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教摸爬滚打的那些日子》 第1章 摸底考前还摸鱼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 早晨七点的读书声伴着树梢上的鸟鸣使得路过的懒狗都变得格外精神。 “奇怪,这上一章节的内容跟这个篓子根本对不上呀!” 张逸晨挠了挠头:“莫不是地摊上又给我买到假货了?咋这么倒霉...” 没等张同学抱怨完,她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就走了进来,这对她来说可是太晦气了。 按她原话来说,这班主任工资也不高啊,一个月撑死不到五千,至于这秃老头天天起早摸黑的监督大家学习嘛。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秃老头没收了她不少宝贝小说,以至于气的我们张同学发誓再也不买正版,反正都是看到脑子里,正版盗版都一样。 按照老秃的没收速度,踏踏实实最快看完一本小说也得买四本备用的,哪有这么多闲钱。 “咳咳,同学们安静一下”,老秃抿了一口茶说道。 “下星期就是咱们的摸底考试。这次摸底是八校联考,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也是能看清大家学习的这么一个情况。现在高二下学期,我们的学习进度也快接近尾声,大家也是准高三的学生了,要加把劲啊,” “知道了~~” “好,同学们继续” 眼看这班主任出了正门,张同学窃喜,很快读书声又嘈杂了起来,又能继续看小说了。 想到这,小张情非得已闭着眼大喊一句:“天不生我张大侠,剑道万古如长夜!” 只是这四周似乎安静了一些。 “你说什么?” 张逸晨:“天不生我张大侠,剑道万古如长夜啊。” 老秃暴怒:“张逸晨你把眼睛睁开然后给我滚出来!” 完蛋了,被发现了,这就是乐极生悲吗?张同学很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老秃:“第几次了?” 张:“...” 老秃:“我也数不清了,你知道我的教案放在书柜里只要一不留神忘了做记号我就得在你的小说堆里找多久?!” 张(小声嘀咕):“那就还人家呗...” 老秃:“你不想学习别影响别的学生!!!真是对牛弹琴!” ...下面便是寻常教师苦口婆心的劝说大道理,给张同学听的云里雾里飘飘欲仙险些栽倒。 “还打盹!?我说的你是一点没听进去是吗?走廊尽头有一个空教室,你去写反思,五千字什么时候写好什么上课,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不想好呢?如果再有下次,我就叫你家长把你领回家了。” 班主任的话轻飘飘的,却对于张同学来说确是如此沉重。 “好的老师,我知道错了。别叫家长,我去反思。” 学生与班主任的斗争根本无需思考,又是老师赢了。 “走廊的尽头?空教室...” 小张拿着文具慢悠悠走着,顺便透过窗户瞄了一眼隔壁班暗恋的小帅哥。 “吱呀~” 推开生锈的门,是黑漆漆一片,走廊尽头是封闭式的透不进光,教室紧挨着公共洗手间,墙内侧潮湿发霉尽是绿油油的苔藓,一阵扑鼻的霉味猛得袭来。 也正因如此,这间教室被废弃,放置一些损坏的课桌椅和大扫除的工具。 “这么黑,怎么也不拉窗帘。” 张同学自言自语,她啪地打开白炽灯,六个灯管只亮了俩。 “你是谁啊?”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张同学被吓得踩滑青苔摔倒在地。 第2章 幸识黄天天 “唉神经病吧你在教室里不开灯不拉窗帘啊!”张同学小声嘟囔,“我睡觉啊...”陌生男生站了起来,“谁知道会来人,,,”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黄天天,高一六班的,因为上课看小说被教导主任抓包然后被罚反思来到这儿的,你呢?”说罢黄天天拉开窗帘,登时明亮了些。 “这倒是巧,”,张逸晨来了兴致:“张逸晨,高二七班的,你喊我学姐就行,至于我为什么来,我也是看小说你信吗?” 黄天天:“哈?你也是看小说?看的啥?” 张:“《五行天算》。说了你也听不懂。” 黄:“什么啊,人家也是正经武侠书迷好吧,这书我上学期就被没收了才看了小半本不到呢。” 张逸晨大惊:“这么小众的书,这么巧合的受罚,我们也太有缘了不是?” 黄天天:“哎?!的确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山流水遇知音?” “知音,,,也说的通。”,张逸晨小声道,也来不及询问别的事,既然百年难得一遇这么合拍的人,那必定是要庆祝一下的。 于是两人窃窃私语一小会再一合计决定照仿古人的样子择日去操场结拜成异姓姐弟。 黄天天:“张学姐,那你什么时候能回去上课啊?” 张逸晨叹了口气:“别提了,我那秃子班主任叫我写满五千字检讨,还说下回要喊家长。”,“你好惨啊,我就罚一千字”,黄天天幸灾乐祸,这个时候一阵高跟鞋踏着地面的声响传来,“快安静,我感觉不妙!”,小黄听出了是他班主任走路的声音,立刻坐直乖巧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黄天天!”成熟的御姐声音飘来,张同学眯着眼睛偷偷朝门口望,虽说外面光线暗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位女教师身上透出的一阵凛冽寒意。 “黄天天,来办公室,和你妈妈好好聊聊。”老师甩下一句话就哒哒哒地自顾自走了,“什么?我妈来了?”小黄错愕,“唉,报应来的真快,,,”张同学无奈叹了口气。 黄天天一走,本就阴暗的教室又多了一份死气沉沉,张逸晨咬着笔杆子,起了个头: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原谅我... 写不出来,根本写不出来,不过这个教室倒是很适合拍一些地牢之类的题材,想到这里,张逸晨又开始气愤,都怪该死的老秃收了她好不容易寻来的小说,让人错过那么多耐人寻味的情节,大侠们被关押的地牢也不过如此吧,这回倒是踏踏实实感受到了被蹲大牢的感觉。 而在办公室的黄天天下场就不好说了,黄同学的妈妈在办公室直接大打出手,美其名曰棍棒底下出孝子,四个老师劝架拉都拉不住,黄天天杵在那眼神坚定像是要大义赴刑,直到他的母亲撕碎了老师那没收来的小说,他才忍不住哭出声。 过了几日,第二节英语课下课,班里气氛如往常一样,讲题的讲题,打闹的打闹,只有张同学趴在桌上发呆。 “学姐~学姐!”黄天天趴在窗户边轻声喊,班里人顿时来了兴趣。校规明确规定不得串班,所以黄天天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在平静的湖面上落下了涟漪。 “这男的谁啊?长得还挺好看。” “该不会来找女朋友的吧?真劲爆” ... “学姐!”见没人理,黄天天气愤愤的从后面走进来拽住张逸晨:“走啊跟你说个事!” “呃-是你啊,”张逸晨懵懵懂懂,“不好意思,刚才在发呆。”没等她解释,黄天天就拉着她走了出去。 班里沸腾了... 第3章 操场结拜 星期五上完最后一节课,放学了。这是一个寄宿制的学校,学生们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可想这放学自然很热闹。 那天黄天天拉着张同学出去直接泪奔,原话差不多是他省吃俭用存点钱全买小说了,本来答应的好好的期末考进班级前十就把小说如数奉还,正是他的班主任言而无信叫了家长,挨了一顿暴打不说,还把他视若珍宝的小说全给撕毁了。 “真是太过分了,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自视狭义心肠的魔怔小张自然很生气。 “那有什么办法呢,早说我就不嘲笑你那5000字检讨了我才是那个笑话。”小黄默默落泪。 “好啦,好啦,男子汉哭什么呀?不就是几本小说嘛,姐姐那边有的是儿。”小张劝道,“好,走!”小黄应声。 没错,这两人手上现在是一本小说也没,秉着“无产学生与资本老师做斗争”的想法,他俩决定周五傍晚去办公室把小说偷出来。 时间到了七点半,这俩货鬼鬼祟祟从操场绕到了教学楼。 张逸晨:“月黑风高夜~” 黄天天:“偷鸡摸狗时~” 齐声:“走起!” 张逸晨手脚麻利的用饭卡在门缝里划拉两下再用力按动门锁,锁着的办公室门直接被打开。“可以啊学姐!你真是飞天大盗在世!”黄天天感慨,“少废话,飞什么天,你以为这破烂锁经得起啥,快进来!”说罢张逸晨直接把黄天天拽了进去。 走到书柜,截至高一到现在被没收的小说整整齐齐码了四排。 “哇~学姐好牛啊~”黄天天直接上了手,“这《老李飞刀》,《天涯明月剑》你怎么都有啊~哎不过为什么这书柜里好多重复的书,难道你们班里人也被没收了?” 张逸晨(无奈?懒得解释):“行了行了,赶紧挑几本,天色不晚了。我得把我的《五行天算》拿回来,我还不知道我最看好的晁错是死是活,而且这书怕不是假的前面后面搭不上我得仔细瞧瞧,,,” 黄天天:“哦哦晁错啊,我好像记得他武功尽失掉下忘情谷了,后面我也没咋看,但人家也不是主角估计被写死了吧,,,” 张逸晨:“别胡说八道,不是主角就得死?人家作家又不是是脑残。” 此二人在办公室挑挑拣拣最终拿了四本小说才离开案发现场,张同学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做贼心虚?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书。她甚至想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还是被黄天天好言相劝这才把门关上。 黄:“学姐,之前在空教室的时候,不是说我们要结拜成姐弟的吗?今天运气这么好,为什么不趁此机会一并结拜了?” 张:“言之有理,甚好甚好!” 于是黄天天下楼火速跑进小卖部买了两瓶小麦果汁和一把裁纸刀,有模有样的直奔操场。 天渐渐暗了下来,云也变得黑压压的... “学姐!学姐~”黄天天大口喘着气,“那么拼命跑干嘛呀,”张逸晨安抚道,“学姐要变天了,我们趁早结拜吧。”黄天天解释道。也不知这两人为何如此合拍,在外人眼里恐怕这俩货就像精神病院院友一般。 张:“今日我,张逸晨!” 黄:“我,黄天天在此立誓,与张逸晨姐姐交好!” 张:“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黄天天比我先死!” 黄:“今日结拜过后我们便是异姓姐弟!” 张:“黄天天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黄:“不是你咋尽占我便宜?” 张:“少废话,歃血为盟!刀来!” 黄天天打开小麦果汁,而张逸晨却盯着小刀若有所思。“姐姐你该不会怕了吧?”小黄嗤笑,顺走刀,“要不我先来吧,”,张逸晨夺过小刀:“岂有小辈先动刀的道理?”于是二人开始打打闹闹争抢着这把小刀。 天空有雨落下。 “下雨了,快点搞完回家了啊!”黄天天嚷嚷着,“哎呀你好烦,我这不是要准备准备吗!” 二人还在争吵,可这天说来也怪,霎时间雨就大了起来,若不是路灯亮着恐怕现在连人影都看不见。 正在两人吵闹间,一条闪电划过夜空,顺着暴雨疾驰而下,天空瞬间明如白昼,两人不说话了,呆站在树边。 “快跑啊,大树下不能躲雨的啊!”黄天天反应过来大喊,可此时的张逸晨呆愣在原地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会下雨啊,,,”,黄天天猛拽张逸晨的胳膊,怀中的《五行天算》掉落在了地上,一同到来的,便是那道闪电... 第4章 赶不上摸底考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一阵响彻寰宇的大叫,那道闪电正中黄天天,高强度的电流顺着小刀连带着张逸晨一并被击中,两人与靠着的那棵大树瞬间被震为齑粉,而后闪电化为一道奇异的光芒,与落在地上的那本《五行天算》一并消失...... 黄天天与张逸晨被雷劈中已无人形一事很快传的沸沸扬扬,上了各大新闻网站。 然而无人知晓,继雷劈后,二人魂魄被一阵强大的引力卷入落入地上那本小说世界中。而此时,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好疼啊,,哎?我声音怎么回事?”黄天天错愕道。 “别叫了,你吵到我的眼睛了,,不对,什么情况?”张逸晨同样错愕。 二人对视,同步震惊,一时间谁也说不出一个字。此时的黄天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散发着阵阵恶臭,面前还有一个缺了口的瓷碗,而张逸晨着装却是落落大方,沉稳而内敛。 黄天天难以置信,他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发觉与古时候异常相似,但属实分不清在何朝何代。 “喂,臭要饭的,滚开点!别打扰了本大爷做生意”黄天天抬头望去,是一个身着粗布貌似小商贾的市民。 他来不及思考,起身便询问:“抱歉,敢问这位兄台,此为何地?” “一个要饭的连地方都不清楚?这里可是彦城,最繁华的地儿了。”小贩回答道。 “彦城?好生熟悉”张逸晨疑惑自语,“去去去,别跟本大爷废话,还不快让开!”小贩没了耐性驱赶二人。张逸晨起身行礼,拉着黄天天先行避让。 张:“天天,这彦城好生熟悉,我记得《五行》里面的首都就是这个名字” 黄:“是啊姐姐,我依稀记得我们被雷劈中然后也不知怎的,不对,你是谁啊?” 张逸晨掏出裁纸刀给黄天天看,无奈道:“我没有质疑你的身份,你反倒怀疑问起我来了。你我二人没有一刻是分离的。” 黄天天思索一番觉得有理,毕竟在这个异世界有一个能接话接的如此自然,开局又在身边的人,并不算巧合。 张逸晨像是想起了什么,折回去找到那小贩便问:“兄台你可知如今是什么年份?”看着小贩不耐烦的样子,张逸晨摸了摸怀中,果然有些许碎银,他拿出一颗交给了小贩,小贩刚欲发火,见了银子便喜笑颜开:“这位公子啊,这是壬辰年啊,为何问起此事?”, “可是子纪朝代?”张逸晨内心惊呼:“不好,这可和书中描述极为相像。” 《五行天算》前言便介绍道故事发生在子纪朝代壬辰年份,落难公子哥街头偶遇乞丐而后结伴行走天涯一事。怎么会这么巧,魂穿过来还是主角? “天天!”张逸晨跑过去,“不能叫天天了,你应该是晁错吧。” 黄天天惊讶道:“不是吧,那这也太神奇了,魂穿还能跨性别的么?!你都变成男的了!” 张逸晨叹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倒是这种经历,我们一定要好好把握啊。”小张并没有觉得苦恼,反而来了兴致,“按书上描述的,我这一身装扮大抵就是落难公子哥上官文阳了,嘿嘿。”小黄无奈:“这下倒好,你开局是风光了,凭啥我是乞丐呀...” “公子!公子,小的可寻死你了”张逸晨循声望去,是一个奔走匆忙的小卒。难道这就是上官公子的侍从?张逸晨暗想,“上官公子,我寻的你好苦啊,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小的而去了?” 张:“...” 侍从:“公子,小的知道咱们府上...”“慢着!”张逸晨打断,“你要说的是不是昨夜上官府被血洗,本公子父母家人无一生还?” 侍从:“公子节哀...” 张:“哦,早就知道了。” 侍从呆住了:“这么淡定,公子莫不是伤心欲绝,,,憋出内伤了?” 而张逸晨则是长叹一声:“唉,可惜我不能参加摸底考了~这该如何是好...” 侍从呆愣在原地... 第5章 改名换姓的新生活 是风和日丽的一天,街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黄天天附在张逸晨耳边轻语:“好姐姐,既然我们已经确定这不是梦境,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得尽量表现正常一点,就别再说什么考试之类别人听不懂的话了,省的叫人怀疑。” “对哦,我倒是没想到。不过这侍从叫啥来着,你记得么?”张逸晨回道。 黄天天说:“叫左修啊,前几章都有提到,是上官府仅剩和你幸存的人了。不过你现在能不能叫他带我们去吃点东西?我好饿。” “修,”张逸晨招手唤侍从。 “公子有何吩咐?对了公子,你方才可是说什么摸底考...”左修疑惑。 “不是,你听错了,我...本公子有些饿了,你快带本公子去吃点东西。” “好的,公子随我来。”修应道,张逸晨往身后一指:“把这叫花子也带上!” 黄:“...” 左修:“公子何时这样关心人间疾苦了?小的从没见过公子搭理过这种讨饭的。” 张(稍有思索)‘这书里也没提过啊,该死的老秃,如果他不收我书的话我现在说不定都看了半本了,,,’ “公子?”左修凑上去望着他的上官公子,“废什么话,他可是我的挚交,不过是落魄了点。”张逸晨不耐烦,“什么时候轮到你质问本公子了,哦对了,你先带他去沐浴顺便换身衣服,本公子可不想和这么臭的人一起仗-剑-天-涯~” “张,额,,,上官文...嗯,阳!?你倒是入戏这么快?”黄天天不可置信,“你居然嫌弃我?” 左修上前提起黄天天的衣领:“少废话,跟我来。公子结识你是你的荣幸。”听到这话,张逸晨背在后面偷着乐。 “怎么称呼啊你小子?”左修嫌弃的拿手扇了一下身边的空气询问道,“额,在下小的鄙人不才我,姓晁名错,我可不是乞丐,我只是隐姓埋名的,,,”黄天天心虚小声嘟囔:“我是大侠,,,江湖义士...”没等他说完,左修就直接拎着黄天天向澡堂方向前去了。 张逸晨远远跟在后面,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思考,‘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上官家被灭口,然后他就带着左修去投奔了清风寨,在路上遇到了晁错,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就这样结识,,,我现在是该按自己的想法就这样在这生活下去还是跟剧情一样走下去呢...这个世界会主线游戏一样吗...' “不行,等天天洗完澡我得叫左修给我开个包房好好和天天参谋一番!”想到这,张逸晨茅塞顿开,大步追了上去。 白日的澡堂倒是人少,就那么寥寥几人,左修和黄天天径直走入,“等等我,本公子也要洗!”张逸晨追了上去,“公子?店家!单开一间浴堂给我家公子!”左修大喊,“好嘞!这位公子请!”店家热情招呼着张逸晨,“可还有什么吩咐?”店家问道,“唔~给本公子来一间有镜子的就好。”张逸晨回道,她想着正好可以好好欣赏一下小说中惊为天人的上官公子的面庞到底有多英俊。 单间浴堂,热气蒸腾。 “这就是~剑眉星目?”张逸晨脱下上衣:“哇,薄肌,是我喜欢的类型哎!”她此刻乐在其中,心想魂穿回来居然是个大帅哥,这可不得好好对待自己现在的这副身子。 此时的黄天天和左修在公共池子里泡着,他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被左修摁在水里,左修拿着鬃毛刷子使劲刷着黄天天的皮就像洗衣物一般,黄天天的哀嚎溢满了整个屋子。 左修:“别叫了别叫了,公子可是吩咐过要把你刷干净了!” 黄(龇牙咧嘴):“公子?好哇,你不仁别怪~啊啊啊啊啊~哥哥你轻点!!!”左修把黄天天提溜来提溜去,“也不知道公子怎么结识你这么个弱鸡一般的玩意儿。”没等黄天天怼回去,左修就把黄天天从池子拖了上来,他仔细端详着黄天天:“可算干净了,快把衣服换了去外面等公子。” 黄天天换好衣服,心里想着 ‘现在可不是和张逸晨互相落井下石的时候,我得赶紧融入角色快点想着接下来如何生活的办法。’ 又过了两刻钟,黄天天不耐烦道:“你家公子死在澡堂子里了吗?还没洗好?”左修一听这话,刚想上手修理这小子,就瞥见上官文阳慢悠悠的绕了出来,“修,现在去安排茶楼的包房,我有事与晁错兄弟一叙,你在外面等我即可。”左修低头:“是,公子,小的这就去办。”随后便匆匆出了门。 张逸晨给黄天天使了个眼神:“今后,我们还是已这里的身份互称吧,一来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多想什么,二来也是避免了麻烦。” 黄天天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小说章章死人,我可不想还没登场就被刺杀,,,”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往左修的方向一同走去。 第6章 茶楼复盘 左修寻了间就近的茶馆,临近傍晚生意还是冷冷清清。茶馆有些破旧,但是这正是聊天叙事的绝佳场所。想到这,左修便付了银子,站在门外等着此二人。 上官和晁错很快也寻到此处,左修行礼后扶着上官文阳:“公子,二楼左转第一间便是。”,上官望向晁错:“快些,随我上楼!”“那公子与晁错兄弟先聊着,属下在门外候着有需要喊我便是。”左修低头抱拳说道,许久他未得到上官的回复,抬头发现此二人正急匆匆的上楼了。 “怪事,自从寻到公子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左修挠头,“难不成是伤心过度性情大变?” 晁错和上官进了房间,上官把头伸出去左右望了望随后拉上门:“天...不对,晁错,我来这茶楼是和你说大事的。”晁错:“我懂,我也想找你密谈来着。”二人又环顾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便坐下开始聊起了正事。 “我...”二人齐声 “你先说!”晁错大喊,“喂,你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吗?”上官眼神警示,“我已十分确信我们现在处在那本小说的背景中,我在想我俩该怎么回到原来的地方。” 晁错(不解):“宝啊,被雷劈到是会死的,不然我们来到这个地儿也应该是自己本身吧,我认为我们已经在原本生活的世界不复存在了。” 上官(皱眉):“所以我们是真的死了吗,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晁错:“现在我们不该关心我们本身是死是活的问题,而是应该想想怎样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上官:“对,我在沐浴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我在想我们是该按照记忆中的情节是循规蹈矩的走主线内容还是随便混日子。” 晁错:“主线内容?下面应该是修和我们去追查灭门案然后复仇。如果真的必须按小说情节发展的话,那我可不想筋脉俱断,摔入忘情谷呀。可恶,我小说根本就看了一点,我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上官(稍加思索):“那你觉得如果我们就这样混日子的话,按照我们的方式,恐怕在这危机四伏的江湖,,,得死八百次。” 晁错:“...” 上官:“所以接下来还是和讨论一下灭门的事情吧。唉,不过死的也不是我爸,我还得装的好伤心,真难搞。” 晁错:“那先走一步,是一步吧。毕竟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活着就好。” 上官(点了点头):“嗯嗯” 拉开门,修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外面。 左修(抱拳):“公子可算是结束了,这天色已晚,茶楼对面就有一间客栈,我们在那留宿一晚吧。” 上官:“不对啊,这是彦城啊,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府上住。” 晁错:“...” 左修(下跪):“上官府已被上了封条,府中财产尽被洗劫一空,府内房屋也被烧毁...” 上官(惊讶):“这么严重吗,,,那为何不报官...” 左修抬头,疑惑不解:“何为报官???” 晁错气急,扯住上官:“大哥,剧情里没有官兵只有帮派!你在搞什么有没有认真看啊!”,上官心虚,连忙推开晁错:“我知道了,急什么啊,这不还活着,,,” 于是二人便随着左修去了客栈暂时落脚,左修开了两间房,晁错独一间,按左修的意思是他与上官公子一并长大,并且共同经历了这血雨腥风一事,他单独有话对公子说,不便外人在场。 第7章 开启清风寨副本 夜色已暗,寒鸦啼鸣,秋日的风甚是萧瑟。 上官手撑着窗台若有所思... 左修(恭敬抱拳):“公子莫不是因灭门一事而苦恼。” 上官:“是啊,但这最重要的竟不知主谋。”,他站起身皱眉想‘如果知道幕后主使的话,那复仇的路就很清晰了,问题这书也没有看过之后的章节。书中仅是寥寥几笔的概括,也没来得及现场看过分析作案手法...' “有了!”上官灵机一动,询问左修:“你曾去过府上寻我,也就是说你见过我上官一族的惨状。” 左修不解:“确实,公子此为何意?” 上官道:“你可曾细细寻看那伤口被何物所伤,像是何人所为。” 左修:“寻常利器,收钱办事的刺客罢了。”,顿了顿,又道:“属下以为,这夜深人静,府内护卫也是有功夫傍身的,不应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上官:“也就是说就是趁大家熟睡时候的所作所为。但这也不应该呀。难道是府里出了内鬼?” 左修与上官面面相觑,猛地跪下:“公子与属下一同长大。属下对公子绝无二心,这般看着我又是为何?” 上官:“我又没说是你,我也不会怀疑你。快起来~” 上官内心戏:‘真的是,这么重要的侍卫怎么可能会是内鬼啊,你可是主线不可缺少的人呢。真的傻。’ 上官:“对了,府上值钱之物既无所剩,那你身上的银子够我们生存多久?” 左修:“公子,你忘了?我身上的银子是你赏我回家过节的,当时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变故。不过这几日还是够维持的。” 顿了顿,左修又道:“不过家父与现清风寨寨主左违是堂兄,我们可以去那暂时落脚。” 上官内心:‘这就到清风寨的剧情了?’ 上官:“甚好,我随你一道去那暂避几日,也能梳理一下线索。” 左修:“不过寨内比较清贫,还是委屈公子了。” 上官:“无妨。”,上官在房间踱着步,想着要不要先把此事告诉晁错,此时,敲门声响起。 “是我,文阳快开门!”晁错在门口嚷嚷,上官看了一眼左修:“我与他有点话说,你先歇息便是。”说罢推门走了出去。 晁错:“怎么一直不找我啊 ,我现在好无聊,对了,左修和你说什么了吗?” 上官抿嘴笑:“说什么啊,开副本了,明日寅时起,去投奔清风寨。” 晁错:“说人话。什么寅时。” 上官:“凌晨五点,,,寨子在城外,又偏路又难走,所以得早起。” 晁错:“然后应是在那在待一些日子,我俩就可以混入魔教奋斗了?” 上官:“额,差不多是这样吧,不过也不好说,不按书中的情形发展也不一定。还有,什么魔教,明明是我大玄冥。” 晁错:“额...认真点,咱们是要报血海深仇的人,,,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不然明早又起不来。” 上官:“行吧,那我也回去和我修哥睡了,嘿嘿。” 晁错:“...” (上官风评被害) 寅时未到,鸡鸣声响起,天还是暗着,晁错心事重重出了房间,他一夜未眠,想着近来发生的种种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再看上官,他睡得倒是很沉,或许是累着了。 晁错敲门:“上官,左修哥,寅时了该起身了!” 左修翻身下了塌,迅速穿好衣物,走向上官文阳的床,温柔摇醒了他:“公子, 差不多该醒醒了,今日还有要事。”,上官迷迷糊糊,竟直接赖在左修腿上:“修哥哥再等等我一会...”,左修惊愕:“公子?”,晁错推门进入看到这一场面,直接把桌上的茶泼向上官:“醒醒吧,别瞎搞!”,这样一来,上官文阳也是彻底清醒过来。面对左修的惊讶,他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 最后的一点银子,左修用来雇了一辆马车,本来盘算着买两匹马和上官一同骑去清风寨,但是考虑到上官最近状态不佳,也许身心很是劳累,再者还多了晁错这个拖油瓶,马车才是更好的选择。三人用完早膳后,借着迷迷蒙蒙的天便驾车前往清风寨。 而此时上官与晁错二人口中的魔教玄冥也有了动静。 冥教以水为尊,信奉上善若水,执水杀人于无形,有了这个幌子,冥教便可冠冕堂皇扣着善人的帽子作恶。历届教主着黑色衣物用以区分身份,而壬辰年属水,此时正值秋末,待入子月的那一日玄冥便会出现冥教中口口相传的天河异象,在这一日,必须用大量人头来祭祀,可确保教主与冥教与天同寿,稳坐江湖霸主... 第8章 上官遇刺 “左修,还有多远啊,我要饿死了--”晁错在车里抱怨,左修掀开帘子怼回去:“早晨就你吃的最多,若不是我家公子执意带着你,我根本就不想管你!”晁错生气的回头想质问为什么上官不帮忙说话,结果看到此时的上官睡的东倒西歪,哪有功夫理会这二人。 左修:“对了兄弟,看脸色,昨夜你我二人都没睡好。” 晁错内心:‘当然睡不好,你又没经历过我俩的事儿。’ 左修又道:“在下疑惑,我家公子平日睡眠浅。为何如今如此嗜睡?” 晁错:“这你就不懂了,人在经历一些重大事件之后性格会大相径庭。” 左修:“果真与我所想一致!属实可恨!” 左修在小路边停了马车,嘱咐晁错:“你好些看护着我家公子,前边有条溪流,我去寻些水来。”说罢便疾步而去。 晁错仰着脖子望着左修的背影,等到看不见的那一刻,他对着上官胸口就是两拳。 上官(眼睛还没睁开,捂着胸口):“呃啊~你干嘛啊打我。” 晁错:“公子公子公子,我听着就烦。真的是。为啥不给我也分配一个你这样的属下?” 上官:“那你也不能打女孩子啊...左修怎么不见了?” 晁错:“女孩子?!你这体格都比我壮。你还女孩子。现在我们也算是铁哥们儿了吧。”他羡慕地摸着上官的腹肌:“这就是我想练出来的身材啊,真可恶。” 上官:“...离我远点,瘆得慌...” 晁错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如此消瘦,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剑客,倒像个营养不良儿...” 上官:“细狗。” 晁错(面容扭曲):“?!你说谁细狗呢,看我教育你怎么说话!” 随后二人在路边追逐,不知不觉打闹进了树林深处... 两刻钟后,左修提着水回来,发现上官和晁错都不见了,他焦急望向四周:“不是说好,让他帮我好生看护着公子吗?真是太不靠谱了。”左修将水壶别在腰间,解下马的鞍鞯,纵身一跃策马进了树林... “上官你站住,你那小跟班不在没人护着你,我可要好好教育你一番!”晁错一边喘气一边追赶,上官也乐在其中,蹦跶的好不自在。 “上官?不是被灭族了吗?怎么还有活口?” 一阵冷冷的声音从树上传来,二人抬头望去,树杈上是一人蒙着面,根本不知是何来路。 上官驻足:“你是何人?” 那人语气平稳道:“取你性命之人。”说罢他纵身一跃掷出一枚飞刀,眼看着向上官袭来,“小心!”晁错一脚猛踹将上官踹倒在地,飞刀深深地嵌入上官背后的那棵树中。 上官哆嗦:“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取我性命?” “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让你死的明白些,”那人回道,他从怀中掏出匕首,径直刺向上官:“哪有收钱不办事的道理,既然答应了灭你一族,又怎能留你活口?” “上官小心!”晁错见蒙面人速度如此迅捷,“完了完了,不会今天就是我俩的死期吧...”他闭上眼睛... “啪-” 沉重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水漏到地面上的的声音,上官回头看去,是左修掷出的水壶打中了蒙面人的手,匕首掉落,左修拔剑砍去:“什么人,刺杀我家公子!”左修与蒙面人在林间打斗,不分上下,上官和晁错却是惊魂未定,一身冷汗。 上官小声:“还好修来的快,不然咱俩可能要命丧此处了。” 晁错:“人家是来杀你的,是你命丧此处...” 上官:“还好修哥哥来的及时...” 晁错:“的确。等等,不对劲,我记得上官文阳自幼习武剑术一流啊。怎么你不仅没有佩剑,反应也像个呆瓜。” 上官:“上官是上官我是我,他会武功我不会啊!” 晁错挠头:“你可知肌肉记忆?” 上官发呆:“肌肉记忆...”他猛地起身:“要不我试试!”,只见他拾起匕首朝着左修的打斗的方向跑去大喊:“修,我来了!” 晁错慌忙跟上:“你等等我!你小心点啊!” 蒙面人见着上官跑过来,手中的弯刀立刻转了方向,左修追赶,上官手握匕首朝着蒙面人刺去,“公子当心!”左修飞身去挡刀,看着真刀真枪的对决,上官也被吓着了,他脚底一滑摔的趴在地上,而那匕首也刺入了胸部。 “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左修急忙扶起上官,倒是蒙面人惊住了:“这...自己刺杀自己...”左修大怒,提剑跃起,蒙面人避了几式后说:“小兄弟,不才就不跟你耍了,既然人已气绝,我便回去复命了。”说着他跃上枝杈,消失在林中... 晁错赶到,看到这场景也慌乱起来,他抓着左修的手腕道:“他怎么了?死了吗?你怎么保护的他?!”左修甩开晁错的手,将上官揽在怀中:“还有心跳,只是昏迷,得即刻找医馆救治。” 晁错:“去清风寨的路上店家都无一二,又何来医馆?” 左修:“我得尽快带着公子去清风寨。你且随我来。” 左修背着上官,到了他拴马的地方,晁错牵着马,三人到了林外停靠马车之处... 第9章 结识瑾儿姑娘 左修撕开里衣扯下一块布条,扶着上官,封住了他的穴道,然后拔出匕首,为上官包扎好伤口后,起身拍拍拴在马车旁的马,解开绳扣对晁错说道:“晁错兄弟,眼下虽给公子止了血,但事不宜迟,我得快些护送公子去清风寨医治。” 上官迷迷糊糊嘟囔:“心口好疼...”,修见上官醒来,更是小心将其扶上马:“公子别乱动,你被匕首刺伤,伤口太深,我也无法知晓伤势情况。” 他看向晁错:“我已将马车上拴的那匹解下来了。你骑着马紧跟着我便是。”说罢左修跨上马挥鞭扬尘而去,晁错看了看马,朝着左修大喊:“我不会骑马啊!” 晁错艰难地爬上马,幸亏这马性情温和,并没有为难晁错。“马儿啊,马儿啊,你可要听话,我是真的有求于你。”晁错絮叨着,“小的时候我在动物园里倒是骑过马,这应该也算有经验的吧。”,他效仿着电视剧中的情节,拍了拍马背,勒紧缰绳,那马倒也有些灵性,载着晁错追向左修的方向去了。 骑着马不出两个时辰,左修与晁错便到了一处集市。 “穿过这条街,然后有一个坡。过了那道坡就是清风寨的门口了。”左修欣喜笑着对上官说:“公子,您再忍着点,很快就可以给你上药了。” 晁错气喘吁吁道:“怎么骑个马也这么累啊,可算是快要到了。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他嫌弃地往下瞥了一眼,发现马旁站着一位拄拐的小乞丐,晁错下马驱赶:“本大爷忙着呢,你要讨饭去别处讨去。” 小乞丐急忙回道:“我还没有开口。你怎知道我是讨饭的?”说着他走向左修,“公子,我看你怀中那位哥哥很是虚弱。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他带到我所在的桥洞去看看如何?” 左修正欲扶上官下马,晁错便不耐烦拔出左修的佩剑,剑锋指向小乞丐:“你这么脏,怎么救我的兄弟啊!还不快滚开,知道人受伤了还挡道!” 他随即转身对左修说:“文阳受伤,我知道你很急,可是我比你更急。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不要和旁人过多的废话,我们快点去清风寨!” 左修怔了怔,回道:“好,我知道了。”是啊,平常晁错嘻嘻哈哈的难得这么正经,况且还是为了自家公子神情严肃,外人如此,作为公子的侍卫,他又怎能不上心。 于是二人又驾着马离开了集市。 小乞丐摇了摇头,放下拐杖坐在了路旁。 “来者何人!”两个小厮拦住去路,晁错看着寨门感叹:好破旧的地方啊~” 左修拔出佩剑,两个小厮各往后退一步,左修双手把剑呈上:“二位过目。” 一小厮端详了会,看到剑柄处刻着“左”的字样,行礼道:“恕小人眼拙,不知左公子远道而来!”左修说道:“行了行了,就别整这套了,寨里几户人家我都清楚,还弄俩看门的?”他打趣着,又道:“你二人快去通报寨主,再帮我请个医师,我家公子被刺伤,身体很是虚弱。”“是!”小厮们应道,随后一人匆匆赶去上报寨主,另一位小厮领他们去了医馆。 医馆的规模适中,屋外散发着淡淡草药的清香,左修推开门,就见医女正在桌边捣药。而这医女正是左修年少时出任务受伤回清风寨静养为他包扎换药之人。 “左修哥哥!你不是在上官府当差吗?你怎么来啦!”医女热心起身,拿出帕子就为左修擦汗,左修回道:“府中出了事。”他把上官扶到跟前:“快帮我看看上官公子的伤,这匕首刺入左胸下部,幸好未伤到脏器。”医女见状,推开小门,招呼左修把上官扶到里屋床上。 一番检查过后,医女道:“上官公子虚汗不止,我观察了这伤口,判断匕首是带毒的。” 左修焦急道:“这寻常刀剑伤也不至于身子这么虚,他中毒会不会伤及性命?”晁错插话:“难怪那刺客也不看清楚文阳是否会咽气,他分明笃定了文阳已中毒!” 医女浅笑:“不碍事,上官公子的穴道被封住,血也止了。只要将这伤口周围的毒素清理一下就没事。”听到这,三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上官虚弱道谢:“谢谢你,左修。”左修回道:“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说话了,这都是我的份内之事。没有保护好你,我很自责。”上官抬手又指了指医女:“谢谢医师。” 医女见状,连忙坐到床边:“没事的,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更何况是左修哥哥的熟人。”接着医女起身道:“以后叫我瑾儿就行,不必叫医师了,生分。” 瑾儿将左修与晁错一并叫了出来,嘱咐他们病人需要休息。“上官公子中的毒乃是寻常毒素,如今外伤已处理好,只需要上山采到草药加以调制,内服几日便可痊愈。”瑾儿说道,“我这就上山去采药,人放我这我就行了。” 左修长叹一口气:“幸好~”,晁错看了看他,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干嘛呀?我们也帮不上瑾儿姑娘的忙,难道在这儿等他吗?” 左修回道:“去见寨主吧。此番急匆匆赶过来,也没有报个信。” 左修带着晁错去拜见了寨主,寨主听到上官府灭门一事也是怔了许久。清风寨在彦城郊外,上官府平日做着刀剑火药生意,对清风寨的兵器补给不薄,只是碍于所谓的规矩收的很少罢了。若不是上官府在背后的经济帮助,这种乐善好施舍己为人挣一分钱就要捐两分的荒唐规矩下的清风寨早就散了。 晁错内心:‘这哪是清风寨,妥妥的救济难民营啊。’ 寨主痛心不已,即刻吩咐手下去彻查此事,左修大喜:“谢谢寨主!”寨主皱眉:“你这小鬼不喊我伯父,尽胡闹什么?家中父亲安好?”左修答道:“嘿嘿,谢谢伯父,有了伯父的支持,帮上官公子复仇便不再是没有头绪。父亲一切都好。”“嗯。”寨主点头:“你父亲关心你,安家在了在彦城,可如今。”左修连忙接话:“过些时日侄儿就把他老人家接过来!等侄儿先安顿好了上官公子。”寨主摸须笑道:“哈哈哈,好!正合我意!” 第10章 上书正义盟 很久以前的江湖整日都是打打杀杀,纷争不断。百姓们一天安稳的日子都过不上。武艺高超者皆想占地为王,自成一霸,而用心险恶之人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时间久了,人口也变得稀少起来。各帮各派们发觉粮食供应不上,招也招不到人,这才发觉问题所在。于是各个帮主,长老们择一吉日赴往云霄之巅召开了江湖史上着名的惩恶会议。 会议结束后,武林中威慑力最大的长庚会集结各大帮派成立了正义盟,并在属地冉城将浩然楼划分了出来作为正义盟根据地,而别的帮派也纷纷效仿建立其分地。各个正义盟领地的成员便是每个帮派中派出的一至两名代表在其维护着秩序。惩恶会议规定,正义盟将秉承着铁面无私,眼见为实的盟规,势必将作奸犯科败坏武德之人一并严惩。 上官府一事不多时已从彦城传开,江湖上却平静的离奇,没有一人提起此事。人人皆知上官府老爷一心经商,钱大多都用来救济百姓与清贫的帮会,长庚会会长曾多次要求其加入长庚会并允诺为他谋求长老一职,可屡屡都被婉拒。上官老爷的意思是,他从不站队,只想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生活,只求不招仇家,让儿子无忧成人。清风寨寨主念着上官一族的好,再加上侄儿左修的苦苦哀求,便决定随着左修起身至彦城,上书正义盟。 过了几日,上官的伤势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他在医馆与瑾儿姑娘的交谈中了解到了左修与清风寨不少信息,也得知左修去正义盟一事。 上官内心:‘复仇一事这npc居然比我还上心...’ 夜已深,上官起身去找晁错复盘的时间到了。他把从瑾儿那得知的信息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晁错。 晁错感慨:“我知道你们家经商,但不知道是做兵器火药生意的。” 上官撑起下巴:“难不成是生意场上得罪了人?所以才...” 晁错:“之前左修说过尸体上的伤都是寻常利器所为,而上一次刺杀你的蒙面人也是说不能给上官留下活口。他们都是一伙的。” 上官:“这我知道,所以说,不能走漏了我还活着的风声。至少在这个地方。我甚至怀疑想杀我的人可能就埋伏在我的身边。” 晁错(试探性地问道):“难道又得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了?” 上官:“你傻呀,人家又不是没见过我,我长什么样子说不定人家从小就看到大。之前都怀疑了府上有内鬼,所以改名换姓有何用?” 晁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与其被刺客追杀,不如去追杀刺客。” 上官:“所以这还是得走主线。我决定了,我要复仇。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晁错:“凶手小说里也没提到,或许提到了但是我也没追到那一章节。我好后悔当初没多看几页...” 上官:“唉,谁知道呢。我俩的上帝视角也不知能撑多久...” 正午的阳光有些和煦,或许是即将入冬的原因,直视着太阳也不是那么刺眼。 左违与左修已然抵达了正义盟的彦城分盟,正值接待小厮是清风寨之前的熟人,二人直接被领了进去。 正义盟断案师看了此二人欲为上官家彻查灭门案的请求文书,拂袖转身拒绝道:“清风寨主啊,你也知道正义盟只负责处理跟盟内有关的事件。这上官一族没有任何盟内的籍贯。我等为何要插手旁人的事?” 左修单膝跪地行礼:“虽说上官一族不在盟内,但是他多年来对盟内的贡献还不是人尽皆知?我自幼便跟着上官公子,也深知老爷夫人的为人。且不说这清风寨受的接济,单单是他们对小人的好,小人都没齿难忘。” 断案师皱眉:“哦?这又与我何干?” 左违赔着笑:“是啊,我侄儿说的没有错。正义盟分支居多,如果断案师您肯接手这个案子的话,主谋凶手定会浮出水面。” 断案师猛拍桌子:“无需再议!与盟内无关者正义盟绝不会插手。” 左修起身怒骂:“什么惩恶扬善?受着别人的好怎么就不说这些?今日灭的是上官一族,明日说不定就到你的头上。你们难道不懂得居安思危吗?” 断案师起身,气到声音发颤:“你...你!无礼!”随后,他无奈道:“出事的第一时间我们便封锁了消息,也抓到了几名刺客。可那些刺客都是死士,着装上像是义绝帮会的,他们都是收钱不要命的杀手。就算把这些刺客都杀了又有什么用?能供出幕后主谋是谁吗?” 左修:“义绝帮会...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听说雇一个刺客价格就五十两纹银,何况这一帮刺客...这...是铁了心要杀人啊。” 断案师:“不该管的事少管。老夫乏了,要休息了,来人,送客。” 左修急忙说道:“别啊,等等!上官府中的生意竞争对手为何不查一下?” 断案师不耐烦道:“火药技术独上官一家,何来竞争?还有,不要和魔教过不去。眼下快要入冬了,好生在家歇着吧,莫要走动,小心脑袋搬家。”说罢断案师便拂袖离去。 左修和寨主被请了出去,左修喃喃自语:“魔教?莫非是冥教那个老魔头所为?” 第11章 冥教小记 玄冥地界的最深处,有一道连绵起伏,道路曲折难行的山脉。此路通往的地段,正是地势最高,岩石嶙峋的云凌山。 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杀人不眨眼的冥教大魔头澹台灭正在这山顶上修炼。 第一任冥教教主将冥教总部碧虚殿建在了玄冥的中心,历任教主皆在这殿中居住。澹台灭与他们不同,他带着一众亲信跑去深山中定居,并将治理冥教的大任授予了早些年间捡来的义子澹台决。(其实是偷来的),这样他既可修炼禁术也能在背后监视着江湖中的一草一木,待到必要时再接管冥教。他将亲生儿子澹台释化名陈泽,放在云凌山上秘密抚养,在其五岁时他命手下带着陈泽装扮为逃难的孤儿,送至高手云集但对他而言威胁最大的长庚会,作必要时的一颗棋子。 (穿插一条小坏种陈泽~~ 澹台灭:“你爹呢?” 陈泽:“死了” 澹台灭:“你娘呢?” 陈泽:“家里缺粮食,娘被爹饿死了。” 澹台灭:“那你家人呢?” 陈泽啜泣:“陈泽没有家人,会长,您当陈泽的家人好不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澹台灭大笑:“不愧是未来的教主,爹的好儿子!”) 凌云山上,通天阁中,澹台灭冷笑着召来侍从:“时候不早了,速去通报教主,务必在交接子月的那一天前给本尊带来八十八个人头作贺礼,万万不可耽误了这六十年仅一日的好日子。” 侍从:“属下遵命,王尊可还有何吩咐!” 澹台灭瞥了一眼跪在台下瑟瑟发抖的无名百姓,努了努嘴,侍从立即心领神会,他掏出尖刀,褪去那人衣物,刀尖触着后颈猛地划下,一时间惨叫声响彻通天阁。侍从神情淡漠,直直在阁内面不改色地剥着皮,鲜血如滚珠般渗出,鲜红晕染了地面。“细细撕开,求精不求快,本尊喜欢完美的。”澹台灭叮嘱,侍从应允着,随即放慢了手上的速度。 不消片刻,侍从便献上血淋淋还散发着热气的人皮,澹台灭面带微笑着执笔,在人皮上书写着圣谕。末了,他将人皮卷起,拍了拍侍从的肩,低声道:“告诉教主,本尊只要新鲜的。” 再说到冥教教主澹台决,他并非澹台灭捡来的孩子。在送走亲生的小少主后,澹台灭假意收留了逃来玄冥避难的天下第一刀客云昼--因醉酒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同门师弟而被正义盟追剿(事实上是师弟调戏云昼之妻被云昼酒后误杀),当时逃来的云昼怀中携有一子,他本想着将孩子抚养长大后便去自首以命抵命。如若没有这个孩子,云昼也不会仓皇奔逃。可他只顾着提防正义盟,万没料到澹台灭某天会秘密命手下在其食物中下剧毒,在毒死自己后,还顺走了自己年仅三岁的孩子。澹台灭回去就给这孩子起名为决,意为与亲生父母决裂,其心之狠,人神共愤。 澹台决自小便受到老魔头严厉的管教,老魔头派追命刀客无脸人教其七杀刀法,此刀法招招舍身致命,早已违背了武林修身之道从而被刀派禁学。待澹台决年满十六,老魔头便将云昼的刀与教主之位一并赐予了他,而他仍对事实一无所知。 第12章 上官神助攻 左修回到清风寨后,直奔医馆。 瑾儿见到左修,笑盈盈迎了上去:“左修哥哥,上官公子说你去了正义盟,大师那边怎么处理呀?” 左修:“一个维持江湖秩序的公认大组织能说出不查盟外之案这种鬼话,也是可笑。许是他们也不想惹火烧身吧,从大师的话里我推测或许是冥教所为。” 瑾儿:“这冥教真是无恶不作!搞不懂,为什么大家不能团结一点,去讨伐那魔头,将冥教一举歼灭!” 上官在屋内苦笑:‘什么鬼啊,怎么什么锅都往魔教那甩。书里都提过,魔教还真不是灭门案真凶。’ 上官扶着墙走出屋内,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所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吗?”左修连忙扶过上官:“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可以去找长庚会帮忙,只要会长发话,武林各大家一定会联合帮助我们。”三人在屋里讨论着,另一边晁错提着午膳匆匆赶来。 “哎,你听说了吗?玄冥好像在为庆祝什么日子做筹备。” “冥教做什么我不关心,但是听传言是要进城杀人啊。” 两个扫地小卒正在交谈着,恰好被晁错撞见,晁错问他们:“你们说玄冥要搞庆典了?” 一小卒回:“听说,是听说。不过近些日子还是好好在家里待着。运气不好可能会被冥教的那些乌合之众抓走,九死一生。” 另一小卒:“你扫不扫地了?快干活!咱们寨主,最喜欢干净了。哦,对了,这位小兄弟,这段日子一定得躲着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晁错提着饭盒驻足原地:‘果然,两个月一到,新任务就来了。得快点把此事告知文阳。’ 屋内三人还在聊着。 左修:“公子,有一事,我想问你。” 上官:“你说。” 左修询问:“公子,你的剑术可比我高超啊。属下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那天你拿匕首的动作如此生疏。本来想询问,但偏偏逢你受伤,我便拖着一直没问。” 上官有些心虚:“这...”(悲伤状)“因为,我的心乱了...” 左修立刻道歉:“对不起,是属下多嘴。公子不要再伤心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上官内心:‘mmp,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晁错到了医馆门口,跟大伙打了声招呼,然后看了一眼上官,假装很关心他的样子,拉着瑾儿的手问道:“瑾儿姑娘,他现在恢复的如何?” 上官内心:‘...’ 瑾儿温柔回复:“差不多痊愈了,平常小心着点,不要受凉就好。” 晁错:“啊,那真是太好了。想必养伤两个多月,好兄弟也闲出鸟来了吧。” 上官:“说正事。什么叫养伤两个多月,我早就好了,只是在医馆暂住。” 晁错看了看身旁的左修和瑾儿,使劲给上官使着眼色,上官立刻心领神会:“噢,晁错兄弟,我正想与你出门散散心!” 晁错附和:“啊对对对,天气这么好,不出去走走可惜了!” 左修刚欲制止,上官眼疾手快抓住左修的手,放在了瑾儿姑娘手上,紧紧握住:“早就看出你二人的感情不一般了,在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左修:“...” 瑾儿羞红了脸:“上官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可她眼中分明就是不一般的娇俏,碧波百转,明艳动人。 第13章 澹台决起身去冉城 两天时间,用着最快的速度赶路,途中还累死了一匹马。澹台灭的贴身侍从终于抵达碧虚殿。他下马亮出冥尊亲赐的令牌,朝殿中径直奔去。 侍从气喘吁吁,进了殿堂。 澹台决皱眉:“何事如此慌张?休要乱了我教的规矩。” 侍从喘着:“回禀教主,王尊有令,属下怕耽误了时辰,路上着急了些,属下碍到教主的眼,还请教主恕罪!”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人皮卷,双手呈上。 澹台决(不悦):“送信便送信。好端端为何又要杀人?” 侍从:“回禀教主,这是王尊的意思。” 澹台决(摆手说道):“本座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瞧见人已离开大殿,教主不耐烦对着殿中侍卫们呵斥:“都没见着本座乏了吗?还不快全部退下,真是没点眼力见。”众人低头顺眉,大气不敢喘,不知教主又发的什么疯,纷纷退了下去。 独自在殿中,澹台决又摊开了那人皮卷,心中想着:‘跟了义父那么久,虽说遗传到了喜怒无常的脾气,但也没有到杀人如麻的地步。我本厌恶血腥,义父又不是不知晓。如此这般,是在拿本座的底线开刀。’ “教主?教主怎么了?我方才见着侍卫们全部从殿中跑出,可是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说话的是位姑娘,名唤夏钺,生的典雅秀气,不笑的时候,眸子里透出的尽是凄冷。她是冥教前护法夏渊的遗孤,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夏渊对老教主澹台灭唯命是从,跟着他作恶多端。因知晓的事实太多后被老教主赐死。死后澹台灭封锁消息,称其病逝,并为其按照玄冥葬礼最高仪式埋在了诛仙台,并给其女赐名为钺,意为她的父亲既作为护法,其子女也必须一生为冥教效忠,成为老教主得力的杀人兵器。夏钺出生后就在碧虚殿与澹台决一同长大,如亲兄妹一般。许是她如今只在教主面前表现的像个孩子的原因。在她七岁的时候便被老教主送至醉星楼由玄冥神医杨大夫授予医毒之术,只有过年过节的日子才能回到碧虚殿与澹台决匆匆见一面,而这便是夏钺枯燥日子中的唯一盼头。 (关于名字-- 夏钺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玩耍被欺负名字像男孩~~ 夏钺哭着跑回家~ 杨大夫:“怎么了孩子,哭什么呀?” 夏钺哽咽着:“他们说我名字像男孩呜呜呜呜~” 杨大夫:“怎么会呢?名字可是教主亲赐,这是无上的荣耀。” 杨大夫自言自语:“哪来的小野狗崽?” 夏钺止住了泪:“真的吗?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名字真的不难听吗?” 杨大夫塞给小夏钺几颗糖,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会呢?你的名字很好听。快去玩吧,把这些糖给小伙伴们吃。他们吃了糖就再也不会说你名字像男孩了~” 小夏钺兴冲冲攥着糖蹦跶出去~ 然后小伙伴们吃了糖后全死光了。 杨大夫绕出来,笑眯眯道:“是吧,现在还有人说你名字像男孩吗?” 夏钺跑回屋自闭一宿...) 夏钺(关心):“教主?兄长?你还好吗?” 澹台决缓过神,一字一顿道:“义父派人给我下了命令。义父的意思是务必在入子月以前,搜集四十四对青年男女的人头。” 夏钺(提高声音):“搜集?老教主这不是直接叫你杀人嘛?这是要屠个村吧?” 澹台决(叹气):“本座刀下绝不斩无辜之人。此番义父是逼着我开杀戒。壬辰入冬,天河同明。这六十年难得一遇的玄冥瑞象,义父交予我去办了...” 夏钺:“不行不行,自己人不能杀,手上沾了无辜百姓的血我会睡不着...要不我们去屠了一些江湖上的小帮派?” 澹台决:“说的倒是轻巧。屠个小帮小派倒是容易,但若是这个时候去江湖引战,你觉得那个什么狗屁正义盟会让我玄冥安心举办祭祀大典吗?杀人事小,乱了祭祀大典事大。” 夏钺:“要不,去雇个杀手?” 澹台决:“义父圣谕,要这些人皆斩于本座刀下。” 两人沉默了,澹台决捻着桌上的盆栽忽尔起身:“对了,我们可以去冉城。” 夏钺不解:“教主,为何要去那?” 澹台决:“我意已决,明日启程。一切从简。”夏钺:“虽然夏钺不理解为什么教主要这么做,但是夏钺也要跟着,教主你没出过玄冥,夏钺担心你受伤。” 澹台决:“嗯。也行。” 第14章 上官又遇刺 那日上官支走左修与瑾儿姑娘后,在寨门外与晁错席地而坐,商讨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晁错:“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在进门前我听到了两个普通扫地的npc谈论着冥教的事。眼下这个年份这个季节,一定是书中所提到的祭祀大典了。” (那俩扫地npc打了个喷嚏把扫把震飞了) 上官:“书里第三章提过,冥教每逢秋末都会招些新人,然后你我二人就混了进去。好像还要填什么入籍表,你写的身份是我的随从。” 晁错:“可是冥教招人会有一段武功展示和自我介绍。就连扫厕所的恐怕都会轻功吧...” 上官:“书中是这样写的,上官和晁错的确是以入教新人的身份定了籍贯,但是我们两个冒牌货没有武功。如果按着这个办法混进去的话,直接就被刷下来了,说不定遇到教主亲临我俩直接身首异处。” 晁错:“唉,好苦恼啊。” 上官:“眼下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晁错:“你说。” 上官:“左修挺关心我的家事,也很护着我。上次他在彦城不是吃了闭门羹嘛,不如此番我们就拉着他去浩然楼找盟主。” 晁错:“那还是在调查你家的灭门案啊,这跟我俩进魔教有什么关系?” 上官:“我不相信偌大正义盟,冥教就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里是总盟,人数一定很多,而且都是不同帮会的人,我觉得我们可以等他们睡着之后一个一个的去翻他们换下的衣物。书中的开篇就画过所有重要人物所使用的兵器,派别所使用的信物。总能翻到玄冥的。” 晁错:“我觉得玄冥平常信物都很炫酷,我上课还偷着临摹过。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担担面(发音不标准)那个老魔头或许安插了内线在浩然楼?” 上官:“也许吧。我只看到第五章,是我俩在魔教奋斗的开始...我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 晁错:“这不还有我嘛!我看到了第十章,总之我俩好像是当上了贴身侍卫。然后在比武大会上...” 上官:“行了!知道你摔死了,你都说几百遍了!” 晁错:“...” 上官:“就这样吧,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有没有机会。这是我目前想得出唯一能潜入魔教的法子了。说不定等到去了玄冥,我们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晁错:“啊~那算了吧,我觉得在这儿挺好,还不用写作业。” 的确,当大侠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其中的艰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寨主派人给上官一行人备上了寨中质量最好的马车,瑾儿也泪眼婆娑着塞了满满一包干粮给左修,包中还装着一些跌打损伤药。 瑾儿红了眼眶:“修,你又要走了,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左修:“瑾儿妹妹,我此次陪公子有要事,等到正义盟还我们一个公道,我就即刻回来见你!” 晁错:“行了行了,别哥哥妹妹了,我们快点出发吧,趁着天亮能看清路!” 上官见瑾儿姑娘依依不舍,上前拉住瑾儿,将其推入左修怀中,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他又把左修拉开:“好了,抱也抱过了,我们就先行一步。” 马车走得很快,不久便出了城郊。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冉城便近在眼前。而此时他们被拦住了去路。 左修大喊:“不好!公子!这次是一伙蒙面人!” 上官掀开帘子(压低声音):“他奶奶的,谁特喵天天想杀老子?” 一蒙面人冷笑:“这小子还挺命大,居然还活着!要不是有人说见过你,都不用费我们弟兄几个来送你最后一程!” 左修拔出佩剑跳下马车:“公子!你们快走!我来对付他们!” 上官急忙说道:“不行!我...”,此时话被晁错打断,他扯着上官的衣襟慌忙往树林中跑:“我什么我,你不要命了?咱俩别给他拖后腿就行!” 蒙面人正欲追,却被左修拦住。修的剑术的确数一数二,但也寡不敌众,怕是拖不了多久。蒙面人的目标不是他,杀不死左修也没耐心和他耗着,其中一人趁左修和旁人打斗时往他脸上撒了一把迷香,左修一时间乱了步法。和他打斗之人手中那把弯刀直接从修的山根划到脸颊,鲜血瞬即喷涌而出。他中了迷香又受了伤,撑着剑跪倒在了地上。 “人往树林去了,给我追!”蒙面人叫嚣着,往树林追杀去... 第15章 上官、晁错重伤 “夏钺,还有多久才能抵达冉城?”澹台决问道。 夏钺:“回教主,过了这片林子就是一条大道。按我们现在的速度,应该城门关闭之时就能赶到。”说罢,二人驾着马进了树林中蜿蜒曲折的小路。 而林中另一边... 上官(大口喘气)“他们,好像追不上来了吧...” 晁错:“左修呢,该不会被杀了吧?” 上官瘫倒在地上:“早知道在学校的时候就少逃点体育课,现在身体素质太差了...” “就在前面,追上去!” 是蒙面人的声音。 晁错惊慌:“不好,他们追过来了!”,上官立刻连滚带爬着起身,慌不择路地往林中更深处逃窜:“晁错,别管我,你自己快跑,他们的目标是我!”,晁错欲言又止:“不行...算了,那我先跑了!”说罢他便往反方向逃去,可没跑多远,他就听见了上官的惨叫,林中鸟儿受惊,扑棱棱飞走... 上官摔倒在地,面部扭曲,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滴落,这么大的动静给了蒙面人一伙清楚的定位,他们很快找到了上官。 晁错又惊又怕。他怕死,怕未知的挑战。如果自己逃出来了,伙伴却死在这片林中,那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生活下去的必要。所以他更怕上官出事。想到这,晁错果断折返,大叫着:“你们这群崽种!有本事冲着爷爷我啊!”,听见声音,蒙面人一行望向了他。晁错抱着其中一人的腿大口咬了下去,撕扯下一小块肉... 上官惨叫的同一时刻,澹台决被林中惊鸟所吸引,他掉转马头向林中方向快马加鞭赶去,正巧撞见蒙面人一个飞踢,晁错满脸是血栽倒在他的马前。 晁错使出浑身气力痉挛着抬起头:“救救,上官...” 澹台决看了一眼晁错,拔刀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是何人敢在此行凶?” 蒙面人刚欲杀上去,其中一人小声道:“弟兄们,等一等,此人好生面熟。” 另一人回:“这不是冥教少主么?” 几人眼神示意,“撤!”,随即匆匆退去。澹台决刚想追,夏钺制止道:“教主,他们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要不先看看这位小兄弟的伤势,再询问也不迟。” 晁错摔得血肉模糊,嘴角渗着血,艰难挤出几个字:“帮我看看,上官...”,他指向前方草丛,这时澹台决才发现有一男子昏迷在那,丛中溢满血腥气。 夏钺跑上前探了探上官的鼻息:“教...公子,他失血过多,还有口气!” 澹台决:“为何会失血过多?” 夏钺顺着上官的胸脯,看向小腹,直到小腿:“啊!是捕兽夹!” 上官此时疼醒了过来,疼痛使他倒吸冷气:“奶奶的...我踩到...陷阱了...” 晁错看着上官醒了,松了口气:“谢谢大侠出手相救...嘶,好疼...” 夏钺语气平静道:“你们不要动了,我先给你们看下伤口,随后就和我家公子送你们去冉城就医。” 晁错:“多谢姑娘相助...” 上官小腿撕裂,他在被捕兽夹夹住后就躺着没动过,所以也没伤到骨头。夏钺为上官简单上药后包扎了起来,随即细细观察起晁错。晁错被踹那一脚,折了两根肋骨,所幸并未刺伤脾脏,然后就是脸部平常擦伤。夏钺摸出自己调理的内丹就着水喂晁错服了下去。 夏钺将晁错单手扔上了马,对澹台决说道:“公子,那个人就交给你了。” 澹台决:“好的。”随后他走至上官面前,收起刀,背着上官上了马,接着跟着夏钺继续赶路。 上官瞧见了澹台决的佩刀,喃喃自语:“边缘鱼鳞状,又酷似云彩...这分明是画中的流云双刀...” 上官瘫在澹台决怀中,马颠得厉害,澹台决专心注视着前方,上官细细端详起澹台决。此人清瘦俊逸,头饰华丽,不像寻常人家。鼻梁高挺,眼神凌厉,但也不令人生惧。着装也很讲究,一袭黑衣如曜石般在阳光下透着光... 第16章 天下第一刀客 义绝会,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自建会起便培养了一批又一批视死如归的杀手。会内成员大多是帮主捡来的孤儿,也有不少走投无路的只求混口饭吃的人。每个人刚入会都会被送往义绝会的秘密基地进行长达八年的洗脑与锻炼,最终被培养出来可以执行任务的人,各个淡漠凉薄,无惧死神。 一神秘男子面向义绝会帮主,语气平缓,慢慢说道:“这都几次了。这就是有名的杀手组织么,太好玩了。” 帮主神色慌张:“大人,那日上官府的确是里里外外血洗了个遍,而后发现漏网之鱼,我们也是尽全力追杀呀。” 神秘男子冷笑着:“血洗个遍?你们是不识数吗?屠个小家,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 帮主噤声,手足无措站在一旁。 神秘男子缓缓走向帮主之位,坐了下来:“若不是我的人给我报信。我都不知道。他的那条狗居然去了彦城告我。” 帮主:“这...” 神秘男子起身,略微提高了点音量:“怎么办?我好怕哦~” 帮主跪下:“再给小的一点时间,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神秘男子:“希望你我二人下次会面,你带给我的见面礼,便是那上官文阳的项上人头!”说罢,他走出了大门,至于去了哪,也无人所知。 帮主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去就要把这次出任务的那一伙人关进地牢。 一蒙面人哀求:“帮主,帮主明查!此次任务不成功,是因为冥教少主出手相助!” 另一人附和:“对呀对呀,冥教与我们一向交好,我们也怕伤着少主!” 帮主大怒:“少主?冥教哪来的少主?我只知道现在冥教只有一个教主!若真是教主,你们还怕伤着?按教主的作风,怕不是现在跪在我面前的都是鬼!” 现场陷入沉默... 帮主挥手:“押走,明日处斩。” 这伙人听到处斩的命令,也没再辩解,为首一人挣开了押解他的小厮,一头撞死在会长面前。 剩余几人骚动了起来:“反正这条贱命是帮主给的。既然如此,咱都还给帮主便是!”,随后他们全撞死在了会长面前... 帮主皱眉:“这...死法倒还整齐...” 另一边,澹台决在赶闭城的最后一刻入了冉城,今日救人一事耽搁了他一些时辰,让他的计划也打乱了。他与夏钺随便找了个医馆歇脚,大夫见有人进来,还未发问就被夏钺赶了出去... 夏钺关上医馆的门,还扔了一锭银子出去:“这地今天我们包了,你爱住哪住哪!” 大夫:“...” 澹台决将上官抱上床,晁错躺在一旁的榻上小心询问:“姑娘,这治病...” 夏钺面无表情:“怎么,信不过我?”,她一边在医馆翻找着药材,一边对晁错说:“我们公子心善。眼下安顿好你们,就此别过。” 她写了一个方子递给晁错:“照着这个方子抓药,调理就行。你的朋友需要静养,减少走动,三个月就能痊愈。” 澹台决起身:“走吧。” 夏钺:“是,公子。我这就去给公子备马。”说罢她推门出了医馆。 这时,上官抓住澹台决的手:“今日多谢公子相救,公子,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澹台决:“问。” 上官:“我看你这刀很眼熟,像是神器流云双刀...” 澹台决:“嗯。父亲赐我的。” 上官:“云昼?!” 澹台决低眉:“云昼?” 上官:“天下第一刀客!” 晁错:“啊,你就是云昼?!多谢云大侠相救!” ... 澹台决感到聒噪,走到门口却又折了回来。 他看向二人,淡淡道:“对,我就是云昼。” 第17章 捡人头计划 上回说到,玄冥教主顺势承认自己是天下第一刀客云昼。 “有缘再会。”澹台决扔下一句冰冷冷的话就离开了医馆。上官和晁错在屋里面面相觑。 晁错:“我还以为我们会死掉。真的后怕。” 上官:“这就是主角光环吗?我目前在这死里逃生第二次了。” 晁错双手后撑着自己坐起身子:“你怎么知道他是云大侠的呀?” 上官:“我看到他的刀了。和书上流云双刀很像。” 晁错:“可是书上截至我看的章节他都没有出场。只有前言两笔带过...” 上官忽然就来了兴致,瞳孔放光:“哎,我跟你说,他身上好香,是那种特调复古熏香型香水的味道,而且他的颜值真的太可了!既然他救了我一命,我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晁错:“如果他是断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上官:“额...差点忘了自己是谁了...” 晁错:“那我们明天还去浩然楼吗?” 上官:“当然去啊,这里是冉城,我们无亲无靠的,再说了,又有那么多人想追杀我。所以今日事还是今日毕吧。” 晁错缓缓歪头,斜看向上官:“那...你的腿能走吗?” 上官连忙下床,伤腿落地,顿觉疼痛难忍:“嘶——” 晁错关心道:“还好吗?不行就躺着,我一个人去!” 上官试探性的站了一会,又踱起步:“不过...只要不用力让这条伤腿着地。就没有什么感觉。那个姑娘给我上了药之后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晁错也缓缓下了榻:“的确,我现在只是胸中隐隐作痛。这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他在走出了房间,看到了医馆老大夫的狗头拐杖立在墙角。 晁错欣喜:“文阳你快来看,我捡到道具了!看来也不是那么难过任务嘛!” (滴!拾起道具——拐杖?) 上官:“笑死,那我宁愿不要这个道具。这种疼痛感是很真实的好吗?” 两人笑着,苦中作乐。 他们在夜晚披上衣服匆匆出了医馆。因行动比较迟缓,又没有什么代步工具,所以两人决定提前去浩然楼。 第二天一早,澹台决和夏钺就到了浩然楼。(教主和那两可怜人的速度没有可比性) 夏钺:“教主,我们到了。” 澹台决下马:“嗯。进去吧。” 二人还没踏入门,就被门卫拦住。 澹台决挥挥手,夏钺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门卫,那门卫登时变了个脸色,喜笑颜开地领着他们进去。 澹台决止步:“不必给我们带路,我只是想来刑部探望一下我的朋友。” 门卫愣了下:“哦——刑部啊,你要不去坟场吧,刑部是和执死刑的地靠在一块的。” 澹台决:“在哪?” 门卫:“就在冉城城门外,有好多坡的地方就是,去那儿干嘛呀这位公子?” 澹台决没有回话,径身上了马,夏钺紧随其后。 澹台决压低声音:“早说在城外跑这么远作甚。” 夏钺不解:“教主,你没有告诉夏钺为何来浩然楼,我也不懂你的意思啊。” 澹台决:“不该懂的就少问。有个成语叫秋后处斩,听没听过。” 夏钺:“秋后处斩。不就是秋末处决犯人吗?”,这实她想到什么,猛拍马背,马儿发出嘶鸣。夏钺大呼:“教主英明呀!去了坟场,死人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不仅教主可以不破戒滥杀,还省了我们不少事儿!” 澹台决浅笑:“现在正是秋末,可以捡到义父喜欢的新鲜人头。” 至于教主为什么大费周章来冉城而不在自家绵延万里的百鬼窟捡人头...自然有他的用意。 (澹台决:愚蠢至极。玄冥上上下下何人不识本座?要是传出本座在坟地干这种盗尸的活,义父还不直接把本座开除教籍逐出玄冥!) (头条:震惊!堂堂冥教教主偷偷潜入武林正派坟场捡人头!) 而另一边,晁错和上官仍在艰难赶路,按上官的意思,这是点亮了两个高中生徒步征服冉城的新航标。 第18章 计划失败 那日左修昏倒后,傍晚被一往家赶的卖菜老妪瞧见,和着路过的好心人背回了她的住处。 药效过了,左修也苏醒过来。 左修抚上自己受伤的脸颊,发觉一道绷带顺着耳边直直缠至下颚。他回想着上午发生的事,左右望着,没见到上官和晁错。 左修担心上官和晁错的安危,提剑坐起身。 老妪见这位路边昏迷的小伙子有了动静,立即端上一碗热汤进了屋,坐在左修旁。 老妪将热汤放至床头,扶着左修躺下:“年轻人,这天都黑了,你身子又弱,还是在老身这儿歇一晚吧。” 左修:“是你救了我...谢谢大娘...” 老妪端起汤:“来,年轻人,快把这热汤喝了,驱寒。” 左修接过汤,眼中流露感激,他喝着热汤,听着老妪在一旁絮叨:“年轻人,你可知老身卖完菜从这集市出来,本想着回家,没成想看见你躺在路边...” “你身旁是歪着一把剑,脸伤的全是血,连五官都看不清呐...” “还是老身寻了路过的好心人才把你带回家..." 老妪还在叙述着,左修捧着碗走了神... 冉城外,坟场,有两个可疑人员正在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 “教主,这尸体怎么都腐烂了啊!”夏钺捂着鼻子,专心刨着坟。 澹台决:“不知这些人都死多久了,也没法糊弄义父...走,去刑场处理尸体的地方看看。” 说罢,二人奔向靠着刑场附近的那块地。 夏钺(欣喜指着地上散落的人头):“这个新鲜!还有这个,跟活人无异!” 澹台决强颜欢笑:“那好,都装了便是。” 夏钺在挎包中摸出一个麻袋,欢笑着开始捡人头:“教主!快看!他在笑!” 澹台决严肃状:“你只管拾便是,哪这么多话。” 夏钺噘嘴,将麻袋一把塞入澹台决怀中:“我再去前边看看!” 二人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在坟场忙忙碌碌寻宝藏。像是想到了什么,澹台决抽出刀,将袋中的人头取出一一码好。 他对夏钺解释道:“义父说了,这些人都得斩于本座刀下。做戏做全套。” 说罢,他将另一把流云刀递给夏钺,两人又开始在死人脖颈上一一划出刀痕。 完成这一系列操作(骚操作)后,夏钺蹙着眉对澹台决说:“教主,还差三十个啊!” 场面一度安静... 澹台决若有所思道:“这样,你即刻带着这些东西回玄冥,务必藏好。然后你再去给柳澈(天机阁阁主,澹台决唯一信得过的属下)带话,务必叫他带一众兵马来与我汇合。我就在浩然楼等你们。” 夏钺:“夏钺领命,教主注意安全。” 此时,另一边,上官和晁错潜入了正义盟后院,也就是众人居住之地。 上官小声:“不知此番能否翻到魔教的信物。如果真给找着了,我俩就能直接进主线了。” 晁错:“肯定会的,你看每个派别的人都安插了两个以上的人员在正义盟,怎么说至少也能找到两个信物吧。2,多么美好的数字~” 可是他们蹑手蹑脚推门进了第一间屋子就被发现了——屋内有四个人正点着蜡烛在昏暗的环境中打牌。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闯民宅?” 上官:“这个...怎么说呢...我们来找东西,对,来找东西。” 晁错尬笑:“嘿嘿嘿...” “荒唐,盗窃竟然盗到咱们正义盟头上来了!” 上官:? 没等他俩继续编,就被这四人押走了。 地牢就在后院附近,他们被扣上盗窃总盟的罪名,然后关在了一起,等着由后续断案师的处置... 第19章 替死囚赎身 左修稍微恢复元气后,向老妪道了谢,并将身上所剩的盘缠全赠了她。尽管老妪好言劝左修再歇几日,他还是毅然决定前去浩然楼。老妪见劝不住他,便悄悄将左修给她的银两又添了些,和几个饼子塞在了一起,递给左修... 地牢阴森破旧,墙壁还渗着水。待那四人走远后,上官和晁错开始互相埋怨起来... 上官:“我感觉如果我们直接正常走流程审核入教的话,也不用受这罪。” 晁错(鄙夷):“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跟着你受罪的都是我。” 上官急了,动手比划起来:“不是咱没有,没有偷窃的经验,这第一次总会有点纰漏吧?” 晁错(斜眼看):“是吗?我怎么记得你开办公室门的手法轻车熟路?” 上官:“emmm...那能一样吗?!” 晁错爬起身,像是想起了什么,踉跄着走至关押他们的牢门前,双手抓着门摇晃:“正义盟不是伸张正义惩恶扬善的组织么!你们就这样草率下定论!真的好吗?!” 隔壁狱友被吵醒,眯了他一眼,骂了两声,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上官小心护着腿站起身,一瘸一拐走了过去劝说着:“行了,都是我不好,你先冷静一点,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出去的。” 晁错没了耐性,推了上官一把:“人家穿越不是有仙人指点就是开局拿到武功秘籍,我们这算什么啊!” 上官摔倒在地,头上冒出虚汗:“嘶~” 他撩开裤脚,只见鲜血从包扎处渗出,之前因长时间走动流出的血已然凝结成了黑色的干巴不规则状,布条凹进去与伤口相粘,揭也揭不开。 晁错慌了神,连忙走向上官:“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上官望着他,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没事,谁经历了这几天的事心态都会崩掉的。” 晁错按着上官那条伤腿的脚踝,将裤子褪至膝盖处:“不行,伤口看样子又撕裂了。” 他环顾着牢房:“这地儿这么潮湿,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尽快出去,不然你的伤口一定会恶化。” 另一边,澹台决在客栈歇了一日后,只身前往浩然楼。楼外站岗的门卫并未调换,认出了是那日出手阔绰的公子哥,直接把人放了进去还热心为他指了一条路。 澹台决很快就顺利面见了总盟的断案师。在别人的领地,他竟像在玄冥一般,挥挥手支走旁人。 或许有着与生俱来不怒自威的气场,也无人噤声。 断案师小心翼翼:“这位公子,可是有何要案寻来此处?” 澹台决冷冷应道:“一个人,多少钱。” 断案师疑惑:“此为何意?” 澹台决:“赎一个人需要多少。你提便是。” 断案师:“可是有家人被判进牢内?公子若是有实力,可以递交文书申请翻案。” 澹台决耐着性子压低声音:“我说。我要替死囚赎身。” 断案师闻言愣住:“这,很难办...若是为公子开了先例,那本盟定会遭口诛笔伐。” 澹台决一字一顿道:“我买牢中死囚,并非赎他们自由。一百两一人,下个月我就将所有人的原封不动还你。” 断案师闻言愣住,毕竟他从古至今也没听过这种离奇(变态)要求。 断案师:"既是死囚,公子又愿意大手笔购得一个月。想必是买回去奴役?也罢,看在你我二人有眼缘,依你便是。” 澹台决伸出手指:"我要三十个。” 断案师彻底呆住。 “好了,明日午时带我挑人,我回去便立下契约,如此,出了事也怨不得你。我得了人,你得了银子,两全其美之事,希望你是聪明人。” 说罢,澹台决转身离去。 “等等!公子怎么称呼!是何帮派!” 断案师反应过来,在房内大喊... 第20章 晁错呼救 夏钺带着天机阁阁主柳澈已然赶到了冉城,她让柳澈与那一众兵马在浩然楼不远处的客栈候着,随时等着教主的命令,她则前去楼外等着与澹台决会面。 不消片刻,澹台决便抵达楼外,与夏钺成功接头。 澹台决:“柳澈人在哪。” 夏钺行礼,回复道:“回教主,柳阁主带着兵马在外边听候教主的命令。” 澹台决:“你现在把他叫来,你们带着人去后院等着本座就行。” 夏钺:“是,教主。” 澹台决到了后院,发现断案师正伫在那。 断案师赔着笑:“公子,这还没到午时...” “我已在这恭候公子多时了..." 澹台决并未理会,直接奔牢房。 “公子,等等我,你走错方向了!” 断案师在后面追着... ... 进了牢房后,几个小卒跟在二人后面,断案师带着路... “再往前,一直走到底,便是死牢。死牢囚的大致都是些离经叛道,道德败坏之人,公子...” “够了,住嘴。” 澹台决不耐烦道:“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快带路。” 牢中犯人们在听说今日会有一不知名大善人前来替死囚赎身的消息后,骚动起来。上官坐在墙角,与晁错正聊着天。 晁错听着众多狱友吵吵嚷嚷的,好奇心使他起身前去探个究竟。他探出脑袋,问着对面牢内关着的犯人:“大哥大哥,敢问大哥,平日这牢中死一般的寂静,为何今日格外热闹?” 隔壁犯人:“你这都不知道?这狱中都传开了,今日有位大善人来替咱赎身。但愿有幸会选到我。” 晁错:“还有这种好事?” 他欣喜地望向上官:“文阳,听见没,我们有救了!” 上官重重往墙上一靠,苦笑:“你怎么听风就是雨的。再说了,就算大善人真的来了,你又怎知他会来救我们。我是孤儿,你是乞儿。我俩是一点背景都没有...” 晁错反驳:“不行!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 他盯着上官的伤腿,说着:“如果他能救出我们,那是上上策。如果只能选一人,那你就先出去。我怕在此地久了你会落下病根。” 上官浅笑:“谢谢你啊,大难临头了还想着我。如果我们没有机会,大不了一起待在这蹲一辈子牢!” 晁错一把抱住上官,他大笑着,不一会儿却哭出了声。没等上官询问,他擦擦眼泪折回门边:“我现在就呼救,叫的声音越大,就越容易被注意!” “救命啊!冤枉啊!大善人~救救我们吧~” 晁错大呼小叫,上官看着他滑稽又心酸的样子,思绪万千... 因今日要做这死囚买卖的生意,断案师在前一晚就加固牢门,打发走了牢中所有的狱卒。他身后的那几个跟班,手中提着整个牢中的钥匙。面对晁错的大呼小叫,平常是少不了挨一顿打,这样看来,他今日还是比较幸运的。 断案师一行人也听见了晁错那若有若无的叫喊声,澹台决皱眉:“何人在大吵大闹。聒噪。” 另一边的晁错:“青天大老爷!救命啊~上官文阳死啦!” 叫的倒是愈发离谱起来... 断案师不解:“或许是新来的犯人?不应该啊,平常敢这么叫唤的人基本都挨过一百杀威棒,许是没打够...” 晁错还在嚎着:“救救我们~上官快死啦~” 澹台决有些愠怒:“带我看看到底是何人。” 澹台决内心:‘此般吵闹,非得手刃了这扰我清净之人!’ 晁错还在哀嚎,余音绕梁,九曲百转... 一行人寻声走到了关押晁错的牢房外,断案师猛拍门框:“肃静!叨扰了贵人,等事办完后就将你毒打一顿信不信!?” 晁错登时闭上嘴,怔怔看着门外。 晁错感觉自己眼花了,他揉揉眼睛,惊喜道:“云大侠!是云大侠!” 他连忙跑向上官:“快起来,云大侠来救我们了!” 澹台决也愣住了:“是你?怎么又是你?你二人犯了何事?” 晁错嘿嘿笑着答:“我们来正义盟偷东西被抓了...” 上官:“...” 澹台决:“..." 断案师半张着嘴:“你们...认识?” 澹台决转身准备离去:“萍水相逢而已,无碍。去死牢吧。” 晁错见澹台决要走,慌忙道:“等等!云大侠!那个来牢中捞人的大善人就是你吧!” 澹台决:“与你又何干?” 晁错:“既然你救过我们,那便是有缘分!常言道,滴水之恩...不对,救人救到底,你不如再救我们一次吧!我们也是被冤枉的!” 晁错委屈道:“你也知道我二人带伤。你若不救我们,我们怕是会死在这牢中啊!” 澹台决感到有些好笑:“与我何干?” 晁错开始长篇大论... 澹台决无心听他诡辩,慢悠悠地说:“我今日是来赎死囚的,你既如此坦诚,那不如断案师,把他二人定为死罪吧。” 晁错:“...” 众人也愣住。 (上官:活阎王,我谢谢你) 澹台决理了理衣襟,转身离去:“这两个人我要了。先去死牢,回头把他们押走。” 听到此话,晁错总算松了一口气。 所以说,机会总是争取过来的。 第21章 跟云大侠私奔 澹台决挑选好死囚后,断案师将那三十人押至离出口最近的两间牢房。夏钺和柳澈就在门外候着。 “都进来吧,清点好人数然后都带走。” 澹台决走了出去,对二人说道。 另一边的小卒得了断案师的命令,打开关着上官和晁错的门,撵着他俩走。 柳澈行礼:“教主,兵马都在楼外。我这就去唤他们进来。” 说罢柳澈离去。 夏钺看着一牢死囚,疑惑问道:“教主,我们没有多余的马车。这些死囚该怎么运回玄冥?如果按走的,恐怕会引起什么乱子。” 澹台决:“无妨,断案师会给他们锁上镣铐,到时直接借用正义盟几辆运送犯人的囚车,能赶在入冬前回去。” 牢内众人窃窃私语... “哎,不是说赎我们出去,为何我们还戴着镣铐?” “不是恢复自由之身了吗?” “哎~哪有什么大善人,不过是买下咱们回去当奴役的牲口罢了。” ... 澹台决皱眉:‘聒噪,真想通通砍了。’ 这时,柳澈带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断案师命人打开牢房,几名小卒和柳澈的人一起清点着人数。 澹台决站在一旁吩咐柳澈:“六辆车。每辆五人差不多了。切记运送的时候顶上盖好黑布,掩人耳目。” 柳澈:“是,教主。谨遵教主教诲,一定低调行事。” 澹台决叮嘱完后,走向一脸谄媚的断案师,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效率不错。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该干嘛干嘛去了。” 断案师欲言又止,连连应着,退了出去。 夏钺看着死囚装的差不多了,领着澹台决往外走:“教主这几日想来为了奉老教主之命已是身心俱疲,还请教主保重圣体,快上车吧。” 柳澈也跟了过去。 士卒清点到最后一车时,上官和晁错正好也到了门口。 晁错看着澹台决的背影对上官说:“文阳,云大侠出去了!” 上官一脸花痴:“云大侠面容俊秀,身姿笔挺,又侠义心肠。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柳澈护送澹台决上车后,折了回来继续清点着人数。他微低着头,斜着身子进了门,发现上官正直直看着他。 柳澈的祖辈担任教主军师一职,在冥教与各大门派决斗中善操弄人心,屡屡不战而屈人之兵。冥教在江湖中享有霸者地位,柳家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而他却是冥教中的一股清流。 柳澈天资聪颖,性格孤僻,不论是习武学文,本事都要远高于同龄人,这也正是他觉得与同龄人无话可说的原因。他父亲想把他培养成军师的下一任接班人,可他却不屑一顾,平日只对下棋冥想感兴趣,连柳澈的爷爷也奈何不了他。 他不喜纷争,也对权术无意。独来独往的他在学堂念书的时候偏偏与澹台决聊得来。澹台决会抛开少主的身份,与他嬉笑打闹,也会在被柳澈无意弄伤后瞒着先生。而换作他人,澹台决轻则断其指,重则取其命。一个是孤僻的自闭儿童,一个是喜怒无常的躁狂患者。澹台决偏偏能为了他一人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久而久之,柳澈便对澹台决打开心扉,酷似知己。 在他十五岁生辰的时候,澹台决知晓柳澈与家中不和,便将老教主赠他的天机阁转赠给了柳澈当贺礼,柳澈自然感激不尽,家具都没置办就匆匆搬了进去,一直住到今日。 上官痴痴看着柳澈,只见那柳澈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干净的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上官:“他...好像和云大侠是一伙的...大侠怎么连身边人也仙气飘飘...” 柳澈还未开口,上官抢话道:“你和救我们的大侠是一伙的吗?” 柳澈点点头。 上官挤进囚车:“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侠去哪,我也要去。” 他招呼着晁错:“你快上来!我们跟着大侠走!” 晁错皱眉道:“不是过主线吗?乱跑什么?” 柳澈扯着上官的衣服,想把他拽出去:“公子说了一车五人,你不在名单里,快下去!” 上官嬉皮笑脸道:“没事,挤一挤也可以!” 他对晁错招手:“你快上来!” (真上官:求求你披着我的皮做个人吧) 晁错无奈挤上车:“真拿你没办法。” 柳澈:“...” 晁错上车后,对狭小的空间甚是不悦,他将两个死囚推下车,让他们赶紧滚蛋。柳澈正欲发怒,晁错解释道:“反正一车五人,我俩可以顶替这二人,通融一下!” 柳澈懒得废话,锁上车,命士卒准备开路。 晁错在车里与上官小声聊着天... 晁错:“你不过主线了?不能看人家长得帅就跟人家乱跑啊。” 上官:“为了过主线我都差点死两次了。这次我要遵从本心,向爱情进发!爱情无价,我这是和云大侠私奔!” 晁错鄙夷道:“你别忘了你是男的,还有,你私奔拖着我凑数干啥。” 上官:“额...这倒是,不过男的和男的也无伤大雅嘛。再说现在女生不都磕双男主剧情...” 晁错:“...” 又是无语的一天... 第22章 陈泽传信 话说这左修寻人刚踏入冉城城门,便与澹台决的车队撞了个正着。 守城义军:“车内运送的都是什么人?” 柳澈:“无关紧要之人,都是我家公子买回府上的小厮。” 义军:“什么府,一次就购这么多人?“ 说罢便要掀布查看。 柳澈隐忍,手按在折扇上:“你不觉得你问的有些多了。” 义军见状纷纷提起枪指着柳澈,柳澈缓缓抽出折扇,动用内力朝着一名义军一指,那名小兵即刻吐着血摔倒在地。 另一名义军急忙好言劝说:“这位兄弟息怒,大哥他也不是有意刁难你。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要不这样,我们哥几个就掀开布确定一下就放行,你觉得如何。” 柳澈默允。 而左修看着这车队声势浩大,守门义军与这白衣公子又起了冲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这不看不打紧,当义军掀开最后一块布排查的时候,他看到自家公子上官也在这囚车内,但是表情倒是挺乐呵。 左修大惊:“上官公子?!” 上官闻声望去亦惊:“左修?” 而后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晁错抓着门探着脑袋:“左修!你没死啊!” 义军见骑马男子与车内二人相谈甚欢,便开始驱赶。 柳澈闻声亦走了过来。 左修:“你们怎么也被人家雇走了?穷也不能卖身啊,我这不还在呢。” 上官:“哎,你不懂。这说来话长,总之,赎我的那位大侠是救命恩人,是我执意跟人家走的。” 柳澈不悦:“聊什么聊,都老实点。” 说罢便盖上了布。 左修见此,也没过多询问,暗暗跟在了车队后面准备寻找时机问个清楚。 而正义盟断案师的钱还没焐热,就结结实实挨了盟主一巴掌... 正义盟盟主陈泽(没错,就是老教主的卧底儿子)大怒:“荒唐!以清廉居世的正义盟怎么就出了你这种败类?!此事要传了出去,你有几个脑袋能担得起这后果!” 断案师哆嗦道:“盟主,此事办得隐蔽,想来不会外传,盟主息怒,那人也说了一个月之后会将死囚悉数奉还...” 陈泽怒视着他:“那你告诉我,是何人要购这死囚借用一个月?” 断案师嘴唇微颤:“小人也不知...但是好像有人称他为什么云大侠...” 陈泽狠狠踹了断案师一脚,怒道:“没用的东西,赶紧滚!” 断案师连滚带爬逃也似的离开。 支走下人后,陈泽独自在屋内细细琢磨着,给自己气笑了:“且不说这买死囚是有史以来第一人,这用人的时间还偏偏定了子月。教主啊教主,你是真的有点意思。” 陈泽打开鸟笼捧出信鸽,执笔在纸上写着‘教主购死囚’ 字样,然后一撒手,那鸽子便飞出窗外。 陈泽想着:‘此番我给父亲传话,看你能作些什么妖。’ 顿了顿,他咬牙切齿:“上次救了上官的狗命(没错,雇义绝帮会的神秘男子就是他),这次又来正义盟挑事儿。这小子难不成是冥教好日子过腻了。” 陈泽的鸽子刚飞出浩然楼,就被之前左修一行人在前往清风寨的集市上遇见的小乞丐拿十字弩射了下来。 小乞丐捡起鸽子,打开信自言自语:“这盟中内鬼安得什么心,三天两头就给冥教报信。也不知道庄主怎么想的...正义盟里的自己人也没啥动静...” 随后,他就找了个偏僻地方升起火,将着鸽子烤来果腹。 (陈泽:好小子,你可别被我逮住了。逮住了有你好果子吃。) 第23章 左修混入车队 左修一直偷偷尾随着车队,他不能理解上官为何要将自己贱卖给所谓的大侠。 (左修:公子这么做,可能有他的用意吧...) 考虑到此二人的安危,他也不便打草惊蛇,只能默默寻找时机。 又是一日,众人在荒郊择一块小地休憩着,负责压后的一个小卒离开了队伍,觅了一处杂草丛去小解。左修趁机敲晕绑了他,迅速换上小卒的衣物,而后跟没事人一般混进了押送死囚的队伍。 左修左顾右望见大伙打盹的打盹,闲聊的闲聊,又见柳澈他们在远处升了篝火,于是他悄悄掀起押送上官的囚车的黑布。 笼中另三人顿时不安分起来... “这些人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我这几天什么都看不见...” “既然救了咱们,为什么不放咱们走!?” 晁错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威胁道:“想活命就闭嘴!再多说一句小爷就动手了!” 三人见着晁错脸上的伤因他狰狞的表情而裂开,吓得缩在一起。 左修轻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我和晁错在正义盟犯错被抓,然后云大侠救了我们。他赎的是死囚,可我就是想跟着他,于是挤走了另外两个人,和晁错顶替了他们的位置。” 晁错内心:什么狗屁理由,也就只能唬得住左修... 左修:“云大侠?” 上官:“就是天下第一刀客云昼,他救了我们。对了,上次我们被刺,也是他在林中救了我。” 左修:“云大侠,我幼时倒是有所听闻。不过这么些年,此人就似人间蒸发一般。也有传言说他死了...” 小卒们开饭了,有人来招呼左修。 见人往自己的方向来了,左修连忙对上官说道:“公子,不论你去哪,我定会护你周全。” 随后就盖上布,和众小卒们用起餐来。 一小卒发问:“哎,你为何如此面生?脸上怎么还绑着绷带?” 左修遮掩着:“我...资历平平,存在感哪有诸位大哥高。之前磕破了脸,就草草包扎了一下。” “噢~原来是破了相啊!怪不得看着面生。不说了,来,你多吃点!” 夜色倒也和谐。左修看着大家伙放松的姿态,不禁想起了为上官府运货的日子。 他望着零星,喃喃自语:“如果再运一次货,也是这么温馨吧...” 此时的玄冥,街市上挂满灯笼,整个地界如过年一般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澹台灭只留了几个魔军替他把守着云凌山,几乎是把所有亲信带了出来。 他直直闯入碧虚殿,抓起一人就问:“教主呢?眼看这好日子就快到了,教主怎么不来迎接本尊?” 那人颤着:“回冥尊...教主去替冥尊准备贡品了。怕是快回来了...” 澹台灭闻言无动于衷,而后大笑,随手把那人一扔:“哈哈哈哈哈,好!你快去传本尊命令,叫人去接应教主!本尊可是等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浑身发颤着,磕头如捣蒜:“是!是!小人这就去办!” 他飞也似的离开,澹台灭喜怒无常草菅人命的性子他听说过,就怕一个不如意自己命送此地。 第24章 初入玄冥 就这样过了几日,澹台决一行人终于抵达玄冥地界。 “澈,你将这些人送往碧虚殿地牢中先关着,本座和夏钺去取了之前的首级就来与你汇合。” 澹台决对柳澈说道。 柳澈应允:“是,教主。” 而后他就下达命令,继续前行。 夏钺领着澹台往了藏匿人头的地点前去,路上叨叨着不断发问... 夏钺:“教主,你此番花这么大气力去赎这些死囚干嘛?” “若是拿这三十人充数,为何不杀了再带回来,这样也方便赶路呀~” “再者教主不是看那些小宗门不爽很久了吗?教主你一声令下,抓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澹台决被问的心烦,捏了捏眉心:“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就是。” 夏钺一脸期待:“那教主会给我解答的是嘛!” 澹台决淡淡道:“本座不与蠢人多交流。” 夏钺:“...” “带路。本座要做什么,到时你自会知晓。” 澹台决面无表情发话。 夏钺登时泄了气:“阴晴不定,冷冰冰...” 柳澈抵达碧虚殿后,就下令将那三十人关押起来。左修跟着众士卒开始放人。 柳澈在清点人数的同时,一一封住了这些死囚的哑门穴,生怕这些人在关键时刻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等到给上官点穴的时候,左修连忙抢先装模作样给他和晁错来了两下:“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大人亲自动手了。” 柳澈见状,瞥了眼上官二人对左修说:“你倒是挺机灵。” 也没再检查,准备离开。 当他前脚踏出门的那一刻,才有些反应过来:“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日暮时分,澹台灭召来了玄冥各大有势的宗门,宴请宾客。众人寒暄着... “眼看着入冬一日就要来临,这祥瑞之日,可是六十年难得一见啊!” “是啊,玄冥每到壬辰子月,那有幸在任的教主都是想尽了法子也没见着瑞象啊...” “胡说些什么,瑞象若是这么容易见着,那还能叫传说吗?” “我看呐,你是酒喝多了!” ... 澹台灭起身高举酒杯:“诸位宗主!今日难得一聚,还请敞开喝!” 一宗主起身行礼,问道:“多谢王尊!敢问这教主去了何地?为何没见着教主?" 一时间议论纷纷... 此时柳澈疾步前来,下跪道:“参见冥尊!教主为玄冥亲自去选贡品,在早晨已到达玄冥地界。应该再过些时辰就可亲自来拜见王尊!” 澹台灭大喜,殿内众人也纷纷赞扬议论着胆识过人的教主,好巧不巧,澹台决已然到达了殿外。 “义父,听说你要寻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澹台决的音量不大,清冷的语气透出淡定与坚韧。随后他将手中的麻袋解开,使劲朝殿内掷去。 众人望着咕噜噜滚进来的一堆人头,都闭了声。 澹台决大步走向正中,下跪行礼道:“义父,此番是孩儿亲手了结的五十八颗人头,还请义父过目。” 澹台灭饶有兴致,玩味地看着他:“吾儿有心了。不过,还有三十颗去哪了?” 澹台决恭敬回道:“义父常年在云凌山上修炼,想来一人定是孤独聊赖。既然是准备贡品,孩儿还抓了三十人,供义父在祭典上杀来消遣,也算共同为这祭典效力了!” 澹台灭忽尔大笑:“好!好!不愧是我玄冥教主,智谋双全。如今还为本尊着想。决儿,你想要什么,尽管提,本尊今日心情好,都满足你!” 澹台决本想着说些场面话,但此时他的脑海中一直不断回放着上官称呼他为云大侠的场景。 于是他顿了顿,答道:“孩儿想要父亲使用的任意一把武器。” 澹台灭有些愣住:“决儿,你武艺习成后为父不是亲自赠与你一套无双宝刀么,是用着不习惯?” 澹台决回道:“那刀的样式孩儿不是很喜欢,使着心生厌恶。” 闻得此回复,澹台灭又大笑着:“好!都依你!来,各位宗主,今晚不醉不归!” 第25章 质疑大侠身份 殿里殿外皆在庆祝,街道上也灯火通明。 看押死囚的那几个小卒们见外面热闹着更觉心痒痒,几人一合计,觉着偶尔懈怠那么一次两次也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想必这大喜的日子也会得到教主的原谅。 合计到这,几个小卒给大牢加了把锁,随后勾肩搭背着出去喝酒了。 死囚们除了上官和晁错,手脚皆上了镣铐,也不能言语,有的人拼命撞着墙以示抗议。 见人走远,左修连忙打开牢门,拉出了上官和晁错,他看着一瘸一拐的上官,不禁皱起了眉。 左修问道:“那日遇刺,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答:“我们逃进了林中好一会儿,原本以为你拖住了他们,结果这些人又追上来了。” 左修:“那你...腿怎么了?” 晁错抢着回道:“他被捕兽夹夹住了,至于为什么我俩逃出来了,那还得多亏了我!” 上官鄙夷道:“分明是云昼救了我们。对了,云大侠身边还有一个姑娘,医术和瑾儿倒是有一拼,就是那姑娘话和云大侠一样少。” 晁错:“这,这没有我用尽最后气力喊云大侠救你,你都不会被发现!过河拆桥,真过分。” 左修听着二人拌嘴,大概知晓了个来龙去脉。他问二人:“那为何你又会出现在云大侠的车队里?” 上官回道:“不是说了嘛,我是来报恩的!再者,云昼是天下第一刀客,跟着他说不定能学到什么!” 晁错腹诽:‘一口一个云大侠,披着上官的皮尽不干人事,人家上官脸都要被你丢光了。他可是小说里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啊~’ 左修疑惑道:“报恩?报恩来玄冥作甚。” 上官和晁错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玄冥!?我们怎么会到这儿?” 左修:“看那所谓云大侠的马车一直在队伍最前面,应该也是个地位不小的将军吧。” 上官给晁错使了个眼色,晁错立马心领神会配合着演了起来:“英雄不问出处,报恩不嫌好坏。既然到了这,那也得走下去!” 还没等左修发话,外面就传来了命令。柳澈带着一行人要即刻把这些死囚们运往后山以便接下来澹台灭的祭祀计划。左修不得已领命,和众小卒们开始押解起犯人。他一直护着上官和晁错,像是老父亲一般叮嘱:“你二人有伤在身,排最后面就行。切记千万别大声说话,然后举动老实一点。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我也摸不清那老魔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罢左修进入牢房,一趟趟押着别人。 左修一走,上官二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上官:“歪打正着!我们这也算混进了魔教!” 晁错:“的确。不过话说这云昼原来是冥教的人,听左修描述的,貌似官儿不小。” 上官更向往了:“魔教高冷将军~家人们谁懂啊!我更爱了!” 晁错:“打住打住!你别色欲熏心了。这你不要脸,人家上官还要呢。披着人家的皮,能不能说点人话,干点人事啊。” 上官鼻腔出了口气:“哼,那我也想人穿过来不是魂穿。算了算了,上官这个皮还挺好看。你要不让我和云昼谈恋爱的话,我孤芳自赏也不是不可以。” 晁错没有理会上官,自顾自分析着:“哎?既然云昼他为魔教做事,那一定是某个帮派叛变过来的或者也有可能是安插在这儿的卧底。” 上官接话:“所以我们所看的章节,他没有出场,也是有迹可循。毕竟谁会轻易暴露身份。” 晁错凝视着上官,盯得他直发毛。 上官推开他的脸:“你干嘛~哎呦~” 晁错一脸认真问道:“如果,云昼是魔教的,你还会想追他吗?” 还没等上官回答,他又问道:“我说,如果你喜欢他,而且他就是替魔教办事的,但是后面又给洗白了,也就是他本来就是正派人物。” 末了,他顿了顿又说道:“又或者他就是跟老魔头小魔头一样的货色,那你会怎么取舍?” 上官歪着头想了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嗯...你懂那种一见钟情吗?我好像也不懂。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可以确信,在他救下我,背我上马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我这辈子跟定他了..." “后面的,快点!是不是想挨鞭子?” 小卒催着,甚是嚣张跋扈。左修跟他们应付了一下,就连忙赶了回来,负责队伍垫后。毕竟现在救人不能硬来,再说他看着上官也不是很想离开这里。他搞不明白自家公子为啥跟中邪一样非得在玄冥报恩。 左修机械似的走着,他不想再思考了,想想头大。 (左修: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 第26章 刀下惊魂 碧虚殿选址在玄冥地界的最中心,紧靠着的是郁郁葱葱的后山。山高,但不陡峭,正因如此,这后山成了大部分魔军的驻扎栖息之地。 后山的半山腰有一处天然泉眼,一年四季都汩汩冒着泉水,先人命名为天泉水。 泉水顺着沟壑往下流淌,久而久之汇聚成一条溪流,居住在此的魔军们也是在溪流旁饮水洗衣,日复一日。而泉水流淌到山脚下后,便环碧虚殿一周,最后汇入玄冥最长的一条河流。因天泉水是该河流的重要分支,所以该河流得幸获名为圣河。 澹台灭和各大宗主就在这天泉水旁等着柳澈回来复命。 “启禀王尊,教主准备的贡品已带到。还请王尊亲验!” 柳澈下跪行礼道。 澹台灭乐得合不拢嘴,连忙扶起柳澈:“贤侄快请起。你快去占个好视野,以便观看到这天河的绝美景象。” 柳澈应允着告退,死囚带到后,他直接起身去寻找澹台决。 澹台灭含笑走到死囚队伍的最前面,抚着为首死囚的头,抽出侍卫的刀,利落又果断地来了一下,几乎是瞬间,人头落地。后面的人见了,惊地瞳孔瞬时放大,喉咙里做呜呜声,一个劲地往后退,奈何被小卒们押着,愣是没退成半步。 澹台灭砍人如砍瓜切菜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谈笑间还挥舞着血淋淋的刀问着:“各位宗主,有人想来一试的么?” 未等旁人作答,他又调皮的如同孩童般:“想杀人啊?你们得有个如我教主一般孝敬的孩儿,哈哈哈哈哈哈!此番真的是不费本尊吹灰之力!” 死囚们惊恐着,有苦诉不出:“本来以为是什么好人救了我,想不到只是换个地方处死刑!”——如果没有澹台决替他们赎身,这些人还能在正义盟的大牢中苟活一年有余。 看到澹台灭杀人的场景,左修已然愣在那不敢作声,而上官和晁错是第一次见着活生生的人掉脑袋——别说是掉脑袋,他们是连死人都没见过。 左修缓了过来:“不行,这眼看着要杀到你们了。公子,我去与那魔头拼了,你们趁机快跑!” 上官和晁错像是没听见,动都没动一下。 左修推了推上官:“公子?” 上官呆愣在原地,腿脚发麻,挪不了半步。 左修又推了把晁错:“晁错?你听见我说话没?” 他低头瞥见晁错裆部不知何时已被浸湿——他吓尿了。 眼看着到了最后,只剩上官二人了,左修急忙向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为二人求情:“教主!不对,尊驾!可否刀下留人?” 澹台灭斜睨着他:“你是魔军,又为何要为这不相干的人求情呐?” 没等左修回话,澹台灭的尖刀就抵在了他脸上,上官见状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澹台灭不怀好意笑道:“今日本尊心情不错。这样,你可以以命抵命,二选一,换一人。” 左修看向上官,上官正拼命摇着头。 “脸上为何绑着白布?” 澹台灭的刀尖旋了上去,而后割断了左修缠在脸上的绷带。 见了左修骇人的伤后,澹台灭表情来了个大转变,声音都不自觉扬起:“怎么还破了相?这种脏脸用来祭祀,真是丢冥教的人!” 说着他的手腕不自觉用力,左修的伤疤再度被划开,细细密密的血水顺着疤痕淌下。 “住手!”上官连忙上前,他不能坐以待毙。 澹台灭和左修一同望向上官,只是澹台灭的注意力集中在上官的下半身——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嘴角开始抽搐:“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还是个残废跛子?!” 澹台灭猛地将刀指向晁错,怒喝道:“一个破了相,一个是跛子,那本尊就拿你开刀!” 晁错见状连忙抓花自己的脸,撕下差不多要痊愈的伤疤,大声喊着:“别别别!尊驾你看,我也破了相!” 澹台灭听了此语,旋即收回刀,细细端详起来:“嗯,的确,真是废物。” 晁错因受了太大惊吓,加上一时间撕破了自己脸上的疤痕,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之前折了肋骨的部位顿感作痛,他忍不住大声咳了起来,咳嗽不停。 澹台灭立即拂袖捂住鼻子,嫌弃道:“破相就算了,怎么还是个肺痨?!这都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越到后面尽是些歪瓜裂枣,滥竽充数!?” 两个小卒见冥尊发怒,连忙跪在地上示好。 晁错还在咳,澹台灭猛踹他一脚:“赶紧滚!” 上官不敢抬头,弱弱问了句:“尊驾,那我呢...” 澹台灭怒道:“你也滚!” 然后他指着左修:“你是冥教的人?!” 左修不敢说话,眨了眨眼睛。 澹台灭大怒:“给我逐出教籍!一起滚!都滚!" 三人闻言,那是落荒而逃,上官腿脚不好,硬是被左修和晁错架着匆匆逃出后山... 第27章 祭祀大典 各大宗主看着澹台灭出丑,都在窃笑。澹台灭在天泉旁早已火冒三丈。 那两跪着的小卒见状,立即爬到澹台灭跟前:“王尊,看看咱俩,咱俩不是歪瓜裂枣,还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另一小卒点着头附和:“是是是,王尊息怒,或许是教主考虑不周也不一定!” 澹台灭狞笑着看着二人:“不是歪瓜裂枣?也好,还差两个,就拿你们补上!” 说罢,他竟生生扭断了此二人的脖子。 一阵阴风吹来,把布在山上的蜡烛悉数吹灭,瞬时伸手不见五指,风呼呼刮着,偶尔吹来几片零星的碎叶子,众人闭了声,寂静的如同死一般。 “来人,点火!” 澹台灭下令,可下人却无一人敢应。一是在黑夜中看不清,二是怕冥尊一个不满意就滥杀起人。 这时一位少年身旁泛起幽幽蓝光,他借着光亮跨步走向澹台灭。 “在下癸门祁夜,因祖父年迈腿脚不好,未能参加冥教祭祀大典,在下先替祖父赔个不是。” 澹台灭来了兴致:“癸门宗主之孙?那小孩,你家宗主可有叫你给本尊带什么话?” 祁夜将袖中夜明珠奉上:“听闻王尊坐拥宝物无数,想必是看不进一些珠宝玉饰。于是祖父派人历经千辛万苦寻得此夜明珠,想来能在必要时刻为王尊照亮也好。比如现在。” 澹台灭接过夜明珠,只见这宝珠通体圆润,质地细腻光滑,珠身透着一股冷气,在漆黑的夜里,倒是能照亮一片地。 澹台灭摸了摸少年的脸:“倒是生的一表人才。本尊记住你了。回去告诉宗主,这夜明珠,本尊很是喜欢。” 冥尊借着宝珠的光亮,将那八十八个首级挨个滚进天泉眼。说来也怪,那些人头并没有漂浮在水面也没沉入水底,而是如同被腐蚀般慢慢消逝。 众人皆被这异象吸引,纷纷围了上来。 又是一阵阴风呼啸吹来,霎时间天空呈出一片青色,气温也随之骤降,而后山上的溪流,从天泉眼开始,如同进了染料般,逐步与天空同色。 众人纷纷赞不绝口,毕竟这每隔六十年,历任教主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见着的天河异象,在这子纪时代发生了。 “冥教王尊,与天同寿,绝世无双!” “冥教教主,寿与天齐,万世无疆!” 不知谁起了这个头,众人纷纷呼喊着... 此刻的澹台决一行人正在街市上逛着,按教主原话是,与其参加这种无聊的宗门聚宴,不如陪夏钺逛逛街。 温度降的厉害,逃出来的上官和晁错只穿了一件单衣,躲在碧虚殿外的石头后面瑟瑟发抖。 上官念念有词:“壬辰入冬,天河同明。” 晁错哆嗦着接话:“原来是这般景象。如果没经历刚刚那段可怕的时光,我还是很愿意静下心欣赏的。” 旁边的左修听着对话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些什么?还回不回去了?” 上官推搡着左修:“要不你先回清风寨吧。我和晁错兄弟决定入籍冥教了。” 左修惊住,用手背探了下上官的额头:“吓烧了?这也不烫啊,还有点凉。” 上官表情转为严肃:“你先回去吧。之前被刺一事我要亲自调查清楚,更何况又是云大侠救了我。我留在这自有原因。” 晁错连忙反驳道:“救了咱们是没错,可这次也是差点丧命此地啊。我们关在车里的那几日,也没见云大侠来看你。” 上官疯狂挤弄着眼神。 晁错权当没看见:“入冥教可以,为何要支走左修?有他在,才能保护好我们啊!” 上官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俩没有功夫傍身,这些个日子已经过的是死里逃生心惊胆战了,更何况是要在冥教安生。 天还是闪着青绿的光芒,气温越来越低,草木起了霜,河水也结成冰。天空与圣河之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引力,慢慢形成一股散着青光的龙卷,龙卷所到之处也并未伤到行人,而后慢慢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澹台灭断定了异象生定有神器现世,祭祀大典结束后,他带着亲信回到了云凌山闭关修炼起来,更加疯魔地钻研着禁术,并且派人去找寻这神器现世之处。 而同样,祭典结束后,柳澈奉教主之命偷偷溜回了天泉,收拾并封存好尸体后,随意找了个镖局将这些无头尸体运送至浩然楼,上书断案师亲启。 拆快递的是陈泽,他当然知道冥教教主购买死囚的目的是什么。 当他打开箱子的那一刻,脸都气歪了:“过分!小爷我为冥教卧底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爬上这正义盟盟主之位,父亲曾几何时关心过我!祭祀大典不能回去参加就算了,还纵容这澹台决胡闹!当小爷我送的信是废纸吗!?” (澹台灭:什么?你有给我送过信?) 第28章 陈泽怀疑 三人在碧虚殿外蹲了一晚也未能见到云大侠一面,左修有些熬不住,便先开了口:“公子,这几日舟车劳顿,要不还是先寻个餐馆随便对付一下吧。” 晁错附和:“对啊,你就别想着制造偶遇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就去拉上官。 上官赖着不动:“不行。云大侠为冥教做事,一定会经过这里。到时候就有机会和他搭讪了。” 晁错一脸鄙夷:“搭讪?真有那时候恐怕你都饿死了。” 他凑到上官耳边:“走吧,听左修的,咱们先去收拾收拾,然后再来也不迟啊!” 听闻此话,上官终于挪了身。 三人前脚刚走,澹台决带着夏钺身着轻装就出了大门。 “此番异象生,义父又大规模派人去查询这不存在的狗屁神器。本座有感玄冥各宗族蠢蠢欲动,定会为冥教一统带来乱子。” 澹台决对着夏钺说道。 夏钺:“那教主,今日出殿,又是为和柳阁主一叙吧!” 澹台决:“嗯。去天机阁。” 冉城,浩然楼... 陈泽满面愁容坐在大堂。他冥想许久,咬着牙捏碎了手边的水杯,自言自语道:“本想杀了那断案师,可是杀了这个废物万一安排上任的新人棘手难以控制,这于我不利...还不如先留着这蠢货...” 陈泽锤着额头:“看到这蠢货又头疼。也罢,他只是贪财罢了,留着或许还有用。” 陈泽想到澹台决没当上教主时,自己与父亲的书信就没断过。 每一天,每一步该怎么走,父亲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这都是为了给自己铲平异己,树立威望。等到冥教一统江湖那一天,便是众人扶持自己登上教主宝座之日。而澹台决,冥教干的一系列恶事都可以说成受他所使,杀了他便可平众怒。他只是冥教称霸江湖的棋子罢了。毕竟笼络人心,靠的不仅仅是武力。 不过自从澹台决上任教主,自己与父亲的联络次数渐渐不再频繁,这次反而小半年没有一点消息。 陈泽暗想:该不会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了? 但是他很快就否认了,如果澹台决知道父亲安插了冥教的人管理正义盟,他也定然不会来浩然楼做买卖人口的蠢事。如今满城皆传言玄冥祭祀大典之宏伟,新任教主杀伐之果断,更胜历任教主。听到澹台决的名字,更是人心惶惶。 陈泽转念一想,自语道:“难道是信出了问题?” 在长庚会送信的时候,他养了不少信鸽。虽说送信可能比冥教专用猎鹰慢了些,但还是能送到,鸽子也会回来。不回来的也是在父亲那养着。说来也怪,他上任盟主后,之前飞出去的鸽子都杳无音讯。如果都在澹台灭那养着,恐怕也有那么十几二十只了。 想到这,陈泽更加笃定有人截了他的信。 陈泽回屋换了身衣服,随意在纸上书写了几个字,然后折好,唤出信鸽,将其放飞,而后借着轻功踏上屋檐,紧追在那信鸽后面。 果然,信鸽刚飞出浩然楼,就被射中,直直坠落。 第29章 天机阁小叙 气温渐渐回升,但天气还是阴沉沉的。 这一日,柳澈屏退了下人,独自在院中修剪着花草。澹台决到了门外,轻叩着门。 柳澈驻足,望了一眼大门,想着不知何人上午前来拜访自己。“许是去找父亲议事,寻错了地方?” 他并没有理会,继续修剪着花。 澹台决敲了好几下门,见没人应声,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教主?你怎么来了?早说是你,我今日就准备一些好菜了...” 柳澈见着来人是澹台决,局促做着解释。 他嗫嚅着说道:“教主,你也知我平日凑合着过,所以也没有准备什么好酒菜..." 澹台决冷肃着脸,见柳澈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禁眉眼舒展开笑了:“ 你我二人还谈什么客套。本座今日不请自来,应当是我冒犯了。” 说着他轻捻着面前的枝条:“你倒还是如儿时一般不问世事。” 夏钺嬉笑着从包中掏出一个方形包裹递给柳澈:“阁主,这是祭典那日教主和夏钺在集市上逛着买到的宝贝!” 柳澈双手接过,道谢:“教主难得逛街,还想着在下。在下自然感激不尽。” 夏钺一脸期待:“快拆呀,教主说此物你一定喜欢!” 柳澈捧着包裹,招呼二人进了房。他将包裹置于桌上,小心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玉制棋盘。 柳澈大喜,抚摸着棋盘:“这,教主,这上乘的玉,花了不少吧...” 夏钺笑眯眯问着:“喜欢吗?内置两副棋子,白子是用象牙雕制的,黑子是犀牛角!那卖棋的还夸教主慧眼识宝,便宜算了四百两黄金!” 澹台决轻斥道:“多嘴!” 柳澈没说话,欣喜看着教主与夏钺,随后唤来下人命其将棋盘小心翼翼放回自己休憩的里屋。 澹台决开口:“澈,此番我来找你是有一些疑惑想与你交流。” 柳澈起身,关上房门,亲自为教主沏茶:“但说便是。对了教主,那三十具尸首我已封存好,找了个镖局送回浩然楼了。想必也到了吧。" 澹台决抿嘴笑着:“ 这反正都是要死的,既然还了,也无法说本座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三人如孩童做了恶作剧得逞般,在屋内笑着。 这时,柳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不过教主,你除了前段时间去过冉城,便从未离开过玄冥地界。你可知外界的风言风语...” 澹台决:“哦?说来听听” 柳澈:“一些自诩除暴安良的阿猫阿狗放话说什么冥教都是腌臜之辈,尤其是教主。说冥教根本没有什么祭典的传说。说教主只是为了找借口杀人罢了...” 夏钺拍案而起:“胡说八道!我从未见教主亲手杀过一个无辜之人!” 澹台决挥手示意:“柳澈,你继续。还说了什么。” 柳澈:“这些小帮会们好像还自发组织了什么游街示威活动,想是要引起正义盟的注意,然后联手来讨伐冥教...还说什么...” 柳澈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澹台决:“乌合之众。还说什么?” 柳澈小声道:“说...冥教教主澹台决...人人得而诛之。” 澹台决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杀人放火不就是冥教一贯的作风。这种风言风语不用理会。” 夏钺委屈着辩解:“可是教主,这都是些莫须有的鬼话!” 柳澈附和:“是啊。外人传言教主你接手冥教没有一年就屡屡引起众怒。加上之前他们受冥教欺压已久,万一来真格,那又如何是好。” 澹台决手向下移去,抚上刀柄:“那来讨伐罢了。正好给本座练练手。” 夏钺见状,连忙发话:“教主息怒,可见教主心中在意的。我们可以想想应对之策嘛。” 澹台决看了看窗外:“时候不早了,先回殿吧。澈,我先回去处理一些教内之事,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柳澈起身,送着教主出了门后便迫不及待地回了里屋把玩起棋子... 第30章 终于蹲到了 晁错和左修吃饱饭后,拗不过上官,只得又折回碧虚殿外那块大石后面候着。 晁错内心:执着的女人真可怕。 他闲着无聊,跑去一旁的花园中扯了几根带叶子的枝条下来散给左修和上官,说是什么掩饰自己的遮蔽物。上官接过枝条就和他打闹了起来,左修感到无奈,因为自己根本融入不了此二人的世界,于是他便蹲在一旁盯梢,细细观察着每一个来人,生怕漏掉了自家公子要找的那个什么云大侠。 许是吃的太饱,又或者等待的时间太久,上官方才还清醒着,不消一刻便迷迷瞪瞪靠着石头打起盹来。这时,澹台决带着夏钺正好到了大殿门口。 晁错看见澹台决,随即扔了枝条,揉了揉眼。在确定没看错人后,他摇醒上官:“上官,你快看,云大侠回来了!” 上官听到‘云大侠’这三个字,一个激灵起了身。 左修问道:“那天救了你们的,就是这二人?” 晁错回:“对啊,就是那个姑娘给我们上的药。” 眼看着澹台决就要走远,上官急急趔趄着追了上去。 “云大侠!你等等我!” 上官慌忙叫喊着。 澹台决听着声音熟悉便止了步,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见到是上官,他无奈用手背靠了靠额头。 上官没站稳,一个不小心撞着贴上了澹台决的胸膛。 夏钺见状,连忙伸手将他俩隔开:“放肆,胆敢对教...” “咳咳!” 她话还没说完,听着教主咳嗽示意便止住声。 “哎!是你啊医师姐姐!”上官看着夏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他讨好地挥着枝条掸了掸夏钺的肩,而后又掸了掸澹台决的手臂。 “胡闹!” 夏钺抢过枝条,折断,扔在地上。 澹台决开了口:“上回不是赎你出来了么?怎么你又到了玄冥?” 晁错也跑了过来,急急抢过话:“那日被大侠相救,我们为了追随大侠,拼命挤进了大侠你要带走的车队。” “车队?” 澹台决不禁皱起了眉, “怎么没听柳澈说过?” 上官连胜附和:“是呀是呀,然后我们误打误撞还遇着了祭祀大典,真的是为了见着大侠一面,九死一生!” 澹台决内心暗暗好笑:‘挤上死囚车?怎么会有人抢着送死,真搞不懂’ 夏钺开口问道:“所以我们这次相遇不是巧合咯?你们是故意在此等着我家公子对吗?” 左修抬了抬眉毛,戏谑道:“可不是吗,怎么劝我家公子,愣是不听,非要说什么追随云大侠你。” 夏钺不禁嗤笑,指着上官:“就你?还公子?” 左修刚欲上前争论,澹台决先开了口:“你们知道我会经过此处,想必也是做足了功课。” 上官回道:“可不是嘛,蹲了好些时候,万幸见着您了。” 夏钺发问:“道谢的话也说了。谢礼的话,我家公子大致是看不上的,就不需要了。所以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想说的?” 上官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我就是想追随大侠...一同替冥教办事...” 澹台决微微挑起了眉,晁错也跟着说:“啊对,我们仰慕冥教已久,也对公子怀有敬佩之心。” 澹台决饶有性质地看着他们:“所以你们是想加入冥教?” 上官:“对,我们势必跟着大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晁错:“跟着大侠,杀人放火!” 夏钺:? 左修:??? 第31章 个人信息表 上回说到上官和晁错要追随澹台决杀人放火,烧杀抢掠... 夏钺不满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总是纠缠我家公子。早知道你们这么令人生厌,当初就不该救下你们!” 左修一听,不乐意了:“说什么呢,说谁有病呢?我家公子那是知恩图报,再说了,人家云大侠都没发话,你一个泼妇瞎掺和什么!” 泼妇... 第一次被男人称呼为泼妇,夏钺气到脸色通红。 “好了,我知道了。” 澹台决终于开了口:“这些时日冥教本就在招人。你们想入教的话,一直走,然后左转就是街市。随便打听打听就能见着招人的部门了。” 上官和晁错怔怔点了点头。 澹台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那,期待再相见,随我杀人放火?” 上官痴痴盯着澹台决的脸,已然魂飞天外,根本没听着他在说什么,只见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眉眼含笑,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还有那勾人的浅浅酒窝。 晁错看着上官傻乐,无奈敲了一下他脑袋:“人家都走远了,还盯着看啥呢?” 上官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 “喂,别忘了你披着谁的皮,你要克制自己!” 晁错小声叮嘱。 “快跟上啊,既然要入冥教,可别赶不上趟!” 左修催着二人,他走在前面,早就甩了二人一大截。 碧虚殿内,沧澜楼(澹台决所居住的楼)中... 夏钺正点着熏香,不解地问道:“教主,你为何不容许我在那三个呆子面前喊您教主?” 澹台决闭着眼,没搭话。 夏钺又问:“他们为什么都喊你云大侠?这云大侠又是谁,夏钺听都没听过。” 继续沉默... 夏钺:“教主,他们还污蔑你烧杀抢掠,杀人放火!” ... 见澹台决没动静,夏钺直接走到他耳边,大声问着:“教主!冥教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你怎么还给他们指路呀!教主你平时不是不好管闲事吗?再说他们来路不明...” “行了。” 澹台决总算睁开了眼:“虽说这些人来路不明,但是并未对本座造成威胁。”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第一次救人,纯属巧合。第二次本座在牢中放了他们,你不在场。也算是巧合吧。而后听他们所言,像是一直想跟着我。他们混进了死囚的队伍,本座好奇,义父为何没有杀了他们。” 夏钺惊愣道:“教主你说,他们在死囚队伍中...冥尊大人还放了他们...” “嗯。” 澹台决淡淡回复:“本座对他们有一些好奇。再说这殿内随侍都是义父分配的。盯着本座,干什么都不自在。招他们进来也好。” 而此时的上官一行人通过询问路人,总算找着了冥教招人的部门。 还没等上官开口询问,负责宣传的小卒就给他们仨一人塞了一张纸条。 晁错打开纸条,念了出来:“冥教入籍个人信息搜集表...这么正式?” 上官也打开了纸条:“姓名,性别,年龄,身高体重...是否有原籍贯...原籍贯,师承何门,善用兵器...这么多?” 左修发话:“公子,你确定真要加入冥教?” 上官一脸认真看着他,把两人招呼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开口道:“你们想一下,我上官家灭门案或许与冥教有关。此番入了教,可以更方便我着手调查。” 左修赞叹:“公子英明!借追随云大侠之由混进冥教搜集证据。我这就去拿笔,我也要填。” 晁错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阻止左修:“万万不可!你与清风寨有关系,清风寨属江湖正派组织。如若你入了冥教,万一查到你,恐怕伯父也得跟着你遭殃呀。” 上官认同:“你说的不无道理。那左修走了,就没人保护我们。我们行事得更谨慎。” 左修陷入沉思:“晁错兄弟所言即是。在下差点因一时冲动暴露了自己。” 上官郑重地看向左修:“修,冥教我们是一定会去的。既然是我自己家中的事,我定会亲自调查个清楚。不如你先回清风寨,等我们处理好了事情,再聚也不迟。” 晁错内心哭笑不得:一本正经说瞎话...哎不对,这不就和主线合了吗?不过...这主线切入的时机反而成了他接近云昼的理由... 主线——为调查灭门案入籍冥教! 左修神情严肃:“那就此别过!”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哨子递给上官:“这是儿时公子赠我之物,每当我被父亲责罚你总是叫我吹哨唤你,而后你为我出头。如今将这哨子还你。” 上官接过哨子,不解地看着左修。 左修顿了顿,又说道:“在每个季度的最后几日,我会前来看望公子。届时公子便去那后山吹哨寻我,也好让我放心。” “好!” 上官应着:“那就此别过!” “公子保重!晁错兄弟,你也是!”左修起身离去。 “咦~公子保重~晁错兄弟保重~”晁错看着左修走远,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上官轻骂:“你有病。” 晁错回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你可总算把左修支走了。赶紧填表吧,填了就去排队。” 而后,此二人认真开始填起了表。籍贯,当然填的都是孤儿。当填到善使兵器时,二人不约而同写下了‘剑’——书中二人就是剑客。 至于师承何门,上官也记不清了,就随意填写了上官府,而晁错却兴致勃勃填上了破空剑法——明明他啥也不会,就按小说里晁错的招式给胡乱填满了。 第32章 入籍冥教 填完个人信息表后,上官二人将表格交给了宣传小卒,而后开始忐忑不安等起了通知。 小卒挥舞着双臂大声呼喊着:“还有谁的表格没有上交!尽快交上来,今日的招人到此结束!” “后面的一个一个来展示!不要挤!” 坐在正中的考核官也在喊着,维持着秩序。 上官小声与晁错交谈着:“怎么交了表,还要展示什么。” 晁错盯着考核官,回道:“大概是功夫展示吧,这是要审核的,冥教不招无用之人。” 上官担忧道:“那我们什么都不会,该怎么过关。绕来绕去,还是得栽在不会武功上。” 晁错拉着上官,往前方走去:“先占个好视野,看看别人是如何展示的吧。” 第一个上台的是一名糙汉,上身赤裸,秀出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糙汉行礼后,旁边几人费劲地将一块大石磨扛上台,只见那汉子围着石磨走了一圈,忽而大喝,以手为刀,狠狠将那磨盘生劈成两半,而后双手握拳,将石磨片踢起,挥拳击碎。 底下一片赞叹... “好!力大如牛,教中正缺尔等人才!” 考核官捋着须微微点头。 听闻此言,那糙汉喜不自胜:“多谢大人!” 而后兴冲冲往报道方向去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名女子,头发挽成髻,衣袖卷着,露出小臂,裤腿也卷起。她所使的兵器唤为六勾飞花爪,那钢爪如同盛开的花一般,被这女子舞得虎虎生风,而后她将钩爪掷出,攀在屋檐之上,攥紧绳子,借势飞檐走壁,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上官被惊讶到:“这就是飞虎爪吧,真的太精彩了。” 晁错说道:“原来进这魔教,门槛这么高。我们什么都不会,该怎么办啊。” 上官眯着眼,笑出声:“你不是会什么破空剑法吗?不如你下一个去展示。” 晁错推搡着:“别开玩笑了。这左修还被咱支走了。不然他是一定能通过考核的。” 上官争辩道:“别提左修了,你是怕他活着碍眼了吗?他这一填表,整个清风寨肯定都得跟着遭殃。” 晁错:“那我呢,我一直在跟着你遭殃。” 上官:“...” 太阳落山,人也快考核完了。围观的群众也作鸟兽散。 考核官看着他俩:“你们,也是来考核的?那开始吧。” 上官连连挥手:“不是,我,我好像没带剑。” 考核官示意手下,一小卒立刻将剑递给了他二人。 晁错挠着头,各种理由:“我今天肚子有点疼,状态不好。他腿脚受了伤,恐怕不能展示。” 考核官有些愠怒:“你们在胡诌些什么,是在戏耍老夫吗?” 这时,夏钺赶了过来。 考核官起身相迎,夏钺耳语几句:“教主说了,让他俩进。” 考核官:“啊,既然教主发话...” 夏钺打断:“你俩也别费太大心思了。大侠帮你们说了好话,你们通过审核了。” 上官喜出望外:“什么?大侠帮我们说话?” 夏钺:“没错,以后你们就正式入籍冥教,是冥教的一员了。” 随后,她又附到审核官耳边:“别让他俩太轻松了。” 夏钺心想:想接近教主,不知这二人打的什么鬼主意。教主宽心,我可不能放松警惕。 审核官有些愣:“这...也是教主的意思?” 夏钺看着天:“对!你怎么这么多话,你是在质疑教主吗?” 审核官畏缩:“不敢不敢。” 夏钺对着上官说道:“后续一切听从审核官安排,我就先告辞了!” 晁错高兴着,连忙搭话:“好!都听姑娘的!姑娘慢走啊~” 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审核官就将二人带入碧虚殿后山。 这是祭祀大典举行的地方,二人看着熟悉的光景,有些瑟缩。 随后,便有小卒领着他们去了分配的房间——双人间,不大,略有老旧,但设施齐全。 晁错感慨:“不愧是魔教,小兵住的地方都比清风寨客房要好。” 没等二人休息,便又有人领着他们去了分配职位任务的地方... 到了傍晚,两人总算回了房间。 上官好奇地询问晁错:“哎,他们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 晁错置气道:“问什么问啊,要我喂马。你是不知道,那马厩又脏又臭,好恶心。” 上官指着晁错哈哈大笑。 晁错斜看着他:“那你呢?估计你也没好到哪去。” 上官望向天花板:“我去炊事班干活...” 晁错刨根问底:“就你?不信你会做饭。说清楚!” 上官哀怨道:“我在后厨砍柴!快睡吧明天天不亮就得起。他喵的让我一个小姑娘去砍柴!” 晁错也乐了:“彼此彼此,你还小姑娘!” 两人在屋中打闹起来... 总算是入籍魔教了,虽说干的活不是很光鲜,但还有提升机会不是。 第33章 基层人民日常 上官害怕自己正式入籍冥教的第二天无法按时起床,一整夜睡得都很轻,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惊醒。 天微微亮,他翻身下了榻,快速收拾好自己,随手拿了个饼子塞入怀中。 上官都快走到门边了,他转身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晁错,不由心生不满。 于是他把晁错也弄醒了。 晁错揉着眼抱怨:“你干什么,让不让人睡觉。” 上官自知理亏,耍起无赖:“天还没亮,我就得起床去砍柴。你也得起床,我俩一起干活不好嘛。” 晁错打着哈欠:“我再睡会。昨儿分配工作之后,我就已经把马喂饱了。上面的说今儿下午再喂一次打扫干净就行了。” 上官不满:“你好轻松啊。不行,我也想喂马。” 晁错回道:“你一会想干这个一会想干那个,不是什么都弄不好。你就老老实实去砍柴,等活干完了我们再来复盘呗。” 上官拖着晁错:“那你跟我一起...一个人我害怕。大不了下午我跟你一起去马厩。” 晁错拗不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这两人都是独生子女,在21世纪也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家长们只是要求他们好好学习,别的不用过问。就这样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砍柴。 晁错用力过猛,斧子嵌进了树中,两个人在拼命的往外拔。 一个一起砍柴的小卒见了,开始说教起来:“哎,你们会不会干活。砍柴砍的是干松枝条,你们盯着树瞎嚯嚯什么?” 说罢他帮着二人借力把斧子掰了出来。 小卒对他俩说道:“砍不动的话,找一些藤条也行。实在不会砍柴你们就帮大家伙把这些木材搬到厨房。” 指挥完后他就自顾自去了前方继续做活。 上官一屁股坐在地上,斧子也扔了出去:“什么嘛,我可是公子。什么是公子,他们懂不懂哎,让本公子干粗活,怎么想的。” 晁错灰头土脸地翻捡着枯枝回道:“你一穿过来就家道中落了,就别贫了。老老实实从基层做起不好吗?” 上官不乐意了:“你确定让我俩干这些活,真的是云昼帮我俩开的后门?他真够损的,也不知道给我们找些清闲的职位。” 晁错无奈:“也许就像家里托人帮你找工作一样吧。毕竟再不济,我们也进来了。回去再想办法吧。” 上官:“你是不是什么苦日子都过得惯?冥教教主住在碧虚殿哎!我们是在后山,后山离那碧虚殿那么远,接触教主的机会都没有,机会是要争取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去找云大侠叫他把我们调去碧虚殿打工。” 晁错:“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在这里表现得好,会有升职空间。” 这番话把上官给气笑了:“怎么表现?是每天背一大捆柴,还是把马喂的肥肥的,喂到一吨?有没有搞错,这边人才这么多,老老实实怕不是只能在后山待一辈子。” 晁错试探性地发问:“所以你有什么好办法?投机取巧?” 上官:“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他抢过晁错的背篓:“你小子,捡了这么多,正好给我回去复命,嘿嘿。” 晁错的工作没有上官辛苦,要干的就是每天下午定时给马厩里的几匹马喂食,而马食和草料都会备好。管理马厩的头头是一名老者,他平日不好说话很是严厉。马厩环境堪忧,至于打扫这事,只要避开这名老者,就大概率挨骂的时候不会被牵连到。 晁错很聪明,他利用职务之便,上午陪上官砍柴,下午喂完马后,会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去,偷偷牵着马去马场独自练习。 几日后,晁错信心满满对着上官说道:“等到以后,如果我们再遇刺,我保证我骑着马跑的比你快!” 上官一头雾水:“什么遇刺?什么骑马?” 晁错坦白了这几天背着他偷摸练习了马术,上官嫉妒心上升,揪着他的耳朵:“你竟然背着我骑马!是不是下一步你就要背着我练剑了!” 第34章 陈泽继续作妖 浩然楼内,陈泽正练着书法,笔锋间的杀气隐忍而收敛。 “主人,您叫我调查的人我已查明,截信之事就是那乞丐所为。” 小哲(陈泽的手下,冥教成员)匆匆走进屋,对陈泽说道。 陈泽不疾不徐动着笔:“说了多少次,喊我盟主就行,还有,那乞丐是何来历。” 小哲答不上来:“小的还未调查清楚,只是可以确信就是那乞丐...” “混账!我当然知道,是我亲眼所见,这才叫你们这帮不中用的去跟着查。” 陈泽重重拍下笔骂道。 小哲跪了下来:“属下愚钝...不知盟主是何用意...盟主息怒,要不属下这就去灭口。” 陈泽挑眉望着他,露出了虎牙:“灭口?你是觉得本盟主没有杀他的本领?我是要你查明这源头,看看是受谁指使,竟敢调查到本盟主头上来!” 小哲连连磕头:“是,是。盟主英明,是属下愚钝,险些酿成大错。属下这就去查,定查清了那乞丐身份!” 小哲走后,陈泽进了长庚会供奉列祖列宗的内室,掀翻了所有牌位。 陈泽牙槽磨得发响:“早晚踏平了这破地方,叫你们全部为这些老鬼陪葬。” “对,上马很简单的,左手抓紧鬃毛,哎!你别怕它呀!” 后山马场中,晁错正在手把手地教上官骑马。 晁错牵着马,指导着上官:“这匹马性格很温顺的!你别害怕,对,另一只手撑住马鞍找到重心!” 上官龇牙咧嘴找着感觉:“能不能少说点废话...” 他上半身挺直,用力踩着马镫,稳稳坐上了马背:“我成功了!” 晁错擦着汗,仰头笑着:“然后你牵紧缰绳,自己找感觉吧!” 说罢,他攀上了另一匹马,跑起了圈。 两人在马场玩得很是开心,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上官跳下马,喘着气:“有些累了,我们再来玩!哦不对,明天再来练习吧!” 晁错回道:“好啊,回去洗个澡,不知道澡堂有没有关门..." 他把马栓好,和上官并肩走出了马场。 奇怪的是,这夜生人静的,有一阵箫声绵绵入耳。 上官疑惑道:“大半夜的谁在后山吹箫啊。” 晁错拉着他:“走,我们去看看。一般都是孤独的大侠喜欢这么搞。” 上官来了兴致:“太好了,说不定又可以有新的人脉了!” 说着,他俩寻声走去。 二人寻到了断崖边,箫声戛然而止。 上官:“要不先走吧,这边树好高好密,星星都被遮住了...” 晁错也有些瘆得慌:“这七绕八绕的,我怕迷路...” 一阵风动,击断了二人面前的枝干。随着风停,映入眼帘的是一管箫直直抵着自己的鼻尖。 “何人大晚上擅闯后山,打扰本大爷的清闲?” 冷冽的声音。 上官借着微弱星光看清了他的脸:“你是,那个...” 晁错:“官爷!” 柳澈也惊住了:“怎么是你们?!” 没等二人回话,他捏了捏上官的脸,又拿箫管砸了砸晁错的头:“是鬼啊!诈尸吗?!” “什么鬼啊!你很不礼貌” 晁错埋怨发话。 “你们不是应该死了吗?死囚车队里不应该有活人啊?” 柳澈再度发问。 这回轮到上官二人摸不着头脑了。 于是柳澈对着二人解释了一通,末了,又问道:“所以你们是怎么活着走出祭祀大典的?” 晁错听明白了解释,庆幸着自己大难不死。他回道:“啊。担担面那个老魔头说我俩是歪瓜裂枣,他看不上,就把我们放了。” 上官反驳:“你才是,你破相我可没有!” 晁错指着上官的腿:“你是歪瓜,我是裂枣。这有毛病吗?没有毛病!” ... “等等。你们喊冥尊什么?” 柳澈反应了过来。 晁错挠着头:“担担面啊..哦不对,尊驾大人!” 柳澈冷着脸:“老魔头?你俩好大的胆子!夜闯后山,还对冥尊不敬!” 他揪住二人的后衣领,见晁错不老实,一脚将他踹着跪在地上。 上官有些害怕:“那个,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们不反抗的...” 晁错愠怒着咬着牙发问:“你到底想干嘛!怎么说我们都是冥教的人,你凭什么管到我们!” 柳澈闻言扯了扯嘴角:“那正好。我常来此,也没见着冥教多了你们二人。跟我走一趟!” 说罢他重重拎起晁错,按在树上,二人对视,横眉立目。 “别...别打架!”上官被这骇人的气氛吓到,“我们跟你走,你别动他!” 晁错舔着嘴角:“去哪?” 柳澈语调上扬:“去见教主。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 晁错:‘md,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左修。’ 上官:‘受不了了,这低人一等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啦——’ 两人不情不愿地被柳澈赶着,互相挤眉弄眼,也不敢吱声。 第35章 表白教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沧澜楼外。柳澈命令二人停了下来。 他面带怒色:“跪下!” 而后一手一个,将二人按倒在地上。 上官倒是很听话,他抱怨着:“哎,大哥,这大晚上的,你不困吗?” 柳澈瞥了他一眼:“少在这给我油嘴滑舌。” 晁错发问:“要等多久啊,多久才能见到教主替我俩伸张正义啊。” 柳澈冷笑一声:“可笑。天色已晚,教主需要休息,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晁错盯着他:“所以我们要等多久?” 柳澈嫌他烦人,随即踩住晁错的小腿旋了起来:“跪好了。跪到教主起床。” 二人敢怒不敢言。两个麻瓜在这里,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澹台决睡眠浅,柳澈又在门口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有些愠怒,想着是何人大半夜来自己门口闹事。 “这守夜的是摆设么?” 澹台决自言自语起身,点上灯披了件衣服走出了门。 沧澜楼的门被打开,柳澈见澹台决出来,立刻行礼:“参见教主!” 澹台决揉着眼睛:“是你啊,有何事进屋说。” “起来,滚进去!” 柳澈抓着晁错,使唤着上官:“你也老实点,一切听教主安排!”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房,又被踹到跪倒在了地上。 柳澈说道:“启禀教主,这两人偷偷摸摸的,正是冉城那日死命要追随您的人。当时情况紧急,属下忘了跟您汇报了。也不知他们嘴里说的有几句话是真话。今晚在后山,被我逮个正着,就抓来面见教主您了。” 顿了顿,又说道:“属下自知理亏。这种小事还要惊扰到教主休息,属实惭愧。” 澹台决:“我知道了...” 他看清那二人,咂着嘴,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柳澈,其实...人的确是我批进来的...” 澹台决的语气竟有些讨好,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味道。(什么,教主竟然还会为招人这事费心?) 上官和晁错看清了所谓教主的长相,彻底惊了。 这不是云大侠么?二人脑子里闪过千千万万个想法,瞬间在此刻被现实击到溃不成军。 终是上官先开了口:“那个...那个...云大侠,原来,你是教主啊?” 现在轮到柳澈愣住了。他微张着嘴,表情微妙地看着澹台决。 澹台决锤着额头:“无妨。其实,你我二人私下真不用一口一个教主的...” 澹台决内心:‘自从在小树林救了他们,还想着有空问这二人云昼的来历。后面每每问道义父关于佩刀一事,义父也是含糊其辞。现在好了,计划全乱了...’ 晁错打破了寂静:“那个,云大侠,既然你是教主,那真教主又在哪?” 上官没能阻止口无遮拦的晁错,忐忑地闭上了眼。 “放肆!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教主,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什么真教主,云大侠!” 柳澈扯着他的头发使劲往上提着。 晁错连连求饶:“疼...疼,我错了大哥!” 澹台决也劝阻柳澈:“好了,别在这争吵了,夜色已晚,要不你在偏殿休息吧。这二人我自有定夺。” 柳澈听了此话,也不好再争辩什么。他恶狠狠瞪了晁错一眼,就甩袖离去。 柳澈一走,房内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 上官跪在地上讨好地笑着:“就知道大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我就说了大侠还是向着我们的!” 澹台决蹲在地上,凝视着上官:“本来还想多瞒一段时间。既然身份已经挑明了,本座是教主,你们也不必再称呼我为云大侠。” 晁错爬到澹台决脚边八卦起来:“所以你不是云昼咯?教主殿下?” 澹台决回道:“嗯。本座好奇,你们三番五次跟着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而另一边的上官,正闭着眼努力平复着心情:‘没事的,不是云昼我也认了,反正看上他就要跟他到底!’ 于是上官深情看向澹台决,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喜欢你。” 晁错一个飞扑,捂住他的嘴:“你别胡说八道啊!” 澹台决微挑着眉,一脸的不可置信,咬着后槽牙,有些发怒:“你说什么?” 上官拨开晁错的手,回道:“我说!我喜欢你!” 澹台决疾步走向摆设武器的架子,抽出齐肩摆放的一柄剑,拖着剑走向上官:“本座觉得你是活腻了。” 这时上官才发觉自己一时冲动口嗨惹了乱子,慌乱起来。 晁错见状,连忙抱住澹台决的小腿:“教主你听我解释!他的意思是,我们二人很仰慕你,希望您能当我们的师父!” “啊对对对!” 上官连声附和:“教主您是天下第一刀客,武艺如此高超,我们很仰慕你。” 听到这般解释,澹台决将剑背到身后,一脸冷漠:“第一,本座说了,我与那天下第一刀客无关。第二,本座不收徒弟。” 他再度屈身走至上官面前:“既然惑也解了,人也救了。身也赎了,教也入了。那你们就好好待在冥教做事。” 上官瑟缩着:“可是...教主您的刀...” 澹台决起身,鼻腔哼着笑道:“或许是败在本座手下的人太多了。一时间也不记得这把刀的主人是谁了。也许云昼早就成了本座的刀下鬼也不一定。” 晁错颤抖着说:“他说...云大侠被他...杀了?” “本座乏了。你们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澹台决准备打发二人离开,这时上官似乎想到什么,说啥也不肯走。 “教主,我们没有通行令,出不了这碧虚殿。” 他委屈地说道:“而且教主,我们是真心想替冥教做事,可是您给我们分配的任务...那是大材小用...” 澹台决来了兴致,问道:“哦?什么任务,让你们两个一而再再而三的废物说是大材小用了?” 晁错无所谓的语气回道:“我是喂马。他砍柴。天天很枯燥的好吗?” 上官提高声音央求道:“教主,您能不能把我们调来碧虚殿任职呀?我们也想保护教主,为教主分忧!” 晁错一脸不屑,内心腹诽:‘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接近这个魔头。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恋爱脑了。 澹台决饶有兴致回道:“可以。不过得过几日,你再来沧澜楼找我便是。” 说罢,他摸出贴身玉佩递给了上官:“本座要歇息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了本座的贴身玉佩,没人敢阻拦你们的。” 教主的这一番操作再一次震惊了晁错——什么鬼啊,堂堂冥教魔头竟然这么好说话?难道教主是同性恋? 他看着喜出望外的上官,无奈跟着他走了出去。 第36章 一天都不想等 能拥有澹台决的贴身玉佩,也就意味着上官不仅可以随意进出碧虚殿,甚至在玄冥犯了事也无人敢阻拦。 上官得了玉佩,回去就坐着傻笑。晁错无奈地一边端着菜招呼上官一边和他聊着。 晁错发了话:“别傻乐了,吃饭了。教主说是借你用几天,你可以好好把握机会。” 上官不以为然:“你说,他三番五次帮助咱们,也不像书里写的那么冷血无情。” 晁错赞成道:“这倒是。来玄冥的这些日子,该说不说,都是教主照应着我们。不过不知道左修现在怎么样了,要不我们还是给他捎个信吧。” 上官:“我不会用信鸽啊,要不我们下山去找个镖局吧。想不到你还会关心左修。” 桌上的菜挺清淡,是野菜粥和清炒山芋藤,两人好久没吃到好的了,消瘦了不少。 上官:“魔教伙食都这么素的吗,难怪我的宝贝教主那么瘦。” 他拿着筷子在山芋藤里瞎捣一通,来了主意:“晁错,我们去见教主,就现在。” 晁错一头雾水:“教主不是说,过几天去找他吗。” 上官:“我要去给教主做饭,我要当他的御厨。他太瘦了,我看着心疼。” ... 晁错无语:“不是,你能不能收敛点。你不怕他把我们杀了?上次都提着剑指你脸上了。” 上官:“你得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看我做就好了,再说了 实在不行我可以告诉他我俩的真实身份。” 晁错无奈:“谁会相信这种鬼话...对了,你到底吃不吃,你不吃我吃了。” 上官没理会他,独自牵着马去了碧虚殿。晁错吃完饭发现拴在屋门口的马不见了,不禁骂骂咧咧起来:“这什么人,我天。搞不懂他到底还想不想回去了。” 上官快马加鞭冲下山,挥着玉佩,给守门魔军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冲进沧澜楼——澹台决正在练字。 “砰——” 门被撞开,侍卫愣是不敢动。 澹台决一个警醒,眼神凌厉,反应迅捷,手按在了佩刀上。 上官气喘吁吁滚到了澹台决的身边:“大侠,教主。我,我想明白了,我要留在你身边任职。” 澹台决松开手,一头雾水问道:“不是说过几天再来见我吗,今天难道出了什么急事?” 上官反问:“教主你吃饭没?” ? ?? ??? 这奇怪的回应给澹台决整不会了:“有何急事?” 上官急切道:“你吃饭没啊!问你话呢!” “没...” 澹台决皱起眉头想,难道有人要在饭里下毒? 上官说道:“教主你让我给你做饭吧,冥教的伙食太清淡了。你天天吃这样难怪这么瘦。” 澹台决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想着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问自己吃没吃饭,不禁感到好笑:“你觉得,本座和你们的饮食会一致吗?”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子:“本座喜好清淡,有何不妥。” 上官解释道:“不是,我不管。你让我当厨子吧,我什么都会做。教主你最喜欢吃什么 我天天给你做。” 他知道教主最喜欢吃的是红烧排骨,因为书里有写过。 “最喜欢吃什么?” 澹台决收起了笑——他想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义父管他很严,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早晨学文,傍晚习武,吃饭的时间很紧,经常是匆匆对付几口。负责烧饭的厨娘看着小少主瘦削,不免心疼,便偷偷给他做了一大盆红烧排骨补身子。 小澹台决看着冒着热气的红烧排骨,筷子都没用就上手抓,给厨娘乐得一个劲儿劝他吃慢点。从那以后厨娘便天天给他开小灶。 而教主许久未见小少主在他面前吃过饭,心生疑惑就去偷偷跟踪他,发现他每天都在那用食。他怒气冲冲推门的时候,桌上正摆着红烧排骨。 小孩子长身体,吃点肉倒也没什么。这本就是小事,可是教主却勃然大怒。 澹台灭直接打翻了那盆排骨,厨娘不知道为什么义父要动这么大的火气,她护着小少主替他求情:“教主大人,孩子还小,让他吃几口肉吧。” 澹台灭一声冷笑,扭头问着澹台决:“喜欢吃排骨?” 语气阴森可怖。 澹台决瑟瑟发抖:“喜欢,最...喜欢。哦不对,不喜欢,孩儿不喜欢...” 澹台灭冷言道:“说实话!” 澹台决小声回道:“喜欢...” 后来,澹台灭将厨娘逐出冥教,他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接近单纯的小少主。他教导着小少主,不要将任何弱点留给别人。再喜欢的东西也要克制。他就是为冥教而生,做教主的人应当没有感情,如果连口腹之欲都不能忍,未来怎么担当的起冥教教主这份大任。 从此以后,澹台决就变得寡言少语,甚至刻意避着自己喜欢的物件。眼神从发着澄澈的光到愈发黯淡。 “我喜欢吃什么...” 澹台决喃喃道,他眼神一狠:“没有什么必要的事就赶紧滚出去!” 上官委屈着脸:“教主,你怎么又生气了?你别生气你相信我一次我马上就去给你做饭。” 这时,送饭的小卒敲门走了进来,上官匆忙掀起饭盒——是豆角和茄子,还有一些肉沫。 嗯,这的确比他和晁错要吃的好。 “赶紧出去,出去,以后我给教主送饭。” 上官抢过饭盒推搡着小卒。 澹台决也没有阻止,盯着上官发着呆。 他在想,上官究竟是何来历,既不惧怕他,又天天硬要缠着他。难道他想获得冥教的情报?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第37章 陈泽又又作妖 话说上官在教主面前吃了瘪,可他脸皮厚并未在意这些小细节。 上官忿忿着想,作者书中黑纸白字分明写着教主的喜好,明明教主看到红烧排骨挪不动道,真的是,一天天到底在装什么啊。 他像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一般,又跑回去拽起了晁错。 晁错都厌烦了:“哥们,你这又整的哪一出啊。好好待在后山劈柴不挺好的。” 上官解释:“难道你就想在这混一辈子嘛。人总是要去奋斗的。” 晁错嘴角向下扯了扯:“哦,奋斗就是想着法子在这陪你追男人是不。” ... 场面一度寂静 晁错无奈,率先打破寂静:“说吧,又要我陪你干啥。真是服了你了,自己的姐姐怎么说也得宠着...” 上官龇牙一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我给你说,教主给了一个考验我的机会。我们明天下山去买菜,不知道能不能赶在晚上给教主做好了送过去。” 义绝帮会,密室中... 陈泽将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戴着密不透风的面具居高临下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人位上。 陆钎九(帮主)在下面瑟瑟发抖颤栗着。 陈泽开了口,声音轻轻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感:“为何久久等不到我想要的消息,还得我亲自来一趟。” 陆钎九慌忙跪下回道:“不是,大人,我们的确巡查了上官文阳的下落。只是他现在身入冥教,这也无从下手啊。冥教的出处作风您又不是不知晓。” 陈泽轻皱了下眉 “您看,这是今年冥教的新人入籍名单。” 他说着,一边递上一卷册籍。 陈泽瞥见了上官文阳的名字,微微愠怒。 “所以大人,小的一定会尽力找准时机,还望大人体恤小的们的苦衷。” “这教籍加身,若是上官文阳死的不明不白,冥教定会追查,到时候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他还在解释着,陈泽不耐烦起了身:“行了。好好给我盯着。剩下的事,我自己有数。” 说罢陈泽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陆钎九一身虚汗跪在原地。 他擦了擦额角,感叹着:“这神秘人究竟是谁。能让我不敢得罪也无法得罪。一定是有来路的,这单生意,真是难做...” 陈泽回去后,闭门思索。 他咬牙切齿:“好一个澹台决,三番五次害我好事。当初派人拉拢上官府,不愿交出火药配方,是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能为我所用的人与物,都该毁灭。” 陈泽思考着:“上次澹台决救了上官的狗命,我暂且不做疑虑。而后正义盟又为他赎身,现在又护着这个孽种待在冥教。可笑。果真以为教籍就能护得住他。果然这教主的位置是满足不了你,看来你是想探寻到更深处的利益...” “不行,我不能继续在浩然楼须臾度日了。我得去凌云山与父亲阐明此事。” 他捏碎酒杯,恨恨道:“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叫花子,早晚给你主家和你一起铲平了...” 第38章 给教主做饭 天未亮,一向赖床的上官就起了身。他快速的洗漱,整理衣物,并兴冲冲叫醒了晁错。 晁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上官听之任之。 虽说出门的时间是很早的,但到了集市上,这熙熙攘攘的摊贩人流,并不像这个点该有的热闹。 和现代社会一般,只有起早,父母才能在集市上买到最好最新鲜的菜,摊贩也只有早到,才能占据最有利的售卖地方。 上官穿梭在集市中,一脸热诚地在那讨价还价。他看着翠绿的青菜,摊子上挂着的肉,什么都想来一点,手臂上的菜挂的满满当当。 “晁错!快来给我付钱啊!” 上官冲着晁错大喊。 晁错没精打采地拆台:“给教主做事,还得我掏钱啊,这就是舔狗的素养吗。” 上官没耐性和他扯皮,嚷嚷着:“左修不是临走时给过你钱么,我可都记着。” 他死乞白赖纠缠着晁错,晁错拿他没办法,只得结清钱,顺带着不停吐槽恋爱脑。 晁错表示十分不解:“我说那个澹台决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甘愿跟着他一路。” 上官漫不经心回道:“既然进入魔教是主线,我又误以为教主是云昼。将错就错反而还走进了正确的道路,说明他就是我的天选之人。既然我对他动心,和他相处又能促进我们的主线任务,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晁错:“那你家的灭门案就不查了吗。就算是为了左修。” 上官愣了愣,提起菜说道:“回去做饭。” 这二人拿着澹台决的玉佩狐假虎威横冲直撞,将后厨专门服侍教主用膳的人员统统支走。 晁错生起了火,咳嗽着问:“话说你会做饭吗?咱高中部好像没几个自理能力强的同学。” 上官整理着蔬菜:“凡事不都有第一次嘛。菜做的好,我俩就能翻身在碧虚殿干活。这总比一辈子待在后山强吧。” 晁错若有所思,添了一把柴:“你说的对。” 上官将猪排骨用冷水浸泡,除去血水后冷水入锅,放入葱段姜片,自言自语道:“我妈说了,只要用葱姜蒜爆香之后,放入各种调料,烧稻草都好吃。" "有酒吗晁错!" 他大声嚷嚷着。 “是去腥要用吗?厨房应该有。我找找。” 晁错爬起身,在厨房翻找起来,不消片刻,还真给他找到了一壶陈酿——这是教主赏赐给厨师长的。 水烧开了,上官加入陈酿,用铁勺撇去浮沫然后将排骨捞出,清水洗净。 晁错递上桂皮八角葱段姜片,还有一些辣椒,两人合作着,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 上官将锅内放入少许油烧热然后加了块冰糖,炒出焦糖色后倒入排骨。 只听呲啦一声,热油飞溅到他手背上,手背颜色肉眼可见得变红了。 晁错慌忙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啊,快跟我回去上药!” “哎呀,做完再说吧,第一次谁不会出点意外。” 上官甩开他,继续翻炒着菜。 香味渐渐从锅中冒出来,排骨呈金黄色,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而后,上官倒入适量生抽调味,浅浅翻炒,最后加入了适量盐,他望着辣椒自言自语道:“你真是个大聪明,谁让你给我找辣椒来了。教主吃不得一点辣的。” 晁错没理会他,又添了一把柴:“你看好火候,可别搞焦了。” 又过了一小会,红烧排骨成功出锅,香气四溢,卖相也好看。路过的魔君纷纷驻足,讨论着教主的御厨今日又整了什么好菜。 上官兴冲冲拎着食盒往沧澜楼方向奔去,被刚采药回来的夏钺瞧见。夏钺见他那急冲冲的样,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后她也跟了过去。 上官冲进沧澜楼如进无人之地,澹台决看着他就像一只单纯的小宠物般可笑,他无奈扶了扶额角。 “教主,快尝尝,我刚做好的!” 上官掀开了盖子,像小学生等表扬一般期待地看着澹台决。 排骨烧出了焦糖色,肉香扑鼻,真令人垂涎欲滴。 澹台决夹起一块递到嘴里,瞳孔不免放大。 他心想,这小子真的可以,虽说看着疯癫但是对我倒是一片赤诚。 嚼嚼嚼 澹台决内心:真好吃啊,本座好久没吃到如此美味了。可是又不能太显露出来,不然显得本座很好亲近岂不令人笑话。 他放下了筷,冷冷道:“一般般。” “是嘛。唔~” 上官做委屈小狗状。 “不过,你可以留下来做本座的厨师。以后就在碧虚殿吧。” 声音依旧冰冷。 上官愣了愣,忘了道谢就跑了出去,想把这个好消息一并分享给晁错。 澹台决摇了摇头,夹起一块排骨:“本座得查查这小子的来路。怎么一点礼数都没...” 第39章 祁夜的任务 上官回到后山后,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晁错。晁错的表情是惊讶中又透着一丝无奈。 他沾了上官的福,能够以御厨助手为由一同搬入碧虚殿,在殿内工作的条件或多或少都比这后山强。此二人着手收拾着一些行李,一边聊着天。 晁错:“真有你的喔,简简单单的一顿排骨就能给这教主收买了?” 上官不急不慢解释着:“那是因为我摸清了他的喜好。再说了咱俩能到今天还不是曾经努力的结果。” 晁错:“你说,这澹台决该不会是个男同吧...” 上官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能别胡说吗,我倒希望他是。他要真是的话当初我跟他表白就不会想砍死我...” 晁错将衣物码整齐:“嗯...不过给你小子歪打正着,讨到了教主的欢心。我们也算在魔教熬出头了。” ... 云凌山上,雾气缭绕,宛如仙境一般。陈泽卸下了面罩,与冥尊顺利会面。 澹台灭双手搭着陈泽的肩,重重地拍了拍,一脸欣慰道:“想不到这么些年过去了,我的释儿都长这么大了。” “是时候得找个正当理由让澹台决那孽种让位了。既然释儿不远万里来见为父,为父也不好让你悻悻而回。说吧,此次来这山上是为何事啊?” 于是陈泽一五一十把一些要点简明了说出,大致意思就是澹台决妄想称霸玄冥并且正在为了稳固教主之位做准备。 澹台灭脸色铁青着,当即下令,云凌山上的一众亲信需今晚在议会厅集合,他将把陈泽的真实身份阐明,让这些亲信不遗余力为陈泽效力。 他想着自己在位之时做了那么些伤天害理之事,又在祭祀大典引发武林众怒。如果能将这一系列事情推到澹台决身上,将他献祭,一来能让陈泽顺利上位,二来也可以延缓江湖讨伐冥教一役。等到这宝器现世,再露出獠牙也不迟。 看出了冥尊的忧心,陈泽行礼道:“父亲,这些年孩儿在冉城过的很好。长庚会会长视我如己出,我又在那正义盟当上了盟主。待到时机成熟了一统江湖也只是手到擒来。” ... 月光皎皎,陈泽正欲踏上归途,忽尔被一人拦住去路。 “癸门祁夜拜见主人。” 陈泽微微皱眉,细细端详起此人。 祁夜长得很阴柔,凤眼上挑,像只狡猾的狐狸。 自上次祭祀大典,冥尊就喜欢上了这个机灵可爱的小伙子。祭典结束后,他便让祁夜随他一同回了云凌山。冥尊生性多疑,能留在云凌山的也都是些相处了数十年的老阴币。而祁夜只有一面之缘就来到了此地,可见冥尊是有多欢喜他。这祁夜也并不是个省心的,他的坏算盘一套一套,只想着博得冥尊的信任手揽大权。 这次冥尊下令命祁夜前往碧虚殿做教主的随行侍卫,监视教主的一举一动,也好方便陈泽的下一步计划。 陈泽了解后淡淡瞥了一眼他,按实面罩,匆匆下山离去。 第40章 看他不爽 沧澜楼中,澹台决正独自一人专心布置着棋局,他心里盘算着下次见到柳澈那小子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吱呀~” 门被推开,夏钺走了进来。 这几天上山采药的原因,她脸色看上去很是疲倦。 澹台决斜了一眼门的方向,继续布置着棋局。 “你回来了。” 他淡淡开口。 夏钺重重将药筐砸在地上:“我这才离开几日,教主你就任由那上官胡闹。他拿着你的玉佩在碧虚殿内狐假虎威,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样啊。随他去吧。你不觉得这个地方过于安静了吗,有点人气也是挺好的。”澹台决回道。 ... 夏钺径直走到教主面前:“不是,夏钺不明白教主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偏袒一个无用之人。更何况上官府早已被灭门,江湖传言是冥教所为。您难道不害怕这小子狼子野心..." “够了,不要再说了。本座对人的判断来轮不到你来质疑。” 澹台决打断她,站起身:“本座有些饿了,现在本座要去厨房找上官。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先回去歇息吧。” 他走到门口,末了,瞥一眼夏钺:“对了,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夏钺: ... 而从云凌山出发的祁夜,此刻已经到达了碧虚殿的大门前。 “来者何人,可有通信令!” 守门魔军拦住去路。 祁夜抽出怀中的鹰羽,在魔军眼前晃了晃。 “啊,是冥尊大人的飞鹰令,快请!” 看清楚了鹰羽,守门魔军立即开门,行礼放行。 此时的澹台决正在厨房和上官互贫。 上官:“教主尊驾!您今儿个要来,怎么不提前跟小的打声招呼?小的也好先行准备准备。” 澹台决捂着嘴偷乐,转而又变得严肃起来:“本座饿了,难道本座何时饿还要跟你报备?” 上官面容扭曲不解:“啊...这...那教主您先出去玩会儿,我马上给您下一碗鸡蛋面如何。” 澹台决傲娇脸:“不吃面!” 上官:“那西红柿鸡蛋盖饭?” 澹台决:“太素了!” 上官:“不是,教主你自己说你口味清淡的啊。” 澹台决眼神凛冽:“你说什么?” 上官急促解释:“没,没没。我的意思是那我去做个青椒炒肉给你下面?” 澹台决:“青椒怎么能炒肉?本座从未吃过如此无理的食物!” ... 上官:“你爱吃不吃,我也饿了,我先炒肉去了。” 澹台决:“哎,给本座也弄一份!” 上官在厨房捣鼓着,澹台决好奇着左顾右盼,奇怪的是,他们二人的角色似乎反了过来... 上官:“哎教主,你别捣乱!” 澹台决:“不是,本座看看这是什么调料。” 上官:“教主!别把盐和糖弄混啊!喂!" 一刻钟后,上官将两碗青椒肉丝面端上了桌。 澹台决鼻子猛嗅,心里暗想:青椒炒肉原来这么香?是本座孤陋寡闻了! 他面无表情动了筷,嗦着面,上官鄙视地看了他一会儿,也开始吃了起来。 两人没吃几口,祁夜就闯了进来。 二人停下动作,一同注视着祁夜。 祁夜下跪道:“癸门祁夜,奉冥尊之命前来护驾。” 澹台决有些发愣,低头又嗦了一口面,嚼嚼嚼。 上官不知怎么的,扶起他:“起来吧,不必多礼。” 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尴尬至极。 祁夜猛地甩开上官的手:“你是何人,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上官:“我!” 澹台决淡淡开了口:“那你又凭什么来打扰我二人用膳,惊扰教主,你难道不知道是大罪?” 上官安全感爆棚:哇!男友力max!好喜欢教主为我撑腰的感觉啊啊啊啊啊啊啊~ 祁夜掏出鹰羽,再次开口:“我奉冥尊之命前来担任教主贴身侍卫一职。” 顿了顿,他又道:“即日起,祁夜便与教主同居同行,寸步不离,防止居心叵测之人暗伤教主圣体。” 上官死死盯着祁夜,用极其微弱的声音不满嘀咕着:“说谁呢说谁呢,谁居心叵测了,谁准你同居同行了!” 祁夜意味深长看了上官一眼。 澹台决扶额:“既是飞鹰令,那本座知道了。你去沧澜楼等着本座吧。本座吃了饭就来。” 祁夜应允:“是!” 上官看着他走远,气急败坏摔了筷子。 澹台决似笑非笑看着他,上官没忍住爆了粗口:“他吗的!这小子谁啊!我看他好不爽!!!" 第41章 上官升职 冬月的夜很寒冷,在玄冥地界尤为阴冷寒湿,冷气直钻骨髓。 晁错下山去买菜了,不知怎么的还没回来。上官仅披了一件单衣,双手抱膝坐在厨房门口的石阶上望着天空发呆。 他想家了,感觉来到这个世界很离奇。这一日两日过的恍如梦境一般,却又无比的真实。一切走向竟都神奇的如书中命运被安排一般,想到这,他咬着牙愤恨为什么当初两行并作一行看,没有细细阅读,为什么这本书买了不早点看。真可恶啊,即便是如此潦草的阅读,自己能预见的事情也戛然停止在教主在牢中救下自己与晁错二人。 如果故事的走向,自己的命运真的不能转变,那么晁错一定会死于明年的春天,想到这,他不禁慌乱起来。 “干啥呢,小子。” 是戏谑的语调。 上官抬起头,是祁夜。 祁夜整理着衣角,玩味地笑着:“你小子,大半夜来厨房不干好事?!” 说着他弯下腰,贴近上官的耳朵:“你是不是想给教主下毒?” 上官猛地站起,狠狠推了祁夜一把:“你在胡说些什么!?” 祁夜抓住他的手腕,一使劲将上官带入自己怀中。 上官的头紧贴着祁夜的胸膛,嘴里叫骂着更是停不下来。 祁夜有些发愣,印象中上官家是习武门第,传言上官文阳更是剑术一流,可为何在拉他的时候却不闪避,现在更是挣不开自己。 “你他吗放开老子,你纯属诋毁!” 上官一边痛骂着一边挣扎,口水浸湿了祁夜的衣服。 祁夜猛地拎起上官,严肃道:“你当真是上官文阳?怎么跟传言中剑术一流完全不相符呢?” 说罢他上手揪着上官的脸,一边揪一边嘀咕着:“这是什么易容术,怎么连缺口都找不到。" 上官推开祁夜,怒斥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我不是上官是谁?!” 祁夜反问:“那你为何不避?” 上官理不直气也壮:“我只是没动用内力罢了。” “是吗?” 祁夜反问 “那我们比试一场?” “不要。” 上官拒绝地很干脆:“我学的救人之剑,从来都不是比试炫耀的资本。” 祁夜勾着嘴角调笑道:“救人之剑?可我只记得冥教剑术都是杀人之剑。你既身入教籍,又何来救人一说?” 上官脑筋动得飞快:“可是教条规定,教内禁止任何形式的斗殴。” ... 祁夜:“那正好,我没有教籍。所以无碍。动手吧!” 他迫不及待想验证内心的猜想,一记手刀劈了过去。 冷风吹过,上官一个哆嗦躲过了这记手刀。 祁夜箭步上前,扼住他的脖颈,一步步将他卡在墙上,上官呜咽着挣扎。 ”砰!” 一颗白菜砸在了祁夜的头上 上官睁开眼睛,看见是晁错,喜出望外。 晁错骂骂咧咧着一路走一路朝着祁夜扔菜:“我这才出去多久,就有人欺负你?这要是我几天不在那你都得被欺负成啥样?” 一个鸡蛋砸过去,蛋液漏了祁夜一脸,他抹了抹鼻子,才反应过来。 没等祁夜出手,晁错又一个番茄砸了过去,糊住了他的眼睛。 “不是老弟,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啊?!居然在晁爷爷的厨房欺负我晁爷爷的人?" 上官大口喘着气看着祁夜笑出了声,呼吸有点跟不上,咳嗽了起来。 祁夜抹着蔬菜汁,怒骂道:“你又是谁,坏我好事?” 晁错:“是你耶耶。” 祁夜:“什么耶耶?” 他没听过这种现代词汇。 上官笑喷了要。 “你们几个不回房间在这里干什么?” 是夏钺循声过来了。 晁错:“夏钺姐姐!你怎么也没回去?” 夏钺:“来厨房添置些教主的补药,天寒了。” 祁夜恶人先告状:”就这两个逆贼偷袭我,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他们,我身为教主的贴身侍卫,理应惩罚他们!“ 夏钺盯着祁夜发愣:”可我怎么感觉被惩罚的是你,,,” 场面一度沉默 教主的贴身侍卫,听到这个称呼,上官有些按捺不住:“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在教内打架了,我这就去找教主自首,你们谁也跑不掉!” 夏钺怕上官又惹出事端,决定一起跟着去沧澜楼,她跟在三人后面,听着他们拌嘴。 而此时的澹台决正在房中擦拭着兵器,台座上摆放着各种名贵的宝器,可他只独钟自己从不离身流云双刀,许是云家后人的心有灵犀吧。 门外吵吵嚷嚷,宁静的夜晚被打破。 澹台决有些恼火,但是他转念一想,在冥教如此不讲礼数的也只有上官那个令人头大的家伙了。想到这,他浅浅笑了一下。 推开门,果然没猜错。 晁错仨人推搡着,一同跪倒在地上,他们一齐辩解着,也听不清谁是谁非。 夏钺走近澹台决,附耳几句,这下算是明白了,小孩子打闹罢了。 澹台决开了口:“什么时候教规有不准教内斗殴这一条了?” 他觉得好笑,如果有这条,那他之前在学堂上学天天斗殴岂不是得被罚到死。 祁夜怒视上官:“你欺骗我?!” 上官:“那你打我怎么说?” 祁夜:“那耶耶拿蔬菜砸我怎么说!” 晁错:“耶耶就是教育笋子,不行吗?" 祁夜:"谁又是笋子?我有姓名,我叫祁夜!” 上官:“你就是笋子。" ... 现代人的对话对于这个世界还是太超前了。 澹台决却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义父将祁夜安插在身边的用意。放眼整个冥教,值得信任的也仅仅只有柳澈和夏钺而已。偌大碧虚殿全是义父身边的人,既然想更进一步盯着防着自己,又何必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微微开口:”都不要争辩了。即日起,上官文阳就是本座的贴身侍卫了。以后你便于祁夜平起平坐,互相扶持,为本座效力。” 他心里想着是既然这二人水火不容,上官又是对自己一腔热血。让他做侍卫也能和祁夜互相牵制,最重要的是,谁不希望自己身边有更多的乐趣。 祁夜气急,头偏向一边,一丝碎菜叶落了下来,澹台决背过头憋笑。 “有什么不满的,一起提了便是。” 有教主撑腰,上官说话都有了底气。 ”那好,我先回去休息了,你给我等着!“ 祁夜恨恨咬着牙离开。 第42章 好久未见 目送着祁夜离开,上官喘了一口大气。 “快起来吧,你们一直跪着膝盖不疼吗?” 澹台决含笑道。 而对于教主这一系列关怀人的骚操作,夏钺也在慢慢习惯。 看着教主无所谓的脸色,夏钺也展出笑颜:“你俩快起来吧,我们家教主可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下属。” 许是刚才被祁夜卡住喉咙的缘故,上官不停地在咳嗽。他和晁错互相搀扶着直起身,声音沙哑着道:“多谢教主提携。” 澹台决淡淡道:“既是本座贴身侍卫,那你今晚回去收拾下东西,明日便来沧澜楼居住。以后寸步不离跟着本座,听见没。”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月亮被院中大树的枝杈遮蔽,光线暗淡了不少。上官愣了神,不自觉地打起了哆嗦,也没注意澹台决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 他魂不守舍的,已经发了一晚上呆了。 晁错在这个场合莫名机灵起来,他帮着回道:”知道了教主,我这就带他回去收拾,多谢教主一再相助!“ 澹台决眼瞅着上官一会一个不自觉地打寒颤,转身回到屋中取下自己的披风,使劲抖开,把上官裹得严严实实。 ”回去吧,天气冷。以后本座的饮食还得你准备,不可以懈怠。“ 澹台决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说罢,他移步进房,夏钺跟了进去,顺手合上门。 见都没动静了,晁错直接跳起来,激动地拍了一下上官的脑袋:“喂,听见没你小子,这就当上贴身侍卫了!小说诚不欺我!” 上官整理着披风,吸了一下鼻子:“我都不知道剧情的走向了。从入狱开始,后面的走向我都不知道。” 是啊,从来到这里,到上官家被灭门,遇见左修,去正义盟的一系列事,都完美的与书中内容契合。如果有参考答案,谁又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去琢磨自己的人生。 但是有一点让晁错很不理解,小说中他的戏份并不多,至少在他阅读过的章节。陪伴上官前往冥教的得力助手一直是左修,而自己应当在神木宗修行。可现在陪伴上官的分明是自己,左修估计还在清风寨当少爷呢。 难道他看的是盗版书? 算了,不想这些。 晁错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总之这个祁夜不是什么好人。我记得他应该是带着目的来碧虚殿。” 上官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有飞鹰令,是老魔头给他下的命令。” “这就对了。老魔头应该两个儿子,澹台决是不受宠的那个。他派祁夜盯着教主,一定是在等时机成熟想让另一个儿子顺利上位。" 晁错猜测。 书中澹台决的儿时过的很阴抑,虽说没有过多介绍,但是大致就是他被管的很严,并且没什么知心朋友。澹台灭经手的孩子,童年没有一个是正常人过的生活。 教主的精神状态正常,已经是莫大的好事了。 到这里,晁错也懂了。上官心思纯良,教主早已将他们视为朋友,只是拉不下脸说而已。 让上官当贴身侍卫,是教主的一种反击。他利用上官牵制住祁夜,也顺便给那老魔头一个无声的抗议。祁夜没有资格住在沧澜楼,而上官却有,这暗示已经给的很明显了。 事实证明,晁错并没有猜错。沧澜楼内,澹台决对夏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了解了上官的性格,夏钺也有些惭愧,自己不应该乱猜想他的。 澹台决摸了摸夏钺的头,安慰着:“知道你是担心本座。上官那小子对本座构不成威胁,相反,他想方设法的对本座好,本座也疑惑。这次让他来沧澜楼住,也好让我更加了解他。” 夏钺应道:”是,教主说的是,教主英明。“ 一路说着聊着,晁错他们回到了小厨房,望着一地的狼藉,他有些惋惜。 晁错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我辛辛苦苦带回来的菜。” 上官一把搂住晁错的脖子:“没事儿,我们明天下山,我陪你买回来!顺便好好庆祝一下。这都好久没出去玩了嘿嘿。” 晁错对着他肩膀来了一拳:“好啊!庆祝你追星成功?” 这么些日子了,也亏晁错还把自己当女的看待。上官苦笑:“好好好,追星成功。” 话说祁夜回去就洗了个澡,他换了身干净衣物,气得根本睡不着。 “该死,若不是冥尊有令,小爷早将你们碎尸万段了。” 他咬着牙发狠。 祁夜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此时天也微微亮,他准备出殿寻些酒菜来垫垫肚子。 同一时刻,上官二人也在往大门的方向走去。纪律有序的巡查魔军中,他俩没规矩的走样甚是惹眼。祁夜也见着了他们,他皱着眉头一个闪身飞上了门顶横梁上,在最高处细细观察着他们。 上官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卫,还没等他掏出教主的玉佩,门卫就把门给打开了。看着这俩老油条,连门卫都不想多说废话。 倒是顶上的祁夜瞪大了眼睛:“这上官什么来路,说放行就放行?难道是教主私自培养的秘密武器?” 等到上官走远,祁夜也跟了上去。他鬼鬼祟祟躲在二人后面,为了打探到可靠的消息,饭也不去吃了。 到了街市,早餐铺子也都开张了,热气蒸腾散发着香味。二人被香味吸引,晁错买了两个包子,上官接过就迫不及待啃了一口。 有了包子垫着肚子,二人的脚步也放慢起来。他们左顾右盼,找寻着还有没有别的美食。 路过一家小酒馆,外面桌上,有一位客人正在吃着面。上官走近了些,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他轻轻唤着:“修,是你吗?” 晁错也走了过来。 那客人放下筷子,转过头:“公子。” 是左修! 上官惊喜极了,他连忙揽了过去,紧紧贴着修坐下:“你怎么来玄冥了呀,是不是来找我的!” 左修回道:“不是说了每个季度的最后几日我会过来找公子的么。是您贵人多忘事吧。“ 晁错反驳道:”这才冬月出头,你就来了。我们可没把你忘记。“ 上官附和:”是呀是呀,你来这么早,你在清风寨过的还好吗,左伯父他们身体怎么样。” 听着上官和晁错叽叽喳喳,左修露出了笑容。他唤来店小二给二人点了碗面,又加了好些小菜。 左修道:“这不是太想念公子,就提前了些日子,快趁热吃,边吃边说。” 晁错回道:"幸好今儿出殿遇着你。不然你去了后山也寻不到我们。“ 左修疑惑:”此话怎讲?” 晁错回道:“你家公子当了魔教教主的贴身侍卫,我们都不在后山了。” 上官:“是啊,修。好久不见,我真的好想你。” ... 仨人聊的甚是畅快,祁夜在隔壁桌酒杯都要捏碎了。 他在想,白费力气跟了这么久,怎么到现在都没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第43章 花魁之夜 仔细算算,也有靠两个月没见着左修了。三人的这次相见,相聊甚欢。 祁夜不甘心一路追过来只是听他们寒暄,他暗想,只要一直盯着,上官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吃完面,三人起身离开,他们恨不得贴在一起,而晁错更是将买菜一事置之脑后。 上午阳光和煦,街上熙熙攘攘,就这样走着逛着,他们的视线被前方的长队所吸引。 上官疑惑道:“为何前面如此拥堵?是出了什么事吗?” 左修:“我也不清楚。许是在围观什么。” 晁错:“那我们也去看看,说不定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说干就干,看热闹不嫌事大,上官第一个挤进人群,他们艰难地在人群中推搡着,好不容易挤到了告示栏面前。 左修念念有词:“择一有缘人...长相厮守...” “花魁之夜?” 晁错也念了出来。 看样子或许是青楼出售花魁夜一事,这是富家子弟的游戏,与三人并不沾边。 上官凝视着晁错,使着眼色。 晁错慌忙摆手:“这我不清楚,书里面好像没提过,可能是我没注意...” 很好,又是一个在参考答案范围内的未知挑战。 上官:“既然没提过,那与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走吧,我们还是去买菜回冥教。” 晁错:“花魁耶,画像这么好看,就跟我当初暗恋的女孩子一样。你难道不想去凑凑热闹?” 左修:“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上官:“阿这...没什么,我和晁错随便聊呢。对了,修,你也想去凑热闹吗?” 左修刹时红了脸:“我...不怕公子笑话,我还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场所。” 晁错搭上左修的肩:“这就对了,好兄弟一起去!今天银子带够了,全场由晁公子买单!” 上官:... 这小子,回到原本的世纪,就是渣男实锤。 左修:“现在去的话未免也太早了,要不我们再逛逛?" 上官挽住左修的胳膊,陪他继续走着,晁错跟在二人后面,双手抱头,试图拼命回忆起有关花魁的情节——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段记忆像是消失了一般,也许真的在书中没提到过... 他不禁感慨了一番,还是那句熟悉的台词——“唉,该不会买的是盗版书吧~” 祁夜好不容易刚挤进人群,才发现目标跟丢了,他爆了句粗口,急急忙忙又退了出去。 按着告示栏所给的信息,三人走着走着便很快看到了一座典雅秀丽的建筑·,仰着头就可以看到硕大牌匾上所书写的“迎春楼”字样。 门外站着四五名花枝招展的姑娘,嘴角含笑,正老练地招揽着客人。 一位姑娘注意到了他们仨,立即迎了上去,笑眯眯道:“三位官爷有什么需要里面请~” 上官下意识躲闪,内心有些发毛。晁错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予那姑娘,点头示意,而后他拉着上官匆匆进了门。 “你神经病啊!我说了我不是很想进来!” 上官挣开晁错的手抱怨着。 晁错:“来都来了,就当找找乐子呗。” 上官:“才不要,我是教主的人,我怎么可以背着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晁错:“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是来嫖娼的吗?” 上官:“难道不是吗?” 晁错:... 左修:“你们...怎么又开始吵起来了...” 晁错对上官解释道:“你觉得身处此地,能有什么娱乐场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能遇见左修,我们不到这里坐坐,还能去哪。况且今晚还有花魁可以欣赏,这难道不是一件美事吗?” 他说的也有道理,是自己自视清高了。上官琢磨着,他走向空桌,要了一壶茶,自顾自喝起来。说到底自己毕竟是男生,在这的言行举止还是得表现的自然些,不然也对不住这具身子的主人。 “就是这了...” 祁夜追到了迎春楼,他斜睨着牌匾,擦了下额角的汗珠。 “好小子,还挺会享受。” 望着这恍如仙境一般的地,他不禁发出感慨。 祁夜左拥右抱着直接上了楼,他衣带解开,散尽了银票,被四五位美人簇拥着进了房。 “小公子今日可有雅兴,来找姐妹几个玩儿呀?” 一名戴着狐狸面罩的粉衣女子朱唇亲启,芊芊玉手顺势抚上了祁夜的胸口。 祁夜也是毫不客气,他握住粉衣女子的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宝贝儿,你可真勾人~” 女子娇嗔道:“那公子喜欢奴家么~” 其余美人见状,也围着祁夜靠了下来。 祁夜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粉衣女子的下巴轻轻滑上面颊,他温柔又邪魅地说道:“若是放在平常日子,小爷定会满足你们几个。可惜今天小爷有事儿,不能奉陪各位。” 说罢,他用力将狐狸面罩扯下戴在自己的脸上,推开美人们径直出了门。 被推倒的女子半卧在地上哭哭啼啼,美人们乱作一团,纷纷责怪着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祁夜。 此时的外厅已经挤满了人,根本没有新来客人的落脚之地——众人皆是一掷千金慕名前来观看这传说中花魁美人温若眠的各路贵族公子。 祁夜刚清闲没多久,下了楼又被着一众美女簇拥。他伸长脖子寻找着目标,手也没闲着,不停推攘着美人们。 “哎呀,你们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没找着上官一行人,他变得有些不耐烦。 “都安静一些!可别惊扰了我们的花魁姑娘!” 喧闹声戛然而止,祁夜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角落里的上官三人循声望向大台,映入眼帘的便是迎春楼的主人妲卞,一位风韵犹存的老鸨子。 “花魁呢?我们哥几个也是经常来捧场,您老可别将宝贝藏着掖着呀!” “是呀是呀!咱该说不说,也等了这么些时候,这眠眠姑娘也该出来给各位开开眼了!” “老鸨子,您就尽管开价吧,小爷我有的是金子!” ... 台下熙熙攘攘,众说纷纭。吵闹声又逐渐大了起来。 “妈妈不必隆重地介绍了,我这就出来迎客。” 后台传出平静女子的声音,随后出场的便是那众人魂牵梦萦的花魁温若眠姑娘——与以往青楼女子不同的是,她一袭素衣,却艳压群芳,眼如秋波百转,简单的头饰与长发搭配,风情款款,众人看呆了眼。 上官放下杯子:“这...这是神仙姐姐吗?” 晁错亦惊呆:“太美了吧,可这种美,在这种场合正常吗?” 这是一种不可亵渎之美,说她是仙子下凡亦不为过。 那些看客亦是看呆了眼,安静没多久很快就有人叫嚣着开价,势必要拿下花魁姑娘的第一夜,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第44章 花落谁家 “我出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加地契!” “五百两黄金,只为眠眠姑娘一夜!” ... 众人喧闹着竞拍起花魁温若眠的初夜,听着这高的离奇的出价,老鸨子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只见温若眠走向老鸨,附耳几句,她便立即面露难色。 “各位公子,还请安静些。” 妲卞清了清嗓子,整理着发髻,站到了大台中央开始维持着秩序。 “我们家姑娘素来卖艺不卖身,今朝也是只看有缘人。所以呢,这就是不讲钱,只讲缘。” 温若眠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来自遥远的北国,自幼家境贫寒。为了维持生计,他的父亲将他卖给了戏班子。年幼的她,随着戏班辗转各地,直到来到了冉城。在一次寻常表演的日子,正巧被从长庚会忙里偷闲的小陈泽见着。 当时的陈泽叼着根糖葫芦玩世不恭的站在表演的范围内,绊倒了翻跟头的她,戏班头头听到哭声也是慌忙前来询问缘由。陈泽将兜里仅剩的铜板悉数交给了戏班班主,他害怕温若眠因为没有表演好而被责罚。 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温若眠吸着鼻涕,看陈泽的眼神由憎恶变成了感激。 或许那就是情窦初开吧,在不谙人事的年纪,陈泽每日练完功就翻墙出来寻找着温若眠的戏班子。为了约见她,陈泽在会内也不停的用糖衣炮弹哄骗着老会长的碎银子。 直到有一天,像往常一样,陈泽去找温若眠的时候,是戏班头头接见了他。头头告诉陈泽,他们很快就要去下一个地方表演。听到这个消息,身无分文的陈泽急的愁眉苦脸。 他恨自己没有能力赎出喜欢的姑娘,恨这个长庚会没有给到他想要的经济实力,更恨远在玄冥的澹台决与他年纪相仿,却坐拥城池无数。 于是他给在云凌山的父亲写了一封信,内容大致是冉城有异向,可寻良物。修身心切的澹台灭当然不会在意此事的真假,很阔绰的放出飞鹰拨给小陈泽数不清的银票。 而这也是陈泽所说的第一个谎言。 他苦苦哀求着班主晚些日子走,他把这所有的希望寄于那父亲迟迟未到的来信。 所幸飞鹰盘旋,他收到了冥尊的银票,并在第一时间为温若眠赎了身,并令下属小哲在冉城城郊购置一所宅院供温姑娘居住,这样也好时常去探望她。 而在这朝夕共处的日子里,温若眠也渐渐喜欢上了陈泽。或许是为她赎身的那刻起,她就觉得陈泽是她的大英雄。 后来陈泽从一个毛头小子一跃当上了正义盟的盟主,做着除暴安良的事儿,温姑娘更愈发的崇拜他。 这两年间纷争四起,冥教易主。陈泽怎可能没有一点行动。他将剩余的银票与自己敛的大半金财一并投入迎春楼,成为这奢靡殿堂背后的神秘大股东。 陈泽以在玄冥地界给自己当眼线为由将温若眠送入迎春楼内。而她早已不是那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了。异域女子的容貌使得她在迎春楼美的出众,这花魁自然当之无愧。 但是自己心悦陈泽,纵使这老鸨子不懂事,她又怎能为了黄金出卖自己。 宾客们吵吵嚷嚷的要妲卞给他们个确切说法,这付了价格不菲的出场费怎么又能突然改口呢? “让花魁自己开口,给大伙儿一个说法!” ... 嘈杂一片。 她缓过神来,掩面咳嗽。妲卞赶忙跑到台下如一只布谷鸟一般在众人间盘旋安抚着。 只见温若眠朱唇轻启:“谢谢各位公子的捧场,小女子也不是要扰了各位的兴致。” “你们也不要再为难妈妈了,妈妈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我的意思。我今日只想寻得一有缘人共度良宵。” “哈?甚么有缘。” “有缘又值多少?我出!” 台下又开始喧闹起来。 祁夜躺在后面看了半天热闹,倒是给他听明白了。他见着花魁美丽,一个飞身跻进最前面开始调戏起姑娘来。 “什么卖艺不卖身,你一个青楼女子还在这里装起清高来了?” 祁夜玩味的笑道。 他戴着狐狸面具,没人认得出他来。 “小爷我要什么有什么,不如跟我睡一晚如何?” 祁夜愈发放肆,出言不逊地调笑着。 此刻正在浩然楼处理公文的陈泽打了个喷嚏。 老鸨子不知道祁夜的身份,纵使愤怒,也不敢贸然得罪。 暴脾气正义组合看不下去了,晁错率先吼出声:“不是老弟,你有什么实力啊?就在这边调戏花魁?” 祁夜循声望去,转头吐了口唾沫:“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上官发话:“一个大男人,也不过就有这点本事欺负女人是吗?” 晁错:“你是什么颜色的癞蛤蟆呀?你是五颜六色的癞蛤蟆吗?你怎么敢的啊?” 这两人持续输出,给祁夜整的哭笑不得,台下的宾客们又开始喧闹了起来。 上官伸手想摘去祁夜的面具,但是被他抓住了手腕,祁夜将他的手腕往后反拧,上官疼的龇牙咧嘴:“你到现在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看到上官被欺负,晁错可不惯着,他一巴掌就把祁夜的面具拍下来了。 祁夜内心:又是这个臭小子坏我好事... 晁错:“是你?你果然是个坏种,你为什么不在碧虚殿?你不应该在教主的身边吗?” 祁夜摁住上官,不屑的看了一眼晁错:“你有什么资格来审问我。” 碧虚殿?教主身边? 温若眠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琢磨着,这个戴面具的貌似是魔头身边人。而陈泽需要的恐怕就是他所知晓的情报吧。 上官疼的闷哼,祁夜贴近他的脸小声问:“怎么,你也要来碰碰这所谓的‘缘’吗?要不我们比试比试剑术,看看姑娘跟心仪谁如何?” 可是他等来的不是上官的回答,而是温姑娘的投怀送抱。 台下的看客都震惊了。 “妈妈,我选中他了。我昨天在梦里梦到一只狐狸,而今天这位公子戴的便是狐狸面具。可能这就是我所谓的缘吧。” 温姑娘贴在祁夜的怀里,祁夜反倒不知所措起来。 这一举动把上官一行人也给吓到了。 上官摔在地上,看着晁错:“难道这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晁错:“我真的是无语了...” 左修连忙扶起上官,台下宾客顿觉扫兴,做鸟兽散。 第45章 上官被怀疑 话说祁夜被温姑娘一靠,那柔弱无骨的身子片刻让他伤了神,僵直的一动不敢动。 他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表面上却强作镇定——毕竟他也从未了解过男女之事。别说是女人,就算是这男女方面的书籍都未曾翻阅。 刚入青楼那会虽说有个浪荡公子样,但也是他打肿脸充胖子,到了这真刀真枪,反而使他犯了傻。 “咕咚~” 是祁夜咽口水的声音。 温若眠引着祁夜进了包房,对比外头的嘈杂,这点声音她又怎会听不见。 她推着祁夜的胸膛,站直了身子盈盈笑着,衣带却从肩上滑落。胳膊处的丝绸顺着手臂落在地上,祁夜赶忙去扶住她,未曾想自己的双手不经意碰上了那玉似的手臂——不得不说,这女人肌肤入手是真的细腻啊。祁夜暗自感慨。 “明明是个天真少年郎,却要在这种地儿出风头?” 温若眠打趣,声音也带着戏谑。 祁夜眼睛一瞪,语气不悦,反问道:“你勾引我,你知不知道后果?” “哦?可今晚整条街都传遍了这是我的主场。” 温若眠贴着祁夜走着圈儿轻轻说道:“公子不仅来砸了我的场,还说要为我赎身,大伙儿的眼睛可都见着了。” 祁夜此时却早已缓过神来,他勾起嘴角,右手直直卡住温若眠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居高临下着说:“既然温姑娘说我天真,那今晚就带我见见世面?” 说罢他单手解开扣子,褪去外衣,便要迫不及待行鱼水之欢。 温若眠只是言语激了他一下,也不曾料到他会来真的,赶忙推开他道:“公子你也太心急了些!” 祁夜一只手攥着褪下去的外衣,一只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克制着内心的欲火,怒道:“赎身自然说一不二,只是你一边勾着我一边防着我。怎么?跟了小爷我委屈你了?”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这时却是温若眠慌了,毕竟她也没有这样接过客,更何况自己遂了陈泽的愿来到迎春楼,具体怎么做也没收到指令。虽说祁夜阴翳邪魅,一双凤眼尤为勾人,但她心悦陈泽也不敢妄来。 “扫兴!” 祁夜倒是正人君子,披上外衣撂下两个字急匆匆出了门去——他还要跟着上官抓把柄呢,可不想在这里浪费功夫。 温若眠见祁夜离开,也是一时间不知该干嘛。她见到地上似有什么遗落,走近一看,是一根鹰羽。 陈泽那儿也有此物,难道此人和陈泽也有干系? 她拾起鹰羽,不免有些疑惑。 而祁夜刚出迎春楼,就与上官撞了个正着——敢情他们仨一直蹲着自己呢。上官担心花魁的安危,但又不敢硬闯包房,于是和晁错左修在冷天蹲到祁夜出来。 这互相蹲,也是一种缘分。 “不是吧哥们,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晁错装作惊讶的样子找事。 祁夜早就厌恶透了他,不作理睬。 他面向上官,发问:“你不待在教主身边,跑出来就是为了干这个?” 上官:“那你不也是出来为了这个吗?再说了,你我二人同为贴身侍卫,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祁夜笑着:“就凭我功夫比你强!” 说罢,他扯下腰带,将上官双手反绑起来:“跟我回去见教主谢罪!” 看到他欺负上官,那二人又不干了,左修推开祁夜,把上官拉向自己:“你想带走我家公子,先过了我这关!” 祁夜戏谑:“你家公子?这入了冥教,都是教主的属下,何来你家我家一说?识相的就别碍事,快躲开!” 晁错在一旁起哄:“快打他呀,左修!他在冥教天天欺负我们!” 听到此话,左修终是动了手,祁夜也不让着,见招拆招。 二人就着月色交手了几个回合,左修有些占下风。祁夜也不是很想打下去,一直在避让着。 “按理说你家公子应该也会个一招半式,可他宁愿被我欺负也不还手,这不会很蹊跷吗?” 祁夜灵魂发问。 左修听到问话,止住了手——这也是他一直思虑的。 “别!左修,别听他的。那次你知道我遇刺,身体尚未恢复!”上官急了。 祁夜瞥了一眼他,又对着左修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是上官文阳?!” 左修皱起眉头,没说话。 的确,从生活习惯,饮食,交谈。自从上官府被血洗后他与公子失联到找到公子,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让自己对上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疏。 看着异常冷静的左修,晁错急忙打圆场:“上官就长上官的样子,你是气急败坏了开始满口胡诌是吧!” “那为何你不仅武功尽失连一成内力都没?” 祁夜居高临下扫了上官一眼:“我试探了你的内气,身子虚的就如女儿一般!” 左修怒:“别血口喷人!” 他不想思考,也不想再思考。他也害怕祁夜说的是事实。 “我和公子从小相伴到大,岂容你这种外人挑拨离间?看招!” 他一跃而起,痛快出拳。 祁夜一个干脆利落的闪避,借左修的力量拨开他,左修属实有些着急了,不慎被借力狠狠摔倒在地上,大声咳嗽着。 祁夜勾了勾嘴角,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左修:“什么时候能打败我,什么时候再放大话。上官文阳是冥教的人,你最好不要再沾上关系。以免再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可不客气了!” 晁错扶着坐在地上的左修,恶狠狠盯着祁夜。 “晁错你快带左修去寻个医馆治了,我们有话回碧虚殿说!” 上官焦急发话。 “无碍,无需去医馆。” 左修咬着牙回道。 祁夜懒得与三人继续废话,他揪着上官就离开了,而晁错寻了个客栈陪左修住下,左修沏了杯茶,直接问起他话来。 左修叹气:“你也是中途与我家公子有缘从而结识的兄弟,你不了解我们公子的习惯。” 晁错有些心虚:“这...怎么不了解,我可了解了!" 左修激动道:“公子剑术从小就压我一头,练剑比试我更是没赢过公子。公子还说过要去比武大会夺下天下第一剑客的荣称,怎么可能现在就如废人一般...” 晁错慌忙辩解道:“什么废人!上官武功一流我也早有耳闻,可之前不就说了这很可能是灭门惨案导致的后遗症嘛。再说了他不喜打斗(书中有提过上官不喜打斗争执),谁家高手天天在街上打架啊!” 左修若有所思:“不喜打斗...的确如此。比试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化着我的招数,也从未先手使过剑。” 晁错这才长叹一口气,他打着哈哈:“所以啊,放宽心。公子还是公子,怎么可能不是他自己呢?说不定哪天他都记起来了。你也就别担心这个了。” 纵使左修仍然不解,他觉得晁错像是在隐瞒什么。即便这样,他也不想深究下去。毕竟到时候发现上官文阳的皮囊下真不是从前的公子,这种事实自己想想也害怕的慌。 第46章 教主的在意 碧虚殿门,澹台决正雷霆大怒。 “这都一天一夜了,本座在这候着一天一夜了,上官侍卫为何迟迟不现身?!” 是澹台决的怒斥。 他一脚踹翻一个守门魔军,众人吓得瑟瑟发抖。 夏钺看着教主动怒,连忙安抚道:“教主息怒,也就区区一个侍卫罢了,兴许是在位升迁一事庆祝,出去外面喝多了也不一定呀...” 守城小卒哭丧着脸爬到夏钺脚边:“医师您评评理,整个殿中都知道上官侍卫手握教主贴身的玉佩,他们想出门小的也不敢问,不敢阻拦呀!” 夏钺轻轻踢了下小卒的手:“哦?照你这么说,是我们教主的不是咯?” 听到这话,小卒吓得鼻涕都喷地上了:“不敢不敢,是小的愚笨,未能及时向教主禀报...” 可事实分明就是澹台决在无理取闹——碧虚大殿人数繁多,普通魔军想见教主一面又谈何容易。 澹台决生气的是,平日里上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各种黏着他讨他欢心,事事以自己为先,又做得一手合自己胃口的菜。习惯了这样的相处,上官的不辞而别让教主感到这是一种冒犯,自己被戏耍一般没有被放在眼里。 “都退下退下!” 澹台决知道自己理亏,他皱着眉呵斥:“今日你们就清闲些,本座准了你们出门游玩,亦或是回后山歇息。总之,不要在这里碍本座的眼,这殿门今日不用守了!” 几名魔军跪在地上面露难色——教主都发这么大的火了,他们哪敢出去玩啊。 夏钺发话:“都呆住了?教主下令还不快该干嘛干嘛去!” 于是这些魔军们磕头如捣蒜:“多谢教主,小的告退...” 说罢他们弓着腰头也不敢抬飞也似的逃走了。 澹台决又看向夏钺:“好了,你也别吓着。只是最近烦心事实在太多了。" 夏钺莞尔一笑:“我都知道,教主平日为冥教上下操劳...不过您对这上官文阳还是真上心啊。” “才没有!” 澹台决辩解:“他是我的贴身侍卫,他不在如何...” 想到上官还是自己开后门才入了教籍,想说的话愣是被他咽了进去。 看着教主这等反应,倒是给夏钺乐到了:“哈哈哈,是教主保护他周全还是上官侍卫保护教主啊!” 澹台决扭过头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夏钺也是很识趣,说道:“那我先回百草房给教主熬制些驱寒的汤药,教主您也要注意休息~” 随后她也退下了。 澹台决用靴子随意踢了下门边的灰尘,腾了块地坐下,撑着脸望着前方,那表情就像一个独守空房盼着丈夫早些归家的小媳妇。 ... “走快些!别磨磨蹭蹭的!” 祁夜往上官头上狠狠来了一下——这一路他一直在欺负上官。 上官刚想骂他两句,又给祁夜瞪回去了。 ‘算了算了,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我忍还不行嘛。万一惹的祁夜不高兴,说不定我就得在这儿提前下线了...’ 上官内心思索着。 两人已经是走了整整一夜,就快要到碧虚殿的大门了。坐在门口听到声响的澹台决也站起了身,果然迎面而来的就是令他今日发大火的上官。 他刚想收拾上官,可细瞧了发现后面还跟着祁夜,而且这小子灰头土脸的,手还被反绑了。 上官眼神疲倦,眼球布满血丝,脸也是灰扑扑的。看着他这般狼狈,澹台决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跪下!” 还没等上官开口,祁夜就一脚踹着他的腿肚子,让他直挺挺跪在教主的面前。 “启禀教主,属下前日发现上官文阳和晁错没有教主的命令,鬼鬼祟祟出殿,担心他们生出什么事来,于是就自作主张把人抓回来了!” 祁夜跪下向澹台决邀功。 “哦?那还得本座表扬你吗?晁错人在哪里?” 澹台决冷冷发问。 祁夜回道:“教主,那小子好像和一个叫左修的在一起。我分身乏术,也只顾得上把上官侍卫给抓回来。” “左修又是谁?” 澹台决好奇发问。 上官耷拉着脑袋回道:“左修与我从小相伴,是我的兄弟。” 他现在很困,也顾不得问教主为何偏偏在殿门口逮着自己。 他强打起精神说着:“教主,我出去是和晁错买菜的,只是中途遇见了左修,他对属下比较想念所以才来了玄冥地界想找属下...” 祁夜:“买菜?那么久的时间应该买到了吧?!我抓到你的时候你分明两手空空,在逛迎春楼!” “迎春楼?”听了祁夜的话,澹台决平息不久的怒火又冒上些许:“本座担心你的安危,守在门口特意候着你,想不到你竟然去了那种风尘之地!” 上官有些发怔:“所以教主,在门口遇着你不是巧合,是你一直在等我嘛...” 澹台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才没有。本座还是对你太好了,银子钱财尽你花,玉佩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那...” 上官接话:“不是这样的教主!那日祁夜欺侮我,晁错把刚买的菜悉数砸在了他身上,等我们回了小厨房就是一片狼藉...我是觉得可惜那些好菜,晁错为了安慰我才提议出殿买菜的...” 祁夜打断道:“你住嘴!教主抬举你,你现在还反咬我一口!” “继续说!” 澹台决示意,祁夜愤愤不平。 上官委屈着:“然后,我们到了集市上一家面馆见着了左修,好久不见了,自然是要叙叙旧的,于是我们仨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路口贴了布告,出于好奇才挤上去看...” 他抽噎着对教主一字一句解释着,把那日的行程全细说给了澹台决,说到后面他忍不住抽泣起来。 澹台决有些不忍,他相信上官说的话:“行了!本座也没怪你!你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还是本座的侍卫,说出去让人笑话!” 祁夜刚想开口,澹台决就止住了他:“本座都知道了,也明白你忠心。只是请你这片心摆正位置,不要妄自揣测本座的心思,上官与你同是本座的人,这种欺凌同伴之事,本座不希望也不想再看到下一次!” 祁夜不服,凭什么教主对他如此偏心。陈泽也曾吩咐过他得盯紧上官,并且他在和上官相处的日子愈发觉得此人身份蹊跷,留着他就是玄冥的隐患。但是他一抬头撞上教主不怒自威的那张脸,也只得悻悻作罢。 看着祁夜离开,澹台决连忙扶起上官,为他拭去泪水:“好了,本座信你。你且回去歇息,只是以后做什么事,且知会我一声。” “对不起,让教主担心了..."上官垂下头。 “咳咳..." 澹台决战术性清嗓:“才没有,你不在的这天,本座都得饿死了...行了,本座陪你回沧澜楼歇息,醒了别忘了还得给本座做饭呢...” 第47章 烈性药 年关将至,晁错在客栈里好说歹说劝着左修回去准备年货,陪左伯父一同过年,不必在玄冥久留,毕竟祁夜整这一出,他也不想再惹人耳目又生事了。他心里还是惦念着上官。 打发走左修后,晁错内心可焦急,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着回去找上官。 精致的闺房内,温若眠正细细端详着祁夜落下的那根鹰羽。 她小时候就见着陈泽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羽毛,这不是一般的尾羽,羽毛根部粗壮,毛色鲜亮乌黑。 她大胆猜测,既然陈泽嘱咐她来到玄冥有需要时方便接应与搜集情报,那么鹰羽必定是一种信物。而祁夜拥有,说明他与陈泽大致是一路人,也许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内应也不一定。 说她猜对也没猜对,她眼中的陈泽可是个善良正义的大英雄——所以祁夜也是个大英雄! ‘呃...可是看他那样也不像英雄的做派...’温若眠想到祁夜那日对她出言不逊的种种,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的确是有必要给陈泽捎个信了,温若眠心想。她拟好书信,准备傍晚去镖局给陈泽寄去。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也没个把守的。”晁错看着空荡荡的大门有些不可置信:“难道我又穿越了?”他自言自语,又退回去重新跨进殿门。 “好嘛,那我得赶紧去找上官!”见的确不是在做梦,晁错便寻思着也许是守门的玩忽职守,也不再计较了。他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上官确认他没事,只是上官会在什么地方,晁错思索着,他是被祁夜带回来的,所以大致是在祁夜的住处吧。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祁夜总不可能一直把上官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晁错咬着牙:“真是该死,就知道天天欺负我家上官。等我先回趟小厨房换身衣服就去找那小子算账!” 晁错急匆匆跑进了小厨房,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烟味呛到。 “咳咳,谁啊?哎,怎么是夏钺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他往里面望去,瞧见夏钺正拿扇子扇着火,正在熬制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苦味。 夏钺看见进来的是晁错,也不起身就回道:“哦,教主继位不久,住在这离着圣河又近,自然是极寒的。所以我正在熬制一些驱寒的汤药,入冬了,也得多多关照些教主的身子。” 晁错若有所思:“这样啊。可是教主不应该不畏严寒所侵,骨亦是不可摧折吗?” 毕竟书中有过介绍,冥教尊崇玄冰,以水为尊,所以澹台决怎么可能怕冷,他不应该光着膀子跳进圣河洗澡嘛。 夏钺瞥了一眼他:“谁跟你说的,我跟教主从小就在碧虚殿长大,小的时候到了冬天,他可是想着法子逃避练功,就是怕冷。” 晁错又问:“那为什么那么多厨房你不去,偏偏来我这儿?” 夏钺没理他,继续扇着火 。 晁错自顾自说着:“是不是把我们当自己人所以才来的呀?夏钺姐姐,你可是太有眼光了,我们这都是天天为教主思虑...” “你好多废话。” 夏钺冷冷回道。“所以你是来做饭的吗?记得给我做一份,正好我也饿了。” “不是不是,夏钺姐姐,眼下我有一要紧事。” 晁错连连摆手:“姐姐,你知不知道上官他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他。” 夏钺嗤笑:“还以为你是来给我做饭的。上官嘛,应该在沧澜楼呢。” 晁错道谢,转身正欲出门,夏钺又开了口:“看你这着急的样子,没什么好担心的,教主和他在一起呢。” 此时他已经到了门槛边,听到上官没事,他开心的跳了起来:“那太好了,没事我就放心了!夏钺姐姐,谢谢你啊,我晚上做饭一定给你带一份!” “对了,你过来一下。”夏钺像是想到了什么招呼着晁错。 晁错知道上官无碍后,也就放宽了心。他走向夏钺,询问道:“怎么了姐姐,是有什么吩咐吗?” 只见夏钺从袖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瓶子,她对着晁错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从前你在后山担任的是喂马一职吧。” 晁错回道:“是的,这瓶子里装的是...” 夏钺解释着:“是这样的,今年冥教招了不少新人,可是马厩的马大部分是老教主在任养的那批。” 晁错:“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去购买马匹吗?” 夏钺:“这是我提炼出来的一种药水,不需要你去购买马匹,只是我觉得把这个活交给你会比较放心。” 她顿了顿,说道:“因为之前你有管理过马匹,我需要的是你挑选两到三只精壮的公马当作种马,而这个药水只要在饲料中滴入二到三滴,便可让马匹日夜耕作不息。” 晁错的脑筋转的飞快,这不就是春药刺激马匹发情吗?日夜耕作,不就是药效很大吗? 夏钺把药水递给晁错,嘱咐道:“你务必要收好,待明年春夏交接之时使用。就拜托你了。” “哦哦,好的姐姐...”晁错接过药瓶,怔怔走出门外。 晁错攥着药瓶,向着沧澜楼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后知后觉般的窃喜。 到了沧澜楼,晁错轻叩着房门。 “何人?” 传来的是教主冷冽的声音。 晁错赶忙回道:“回教主,我是晁错,来找上官的。” 听闻此语,澹台决慢悠悠走去开了门,看着跪在地上的晁错,扯了下嘴角:“你还知道回来?” “晁错回来了是吗?!”上官也听见了,他连忙从自己床上爬起来,跑了出去。 澹台决拦住激动的上官:“跌跌撞撞,成何体统?” 上官看到他一脸严肃,顺势搂住他的手臂央求:“好教主,我们兄弟两好久不见,激动也是人之常情嘛~” 看着上官这样撒娇,澹台决也头疼的很。他揉了揉眉心:“要聊什么,那你们就出去聊吧,本座正好有事要忙。既然回来了,就别忘了把晚饭做好送来。” 上官:“是!教主!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拉着晁错急急忙忙离开,而晁错领着他往酒库的方向走去... 第48章 忘忧 “这是带我去哪啊,教主等着吃晚饭呢...” 上官抱怨着,他的胳膊被晁错挽着,跟着他匆匆的步伐也是很疑惑。 晁错仍是拉着他继续朝前走着:“跟我走就是了,有些事情我过会给你说。” 再往前面走一点便是酒库,已经闻到那若有若无的酒香味了,上官更困惑了:“去那干嘛呀,前面是酒库,我们又不喝酒。” 晁错回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会,摊开攥紧药瓶的手,捏着瓶身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一边问一边继续走着。 上官有些愣,连忙赶了上去发问:“不知道啊,这是左修给你的吗?” 眼见到了酒库,库门半掩着,晁错左顾右盼,看着附近没什么人,小声嘲讽了一句:“真的是,也没个把守的人,如果我是教主,肯定要安排至少两个人看着。” 事实上老教主在位时的确有人看守,但是澹台决本人也不曾饮酒,酒库的存货都是备着用来过节或是开会招待属下的,也可用于赏赐部下。等他当上教主,就把这些守卫都遣散了,这也算是一种对冥尊无声的小小反抗,耍耍小聪明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澹台决:本座都不喝酒,那也没有必要派人看守吧,就算酒里下了毒,那死一个算一个,反正不是我的人~) 晁错拉着上官躲入酒库,关上门,里面黑压压的,窗户也比较老旧,虽说开着但并不透光。 “这是夏钺给我的伟哥。” 晁错淡淡道。 上官不可置信道:“什么?伟哥!她该不会暗恋你吧?!” 于是晁错就细细将那来龙去脉复述给了他。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她怎么会这么放心的交给你呢~” 上官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而后开始看着晁错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晁错也心领神会,嘻嘻笑着:“怎么了,你也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末了,他突然发问:“你该不会想用到教主身上吧?!” 上官没理会他,开始四处打量起酒库来。 屋子里是各种酿造酒发酵的味道,对二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眼尖的上官捏着鼻子弓起背往身后的大缸爬去,从满是蜘蛛网的尘灰中拾起一只葫芦。 他并没有理会晁错,恶趣味地掀开酒缸随意冲刷了下葫芦,而后又将其灌满。 正当他拧开药瓶想将药水与酒勾兑到一起时,晁错小心提醒了一句:“你可别乱来啊,这个浓度特别高,万一用到人的身上死掉怎么办。” 于是上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坐在地上盯着晁错的眼睛说道:“你觉得左修喜欢瑾儿吗?” 晁错反问:“不是,你是想把药用在他们身上吗?” 上官答道:“对啊,我想过些日子回趟清风寨,然后撮合一下他们两个。” 晁错:“既然你是给左修用,看你刚才下药的架势,你是想让他早点下线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上官小声嘟囔着:“现在不就有数了...” 他小心翼翼的滴了两滴药水在葫芦里,然后拧紧葫芦嘴,使劲摇晃着。 随后他起身和晁错随意的打扫了一下酒库,便匆匆掩门离去。 话说祁夜回到偏殿后,换了身衣服却没有摸到冥尊交付予他的飞鹰令,他当即变了脸色,四处搜寻着。 而另一边,打打闹闹一路的上官二人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祁夜不悦着阻拦他俩:“怎么每天都能抬头见到你们两个闲人。” 上官看到他拦路,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便下意识躲闪起来。 祁夜踏步上前攥住上官的胳膊,暗暗使劲把他往身边拉着:“你跟我回偏殿,我找你有些事情。” 上官不愿,无奈力量悬殊太大,只能被迫贴着祁夜,而看到祁夜如此不讲理,晁错顺势拉住上官的另一条胳膊,和他较起劲来。 祁夜开了口:“你让开,这次没你的事。” 上官道:“我才不要和你回偏殿,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为什么你总是和我过不去。” 祁夜不悦:“你这小人偷了我的东西,还如此振振有词?” 上官:“你不是跟踪我,就是跟我作对现在又诬陷我偷你东西。那你怎么不去找教主来抓我?” 祁夜用力一拽:“你少拿教主来压我!论宗族,我可比你大。论地位,我是玄冥正统癸门宗主的嫡孙,也不知道教主想的什么东西,竟然让你来做他的贴身侍卫?!” ... 要素过多上官二人听着有些发愣... 于是场面陷入沉默。 祁夜像是发现了什么,上手夺过上官别在腰间的葫芦。 “你干嘛啊?你抢我东西干什么!”上官回过神来便要上手争抢。 此时的祁夜洋洋得意,他一把推开上官摇晃着葫芦叫嚣:“怎么了?我就想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晁错一把抱住上官,让他冷静。因为他此时有了一个好的主意。 晁错慢悠悠的说道:“祁侍卫,你抢人家东西就不对了。这可是教主亲赐的御酒忘忧,只有在重大场合,招待神秘宾客的时候才能有幸享用。” 祁夜听了哈哈大笑:“就你?教主亲赐?你也配?” “快还给我!”上官咬着牙,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又被晁错拦住了。 “给他就是咯,大不了回去再找教主要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呵!”祁夜冷笑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识相了。” 他拧开盖子闻了闻,心想着味道还挺纯,而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也没再找上官的茬。 “不过这忘忧又是什么酒,怎么从未听过...”他小声嘀咕着。 另一边缓过神来的上官直接坐在地上,盯着晁错。 “呃...你知道的,反正那玩意儿你在里面动了手脚...”晁错局促着解释。 上官冷着脸没说话,继而哈哈大笑:“没事啦,他想喝就喝呗,到时候出事了我们可不负责。” 晁错看着他的反应这才放下心:“你没生气就好。我想着撮合他们有很多种办法,嗯,实在不行也可以重新做一下手脚。” 上官:“没事的,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还怕这个药有什么副作用。祁夜他抢了就抢了呗,反正出事我不负责。” 顿了顿,他问晁错:“忘忧是什么酒啊。” 晁错看着上官做了个鬼脸:“我随口编的。” ...... 第49章 神木宗 玄冥占地辽阔,一望无际。圣河是玄冥地界最长也是分支最多的河流。 从碧虚殿后山的天泉眼涌出的河水其中一脉微末狭小分支径直通向的便是朝南方向消失在一片大雾中的忘情谷。 而忘情谷所隔开的另一边深林,便是所谓的铸剑山庄了。 铸剑山庄是一个在江湖中被传言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在里面的住民均过着自给自足安居乐业的快乐生活。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由,他们很少与外界有交集,而因地理位置的原因,也几乎也没什么帮派来找茬闹事。 踏入深林七八里处有一棵巨大的藤蔓,顺着根部望去便可看到它所缠绕着的枯萎余年的树根。在树根上立着一块青灰色的大石头,石头上用黑漆赫然刷着‘神木宗’这三个大字。(人立的石头被藤蔓牢牢固定,可真是浑然天成) 神木宗是守护铸剑山庄的大门派,其弟子有精通轻功,剑术,刀法不等。没什么清规戒律,人人在内过的都清闲自在。 ———— “师兄回来了!师兄回来了!” 看门的弟子大喜着往内报信,而他口中的师兄,正是在浩然楼射杀陈泽信鸽的那名乞儿。 听到报信,歇着喝茶的羽长老大喜(神木宗一把手,宗主杨晋轩的至交),连忙唤身边服侍的弟子搀扶着他拄拐也要见见许久未归的晁错(对没错他就是晁错,而黄天天魂穿的那位是谁就不了了之了)。 “咳咳..."晁错咳嗽着打量四周:“还是这样和谐呀...总算回来了...” “师兄!师兄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过年的!” ——说话的这位是云曜,他便是澹台决的亲弟弟。当年他的父亲云昼带着澹台决仓皇奔逃,独留带孕在身的母亲。母亲受辱之后日日以泪洗面,又见云昼上了正义盟的追捕令。她在绝望离开了沐和(云昼的家乡,自他走后流云刀法便失传从而没落),一个人大着肚子在寻找云昼无果后投靠了神木宗,生下云曜而后悲戚离世。 看着意气风发的云曜师弟,晁错咧嘴一笑:“这就算不过年我也得回来看看你啊~” 云曜发问:“怎么样你在冉城过的好吗?宗主给你秘密分配的任务是什么啊...” “唔~”问题太多,晁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发起呆来。 “羽长老来了!” 弟子们熙熙攘攘的,都来欢迎晁错。云曜紧挨着他,激动得也有些不知所措。 晁错躬身行礼:“拜见羽长老。弟子未能第一时间看望长老特此赔罪!” 羽哈哈笑着,撇开扶着他的弟子说道:“怎么回来也不捎个信?” 随后他唤来林鹿(神木宗弟子,擅使轻功):“愣着干啥,快带你师兄去换身衣服,好好为他接风洗尘!” 晁错一行人笑着被众弟子簇拥着去了盥洗房,云曜又好奇地问道:“晁错师兄,这次回来你再出任务会去玄冥吗?” 晁错一边脱下衣服一边回道:“大概会是吧...我猜测上官府灭门一事与冥教脱不了干系。他们一直觊觎火炮技术...” 云曜若有所思:“是啊,灭门惨案人尽皆知,可正义盟却不作为...上官一族素来慷慨待人,我们铸剑山庄离彦城那么遥远都能收到他们的物资帮助...” 晁错接话:“宗主不接受别人的,也不亏欠别人的。就算报恩也还他们一个真相!” 原来上官族靠着火炮技术家财万贯,江湖各门都受到他们不少好处。可这灭门一事有所蹊跷,各门派也不想当出头鸟惹火烧身,正义盟更是选择息事宁人。而上官文阳入籍冥教之事一出,更是无人过问。甚至更有传言是上官族与冥教有所勾结,欲夺武林霸主之位,所以被秘密暗杀。 神木宗受了上官族的好,于是派晁错与一众弟子伪装成乞儿一直秘密调查此事,不仅仅为了报恩,更是为了公道。 不过晁错就一直想不明白,上官文阳当初为什么在彦城郊外问都不问就把他赶走... “云曜师弟,对不起啊。我还是没有打听到你哥哥的消息..."晁错小心翼翼的补充。 “没事的师哥。"云曜眉头紧锁:“冥教多行不义,父亲不明不白死在玄冥,哥哥一定还活着。下次出任务你带上我,我要和你一同去玄冥...” “好。”晁错应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继续打听你哥哥的消息。” 他目光坚定。 盥洗房热气蒸腾,云曜他们看不清彼此,一颗水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也不知是他的泪水还是水汽凝珠。 云曜闭着眼睛在池子里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云曜师弟,我收拾好啦!” 沐浴完的晁错换上清爽的衣服大声喊着。 见久久没有回应,他对着池子里又大声喊道:“我还有事情要向宗主汇报,我就先走咯!” ———— 晁错走到稷下(神木宗议事总处,也是宗主居住的地方),和看门弟子打了招呼后走了进去。 杨宗主早已等候多时,他与羽长老坐在上位,见着晁错,二老连忙起身迎接。 晁错下跪行礼道:“拜见宗主,弟子沐浴耽搁了些时辰还望宗主恕罪!” 羽长老扶起晁错,呵呵笑着看向宗主:“这孩子...不必拘礼。我都跟杨宗主说过了。” 宗主开口道:“奔波在外,你辛苦了。” 晁错:“不辛苦,为本宗做事。” 他将在冉城的所见所闻一一汇报给了杨宗主,并猜测正义盟总部可能有内应的存在。他把在信鸽身上搜出来的信件码整齐,递交给了宗主与长老。 ‘盟内安好,待良机’ ‘盟内安好,无异动’ ‘购盟内死囚若干留意日期’ ... ‘只因你太美’(陈泽发现不对劲后随意所写) “看得出来,他们交流很谨慎。” 羽长老感慨。 晁错附和着:“是啊,弟子能确定浩然楼有内应但是不知从何调查...况且,他似乎察觉到了我劫信一事...” 宗主微眯着眼说道:"怪不得正义盟毫无作为,原来是受此种腌臜败类所影响...” 羽长老说道:“错儿,眼见着就要过年了。你留在宗内,等过完年再去继续调查如何。” 晁错回道:“多谢长老体恤。弟子过些时日就去玄冥调查上官族一事,过年就不知道能不能留在神木宗了...您们一定注意身体!” 第50章 祁夜血洗迎春楼 ‘忘忧’抢来的如此容易,祁夜更加闷闷不乐了。他盯着葫芦看了很久,思索着鹰羽很有可能落在了温若眠的房间——毕竟那日的确在房间内脱过衣服。 于是祁夜二话不说提着葫芦下了山。 他一路狂奔,一刻都不敢懈怠。终于也是在未时抵达了迎春楼。 祁夜大口吸着冷气,推开招揽他的柔美女子,直接闯进大门。 老鸨子妲卞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立即陪着笑脸起身相迎,怎奈祁夜并不给她好脸色,他咳着嗽霸道发问:“温若眠呢?我找她有些事儿。” 妲卞面露难色,她也是认出了祁夜——正是花魁之夜闹事的那小子。她试探着反问:"我家温姑娘近日身体状况不佳,不方便见客...小爷有什么需求,我喊别的姑娘陪你也是一样..." 许是一直在赶路,祁夜感觉胸口有些闷。他渴极了,也没注意妲卞唧唧歪歪说了些啥。他拧开葫芦正欲饮酒止渴,却见温若眠从楼上走了下来。 “公子,您来找我?” 温若眠含笑发问,手也不停着,她为祁夜沏了一杯茶:“天寒,喝口热的暖暖身子。” 暴躁的心情得以平复,祁夜竟乖乖拧上葫芦嘴,将温姑娘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温若眠抿嘴笑着,顺势挽住祁夜的胳膊。她回头看着老鸨说道:“妈妈不必担心,想必这位公子有事找我一叙,我先带他回房便是了。” 老鸨也没办法,一个是花魁,一个是不知有何背景的公子哥,也只得由着他们胡来。 上楼回了房间,祁夜撤开胳膊,直接开门见山:“我有东西丢你这了,还给我。” 说罢他将葫芦重重拍在桌上。 温若眠当然知道那是鹰羽,她也只得装傻:“原来公子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祁夜不想和她多废话,直接动手搜了起来,将温若眠的柜子一一打开,东西扔的满地乱七八糟。 “公子为何如此粗鲁?” “公子要找何物,告诉我便是,为何将我一女子的闺房翻成这种模样...” “公子葫芦中装的是酒吗?” ... 面对温若眠的发问,祁夜并未理会,继续翻找着。 “你是...冥教教主身边的人?” 祁夜有些不耐烦:“说了你也不知道,对,是酒,你想喝就喝吧,别问那么多。” 温若眠被逗笑了,她拧开葫芦,轻轻嗅着,而后细细品尝起来。 祁夜翻找半天无果,一脸阴沉地坐在温若眠身边,看着这个仅一面就差点勾住他的女人品尝着自己从上官手中抢下来的忘忧。 感觉到祁夜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温若眠浅浅一笑:“哥哥,很好喝。这酒叫什么?” 祁夜看着温若眠的笑颜,忽尔对自己方才无礼的行为感到懊恼。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额,这是忘忧...你喜欢,都给你喝好了...” 温若眠被逗笑了:“你知道吗,你不霸道我还有些不习惯...你是在害羞吗?" “胡说八道...才没有!” 祁夜傲娇反驳着。 温若眠见气氛缓和,又重复问道:“你...你跟冥教教主很熟吗?” 祁夜警觉起来:“为什么总问这个问题?” “没有没有,就是那日听到你们在台上吵架,好奇而已。” 温若眠解释着。 “身处玄冥,你应该记住自己的衣食父母。教主是天,岂是你能打听的?!” 祁夜一本正经的说辞差点让他自己都信了——他只是不想在外面留下自己的话柄,并且...他自己也在觊觎澹台灭一直在追求的虚无神器。 他还在义正言辞回复着温若眠,可温若眠此刻却觉着浑身燥热难耐。她看到祁夜的嘴翕动着,能听见却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此刻,她的头好晕,她开始忍不住褪去衣物。 祁夜说着说着看到她的动作也有些吃惊:“你...这是做什么?” “公子...好热...” 温若眠如蚊蝇般轻哼,而后竟直接跨坐在祁夜的腿上。她的胳膊如水蛇般缠绕住祁夜的脖子,轻呵:“公子,我好热,帮帮我...” 祁夜像是被固定在了椅子上,双臂后仰,也不知该做什么:“你...你怎么回事...” 药效太猛烈,再睁眼祁夜竟变成了陈泽的样子,温若眠上手解开祁夜的衣服,使劲往他的怀里蹭着:“你说会来看我...我等你等到今天..." "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了?!”祁夜被蹭的一股火气涌上来,腰腹一阵接一阵的酥麻,他强撑着理智:“你别...勾引我...嗯...” “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嗯..." 祁夜终于爆发,他环住温若眠的腰将她抱起,然后往床边走去:“第二次了...我成全你...” 温若眠被他摔在床上眼神迷离地盯着祁夜,看着他一件件脱下衣物... ————(发生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他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酣畅淋漓的大吼一声倒头沉沉睡去。 “陈泽..." “我好想你..." 得到满足后的温若眠面色潮红,喃喃着闭了眼,依偎在祁夜怀里。而祁夜此时早已谁熟,怎会注意到她喊着别人的名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暮色降临,风呼啸着的声音直接将睡梦中的祁夜惊醒。 他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看向怀中温若眠的眼神也不免变得温柔起来。他轻抚着温若眠的脸,如果这一幕是如此和谐的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意外很快要发生了——温若眠也醒了。 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差点划破祁夜的耳膜,迎春楼歇着的无论是客人姑娘还是帮忙的小厮都循声望去,老鸨子妲卞更是一刻也不敢懈怠急忙爬上楼梯,生怕花魁出点什么事。 推开房门,妲卞也被震惊了——祁夜和温若眠光裸着躺在一块,温若眠此时已泣不成声,祁夜一脸懵逼,他怒喝着:“谁准你进来了?滚出去!再进来者一个都别活了!” 他后知后觉,飞速披上外衣将妲卞一脚踹翻关上房门。 温若眠哭的梨花带雨,祁夜慌忙跑回床边哄着。他不明白明明错不在他为什么温若眠反应却如此剧烈。 祁夜问道:“哭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可以把你赎出来..." "你闭嘴!你简直太无耻了!” 温若眠哭着打断他。 祁夜此时也不想过多询问,他辩解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明明你勾引我在先,为何现在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温若眠怔了怔,回忆的确是这样不曾有假,她哭着抱住祁夜:“可是,我有喜欢的人啊...” 祁夜听着她哭,虽说是无理取闹,但是他心都要被融化了:“你。你别哭,我去想办法...你跟我也是跟,我是癸门宗主的嫡孙,跟我不会委屈你的..." 祁夜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披上衣服,而妲卞此时已领着一众男丁抄着家伙浩浩荡荡守在房门外等候了。 妲卞在外面扣着房门,她大概也是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准备坐地起价好好捞他一笔,她一个不小心,又撞开了房门。 也许祁夜的好脾气都留给了温若眠,他拉上床帘,安抚住温姑娘,而后愠怒着脸色死死盯住妲卞:“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玩笑话?” 妲卞被震慑住,腿有些微微发颤:“公子...若是真心喜欢温姑娘...两千两黄金,人带走...” 也是爱财爱的离谱,生死面前居然还能哆嗦着把需求说出来。 祁夜像是没听到一般:“说吧。你想怎么死。” 妲卞颤颤巍巍想跑,却吓得根本不敢动,于是开始讨价还价起来:“公子...一千两也可以...” “哦?” 祁夜出手迅捷,直接扭断了她的脖子。咔哒一声过后,妲卞再也没了声音。 随后他拔下佩剑,斩下妲卞的头扔了出去。 可怜的妲卞,不明不白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落得个死了都身首异处的下场。 “杀人啦!杀人啦!" 守在外面的众人看到妲卞的头颅慌忙叫喊起来,登时嘈杂一片。 祁夜推门而出,揪住其中一名小厮的衣领威胁道:“想活命就给我把所有出口封死!” 小厮不敢反抗,乖乖照做。 “我问你们,看到了什么?我杀人了吗?” 祁夜面对众人询问。 “拿命来!”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抡着木棍向祁夜挥去,以祁夜的修为,自然是轻松闪避开。他随手一刺,佩剑正中那汉子的心脏。 “我杀人了吗?”祁夜又淡淡发问。 “杀人了!杀人了!” 楼下的女子见状尖叫起来,迎春楼此时乱成一锅粥。 祁夜吸了口鼻涕,冷笑了一声,终究是开了杀戒。 他把违逆自己的统统赶尽杀绝,只剩几个唯唯诺诺的小厮。 “从今日起,迎春楼由我来掌管。任何消息不得外泄。如果走漏了风声...”他睥睨着幸存者。 “不敢不敢,一切听公子的...” 祁夜安抚好温若眠后,准备回到冥教唤些魔军前来处理尸体。 他封住温若眠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随后轻轻在她额角落下一个吻,温柔说道:“不要出去,你不该见到那种场面。等我回来。” 第51章 为上官议事 天还没亮,上官便蹑手蹑脚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和晁错约定好了,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次跨年要回清风寨陪左修和瑾儿。 可是那天教主的暴怒让他又有些畏缩,也不敢直接收拾东西不辞而别。 于是他就想着写个请假之类的条状,然后交付给教主审批。 即便他再小心,可澹台决的耳朵怎么会放过一点风吹草动——从上官爬起来的那刻起,他也醒了。 澹台决缓缓翻个身,将自己的身体朝向外边,心想:这小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看着他趴在自己的桌案上,貌似在写什么东西,澹台决很好奇,他小心下了床,无声无息贴近上官的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笔一划认真写着...请假条。 什么,请假条?! 这小子又想离开碧虚殿吗?不好好待在本座身边,就这么想出去送死?! 澹台决的脸色阴沉下来。 “教主亲启,亲启什么呀?!” 听到教主冷冽的发问,上官吓到应声倒地。 “教...教主,你醒了啊...我还怕打扰到你...”上官看着他断断续续地解释。 澹台决:“看样子你又是想请假出去?作为本座的贴身侍卫,也没有很为难你吧?” 上官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教主,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想和晁错老弟回彦城看看...” 原来是想家了... 那情有可原。想到这,澹台决的脸色也舒缓下来。 “江湖皆传言,你家灭门一事是冥教所为。你相信吗?” 上官有些发愣:“啊...你说你没有做的话,我是相信你的。但是冥教...我也没有理由不怀疑..." 澹台决感觉有些好笑:“呵。本座干的和冥教干的又有何区别。再说了,现在你已入籍,不能老想着回去啊。”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上官离开自己会被欺负,说不好还会殒命。 但是他并不想直白的表达出对上官的关心,于是... “就算是冥教灭了你一族,你如今入籍还干上了我的侍卫。那你是不是也是个不忠不孝之人?你觉得回去了能有你的容身之地吗?” 教主所说并非空穴来风——至少传言也有这么一说。 虽说对灭族没什么心理阴影,但是来到这这么久了,角色也代入的差不多,上官有些不悦:“这样嘲讽我有意思吗?快过年了,我不能回去找我的兄弟朋友吗?” 这小子居然顶嘴了。是不是平常好脸色给他给多了。 这下轮到澹台决发愣,也许是自己话说过了。 于是两人也没有交流,教主直接去了碧虚正殿,下令传各护法成员准备开会议事。 夏钺也收到了通知,她有些不解:“教主上任就从来不屑这种套路,怎么突然想起开会来了...” —— 开会内容整理了一下,大致是教主下令封柳澈为军师(此时的柳澈还在天机阁浇花),协理左右护法楚升和胥统治玄冥,并将兵符交予夏钺掌管。 “教主,柳澈不问冥教之事,这军师万万封不得啊...”左护法楚升极力相劝。 澹台决反问:“柳家本就是军师继承人,柳岑(柳澈爷爷)都一把年纪了,难道左护法大人不想让他好好养老?” 楚升行礼继续争辩:“教主,柳家那么多人,也都比柳澈这小子靠得住啊...柳业(柳澈父亲)有些愚钝,但也比.. ” “给本座闭嘴!”澹台决呵斥:“怎么柳家的事情,你比我都清楚?” 楚升吃了瘪,不敢再辩驳,他暗暗记恨,琢磨着有机会去冥尊那告状。 此时澹台决的目光望向了殿门——上官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嘴里好像还嘟囔着什么... “参见教主!小的议事来迟,未能时刻维护教主安危,还望教主恕罪!”上官有模有样的行礼跪拜。 他又成功的把澹台决搞沉默了。 ... “这家伙...本座就是为了他才开会议事,真的天天胡闹...” 澹台决闭眼揉着眉心暗想。 “咳咳...无妨,最后一事呢,若是本座离了碧虚殿,你们各位都不得有一丝懈怠,夏医师和柳军师的命令就是本座的命令,违者斩!” “教主圣明!教主绝世无双!” ... 不久后柳澈便收到了消息,真的是一觉睡醒阁主便军师,他也很懵逼。他随意拿了几件衣服便骑马往碧虚殿奔去,他和夏钺会了面,一同猜测着这大致是教主正在慢慢收拢着属于自己的实权。 柳澈不屑权术,但若是教主的想法,他愿意效劳。 —— 眼见着人都走净了,澹台决瞥着上官,搞的他局促不安。 “不是在生我气吗,怎么又来了。”他轻声发问。 上官:“这...身为你的贴身侍卫,不参与这种重大活动,你觉得应该吗?呃...对了,祁夜去哪了?” 澹台决:“他去哪儿与我无干。本座还不希望他参会呢。” 上官:“那夏医师和柳阁主是不是就教主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澹台决压低声音:“嗯...可以说是。本座允许你请假了。” “啊?!” 惊喜来的太突然,上官有些不可置信。 澹台决继续说道:“但是本座得跟着去。” 上官大喜:“好好好!我还怕你不想跟我一起呢。” 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回家,真的是一件美事。 想到这,他开心的跑出去,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在厨房正研究炒菜如何不粘锅的晁错。 可这场议事的确是为了上官召开的,准确的说,澹台决早就想下令封柳澈为军师了,只是上官请假是这件事的导火索。 他心里想着将实权慢慢的转移到自己手里,过年义父一定会来这里,而为了保护上官安危,他得和上官形影不离,所以事先安排好后事,他相信夏钺和柳澈的处理能力。 反正自己是教主,有分封的权利,如今木已成舟,纵使义父不悦也拿他无可奈何。 第52章 替罪羊 祁夜迎春楼闹事那日后,虽说他将当时在场的人杀的差不多了,但是消息也并未如他所期想的完全封锁住。 能去迎春楼消遣的基本都是家里有些小钱的公子哥,夜不归宿,情有可原,但是这么些时日,没有回家自然会引起家中人的担忧。不多时,这桩惨案便有谣言传出,再加上祁夜手下的魔军将尸体扔至百鬼窟,更有不信邪的亲属前去一探究竟,确认尸身是自己的亲人,这下冥教平白无故杀人的帽子便又扣上了一顶。 —— 浩然楼内,陈泽正悠闲吃着泡饭,他一边哼着曲一边批阅公文... “盟主!出事了盟主!” 门外传来小哲惊慌的呼喊,陈泽微微挑眉,开口道:“什么事了?又慌慌张张的。进来说吧。” 小哲闻言直接跑了进来,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没人后附耳对陈泽说:“主人不好了,迎春楼出事了。” 陈泽皱了下眉:“能出什么事?” 小哲回道:“主人还不知道吗?江湖上都传开了,教主把迎春楼赶尽杀绝...” 陈泽沉默了一小会,他需要捋捋思路。 “啪!” 一声清脆的陶瓷碎裂声——他把泡饭碗摔在了地上,而后低沉着嗓音问:“死光了?!” 小哲有些害怕,赶忙跪在地上:“好...好像是...” “混账!”陈泽勃然大怒:“这个澹台决他无法无天了!敢动到老子的头上来!” 陈泽双手把小哲从地上揪起:“花魁呢,花魁她怎么样?!说啊!!!” 小哲哆嗦着答道:“小的...也不知道...要不主人快去玄冥看看吧...” 陈泽松开小哲,命令道:“不是还有祁夜吗?你快去传信给那个废物。” “盟主!在下有事禀报!” 说话的这位是正义盟成员,长庚会弟子铖安。 陈泽听到是同门师弟的声音,立马换了一副态度,他面带微笑,推开门温柔道:“铖安,有何事禀报?” “回盟主,迎春楼命案难以计数,这关系到很多无关子民的家人性命。冥教一再胡作非为,虽说迎春楼建在玄冥内部,但这并不代表冥教徒能在他们的领地滥杀无辜!” 铖安双手奉上一封包含各家签名字字泣血的声讨书:“卑职以为务必还无辜家庭一个说法,盟主!卑职请求发兵讨伐冥教!” 陈泽抖开声讨书,槽牙磨的咯咯响。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定夺。” 铖安鞠躬退下:“盟主英明,一定能想出周全之策!” 看着铖安走远,陈泽回过头看向小哲:“小哲啊,你就不必去报信了。这就收拾东西陪我去玄冥。” 听到陈泽的命令,小哲立刻恭敬地回道:“是的,主人。” 而在冥教中,澹台决几乎不问公事,再加上祁夜封口这方面做的挺好,所以澹台决根本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 听着这些胡编乱造的谣言,祁夜头都要大了。 他咒骂着:“该死。杀个人又怎么了。至于传的沸沸扬扬。” 他单纯的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很怕挨骂。杀人事小,去迎春楼找姑娘这事可得被老爷子把头敲烂。 习武之人不得动欲。 欲望会杀死自己。 什么狗屁家规,荒唐! 算了,这几天就继续待在迎春楼收拾烂摊子吧。最主要的是,他可以和(强迫)眠眠姑娘共度一个又一个的良宵。 —— 纸包不住火,迎春楼血案很快就被八卦的晁错得知。他天天往外跑,包揽了买菜的活,自然打听的到外面的消息。 晁错回去就把这消息告诉给了上官,上官表示十分震惊,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他们决定亲自去一趟迎春楼探个虚实。 “下山的话,我们要不要去和教主说一声?”上官有些犹豫,于是他询问着晁错。 “不可以。”晁错明确拒绝:“你忘了上次他知道你去那地方,他发了多大的火。” 上官:“有道理。” 看的出来,教主很在意自己。去一次烟柳之地都能动那么大怒,这次为了自己又愿意陪着他回家过年。如果自己再去请个假,说去迎春楼的话,那教主不得被气疯。 “教主这么爱我,我们还是秘密行动吧!” 晁错鄙夷:“他说爱你了吗?又在幻想了...” 上官:“爱一个人需要说出来吗?你看他这么在乎我。” ... 晁错懒得和他继续争辩这种爱与不爱的话题,他和上官说干就干,直接招呼也不打又出了碧虚殿。 街市上,上官和晁错连吃带拿,不错过任何一个店铺。穿过一个胡同,走着走着就看到迎春楼的牌匾了,与之前的富丽堂皇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上官疑惑道:“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还有很多人,现在这条街上也很冷清。” 晁错啃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是啊,是啊,刚刚路过闹市,和这儿对比也是热闹多了。” 大概这就是物是人非吧。 迎春楼的大门紧闭,像是尘封了很久。 “有人吗?”上官轻轻叩了下门。 并没人搭理。 晁错上手推攘着门,重重拍打着,这下惊扰到了在楼上的祁夜。 祁夜走出房间,绕着走去了外廊,他双手撑着自己,将头斜着伸出去看是谁这么不懂事。 好家伙,真是越看越上头。 祁夜先是瞪着眼睛,为了看的更清楚 ,他又微微眯起眼观察。 可以,又是这两臭小子。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不必多说了。 上官和晁错被绑着关进了小黑屋。 他俩被关的第二天,陈泽就抵达了这。 他连潜邸都没来的及去,就直奔迎春楼。紧闭着的门根本禁不起他一脚,祁夜慌忙下楼查看,没等他看清楚陈泽的脸,他就被一巴掌扇得找不着北。 陈泽怒斥:“你这个混账,你怎么在这里?” 祁夜吃痛,看见来人是陈泽,只得隐忍行礼:“主人...我...” 陈泽发话:“温若眠呢?小哲!还有你!快去给我找到她!” “她要是有一丝闪失,拿你们是问!” 这下轮到祁夜懵逼了——主家和温若眠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看的出来,温姑娘对陈泽很重要,所以陈泽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查事而是为了温姑娘? 祁夜的大脑飞速运转。 要是陈泽知道自己把温若眠睡了,那完蛋了... ‘不行,我得先动手把她杀了...’ 祁夜暗想。 他和小哲待在一块,也是大致了解了一些关于陈泽和温姑娘的过往。 他越思考越不对劲,第一次和温若眠在一起,并未发生关系,温姑娘也不像是轻浮之人。第二次...难道是那壶酒有问题? 在他思考的间隙,陈泽已经找到了卧病在床的温若眠——她服用了兽用烈性药之后再被封住穴道,一来二去受了风寒,一病不起。 温若眠看到陈泽,又羞又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地在哭,陈泽将她揽在怀中宽慰,祁夜跪在旁边头也不敢抬。 温存间,温若眠瞥见陈泽腰间的匕首,她使出浑身劲将匕首拔出,想在心上人面前了结自己。陈泽见状,慌忙徒手夺过刀,手心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一道大口子。 “胡闹!你这又是何意?”陈泽小声斥责。 温若眠拖着哭腔:“盟主...我无颜见你...我...” 陈泽皱眉:“你怎么了?” 祁夜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办,现在认还来得及。 他抢先一步抢答:“回盟主,温姑娘被冥教恶贼上官文阳下了药,然后和属下发生了关系...” 陈泽一巴掌把祁夜鼻血扇的喷涌而出:“发生关系!?” 温若眠哭着说道:“不怪他...他为了我的清白想封锁住消息...谁知道酿成大祸...盟主,你要抓他就把我也抓走吧...呜呜呜呜..." 天知道祁夜颠倒黑白的本事有多强... 陈泽忍住怒火,因为有些事不能当温姑娘的面说:"所以说,迎春楼这个事儿是你干的咯?” 祁夜陷入沉默。 陈泽把他拉到外面,拿出马鞭先狠狠把他抽了一顿,然后继续问话:“我问你话?!你这个混账,你难道不知道这迎春楼是我的暗线吗?你看看你做得蠢事!!!” 祁夜衣衫破烂,皮肉绽开,可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忘反咬一口。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知道!’ 他想着 “主人,这不是我杀的...我是奉教主之命前来清理现场...” “澹台决!!!" 此时的陈泽失去理智,狠狠一脚踢在祁夜的肚子上,祁夜被踢飞两米远。 “他还想怎样!他是时候该知道谁才是冥教的主人了!” 祁夜跪趴着,一手捂着腹部,忍痛说道:“主人...上官文阳和他的帮凶我昨日就缉拿归案...任凭主人处置..." 陈泽:“没用的东西,如果人都抓不到,你就更没用了!带我去见上官!” 屋内的温若眠不知陈泽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她只觉得自己愧对陈泽,无颜面对堂堂正义盟的盟主,留下一封绝笔,自缢了。 死了也挺好,至少在她心里陈泽是完美的。比起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无法接受,也许这也是一种好的结局。 承泽厚恩无以报,唯有离别盼君安。 第53章 抓捕上官 “就说要和教主说一声嘛,不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谁知道祁夜也在这里啊,这下好了,他把我们两个要关到什么时候。” 上官和晁错从被关进小黑屋开始就一直在互相抱怨... —— “吱呀~” 门被推开,祁夜领着陈泽进来了。 “盟主,就是他们了。” 祁夜指着绑住的二人为陈泽介绍着——因身份问题,陈泽早已命他在外不要暴露自己是冥教正统教主的身份。 上官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诧异道:“你是正义盟盟主?” 而陈泽也是看清了自己日夜想杀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于是他把上官和晁错所犯的过失一一列举,欲将二人捉回冉城处置。 晁错有些不理解,他开口辩驳道:“既是正义盟盟主,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们?我们也是得知迎春楼惨案前来调查..." 上官附和:“对啊,没错!我们与花魁姑娘有一面之缘,此番前来也是为花魁姑娘担忧!” 不说花魁还好,这下陈泽的脸色愈发阴森起来。 祁夜居高临下打量着二人,而后拔出佩剑指着上官的鼻子怒问:“我且问你,你的那壶酒是不是有问题?快从实说,不然我就将你的命交付于此!” 看着真刀真枪,上官不免有些发怵。祁夜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要不就直接告诉他吧... “我都说了...出事你自己负责的...明明是你从我手中抢走的..."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在确定酒中动了手脚后,祁夜更加愤怒了。 ”行了。” 陈泽拦住祁夜的动作:“他们我自会处置,还各家一个公道。这就没你的事了。” 外面传来喧哗声,铖安也率着兵马赶到了。 陈泽与铖安会面后便吩咐铖安将罪犯二人押送至冉城待发落。 这真实的场景不像是演的,上官二人感觉这次捅出了个大篓子。怎么下山一趟就莫名成了罪犯呢。 陈泽交代祁夜,令他返回冥教当作无事发生。 陈泽:"你做的很好。我需要你回去拖住教主。这个上官,必须得处理掉。” 祁夜:“遵命主人。为主人分忧,是属下的荣幸。” —— 处理完案子后,陈泽又返回了楼上。他看到自缢的温若眠,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 他将绝笔折好,塞进左胸最靠近心脏的口袋,命小哲将温若眠的尸身带回他在玄冥居住的潜邸,准备在次年的春日厚葬。 “眠眠,我一定会让欺侮你的人替你陪葬。” 在准备返回冉城的时候,陈泽回头望了一眼迎春楼。包括祁夜,也必须得付出代价。只不过现在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想着。 —— 夏钺又研制了一副甘甜滋补的汤剂,她将冒着热气的汤小心放入盒子里准备送往沧澜楼。 路过小厨房的时候,她有些想去瞧瞧。好几日没有见到晁错,不免有些想他。 可夏钺找了一圈也没见着晁错的影子,经过询问得知晁错已经两日没来小厨房了。 ‘好吧...你可是错过了一个见到本姑娘的机会...' 夏钺站直背抿着嘴在心里咒骂。 她走到沧澜楼,见到教主正在练字,于是她放下盒子,还没等她说话,澹台决就放下笔问起事来。 澹台决:“上官侍卫这两日和你在一起吗?” 夏钺:“没有啊...我还想来找他问问晁错在哪呢...” 夏钺:“说来好奇怪,自从开完会后我两天都没见着晁错了。本来这小子每晚都会给我送饭的...” 很好,这俩又是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的... 澹台决:“他们两个又是同一天消失。该不会又去哪闹事了吧?” 夏钺:“教主,你可以去问问祁侍卫啊。他不是一天天都在和这两人斗嘴嘛?”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祁夜的确知道他们二人的去向。 坏消息是教主从来不关心祁夜的日常,他甚至都忘了偏殿还有这号人。 “来人啊!”澹台决敲着桌面,守在门外的魔军回应道:“教主有何吩咐?” 澹台决:“传祁夜!本座有要事!” “遵命!” 此时祁夜正在御药馆翻找着一些止痛止血的外用药材,得到教主的传令,他也只得停下手中工作前往沧澜楼。 澹台决冷冷问道:“你知道上官侍卫在哪么?” 祁夜否认,并表示自己一直在偏殿,从未见到上官二人。 夏钺敏锐地嗅到祁夜身上的血腥气,她捏住祁夜下巴,迫使他抬起脸来。 脸有些肿,人中尚有干涸暗紫的血迹。 “你在说谎。你受伤了,还说一直在偏殿?” 夏钺很快拆穿祁夜,没等他狡辩,柳澈也推门进来了。 柳澈开门见山:“什么时候正义盟也开始在我们玄冥为非作歹了?” 屋中三人面面相觑,祁夜有些害怕走漏了风声。 澹台决:"为何这么说?” 柳澈:“上官侍卫和晁错被正义盟盟主亲自抓捕。说是要为迎春楼一案声讨。” 真该死,让自己拖住教主,却又如此声势浩大的行动。陈泽你是不是蠢...祁夜跪在地上鼻血都要被气出来了。 澹台决:“什么回事?” 貌似他关心的不是这俩货被捕,他更关心上官什么时候又背着他去青楼玩耍...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什么狗屁盟主也敢来抓我的人?传令封锁玄冥各个关口,把他给我抓回来!” 得到教主的号令,夏钺前去领兵,柳澈和祁夜也都收拾了一番随澹台决前去救人。 可他忘了上官身上有自己的玉佩,陈泽早已借着玉佩率领盟军出了玄冥,在前往冉城的路上了。 而在玄冥蹲点的云曜一行人听说晁错被捕,立即马不停蹄回往神木宗前去搬救兵——他们认为被抓的是他们的正牌晁错师兄。 ... 至于正派晁错在干嘛... 因为答应过云曜,要帮助他找到自己的亲生哥哥。晁错在屋里休息完后就悄悄离开了铸剑山庄。 偶然间他在书中得知传说玄冥地界的百鬼窟尸横遍野,尸体滋养了无数绿植。其中有一种植物便是仅能由至亲血肉浇灌,能在数十秒内迅速发芽。他需要找到这种绿植,有了种子,到时候万一有什么着落,也能更好的帮助云曜。 第54章 认罪 地牢,多么熟悉的地方。 当初上官二人好奇观望的方向,如今也是如愿住进了死牢。 他们戴着枷锁,被看守粗鲁的推进死牢,单人单间,还挨着一起。 ‘冥教狂徒上官文阳,帮凶晁错,屡屡挑衅江湖守则,草菅人命,认贼作父,为虎作伥。人人得而诛之。如今捉拿归案,行刑日期定为后日午时三刻。欲观望者可在刑场共睹一快。’ 不多时,由浩然楼发出的处决令便贴遍了大街小巷,人们皆在议论着这大快人心的处决方案。 陈泽在高楼上向下眺望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心——上官一死,这灭族一案就再也查不到自己头上来了。而这人人眼馋的盟主之位,自己更是能够高枕无忧地坐下去。也许当初斩草除根,就省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义绝会也是够没用的,杀个人还得自己亲自出手。 —— 消息很快传到了彦城。准备置办一些生活用品的瑾儿姑娘被喧闹的兵马所吸引,她不自觉随着人群涌去凑热闹。 瑾儿在闹市中的告示板上撕扯下一块处决令,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反复复观看这上面的名字:“怎么会?上官公子他们自己都保护不好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杀人?” 不仅仅是迎春楼一案,陈泽把一些尘封许久破不了的难案包括找不到真凶的杀人犯罪名通通扣到了上官二人的头上。 意识到情况不妙,瑾儿付过钱的东西也没拿,急急往清风寨赶去,她一刻不敢耽搁,连忙把消息告诉了左修。 左修得知这一情况后,也是大惊失色,他决定孤身前往浩然楼地牢劫狱救出上官。由正义盟盟主亲自下达的处决,肯定是花钱也捞不出来的。为了公子的安危,他必须拼死一搏。 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左修立刻上马准备出发,瑾儿看到他如此焦急,不停地劝他冷静下来。 瑾儿攥紧缰绳:“左修你冷静一点,我们可以想办法救出上官公子。劫狱这一事,只能加重他们的罪名。” 左修有些犹豫:“那也得尽快出发,时间不等人,我必须尽快到达冉城!” “我和你一块去!” 瑾儿也下定决心,决意和左修一同前往营救上官二人。 —— 冷风一遍遍拍打着脸颊,高处不胜寒,可陈泽心情愉悦,这种刺痛感反而让他有些舒爽。 “盟主,冥教教主已经在冉城城门外驻兵,教主也已经到浩然楼下了。” 小哲来报。 陈泽微微皱眉:“祁夜这个废物...不是叫他拖住澹台决么...怎么来的这么快。” 他望了一眼天空,又喃喃自语:“不过,时间看样子也是够的。” “小哲,你过来...” 陈泽附耳几句,小哲连连点着头。 “谨遵盟主之命。” 陈泽露出一抹邪笑:“快去办事吧,本尊要去好好会会我那弟弟了。” 他不急不徐地下了楼,下令守卫放人进来,他则在大厅等候着。 而守在门外的澹台决可等不及守卫放行,他直接砍伤了拦路的几名小厮,领着夏钺一行人闯了进去。 刀刃滴着血,透着寒光。陈泽坐在上位见来者不善,便放下手中的茶躬身相迎。 陈泽笑着:“呦,这是哪阵风把教主吹过来了?” 澹台决冷笑:“呵。你在我玄冥地界胡作非为,还问起我来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尊称你一声盟主。” 澹台决继续说着:“此番来浩然楼,想必你也知道。” 陈泽装傻充愣:“我不知道。” 澹台决轻哼一声:“我来找你要个人。我们冥教的人犯事,还轮不到正义盟接管。” 二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着谁。 —— 众所周知,浩然楼的后院就是地牢,小哲此时奉陈泽之命正与铖安诉说着盟主之意要将上官二人转移至城门外的刑场。铖安正在外备着囚车。 死牢内... 上官和晁错上衣被扒光,皆用锁链悬吊在梁上。小哲正在对他们使用私刑,欲屈打成招。 “你招不招?” 他坐在板凳上,戏谑地看着二人,狱卒则手执鞭子在一旁,听着小哲的差遣。 晁错嘴硬:“没有就是没有,正义盟想让我们屈打成招,不可能!” 又是两鞭子,抽的晁错微微颤抖。 上官害怕极了,他小声问着晁错:"疼不疼啊?” 晁错闭着眼咳出血块,笑了:“你他吗问的都是废话!” “还有心思聊天?继续打!” 小哲命令道。 几鞭子下去,晁错看东西开始重影,他闭着眼虚弱开口:“上官...我...是不是要死了..." 许是怕出人命,那狱卒提着鞭子转向上官。 上官这下真的吓到了:“别打了!别打我,也别打他!我招,我都认!” 晁错听到这操蛋的发言,使劲抬了一下头,他努力吐出:“你吗的,哥们白受罪了...” 这句话后,晕死过去。 然后...上官画了押,还帮晁错也画了押(很贴心),所有的罪,都背了。 小哲则拿着认罪书,开心的前去找陈泽报喜了。 —— 左修提前一刻赶到了地牢,他与瑾儿买通了地牢的看守,得以短暂的与上官公子会面。 当看到衣不蔽体的两人,他惊呆了。 上官抽泣着诉说正义盟对他们干的恶事,瑾儿则探了下晁错的鼻息。还有气,外伤有点重,需要尽快包扎。 左修听着上官的遭遇,拳头愈攥愈紧。瑾儿从怀中掏出止血的粉末,涂抹在晁错的伤口上:“这只能解燃眉之急,得尽快送晁公子包扎啊。” “探望好没?探望好就快点出来!” 看守不耐烦地在远处喊着。 左修心疼看着上官,他伸手想解开锁住他的铁链:“我一定会带你们走。” 上官阻止住他:“你快走!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你快去玄冥找教主...” “能救我们的,只有澹台决...” “该死,玉佩被搜走了...不过,没有信物也无碍。我失踪这么些天,冥教上下都认得我。你去碧虚殿报我的名字,教主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他叮嘱着左修,纵使不舍,左修当下也只能去求助冥教教主。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澹台决:等到你想起我,早死八百次了~) 第55章 对峙 “放人这两个字,我不想说第二遍。怎么处置别人,跟我没关系,但是冥教的人,归我管。” 澹台决掷地有声说着。 陈泽依旧笑嘻嘻回应:“如果我们盟内有人到你玄冥犯了事,那么我也会将那个人任你处置。教主态度如此强硬,是不是不讲理了?" “我们冥教办事需要讲什么理?!我们教主就是理!" 夏钺拍案而起,陈泽身旁的亲卫也都拔刀露出了利刃,场面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双方谁也不让着谁。 陈泽笑着:“都把刀收进去。你们这是干什么?人家不讲理,我们正义盟也不讲理吗?” 这次柳澈坐不住了,他高声问道:“你含沙射影暗指谁呢?我们教主尊称你一声盟主是给你面子。我告诉你,冥教大军就守在冉城门外,你若不识相的话,我一声号令便可踏平冉城!”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看的出来,自己的弟弟果然很在乎那个小子。不过现在这个点,估计铖安已经将那两人转移到刑场了。说是明日午时三刻处决,今晚先悄无声息的先做了他们,谁也不知道。等到明日再将首级挂在城门上,岂不美哉。 澹台决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此番前来冉城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让祁夜也一同跟着。 驻军城外,陈泽眼线不瞎。刑场就在郊外,不处理好这些魔军,铖安运人定会被拦截。所以小哲也早已处理好这事,他早已告知祁夜,务必将这群魔军转移——魔军们早已进了冉城,在祁夜的安排下已然在浩然楼下候着了。 而在大厅与澹台决绕弯子,纯属是在拖延时间。 ‘弟弟,你终究是弟弟。’ 陈泽暗想着,不免冷笑。 话说左修听了上官的办法,正准备和瑾儿前去玄冥寻找教主帮忙,可他们刚出去没多久,就看到铖安与一众士兵们推着囚车从小道绕出来了。 两辆囚车上依然盖着黑布,另一辆缝隙中伸出的脚上穿着的,瑾儿能清楚的辨认那是晁错的靴子。因为她为晁错处理过伤口,女生的观察都是细致入微的。 瑾儿推测这就是上官二人,晁错昏迷,所以一定是瘫倒在车内。 她把推测告诉左修,所以他们并没有前往玄冥,而是一同跟在囚车的后面,小心翼翼的,怕打草惊蛇。 “左修哥哥,他们要带公子去哪啊?” 瑾儿小声问着。 左修压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鬼鬼祟祟的,肯定是不干好事。若是我们去了玄冥,公子一定凶多吉少。还是先跟着吧...” (左修总算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和陈泽的交谈,自是不欢而散。澹台决一行人愤愤出门的瞬间,他被眼前的场景气到眼前一黑——祁夜坐在石阶上,在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魔军。 澹台决动用内力,渐渐地从手心生出一团黑雾,他狠狠朝祁夜发力,祁夜肋骨直接断了三根。这是外伤未愈,又添内伤。 “啊呃——” 祁夜捂住胸口,表情扭曲十分痛苦,他跪在地上,抬头望向教主:“教主,为何对属下动怒..." 澹台决怒斥:“你这蠢货,为何把兵都领进来?!” 祁夜争辩着:“身为侍卫...理应为教主护驾啊..." ”谁允许你擅自做主?!啊?!万一他们出了什么差池,本座将你满门抄斩,把你爷爷砍碎了喂猪!你信不信!?” 眼见着教主发这么大火,祁夜也没有想到。这都是盟主的命令,他顾不上疼痛,心里更加记恨陈泽。 此时陈泽正在楼上悠闲地看着这一出好戏。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这个弟弟啊应该去给那二位收尸了吧。 这时小哲也来了,陈泽接过认罪书透着灯光端详了一番,死罪已是板上钉钉。 “哈哈哈哈哈!”他喜不自禁,拍手大笑。 澹台决注意到,狠狠瞪了楼上的陈泽一眼,回头对夏钺说道:“走,快去地牢!” 就知道他会劫狱,陈泽舒展了一下脖子,自言自语着回了屋:“去吧,就怕去晚咯~” —— 冉城郊外刑场。风声呼啸,阴冷可怖。 上官穿着单薄的衣衫,直打寒颤,晁错也被这冷风吹醒,在被驱赶之前,上官将盖在囚车上的黑布取下包裹住晁错。 “别着凉了..." 上官对晁错说着。 晁错眼睛微睁,回想起他扛了那么多鞭子却功亏一篑,此刻他并不想搭理上官。赌气的他索性将黑布盖在头上。 “聊好没?聊好了快些走!” 铖安在后面催着。 上官不解问道:“兄弟,这大晚上是要干什么?” 铖安答道:“去死啊。” “啊?!不是明天下午吗?” 晁错掀开黑布不可思议问道。 铖安回道:“哎呀,长痛不如短痛,这是盟主的意思,我们这些当差的多问也不好。你们呀就好好准备上路吧!” 说罢他宣读着上官二人的累累罪行,读到所属冥教的时候,草丛发生了一丝异动... 原来云曜一行人在铖安运送上官的路上就赶到了冉城。可是天色已晚,城门紧闭,他们没办法只得在郊外找了块地打算今晚就这样将就一下,谁知道恰好撞见铖安大晚上处决犯人。哪有这个点行刑的,他们也是好奇,就躲在附近的草丛中偷看... “晁错师兄怎么会是冥教的?” 林鹿灵魂发问。 “嘘...晁错师兄任务繁重,说不定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云曜小声回着:“都安静一些,继续听!” 当铖安读到“晁错——所属冥教,擅使破空剑法”的时候,他们彻底坐不住了。 林鹿推搡着云曜:“破空剑法不就是师兄擅长的吗?” 云曜也有些呆怔,这吃瓜吃到了自己人身上,本来看着处决令还有些不信,毕竟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少,可这下坐实了晁错师兄入籍冥教的事。就算是任务需要,这也是违反神木宗教条的... 现在不管这么多,救人要紧! 眼看着大砍刀就要落在上官的头上,云曜眼疾手快,拿出晁错赠他的十字弩瞄准,在下刀前就射杀了刀斧手。 上官都准备大义赴死了,看着眼前的变故他也是很吃惊。 晁错用黑布裹着头,他害怕看到大刀逼着自己,想着不如死个痛快。所以云曜一行人看不见脸也不知道他不是自家的晁错师兄。 “给我上!” 随着云曜一声令下,弟子们全跳了出来。 铖安毫无防备,带领的兵马很快被这番偷袭打散。 “快救人!”林鹿呼喊着,他们奔向上官二人,铖安刚想亲自处决掉上官,可远处突然亮起明火,左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马飞奔而来,打掉了铖安手执的砍刀。 第56章 刑场 当看到了火光中映照出的那张脸,上官的目光变得明澈,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左修!救我!!!”他大喊着。 瑾儿连忙跑去割断绑在二人身上的绳索,拉着晁错的手跑到一块相对安全的空地。 有了云曜之前的帮助,左修对付剩下的几个卫兵是轻轻松松。 云曜一行人眼见着上官他们脱离了危险,害怕给神木宗留下劫刑场的污点,就先行撤退了。 铖安见情形不妙,慌忙上马前往浩然楼准备汇报陈泽。所幸铖安是个死脑筋,只知道奉命行事。陈泽笃定他会完成杀人的任务,但他不知道铖安在面对突发情况时不懂得变通(虽说铖安不是自己的走狗也没义务拼死完成使命)面对这么些袭击,他也不敢妄动,怕为了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安危。 错就错在陈泽身边只有小哲一个狗腿子,若是将逼供的任务交付给做事光明磊落的铖安,恐怕也不会如此顺利。 而澹台决那边发现地牢中根本搜查不到上官才后知后觉自己被陈泽拖住了时间,他怒气冲冲的回到浩然楼,破口大骂着陈泽。 陈泽慢慢悠悠走了下来,披上披风,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一天天的,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澹台决上前攥住他的胳膊怒吼:“你到底把他们关哪儿了?!快点给我把人交出来!!!” 陈泽盘算着时间应该足够,缓缓开口道:“额...你现在去刑场给他们收尸应该来得及..." 听到这话,澹台决猩红了眼眶。他重重推开陈泽,下令全体魔军立刻前往郊外刑场。 陈泽一人留在原地,他揉着胳膊,咬牙说道:“想不到我这弟弟手劲这么大...真不知道到时候打起来,我还是不是他的对手...” “盟主~大事不好了~” 听到有人喊自己,陈泽疑惑地寻找声音来源。 来的人是铖安,看到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铖安一下马就将有人劫刑场的事儿汇报给了自己,陈泽气的差点没站稳。 陈泽气急败坏地询问:“上官文阳和晁错你处决了没?” 铖安倒是老实:“没有。回盟主,场面太混乱,刀斧手被当场射杀。”顿了顿,铖安又道:“所幸我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师兄你看,我一点事儿也没!” 他貌似没注意到陈泽铁青着脸,仍旧自顾自的在那逼叨逼,逼叨逼... 陈泽快被气疯了,这换成小哲,八个脑袋也不够他扇的。可是铖安是自己的同门师弟,在外得树立一个温柔师兄的好形象。为了咽下这口气,他差点憋出内伤。 陈泽努力克制着情绪,说着违心话:“你没事就好。这样,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亲自去处理..." 铖安则表示很关心盟主:“盟主,天这么黑了,明天再处理吧。人跑了再抓回来就是了,身体要紧嘛~” 陈泽斜了他一眼憋出一句:“谁劫的刑场?” 铖安思索:“好像,听名字是一个叫左修的...哦对了,射杀刀斧手的人用的是十字弩...他还带了不少人,还好我跑得快..." 陈泽忍着愤怒,努力微笑着:“好,你没事就行。你先回去吧..." ‘弩箭...看来那个人,你又出现了...’ —— 逃出好远的距离,天寒地冻加上受重伤,晁错失温昏迷了。上官见状脱下自己不多的衣物盖在晁错身上,不知所措的询问瑾儿他的伤势要不要紧。 好绝望,这几天的经历。从被祁夜关进小黑屋的那天起,他们就没有吃到一点干粮。这接二连三受了不少罪,今天因为自己害怕被打选择背黑锅还连累了晁错。上官的心情太沉重了。 左修听到了马蹄的声音,他站起身子眺望着,旋即变了脸色:“不好,追兵来了!” 现在跑肯定来不及了,左修抽出佩剑对瑾儿说:“你带他们快躲起来,我去拖住追兵!” “驾!”夏钺抽着马儿,跑的再快些。 晁错迷迷糊糊听到了夏钺的声音,他清醒过来,断断续续说着:“不用...咱们不用跑...这是教主,他来救我们了..." 左修不相信,决定亲自前去望望,看着晁错有意识,瑾儿也不敢扶着他走远——他刚醒,失血失温,不能再有一点闪失了,再在寒风中随易走动,怕会有生命危险。 上官握紧晁错的手,对他承诺:“不走了,这一次我不会退缩的。是死是活我们都要在一起...” 马蹄声渐渐逼近,澹台决也注意到了在路边瑟缩着的他们,他等不及飞身下马,如初见般降临在上官的面前。 看清楚来人后,上官终于崩溃大哭:“教主..." 听到这一声叫喊,澹台决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慌忙将上官揽在怀里,因不擅长安慰人,只得一下又一下为他顺气。 夏钺则是第一时间奔向晁错,她推开瑾儿扶住晁错的手,为他搭脉。 瑾儿说道:“晁错他受了鞭刑,失血过多加上天寒..." "闭嘴!”夏钺霸道地打断她:“不用你教我,我自幼习医,比你懂!” 瑾儿被她莫名其妙一顿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也算脾气好:“啊...那辛苦姐姐为晁公子诊脉了..." 夏钺又怼道:”辛苦什么!这小子可不能死,不然谁给本姑娘做饭吃!” 晁错看着泼辣的夏钺,无奈浅浅摇了摇头。 哦,原来他们关系这么好... 一边夏钺无微不至地给晁错灌热水...也算无微不至吧,另一边教主紧紧抱着上官...虽然画面有些不可名状的违和... ‘如果我也有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就好了...’ 瑾儿微笑着胡乱想着。 最终还是柳澈打破了这和谐的画面。 “教主,时候不早了,我们找家客栈先歇下吧,也方便晁错疗伤。” 柳澈建议道。 澹台决回:“也行,那你去命魔军们就地歇下,等待明天随本座回玄冥。走吧。” “对了。”澹台决转头看着左修:“你们两个,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没等左修回答,上官就替他做了主:“走吧,左修当然要和我一起啦!今年我们就在玄冥过好了!" 第57章 惩罚 晁错(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发现生长在碎土块中的谊草,他趴在地上小心观察着,确认与书中图片无异后,他一边感叹着一边挖着坑,想完好无损的把这谊草挖出。 “古书诚不欺我!”他呵着气努力翻挖着,只是这寻了几日走了那么些地都没寻到,反而在这平平无奇的碎土块中发现了。 晁错自言自语着:“这根真深呐..." 别看这小小一棵草,它的根须却如丝一般细且长。 眼见着就要成功挖出来。最后一些土块崩出,随之是两块头骨。嗯,想必这应该是有这血缘至亲骨血的滋养,才能生长出谊草吧。 晁错将谊草挖出后捧在手心,根须离了头骨便开始慢慢蜷缩,没多时白嫩的植物竟变得枯黄。 ‘糟了,这么娇贵,那我该怎么培养?’ 晁错内心顿觉不妙。 谊草枯黄后并没有结束,草芯中似乎生出了类似米粒一样的东西。 晁错好奇地捏出那米状物观察,而枯萎的谊草这时就直接成了碎屑随风而去了。 ‘难道这就是种子...’ 晁错心想,他也不确定。他撕下里衣的一块布,小心翼翼地将这米状物包裹起来,准备回去神木宗,继续研究。 (谊草,遇至亲骨血能迅速生根发芽,但在根部失去营养时会变得枯萎并结出种子。晁错一心想找到这谊草并悉心培育直到结种,却没想到草种来的这么轻松。) —— 终于回到了碧虚殿,上官第一次对这里有了家的感觉。夏钺将晁错扶回百草房内室,将自己的床腾给他,亲自为他煎药照料。 换药时,晁错吃痛,挤出一丝笑容说着:“姐姐,其实我没什么事,我可以住在我那屋,来你这儿拿药也不远...” ... “你少废话吧。”夏钺重重将纱布按在晁错的伤口上,晁错倒吸一口冷气也不敢再说话了... 后面上官有和晁错聊到双方情感问题——其实晁错对夏钺根本没意思,他只是单纯喜欢没话找话和夏钺说。无聊的时候顺便犯犯贱,被追着打的感觉还是挺爽的。(来自上官的灵魂发问:不是你小子还有受虐倾向啊...) 至于夏钺对晁错的感觉嘛...那就没人知道咯。 柳澈将左修和瑾儿领去了客房,对只有一间客房——这是受上官一再叮嘱编的谎,来回顾一下当时的场景... 那晚在寻得客栈后,众人都歇息了。上官和教主共住一间,他借着出去小解的理由蹑手蹑脚地去了柳澈那屋。 柳澈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被拒。 柳澈:“上官侍卫,你不歇息,明早还得赶路呢?!” 上官央求:“柳军师,你不和我散步就算了,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就满足我吧..." 柳澈皱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还得跑我这来?现在这个点散步,你真想得出来。快说吧。” 上官:“等回到冥教,你能不能让左修和瑾儿姑娘住一间啊...反正如今冥教都是你做主,你就帮帮我吧..." 柳澈:“为什么?碧虚殿那么大,有那么多豪华的屋子,住一间不能体现出我们教主的待客之道啊..." 上官:“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帮我这个忙,等晁错伤好了,我和他去给你白打扫两个月的天机阁!” 柳澈歪头思索,横竖自己不亏,反倒是自从来了碧虚殿就根本没时间打理天机阁。分配个房间就能免费获得两个月的劳动力,他也没再追问。 “行。” 上官真好,死里逃生没多久就想着左修的终身大事。他和左修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 左修和瑾儿推开客房的门,柳澈借口去处理冥教内务先溜了,剩这二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瑾儿率先打破尴尬,她挠了挠头对左修说道:“额...可能冥教没那么多房间吧...嘶...好冷好冷,我去关窗子。” 说罢她走去窗边。 左修拦住她的动作,随后亲自去把窗户带上:“我来吧。想不到偌大冥教客房就只有一个...你放心好了,我睡地上就行...” 沧澜楼外...柳澈咳着嗽。 “进来吧。”澹台决发话。他正在喂上官喝糖水压惊。 上官见来人是柳澈,连忙从床上坐起对着他挤眉弄眼。 澹台决:“怎么了?来找本座有何事?” 柳澈手握拳抵住嘴咳着回应上官:“咳...额...没什么,就是来看望一下教主,关心一下..." 看来事情办成了。“yes!”上官有些小激动。 澹台决诧异地看着上官,用手背靠在他的额头上,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会不会在刑场中邪了...” 话已带到,柳澈躬身行礼:“见教主无恙,属下就放心了。那属下先告退了..." 说罢柳澈便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等等!”上官慌忙爬起来,他要去找柳澈:"柳澈,我要和你一起!" 澹台决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厉声道:“你乱动什么?是不是真的觉得本座会纵容你在冥教无法无天!?” 上官躺在床上,看到教主的严肃脸,乖乖噤声。 安静片刻,他弱弱发问:“教主,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澹台决:“不可以。你擅自出殿下山,本座还没惩罚你。真的是一小会不管你,就酿成这么大的祸。” "如若本座没去冉城,恐怕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教主你还不是来晚了...”上官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上官:"没,没什么...” 澹台决命令道:“本座就罚你抄写教规长个记性。五百遍,没抄完之前一步都不准出沧澜楼。” “来人呐,传本座旨意,严加看管上官文阳!” 上官错愕:“啊...五百遍教规!?教主,你要我命啊!?” “还讨价还价!?” 澹台决瞪了一眼,上官吓得直接缩进被子里。 “本座先出去操练魔军了,你好好在沧澜楼反思!” 说罢澹台决潇洒离去。 第58章 开除教籍 回到神木宗的晁错还没来得及去藏书阁翻阅古籍,就被宗主传唤到了稷下。 稷下的氛围凝重,宗主,长老都在。师兄师弟们侧着站成一排,皆沉默不语。晁错感到很不自在。 “云曜,你说的可都属实?”宗主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云曜做贼似的瞄了晁错一眼,回道:“弟子不曾听错。当时在场的还有林鹿...师兄他...确实入了冥教。” 林鹿抱拳出列:“的确如此。弟子真真切切听见宣读,晁错师兄所属...冥教。” 晁错一头雾水,他走到云曜面前凑近他的脸一本正经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我刚从玄冥回来,怎么被传成入籍冥教了?” “对了云曜,今天过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好礼物!” 晁错刚准备对大伙说自己在百鬼窟的奇遇,可他还没接近云曜,云曜便警惕的往后退,这反常使得晁错更迷糊了。 “啪!” 杨宗主拍着桌案肃声质问:“晁错,我知道你为神木宗效力辛苦,但你怎么能一时糊涂入籍冥教!你这是对宗规的大不敬!” 晁错意识到情况不对,自己好像被误会了,他慌忙跪下解释:"宗主明察!弟子没有做半分对不起宗族之事!“ 羽长老打着圆场:“好了,没什么要紧。晁错你认个错,与冥教划清界限,也就无事了。大过年的。宗主也不会怪你。” 晁错回道:“你们一定是误会了,弟子根本听不懂啊!弟子这次只身前往玄冥,只是为了找到古书中的谊草..." 宗主见他还在狡辩,就将处决令扔在了他的面前。 晁错抖着手翻看起来,确确实实是他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和上官公子在一起,而上官公子入籍冥教一事早已人尽皆知。 怎么会这样?他不明白。自己去了趟玄冥怎么就成叛徒了。 背叛宗门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但晁错对宗门有功,又逢过年,加上他的好人缘,宗主也就只要求他思过并退出冥教教籍。 大家都在劝晁错服个软。 晁错不干,他义正言辞说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就离开宗门好了!” 然后晁错就离开了铸剑山庄。他决定潜入玄冥势必捉拿冒充自己的人。 —— 碧虚正殿内,澹台决也同样召开了会议。不过这次的主要内容,是问责祁夜。 教主认定祁夜率兵是有意而为之,但他毕竟是义父亲命的侍卫,直接杀掉他的话难平悠悠众口。 祁夜被教主揍的伤痕累累,吊着一口气仍在争辩:“忠心护主...何错之有?” 澹台决冷笑:“就这么巧,你一走没多久,上官就差点被斩首?” “教主,祁侍卫一片忠心,我等都看在眼里。倒是上官侍卫自从来到冥教,便没有一刻安生...他死不足惜!” 左护法上前劝诫。 “是啊...左护法大人说的没错...” 其余的人也都在议论,纷纷为祁夜求情。 澹台决:“倘若本座执意要处死祁夜。” 祁夜咬着牙死死盯着他:“属下这条命都是教主的。但...教主若是为了那个逆贼要杀属下...属下不服...”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 左护法出列又谏言道:“老朽以为,教主可以将此事予冥尊定夺。” 奶奶的,又拿义父来压我。 澹台决暴怒,骂道:“本座杀个人哪来这么多理由!楚升,本座是死了吗,什么事都要让冥尊处理,那这教主本座也不想当了,你来当!” 这下安静多了,全体成员吓的一声不吭站在殿内。 “也罢。”澹台决微眯着眼,说道:“从今日起,废除祁夜侍卫一职。开除教籍,永远不得踏入碧虚殿!” “滚回你的癸门,不要再让本座看见你!” ... 被开除教籍,是冥教徒最大的耻辱。就算没有要他的命,等他回到癸门,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澹台决这是在精神折磨,要让祁夜生不如死。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正派入籍冥教也是一种耻辱...) 祁夜无力辩驳,他只得谢恩告退。 这下自己变得无家可归。他下了山,看着燃放的鞭炮,喜庆的氛围,自己似乎与这场景格格不入。 路过告示栏,他看到了通缉令。是盟主发出的捉拿上官的通缉令。真好笑。 追杀多久了都没成功杀掉,反而自己落得一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祁夜想对自己好点,他进了一家酒馆,自顾自喝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决定宗门碰碰。宗主从小就疼他,一定不会不管不顾的。 ... 大门开着,宗门也是一派热闹,祁夜进了正门后,直接绕着回到家——然而他刚踏进家门,就被家丁拿扫帚赶出来了。原来自己被逐出冥教的事都传开了。 祁川(祁夜庶出的兄长)拿着一沓银票叫住他,劝着:“如今你被开除了教籍,家里,宗门也都知道了。你自己寻个好去处吧。宗主他老人家...也不认你了..." 祁夜红了眼眶,呜咽着滚动喉结:“我不相信...我是被陷害的...带我去见宗主..." 祁川倒也没拦他,说道:“你进不去的。贤弟,你自己去一个好去处吧...实在不行,以死谢罪也可以,我会让宗主厚葬你的..." 祁夜伫足,随即将银票甩在他脸上,恶狠狠的说道:“不必了。转告宗主大人,让他不要后悔!” 陈泽那肯定也不会收留他,去了说不定搞半天还会挨一顿打。最终祁夜走投无路,只身前往幻雾迷泽投靠教主的师父追命刀客。他很有把握会被无脸人所接纳。 第59章 五百遍教规 在夏钺姑娘无微不至照顾的这几天,晁错的伤口也全都结痂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寻思着去找上官聊聊天。 “怎么,精神刚好些就闲不住了?” 晁错这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夏钺调笑的声音。 正中的座椅上烟雾缭绕,不知道她又在研究什么新型药剂。 “姐姐,我这躺着人都要躺麻了...这不得出去走走嘛..." 晁错龇牙笑着解释。 "嗯...那正好。本姑娘现在忙着。你若是下山的话记得帮我捎些东西。” 看不清夏钺的脸,晁错将双手合拢做喇叭状在门边对着她大声说:“好好好!你说吧要带什么,我都给你带~” 被吓得一个激灵,锅不慎被弄翻了。不过反正没有熬出理想的颜色,夏钺倒也没生气。 她站起身子一步一步重重走来到晁错面前,揪住他的耳朵。 “疼!哎呀姐姐!” 晁错连连求饶。 “不是喜欢大声说话吗?!那我大声说给你听!少带一个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啊,沃草,这女人也太凶悍了吧!’ 晁错腹诽。 “你听好了,本姑娘要你给我带——苏叶、秋桑、佩兰、青黛、半夏、白芷、紫苏、泽兰、紫芙、青黛、苏木、文竹子、冬葵、紫芙、连翘、蔓菁、芍药、桔梗、茯苓、子芩、落葵、山奈、冬青、芫华、白芍、京墨、江篱、南星、远志、素问、白青、宛童、槐米、凌泉、柳华、白敛、百薇、佩兰、蒲芹、木槿、秋石、凌泉、文元、艾叶、仁杞、竹沥、麦冬、细辛、海芋、菘蓝、广白、幸夷..." “停!停停停停停!” 晁错连忙打断:“姐姐,你这是要我把整个玄冥药馆的药材给你背来吗?” “哎呀,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你也不必这么整我吧..." 夏钺仍旧板着脸:"不行,一味都不能少!” 见她不肯让步,晁错使出杀手锏——他顺势蹲下,摇着夏钺的手臂撒娇:"哎呀,好姐姐,我这伤还没痊愈,你真的忍心嘛...” 夏钺抿紧嘴,有些动摇。看来这招的确奏效。 “行吧行吧,那你注意安全。” 听到夏钺的这句话,晁错直接开心地冲了出去。 “吗的,这个抽标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想让老子帮带药材,您还是自个儿拿着您那小铁锹去山上挖吧。” 跑了一会,晁错回头对着百草房的方向啐了一口。 本来是想去沧澜楼找上官的,转念一想他在地牢那副可恶的叛徒样,于是晁错就在中途变了卦。 “我气还没消呢,凭什么让我先去找他。算了算了,回自己屋收拾一下先..." 好家伙,不回去不知道,回去了还以为自己走错屋了——晁错看见左修在自己的庭院中练剑。 “你怎么在这里?瑾儿呢?” 晁错发问。 于是左修就把事情的经过与他解释了一遍。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的,会遭人诟病。我就想着你既然跟着夏钺姑娘在一起,你的屋子应该是空出来的。所以我就住进来了。”左修说着。 晁错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没事没事。” ‘他吗的,这一定是上官那小子的主意..’ 晁错对左修说道:“怎么可能只有一间客房。光我所见到的闲置废弃的地方就不少,我屯菜的地方也是没人住的屋子呀。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左修也不理解:“难道是柳澈公子不欢迎我们?既然你与我家公子相安无事,那我今日便带瑾儿走算了。” 好蠢啊,简直比上官还蠢。晁错有些受不了了,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也省得上官天天净出些馊主意:“不是,左修,我问你。你有没有对瑾儿姑娘有一种感觉?” 左修:“什么感觉?” 晁错:“就是,只要她在哪,你就想跟去哪。就是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的那种...” ‘嘶~这样说话应该够含蓄了吧...’ 左修歪着脑袋思索:“这倒没有欸...不过你说的这个‘他’是指上官公子吗?” ... 看来是自己表达有问题。 晁错整理了一下思路:“女性,女性!上官他不算!你要对女性有这种感觉!” 左修开始懵逼:“所以说,有这种感觉的话,就必须是女性..." 晁错很欣慰:“对!比如...你可以试着对瑾儿姑娘...” 左修:“所以我家公子是女性...” 晁错:... 左修感觉自己被套进去了:“你到底在胡诌些什么?你是在侮辱我家公子吗?别看你和他关系好,有损我家公子名誉,我一样不留情!” 明明自己理解有问题,还蛮不讲理。不过上官确实是女性,这还真给他说对了。 晁错可不惯着他:“阿米诺斯!老子问你到底喜不喜欢瑾儿,想不想和瑾儿结婚!” ... 左修:“结婚这个事情不是要经过双方同意吗?我配不上瑾儿姑娘,你就别再开我的玩笑了...” 晁错:“阿米诺斯!瑾儿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左修红了脸:“你别,别胡说!你不了解瑾儿,还在说玩笑话!” 晁错:“阿米诺斯!为什么只有一间客房,这就是他吗的上官的意思!他想让你们促进一下感情,撮合你们!你这笨猪还跑来我这住,我真服了!” 左修:“阿米诺斯...是什么东西?” (阿米诺斯——草尼玛倒过来读的加速鬼畜谐音) 晁错:“就是...一种信仰...你别问,总之我和上官在有生之年都很希望看到你们成婚...” 左修:“别说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这几日过年,碧虚殿却一点动静也没。无聊的很...” 好的,天天盼着过年,都不知道如今已经在过了。晁错有些犹豫,毕竟上官一直打算给教主准备一个新年礼物。所以说要不要去知会他一声... ‘算了,还是等他先找我道歉!’晁错心想。 —— 被软禁的日子可无聊透了,没有手机没有游戏,天天独处一隅,该死的教主也不回来... “放我出去!” 上官用力捶打着门。 守卫无奈劝说:“上官侍卫您就别白费力气了...教主让您闭门思过,小的们也只能遵命看守呀...” “教主说了,五百遍教规抄完就可以出去,我都抄完了,你们能不能开个门?!” 守卫们面面相觑——教规少说也有千儿八百条,教主说的五百遍,就是想为一直关着他找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于是守卫打开门,接过上官递来的罚抄手书——薄薄一张纸上尽是‘教规’二字。 上官得意洋洋道:“数吧,是不是五百遍!不多不少!” 守卫有些为难:“这...教主说的是罚抄五百遍教规呀...” 上官:“对啊,这不就是教规吗?要不要我教你读——教——规...” 守卫:... 好有道理的样子... 上官:“所以我能出去了吧?” 守卫没说话,默默给他让出一条道。 ... 找了一圈都没找着左修,晁错既不在他的屋内,也不在小厨房。 '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上官十分疑惑,他跑去了百草房询问夏钺才得知晁错早已先他一步下山游玩了。 上官咒骂:“好小子,现在出去玩也不叫我了!亏我跑出来第一时间还想着你!” 上官很气愤地坐在泔水桶上逼迫着负责清扫教内垃圾的车夫带他去集市(用银票逼迫)。就算是大早上,水桶还是干净的,看着这银票都抵得上自己的月钱了,车夫也乐意空拉他一回... 所以这天整个碧虚殿的厨余垃圾全都堆在了晁错的小厨房。 集市上很热闹,上官后知后觉这就已经开始在过年了。可是为什么碧虚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也不重要,更令他气愤的是为什么教主过年还要把他关在沧澜楼? “这个澹台决,真是该死。” 上官逛着逛着就走到了一个胡同里,胡同两边都堆放着各式各样的鞭炮、烟花。原来这条胡同是玄冥最有名的烟火销售地。 如果能和教主一起在夜晚看烟花,那应该很浪漫。想到这,上官也忘掉自己刚刚是怎么痛骂教主的嘴脸,将所有的烟花悉数购买。 “对,就送到碧虚殿。说是上官侍卫的意思。那就麻烦你们咯...” 第60章 左修表白瑾儿 上官不见了,回到沧澜楼的澹台决自然又是雷霆大怒。 放走上官的侍卫哆嗦着递上上官抄的五百遍‘教规’跪着都快哭了:“教主,小的们真的拿他没办法...教主口谕的确是五百遍..." 澹台决瞥着手书,冷哼一声:“还跟本座玩上文字游戏了...” “滚吧!没用的东西!" 守卫见教主没有怪罪,连忙爬着退下:"教主息怒...小的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 夜晚,灯火通明,孩童们肆意奔跑着撒欢,左修二人在街市上走着... 晁错问左修:“你真的没发现瑾儿对你有意思吗?” ——至少书上他俩在一起了,但是照现实的进度,也不知等到他俩谈恋爱还得等多久。 左修眼神有些落寞:“瑾儿的确是个好姑娘。可是如今我要为了上官公子...我总不能耽误她...她会寻得一个好人家的..." 晁错怒斥着:“就为了那个狗屁上官,你连爱情都不要了?” 左修沉思:“不是这样的...不可抗力的因素太多,我...也没有守护心爱之人的能力...” 晁错掰住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其实瑾儿一直喜欢你我们都知道而且你也喜欢瑾儿对不对所以不要再逃避作为男人你要主动一点我和你家上官公子都很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然后结婚!” 好家伙一次憋出这么多话,语速过快,要素过多,左修也有些疑惑——自己好像的确对瑾儿有意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也忘了。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怎么就被晁错摸的透透的。 “阿米诺斯!”晁错盯着左修的眼睛:“相信我!回去就和瑾儿表白!” 左修怔怔道:“阿...阿米诺斯...” 远处明亮的花灯吸引了晁错的注意,他抓着左修的胳膊跻进人群。 晁错欣喜感叹着:“这花灯真好看!买一个回去带给瑾儿姑娘把玩吧!” 左修附和:“是好看!晁错兄弟,你点子真多!” 他俩在摊位前精心挑选了一朵莲花灯笼,付钱的时候,晁错见到旁边还有卖发饰的,想到上官毕竟是个女孩子,虽说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但心里还惦念着,于是他也就顺手拿了一根红头绳。 问题是上官并没有想到给晁错买礼物... —— 出了殿门准备寻找上官的教主被门口堆砌似小山的烟花所吸引。 他眉头紧锁,便对守门魔军发问:“这么多烟花是哪来的?莫不是有人在挑衅本座?” 守卫答道:“回教主,这些据说都是上官侍卫所购。不过小的也没见着上官侍卫,也无法分辨这话是真是假...” 澹台决一副比吃了屎还深沉的表情:“他弄这么些烟花想干什么?” 守卫回答:"说是上官侍卫买回来过年放的...喜庆,对,喜庆!” 联想到上官府的火炮生意,生性多疑的澹台决预感不妙。这小子该不会记恨自己软禁他一事想利用烟花当引子烧了碧虚殿吧... 于是澹台决命令下属们用水把这些烟花都泼一遍。受了潮就无法燃放了。 看来上官出去买了这么些烟花,肯定会回来的。那自己就不必大费周章去寻他了,直接回去等着就行。 这回可得好好问问他买这么多烟花到底是想喜庆还是想吃自己的席。 —— 傍晚,玩够了的晁错和左修也回来了。 晁错呵着气,撕开烤红薯的皮大口嚼着,走着走着他看到路旁的大树下隐隐站着一个人,走近些发现是瑾儿。原来她担心左修的安全,就一直在殿外候着。 晁错回头对左修说道:“你看吧,只有心中有你的姑娘才会一直等你回家。这么冷的天她还愿意等你,你这再不去表明心意就是你的不对了..." "左修!你回来了呀!” 瑾儿喜盈盈走了上来。 左修:“你不在房间里面,到处乱跑什么?” 瑾儿回复:“我起来没有找着你,打听了一下说你和晁错公子下山了,所以就大概等了一会。” “这莲花灯笼好漂亮!你怎么也喜欢这种玩意呀!” 晁错在一旁可急坏了,可他又不会像上官一样想到直接上手,只得一直抱怨:“阿米诺斯..." 听到晁错在呼喊着信仰的口号,左修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感谢阿米诺斯之神! 于是他倒吸一口气,抓住瑾儿的手掰开,将莲花灯笼的手把放了进去然后再握紧她的手:“这就是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 左修好反常,这可把瑾儿唬住了。 瑾儿试探道:“左修哥哥,你的手好冷。拿了一路,辛苦你了。咱们快回去吧!” 而左修却背过身去,双手握拳做捶打空气状,为自己鼓着气——他可不能辜负自家公子和晁错兄弟的期望! “阿米诺斯!阿米诺斯!!阿米诺斯!!!” 左修大声叫喊着。 如果说左修刚刚的主动吓到了瑾儿,那么他现在的行为也吓到了晁错。 他这辈子也不会想到草尼玛能成为一个口号。 “瑾儿,我想和你结婚!跟我结婚吧!” 左修鼓起勇气面向瑾儿,说完这话,他的耳廓变得通红。 见晁错也没有意料到左修会以这种方式表白,他捂住脸,表情痛苦:“阿米诺斯...” ... 然后瑾儿害羞地点了点头,和左修牵手成功了。寒风中独留晁错。 “6” 第61章 失意 通缉逃犯上官的公文方圆八百里都能见着,这两个逆贼的名字已然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一向不关心身外之事的真晁错也算是明白了,这个用着他名字的冒牌货把自己名声真的是败的死死的。 —— 浩然楼大堂内气氛凝重,风声拍打着树叶发出阵阵窸窣。陈泽坐在主位,批阅完一些琐碎的公文后,扶着额角,翘起二郎腿扫视了一眼站在大堂内的两列成员。 “嗯,咳咳...” 他清了下嗓子,侍候在身边的小哲识趣地递上一盏热茶。 这盟主,一声不吭就正坐在那,也不遣散大家。成员们都有些站不住了。 “想必大家都知道本盟主召集你们的用意。” 陈泽品完茶后,将杯盏搁置一旁,缓缓开了口。 看他这副模样,倒有点清廉居正的感觉。 劫刑场一事发生后,隔日前来吃瓜的百姓们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正义盟处事思虑不周。这对本盟的威信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的部下铖安亲眼所见,前来造事,与那逆贼上官沆瀣一气的,就是左修。”陈泽继续说着。 “这左修...” 成员们窃窃私语... 陈泽清了清嗓子:“那各位又有什么看法?挑衅正义盟的威严,这是何等的无礼?” 他左右望了望,大家都缩着,畏手畏脚。 “回盟主!” 执法史秦峦手持木笏板出列:“这左修原为上官府效力,上官一族遭遇不测后,他便回到了清风寨。” 陈泽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清风寨寨主左违,与他有亲缘关系。这左修如今做出此等违逆之事,或许盟主可以派人前往清风寨捉拿左违...” “是左违管教不周,理应同罪!” 秦峦滔滔不绝地提着建议。 陈泽打心底赞成他的建议,可又不能表露出来的太明显——毕竟他早就想对上官身边的这条狗动手了... “不可啊!清风寨主左违仁慈厚德,心地善良...若是,将其与左修一同治罪,恐怕...” 主断案师李思慎出列劝说道。 他是沐和最有话语权的老一辈,因长庚会会长多次邀请,才来的总盟赴任。平日也就挂个名,吃斋练气,很少与人争论。 见着主断案师求情,成员们纷纷一边倒,都表示赞同李思慎的想法。 陈泽心底不知骂了这个老东西多少遍。他笑着开口道:“李公宅心仁厚,小生真的很佩服。可据消息来报,这左修已经和那上官逆贼一同去了玄冥。恐怕我们去玄冥要人,一来那魔头一定不予理会。二来,这喜庆节日,又得劳烦大家...总归不妥。” 陈泽做出决定:“所以本盟主认为,就先派盟内弟子驻扎清风寨。并革除本盟与清风寨有关联的成员。”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那就这样敲定了!都散了吧!”陈泽说道。 李思慎摇了摇头,也不想再替清风寨主争辩。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沐和没落了这么久,如今他只希望自己的家乡平平安安。 而奉盟主之命前往清风寨的,自然是小哲。 —— “这烟花怎么都,都湿了呀!” 回到碧虚殿的门口,上官摸着散落一地的烟花,痛惜极了:“这些烟花是我来到这里,自己全部的积蓄买的呀!” 原来从穿越过来,上官花的都是左修的存款和晁错的工资,还有...澹台决给的票票。他把自己在后山的所有积蓄都存着,才得以买断这些烟花。(上官的积蓄还不够烟花钱的1/10呢,还得是澹台决的银票办事给力) 但是有一说一,他所有的积蓄的确都没了。好痛心! 上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揪起守门魔军的衣襟——所以守门魔军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次的锅都要让他来背... “侍卫快消气呀,这都是教主的命令,不然我们也不会动您的宝贝烟花...” 魔军焦急着解释着。 上官微微红了眼眶:“不可能。我就是为教主买的。他若知道是我买的东西,又怎么会损坏...” “是教主命令我们拿水淹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啊!”小倒霉蛋指着身后站成一排的魔军。他们都是参与者。 在反复询问得到认可的上官彻底蔫了。 “哦,这样啊。”他语气有些颓丧,松开了手,喃喃说着:“对不起,是我刚才有些冲动了...” 然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失魂落魄的走了进去。 好累啊,再多的热情可能也会消散吧。明明自己这么喜欢教主,事事都为教主考虑。连被关着跑出去第一件事都是为教主准备新年惊喜。 冷水泼在烟花上,与泼在上官的心里无异。 自己好像一个笑话。一瞬间,他丧失了所有的冲劲, 那些好事的魔军瞅着上官走远——一个无精打采小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不想回沧澜楼,不想找左修,更不想和晁错说这件事。晁错一定会笑自己。想到这儿,上官拖着疲惫的身躯,往酒库的方向走去。 “那就借酒浇愁吧...” 可他从来都没有喝过酒。走进酒库,瘫倒在地上,上官随意捞起离身边最近的一坛酒,然后揭下封条,猛猛灌了一口。 “咳!好辣呀!”他被呛到了,什么玩意又辛又辣,这东西能好喝吗? “怎么连酒都欺负我?我还偏不信了!”上官较起了劲,又往嘴里灌了一口——这次他没有直接咽下去。 腮帮子被撑鼓,他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滚动着喉头让酒水分批饮进自己的胃里。还是很辛辣,但是没有第一口那么冲了。 胃壁灼烧似的痒痒的,喉咙更是烧的慌,甚至还有一丝疼痛感。 上官闭着眼,品味着这种疼痛,一种小小的快感不免油然而生,随后他小声说出了至理名言:“喉咙痛了,心就不痛了...” 接着他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不多时,便喝了五坛酒。不过应该也不到五坛,因为他一边喝一边撒,浪费了不少。至于为什么是五坛呢?因为他撑饱了撑不下去了。 喝饱了的上官想出去走走,他一起身,感觉有些站不稳,看东西也模糊起来。 “他喵的,我应该是喝醉了...”他自言自语,咒骂一句。 不行啊,不能倒下啊... 身上好暖和,算了算了,有些困,还是先睡一会吧... 他果然喝醉了。醉酒的上官强撑着最后一点意志,褪下下自己的外衣垫在地上,然后躺下沉沉睡去。 好家伙,这个女人真有趣,喝醉了都不忘爱干净。 ——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上官还没有回来,澹台决是坐不住了。 在四处找寻上官无果后,教主的脸又黑了——谁知道这小子出去了又不回来! 教主不死心,跑了半天又问了守门的(教主啥也不干就天天在碧虚殿到处跑),他们都能作证看到上官侍卫回来了啊。 “这家伙去哪了..." 澹台决内心犯着嘀咕,或许他和晁错待在一起吧。 可晁错正在清扫他的小厨房——从见证左修牵手成功后,他回到厨房就被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惊住了。已经扫两天了,还tm没扫完。 再看看左修,他和瑾儿你侬我侬,哪有上官的影子。 意识到事情不妙,澹台决召集了身边的所有人,大家一同寻找着。 晁错担心上官出事,毕竟碧虚殿坏人多。他指着澹台决的鼻子谩骂:“人交给你了你都看不好,我家上官要是出事了..." 呃,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教主的... 晁错:“那你就永远别想吃到我做的菜!” 澹台决倒是没心思和晁错拌嘴,夏钺先出了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晁错仿佛看见了太奶。 “你怎么跟教主说话呢?还有没有规矩?” 夏钺训斥道。 晁错疼的伸手揉自己的脑袋,手腕上戴着的红头绳引起了夏钺注意。 夏钺问道:“你这头绳挺好看呀。平时没见你戴过..." "这是姑娘的头饰吧?” 好啰嗦的女人...晁错索性顺水推舟,他摘下头绳,递给夏钺:“诺,我见着适合你,特意买来送给你当新年礼物了..." 夏钺有些发愣,她的脸火烧火燎发烫。长这么大,还没有收到过来自(喜欢)男性的礼物。 看着夏钺呆站在那里,晁错寻思:‘不会被小爷我感动死了吧...可是小爷的魅力,谁也挡不住呀...' “怎么了,姐姐?”晁错走近她身边:“要不我给你扎上去?” 夏钺不吱声,任晁错笨拙的给她扎头发。 澹台决和柳澈在一旁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他们感到不可思议——什么?自己家的美人医师就这样被这臭小子拱走了?! 没等晁错鼓捣完,澹台决就打断道:“还找不找人了?!夏钺,你是不是和晁错这小子待久了,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了是吗?!” 面对教主的问责,夏钺才反应过来,她羞愧地跪了下来道歉:“教主恕罪...我这就去帮忙找上官侍卫..." 晁错质疑:“教主都说了四处搜寻无果,咱们再这样无头苍蝇般奔走,也不是好办法。” “哦?那你有什么好点子?” 澹台决盯着晁错发问。 晁错顺势诋毁:“他不会无缘无故没个消息就不见。你把他关在沧澜楼不管不顾,他逃出来肯定是要找我的...他一定记恨你!” 等等,上官跑出来的时候自己不在碧虚殿啊!难道他被绑架了?! “教主,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吗?”诋毁到一半,他也不想继续拿教主消遣了。晁错此时担心起上官,连忙反问。 澹台决回道:“能有什么?不过他购买了好多烟花放在殿外..." 烟花?他俩二人共处的时候上官就一直念叨着想和教主在傍晚看烟花。 晁错追问:“然后呢?” 澹台决:“本座怕走水,就命人把烟花淹了..." 晁错:“烟花现在在哪?” 澹台决:“扔在殿外呗...也不知道那帮废物处理干净没有..." 情况都清楚了,晁错已然豁然开朗。还有没搜查的地方...只有酒库了。 “去酒库!”晁错斩钉截铁说道,不等教主发问,他就率先一步跑了出去。 第62章 解释不清的魂穿 雨淋湿了天空,毁的很讲究... 酒库的门大敞着,晁错直直冲了进去,他被磕到了腰——酒库内光线并不好,又是夜晚,根本看不清。 听到晁错的闷哼,夏钺有些担心,也加快了脚步。她从挎包内掏出随身携带的照明蜡烛,昏暗的酒库也算是有些微微光亮了。 澹台决顺手接过夏钺的蜡烛,对她吩咐道:“你去找些下人来掌灯。” 夏钺应允着,不多时,酒库明亮起来。 “上官公子怎么躺在这里!” 瑾儿惊呼。 听到瑾儿找到了上官文阳,众人随即围了过去——此时的上官瘫软在地,外衣揉皱的在一旁不成样子,而他俨然一副死猪样。 晁错蹲下身说道:“他该不会喝死了吧...” “胡扯什么!他只是醉了!”夏钺怼道。 晁错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喝酒,只要他做出反常的行为就一定和教主有关。 澹台决面无表情说道:“原来是个酒鬼...浪费本座时间。” 晁错有些生气,可他又不敢表达出对教主的不满。 这时瑾儿建议道:“人没事就好,这样,我去给他熬些醒酒汤来!” “甚好甚好!” 左修从背后圈住她,赞同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加上刺眼的光亮,上官有些意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看到面前二人甜甜蜜蜜的样子,他傻笑着以为自己办成了撮合左修和瑾儿的好事。 “嘿嘿...在一起在一起..." 上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左修温柔地在瑾儿耳边说:“快去吧..." "等等,我也去!你又不知道药房在哪里!” 夏钺也跟了过去,她拽着晁错想让他给自己打下手。 显然晁错是不想一起去的,比起和夏钺这个泼妇在一起,他更担心上官的安全。 但是他拗不过这个娘们,无奈只得离开。 现在上官身边,只剩教主,柳澈和左修。 上官瞪大了眼睛,他头好晕,他看见了两个教主在他面前晃动。 “澹台决..." 没有人敢直接呼喊自己的名字,上官也是第一次直呼其名讳。念在他酒醉,澹台决倒也没生气。他俯下身子,扶住半坐着迷糊的上官。 “澹台决...我不想喜欢你了..."上官倒也不客气,他微醺的脸仰着对教主说着,然后直接靠在他肩头。 澹台决胳膊顺势一抖,把他拥入怀中:“你说什么?” 柳澈面无表情的脸直接惊讶到微张着嘴,而旁边站着的左修也大吃一惊——什么玩意?!上官文阳喜欢教主?! 左修也蹲下身仔细拨开上官挡在额前的碎发:“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我说,我不想喜欢你了,澹台决..." 上官眯起眼睛对教主笑着。 “你知道的,我早就喜欢你了,从你救我的那天起..."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是一个女生...嗯,我是一个姑娘,对就这样..." 上官倒在澹台决的怀中自言自语着。 同样惊愕的还有澹台决,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左修:“你家公子平日喝醉了都这样吗???” 左修也很懵逼:“上官公子他...千杯不醉啊!” 澹台决摇了摇头:“你瞧,他都开始说自己是姑娘了,是不是脑子坏了?” 然后他有些用力地摇了下上官,试图让他清醒些:“喂,本座救你的次数太多了,你具体说的是哪一次?” ... 扎心了,好不容易有个和你敞开心扉的机会你还嘲讽他... 上官也没忍住,鼻子轻哼两声笑了出来:“是啊,你救我的次数太多了...你还记得在小树林的那次嘛..." 他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鼻涕全糊在澹台决的袖子上。 接着他伸出食指指向澹台决的脸,有些模糊,没对准,却插进了他的鼻孔。 澹台决:... 这小子喝醉了发什么疯啊??? “我不是什么上官文阳,我就是一个女的...唉,讲了你们也听不懂..." "我被雷劈了,然后醒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对,就是上官公子的模样..." "哎呀,怎么解释嘛,就是我的灵魂,在上官公子的身体里,可我就是我..." 表述不清的上官竟急了眼,又重重扇了澹台决两巴掌。 打的真爽啊,这一定是在做梦... “嘿嘿,魔教教主被我打咯!”上官嗤笑。 一旁的柳澈从怀中摸出折扇,已经想动手了。 澹台决黑着脸制止住他:“无碍。且看他继续发什么癫。” “呜哇——” 上官大声哭了出来:“他们都想杀我——我受不了了——” “教主,你知不知道,烟花是我所有的钱买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上官突然癫狂起来,一个劲地锤打澹台决。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在晚上看烟花啊~你知不知道我们那里都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 澹台决微微皱眉:“谁禁止,本座怎么不知道?你说哪里,本座这就下令杀了他们 。” 左修这回坐实了上官说的不是胡话,他的确和自家公子有所不同。于是接下来他把疑点悉数诉说予了澹台决。 左修说道:“上官公子分明说过,自己不屑赏玩烟火。我记得很清楚,他说燃放火炮产生的蘑菇状云彩才是美景。” ... 原来上官文阳真的不是上官文阳! 柳澈皱眉沉思道:“教主,我以为...这是夺舍。” 早些年间就有一些鬼门邪道之人为了得到秘籍夺舍宗主或是血亲的传言... 原来真有此事。 为了火炮秘术夺舍上官,那就明了了。 可是相处了这么久,夺舍自家公子的这位...也不像是坏人啊,退一万步说,就算把火炮技术一对一亲传给夺舍的这位废物,他也不一定能看懂... 没错,张逸晨是个废物。 “你是柳澈!”上官扭过头盯了柳澈一会:“嘿嘿,军师你好~” 他从澹台决怀中爬出去,转身就抱住柳澈的腿:“军师,你干的很好,带我去天机阁,我这就给你好好打扫打扫~” 柳澈:... 澹台决压低声音有些愠怒:“走,回沧澜楼喝醒酒汤!” 上官:“我不要!我不喜欢你了...我不要跟你住!我要和柳澈住...” “呃...”柳澈看着教主,有些犯难,他哄着说道:“呃,可是我现在是军师,也不常去天机阁了...要不你就跟教主回去吧。”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上官厉声尖叫,然后又爆哭。 这一个女人发疯,三个男人都拿她没办法。 “带他去天机阁吧,本座想一个人静静...” 澹台决无奈发话。 外面下着雨,值得庆幸的是天机阁离碧虚殿并不远,下山到了半山腰就是。柳澈奉命背扶着上官,一步一艰难的慢慢走出去... 第63章 追命刀客 幻雾迷泽是一个巨大的幻雾迷泽。 幻雾迷泽是一个遍布沼气毒虫的地方。这里离云凌山并不算太远,所以休整好了还是有机会去找冥尊告状的... 艰难跋涉的祁夜总算抵达了目的地,经历几日的风餐露宿,已经无法分辨出这还是不是当初那个邪魅狂狷的少年。 澹台决的师父,追命刀客就居住在这里。 追命刀客是澹台灭的得力部下。澹台灭任冥教教主的时候,一些屠戮弑杀的任务,总是交派给他做。 一个沉迷修炼禁术,一个将刀派中的禁法用的炉火纯青——他们二人可算是臭味相投了。 所以后来澹台灭就将云昼的儿子放心交给他,让他没事的时候顺便做做武术指导... 而教主会七杀刀法,也是很有名的。 祁夜在心中默念:‘七杀刀法亲传又有何用,也不见教主做出什么实事...' '还不如让我来学。’ 没有闭气,进入迷泽密林中的祁夜有些晕乎... “可恶,怎么回事啊,快清醒起来!” 祁夜张开嘴大口呼吸着——这也加重了他中毒的速度。 ... 等他再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有些动弹不了。 祁夜吃力的歪过头,看到自己的左臂裸露在外——手腕处的静脉被割开,在滴血。 ‘不是吧!?我该不会要命丧此处?!不行!’ 祁夜暗呼不妙,想逃出这个地方,可他根本无法动弹。 “喂,你不要乱动!” 这时他看见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一个和他年纪相仿,身穿绛紫缎袍,瞧着有些可爱的男生。 “做人不要在玄冥乱跑你不知道吗?你中了毒,我在为你放血治疗呢!” 清澈纯粹的声音,竟然有些好听。 祁夜再看手腕——果真滴出血的颜色有些异样,不像普通中毒的发黑,而是有些偏向深蓝。 祁夜虚弱地开了口:“你是谁?对了,小爷我...可没乱跑。我来这里是为了找追命刀客的。” 他本想亲口介绍自己是癸门宗主之孙,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但又想到被哥哥祁川规劝自我了结的那幕... 如今已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真该死。 “谢谢你救我啊...你怎么称呼?” 祁夜看着这个少年,用他少有的真诚问道。 少年答:“我叫弈白,你要找的那位追命刀客就是我的父亲!” ??? 这血放着放着,头似乎不重了,胸口也轻松很多。当听到追命刀客是这个人畜无害少年的父亲,祁夜的头好像又开始晕了。 ... “弈白,那小子看样子是醒了吧。” 听到陌生的声音,这又是谁啊。好奇的祁夜想往外看,可根本见不着。 弈白拿出一条纱布,替祁夜包扎起来:“看样子血放的差不多了,我父亲来了,你不是要找他吗?你和他聊吧!" 原来是追命刀客啊。 这回总算能动了,祁夜缓缓起身。 看到了追命刀客的脸——好吧,他果然和祖父说的一样,没有脸,只是戴了一个面具。这似乎戴了很久,一些不平的纹理好像嵌进了他脸上的组织。 ‘这就是无脸人吗...' 祁夜心想。 “前辈..." 无脸人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拘礼,我记得你。” 什么?自己走投无路扯了一大堆谎还没发挥呢,怎么就被他记得了? 祁夜更懵了。 无脸人:“还记得祭祀大典么。” 噢,原来是夜明珠那一事啊。博得冥尊大喜那日之后,的确让他出了不少风头。 祁夜的坏脑筋又开始运转... 他带着哭腔,演起戏来:“前辈...我被教主逐出冥教...” 他假模假样抽泣着:“你看我被教主打的...如今我已是无路可去,还望前辈好心收留...在下不才...养好身体就...就走。” 逐出冥教?岂有此理?! 弈白好奇问道:“逐出冥教一定是犯了什么错吧!” 无脸人发话:“你不是冥尊亲命的教主侍卫么。教主为何擅作主张就将你开除了?” 祁夜抽着鼻涕,可恶,关键时候反而挤不出一滴眼泪了。 他回答道:"都是那个上官逆贼害的!他想谋反,教主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般对他言听计从!“ “还有此事?” 无脸人很愤怒。 “父亲,那个上官逆贼就是正义盟在追杀的对象,说什么为虎作伥,好好的正道不走,混入冥教一起为非作歹!” "啪!” 好清脆的一个大嘴巴子。 弈白哀嚎:“父亲!” “说谁为非作歹呢,你这小兔崽子!” 无脸人语气有些严厉。 弈白委屈道:“正义盟为非作歹...盟主真该死。” 祁夜有些愣神:“真正该死的,是上官文阳。” 无脸人吩咐弈白好好照顾祁夜,并许诺等祁夜伤好之后就带他前去云凌山找冥尊讨要一个说法。这冥教才交给澹台决接管多久,也不知道被胡乱造成什么样子。 对一个灭族的废人这么听之任之,作为师父还真该好好教育教育教主。 ... 待无脸人走后,祁夜又开始查起了弈白的户口... 祁夜:“你母亲呢?我怎么没听说过追命刀客还有儿子啊?” 单纯的弈白回答道:“没有母亲...我是父亲捡来养大的。” 嗯,澹台决也是冥尊捡来的。 祁夜有些想笑,他小声地吐槽:“合着冥教老一辈都喜欢捡孩子养呗...” 声音虽小,还是被弈白听到了。 “胡说!父亲待我那么好,我就是亲生的!”弈白辩解:“早知道...不和你说实话了!” “当时好多血...我躲了好几天,实在饿得不行了,正好父亲看到了就带我走了..." "别的都不记得了...父亲说那是长庚会的坏人杀了我的家人...” “所以玄冥以外的所谓狗屁正派都是坏人!” 噢,看样子应该是冥尊屠了一个小家庭然后无脸人随意编造的美丽谎言啊——毕竟澹台灭当教主的时候天天都在大肆屠杀。 祁夜挠了挠头,反问:“那你学过七杀刀法吗?” 弈白有些委屈:“想学...但父亲不让...他说禁法伤身,学了会变丑还会死掉...” 祁夜大笑:“哈哈哈哈哈!这还亲生啊!也是看你傻,你看,你父亲不教你学的刀法,都教给教主了呀!” 这祁夜刚刚还在哭,现在又笑得如此开心。变脸之快,甚是可恶。 弈白反驳道:“但是那是王尊的命令!父亲也是为我好!” ... 在幻雾迷泽的这段日子,看来祁夜过的还是挺顺心。有弈白相伴,倒也不无聊。 第64章 争夺柳澈 上官已经一天没回沧澜楼了,很好。 两天没回来了,碧虚殿外也没有上官的影子,太好了。 三天了,还没回,好极了! 沧澜楼内摆设的绿植已经被澹台决不耐烦地拔光。 “这个混账,打了本座,本座都还没问话,他反倒赌气不回来了?!” 澹台决自言自语,有些带着怒气。 “本座倒要亲自去看看他还在发什么癫!” 最终还是教主没忍住,他决定前去天机阁好好修理一番上官这小子。 出刚出沧澜楼的门便撞见前来问安的夏钺,他假装没看见,加快脚步。 夏钺看到是教主急急地走着,连忙追过去大声询问:“教主!您走这么快是要去干啥呀~” ‘听不见,本座听不见!’ 澹台决内心想着,继续加速。 见教主没有回应,夏钺直接赶上去,大喘着气,行礼道:“给教主请安!” 澹台决终于停了下来。 现在不止晁错一个人烦她了,澹台决也开始烦了。 他挤出一丝微笑:“安!本座很平安!夏钺你也安!” 然后又踏着大步走起来... 教主好反常? “你去哪儿啊,教主!” 夏钺在后面大喊。 “本座去天机阁~” “去天机阁干嘛~” “找——柳——澈—!!!” 唱山歌似的一问一答... 夏钺伫足,心想着,柳澈不就在碧虚殿吗?自己分明刚刚才见着他啊? 看样子教主像是有急事,还是不追过去打扰了。 夏钺心想:‘我得去找柳澈问问!’ ... 好家伙,听到夏钺的问话,柳澈也是摸不着头脑。 他对夏钺说:“教主若是找我有事,他直接发令传我就行了呀。不至于亲自去找吧...” “再说了,教主封我为军师之后,我就一直常住观棋阁(碧虚殿柳澈所居住之地)了啊。” 夏钺疑惑:“那好奇怪...教主该不会是去找上官侍卫了吧?” 柳澈回道:“我也不太清楚,上官侍卫自喝醉以后就一直未归...” “这样吧,我去天机阁看看,也不知道上官他在那里怎样了。”柳澈有些不放心,建议道。 夏钺:“好,那就劳烦柳军师了。” 额...自家人搞这套... 柳澈:“回见,夏医师!” ——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 “歌声唱给那教主听啊~" "才不给他听!” 此时的上官正在悠闲哼着曲儿打扫庭院。 ... ‘这小子还会唱歌?' ——澹台决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踏入了天机阁的庭院。他躲在石柱后面偷偷看着上官。 上官倒没注意,挥舞着扫把继续唱:“听到我歌声他滚远些~” “还让本座滚远些?!” 澹台决有些不可思议,小声自言自语。 决定好好整蛊他一番,澹台决深吸一口气,动用内力,霎时间狂风呼啸,不仅吹飞了上官手中的扫帚,还把他清扫至一块的垃圾灰尘又吹乱了。 “啊——”上官惨叫。 “这天杀的风!天杀的澹台决!” 倒也没骂错人。 可恶,澹台决伸手按住头顶暗思:“他也没看见本座,怎么就被发现了。” 他刚想走出去,可又见上官振奋地重新拾起扫把,大力挥动着。 上官碎嘴子不停骂骂咧咧:“扫死你!澹台决!看招!” “无敌扫把功!” 戳戳戳... 他用扫帚使劲戳捣地面。 ‘原来是在意淫本座。’ 澹台决脸色不悦地走出来,冷冷问道:“酒醒了吗?” 上官抬头:! 要死,教主不会都看见了吧?且看我装疯卖傻... ... 澹台决:“就这么恨本座?” 上官盯着他,开口道:“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们都不认识...” 澹台决:“跟本座回去!” 还好没怪罪自己背地里说他坏话,上官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不过自己酒品也不算太差,他可都真切记得那晚跟教主说的一切。 徒劳无功的单恋罢了。 “不去,我在这一个人挺好。” 上官拒绝道。 第一次有人敢违抗自己的命令,真有趣。教主心中暗想。 上官接着发问:“教主,您该不会特地来找我的吧?如果你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叫我回沧澜楼...那很抱歉,恕属下不从!” 还先发制人地顶嘴。好玩。 ... 澹台决是不会承认自己特意来找他的,他说道:“你未免太自信了些。本座都忘了身边还有你这号人。” 哦,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上官垂下眼,原来那天他说的心里话,教主根本不在意。 “本座是来寻柳澈的。” ... 上官:“找柳澈干嘛?” 澹台决:“下棋。” 上官:“我也找柳澈!” 澹台决:“你找柳澈何事?” 上官:“有要事,不告诉你!” ... 院外站着的柳澈瑟瑟发抖——这才刚到,怎么就听见这两活祖宗为他吵起来了? 柳澈弱弱开口:“你们...找我..." 上官看到是柳澈,急忙跑过去挽住他的左臂:“你先陪我!柳军师你快看,要不是刚刚有阵风,不然这院子可干净了!” 柳澈被上官拉着走,他面向澹台决尬笑着:“啊...教主,听说你找我...” 刚要被上官拉进屋,他的右手就被教主握住。 “不许和他走,跟本座回碧虚殿!” ??? 柳澈彻底懵了,这教主明明特地来天机阁找自己,可刚见到自己又要拉着他回碧虚殿?没搞错吧??? 于是柳澈谁也没得罪,他甩开上官,抽出被教主握住的手:“我...去藏书阁看会书。” 柳澈走了,场面又变得微妙起来。 ... 拉不下脸的澹台决也去了藏书阁,上官原地发了会呆,便也跟过去了。 只见柳澈翻出一本布满灰尘的藏书——白渡白科,这里面都涵括了一些传说秘法的词条。 他迅速翻着书页,而后大喊:“教主你看!” 柳澈指着书中的“夺舍”,澹台决接过藏书,皱眉默读着。 ‘濒临死亡前,必须找到合适的夺舍对象...在逝去的一瞬间使用咒法保护住亡者灵魂...快速将双方灵魂交换...以此来完成夺舍...’ 他俩齐刷刷看向门外的上官,异口同声道:“原来这是夺舍。” 额...想不到自己魂穿还能被教主如此官方的解释... 不过好事就是原来教主还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教主在意自己!恋爱脑又满血复活了! 上官并没有表现的太开心,他有些畏缩,试探地问道:“所以那天...还有之前的事,你都信了吗?” 澹台决淡淡扫视他一眼:“跟不跟本座回去?” 上官欣喜道:“回回回!走,我们回家!” ... 这两人和好也太快了,独留柳澈在屋中捧着书凌乱... 第65章 左修成婚(上) 回到碧虚殿后的澹台决和上官倒也默契的很,谁都没有再提起过那晚在酒库中发生的事。 从小就对年节之日不抱有期待的澹台决今年却有些反常。前段时间过年的冥教还是冷冷清清,可他回去之后却一改往常,命令属下们布置起来... “呃...对了上官。”澹台决有些结巴地征求他的意见:“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灯笼?” 灯笼不都是红色的嘛,问这种问题干嘛啊。上官也很摸不清头脑。 他回道:“当然是红的啦!多喜庆是吧!” 澹台决捏着下巴沉思:‘喜庆...’ 所以·... 到了下午,碧虚殿上上下下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就连后山都不例外。 这后知后觉的准备过年... 澹台决站在洵苍山头(玄冥正中那座山,碧虚殿就建立在此山上)俯视这这一场景,内心的负罪感——泼坏上官的烟花从而产生的负罪感有所减轻。 “这小子这么看重过年...那本座晚几天陪他过年也算是过吧...” “这次该不会再生气了吧..." 澹台决自言自语着发呆,有些出神。 “等等,他生不生气本座管他干啥。” “无聊!” 澹台决居然自己把自己给整生气了,只见他愤愤拂袖离去,绕去了通往后山的小路... —— “真美啊!总算有点生活下去的盼头了!” 晁错挽着上官在碧虚殿内到处闲逛。 上官附和着:“是呀,死里逃生多少次了...我想我们可以终于安心过一段时间了..." 穿过一道长廊,便瞧见左修和瑾儿蹲在池塘边依偎在一起喂锦鲤——可是哪有喂鱼的样子,他俩卿卿我我的... “真是伤风败俗。”上官调侃道。 瑾儿见有人来了,慌忙起身整理头饰,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哎,别这么害羞~” 晁错也在一旁跟着起哄:“你俩干脆结婚算了,也不枉教主的这一番摆设..." 结婚?听到这话,左修也局促了起来,他对上瑾儿的目光又羞怯的躲闪,浑然没有刚才那番温柔暧昧的模样。 上官有些看不下去,索性推了他一把:“扭扭捏捏,你有没有一个男人的样子。不过晁错老弟的想法的确很棒。我觉得你们不如今日好好准备准备,明日成婚便是了..." "可是...公子,这未免有些太仓促...” 左修连忙解释着:“结婚一事,也得回清风寨吧...” “呵!” 听到左修的顾虑,倒是把晁错气笑了。 “你这个蠢哔。我们两个通缉犯还要专门为了你再回趟清风寨陪你结婚?!” 晁错发问。 左修辩解:“不是不是,我只是说,不必这么着急吧..." 晁错鄙夷地看着他,指着他对上官说道:“你可看清楚了,我不是渣男,他才是!” ... 不过刚在一起没多久就结婚,好像的确有些仓促... 可是从前的人们不是连面都没见过就入洞房了嘛...再说了他俩不在一起,天命难违! 想到这,上官眼神坚定地拍着左修肩膀:“我意已决,我命令你明天结婚,就在碧虚殿。” 末了,他还得添一句:“结给我看!” 而一旁的晁错,这时正在给瑾儿姑娘做着思想工作... —— 晁错:“你是不是很爱左修。” 瑾儿(发愣并点点头):“嗯..." 晁错:“既然你爱他,是不是得快点和他成婚?” 瑾儿:“这...不妥吧...毕竟左伯父..." 晁错:“你可以结了婚再回去,这样不是两全其美?” 瑾儿(思索) 晁错:“左修带我们去过青楼。你就不怕他..." 等等,什么玩意。 瑾儿(坚定):“不行,我现在就要结婚!” —— 也不知道晁错和瑾儿蹲在一旁窃窃私语什么,就见得瑾儿猛然起身怒气冲冲踮起脚揪住左修的耳朵就要将他拎着走... 左修不明所以,他龇牙咧嘴又不好用力掰扯,怕弄疼瑾儿,只得顺服着跟上她的脚步:“疼~疼疼疼!瑾儿,你这是何故!” 瑾儿撅起嘴有些愠怒,她松开手,叉着腰仰头对左修发问:“我觉得上官公子的提议很棒,为何你一直在推脱?!" 啊?这不是在为你我两人的终身大事着想吗,怎么就变推脱了?! 左修更疑惑了:”我...我没..." 瑾儿逼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是不是还想去青楼找..." "找什么?” 左修有些委屈,他打断道。 晁错眼睛瞟着旁边的小石子,有些心虚又轻飘飘地说道:“找抽标子~” 瑾儿:“抽标子!” 左修指着心口:“我对阿米诺斯发誓我没有做过沾花惹草的破事!” 上官一脸不可置信,他攀上左修的肩膀,皱着眉头开口:“什么阿米诺斯???” “你给我过来..."晁错紧憋着笑,拉开上官,把他拖了好几米远然后哽着声解释左修是如何表白以及自己是如何为他科普'阿米诺斯'的... 额,这一切就很明了了... 最终还是做出决定,左修即日便与瑾儿姑娘成婚。但是区别于平常的婚礼,上官打算做成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一种。 来不及定制喜服,晁错便命上官带着他偷偷潜入沧澜楼,上官虽一头雾水也只得照做。 他虽然没有乱动过教主的东西,但是在这里居住久了,也算是对沧澜楼了如指掌。他照着澹台决的模样按住墙边石柱的第二道嵌入机关,随后开启的是一道暗室。在连接暗室的长廊有一排紧闭着的柜子,这便是教主的衣橱了。 上官费力拉开衣橱,晁错便迫不及待翻找起来。 上官疑惑道:“你怎么笃定教主会有喜服?” 晁错费力扒拉着,回道:“夏钺跟我有提过...哦对了,她那也有一套..." “果然找到了!” 晁错小心捧出折着齐整的喜服,赤褐色的绣线精美无比,还点缀着蓝黑的浪花与苍龙... 上官小心翼翼地抚摸并察看,他问着:“夏钺为什么也会有一套?难道..." 晁错打断他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教主继位,柳澈送给他二人的礼物罢了..." 柳澈的本意是打趣教主该早日成婚为冥教大业添子嗣,而这喜服又哪有只做一件的道理。 做的就是好事成双,女方的服饰也没有合适人选,送给夏钺是再合适不过的,毕竟教主也乐意。 上官喃喃自语:“想不到这柳澈看上去道貌岸然...没想到也不是好东西...” 不过这衣服的款式是真的好看呀!柳澈虽然人品有待考究,但是这眼光真的没得挑。 想着想着上官,决定自己试一下这套喜服,他让晁错在一旁帮忙,很快就换上了。 嗯,算是合身,上官对着半身镜摆着各种pose,而后他瞥向晁错,悠悠开口问道: ”冥教教主与我孰美?” ... 晁错愣了一会,随后十分配合着作揖回道:“君美甚,教主何能及君也?” 的确,上官的这副装扮看上去很威风,不像是新郎,倒像是...古书中的状元。 “君美甚。” 什么声音? 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大吃一惊——澹台决怎么会... 他不是出去了吗?不过他回不回来好像都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上官暗想:糟了,这是教主的屋子,我根本没资格问话呀... 澹台决面无表情踏步走近,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番上官文阳,而后悠悠开口道:“本座何能及君也?” 第66章 左修成婚(下) 见到教主的上官和晁错二人此时显得局促不安,他们面面相觑,表情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呵。” 澹台决开口轻笑:“这怎么被你翻到的?” 嗯?教主没有怪罪自己?! “教主,您听我狡辩..."上官小声说道。 “那你狡辩。” 澹台决饶有兴致看着这个有些笨笨的家伙。 上官一个激灵,答道:“不是,是解释...是这样的...教主你看如今咱们殿内气氛这么隆重,我只是想借此让我的好兄弟左修早日成婚...” 而后他便一五一十的把翻教主衣橱缘由都诉说了出来。 澹台决掐着下巴,倒也没发话。 他盯着身着喜服的上官眯起眼睛,心中暗暗想着... 这小子,人模狗样的,穿上本座的衣服倒是挺好看。 晁错见教主没有怪责,赶忙拉起上官的衣袖说着:“喂喂,别耗着了。快去找夏医师把另一套借过来,别耽搁了成婚的好日子呀~” 听到此话的澹台决小步小步地往后退,直到脊背一凉——轻顶上石柱。 他眸子一暗——好小子,本座亲自为你布置的地方,你倒要为他人做嫁衣裳... 有点不爽,但是不想说。 “教主,教主!” 上官看到澹台决不自在的表情,半褪去喜服,在他眼前挥着手:“如果没什么要事,我先和晁错告退了...对了,明天是左修大喜的日子,你记得来呀~” ... “呃..." 澹台决有些后知后觉。 他看着两人兴冲冲的走远,寻思着为何他俩天天有想不完的鬼点子与活力。 “本座也没老啊,怎么会觉得幼稚..." 去百草房要另一套喜服的过程可是轻松许多——只要晁错略微出手,夏钺的什么东西都能信手拈来。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经过晁错的软磨硬泡再加上抿着嘴亲了一口夏钺的脸颊,不得不说,这招美男计的确好使。 任务完成后,在去找左修的路上,上官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 上官:“果然没看错啊,夏钺她看上你了..." "哎,你是怎么亲的呀,亲嘴了吗?” 晁错:“别胡说,这叫成人之美懂吗?夏医师她成人之美..." 上官:“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呢。” 晁错:“啊呀,你别管了,那个抽标子喜欢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上官:“渣男!你就不怕她下药弄死你!” ... 说是不想关心上官这些幼稚的行为,其实澹台决等他们走后便当即下令,调出一部分平日操练的魔军,从今日开始便井然有序的按照队形驻守好,方便明日左修成婚的排场与威严。 ‘说出来可能不信,我其实是一个女生...’ 脑海里又开始萦绕着那日在酒屋上官的话语... 澹台决扶着额,自嘲般叹了口气:“唉~真拿他没办法..." 是一个有意思的姑娘。 —— 所以,左修婚礼中各种礼节会像古书中描述的一样繁琐吗? 答案是并不会,上官的想法是如果按照冥教的礼节,步骤太麻烦,按照古书的描绘,高堂都凑不齐。 再说了,为什么不能崇尚自由操办。 于是,由他自封为司仪,和暂时担任牧师的晁错(来自神的见证,上官是这样解释‘牧师’的),亲手操办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奇葩婚礼... 天微微亮,瑾儿就起身替自己梳妆打扮起来,热心的晁错更是早早煮好了姜汤送去。 平日素素的瑾儿姑娘只是稍微在脸上抹了些胭脂,整个人却看上去灵动不少。 晁错将姜汤搁置在梳妆台的边边,手欠欠的拂了一下瑾儿的小辫,他夸赞着:“姐姐真是好看呀,估计左修见了路都走不动啦!” 瑾儿被幽默的晁错逗乐,她放下手中的眉笔,转过脸与晁错调笑着:“一天天净开些我的玩笑。” 瑾儿弓起身轻踮着脚往门外望去,她问道:“哎?就你来了吗?怎么不见着上官公子?” “你开玩笑,他那懒猪估计还在睡呢..." 上官这个懒货,平日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就算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晁错寒暄了几句,便匆匆赶去找上官。 好奇妙,平日碧虚殿的魔军也只有守卫与巡逻的那一般,可今日殿里殿外的两侧都井然有序的站着把守重兵... 就像仪仗队一样。 又想到昨日去翻教主的衣柜,没被怪罪,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 看来教主也把咱们的事放在心上了呀。 晁错不禁感慨着:“那小子能看上教主,眼光真的没得挑啊..." "我要是女人,我也会和他抢教主..." 而此时,在沧澜楼更完衣的澹台决刚准备叫醒上官,不知怎么的猛然打了个喷嚏,鼻涕挂了上官一脸... ”啊!!!有刺客!!!” 睡梦中的上官感受到了鼻涕的冲击,后背如触电般弹起。 映入眼帘的,并没有所谓的刺客,只有澹台决一张漠然的脸。 上官伸手往脸上一抹,颤抖着声音:“血,我流血了..." "嗯?” 他看着手上黏黏糊糊沾着的鼻涕:“怎么是白色的?” “抱歉啊。本座不小心把鼻涕擤你脸上了。” 仍然是面无表情的解释。 靠,真恶心。 “你干嘛~” 上官有些生气,但撞上教主那张冰山脸,算了,不想得罪他。 “既然你道歉了,那就没事了...” 他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澹台决背过身,平静的嘴角略微抽动。好好笑,偷偷笑一会。 叩门声响起。 “进。” 听到澹台决沉稳有力的回答,晁错推开门。 “参见教主。” 他对着上官一个劲使眼色:“别磨蹭了,搞快点。” 澹台决抱着胸,饶有兴致看着二人。 晁错尴尬的咧着嘴看着他,说道:“对了教主...驻守的魔军是您安排的吗..." "真气派呀..." "什么驻守?” 上官疑惑道。 “你说的是外边那些守卫吗?这不是加强教内管理调遣的吗?” ... “咳..." 澹台决有些无奈,站在一旁的晁错也无语住了。 上官是真的蠢啊。 ”对...省的传出去教内成婚如此朴素,本座丢不起这个人。” 而晁错捏了捏上官的胳膊,企图点醒他:“你不觉得这很像接亲的吗?谁家驻守穿大红啊。” 真笨,看到晁错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澹台决假装不在意的回到桌案旁盘腿坐下。 原来教主也对这件事很上心啊,上官有些开心。 他出门后又探回半个身子,对着屋内大喊:“教主,等我们布置好了,你一定要来哦!我给你发喜糖吃!” 说罢他和晁错离开。 独自在屋内的澹台决自言自语道:“吃糖?真幼稚,本座才不吃。” —— 等到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澹台决又坐不住了。他压低嗓子命令手下不要暴露自己,他悄悄的靠在碧虚正殿的门口凑热闹。 “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今晚的司仪,很荣幸能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一对新人的人生大事。欢迎大家,也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场婚礼,谢谢你们!” 上官从侧门出场,满脸洋溢着喜气。 这是经典的司仪开场白。 想不到在这个世界,还真给他整出了21世纪的婚礼。 “亲爱的冥教宝宝们!驻守的魔军们!还有尊敬的教主! 感谢你们的到来!各位辛苦了!” 一鞠躬。 怎么还提到自己了,难道被看到了?澹台决迈着小步有点想逃离现场。 “喜子燕翔黄道日,鸳鸯佳偶美景时。红梅吐芳成连理,芝兰永偕结伉俪! 在这大吉大利的日子里,有情人的心,也终于聚在一起!” 上官继续说着,好吧原来是台词,看来没发现本座。继续看。 澹台决松了一口气。 “今天!我们的左修先生与瑾儿小姐怀着两颗彼此相爱的心,在神圣的碧虚殿,终于等来了这庄严的婚礼!这正是才子配佳人,花好月圆,地久天长!” 站在教主之位前,充当着牧师(吉祥物)的晁错则是惊掉了下巴,他自言自语道:“我靠,不愧是文科生学姐,怎么可以叭叭这么多!肚子里真有墨啊!” “有请我们的新娘与新郎!” 众人齐刷刷盯着侧门——满眼含笑的左修携着盖着盖头的瑾儿一步一小心的走来殿上。 左修今天真帅啊,英姿焕发,明皎皎双睛点漆。 “一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姻缘!” “二拜日月之精华!” “再拜春夏和秋冬!” 不要下跪,只要鞠躬,想着上官的叮嘱,左修他们不理解但是照做了。 “礼成!” 上官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下面有请牧师代表天神送上祝福!” 我靠,在首席的晁错看着热闹甩到自己身上,他慌了。 晁错小声骂骂咧咧:"他吗的,我又没有台词,你这狗上官..." "咳咳!” 见众人都眼巴巴望着自己,那也只能硬着头皮胡诌了。 晁错清了清嗓子,鼓足中气发话:“我晁错今日以牧师之名,代表阿米诺斯之神祝福这对新人!” “好!” 鼓掌声响彻大殿,听不懂这些鸟话的各位冥教徒只知道鼓掌,不过会捧场就够了。 见着一些搞事的簇拥着左修和瑾儿去新屋了,上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忙活了一上午,加上紧张,这冬天,后背都湿了。 众人都散了,澹台决慢悠悠走上前,问道:“这就是你们自己策划的?” 嗯?上官见到教主来了,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澹台决:“没有。很新颖,本座觉得比常规的婚宴有趣多了。” 得到教主的夸奖,上官更开心了,他抓起一把糖果塞到澹台决手中:“吃糖!可甜了!” 晁错插嘴:“教主要是喜欢,您结婚也叫我们布置就好了。” ... 晁错又欠揍了。 “结婚?本座还没有此意。” “本座不吃糖。” 澹台决没有的感情的握紧拳头,拒收糖果,糖果洒落一地... 一上午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趁着闲下来晁错拉着上官准备带他去小厨房开开小灶,面对教主拒收糖果,上官也没当回事,比起哄教主,他更想去厨房填饱肚子。 最终碧虚正殿只剩下澹台决一人。 看着他俩远去,澹台决蹲下身子,捡起一颗糖果,剥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真好吃。 第67章 今晚看烟花 等到了小厨房,上官后知后觉... “好像漏了一步!左修没有发誓他此生只爱瑾儿姑娘!” 可是都礼成了再想这些,晁错觉得并无关紧要,他对上官说道:“行啦老姐,这男子娶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这礼节自然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咯!” “胡说!” 上官推搡了一把他。 “你说的三妻四妾才是糟粕!” ... 晁错很无奈:“点菜吧,大小姐。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去生火。” 上官撇撇嘴:“我想喝黑糖珍珠奶茶了..." ... 好无语,能不能说些实际点的。 晁错一边翻找着调料一边询问道:“黑糖不知道怎么搞,不过有红糖..." "茶叶也有,牛奶也有..." "要不咱就将就点吧..." 上官不悦:“好吧...狗屁地方。” —— 在神圣的碧虚殿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大费周章,左护法楚升感到很可笑。 平常不调兵,第一次调重兵居然是为了给婚礼撑场子。 这个教主真是不务正业!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最令楚升生气的是,左修是上官文阳的人。 不过算算日子,想必盟主也该动手了吧。 不得不说这场婚礼举办的确实隆重,不多时流言就传出去了。 楚升自顾自沉思着:‘主人是个聪明人,看来教主这番属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也省得老朽亲自去送信...' 很快,这八卦就传到了陈泽的耳朵里,听到消息的陈泽自然是勃然大怒。 “这个澹台决是觉得教主位置坐得很稳了吗?做出这种愧对祖宗之事?!” “冥教威严何在?!" 无能狂怒了一会的陈泽,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调出自己安插在正义盟的冥教亲卫军准备去与小哲汇合——并不需要几日路程。在那日会议过后,陈泽以督察之名早已在彦城的正义分盟住下了。 小哲离自己也不过是一座城门的距离。 陈泽戴上面罩,命下属们均换上魔军的服饰,而后趁着夜色屠戮清风寨满门。小哲那边的兵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明面上佯装着帮忙,实际上暗暗插刀子—— 浇上油,铺放干草,凶猛的火苗顺势席卷了宁静的清风寨,打着盹的守门看见这个势头慌忙惊呼救火,左违寨主也被声音所惊醒,寨子上下是鸡飞狗跳。 “来人呐!救火啊!” 看门小卒大呼,可没等他叫人,便被一瞬间抹了脖子。 “快救人呀!哲大人!” 看见小哲率兵推门而入,众人像是捡到救命稻草一般。 小哲沉着冷静,问道:“没事呢,寨主老人家你们见着没?” “快救火!” 他假装与陈泽的亲卫搏斗着,亲卫们慢慢将他引导至陈泽的面前。 小哲小声发话:“主人,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 “哲大人..." 左违在火光中看见了小哲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咳着嗽走来,他哀伤地问道:“我们清风寨与江湖各门派无冤无仇...是何人要害老夫啊..." 陈泽还在和小哲聊着天,然后顺手一刀捅穿了寨主左违的胸膛。 小哲阴笑着:“老东西,你这叫该死懂不?” 左违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他口吐血沫:“正义盟怎么会..." 倒地,死不瞑目。 活着的,没有一个放过。有着血洗上官府的先例,陈泽不想再放过一个活口。 左修的父亲被浓烟呛死,寨主和清风寨的众人通通被屠戮的一个不剩,房屋也都成了灰烬。 陈泽将一些魔军的衣物撕扯下来,伪装成是冥教徒所为。而后躲藏在寨中深侧——他笃定上官他们会回来报仇,到时可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小哲则是假装逃出去张贴着布告——为了营造出是魔军所为的真实性,他还顺手刀了几个盟军。 —— 小厨房内... 晁错在煮绿茶,他拿着筷子一边搅着一边加入香醇的牛奶,旁边的壶中烧着的红糖水也开了。 在这之前,他做了两碗面给自己和上官垫着肚子, 看着窗外,风悉簌吹着... 上官不禁吟诵起来:“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呦,当了一次司仪文化程度都变高了?” 晁错打趣道。 “奶茶弄好了,我给它盛起来。” 晁错拿出一个大碗,将煮好的红糖奶绿倒进去,捧着热乎乎的碗递给上官,上官小心吹着气,想喝又怕烫。 这时,一众巡逻兵小跑着进了厨房。 “参见上官侍卫,教主有请。” “大晚上教主找你又干嘛呀,暖床吗?” 晁错有些不解。 上官低头盯着奶茶,小声叨着:“知道了,我过会就回沧澜楼,你去跟教主说。” “这...不是去沧澜楼..." 一小卒面露难色:“教主在正殿等您。上官侍卫,您快去吧。” 听到此话,上官与晁错对视一眼,随后他放下奶茶,准备前往正殿。 晁错跟在他的后面,说道:“教主找你肯定有要事,我和你一起去。” ... 小跑着,总算到了。 奶茶没喝到,人还累的半死。 “教主呢?” 上官环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澹台决的影子,他很疑惑。 “砰!” 一块碎瓦砾掉在自己的脚旁。 他仰起头,看到了坐在正殿大檐上的澹台决——教主双脚悬空着晃荡,嘴角还有一丝戏谑的笑意。 “你快上来!” 澹台决对着他大声说着。 靠,这么高怎么上去,飞上去吗? 此时的晁错和上官仰着脑袋就像两个呆哔。 上官双手合拢作喇叭状:“我飞上去吗——” “对啊。” 澹台决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晁错有些不悦,明明知道上官和自己是麻瓜还做出如此强人所难的命令。 “走吧,看来也没什么事。” 他攥起上官的衣袖。 上官仰着脸答:“教主~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啦?” 对哦,忘了这小子不会轻功。 随后澹台决踏着风腾身而下,紧接着他搀住上官的胳膊动用内气使劲一提,将他带上了屋檐。 这突如其来的... 上官有些愣神。 澹台决紧紧靠着他,用力搂住他的肩膀:“你看。” 看什么?不就是冷风,黑夜,还有皎洁的月亮吗? 焰火即将升空的尖锐鸣声响起。 无数束如同流星般闪烁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络绎不绝。 “是烟花!” 上官惊呆了,面对这样的惊喜,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眸子被烟火映衬的亮晶晶的。 他微张着嘴,发愣盯着不停炸开烟花的夜空,而澹台决在他旁边含笑着看着他。 “我靠,这教主..." 同样惊住的,还有被遗忘在地面上的晁错。 “今天左修成婚,本座本来准备了烟火为他们庆祝...既然他们回新屋了,放了也没人看...” 澹台决装作漫不经心地小声说着。 这是他特意命手下搜遍玄冥找来的所有漂亮烟花,本来想着随便找个理由放给他看,仔细想想,没有比这一日更合适的时候了。 “你明明就是特意放给我看的,还找理由!” 上官倒也不傻,他靠在教主的肩头戳穿他傲娇的鬼话。 “那..."澹台决有些心虚:“那天烟花的事...你不生气了吧..." “我爱泥!教主!” 上官怎么会生气,他此刻的心情激动极了。 “爱我..." 澹台决微微皱起眉头。 然后激动的上官对着他的左脸使劲吧唧一口。 这下惊愣住的,是澹台决了。 他下意识地猛然推开上官,但是他忘了自己和上官在屋檐上。 然后上官掉了下去... 晁错在下面目睹着这一切,眼睛瞪的老大,他连忙呼救:“快来救上官侍卫!上官坠楼了!” 晁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一个小兵踹翻,与此同时,看到坠楼的上官,澹台决同样意识到自己即将酿成大错,他飞身跃下,想要将上官拉住,所幸够住了上官的胳膊,减缓了一丝落地的冲击力,正巧,上官重重砸在那个小兵的身上——他把小兵砸死了。 这把澹台决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上官... 轻则骨折,重则殒命... “人没事就好。” 澹台决属实是吓着了。 上官瘫坐在地面,更是不敢出声,晁错也为自己的反应及时感到庆幸。 所以就没人替那个可怜的小兵说句话吗? 第68章 小分队前往清风寨 “报——” 正当三人惊魂未定的时候,通讯小兵前来禀报要事。 小兵连滚带爬,摔在三人面前。 澹台决坐在地上看着这没有规矩的小兵顿觉有些丢脸,但转念一想自己方才表现的也没有一个教主应有的冷静与威严,那就态度缓和些问话吧。 “什么事如此慌张?” 澹台决发问。 小兵连忙回道:"报告教主,小的听闻,清风寨出事了!” “什么?能出什么事?” 这突如其来的讯息,使得上官一下慌了神。 小兵继续诉说着:“上官侍卫您有所不知,您与晁公子自被通缉起,正义盟就派兵驻扎在清风寨附近督察..." 顿了顿,小兵又说道:”就在一个时辰前,清风寨上上下下遭遇不测,被大火烧为灰烬...” 晁错不敢相信,他站起身反驳:“不可能!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歪门消息!” 小兵俯身磕头:“小的属言,不曾有假!这等大事江湖上下都传开了,事总盟散播的消息。驻守的首领小哲前去支援,可奈何不是贼人的对手。” 上官已然忘却坠楼的疼痛,他揪起小兵的衣领怒斥:“一定是假的!我们堂堂冥教又怎会接收不属于我们管辖之地的八卦破事如此之快?” 小兵好委屈,他磕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啊上官侍卫,正是因为有传言是冥教魔军所为,不然小的也不会来报啊~” 此事有蹊跷,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晁错当机立断,决定速度去找左修。毕竟这种大事,小兵应该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备马!” 上官有些愠怒,他随即唤小兵替他准备马匹。 而坐在一旁的澹台决也是感到奇怪,他还想着先稳住二人:“要不等第二天准备好了再启程也不迟?” 他试探着征求上官的意见。 “不行!” 上官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他准备立刻去找左修和瑾儿,并一同前去清风寨一探虚实。 于是他们一同前往长乐居(左修与瑾儿婚房,教主亲赐之名),小兵则将马匹备好以供使用。 澹台决正准备追上上官二人的步伐,可是身后的不安感令他止住了行动。 是冥尊来了。 澹台决有些错愕,但他很快就平复下来。 “义父今日亲临...本座有失远迎...” 澹台决拱手行礼。 “这些没用的守卫,也不及时禀告本座...还望义父恕罪..." "无妨。是本尊让他们不要惊动教主休憩的。” 澹台灭缓缓开口。 “如今决儿教主当久了,在为父面前也自称本座了...” 啊,这是责怪吗?澹台决慌忙跪好。 “不是这个意思!义父恕罪!” “不知义父远道而来...孩儿怕是无法陪同义父小叙,孩儿..." 他想和上官一同前去清风寨,怎么偏偏冥尊恰好又到了。 另一边,左修和瑾儿得知这一大事,更是焦切无比,四人直接敲定立即启程,骑上马就一刻也不敢怠慢地出发。 这边澹台决还想找个理由脱身,转眼就看见一阵风一般的身影随着马蹄声呼啸远去——上官可来不及等他。 ‘这小子,这么着急...’ 帮不上一点忙,更不知道此行上官的安危,澹台决也有些不耐烦了。 见到这一幕的冥尊鼓掌呵呵笑了起来。 “决儿,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规训出来的下属?!” “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你这教主是怎么当的?!” 澹台灭的笑使得他的脸上皱纹舒展开来,细瞧上去是品味不到一丝愉悦的,倒像...一个瘆人的老妖怪。 澹台决依旧跪着,保持着手抱拳行礼的姿态:“回义父...此番事出有因...可以理解...” “哦?” 澹台灭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他:“听说你日日不务正业,和那个灭族废柴厮混?” “亲封他为侍卫本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祁夜被开除教籍,可是你所为?!” 一句又一句的厉声质问。 原来义父此番前来不是探望自己的,早就说义父怎么可能关心自己。他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 澹台灭继续问责:“本尊心系玄冥千秋大业,为了辅佐你特将左护法调拨与你,为何你又是如此不敬本尊的人?!” 呵呵,原来是楚升这个畜生告的状。 澹台决也毫无办法,只得服软认罪:“原谅孩儿私自行事,若是义父千里迢迢特来问责孩儿,那孩儿自是羞愧难当,搅了义父的自在生活。” 僵持了约有半个钟头,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澹台决依然笔直跪着,他的披风下面只穿了一件单衣——想在上官面前耍帅来着。 他的嘴唇冻得乌紫,在这寒冷的天气不自觉地打着颤。 眼看着淫威发的差不多了,澹台灭也不再给他使脸色。他假惺惺搀扶起澹台决,佯装着关心:“哎呀...聊了这么久,本尊竟没察觉你一直跪着..." "走,快去龙潜殿..."(冥尊的专属殿宇) 心不在焉的澹台决毕恭毕敬跟着冥尊绕过正殿,多走几步路的前方就是龙潜殿了。 他此时只关心上官那里状况怎么样了。 ‘该死。义父该不会要常住下来吧。这可如何是好。' 澹台决内心暗暗想着。 等到了门口后,楚升不知何时已然在殿外候着了。这对于澹台决来说可太晦气了。 进入殿宇,冥尊赐座,澹台决与楚升的位置是面对面的,他怒视着楚升,强压着怒火。 “决儿,本尊前来特问你讨一样器物。” 抿了口滚热的人血,澹台灭淡淡道。 “义父但提便是。” “兵符。” 冥尊想要兵符,还是想剥夺自己的兵权。 不等澹台决回话,楚升就替他说了:“回尊驾,教主早已将兵符交予夏钺医师掌管...恐怕这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说着他挑衅似的扫了澹台决一眼,那样子像极了打小报告的狗腿子。 ‘我呸!’ 澹台决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澹台灭将人血一饮而尽,重重将杯盏扣在桌案上:“随意将如此重要的器物交给一个医师就算了,为何交给夏钺这个女子?” 性别歧视了开始。 “义父,夏医师再怎么说也是前护法大人的遗孤,夏渊一家对冥教的忠心日月可鉴!" 澹台决说着,转头看着楚升:“本座很信得过她。孩儿不知,若不交予医师管理,难道左护法大人更值得冥教的信任吗?” 见烂摊子甩到自己身上,楚升连忙起身下跪:“尊驾明鉴,老朽对冥教的事业呕心沥血,怎么会不忠!” “行了,本尊知道。” 澹台灭开口道:“都退下吧,过些时日你去找夏钺把兵符交给我,我也好返回凌云山继续修炼。” “说实话,好久不来这碧虚殿,本尊真的住不惯..." 太好了,义父不会一直待在这儿。 官方的对话,啰嗦的回答,澹台决感到无趣极了。 还是上官在的时候有意思。 第69章 遭遇不测 历经一夜的高强度跋涉,不多时就可以透过迷迷蒙蒙的水雾看到清风寨的影子。 急切的左修使劲一鞭,一马当先跑在了最前面。 看得出来,夜里雪下的很大,原本被焚烧过的寨子都被皑皑白雪所遮盖,远望去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到了寨子门口,几人根本来不及休息,不敢相信的谣言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打破。 “有人吗?怎么没有人啊!” 左修转着圈,扭着头左顾右盼,他大声呼喊着,一个不小心被绊倒。 定睛一看,是一具僵硬的尸体。 不止这一具尸体,地上七零八落的僵硬尸身,都是曾经的老熟人。 众人慌了神,此时另一边传出瑾儿的惊呼:“啊!老寨主!” 左修被震惊道,他手脚并用踉跄着爬过去,探了下寨主的鼻息——已然没气了。 怎么会,联想到老寨主一把老骨头送自己远行,叮嘱着自己早日回寨子过年的情景... 他胸前被贯穿的伤口流出的血液早已凝结成冰... “你快醒醒呀,伯父!” 左修悲痛万分,他搂住老寨主的尸首,悲戚且不知所措。 “瑾儿,能不能看看伯父还有没有救..." 左修的语气充满了迫切与忧忡。 ”父亲呢,父亲一定还活着..." 几近绝望的左修起身准备前去他父亲所住的小屋,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可当他看到父亲被烟熏到漆黑的脸... 绷不住了。 “父亲!!!” 左修干嚎着,如此悲痛的打击,此刻他竟哭不出一滴泪。 自己的母亲早在上官府遭遇灭门的那日离世,如今他又失去了父亲,失去了疼爱自己的伯父... 彻头彻尾成为了孤儿... 上官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左修。 晁错小声问道:“书上有提过这事儿吗?” “不知道,没注意。” 上官回道。 关于清风寨会不会被一锅端,好像也无从考证。 他们也没有心理准备,也许沉默是如今最好的安慰... 看到地上还残有搏斗过的痕迹,晁错拾起一块撕扯碎掉的破布。 ”这不是魔军的衣物装扮么?” 有些不确定,他又捡起别处的布料进行观察。 左修猩红着眼,扭过头看着晁错:“这是冥教干的?” “不可能!” 上官反驳道:“我们日日都与教主待在一起,教主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这一定是栽赃陷害! 然而这些对话,都被躲在暗处的陈泽悉数听完了。 ‘还挺聪明,知道是栽赃陷害’ 陈泽在心里表扬着他们。 人都到齐了,可以动手了,也不枉费自己蹲了这么久。 好在自己对‘寒冷’的感知程度为零,不然还不得冻死。 眼见左修四人还在现场不甘地寻找着线索,陈泽在暗处偷偷蓄力,而后拔出刀就冲了出来。 “有人小心!!!” 晁错一巴掌将上官拍翻在地——他在厨房待久了,天天颠锅掌勺,手劲是大了不少。 估摸着四五厘米厚的雪地,上官的脸直接深深嵌了进去。 看到这个戴着面罩的不速之客搞偷袭,左修来不及做准备,他的视线随着陈泽的刀锋缓缓偏离... “左修,你快反击啊!” 晁错抱着头蹲在上官屁股上大喊。 啊,对,要反击。 许是经受不住这丧失至亲的哀痛,左修的反应有些迟钝,他的耳朵被割裂,悬着的一股乌发也被斩断半截——这可是上官觉得左修一身英雄气的根本装扮。 上官挣扎着想从雪地里以俯卧撑的姿势爬起,他的脸刚离开地面:“晁错..." 他声音沙哑着问道:“左修他怎么样了?” “你别出声!” 晁错小声呵斥,大手一拍又把他按在了雪地里:“想活命就闭嘴!” “额啊——”意识到偷袭自己的人很可能就是屠杀清风寨的凶手,左修后知后觉愤怒值爆表。 头发散乱,身着赤褐的喜服... 鲜血汩汩从耳边流出,鲜艳的服饰,鲜红流淌着的血液与白的刺眼的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陈泽感到荒唐可笑。 昨日才成婚,今日就遭此劫难,红事白事发生在同一天,太有意思了。 风卷残云,左修的佩剑挥舞之间,晁错只能看到残影——之前也瞧见过左修练剑,并且他在和祁夜打斗的那日都感觉与今日的武力值无法相比。 这迅猛的攻势,陈泽连连闪避。 真正要打,左修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见到左修的愤怒融入了进攻,怕是打起来自己也会吃些亏。 陈泽自然不愿意将血流在这无关紧要的打斗中。 “左修,不要冲动..." 一旁的瑾儿惊慌极了,能屠戮整个寨子且还留在原地蹲守的,一定不是简单人。 她太害怕左修会出事了。 “这是你妻子吗?挺好看的。” 陈泽一边躲闪一边截住左修的剑,还不忘调戏一番。 “我伯父的死,是不是你!” 左修咬牙切齿地发问。 陈泽则哈哈大笑:“啊对!就是我!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忍上官身边这条狗很久了,逗也逗够了,是时候该灭口了。 陈泽右手伸入袖中,一边调笑着一边将灌满剧毒的飞镖对左修掷出。 瑾儿睁大了眼睛,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撞去,挡在了左修的面前——喜服被划开,毒镖死死钉在了瑾儿的后背。 这下晁错他们怎么还沉得住气? 上官翻身跪起,回头怒骂着晁错:“你起开!没看见瑾儿受伤吗!” 晁错也急急忙忙赶了过去,瑾儿无力地倒在左修怀中,想说话却没有一丝力气开口。 “飞镖上有毒。”左修喃喃道,他低下身子,紧紧握着瑾儿的手。 晁错焦急探着身子看着左修怀中的瑾儿:“中了毒也能解,我们快去找医馆啊,不要再待在这儿了!” “桀桀桀..." 陈泽阴沉笑着:“的确能解,不过这剧毒恐怕是时间不够啊!” 左修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他抬眸咬着牙问道:“这是何意?” 陈泽不急不徐回道:“感谢你的妻子吧!是她替你挡住了我这致命一击!哈哈哈哈哈!” “卑鄙小人!” 上官怒骂着,而后他极小心解开瑾儿的扣子,这个时候就别想着男女授受不亲了。 瑾儿一半的后背裸露在空气中,被飞镖伤到的地方已经变得黑紫... “别...管我了...你们快离开这里..." 瑾儿小声喘着,看到她还有气,左修更是焦急了。 “中了毒得赶紧把毒吸出来,说不定还有救!” 不愧是聪明的晁错,每一句提议都显得那么有价值。 于是左修俯身为瑾儿吸着毒血... 包了满满一大口... ‘等等,不对劲!’ 陈泽饶有兴致看着他们,突然想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是来灭口的,怎么搁这看上戏来了。 杀了上官,就现在! 陈泽又甩出一个飞镖,可能是吃瓜有些久,准头不够,这枚飞镖歪的不是一点两点。 “上官,你快走!”晁错大呼:“我们不会武功,别都死在这儿!” 上官拒绝道:“不行,我要和左修生死与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晁错好言相劝。 上官怒了:“你贪生怕死,我可不怕!” 又搞这种感天动地的共患难戏码,女生能不能考虑考虑大局?! “那我去报正义盟,你爱走不走!” 晁错先行溜了。 左修看见面具人又搞偷袭,心思全系在了那枚扔歪的毒镖上... “咕咚~” 不自觉把满满一嘴毒血咽了进去。 ??? 陈泽彻底懵了。 然后左修中毒死了? 没错,瑾儿死了,左修也死了。 他们死在一起,在雪地里续写着爱情的诗篇... 第70章 晁错入狱 雪花一片片落下,看着缓缓倒地的左修,至死都在温柔的替瑾儿拉好衣服... “公子,你快走..." 呕哑的声音,左修仍不忘记关心着上官。 左修也死了... 上官站在那儿,手足无措。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的胸口如同遭受巨石一般的撞击,喘口气都艰难。 而陈泽面罩下的脸,早已笑开了花。 “狗死了,主人就别难过了。” 上官蹲下身,卸下左修的佩剑,胡乱将佩剑从剑鞘中拔出。 寒风中坚毅的身影,势必要和面具人做拼死斗争。 上官微眯起眼,铿锵有力地反驳陈泽:“他才不是我的狗!他死了,我要你偿命!!!” “哈哈哈哈~” 这又逗乐了陈泽,笑完之后,他缓缓走到上官面前,伸出手而后包住上官执着剑柄的右手,开口道:“让我偿命是痴人说梦。你现在杀了我,来!” 上官用力抽动着右手,可是被陈泽紧紧握住,挣扎显得徒劳无功。 “给你机会都不中用,你可知,比起让我偿命,你有一个更实际的选择。” 不想听他啰嗦,上官愤怒地对上面具人的脸:“什么狗屁选择?!” 陈泽松开手,大笑着:“你替他陪葬!哈哈哈哈!” “去陪葬吧!” 正当陈泽准备下手了却了上官的性命,说那时,那时快,只听嗖嗖几声,一个轻捷的身影落入院中,而后这个不速之客竟直接向陈泽发起进攻。 来去如风,身轻如燕,不速之客的攻势并没有左修那样充满杀气,反而有着一股以柔克刚的感觉,化外力为己用,陈泽不知来者何人,只想快速脱身看清来人的面目。 过了几招后,陈泽跃上房顶,先手发问:“来者何人!?坏我好事!” 那人看着陈泽,开了口。 “神木宗门林鹿,来去有名,你这种戴上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蛇鼠之辈又怎敢与我一般自报家门?!” ‘神木宗?林鹿?’ 上官的大脑飞速运转,企图回忆起小说中有关神木宗的一系列章节。 加载ing... 这不就是晁错的宗门么? 上官还在思索着,而陈泽发现在彦城方向的高空发射了一颗信号弹——应该是小哲提醒自己该回去了。 算了,那就先放过上官一马,毕竟自己在长庚会的地位还没有稳住,万一澹台决那小子跟自己拼命,也落不到一点好处。 陈泽想着,那就算上官命大吧,先放过他。 林鹿搀扶着上官,眼睁睁看着陈泽大摇大摆逃走。 “不行,不能放他走!” 不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的上官居然还妄想着追陈泽。 “上官公子,算了吧,我想他不会作罢的。” 林鹿劝道。 目前要紧的,应该是把清风寨众人安葬吧... 上官痛苦地跪在地上,他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左修的脸,泪水滴落在雪地上融化出一个个凹坑。 抱紧左修的佩剑,怀中还有之前左修赠予自己的哨子... 留个念想吧。 “师兄!怎么样了,人救下来了?!” 云曜火急火燎闯了进来,他半天得不到林鹿师兄的回话,害怕出事的他急急赶到。 原来清风寨遭受屠戮的那一天,林鹿这一行人正巧在冉城街道购置生活用物。 各大宗门怎么说都息息相关,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于是他们便轻装前往彦城郊外支援,也算是没来太晚,至少救下了上官文阳。 上官看着一袭白衣的云曜,不解道:“这位是..."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神木宗弟子云曜!”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上官公子,之前我们在刑场见过。” 而后云曜便与他诉说着那日截刑场一事... 听完解说后,这一切也都明了起来了。原来神木宗的这些人救了自己不止这一次。 “对了,不知道晁错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了晁错逃跑的事情,上官又开始不满起来。 云曜听到‘晁错’的名字更是吃惊,他询问道:“晁错师兄也跟你在一起吗?” ‘什么师兄,不对,晁错的确是和他们一个宗门的...' 上官顺着云曜的问题答道:“对啊,他跟我的确是一起的,不过遇到那个戴着面罩的人,他害怕大家一起交代在这里,就先跑了..." "说是...去正义盟搬救兵了..." 林鹿沉思道:“原来晁错师兄真的跟公子在一起...他真的入籍冥教了吗?” “对啊!我俩同一天填的申请。” 上官不假思索回答道。 “可恶!想不到师兄是这样的人!” 站在一旁的云曜右手握拳击打着自己的左掌,有些忿忿不平:“入籍冥教他嘴硬就算了,他还见死不救毫无义气!” “居然不顾公子您的安危把您一个人丢在这儿!这还是我认识的晁错师兄吗?!” 说罢,他狠狠将挎包中的十字弩摔在地上。 等等,要素过多,上官有些理不清...不过毫无义气,这说的可是太对了。 于是上官拱火道:“没错,太不讲义气了。不过我也不能对他置之不理,我们还是去分盟找他吧..." 林鹿捡起十字弩,看着断掉的弓弦,他感到很惋惜:“你这小子,置气也不至于把东西摔坏吧...这可是你晁错师兄亲手制作的呀~" ‘噗,晁错这蠢哔还会做这玩意?’ 上官发自内心的嘲笑。 “不对,晁错的兵器不应该是剑吗?他不是学破空剑法的?!” 上官疑惑道,这下倒是记起来晁错还会剑术的事实了。 “是的没错。” 云曜肯定道。 现在好了,乌龙闹得更大了——林鹿一行人愈发确定和上官待在一起的‘晁错’是他们亲爱的晁错师兄了。 之后,林鹿吩咐云曜陪同上官文阳前去正义盟寻找晁错,然后他与一众弟子负责将清风寨众人的尸身好好安葬... 至于左修和瑾儿...上官有过叮嘱,要将他们带回玄冥厚葬。 于是林鹿在收拾完事情后租赁了一辆马车,带着左修和瑾儿的尸首前去玄冥... —— 晁错那边... 他慌忙的跑到正义盟,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哲命令属下押倒在地... 晁错面容焦急:“青天大老爷!救命啊!清风寨出大事了!!!" 小哲装作没听见:“这年头,还没见过追捕令上的通缉犯自投罗网的。” “来人,给我押下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 自己跑来搬救兵,救兵没搬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靠!忘了老子是通缉犯了!” 晁错小声咒骂了一句。 控制住晁错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盟主的职责就是批阅公文,小哲总不可能一直对外宣称陈泽盟主在蹲茅坑吧。他找了个时机拉响信号弹,给远在城外的陈泽主人发去讯息。 等到陈泽平安回来,小哲将晁错自己送上门的事一五一十汇报给了他,这两天的收获成果颇丰,陈泽喜笑颜开很是满意,他决定带着小哲晚上去酒楼一并犒劳一下。 第71章 比武大会的消息 林鹿与一众神木宗弟子将这寨子内遭遇罹难人们的尸身均埋葬在城郊边的那片树林里——最起码也能算是叶落归根吧。另一边的上官与云曜也抵达分盟附近了。 头脑机灵的云曜想起上官的特殊身份,建议他不如蒙住脸,省得在寻找师兄的过程中出一些差池。 事情与他预料的一样,晁错师兄前脚刚踏入盟内,后脚就锒铛入狱。 根据断案师的描述,这属于‘自首’。 上官不禁在心中默默吐槽:‘额...低情商是自投罗网,高情商是自首...' 以平日晁错的聪明劲儿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自己通缉犯的这一层身份... 在牢里的晁错也是这么想的。 又不是没蹲过大牢,不过这次三进宫并没有手脚镣铐的束缚,单间的牢房干净整洁,角落里还铺了一层松软的稻草。 晁错抱膝坐在稻草上是懊悔不已。 “哎呦,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都怪上官那货头脑冲动,不然我也不可能没多想就匆忙跑来这呀!” 他自顾自抱怨着... 懊丧极了,倒不是入狱有多苦恼,主要一个人蹲在这里面也太无聊了吧... 维持大牢秩序的两个狱卒窃窃私语,正好路过晁错的单间。 “哎,你听说了吗?过些时日便是江湖上各宗派共同举办的‘谁与争锋’ 的比武评选大赛了!” “就是那个可以得到天下认可的第一啥啥称号的比武大会吗?” “是呀,就是这个!不过不知道地点今年会定在哪儿...你会去参加吗?” 被问到的小卒则是苦笑:“我呀,就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恐怕是进场资格都没有..." 什么?谁与争锋?这不重要... 晁错一骨碌爬起身,抓住牢门使劲摇晃:“二位爷!二位爷!你们停一下!” 听到晁错的这番死动静,两位小卒止住了脚步。其中一人不耐烦地踹了牢门一脚:“老实些!我看你是想吃鞭子了!” 放在平日,他早破口大骂了。可是现在晁错管不了这么多,他连忙询问道:“你们说的是比武大会吗?” 另一位小卒不假思索道:“对呀?你有什么问题?” 晁错更急了:“就是...那个各路高手都会去参加的比武大会!?” 小卒显得有些不耐烦:“你问这么多干嘛?四年举办一次人尽皆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倒是你...好好待着,听候我们盟主大人发落!” 说罢二人离去。 在得知即将举办比武大会的这则消息,晁错额角,后背都不由自主冒着冷汗。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极力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恐惧,而后在心里复盘... 所以走向还是会根据小说的情节发展,比武大会终究要来了。 那么自己被抓入狱,大致也是冥冥中的定数。 到时候那个正义盟盟主一定会想拿自己精通剑术这一谎话开刀,强迫自己去参加比武大会... 然后啥也不是!身为麻瓜的自己!就会在这场比试中被砍成烂南瓜! 然后被抛尸忘情谷!!! “我的老天爷!” 晁错抱着头不敢继续想,所以自己也要领盒饭了吗! 他只能寄希望于上官,上官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可是上官那个智商估计也只会回玄冥搬救兵吧,这一等又是好久,那么如今最安逸的也就是在牢里能赖多久是多久了。 质疑罪犯,理解罪犯,成为罪犯,享受坐牢。 —— 踏入正义盟能找到晁错,只有一成把握。即使只有一成把握,上官也想碰碰运气。 “盟主,您来了。” 见陈泽慢悠悠从屏风后走近,断案师恭敬行礼。 看着风度翩翩的盟主,上官想到了之前就是他极力想置自己与晁错于死地。想到这,他打了个哆嗦。 断案师将两人前来讨要晁错这个人的事情告诉了陈泽,陈泽又不傻——自己办完正事才赶回来,那个戴面纱的不就是脱裤子放屁的上官么。 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神木宗...也算是和你们结下梁子了。 ”轰出去。” 陈泽小声下令。 接着一群举着大棒的壮汉从两侧冒出,乱棍将上官和云曜打了出去。 不慎摔在门外的云曜有些气恼,他大声骂了几句:“野蛮人!” 这下好了,晁错一时半会是救不出来了。贸然劫狱的话,也一定会有风险——布告都写了,他俩是人人得而诛之。 和晁错料想的一样,上官思来想去的最终方案也只有回玄冥找教主帮忙。 也正好,回去先好好安葬左修和瑾儿... 按紧佩剑,将剑身贴在心口,上官痛苦闭上双眼。 “左修,我带你们回家..." 冥教就是自己的家。 —— 自冥尊回碧虚殿之后,澹台决日日都要准备新鲜人血供其饮用,他继位后便废除了豢养血奴的规定,冥尊倒也没做什么评论。 在禁术中,饮用人血所恢复的元气,比自身修养,练功来的轻松且高效。澹台决不愿意走捷径,也省得自己操心他会成长到什么样强劲的地步——每日的练功只能使得武功一点点进步,澹台决这般循规蹈矩,也能让自己不需要担心他能成什么气候。 取血,教主是很抗拒的。骨子里善与孝的基因在打架,他不得不天天偷摸去集市杀鸡取血以假乱真... 来自澹台灭的吐槽:“这味道怎么有一种鸡肉香?” “启禀教主,夏医师采药回来了!” 小卒来报。 “好,本座这就去找她。” 澹台决放下手中的书卷,准备起身,只见夏钺走进来了。 夏钺的脸灰扑扑的,身后还背着一个与她体型不相当的大篓子,今天抓的是一些蜘蛛蝎子类的毒物。 “教主,我一回来就听守卫说你找我有事,所以没收拾就先过来了...你别嫌我脏哈..." 夏钺尬笑着说道。 ”傻瓜。” 澹台决轻皱眉头:“义父问本座讨要兵符,我想..." “尊驾来了?还想收你兵权?为什么要给?” 夏钺连环三问让澹台决有些沉默。 “那义父不走怎么办。” 平日里高冷的教主居然也会委屈... 夏钺连忙回道:“教主,尊驾今日问你要兵权,不知道明日又会要什么...不要一昧的忍让呀教主..." "冥教有您才有如今的强盛..." 是啊,继位前都流传着入了冥教就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义父也是因为遭不住舆论的打压才草草隐去修炼... 如今冥教上下被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若是义父又想重新拿回教主的位置,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没有一点头绪。 “去找柳澈想想办法吧。”夏钺提议,于是二人随即就准备前去观棋阁... 第72章 祁夜偷秘籍 将观棋阁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柳澈的影子。 关键时候找不到军师,这可把夏钺搞愁了。 她赌气般将背篓砸在地上,一只调皮的蜈蚣爬了出来,夏钺眼疾手快就抓起武功放在嘴里嚼嚼嚼,汁水爆出,澹台决吸了一口冷气,悄悄离她远了一些。 “总之,我不会把兵符交出来的!" 夏钺气鼓鼓地说道。 澹台决见状,苦笑了一下:“好,都依你。本座这边再去和义父拖延一些时日便是了。” 夏钺仰着脸问道:“哎?上官他们呢?这种大事教主不和他们商讨一下吗?” 这话问的可太扎心了,澹台决也想知道上官如今怎么样了... “义父来的那日他们就去清风寨了。” 顿了顿,又道:“你不会不知道吧,通讯兵来报清风寨遭受劫难,他们自然是要回去的...” “本座也想一同前往,奈何义父...唉~” 无奈极了。 在晁错问自己借完喜服的那日,她就独自背着背篓外出寻药材了,当然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发生——被偷亲后她过分激动,需要找点事做做维持清醒。 看着失落的教主,夏钺安慰起他来:“没事的教主,你不用担心,左修这不和他们一起去嘛...你也知道的,左修武力高强,晁...上官公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也对,只能寄希望于左修,希望在他的保护下大家能相安无事吧。 —— 另一边,在幻雾迷泽休整的祁夜也调养的差不多了,在小木屋的日常也就是喝药,与弈白拌嘴。 这些都不重要,祁夜自打身体好转后就每日都起的很早,他一直在跟踪监视追命刀客无脸人的活动,也摸清了无脸人的生活轨迹——他会在每日的寅时练习刀法。 “像这样,然后这样...嘿~喝!” 祁夜有模有样地比划着,他在脑海中回忆着无脸人的招式。 “没劲!”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基本功么,他明明会使七杀刀,怎么偷看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一点令他亮眼的招法。 “喂!祁夜!尝尝刚摘的果子!” 弈白端着一盘小红果走了进来,他热情招呼着祁夜。 祁夜有些心不在焉,但盛情难却,他也就随手拈了一颗扔进嘴里。 “小白,你父亲有和你提过会传授刀法给你吗?” 祁夜试探性发问。 额...这个问题都问了无数遍了。 “没有!父亲说这种禁术不宜使用,他是不会教我的。” 弈白真诚地回道。 祁夜:“那就不怕失传吗?” 弈白:“不会啊,父亲如果能找到亲传弟子自然是好的,他说过这个要靠缘分...不教我,也许是我慧根不够吧..." 亲传弟子?其实就是害怕纯良的弈白修炼无度走火入魔吧。 懒得再与他废话,既然套不出什么东西,那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虽说自己功夫也不差,但是在癸门学的那点东西恐怕还没兄长祁川会的多,联想到自己被开除教籍回到家后又被当作过街老鼠...不学点新东西怎么回去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夜深后,祁夜便蹑手蹑脚翻进无脸人的院子,他屏住呼吸沉下心感受着无脸人熟睡时的心跳。 见时机够了,他的爪子伸到了无脸人的枕头底下——嘶,拿到了。 为了不被怀疑,他出去之后在院外撕下前几张然后又小心翼翼将书放还至原处。 捏紧手中的两张纸,祁夜在心中鼓励着自己。 “加油,先从入门学起。” 然而祁夜不知道的是,表面睡熟的无脸人在他离开后翻了个身,他睁开了眼,面具下的脸笑得尤为阴森。 无脸人不是傻子,他早就感觉祁夜长住在这是另有所图,既然是为了学习刀派禁法,那还不如成全他——整个玄冥精通此术的也只有自己和教主,祁夜天资聪颖,他若是能习成,定能牵制住教主,为冥尊所用。 —— 上官回来了。 澹台决得知这一消息,在第一时间和夏钺赶去迎接——等来的不是之前一同离去的大家伙,只有上官和一些陌生人。 “晁错呢?” 夏钺攀上上官的肩膀,急切问道,而后她踮起脚仔细确认了来人并没有晁错的身影。 上官垂下头,语气有些丧:“他被正义盟抓走了..." "教主...左修死了..." 等了半天,没有等来众人平安归来的好消息,带到的只有左修去世,晁错入狱的噩耗。 上官抽泣起来,看着亲切的殿门,他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可把澹台决心疼坏了,他开始不知所措起来,见没有办法只得紧紧把上官按在怀里。 ”教主...清风寨没了...呜呜..." 看着泪水涟涟的上官,他的心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 “你们是?” 一旁的夏钺很冷静,她看着陌生的林鹿和云曜,问询起来。 见到传闻中作恶多端的冥教教主也并非如此,林鹿一行人也对冥教的看法有了改观。他和云曜将具体的事情一五一十诉说给了教主听,夏钺则是走向运送尸体的马车,但她掀开帘子揭开白布,看着嘴唇发黑的左修和瑾儿后,也是愣住了。 “这是中了五毒散。这种剧毒是什么人下的,能让人分分钟毙命的剧毒,是有多大的仇恨!” 夏钺握紧拳头,语气充满了愤恨与谴责。 “我没有左修了..." 在心爱之人的面前,上官彻底放下了所谓的架子,他将这几日所受的委屈一并大哭出来,哭到换气都艰难。 澹台决紧抱住上官,拍着他的肩膀,眼底露出杀意。他宽慰道:“没事,你还有我。冥教就是你的地盘。本座发誓,一定会为左修报仇,将这恶毒之人碎尸万段!” 见到教主如此正义,林鹿与云曜也就放下了戒备。他们让其余的弟子先行回到神木宗,救出晁错师兄的事情二人就自己揽下了。看到忙着安慰上官的教主抽不出身,夏钺劝林鹿二人不必再下山寻住处,她将百草房腾出来供他们居住,自己则是搬去晁错的房间住下。 第73章 潜邸阴谋论 自回到碧虚殿,上官整日无精打采的游荡,看上去都要抑郁了。教主倒是挺想陪着他,奈何得日日侍奉冥尊,根本抽不出身。 长乐居的门框上挂着一串闪闪发亮的铃铛和若干小红灯笼装饰,门前也堆放了许多鲜艳的花束。 这本是为左修与瑾儿新婚的布置,如今又怎么知道结局会变成这样。 再进门厅,一具大大的棺椁中停放的是这对新人冰冷的尸体。 上官毫不犹豫掀开棺材板,跨进去躺在左修和瑾儿的中间,没有一丝畏惧,这离世的是他来到这里最亲信的人。 想到这儿,上官没忍住,转过身子抱着左修又哭出了声。 哭着哭着,他在棺材里睡着了... 时间来到下午,休整好的林鹿和云曜准备将棺椁依照上官的意思搬至后山安葬,这需要调遣一些卫兵帮忙。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住了冥尊的注意。 ‘这些人,怎么根本不顾局面就大肆出动..' 考虑到义父根本不知安葬左修一事,澹台决本想着悄悄处理,可林鹿他们做出的声响是再无法瞒过去。 听到异动后的澹台灭则是放下了杯盏微微皱眉,正当教主在思量如何解释的时候,左护法楚升神色匆匆进来了。 只见楚升俯身耳语几句,冥尊便起身决意出殿走动走动,也没询问这异响因何而生。来不及怀疑楚升又在整什么幺蛾子,目前首当其冲的就是将义父毕恭毕敬送出殿外。 ... ‘总算是瞒过去了...幸亏义父没有多言...' 送走冥尊后的澹台决手心都紧张到冒汗——毕竟他知道义父并不待见所谓的‘上官侍卫’。 所幸有楚升这个搅屎棍来的及时,替自己解了围。 等等,这个形容好像不太妥当... ‘不管这么多了...关键时候这个老东西还算是对本座有些用...得赶紧去看看上官怎么样了...’ 想到这,澹台决匆匆往着沧澜楼赶... 找了一圈没找到,小厨房也没见着,再走去晁错的屋子,见到的却是手托下巴发着呆的夏钺。 看见神色凝重的教主,夏钺连忙起身相迎。 “教主,您不是和冥尊大人在一起么?” 她问道。 澹台决轻皱眉头回复:“刚刚左护法只言片语就把义父支走了...也不知道所为何事。对了,你有见到上官吗?” 夏钺摇头:“自清风寨回来后他从未来过...该不会又下山了吧?” 听到夏钺的疑虑,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语。就不能好好待着,也叫本座省心。你看这才离了本座几天,左修晁错他们就都出事了。在碧虚殿老老实实住着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说是在发怒,倒不如说是抱怨。澹台决字里行间都显着对那一日没一同前去的懊悔。 “教主息怒。” 夏钺扶住澹台决的胳膊劝说:“那些什么神木宗的弟子不是今日将左修公子下葬么,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也行。” —— 在楚升的引路下,不出几个时辰,冥尊便轻装抵达了陈泽在玄冥所设下的潜邸。而心心念念盼着父亲的陈泽,早已等候多时了。 冥尊到达门口时,装扮成守门的小哲正在打瞌睡。见到尊驾亲临,一个激灵便滚爬起来,娴熟地为二人开路。 二人走到一面普普通通的墙壁前,小哲便毕恭毕敬的吩咐下人端上一些茶水以供冥尊和护法大人打发时间。 而后他以特有的节奏轻叩着墙壁,只见两侧布局如门帘般卷起,随后映入眼帘的是黑洞一般的密室。 “尊驾,护法大人,主人就在这密室中恭候多时了。请。” 亲眼瞅着澹台灭和楚升进去后,小哲又启动机关将墙壁恢复如常,在外守着。 听到有响声的陈泽自然也不会闲着。他点亮火把插入置物台照明了那幽暗的通道。 见到父亲来了,他欣喜下跪:“参见尊驾。” 好久不见好大儿,冥尊自是欣喜。他扶起陈泽道:“不必拘礼!你在那破烂正义盟受苦了。” “此番叫左护法给本尊带话,还得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冥尊发问。 于是陈泽将在清风寨发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讲述出来,末了还将他把晁错已押送入狱并秘密押至玄冥一事说了出来。 “所以父亲,孩儿所求的兵符...正是强有力控制正义盟与长庚会的核心。” 原来是这样,陈泽想掌控冥教的兵权,而后暗度陈仓以权谋私,利用自己是盟主这一职位的轻便将魔军分批插入正义盟从而慢慢吞噬总盟... (问题是即使他没有兵权也这样干好久了...) “额..." 没有帮到好大儿,澹台灭此时显得有些尴尬。他瞥了一眼旁边站着毕恭毕敬的楚升,来了办法。 狠狠一脚,把楚升踹趴在地:“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兵符都拿不到!” 楚升看着变脸如此之快的冥尊,一张老脸上的表情显得既无辜又委屈:“这...尊驾您也没说啊..." "还敢和冥尊顶嘴!”陈泽补了一脚,楚升见父子二人不讲理,索性趴着不说话了。 “你好好留在碧虚殿,也不枉本尊对你的栽培。” 澹台灭看着趴在地上的楚升,命令道。 “别忘了,不管动用什么手段,都要给本尊将兵符拿到手。” “是,尊驾。” 之后,便是陈泽与澹台灭汇报自己在正义盟收集的情报了。他将江湖要事与长庚会的一些突破口一一与澹台灭所说,父子二人便沉浸在这未来一统天下的美梦中呵呵大笑。 一切都有陈泽处理,自己不用费心是甚好的。出了潜邸,澹台灭便高高兴兴准备回到云凌山继续修炼了。 另一边的晁错... 有一说一,他在牢中的日子过得还算是可以。并没有什么人为难他。 陈泽本意是拿他当诱饵将上官一行人一网打尽——最好的结果是干掉教主从而假意做出歼灭冥教的一番景象。 除了在牢中屁股坐不热——他一路被蒙着眼塞在马车里啥也不知道,等到睁眼便是不同的关押自己的房间,按他的自嘲来说,有点像开旅游盲盒那种感觉。 坐牢他倒是不关心,唯一令他牵肠挂肚的就是时日不清的比武大会... 最后一站,忘情谷深处... 第74章 陪你散心 等到了后山,澹台决随意抓来几个望风的魔军询问林鹿他们的去向。 不多时,便找到了他们。 棺椁摆放在宽阔的一处地面上,后面是郁郁葱葱的植被。 扫视一圈,没有想找的人。澹台决终究有些不耐烦。 “上官没和你们在一起么。” 他淡漠开口问道。 “没有啊...话说这一路扛过来好累啊..." 云曜秒回,并且还在一旁伸展着筋骨,看样子扛这棺椁费了不少力。 夏钺不解道:“这种小事你交给我们魔军干就行了,何必自己劳心劳力。” 云曜瞥了一眼她,嘟囔着:“这万一那些小兵偷奸耍滑出了什么差池...也不好吧...自己做事放心些,毕竟是上官公子托付给咱们的事儿...” 听到云曜的顾虑,澹台决不免冷笑一声:“呵。那你真是操心多了。本座亲手调教出来的卫兵,岂敢偷奸耍滑。” 听到教主杠自己,云曜并未理会。他伸了个懒腰,抱怨道:“话说瑾儿姑娘人也消瘦,左修看上去也是精干...再加上这棺木,怎么着也不会和我师兄抬得如此费劲啊..." 林鹿附和:“是呀,照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些累了...” ... 冥教分明有佣人供他们差遣,自己不用还废话这么多... 再加上找不到上官的原因,澹台决不免有些恼火。 他抬高了声音,望着二人:“那本座倒要看看你们说的累到底是多累!” 说罢,他屏住气,想亲自扛起那具棺材——没扛动。 ‘好丢人...’ 他暗暗想,可在后面站着的还有卫兵,可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 “教主,您是想一个人把这搬起来吗?” 不识时务的夏钺憨憨发问:“他们两个人搬都费劲,您还是..." "住嘴!” 澹台决轻斥,吓得夏钺把还想关心的话给咽了回去。 还是动用了内力。强劲的风席卷着落叶,在众人凝神注视中,澹台决单手将这具棺材举了起来。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澹台决感到有些蹊跷,他在心中沉思。 “怎么了,教主?” 看到澹台决垮着个批脸,夏钺关切询问。 目测瑾儿姑娘的体重约为八十八斤八两左右,左修的体重约为一百一十斤一两左右,再算上棺椁的净重,这凭空多出来的一百三十斤三两是从哪来的? “有人动过手脚!” 机敏如教主,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而后他将棺材轻放置地面,当着众人的面掀开——上官正躺在中间呼呼大睡。 原来是上官这头飞猪。在冥教的这段时日也不知道与晁错天天在厨房弄些什么好吃的,竟是一天比一天肥胖。 不管那么多了,人没事就好。看着仍在酣睡的上官,澹台决也没了脾气。他小心弯下腰,屈出手臂,将上官公主抱起——确实重了不少,该死。 “后事就交给你们,尽快处理吧。本座先带他回沧澜楼。” 嘱咐完云曜他们后,澹台决回过头对着魔君们发话:“都散了吧。” 狭窄的小道上洒落的是夕阳余晖,伴随着入骨的萧瑟寒风,澹台决一步一步抱着上官缓慢走着。 “唔——” 在棺椁中睡久了,身上越发的冷起来。上官眯着眼,卡住澹台决的脖子醒过来。 瞟了一眼怀中上官的模样,对自己动手动脚早已见怪不怪了。既然醒了,就直接把他扔在地上好了。 “砰!” 想着想着,澹台决真的直接把上官摔在了地上... “嘶——操!” 这下上官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他爬起来捂着屁股环顾了下四周,问道:“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我来后山了?” 澹台决有些无语:“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左修的棺材里睡得跟死猪一样,若不是本座,恐怕你已经被活埋了!” 话中的语气充满了责怪。 “怎么说。又救了你一次啊。” 澹台决挑衅似的看向他,可上官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些。 上官睁大眼睛双手揪住他的衣领问道:“左修呢...他现在在哪..." 可能挚友去世,的确需要时间来缓缓。澹台决也没说话,由着上官在自己面前无理取闹。 自顾自发了会小脾气,上官顿觉无聊。他选择接受现实。刚刚还活力满满疯癫的他不到一会却垂下头沉默了。 ”喂。” 兴许是怕他憋坏了,澹台决小声喊着他。 见没有反应,他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上官的肩膀:“别难过了...本座一定会替左修报仇的..." 说着,他顺势拉住上官的手:“要不本座带你下山走走,散散心也好?” 下山欸,教主还是第一次主动提起。 上官抬眸愣愣看着澹台决,明明想同意,“嗯”这个字到了嘴边却没气了,取而代之的是重重呼出的鼻音。 这么颓丧?澹台决开始心疼起来:“那就说好了,本座就当你默认了?” 一前一后,远远望去窄窄的甬道走着一黑一白两个人。教主带着上官走的这条路周围是一片墓地,方便埋葬冥教亲卫的地方。沿着的便是圣河分支,一直走到头便就到山脚下了。 等到了山脚,澹台决唤来守卫吩咐道,若是林鹿问起自己的去向,务必如实告知。顺便叫夏钺也下山来寻自己,就在附近不远处的集市,不会走远。 —— 忘情谷深处有着冥尊澹台灭秘密关押犯人的一隅。那是水牢,阴森可怖。 发烂枯朽的木栅栏与锈迹斑斑的铁丝混扎在一起,底端层层盘绕在泥泞的黄沙中。牢内的水位分为三档,一档过足,二档过腰,第三档恰好过颈——若是将个子矮些的囚犯关在第三档水牢,不出片刻定会被淹死。 牢中注的水当然不是什么清泉,水质恶臭到发黄,还飘满了毒虫与死老鼠。 在澹台灭任冥教教主的时候,他特别喜爱豢养鼠类为宠物。他极其享受将被虐之人捆缚手脚然后放入饿极了的大灰鼠,供其啃食,受害者的哀嚎对他来说便是天籁。 有关大灰老鼠... 澹台灭的名言是——这是本座的小宝贝,交给你们好好照顾它。 也就是说,从正义盟的牢中转移到这,必定是给晁错判了死刑的。毕竟他要是逃出来发现人在玄冥,那小哲私通冥教这一罪,便可使陈泽多年潜伏的心血功亏一篑。 晁错目前肯定是有用处的,万一把他扔在水牢折磨死了,自己小命也难保。小哲思索着,随后将他关进第一档过足的牢房中。 “你奶奶的!放老子出去!” 晁错不干了,这些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自己,转眼却把自己关在这个鬼地方,好恶心! “上官,你他吗怎么还不来救我!” 晁错歇斯底里叫喊着,这是自被抓后第一次有了被抛弃的恐慌。如果是上官入狱,他可能天天都吃不饱睡不好眼睛睁开就想着去救上官...可自己被抓这么久,为什么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想到这,晁错有些发怒。该不会是还在怪自己那天一个人先跑了吧...可是自己明明有说过是去搬救兵的啊... 再想到比武大会一事。这难道就是死前的折磨吗?晁错有些绝望了,可他不想认命啊。 “这种数着日子过死期的生活老子是一天也不想干了!” 晁错大喊,而后他在牢中做出一系列大动静试图吸引守卫的注意... 第75章 说书先生 “各位爷,你们快些带话给哲大人,把我放出去,对大家都有好处!” 在水牢中的晁错还是一点也安分不下来,他的脑海一秒一个主意,只能说任何地方不聘用他为军师都亏了。 “这小子一路叭叭到现在了,兴许他说的东西真的有点价值呢?” 在晁错的不断洗脑下,把守水牢的其中一名小卒心态有些动摇。 他继续劝着一同把守的小卒:“你想,万一这小子当真能知道一些重要的东西,咱们也能沾沾光,说不定就晋升了...” “我想你也不愿意一辈子看大牢吧?” 另一名小卒则犹犹豫豫:“若是,他在拖延时间诓骗我们...” “哎!那也不过是被骂一顿到顶了!” 转念想想,的确,哲大人不会滥下杀手,总之就算被晁错骗了也不亏不是,大不了再押回来揍一顿就好了。 于是他默许了。 “磕哧——” 拧动钥匙,打开了牢门上沉重的铁锁。 “滚出来!我这就去带你见我们大人!” “老实些!” 晁错被两名小卒押着匆匆走,泡久了的脚又胀又发麻。 “慢一些,慢一些~嘶~让我缓缓。”晁错央求着,这次他没耍什么小聪明,他一个21世纪的高中生在牢中受这种苦是遭不住啊。 那名话少的小卒(B)觉得晁错奸滑无比,正欲动手,好在被提议放他出来的小卒(A)拦住了:“哥,消消火,等带他面见完哲大人,回来再打也不迟!” 有道理,小卒B伸出一半的小腿又缩了回来。 晁错蹲在地上按揉着脚踝,听到二人的交流心里直犯怵。 ‘老天,为什么正义盟给我的感觉比冥教还残酷啊——’ “教主——放我出去吧——” 一声沉闷的哀嚎在水牢内触发阵阵回响。 “什么?” 晁错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张望。 “不好,这是何人?” 两名小卒也一震,意料之外的事。 话少的那名小卒B随即对A附耳几句,而后径直走向声音来源——是一名奄奄一息的老者,蓬头垢面的蜷缩在三档水牢的角落中,见到B的时候还哆嗦着发问:“禀报教主,放了我吧,我对冥教忠心耿耿啊——” 或许是澹台灭关进去的吧,不清楚。 想不到冥尊在位手段是如此之狠,这老者都被折磨的没副人样了。 来不及唏嘘,自己也是冥教的一员。对别人仁慈就是对不起自己。刚刚他的惨叫兴许被晁错听清楚了,往最坏的方向想,若是晁错跑了,自己与A的性命能不能保住不说,到时候晁错散播出正义盟与冥教勾结这一信息,恐怕家人都难以存活。 灭口吧。 出手很干脆,老者没什么力气反抗,B直接将他活活掐死了。 “刚刚有人呼救...这是哪啊,我怎么听到他喊得是‘教主’?” 晁错困惑地问小卒A。 “不该问的少问!” 只见小卒B恶狠狠走来:“你也想被关到老吗?” 看着凶神恶煞的B,晁错识趣闭上了嘴。他心里犯着嘀咕‘肯定没听错啊,刚刚分明是有人在喊教主...该不会澹台决是幕后黑手吧...’ 很快,晁错就被扔到了小哲的面前。听着小卒A的叙说,小哲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自己与晁错交手过不少次,感觉这小子头脑是挺机灵的。且看他又能整点什么事来。 小哲一言不发,仅仅是盯着晁错看。 ‘嘶,看来不好对付...我只能先胡诌了...’ 为了活命的晁错选择豁出去,先开始他的表演。 “那个...是这样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水牢太可怕了...哲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给我换间牢房关也行,我保证不跑的...” 小哲双手支着下巴,没有感情地回复一句:“你想跑也跑不了。” 额...好有道理的样子。 晁错接着解释:“这不是,过段时日便是比武大会了嘛...我想,我可以去参加...但是一直泡在水里,我肯定拿不到名次的..." 小哲:“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也拿不到名次。” “我都没去报名,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在做梦拿名次?” ... 能不能别总说大实话。 晁错:“你也知道,我本是神木宗弟子,因为一时被蒙蔽了双眼才加入冥教...为了不给宗门招黑,我才...我才打不过各位的...“ 小哲:“可是你早就给神木宗招黑了。” 晁错内心:‘靠!你吗的,你是杠精吗,杠的没完了!’ 晁错:“大人您别不信,我若是参加了这个大会,必定会夺冠...不是会有荣耀奖励...就都算在您的头上!” 他也不知道奖励是什么,只是书上有提过比武大会夺冠者不仅会授予'天下第一' 的江湖称号,还会获得人人羡慕的荣耀奖励。比如当年获得‘天下第一刀客’称号的云昼,使得沐和在当时受到万千弟子的追捧,吵嚷着要加入云昼的派别学习流云刀法。 看着晁错正儿八经的样子,小哲也在思考——他的话的确可信。话说今年的比武大会应该是陈泽盟主主持,那荣耀奖励的事...虽说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如果主人想夺冠吞掉奖励,按晁错的这番说法,肯定能给自己记上大功。再不济,以晁错的头脑,动些歪门邪道取胜也不是不行。对,横竖自己也不亏。 “来人,给晁错备上好的钢铸剑!” 小哲吩咐道。 晁错被安排到了一处宁静的屋子,小哲有些不放心,所以将他的脚上了锁镣。不过比起水牢中的痛苦,这点小罪也没多大事。 自己随意胡诌的权宜之计,还能混到一把精钢锻造的剑,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正义盟也挺好说话(忽悠)的。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先过几天舒服的日子。 —— “教主,我有些累了。” 上官垂着头止住脚步,说实在的,他没什么逛街的欲望。 澹台决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他居然开始征求上官的意见:“额...那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中意的物品,本座都给你买。” “不了。” 上官语气平淡,扭头望去,看见了一间茶馆。 “我想进去喝口茶。” 提需求了,那必定满足。澹台决闻言连忙走在前面:“好,那本座陪你。” 进了茶馆后,澹台决找了处灯光好的位置,他坐下勾勾手示意上官过来,可上官仅是淡淡瞥了一眼他,转头就坐进了角落里。 热情的小二亲切招呼着澹台决:“意见不合吗客官?喝点啥?" ... "胡说。什么意见不合,我这就坐过去。” 即使被搞得有些尴尬,但他仍旧嘴硬。小二则是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的。看着这二位的穿着,必定是有些油水的客人,这不得伺候好了。 “喝点什么呀,小公子?” 小二亲切询问着上官,手里拿着抹布不停替他们擦拭着桌子。 上官:“嗯...你这有什么特别的茶水吗。” “要不小公子尝尝咱家的青叶茶?味甘,喝下去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哟!” 小二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抬起头问着上官,他面带笑意,额上舒展的皱纹显得无比滑稽。 上官垂下睫毛,自言自语着:“青叶茶?有什么功效吗。” 小二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功效吗?那可真是太多啦!这青叶茶能让你暂忘忧愁,还能促进食欲..." “既有如此好的茶,那便上一壶这个吧。” 没等他介绍完,澹台决就决定上一壶青叶。 茶端上来后,果真如名一般,茶水透着淡淡的青色,其味芳香,品之甘饴。 看着上官一杯接着一杯麻木喝着,澹台决面前的茶水仍还剩一大半。 上官有些意识过来,他将茶杯放在桌面,问道:“教主,你不喝吗?” 澹台决回复:“方才那小二说,这青叶茶可以让你忘记忧愁。本座想着,少喝一点,你就能多忘记一点。” 上官顿时红了眼眶。他盯着茶杯发呆,不想让教主发现现在自己的囧样。 “说道这比武大会啊,今年长庚会做东可是做足了排场!” 茶馆最前方嘈杂的很,貌似很热闹,众人都围在一起像是在讨论什么东西。 澹台决也循声望去,看着教主被嘈杂声吸引,上官迅速抹了一把泪,故作镇定想转移话题:“教主,那里好热闹,我也想去看看。” 回过头,看到吸着鼻涕的上官,澹台决不免有些好笑:“行了,本座都看你哭多少次了。天天哭,还逞什么强。” 上官不甘示弱回击道:“女孩子哭怎么啦,女孩子本来就多愁善感嘛!” 哦,又想起来他被夺舍了。 澹台决窃笑:“好有趣...” 随后,他唤来小二询问那些围观的人都在看什么。 小二回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被围着的是位说书先生,他在跟众人讲有关比武大会的会议!这比武大会呀在江湖上尤其出名,想知道新鲜事的可都求着要听呢!” 上官念念有词:“比武大会这个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会议啊。” 小二:“哎呀,就是这比武召开的日期呀,地点呀,之类的啦~” “这说书先生可不是咱店里的,他江湖人称万事通,在各处游历...如今来到玄冥地界,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百姓。听说今年比武大会一视同仁,咱玄冥地界的人们也能参加呢~” 上官扯着澹台决的袖子,小声却发狠说道:“钱!” 澹台决摸不着头脑,只得摸出一锭银子给他,拿到银子的上官直接将银子塞到小二手里,他吩咐道:“你把说书先生唤来,我有事要问他!” “好嘞好嘞!马上!” 小二捧着银子,兴冲冲就去拉那位说书先生。 收了钱的说书先生坐在上官的桌子上,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这比武大会呀,是四年举办一次的~ 但是十二年前江湖动乱,人们只求着各自保命,大会呢,也就一直搁置了... 话说今年呢,总的来说,江湖上是一派祥和,所以..." 上官仰头白了一眼:“说重点!” 说书先生摘下小黑眼镜看看他:“额...不要急嘛,总的来说,江湖上是一派祥和,所以...” “啪!” 澹台决猛地拍桌:“叫你说重点!” 好吓人,小二识趣地缩在桌子下面,拿着抹布擦拭起桌腿。 说书先生也吓到了,他慌忙从怀里掏出上官给的银票:“要不这钱我不要了..." “你收好!我的意思是,我只想知道这比武大会重点的事情..." 上官推搡着说书先生的胳膊,央求着他不要走。末了,他回过头恶狠狠冲着澹台决:“凶什么凶!” 因为晁错至今下落不明,他之前和自己又再三强调过比武大会这一时间点... 不管按不按小说的剧情发展,他都得为晁错的安危捏一把汗。 所以比武大会的事情,一定要摸清楚...目前晁错被关押在正义盟的牢中,大抵才是最安全不过的。 “好,那就说重点吧...这位公子啊,您这么急切是也想参加吗? 这今年呀,由江湖上最具话语权的长庚会一手操办,况且那正义盟盟主还是长庚会的弟子。 当时开会是在浩然楼中,可气派了,各大宗门代表都在,大家对这迟来的比武大会很是期待呢! 听说今年夺得第一的会获得一把金钥匙,这可代表着能加入长庚会并最低当上代表的象征!长庚会可谓是想着招纳贤才呀!若是不愿加入,那也能拍卖出不菲的价值! 嗯...时间吗,大概就是五日之后了,比武的地点是定在铸剑山庄,千真万确的...” 上官有些疑惑,这先生怎么知道那么清楚。于是他问:“请问先生,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说书先生讪笑着摆摆手:“这可不能说!我这万事通的称呼不是白来的呀。” 店小二听入了神,不知不觉就从澹台决的裆部钻了上来,抹布也盖在了他的脸上... “滚开!” 澹台决一把扯下脸上的抹布,拎起小二就把他甩飞到门框上。 说书先生再一次被惊吓到,他磕磕巴巴看着上官:“公子...您的随从...脾气真大...那,我就先走咯..." 没等上官反应过来,他就脚底抹油般跑的老快。 澹台决握紧拳头被气笑了:“随从?!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说本座是随从!?" ‘五日之后?铸剑山庄...到时候去了只要确认晁错不在,那就说明他还安全...' 上官在心中默默思考,回过头看到教主扭曲的面容,他的心情就豁然开朗了。 “啵——” 欢快地亲了教主一下,上官径直跑出了茶馆。 天色是漆黑的,茶馆外有来客,定睛一看是夏钺。 上官疑惑问道:“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夏钺回答:“我收拾好药材,就有魔军来报。教主寻我,我自然就来了。” 上官:“那林鹿他们呢?” 夏钺:“也来了呀!他们早就进去了,我又不喜欢喝茶,看外面有些小玩意摆件在卖,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与此同时,反应过来的教主看到站在桌边惊讶到微张着嘴的林鹿和云曜脸都黑了。 澹台决低下头看着地面:“都看到了?” 声音依旧清冽。 云曜连忙回道:“看到了!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林鹿也有些不可思议:“上官公子他...亲了你...” 所以这两人是处上了?宗规有说过尊重个人爱好,不打听不多问。 “难怪上官公子这乐不思蜀..." 云曜拉着林鹿的衣襟小声嘀咕。 澹台决咳嗽示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多想。” 云曜:“这是...承认了?” 林鹿小声说道:“不愧是当教主的人,真有担当..." ... 人都到齐了,那就打发他们去门口吧。澹台决开始回味起刚刚轻飘飘落在脸上的那个吻,好奇妙,一股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小二,把你们店剩下的青叶全部给我打包了。” ... 第76章 赠刀 一只白色信鸽扑棱棱降落在陈泽的窗檐边。 听到声响,陈泽放下手中的公文,径直走过去,轻捏住鸽身,拆去腿上的银丝线,展开信看了起来。 ‘一切处理妥当。’ ‘想来是小哲那里已经安排好了。’ 陈泽一边思索一边将信揉碎。 猜猜看为何要将比武大会的地点设于铸剑山庄。这山庄仅与忘情谷所隔一片深林,晁错如今正被秘密关押在其中。这次陈泽便是想趁着大会动乱以晁错为质子胁迫上官等人就范,一切看来计划的都天衣无缝。 “铖安,备马。” 陈泽走出屏风,唤来铖安。算算日子,今日出发时间可谓充沛有余,众人皆可在路途中谈笑。 而对于比武大会敲定的地点,铸剑山庄的村民也觉得是一种荣誉。他们自告奋勇帮忙搭建着擂台,用竹片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观众区。人们忙的不亦乐乎,大家对这次的大会充满了期待。 —— 宽敞的院中,祁夜正照葫芦画瓢依照着自己对刀法的理解,学的有模有样。 无脸人在树后观察多时了,每日亦是如此。 摇摇头,他正准备如往常般离开,不慎却踩碎了一片枯叶——咔嚓的轻微响声,祁夜惊觉皱眉,直接将佩剑回旋掷出。 被发现了,无脸人一个后空翻,掌心触及剑柄,在翻转身子的同时化开那道力,随后祁夜的剑便牢牢握在他的手中。 "怎么是前辈?” 祁夜看清那人的面貌,牵强扯了扯嘴角。 无脸人静默,拿着剑缓缓走至他的面前,递给他:“你有不知,我其实每天都在。” 祁夜眼神躲闪,心中一丝慌张闪过:“这,前辈,我..."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惊慌,接过佩剑强装镇定。他努力在脑子中想着如何撒谎圆过这偷师之过。 无脸人看到这小辈惊弓之鸟的表象,咳了一声嗽:“我只是好奇,你拿着剑是如何练习刀法的。” 祁夜将剑背到身后,他原先想着以清晨练剑为由搪塞过去,没想到前辈终究是前辈,习的是刀法都被一眼看出。对此,他有些磕巴:“前辈...我这刀法您都看出来了..." "小辈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小辈担心自己武功会有些疏忽,所以就自创了..."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水平和晁错是不分上下。 无脸人语调微微太高:“哦?自创?” 没等祁夜继续水,他抽出袖中的七杀术,摊开甩在祁夜的面前:“作何解释。” 映入眼帘的,是缺损的残章。 祁夜一惊,自己明明万无一失,为何被发现的如此之快。 “咣当——” 佩剑落在了地上。 “我没有问责你的意思。你的领悟能力很不错。我有些欣赏。” 无脸人淡淡开了口。 祁夜有些发怔:“这...” 听到话语间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慌忙顺着台阶下,直接跪在无脸人的面前额头伏地:“前辈,我真的很想学习七杀刀法,求前辈成全!” “父亲,祁夜兄长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以作证!” 只听‘扑通’一声,是弈白跪在了后边。 祁夜扭头,心里嘀咕着‘这小子什么时候又来了...’ 无脸人看着两个跪在地上的小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扶起祁夜,又唤着弈白起身。 “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万事都不必这样着急。” 他一边扶着祁夜,一边教导,但此时的祁夜纯当他放狗屁。 “你对着这院中这棵树劈一剑试试。用你自己的理解。” 他吩咐着,祁夜照做。 拔剑,出鞘,挥剑,横竖劈斩,行云流水。 树皮刮落,树身呈现出‘十’字样的伤痕。 短短几天的领悟,竟然有刀法三成的水平。无脸人点头赞许。 “你随我来。” 他将祁夜招呼回房中。 而后,他转身走去旮旯处,将一块包裹住的疙瘩交给祁夜:“打开。” 微微有些沉,祁夜照做了。 打开布满灰尘的布料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两把玉质弯刀,这便是无脸人少时为自己用冷玉打造的嗜血之刃。 这冷玉乃是玉中少有的极品,是冥尊在各战役中搜刮的珍宝,因与自己交好,所以转赠给了自己。 在打磨这玉的过程中,被碎屑割伤的工匠们是血流不止,为此惊奇到的无脸人随即拿回玉身,本决定打造的玉佩便换成了随身兵器,因死亡工匠之多,打磨完成的双刀而后便有了嗜血之刃一名。 有了这双刀的加持,无脸人在战场上骁勇异常,屡立战功。结合着人人惧怕的刀派禁法,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是何意?” 祁夜抚摸着冷玉双刀,若隐若现的血腥气蔓延在鼻尖。 “我将此刀赠于你,劝你慎学禁法..." 祁夜一惊:“这么贵重的宝刀...前辈万万不可!” “既被开除教籍,又对冥尊如此忠心,我甚欣慰。” 无脸人淡淡说道。 “如今我将宝刀赠予你,希望你携嗜血拿回应有的一切,待冥教振兴之日,再回来见我。” 这...这是将统领冥教的重任一并交给自己了吗。 祁夜有些手足无措。 好奇的弈白此时正在门口张望。 无脸人斜了一眼弈白,又看向祁夜:“小白年纪也不小了,的确该出去历练一番,总不能一辈子呆在我这把老骨头的羽翼之下。 祁夜,我将弈白一并交付与你,替我照顾好他。” 有些感人。祁夜直直跪下,重重磕头以示谢恩:“小辈...定不负前辈...师尊所托!” 弈白冲了进来,摇着无脸人:“父亲是要赶我走了吗?我不在谁照料父亲?!” 无脸人沉默着,独自走出房门,漫步院中。他抬头望着天空喃喃道:“不是赶你走,是有比父亲更需要你的地方...出门在外,一定要听祁公子的话,知道没?” 好吧,看来这并不像开玩笑。 弈白耷拉着脑袋:“知道了,父亲。我一定会和祁夜公子完成父亲的愿望..." '到时候风风光光接父亲回去!’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第77章 这样很帅 “晁错师兄生死未卜,我们得快些想办法救师兄出来。” 茶馆外,云曜脸色焦急。 八卦归八卦,正事可不能忘。此番跟着夏钺医师下山,就是为了去营救晁错。 “阿嚏——” 风寒,身体素质差的上官打了个大喷嚏。 澹台决见状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上官的身上,而后看向众人:“营救晁错的事儿,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着再商量吧。” 在寻找歇脚处的路上,上官低着头忧心忡忡。林鹿和云曜正七嘴八舌商讨着办法,不一会儿就到达了一间规模不大的客栈。 这几日应该得住在外面了,这是第一晚。看着夏钺去柜台付了铜钱,上官倚靠在门边沉思起来。 客厅摆放着若干长凳,云曜跨骑在上面,大声招呼着上官过来一同想办法。 “ 喂,要不歇一晚,明天就去劫狱吧!” “不可以!”想都没想,上官就回绝。 云曜不服:“为什么不行?就算师兄对你不仁,咱也不能不义...我想了好久,他毕竟是师兄..." 林鹿则是把手按在他的头上:“你是不是傻,拖到现在才想劫狱的话,为什么当天不去劫狱?” 好像对哦,之前也说过不能贸然... ‘还是林鹿沉稳些。’ 上官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有些黯淡。 “五日之后就是比武大会,我想各位可以去参加一试。” 他淡淡开了口。 这倒是,比武大会的消息的确传开。 云曜打断道:“参加比武跟救师兄有啥关系。公子你该不会不想去吧?” 上官耐心解释道:“这次筹办方是长庚会,那么盟主肯定也一同会出席。我想...如果我们去了大会,能得到一番成绩自然最好。” 到时候可以趁着这以特殊日子去为晁错求情,只要能安全,就是万幸了。 “再说了他们想抓的人一直都是我,也是我拖累了晁错。大不了一换一..." "这是什么话?不许换。” 霸道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看向澹台决,他湛黑的眸子里泛起锋芒。 “先礼后兵。放不放人,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他走到上官的面前,手肘重重磕在上官的肩膀上:“实在不行,本座手下的十万魔军,一声令下,便可踏平冉城。” ... 倒也不必这么大动干戈吧,气氛都僵持住了。 看到骑在长凳上一动不敢动的云曜和身旁大气不敢出的上官,澹台决挠了挠头,讪笑着:“呃呵——我的意思是,不必担忧,我可以担保晁错的安全。” 斜了一眼他,上官开口:“所以我们现在的目的地是去铸剑山庄。最好能够提前到。你(指着云曜),你(指向林鹿),还有(指向夏钺,又转身看着澹台决)...算了吧,不过你们两个必须参加!” “看不起本座?” 澹台决不悦。 上官解释:“不是,冥教的人应该不予入内的,我呢肯定更不行,我们得蒙着面进去,不然怕是会被赶出去。” “等等!” 林鹿从凳子上起身,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说去铸剑山庄,意思难道是大会的地点定在那?” 上官:“对啊。” 林鹿:“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啊...不过一般都是在三天前放出消息...虽说现在也不早了,但是你为什么得到比武大会有关消息这么快,这能靠谱吗?” 上官自信满满:“包靠谱的老弟!” “等等,你知道铸剑山庄的路?” 云曜抢答:“当然咯!就在玄冥地界啊!我们神木宗也是设立在其中的。那就是等于回家,我还以为又得跑好远的路..." 是这样吗... 上官静默思考,他怎么就不知道铸剑山庄会在玄冥地界... 为什么又要把大会设立在玄冥?是在赤裸裸的向冥教挑衅吗? “别瞎说,只是邻近玄冥而已。” 林鹿瞪了云曜一眼。 “那还不是差不多嘛!” “他这样说没错,因为本座也在考虑要不要把铸剑山庄攻打下来扩充一下我玄冥的地图。” ... 拜托,人家原住民还在,教主您能不能别总开玩笑。 气氛开始莫名的微妙起来,自知说错话的澹台决开始各种小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咳,那么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明天得起早赶路。” —— 另一边,走出幻雾迷泽的祁夜和弈白... 全凭脚力,走了好久却还找不到热闹些的街市,附近的村落空空的,满地都是飞沙走石。 久无人住一般。 “祁夜,我好渴..." 弈白终是撑不住,蹲在地上满脸不情愿抱怨着。 “渴就去——嘶——” 下意识的暴躁,还好理智急速回归使得他拉长尾音。 ‘渴就去死’ 幸亏没说出来。 弈白蔫蔫的,有些不高兴:“怎么了,渴怎么了?” 祁夜抿着嘴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而后摸了摸弈白的脑袋:“那我去附近看看,兴许能找到那么一家有人的屋子,给你讨口水喝,你等我好不好?” 干燥的阳光加上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够水,祁夜的脸有些干巴。他的假笑扯得自己脸颊生疼。 弈白点头,拖长尾音:“好——” 而后,他找了个邻近自己的大树就地坐下,眯着眼看着祁夜离开。 “死小孩,真麻烦。” 转过头的祁夜,笑容一瞬就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眼外加碎碎念的吐槽。 但是...祁夜和弈白年纪是一样大的... 很幸运,正对着自己的几米处就有一户人家,虽说没人居住,但是院内有一口井。抽水泵还滴滴答答落着水珠。这不是枯井。 祁夜喜出望外,他撸起袖子就开始抽水——用力过猛,本就锈迹斑斑的辘轳直接被他扯断了。 “该死。” 祁夜啐了一口,眼神狠的吓人,也不知道他在跟谁置气。 随后他抽出佩剑,对着井中就是狠狠两刀,强劲的剑意直冲井底,在碰到水面的时候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你在干嘛?” 软软的少年音,是弈白,他怎么跟过来了。 “我...在想办法取水喝。” 祁夜尴尬笑了笑。 望着眼前一片狼藉,弈白也就明了了。 “你好笨。” 他撩起袖子,然后解开小臂上缠满的绷带,将绷带系在水壶上。 弯下腰,身子在井边探出半个,弈白掷出水壶,不一会,满满的一壶水就被他打上来。 “给你!”他将壶嘴抵在祁夜干涸似乎要裂开的下唇边。 祁夜微微皱眉,扭过头避开水壶,问道:“你不是渴吗?你先喝吧。还有,你没事系什么绷带啊?” 弈白:“你不觉得这样很帅吗?” ... 第78章 属于自己的武器 喝饱水后,祁夜又在井边打了一壶水洗净脸,模样都精神了许多。 他随后把佩剑‘咣当’往身后一扔,大步跨着即将走出院门... “你站住!” 弈白跑到水井后面,捡起祁夜扔出的佩剑——看的出来是一把做工精良的上乘钢铸剑,对着太阳光一照,反射出的光芒仿佛能刺瞎双眼。 弈白捧着剑小跑向祁夜 看样子有些生气:“为什么要扔掉,我看过了,你的剑没有坏掉。” “用腻了。” 祁夜头也没回,没有起伏的声调宣告着这把剑在自己手中的生命终点。 弈白急了:“你这是什么理由!多好的剑,说不要就不要了!况且‘腻了’这个理由,你不觉得太牵强了些?” 牵强?祁夜仍旧没有回头,他的双臂垂下,拳头握紧。 这把剑的确陪伴了自己十余年,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吧,祖父就把这柄佩剑赠给了自己,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这柄剑高,抱着它摇摇晃晃走回房间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宗主他老人家不认你了!” 耳边祁川的声音回荡。 祁夜连忙摇头,这佩剑不就跟自己一样,被主人,被至亲抛弃吗? 他回过头,微笑一下:“你若是这么心疼,那就送给你了?” 末了,他拍拍自己腰部——别在腰间的是追命刀客临走时送给他的冷玉双刀。 “我有这双刀就够了,反正你也没个武器,实在不行你就拿着将就用吧。” 弈白听了,举起佩剑在眼前看了看,又放下扁扁嘴:“我不要。我不喜欢剑..." “但是。” 他猛地凑近祁夜并在他身上一阵扒拉,抽出剑鞘:“我就暂替你保管好了,反正扔了怪可惜的!” “哦。”祁夜心不在焉,目光落在别处:“随便你...不过你说不喜欢剑,那你喜欢什么兵器?刀?枪?戟?” 弈白深叹一口气,单纯的少年也会有心事。 “我也不知道。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冷冰冰的东西。” 说着,他又抚摸起剑身。 “父亲说刀剑无眼,所以不是很想叫我接触兵器之类的...不过我没说父亲不好,他教了我好多保命的知识..." 哦...原来杀人不眨眼的追命刀客也会有如此慈爱的一面。 从前自己总是喜欢自称为‘宗主嫡孙’ ,让不明所以的大家伙以为自己在癸门备受宠爱... 现实却是祖父对自己管教严厉,日常交流并没有让自己感受到祖孙情,反而像上下属,都是用命令的口吻。 说到最后还不是觉得自己没用了就把自己一脚踢开。 果然,人越缺少什么就越会去强调什么。祁夜心中不免有一丝羡慕。 本来是想着出了幻雾迷泽后直接回癸门杀了该死的兄长,夺取宗主之位的。看着弈白懵懵的傻样,祁夜这次是发自内心笑了。 语气都柔和不少:“那你喜欢什么,我带你去挑好不好?” 弈白有些不解:“去哪挑?” 只见祁夜踮起脚,手指并拢靠着额头眺望:“你看见了吗,这个村庄?” “我小时候好像来过这里,当时都有人居住的..." “你看,前方的丘陵,看见没?” 弈白也踮起脚顺着祁夜指的方向望去——白茫茫一片云。 “好像...看见了。好像也没看见。” 祁夜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太矮啦,小孩!” “我才不矮!”弈白吵嚷着让他站稳,非得和他比一比。男人的身高可是尊严。 好吧,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祁夜,他无话可说。 “那我也不矮。还有,我不是小孩!” 根本说不赢祁夜的,弈白脸都急红了。 “好,不是小孩。” 祁夜见状,也不逗他了。他自然的揽过弈白的肩:“那片丘陵通向的就是忘情谷,你知道吗?” “然后再走出去的话,穿过一片深林就是铸剑山庄。那个村庄可有名了,就是锻造兵器的地方,包括冥教的大部分兵器都是在那购买的。” 弈白听入了迷:“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出过迷泽...” “铸剑山庄,听着好厉害的样子。” 祁夜笑的温柔,就是这样的温柔即使现在杀了弈白都不会叫人起疑是他干的。 “那我带你去,到时候各种兵器你随便挑。” 弈白:“好~~” —— 即将就要走出村庄,祁夜发现最后一户人家似乎有着居住的痕迹。他叫弈白继续朝前走着,自己去方便一下很快就会追上来。 害怕弈白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上来,这次祁夜目送着他走了好远的路才放心行动。 一拳将木门砸的稀碎,祁夜暴力闯入民宅——住在这里的是一名猎户和他的爱妻。 令他欣喜的是,院子里拴着两匹肥壮的马。这不正是老天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吗? 听到有人闯入,猎户连忙张弓搭箭,瞄准祁夜,殊不知,祁夜的身速一闪,仅是一瞬的功夫,那团影子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没等猎户反应过来,他就被自己手中的那把箭矢插穿了心脏。 猎户妻子在一旁恐惧地睁大双眼,丈夫死于陌生人之手让她一时间忘了呼救。 祁夜轻笑一声,走到女人的面前,捏起她的小脸端详起来。 另一只手则不安分的在女人身上摸索着——他把钱财搜刮干净了。 “不要..." 细碎的声音从女人口中挣扎叫出来。 祁夜不为所动,他摇了摇头:“你长得真丑。” 而后就随手了结了她的性命。 扯下一片草叶,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污秽!” 接着,祁夜纵身上马,一手卡着身下那匹坐骑的辔头,一手揪着另一匹马的缰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策马驶出了院子。 关于他自己的理解... 既然这个村子人烟稀少,那死光了也不是自己的错。 很快。 “弈白!停下!” 祁夜大喊着,正前方以自己的视角看过去,小小的浅蓝色身影,一步一步朝前走着,真听话。 “吁——” 刹住,轻捷翻下马背,祁夜搂过弈白,指着身旁的马匹:“你看,我厉不厉害?!有了这两个大家伙帮忙,我们应该不到两天就能到铸剑山庄了!” “呃。”弈白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你这是去林子里逮的吗?” 祁夜解释道:“不是啊,我小解的时候碰巧遇上一名猎户,看他牵了两匹马,就商量着买下来了。” 弈白有些不信,他狐疑地问祁夜:“该不会是你抢来的吧?” 这小子,怀疑的还是太轻了些。 祁夜:“当然不可能,我像那种人吗?” 弈白:“可像了。” 祁夜:“少废话,快赶路吧!” 懒得和他继续纠结‘是不是抢来的’这个问题,祁夜直接把弈白扔上马,然后对着马屁股就是用力一鞭,弈白还没坐稳就被那马驮着一路狂飙。 “死小孩,问题真多。我怎么可能抢死人的东西..." "驾!” 祁夜也爬上马背,加快速度朝着弈白的方向追过去... 第79章 十字钢弩 走走停停约有一天多的时间,穿过深林,祁夜和弈白已然走到了铸剑山庄。 祁夜将马匹拴在客栈后面的庭院中,吩咐小厮喂些草料,随后他回到客房内,看着沉睡的弈白,再看向窗外。 浅浅的月色,很柔和。久违的安心感,是和弈白认识后便使他一次次在印象中加深。 五更鸡鸣,十分聒噪。祁夜不耐烦爬起身刚想咒骂,恍惚看着身旁安安静静熟睡的弈白,他的脾气也就消退了些。于是他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把鸡舍里所有的鸡都掐死了。 再度回房,脱下鞋钻进被窝。 ‘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祁夜将腿架在弈白的腰上,满意闭上双眼。 —— 天微微亮,见着鸡舍惨状,喂鸡的仆人大呼小叫,祁夜和弈白自然是被吵醒了。 揉着惺忪的睡眼,弈白小声嘟囔着:“怎么了...大早上这么吵..." 祁夜下床,穿好衣物:“起来去看看吧,睡了个好觉,今天就带你去挑选心仪的兵器。” 听着弈白小声抱怨,祁夜含笑等着他一同出门。在路过鸡舍的时候,他还假惺惺关切起来。 只见那负责打理鸡舍的仆人跪在地上涕泪纵横,一手一个碎掉的蛋壳:“客官!您评评理!这鸡蛋都没能逃掉毒手啊!” “这么惨?” 弈白把头伸进鸡舍望了望:“怎么全死掉了?” 仆人抹着泪:“我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我这怎么跟主家交差呀~” 祁夜拉过弈白,努着嘴对仆人教育道:“你记得把门锁紧啊,这一看就是黄鼠狼咬死的!” 仆人的哭声更大了:“什么杀千刀的黄鼠狼,连鸡蛋都不放过~” 关于鸡蛋... 本来只是想杀掉那个惊扰自己清梦的大公鸡,但是一踏进鸡舍那些没眼力见的畜生一个个咯咯叫个不停,所以才都赶尽杀绝了。鸡蛋嘛,只是偶然想起之前在碧虚殿小厨房那日,被晁错砸了一脸蛋液。所以才都踩碎了... “呵,黄鼠狼。” 祁夜轻哼着,语气尽是不屑。要不是心情好,恐怕这只黄鼠狼也会把这哭唧唧的仆人给咬死。 出了客栈就是街市,一大早上道路两边的铺子就摆的满满当当,什么小食摆件都有的卖。 若有若无的叮叮打铁声,大概再往前面走走就是卖兵器的铺子。 祁夜拉紧弈白的手,就想直奔主题往前冲。 不对劲,怎么胳膊越来越沉... 回过头,发觉是弈白不肯配合,赖着不走。 “还去不去啊?!” 语气掺满责怪。 “又不是很着急,就不能逛一下吗?” 弈白顶状道。 怎么不着急,小爷我只是一时兴起带你来这里,买完东西还是得干正事的。 癸门是我的,宗主的位置是我的,玄冥也是我的! “行,那就陪你逛逛吧。”腹诽那么多的祁夜还是选择妥协,陪着小祖宗街市散起步来。 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出过迷泽的弈白,自然被集市上对他来说的新奇物件所吸引。 记事起,也只有父亲叫自己去离家不远处的地儿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 身旁的小贩叫卖着红彤彤的糖葫芦,甜腻的香气使得弈白根本挪不动道。 “我要吃这个。” 弈白揪住祁夜的衣角,指了指身旁的糖葫芦摊。 祁夜转过身眉头都扭成麻花了:“这狗屁东西有什么好吃的?真没出息。” 弈白咬着唇死盯着祁夜的眼睛,好似在埋怨。 "行行行,我买。” 被盯着,有些来自弈白的莫名压迫感。 “你到一边去。” 祁夜吩咐。 所以他又会如何购买糖葫芦呢?一分钱一分货对祁夜来说根本不可能。 从架子上抽下一串糖葫芦,祁夜看了看,然后将脸凑近小摊贩:“你说,这鬼东西五文钱?!” 强大的气场,看着小狼一般眯着眼的祁夜朝自己越贴越近,小贩腿都吓软了,他抖着声音哆嗦道:“那...一文...行不行..." 祁夜则是咄咄逼人:“我觉得,你这糖葫芦架子都得归我。” 声音虽小,却泛着狠劲。 小贩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他瘫坐在地上,摆着手:“都给你,你喜欢什么都给你..." 听到这话,祁夜自然是不客气。他扛着架子就走向弈白,在弈白错愕的目光中拔下一根糖葫芦递给他。 “好吃吗?” 祁夜迫切的目光,眸子泛起星芒。 弈白则是愣愣的,接过糖葫芦动都不敢动。 “你不吃我吃!” 他粗鲁地掰过弈白的手腕,一口咬下最顶上的那颗山楂。 “这狗屁东西还挺甜。” 含混不清评价道。 弈白意识过来,一把夺过糖葫芦架子:“这不可能是你买的吧!我去还给人家。还有,我说我想吃,又没叫你全搬过来。” 所以他这就跑去道歉了? 祁夜手足无措拿着啃了一口的糖葫芦站在原地,看着弈白扛着大大的架子回去赔礼道歉。 “蠢小孩,真没出息。” 经历了这场风波,弈白可不敢再开口跟祁夜交流想要什么了... 两个就这样一言不发并肩走着。 经过了一家卖面具面罩的摊子,祁夜随意扫视了一眼,目光停在了挂在墙上的那面狐狸面罩。 呆站在原地,他想起初去迎春楼,戴着面罩见温若眠的那日。 于是他指着狐狸面罩对店家说:”对,就是这个,给我取下来,我买了。” 一旁的弈白则是不解:“你这一路都没什么入的了眼的东西,怎么就被一个平平无奇的面具吸引了呢?” “咚!” 拳头敲在弈白脑袋上,祁夜将面具揣在怀里头也不回道:“大人的事小孩少问!” —— 越走越近,打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熊熊火焰里燃烧着的是形态各异的铁块,铸师们的任务就是将铁熔成水再用模具锤炼成各个样式。 在这条街上走着,两旁都照映着火苗,身上有些热。 祁夜又敲了一下弈白的脑袋:“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 路面上摆放着不同样式的剑,还有一些刀具之类。 弈白一边摇头一边继续走着,他的目光停在了一把小巧的斧头上。 还没等他开口,祁夜就拾起斧头,开起玩笑:"怎么,你是看上这个了?这玩意怕不是打架的时候你还没露出刃锋就败在别人手下了哈哈!” “听哥哥的,老老实实买把剑,行不行?” 弈白抢过祁夜手中的斧子,物归原位:“我就是看看,我觉着好看,又没说我要。还有,我不喜欢剑!” 白了祁夜一眼,继续怼:“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喜欢耍剑!” 耍剑,耍剑。文字游戏。 祁夜冷笑:“呵,无聊。” 袖口被牵住,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我想要那个。” 什么?祁夜望过去,隔壁是卖弓箭的,而弈白看上的是一架钢弩。 是钢制的吧,店主信誓旦旦发誓,纯钢锻造,永不生锈! 可是这破小孩为什么对弓弩感兴趣? 弈白不由分说就想掏钱,苦于囊中羞涩,他站在那里,眼睛就直勾勾盯着那把十字弩。 不管他,孩子想要就买吧。祁夜坏坏地笑了一下。 “叫哥哥,给你买。” ... 弈白并没有搭理他,他从店家的手中接过十字弩,仔细的观察。 “小公子眼光真不错啊,你瞧瞧这一等一的精钢,独一打造的弓弩!” 倒也没说错,放眼望去,这铺子里的其他弩都是木制的。 祁夜有些狐疑:“确定是纯钢的?弈白,用弩弓的弊端很多,你知不知道要买多少箭矢去配..." 加上一套纯钢箭矢,约有七八支。射出去一支就得补一支,真的很不划算。 “哎呀,不打紧!” 看到祁夜精准说出了顾虑,店家慌忙圆场:“你看看,我这儿有棉线。” 说着,店家拉开柜子,将棉线塞在五颜六色的丝带中然后通通扣在箭矢上。 “这样,就跟放风筝一样,射出去的箭也能拉回来!” 真的是为了销售什么点子都能想得出来。 看的出来,弈白很是心动。 但是要价一两黄金...这也太高了点。 若是弈白不在,那肯定直接抢了再把店家揍一顿... 唉,算了。 祁夜抽出弈白背着的佩剑,递给店家:“我拿这剑跟你抵了,你看行不行?” 这一款宝剑,抽出来的锋芒就让店家看直了眼睛。 “好剑,好剑,我换!” 弈白一把夺回:“不可以!我不允许你因为我喜欢这个弓弩就拿陪了你这么久的佩剑换掉。” 这小孩,真难搞。祁夜无奈扯了扯嘴角。 随后,他拔下束发的那根金簪递给了店家,一头乌发顺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弈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夜拉着跑远了。 为了自己换掉了金簪... 没有了束发的工具,随风飘扬的发丝显得祁夜野性十足。 “谢谢哥哥..." 接过十字弩,弈白诺诺开口。他感动极了。 祁夜则是在心里窃笑。什么?他喊我什么? “我没听见。” “还贫!” 弈白懒得和他拌嘴,他撕下一块小臂上缠着的绷带,仔细为祁夜束发。 太阳底下的两个少年身影是如此和谐。 祁夜眯着眼,享受极了。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也不是不行。 第80章 晁错逃跑 回客栈的一路,弈白都持着那把十字钢弩把玩,可谓是爱不释手。 原来跟心思纯良的人相处,任何方面都无需戒备。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一蹦一跳的小破孩,祁夜不禁发出喟叹。 终于,可以回去干正事了。 回到客栈,祁夜径直走入后院,他牵起马匹就想离开这里。 “这是要走了吗?” 弈白站在他身边软软问了一句。 祁夜拍掉鞍鞯上的灰尘,淡淡答复:“嗯。” 可是弈白并不想回去,他还没玩够呢。 “可以再住几天吗,我还想在铸剑山庄玩会...” 抬眼看着这没有尽兴的小孩,语气坚定,不容反驳:“不行。你得陪我回宗门,我要去讨要一个说法。” 回宗门,好像记起来祁夜说过他被至亲驱赶,无家可归。这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贪玩耽误人家。 想到这,弈白也就点头了:“好,我陪你回癸门。” 真乖。 正准备出发,不知道本该在前台的老板娘何时也来了后院。 老板娘殷勤地忙前忙后,替祁夜和弈白掸去衣服上攀附的细小尘土。 不喜欢被别人碰自己,祁夜咬住唇,有些不悦。 老板娘抬起头笑得谄媚:“二位客官为何不多留宿几夜?” “您二位有所不知,今年的比武大会就定在咱们山庄。看得出二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想必去凑凑热闹,参个赛也是能多长见识!” “比武大会?!我想去看欸!" 一听到新鲜的事物,弈白的瞳孔就变得亮晶晶,他迫切想得到祁夜认可的回应。 老板娘接着说:“是啊,老身也听说那正义盟盟主生的就似您二位一般如仙人下世,正义凛然的样子你们确定不去看看?” 正义盟盟主正义凛然? 祁夜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鼻孔却断断续续在出气——他真的,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所以说陈泽也在,那自己就更不可能留在此地了。 攀上马背,祁夜双腿夹紧马肚:“看什么看,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快些跟上,否则我可不管你!” 没有一丝温度的口吻,是命令。 祁夜的态度是如此严肃,严肃到令弈白有一丝害怕。他还从没有见过祁夜这副肃杀性的模样。 —— 一封密信,将小哲叫去帮忙。整日处理陈泽任务的小哲在秘密基地忙得人是焦头烂额,包括他离开的时候都把最重要的,关在这的晁错给忘了。 关在屋中的晁错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他拖着锁上镣铐的双脚在屋中走来走去——已经好几日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这种感觉就好比死刑犯知道自己的死期,死刑,并且掰着指头数自己生命的最后时日。 带来的精神折磨不是一点两点。按晁错的话来说... "倒不如给我现在死个痛快。” 时间来到正午,负责给晁错送饭的小卒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上的那把大锁。 也只有饭点,才能见到被门隔开的那点自由。 晁错都要疯魔了,不眠不休,神经濒临衰弱。见到门被打开一丝缝隙,他如野狗一般迫不及待扑向门边。 饭菜洒落一地,小卒被撞到一屁股呲在石阶上,他警惕地看着晁错:“你想干嘛!?” 镣铐很重,晁错因为惯性也跪摔在门边。 他颤抖着,用近乎崩溃的声音低吼:“带我见哲大人,眼见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大人不来看我,不给我解锁,你叫我怎么去参加比武大会!” 再厉害的高手被囚禁这么久,也会武艺生疏。 小卒索性坐在台阶上,用有些调笑的口吻嘲讽道:“你好好被关着吧,一天天在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我们哲大人贵人事多,今儿一早就出去山庄面见盟主了,哪有那闲工夫管你?!” 什么山庄,书中只有铸剑山庄! 晁错怒睁着熬到通红的双眼:“是去铸剑山庄,是么!我的宗门就在那里!” 会不会离得很远? “有病。” 小卒或许是有些害怕他这副疯样,懒得再和他继续掰扯。他站起身走过来,直接重重一推将晁错推进房间,随后锁上大门。 “不!” 晁错拼尽全力嘶吼着,他太害怕了。 门口是两个小卒在对话,看来那个送饭小卒的同伴来了。 “说到底,我也想去看看比武大会。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好哥们,别想啦!盟主把我们安排在这里看守,我们总不能擅自离开忘情谷,跑去看比赛吧。” “也对,到时候万一出点事,盟主也不会放过咱们。” “走吧走吧,我们还是去别处转转...”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没听错... 晁错不可置信跪在地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们说...这是在..." 忘情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改变命运,我不能认命! '我要改写小说结局,我要逃离这块墓地...' 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晁错屏气凝神,回到桌边抽出那把钢铸剑,将全身的力量汇集在手腕处,手起剑落,锁镣竟直接被斩断。 虽说拖着走还是沉重,但步子总是能迈大些。 心态也有所好转,他小心走至门边,竖起耳朵倾听许久确认没人后,又是一剑,劈穿了门。 看来身体素质在冥教锻炼的不错,换成上官被囚禁,估计他也只能等死。 一剑又一剑,沉重的木门很快就被晁错劈的稀巴烂。 秘密基地建立在忘情谷与铸剑山庄衔接的那片密林深处,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并未出忘情谷。而关押晁错的这间屋子又是在秘密基地的最末端。 所以想要走出去... 晁错一边规划着逃跑路线,一边思考着何去何从。 围墙有点高,他又折返回房间搬起凳子,在上面踮些石块,凭借他的身高,翻出去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摔在地上,疼的让人倒吸凉气。 来不及休息,趁没人注意,必须继续奔逃。 他没有选择坦荡的大路,相反,晁错在荆棘丛生近乎从没有人踏足过的灌木中艰难跑着。 只不过他的方向好像不是去铸剑山庄,而是跑反了... 第81章 比武大会 “会不会迟到啊,你们走这么慢..." 看着慢慢悠悠跟在后面的一行人,上官神色略微焦急。 “呵。” 不屑的轻哼。 澹台决反怼道:“你急什么?区区比武大会,就这么想去看?” 其实他想表达的是,本座的功夫不比这玩意好看? 跟在教主身边的夏钺则是附和:“对啊,我们堂堂冥教身份,若不是为了你,谁稀罕来。” “谁要吵着去了?” 听到二人这样说,上官气急。 “我这是担心晁错安危,去确定一番你们懂不懂?” 又吵起来了,事外人林鹿则是有些无奈。 “别吵了,快走吧。翻过那些土坡,就到铸剑山庄了。” 听到林鹿报点,上官的心情也就缓和下来。他挽着云曜的胳膊,和林鹿并肩走在前面,根本不想搭理走在后面拖拖拉拉的教主和夏钺。 ‘看来晁错说的一点都没错,抽标子终归是抽标子!’ —— 可是... 七绕八绕走错不少路程,在问了无数本地人之后,一行人总算是赶上了比武大会。 只是迟到了,眼见擂台上的打斗不分上下。 顾不上没有见证到大会是如何开始的惋惜,上官推搡着大家伙一个劲往人堆中间挤去。 之后,上官戴上黑纱,也顺便一把蒙住澹台决的脸——他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被暴露身份。 场上比试的是剑术,眼见形势已然白热化,谁也不让着谁。 “唉,林鹿,下一个你上好了!” 只见上官拉扯住林鹿的袖子,一脸八卦样的悄声劝着——这死样子透过面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澹台决目光落在擂台场地上,头都不低一下,淡淡道:“没搞清规则之前,不要乱来。” “嗖——” 再看向纠缠在一起打斗的二人,身形瘦削的那位一跃而起,手中剑如灵蛇般舞动,好似即将落地给那对手重重一击。 果真,虎背熊腰的那名壮汉被击败了。 “这人轻功不错,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师兄分毫。”云曜喜滋滋对着那人评头论足。 于是这个不安分的也劝说道:"要不师兄,你也去比试一下?” 林鹿连忙摆手拒绝:“我的银花枪还放在练功房呢,没有武器..." “我有箭矢!"云曜坏笑着将十字弩箭塞进他的手里,然后为他劈开一条道路,硬是逼着林鹿上阵。 ... 擂台上,身形瘦小的男人手握长剑,不屑一顾瞧着林鹿。 “你就是下一个挑战者?” 上下打量着这个被赶鸭子上架的不速之客,再看向他的手中... 细小一根木箭。 “要不换副武器再来?” “哈哈哈..." 这满满的嘲讽也逗得台下观众大笑。 很好,你的嘲讽激起了林鹿的胜负欲。 “大可不必。” 林鹿不急不徐,语气坚忍。 所以拿个玩具一样的箭矢,是在反向嘲讽自己? 男人有些恼羞成怒,他用着上一轮的老套路用力一跃腾上半空,殊不知他的动作在林鹿的眼中就像慢放。 何止是慢放,他甚至可以逐步分解。 “跟我师兄比试轻功,他这纯属班门弄斧。” 云曜冷笑一声。 事实证明,他没说错。 连声音都没有,林鹿那么大一个人,一瞬间就消失了。 观众们惊异到睁大眼去寻找他——林鹿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台上出现残影。 “这...这是影分身术吗..." 同样也惊异住了持剑的男人——他没有目标点,无从攻击。 影分身,需要极快的速度与爆发,至少在江湖这么久,还真没见有人能使出来。 不管了,随便刺吧。 结果显而易见,一通乱刺,都没有找到本体。 “我玩够了,你呢?” 传来的是林鹿自信满满的声音。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林鹿就瞬移到他的身后,在一刹那,又见一团残影又从半空落下,甚至都没有使用那杆箭矢,林鹿重重一拳就把男人敲到鼻孔喷血晕死在地。 大伙都开眼了,平日不拿正眼看人的教主也不禁鼓起掌。 然而... 坐在主位的陈泽发现了端倪——这敏捷的小子,之前在哪见过。 他不禁站起身,继续观察。 接着是无尽的静默,没有一人敢挑战林鹿。 “教主,原来这江湖上也都是一些垃圾么。” 夏钺低头轻笑,她属实看不起这些打擂台的草包。 澹台决表示认可:“小儿科罢了。本座就来看个乐子。” “我要来挑战你!” 见没人敢硬刚林鹿,调皮的云曜索性爬上擂台。 奖品可是金钥匙,自家人谁赢都行,总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师哥,我爹是天下第一刀客,我也想当天下第一。” 云曜附在林鹿耳边轻语。 是要让自己放水,林鹿显得有些无奈。 “嘿哈!” 只见云曜虚晃一拳,林鹿就假装捂着心口痛苦不堪。 这... “我来!” 又是一道身影落入擂台正中间。熟悉的声音,让本是打斗的地方变成了大型认亲场。 坐在地上的林鹿,嘴咧着还忘记合上的云曜... 都惊呆了——站在擂台中间的,是晁错师兄! 没错,真晁错来了! 早在几天前,百无聊赖的晁错也听闻比武大会召开的消息,想着在神木宗受冤枉气,也在玄冥待了那么久,还不如顺路过来拿个第一叫宗主长老对自己刮目相看。 “林鹿,轻功大有长进。” 晁错微笑着看向二人。 上官站在台下瞠目结舌:“他们好像...认识..." 陈泽身边的小哲也显得异常激动,他不顾仪态就紧抓住陈泽的胳膊:“盟主,擂台中间那个家伙,就是之前射杀你信鸽的那名乞丐!” “嘶~” 陈泽吸了一口气,联想到刚刚林鹿手中的箭矢... “他们是一伙的?” 已经在发火了。 “师兄,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你怎么来了?” 云曜不可思议询问晁错。 什么被抓?晁错一头雾水,但是他看着两名神乎其辞的师弟,好像说的的确是真实的。 晁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云曜索性躺倒在地耍起无赖:“师兄,我让你赢,让你当天下第一剑客,你不要再漂泊了,跟我们安安稳稳回去道歉好吗?” 莫名其妙的。 擂台上半天没个动静,观众一片唏嘘。 擂鼓的小厮见状爬上擂台,举起晁错的手面向众人。 “我宣布今年比武大会的胜者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转头呆呆地问晁错。 晁错:“啊?神木宗晁错。” 再瞥一眼他腰间整场没有出鞘的剑... “天下第一剑客,神木宗晁错!” ... 等等,晁错。好熟悉的名字。 陈泽在主座已经愤怒到浑身颤抖了。 他紧紧握着扶手,对小哲吩咐:“杀了他,给本盟杀了他!” 第82章 追杀晁错 陈泽的情绪有些激动,小哲自然是不敢怠慢。只是... 晁错不是被关在秘密基地吗?这个劫信的乞丐怎么也叫晁错? “盟主,你觉得晁错这个名字好听吗?” 小哲抖着声音微微开口。 陈泽大怒:“什么愚蠢的问题!?” 小哲哆嗦道:“不好听的话...怎么有两个人叫晁错..." 暴怒的陈泽吸引了不少下属的目光,包括在一旁打着盹的铖安也被惊醒。 铖安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关切询问:"盟主,您怎么了,突然就发这么大火?” “本盟没事。” 勉强撑出一副笑脸:“铖安你好好看看台上夺冠的是谁!?” 说罢,他缓缓伸出手,看似轻飘飘的巴掌搭在小哲肩头——骨裂般的痛楚令小哲微微喘息。 “好像叫晁错欸..." 铖安就像一个呆傻的孩子,还嗦起手指。 “等等,晁错不是那个通缉犯吗?怎么长得又不一样了?” 后知后觉的铖安才反应过来。 都是神木宗的,一个晁错在冥教不知道天天和上官密谋着什么,另一个晁错则是三番五次害自己好事... 还有一个林鹿,也是关键时候出现,出现的太及时了! 真是神木宗培养的好弟子! “行,本盟不管有几个晁错,我就将计就计,来几个杀几个。给我抓,权当是晁错越狱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晁错本来就越狱了? 好,陈泽可不管有几个晁错,他只关心那个夺冠者是曾经猎杀他无数信鸽的,想要亲手手刃的破乞丐! 本来想着安排小哲亦或是铖安拔得头筹,从而使金钥匙落在自己手中巩固自己在长庚会的地位,真没想到峰回路转,仇人居然自投罗网,能够在今日一锅端了。 “来人,给本盟驱散观众,杀了那个晁错逆贼!” “诛杀晁错!” 盟军大喊口号,迅速包围起场地。 擂台上反应过来的晁错也是心里一惊,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真的要被追杀了。包括刚刚和云曜的交流也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眼见着就要被包围。 “师兄快跑!” 林鹿拉着他就狂奔。 他心里想着,师兄胆子可真大,被抓了还敢越狱来参赛,这不是明晃晃在挑衅盟主的威严。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望着鸟兽散的人们,上官也被盟军带动了情绪... 于是他振臂高呼:“诛晁错,清君侧!” ... “你在胡说些什么,脑子坏了?” 身后传来澹台决不解的训斥声。 等等,怎么他也叫晁错? 蓦然反应过来,但是来不及细问——他的手腕被澹台决拉住,随着林鹿他们奔逃的方向也跑了起来。 —— “教主,您慢些~” 高强度的跑步,把上官累的气喘吁吁。 “我走不动了..." ”没用的东西。” 澹台决淡淡扫了一眼喘不上气的上官,长臂一揽将他稳稳背在背上。 “跑不动路,回去就减减肥。” 末了,再补一句:“本座不喜欢背着一头猪。” 什么啊,说自己是猪?猪才没有这么帅,再说了,又没叫你背... 澹台决猛地回过头,凝视着上官的双眼,眸子中森寒的冷意叫上官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好的教主,我回去就减肥..." 腹诽都不行吗,什么人啊都是! 埋怨归埋怨,上官还是乖乖抱紧了澹台决,脑袋一歪紧紧贴住他的后背。这辣眼睛的场面,夏钺都不忍直视。 “林鹿他们往忘情谷方向去了。” 澹台决看了一眼夏钺,轻轻开口。 夏钺回道:"那我们快些跟过去。” —— 一路在杂草堆连滚带爬的晁错(黄天天)伤痕遍布,之前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一路前行,此刻回头望着好一段遥远的距离,他心想着总算是逃出魔窟了。 “呼——捡回一条命,总算可以歇息一小会。” 晁错自言自语着,在他心中一丝小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我真是一个行事果断的聪明帅哥。” ... “诛杀晁错!!!诛杀晁错!!!” 高亢的口号由远及近,由林鹿领着的晁错和云曜在他的buff加持下跑的是一个风驰电掣,甩了盟军好远的一段路。 “他吗的,我是没听错吧???" 晁错(黄天天)一脸不可置信探出脑袋伸长脖子看着后边飞扬的尘土以及... 若有若无追杀过来的盟军,而他们的嘴里还喊着‘诛杀晁错’的口号。 ”我他吗的,我才跑出来这点功夫,大可不必兴师动众地抓我吧!卧槽!” 算了算了,还是别休息了,抓紧时间跑吧,可千万别被发现了! 于是晁错滚进草丛更深处。 —— 骑着马儿漫步在深林中,吵闹的盟军惊飞候着的鸟儿。 看向天空一只肥硕无比的白色大鸟,弈白取下背在身后的十字弩瞄准了好半天。 祁夜的声音温柔又宠溺:“别瞄了,再瞄的话鸟都飞走了。” “哈哈!” 弈白傻笑着。 “我想试试准头!” “嗖——” 钢箭射出,遗憾的是,并没有射中大鸟,相反,箭矢偏离的不是一点两点,如店家所说可以射出去再拉回来的话... 这杆箭不偏不倚落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冠上,丝线也缠绕住了树枝。这棵树很高很高,巍峨屹立的出众。 “哎呀,骗子!我把箭弄到树冠上去了!” 弈白气急败坏,听着语气都要哭出来了。 这可是祁夜用金簪换来的东西,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祁夜看见他都快哭了,连忙安慰:“没事了,这不是还有七把箭。这样,我去帮你拿回来。” “可是,树好高..." 走近些。这树的确很高,树干也很粗壮。看样子,四个成年男人都围抱不过来。 祁夜的目光被树根处的‘风息神木’所吸引住。 听闻风息是上古三大神器之一,这‘风息神木’大抵是当地住民对这生长出特殊的伟岸树木一种美好的敬称吧。 树身还散发着悠悠的香味... 难得没有想搞破坏的心思——祁夜的心思目前都放在赶路上。 再抬头,一眼都忘不到顶。 “这树实在是太高了,没事儿,等回去哥哥就给你做好多好多箭矢,别难过了。” 也不知道祁夜是不是在画大饼,总之他安慰人的确有一套。 弈白的鼻尖红红的,貌似并没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祁夜有些抓狂:“哎呀!别难过了!” 他一把夺过弈白的弩弓,随意插了一杆箭,抬头瞧了一眼天空,恰好有一只灰色大雁飞过。 “弈白你看,哥哥给你射下来。” 弈白循声望去,祁夜扣动扳机,一秒,很干脆松开食指——一声哀鸣,而后大雁从天空直直坠落。 弈白则是惊呆了:“好厉害..." 的确有成效,祁夜轻笑着:“你在这边休息一会儿,乖乖等我。我去把那只大雁给你捡回来。” “好——” 第83章 身份明了 背着累赘的缘故,澹台决一行人跑的自然是比林鹿他们慢的——毕竟盟军追杀的目标是晁错。 深林的尽头是一片荒芜空地,越过去,便是玄冥地界了。 “就在这里候着吧。本座所统辖的地方,没人敢,也无人敢造次。” 许是跑了太久的缘故,澹台决语气间有些微微喘息,所以这句话显得并没有沉稳,而是给人一种在最后关头逞强的霸道感。 一旁窸窣的响动引起众人注意,循声望去,一团血肉模糊的人,是活人么。 那团不明生物正艰难跨过半人高的灌木,而后瘫倒在边界线的位置。 “我...晁爷爷命不该绝..." "总算逃出生天,来到铸剑山庄了..." 自言自语,抬起头看到熟悉的三张脸望着自己,晁错惊讶到被口水梗住。 上官倒吸一口气,火速跑至晁错的面前,他捧起晁错在荆棘丛中被割裂血肉模糊的脸,声音沙哑略微颤抖:"宝子,你还活着..." 可是晁错的目光显得充满敌意。 是埋怨,是憎恨,是受了许久的苦。 吃力推开上官的手,他啐了一口血沫。 “你滚。” “我不。” 上官一把搂住晁错,晁错坚强的外表下,隐忍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夏钺没有闲着,看到昔日的心上人如今野人般的模样,她心疼极了。她急忙从挎包中取出止血药粉,一股脑全部洒在晁错的身上,肉眼可见的口子,皮肉外翻,新鲜的血沫泛起泡泡,触目惊心。 天知道晁错这些日子受了多少苦。 夏钺将抱着晁错的上官拉开,随后捧起晁错的脸,安抚道:“没事的晁错,有我和教主在。” “忘情谷是玄冥的地盘,在这里,我看谁敢动你。” 捏吗的,你个抽标子在胡言乱语什么??? 晁错警惕极了,瞪大的瞳孔急速收缩,语气仓皇,颤抖着近乎失声。 “你说我们在哪?!!" 上官蓦的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应激了。 “我们在忘情谷,但是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遍布干涸血迹的手犹如索命般死死钳住上官的脚腕,晁错要崩溃了。 “解释什么?!!多久了,你们一个个的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当初咱们坐牢,老子拉下脸面求来教主救命,我他么什么时候抛弃过你啊上官~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及时救他吗?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无所谓,你们管不管我我都无所谓!只是我一路跋涉奔跑,好不容易以为逃出生天了..." "你告诉我这是在忘情谷!?” “到底有没有系统,给我个痛快!” 一番肺腑之言,问的上官低头沉默,无话可说。 ... “诛杀晁错!给我追!” 这点功夫,追兵就要赶上来了。 “呵。” 晁错轻蔑地笑了:“看吧,我今天就会死在这里。无所谓了。以后你也别再想起我。” “和你的狗屁教主好好过日子吧。” 说罢,他强撑着站起身,张开双臂,迎接追兵的到来。 可是... “哪来的野猴,真恶心,滚一边去!” 为首的盟军嫌弃无比地绕过晁错,带领着大队继续追着。 ... 啊,目标不是自己??? 上官松了口气,他对着晁错说:“我想一定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我确定我没听错,比武大会的胜者的确是晁错,神木宗的晁错。” “林鹿和云曜都认出来了。” 换成晁错懵逼了:“你说林鹿...不是我的师弟吗?” 等等,越捋越乱。 不管那么多,上官只是简略解释了一下,还不知道林鹿他们现在所在何方。 “不是,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晁错?” 他还没死心,穷追不舍的问问问。 “他吗的我不是晁错我是谁?” 这一口一个晁错,把夏钺也给绕进去了:“这难道不是重名吗?” “本座在想,你该不会也是夺舍了吧..." 还是澹台决一语中的。 只不过不知道夺了谁的舍。 也就是可以初步判断,黄天天冒用晁错的身份生活了这么久... "他和我是一个世界,一同到来的..." "在那个世界,他的名字叫黄天天...天空的天。" 搞了半天,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黄天天脸上的表情是愈发扭曲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不好,那么真的晁错有危险!” —— “到底落哪儿了..." 明明就在前方,走了多远都没见到... 寻找大雁的祁夜正好赶上追兵的末尾,看着一大部队叫嚷着“诛杀晁错”的口号消失在自己眼前... 事情有点不对... 来不及思考,直接跟上去。 驭着轻功腾跃,祁夜身姿轻捷无比,凭借着儿时的回忆,他误打误撞走了忘情谷的另一条绝路——绝路的尽头是一面断崖。 绝路的尽头,晁错三人早已恭候多时,原来他们也是跑的这条路。 “给我搜!别叫晁错跑了!” 声音越来越大,祁夜躲进树丛,大抵了解了个一些情况——这群部队是追杀晁错的。 “呵,晁错啊晁错,你也有今天?” 一抹邪笑,嘴角微微上扬。 “那小爷我就干脆办点好事,替天行道吧。” 戴上狐狸面罩,一个翻滚,颀长的身姿出现在林鹿三人面前。 他们没有想到追兵会从如此刁钻的角度杀过来,所以自然没有做出应对的措施。 晁错连头都没回,就挨了祁夜两股狠劲的刀意。 “晁错师兄——” 云曜哀嚎,倒在地上的晁错则是痛苦闭上双眼。 正巧,哀嚎声吸引了跟在后面不远的陈泽。他亲自率一众部队追入绝路。 ‘是盟主?’ 看清来人,祁夜不敢逗留,连忙缩回草丛观察。 来的是陈泽和小哲,盟军也是...安插在浩然楼的魔军。 “做那些亏心事的时候就要预料到自己的死期,知道么?” 陈泽不急不徐,扭曲放荡着阴笑。 晁错受了伤,背对着陈泽,林鹿则是想伺机带着他用轻功逃出去。 “受死吧。” 掌心孕育出黑色雾团——陈泽可不敢在平日使用这种邪术。 仅是一掌,云曜和林鹿还没看清,晁错便筋脉寸断,加上之前遭了祁夜的两刀嗜血... “你们走,别管我..." 晁错心里明镜一般,他清楚知道身后这人便是正义盟最大的蛆虫。 明知是死路,不想落入陈泽手中的晁错毅然决然选择跳下山崖。 第84章 欠他一个道歉 晁错竟然自己跳崖了。 趴在悬崖边的,是绝望嘶吼的云曜,他无助地努力伸出胳膊想尝试够到自己的师兄,触碰到的只有一片虚无。 一旁的林鹿也是没预料到,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在短时间内屡受重伤坠崖... 站在对立面的小哲,则是使劲对着盟主使眼色。 “盟主大人,剩下的要不要一并灭口了?” 他的手紧贴佩刀,跃跃欲试。 陈泽不急不徐,悠悠开口:“不必。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撤!” —— 给了晁错两刀,心情很不错。亲眼看见他坠崖后,祁夜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开现场。 好事成双,在他掩蔽自己的丛林中,之前射杀的大雁恰巧就落在其中。 于是祁夜哼着小调,折返回去寻弈白。 可是在路上...他遇见了前来寻找林鹿的上官一行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目光正对上了教主澹台决。 果然是‘好事成双’!才送走了陈泽,又来个澹台决。 “什么人!在本座的地盘鬼鬼祟祟!” 警惕的澹台决已然先动了手,他拔出流云双刀就向祁夜发出猛烈的进攻——他的心里想着,这人带着面罩,看样子来者不善。为了保证上官的安全,必须先动手击退这个不速之客。 祁夜手中拿着猎物,又着急回去寻找弈白,根本不便打斗。 奈何刀尖都抵到自己面前了,于是他也拔出佩刀,防住澹台决的攻势。 而后,祁夜看见突然停手的澹台决,连忙趁机驭着轻功飞身离开这里。 留下手握刀柄的教主在原地。 “本座没有眼花..." 蒙着面具的人,手执的武器为什么会是... “如果是师父,他为何不与本座相认..." 看到二人的交手,走在后边的上官则是护住黄天天,焦急查看着这并不激烈的打斗。 面具人也走了,安全了。他小跑至教主的身边,关切地询问着还在冥思的教主。 听见教主的自言自语,上官也有些不解:“教主,你没事吧...什么师父,为什么那个神秘人又不见了...” “没事,继续去找林鹿他们。” —— 远见着,纯稚的少年坐在树下双眼空洞似乎在发着呆。 直到看见提着大雁朝自己走来的祁夜,他才欣喜起身迎接。 “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了好久了。” 祁夜挠了挠头,解释道:“我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这鸟落到哪儿去了...还好拿回来了。箭还给你!” 说着,他就拔下大雁身上中的那枚箭矢,随意用草叶子擦了擦,投到弈白的小背篓里。 “我觉得铸剑山庄的确是个有趣好玩儿的地方。” 祁夜试探性说着。 亲眼所见,刚才的混乱。比起这个,他有些担心如果这几天直接带着弈白穿过忘情谷,万一被陈泽认出来... 弈白表示赞同:“对呀,我也觉得,可是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对了,刚刚你有没有看见一路追兵像是在抓什么人?” 就连乖乖在此地等着自己的弈白都看见了... 那就更不能走这里。得等到风波平息再行动。 想到这,祁夜轻笑着:“那哥哥再带你返回去玩几天,顺便叫那店家把这大雁炖了熬汤吃。” “都没玩尽兴,赶路的事,不着急。” “祁夜你真好,这么好的哥哥冥教不要我要!” 弈白开心极了。 ... 能不能别提冥教,很烦。 —— 不多时,上官一行人也赶到了绝路,望着崖边的二人,不用说,心里就明白了。 上官探出身子向下望,深不见底。这么陡峭,不禁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你小心!” 看着摇摇欲坠的上官,澹台决一个箭步就把他拽了回去。 坐在地上喘着气的上官这才意识到,刚刚有多危险。 看向云曜,他开口问道:“你们的师兄晁错,是不是掉下去了...” 云曜声音有些哽咽:“我们...遭受追兵的袭击,但是,受伤的只有师兄...他自己...跳崖了...” 听到这,一直低着头的黄天天猛地大步走至断崖尽头,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上官知道了。 “不可能,最起码我还没有见他一面。” 黄天天口中喃喃着。 “是我一直冒用他的身份过到今天,晁错不可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所以小说的结局是不可能更改的,说会坠崖就会坠崖,说晁错会死晁错就是会死。 “如果我一直叫黄天天,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会的!” 上官看着无比自责的黄天天,他立刻反驳:“你就算一直叫黄天天,那晁错他也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他一样会有仇家,一样会遇害。” 黄天天的眼球布满血丝,怒吼着:“不会!盟军追杀的是晁错,是越狱的我!他犯什么错了,他只是替我背了锅,你懂吗?该死的是我!” 二人继续争执着,一旁的林鹿和云曜也算清楚了个大概。 原来大家崇拜的晁错师兄的确没有入籍冥教,他一直勤勤恳恳乔装成乞丐到处搜集上官府灭门的情报,却被宗门误解,被我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师兄弟乱传谣言,害的他无家可归... 大家都欠晁错一个道歉。 “不行,我们必须去崖底找到师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曜殷切的目光紧盯众人。 林鹿则在一旁若有所思,他有自己的想法:“师兄内力高强,比我们还高一个层次。即便是受了伤应该也不会就这样死掉吧。我的意思就是,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悬崖下边有一条河流,如果掉进去你说的一线生机也不假。” 一直沉默的夏钺也开了口。 “小时候和师父有来过这里摘灵芝,可惜断崖壁上空空如也,也只有最陡峭的地方才有。” 夏钺来过,她了解。既然悬崖底下有河流。 林鹿仔细观望了一会,接着,他在众人的目光中... 跳了下去。 “别——” 上官惊吓不浅,林鹿不至于想不开给晁错陪葬吧! 第85章 伤痕 之前有说过,林鹿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和普通修行者不一样,他的骨头都是中空的,就如飞鸟一般轻。 有着先天的身体优势,使得林鹿上天入地更加如鱼得水。 云曜拉过上官,解释道:“公子,别担心了,林师兄很厉害的,他敢跳下去就一定不会有事。” 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至少上官还没见过哪个武侠小说的角色轻功能好到面不改色的跳崖。 一旁的夏钺又开了口:“跟我走吧,从这条绝路撤出,另一边有一条直通底部的山路,我们赶紧跟上。” “如果晁错还有气,本姑娘也能妙手回春,快跟上!” 的确,一路所见的绿色植物都生长的稀奇古怪,应该能算是野生的百草房了。 走着走着,夏钺就抓起一把杂草,混着泥土野蛮地怼进黄天天嘴里:“给我嚼!” ... 事实就如预想的一样,在晁错跳崖的过程中,他攀住了断崖边顽强生长的一棵松柏。 继续下坠后,有了这一层阻挡,中和了不少力量。 直到,掉入河流,他还是很清醒的。 清醒的感觉到刀意落在自己的肩颈,清醒的挨了那内力醇厚的一掌,清醒的坠入河流...直到衣物被水中一块石头隔住。 伤口流出的血液在水中化开,晁错所躺着的浅滩四周都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浅粉色。 同样的角度,只听‘扑通’一声巨响... 林鹿闪亮登场。 水花溅了晁错一身。 晁错微微皱眉,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装作云淡风轻。 “你来的好慢。还有,我好不容易游到浅滩,你把水都溅到我身上了。” 游到?你确定不是爬? 不想抠细节,重伤的毕竟是师兄,都依着他吧。 可是晁错却没完没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开玩笑。 “林鹿,水花这么大,你的轻功还得练啊。” ... 林鹿无奈地看着晁错:“师兄,你躺好了。估计他们也在找咱俩的路上。” “我先去摘点野果给你补充一下能量。” 晁错抬起头,的确,悬崖底下的风景别具一格。 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植,此时正值春日,若是来野游,此地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当时掉下来的时候怎么就忘了欣赏这一番美景? “林鹿,春天哪来的野果?” ... 有道理。 林鹿有些无语:“那我叉点鱼给你烤来吃。” 晁错想和他一同抓鱼,当他有了站起来的想法后却意外发现,四肢无法动弹,比起在水中,越发的僵硬。 怎么回事?晁错不禁微微皱眉。 肩颈处的伤痕并不至于这样,倒是那一掌... 也不疼痛。不对劲。 不是感受不到疼痛,而是痛彻心扉。基于晁错良好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在受陈泽那一掌的瞬间,浑身的痛感神经就自我封闭了... “我就说,怎么掉下来一点感觉也没有。” 看到自己的师兄如此失态,林鹿慌忙扔掉树枝,蹲在他身边查看伤势。 “师兄,你闭上眼睛,运气试试看。” 林鹿扶起他坐好:“或许是淤血没有排出,我运功来替你加把力。” 晁错推辞:“不必...” 四肢软绵绵使不上一点力气。 “我四肢筋脉都断了。” 大概,就是这样。 这个时候,匆匆从山路赶来的众人也都到了。 晁错宣告他的四肢筋脉断掉,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习武之人从此就沦为废人。 “师兄,没事的。” 云曜颤抖着跪行到他的身边略带哭腔:“师兄,至少你还活着,一切都能从头再来。” “对不起师兄,是我们一直都误会你了,休息一会,我带你回宗门,好不好...” 大家都在和晁错道歉,黄天天也不例外。 只是...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黄天天笃定开口。 听他这样说,上官也上前仔细端详起晁错的面貌——这不就是很久之前,他们在彦城集市遇到的那个乞儿么? “的确见过。” 晁错淡淡地回应。 ‘该死,当时我好像很不礼貌的把他赶走了...’ 黄天天的心里不是滋味,他努力回忆起当天的情节。 所以小说确实没有错,如果没有自己的阻隔,上官和晁错才是一路同行的。 黄天天,只不过是个第三者。 但是有了自己的插足,使得剧情的发展又完全改变了,既然改变,为何晁错却难逃一死? 不过... 晁错好像的确没死。没死就有希望。 黄天天还在冥想,夏钺已经着手解开晁错封闭的穴道了——封住的痛感神经忽然被打开,铺天盖地的撕裂感席卷而来。 晁错痛苦到趴在地上扭动,肩上凝固的伤口也被撕拉开渗出新鲜血液。 “你这女人...我真谢谢你...” 痛苦万分的声音。 夏钺则是一脸抱歉:“对不起啊,可是早晚都得这样,你忍着点,我给你诊下脉。 澹台决也俯下身,细致看着夏钺替晁错擦拭肩上的伤口。 血液被擦净,一个‘爻’ 字样的伤痕呈现在澹台决眼前。 肩部连到左胸,细长的刀痕,不可相信... “怎么会是师父?” 澹台决自言自语。 这种特有的伤痕是七杀刀法的基本刀意,所幸祁夜当时出刀未能触及晁错的身体,不然晁错伤口处的流血根本就止不住。 师父想杀他,为何还手下留情。这难道是义父的命令? 澹台决想的还是太多了,那个时候从草丛中跃出偷袭的祁夜都没想到这一层。他只是想单纯的利用刀意将晁错震落悬崖,当时行事匆匆的,他连‘晁错’的脸都没看清。 上官闻言也小声开了口:“教主,你说的师父...” “没什么。” 其实上官也是心知肚明。他被黄天天拉到一边复盘。 黄天天说出了他的猜测:“教主都说了,是他师父干的。” 上官辩驳:“可他都没有确定..." 毋庸置疑,这就是七杀刀意留下的痕迹。放眼整个玄冥,会这刀法的也只有追命刀客和澹台决。 黄天天:“你不觉得我们加入冥教破事是一桩接着一桩。这个澹台决绝对有问题。” 他已经怀疑到教主的头上了。 上官不悦:“不会的,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 黄天天低沉的声音掺杂了些许愤怒:“你不要再用你的恋爱脑看问题了好不好?清醒点!” 这种关头,吵架不是要点。 远离二人的晁错在挣扎一番后终究开了口。 他对黄天天招了招手,唤他过去。 夏钺潜入了植被丛中打算深入挖一些补血的药材,林鹿则是带着云曜去抓鱼了。 看着上官,黄天天恨恨道:“不许跟过来,你和教主就好好待在一起吧。” “你别这样。” 害怕被黄天天误会,上官拉住他的手还想解释什么。 黄天天说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和晁错单独有话说,等我说完了你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