选择抽身离开时,同样心冷如铁,叫人根本没法再靠近他。 我越过江见许,静静地隔空看着他,不言不语。 当小姐这些年的经验告诉我,想要挽回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男人对你还有所眷恋的时候,放低自己的姿态去努力恳求,把人说得心软的时候,再将人拖到床上去打一炮。 成年人之间的感情,说白了就那些东西,没什么打一炮不能解决的事。 可现在霍景深人就在我面前,我却跟个失声的鸭子似的,什么都说不出口,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 愚蠢至极!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正要走上前开口说话。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霍景深嘴角冷笑一声,竟然一脚油门,开着超跑呼啸而去。 坐在副驾的江见许更是使坏地扭动了一下霍景深手里的方向盘,超跑绕过刚下完雨积水的水坑,在此起彼伏的声浪中,直接溅了我一身水。 “啊……” 我尖叫一声,在顷刻间被淋成一个落汤鸡。 站在我跟前的那帮男模吓了一跳,连忙将我拉进会所。 他们一个个的不是在旁边温声细语地安慰我,就是赶着去拿毛巾帮我擦拭身上的水,体贴入微地问我有没有事。 我鼻尖微酸,忍不住有种想哭的冲动,眼神执拗地看着霍景深跑车离开的方向。 我甚至说不清为什么,我和霍景深在不久之前明明亲密如斯,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这时候,我才深深地意识到,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会流连这里的温柔乡? 比起伺候男人,谁不能被当公主一样的被男人伺候呢? 可我哪儿是什么公主,只是一根漂浮不定、连根都不知道在哪儿的浮萍罢了。 在当了一秒钟的公主后,我很快清醒过来,想到今天来白马会所的目的。 我对我面前的一帮男模说,我是来找卢姐的,之前已经跟她打过招呼。 见我一本正经的模样,那帮男模立刻意识到我不是他们的目标客户。 不过,他们倒也没半分怠慢,而是一脸热情地送我上楼前往卢姐的办公室。 我进办公室的时候,卢姐正在算台票。 看到我进来,她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笑着朝我走来。 “你就是宝儿介绍过来的晚晚吧?啧,丫头,你怎么身上弄成这个样子了?来,赶紧进去洗一洗,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她的笑意在注意到我身上的窘迫时一顿。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立刻将我推进了办公室内她私人的休息室,并吩咐手底下的人立刻给我找一身衣服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卢姐。 她长得很美,不像红姐以前当小姐、后来当妈咪的那种骨子里透着风骚的风韵犹存。 而是犹如泼墨般书卷味十足、历经岁月的沉淀亦无法掩饰的美。 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目光就很难从她的脸上移开。 若不是深知她的背景,我甚至觉得像美术馆那样雅致的地儿,才是她合该出现的场所。 更别说,她的亲切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三言两语就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可明明,我才是那个来求人的对象。 卢姐给我准备了一套白色针织领开衫,搭配咖色百褶半身裙的衣服。 她说这是原先准备买给妹妹的衣服,看我跟她妹妹年纪和身材差不多,这会儿换上穿着正合适。 眼下时间已经开春,这一身打扮清新脱俗,十分惹眼。 我穿上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忍不住有些愣神。 在夜场上班时因为包厢内灯光比较昏暗的关系,我习惯了化浓妆。 也就后来跟着霍景深的时候,才会选择一些更适合我的淡妆打扮。 如今我脸上依旧是一副淡妆,搭配上这一身衣服,乍一看有种说不出的清纯。 我将长发勾到耳后,出门去见卢姐。 卢姐看到我,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不愧是天上人间新鲜出炉的花魁,我看你这长相,可比上一任的花魁梁晓还要惹眼。” 梁晓? 同在一个圈子里,我不止一次听过梁晓的名字。 甚至还从宝儿姐那边听过,我的长相跟梁晓有些肖似。 但我的老家是南方一个偏僻的小城,而梁晓则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姑娘。 因此,对于这番话,我当时也不过是听过便随风消散了,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我开口对卢姐说了声“谢谢”,并对她说出了我的来意。 “卢姐,想必你已经从宝儿姐那里听说了我的来意。我知道每个会所手里的名额有限,但你能不能出手帮帮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 就说霍景深吧,在他身边的江见许防我防得跟个什么似的,加上霍景深根本不愿意听我解释,而楼月又为了勾搭上他,四处排挤我,想将我赶出京城。 我无权无势,身上的钱还都花在了买房的事情上,今天早上,才刚刚把我爸从单位的十人宿舍接到新家。 我好不容易在京城扎下点根基,加上一只脚还搭上了最顶层的上流社会,当然不舍得就这样放过这个帮我妈报仇的机会。 我自认在长相和身段上不输于旁人,床上的功夫和拿捏男人的本事我都有,只要能参加海天盛筵,不愁攀不上一个叫得上名号的金主。 我铆足了劲儿想要往上爬,现在就只差一个入场券的机会。 面对我内心所表现出来的急迫,卢姐安抚地说了声“不急”,然后慢条斯理地给我泡了杯热咖啡,让我先坐下来暖暖身子。 她冲着我温柔一笑:“你说的名额这事儿,倒也不是不能办,只不过……”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临时接了个电话,说是场子里临时来了位了不得的大人物,需要她亲自出面接待。 因此,我们俩的谈话只能被迫闲置。 我毕竟是上门来求人的,在卢姐面前没什么话语权。 只好笑着说:“没事儿,卢姐,你去吧,我不急。我在这儿等你,等你忙完了再回头来找我就行。”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我跟在卢姐的后头往外看去,当看到眼前的那一幕后,瞬间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