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在手,逃荒不愁》 第一章 穿越 赵家村偏僻山脚木屋。 赵瑞看着眼前的亲戚们。“二叔二婶，三叔，你们来干什么？” 瑞娘面色疑惑警惕，往日都是大哥打猎出山叔叔们才会过来，今日过来又想做什么? 赵三叔拱了拱手，“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是你叔叔婶婶来看看你不行吗?” “是啊!瑞娘，你看还有什么活二婶帮你干。”赵二娘奉承道。 “不用，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赵瑞态度冷淡侧过身子躲开赵二婶伸过来的手。 “瑞娘，别不知好歹!”赵二叔怒气上来。 面对赵二叔的阴恻恻的威胁，赵瑞下意识缩了缩肩膀。长期的打压折磨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害怕已经形成条件反射。 赵瑞有些痛苦，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控制不住。“我哥还没回来，叔叔婶婶请吧!” 说完便放下手中的水桶转身往屋里跑，赵二婶眼疾手快抓住赵瑞的后领，赵三叔和赵二叔围上来。 赵二叔嗤笑着伸手戳赵瑞的额头，留下一处红印。“小丫头心思还挺多啊!” 赵三叔做出和蔼长辈的样子倒是有些滑稽，身子偏向左侧站立支撑，右腿下意识抖着，往日那副奸诈算计的面孔掺杂几丝和蔼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瑞娘，你也到婚嫁年龄了，大哥大嫂走得早留下你兄妹二人，做长辈的难免要替你们操心操心。” 赵三叔接着道，“咳，你爷奶替你做主嫁给张家村的读书人。” “那读书人连学堂的夫子都夸过，说不定来日还能考上秀才，瑞娘也是秀才夫人呢。”赵三叔说完话音一转，赵二叔双手叉腰。 “不过时间有些赶，明日就得出嫁。” “喜服都给你准备好了，明日换上,张家那边会派人接你过门。”赵三叔一口气直接替瑞娘安排完一切。 赵瑞听到这话心中冷笑。“哼!三叔觉得我会信吗?我不会嫁，死也不嫁!我有哥哥替我做主，长兄如父，我听我哥哥的。” 赵瑞发疯般挣扎，赵三叔气急一巴掌扇红赵瑞白净的脸庞。“死丫头!由不得你。八字已合，聘礼也收了。你就是死也要嫁到张家去。” 赵三叔原形毕露一脸凶狠，赵二婶等人在一旁幸灾乐祸。 “呵，死了刚好和张家那小子葬一块。”原本听说对方是个读书人赵二婶便想给自己女儿定下，不过得知那读书人昏迷不醒数日可能要死了， 这才不甘心歇了心思。 赵瑞只知道真有这种好事叔叔婶婶不会让她得了去，没想到竟是要她的命去陪葬。 一股悲愤气恼直冲脑门，整个人气得发抖。 心想横竖不过是死，今日拼了命也要拉他们垫背。这么多年的欺辱真的受够了!心底拼命的想法越发坚定，赵瑞出手迅速，反手抓花赵二婶的脸，疼得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啊……你个小兔崽子。” 赵瑞睁着一双大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个叔叔。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一边控诉一边伸手乱抓。 “你们配做长辈吗?欺负我从小没了爹娘，无人撑腰，便可随意摆布我人生了吗?” “做梦!做梦!” “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们垫背。”赵瑞不解气，转身抓了墙角的木棍打在逃窜躲避的三人身上。 原来反抗的滋味如此解气畅快!三人被打得吱哇乱叫不敢靠近，又不甘心离开。张家给的十两银子聘礼已经花光，赵瑞若是不嫁这十两银子还得赔给人家。 赵三叔越想越肉疼，与赵二叔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发狠的朝赵瑞扑去。本就有些力竭的赵瑞见此一棍打到赵二叔额头上，却也被赵三叔抓住动弹不得。 “嗷!死丫头，你给老子等着。”赵二叔捂着额头脑袋发晕，气急败坏。 见自己丈夫受伤，赵二婶举着木棍一棍敲在赵瑞后脑勺，愤怒之中下了死手。 赵瑞瘫倒在地，赵三叔转头冲举着木棍的赵二婶发出赞叹。“还是二嫂厉害 !”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人。”赵二叔道。 两兄弟一边嘴上说笑一边将赵瑞抬进屋，留赵二婶在里面给赵瑞换上喜服。“三弟，书德那边怎么办?” 赵三叔道，“能怎么办?等那小子回来，一切已成定局。他还能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吗?呵，也是。” 屋里，赵二婶直起腰抬手抹掉额头的汗，看见安静闭眼脸色苍白的赵瑞心里没由来一阵狂跳，再仔细看，枕上有浸润的血迹。 赵二婶吓得手抖，嘴角抿得紧紧的。心想着，完了，完了，不会出人命吧! 伸手探了探赵瑞微弱的鼻息，以为没气了，吓得跌坐在地，身上的肥肉颤动。 赵二婶朝赵瑞跪下双手合十祈求，声音胆颤。“瑞娘你可别怪二婶，这都是你三叔的主意。你要找就找你二叔索命。” “可不能让人知道瑞娘死了。”赵二婶扶着膝盖站起来，拿着打湿的帕子将赵瑞脑后的血迹清理了。看见枕头上的血迹索性将枕套换了，却摸到枕头下被褥盖着的硬物。 赵二婶犹豫一瞬，摸出一看是满满一袋铜钱。 赵二婶咽了咽口水眼神不舍，索性闭眼将钱袋放入怀中。“瑞娘啊，你看这钱你也用不上了，不如就孝敬二婶，以后过节二婶一定多给你烧些纸钱。” 赵二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主保佑。” 翌日中午，接亲的人总算来了。 赵二婶躲在人后离得远远的，生怕有人发现赵瑞死了怪罪在她头上。 赵三叔背着赵瑞送进花轿，张家村一行人吆喝着抬着花轿从赵家村走出来。路边早就站满看热闹的赵家村人。 赵大柱道：“哟!赵爷爷还真把瑞娘嫁给张家人冲喜啊!” 蔡婶凑到一旁说，“可不是嘛!昨天赵大娘就去张家村走了一趟，今个儿瑞娘就嫁出去了。” “呵呵，还不是趁着瑞娘哥哥进山打猎没人做主，这帮没脸皮的东西也知道先下手为强。” “啧，听说聘礼十两银子呢，谁家娶妻敢拿出十两银子啊!”柳娘子也开始八卦起来。 赵大柱又接着说“摊上这一家长辈，瑞娘也是命苦。” “是啊，多好一姑娘，要是爹娘还在……”蔡婶惋惜道。 赵瑞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恍惚睁开眼，入目皆是红色，轿子一颠一晃摇得赵瑞头晕恶心。脑袋突然剧痛，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赵瑞回观原身的过往，忍不住叹息原身命苦。“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我这是穿越了？”赵瑞怪不得想起那些人的脸，心里便升起汹涌的怨恨。瑞娘你放心投胎，我会好好活着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那些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受到惩罚。 第二章 空间 赵瑞掀开盖头往外看一眼，接亲的是六个年轻壮汉，路两边是七八个看热闹追出来的小孩。看来想在路上逃跑的法子行不通。 “看来只能乖乖嫁过去......” 喜轿热热闹闹的抬着新娘子进村，张家村张老叔家门口站满了人。 张老叔的大孙子澜哥儿抱着一只公鸡和赵瑞拜堂。 赵瑞由一位妇人送进新房，等人走后赵瑞掀开盖头看见一身红衣喜服躺在床上的男人。 赵瑞伸手把脉，几息便清楚张正清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梦魇太深醒不过来。她松了一口气。 赵瑞摸摸空荡荡的肚子，坐在桌边一口茶一块饼填饱肚子，迷迷糊糊睡过去来到一处方外之地。“哇，这是哪儿?” 这里有山有水，云雾缭绕，周围被云雾遮挡看不清，赵瑞抬脚就要走进云雾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出。 “这是不让我过去?”赵瑞环视一周，身后是干净整洁的木屋，木屋前面是一亩黑土地，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赵瑞走过去抓了一把泥土轻嗅，一股清灵之气混合着泥土的芳香扑面而来。 “这不会是我的空间吧!”赵瑞心里激动忐忑，既希望自己的猜测正确又怕自己想多了。 指尖传来针扎的疼，一滴血落入泥土。 额间有瞬间温暖的触感，赵瑞感知到这块方外之地藏在此处。 赵瑞伸手在额间摸到一颗小痣，连忙跑进木屋对着铜镜查看，果然额间多了一颗红色圆润的小痣。“这是......签订契约!” “太好了!先去看看木屋里面有些什么。”不等赵瑞兴冲冲参观木屋，外面新房传来热闹的说话声。 “糟了，我得赶紧出去。”心念一起，赵瑞趴在桌上醒来。 还好身体没跟着一起进去，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若是被人看见必会认为我是妖怪，非烧死我不可。 门外的声音突然安静。 “正清媳妇，方便进来吗?”秋花婶敲了敲门 “请进。”赵瑞道。 房门打开涌进好几个大婶媳妇。赵瑞打量着她们，她们也打量着赵瑞。 “哎哟，新娘子可真俊俏!”秋花婶率先开口。 “是啊!正清是个有福的。”言娘子附和着。 赵瑞有些害羞的站得起身道谢。一下子见这么多不认识的人有些拘束，脸上腼腆笑着。 秋花婶等人看着更是满意，脸上的笑便没落过。“我是村长家的大家都叫我秋花婶,瑞娘子别客气，以后就是我张家村的人。” “是啊!嫁进我们村就是我们村的人，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找我言娘子，别认生!” 其他媳妇婶子跟着点头应和。 赵瑞心里有些暖暖的，这是上一世和这一世原身没有感受过的善意好意。“瑞娘在这里谢谢各位婶子娘子!” 村长媳妇秋花婶握住赵瑞的手，温柔认真。“瑞娘，看你第一眼婶子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正清家都是宽厚和蔼的好人，不会委屈你，正清娘和我说了不管正清醒不醒你都是张家的。” “谢谢嫂子和我说这些。”赵瑞知道这是张家婆婆托人来交底的，也是一番好意。 “想来你们都知晓，两个村隔得也不算远。” “我家长......，唉!”赵瑞假装伤心叹气，她做小辈的不能说长辈的不是。 既然人家长辈交底了，赵瑞也要表明心意。“婶子，我也不奢求太多，只要夫家广]风正，做事有条理，一家人一条心，我也不怕苦不怕难。” “好，好，好。”秋花婶听到后，连声夸赞，心情更好脸上的笑意便又多了几分。“好姑娘，你放心，你公婆都是明理，勤劳之人，你们家--定会越来越好的。” 等人都走了，外面的安静下来。 赵瑞在空间木屋找到一套灸针，出来脱掉张正清身上的喜服开始扎针。 结束后，赵瑞满意点头，自言自语。“好了，明天你就能醒了。” “我也算救了你一命，以后乖乖听话，我要离开可不许拦我。”也不管张正清能不能听见，赵瑞合衣躺在外侧不一会儿睡着了。 张正清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突然听到赵瑞说话的声音，他努力挣扎想要醒来却被拖入另一场梦境...... 翌日，清早。 张老叔和张婶早早起来料理家务，孙子澜哥儿和大黄狗一起玩儿，都在等着新媳妇见面。 新房里赵瑞睡姿奔放，双手抱着张正清一条腿压在他身上。 昏睡许久的张正清缓缓睁开眼意识渐渐回笼。“这...老宅！我回来了，回到十年前张家村老宅!” “是不是一切都能重来，爹、娘、澜哥儿不会死。”张正清激动地起身，又因为赵瑞抱着和躺太久虚弱的缘故重重倒在床上。 床板发出震动的响声吵醒睡梦中的赵瑞，迷迷糊糊睁眼和一脸惊恐的张正清对视。 “你醒啦!”赵瑞神色自然，张正清吓得话都不说清。 “你……你是谁?”张正清疑惑道。 “你昨天刚进门的娘子，看来我这冲喜还挺成功的哈。”赵瑞伸了大大的懒腰，扯了扯身上睡歪的衣裳，在张正清呆愣中下床。 “冲喜?娘子?”张正清上一世好像是有这回事，不过那姑娘不愿做冲喜娘子一头撞死了,没过几日他醒了，一直到后来离世都未娶妻。 张正清想到这一世和前世有了不同，心里有了计较。“这也是一个好开头 。” “什么好开头?”赵瑞问 张正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准备随便塞搪过去，赵瑞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要求。“我既然进你家也算是你张家的人了，但你我并不了解，我想......我们在外还是夫妻，私下我们就......” “瑞娘子，放心，我明白了。”张正清回答。 “确定?” “确定，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尽量满足。”张正清真诚的回答。 “好，等我凑齐你爹娘给赵家的十两银子聘礼，我们就和离。你放心，我不白吃你家住你家的，我会干活也会赚钱，绝对不会让你家吃亏。”张正清看赵瑞认真的神色，拒绝的话到嘴边没说，点头应下。 “对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叫瑞娘子?” 面对赵瑞探究的眼神，张正清有些心虚侧过头，他总不能说上一世因为家里冲喜害死人打听过她吧!“我虽然昏睡但是偶尔神智清醒只是醒不过来。” “哦，也是。”赵瑞道。 “你先躺着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顺便告诉你爹娘。”说完，赵瑞推开门出去将张正清醒来的消息告诉张老叔张婶，老两口激动地跑进去搂着张正清落泪。 第三章 大哥上门 澜哥儿和大黄听到动静跑过来，孩童兴奋的声音在屋里回荡掺杂几声狗叫。“爹、爹……您醒了，澜哥儿想你。” 听到这话的赵瑞，拿碗的动作顿了顿，心底有些气。心想：爹?我不光是冲喜娘子还嫁了个一婚当后娘?这赵家人真是可恶! 灶上正好有熬好的粥，赵瑞盛了一碗端进房。“爹、娘，先让夫君喝口粥热垫肚子。” 老两口欢喜应声，让出位置给赵瑞喂粥，坐在张正清腿上的澜哥儿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赵瑞。“娘、娘!” 澜哥儿自小便被同村的孩子嘲笑是没娘的孩子,做梦都想要娘。这下爹爹娶了妻，他便有了娘，别提多开心了。赵瑞不知所措望着澜哥儿，只能呆呆应了一声。 旁边坐着的张婶怕赵瑞多想，便上前温声解释。“瑞娘，你别多想，澜哥儿是我大儿的孩子，是正清一手带大的，从会说话开始便叫正清爹，谁都改不过来。” 接着她又道，”当初我大儿参军，澜哥儿他娘刚好怀上，刚开始一年还能收到书信报平安，后来便没了音讯，都说他死在战场，我们不愿相信。” “可一年两年过去我们也就死心了，澜哥儿他娘也改嫁了。”张婶说着黯然神伤。 “澜哥儿是我带大的，对大嫂没有印象，你别介意!”张正清解释道。 赵瑞心里的那点气早就消了，心底倒是多了几分歉意。“没关系，小孩子嘛，太过想念爹娘又无处寄放情感，将亲近之人当做父母也是正常的。” 张老叔在一旁赞赏点头，神情满意。之前他还担心婚事太过匆忙，给儿子娶个闹事精回家可就麻烦了。没想到苦命的瑞娘越看越合眼缘，心里的大石总算落地。“瑞娘放心，以后谁敢欺负你跟爹说，爹帮你出气。” “谢谢爹!”赵瑞回答 听到自家老爹的话，张正清笑呵呵开口。“爹是在这儿点我呢!” “爹放心，儿子会好好对瑞娘，不让她在外受欺负。” 赵瑞看张家人都不错，心情也松快许多。毕竟在古代女子想要自在一点的生活，要么靠娘家要么靠夫家。和赵家相比张家好太多了。 张正清恢复了些力气，带着赵瑞敬茶改口，赵瑞收了一个红包一只银钗。 赵瑞想着张家的家底还不错，能拿出十两 银子娶妻办酒席，新婚第一天给儿媳银钗。这样的人家在这山谷村落少之又少。 转瞬，赵瑞就有些尴尬了。澜哥儿也改口了，她是不是也要给改口费啊!可是，赵家人只顾着收聘礼怎么可能花钱置办嫁妆。 正当赵瑞尴尬之际，院门被敲响。 大黄冲着门吼叫，张婶以为是来瞧热闹的邻居连忙拿了一叠喜饼出去。 门外站着的却是不曾见过的陌生小伙，小伙长相清秀书生模样眸子黑沉沉的，令人发怵。 大黄气势汹汹跑到门口与小伙对视一眼吓得哀叫躲开。 张婶嘀咕着来者不善啊! 赵瑞跟出来看见门口小伙，愣了愣。“大哥！” 张婶立马反应过来，扯出一抹笑热情邀赵书德进屋。瑞娘兄长，快，快进来坐。 “婶子不用麻烦了，我是来接我妹妹回家的。” 赵瑞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亲哥怀疑时，场面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愣住了。赵瑞反应过来拉着赵书德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走。“爹、娘，别担心，我和哥哥几天不见有些话要单独说说。” 赵瑞拉着哥哥到院子不远处的河边树下。“哥，我......” “阿瑞，是哥错了是哥没保护好你,跟哥走，哥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哥，我想留下，张家人挺好的。” “而且我和张正清说好了，以后我要是想走不能拦着我。”赵瑞道。 赵书德抓住赵瑞的手，面色认真。“现在就和哥走，哥一定为你寻一个好人家。” 赵瑞抱着树不松手，她哥就是个长相清秀的大力士，天生神力。一个要带妹妹走，一个抱着树不肯走。 赵瑞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扯断了。“哥，哥，手疼，手疼。” 赵书德回过神来，一脸愧疚紧张。“阿瑞没事吧!都怪哥手劲大了，不知轻重。” “没事，哥。” 赵瑞揉着手腕，试图说服大哥。“哥，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积蓄，想要离开这儿去别处安家谈何容易。 “而且张家人真的挺不错的，我先在这儿住下等哥攒够银子再离开，若是我今天跟你回了赵家村，他们收了张家给的聘礼不会放过我的。” 赵书德知道妹妹是个有主意的，决定了的事轻易不会变，勉强答应赵瑞留在张家。 “......好吧！听阿瑞的。” 赵书德见赵瑞露出笑意，伸手揉了揉赵瑞脑袋，他这才发现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哥听狗蛋说，前日二叔他们上门逼着你出嫁？还打了你？” “这亲事是爷奶定下的，张家给了十两银子的聘礼。”赵瑞回答。 “张家怕是掏空了家底娶妻，奶奶他 们却是一分 嫁妆也没准备将我光溜溜嫁出去。” “委屈妹妹了，都怪哥。”赵书德一脸心疼的看着赵瑞。 “阿瑞放心，哥会给你把嫁妆补.上,可不能让人看不起你。” “谢谢哥!”赵瑞俏皮起来。 “那天二叔三叔逼着我嫁，二婶一-棍将我敲晕送上花轿，好在后脑勺只是流了点血。” “这群狼豺虎豹的狗东西!他们就是看准了我不在家你拿他们没办法!”赵书德气得咬牙切齿，一拳打在旁边的柳树上，柳树轰然腰折。 赵瑞看看倒下的柳树又看看沉浸在怒气中的大哥，再次对大哥的神力有了新的认识。还好大哥平时比较注意，不然家里那群恶狼似的长辈怎么会放过大哥这么好的干活工具人。 带着热意的风吹过，赵瑞顺手勾好吹乱的发丝,低头垂眼。 如果赵书德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昨天已经没了，会不会发疯杀了那一家老小?从往日的记忆里看，他就是个妹控兄长，妹妹的一切要求都会拼命满足。算了，原身的仇赵瑞会亲自替她报，就当是我顶替她身体应还的义务。 赵书德压下心底无限生长的恨意，总有一天他要赵家人尽数还回来。“阿瑞，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哥说，不要憋在心里。” “哥哥拼上性命也会保护好你。”赵书德知道赵瑞从小坚强不愿意给他添麻烦，以前妹妹在他身边能时常看顾，可如今妹妹嫁人了便不能时常见面。 他担心妹妹在婆家受委屈，毕竟是以冲喜的名头嫁进张家的。 “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赵瑞拉着赵书德的手臂撒娇，她从小就想有个哥哥保护自己，前世没实现的愿望这一世实现了。 “走，哥，我带你认认亲家。” “你呀!送话可不午在外说。”看赵瑞亲近的模祥，赵书德心情好了不少，脸上不自觉露出宠溺的笑。 “好，听哥哥的。” 第四章 不能亏待自己 两人回到张家门口，赵书德提上放在门口的山货跟着赵瑞进门。 本来这些都是为了带回妹妹提来的赔礼，现在正好当做上门礼。 张婶见两人出现在门口连忙跑出来热情招呼。“瑞娘兄长，中午留下吃饭尝尝婶子的手艺。” 赵书德点头，看向张婶和后面走出来的张老叔带着歉意开口。“婶子，大叔，叫我书德就行，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叔婶子收下。” 见赵书德认了这门亲事张老叔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招呼赵书德进屋坐着。“诶，好，书德小兄弟别客气。” “进来坐。” 赵书德提来的东西虽说都是山货，但都是好东西。风干的野猪肉、野兔、山鸡，山上的蘑菇、药草，还有半张老虎皮毛，可值钱了。 赵瑞心想，哥哥这是将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啊。那虎皮还是去年哥哥和孟叔叔在深山碰见老虎殊死一搏才得来的。 赵瑞有些感动，赵书德对自己妹妹瑞娘是真的很好，若不是赵瑞自己要留在张家，赵书德是铁了心要带赵瑞走的。 赵瑞想起原身以前的记忆，心里不忿。 以前哥哥每次出山都会引来叔婶的眼馋，他们空手上门一趟往往满载而归。更甚至他们一家都盯着哥哥什么时候进山什么时候出山，反正出山的日子他们绝对不会错过。他们真真是一群吸血鬼。 张正清见赵瑞摆平赵书德，想着自己毕竟是做妹婿的便站了出来向赵书德行礼。“请兄长放心，我一定会对瑞娘好，绝不会让瑞娘受委屈。” “若是亏待瑞娘，兄长拳头只管招呼，小弟绝不还手。” 听到此话的赵瑞嘴角抽搐，想笑又有点可怜张正清，只能默默替他哀悼三秒。 张正清要是见识过赵瑞大哥的神力，恐怕会后悔今日的豪言壮志。 赵书德打量着面前隽秀温柔的妹婿，眉眼带着点病气身形却是精瘦有力，不似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读书的文弱书生。 赵书德满意的拍了拍张正清的肩头，心里更加放心。“行，我就将阿瑞交给你照顾。” “我不希望有那一天，如果有我一定让你后悔!” 赵瑞跟着张婶去厨房做饭，想到这么厚重的礼张婶脸上的笑就没有下来过。 赵瑞生火做饭，张婶拿出自家酿的酒做的酱菜干货鸡蛋等包好，是给赵书德的回礼。 赵瑞大显身手，一道鸡蛋青菜汤、咸菜炒野猪肉、山鸡烧芋头出锅。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饭。 不过这野菜杂粮团子还真有点噎嗓子。有限的食材也只能做这么多了，这个地方没有土豆、没有红薯、没有辣椒，口味清淡。唉，一定要想办法改变伙食，不能亏待自己。想念外婆家的四川泡菜、牛油火锅、辣椒炒肉、水煮鱼、骨菜...... 越想口水分泌得越多，赵瑞只能埋头干饭。 赵书德吃完饭便告辞离开，他还要回山里和师父打猎。这次也是师父的儿子上山报信他才知道妹妹出事了。 赵书德的师父一家不是赵家村人，五年前避难逃到这里定居。 师父孟桦武艺高强气度不凡不像普通人，师娘晴姨也是温柔知礼行为有度，虽是外乡人却没人敢欺负他们。 “阿瑞，你要好好的，赵家那边不要怕有哥在。后日回门，我在家等你。” “知道了，哥哥。” “你上山注意安全，遇到危险保命要紧。”赵瑞差点忘了，古代还有回门这事。 入夏的天气一日比一日热，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 出门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都躲在自家屋里凉快。 赵瑞和张正清一同进房休息，张正清主动铺了地铺睡在地上，赵瑞很是满意毫不客气霸占整张床。 闭眼后赵瑞来到空间，她在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一粒种子，望着光秃秃的黑土地一时犯了愁。 “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需要的种子药材。”赵瑞盯着黑土地在心里规划要种些什么，手上跟着动作将土地划分成四份。 “药材一份，果树一份，剩下两份种粮食蔬菜。” 另一边张婶哄睡澜哥儿，一边替孙子扇风一边和张老叔说话。 “刚刚张天小子过来一趟。”张婶道。 “他嫁到赵家村的姐姐打听到，瑞娘可不是自愿要嫁的，是被她叔叔婶婶逼着嫁过来的。” “为此后脑还挨了一棍子，听说上花轿都是叔叔背上去的，估计那会儿还没醒呢!” 两人皆是皱着眉心里对赵瑞有了愧疚。 张老叔道，“瑞娘是个好孩子啊!这么多年也是受苦了。” 张婶回应“是啊，也不怪今日瑞娘兄长面色不善找上门。” “以后就当自家闺女养着吧!可别委屈了这丫头，正清能醒过来再好不过。” “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其他的别多想。” 张婶垂着头应道，心里对赵瑞多了几分怜惜。“是啊！不过咱们家为了给正清成亲几乎掏空了家底，瑞娘怕是要跟我们受苦。” 张老叔回答“嗯，家里的情况如实和瑞娘说道说道，等过了秋收就好了。” 赵瑞在空间里闲着没事，把地都仔细打理了一遍。 土地翻松，又浇了一遍井水，发现这井水也不同寻常。 入口清冽甘甜，喝下去全身舒畅神清气爽，很是解乏养人。 “…...好喝！舒服。” 赵瑞一口气喝了半瓢水才停下，坐在井边眨眼睡着。 张正清躺在地铺上闭目养神，脑中走马观花般浮现上一世的场景。“罢了，这一世安心待在父母身边尽孝，用心教导澜哥儿成人。” “一辈子做个平头百姓，一家人平平安安便好。” “只要不参加科举，不入朝为官一定会改变上一世的悲剧。” 等赵瑞一觉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出了空间一骨碌爬起身。“完了，不会又睡过头了吧!” 外面的天气阴凉，看不出什么时辰。不过扫到地铺上睡得正香的张正清，赵瑞悬着的心落下。 赵瑞轻手轻脚走出去，看见远处的青山内心便有些蠢蠢欲动。 赵瑞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山上看看。空间的地空一天空一刻都是亏了。管它什么，只要有用都种上。 赵瑞找来背篓和农具准备上山。 “瑞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张婶问。 “娘，我准备去山上看看。” 张婶道：“去山上啊!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怕我自己去就行， 放心吧!”赵瑞有些心虚的笑笑，心里却在打鼓。 “行，上山注意安全，别进太深。” “好，那我先走了啊，娘。”赵瑞应声道。 第五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瑞回想原身记忆，分辨出原身出生的小山村位于洪武国的北方。 因着冬日漫长，土地不够肥沃，每年收成交完税收只够一家人吃喝。 春耕秋收，一年一种，偶尔受各种因素影响导致收成下降更是食不果腹。 “不行，得想法子赚钱。省吃俭用，还要啃野菜团子过冬可不行。吃不饱如何抵御冬日寒冷!” 赵瑞脑子里浮现前世各种美食便觉得口水直流饥肠辘辘了。 “哎呀!” 一道清脆明亮的女声打断赵瑞的思绪，溪边几个少女一边洗衣洗菜一边暗暗瞧她。 “正清哥哥也真是倒霉!”春秀明嘲暗讽。 娶了一个克父克母的孤女回家，往后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和瑞娘一般大的十六七岁少女面露不屑，看似和旁人开口眼睛却带着敌意盯着赵瑞。 赵瑞心想，什么意思?说我的? 赵瑞转头看向河边的少女，有些不确定。 她可不认识这些少女，更不可能得罪她们。看着是个水灵白净的姑娘，心思却这样歹毒。 这可是在古代，若是背上克夫克母的名头，往后传开要是张家有什么不顺的地方岂不是都要怪在我身上。 河边少女们的抱怨可惜声传开。 晓荷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是啊，正清大哥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女子。” “以后正清大哥可是要科举做官的,岂不是白白被人误了前程。” 赵瑞既无语又生气，合着是那位便宜相公的追求者。 真是气死赵瑞了! 赵瑞站在石桥上看着她们不动，理智告诉她不要计较心底的火却是压不住。若不是在本村找不到愿意冲喜的娘子，瑞娘又怎会被家中长辈逼死! 春秀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什么样!” “是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不能痴心妄想。”晓荷附和着。 赵瑞倒要看看她们是什么货色!初来乍到，赵瑞奔不想与她们计较，一是不符合瑞娘懦弱的人设，二是在张家村还不熟悉不宜惹麻烦。 赵瑞抬眼与那几位明里暗里嘲讽她的少女对，上，眼含怒意面色含霜逼得她们不敢直视纷纷偏过头去。 这时，树后走出一位小姑娘，冷哼一声。那人便是如意。 “河水如此干净透彻你们怎么不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呢?” “就凭你们配得上我正清二哥吗?”如意说道。 “当初二哥病危需要冲喜化灾，张老叔和张婶可是给了丰厚聘礼的。” “哪知道往日爱慕我二哥见一面都脸红的各位姐姐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小姑娘双手环胸倚靠着树，嘴里不饶人。 “若不是赵家村有人愿意嫁过来，我二哥怕是醒不来了。” “如今见我二哥醒了，你们一个个又开始泛酸水挤兑人。” 如意乘胜追击。 “你们算老几?什么东西啊?还敢提我二哥二嫂!” “就你们这种嫉妒心强，背后挤兑人的姑娘谁家敢娶回家?”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阴阳怪气回怼，泼辣极了。 赵瑞看着那小姑娘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情阴转晴。是谁家的小姑娘?真是可爱! 河边几个少女脸上通红一片，一个劲洗手上的东西将头埋在胸前不敢抬头。 “娘子!” 张正清的声音清澈温柔带着点磁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围几人听得一清二楚。 赵瑞转头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当然也没错过那几位少女亮起来的眸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醒来见你不在，娘告诉我你想去山里看看。正好我无事，便陪你一起去。” 赵瑞想拒绝但又怕太明显了，勉强答应下来。 “她们的话你别在意，我与她们没有交集。” “哦!” 见赵瑞反应平淡，张正清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不痛快。“那小丫头是村长家的小女儿如意，护短!” 听张正清一说，赵瑞就想起秋花婶温柔和善的脸庞。和秋花婶有六七分相似，不过这脾性倒是差别有点大。 张正清结果赵瑞背上的背篓，笑道。“走吧，天黑之前回家。” 此时太阳又从云层后面钻出来，阳光亮得耀人。赵瑞和张正清走进山里，身上淌了一层汗。 赵瑞装模作样将手伸进背篓从空间装了一囊袋井水出来，喝了一口清凉入喉神清气爽。 “给，润润嗓子。” 张正清接过喝了一口，发出赞叹的声音，又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 他脸色有些羞红，不好意思望向赵瑞，眸子又润又亮闪着细碎的光亮。 “这水太解渴了，没忍住......” 赵瑞笑着接过空的水囊放进背篓。“没事，我还带了一囊袋水。” 从进山开始赵瑞的眼睛就在四处搜索。 “野菜!这个能吃，这个也能吃。” 像寻宝似的，一会儿蹲在地上挖野菜一会儿爬上树摘野蘑菇和灵芝。 “这是什么果子，酸酸甜甜的还不错。”赵瑞咬了一口野果。 “别乱吃，要是有毒怎么办?”张正清心疼责备，将赵瑞手里红色的果实夺走。 “别担心，这能吃。刚刚我看到有几只松鼠就在啃这个果子，而且我也算是半个医生，这东西没毒。” 见赵瑞信誓旦旦自信的模样，张正清有些不自在撇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心疼在乎和他相处不到一天的妻子。 接着又想到昨晚赵瑞以后要离开的那句话，心开始晃荡慌乱。 “哎呀!这里好多药草。“赵瑞没注意到张正清的走神，举着小锄头四处挖。 顺便趁张正清不注意再往空间里扔几颗小树苗、药草种上。 一通忙活下来，背篓装了大半的山货，野生蘑菇、灵芝、野菜、野果子。 “够了吧，我们回去?”赵瑞道。 “歇会儿再走。” 两人坐在干净的石头上，阳光从树上洒下来，偶尔几阵微风吹过带起树叶骚动。 赵瑞在背篓底掏出水囊喝了几口又递给张正清。 “这水在哪儿灌的?和平常的水不一样，这水清甜喝下去浑身舒畅。” “是……是吗?就是家里的井水啊!”赵瑞表情无辜神情茫然，张正清收回眼里的疑惑又尝了一口水，确实不一样! 两人互相搀扶回去，惹来村里老人的调笑。 一个算是大病初愈久不运动的病号，一个是脑袋受伤失血过多的弱女子。都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赵瑞红着脸躲到另一边让张正清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这一下，惹来围观群众大声的欢笑。 赵瑞心想，救命啊!这简直就是社死! “快走，快点走......” 赵瑞拉着一声不吭像是煮熟虾子的张正清往家的方向走去 张正清脑子懵懵的，村人看热闹的笑声在脑海循环播放，脖子到脸红得都冒热气了。 第六章 回门 张婶老远看见赵瑞和张正清往回走，两人脸红得像猴屁股引得她偷偷捂嘴笑。 澜哥儿在树下用树枝戳蚂蚁，听见脚步声看见赵瑞眼睛一亮。 “娘~娘回来啦!” “哎呦，澜哥儿今日乖不乖?”赵瑞摸了摸澜哥的头。 “乖~澜哥儿听奶奶的话!” 张正清站在一旁眼角含笑看着一大一小亲亲热热说话，脸上的臊意缓和，如玉的脸透着粉红。 “哎!”张正清假装叹气走过去。 “澜哥儿有了娘就不要爹爹了......” 澜哥儿见爹爹好似伤心连忙搂住张正清的脖子要抱。 “要爹爹，要爹爹。” 张正清从赵瑞手里抱过澜哥儿，往屋里走。 “澜哥儿，有娘有爹爹，开心!” 澜哥儿开心得拍手笑嘻嘻念着。 赵瑞帮忙放下张正清背上的背篓，将野果拿出来洗净放在正房的桌上。 又出去将野菜药材等拾掇好，晾在木架上。 太阳落山，天边晚霞绚丽夺目，赵瑞站在原地看入迷了。真美啊!以前小时候暑假总是顾着玩，从没有在意过天边绮丽的晚霞。 那时总觉得太过平常，偶尔惊叹一声转头就忘了。等到长大学业繁重工作加班，再难有时间欣赏每时每刻变幻绚烂的晚霞。 张正清在屋内看着院内站立面朝晚霞光辉的赵瑞，心里没由来一紧。 金灿灿温柔的余晖照在赵瑞面部，从背后看去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张正清害怕的站起来，悄声走到赵瑞身边转头注视赵瑞。 张正清心想，怎么回事?有那么一瞬，竟有种她要随着晚霞离去的错觉。 张正清眼里眸光闪动，心尖的恐慌萦绕不去。 “晚霞真好看!”赵瑞说。 “是啊，美景如画。” 张正清嘴里这样说着，眼睛却黏在赵瑞身上没离开。 “你在说谁?” 赵瑞眼神含笑转头对上张正清的目光，直白问道。 对上眼神的瞬间，张正清似乎被烫了一下，移开眼，紧张到忍不住咽口水。 赵瑞心想：啧!瑞娘不亏啊!这男人长得挺不错的，简直秀色可餐。这侧脸，这光线一打，莹润艳红的嘴唇，性感滑动的喉结...... “.......” 张正清想了半天借口脑子一片空白，他能感觉到赵瑞调戏的目光。 嘶!赵瑞怀疑他勾引她。 他闭了闭眼似乎是做出决定。“我……我当然是说的你。” 赵瑞看见张正清红透的耳朵，心里暗笑不已。“噢~这样啊!” 赵瑞留这句话，转身离去，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再不走，她怕自己当场笑出声来。 张正清心想，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张正清带着疑问回到房间，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赵瑞是什么意思。 吃完饭，洗漱完。 张婶来到赵瑞房外轻手叩响房门。“瑞娘?睡没有?” “还没呢，娘。” 赵瑞理了理衣衫出去，月光下张婶抱着今日赵书德带来的虎皮。 “瑞娘，这个给你收着。” 张婶示意赵瑞不要说话。 “这虎皮贵重，想来是你大哥为你攒下的嫁妆。当初你嫁给正清本来就是亏待了你，赶紧收好。” 赵瑞没有推辞，毕竟当初大哥丢了半条命才换来半张虎皮。 “谢谢娘!” 等张婶走后，赵瑞回屋将虎皮放进衣箱里，实际放进了空间木屋。 张正清躺在地铺上装作睡着了，脑里却还在琢磨赵瑞的心思。 赵瑞吹灭烛灯上床睡觉，等了一会儿便进了空间。 “我还担心这些草药果树难养活呢!没想到适应挺快，一个个水灵精神。” 巡视一周，见没什么事做赵瑞出了空间陷入睡眠。 床下的张正清心绪浮躁，来回翻身却动作轻柔不愿吵醒赵瑞。 借着窗外的月光，张正清只能看见床上纱帘后的虚影。 他…...应该喜欢上她了。可我与她相处不到两日。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瑞娘喜不喜欢他不要紧，只要她不喜欢别人，他就有把握让她喜欢。 第二日，张正清顶着微青的眼袋起床，哈欠一个接一个。 “怎么，是不是没睡好?”赵瑞问。 “没事儿，做了个梦。” “噩梦?” 张正清装作坚定的点头，手忙脚乱有些心虚的整理地铺。他昨晚啊，做了一个美梦，可惜梦太短。 张正清垂着头嘴角微翘，回忆起昨晚的梦。 赵瑞猜测是不是地上太硬了，睡着不舒服啊。等哥哥空了，让他帮忙编个棕绒垫子。 明日要回门，赵瑞今天留在家里帮张婶准备明日回门的东西。 张正清闲来无事带着澜哥儿认字，用破损的毛笔沾水在石板.上写字。 “瑞娘，你回去要见你的那几位长辈，吗?” 赵瑞有些犹豫，她是不想的，又怕被人指责。 “…...我不想去。” 赵瑞不想违背本心，而且她也怕去了之后张正清会被刁难，总不好连累人家。 “你不去也行，不过咱们家的礼不能少。”张婶道。“这礼就让正清帮你去送。” “娘......” “别担心，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如今你嫁进我们家就是我们的人，有事找自家男人出面顶着。”张婶安慰道。 “若是这男人不成事，要来也没用，成亲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儿，可别想着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 赵瑞没想到张婶看得如此透彻，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好，听您的。”赵瑞笑嘻嘻点头，皱着的眉头也展开了。 “那是，这可都是娘这么多年自己悟出来的。” 回门这日，一大早赵瑞带着张正清回家。 夏日的早晨凉爽，许多人扛着农具早早去了地里侍弄庄稼。一路有人打招呼，遇到热情的大婶还会被调戏两句。 “我家在村子最里面的山脚下，估计还要走一刻钟 。”赵瑞道。 “嗯，好。”说着张正清靠近握住赵瑞的手。 赵瑞脸色有些红，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用力甩了甩反而被握得更紧。 “你这是干什么?” 张正清道：“表明我的态度，以后有人想欺负你也要掂量掂量。” 听到这话，赵瑞忍着面上的不自然随了张正清的意。 路过赵家老宅，赵二婶开门门刚好看见赵瑞走过来。 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躲进了院里，抚着胸口在门缝张望，恰好看到赵瑞投过来的眼神，吓得一激灵。 赵瑞奇怪，二婶见到她不该是趾高气昂的吗?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 “这是你奶奶家?”张正清问。 张正清见赵瑞神情变化猜到，赵瑞点点头。 “正好我将给他们的礼送去，稍后，就不必再跑一趟。”张正清道。 赵瑞犹豫了瞬间同意。“你去吧!刚刚我看到二婶了，家里有人。” 第七章 换个媳妇 张正清提着准备好的上门礼敲门。 门内的赵二婶随着张正清脚步的靠近心越跳越快，被敲门声吓得一激灵。这瑞娘是死了又活了还是根本没死?看着像是变了个人。 敲门声引来赵老太查看，看见赵二婶缩在门边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懒货，杵在这儿干什么?耳朵聋了还是眼瞎了，没看见有人敲门?”赵老太骂道。 赵老太步伐矫健走过来踹了赵二婶一脚，面带怒气。 赵二婶摸着踹疼的屁股不敢吭声。门外听到骂声的张正清眉头不禁蹙起。 (倒是个蛮横的婆婆，不知道瑞娘 在她手下吃了多少苦头。) 大门打开，赵老太看见身材高大隽秀俊朗的张正清眼睛一亮，笑得满面开花。 赵老太心想，哎哟，如此好看的郎君可得为我家秀秀留着。 赵老太是越看越满意，全然无视了一旁的赵瑞。 “这位郎君找谁啊?” 张正清礼貌笑了笑，声音清冷。 “晚辈是瑞娘的丈夫张正清，今日回门特来拜会。” 听到是瑞娘嫁过去的死鬼夫君，赵老太脸上的笑容落下来。 “哦，你就是张家那......小子啊!” 赵老太原本想说张家那短命鬼，想了想打住，毕竟张正清的样子看起来不像短命鬼的样子。 “是的，这些是家母备的一点薄礼，请收下。” “哎，进来喝口茶坐坐吧!”赵老太道。 “不用了，大哥还在家等我和瑞娘回去呢!”张正清连忙拒绝。 “晚辈先行告辞!” 不等赵老太出声挽留，张正清已经离开，在转角处牵着赵瑞的手一言不发往前走。心想，他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回房间的赵老太看到在窗边低头偷笑的孙女，一瞧心里便门清。秀秀是看上张家小子了啊!那小子确实不错，不过已经娶了那个贱丫头。 “奶，刚刚那人是谁呀?”赵秀秀手指绞着帕子，一脸含羞。 赵老太脸上布满愁绪，瞧了赵秀秀一眼，装做平淡回答。“张家那个短命鬼。” “瑞娘嫁过去冲喜那人。” “瑞妹妹的夫君?”赵秀秀失声喊出，一脸不忿。 赵秀秀心想，凭什么?她怎么就这么好运，冲喜嫁的短命鬼不短命了，还如此好看。要是当初是我嫁过去...... 赵秀秀陷入想象，赵老太抬眼一瞧就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当做没看到一般转身忙活。 这边，赵瑞带着张正清来到山下木屋，赵书德早早立在路口守着。“大哥!你怎么在这儿等着。” 赵书德抬手拍了拍赵瑞的脑袋，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只是想妹妹了，不过两天没见却隔了好几月一般，少一个人的生活还不适应呢! “大哥!”张正清道。 赵书德推着张正清进屋。“走走走，快进屋喝口茶水。” 今日就他们三人赵书德拿出昨旦猎到的兔子肉架在火上慢慢烤，旁边炉子上煨着鸡汤。 “哇!大哥烤兔子啦!大哥烤兔子一绝!”赵瑞冲张正清笑着夸赞，眉眼弯弯。 赵书德低头撒料，掩饰面眼底的泪意，心底的不舍更加强烈。 “那我可得尝尝，我还没吃过味道好的烤兔子呢!” 趁着赵书德和张正清说话，赵瑞溜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往枕下一摸，空的。 “我明明记得就是这儿啊?”赵瑞将被褥掀起来查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对啊，就藏在这儿，怎么会没有呢?足足四贯钱，瑞娘的全部身家啊!” 赵瑞将整个屋子翻了个遍，一个铜子儿都没看到，不禁泻气坐在床边无精打采。 “瑞娘，兔子烤好了快来吃!”张正清喊道。 “好，马上来!”赵瑞将此事放在心底，整理好后出去坐在草棚下吃饭。 一顿饭后，三人坐着喝茶休息，赵老太三人远远走过来。 “大哥，奶奶过来了。”赵瑞道。 赵书德拍了拍胸脯。“别担心，有哥在!” 张正清顺势握住赵瑞的手。“放心，有什么事躲在我身后。” 等着赵老太气喘吁吁走过来来不及歇息，赵书德走上去挡在她面前。 “奶奶今日亲自过来是有什么事?” 赵书德在‘亲自'两字上加重声音。 赵老太无视赵书德，牵着害羞的赵秀秀绕过他坐在草棚。 赵二婶缩着脖子跟在后面。 赵瑞盯着时不时偷瞄张正清的赵秀秀。 (这模样分明是春心暗动啊!) (啧，她不会是看上张正清了吧!) 场面陷入寂静，赵二婶心中有鬼不敢乱动。 赵秀秀按捺不住扯了扯赵老太的衣摆。 赵老太眯眼深吸一口气。“张家小子，你看我家秀秀如何?” 张正清朝赵老太行一礼，目不斜视，一板一眼回道。 “老夫人口中的秀秀是谁，晚辈不知，也不愿大庭广众之下评价女子毁人清白。” 张正清说完，赵瑞得到赵秀秀狠毒的白眼。 (有没有搞错!又不是我说的?) 赵老太脸色不太好看，主要是如此做派太掉价了。可她也不能不依了孙女的意。 一向被捧着蛮横惯了的赵老太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老婆子我就明说了。”赵老太道。 “当初与你定亲的是我家秀秀不是瑞娘。都是瑞娘这个贱丫头为了那十两银子聘礼私自顶替了秀秀嫁到你们张家。” “所以这婚事不算数!” (老巫婆!) (聘礼没见着瑞娘赔上一条命反而被污蔑，气死我了!) 赵瑞心想。 赵书德突然生气起来。“你们什么意思!” 赵书德双手握拳，手上青筋鼓起，整个人看起来像随时爆发的猎豹。 “别说十两银子，就是一百两银子我不同意我妹妹也不会嫁!” “今日你们要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赵书德手握木棍站在众人前面，气势汹汹。 赵二婶看见木棍想起那日敲在瑞娘后脑勺那一棍，心尖一颤看向赵瑞。 赵瑞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坦然无惧，赵二婶更加相信心中的猜测。 “你……你……你敢!”赵老太道。 “好你个崽子，简直目无尊长，不敬长辈，不孝子孙!” “老婆子我没说错，当初和张家定亲的是秀秀，不是瑞娘。”赵老太狠厉的目光落在赵瑞身上，赵瑞连忙低头做出害怕的模样。 “是你妹妹不知羞耻夺了长姐的亲事。”赵老太依旧得理不饶人 赵瑞想起张正清说的话，在赵老太眼神下连忙躲到张正清身后。 赵老太眼神一凛，赵秀秀暗恨。(不知羞耻的贱蹄子!) 赵书德握着木棍的手发出木棍破裂的声音。 张正清伸出手护住身后的赵瑞，动作亲昵自然。 “老夫人，晚辈一直对您以礼相待,为何要如此诋毁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瑞丫头怎么担得上你的妻子!”赵秀秀道。 赵秀秀焦急说出口，换来张正清冷厉厌恶的眼神，眼里不禁泪光点点。 张正清道：“先不论老夫人说的是不是事实，张某只知道瑞娘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妻子。” 第八章 赶集 张正清接着说：“且我与瑞娘已成婚三日，若真是瑞娘顶替长姐，这三日为何不见你们上门，今日却来了?” “当然是家丑不可外扬，今日都是自家......”赵老太道。 “好，请问老夫人可与我家合过八字换过庚贴没有?”张正清道。 赵老太急着解释。“......当时..….” 张正清不给赵老太解释的机会，继续道。 “当初我生死不知，成亲一事匆忙,同村的姑娘都不愿沾染这门亲事，老夫人又怎会将宝贝孙女推入火坑呢?” “况且，成亲第二日我家长辈便已知晓赵家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逼着瑞娘出嫁。” 赵瑞躲在张正清身后暗笑，赵老太脸色不悦，赵秀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赵秀秀假装委屈。“不是的，正清哥哥......” “张某不认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乱攀凭白污了张某的清白。”张正清正义凛然。 张正清正侧头去看赵瑞，语气冷漠疏离。 一旁的赵书德松了口气，暗自气恼。(力气大有什么用，还得脑子好使才行。不行，今年的山核桃不卖了，留着补脑。) “哼!我家秀秀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守着黄不拉几的倒霉丫头有屁用！不过是没人要的野丫头，可笑!。”赵老太道。 赵瑞探头准备怼两句被张正清一手遮脸按回去。 “我如何，瑞娘如何都与老夫人无关，瑞娘是我张家人自有我张家庇护。”张正清道。 “呸!秀秀我们走，要什么男人没有，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赵老太心里存了气，口不择言。 平日都是被捧着恭维着说一不二的主，今日屡次被张正清堵了嘴，嘴角耷拉下去，两条法令纹印出深深的沟壑。 赵瑞看着被赵老太拉走臊红了脸泪滴点点的赵秀秀。(嘶!老巫婆是气疯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已婚之夫也惦记，以后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呢!) 赵书德这才疑惑的走过来问张正清。 “什么意思?这跟赵秀秀找男人有什么关系?” 赵瑞摇摇头，大哥是真憨。 “大哥不必在意，往后离他们远点。”张正清道。 歇过一夜后，赵瑞和张正清回到张家村，一路上听到夫人闲话。 (昨日老巫婆囔得那般大声，别怪村里传遍了。) (赵秀秀恐怕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赵瑞坐下灌了一大碗茶水，解渴。 马上就到中午了，张婶在厨房做饭，赵瑞将大哥这次打猎回来的野味放进厨房。 “娘，我来帮您。” “不用，马上就好了。”张婶笑呵呵的，目光落在赵瑞手里的野味心中更是愧疚。 还好有赵书德打猎给的野味，放着隔三差五吃，上一顿也能解解馋。 若是没有这些野昧恐怕赵瑞就要眼着张家人整日野菜粗粮没点儿荤腥。 张婶心想，哎....委屈瑞娘了。若不是清哥儿当时昏迷不醒花钱买药又拿出家底娶妻，日子也不会这么难。 赵瑞也注意到今日的饭没一点荤腥是难以下咽的野菜粗粮。 “娘，这块肥肉今儿个中午炼了吧!反正也放不久，中午炒个野菜鸡蛋，剩下的油渣子也能吃，上几天呢!” 张婶顿了片刻，笑开点头。 “是呢，还是瑞娘会安排，那今儿个就这么吃，晚上包顿油渣野菜饺子。” “好嘞!”赵瑞欢欢喜喜洗肉切块，明明前世不缺肉吃，这一世听到可以吃肉却很馋。 特别是她从不吃的肥肉，来到这儿后也忍不住爱吃了。 (可能是这具:身体的原因，长期营养不良，需要补充营养。) (不过这儿实在太贫了。) (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上肉，最近还是因为成亲的原因吃得好了。) (还有呢，就是我不愿意亏待自己的身体，身体不行就容易死!) (特别是医疗技术不完善的古代，风寒也能要了命。) (还得想法子挣钱才是。) 赵瑞望着凿过的大石建起的房墙毫无计策。 这时猪油熬好了，香喷喷的油炸引得澜哥儿闻着味儿跑进来。 “肉，肉肉，香。娘，娘，澜哥儿要吃肉肉。” 赵瑞用竹筷夹起一块油渣放在嘴边吹凉，递到澜哥儿面前。 澜哥儿刚张开嘴又闭上，咽了咽口水。 “娘吃，娘先尝。” 澜哥儿将散发荤油香气的油渣往赵瑞面前推。 “澜哥儿真乖，知道让娘先吃呢!” 澜哥儿睁着润亮的大眼点头。 “好，娘先尝尝。” 赵瑞将油渣放进嘴里咬得脆响，享受的闭上眼。 “嗯~真香!澜哥儿也尝尝?” 澜哥儿眼睛不眨的盯着，狠狠咽了口水点头。 赵瑞又夹了一块油渣吹了吹放在澜哥儿嘴边，澜哥儿迫不及待张嘴咬住，美滋滋闭上眼，慢慢嚼着舍不得咽。 “澜哥儿快去唤爷爷吃饭了。” 澜哥儿欢喜的跑出去，赵瑞用锅面的油炒了野菜鸡蛋，香味飘出去老远。 饭桌上张老叔说起明日赶集的事。“明早我和你娘带着粮食坐村长家的牛车进城，你带着瑞娘和澜哥儿满慢慢来。” 张正清道。“好，正好明日我去书斋接些抄书的.伙计。” 张老叔点头，心里寻思着明天顺便看看有没有招短工的。 (呜呜呜，爹真好，我都忘了还有赶集这事。) (正好明日去看看县城里的情况。) 晚上，赵瑞早早上床进到空间，发现果树已经结果再有几日就能收获。 野菜长出了地界，嫩一点的扯下来晾干放进木屋，木屋的时间是停滞不动的，所以不用担心会坏。 老一点的野菜留着生种，药草也是如此，等到忙活完已经有一篓药草两篓野菜。 天不见亮，赵瑞还在熟睡张婶就已经做好早饭温在锅里，随后和张老叔扛着粮食出门。 天微亮，赵瑞醒来，洗漱好进厨房掀开锅盖一看。 (现成的早饭!) (我这个婆婆是真好啊!) 赵瑞盛起来刚好是温热的，张正清穿好澜哥儿的衣裳出来看见桌上的饭一-点儿不差异。 吃完饭出门，跟着大部队迎着日出朝阳往城里走。 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进城。 赵瑞道：“终于到了!我们去哪儿?” “先带你逛逛再去书斋，然后在城门这儿等爹娘。”张正清回答。 “行。” 两人逛了一圈，赵瑞觉得没什么逛头，不过对手工编织的篓子筐篮挺感兴趣。 赵瑞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一时确定不下来。 跟着张正清来到书斋，抱着澜哥儿站在门外等张正清出来。 这时，赵瑞看见书斋的小厮拿出一袋黄豆倒在马槽。 “这是什么马?吃这么好?这可都是口粮啊!”赵瑞问。 刚刚踏出书斋的张正清抬眼正好看到赵瑞，顺着赵瑞的目光看过去有些疑惑。 “你在看什么?” “喏!” 赵瑞指着马槽里的黄豆。 “我刚才看见书斋的小斯用黄豆喂马！” “这有什么稀奇的，黄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吃多了......，喂马是常有的事。”张正清道。 见张正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赵瑞试探道。“平时你们都是怎么做黄豆的?” “基本不怎么吃，一般都是煮粥吃。”张正清回答。 “那家里有黄豆吗?”赵瑞道。 “有，去年种了一些，回去让娘给你做黄豆粥。” (天助我也，有法子了啦!) 第九章 豆腐 张正清一手抱澜哥儿一手主动牵起赵瑞的手，嘴角不自觉弯起。 赵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察觉。 (先做一点豆腐练练手，能成还需要定制专压豆腐的木箱。) (家里好像没有石磨啊?) (回家先看看吧!石磨，卤水，豆腐箱这些都要准备好才行。) 这样一想，赵瑞激动的心缓下来，果然做什么事都不能一蹴而就。 在城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张婶和张老叔背着背篓出城。 “都到了！等会儿你村长大叔，一起坐牛车回去。”张老叔道。 赵瑞等人点了点头，没一会儿秋花婶和村长出来了。 “瑞娘也来赶集啦!”秋花婶十分热情。 “秋花婶好!” “走，一起回去。”秋花婶招呼着大家上牛车，趁着太阳还不晒赶紧回家了。 一路上澜哥儿都格外听话，不哭不闹，只露一双大眼睛好奇四处打量。 此时，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睡着了。 (没被工业污染的古代空气就是好啊!天也蓝蓝的。) 阳光落在她瘦黄的皮肤上，远处奔来的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整个看起来恬静美好。 张正清心想，媳妇儿真好看，就是太瘦了。一定要把媳妇养得白白胖胖的，抱起来不硌手。 张正清想到回门那天晚上抱着媳妇儿的感觉指尖轻轻搓了一下，愉悦从眼里溢出。 另一边张老叔望着青绿的玉米杆皱起了眉头。心想，哎，急不得啊急不得，今日运气不好没碰上招短工的。家里的生计进项可怎么办! 就这样，心思各异的众人回到张家村，张老叔告别村长带着一家人回去。 “娘，家里还有黄豆吗?”赵瑞问。 “有的，怎么了?瑞娘想吃黄豆了?” “不是，娘，我就是突然想到一种食物的做法。那石磨有吗?” 张婶道：“有，家里后院躺着一个，你要用待会儿回家我让你爹搬出来。” “好，谢谢娘。” (豆腐的卤水就用石膏水，点吧!) (将石膏焙烧过心碾成粉末加水调成石膏水就行。) 回到家，一家人张罗了午饭，再加上买回来的肉包一人一个。 活要干，饭也要吃。 中午休息一会儿，赵瑞起来便看见院里的石磨放在树荫下洗得干干净净。 赵瑞忍不住笑了，她只是说说还没有准备好呢，老两口就把石磨准备好了。 赵瑞仔细地将石膏研磨成粉调成石膏水，用密封的竹筒装上，放在厨房桌上。 晚上睡觉前赵瑞将黄豆加水泡在木桶里，放在阴凉的地方。 第二日一早便兴冲冲起床，简单收拾好便开始制作豆腐。 提前招呼好的大哥赵书德敲响了院门。 “大哥，来得刚好，我准备开始了。”赵瑞道。 张婶问：“瑞娘你确定能做出来你说的那个豆腐吗?” “娘，我先试试，待会儿还能有豆浆喝呢！这个有营养，您今个儿就别熬粥了。” “行，我做饼子，咱们换个口味。” 赵书德递上手里的野鸡蛋和野猪肉。“张婶您厨艺好，书德今个儿厚着脸皮蹭顿饭。” “哎呀，书德你留着自己吃，这肉稀罕着呢。”张婶客气道。 赵书德装作低落的样子，又强硬地将手里的肉塞到张婶怀里。 “婶子可是嫌弃我了，一个人吃肉有什么劲儿，大家吃得香才是最开心的。” 赵书德和张婶听得一笑，赵书德笑着伸出手敲了下赵瑞的脑门。“小丫头!” “好，那你们忙，今个儿都吃顿热闹的好菜。”张婶道。 有赵书德神力的加持，黄豆很快就磨好了。磨好的黄豆倒入干净的大锅，加柴烧火。 赵瑞握着锅勺不断搅拌防止生锅。 赵瑞留了一盆豆浆倒入野蜂蜜搅拌均匀放在桌子上。 加入适量卤水，豆腐结块，又拿出临时制作的豆腐箱放置好铺上棉纱布，将锅里的豆腐舀出来倒在模具上，然后放.上木板再压.上一块石头静置。 眨眼天便亮了，一家人坐在桌子边，喝着豆浆啃着粗面馒头。 “怎么样?怎么样?”赵瑞看向澜哥儿。 “娘，好好喝，这个是什么?甜甜的。”澜哥道。 “这是加了蜂蜜的豆浆，可有营养了。” 赵瑞轻轻一笑，伸手拭去澜哥儿嘴边白色的豆浆渍。 张老叔品了一口。“嗯，嗯，不错不错，豆香味浓郁啊!” 张婶也连忙称赞。“是啊，真是好喝，我还担心瑞娘做不成呢，没想到瑞娘是个能干的。” “我妹妹自是最好的，不过这豆浆真是好喝。”赵书德也凑起了热闹。 张正清跟着众人笑，眼里只容得下赵瑞，眼神惊喜温柔。 “还有呢，中午我给大家做豆腐。要是好吃，下次赶集我就去卖豆腐肯定能挣一笔银子!” 赵瑞神采奕奕说道，众人听到这个法子眼睛不由得一亮。 张正清附和着赵瑞。“豆腐若是能推广开，也能减轻百姓口粮负担。” “好是好，不过没人吃过怕是不好卖.啊。”张老叔担心。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赵瑞自信满满。 中午，豆腐已经沥完水分，赵瑞将豆腐分成方方正正的十二块。 张婶烧火，澜哥儿跟着凑过来靠在张婶身上。 (调味不够，麻婆豆腐就做成肉沫豆腐吧!) 赵瑞将野猪肉分下来一小半剁碎，加入调料下锅滑散，加入酱料，倒入水，水开倒入改刀切成正方块的豆腐。 盖上锅盖，锅内嘟嘟的响，白雾顺着阳光飞向天空。 “好香，好香。”澜哥儿咽了咽口水努力嗅空气中弥漫的肉香。 张婶笑着。“哎哟，澜哥儿这是馋啦!” 张婶捏捏澜哥儿胖乎乎的小脸，心里乐开了花。 张婶想着，这豆腐要是能卖出去，老头子也不用去干短工了。都是沾了瑞娘的福才能常常吃到肉，瑞娘真是带福气的呢! 肉沫豆腐好了，赵瑞盛起来放在桌上，又将切成长方片的豆腐下锅煎，焦香的豆香味儿传出，引得过路人的馋虫叫唤，站在院外不舍离去。 金灿灿的豆腐盛起来，倒入姜蒜和空间里的嫩野菜，再将煎好的豆腐倒下去。 一大碗野菜煎豆腐起锅。 赵瑞简单做了两道菜再加上炖了一天的鸡汤上桌。 众人期待着等着张老叔吃第一口，众人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尝了一口，不住的点头。 “奶，奶，......要豆腐。”澜哥儿道。 张婶笑着。“好，别急，慢慢吃。” 张婶笑着给澜哥儿夹了满满一碗的豆腐，肉沫的金黄的。 “这里用了四块豆腐，若是拿去卖一块豆腐多少钱合适?”赵瑞问。 “阿瑞，这么多才四块豆腐?”赵书德疑惑不解。 赵瑞看着桌上两大盆的豆腐点头。 “昨日你应该泡了三斤黄豆，一斤黄豆三文钱。”张正清说道。 “我准备按块卖，不按斤卖。”赵瑞说。“一共九文钱，12块豆腐，至少两文钱一块豆腐。” “这，会不会太多了?”张婶有些担忧。 “不会，娘，我们还有人工费和时间成本呢。再说，制作豆腐的法子只有我们知道，别人又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刚开始卖贵点没问题的。”赵瑞解释着。 张正清这是说道：“下次赶集我陪你去。” 第十章 进城 一晃三天过去到了赶集的日期，这次赵瑞和张正清跟着张老叔坐村长家的牛车。 黑漆漆的天一抹烛光格外显眼，赵瑞还没到秋花婶激动的走过来。 秋花婶道：“瑞娘啊，多谢你前几日给的豆腐，我用来烤到两面金黄做成野菜汤好吃得不行。” “秋花婶喜欢就行，下次做了我再给您送点。”赵瑞笑着说。 “那可不行，我要想吃就找你买。这可是你挣钱的东西!” 说着，秋花婶拉着赵瑞上牛车坐好。牛车慢悠悠的移动，赵瑞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时天边泛白，一眨眼的功夫天色放亮。 “你们去办你们的事吧!”张老叔道。 刚进城门赵瑞好张正清与他们分开，毕竟张老叔和村长要去卖粮食。 张正清背着一筐豆腐牵着赵瑞往僻静的街道走。“你准备买多少块?” “先去酒楼看看吧!”赵瑞回答。 “行。”张正清带着赵瑞一直往前走，这条路的人少许多，穿着打扮也好不少。 直到在一家刚开门的酒楼停下。 张正清拦住赵瑞向前的步伐，他走，上前朝小二打招呼。“小二哥，不知你们掌柜可在。” 小二看着面前温润俊秀书生模样的男子心生好感，回道。“这位公子找我家掌柜有什么事?” “在下娘子琢磨出新鲜的吃食，想和贵店掌柜合作。”张正清小心放下背篓掀开上面的布露出白玉般的豆腐。 小二原本有些犹豫的神情瞬间消失，朝站在后面的赵瑞看了一眼。 “公子和夫人稍等片刻!”小二收起手上的抹帕往后堂跑去。不一会儿小二脸上带笑跑出来。 “两位请随我来。”小二做出“请”的手势引着他们进了后院。 一间雅室内掌柜坐在里面沏好了茶，见他们过来起身。 “你们拿来的是什么东西，可否先给我看看?”白掌柜看向张正清。 张正清放下背篓将豆腐拿出来，白掌柜凑近一闻并不好闻但有股豆味儿，不过方方正正的白块挺好看的。 “这是什么东西?”白掌柜道。 “这是我夫人做出的吃食。”张正清没有说豆腐名字也没有介绍用什么制作的。 商人精明，不能多说。怕被压价。 白掌柜看向头发枯黄脸瘦含笑的赵瑞。“这些东西夫人怎么卖?” 赵瑞露出无害的笑。“这些一两银子卖给掌柜。” 白掌柜仔细看了两人衣着，脸上露出些许不屑。 张正清和赵瑞虽然身上没补丁但依旧能一眼看出社会地位，一两银子足够贫苦百姓大半年的吃饱穿暖。 “夫人当我们云来酒楼什么地方，狮子大张口!”白掌柜看着有些不满。 张正清虽然也觉得要价太高，不过想着买卖双方还可以讨价还价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白掌柜，您听我说完，听完之后你不愿合作我们绝不纠缠。”赵瑞据理力争。 白掌柜点了点头坐回原来的位置，并邀请张正清和赵瑞坐下，给他们倒上茶水。 “想来白掌柜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白玉似的吃食，我这里可以附赠几道烹饪方法，作为酒楼的新菜色，至于卖多少银子白掌柜自己定。”赵瑞道。 “想必掌柜酒楼来往的都是贵客，对没有见过尝过的东西肯定有几分好奇的，而且这吃食做法多样保证好吃实惠。一两银子加上菜谱，白掌柜觉得如何?”赵瑞一顿输出。 白掌柜瞧了赵瑞几眼，沉吟道：“既然夫人如此有信心可否让在下尝尝这吃食的菜色。” “当然可以，不过要借贵酒楼后厨一用。” “夫人只管发挥，在下这就清人，保证不会泄露夫人菜方。”白掌柜道。 赵瑞心底松了一口气，她还是第一次谈生意，也是在前世小说中借鉴的。 厨房准备好，白掌柜带着二人过去。“里面的食材夫人随意使用，在下就在外面。” “多谢白掌柜!”赵瑞连声道谢。 赵瑞转身进去没想到张正清也跟着进来。“你进来干什么?” “帮你打下手。”张正清笑脸盈盈。 “你确定?”赵瑞有些怀疑，毕竟古代男人远庖厨。 她担心张正清帮倒忙，可看到他一脸认真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这里食材丰富啊!竟然有辣椒!”赵瑞左看看右看看。 这辣椒在梁上挂着只有一串。 “你要怎么做?”张正清问。 “喏，你先把花椒碾碎，这个我要拿来做麻婆豆腐。”接着赵瑞开始剁肉馅，和弄碎的豆腐混合在一起，挤出丸子放进锅里。 接着又开始煎豆腐，煎成两面金黄，豆香油香味儿混合飘散出去，后厨的人在外面张望心跟猫抓似的。 张正清弄碎花椒又被赵瑞分配捣碎辣椒。 “嗯，这里有泡好的海带....做个豆腐海带汤吧!” “不错，还有熬好的鸡汤，用鸡汤味道会更好。”赵瑞手脚麻利，鸡汤海带豆腐，清炖豆腐丸子，香辣煎豆腐，麻婆豆腐出锅。 后厨门终于打开，香味钻进各位的鼻子里，忍不住咽口水。 他们似乎闻到一股诱人的辛辣香。 赵瑞不知道那串辣椒没人动过，她则在处理辣椒之前收集了一些辣椒籽放进空间。 小二将菜端进雅间，赵瑞和张正清跟着进去，里面白掌柜激动地国在几道菜中问。 “我就不客气了，先吃为敬。”白掌柜用汤勺舀了一小碗鸡汤海带豆腐，仔细品尝。 “这吃食软嫩入味，不错。“ 白掌柜接着又夹了一个豆腐丸子。 “好吃!”白掌柜咽下口中的豆腐丸子，看向剩下两道菜带着红，他认出里面有辣椒一时不敢动。 赵瑞见着连忙解释，“白掌柜拿辣椒能增添味道所以我就擅自用了些。 白掌柜摆摆手。“这东西我们都不敢用，吃了嘴痛。” (辣的感觉可不就是痛觉吗!)“放心，我用得极少，不会辣的。”赵瑞道。 白掌柜犹豫片刻凑近闻了闻，确实是香，忍不住夹了一块香煎豆腐。“嗯，香，外焦里嫩。” 接着他又舀了一勺麻婆豆腐入口，味道浓郁适宜，花椒的麻在嘴里绽放。“这道菜不错，非常好!” 赵瑞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回心算是踏实了。“白掌柜喜欢就好。” “现在夫人可以告诉我这个吃食叫什么了吧!”白掌柜道。 “掌柜可以称为豆腐。”赵瑞笑着。 白掌柜眼睛一转，开口。 “夫人可否将制作豆腐的方法卖给我，我给你一百两银子。”白掌柜竖起食指，十分自信。 赵瑞说不心动是假的，刚刚听到一百两时心脏都停顿了瞬间。 赵瑞有些犹豫，她其实是想带着全村一起脱贫的，这样也不会有人盯着他们家。 若是带着村人一起制作豆腐，前期的投入赵瑞暂时负担不起，而且村人不见得会相信她。 豆腐多了价格也会贬低，还是先顾着自己吧!毕竟豆腐还有很多衍生食物。 赵瑞抬头笑着答应。 “行，听白掌柜的，这剩下的豆腐白掌柜可以让你们酒楼的厨子研究新菜色，稍后我把这几道菜的烹饪方法和豆腐制作方法写下来。” “大妹子爽快!不过这方......”白掌柜有些担忧。 “我明白，卖给您就不会卖给其他人，了，最多就是家里自己做着吃。” 赵瑞坐在张正清身边，一边轻声说，张正清一边沾墨写。 两人挨得极近，张正清能感受到赵瑞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痒痒的。 第十一章 契书 赵瑞并未察觉自己与张正清之间的距离，写好后白掌柜的契书也准备好了。 两人签字画押各留一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赵瑞没想到今日有大财啊! 一百两银子加上菜方和豆腐一共一百八十两。 白掌柜知道这东西新奇，他得立马传信给东家，这要是在江南京都销售一定能得一大笔银子进账。既能让东家注意到他，说不定还能得赏赐。 告别白掌柜后，赵瑞和张正清相继出酒楼。 “这银子……”赵瑞道。 “放心，爹早就与我说过，你赚的银子想怎么用怎么花你做主。”张正清道。 赵瑞原本还想着按理这银子应该交给当家人，可自己又舍不得，毕竟是第一次见这么银子。 “我就知道爹娘对我最好了。” “走，走，去逛逛。”赵瑞拉着张正清。 张正清笑着应声，跟在赵瑞后面。 赵瑞走进一间成衣铺，里面的小二热情介绍店里的粗布，每次赵瑞想往棉布绸缎那边去都被挡了回来。 张正清紧跟其后走进来，挡在赵瑞面前，面色冷然。 小二轻哼一声，没了热情坐在柜台爱搭不理。 赵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转悠转悠便拉着张正清去了对面铺子，独留小二在后面抱怨。 “这些人惯会欺软怕硬的。”张正清道。 “以后不去那家就是了，我准备买几匹布回家做衣衫。”赵瑞道。 这家店铺里客人挺多，小二人手不够，只招呼着随便看。 赵瑞摸着光滑漂亮的绸缎爱不释手，最终还是狠下心离开走到棉布区域。 赵瑞看向张正清：“你喜欢什么颜色?” 张正清指了指自己。“我?” “对啊!现在有钱了一人做两身新衣服穿呗!”赵瑞道。 “我都可以，不挑的。”张正清道。 赵瑞道：“（你真是饿了）那不行，人靠衣装，这衣服布料颜色样式得选好，特别是颜色。” 赵瑞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张正清。“你生得比较白，嗯......这批墨绿的可以，给你和我大哥一人做一身。” 张正清白吗?这样看着他会不会太弱了,心想趁着夏日多晒晒，这样好看。 “小二，这几匹都包起来。”赵瑞直接买下来了。 小二高兴的过来打包结账，一共一两八文钱。 “给，拿好了。”赵瑞把钱递给了店小二。 “给我吧，让我出出力。”张正清拿起赵瑞手中的布。 两人跟着走出去。 “你什么时候去读书?”赵瑞突然问道。 张正清面不改色道。“大哥失踪后我就没有读书，家里只.靠父母压力太大澜哥儿又刚出生需要人照顾。” “我供你读书好不好?我们现在有银子了，你安心读书。”赵瑞道。 张正清嘴角带笑眼里划过一丝光亮， 摇头。“不了，我只想家人平安快乐，读不读书无所谓。” 赵瑞看向张正清，“你不会遗憾吗?” “不会。”张正清回答。 张正清上一世，高中后为官每日提心吊胆谨慎周旋，没睡一个安稳觉，最后却害得身边人因他而死，那是真的后悔! 赵瑞见他神情认真不似假的，便也没再想这些事了。 赵瑞又去肉摊，买了四斤猪肉和一些骨头，一共一百六十文，赵瑞痛快给了。 之后又去买了十二个肉包子，三十六文。 “这银子可真不禁花，将近二两银子就没了，要是只卖豆腐怕是还要亏。”赵瑞道。 “是啊，若是摆摊卖豆腐怕是现在都没卖完。”张正清道。 赵瑞尴尬的笑了几声，她也是学的别人的。“我们去城门口等爹和村长他们吧!“ 两人出城时刚好碰到嚣张的赵老太和神色惊慌的赵秀秀。 赵老太看着赵瑞手上的东西，“瑞娘!你身_上抱着的是什么?” (老巫婆这鼻子可真灵。) “没什么，奶奶接着逛，我和我夫君就要回去了。”赵瑞回答。 说罢，赵瑞就拉着张正清准备离开。 没想到赵老太腿脚灵活一下挡在他们面前。 奸诈贪婪的眼睛落在赵瑞抱着的热乎肉包子，虽然看不见但她闻见味儿了。 “我让你走了吗?有好东西不拿出来孝敬长辈还敢偷藏……”赵老太拄着拐杖道。 “如今我嫁人了，再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夫家的，奶奶惦记着做什么，凭白让人看了笑话。” 赵瑞脸上表情柔和，带笑说道。周围路过的人都会好奇的瞧上一眼。 赵老太一噎说不话，当即拍大腿叫喊着。“哎呦喂，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儿子儿媳早死，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女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真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赵老太带着哭腔。 “大家快来看看，替我这个老婆子做主啊!”赵老太叫喊着 “我这孙女孙女婿不尊长辈胆大妄为，藏着东西吃独食呢!” “可怜我没人吃不饱穿不暖，也没人照应。” 周围好奇的人走过来看戏，没人说话。 赵瑞站在张正清面前，生恐有人认出他来，凭白连累污了名声。 这时赵瑞心里也存了气。“奶奶这话说的，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我爹娘去世得早，你和叔叔一家对我非打即骂可曾让我吃饱过。”赵瑞说。 “你将我匆匆嫁出去得了十两银子聘礼，却未出一分钱给我办嫁妆，聘礼全被你拿了去。我六岁时就和哥哥一起生活，你何时养过我。” 赵瑞几句话出来风头立马变了，赵瑞也不想当众大闹，但也不能凭白沾一身污水。 “我婆家买的东西，为何要给你?没道理嫁出去的女儿还要薅婆家的东西补贴娘家的。” 周围人得知赵瑞嫁出去赵老太还想要好处，便指着赵老太说嘴。 “你，你个小蹄子，你不得好死，烂了心肝肺的人。”赵老太脸上难堪，指着赵瑞鼻子大骂，转头想要带赵秀秀离开却不见踪影。 “哼，赵秀秀嫌你丢人早就偷偷溜走了。” 赵老太拨开人群赶紧跑了，对赵瑞更是恨得牙痒痒。 “以后能避开他们尽量避开，虽然你奶奶......比较直但是个会撒泼的。”张正清原本想说赵老太脑子不行，想了想不合适便没有明说。 “她我还能对付，就是怕连累了你。”赵瑞道。 “不用担心，我没有科举做官的心。”张正清牵起赵瑞的手。 两人这回顺利出城，张老叔和村长秋花婶已经在等了。 “爹，村长叔，秋花婶。”赵瑞打着招呼。 “事情办完了?”张老叔问。 “办完了。”赵瑞想到兜里的钱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就连张老叔看到也情不自禁松了眉头。 “行了，那我们早些回吧!”村长从椅子上站起来。 行人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回去。 “瑞娘，今日事情可是顺利?”秋花婶问。 赵瑞点头，突然想起怀里的肉包子。“今个儿算是小赚一笔，我买了肉包大家垫垫肚子。” 赵瑞将油纸包拿出来，一人一个。村长秋花婶和张老叔都没舍得吃。 “谢谢瑞娘了，我留着带回去给小孙子解解馋。”秋花婶笑着说。 “你们吃吧，我还不饿。”张老叔道。 赵瑞举着还冒着热气的包子下不去嘴，一个人吃太尴尬了。 张正清见状掰开包子一人一半，肉香味瞬间漫散开来。 (嗯， 这古代的包子真材实料没有原汁原味太好吃了。) (煎熬啊，肉包子在手却不能大口吃只能干巴巴流口水。) 赵瑞实在挪不开注意力，便闭眼进了空间，空间时间快，撒在土里的辣椒种浇了水已经发芽起苗了。 赵瑞将辣椒苗移栽分苗，又将野菜药材拾掇好，刚好到村口。 第十二章 被银子砸晕 回家已经快中午了，太阳高高悬着汗珠浸透衣衫。 “娘，抱。”澜哥儿老远看见赵瑞三人的身影，挣扎着从张婶怀里下地，小腿儿迈得飞快。 赵瑞摸了摸澜哥儿的头。“哎哟，澜哥儿乖不乖?” “澜哥儿听话，爹娘放心。” 说完澜哥儿就咽了口水，眼睛盯着赵瑞抱着的一袋肉包子，虽然已经冷了隐隐约约还是有味道传出来。 “娘~好香啊!” 赵瑞笑着摸摸澜哥儿的头。“咱们先回家啊，外面热。” 澜哥儿牵起赵瑞的手，一蹦一跳回去。 正堂，一家人聚在一起，酱菜、稀粥、野菜团摆在桌上。 赵瑞买回来的肉包子还剩九个，蒸了五个，一人一个。 赵瑞将契书摆在桌子上，忍着兴奋慢慢开口。“这个是我和云来酒楼白掌柜签订的契书。” “契书?”张婶疑问道。 赵瑞笑眯了眼点头，嘴角高高翘起。 澜哥儿在一旁抱着肉包子啃，见赵瑞笑也跟着咧嘴笑。“爹娘你们猜猜这次赚了多少银子?” “银子啊?这我可猜不着。”张婶一听银子打头，一手抚着胸口眼睛发亮，却不敢猜。 “三、三十两?”张老叔也是紧张得不敢大喘气，伸出粗糙的三个手指比划。 赵瑞抿嘴一脸神秘的笑着摇头。 张老叔又抬高价格猜。“五、五、五十两?” 赵瑞还是摇头。 张老叔和张婶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盯着赵瑞的答案。 “一共一百八十两。”赵瑞道。 “这是将豆腐制作方法和烹饪方法加上今早上的那些豆腐的钱。” 赵瑞一口气说完，张老叔和张婶瞪着眼没说话，同时拿起桌上的野菜团子啃。 张老叔动作机械，神情呆滞。“一百八十两啊!” “我滴乖乖，这么多钱!”张婶没缓过来。 “爹、娘，.....还好吧?” 赵瑞没想到二老是这副神情也有些愣了。 “没事，就是听到好消息没缓过来，待会儿就好了。”张正清忍不住笑起来，眸子里闪着星碎的光。 “好、好吧!那我们也吃。爹娘，吃包子。”赵瑞道。 吃过饭后，赵瑞明显感受到张婶和张老叔躲着她。 回到房，张正清坐在瘸腿的桌边，这是他读书用的。 “爹娘是不是在躲着我啊?”赵瑞问张正清。 张正清放下笔，沉默片刻。 “可能还没有接受家里多了这么多银子吧!我去劝劝他们，你先歇息。”张正清收好笔墨起身离开，赵瑞收拾好躺在床上进了空间。 “这辣椒长得也太快了吧!约摸六七日便能收获。”赵瑞道。 说完看向成熟的果子，思考着怎么处理。 “先摘下来，等下次赶集卖给白掌柜。怎么以正当理由拿出来呢?” 赵瑞将果子摘下来放在木屋原有的竹筐里，又浇了浇水。 好在空间里的地不长杂草，除非是带进来的，否则按这地的神奇，赵瑞每日拔草都拔不完。 “醒了 ？”张正清道。 赵瑞在空间睡醒，爬起来。“嗯，爹娘他们怎么样?” 赵瑞声音软软的带着没醒的睡意。张正清写字的手停顿了下，又恢复如常。 “爹娘不敢靠近你，怕你多想。”张正清道。 “爹娘是担心我以为他们要收走我的银子?”赵瑞道。 张正清点头，停下笔换了一张纸继续抄写。“他们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又怕说了你不信。” “所以觉得和你保持距离，这样你就不会为银子担忧。”张正清解释着。 “噗哈哈，爹娘也太可爱了吧!”赵瑞忍不住笑出声。 张正清听到这一句有些疑惑，微微皱眉看着赵瑞。 赵瑞以为张正清不高兴她这样说张老叔和张婶,当即便收了笑意。 “可爱?好像也可以这样形容，呵呵!”张正清说道最后想到爹娘愁眉苦脸的样子轻笑两声。 赵瑞眼睛一转，想到今日买的布料，当即抱着布匹出了房门。 “咚咚!” 张婶房门被敲响。 “娘，我可以进来吗?” 张婶听到赵瑞的声音慌了一瞬，一针扎进指腹。 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便去开门，丝毫不在意手上冒出血珠的伤口。 张婶连忙让开身子拉着赵瑞进屋坐。 炕上，澜哥儿还在睡觉，赵老叔不在。 “娘，这是今日买的布料，想着多少赚了钱给大家做两身衣裳。“赵瑞道。 “但是我不太会做，只能劳烦娘多帮我操些心。” 赵瑞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原身是会做针线活的，说不上多好缝一两件衣裳还是可以的。 不过赵瑞不会，前世更没碰过。 张婶乐呵呵笑着感谢，爱不释手的摸着棉布。 “这匹墨绿色的，我想给正清和大哥一人做一件，剩下的布料也能做个荷包什么的。”赵瑞说。 “哎，可以，正清和书德穿上绝对俊朗。娘现在就做。” 张婶瞬间满血复活，脑子里全衣衫形状布料颜色，已经在思考怎么搭配，那个颜色适合赵瑞了。 说完，张婶起身拿着剪子和尺子在布上比划。“明日让书德过来吃饭，顺便我给他量量身形，好做衣裳。” “好，那我现在过去，顺便去山上看看。”赵瑞回答。 “把正清叫上。”张婶道。 “不用，娘，我识得路。”赵瑞说完便跑了，张婶以为赵瑞在害羞呢。 赵瑞出门后背上空背篓出门了。 越来越热的夏日，山野都没几个人，不过大树下乘凉说闲话的人倒不少。 (真有前世春节过年回家路过七大姑八大姨门口的既视感!) (等我走过去，不会话题主人公就换成我了吧!) 赵瑞屏气凝神目不斜视走过去，刚一松口便零零碎碎听到自己的名字。 唉，终究没能躲过大妈们的碎嘴啊! 回到娘家刚好看见赵书德扛着猎物回家。 赵瑞站在篱笆外冲着赵书德招手大喊，脆生生的女声带回天边的回响。 赵书德问：“阿瑞!你怎么来了?” “娘让我来传话，让你明日过去吃饭。” 赵瑞跟着赵书德进屋，赵书德放下手里的野兔野鸡野鸭。 赵瑞帮忙起锅烧水，看着干净整洁的灶台便知道赵书德一个人也能过好，稍稍安了心。 “哥，你猜我这次卖豆腐卖了多少银子?”赵瑞笑着。 “哦，对，你今日去卖豆腐了。”赵书德傻傻的才反应过来，整理手上的兔子顺口问。 赵书德道：“你卖了多少银子?” “哥!我是让你猜怎么反倒问起我了!”赵瑞说着，调皮了一下。 “这还猜什么猜，不是都算好卖多少了吗?” 赵瑞无语，她真怀疑她哥有一部分脑子转移到神力上了。 “一共卖了一百八十两。” 赵书德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一百八十两啊，不错不错。” “什么?一百八十两银子?” 赵书德反应过来吼出声，凑到赵瑞面前拿刀的手比划着八。 赵瑞撅着嘴不理他，赵书德沉浸在震惊中，嘴里喃喃。 “一百八十两啊，阿瑞你是怎么卖的，可比大哥厉害多了，大哥打这么多野味都比不上你豆腐的价钱。”赵书德笑着说。 赵瑞听到赵书德这么说心里有些酸涩。 “大哥可别妄自菲薄，那白掌柜是将我的方子买去了的，以后他想要多少豆腐使人去做就行。” “以后我可就不能卖豆腐了。” 赵书德眼里带着担心看向赵瑞，又不好开口，赵瑞一看便知道赵书德是什么意思。 赵瑞甜甜一笑。“爹娘让我自己留着。” 赵书德刚提起的心也放下了。“阿瑞你夫家对你真不错。” “确实!也算爷奶他们做了一件好事，歪打正着。” 第十三章 野果 赵瑞回去的时候手，上分别提着半只鸡鸭兔，背上还背着满满一背篓的野果。 这是她刚才在拐角处从空间取出来的。 背篓里的野果赵瑞也没见过，听张正清说过这是红珠果，口味清甜饱满多汁，成熟时散发诱人的果香，和乒乓球般大小，一颗颗红艳艳的讨人喜欢。 赵瑞道：“娘，我回来了。” 听到声响的张婶从屋里出来，张正清也从房屋里出来。 “瑞娘，书德这是又上山打猎了?”张婶问。 “是呢，回去的时候刚好碰见大哥下山。”赵瑞回答。 张正清走过来抬起赵瑞背上的背篓，放在房檐上。“上山怎么不叫上我，山里危险。” 赵瑞笑笑没说话。 “瑞娘，你摘这么多红珠果做什么?”张婶看到背篓里有许多红珠果。 “娘，我准备这果子拿一部分酿酒一部分做成果干保存，冬日也能尝尝味道。” “行，行，娘帮你一起做。”说着，张婶拿来木盆将背篓里的红果倒进去清洗，顺便挑选坏果，结果看花眼也没找出有坏掉的。 “娘，只管清洗就行，我都是捡着好果子摘的。”赵瑞说道。 张正清站在院中无人搭理，认命的打下手搬来竹编的簸箕装满洗净的红珠果放到架子上。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照在人脸上好似镀了一层金。 “你们这是做啥呢?”张老叔抱着澜哥儿从外面回来，大黄跟在后面欢快摇尾巴。 “爹，这是我去山上摘的红珠果准备酿酒做些果干冬日吃。”赵瑞回答道。 张老叔看着忙活的一大家子，眼里的满意仿佛要溢出来。 张老叔知道儿媳妇是个能干的，虽然夏日还未结束就开始准备冬日粮食有点太早了。但多点粮食总比没有的好，每年冬日大雪封山艰难至极，有余粮的能安稳过日没余粮的只能饿死。 张老叔想起去年饿死在家的几户人家，心里忍不住叹息。 等红珠果晾干，赵瑞捧着红艳艳的红珠果倒进陶罐捣碎加入昂贵的冰糖，最后倒入张正清去村里买回来的高粱酒密封好，摆在厨房阴凉的角落。 赵瑞一下就完成了。“好了大功告成。” “就剩下做果干了，留点平日里吃。”赵瑞道。 “娘，我们先把饭做了再蒸这些野果。” 行，我现在就去，你先歇着忙活一下午了。张婶看着赵瑞有些累了。 赵瑞此时也感觉身体有些累，张正清极有眼色搬来木椅让赵瑞坐。 赵瑞见此挑眉，心安理得瘫在木椅上。 张正清见状纵容了，没有提醒赵瑞的姿态，过了一会儿赵瑞自己也收了这副模样。 此时张正清正愁另一件事，就是如何找份有稳定收入的活计，他一个大男子总不能被妻子养着吧!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张正清问。 赵瑞一愣，很自然说道。“赚钱啊?” “怎么，你要赶我走?” “不是。”张正清一口否认，赵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想说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别客气。”张正清对赵瑞说。 说完不等赵瑞反应，张正清起身离开了。 夏日的天暗得晚，此时晚霞在天边绚烂绽放，一家人在院子中间围着吃了饭。 干果需要三蒸三晒，每蒸一次都要晒干，第三次结束也就大功告成了。 “正清，你吃过辣椒吗?”赵瑞问。 “没听过。”张正清道。 “就是今日云来酒楼厨房里和蒜挂在一起红彤彤的东西。” “我还放了点在豆腐里呢。”赵瑞说。 “你很感兴趣?”张正清看着赵瑞。 赵瑞使劲点头，她特别能吃辣，光是想想那滋味口水都直流。 “下次去赶集，我和你去集市上看看，没有的话问问白掌柜。”张正清说。 “行，要是有辣椒我就能研究出新的吃食，一定能赚钱。”赵瑞忍不住翘起嘴角仰头望星星自豪道。 看着满天繁星，赵瑞既有种做梦又有种真实的感觉。 赵瑞希望她能一直呆在这个世界。 张家人对赵瑞是真的好，她不想回到冰冷孤独的现代，在这儿有人关心她陪伴她。 第二日，赵书德早早过来正好被赵瑞抓去拉磨。 泡了一夜的黄豆颗颗饱满圆滑，空气散发新鲜的豆香味儿。 “这么多黄豆做成豆腐自己吃?”赵书德说。 “给村里人分一些差不多。” “不怕村里人说出去?”赵书德道。 “只要我不说她们也不会做，不用担心。”赵瑞回答。 中午吃完饭，张婶给赵书德量了尺寸便放他离开了。 赵书德一路笑呵呵找到师傅上山打猎。 在大雪降临之前他要准备好整个冬季的存粮。 赵书德心想，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吗?有人关心是这样开心的吗? 若是他爹娘没有去世，是不是也会 像张婶那样? 赵书德一天嘴角都挂着笑，师傅问他，他也不说，一个劲儿的傻笑。 赵瑞在整理空间的地，她是一点儿也闲不下，她总觉得没有固定收入只靠卖方子，总有一天会卖完的。 “一百两银子再去做个什么生意呢?” 她好像没有擅长的事物，唯一好点的就是做饭味道不错。 赵瑞靠着井边思考，总觉得一天过得太慢了。 等些日子辣椒成熟晒干拿出，就能做辣油、麻辣烫、辣卤、火锅了。不过夏日天气热，这些不好销售。 做点夏日解暑的吃食吧! 冰激凌?不会。 雪糕冰棍?也不行，她也不会制冰啊! 凉面?可以考虑，还有凉粉。 冰粉! 冰粉，更适合吧! 想到冰粉，赵瑞有些昏沉的脑袋立马兴奋。 做冰粉，只需要找到冰籽就能制作。 还是得去山上看看。 想到着，赵瑞睡意全无，出了空间就想拉着张正清上山。 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装睡，便假装翻身慢慢睁眼，然后再起身坐在床沿呆愣两秒。 “我要去山上，你有空吗?”赵瑞问张正清。 张正清闻言放下笔，点头。“现在就去？” “嗯。” 张正清找来两顶竹编的遮阳帽，还是崭新的。 “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张正清替赵瑞戴好遮阳帽，轻声回答。“你总是大热天往外跑，就让竹叔做了两个。” “谢谢啊!”赵瑞有些不好意思道谢，心里很是雀跃。 张正清背上背篓和张婶说了一句，便和赵瑞上山了。 赵瑞眼神落在身边的草灌上，像是在找什么。 “找什么?”张正清问。 “嗯......种植物，上端结了果子，果子是薄薄的绿色叶子包裹的。”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等我找到了给你看。” 张正清跟着赵瑞放慢脚步，心里起了疑惑。 张正清知道瑞娘她好像懂很他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这一世为什么没有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走。 瑞娘她...... 张正清看着像只兔子东张西望，时而兴奋时而失望的赵瑞，压下心底的疑惑。 “我们再往山，上走点吧!”赵瑞依旧神采奕奕。 找了一大圈，赵瑞脖子酸痛，坐在石头上叹气，随后恶狠狠给自己打气。“我就不信踏遍这座山还找不到冰籽!” “冰籽是什么?”张正清疑问。 “噢，就是一种甜品的原材料。” “你确定这个地方有?”张正清忍不住试探一句。 “有啊，我之前见过不过是很久以前了。” 张正清疑惑难道是他想多了? 第十四章 野猪 赵瑞记得原主是在找大哥的路上碰到过冰籽，当时原主没见过好奇地多看了几眼。等会儿找到一定要拔株栽到空间。 “走，我们继续找。”赵瑞起身。 张正清跟着赵瑞起身。 两人在茂盛的树林里四处张望，赵瑞一心扑在找冰籽上，张正清则在观察四周是否有危险。 虽然他们在大山外围，但不保证没有野兽毒物出现。 树荫下很凉快，赵瑞眼睛都看花了，泄气的倚在树干上。 “别着急，有时候你越想找一件东西越找不到。”张正清安慰道。 “放松心情，说不定无意间就碰见。” “好吧，是我太心急了。”赵瑞在背篓里拿出灌了空间井水想水囊，一个递给张正清一个自己打开喝了。 喝完后身上的疲惫感渐渐消失，赵瑞再次满血复活。 “我们能再进一点吗?”赵瑞看向深处的密林，既担忧又不舍放弃。 “再进去一点也是可以的。”张正清牵起赵瑞的手。 赵瑞捡起一根粗壮笔直的树干，杵在地上往前走。 突然，密林里响起动物的哼唧声。 张正清一把抓住赵瑞的手臂。 张正清喊。“是野猪。” 随后又是几声嘈杂的哼唧声，赵瑞有些害怕后退两步握紧手里的树干。 “我们快走，应该有一群野猪在附近。”张正清道。 赵瑞这时才觉得自己的腿发软，她真没见过这种阵仗。 张正清看向一旁的赵瑞。“你没事吧?” 赵瑞瑶摇头，深呼吸。“没，没事，我们快走吧。” “抓紧我。” 张正清护着赵瑞往回跑，跑到一半突然有一群小野猪从草丛中横冲直撞过来。 小野猪在前，大野猪在后，眼神犀利，嘴里的叫声激昂。 两人一顿，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跑，谁知，从侧面跑出来的小野猪跟在他们后面急吼吼叫着，似是盯上他们了。 “怎么办?”赵瑞十分害怕。 “你会爬树吗?”张正清问。 赵瑞声音降低。“不……不会。” “待会儿我去拦着野猪，你跑回去找村长求救。” 赵瑞眼里积起泪水，觉得自己拖后腿了。完了，这有六七只野猪，其中两头都是成年大猪，攻击力强悍。都怪她，若是不找冰籽不往山里就不会连累张正清。 张正清按了按赵瑞的手背似乎猜到赵瑞心里的想法。 “不是你的错，平时野猪不会往外围跑，而且看这样子应该是谁激怒了野猪。” 赵瑞心想真倒霉，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没事捅了野猪窝! 赵瑞在心里骂道，觉得自己被连累了。 下一秒，赵瑞被绊倒，来不及反应直直往前扑去。 张正清及时抱住赵瑞的腰才让她免于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呼，好险，差点摔个狗啃泥。) 赵瑞抬眼便看见前面长着一株冰籽。 前后宝贝后有野猪追来，赵瑞来不及反应拉着张正清跑。 (保命要紧，等会儿回来再摘。) 经过刚刚一打岔耽误了点时间，成年野猪顶着两颗獠牙冲过来。 赵瑞光是看看便觉得屁股上的肉生疼。 “呜呜呜，野猪过来了。”赵瑞叫着。 张正清头上也出了一层汗，弯腰抓了一把石子挡 愤怒的野猪不会想太多，一个劲儿往前冲，有种玉石俱焚的猛劲。 “瑞娘，你快走。” “可是......” “没有可是，再不走我们俩都要受伤或者没命。” “你小心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赵瑞准备跑回村里求救。 这时一只冷箭从密林里射出扎入野猪后背，疼得野猪撕裂哀嚎。 “走，有人帮我们，我们快走。”张正清转身拉着赵瑞的手往回走，此时赵书德追着野猪从大山深处出来。 “师傅，刚才可是惊到人了?”赵书德说道。 孟桦：“嗯，还好没受伤，赶紧把野猪杀死别让它们跑了，这些畜生最记仇了。” “是。”赵书德说道。 赵书德看见远远的身影总觉得熟悉，但是乱窜的野猪不允许他分神。 几只尖锐的木箭下去，野猪都躺在地上哼气，鲜血缓缓滴落在地上。 跑到村口溪边的赵瑞和张正清终于停下来。 两人剧烈喘气，心还在突突直跳，赵瑞觉得全身犯软。 “我刚刚找到冰籽了。”赵瑞看向张正清。 张正清好笑的摇头，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念着。 “现在先回家，那冰籽在那儿又不会跑，明日我再陪你去摘。” “刚刚那人伤了一头野猪也不知道杀死没有，野猪最是记仇了。”张正清道。 张正清又接着说，“这次没有杀死，下次进山恐怕会被野猪袭击。” 赵瑞刚刚平静的心听到张正清的话又是一阵慌乱跳动。 “那要不最近还是别去了吧!”赵瑞惶恐。 张正清抬头睨了赵瑞一眼，笑道，“确定?不把冰籽搞到手你会安心?” 赵瑞被戳中软肋不好意思笑笑。 “可我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赵瑞小声反驳。 “放心吧!明日中午我们吃了饭就去，你看到的冰籽在什么位置?”张正清道。 “就是我差点摔跤哪儿。” “那应该没问题，在外围还是很安全的。今日这样的事还没人遇见过，放心。” 在张正清的安慰下赵瑞缓过来大半，拿出水囊两人将剩下的水喝了。 恢复精力后，两个人迈着酸痛的腿，一前一后搀扶着回家。 好在今日天气比较热，村子外没什么人丢躲在家呢。 赵瑞是怕了村人的调笑。 “要告诉爹娘我们遇到野猪了吗?”赵瑞说。 “还是别说了，免得他们担心。” 赵瑞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进了院子装作正常样子回房，每一步都酸爽无比。 两人齐齐躺倒在床上。 “怎么办?全是酸痛，肯定会被发现的。我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赵瑞一脸苦笑。 “尽力遮一下吧!爹娘要是知道了，明日怕是出不了门。”张正清说。 赵瑞”......” 傍晚，赵书德扛着半扇野猪肉过来。 赵书德笑着，“婶子，小子又来蹭饭了。” 赵书德咧着一口白牙乐呵呵的。 张婶闻声出来看见赵书德扛着的半扇野猪肉，眼珠子瞪圆了。“书德，你这是又打猎了?” “你说你，你打到好东西自己留着吃就是，次次都送来婶子都快不好意思了。”张婶嗔道，脸上的喜悦确实搞不住的。 “婶子放心，我自己留着有，这么多我也吃不完。”赵书德依旧咧着大牙。 “哎哎，好，自从瑞娘来到我们家伙食可是好了不少。” 张婶又转去喊赵瑞。 “瑞娘，瑞娘呐!快出来，你大哥来了。” 赵瑞迷迷糊糊醒来，原来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哥?来了?) 赵瑞爬起身下意识将腰间的手拿下去，后知后觉自己和张正清睡在一起了。 张婶在外面催促着，赵瑞连忙整理好衣衫发饰拖着僵硬酸痛的腿出门。 “娘，怎么了?” 赵瑞先是问了张婶又转过去看向赵书德。 “大哥?你真过来了?” “是啊，是啊，你大哥又去打猎了,打了一头野猪给我们送了半扇过来。”张婶解释着。 赵瑞听到野猪二字，瞬间清醒，她看着石板上的半扇野猪总觉得就是下午追他们的。 “哥是在哪儿打的?” 赵书德：“今天我和师父进山正好碰见这野猪一家，便想围了杀死，结果让这野猪逃了出去，还在没伤到人。” “我和师傅跑了半座山在你们村对面的外围猎杀的。” 此时，张正清也已经站在赵瑞身后，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 “我和师父到的时候正好碰见这群野猪追着两人跑，不过我师父箭术高超，一箭射杀了野猪。”赵书德演绎着他的好戏。 张婶听后深感赵书德的不容易，成年野猪的力气可不小，不是一头而是一群野猪，稍不注意便会没命。 想完后，突然反应过来问赵瑞两人。“你们下午不是去山里了吗?没遇见野猪吧?” (娘啊，我们不止遇见了还被野猪追，两条腿都快废了。) 赵瑞和张正清一致摇头，说天气太热早早回家了。 “婶子，我厨艺不好，这些下水待会我清洗出来您给卤了呗!”赵书德露出坚固的白牙，笑得见牙不见眼。 (第一次觉得大哥笑容碍眼。) (大哥，你可害惨妹子咯!) “行，婶子的厨艺你放心。”张婶也笑着。 第十五章 打雷 赵瑞主动担起了烧火的工作，只需要坐在灶口放柴火。 夏日本就炎热，坐在灶口的赵瑞身上已经淌了一层汗，脸蛋红扑扑的。 张婶行动麻利，脸上的笑就没散过。 张老叔带着澜哥儿回来看到的就是大家忙活的景象。 张老叔：“书德啊!你又打到野猪了?哈哈哈哈，还是书德本事了得啊!” 赵书德憨憨笑着挠头。“嘿嘿，今日碰巧抓到的。” “你呀你，谦虚了。”张老叔道。 “舅舅，舅舅抱。”澜哥儿在张老叔怀里伸出白嫩的小手。 “哎哟，澜哥儿又长胖。”赵书德笑着说。 “舅舅骗人。”澜哥儿天真无邪。 “中午舅舅才抱过我的，哼!” “是吗，可是舅舅记得那是昨天啊?”赵书德道。 这下澜哥儿脑子混乱了，他明明记得是今天啊! “舅舅还有事，澜哥儿乖乖去找娘好吗?”赵书德摸了摸澜哥儿的头。 “好”澜哥儿想到赵瑞便有些急切的要下地，赵书德将他稳稳放在地上，看着他一路安全跑回厨房这才开始分割石板上的肉。 澜哥儿进来的时候，锅里正在熬猪油，香气在厨澜哥儿进来的时候，锅里正在熬猪油，香气在厨房弥漫，澜哥儿又有些馋了。 澜哥儿：“娘，娘，油渣，油渣。” 赵瑞轻轻捏了捏澜哥儿的脸蛋。“坐在这儿别过来，娘这边热，油渣还没好，乖乖等着。” 澜哥儿听话的点头眼睛盯着锅一动也不动。 “瑞娘，这么多猪肉我们也吃不完,要不卖给村里的人?”张婶提议道。 “娘，你打算就行，多的肉也可以做些咸肉放着。” “是呢，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说完，张婶笑嘻嘻出了厨房，没一会张正清出去了。 张婶将自家要吃的肉留足，剩下的便让赵书德卖给村里人。 “婶子这肉卖多少一斤?”赵书德问。 张婶思惆片刻。 “就按市集上的价格卖，35文一斤。这野猪难猎，市集上野猪肉40文一斤，如今卖给村里35斤再是优惠不过了。” 张婶进了厨房将肉抹上盐腌制好，锅里的猪油也熬得差不多了。 张婶拿出一个崭新的陶罐放在灶台，将锅里清亮的油倒入罐里。 “这日子啊是越过越好。” “以前哪里有这么多肉吃啊!自从瑞娘你到我们家这荤腥就没断过。” “前几日，我和你爹还愁以后的日子怎么办?秋收怎么办?冬日怎么过。” “没想到现在猪油都存了两大罐了，想想我就乐呵。” 张婶动作不停边说边将陶罐装满。 然后拿了粗面揉团，准备包包子，毕竟有这么多油渣。 “娘，上回大哥拿来的香菇切点包包子呗!今个儿还挖了野菜我去拿。” 赵瑞走到厨房和卧室的中间巷道，两堵墙面挂满背篓簸箕等物。 赵瑞从空间拿出一大团鲜嫩的野菜，然后走出去洗净切碎。 锅面上是油晃晃的，张婶已经开始烙饼了。 一张一张薄薄的饼出锅。 澜哥儿在一旁扯着半张饼细细啃着。 这时院外来了好几位妇人都是来卖肉的。 “婶子们放心，保准足斤足两。”赵书德道。 “你可是瑞娘兄长?”秋花婶问。 “婶子好眼力!” “呵呵呵，瑞娘兄长这是你打回来的野猪?”秋花婶笑着。 见赵书德点头，秋花婶一脸佩服赞叹。 “瑞娘兄长真是厉害!” 赵书德摸了摸自己的头。“嘿嘿，婶子叫我书德就行。” “书德，你议亲没有?可有喜欢的人?” 赵书德脸一下子涨红说不出来话。 “婶、婶子，我、....没、没有。” 这害羞的模样逗得各位婶子哈哈大笑，赵书德脸更红了，他觉得自己热得生烟。 “婶、婶子们还、还买肉吗?” 各位婶子看着头都快低到胸口的赵书德，异口同声道，买! 赵书德松了一口气，手起刀落，上称， 用荷叶包好递过去，动作行云流水，恨不得立马卖完石板上剩下的一半野猪肉。 走了一个妇人又来两个结伴的，似乎客人不断。 每个出去的妇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多买几斤便是赚了，既能省点铜板又能给孩子吃顿荤的，别提多高兴了。 等到野猪肉卖完，张婶卤的大肠已经好了，香味飘出去老远。 赵书德：“婶子，这香味不去开卤铺真是可惜了。” “以后书德要是馋了就来找婶子，婶子给你做。”张婶说。 等到天光消散，众人围在院子里吃饭。 油渣香菇馅和油渣野菜馅的包子一人一个，赵书德饭量大多两个。 沾了荤油的烙饼裹着清爽的黄瓜和入味的大肠段，一口下去满足幸福。 “这饼配上大肠黄瓜简直绝配。” “还是娘包的包子好吃。” 听到夸奖张婶欢颜，内心升起自豪感。“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多吃点。” 吃饱之后，赵书德拿着张婶准备的20个肉包子举着火把回去了。 赵瑞早早洗漱完回床上躺着。 一夜无眠。 早上起来，天色开始阴沉，有种风雨欲来的既视感。 赵瑞找到正在抄写书籍的张正清。“外面要下雨了，我们现在就去把冰籽摘回来行不行?” 张正清放下笔，看向外面天边黑压压的积云点头。 两人带了斗笠往山脚下走去，到地方赵瑞看见土坑里长了一大片冰籽。 赵瑞：“将它的果实摘下来就行了。” “行，快点摘完快点回去。”张正清回答。 赵瑞主动走远，趁张正清认真摘冰籽的时候拔了几株冰籽栽在空间。 没一会儿，天边电闪雷鸣。 “走吧，我们快些回去，这些足够了。”赵瑞道。 张正清伸手将赵瑞拉上来，两人背篓里的冰籽合在一起差不多有满满一背篓。 两人不敢停留快步离开。 赵瑞拉着张正清避开有大树和树荫的地方。“雷雨天别去树下，打雷容易被劈。” 张正清没听过这样的话，眼神看向赵瑞心底依旧猜测，但这些对他来说不重要。 张正清早就预设了很多种情况，按现在的状态，赵瑞的品行等，不管怎样对他以及家人没有坏处。 更何况他们是一家人。 他从心底接受赵瑞的融入，完全忘了赵瑞要离开的事。 回到家刚放好斗笠等，大颗的雨滴落下，砸在泥地、房顶、树叶上。 “好了，你去抄书吧!现在天气阴沉点盏油灯可别把眼睛弄坏了。”赵瑞道。 “好，那我进去了。”张正清笑道。 赵瑞拿着簸箕和装满冰籽的背篓在堂屋坐下，一心一意取出果实里的冰籽。 耳边是阴雨天的奏乐，突然闪电照亮大地，闷雷似乎要将天炸开。 赵瑞心颤，有些害怕的捂住胸口，然后跑回房间躲进被子，将头盖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了?”张正清问。 此时天上的闪电和闷雷依旧频繁。 赵瑞缩成一团侧躺，眼睛死死闭着，她一遇到声音震人响亮且频繁的雷便控住不住害怕。 张正清猜到赵瑞怕打雷，靠近床边抱住微微发颤的赵瑞。“好了，好了，没事儿，我在这儿，不会让你有事的。” “别去想，想想昨天的包子卤大肠烙饼，想想你费力弄来的冰籽。” “你是要用冰籽做什么?”张正清一边语气温柔说道，一遍伸手在赵瑞背后拍着。 赵瑞跟着他的声音想到昨日和美味又想到刚弄来的冰籽。 她要将里面褐黄的籽取出来制作成冰粉，加入红糖，鲜果肉或者是干果拿到云来酒楼去卖个好价钱。 第十六章 大雨 在张正清温柔的安慰下，赵瑞渐渐放松睡了过去。 外面乌云密布，雷声不断。 “啊，发财了，发财了。” 赵瑞梦到自己发了大财，面前是堆成小山的金元宝。 “哈哈哈哈，我要买宅子买衣裳买奴......我要当富婆!” 赵瑞趴在金元宝山堆上，有些硌人心情确是从未有的畅快。 赵瑞正幸福的感受金元宝的温度，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张正清因为这一声响抬眼看着床上睡姿奔放嘴角勾起的赵瑞。 “这是做了什么美梦。”张正清失笑摇头，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继续抄书。 此时梦里的赵瑞正左拥右抱，美男在怀好不潇洒。“圆满了，人生圆满了。” “有钱有闲，有房有车，美男在怀，爽!爽啊!” 赵瑞是笑着醒过来的，她愣了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脸颊有些红。 外面天色阴沉，雷声消失只剩噼里啪啦的下雨声。 打在房顶瓦片和泥地上声音脆响，足见雨势之大。 “现在什么时辰了?”赵瑞问。 “快到晌午了。” 一阵风夹杂着雨水吹进来，赵瑞有些冷的裹紧薄被起身关窗。 “那我去问问娘中午吃什么，这雨太大了。” 赵瑞裹着薄被穿过堂屋叩响张婶房门。 “娘，今儿个中午吃什么啊?” “熬点粥热几个包子将就吃点吧!”张婶略带着忧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赵瑞应声便去准备了。 裹着薄被的赵瑞很不方便，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秋冬的衣裳。 等天气好了回去将衣物全拿过来，下次赶集也去买点布料棉花做几身秋冬的衣物。早早准备着，天气变化极快，人要是感冒了在这个古代可是会丢命的。她还没有赚到金元宝没有成富婆，车房都没有，不能死太早。 赵瑞将薄被放回去，缩在炉子边烤火。 “这雨来得也太怪异了些，正当夏日竟有种入秋降温的感觉。”赵瑞想到冰粉生意还没着落，若是天气变凉冰粉计划就得搁置。 想到这儿，赵瑞双手合十向老天爷祈祷。 “老天爷，不要整我啊，能不能赚到钱就看您了。下了这场雨就别下了，天气快热起来吧!到时候我给你尝尝我做的冰粉，清凉解渴，好吃极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刚整理好心情的张婶从房里出来就看见赵瑞祈祷的样子，忍不住叹气。 张婶心想瑞娘也是个敏锐的好孩子!这雨要是下大了地里的庄稼怕是要烂在地里了。 张婶默默退回房间，心里担心地里的庄稼忍不住犯愁。 “一年的生计可就要烂在地里了啊!”张婶担忧道。 “慌什么?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想办法挽救，能救回一点是一点。老天爷不赏饭吃，你能如何!”张老叔说。 粥熬好后，赵瑞打了几个鸡蛋炒野葱，香味钻进房里，澜哥儿伸鼻子嗅了嗅肚子便饿得咕咕响。 张婶听到这响亮的声音忍不住笑出声。“你啊，肚子里的馋虫可是又被你娘勾起了?” “奶奶，这不能怪孙儿，是肚子自己要叫的。” 澜哥儿有些害臊的低着头，奶声奶气说话，逗得张婶眉目舒展笑开了。 “是是是，不怪澜哥儿，是肚子不乖。” “走，出去吃饭，看你娘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张婶说罢便拉着澜哥的手向餐桌走去。 正堂屋，赵瑞已经将碗筷摆好，张正清端着最后一道菜走过来。 人齐后便开饭，窗外的雨势依旧不减。 饭桌安静，心思各异。 吃完饭，张婶抢着收拾了碗筷，张老叔坐不住趁着雨势小点了，披着蓑衣斗笠出门找村长去了。 赵瑞将冰籽处理好收进空间，实在没事做便去张婶屋跟着裁衣。 “娘，这是?” 进屋赵瑞便看见张婶在做水红的衣裳。 “先把你的做了，原本是想做夏衣的，但是今个儿天气冷了，我想到你估计没厚一点的衣裳，便给你做秋衣。” “娘真好，我也是才想到自己只拿了夏衣。等下次赶集我准备去买点棉花咱们把冬衣一起做了。” 张婶道，“用不着这么着急，等秋收后再做也来得及。” “反正都是要准备的，我想着早准备晚准备都一样，说不定现在的棉花还便宜些。” 听赵瑞这么一说，张婶眼睛瞬间亮了。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往年我都是秋收后开始降温才准备的。真是老糊涂了，还是瑞娘机灵。” “这只是我的猜测，再说娘平日要忙这么多事哪能事事周到。”赵瑞道。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若是真要便宜些，以后我们就早些准备。” 赵瑞笑着答应，手上的针线拿起来像模像样的，虽然缝得慢，针脚却很整齐。 张婶抽空瞧了一眼更是满意。 张婶看着针脚整齐又密，说明瑞娘有耐心有打算有韧劲。 “张家有福咯!” “啊?”赵瑞听到张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有些疑惑。 看张婶看她的眼神，赵瑞觉得是在说自己，但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澜哥儿早就在赵瑞和张婶的闲话中进入梦乡，还自己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头枕在赵瑞腿上。 “有一事差点忘了，真是人老了记性不好。”张婶笑呵呵说着，下榻去衣柜取出一个荷包。 张婶将荷包往赵瑞身前推。 “昨日卖野猪肉的钱，这一份你记得拿给你大哥。” “娘，我大哥不会要的。” “不行，必须收着，那野猪是你大哥猎回来送过来的。若真要算，该你大哥全拿去才是。” “娘小气，只给了一半，你们不收娘怎么好意思拿剩下的一半。” 张婶装作责怪，昨日她向赵书德提起买野猪肉的铜钱时，赵书德已经拒绝了，但她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接受晚辈的赠送赵瑞见张婶这么说，想了想收下了。 “行，下次回去我拿给大哥，以后大哥再送什么东西来，娘就别客气了。” “我大哥是真心喜欢娘和爹的。”赵瑞说。 “行，娘以后当书德是半个儿子。” 时间一晃到傍晚，下雨天的原因，天暗得比往日早了一半。 赵瑞看着缝了半边的衣裳很是自豪，成就感满满。 澜哥儿在榻上撅着屁股看小人书。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张老叔从外面回来，脸色忧愁。 赵瑞去厨房做晚饭，留张老叔和张婶说话。 张婶：“可去看过庄稼了?” 张老叔叹着气点头。“哎，我和张老弟去地里转了一圈,今年怕是难啊!” 张婶：“那......” 张老叔：“就看今晚刮不刮风明日还下不下雨了。我和张老弟已经去各家通知了，明日若是雨停便去地里抢救庄稼。只要不烂在地里，收成少点就少点吧!” 张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张老叔：“等着吧，再怎么也要明日再看。” 第十七章 同床而绵 夜晚洗漱后，外面再次狂风暴雨。 张正清安静的铺好地铺，突然闪电亮如白昼，雷声滚滚。 赵瑞吓得心脏剧烈跳动，攥紧了棉被。 “你……你要不要上床睡?” 话一出口赵瑞的脸便红了，这话听着怎么像邀请呢! 趁着张正清愣神，赵瑞赶紧解释。 “我的意思是下雨天凉，睡地上有寒气，万一.....生病了还得花银子买药。” 说到最后赵瑞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 张正清忍不住弯了弯唇，正色道。“行，听你的。” “花银子不划算，若是染了风寒还是自己遭罪。阿瑞不介意就行。”张正清终于将这个称呼唤出来。 他之前听到赵书德这样叫赵瑞，心里跟猫抓似的，他也想这样称呼赵瑞。 但也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次是难得的机会。 张正清抱着被子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将赵瑞笼置。 (是不是太鲁莽了，有点害怕。)赵瑞感受到身高的压力，下意识往床里挪了挪。 刚有一丝反悔之意，雷声在云层里滚滚作响，似乎就在窗外随时能进来。 张正清垂眸掩下眼底的喜悦，将被子折叠睡在外面。 张正清心想还是床上睡着舒服!真希望雷声能响久点。 突然有个男人躺在自己身边赵瑞浑身紧张，不太适应。 直到张正清有规律的呼吸声传来，赵瑞悄悄睁开眼注视张正清黑夜里的侧颜。 (好像也没那么抵触。) 外面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好不热闹，却因为耳边，平稳自然的呼吸声而感到安心。 似乎外面的一切风雨都挡在了外面。 翌日，赵瑞醒来床榻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外面的雨停了，应该不会再下了吧!” 赵瑞出去看见张婶拿着弯刀准备出门。 “娘你去哪儿?” “瑞娘啊，你留在家里帮婶子看着澜哥儿，我得去地里看看。”赵婶应着。 “好，娘你慢点，家里有我呢!” 赵瑞看着步伐极快离开的张婶，想到昨晚的大风不禁担心起地里的庄稼。 再过一个多月就该秋收了，这次的狂风骤雨怕是造成了巨大损失。 赵瑞一边想着一边往张婶屋里走， 进去刚好看见睡醒懵懂的澜哥儿。 澜哥儿见到赵瑞眼睛一下子亮了 。 “娘，娘，抱。” “澜哥儿还想再睡会儿不?”赵瑞问。 澜哥儿咧嘴笑着摇摇头。 “那我们洗脸吃饭，肚子饿不饿?” “饿，娘吃什么呀?” 赵瑞笑着说道，“娘也不知道呢，奶奶做的早饭，洗了脸我们一起去看看。” 厨房锅里留着一盆碴子粥和两个包子三张烙饼。 吃过饭后，赵书德上门了。 “阿瑞，张老叔张婶去地里了吗?” “是呢，大哥是过来帮忙的?”赵瑞说。 “嗯，昨晚风大，一路走过来地里的庄稼几乎都倒了一半。你家地在哪儿?指个路我去看看。”赵书德说道。 赵瑞有些犯难了，她还真不知道家里的地在什么位置。 “这......哥，我不知道。” “那我去找找。” “哎，哥先别去，昨晚我泡了些豆子，帮我把豆子磨了呗!”赵瑞正愁找不到人帮忙。 “行，中午吃豆腐啊!”赵书德问。 “嗯，还有豆浆呢!” 赵书德提了一桶泡豆子立马开干。 澜哥儿在院子里树下挖泥巴玩，大黄在旁边保护。 等到赵书德磨完豆子将碾碎的豆子倒入大锅。 赵瑞想到大黄通人性，便站在厨房门口喊。 “大黄，你带我哥去找娘他们，找得着路吧?”赵瑞道。 大黄摇着尾巴很是乖巧，小心翼翼瞧了赵书德一眼，点头。 大黄实在是害怕赵书德身上的杀气。 “真有你的，大黄都比你知道得多。”赵书德竖起大拇指开玩笑。 赵瑞作势要打赵书德，赵书德连忙唤着大黄跑出去。 “大黄，带路。”赵书德道。 大黄四只脚迈得飞快跑在前面与赵书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澜哥儿凑到赵瑞身边，仰头笑。 “娘，澜哥儿是不是又能喝豆浆了?” 听到澜哥儿的话，赵瑞反应过来锅里还煮着豆 “遭了遭了，要粘锅了。” 赵瑞拿着锅铲用力搅动锅底。 “还好只粘了一些没有糊。” 见赵瑞在厨房忙，澜哥儿乖乖的坐在厨房灶边的凳子上。 豆浆盛了一大盆出来，豆腐压好，赵瑞又去取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剁碎。 空间的野菜也抓了出来，准备做个凉拌野菜。 可惜辣椒还不能拿出来，得找个机会让辣椒出现得名正言顺。 炊烟袅袅，阴凉的天地间偶尔一两阵轻风四处巡视。 赵瑞将成型的豆腐捣碎和肉馅混合捏成小丸子形状下锅。 熟透后，捞起来，调汁下锅熬至浓稠浇在丸子上，撒点葱花。 剩下的包子蒸上，豆腐切成不厚不薄的片放在碳架上烤，随时翻面。 不一会儿，豆香味散发，澜哥儿馋得盯着焦黄的豆腐不挪眼，嘴里的口水不住的咽。 “娘，我想尝尝。”澜哥儿抱着赵瑞的胳膊笑嘻嘻撒娇。 赵瑞笑着戳了戳澜哥儿的额头，用筷子夹起熟透的豆腐块，吹凉后递给澜哥儿。 “小心烫!” “嗯，谢谢娘。”澜哥儿迫不及待用手拿起温热的豆腐块，小心谨慎的咬了一小口，嘴里口水泛滥。 “好香，好吃。” 赵瑞道，“吃了这块就不准再吃了啊!留着肚子中午吃肉肉。。” 澜哥儿全然忘了赵瑞准备了肉，反应过来兴奋点头。 豆腐都烤好后，同样切片的五花肉下锅煸油，油香四溢。 澜哥儿觉得自己的肚子空落落的，追着香味闻。 煸出多余的油，赵瑞舀起来装到瓷碗里。豆腐下锅吸油，倒入酱汁，收火起锅，五花肉豆腐出锅。锅里剩下的荤油赵瑞将剩下的烙饼贴上去，沾沾油荤。 等到饭做好，赵书德张正清他们也回来了。 “爹，娘，快来洗手吃饭了。”赵瑞舀了一盆温热水端出去，趁着他们洗手的时间将饭菜端上桌。 看到丰盛的饭菜众人脸上的忧愁和疲惫都松了些。 “爹，娘，下午我和你们一起去地里吧!”赵瑞道。 “不用，瑞娘你就带着澜哥儿看顾家里。地里的活计忙得差不多了，再说有书德帮忙，很快就能弄完。”张婶道。 “是啊，你娘说得没错。外面那些嫩玉米你在家拾掇拾掇。”张老叔也试图却赵瑞放心。 赵瑞想到带回来的嫩玉米估计都是救不活的，脑子里想到煮玉米烤玉米，玉米饼等。想到还能留一些放在空间里种，立马同意了。 吃完饭张正清和赵书德便去地里了，张老叔和张婶被劝着睡了一个午觉。 赵瑞看着两大框的玉米棒，忍不住查看那些嫩一点适合做玉米饼。 赵瑞知道地里的情况应该不太好，记忆里好像每年冬季都过得很艰难。她瑞娘就没有吃饱穿暖过，甚至冬日结束后还会发现好几户人家饿死冻死在家。 赵瑞皱眉搜索瑞娘的记忆。 冬日大雪，封山，外面一片雪白，根本出不去，还要时刻清理屋顶的积雪，以免压垮房子。 赵瑞感叹，“天呐，这哪是正常的冬天，分明是雪灾。” 第十八章 玉米粑 下午，张老叔和张婶去地里了，澜哥儿还在睡觉，大黄早就追着张正清去山上疯跑。 赵瑞将两箩筐的玉米叶撕开，露出里面嫩黄多汁排列整齐的玉米。 “哇，这玉米长得好啊!”赵瑞感叹道。 粒粒饱满大颗，要是没有突如其来的狂风大雨，今年收成一定很好。 撕完两箩筐的玉米，赵瑞的手腕酸痛，没想到腿才缓过来手又开始了。“看来还是需要吃好多锻炼啊!” “把玉米分出来吧!嫩一点的剥下来碾成浆做玉米饼，剩下的煮玉米棒子，有点老的也剥下来留着煮粥。” 规划好后，赵瑞将能煮的玉米放到大锅里加水煮。 看来接下来这几天的粮食要以玉米为主了。赵瑞将能做玉米饼的玉米挪到厨房，一边烧火一边将剥下来的玉米粒扔进木桶。 等剥完大拇指侧的皮肤都有些红肿，赵瑞一点儿也不在意，想着玉米饼馋虫在肚里勾。 锅里的玉米煮好，玉米的香甜随着蒸汽冲向上空消散在空气中。赵瑞熄了火，正好听到澜哥儿的声音，便去把澜哥儿抱到厨房。 “娘，好香啊!”澜哥儿已经流下了口水。 “等爷奶回来就能吃了。”赵瑞道。 澜哥儿应了声，“好。” 澜哥儿坐在小木凳上盯着锅目不转睛。 赵瑞笑笑提着装满玉米粒的木桶出去洗了洗，洗完之后用簸箕盖上防止脏东西掉进去。 “磨玉米的事还是交给大哥吧!” 接着赵瑞又提着剩下煮粥的玉米进屋，坐在灶口剥玉米。 赵瑞见澜哥儿无聊便摸出两颗糖给澜哥儿吃，语气生动形象的给澜哥儿讲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混沌，有个叫盘古的神......” 澜哥儿已经完全沉浸在赵瑞讲述的神话故事里，眼神认真入神。 “娘，你知道得真多，澜哥儿还想听。” “好，想听就乖乖坐好，娘给你讲女娲补天，女娲是大地之母创造了人......” 等到赵瑞讲完，玉米剥完，澜哥儿的求知欲极高，还想缠着赵瑞继续说。 这时，张老叔和张婶他们回来了。 赵瑞舀了温水端出去。 “正好锅里的玉米熟了，爹娘坐下歇歇，尝尝今年种的玉米。” 说完，赵瑞回厨房将锅里煮好的玉米捞起来。淡黄的水里躺着二十几根玉米，香气扑面而来。澜哥儿已经站起来盯着捞起来冒白烟的玉米。 “澜哥儿走，啃玉米去了。” 正堂屋，几人落座，院外偶尔有同村的人路过，闻到玉米香都会瞧两眼。 “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玉米来咯!”赵瑞端着玉米出来。 张老叔和张婶露出宠爱的笑意。 “忙活一天了都尝尝今年的新玉米，书德可别客气，玉米管饱。”张老叔说。 正堂内的人都笑起来，赵书德也不害臊。 “那我可不客气了，张叔，今日就让你瞧瞧我的实力。” “哼，不怕你吃完就怕你吃不完。”张老叔道。 赵瑞笑着。 “是啊，哥，加油!吃完了还有活等着你呢!” “书德，今日多亏了你来帮忙，这几天就留在我们家吃玉米。”张婶嚼着多汁的玉米笑着开口。 “婶子不开玩笑，是真心的，正清他大哥的屋子待会儿我就收拾出来,以后你来就多住几日也不用来回。” 赵书德见张婶是认真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可太喜欢张老叔张婶了。“就这么说定了，婶子可别反悔，我待会儿回家拿上衣物就过来。” “不反悔，不反悔，婶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赵书德立马起身左手举着玉米啃右手又拿了一根玉米往外走。 “嗯~这玉米是真甜，好吃。”赵书德道，又接着说：“婶子，叔等我回来啊!” 看见赵书德迫不及待的模样，赵瑞都替自家哥哥害臊。 (不过......哥哥确实变开朗许多。) “娘，娘，你再讲讲故事吧!”澜哥儿爬到赵瑞腿上，仰着头满眼渴望，嘴角还有玉米屑。 “......澜哥儿，你忘了你爹爹是读书人吗?” “你爹爹讲的故事肯定比娘好。” 赵瑞有些害怕，毕竟她是一个不通文墨常年呆在家的女子，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事。 所以赵瑞便想将澜哥儿的注意力放到张正清身上，便指着张正清肯定道。 谁知澜哥儿一听，脸色一变，跑回张婶怀里不再说话。 （赵瑞：......是什么意思?) 张正清看出赵瑞的不明所以出声解释。 “澜哥儿不喜欢听我讲书。” 赵瑞愣了，她想说不是讲书是讲故事，想了想便闭嘴了。 赵瑞道，“哦......等澜哥儿长大点应该就好了。” 谁知，一抬眼便看见张婶怀里撅着小嘴皱眉的澜哥儿。 赵瑞心里好笑，但也没再说话。 赵瑞想着晚上吃玉米粑和玉米饼，便拿着剪刀整理了一大叠干净嫩绿带着玉米清香的玉米叶。 张老叔道，“哎，等会儿把小麦摊开晾着，这两日想办法去壳把这些麦子做成吃食，可别浪费了啊!剩下的高粱就拿来酿酒，也要先晾干水汽。” 等到天快暗下来，赵书德拿着衣物回来了，张婶早就整理好左边屋子。 赵书德将包裹放好，赵瑞便使唤上。 “哥，快来帮我磨玉米。” 赵书德出来便看见满满一桶的玉米。 赵书德答应着，“行，我推磨你打下手。” 随着磨盘的转动新鲜淀生的玉米味出来，白色的玉米浆在赵瑞的推赶下落入干净的空木桶里。 没有加水的玉米浆也有满满的一桶。 赵瑞将桶里的玉米浆分成两份，一份多的做玉米粑，一份少的等会做玉米饼。 “瑞娘，这么多怕是吃不完。”张婶看着桶里的玉米太多了。 “娘放心，等会做的玉米粑可以放很久的。多的玉米浆加入糯米白糖搅拌均匀，包在干净的玉米叶里。” 张婶在一旁看着很快上手跟着赵瑞包玉米粑。包完后，开口朝下放入木甄子里，装完后放在一旁。 “现在不蒸吗?”张婶问 “娘，这个要蒸一天两夜，这样才能放到入冬。” “能放这么久啊!”张婶有些吃惊，隐隐的有些喜悦 接着赵瑞开始煎玉米饼，一个个煎至金黄酥脆。 天色暗下来时，玉米粥也熬好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厨房玉米粑已经上锅蒸了。 张老叔知道赵瑞的玉米粑能放到冬日，便安排明天去山上砍柴。“明日我和正清书德去山上砍柴，湿的拿回来晒晒就行。” 张正清和赵书德两人点头应道。 “瑞娘，明日你和你娘在家弄弄带回来的麦子和高粱。你注意多，想做什么就去做。”张老叔道。 赵瑞眼睛一亮，本来是想用麦子做麦芽糖的，但是没做过怕失手浪费粮食不敢开口。 如今有张老叔这句话她便放心了。 夜晚，前半夜赵瑞看着厨房的火，然后张正清替了她，等天要亮了张婶起床接手厨房里的火。 赵瑞躺下的瞬间进了空间，如今地里玉米，小麦，高粱，冰籽都有了，辣椒也该采摘了，不过辣椒还是过段时间拿出来。 赵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还是准备天气热了把冰粉卖出去，稳定后再把辣椒拿出来。 第十九章 合作共赢 赵瑞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大锅里的玉米粑还在蒸，张婶在一旁炉子烤豆腐块。 赵瑞在一旁，“娘，我想用一部分小麦做麦芽糖。” “麦芽糖?真能做出来?“面对张婶的惊讶和疑问，赵瑞讪讪道。 赵瑞道，“不一定做出来，总要试试嘛!” 张婶没有片刻犹豫答应了。 赵瑞将放在院子里晾晒的小麦取下一部分，将小麦搂下来装在木盆里然后去壳洗净。 接着倒入水浸泡，放在一旁后赵瑞看了眼今天温和的太阳，将红珠果干端出来晾晒。 中午，张老叔和张正清赵书德三人带回来三摞柴，赵书德拖着比人还高的柴堆。 赵瑞端来热水给他们洗手，又去倒了三碗温热的茶水。 “爹，喝口茶。” 中午吃饭，玉米粥烤豆腐，昨晚剩的玉米饼。 “娘，你这豆腐烤得真好吃。” 赵瑞咀嚼外焦里嫩的豆腐块，盐味适中而且还入味了。 “这豆腐啊真是个好东西，怎么做都好吃。”张婶说完看向张老叔。 “对了，老头子明日你去找修炕的师傅将三个屋子的炕修补一下。” “行，正好最近没什么事儿。“ 下午， 赵瑞和张婶一边看火一边搂麦子和高粱。 张正清和赵书德拿出许久不用的大缸准备酿高粱酒。 赵瑞想着空间里剩下的十筐红珠果，准备在空间内做成果酱和果干。 (那就得另起炉灶了。) (木屋里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只能在木屋外加工。) 自从大雨之后这两天天气晴朗多风，太阳一直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偶尔露个面。 赵瑞还是准备等天热起来了，再做冰粉，这几天就准备下配料。 比如果干果酱、糍粑红糖等。 第二日赶集，厨房里的火熄了，赵瑞和张婶将玉米粑放到簸箕里晾晒，玉米香弥漫小院。 弄好后，全家一起去赶集了。 张老叔借了村长家的牛车，众人坐上去往城里去。 “娘等会儿我们先去杂货铺看看，然后再去买棉花。”赵瑞计划着。 “行，听你的。”张婶也答应着。 天亮时，马车进城，几人分散。 张老叔去找修炕的师傅，张正清去书斋将抄好的书换成铜钱，赵书德拿着几张皮毛去卖。 赵瑞和张婶去了杂货铺。 两人转悠一圈，赵瑞将家里缺的全都补上。 “老板，红糖一斤，芝麻油一罐，酱油一罐，这是辣椒吗?”赵瑞道。 杂货铺老板见状立马夸赵瑞眼光好，介绍了辣椒的调味作用。 (没想到辣椒已经在售卖了，得抓紧将方子换出去。) “行，这辣椒来两斤，黄豆粉两斤，糯米六斤。”赵瑞道。 杂货铺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喜滋滋算账，抹去零头，一共二两银子。 赵瑞将货放进背篓付了钱便带着张婶出去。 张婶有些忧心。“瑞娘啊，娘知道你有银子，可也得省着点花。” 赵瑞明白张婶的担忧。 “娘，放心，这些都是有用的，你可要相信我，我能用这些东西赚钱的。” 张婶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毕竟是赵瑞赚的钱，当初说了这些钱归她自己使用，说多了怕惹人烦。 “娘，我要去云来酒楼一趟可要与我一起?”赵瑞问。 张婶听到云来酒楼摇了摇头，那可是有钱人去的地方。 但是想到赵瑞一个人去对名声不好，若是有熟识的人瞧见乱说就不好了。 “我陪你一起去。”张婶说道。 两人往云来酒楼去，远远的便瞧见酒楼客来客往，小二的吆喝声传出老远。 赵瑞走过去唤了小二一声。 “小二哥，还认得我不?” 小二盯着赵瑞上下打量皱着的眉头松开，笑道。 “认得，认得，是赵姑娘啊!” “小二哥记性真好!” 小二挠头憨笑。 “小二哥，白掌柜今日可在?”赵瑞环顾了四周。 “赵姑娘是又有新奇的东西拿来?” 赵瑞点头。 “这不是上次和白掌柜合作十分愉快嘛!我就想着有好东西当然要和白掌柜分享嘛!” 店铺小二道，“赵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掌柜。” 说完，小二一溜烟跑了，没一会儿便笑嘻嘻出来迎着赵瑞和张婶进去。 从刚才到现在，张婶都一副拘谨模样，她是真没来过这么大的酒楼，就连小二哥身上的衣裳都比自家的好。 赵瑞一见白掌柜就打了声招呼。“白掌柜好啊，又见面了。” “赵姑娘里面请。”白掌哥也客气的迎接赵瑞。 还是上次见面的包厢，赵瑞估摸着时间直奔主题。 “白掌柜这生意愈发的好啊!” “托赵姑娘的福，这段时间的客人比往日多了不少。刚开始推出新菜的时候，那可是人满为患，就连我这个掌柜都去做了小二的活。” 白掌柜说起酒楼的生意想到今日盘账的收入，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白掌柜，今日我来是想和掌柜合作的。”赵瑞道。 白掌柜不知这丫头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哦，赵姑娘说说看?” “我希望和白掌柜签订契约长期合作，我研究出来的菜色方子售卖的利润分我四成。” 白掌柜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他花一百八十两买来的豆腐制作方法和方子不仅在东家面前长了脸领了赏，而且豆腐在各地的售卖利润每天也有几千两进账。 京都贵人富人聚集地，一块白玉豆腐能买出十两甚至更高的价格。 白掌柜看着面前自信不紧不慢喝茶的赵瑞，他当然相信赵瑞给的方子能替主子搜罗更多钱财，但是他也不敢做主分出四成利润。 白掌柜犹豫道，“赵姑娘你看......” “白掌柜，我可没多要，毕竟有我提供的新菜色和方子大家才能多赚钱，我看中的不过是掌柜有清远城最大的酒楼，能花一百八十两买下我豆腐方子的魄力。”赵瑞解释着。 “我瑞娘也不强求，豆腐就当是我给白掌柜背后东家看的实力。我可以等白掌柜的消息，毕竟合作才能共赢。” 白掌柜没料到这赵姑娘是真精明!他想到自家主子的做事风格也不觉得主子不会答应。 白掌柜又接着说， “行，既然赵姑娘拿出诚意了，我这边修书一封问问我家主子，若有回信一定告知赵姑娘。” “多谢白掌柜。”赵瑞连忙感谢。 “不知赵姑娘家住何处，若有消息我也好上门通知姑娘。” 赵瑞道，“我夫家姓张，正清，住在清远城东面的张家村。” 与白掌柜协商好后，赵瑞和张婶去了买棉花的小作坊，这里一般是弹棉被的。 张婶看着赵瑞，“瑞娘啊，你胆子真大，我一进去就像个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赵瑞笑着说，“多去几次娘也能和我样游刃有余。” 棉花作坊里，赵瑞要了三床厚棉被，买了二十斤棉花，一共三两五百文钱。 “娘，我们是不是还要买布啊?”赵瑞问。 “是啊，要缝三床新被子、还有冬衣，线也要买。” “行，那今天一次性买完。” 两人去成衣铺买了布料和线，和赵书德张正清汇合后便去棉花作坊拿上买的二十斤棉花。 牛车已经被赵老叔带着修炕的师傅赶回去了。 赵瑞等人在城门口租了一辆牛车回村。 (今日一共花费六两七百文钱，这钱是真不经花。) 第二十章 真相 回到家后，赵瑞将泡过的小麦捞起来，放在垫着纱布的簸箕里均匀铺开。 撒了点水在小麦上面盖上一层纱布避免小麦芽变绿。每天赵瑞都会给正在发芽的小麦洒水一到三次。 第三天赵书德准备回去，到了和师父进山打猎的日子。 下午的时候赵家村的人焦急跑来送信。一听赵书德和赵老太他们杠上顾不得手上的火立马往赵家村跑。 张正清紧跟其后。 远远的便听见赵老太的叫骂声。 “你个杀千刀的畜生，竟敢威胁我!” “翅膀硬了便想欺负我们这些老东西，我要去县衙我要告你!” 赵老太依旧不依不饶。 “目无尊长，欺辱长辈，你......” “我要让你去坐牢。” 赵瑞疑惑赵书德怎么去招惹混不吝的赵老太。 赵书德指着赵老太。 “我敬你是长辈看在我爹的份上叫你一声奶。” 赵书德又接着骂。 “但你真不配做人长辈，今日就算是闹到县衙我也是有理的。” 赵老太听了很是气愤。 “你……你……你个狼崽子，就是看你叔爷不在，故意来欺负我们一家女人。” 赵书德道，“哼，奶说我欺负你们，我可动手了?” “我可言语辱骂了?作为奶的亲孙子虽不得爷奶的眼，还不能上门坐坐?” “以往你们在我这儿拿了多少东西我不作声是为了阿瑞。” 因为赵书德发现赵瑞对赵家人的恐惧，若是不分出一些东西赵瑞便坐立不安心情惶恐，但分一点出去，赵瑞便会安心。 “可你们呢?吃着我拿命换来的野味儿转头趁我不在逼着阿瑞冲喜嫁人。” 赵书德也一顿输出。 “我不是不敢找你们要个公道，全是看在阿瑞的面子上不想把事情闹大，况且你们最近也安分不少。” “结果我出去趟回来，我的家都快搬空了，是不是我再晚些日子回来我都没地方住了。” “奶，那可都是我存着过冬的食物，奶这是存心要我死在大雪封山的冬日啊!” 赵老太听了道，“哼，你东西不在上我家做什么，没爹没娘的小畜生。” “小舅子三天两头跑去妹夫家也不怕招人笑话，果真是没爹娘教养的畜生、野种。” “我们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一天天有什么好东西就往张家送，什么东西啊!” 赵书德眼神冰冷，盯着赵老太扯起嘴角讽刺的笑。“奶，我是阿瑞娘家人去帮忙歇了几日有什么影响?” “对，我确实是没爹没娘的畜生，那奶可就是大畜生。” 赵书德讥讽着。 “凡是沾亲带故的谁都逃不过。” 赵书德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唏嘘。 赵瑞后背激起一层冷汗。 (这可是辱骂长辈啊!) (哥的名声算是臭了。) 赵瑞能想象赵书德往后被村人指点的画面，心里酸涩。 正在气头上的赵书德，开口说起了往事。 赵书德又接着道，“当年爹娘恩爱，爹出去做工赚钱,所有银钱上交却得不到半分尊重。” “我爹在外做工，我娘怀着弟弟不仅要照顾年幼的妹妹还要操持一大家子的生活。” “一日三餐，家里地里，养着你们这群懒惰的吸血虫。” 赵书德眼里含着泪光，赵瑞震惊自己听到的。 (弟弟?我还有一个弟弟?) 赵书德又说，“终于熬到生产，却因为长期劳累身体亏损，我娘难产血崩，挺着肚子跪在地_上求奶请产婆请大夫。” “奶，你还记得你当时说的什么吗?” 赵书德看向赵老太。 “你说不给劳碌鬼花钱，能生就生，不能生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死!” 此刻赵书德眼神凶狠带着仇恨如恶狼一般紧紧盯着赵老太。 赵老太心里一阵慌乱不安，垂下眼不敢直视，只觉得赵书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戳穿。 一旁听到赵书德话的赵二婶眼神惊恐看向赵老太，她没想到大嫂不是难产死的是被自家婆婆活活逼死的。 赵二婶脑袋眩晕倚在门框上。 (娘......娘该有多痛啊!) 赵瑞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滴落。 张正清也没想到会有这样恶毒的人，看着身子颤抖一脸伤心痛苦的赵瑞，忍不住上前将她揽在怀里。 赵书德依旧说道，“你就站在我娘面前，看着她低声下气求你，又因为分娩之痛倒在地上哀嚎。” “你得意的看着我娘活活痛死在你面前，甚至在我爹回来深受打击之时言语辱骂，气得我爹吐血身亡。” “奶，你手上可是有我家三条人命呢!这些年你还真心安理得毫无愧疚后悔之意。” 赵老太眼看破防了，大叫。 “你，你胡说!小畜生!张嘴一碰就想污蔑我。” 赵书德道，“当日动静极大又是深夜，左邻右坊都是能听到的。” 这时人群里有几个年龄大的，都住在赵家附近，面对吃瓜群众投来的求证眼神，不动声色点头肯定。 “爹娘死后，你们连口棺材都不肯买，被二叔三叔直接扔在后山雪地。” 赵书德喊着。 “我跑出去找正好看见被吸引过来的野兽试图啃食，你们这是想让我爹娘弟弟曝尸荒野成了孤魂野鬼不能转世为人!” 赵书德眼睛猩红，他还记得鸦青色的夜晚，寒风凛冽刮在脸上生疼。 他在雪地里找了许久终于循着血迹找到蒙上薄薄一层雪霜的爹娘。 还好他天生神力，背着两人去了如今居住的山脚挖坑埋葬。 面对赵书德的怒吼，赵老太吓得一抖，魂都差点飞了。 赵老太指着赵书德道，“你个孽障，当初就该将你兄妹两人一块除掉，去陪你们那短命的爹娘!” 赵老太不做任何挣扎眼神深幽恶毒。 “凡事讲究证据，这一切不过是你的 一派胡言， 我是你奶，你能奈我何!” 赵老太可真真是恶毒到骨髓。 “不过是拿了你些东西便要编排谎言污蔑我，赵书德，不敬长辈污蔑长辈告到县衙也能让你挨五十大板。” 虽然周围人心里门清但却是事情久远没有证据不好下定论。 此时赵瑞陷入魔怔，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眼前出现的是深夜自己醒来缩在床上不敢出声的景象。 眼前光影浮动母亲倒在血泊中，她难受的想睁眼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她感受到宽大粗糙的手掌抚在脸上轻轻拍打后背，她知道那是爹! 就在赵老太骂得正起劲时，赵瑞吐出一口血倒在张正清怀里。 “阿瑞，阿瑞!” 赵书德发现赵瑞昏迷也喊道，“阿瑞!” 张正清心底的不安逐渐扩散全身，双手颤抖抱起赵瑞。 赵书德看见眼前一抹红色的血沫喷出，惊恐颤抖。 一场闹剧因为赵瑞吐血结束，却也激起吃瓜群众的八卦和注意 张正清和赵书德将赵瑞送到闺房，请来村医把脉。 赵书德流下眼泪，“都怪我，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今日怎么就没忍住呢!” “大哥，这不怪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张正清拍拍赵书德的肩安慰，赵书德却因为这句话痛哭起来。 十几年了，他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赵瑞受的伤害，他也是见赵瑞有了好归属便有些无所顾忌。 “阿瑞她亲眼目睹了一切，被吓得发了高烧，醒来忘了当时发生的一切忘了爹娘，从那时起变得安静木讷。” 赵书德道，“原本她以前最是古灵精怪，讨人喜又惹人嫌。” 说到这儿赵书德想起赵瑞小时候鲜活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 村医提着药箱走出来。 村医道， “姑娘并无大碍，不过有些心神不稳。” “在下开了安神养气的药，每日按时服用，不要让她多思。” 赵书德问， “那......吐血?” 村医解释道，“不碍事，这淤血吐出来反倒是好事。” “多谢先生跑一趟。” 张正清和赵书德皆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告谢，付了诊金便送村医离开。 第二十一章 冰粉 当晚，赵瑞开始发烧似乎回到飘着鹅毛大雪的冬日。 赵瑞站在屋子里看着床上汗珠打湿头发的娘，急得打转。 赵瑞喊着。 “娘，娘，挺住啊!” 赵瑞起身，“我去找产婆。” 说完便往屋外冲，寒风凛冽大雪纷飞，赵瑞推开院门冲出去的瞬间回到屋内。 赵瑞不甘心又跑出去，每次跨出院门，门都会回到原点。 一阵无力感席卷全身，赵瑞瘫坐在地上无助哭泣。 赵瑞哭着，“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耷拉着嘴角眼神冷漠的赵老太进来。 “大半夜的嚎什么嚎，生个孩子非要弄得人尽皆知是吗!” 赵老太一脸冷漠。 “又不是没生过。” 赵瑞看着阴阳怪气的赵老太眼里迸出恨意。 赵瑞爬起来朝赵老太奔去想要掐住她的脖子，被直接穿过赵老太的身体。 没有人注意到她。 赵瑞疑惑。 “我……我…...是灵体?” 赵瑞不敢置信抬眼看见了角落的炕上烧得满脸通红的自己，正注视着赵老太。 赵瑞的心如油煎般难受，她不想再重复当时的情景，下意识逃避。 可是她走不出院门。 赵瑞挣扎着。 “放我离开，放我离开，我不要呆在这儿。” 赵瑞跑到院子里仰天大喊，雪地上没有落下一个脚印。 张正清打来一盆热水替赵瑞擦拭额头脖间的汗。 听到赵瑞迷迷糊糊的说话声，眉头紧锁难受的样子。 张正清开口轻唤。 “阿瑞，阿瑞，不要去想这只是梦。” 张正清握着赵瑞的手。 “好好睡一觉，你发烧了。” “药已经熬好，喝了药就不做噩梦了。”张正清将赵瑞扶起来，伸手圈住赵瑞的脖子喂药。 张正清拿着那碗药凑到嘴边吹了吹。 “啊，张嘴。” 赵瑞意识混沌听到张正清说话却醒不过来，乖乖的张嘴喝药。 一碗药下去，赵瑞苦得皱起了脸。 “知道药苦，给你准备了红珠果汁。” 张正清将捣碎的红珠果汁水倒入勺子一勺一勺喂给赵瑞。 酸甜果香的味道瞬间激活味觉，苦涩的药味被冲淡。 “他还挺细心的。” 赵瑞感叹一句，药效起来沉沉睡去。 天亮，赵瑞醒来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整个世界变得安静自在，后院传来有规律的劈柴声。 赵瑞起身下地，今日的阳光格外灿烂。 “哥!” 赵书德看到赵瑞醒来道，“阿瑞醒了!” 正在劈柴的赵书德停下，眼神躲闪。 赵瑞想到赵书德为了自己这么多一直隐忍不发，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只知道父母去世，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去世的。 赵瑞安慰着赵书德。 “哥，我没事儿。” “......是我太鲁莽了。”赵书德低着头。 “这也算给了我们名正言顺的理由不与他们来往。” 赵瑞笑脸相迎。 “以后我只有哥哥，没有什么叔叔婶婶的。” 赵书德担忧，“阿瑞，我们的户籍在她手上。” 赵瑞说，“没事儿，我会想办法拿回来的。” 赵瑞喝了药吃了早饭，想起张正清。 “哥，正清呢?” “他回去了，让你在家多住几天。”赵书德回答。 赵瑞点头，心里有些失落，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失落什么。 一连两天，村里的婶婶婆婆有意无意登试探，想来都在八卦那件事。 赵瑞不好直接拒绝，只能摆出病殃殃虚弱的模样。 这下村里的谣言越传越厉害，赵老太一家都不敢出门。 休息几天大好的赵瑞准备回去了，她惦记着小麦发的芽和白掌柜的契约。 “我送你回去吧!这些日子我要进山了。”赵书德提出放在缸里腌制的野猪肉，还好上次全都放缸里腌制了，没被赵老太他们找到。 一提四斤的肉，一篮子野鸡蛋野鸭蛋。 赵瑞推辞着。“哥，这些你留着吧!” “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别人看见还不说闲话啊!” 赵书德摸摸赵瑞的头。 “好了好了，哥会打猎饿不死的。” “实在不行就去投奔妹夫呗!反正名声都不好了。”赵书德玩笑道。 “呸呸呸，哥名声好着呢!” 赵书德一路送赵瑞回去，又马上收拾家伙进山了。 中午饭桌上异常安静，只有吃饭的咀嚼声。 就连澜哥儿都没往日调皮，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瑞娘啊，外面传的话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你还有我们呢，还能让他们欺负了你?” 赵老叔率先打破沉静，开口安慰给赵瑞底气。 张婶也安慰道，“你爹说得没错，再怎么你也是我张家的媳妇儿，出了事有你爹和正清顶着。” “还有我，还有我......”澜哥儿举着勺子奶声奶气喊道。 “等我长大，我给娘撑腰。” “哼，谁都不许欺负我娘。” 听到这些话，赵瑞心里暖暖的，眼眶再次泛红。 趁着今日太阳大，果干蒸第二次后继续晾晒，玉米粑也是。 小麦芽长了十厘米左右，赵瑞扒拉下来清洗，捣碎。赵瑞将糯米蒸熟放到不烫手，和捣碎的麦芽混合搅拌。再用盖子盖好，放八、九个小时。 “啊，不能停啊，一停下来就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赵瑞准备先制作冰粉给大家尝尝。就弄个简单的红糖果酱冰粉吧! 红糖在锅里加水化开，熬至粘勺。 拿出空间准备好冰籽，石灰粉加水调和。 冰籽用纱布包裹浸泡在凉白开里，然后不断积压揉搓到没有气泡。 接着一边搅拌一边倒入澄清的石灰水，放入水缸静置。 “瑞娘，快来!” 刚刚歇口气的赵瑞听到张婶的呼唤连忙过去。 屋内只有张婶一人，炕上摆着剪裁的布料，赵瑞都忘了还要做衣裳。 “来，给你做的两身秋衣好了，一身水红一身浅蓝。” 张婶递给赵瑞。“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赵瑞换上衣服只觉得舒服软和。 张婶越看越满意，眼尾眯出几道细微的纹路。 “娘，你手艺真好，穿上真舒服。“ “你喜欢就好。”张婶笑着。 趁着无事，赵瑞跟着张婶做衣裳，虽然还没看明白怎么裁布，但她会缝衣。 两人的速度总要快些，赵瑞和张婶一口气将澜哥儿的两身小衣服缝好。 太阳落下时，张老叔带着澜哥儿回来。 “澜哥儿，快来看看你娘和奶给你缝的衣裳合不合身。”张婶道。 澜哥儿从赵老叔怀里挣脱下地连忙跑来，脸上的笑容展开。 澜哥儿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赵瑞。 “娘，你也给澜哥儿缝衣裳了?” “是呢，澜哥儿喜不喜欢。”赵瑞道。 “喜欢!” 澜哥儿欢喜的还上衣裳，在张婶和赵瑞面前转了两圈连忙跑去堂屋和张老叔炫耀。 得到称赞后又跑去敲响张正清的门，在张正清面前接着炫耀。 不知道两人悄悄关上门在说什么，赵瑞去厨房取出冰粉，用勺子要到碗里，浇上红糖花生碎果酱。 “澜哥儿，快出来，看娘做了什么好吃的。” 赵瑞将冰粉端到堂屋，张婶跟着出来。 张老叔疑惑。 “这是什么?” “爹尝尝，这个算甜水，天气热的时候吃了解暑。”赵瑞递给张老叔。 房门打开，澜哥儿牵着张正清出来，看到赵瑞手里的碗屁颠屁颠跑过来。 “娘，是什么?澜哥儿要吃。” “哎哟，先不急，把新衣脱下来别弄脏了。” 张婶将澜哥儿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在凳子上。赵瑞搅拌好一碗冰粉放到澜哥儿面前。 “吃吧，小馋虫!”赵瑞道。 一旁正在吃冰粉的张正清轻咳一声，看向澜哥儿。 澜哥儿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对上张正清的眼神，转头拉住赵瑞的衣角。 “娘，你做的衣服真好看，也给爹爹缝一件吧!” 一旁张老叔和张婶装作没听见，压住微翘的嘴角低头吃冰粉。 赵瑞诧异抬头对上张正清直晃晃期待的眼神，脸上有些发烫。 “好，好啊!“ 赵瑞又问，“澜哥儿喜欢吃这个吗?” 完成任务的澜哥儿吃着甜滋滋的冰粉，欢喜加倍。 第二十二章 合作 晚上吃完饭，赵瑞将出汁的小麦芽用纱布过滤出来。 将过滤出来的汁水倒入干净的大锅中火熬糖，用铁勺不断搅拌防止粘锅。 等到变色后转小火熬到挂勺就成功了。 焦黄色散发阵阵香甜的麦芽糖倒入陶罐，赵瑞小口尝了一点满意点头。 张正清关心道，“别太累了，早点休息。” 张正清从房里出来，拉着赵瑞就要回房。 赵瑞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走，直到上床烛光熄灭。 张正清躺在床上闭眼假寐。 赵瑞心想： (要不要让他下去打地铺? ) (好像不太好，本来就是人家的床。) (我去打地铺?算了算了，地上太硬。) (就这样吧!反正等到入冬也是要睡一张床的。) (总不能我一个人睡炕让人家睡冰冷的地.上吧!) 赵瑞一番纠结，耳畔呼吸均匀惹得她睡意上头。 第二日，张正清和张老叔在院后酿酒。 赵瑞准备多研究几种口味的冰粉，想到薄荷便想起桥下溪边有一丛薄荷。 “娘，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说完，不待张婶回复，赵瑞拿了遮阳帽戴在头上直奔溪边。 此时刚过午后，溪边没有人，烈日高悬，知了声声。 赵瑞依旧移栽了一部分薄荷进空间，又摘了一把薄荷叶回去。 刚到院门便听见里面有说话声，院外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 赵瑞暗问： (不会是白掌柜来了吧!) 赵瑞心头一跳，紧张激动。 (若是白掌柜过来一定是合作的事能成，这才专程跑一趟的。) 赵瑞推开门进去，果然见到在正堂喝水的白掌柜。 白掌柜道：“哎哟，说曹操曹操到。” “赵姑娘回来了!” 赵瑞惊讶，“白掌柜!您怎么来了?” 虽是这样问但赵瑞还是忍不住眉开眼笑。 白掌柜步入话题，“这不上回赵姑娘提的关于合作的事，我们东家有了回复，想着早点告诉赵姑娘嘛!” 赵瑞将薄荷叶放在篮子里，坐在张正清旁边。 “白掌柜的东家是如何回复的?” “我们东家信任赵姑娘的实力，愿意合作，赵姑娘负责研究吃食，我们东家负责各路销售和制作，分成也按赵姑娘的来。”白掌柜道。 赵瑞忍不住瞪大眼睛，她以为对方再怎么也会压一成，没想到这么大气。 赵瑞笑着道，“还是东家大气，我瑞娘绝不私藏。” 白掌柜见赵瑞这是同意了，忙从怀里掏出两份契约，这是早早准备好东家盖了私印的契书。 白掌柜说着，“契书我也带来了，赵姑娘看看，没有问题我们今天就签契书。” 赵瑞接过，和张正清一起看。 张婶和张老叔抱着澜哥儿在一旁局促紧张，签契书是大事，白纸黑字抵赖不得，必须小心谨慎。 张正清比赵瑞提前看完，没有什么不妥，只是看到契书上的私印忍不住震惊。 赵瑞看了看，“行，这份契书没问题。” 签好契书，各自收了一份。 “事情办妥，我就先告辞了。”白掌柜正要离开。 赵瑞拦着，“哎，别急，白掌柜，正好我有新吃食拿给白掌柜尝尝。” 白掌柜眼睛一亮，离凳的屁股又落了回去。白掌柜问：“不知是什么吃食?” “稍等片刻，白掌柜尝过就知道了。” 赵瑞去厨房水缸将今日刚做好的冰粉拿出来，放入花生碎果干红糖水。 一人端了一碗。 白掌柜摸着冰凉的碗，闻着红糖水和果酱的香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舀了一勺放入嘴里，凉爽清甜。 白掌柜忍不住称赞。 “这东西不错啊!” “好吃，还凉爽，要是推出去卖一定受追捧。” “有白掌柜这话我就放心了。”赵瑞道。 “明日正好赶集，到时候我带着制作食材上门，争取早日推广出去。” 白掌柜笑着，“好，我就在酒楼恭候赵姑娘光临。” 赵瑞用食盒装了三碗冰粉留着白掌柜在路上吃。 送走白掌柜赵瑞忍不住畅享自己成为富婆的日子。 赵瑞高兴拿去昨晚熬制的麦芽糖，用干净的竹棍相互打转搅起。 “爹娘，尝尝我做的麦芽糖，甜滋滋的。” 张婶称赞赵瑞，“还是瑞娘能干啊!不知道胜过多少人。” “不比男子差。” 张婶说着，瞪了张正清一眼。张正清摸了摸鼻子心虚。 赵瑞给一人搅了一个糖球，属澜哥儿吃得最欢。 澜哥儿问，“娘，是不是以后我有很多糖吃。” 赵瑞忍不住戳了戳澜哥儿额头，抿了口手里的糖笑道。 “有也不许多吃，不能天天吃，小心牙里长虫痛。” “牙也会长虫吗?” “当然，糖吃多了牙就会坏，就是因为长虫。”赵瑞一本正经道。 澜哥儿被吓到，盯着手里麦芽糖看了几眼还是忍不住抿了抿。 “澜哥儿不要长虫，澜哥儿不天天吃糖。” 赵瑞摸了摸澜哥儿的头。 “嗯，真乖!” 吃完糖，赵瑞将薄荷叶洗净，捣碎出汁加在刚搓好的冰粉里搅拌均匀。 淡绿色的冰粉看着就清爽。 下午太阳西斜时，赵瑞又给一人舀了一碗薄荷冰粉。 “尝尝这个薄荷味道的怎么样?” 张正清道，“清爽怡人，特别降暑。” 张老叔也道，“是啊是啊，刚刚在蒸酒，热得难受，一碗薄荷冰粉下肚清爽不少。” 赵瑞自己也尝了尝，薄荷味不重，吃起来刚刚好，对添加的剂量心里有了数。 晚上，张正清第一次躺在床上睡不着。 月光洒进来，田野虫鸣不断。 张正清看见赵瑞也没睡，出声问道，“云来酒楼背后的东家你打听过吗?” 赵瑞诧异，想了想摇头。 赵瑞疑惑，“没有，你睡不着是因为这个?” “嗯。”张正清闷声回应。 赵瑞拍了拍张正清。 “不用担心，既然人家能分我四成收益说明不是贪婪的人。” “再说了，我只 是借他们的渠道势力赚钱，我交方子他们给钱。” 张正清没再出声，他知道云来酒楼背后的东家是谁了，但他无法说。 毕竟一个从未离开小山村的人如何认识那般的高位者，如何只通过私印便认出的。 没有人会信，只会觉得他是哗众取宠。 知道身边赵瑞睡着，张正清盯着落了一地的月光睡不着。 张正清心想，前世好不容易见到的人，这一世却与自己娘子有合作关系。那是多少人挣着抢着挤破脑袋也要搭上的人啊!罢了，京都与北地相隔数千里，就算有所波及应该也波及不到他们身上。 天不亮赵瑞就爬起来，张正清顶着泛青的眼睛起床。 这次就赵瑞和张正清一起去赶集，坐上村长家的牛车慢慢悠悠离开。 屋里，张婶和张老叔计划着收玉米。 进城后，赵瑞和张正清直奔云来酒楼。 小二看见立马上来招呼。 “赵姑娘来了，你们请。” “掌柜的昨日便嘱咐以后赵姑娘来，直接去后院雅间。” 赵瑞道，“多谢小二哥带路。” 在雅间坐了一会儿，白掌柜匆匆赶来。 “二位久等了。” “白掌柜你安排个师傅在一旁学习我怎么做的吧!”赵瑞道。 白掌柜解释道。“赵姑娘放心，昨日我便安排好了,这人信得过学习能力不错。” 第二十三章 小牛 几人来到厨房，赵瑞拿出准备好的冰籽开始演示。 赵瑞解释，“这个东西叫冰籽，用纱布包好用水浸泡一下。” “然后不断揉搓到没有气泡产生。” “现在我做的是冰粉本来的味道。” “将提前准备好的澄清的石灰水倒进去，一边搅拌一边倒。” 赵瑞一边教着。 接着放入井水凉着或者用冰镇着。 “等到成型后，可以直接舀出来加上红糖浆、坚果、果干果酱等，新鲜水果也可以。” “天气太热可以加一些碎冰进去。” 赵瑞接着让白掌柜安排来的师傅操作一遍，然后在加入石灰水之前倒入薄荷汁水。 “加了薄荷汁的冰粉口感更清爽，解暑功效更好。” “不过不能加多了。” 早有打下手的伙计将冰粉放入冰室冰镇。 赵瑞又补充。 “这里面还可以加小汤圆、黄豆糍粑等，口感更丰富。” 听到这些，白掌柜已经吩咐人去找现成的食材。没一会儿，新鲜水果、汤圆、坚果找来。赵瑞亲自做了红糖浆，正好冰镇的冰粉端出来。 白掌柜道，“赵姑娘也让我们尝尝鲜呗!” 赵瑞正有此意，自己尝过才好和顾客介绍解疑。 赵瑞将新鲜的水果切成正方形小丁，坚果果肉砸碎。 拿出自己制作的红珠果果酱，每碗放上一勺，红亮亮的喜人。 “你们快尝尝，都评价一下!” 赵瑞手不停立马搭配薄荷冰粉，众人吃完原味的冰粉都很新奇，看见薄荷的也都端了一碗。 白掌柜赞叹。 “这薄荷味的好哇!太适合这天气了。” “一口下去整个人都透着清爽。” 赵瑞建议，“不过得加点蜂蜜中和一下。” 白掌柜道，“可以情情况而定，不加蜂蜜也挺好的，但嗜甜的女子可能需要加点蜂蜜。” 赵瑞问，“白掌柜准备什么时候推出这道甜水。” “过两日把食材准备好后再开业。” 白掌柜做出请的手势，三人又回到雅间。 白掌柜建议着， “以后赵姑娘有新奇的食谱都在云来酒楼试营业一番，这样上面也好了解吃客的情况。” 赵瑞点头应道。 “不过刚刚说的薄荷味要不要加蜂蜜，可以在第一天推出免费品尝。” “一小碗加蜂蜜的一小碗不加蜂蜜的，也让顾客知道自己的口味喜好。” “这个可以买份原味冰粉 赠送两个小碗的薄荷冰粉。” “也可以全面推开，只要进云来酒楼的都上一小碗冰粉品尝，毕竟面对新奇的食物大部分人不愿意冒险尝试，这样吃过的还想吃的就可以点餐。” “而且这些顾客也能帮咱们介绍推广，一传十，十传百，生意火爆是迟早的。” 赵瑞笑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完。白掌柜不住点头，笑称。 “看来赵姑娘很有信心啊!”白掌柜道。 “当然。” “原料的事就劳烦白掌柜盯着。” 白掌柜点头。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去附近个县镇寻找冰籽。” “稍后我会将今日的事禀报给东家,赵姑娘放心，收益绝不做假，冰粉我会单独做一个账本。” “那就劳烦白掌柜了。”赵瑞道。 出了云来酒楼，张正清照常去领了需要誊抄的书。 买了两斤猪肉便准备回去了。 站在城门等村长的时候，赵瑞想到往后自家进城的次数多，不好每次都坐村长家的牛车。 “正清，我们要不要自己也买头牛，以后不管是拉货进城还是春耕犁地都方便。”赵瑞看向张正清。 “可以，正好我誊抄的银子刚好能买一头小牛。” “你的钱留着自己用，我手里还有钱呢!”赵瑞道。 张正清无奈轻笑。 “我好歹是个大男人，赚的钱没自家娘子多就罢了，总不能事事花用娘子的吧!” “你把钱也留着当自己的嫁妆，别全花在家里了。” 赵瑞听了张正清这番话心里暖暖的。 “我心里有数，再说我做这些事家里也是出了力的。” “这次就听我的吧!”张正清道。 “若是你花银子买回去，我爹得举着扫帚招呼我了。” 看见张正清皱眉装可怜的样子，赵瑞忍不住笑出声。 “行行行，听你的。” 两人一起来到专门买卖活畜的地方，正好还剩一头小牛。 两人看小牛机灵可爱便买了下来，花了八两银 这个朝代的不准私自养牛杀牛，都需要去衙门过手续，每头牛都有自己的编号户籍，买卖变更。 等到办理好手续，两人牵着牛和村长一起回家了。 村长道，“这小牛不错，好好养着，通人性。” “村长叔放心，我一定让小牛啊吃饱干活。”赵瑞道。 “呵呵呵!你呀，也是个鬼机灵。” 村长说完，转向张正清。 “正清啊，你回家问问你爹什么时候收玉米，我们也好安排安排一起忙活完。” “好嘞，叔，有准信第一时间告诉你。” 回到家时正好赶上午饭，张婶已经在院门张望了好几次了，生怕两人遇到什么事。 “娘，我们回来啦!”赵瑞道。 “看看我们买了什么?” 听到赵瑞的声音，张婶牵着澜哥儿超院门走去，堂屋的张老叔也跟着出来。 张正清牵着小牛进院子，小牛朝三人“哞哞”叫了几声。 赵瑞道，“这牛还真通人性，知道叫人呢!” 张老叔和张婶脸上露了笑意，看着小牛的样子高兴极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张婶神色一顿看向赵瑞。 “瑞娘，这牛是你买的?” 赵瑞见张婶这反应想着还好听了张正清的话。 “不是呢娘，是正清抄书的银子买的。”赵瑞否认道。 “也是想着我们一家进城方便，以后春耕也轻松些。” “那就好，那就好。”张婶道。 “爹娘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赚的钱自己留着，你已经为家里置办了许多用品。” “爹娘有银子够我们一家的嚼用。” “娘你见外了不是，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出钱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娘知道，娘的意思是你要自己留一份银子，不要事事都为我们花用。” “我知道娘的意思，放心我心里有数。”赵瑞道。 吃过午饭，赵瑞和张正清又去上次山脚下找冰籽，过两天云来酒楼要用，冰籽越多越好。 两人一下午割了满满两背篓的冰籽果实，还有一部分喂牛的野草。 烈日下，两人带着遮阳帽，汗水浸透衣服和头发。 回到家，两人坐在牛棚外休息，赵瑞去厨房用空间的井水泡了一壶茶。 “灌口茶吧!”赵瑞道。 两人一人一碗咕噜下去，整个人神清气爽。 “如今我们和云来酒楼签订了契约，往后分红一定不少。” “我想大家都在出力，不如我们按人头分红。” “比如总共四成收益是一千两，我的发明人站大头我要五成就是五百两，爹娘、你、大哥、一人一成，剩下的一成就用作生活支出怎么样?”赵瑞提议。 张正清有些惊讶挑眉道。 “你确定?” “这可不是小数目。” “我当然确定，再说了大头都在我身上呢!” 赵瑞信誓旦旦。 “要是以后再做大点，我就请村里人干活，给工钱，我就当个数钱的富婆。” “啧，别提多开心了。” 张正清问，“你就想当个有钱的富婆?” 赵瑞道，“对啊!除了钱还有什么能让我无忧无虑生活?” “你就不想做官夫人，有品级的诰命夫人?” “......这是我想就能做的吗?”赵瑞道。 “做梦我都不敢这么做!” “再说了，这些只能靠夫君或者儿子挣，光靠我一介女流，难如上青天。” 张正清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开铺子要和云来酒楼合作分利。” “我自己开铺子太难了，我不想开。” “要选铺子找关系积累人脉，一点一点做起来。” “而且我这些东西也不是我能护得住的。” “若是有人起歹心，倾家荡产是小，没命是大。” “有云来酒楼这个大靠山，就算别人知道我的能力方子，也不敢撬墙角，得罪云来酒楼背后的东家。” “而且最重要的是，云来酒楼背后的东家一定有势力， 而且在京都也能开酒楼，可想而知通过他们的操作，我的方子能卖出做多钱，利润最大。” 赵瑞转头。 “一百两和一万两你选哪个?” 赵瑞说起这些眼里发着光，脸上是憧憬。 张正清道，“原来你想了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是运气好碰上云来酒楼这个伯乐呢!” 第二十四章 凉粉 冰粉推出当天，赵瑞早早的来云来酒楼送这几日摘好的冰籽。 因为她一个人来的，所以还从空间拿了一筐红珠果。 赵瑞道，“白掌柜，这野果是山上摘的，冰镇一些给客人尝尝鲜，味道可好了。” 白掌柜捏了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顺着喉咙下去，很是开胃解腻。 “多谢赵姑娘来跑一趟，这红珠果味道确实不错。” 赵瑞道，“留一半榨汁加在冰粉里，又多一种口味。” “赵姑娘里边请里边请。上次你走了之后我就让万师傅，就是和你学制作冰粉的师傅。” “让万师傅做了冰粉分成小碗送给吃客品尝，薄荷味的冰粉非常受欢迎啊!” 白掌柜笑着。 “新品名头已经打出去了，今日一定座无虚席” “那感情好，今日我也在后厨帮帮忙。”赵瑞道。 “劳烦赵姑娘了。” 白掌柜客气的拱手作揖。 日头渐渐升高，临近午饭的时候，后厨忙得热火朝天。 万师傅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特别是.上午做好的冰粉和材料快要用完了。 赵瑞适时出现在后厨帮万师傅解了燃眉之急。 “万师傅，你先把缺少的小料做好，冰粉交给我。” 万师傅连声应道，连忙吩咐两个小伙锤糍粑，烧火熬红糖浆等。 赵瑞搓完原味冰粉冷藏接着搓薄荷味的，还有红珠果的。 因为红珠果颜色鲜艳很多人都喜欢点上一份，消耗的不比薄荷味的少。 午饭过去，后厨渐渐歇下，赵瑞和万师傅抓紧时间吃了饭。 果然，午饭过了不久就有府上的管事来定冰粉，各个都是大手笔。 直到有人府上办喜事直接定了三百碗三个口味的冰粉送到府上去。 赵瑞今日这手算是废了。 后厨的人一块上，冰粉搓得起劲。 直到太阳西斜才将这三百碗冰粉准备好。赵瑞见时辰差不多连忙告辞。 “白掌柜天色渐晚我就先告辞了。” 白掌柜塞给赵瑞沉甸甸的荷包，笑道。“今日多亏赵姑娘前来帮忙，小小谢意还请收下。” “多谢白掌柜，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赵瑞道。 “这可还够?” 白掌柜有些为难，他没想到生意如此火爆，已经连夜命人去找了。 白掌柜道，“......确实不太够。” “我家还囤着有，明日给白掌柜送些来。”赵瑞道。 “哎呀，多谢赵姑娘，幸好赵姑娘手里还有存货，不然这生意怕会被我误了时机。” 赵瑞笑着，“白掌柜放宽心，我回去也让人帮忙找找。” “那赵姑娘回去替在下宣扬宣扬，价格就按我收的来没剥的两文钱一斤，剥好的五文钱一斤，我亲自安排人。上门收货。” 赵瑞听这价格暗暗咋舌，卖出一两银子一碗，原料五文一斤，一说有十几二十多碗，这利润不可细思啊! “这个没问题，白掌柜放心吧!” 赵瑞挥挥手离开，租了牛车在天黑之前赶回家。 “爹、娘，我回来了。” 张老叔道，“瑞娘回来了，今个儿忙不?” 张婶端来一碗茶目光殷切。 “忙，可忙了。” “我要是不去，万师傅都忙不过来。”赵瑞道。 “中午的时候准备好的食材就不够了，我就去帮着搓冰粉，结果还没歇着，城里大户人家家里办喜事，订了三百碗。” “后厨的师傅全都来搓了，搓了一下午。” “哎哟，瑞娘你这手还好吧?”张婶道。 “这几日就别提重物了。” 赵瑞答应道，“好的，娘!” “白掌柜说冰籽不够了，我们可以帮忙找冰籽，不处理的两文一斤，处理好的五文一斤。” “爹娘你看村里有没有人愿意做这个，白掌柜亲自安排人上门收。” “这事让你爹去找村长说。”张婶道。 “我现在就去，你们先吃着。” “现在都是吃饭的点，晚些再去，让正清陪你一起。” “行，这可是好消息啊!没人不想多挣几块铜子。”张老叔道。 赵瑞坐在凳子上，右手忍不住发抖。 张正清背着澜哥儿回来，手里拎了一背篓的冰籽。 赵瑞问，“你们出去找这么多冰籽啊?” “你不是怕云来酒楼生意太好冰籽不够吗?”张正清道。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带澜哥儿上山逛逛。” “怎么样?” “确实白掌柜手里的冰籽不够用了，让我帮他收购冰籽。”赵瑞看着张正清。 张老叔道，“吃完饭，你陪我去村长家走一趟。” 赵瑞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用左手吃完饭。天黑后，张正清拎着火把和张老叔出去了。赵瑞洗漱完躺在床上没一会儿睡着了。 张正清回来轻手轻脚躺在床侧，伸手揽过赵瑞。 一夜无梦，赵瑞再次睡到日头高升才起来。 院外隐隐有说话声传来，赵瑞走出去正好见张婶背着背篓回来。 “娘，你也上山了?” 张婶道，“是啊，马上就要秋收了，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今个儿你还要进城吗?” 赵瑞道，“要，今天还得去看看。” 赵瑞想起正事，拒绝了张婶要张正清送她的想法。 赵瑞立马去村长家借了牛车往城里去。 半道路过无人的山路，赵瑞取出空间里的冰籽放在牛车上，满满一麻袋，差不多三十多斤。 从后门进到云来酒楼，小厮已经将冰籽过称送进库房。 “赵姑娘来啦!今日比昨日好多了，不至于手忙脚乱。”白掌柜道。 “现在大概知道每日的消耗也能提前做足准备。” 赵瑞道，“有条有理才好，像昨天那种几百单的再来一次折腾得人够呛的。” “是啊，不过昨儿出新品也不好拒绝，往后三十碗以上的只接受预定。今日来了吃客反应不错，就是觉得我们家价格高了。”白掌柜担忧。 “确实高了，这地不必京都富庶之地，一两银子一碗怕是只有小部分人能吃到。” 白掌柜试探，“要不降降?” 白掌柜也有些后悔自己定价定高了，但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出来。 赵瑞想到凉粉，也是简便好吃的美食。 “白掌柜，我记得你这儿有辣椒是吧!” 白掌柜点头，刚一听这名字还没想起来。 “上次在出海船工那儿买的，当时看他可怜全买下来了。” 赵瑞突然想到另一种美食，需要用到辣椒。 “冰粉已经卖出，我这儿再做一道美食加进去，还有一个万能调汁油。”白掌柜双眼放亮，兴奋道。 “赵姑娘放心，你出的方子我这儿都有专门记账，不用担心。厨房的东西您随便用。” “你们这儿有豌豆粉吗?”赵瑞问。 “有啊，做菜什么的都会用到。” 赵瑞进了厨房拿到一布袋豌豆粉。 赵瑞道，“我先用一点尝试尝试，成功了就可以大量做。” 一碗豌豆粉加一碗凉开水，搅拌均匀后再倒五碗凉开水继续搅拌均匀。 接着倒入锅内中火煮，不断搅拌防止糊锅。 “这个时候会出现透明块状搅拌会有些吃力，不要停，继续搅拌直到冒大泡，关火。” 赵瑞一遍演示一遍给围过来的厨师讲解。 这些厨师都知道，做好赵瑞教的菜以后说不定能去京都干活。 “关火后立马倒在碗里，然后放进冰室冷藏凝固，大概四小时后拿出来。” 赵瑞看着一排厨具有些头疼。 哪位刀功好的师傅帮忙切成细长条。 一位方脸严肃的大师傅出来跟赵瑞确定好宽度长度，一块块片好，再快速切断。 透凉白色的凉粉切好，赵瑞示意师傅放到碗里,接着将辣椒碾碎。 锅内热油，辣椒粉装入铁盆，加入孜然花椒盐芝麻，用香料姜片过了一下油，再将热油浇在辣椒粉上，不断搅拌加油。 辣椒孜然芝麻的香味激发出来，有的人不适应这刺激的味道，有的沉醉其中。 “这个是辣椒油可以拌凉粉吃。” 第二十五章 开书斋 凉粉上加入盐、生抽、香油、醋、大蒜，再倒上辣椒油。 “这个可以根据个人口味调和，好了大家尝尝怎么样。”赵瑞道。 “入口冰凉酸辣，十分入味。”白掌柜称赞着。 店铺小二也夸赞道，“好吃好吃，我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新鲜的口感带来一致好评，赵瑞将凉粉和辣椒油制作方法写下来。 “还有一种和凉粉差不多吃法的叫凉面，这两样可以和冰粉搭配一起卖，白掌柜看怎么样?” 白掌柜眼睛一亮，点头。“这方法好，不错。我这就去写信，最好京都那边也能卖上。” “马上就八月了，夏季很快就会过去，耽搁不得啊!赵姑娘，冰籽要多多的收。哎呀，还有这个辣椒也要去找找出海商人。” “白掌柜，我这里有50斤辣椒不知道你收不收?”赵瑞道。 白掌柜眼睛一转便反应过来。 “赵姑娘在这儿等着我呢!” 白掌柜伸手指着赵瑞，笑道。“行，都收，就按一两银子两斤收怎 么样? ” “行，我还能不信任白掌柜?”赵瑞笑着回应。 赵瑞出后门从马车上的油布下面拿出背篓，背篓里是刚刚装进去的辣椒，已经晒干。 “赵姑娘慧眼如炬啊，看中的东西绝对差不了。”白掌柜道。 “白掌柜过奖了，我也就对吃食多了解一点，若是遇到名画古瓷我可看不出差别。” 库房管事上称记录后将辣椒放进仓库。 “这里40两银子，加上昨日和今日的冰籽费用。”白掌柜结了银钱。 “啊?白掌柜冰籽就算了，反正都是一起赚钱的。”赵瑞道。 “赵姑娘一码归一码，我们合作是用你的方子分利润，材料钱该给还是得给，你不收我也不安心呐!”白掌柜道。 白掌柜都如此说了，赵瑞不好拒绝。 “行，我就不客气了。” 事情办完后，赵瑞去医馆拿了敷手腕的药，又去买了肉和包子零嘴提着回去了。 到家刚好吃午饭，因为都去山上找冰籽，所以午饭吃晚了些。 张婶问，“瑞娘啊，手好些没有?” 赵瑞回应，“娘没事，我拿了药过几天就好了。正好我买了包子，中午一起吃了。” “娘，澜哥儿今日也帮忙干活了。” 赵瑞笑着摸摸澜哥儿的头，夸道。 “澜哥儿真棒，娘买了冰糖葫芦，吃完饭我们吃冰糖葫芦怎么样?” 澜哥儿笑得极开心。 “好，娘我们吃饭吧!” 澜哥儿爬上桌子着急地要吃饭，眼睛在赵瑞带回来的东西来寻找。 吃完饭，众人在屋里午休，赵瑞早上起得晚，睡不着。 张正清放下笔。“下次进城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不安全。” 赵瑞不好拒绝只能同意，心里却在思量以后要如何从空间拿东西出来。 “下午爹娘还要去山上找冰籽，我陪你和澜哥儿在家。” 赵瑞点头心里叹气。 (山上冰籽数量有限，也就采这阵子，之后没有了空间里的冰籽也不好拿出来。) (要不告诉他们我有空间，过个五六天就能收一批冰籽?不行不行，怀璧其罪，就这样瞒着吧!) 赵瑞闲着无事，跑去堂屋坐着慢慢剥冰籽。 等到下午太阳西斜，张婶张老叔背着背篓出去了。 赵瑞从空间掏出糖葫芦变戏法似的递给澜哥儿。 “哇!娘好厉害。” 赵瑞问，“好吃吗?” “好吃!甜甜的。” 张正清道，“澜哥儿吃完糖葫芦就该练字咯!” 刚刚还在小秘密抿糖葫芦的澜哥儿听到张正清的话脸瞬间皱成一团。 “小孩儿正开心吃东西呢!你说这话不是影响澜哥儿心情嘛!”赵瑞道。 “哎!是，阿瑞说得对。” 张正清伤心又无奈，转头淡淡说道。 “看在你娘替你说话的份上，今日就少写五篇大字。” 说完，澜哥儿的脸瞬间阴转晴，抱着赵瑞的腿不撒手。 张正清捏着眉心摇头。 张正清心想，阿瑞什么时候能正眼看看他啊? 太阳落在山尖，赵瑞收拾收拾便去厨房做饭了。 张正清守在院子里练字的澜哥儿身边。 赵瑞从空间拔了野菜野葱出来，用玉米煮了一锅粥。 野菜炒五花肉，野葱煎鸭蛋。 夕阳晚霞，天地橘黄一片。太阳努力发射一天中最后的光芒。 张正清站在澜哥儿身侧目光却投入厨房里忙碌的赵瑞。 张正清看着这样的景象一生能遇见几回?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上一世他从未想过平淡无波的日子也能过得充实自在，温馨和乐。 阿瑞啊阿瑞，若上一世你也在我身侧，是不是我就不会沉溺于权谋? 张正清叹息一声，在心里问自己。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张正清，根本没意识到无意发出的一声叹息吓得澜哥儿身子抖了抖。 还以为自己写得不好，明明手下这个字是写得最好的一个字。 院外，张叔张婶背着满满一背 篓逆光走过来。 大黄围绕在两人身侧欢快的提着步子。 澜哥儿奶声奶气发出感叹。 “哎!我要是大黄就好了!” 突然脑门传来剧痛，澜哥儿眼泪汪汪看向张正清。 “小孩子叹什么气!继续写你的字。” 澜哥儿倔脾气上来了，撇着嘴赌气。 “哼!我就要当大黄，那样我就不用练字可以像大黄那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澜哥儿一句话分成几段，磕磕碰碰说完。 张正清哭笑不得，只能严厉训斥。 “快点写，不写完不准吃饭!” 澜哥儿噘嘴满脸不开心，握起笔写下最后一个字。 “哼!写完了，我要去吃饭了!” 说完，澜哥儿就跑进厨房找赵瑞告状了。 张婶张老叔进院门，只瞧见澜哥儿气冲冲跑走。 张老叔问，“澜哥儿咋了?” “生气了?”张婶道。 张正清蹲下身招来大黄，大手在大黄头.上一顿乱搓，大黄哈着气甩甩脑袋。 “看见大黄出去玩不乐意了呗!” “说他想当大黄，这样就不用练字了。”说罢，张正清失笑摇头。 张老叔和张婶也觉得好笑，将背上的背篓放到檐下正好准备吃饭。 “明日我和你娘再去山，上找找冰籽,过后就不去了。”张老叔道。 “等把家里的冰籽收拾完，该收玉米了。” 赵瑞问，“到时是不是要请人帮忙?” 张老叔点头。 张老叔道，“到时候你和你娘在家做饭就是，地里的活我们男人干。” 晚间，众人早早洗漱睡下。 古代夜晚为了省烛灯煤油灯，都是天黑上床唠唠嗑说说话就睡了，第二天再天亮之前醒来继续一天的忙碌。 赵瑞躺在床上盯着帐顶，最近蚊虫越来越多，用艾草熏过还是有漏网之鱼，索性将蚊帐放下来。 这样一来床上成了密闭空间，两人躺在一起呼吸交错令赵瑞生出尴尬。 “你为什么不去科考?听娘说你读书很厉害。” 张正清说，“就是觉得当一个平头老百姓也不错，当官有太多身不由己，一不小心就会得罪贵人，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暗中，赵瑞点点头。想了想赵瑞试探道。 赵瑞道，“我手里也有些银子，要不自己开个书斋?” 张正清顿了顿，明白赵瑞的心思。 “行啊!你出钱开书斋我替你管着，你每月发我工钱好了。”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管理赚的钱也是你自己的，就....就当我借钱给你你赚了钱之后还给我。”赵瑞道。 “毕竟你是读书人，不能总干地里的活儿，而且爹娘年纪也大了。” 其实张老叔张婶年纪不大，也才四十几岁，但毕竟是有孙子的人了辈分大。 第二十六章 出口恶气 张正清沉默片刻，问道。 “你想当官夫人吗?” 赵瑞刚想分析利弊，突然想到自己以后是会离开的，便打趣道。 “我想当就能当啊?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一定能考上?” 张正清轻声笑了笑。“你要是想，我一定可以。” 赵瑞没再说话，闭眼沉浸在思绪里，呼吸平稳让张正清误以为她睡着了。 张正清翻身朝着窗外看向皎洁的月亮，心底犹豫。 第二日，白掌柜安排收冰籽的人一大早就来了。 村口的村民热闹的说着闲话，脸上是喜庆的笑容。 张老叔拎着空布袋回来，手里握着一两的碎银子，脸上有了喜色。 张老叔道，“正清，你去赵家村喊书德过来吃饭，大家热闹热闹吃顿好的。” 张正清道：“好的爹，我这就去。” 张婶笑骂道。“瞧你那得瑟样儿，银子交出来我去屠夫那儿买点肉再买点酒。” 张老叔一脸肉痛，手指在碎银上摩挲。 张婶道，“快点!” 张婶见张老叔这样有些好笑，从张老叔手里抢走碎银扭身出去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赵老叔，一会儿看看张婶离开的 背影一会儿看看手心张婶留下的铜钱。 赵瑞和澜哥儿躲在后面偷笑。 “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不能说出去。” 澜哥儿紧抿嘴唇，用力点头。 屋外的赵老叔数着手里的铜钱，一共十六文，瞬间乐开了花。 赵瑞拿了一部分冰籽制作冰粉，又舀了豌豆粉制作凉粉，空间里的辣椒碾碎炼了辣椒油。 准备好这些，张婶提着猪肉猪骨猪下水和- -小块牛肉回来了。 “今儿个熬个骨头汤，卤猪下水，再加个猪肉炖粉条，这牛肉你看如何做?”张婶问。 “娘，我想做个水煮牛肉，正好我在白掌柜那儿带了辣椒回来，大家都好尝尝。”赵瑞道。 张婶道，“行，听你的。” 张婶不知道辣椒是什么，就是莫名相信赵瑞。 张婶处理了猪下水，下锅卤上，火炉上炖着猪骨汤。 赵瑞将牛肉切片码好料，放在一旁，去附近的菜园子摘了些青菜还有黄瓜。 张婶去屋内打了大米淘洗干净。“今日高兴，吃顿白米饭!” 赵瑞也忍不住笑了，她好久都没吃过白米饭了，口水在嘴里打转，似乎米饭的香味就在眼前。 快中午时，张正清和赵书德回来了，赵书德脸上带着伤背后背着包裹。 赵瑞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赵书德撇开头不敢看赵瑞，赵瑞看向张正清。 张正清叹了口气，瞧了低头不语的赵书德一眼。 张正清道，“今日我若是不去怕也不知道大哥一个人住在塌了大半的屋子里，每日还要上山砍木头修房子呢!” 赵瑞急了，抓着赵书德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声响的张老叔和张婶走出来，没出声。 “是不是他们?哥，你说话啊!” 赵书德道，“对不起，阿瑞，都是哥的错，是哥太冲动了。” 赵瑞气急，甩开拉着的赵书德的手。 赵瑞道，“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赵瑞看赵书德自责的样子，语气软和下来。 赵瑞道，“哥，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也是有人撑腰的。” 赵书德抬起微红的眼眶，有些感动。 “上次在他们家门口闹了一番后，送你回来我就进山了。” “听狗蛋说，是二叔三叔带人拆了我我的房子。” “昨日我下山回来，正好碰见他们，二叔三叔带人将我揍了一顿，抢走我的猎物，威胁我要是敢反抗永远拿不回户籍。” 看着赵书德委屈的模样，赵瑞心里酸痛。 赵瑞道，“哥，你傻不傻!” “你被他们这么欺负，你觉得他们就会把户籍给你，对你好吗!” 赵瑞接着道，“他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打压你羞辱你。” “不行，这事没完，做错事的是他们，他们不知道忏悔反省还如此嚣张，这口气我咽不下!” 赵瑞显然是气急了，要不是张婶拉着，她就要去赵家村讨个公道了。 “二叔三叔他们去城里了，你现在过去也没用。”赵书德道。 赵瑞一巴掌呼在赵书德手臂上，恨铁不成钢。 “你力气这么大，随便动动手都能掀翻他们，还站着挨打......” 赵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书德心虚的摸了摸鼻尖，目光移开看向张正清。 张正清不动声色摇头，张老叔张婶看到立马知道这场戏是演给赵瑞看的。 张正清想要赵瑞彻底摆脱赵家人就必须自己立起来，以前的赵瑞就是太过忍让才会过得如此凄惨。 但张正清不知道赵瑞不是以前忍气不吭声的赵湍。 张婶道，“好了好了，瑞娘别气坏身子。你大哥身强体壮最多就是皮外伤，有仇有气咱们慢慢来，总会还回去的。” “先吃饭填饱肚子啊。” 张老叔道，“书德也别回去了，就在我们家住下，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马上就秋收了，叔可指望你多出出力呢!” 张老叔拍着赵书德的肩膀笑道。 几人回去吃饭，赵瑞一口气吃了两碗大米饭，她实在是太久没吃到米饭了。 吃完，一家人坐在堂屋商议怎么拿回赵书德和赵瑞的户籍。 张正清道，“按照我朝律法，男子及冠之后便可自立门户，大哥今年刚好十八，可以去县衙办理立户。” “瑞娘是出嫁女，我们拿着婚书也是可以将瑞娘的户籍立在我们家。户籍的事好解决，主要是怎么让赵家人长记性受教训。” 赵瑞道，“私自带人损毁民屋可会受惩?” 张正清道，“会，到县衙状告，损毁民屋者仗十双倍赔偿建造房屋钱财。” 赵瑞道，“那我们就去告他们!” “不行。” 赵书德接到赵瑞一个刀眼，心底委屈。 赵书德心想，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凶了?他们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三叔整日和吃喝嫖赌的混混勾搭在一起，奶又是撒泼胡搅蛮缠的人，村里人不敢出面作证。 “他们都怕被报复。”赵书德道。 “无人作证，找县衙大人也没用。”张正清道。 “他们做多了这样的事，心里清楚就算我们报官也伤不到他们一分一毫。” 赵瑞转念一想，“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阴的，一堆人我们无法，那就各个击破。” “那天参与的人你都认识吗?” 赵书德回道，“认识，平时都是和三叔二叔混在一起喝酒的。” “明日大哥和我去城里，打听他们的踪迹。得不到公道总要出口恶气才行。” 赵瑞冷着脸，张正清觉得自己是不是多虑了，赵瑞不像是受了欺负不敢反抗的。 赵书德听到赵瑞的话，心里暖呼呼一片 激动。 赵书德心想，阿瑞真好，阿瑞长大了!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我拥有神力的拳头! 张老叔道，“明日让正清跟着你们一起去，他心思多可以帮衬你们。” 说完张老叔抱着睡着的澜哥儿进屋了，留下呆滞的张正清。 张正清心想，(不是，爹,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抹黑我啊?) (我在阿瑞心中形象一定一落千丈了，心思缜密变成心思多......） 张正清无语凝噎，赵瑞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想着明日要请白掌柜帮忙，他的人脉多。 第二十七章 先苦后甜 第二日，张正清借了村长家的牛车，三人天亮就去了城里。 来到云来酒楼，小二认出赵瑞连忙，上前问候。 赵瑞道，“小二哥，白掌柜今日在不在?“ “在的在的，赵姑娘直接去后院雅间，我这就去叫掌柜的。” 赵瑞道，“多谢小二哥!” 赵书德一脸惊奇跟在赵瑞身后。“阿瑞，你可真厉害!” “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赵瑞傲娇抬头。 白掌柜事先知道赵瑞带了两个男人来，张正清他见过是赵瑞的夫君，另一个看着和赵瑞眉眼相像。 白掌柜道，“赵姑娘今日来是有何事啊?” 赵瑞开门见山。 “白掌柜今日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 白掌柜道，“赵姑娘有何事，但说无妨。” 赵瑞道，“白掌柜在城中经营多年想必有许多人脉，我是想请你找几个人。” 白掌柜来了兴趣。 “常年混迹三教九流之地，赌场酒肆这些地方，白掌柜可能找到?”赵瑞道。 白掌柜笑着，“当然可以，这不是难事。” “这事不要惊动其他人，白掌柜只需要查清楚他们的行迹就行。”赵瑞道。 一个赵夏，一个赵秋，是两兄弟。 赵瑞眼神示意赵书德将剩下人的名字说出来。 赵书德道，“哦，白掌柜，还有三个人，时常跟在这两人身边。” “王麻子、李柱、许二狗。”赵书德挠头不好意思笑。 “我也是听别人这样称呼他们的，不知道真名。” 白掌柜笑呵呵道。 “不碍事，我这就让人去找。” 赵瑞道，“多谢白掌柜!” 赵瑞双手抱拳，白掌柜笑着安排。 白掌柜道，“赵姑娘无需客气，你能找在下帮忙在下十分乐意，盟友之间相互帮忙乃是常事。你们就在这儿等消息，稍后我让小二送些小食茶水来。” 张正清道，“多谢白掌柜!” “白掌柜客气了!”赵书德道。 一个时辰后，白掌柜带着消息进来。 “下面的人查到这五人昨夜聚在天香楼玩乐了一夜，现下还未出来。” 赵书德问，“住客栈吗?他们去哪儿干什么不是应该去赌场?” 赵瑞白了赵书德一眼，她突然觉得自家哥哥不是憨是傻。 张正清轻咳一声，也没解释出什么。 看着白掌柜为难的眼神，赵瑞无奈叹口气解释。 赵瑞道“这是青楼，大哥你别整日待在山里也该出来见见世面，凭白惹人笑话。” 赵书德耷拉着脑袋不吭声，赵瑞推了他一下。 看见赵书德涨得通红的脸。 白掌柜差点笑出声，努力憋着。 赵瑞忍不住扶额，张正清别开视线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谢谢白掌柜，辛苦了，麻烦从我账上划十两银子分给帮忙的兄弟，辛苦他们了。” 白掌柜道，“赵姑娘客气了，在下替他们谢过赵姑娘的赏。” 赵瑞不想再看到赵书德红成猴子屁股的脸，快步离开，张正清紧跟其后。 赵书德搓着手走在后面，脸上的热意渐渐消下去。 赵瑞买了三顶黑色的手帕遮面，又买了三身黑色衣服，订了间房换衣服。 查看好地形，三人分开，赵瑞在天香楼后门高处看望。 张正清和赵书德在必经之路的小巷等着。 一直等到天气渐暗，几人才打着哈欠搂了搂裤腰带走出天香楼。 无人走进小巷，赵瑞比了个手势，张正清和赵书德跳下墙头，一脚踹倒三个，打晕两个。 接着赵瑞跑进来用麻袋套住另外三个人的头。 拳打脚踢，无人身上青紫交错，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怨气后扬长而去。 赵书德道，“哈哈哈，真舒服!” “就是不能使全力，否则更痛快了。” 赵瑞心情也不错，笑着开口打趣。 “你要是使全力，这几个人还能活?” 张正清道，“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容易上瘾。” 说完，几人畅快的哈哈大笑。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街道上的人少，被他们的笑声吓得哆嗦。 趁着城门关闭之前赶着牛车回去了，顺带送了些小孩儿的零食给村长以表感谢。 回到家，张婶做了一桌好菜。 张婶道，“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明日才回来呢!” 张老叔道，“快，进来喝酒，昨日没喝完的，今日畅快接着喝。” “叔、婶，咋知道我们成功了?”赵书德道。 张老叔：“嘿嘿，看你龇牙笑的样子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赵书德坐下，憨憨直笑。 饭桌上热闹的说起刚才的事，一片快意。 第二日，张婶一脸喜色从外面出来。 “瑞娘啊!” 喊完，张婶小声凑到赵瑞耳边说话。 “村里传遍了，说赵家两兄弟天亮被人发现衣不蔽体倒在青楼巷口。” 张婶道，“浑身是伤，赵家老两口已经赶去城里了。” 赵瑞道，“想来那衣服是乞丐扒走了。也是恶人有恶报。” “哎哟，可真是丢大发了。” 张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依旧止不住笑。 赵瑞跟着笑起来。 “娘，咱们低调点。” 赵瑞道，“哦，娘，您去通知下大家，晚点白掌柜安排的人会来收冰籽。” “好嘞好嘞，我这就去，哈哈哈” 赵瑞摇头回厨房准备午饭。 张正清和赵书德去赵家村收拾好东西回来。 赵书德正式留在张家住下了。 张正清道，“后日赶集，到时候一起去把户籍办下来。有什么难办的，使银子就行了。” 赵瑞道，“也好，到时候办完户籍，顺便去看看铺子。” 赵书德问，“阿瑞你要卖什么?” 赵瑞道，“不是我卖东西，是给正清办书斋的。” 张正清惊讶，“你真要买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你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就这么说定了。” 赵瑞怕张正清抹不开面子拒绝，说完就走了。 张正清道，“多谢娘子扶持，娘子放心，为夫一定好好经营。” 张正清终于放开一回，朝赵瑞背影大喊。 赵书德跟见鬼一眼看着张正清。 “兄弟，你不会被附身了吧?不像你的风格啊?当着我的面调戏我妹妹。” 张正清道，“大哥此话差矣!” “这是夫妻间的情趣大哥不会懂的。” 说完张正清拍拍赵书德的肩膀离开。 留赵书德一个人在原地蒙圈。 中午吃完饭，张婶拿出给赵书德做好的衣服让赵书德穿上看看。 张婶道，“这是瑞娘买的衣料棉花做的冬衣,书德你快试试合不合身。” 赵书德道，“多谢婶子!谢谢妹妹!” 赵书德穿上衣服很是满意。 赵书德道，“婶子，衣服很合身，谢谢婶子!” “还是第一次有人做衣服给我。” 赵瑞嗤笑，没说话。 “以前瑞娘也会做冬衣，不过没人教，做的不好。”赵书德道。 “以后婶子给你做，每年都有新衣穿。” 赵书德抱住张婶，头埋在张婶颈窝，泪水在眼中打转。 “婶子真好!” 张婶笑着拍拍赵书德后背安慰。 “先苦后甜，往后日子都是甜滋滋的，所有的苦都提前吃完了。” 第二十八章 急救 天不亮三人起了大早坐村长家的牛车进城。 买回来的牛还小拖不动板车，这段时间只能借用村长家的牛车。 闲来无事，赵瑞闭眼躺在板车上，意识进了空间。 赵瑞： (这段时间都没空整理空间。) (辣椒多种一些吧!等到秋冬日可以推出重口味的新菜。) (天寒地冻辣椒更受欢迎。) (冰籽也要种，小麦和玉米该丰收了。) 赵瑞走到种药材的小块地旁边，惊讶的发现长出许多药材幼苗。 (这药材得扩大啊!等它一直长吧!) (要是能弄到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就好了。) 赵瑞忙完这一切，喝了一口井水提提精神，出去了。 外面恰好天亮骤亮，越往城门口人越多。 张正清道“叔，我们就在这儿下，今日我可能要晚些回去，叔就不用等我们了。” 村长道，“行，你们注意安全!” 进了城门几人吃了早点便去户籍所，上.上下下打点银子花了五两终于把户籍办下来，等下次赶集就可以来拿了。 赵瑞和赵书德心里都舒了一口气。 赵瑞在原地站了会儿，决定还是去找白掌柜帮忙。 赵瑞道“走，去云来酒楼。” 刚走几步赵瑞又调头。 “去买点东西送给白掌柜。” 三人来到酒铺，赵瑞买了一罐好酒，接着又去买了茶叶糕点。 提着东西来到云来酒楼，里面座无虚席，赵瑞带着张正清和赵书德去了后院。 白掌柜听到消息匆匆赶来。 赵瑞将东西推到白掌柜面前。 “白掌柜，这次来也是想请您帮忙的。” 白掌柜很是爽快。“赵姑娘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赵瑞道，“我想买间铺子，不知白掌柜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白掌柜心里咯噔一声。 “敢问赵姑娘买铺子是要做什么?” 赵瑞反应过来，笑道。“白掌柜放心，我们不开食谱，想开一间书斋。” 白掌柜听了解释不好意思笑。 “那你们准备买多大的铺子?” 赵瑞也不知道多大的合适，看向张正清。 张正清思索了一下。“我们也不清楚多大的好，就城东书斋那样的。” 白掌柜道，“在下该说的还是多说一句。” “城东书斋成立年份久，你们新开一家书斋怕是不好经营。” 张正清道，“多谢白掌柜，我也经常去城东的书斋看。” “不过他们杂书志怪录比较多，但读书人需要的书确实不好找。” “所以我准备开一个倾向读书人的书斋。” 白掌柜了然点头，想起张正清是个读书人。 白掌柜道，“如此甚好。” “这样你们明日再来，我先给我那好友说说你们的需求，他也好提前帮你们筛选。” 张正清道，“多谢白掌柜!” “劳白掌柜操心了!”赵瑞道。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白掌柜留了赵瑞几人尝尝云来酒楼的招牌菜。 几人推辞不得，只好留下。 葱香排骨、鲤鱼跃龙门、花开富贵等菜色上来。 有荤有素还有汤。 白掌柜道，“各位尝尝这菜如何?” 白掌柜替张正清和赵书德倒上酒。 赵瑞尝了一口葱香排骨，忍不住点头。 赵瑞道，“排骨外焦里嫩，软烂入味，好吃好吃!” 赵书德也跟着，“这鱼也好吃，不愧是云来酒楼。” 张正清跟着点头。 几人推杯换盏吃完了。 趁着外面日头盛坐在包厢小憩。 赵瑞三人出酒喽的时候正好碰到楼上雅间下来的客人。 三人避让开，几位衣着华丽的妇人牵着孩子说说笑笑离开。 在酒楼门口相互道别，顽皮的小孩围绕在大人身边躲躲跑跑。 一个小女孩突然站在原地脸色涨红难受的哼哼。赵瑞一见便知道是异物卡入喉间，呼吸不上来。 赵书德道，“哎，阿瑞.” 赵书德没拦住跑过去的赵瑞，害怕赵瑞冲撞贵人，跟了上去。 此时，那女孩的母亲满脸焦急束手无策，连忙让身边的婆子去请大夫。 赵瑞从背后抱起小女孩右手握拳压在左手手背上，在肚脐上方用力积压。 赵瑞是突然出现的，等身边的侍卫反应过来，赵书德已经赶到挡住侍卫的刀。 赵书德道，“我妹妹会医术!我妹妹会医术!” 张正清紧跟其后，在赵瑞身边竖起保护墙。终于一颗糖从小女孩嘴里掉出。 张正清紧跟其后，在赵瑞身边竖起保护墙。 终于一颗糖从小女孩嘴里掉出。 小女孩躺在赵瑞身上用力呼吸，深知自己逃过一劫。 妇人泪流满面抱着小女孩心疼安慰。 小女孩哭着埋进妇人颈窝。 程夫人道，“多谢姑娘相助，请问姑娘名讳，改日我定.上门拜谢救命之恩。” 赵瑞脸红的摆手拒绝。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孩子没事就行。” 程夫人道，“这玉佩留给姑娘，以后若是有事便去城南程府。” 程夫人说完，急忙抱着哭喊不止的小女孩上了马车。 在马车窗口深深看了赵瑞一眼。 婆子请来大夫见主子走了，连忙跟上，带着大夫一起回府了。 白掌柜道，“程夫人是程家当家主母，育有三子一女，全家极为疼爱幺女。” “程家家势显贵，家中男子几乎都在京都做官或外放。” “此次回来是丁忧的，程夫人是太子太傅之女，只要丁忧结束再回京都不是难事。” 赵瑞道，“谢白掌柜指点。” 赵瑞心里清楚自己身世会被程家调查清楚，毕竟这样的大家族也担心有人设计攀附。 赵瑞道，“走吧，我们去香料铺看看，顺便买点吃食回家庆祝!” 赵书德道，“庆祝什么?你今日救人?” 赵瑞跳起敲了赵书德脑门一下。 “庆祝我们有自己的户籍。”说完赵瑞跑远。 赵书德皱着脸不满哼哼。 赵书德道，“没大没小的，到底谁才是老大!” 张正清笑着从赵书德身边走过追上赵瑞。 赵瑞在香料铺子转悠来转悠去什么都没买，转身出去了。 气得店铺小二低声抱怨。 张正清道，“没有看到合适的吗?” 赵瑞道，“看到了，但是不着急，现在买来也没用。” 赵瑞轻车熟路走到肉铺，没卖出去的猪下水，排骨，猪肉都来了一些。 又去买了一条草鱼，提着回家了。 租了一辆牛车慢悠悠回去，赵书德摘了三张荷 叶，一人脸上盖一张。 张老叔道，“回来了。户籍办妥没?” 赵瑞道，“办妥了，爹，晚上咱们庆祝一番。” “好，好，我去找村长晚点回来。” 三人回到家，张婶坐在床边缝衣服，接下来该收玉米了，趁着这段时间把衣服缝完。 赵瑞道，“娘，我们回来了。” 听到声响，澜哥儿噔噔跑出来。赵书德将一串糖葫芦递到澜哥儿面前。 澜哥儿欢喜惊叫。 澜哥儿道，“糖葫芦，是糖葫芦，是娘给澜哥儿买的。” 赵书德气得轻轻打了澜哥儿屁股几下。 赵书德道，“什么都是你娘，你娘天下第一好是不是?” “是，我娘天下第一好。” 赵书德道，“臭小子，把糖葫芦还给我!” 澜哥儿抱着赵书德撒娇。 “舅舅也好，舅舅是第五好。” 赵书德气笑了，放下澜哥儿帮着去处理猪下水了。 第二十九章 收玉米 晚上张婶帮着卤了猪下水。 赵瑞做了糖醋排骨、烤五花。 张老叔道，“这生活是越来越好了啊!” “沾了瑞娘的福，咱们三天两头都能吃上肉了。” “澜哥儿也长结实了。” 张婶道，“可不是嘛!” “瑞娘就是我们家的福星。” 赵瑞道，“爹娘说笑了，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也是我有福气遇到开明和善的爹娘。” 赵书德道，“是啊，张叔张婶对瑞娘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呢!” 众人说着话，将菜吃得一干二净。 城内程家，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知道赵瑞是身世凄惨靠自己努力赚钱的女子后，程夫人松了一口气。 程夫人道，“果真在京都谨慎过头了，什么事都要小心三分。” 程夫人吩咐身边奶娘打赏。 “日后有人拿着程府玉佩上门寻求帮助，只管配合就是。” 屋内奴婢低声应下，程夫人掖了掖女儿的被子。 想起下午的情景，心脏仍忍不住突突直跳。 八月初，村里开始准备秋收了。 家里青壮年多的，收完自家玉米地便能帮帮其他家，管一日三餐，省了家里开销。 张老叔家地多，但人手不足，请了村里勤快的壮年帮忙。 赵瑞和张婶在家带着澜哥儿给大家做饭。 张老叔、张正清和赵书德下地掰玉米。 早上天不亮，张婶和赵瑞起床做早饭，男人们已经拿着背篓下地了。 赵瑞道，“娘，早上做些什么？” “我烙点饼，煮个杂粮粥，一人再煮两个鸡蛋，先凑合吃，中午再吃好的。“ 等到天色大亮，太阳升空，众人满身汗回来。 赵书德背上一背篓玉米，再挑了两担玉米，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神力。 张婶看着眼里担忧，递上湿帕子。 张婶道，“书德啊，别一次挑这么多，闪着腰。” 赵书德道，“没事的，张婶。” 看着赵书德憨憨的笑，张婶又气又急。 粥刚好放凉，赵瑞将早饭端上桌，酱菜舀了一大碗。 众人吃完饭坐着歇歇，赵瑞忙收拾碗筷洗了。张婶 今个儿太阳厉害啊! 张婶道，“要不下午晚点再出去吧!” 几个帮忙的汉子摆手。张老叔沉吟道。“我们把玉米掰到地上堆着，晚些再背回来。” 张老叔道，“不过大家也别太使劲，掰一会儿就到树荫下歇会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众人这才点头应下，帮忙的几个心里石头落地。 他们本来就是冲着三餐饭去的，没干活自然也不好意思吃饭。 几人休息一会儿又出去了。 赵瑞躲在厨房搓冰粉，红糖浆和果酱都放在水缸里晾着。 张婶问，“瑞娘你在忙啥呢?” 赵瑞道，“娘，我准备做些冰粉等会儿送去，吃了也凉快。” “对，对，还是瑞娘想得周到。这天热啊!要是中暑就不好了。”张婶道。 赵瑞应了一声，将薄荷汁倒进去。搅拌均匀后放在水缸里定型。 赵瑞道，“娘，中午我再做一些凉粉给大家吃。” “行，我这儿炖点骨头汤，到时候加上些青菜也是爽口的。中午就配大馒头吧!再炒一锅肉臊子，再炒个野葱鸡蛋，再做个什么荤菜呢?” 张婶站在灶前盘算着，一时想不起还能做个什么。 赵瑞在一旁回道。 赵瑞道，“我再做个糖醋肉片吧!” “澜哥儿和正清爱吃。” 张婶眉开眼笑的。“行，就这么定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馒头蒸好了。 赵瑞拿着食盒将冰粉、红糖浆、果酱装上，又拿了几个碗和勺子。 赵瑞道，“娘，我出去送冰粉了。” 在灶间忙活的张婶应道。 “你和你爹说一声，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回来吃饭了。” 赵瑞边走边应声，手里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盒子。 一边是冰粉，一边是冰凉井水浸透的帕子。赵瑞吃力抬着，坚持走到地里。 正好碰见在树荫下乘凉的众人，几个人都晒在脸色通红，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掉。 赵书德和张正清见赵瑞吃力的提着两个大盒子，连忙_上前接过。 张正清道，“这么重，下次和娘一起，你一个人别逞强。” 张正清感受到手里的重量有些心疼。 赵书德也是。“真把你能得，你以为你跟我一样天生神力啊!” 赵瑞甩甩酸痛的手臂，不好意思笑着。 赵瑞道，“灶间忙着呢，我这不是没算准这东西这么沉嘛!” 张正清打开装湿帕子的盒子，将井水浸得冰凉的帕子递给众人。 众人接过连忙擦脸，顿时觉得舒坦不少，冰冰凉的帕子令人凉快不少。 张老叔道，“辛苦瑞娘了，下次别一个人提这么. 多东西，让你娘帮着一起。” “爹，我知道了。”赵瑞将冰粉分好，赵书德接过分给众人。 帮忙的壮年没见过看着忍不住咽口水，问是什么。 赵书德出声解释，语气自豪。 众人纷纷称赞张老叔娶了个好媳妇，张正清脸.上也挂着笑。 见赵瑞养白的皮肤晒红了，汗珠挂在绒毛上将手里的冰粉递过去。 张正清道，“你也吃点散散热。” 赵瑞的脸一下的红了， 热气蒸得自己透不过气。 赵瑞道，“没事，家里留了一点，你快吃吧!” 赵瑞退回去，眼神嗔怪，她总觉得周围人都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赵瑞坐在张正清身旁，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他们吃完，赵瑞提着盒子回去了。 灶间忙活的张婶看见赵瑞提了两个盒子回来惊讶。“哎哟，你是怎么提过去的，这两个盒子可不轻啊!” 赵瑞讪讪笑，站着听张婶的责怪。 “娘，下次不会了，我也没想到这么重呢。” 张婶道，“你呀!手可是酸了?” 赵瑞红着脸点头。 “先去歇一会儿，看你这满脸通红的，好不容易有点气色了。”张婶道。 赵瑞坐在堂屋和澜哥儿玩耍，等身上热气散了，赵瑞拿出冰粉分好。 一碗给在烧火炖汤的张婶，自己和澜哥儿一人一碗。 薄荷味的冰粉下肚，整个人确实凉快不少。 赵瑞道，“娘，时辰差不多了，我炒菜了。” 张婶道，“哎，行，我来烧火。” 赵瑞将准备好的肉馅和酸菜下锅炒香放上盐酱油调味。 起锅装盘放在桌上。 接着是糖醋肉片，野葱炒鸡蛋。张婶将洗好的青菜烫进骨头汤盛起来。 时间刚刚好，众人背着一背篓玉米回来。 赵瑞道，“大家洗洗手，吃饭了。” 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 听着他们吹牛的声音，赵瑞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中午吃过饭后，众人在堂屋歇下。 赵瑞又去厨房做了冰粉镇着，等他们下午出门前再吃上一碗凉快凉快。 张婶道“瑞娘，做完去歇歇，等会儿我给他们盛上一碗。” 赵瑞刚把冰粉放进水缸，张婶就推着赵瑞出去了。 赵瑞笑着点头，乖乖回房睡觉。 张正清温声问她手痛不痛，赵瑞摇了摇头。张正清不信，还是.上手替赵瑞揉了揉手臂。 赵瑞没意识到自己和张正清挨得极近，自己也没有距离意识。 第三十章 练字 赵瑞醒来，家里很安静。 走出门，张婶在整理.上午运回来的玉米，扔在太阳下晒。 “娘，你快歇歇，剩下的我来。”赵瑞连忙接替了张婶的活儿。 张婶道，“瑞娘啊，待会儿我们泡点薄荷茶送去。” 赵瑞同意，“行，现在正是天热的时候。” “我再去做点冰粉送去吧!” 赵瑞把剩下的玉米摊开后，进了厨房忙活。 赵瑞心想： (明日还是多做点放在水缸里冰着。) 赵瑞突然想到夏天吃西瓜，想到西瓜清甜的香味和汁水忍不住咽口水。 夏日用井水冰镇过的西瓜，甘冽香甜。 “娘，我之前见过别人吃一种果子，和冬瓜差不多大，表面是深浅不一的绿色条纹，里面是红色的果肉还有黑色的籽。”赵瑞道。 张婶道，“瑞娘，你说的是寒瓜吧!” “我们哪里吃的上，一颗寒瓜可要不少铜钱呢。” “这瓜我们这里没有都是从南边运过来的。” 赵瑞遗憾叹了口气。 赵瑞道，“哎，要是能尝一口就好了。” “别想了，啃根黄瓜吧!”张婶洗净手里的黄瓜塞给赵瑞。 张婶道，“刚摘的，放水缸一块晾着，待会儿一起送去。” 等到薄荷茶水凉了，冰粉和黄瓜都凉丝丝的了，赵瑞和张婶一起送地里了。 同样提了一桶用井水浸泡的帕子。 赵瑞悄悄从空间舀了一勺井水倒进薄荷茶水里。 等回来，张婶又将中午剩下的馒头肉臊骨头汤都热了热。 等太阳西斜的时候送去地里给干活的男人们填填肚子。 赵瑞在家盯着澜哥儿练字，最近自己也跟着练，虽然认识字但毛笔字一点不会。 “娘，你这个字还没我写的好。”澜哥儿道。 “像蚯蚓一样。” 赵瑞抿嘴看着澜哥儿心里涌起一股斗志。 赵瑞道，“信不信过两天娘的字一定比现在的好，比你写的还好。” 澜哥儿眼珠一转，开口。“不信。” 赵瑞道，“好，你给我等着，就两天我一定能写出像样的字，肯定比你好。” 说完，赵瑞埋头苦练。 等到太阳西下，张婶带着碗回来。 赵瑞放下笔迎出去。 赵瑞道，“娘，晚上准备什么吃的?” 张婶眉头皱着也是愁晚上做点什么吃的。 毕竟是请人帮忙收粮的，不能小气了。 赵瑞道，“娘，要不晚上吃面?” “窝个鸡蛋，再卤点猪肠牛肋放里面。” “多卤一点明日还能吃呢。” 张婶眉眼展开笑着应答。 张婶道，“行，听瑞娘的，我去屠户家看看有些什么肉。” 张婶放下碗急忙又出去了。 赵瑞将碗筷收拾干净继续坐在澜哥儿旁边练字。 写好一个字，赵瑞很不满意，又觉得自己这字太难看，浪费纸。 赵瑞道，“澜哥儿你爹有旧的毛笔吗?” 澜哥儿停下笔回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等爹回来娘问一问呗。” 赵瑞揉了揉酸痛的手不想再写了。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意识进了空间。 赵瑞道，“等秋收完，该琢磨现代的辣卤了。吃起来香辣留味儿，一定能给云来酒楼赚更多银子。” 赵瑞一边收获空间里成熟的辣椒冰籽，玉米等。 木屋里几乎装满了这段日子成熟的粮食。 外面脚步声传来，赵瑞睁开眼是张婶回来了。 张婶道，“赶巧了，屠户哪儿刚好有猪下水和牛腱子肉，我都买回来了，顺便买了四斤五花肉。” “晚上要吃五花肉吗?” 张婶道，“留着明天吃，瑞娘晚上泡点豆子明天做豆腐可好?” 赵瑞道，“没问题，让大家尝尝鲜。” “云来酒楼那边你们不是签了契约吗?这不会有影响吧!”张婶担心。 “不会的娘，只要不将方法传出去就行，吃一两次豆腐还是可以的。” “过两年就是方子传出去了也没关系，云来酒楼该赚的钱都赚了。” “那行，明个还能给大伙尝尝豆浆呢!”张婶笑着进厨房，将牛腱子泡水，猪下水清洗干净。 赵瑞在一旁打下手。 接着张婶开始和面发面，准备擀面条。 这时候将卤料放水里烧火煮沸，颜色香味出来后将焯过水的猪肠和泡过血水的牛腱子放下去。 赵瑞道，“娘，你怎么擀面的教教我呗!” 赵瑞在一旁看张婶擀面跃跃欲试。 张婶道，“这......我不会教。” 张婶有些为难，她不会教怎么擀面。 当初她就是看自家娘擀面自己学会的，多擀几次手感就有了。 赵瑞有些傻眼了。 “那、那我看娘擀吧!” 张婶道，“我确实不会教，以前都是看我娘怎么擀的，看久了也就会了。” “多擀几次慢慢的就有手感。” “面擀好，切成长条半指宽。” 等到暮色四合，张老叔等人背着背篓回来了。 张婶烧水下面，赵瑞将放凉的猪肠和牛腱肉切好，接着煎了几个荷包蛋。 张婶将青菜烫熟放在碗里，每碗放.上一小坨猪油。 张婶道，“累了一天了，大家先休息会儿啊!” 面熟捞起，没人一大碗面条加上荷包蛋和满满的猪肠牛肉。 端到桌上帮忙的几个青年眼睛都亮了。 冒着热气香味扑鼻的丰盛面条，所有人肚子不约而同响起。 张婶道，“快吃呀，别客气!” 赵瑞将中午剩下的菜热了端上桌，谁面条没吃饱还能多吃点菜。 赵瑞道、“娘，你这面条真筋道，卤肉也不错。” “好吃好吃!”澜哥儿从碗里抬起头，嘴角油晃晃的，咂摸着嘴奶声奶气。 众人吃完打了个饱嗝，歇了一会儿由张正清和赵书德举着火把送回去了。 赵瑞收拾完碗筷将豆子泡上。 此时张正清和赵书德一前一后回来。 赵瑞道，“哥，明早先帮我把豆子磨了再去地里。” 赵书德道，“行，要吃豆腐了?” 赵瑞点头，又看向张正清。 赵瑞道，“你有没有你不要的毛笔?” 张正清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练字。” “你不写纸上了?” 赵瑞道，“字不好看，写了浪费纸。” 张正清道，“待会儿拿给你。” 赵书德在一旁憨憨的笑。 “阿瑞你什么时候开始练字了，你认识那些字吗?” “我不认识，哥就认识吗?”赵瑞昂着头皮笑肉不笑看着赵书德。赵书德心虚擦了擦鼻子。 “哥，你还是多请教请教正清，别出去不识字被人骗了。” 说完，赵瑞鄙视的看了赵书德一眼转身离开。 赵书德站在原地头大，脑子里不断环绕“字”这个字。 张正清拍了拍赵书德的肩，眼神鼓励。 张正清道，“大哥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说完，张正清也走了。 留下赵书德更郁闷了，他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真的也不想识字练字。 熄灭火把赵书德洗漱后回房躺下，累了一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张正清转头忘了给赵瑞旧的毛笔字，沾床睡着。 第三十一章 帮忙 赵瑞想喊张正清，看他这么累还是不忍心，只好躺下了。 赵瑞原本是打算进空间木屋用旧毛笔沾水练字的。 因为木屋和外面的时间流速不一样，适合她作弊。 天微亮，赵瑞起床。 院里的豆子已经磨好，张老叔等人都不在。 张婶道，“瑞娘，你待会儿留点豆浆，我这包子就快蒸好了。” 赵瑞道，“大葱猪肉包子!” 赵瑞循着空气嗅了嗅得出结论。 张婶道，“鼻子真灵!” 赵瑞洗漱完，先搓了两大盆薄荷冰粉，接着在小锅里调好红糖浆，拿了果酱一起放在水缸晾着。 包子蒸好，开始煮豆子。 豆浆舀出，加入蜂蜜，放在一旁凉快。 压好豆腐后，赵瑞和张婶提着豆浆包子去地里。 此时天色大亮。 赵瑞问，“娘，今天玉米能收完吗?” 张婶道，“能，就剩昨日的一半了。” “这段时间有得忙咯!” “收了玉米接着就是高粱小麦。” “等忙完秋收又要准备冬日过冬的粮，食被褥等。” “到了冬天就闲下来了。” 赵瑞道，“等到了冬天离过年就不远了，过年热闹啊!” 张婶道，“瑞娘喜欢过年?” “嗯，以前都冷冷清清的，喜欢过年热闹的气氛。” 张婶道，“等今年丰收，我们就过个热闹年。” 两人一路说着到了地里。 等男人们吃完又有力气干活了。 赵瑞和张婶回去准备将收回去的玉米摊开晒。太阳已经出来，阳光撒在人身上还不热。 晒完玉米三人吃了饭，赵瑞开始练字。 张正清的旧毛笔忘了给，赵瑞就不沾墨在纸上画，着重练腕力平衡。 张婶道，“瑞娘，豆腐中午准备怎么吃?” 赵瑞想了想，回答。“娘，一个煎豆腐，再做一个豆腐鲫鱼汤行吗?” “我现在去抓几条鲫鱼。” 张婶道，“行，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拿着鱼篓牵着欢快的澜哥儿往溪边去。 溪水没过脚腕，两人在溪流里打捞，澜哥儿在岸边乖乖等着。 大黄一个箭步冲入溪流溅起白花花的水花。 赵瑞道，“大黄!” 赵瑞闭着眼侧头在衣襟上擦了擦满是水的脸。 大黄哈着气在水里跳来跳去，欢喜极了。 “大黄一边去，鱼都被你吓跑了。”听到张婶的声音，大黄乖乖跑远。 抓了七八条鲫鱼后回去，打理干净下锅煎到两面金黄倒入开水。 等水开倒入焯过水去了豆味儿的豆腐小火炖着。 赵瑞道，“娘，今个儿中午吃馒头吗?” 张婶点头，又抓了酸菜，准备酸菜炖五花肉。 临近中午赵瑞又送了一次干净的凉水帕子和冰粉。 中午回来吃饭，地里的玉米还剩小半。 张老叔道，“大家伙吃好喝好，下午晚点去把剩下的玉米收回来。” 众人吃饱了聊会儿天睡午觉，午觉起来聚在一起喝茶闲话。 等到太阳，西斜日头不那么晒后，众人吆喝着去地里了。 正好夕阳西下的时候踩着黄昏的影子没人背着一背篓的玉米回来。 赵瑞招呼众人洗手擦汗，张婶在厨房和面。 赵瑞道，“娘，晚上吃什么馅的饺子?” 张婶道，“鸡蛋韭菜和猪肉酸菜馅的。瑞娘你去村里屠夫家再买两斤肉回来包饺子。” 赵瑞道，“好嘞!” 张婶要塞钱给赵瑞，赵瑞一溜烟跑了。 如今她手里的钱够用，也想为家里分担一些。 等过两天赶集，白掌柜就会将上个月的利润分给她。 到时候家里就不愁生计了。 想到这儿，赵瑞突然想到上次找白掌柜看铺子的事，最近收玉米都耽搁了。 赵瑞道，“秋花婶!言娘子!” 赵瑞远远看见柳树下站着说话的两人。 她记性还算好，洞房花烛那天见过，说过话。 秋花婶道，“哎，瑞娘!” 言娘子也打了招呼，“瑞娘子!” 秋花婶朝赵瑞招手，赵瑞走过去。 秋花婶道，“瑞娘，听说你哥哥力气大，干活利索。过两天我家也要收玉米，你看你哥愿不愿意来帮忙，一日三餐管饱顿顿有肉，行不?” 言娘子道，“是啊是啊，瑞娘，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太需要你哥哥这样的干活能手了。” 赵瑞诧异的挠挠脑袋，笑道。 “秋花婶，言娘子我哥确实能干，我也不知道我哥还有没有其他事要做，等我回去问问我哥。” 赵瑞道，“若是我哥没意见，我让正清找村长说。” 秋花婶道，“行，瑞娘大哥不愿意也没事儿，往年我们也是自家收的。不过想着能早点收完心里安心。” 赵瑞道，“放心婶子，我知道，回去我就问。” 秋花婶道，“行，那你快回家吧!别耽搁吃饭。” 赵瑞笑着点头往回走。 “自己也该多出来走走结交几个妇人，平时也能快速了解村里情报。” “都不知道哥哥成了香饽饽了。” 提着肉回家的赵瑞，将肉剁碎调好馅，和张婶一起包饺子。 水开下锅，一个个饺子入水。 小炉上奶白色的鲫鱼汤咕噜冒着泡，赵瑞将切好的豆腐焯水后倒进去，快起锅时加了青菜进去。 张婶道，“饺子出锅咯!” 赵瑞拿着碗筷摆放，又将煮好的鲫鱼汤端上桌，最后是蘸料和饺子。 赵瑞特地给自己调了辣椒油的蘸水。 吃完饺子，众人说了一会儿话趁着天还没黑告别了。 赵瑞道，“哥，今个儿下午我碰到秋花婶她们了，她们想请你帮忙收玉米。” 张老叔道，“估计是二狗几个回家说了书德的过人之处。” 赵瑞点头，眼神看向赵书德。 “一天三顿管饱，顿顿有肉。” 赵书德想到自己已经搬来张家村住下，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和张家村的人搞好关系。 这样不仅自己能融入张家村，赵瑞也能有所依仗。 赵书德道，“行，只要管饱来找我帮忙的，不撞日子我都去。” “大哥还是考虑下，正经勤快人家的帮忙也好，若是不正经偷奸耍滑的人家你去反而会沾一身腥。” 赵书德抹了一把脸看向张正清。 “你帮我看看能去哪家?你肯定比我了解。” 赵瑞道，“正清先去告诉村长一声吧!顺便让村长帮忙掌掌眼。” 张正清道，“行，我现在就去一趟，大哥和我一起，正好见见村里长辈，免得日后不认识人。” 赵书德点头拿起火把岁张正清一块出去，此时夜幕降临，两人的在夜色中成了黑影。 在家的赵瑞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进入空间。她觉得自己没有把空间利用起来。 赵瑞看了看堆满木屋的粮食，想在空间建一个仓库，这样如何日后存粮取梁都方便。 赵瑞道，“可这上哪儿拉砖建房啊!” 赵瑞凝眉思索，下一秒空地上落了一堆青砖。 “砖?” (这空间不会住着神仙吧?) 赵瑞眼神仔细打量四周，没发现异常，也不耽误直接开干。 她只需要在地上用铁锹画条线，再放青砖进去自动生成地基。 一块块青砖马上去自动粘合凝固。 赵瑞干了半晌，建了半个仓库。 赵瑞道，“建一排仓库分两个门，里面再分成几个隔间分类存放这样更好吧!” 赵瑞站在建了一半的仓库思考着，接着画地基继续劳动。 张正清回来时赵瑞听到声音，不过没睁开眼，在空间挥汗如雨。 张正清一-身清爽上床，见赵瑞呼吸平稳以为她睡着了。 下意识躺在旁边伸手将赵瑞揽在怀里，下 巴抵着赵瑞的头顶闭眼入睡 空间忙活的赵瑞身子一僵，掩饰不住的慌乱。 第三十二章 狗东西 “他抱我?把我当抱枕了吗?”赵瑞道。 “动作如此娴熟自然，难不成每晚等我入睡了，他都偷偷摸摸抱着我睡?” 不得不说赵瑞真相了，张正清算起来也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 虽说读过书，行事稳重，但也没有感情经验。 他喜欢赵瑞，但是不知道怎么引起赵瑞的注意和喜欢，只能默默潜意识默化。 （我要不要醒来啊!） 赵瑞抱头长叹，脸上热度不断飙升。 她似乎能闻到张正清身上温热的皂角香。 “我是该戳破窗户纸坦诚谈论还是装不知道默默注视?” 赵瑞干活的激情被浇灭，慢悠悠建着仓库。 等到睡意来袭，赵瑞在木屋里睡醒。 醒来时，精神满满，外面天色刚亮。 赵瑞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张正清胸上，腿也跨在他腰间，忍不住红了耳根。 天亮，赵老叔和赵老太找来。 赵老叔道，“亲家妹子啊，上门叨扰了 。” 张婶道，“赵叔上门是有何事?” 赵老太道，“什么事?书德呢?书德在哪儿?” 赵老太语气不善，法令纹深深挂在鼻边很是凶恶。 “这个小崽子......” 赵老叔瞪了赵老太一眼，赵老太声音戛然而止，脏话咽了回去。 赵老叔道，“是这样的，我家地里的玉米该收了，见书德久久不回去，总是住在亲家这里也不好。” 赵老叔又道，“此番来是请书德回家的。” 张婶瞬间明白这二人来干啥了。 估计也是听到赵书德力气大一个顶两个，想威胁赵书德回去帮他们家干活。 张婶道，“书德不在，出去了，两位晚些再来吧!” 张婶脸上带着笑，只是眼底冷漠。 赵老叔道，“不用，我们进去等着，大妹子你去忙吧!” 说完，不理会张婶这个主人家的反应，直接去堂屋坐下。 赵老叔提了提空了的茶壶，表情不变，语气命令。 赵老叔道，“大妹子，倒壶茶来。” 赵老太挨着赵老叔坐下，眼里打量着张家四间屋子，眼底满是嫌弃。 张婶见二人此举脸色不悦，可毕竟是亲家只能忍下。 屋内，张正清也睁开眼与赵瑞的眼睛对.上。 赵瑞退回床榻里侧，面颊微红。“你……你醒了?” 张正清道，“醒了。” 张正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嗓音低沉。 正在尴尬的赵瑞还想说些什么，此时隔壁堂屋传来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 一声怒吼。 赵老叔道，“怎么做事的!大热天你倒开水干什么?” 赵老叔站起身对张婶怒吼，丝毫不客气。 张婶眉眼沉沉，嘴角抿起，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急了。 赵瑞连忙下床穿衣，小声道。 赵瑞道，“我刚刚听见赵家老头老太来了，找我哥呢!” “估计是想让我哥回去帮他们收地。” 张正清听到赵瑞对赵老叔和赵老太的称呼忍不住弯了唇。 张正清道，“我稍后就出去，你先去看看。” “放心吧，我不会让娘受委屈的。”赵瑞快速整理好衣裳头发出门。 拐角进了堂屋，里面气氛压抑。 赵瑞喊道，“大清早的闹什么闹?” 赵瑞语气不善走进去，轻轻拍了拍张婶的背。 赵老太道，“你个小蹄子，你爷奶来了也不唤-声，真是没教养的狗东西!” 赵瑞轻轻推了推张婶示意她出去，张婶却挡在她面前瞪着赵老太。 赵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有人维护的感动。 张婶道，“我家瑞娘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不要脸皮的老太婆叫喊。” 张婶生气敛眉的样子倒是和张正清一模一样。 赵老太道，“什么你家的?瑞娘姓赵是我赵家的.孙女，我这个做奶奶的还说不得了?” 赵瑞轻轻笑了。 “我奶奶?我奶奶竟然承认自己是狗东西吗?” 赵瑞睁大眼睛看向赵老太，刚刚赵老太那句“没教养的狗东西”可是喊得极为响亮。 赵老太一时语塞。 赵瑞对上站在一旁没做声眼神打量她的赵老叔。 赵瑞道，“我瑞娘是没教养，毕竟从小没爹没娘。” “可你们两个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会在别人家如此不知礼数!” “你说什么?” 赵瑞道，“我说“没教养的狗东西”应该送给你们比较合适。” 赵瑞眼睛微眯盯着赵老叔一字一顿说完。 她没有直接骂而是用了委婉的方式。 赵老叔道，“简直无法无天，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赵瑞语气讥讽不屑道。 “赵瑞长辈?” “我就是被自家长辈卖给张家的，这山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赵瑞道，“我还需要什么长辈?” “这长辈既不为我撑腰也不曾帮扶照顾我，甚至还要推我入火坑。” “这样的长辈我要不起!” 说完，赵瑞撇嘴摇头。 赵老太气得伸手指着赵瑞，跺脚就要开骂。 赵瑞出声打断。 “哎呀!赵老太婆你可注意着点，要是将我家地踩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赵瑞说着看了几眼赵老太跺脚的地，煞有其事。 赵老叔道，“你如此不敬重长辈，我看你名声能好到哪儿去?” “别忘了，你家还有个要考秀才的儿子!” 最后一句话赵老叔对着张婶说的。 张婶淡淡开口。 “这与你们有何关系?我儿想考自去考就是。” 赵老叔道，“你不怕坏了你儿子的名声吗?” 张婶道，“我儿为人如何学院学子先生，村里，人都是知晓的。” “若是被你们这样臭了名声的人欺负还不反抗才会被人笑话。” “是呢，娘，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名声有多差吗?”赵瑞道。 “村里人个个眼清目明的，还能看不出来?” 赵瑞这话说完，赵老叔提起装了滚烫开水的铁壶，狠狠砸在桌子上。 张婶以为赵老叔要将开水倒在赵瑞身上，连忙去挡着，好在虚惊一场。 赵老叔道，“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张婶眼神忌惮拿开桌上的铁壶，提在手里。 赵老叔道，“好，既然你卖出去不认我们，那你大哥呢?让他出来”。 赵瑞道，“你们自己去找啊?” “既然今日你们来了，顺便把银钱付了吧!”赵瑞淡淡开口伸出手要钱。 赵老叔和赵老太呆了一瞬间，对视一眼，惊讶问出。 赵老太：“银钱?” 赵老叔疑惑，“什么银钱?” 赵瑞道，“当然是住宿费和伙食费啊?” “我大哥说家里的房子塌了，硬要住过来。” 赵瑞道，“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娘家兄弟长期住在婆家的道理。” 赵瑞道，“今日你们带他回去也好，不过得把银钱结了。” “他可是你亲大哥!”赵老太道。 “亲兄弟明算账，我是做儿媳妇的又不是当家做主的人。”赵瑞道。 “总不能让我在婆家待不下去吧!” “这样......以后谁还敢娶秀秀姐?” 屋外，张正清关门的手一顿，站在门口没动。 不等赵老叔赵老太两人反应过来，赵瑞伸手算账。 赵瑞道，“我哥每顿吃得多得抵两人饭量，但也帮着我婆家做了事，就按每日15文算吧!” 赵瑞又接着道，“每日的住宿费算10文，刚好住了10天，一天25文，十天就是250文钱。” 赵瑞道，“你们把这些钱给了吧!” “我哥你们也要带回去，反正不走我们每日都算着，什么时候把钱还完了，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赵老叔知道这趟带不走赵书德，拉着赵老太气冲冲离开。 他不至于被赵瑞三言两语给欺骗了，这明摆着为难他，不让他带赵书德走。 见人离开，张正清走出来扶着张婶坐下。 张正清道，“娘，别气了气坏自己的身子。” 澜哥儿揉着眼睛跑过来。 “奶，爹娘，刚刚谁来了?好吵!” 张婶疼爱的摸摸澜哥儿的头。 “吵着澜哥儿了?” 澜哥儿点头趴在张婶大腿上。 张婶叹了口气。“今日我算是见识了赵家的无理无礼。” 第三十三章 程府谢礼 赵瑞道，“娘，下次别理会他们，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直接开骂，咱不受这个气，啊!” 赵瑞轻轻顺着张婶的后背安慰道。 张婶握住赵瑞的手摇摇头。“苦了你和书德摊上这么个无品长辈。” 见张婶皱了眉，赵瑞转移话题。“娘，早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奶，我也饿了。”澜哥儿道。 张婶想起锅里的粥，对上张正清眼巴巴的神情忍不住展颜笑了。 张婶道，“好了好了，先吃饭。” 赵瑞跟着进厨房，端出早饭。 几人吃完，张正清一边抄书一边盯着澜哥儿写字。 赵瑞和张婶坐在檐下说着闲话剥玉米。 夏日的阳光晒人，偶尔山涧一两股风掠过带来一阵清凉。 这时门外有人敲响了院门。 张婶道，“谁啊?” 张婶起身开门，见外面是一位中年的蓝衣男子。两人说了几句，张婶眼神疑惑喊了赵瑞。 张婶道，“那人说是程府的仆人，受程夫人之命来送谢礼。” 赵瑞愣了一秒，反应过来。 “哦，程夫人我知道，上次进城帮了点小忙。” 那仆人恭敬向赵瑞行礼，将身后的马车拉来。 低着头将程夫人的嘱咐一字不落的说完，然后将缰绳奉上。 赵瑞就要犹豫，张正清却忽然开口。 张正清道，“收下吧!也是程夫人的好意，你不收程夫人也不安心。” 赵瑞想了想觉得也对，程夫人不缺这些布匹书籍。收下也能表明自己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 双方交际到此为止。 赵瑞道，“多谢小哥，劳烦小哥大热天跑一趟，这个给您喝喝茶。” 赵瑞递过去装着十文铜钱的荷包。 赵瑞道，“这礼小女子收下了，还请小哥替我多谢夫人。” 那仆人恭敬回话，喜滋滋捏着荷包离开。 赵瑞将马车拉回院子。 赵瑞道，“程夫人真好，送了一辆马车，以后进城可就方便了。” “是啊，这马儿长得真好，得吃不少草吧!” 张正清道，“若是有人问起这马的来处，就说瑞娘帮程府夫人办事赏的。” 张正清看到马车上灰色的程府记号。 张婶和赵瑞跟着点头。 张正清将马车内的东西搬下来。十匹棉布，一套喜庆红色的褥被枕头，显然是打听到赵瑞才成亲特意送的。 张婶道，“这喜被真好看，等到了冬日瑞娘你们就拿出来盖着，保准暖和。” 张婶眼神欢喜，爱不释手摸了又摸。 赵瑞道，“娘，被子留着以后给澜哥儿成亲。” 张婶道，“要不得，等澜哥儿成亲那得什么时候?” “这被子放久了就不蓬松暖和了，你们拿着盖别浪费了。” 接着张正清又搬下来一盒 装着珠花银簪的木盒。 女子用的润肤膏胭脂口脂等，每样都有五六盒。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灵芝、野参、鹿茸、虫草。 看到张婶和赵瑞暗暗咂舌。 张正清道，“我去把马车卸了，将马和小牛关在一起。” 张婶点头，赵瑞眼神落在胭脂盒子上，澜哥儿绕着圈兴奋围观。 赵瑞道，“娘，我们要不要回礼啊?” 张婶犹豫沉默片刻。 “这回礼回什么啊?” 张婶也有些犯难了，人家贵府主母什么没见过，他们一介平民哪拿得出贵重的物品回礼。 赵瑞道，“娘，以后再看吧!有合适的就给程夫人送去。” “我这儿还有程夫，人当时送的玉佩，既然收了人家的谢礼，这玉佩自然要还回去的。” 赵瑞看了看胭脂盒子。 润肤膏，赵瑞和张婶一人三盒，张婶推辞。 张婶道，“瑞娘，你留着用，我人老珠黄的用不上。” 赵瑞道，“娘，您又没多大年纪，什么人老珠黄的。” “女人需要保养的，您天天用这个涂脸，保准您越来越漂亮。” 张正清拴好马走过来听到这句，这才意识到女人和男人不同。 想讨赵瑞欢心，就得用女人的法子，比如胭脂衣裳，能让女人变漂亮的，她一定会开心。 迫于赵瑞的执拗，张婶收下了润肤膏，至于胭脂这些无论如何也不肯要。 赵瑞只能作罢。 赵瑞看到澜哥儿眼巴巴期待的眼神，在一众礼物里挑了一个琉璃花灯给了澜哥儿。 赵瑞道，“这琉璃花灯易碎，澜哥儿要好好保存知道吗?” 澜哥儿握着琉璃花灯眼里满是欢喜，一个劲点头，然后溜走。 张正清道，“这些都是给你的谢礼，都给你收着。” “要搬去屋里吗?” 赵瑞点头，抱着棉布匹去了张婶屋里。 赵瑞道，“娘，这些布匹您收着，往后想给谁做衣裳就给谁做。” “我针线活儿不好，就劳烦娘多操心了。” 张婶道，“我可巴不得呢，看着这些布料我就欢喜。” 赵瑞将布匹递给张婶后抱着胭脂盒回房了。 张正清进进出出搬着东西，赵瑞坐在简易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将适合平时用的胭脂水粉放在镜子前。 看到屋里几乎堆满，翻着送来的手抄本书籍。 赵瑞道，“正清，这些书你多抄几本下来，以后放到书斋去卖。” 张正清闻言点头。“明日正好赶集，进城去拿了户籍把书斋的铺子定下来吧!” “定下来后，我要去县里去看看笔墨纸砚，看好了以后直接进货来卖。” 赵瑞道，“行，书斋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赵瑞将剩下的胭脂水粉加上盒子一起放进空间木屋。 又在珠花银簪匣子里挑了几样适合张婶的银簪送去，又放了两只银簪珠花在梳妆台上，剩下的也送进空间木屋。 还有药材跟着一起。 中午，张老叔回来，听闻早上的事也是生气，又听到因为瑞娘城里的大户人家送了礼。 张老叔得知有马车连忙跑去看，围着马夸个不停。 张老叔道，“这马儿真俊啊!真是健壮!” “好马!好马啊!” “往后不用做牛车，做马车去城里,方便又舒服。” 一直到吃饭，张老叔依旧念念不忘好马。 晚上赵书德回来，原本高兴的神色在知道赵老叔两口子来过之后便沉下去了。 赵瑞道，“哥，我想请你帮忙。” 赵书德道，“阿瑞客气作甚，有事直说。” “大哥以后打猎要是打到厉害的猎物有上好皮毛这些能不能给我留着。”赵瑞道。 “我想给程夫人回礼。” 赵书德道，“行，没问题。不过最近天热，猎物不会出来乱窜，等秋收后，我再进山打猎。” 赵瑞道，“多谢大哥。” “谢什么!明日我和你们一块进城。”说完，赵书德就回屋了。 他想到张老叔两口子还敢恬不知耻上门，便想给他们找些事做。 翌日一早，全家-起坐马车进城了。 张老叔念着第一次坐马车拉着张婶一起，张婶只好带着还在睡觉的澜哥儿一起上了马车。 往日一个时辰的牛车路程，今日半个时辰就到了。 众人下车还有些颠得慌。 第三十四章 分成 一大早去取了户籍之后，便去云来酒楼。 白掌柜见赵姑娘来了，立马吩咐小厮通知自己朋友。 “赵姑娘里面请。” 赵瑞道，“白掌柜见谅，最近地里玉米熟了，耽误了些日子。” “赵姑娘客气了，不碍事。” 白掌柜和赵瑞在后院核对账本。 白掌柜道，“这一个月的纯利益能赶上云来酒楼以前一个季度的收益。” “多亏了赵姑娘的食谱方子啊!” 赵瑞道，“白掌柜过奖了，没有云来酒楼的实力托底，我的食谱不一定被大家熟知。” 白掌柜道，“这次分给赵姑娘的一共一万六千两白银。” 赵瑞听到这个数字很难维持镇静，嘴角抑制不住勾起。 赵瑞笑意掩饰不住。“我在这儿谢过东家了，愿往后合作依旧顺利!” 白掌柜道，“在下一定转达，这是一万六千两的银票和碎银，赵姑娘收好。” 赵瑞接过银票和碎银是真的开心，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这时，白掌柜的好友过来了。 与白掌柜寒暄几句，和赵瑞认识一下后带着赵瑞去看房。 赵瑞出去招呼张老叔几人一起去看铺子了。 一路看了三间铺子，最后选择了去书院必经之路的一家。 张正清一副全凭赵瑞做主的模样。 赵瑞道，“这铺子还带个后院，以后若是赶不回家住下也是可以的。” 过户手续办好后，全家都在铺子打扫卫生。 “还要去定制书架书桌，挂牌等事物。” 张正清道，“不急，等我去趟附近几个县看看。” 赵瑞点头称好。 收拾完铺子上锁后，众人去了市集。肉包子，糖葫芦，猪肉牛肉，看到两只小羊赵瑞想到家里的牲畜也不少便买了。等到过年刚好可以宰了。 一行人高高兴兴提着东西回家。 烈日高悬，空气中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 张婶道，“今年这天实在太热了。” 张老叔道，“是啊，好在马上就秋收了，不急。” 张正清眸子幽深，他想起上一世他一路考到京都， 任职为官。 家乡发生了蝗灾干旱，按时间来看还有三年。 蝗灾源头并未查到，县衙大人贪生怕死在蝗灾来的前拖家带口跑了。 张正清心想，带着家人离开这儿吧!去富饶的南方，以后澜哥儿上学读书更方便。阿瑞也能在南方经营生意。 张正清在心底盘算，他没有能力阻止天灾降临，只能依靠前世记忆带全家躲避。 中午，一家人吃得美滋滋的。赵书德好奇的问出口。 赵书德问，“阿瑞，你那些方子赚了多少钱?” 提起这个赵瑞眼里发出亮光。 压低身子小声说道。“一万多两银子。” 语气里的兴奋喜悦根本压不住。 赵书德震惊，“什么?” 赵书德愣地长大嘴不敢置信。张老叔和张婶瞪大眼睛看向赵瑞。张正清夹菜的手一顿，随后恢复如常。 “没骗你们。” 众人恍惚中吃完饭。 赵瑞按之前和张正清说的将钱分了。 所有人都没要。 张老叔道，“瑞娘，这是你靠本事赚的钱，自己收着啊!” 张婶道，“是啊，瑞娘，我们也没帮上忙怎么能拿你的钱。” 赵书德道，“我不要，这钱你自己留着。” 张正清道，“你已经买了铺子给我经营了，这钱我更不能要。” 赵瑞无奈看着众人，心里又失落又温暖。 分下来每人也有一千两，没想到他们毫不动摇。 赵瑞道，“那这样吧!这一千两是给公中的，交给娘使用。” 张婶道，“阿瑞，这怎么能行呢?” “这个必须收下，咱们现在不缺钱，吃食搞好了，身体才能好。” “娘你就收下吧!这多少是我心意，你们跟我太生分了，是不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说到后面，赵瑞带着委屈看着张婶。 张婶纠结又为难的否认。 张老叔点头示意张婶收下。“这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晚上躺在床上，张正清突然出声。 “阿瑞，你有没有想过出去?” 赵瑞道，“出去?“ “去哪儿?“ 张正清道，“离开贫瘠的荒北去富饶温暖的南方。” 赵瑞道，“你想去吗?” 赵瑞听到张正清这么说她也有些向往南方的天气饮食了。 “想。” “等我两年，等书斋赚到银子后我们一家都去南方。” 赵瑞道，“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 “我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不用担心地里粮食不够无法过冬。” 赵瑞道，“其实现在也挺好啊!我能保全家不饿。” 赵瑞心里对这个地方这个家产生了依恋。 她无法做到之前设想的那样，赚到钱后离开张家出去闯荡。 张正清道，“是，我家瑞娘是最厉害的娘子。” 赵瑞带着笑意的嗓音传来。 趁着这几日空闲，一家人将玉米剥完晒干。 赵书德每日出去帮忙，天黑才回来。 不过几日，已经黑了一圈，和赵瑞站在一起简直惨不忍睹。 赵瑞道，“大哥，实不行歇几日呗!” 张婶道，“书德，别累坏了身子。” “婶子，我晓得。”赵书德憨憨一笑，换下汗臭的衣服，洗了澡回房睡觉。 赵瑞摇头走回房间，过几日又要开始收高粱小麦了，她真怕大哥吃不消。 张正清见赵瑞一脸担忧放下笔揉了揉手腕。 这几日他白天跟着剥玉米，晚上抄书也是辛苦。 张正清问。“可是担忧大哥?” “我担心大哥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赵瑞道。 “放心吧!明日我去劝劝他，要是不行，我就去找村长。”张正清走到赵瑞身边按着她的肩。 “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赵瑞上床在里侧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张正清熄了油灯在外侧躺下，熟稔的揽过赵瑞的细腰抱在怀里。 夏日的夜晚温度不高，凉风习习还要盖一层薄被。 天亮，张正清找到赵书德让他别出去帮工了。 赵书德道，“我知道大家担心，这几日都不去了。” “在家休息等着收高粱。” 张正清拍拍赵书德的肩，回房继续抄书。 这些都是程府送来的书，应该是打听到赵瑞的夫君是读书人特意送的。 张正清需要把这些书抄完，甚至每本书还要多抄几本往后放到书斋卖。 赵瑞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 “什么时辰?” 赵瑞身子有些疲惫，赖床不想起来。 昨日月事来了，小腹隐隐坠痛，今日身子更是疲乏懒散。 张正清道，“还早，多躺会儿，最近你太累了。” 闻言，赵瑞也不矫情，闭眼继续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张正清揉着发酸的手腕。 “吃点东西吧!”说着将床边木箱上的粥端起来要喂赵瑞。 赵瑞想要拒绝，但舀粥的勺子已经送到嘴边，只好咽下。 一勺接一勺，赵瑞在床上支起半个身子忍不住脸红了。 张正清眼底含笑，坐在床沿将一碗粥喂完，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赵瑞道，“谢、谢谢!” “阿瑞不必客气!我们是夫妻。” 许是夫妻二字刺激到赵瑞，脸一下子爆红。 垂下头，眼里流光潋滟。手指无措的拽着被角，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第三十五章 秋收 一晃六日过去，玉米已经装袋，准备开始收高粱小麦。 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 昨日赶集，赵书德和赵瑞进城买了许多食物。 张老叔刚盘算好要请来帮忙的人，门外就传来叫骂声。 赵老太喊道，“赵书德你出来!你可是我赵家的人，张家栓着你做什么?” “就是啊!地里的玉米该收了。”赵二婶皱脸抱怨。 后面走来的赵二叔和赵三叔气势汹汹敲门。 “赶紧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来。”赵二叔道。 赵三叔道，“赵书德赶紧出来，否则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有这几人打头阵，赵老叔在后面慢悠悠踱步上来。 院内听到嘈杂声的张婶脸色不悦。 赵书德道，“婶子别放心上，我出去。” 赵瑞拉住大哥的手臂，摇了摇头。 “我去。” 赵瑞走出去高声喊着。 “来了来了。” 赵瑞道，“爷奶这是想清楚了?” 赵瑞边说边打开院门，脸上洋溢着笑。 “让你哥快出来!”赵老太眯眼语气不快说道。 “地里的庄稼还等着收割，别耽误了时辰。” 赵瑞道，“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赵瑞满脸不乐意。 “我是出嫁女，以夫家为先。” 赵瑞道，“你们赵家就算是我亲哥，在我婆家住了这么些日子也该付一付吃住的银子吧!” “啧，瑞丫头，几日不见骨头长硬了啊!”赵三叔道。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赵瑞讽刺道。“我一个女子能怎么办?” “娘家将我卖了换银子，如今还赖在我婆家不走。” “我想过好日子只能亲自解决这事。”赵瑞揉得眼睛通红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今个儿这银子不拿是不成的，要么你们拿钱来换要么就留他打工还债。” 赵老太道，“你个死丫头，真当我好糊弄。你大哥帮别家收庄稼每日管饭还有铜钱拿。你让他把钱补上跟我们走就是了。” 赵瑞道，“不够，他每顿饭抵两个人，而且还给他做了衣裳等，价格至少翻一倍。” 赵二叔道，“呵，瑞丫头这是在和叔耍心眼吗?赵书德今日我们必须要带走，他欠你们的钱他自己还。等收完地里庄稼我再给你送回来。” 赵瑞道，“不行，必须结清，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呢?” “嘿，我看你是没被打疼，还在这里嚣张。也不看看我是谁?。”赵三叔卷起袖筒作势就要招呼赵瑞。 被悄声走过来的赵书德拦下，抓住赵三叔的手臂轻轻一捏。 赵三叔痛的面部扭曲，身子塌了半边。 “放、放手!你个杂种!狗东西!” 赵书德道，“三叔莫不是舌头也不想要了?” 赵书德挑挑眉没说话。 赵老太道，“赵书德赶紧给我回去收庄稼。” 赵老太面色严厉居高临下摆谱。 赵书德道，“让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能让我气消了，我就跟你们回去。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赵二婶道，“书德你帮别人也是帮，帮自家人为.何不帮我们。” 赵书德撇开眼轻蔑一笑。“我乐意!” 赵老叔道，“孽孙啊!回来吧!我们才是你最亲的人，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赵书德道，“我闹得难堪?” 赵书德指着自己不敢置信。 “果然习惯伤害别人的人，是不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赵书德道。 “只会觉得是别人有问题。” 接着，嘈杂的叫骂声响起。 附近地里的，路过的，隔壁的都跑不去看热闹。 这几日赵书德在各家勤快帮工，使许多人都闲下来了。 赵书德实在被刺激得不轻，他们还在咒骂赵书德和他爹娘。 赵书德脸色变了。“你们的地我分不到一分也不稀罕。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 赵老叔道，“你个小兔崽子简直反了天了。” “你今日不去地里将玉米收回来，你的户籍不会归还你，信不信我去县衙告你不敬长辈?” 赵书德道，“我真是好害怕啊!” 赵书德嘴里平静冷淡说出口。“我就在张家静候爷的状书。” 赵老叔气得胡子发颤。 赵老太见自家男人都管不住这个孙子，收到赵老叔递过来的眼神，赵老太熟稔的往地上一坐，双手拍在大腿上，哭得好不凄惨。 “哎哟，这是要逼死我这老婆子啊!” 赵老太道，“家里的粮食种了到头来却没人收。” 赵书德道，“赵二叔赵三叔少去几次城里，早就将地里的玉米收回来了。你们一味只知道要求别人，何时想过自己。” 赵老太道，“可怜我儿去世得早只剩两个孙子孙女，到头老了却没人管哦!一年就结这么一次粮食，错过收获时候，我们一家该怎么办啊!” 赵二叔道，“大家伙快来看看啊!赵书德这没脸没皮的，做兄长的竟然还跑到瑞娘婆家打扰。” 赵三叔道，“是啊，你们看我娘哭成什么样子了。” 赵老太在一旁被赵二婶恭敬搀扶着擦眼泪。 赵二婶道，“书德，你就别怄气了，原谅爷奶跟我们回家吧!” “二婶站着说话不腰疼。” “二婶喜欢当好人何不自己去把地里，的粮食收了?”赵书德道。 “你们有这个功夫来张家村逼我回去，还不如早早起床下地干活。” 赵老叔道，“我们养你这么多年，如今竟是连帮忙都是不愿的，哼!” 赵书德并不在意赵老叔的语气和眼神。 他一把关了院门阻挡了赵家人的视线。 只是没想到赵家人毅力非常好，从早上到晚上都守在院门外叫骂。张婶拉着赵瑞去做午饭。渐渐的也习惯了院外的叫骂声。 晚上赵瑞和张婶核对了一下明日的菜单后，早早熄灯睡觉。 一连三天，赵家人轮流过来守着，从天亮到天黑。 赵瑞道，“他们真是懒惰，有这个时间力气用在地里，这庄稼差不多也收回家了。” “偏偏要在这儿耗着。” 张婶道，“哼，等着看吧!” “等大家伙的庄稼收回来，一下雨，他们的庄稼绝对毁了。” “真要这样也大快人心，给他们一个教训。像他们这么无耻的人恐怕到时候要跑来指着我哥鼻子骂了。”赵瑞道。 张婶摇着头擀面。 “娘，我准备在城里买个宅子，咱们一家除了农忙时节就搬到城里住。澜哥儿也快四岁了，该启蒙了。”赵瑞道。 “城里读书也方便。” 张婶道，“还早着呢!进城哪里都要花钱，还不如乡下自在。” “再说哪能让你出这钱，就算要买宅子也该正清自己挣。” “娘......”赵瑞还想再说什么，张婶摆摆手。 张婶道，“娘知道你有能耐，以后的钱会越来越多。这些钱你留着自己花用，娘和爹不会有意见。” “正清是男子，养家糊口是他该做的事，这些事你都可以要求他给你。” “等你给正清置办的书斋开起来有了银子再去镇上买也来得及。” 赵瑞道，“行，听娘的。 “那我可要好好鞭策正清努力赚钱买房了。”赵瑞笑着说道。 今日在门门]外的是赵老太，顶着烈日丝毫不觉得累，在院外不停歇的骂，比树上的知了还吵人。 见赵书德和张正清等人背回满满一背篓的小麦，赵老太眼珠一转。 心里却有了主意，张家今年收了这么多粮食，冬日过来借点也能过冬，那还需要苦哈哈下地收割啊! 想着便脚步极快的离开准备将这个想法告诉赵老叔。 第三十六章 打歪主意 赵家村。 赵老太顶着烈日往回跑，心里把赵瑞兄妹骂了个狗血淋头。 赵老太看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赵瑞那婚事还是她张罗来的。如今却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个两个翅膀硬了要翻天了。等着吧，等着吧!她老婆子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安宁! 赵老太气喘吁吁停下咽了咽没有唾沫干渴的喉咙。 掏出用旧的帕子擦脸上的汗。 “早知道今日太阳这般厉害，就该让二儿媳妇来了。”赵老太嘟囔着继续走，心里对滋润解渴的井水越发渴望。 跨进家门连忙去厨房舀了一瓢早晨打上来的井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接着又是一瓢喝了一半，肚子鼓鼓的全是水，才松了口气。 “老头子，老头子!”赵老太摆着手健步如飞往屋里走。 推开门，赵老叔还在炕上呼呼大睡。气不打一处来，赵老太想到自己在外面晒太阳晒得头晕，想到好主意又往回跑跑了一身汗，立马上前掐了掐赵老叔腰间的软肉。 “快起来!”赵老太道。 “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你怎么不睡死呢!” 吃痛的赵老叔睁开眼，见赵老太站在床边有些惊讶。 赵老叔道，“你不是去张家村了吗?怎么回来了?” 赵老太坐到床边不耐烦的瞪了赵老叔一眼。 “我想到一个主意。那张家今年收成极好，这几日都请同村的人收麦子呢。你想想当初张家十两银子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这菜多久啊，请同村帮忙的饭菜有荤有素好得不得了。” 赵老叔眯着眼，听了半天也有些不耐。 赵老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老太嘴角勾着笑意，拍了赵老叔大腿一把。 “我们是亲家，书德不愿意回来收地，却帮着他们干上干下的。索性我们也不管了，等到了冬日我们全家都上门去借粮食呗!他们张家还能见死不救不成?” 赵老太得意的扬眉。 赵老叔沉思片刻也觉得有理。“你看着办吧!” 说完又躺下睡觉了，赵老太没有刚才的不耐，沉浸在冬日里借到粮食的逍遥日子。 就算借不成她就上张家守着，她还不信张家能不做饭，做了饭能不给她吃! 可她没想过如今两个孙辈心不在他们这边，真要拒绝又如何? 没了赵家人的监视和哭闹，张家恢复往日的热闹平和。 四天，地里的粮食几乎收完，剩下的张老叔决定自家慢慢收。若是继续这般好吃好喝请人帮忙下去，村里的人该有所察觉了。谁家家底多少虽不清楚但也有个大概。 澜哥儿喊，“娘，你骗人!” 赵瑞愣住，想了想，没想出所以然。“澜哥儿，娘怎么骗你了?” 澜哥儿道，“哼! 上次娘说两天就能写出比我好的字。可过了这么多天，娘都没有写字。” 赵瑞恍然大悟，同时讪讪。“这......哎呀，娘忘了。最近太忙了，就当娘认输了行不行?娘写不出比澜哥儿还好的字，行不行?。” 赵瑞低声诱哄，澜哥儿抬着头傲娇道。“好吧!谁让你是我娘呢!不过娘得拿一根冰糖葫芦道歉才行，不，两根。” 说完，澜哥儿趁机提要求，甚至还伸出手指比划。 “行，行，行，下次赶集，娘给你带两根冰糖葫芦回来。”赵瑞揉着澜哥儿乌黑亮丽的头发笑着点头。 院外，几位同村的老人上门和张老叔攀谈。 正是农忙时候，都想请正清和书德帮忙收小麦高粱。特别是力气大的书德，他们是喜欢得不得了。 张老叔 各位叔叔别急，这事晚些我和孩子们说说，若是他们不愿，我也不能强求，毕竟这些日子累着了，总归要歇几日的。 那几位老人摆手，脸上笑意不减。纷纷称道不碍事，他们可以等。 等到送走几人，张老叔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转身进门。 “爹，可是又有人请我哥帮忙?”赵瑞问。 “是啊!不过价格也不低。”张老叔道。 晚上，吃完饭张老叔提起这事，正清一口应下。 他正想多挣些钱给赵瑞买银簪首饰，虽然现在钱少，但他会学，他会将书斋经营好，成为赵瑞的依靠。 赵书德刚想应下便被赵瑞出声打断。 “不行，村里的地那么多你们怎么收得完。忙完家里的先休息一两天，身体最重要，别熬过头留下病根。再说，我哥大力的名气传出，大家自然欢喜，可村里也有好多青年靠秋收帮忙赚钱补贴家用。我们家现在不缺这些，人家不一样。” 赵瑞的话说完，屋里一片沉寂。 是啊，秋收之后便是冬季，冬日里的大雪寒冷难熬，有多少人死在冬天没见到来年春日的景象。 秋收忙的不光是收割庄稼，也是家里贫苦一些的百姓出来找活挣钱的日子。大家都想过个好年，熬过大雪凛冽的冬日。 张正清道，“阿瑞说得对，我们不必这边拼命。那就听阿瑞的，等家里忙完，休息两人也好。” 张老叔道，“嗯，瑞娘想得周到。” 张婶在一旁笑眼看着众人，伸手用帕子擦了擦澜哥儿的花脸。她和张老叔都想到，自家一时受村里人欢迎却也在无形中挡了别人的生路，长此以往，在宽心和善的人都免不了心生芥蒂。若是本身就心胸狭窄记仇的人，说不定还会背后插刀子。 张婶道，“都顾着高兴了，差点就得罪别人了。虽说我们也不怕事，却也不能无故树敌啊！” 张老叔道，“嗯，以后还是得小心些，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事就这么定了，第二日张老叔亲自上门回绝了。只说二人还有其他事没做完，过几日村里还要人帮忙必不会推辞。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这一日，张正清和赵书德去别家帮忙了。家里的高粱小麦也都拾掇好了放在仓库。 中午，有人找上门。 赵瑞走出去开门，听说来人是书院的院长和老师便知道是找张正清的。赵瑞连忙请人进屋倒上茶，叫醒张老叔和张婶。 赵瑞道，“院长和夫子稍等片刻。” 学院院长道，“多谢!” 李夫子也称谢，“多谢!” “院长和夫子怎么来了?”张老叔进门作揖恭敬问道。 李夫子道，“是这样，如今学院开学，学生基本都回来了。只是一直不见正清来学院，便想着正清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就和院长来看看!” 张老叔道，“劳烦院长和夫子跑一趟了。瑞娘，去言娘子家将正清叫回来。” 赵瑞恭敬回答，转身出了院门。 “院长和夫子远道而来，先歇息歇息喝点茶水，还望别嫌弃。待会儿正清回来，有什么事问他就好。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做父亲的唯有支持。”张老叔道。 院长和夫子两人探究对视一眼，心底便悬起来。 第三十七章 不做官 赵瑞匆匆跑去言娘子家，在门口碰见收拾碗筷的言娘子。 言娘子道，“瑞娘，快进来喝口茶，吃过饭没有?” 赵瑞略微喘着气，擦了擦脸颊的汗。“言娘子客气了，我吃过饭了，找正清有些事!” 赵瑞带着笑回答言娘子的话。言娘子见赵瑞这样连忙进屋将张正清唤出来。 赵书德跟在后面也出来了。 张正清道，“大中午怎么顶着太阳过来了，可是家里有事?” 赵瑞点头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学院院长和夫子来了，爹让我叫你回去。” 张正清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便点头和赵瑞一起走。 赵书德也想跟着，被赵瑞拦下。“哥，你就别回去了，留在这儿帮言娘子干活。” 二人往回走， 赵瑞担心院长和夫子等急了， 走得飞快。 张正清拉住赵瑞，气定神闲。 张正清道，“慢点走，别赶。院长和夫子又不会走。” “我这不是怕人家等太久了吗?”赵瑞。 张正清伸手捋过赵瑞脸边被汗水打湿凌乱的发丝，眼里心疼。“何故如此着急，天气热，带顶遮阳帽也好啊!” 赵瑞道，“不碍事的。” “我心里有数别担心。院长和夫子上门无非是我没去学院报到。”张正清道。 赵瑞略微回想便知道上个月学院已经开学。“爹娘，不反对吗?” 张正清牵着赵瑞的手，虽然汗津津的，但赵瑞并未反应过来。 “我已和爹娘说清楚了，爹娘尊重我的决定。” 赵瑞道，“爹娘，是真的很好。” 赵瑞眼里带着羡慕感慨。 进了院子，张婶迎了出来，端了一盆清凉的水给二人擦汗。 屋内。 “学生张正清见过院长、夫子。” 张正清端正行礼，面上平静。 李夫子道，“咳!正清，此次我和院长前来是为你读书科考一事。开学多日不见你来学校拜访，也不.知你心下意愿，特地过来当面询问。” 毕竟张正清学问一向拔尖，敏学好问，谦逊有礼。在书院夫子心里都认为他日后必定平步青云入朝为官。可是一个假期结束，迟迟不见张正清来学院，虽说他的学问积累不必再在学院接受教导，可一点音讯也没有，学院内夫子心底都有些不踏实。 所以院长决定亲自走一趟了解情况。 张正清道，“劳院长和夫子亲自跑一趟，是正清做事不够妥善。” 张正清赔礼道歉。他全然忘了学院的事，他从前世为官死后中醒来。又是成婚又是尽力恢复前世十九岁的样子，担心最了解他的父母产生怀疑。 后面又是为生计，接着瑞娘赚钱给了他压力，自始至终没想起学院的事。 学院院长道，“那你是打算休学在家温习准备明年考试，还是......” 张正清道，“院长，学生不愿考试，只想陪着父母妻子偏安一隅。” 院长瞪大眼睛没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什么?” 李夫子道，“正清你在说什么?” 两人都有些着急，他们心里有过许多预测却从没想过张正清会放弃考试。十几年寒窗苦读，临门一脚却放弃，会被多少读书人耻笑啊!更何况以张正清的能力不是考不上的，就算发挥失常也有八成考中几率。 张正清重复，“学生不愿参加考试。“ 张正清提高声音语气坚定重复一遍。 学院院长道，“荒唐!十年寒窗苦读，岂是轻飘飘几句就要放弃的!” 李夫子道，“正清，不要冲动!为何突然要放弃?你该知晓以你的能力不会考不上。” 张正清低头不语，他总不能说自己厌恶做官，心中有愧吧! 上一世， 他高中榜眼留京做官， 一路步步高升。朝堂四分五裂，每走一步皆如履薄冰，更甚至在入朝之前无意被拉上成王派系。 他努力维持体面，做官清廉却被人嘲笑讥讽捣乱。高位者看不上他的做派，其他派系冷眼旁观。 他想做个为民为国的好官，却也在形势与私心下做了有愧于心的事。那也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张正清道，“谨，心意已决。” 张正清站在院长和夫子面前，弯腰作揖。 谨，是张正清的字，他自己起的，以此提醒自己，谨言慎行。 院长和夫子注视他良久，他们没叫他起，张正清就一直维持半弯腰作揖的姿态。 学院院长道，“罢了，左右这是你替自己选的路。我们也只能劝你几句，若你心意已决，往后便不可后悔。” 院长长叹一声，脸上淡淡愁容。 夫子眼里恨铁不成钢，甚至认为是张正清成亲淡了读书为官的念头。 他看向厨房忙碌的赵瑞，只觉得可惜。赵瑞一介农女配不上张正清，甚至阻拦了张正清的路。 李夫子道，“正清，时间还早，你再考虑考虑，等明年开春你改变主意了也是能赶上的。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被其他的人和事所困扰，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张正清道，“谢院长、夫子成全。” 张正清想起前世所受之痛苦，手指捏得紧紧的。 为官五年，身心俱疲，伤痕累累，最后含恨冤死更是拖累家人，他不愿再搅入。 “院长和夫子留下住一晚吧!”张老叔见院长夫子往门口出走，连忙挽留被院长拒绝。 “那让正清送送你们。”正清，快，套上马车送送院长和夫子。” 张正清道，“是，爹爹。” 张正清放下心中思绪，套好马车载着院长和夫子进城。 一路上沉默无言。 晚上，赵瑞侧过身子看睡在外侧的张正清。 赵瑞问，“听娘说，你读书好学识也好，为什么不愿意考试呢?” 张正清偏头看向赵瑞，赵瑞一双眼睛明亮，嘴唇粉嫩泛着光泽。他学着赵瑞的样子侧身枕在手肘上。 “不想为官。” 赵瑞道，“不想为官?你就这么自信自己能考上?” “再说了，你连秀才都不是，比你年轻的秀才多着呢!你......你也太自大了些。” 张正清没有反驳，一脸宠溺看着赵瑞。 “你说话啊!”赵瑞推了张正清一下，有些不自然挪开眼。 她不敢对上张正清带着笑意专注神情的眼睛。她有些招架不住。 张正清道，“不仅我这样认为，学院的夫子、院长也这样认为。他们都认定我能高中入朝当官。” 赵瑞心里信了些，不过面上依旧狐疑。 张正清道，“我现在还未考上秀才是因为当初我想多沉淀几年，没去考。” 张正清说谎了，其实他以前想的是自己要考便一路考到底，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必高门书院的学子差。 前世他便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高中榜眼，名声大噪。 赵瑞道，“其实......考试不一定就能做官吧!有秀才举人名头还是不错的，至少受人尊敬。” 张正清第一次在赵瑞面前露出清高自傲的神情。 张正清道，“要考我便要考最好的，竭尽所能。” 赵瑞看着张正清心里涌起一股自豪，她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自豪喜悦。 赵瑞道，“寒窗十年的苦都吃完了，何惧入朝为官。” “我不信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路会害了自己，也不信秉持初心往高处走会毁了自己。” 赵瑞仰面躺着盯着帐顶。 “有时候机会近在眼前抓不住，下 次想求也求不来了。正清，我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好好考虑一下，好嘛?”赵瑞劝道。 “明年不考也没事，后年也可以考，等你儿女膝下人到中年若你想通了，也可以考。” “我信你。” 我信你，三个字让张正清心中涌起一股力量，支撑他站起来往前走的力量。 他悄悄按住狂跳的心脏，淡淡“嗯”了一声。 第三十八章 进山 九月，丰收后的村民脸上洋溢着笑容。男人们依旧奔波着多赚些银钱过冬。女人们背着背篓上山捡柴顺便摘些野果野菜野菌。 赵书德拿出这些日子赚来的银钱递到张婶面前。 赵书德道，“婶子，我不能白吃白住这一两银子就当是我孝敬您和叔的。” 张婶既心疼又恼怒看向赵书德。 张婶道，“书德客气什么?” “家里的衣食花销都是瑞娘给的银子。” “这钱你留着以后娶媳妇儿!” 赵书德有些不好意思。“婶....婶子。” 张婶道，“若是你要算如此清楚，我们张家如何能还得了瑞娘的。” “大家有缘成为一家人，就不必如此客气!” “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以后我和你叔有什么事，你多帮衬着点，可好?” 赵书德道，“好，婶子放心，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以后、以后我就把您和叔当半个爹娘伺候，请婶子不要嫌弃。”赵书德说着就要跪下被张婶眼疾手快拦住。 张婶道，“不嫌弃，不嫌弃，人多热闹，婶子喜欢着呢，何况咱们书德这般厉害，别人就是求也求不到呢!” 赵瑞从房间出来，疑惑看向眼眶微红的赵书德。 赵瑞问，“哥，你咋了?” 赵书德收敛情绪，眨了眨眼。 赵书德道，“没事，有灰掉眼睛里了。” “哦。”赵瑞回了一声。 “哥不是约了孟师父今日进山打猎吗?” 赵书德点头，张婶听到有些惊讶。 张婶道，“书德要进山打猎?现在就走?” 赵书德点头，张婶一掌拍在赵书德后背。“怎么不和婶子说一声。” 张婶又道，“先等着，婶子给你烙几张饼带去,和你师父多吃点。” 说完便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忙活。 赵瑞道，“哥，别忘了帮我物色好的猎物。” “行，没问题。” 赵书德回了一声，“这事也不急，要说上好入冬后的雪狐也是极珍贵的。” 赵瑞道，“入冬后进山太危险了。再说特意送如此珍贵的皮毛太刻意了。” 赵书德闻言点头。 赵书德像个犯错的孩子。“是我考虑不周。” 赵瑞道，“哥哥再准备一下吧!我去帮娘准备吃食。” 这几日白天跟着村里的女人上山寻宝，晚上在空间木屋里调制卤料。现在天气日渐变凉，做一些辣卤出来，既新奇吃着也让人身体暖和。 张婶烙了一大叠饼子，包子馒头也是二十几个。赵瑞做了肉酱野菜菌菇酱，下饭。赵书德背着散发着香气，还带着热气的食物往山上去。 这一次与以前都不一样，有人盼着他回家，背着满满的关心和爱意进山。 以前靠他一个人打猎为生，刚开始瑞娘也是要给他做吃食带进山的，被他拒绝了，因为家里粮食不多。所以他骗瑞娘不用带，自己进山打些小物填肚子。但也不是每天都能打到动物的，他便吃野菜掏鸟窝直到遇到孟叔才好些。 赵瑞这天问张婶，“娘，明日进城看看正清的书斋经营得如何怎么样?” 张婶答应下来，“行啊，上次买下来打扫后就没去看过。” “不知道正清能不能开起来。” 赵瑞道，“娘你就别担心了，相信正清，他读书这么厉害还能有事难住他?” 赵瑞笑着宽慰。“不过也就经营这一两月了，等学院放假，大雪封山便要关门。” 张婶感叹时间飞逝，“是啊，又是一年冬来临。” “瑞娘这几日你就别往外跑了，和我一起把冬衣冬被赶制出来。” 张婶说着想起了程府的回礼，向赵瑞询问。“你不是还要给程府回礼吗?多置办些当做年礼送去。” 赵瑞道，“行，除了皮毛，我再送些前几日挖的药草，虽不珍贵也是不易寻找的，再送些野味小食。” 张婶道，“行，尽力就行，太贵重就不符合我们农家身份，惹人怀疑。” 因着明日赶集，张正清留在书斋过夜。第二日，赵瑞带着张婶、张老叔和澜哥儿进城直奔书斋。 进门便闻到一股墨香味儿。里面架子上摆放整齐的书籍有整整一面墙，有一半几乎都是张正清手抄的。另一面摆放着不同品相的笔墨纸砚。 张正清啃着馒头喝温水，见他们进来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东西擦干净走出柜台。 张正清道，“爹娘，你们来了。” 张正清看到赵瑞，欣喜若狂。“阿瑞！” 虽然只是一天一夜未见，但张正清眼睛就是黏在赵瑞脸上挪不开。昨晚他望着月亮孤枕难眠，直到后半夜才模模糊糊睡去。 张婶道，“正清，可是劳累了，眼下一团青。” 张婶也是担心张正清不得了，见张正清眼下一团青还以为他忙着经营书斋累着了。 张正清道，“没事娘，就是昨夜没睡好，认床。” 张婶知道自己想错，见张正清眼神往赵瑞身上看去，心下明了，忍着笑意走开。 澜哥儿道，“爹，爹,抱!” 澜哥儿在书斋跑了一圈，一脸欢喜自豪。张正清抱起澜哥儿走到赵瑞身边。 张正清道，“怎么样?可还满意?” 赵瑞点头，笑道。“比我想象的好，不过剩下这面墙用来做什么?” 张正清道，“你上次不是说可以搜集考试题目吗，我准备放考题集，解题思路也会收集下来，做个分析。” 赵瑞问，“你打算怎么卖?” 张正清道，“解出五道题，可送一本，或者五十两银子售卖。” “这官衙允许吗?” 张正清道，“可以的，江南那边学子众多便有这.种写好解题思路的题集。” 这还是上一世他进京赶考从江南考生那儿听来的。 “可以啊!交给你放心。”赵瑞道。 张婶出门买菜，张老叔带着澜哥儿在后院玩儿，张正清在柜台守着。 赵瑞去了云来酒楼。 “白掌柜!今日生意可好?” 白掌柜道，“还不错，虽然没有盛夏时好，不过每日还是有几百份售出。赵姑娘可是又有什么好东西了?” 赵瑞道，“这不是中秋节快到了吗?想和白掌柜商议中秋月饼的制作。” 白掌柜皱眉，想不出月饼还有什么可做的。 白掌柜道，“在下愚钝，不知赵姑娘要如何做?” 这个时代的月饼基本就是白糖馅、枣泥馅等比较普通的，躲在月饼样式独出心裁。 赵瑞道，“白掌柜可听过蛋黄馅的月饼、火腿馅、鲜花馅、莲蓉馅、还有冰皮月饼?” 白掌柜一脸懵摇头。 赵瑞道，“劳烦白掌柜找来信得过的糕点师傅，我将需要的材料写下来。等找到糕点师傅后，我再上门。” 白掌柜道，“行，在下很是期待赵姑娘的月饼!” 信得过的糕点师傅几乎都在京都，白掌柜需要写信加急送给东家定夺。一同送去的还有赵瑞留下的食材表。 七日后，赵瑞的辣卤配料调配好，白掌柜那边也差人来送信，说是糕点师傅都到了。赵瑞以为只有一个师傅没想到是一群。 白掌柜道，“这不是中秋将近了吗!若是一位糕点师傅怕是不够用，所以多请了几位师傅和赵姑娘学习。” 赵瑞道，“没事，人多也好，到时候卖出去的月饼越多银子越多。” 赵瑞笑眯眯清洗了手，一边讲解一边上手。整整一天，赵瑞将各种馅料的调制和冰皮制作讲完。 天黑后，张正清提着灯笼来接她，两人在白掌柜热情挽留下，用了晚饭。 街上清冷，只有酒肆茶楼还在营业，里面热闹一片。 店里店外似乎是两个世界。 夜风吹来卷起两人的头发缠在一起，影子并肩拉得长长的。 张正清道，“今日可是累了?” 张正清一手执灯一手牵起赵瑞的小手握在手心。 今日确实累，揉了一天的面团说了一天的话。 赵瑞有些懒散，轻轻应了一声。 张正清道，“回去我帮你按按，不然明日又该酸痛了。” 夜色里，张正清眼里的心疼一览无余，不过赵瑞没精力去注意。 赵瑞道，“好，谢谢!明日我还要教一日。这两天都要在城里住下。我倒是希望你能搬来和我一起住。我和娘都说好了，等你赚了钱，在城里买下宅子我们一家都搬来城里。” “你可得好好努力啊!” 张正清轻笑一声，眼神温柔。 张正清道，“夫人放心，为夫必定如你所愿。” 赵瑞有些脸红，抿嘴不再说话。 第三十九章 喜欢 回到书斋，张正清打开门让赵瑞进去，接着关上门检查一番后去了后院。后院干净，中间有一片空地，月光倾洒而下。 张正清在厨房烧了热水，赵瑞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等张正清也洗完，拿着一瓶药酒上床。 窗幔放下，油灯放在矮桌上，照得床内温暖朦胧。 一缕月光从窗户探进来。 “把上衣脱了。”张正清心窝滚烫，努力维持正常嗓音。声音清冷带着磁性，仿佛在诱惑赵瑞宽衣。 赵瑞脸有些红了，她知道张正清是要给她揉手臂放松的。可被窗幔围起来形成封闭空间的床内很是暧昧。 赵瑞心想: (沉住气，赵瑞! ) (不要胡思乱想! ) (不能乱，不能......) 赵瑞在心里告诫自己，手指颤抖解开扣子。外衣脱下，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羞意。水红色的肚兜只有几根细绳在颈后腰后打结。雪白光滑的后背暴露在张正清眼前。 张正清呼吸微窒，耳根子绯红。 “转过来。”张正清垂下眼睑，细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浓稠似墨的情绪。声音格外冷静。 赵瑞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是不是太冷静了? ) (我就这么没吸引力吗? ) 赵瑞不知道张正清的面上有多冷静，心里就有多躁动难抑。 赵瑞转过身面对张正清，只见他垂眼面色如常，五官在灯光下形成光影。 张正清在手心倒上药酒，一股药酒味儿在床榻上弥漫开来，掩盖过刚刚的暧昧。 张正清道，“若是我太用力了，疼的话说一声。” 赵瑞见张正清如此冷静，自己却有些方寸大乱，勉嘴点头没说话。 赵瑞看张正清如此冷静，自己内心却有些大乱，抿嘴点头没说话。 张正清搓热的手抚上赵瑞雪白莹润的手臂，轻柔按着揉搓。赵瑞兀自不满，根本没注意到张正清眼睛盯着他自己的手就没敢挪开过，也没敢看她一眼。 张正清害怕自己看她一眼便忍不住，天知道他用了多大意志力强压下心中的躁动。 张正清道，“好了，衣服穿上。” 赵瑞穿上外衣，张正清拿着药酒油灯下床，接着拿走矮桌。 “早点休息!”清清淡淡的一句，说完便出门了。赵瑞心里堵得慌，在薄被里深深叹了口气。 出房门的张正清用热水将手上的药酒清洗干净。夜色宁静更衬得他皮囊下情欲分子上窜下跳疯狂躁动的热闹。张正清苦笑闭眼手指揉着眉头。 张正清啊!张正清!感叹一声后，去冲了凉水澡，等到身心安静下来才回房。 床上赵瑞已经抱着被子熟睡，呼吸均匀。张正清小心翼翼上床，将赵瑞揽在怀里。女子独有的清香往鼻里钻，才压下的燥热瞬间活动起来。 张正清下身往后挪了挪，闭眼酝酿睡意。第二日，张正清顶着黑眼圈起身开门。 赵瑞问，“是不是我昨晚记着你了?”赵瑞站在一旁，手无意识捏着衣角。 经过昨晚，她觉得自己和张正清隔着距离，让人陌生。张正清找不到话解释，摇摇头。 张正清道，“没有，昨晚做噩梦了。” 赵瑞无意识噘嘴，心里生气。不等张正清嘱咐，独自往云来酒楼去。 张正清站在书斋门]口，不知道赵瑞怎么了，心虚又难受。赵瑞来到云来酒楼，摒弃杂念，将冰皮和内馅甜品再上手做了一次。 “里面的甜品馅最好是现吃现做，不要放太久，容易变质。冰皮馅的颜色越好看越受姑娘们喜欢。”赵瑞道。 几位师傅认真尝试学习，对赵瑞很是尊敬。 下午基本就是师傅们练手，赵瑞在一旁看着。 “大概做法就是这些，师傅们也可以自己钻研新的馅料配方。”赵瑞教着。 白掌柜道，“赵姑娘，这是......” 赵瑞笑着点头。“可以准备中秋售卖了。” “各位师傅本身就精通糕点制作方法，学起来很快。” 白掌柜道，“那行，我们云来酒楼明日就开始售卖月饼。” 白掌柜激动的搓手，一脸喜色。这些月饼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又是忙碌的一月啊! “辛苦白掌柜了。”赵瑞道。 白掌柜回应，“不辛苦，不辛苦。有钱赚才是正事。” “我留一位师傅，剩下的得立马送回京都。” 今日早早的赵瑞回去了，白掌柜忙着交接。 回到书斋，里面有几位学子正在看书。张正清见赵瑞回来眼睛一亮，连忙从柜台出来。 张正清问，“事情忙完了?”声音一如既往温润。 赵瑞点头，脸上有些不自然抽出手。 “你继续抄书，我去做晚饭。” 张正清道，”晚些我来，你去休息一下。” 赵瑞犹豫瞬间，点头。回到后院，赵瑞趴在床上，想起昨夜的情景心里一顿挫败。 赵瑞心想……他是怎么做到毫无波澜的?难道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不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想?他没有波澜无动于衷才好，不是吗? 赵瑞将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沉思良久。 （我是喜欢上他了吗?) （我喜欢正清?) （我……) 想到若是自己和张正清肌肤相触，赵瑞并不反感。反而心底涌起一股愉悦! （不会吧!) “我喜欢他，他没喜欢上我?”说完，赵瑞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恶狠狠道。 “不行!” 赵瑞道，“就算不喜欢我，也只能是我的。” 赵瑞脑子里闪过许多方案，直接的，不动声色的…… “嘶，不行，明日得回去了，哥哥应该出山了，不知道有没有猎到我要的皮毛。” “明日回家之前还要去酒楼让白掌柜做好特色月饼后送两份去程府。” 赵瑞道，“慢慢来吧!”赵瑞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 张正清趁着天还没黑完将饭做好，书斋的门关好。 张正清道，“阿瑞，阿瑞。” “起来吃饭了。” “吃了饭再睡!” 赵瑞被一声声唤醒，困意十足。 赵瑞道，“马上来。” 赵瑞应用一声，眼皮垂下有再次沉睡的意思。 张正清连忙将赵瑞扶起来，温柔叫着。缓了好久赵瑞终于清醒。吃完晚饭，洗漱完，赵瑞说了明日安排。 张正清心底虽不愿却也没理由阻止。 张正清道，“明日我送你。” 第二日，赵瑞先去集市买了肉调料吃食后，去云来酒楼告诉白掌柜一声就和张正清回去了。 果然，赵书德已经出山。 完整刚制好的狼皮在赵瑞面前展开。赵瑞伸手摸了摸，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赵瑞道，“哥，你真厉害!” 赵书德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哥哥。” “这还有狼牙，我给你和澜哥儿都做了狼牙项链。” “戴上辟邪。” 赵书德将狼牙项链戴在赵瑞颈上。 赵瑞道，“谢谢哥!” 澜哥儿捏着胸前的狼牙眼睛亮晶晶仔细看。嘴角裂开露出开心的笑容。 澜哥儿道，“谢谢舅舅!” “澜哥儿喜欢!” 张婶道，“好了好了，先吃饭。” 吃完饭在厨房，张婶小声和赵瑞说话。 “瑞娘，你就搬去书斋和正清一起住一段日子，等入冬歇业再回来。” “如今家里也没什么活儿，你时常要去云来酒楼办事，住在城里也方便。” 赵瑞明白张婶的意思，知道张婶是为她好，便点头应下。 第四十章 辣卤 在张婶的示意下，赵瑞跟着张正清回了城里。 张正清在前面看到赵瑞在后院熬制辣卤的卤水。先倒入香料熬制卤水再将肉食和素菜倒进去卤。卤香味飘至上空散开，整个书斋浸泡在卤香味儿里。这卤水要反复使用多次才能用来调制辣卤。 赵瑞将卤好的肉食和素菜打包了五份准备送去给白掌柜。剩下的留了一点晚上吃，分了一部分给在书斋里抄书的贫寒学子。 赵瑞道，“都休息一会儿吧!尝尝我的手艺。” 十二三岁的学子们站起身作揖，有些不知所措。 赵瑞笑了笑，“放心，这些是送给你们吃的，不收钱。” “我出去一趟。”赵瑞对张正清说道便提着篮子往外走。 张正清点点头，又对抄书的几位学长笑笑示意他们别拘谨。 张正清用筷子夹起面前的卤牛肉放入嘴中，眉眼掩不住的笑意。他喜欢赵瑞为他做的一切，这让他感到开心幸福。 赵瑞来到云来酒楼，让小二去找白掌柜后便进了后院包厢。 白掌柜迎面而来。“赵姑娘来啦!” 白掌柜拱手作揖，喜气跃上眉梢。 赵瑞满意的笑了笑。“看白掌柜这样我就放心了。” “赵姑娘放一百个心，有您在我们东家的生意可是比以往翻了几翻呢!”白掌柜恭敬又自豪。 赵瑞道，“和白掌柜合作我自然放心。” “今天来是送些吃食给白掌柜尝尝。” 白掌柜道，“可是姑娘又做出新鲜的吃食了?” “还在试验阶段，不过需要你帮忙解决一下。” 白掌柜有些好奇，不知道赵瑞要他帮忙的是何事。 “赵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我帮得上的一定帮。” 赵瑞道，“不是什么大事。” 赵瑞笑着打开食盒。“帮我解决一下卤的菜。” 白掌柜有些傻眼。 赵瑞道，“这几日我都会送两次卤味过来。” “当然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 白掌柜连声同意。 “赵姑娘做的可是和这卤味有关?” 赵瑞点头。 白掌柜还想说什么，想到赵瑞每次提供的方子食谱都很畅销，便有些期待。 “那在下就等赵姑娘的好消息了。” 赵瑞道，“行，那我先走了。” 赵瑞一路走到集市，，买了明日要卤的菜便回去了。 一进书斋便迎来热情的注视，几个学子坐在位置上放下笔。 脸上带着开心的笑看向赵瑞，纷纷喊着“老板娘回来了!” 赵瑞笑着点头，转眼和张正清对上。 张正清看着赵瑞，称赞道，“味道很好!” 张正清说完，旁边几个学子纷纷开口赞美。 赵瑞好笑的应和。“明日还有，也就这几日要研究配方，需要你们帮忙尝尝味道。” “这几日一定不要缺席啊!” 笑着说完，赵瑞便提着食材去后院了。 牛腱子洗净放进冷水浸泡出血沫。猪蹄处理干净后放在一边。一整只鸡也处理好放着，接着开始做晚饭。赵瑞直接摊饼，晚饭用饼卷卤味。 天色黑下来，张正清关了书斋的门，两人在厨房点着油灯吃饭。 张正清问，“阿瑞准备做什么?” 赵瑞道，“你绝对没吃过的美食。” 张正清失笑。 “阿瑞做的我还真没吃过，都是沾了阿瑞的福气。” 说罢，张正清拉住赵瑞的手。 “当初婚事太匆忙，阿瑞，等我赚钱在城里买宅子，我们再成一次亲如何?” 赵瑞愣了一下，心中涌出一股股热流延伸至四肢百骸。 温暖欢愉。 “好。” 赵瑞盯着张正清的眼睛认真且郑重答应。张正清眉眼俱舒，如一夜绽放开满枝丫的梨花，清柔隽秀。 一晃就到中秋节，张正清关了书斋门和赵瑞回了张家村。 白掌柜送来的月饼又多，赵瑞便送了几家平日走得近的妇人。 澜哥儿甜甜的吃着。 “娘，你带回来的月饼真好吃!” “澜哥儿能时常吃到吗?”澜哥儿忙得吃不过来了。 “真的太好吃了。” 澜哥儿抱着赵瑞的腿，一手举着莲蓉蛋黄馅的月饼的小口小口吃着。 赵瑞道，“月饼好吃却不能当饭吃，少吃些。” “若是吃了月饼就不吃饭，我可不会再给你吃月饼了，知道吗?” 澜哥儿缩缩脖子，他已经吃了两个月饼了。 午饭他怕是吃不下了。 澜哥儿乖乖的，“澜哥儿知道了，一定乖乖吃饭。 咽下最后一口月饼，澜哥儿跑去和大黄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赵瑞只以为澜哥儿是高兴的，却不知道澜哥儿是想多动动让自己饿得快一些，中午好吃饭。 中秋一家人聚在一起，桌上有赵瑞昨夜提前卤好的卤味，还有鸡鸭鱼肉等菜，属实丰盛了些。 张老叔道，“今日团圆佳节，大家好好吃一顿!” “对了，之前酿的果酒拿出来喝。”赵瑞兴冲冲搬来果酒，开封一股果香混合酒味弥散开来。 赵书德闻见，“好香!” 张老叔也觉得不错! 澜哥儿问，“哪儿?哪儿?” “我闻闻!” “我要闻!” 澜哥儿好奇又焦急的在桌边攀爬，赵书德见他这模样不闻不罢休，一把举起让澜哥儿凑近了闻。 “我能喝吗?”澜哥儿咽了咽口水盯着酒罐，里面的果香实在太诱人了。 张老叔道，“想喝?” 澜哥儿点头。 “那就多吃米饭多吃肉，长大了就能喝!” 澜哥儿小脸一垮有些委屈。逗得众人轻笑。 夜晚，众人难得在院子里坐着聊天看月。 说着说着就迎来张婶的催生。 张婶道，“正清啊!你和瑞娘可得努力了，隔壁二狗子比你后成亲媳妇儿都怀上了。” 面对张婶亮晶晶的眼睛，赵瑞害臊的垂下头。热气上脸，总觉得众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张正清道，“娘，我想等在城里买宅子后和阿瑞再成一次亲。” “风风光光的迎她进门门。” 空气瞬间安静。 赵书德反应过来心中自是欢喜万分。 赵瑞被赵家人急匆匆送来冲喜他是万分不满意的，但看到张婶和张老叔以及张正清对赵瑞都不错的份上也就歇了心思。 这下听到张正清的话脸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赵书德看向张婶和张老叔，观察他们的反应。 “确实委屈瑞娘了!”张老叔点头，脸上有些许愧疚。 张婶道，“那敢情好!” “上次确实匆忙，办得仓促委屈了瑞娘。” “等正清在城里买宅子后，咱们请村里人都去喝喜酒。” ……一时间，欢乐一片。 澜哥儿早就撑不住倒在张婶怀里睡得香甜。 第二日，都起得晚了些，张正清和赵瑞准备回城，赵书德扛上猎物准备跟着一起去城里售卖。 赵瑞道，“哥，你直接扛起云来酒楼吧!” “白掌柜认识你，这些猎物他们也能高价卖出。” 赵书德道，“行，过几日我还要再进山。” “其实，我手里的银子够多了，哥哥可以不用再打猎。” 赵书德道，“那怎么能一样，我有手有脚能挣钱，难不成以后我成婚你也养着我一家?” “有何不可。”赵瑞小声反驳。 赵书德道，“我不行，我是做哥哥的，应该撑起一片天保护妹妹。” “你有能耐赚钱那是你的，我也差啊!能打猎力气还大。” “你的钱就留着买衣裳首饰好好打扮自己。” 进城后，赵书德在云来酒楼卖了猎物后在城内逛了一圈。 给张婶买了一个银手镯，张老叔一柄烟枪，澜哥儿的是上好的毛笔。 中午留在书斋吃饭，这次是赵瑞做好的辣卤。 香味十足。 赵书德问，“这是你新研制的菜?” 赵瑞点头，张正清也回到后院坐下。 “哥哥今天就在城里歇一晚明 日再回去吧!” 赵书德摆了摆手。“不成，家里还有野味没处理完，我得回去弄。” 赵瑞道，“等会儿走的时候带点回去给爹娘尝尝。” 赵书德点头夹了一块牛肉，卤香中带着刺激的辣味。 赵书德皱眉咽下，口水分泌越来越多。“嘶~有点辣，不过好吃，过瘾!” 张正清先吃了一口豆腐，谁不知豆腐吸饱了辣卤汁水，一口下去，汁水爆出，辣得他脸色通红。 “怎么了?可是吃不习惯辣?”赵瑞倒了一杯空间里的井水递给张正清。 张正清一口灌下，缓了会儿。“不是，豆腐吸满了汤汁，太辣了。” “不过确实刺激过瘾，身上出了一层汗。” 赵瑞轻笑，迫不及待吃了口豆腐，辣味在口腔迸发。 赵瑞嘴唇脸颊红红的，眉眼却藏着满足的笑。 “好吃!” “我可太喜欢了。” “真过瘾!” 好久没吃到辣卤，赵瑞激动得想流眼泪。一口肉一口菜吃得不亦乐乎。 午饭后，赵书德提着食盒回村了。 赵瑞提着剩下的辣卤去了云来酒楼。 第四十一章 作坊 “白掌柜，在忙吗?” 在柜台前查账的白掌柜听到赵瑞的声音抬起头，眼睛一亮。 “赵姑娘可是研制成功了?” 赵瑞抿嘴轻笑，示意去后院。 赵瑞打开食盒，端出红油油的辣卤。 白掌柜疑惑，“这是?” “放了辣椒的?” 赵瑞道，“嗯。这是我做的辣卤，白掌柜尝尝!” 白掌柜闻言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藕片，点头，又夹了一块牛肉。 吃完后忍不住又吃几口。 “好吃，忍不住多吃几口。” “比平常的卤味多了刺激的辣，口齿留香，让人上瘾。” 赵瑞道，“这个凉的热的都可以吃，冬日里最适合不过了。天寒地冻吃上一口，驱寒暖身。” 白掌柜忍不住又吃了几口，实在是太好吃了。 “赵姑娘，这里面没加不该加的东西吧?” 赵瑞道，“没有!方子里都明明白白写着的。” 白掌柜这才放心，继续举起筷子吃。 “不过，这个我想带着村里人一起做。” 白掌柜有些惊讶放下筷子，问道。“赵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瑞回答，“不是。” “我的想法是冬季马上就来了，到时候需求肯定多，而且这辣卤也能在冬天存放四五日，可以卖去周边远的县城。” “我想建个辣卤作坊，让张家村的村民帮忙可以赚些工钱。售卖还是云来酒楼售卖。” “方子不会泄露出去，香料这些我提前备好，工作的时候也有监工。不知白掌柜意下如何?” 白掌柜道，“在下认为没问题，不过这事我得写信问问东家的意思。” “这没问题。”赵瑞道。 这辣卤最合适冬日寒冷的地方，我们可以做些方便携带的辣卤包装。 “这样风雪天赶路也能暖暖身子，还能吃上一口肉。” 白掌柜问，“赵姑娘可有什么办法?” “这辣卤有汤水，不好携带啊。” “可以做好后放凉，凝成冻块切开包装!比如猪蹄，卤好后摆放整齐，每只猪蹄中间都有空隙，再将汤水倒进去，等凉了之后就会凝固。用刀划开，每一份用油纸包好，只要不接触热度就能一直是凝固状态。” “吃的时候可以加热也可以就这样吃。” “加热的话还能在卤料汤里加入面条或者其他蔬菜。” 白掌柜道，“在下佩服。赵姑娘这生意头脑无人能及啊!” 赵瑞不好意思笑笑，这些都和前世在现代生活有关。 赵瑞道，“还有，之前给的豆腐制作方子，还能制作豆皮，就是豆浆的油脂。我把提取方法写下来，豆皮晾干后也可以放进辣卤里卤一下。味道也不错。” 白掌柜道，“赵姑娘简直是东家的财神爷!” 白掌柜笑眯眯拿来笔墨纸砚。 “哪里，不过是互惠互利，这也是帮我自己赚钱不是吗!” 赵瑞在纸上写下辣卤需要的香料以及制作方法，还有豆皮提取制作方法，使用方法。 “赵姑娘放心，我会命人尽快送到东家手上。”白掌柜将自己写的信一同夹在其中让人取走。 赵瑞道，“行，那我就等白掌柜的好消息。” 临近出门，赵瑞想起一事。 “白掌柜如果你要收购辣椒，我可以提供一千斤。” “那太好了，在下原本还想着去找出海的渔船帮忙进货呢!”白掌柜道。 赵瑞回去的时候，书斋里围着一群学子请 教张正清问题。 张正清坐在柜台前，斯文有礼，不骄不躁一一回答。引来学子的惊呼和崇拜。 赵瑞笑笑悄声回了后院。 赵瑞进到空间拿出锁在柜子的银票数又数，然后心满意足放回去。 空间的地多出了一块，赵瑞种上了黄豆和辣椒。 一晃几日过去，白掌柜亲自找上门。 “赵姑娘，东家同意了，不过是以东家名义建作坊，工钱也从账上走，售卖交给我们云来酒楼，不过我们也会雇人帮忙走街串巷售卖。” 赵瑞道，“行，劳烦白掌柜跑这一趟。” 白掌柜道，“赵姑娘可别客气。” “明日我带着工人去张家村寻个地方建作坊关于制作辣卤，还需要赵姑娘指导一下几位京都来的师傅。” “白掌柜放心，包在我身上。”赵瑞道。 第二日，云来酒楼后厨。 赵瑞将辣卤需要的材料制作过程一一教给学习的师傅。以及后续的冷冻打包。 作坊还没建好，辣卤已经在云来酒楼售卖开，吸引了大堆食客。 作坊建好那日，赵瑞回了村，每个见到她的人都热情打招呼。 赵瑞道，“娘，他们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前些日子白掌柜来我们村选地盖作坊，都说是你的举荐,想替村人谋份生计。” 张婶道，“你惦记着大家伙，大家伙都记得呢!” “还有这回事啊。娘，明日就开始招工，你和爹一起去呗，我带着澜哥儿去城里，平时正清看铺子也能照顾澜哥儿。”赵瑞道。 张婶有些犹豫，毕竟澜哥儿从未离开她。 “娘，我现在正需要用人，方子不能传出去，需要信得过的人监督。” “分给你的活儿不累就是监督有没有人偷奸耍滑心思不正的。” 张婶道，“行吧!澜哥儿也大了，该跟着正清身边启蒙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场场秋雨加衣裳。晚上淅淅沥沥的雨落下，窗外夜风吹动。 赵瑞头一回失眠，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总觉得少了什么。 赵瑞道，“哎，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第二日，地上湿润，天空晴朗，温度适宜。短袖换上了长衫。 赵瑞道，“大家不要挤，一个个报名。” “报名后，我们会分配伙计的，不要着急。” 村里人从赵瑞院里排到院外，一条长长的队伍延伸出去。 一整天记录报名名字， 接着分类，安排活计。 轮流劈柴烧火的八人。熬制的四人。清洗食材的十二人，里面又分成素菜和荤菜清洗，轮流来。冷凝打包的十人，送货的十人，走街串巷售卖的十五人。 张婶盯着熬制辣卤的人，秋花婶盯着清洗食材的人。 张老叔盯着打包的人，村长记录送货拿走多少货，货郎每日售卖多少银子，是否对得上数。 不过三天一切进行得有模有样。 赵瑞道，“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不愧是张正清，这几日赵瑞很忙沾床就睡。 想了想，赵瑞觉得不够统一。得给大家伙做身工装表明是我们作坊的人。 赵瑞进了城找到白掌柜。 赵瑞道，“白掌柜，这作坊可有起名?” 白掌柜道，“没有，赵姑娘觉得起个什么名字好?” 赵瑞垂眸思考。 “不如叫红辣椒吧!” 白掌柜对这个没意见。 赵瑞道，“现在云来酒楼生意好，外出卖货送货的货郎分不清，我建议给他们统一制作两身工装。” “不用工装也行，统一的围腰帽子袖套。” 白掌柜问，“要这个做什么?” “证明是我们的员工啊!这样区分开，免得其他商家碰瓷。我现在就画个图案，白掌柜你找人赶制出来。” “我们这些货卖到大雪来临前就不卖了。” 白掌柜道，“行，没问题。” “还是赵姑娘思虑周全，最近云来酒楼实在惹眼，要不是东家......” 白掌柜说着突然停了话，赵瑞也不在意，专心画图。 有红辣椒图案和拼音标志的围腰帽子袖套画出来。 白掌柜亲自拿了图找人赶制了百套。 第二日，上工的人都有了这样一套装备，个个自豪得不行。 第四十二章 买宅子 辣卤推出备受欢迎，每日来买的食客排起长队，更不用说走街串巷去周边城镇售卖的货郎。 一晃已经入冬，第一场大雪落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白雪装饰。 “呼~”赵瑞搓着手捂在嘴边哈气。 “好冷啊!”赵瑞身上穿着的是水红色棉衣，张婶亲手缝制的。 张正清从柜台后走出来，一身墨绿的长袍衬得他凌厉清贵。 张正清动作自然的揽住赵瑞的腰，笑道。“再过些日子就能回家猫冬了。” 赵瑞道，“街上年货也开始卖了，明日我们买一些回家。今年过个热闹年!” “行，听你的。”张正清微微垂头目光落在赵瑞粉嫩的唇瓣上，喉结滑动。 赵瑞道，“下午我要去一趟云来酒楼。 “我陪你一起。”张正清道。 赵瑞问，“书斋不要人看吗?” “有启文他们在呢!铺里价格他们都清楚。” 赵瑞看向在书桌上抄书的几个少年，略微放了心。 “其实我就走一趟要不了多长时间。” 张正清道，“那我也要陪着，片刻不离。” 赵瑞听着耳边动情引诱的低沉嗓音，心尖一阵酥麻。 撇开红透的脸，赵瑞推开腰间的手往后院跑去。 身后张正清发出愉悦的轻笑声。 下午，赵瑞和张正清来到云来酒楼。 “白掌柜眼见要过冬了，这铺子大概能开一个月左右。你看我们提前倒计时，接受预定怎么样?”赵瑞提议。 白掌柜道，“当然可以，赵姑娘的主意一向不错，您吩咐就是了。” 赵瑞沉思片刻。 “猫冬停业是大伙都知道的，就让小二们宣传，从明日起七日内接受预定，七日后便不再接受预定。我们辣卤售卖到十一月中旬。” 白掌柜道，“多大的预订单都接?” 赵瑞点头。 “今年也就只有这点时间售卖了，趁着众人新奇劲还没过多卖些，而且寒冬要到来年三月，需要的人多。” “大雪落下，包装好的辣卤放在雪地里也不会坏。” 白掌柜道，“行，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赵瑞道，“嗯，明日我回村再多招几个人手帮忙。” 回去后，张正清将炕烧得暖暖的，进屋就热得赵瑞脱下棉衣棉裙。 在雪地里走一圈，棉鞋沾满了雪，进屋便融化浸入棉鞋里。 赵瑞脱下棉鞋放在炕边。 张正清打了一盆洗脚水，亲手替赵瑞洗脚。冻冰的小脚放入热气腾腾的温热水里瞬间回暖。赵瑞整个人舒服不少。 张正清道，“这两月书斋赚的银子足够在城内买下四进的院子。阿瑞，我们下月成亲可好?” 赵瑞道，“你看好宅子了?” “嗯，城北的宅子，宽敞僻静。” 赵瑞道，“没时间啊!村里忙着干活，爹娘也要监工......”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张正清还是不愿放弃。 “明日我带你去看看宅子，满意我们就买下来。明年入春后再搬来。等歇业后，我们在村里成亲行吗?” 张正清眼底的期待和渴望呼之欲出。 赵瑞安静的盯着他看，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哈!” (好可爱!) 赵瑞道，“行，听你的。” 说着赵瑞想到程夫人送的喜被刚好能用上。 “回去得把送程府的年货准备好，后日回来正好送去。我们呆到歇业再回去。” 也不知道张正清有没有听见，他一脸笑意眼光明亮盯着赵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笑。 “你笑什么?” 说完赵瑞也忍不住笑起来。大概是喜色愉人。 入夜，张正清抱着赵瑞紧紧贴在一起，屋内的暖意与外面寒风肆虐形成鲜明对比。 张正清挨着赵瑞忍不住用头蹭蹭赵瑞的发，像只猫。赵瑞反手抱着张正清精壮的腰身，一时无话，享受这刻的静谧和身心的靠近。 第二日，赵瑞忍着寒风走出书斋，张正清在一侧挡住大半的风雪。 两人看了宅子，赵瑞很是满意。 “这宅子不错。确定就买这个?” 张正清道，“确定!” 两人跟着去办过户，宅子落在赵瑞名下。 “写我的名字?”赵瑞有些惊讶! “你还害怕了?”张正清宠溺笑道。 赵瑞道，“你就不怕哪天我拿着房契跑了吗?” 赵瑞面对张正清站着昂头挑衅。 “和谁?”张正清靠近揽住赵瑞的腰往身前一带。 面对张正清侵略性的动作和占有欲，赵瑞的气势泄了大半。 赵瑞的双手抵在张正清胸前隔出一段距离。 “和……和你。” “什么?”张正清弯腰凑近，呼吸交融，赵瑞有片刻失神。 见张正清眼底的笑意，赵瑞恨恨道。“和你一起私奔。” 声音清丽带着钩子一点一点刨动张正清的心，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开来。 张正清松开赵瑞的腰，整理好自己微皱的长袍去拿了房契。而后当着赵瑞的面放在胸口。 “为了以防万一，房契还是放在我这儿为好。” 张正清悠悠说道，赵瑞轻哼一声不屑。两人手牵手走在湿滑的街上相互搀扶。 等到买完年货，两人赶着马车慢悠悠回村。村里一片安静，赵瑞和张正清回家做好午饭。 张正清出门唤来村长、秋花婶、张婶和张老叔回家吃饭。 村长道，“正清回来了!” “是啊，村长家里备好酒菜一起回家吃饭。秋花婶也一起，阿瑞做了一桌子好菜，秋花婶也尝尝味道。” 秋花婶道，“好啊!我还没尝过瑞娘的手艺呢!” 澜哥儿道，“爹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澜哥儿好想你啊!” “爹也想你，明年爹爹就接你去城里读书好不好?” 澜哥儿道，“好，澜哥儿一定会用功的。” 张婶道，“澜哥儿天天念叨着你和瑞娘呢!” 张正清道，“娘，爹。” 张老叔笑眯眯跟在后面过来。“走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日不醉不归。” 几人热闹的走回去，赵瑞已经摆好饭菜。麻辣水煮鱼，牛肉清汤，几个下酒小菜。澜哥儿 “娘，我们回来了!”刚放好碗筷，澜哥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等到看到几人的身影，澜哥儿一边囔囔着一边要下地。 张正清用足了劲不让澜哥儿下地。 澜哥儿道，“娘，我好想你啊!” 等走近，赵瑞伸手抱过澜哥儿，有些吃力。 “娘也想澜哥儿了，澜哥儿明日和娘一起去城里好不好?” 澜哥儿道，“爹爹答应澜哥儿明年接我去城里读书，而且奶奶爷爷也去。我还是在家陪奶奶爷爷吧!” 澜哥儿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自家爹哄骗了。 赵瑞将澜哥儿放下地，牵着进了屋子，屋内火盆烘着暖洋洋的。“爹娘，村长，秋花婶快吃，我新学了几道菜，你们尝尝。” 众人吃得酣畅淋漓，小酒一喝气氛到达顶点。 张正清说起买宅子的事，准备停业了回来办婚宴，和赵瑞再成一次亲。 村长和秋花婶连声表明要帮忙。张婶和张老叔面上笑容加深，喜气洋洋。 下午，张正清在炕上躺着睡觉，赵瑞进到空间收割成熟的香料和辣椒。辣卤用的材料几乎都是赵瑞空间生产的。每过几日就会收割，每月累积下来的卖给云来酒楼。一笔笔银票积攒了满满一盒。 赵瑞道，“想不到我也能成为一代富婆。等明年开春可以买些种子让同村种，能多赚些钱。” 第四十三章 给粮给钱 下午在准备给程府年礼的时候，院外传来吵闹声，甚是耳熟。 赵瑞放下手里的狼皮，走出去一看是赵家一家人。他们裹着陈年旧袄，面黄肌瘦，嘴唇破皮裂开。 赵老太道，“杀千刀的赵瑞!忘恩负义的赵书德!你们不得好死!丧尽天良!” “求求你们给点粮食吧!我们就快饿死了......”赵二婶抹着眼泪，一只手拿着碗一只手抓着赵秀秀。 赵老叔道，“哼!不识好歹，不敬长辈的小崽子，当初就该掐死他们和他娘葬一块!” “赵瑞，你出来!我们可是你娘家人!如今发达了有钱了，为何不帮帮我们!” 赵二叔喊着。 “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你爷奶饿死吗?” 赵三叔道，“要不是大雪下得突然，我早就进城砸了你的店，看你怎么做生意!识趣的就好好拿钱拿粮孝顺你叔叔长辈!” 外面各人说各人的，好不热闹。 赵瑞要走出去被张婶拦住了。 张婶道，“别去，他们不敢如何，吵闹一番自会离去。” 听张婶这么说，赵瑞意识到赵家人不是第一次来了。 赵瑞道，“娘，他们来了多少回了?” 张婶道，“也就两三回。你们住城里忍忍就过去了，不用管。” “娘，他们是什么人，我比您清楚!” 赵瑞看着张婶不眨眼，张婶犹豫半晌开口。 “作坊建起来后，辣卤生意好，赵家就想借着你的名义分一杯羹。但是被你爹打出去了。后来赵家老太想在辣卤坊里下毒，被我发现。”张婶道。 “村长加强了巡逻看管，只要赵家人出现在附近就会被驱赶。所以他们也只能在我们家门口嚷嚷。” 赵瑞震惊，“下毒!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报官?” 张婶道，“村长想着毕竟是你娘家人，不好处理就放了。” “娘，你们做得对。”赵瑞沉了沉眸子，眼里一片冰冷。 夜间，张正清才醒酒。 赵瑞道，“明日我不随你回城了。你先带着程府的年货回城，我在家待上几日。” 张正清道，“怎么了?” 赵瑞将下午的事说了，她现在要等赵书德出山后商量。 张正清道，“大哥才进山没几日，什么时候出山还不一定呢!不如先给点粮食和银子让他们安分。” 赵瑞有些不乐意了，凭什么她的钱要给这群烂人花。 张正清揽住赵瑞的肩，温声解释。“阿瑞，不能落人口舌，虽然大伙都知道当初赵家老太所作所为，但你和大哥毕竟是晚辈。” “闹到这地步再不管逼急了谁都落不到好。用粮食和银钱换一段时间的安静,过段日子大雪封山，他们就是想过来闹事也难。” “此后是死是活全靠他们自己了。” 赵瑞想想也觉得有理。 赵瑞道，“那我给多少银子粮食?” 张正清道，“明日等他们来闹，闹到一半我去替你给了，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就给足够他们吃到下月的粮食和二两银子吧!” “毕竟我们也不富裕啊!” 看到张正清脸上的笑，赵瑞忍着心底发毛的感觉，松了一口气。 确实按这个朝代重孝的程度，赵瑞和赵书德都不能亲手解决赵家人。往事更是没有证据，他们只能等，等他们自作孽。 第二日，一切准备好，就等赵家人来表演了。 中午还没到，赵家人全来了。铜盆碗筷敲敲打打的，又哭又闹。听到声响的村妇都跑出来围观。 终于，院门打开。 张正清提着一大袋粮食走出去递给赵老叔。 张正清道，“赵爷爷，这是瑞娘可怜给你们的粮食和二两银子。” 张正清声音清润嗓音不大不小足够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张正清道，“以前的事是她心里的结，她无法原谅。但冬日严寒，也不愿见你们天天顶着寒风上门。这一袋粮食和二两银子算是瑞娘和书德大哥尽的心意。” 张正清说完，赵老太迟疑一瞬抢过二两银子和粮袋。 见粮袋里是货真价实的粮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些日子家里的粮食银钱都用完了，每日就去雪地里刨野菜根。实在不行就去别家偷一些粮食，勉强有吃的。 赵老太道，“算她识相，亏得我老婆子天天跑这一趟。” 拿到粮食和银子的赵家人纷纷冷哼一声不屑盯着张正清。 围观的妇人面露鄙夷悄声议论。 赵秀秀一张脸惨白，眼里泪光闪动可怜兮兮看向张正清，却见张正清眼眸低垂丝毫不看她一眼。 赵秀秀想要开口被赵二婶拉走。 赵二婶道，“小祖宗唉!不该想的别想!” 赵二婶凑到赵秀秀耳边轻声警告。她看得出如今的瑞娘和当初上花轿的瑞娘不似同一人。 赵家想拿捏她可没这么容易。 赵二婶拉着赵秀秀走在后面咬耳朵。 “过了年你也十八了，该相看人家了。” 赵秀秀道，“娘，我不......” 赵二婶道，“由不得你!你也不看看如今家里什么情况。这些日子你奶可偏向过你，可与你说过几句话?” “今日若是没讨到粮食银钱，怕是会将你卖了啊!”赵二婶低低哀声说明。 “别再犯糊涂了!你以为你奶你爷你爹你叔是什么好人?别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赵秀秀闭上了嘴，盯着前面不曾回头的人看。 这些日子赵秀秀不是没有疑惑委屈的，赵秀秀只是不愿承认往日捧着她的奶奶更偏向叔叔和她自己。 赵秀秀道，“娘，我知道了。” 等赵家人走远，张正清赶着马车和赵瑞回了城。 耽误了半日索性也不开门了。 将东西卸下来，牵着赵瑞进了屋，张正清又去将冷了一夜的炕烧起。 渐渐的屋里变得暖和。 张正清道，“在想什么?” 赵瑞道，“赵秀秀。” 张正清道，“我可没看她也没和她说话啊!” 赵瑞失笑。“我知道!只是在想赵老太究竟有多疼爱她?” 张正清道，“为什么这么想?伤心了?” 赵瑞道，“不是。” 这么多日赵家无米无钱竟也没有想过要将赵秀秀卖了。 张正清道，“你怎么知道没想过?” “什么?” 张正清道，“今日若不给他们粮食银钱，明日说不定赵秀秀就被卖了。” “上次你奶带着赵秀秀是走哪儿都牵着。你看今日，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赵秀秀一眼，甚至拿到粮食银钱转身就走。” 说罢，张正清冷笑一声。 “好一点就是赵秀秀跟着吃这些粮食熬过这个冬天。坏一点就是，赵家嫌弃多了两张嘴将他们卖了换钱。” 赵瑞道，“还有二婶?” 张正清点头。 张正清道，“我们给的粮食银钱足够他们省吃俭用熬过冬天，可你二叔三叔甚至是你爷岂是节俭的人?” 赵瑞道，“还得是你啊!” “张大书生，厉害啊!”赵瑞眼睛一亮夸赞道。 张正清顺势搂住要往床榻倒去的赵瑞，低头封嘴。一啄一饮。呼吸交织。碾转反复。 第四十四章 被卖 云来酒楼的消息放出，订单堆满了案头。 张家村忙得热火朝天，而赵家人果然不负张正清所言。准备卖女儿了。 赵老太道，“老头子真要这么做?” 毕竟是疼爱了十几年的孙女，要将赵秀秀卖去那种地方她也有些心疼。 可这个家是赵老叔做主，他的话赵老太不得不听。 况且赵秀秀的亲爹也是赞成的。 赵老叔道，“哼!天寒地冻的，这些粮食银子怎么够我们过冬?别指望那两个崽子!能拿回这些已经不错了。多一张嘴得吃多少粮食啊!” 赵老太缩着脖子盘腿坐在炕上，不吭声。 良久才小声开口。 赵老太道，“秀秀好歹是清白的黄花大闺女，卖去那等腌躜地方岂不是死路一条。要不......” 赵老太关注着在场三个男人的表情，斟酌开口。“卖二儿媳妇吧!卖去做婆子苦力。拿到的银子总能熬过这个冬天。” 赵二叔有些意动又有些不满，他媳妇儿卖了谁照顾他? 赵老叔一巴掌拍在矮桌上，气得吹胡子瞪眼。“再多嘴行不行老子将你一起卖了!” 这下赵老太彻底不敢吭声了。 门外听到谈话的赵二婶心都凉透了，比外面的寒风大雪还要刺骨的冷。 悄悄离开，赵二婶进了赵秀秀的屋神情紧张慌乱收拾东西。 赵二婶道，“秀秀，跟娘走。” 声音带着哭腔，说着豆大的眼泪落下砸在木箱.上。 赵秀秀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不明白如今家里要到粮食银钱能过冬了，为何还要走。走?能去哪儿呢?外面苍茫一片，死在半路也无人知晓。 赵二婶转身抱着不知情的赵秀秀痛苦起来。 “秀啊!你爹他混账啊!你爷你爹你叔要将你卖到那等下贱腌瓒之地，秀啊，我们快走吧!娘带着你一起走。” 还不等赵秀秀回过神，房门被踹开，寒风卷着雪花进来转了一圈吓得逃走了。 赵二叔和赵三叔大摇大摆走进来。 赵二叔道，“你个臭娘们儿!”又是一脚将赵二婶踹翻在地。 赵秀秀挡在赵二婶身前，她终于相信她娘说的都是真的。 赵三叔道，“二嫂，可别多管闲事!不然就连你也一起卖咯!” 赵二婶道，“孩子他爹，你放过秀秀吧!你卖我都成。” 赵二婶将赵秀秀拉到身后，磕头哀求。 坏透了心肝的人怎么会一时心软呢! 赵二叔道，“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呆在家里，那你和你女儿一起走吧!” 赵二婶以为赵二叔是让她和赵秀秀离开，感激的磕头感谢。 下一刻就被赵三叔用麻绳捆起来，赵二婶目瞪口呆和赵秀秀绑在一起。 赵三叔道，“二嫂好好呆着吧。人牙子很快就来，你和秀秀马上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说完，赵三叔得意地摇头晃脑离开。 天快黑了，赵老太精神不济沉默地往厨房走。 赵二婶闹出动静企图让赵老太看过来，抱着一丝希望能被救下。 可事已成定局，赵老太不敢反对，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赵二婶悲怆的闭上眼无助流泪。 天黑后，人牙子上门。 瞧见赵秀秀的身段样貌给了二十两银子，乐得三个男人眉开眼笑。 赵二婶人老珠黄好在还有一身蛮力，人牙子给了五两买下。 一共二十五两银子。 人被带走，两兄弟哼着曲儿回屋。 黑夜里，寒风肆虐呼呼作响。一辆马车后面拉着两个人影，一胖一瘦。 赵二婶踉跄跟着马车一边用牙齿咬手上的麻绳。拼尽全力，鲜血糊满嘴。 赵二婶顾不疼，一点点咬开麻绳，松手的第一时间解开赵秀秀手腕的绳子。 马车停下，赵二婶拽着赵秀秀就往回跑。 赵秀秀道，“娘，别回去!” 赵秀秀心惊胆战不敢大声说话。 赵二婶眼里刚亮起的光瞬间消失。 不能回去，回去也逃不过被卖的命运，那能去哪儿? 赵秀秀道，“娘，我们去找大哥吧!去张家村，找大哥。” “不然，我宁愿死在雪地里，也不愿回去更不愿被抓走做妓子。” 身后的人影就要追上来，对方丝毫不慌，毕竟大雪覆盖又是黑夜根本找不到方向。 赵二婶借着对山谷的熟悉和这几日每天来回去张家讨粮的经验，拉着赵秀秀不要命的跑。 时不时陷在雪地里，吃力地爬起来…… 张家村。 赵书德在厨房生起火一边照亮一边取暖处理野味儿。 这次可是好几张狼皮、狐皮、兔皮。正好可以给一家人做双防水保暖的靴子。 突然听到外面远远飘来呼喊声。 赵书德举起火把往外走。本来看见这边有亮光的赵二婶和赵秀秀，在看见有光亮移动更是激动的大喊。 赵二婶道，“救命啊!” 赵秀秀道，“救命!” 赵书德听得更清晰，有人在呼救。 想了想拿起弓箭和砍刀出去了。 朝声源方向走去，渐渐看见两个黑影跑来，身后追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赵书德皱眉，下一秒便认出眼前的两人，语气不甚好。 赵书德道，“怎么是你们?大半夜不在家出来做什么?” 后面追着的人听到赵书德这话似乎认识赵二婶和赵秀秀，便停下身心里顿觉不妙。 赵二婶道，“书德啊!你叔叔一家天杀的恶人呐!” 赵二婶手脚瘫软倒在赵书德脚边。 一边说着还不忘抱住赵书德的脚，生怕赵书德抛下二人离开。 赵二婶道，“你爷你叔要将我娘俩卖去青楼!今日才从瑞娘手里拿了粮食和二两银子，回去就将我和秀秀绑了。” 赵二婶道，“二婶错了，二婶真的错了。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秀秀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啊!” 赵书德看向一边瑟瑟发抖，一脸害怕又不敢靠近他的赵秀秀，眉头死死夹着。 后面的两人掂量着上前，花了二十五两银子专门跑一趟不能白费了。 若是空手回去必会被罚。 两人一前一后冲上来，被赵书德用刀背怼回去倒在地上。 “滚!”赵书德怒喝一声，两人自知打不过灰溜溜跑了。 见二人跑远，赵秀秀这才松懈下来一屁股陷在雪地里。 赵书德犹豫片刻还是将二人带了回去。 厨房的火堆还在烧着，赵书德带二人进去，给了两个包子。 赵书德道，“今晚你们就在这儿歇一晚，别打扰张家叔婶，明日我送你们回去。” 一听要回去，赵秀秀和赵二婶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却也不敢反驳，坐在火堆边久违的感受到暖意，刚才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梦。 若不是冻僵的身子在慢慢缓和，赵秀秀还以为自己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变好。 赵二婶和赵秀秀瑟缩在柴堆上烤着火睡着。 赵书德一夜未睡，等天微亮，带着赵二婶和赵秀秀回赵家村了。 第四十五章 一颗甜枣 赵家院子，里面一片寂静，时不时有呼噜声传出。 赵书德一脚踹开门，惊扰左邻右舍。 院子里有了动静，赵老太里着棉衣出来，看见赵书德张口就想骂，转眼便看见跟在后面的赵二婶和赵秀秀。 赵老太心底发慌，脚底发软跑回去叫醒了赵老叔和儿子。 见有热闹看，左邻右舍走出来围观，都在疑惑赵书德突然上门有何事?赵二婶和赵秀秀狼狈不堪站在外面又是为何? 赵老叔出门见到赵书德和他身后的赵二婶、赵秀秀，脸色一沉，语气不善地吼道：“给老子滚出去！” 紧接着，打着哈欠揉眼的赵二叔和赵三叔看见回来的赵二婶、赵秀秀，吓得一个激灵！他们可是收了钱的，如今人跑回来了，到手的钱就得还回去。赵二婶情绪激动，怒不可遏，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去打赵二叔，嘴里还骂道：“你个杀千刀的！简直就是畜生，竟要卖妻卖女儿！” 赵二婶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村民们万万没想到，赵家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赵秀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爷奶、爹和三叔，声音略带哭腔地说道：“爷奶，爹，三叔，是秀秀哪里做错了吗？秀秀愿意卖身为奴换银子。” “秀秀！”听到赵秀秀的话，赵二婶惊愕地回头，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赵秀秀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只是别把秀秀卖去那种地方，与其被迫成为任人玩弄的妓子，还不如让我干干净净地去死！”说完，她已是泪流满面，仿佛在向周围的人诉说着自家长辈的恶行。 赵老叔的脸色变得铁青，赵二叔则是无地自容，赵三叔在心里把赵秀秀骂了个狗血淋头。唯有赵老太神情痛苦，第一次当起了哑巴。 赵三叔想要辩解，他说道：“莫要血口喷人！我还要问你们为何一身狼狈地从外面回来。不会是和哪个野男人私奔……” 赵三叔的话还没说完，脚便被赵二叔狠狠地踩了一脚。赵二叔在心里暗骂：“蠢货！你是要给我戴绿帽子是不是？” 赵三叔的气势顿时减半，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秀秀见状，趁热打铁说道：“三叔，敢做不敢认吗？今日我就是跪死在这儿，也要一个清白。人牙子给了银子，人又跑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回来找你们还钱。”赵秀秀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她直直地看向自己的亲爹和亲叔叔。 不用等天黑，一队人马拿着碗口粗的木棍上门了。 为首的正是昨夜的人牙子，见到赵二婶和赵秀秀立马扬声抓起来。 身后的人一动，赵书德一拳一个将人揍飞爬不起来。 人牙子见打不过不愿牵扯太多，对赵老叔吆喝还钱。 这下众人明了，赵家真的把亲女儿都要卖到窑子里去。 赵老叔不愿拿钱，坏人做到底让人牙子将二人带走。 赵老叔发话了，赵二叔和赵三叔自然不敢反驳。 “秀秀！”赵二婶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赵秀秀紧紧地护在身后，仿佛眼前的这些人是洪水猛兽，会对她的女儿造成巨大的伤害。 赵书德眼神如寒冰，冷冷地看了赵老叔一眼，然后迈步走向赵二叔和赵三叔。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愤怒和决绝。走到二人面前，赵书德抱拳行礼，然后沉声道：“对不住了，恕晚辈不敬！”话音未落，他的手臂猛地一挥，如疾风般朝着二人打去。赵二叔和赵三叔顿时发出哇哇的惨叫声。 赵书德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么还钱，要么就一直打下去。人牙子在一旁看着，心里乐开了花。他心想，反正今天必须要拿回一样，要么是人，要么是钱。 赵二叔实在忍受不了疼痛，哀求道：“爹，爹，把钱退回去吧！”赵三叔也附和道：“好疼，呜，爹，救命啊！”赵老太见状，指着赵书德怒斥道：“赵书德，你反天了，敢不敬长辈，殴打亲叔叔！”赵书德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地盯着赵老太，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赵老太被吓得浑身哆嗦，瞬间哑了火。 眼看着赵书德的下手越来越重，赵老叔终于松口，将二十五两银子还给了人牙子。人牙子拿到钱后，得意地挥手带着一众小弟离开了。 赵书德也收回了手，他看着赵二叔和赵三叔，冷冷地说道：“这回就算了，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教训了。”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递给赵秀秀，“这二两银子就当是给二叔三叔治伤的药钱。”说完，赵书德转身大步离去。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那是一种欣慰和解脱的笑容。 日子一晃而过，雪是一天下得比一天大。 张家村的辣卤作坊提前停工，赵瑞将年货送去程府后便回来了。 请村里大伙吃了一顿饭，下午开始结工钱和过年奖励。 一直忙活到天黑结束。 张正清坐在赵瑞后面，轻轻地为她揉着肩膀，关切地说道：“别太累了。”赵瑞微笑着回答：“这两日忙过就好了。今年都能过个好年了。”张正清忍不住轻笑，心中充满了期待。 “好事将近。你是不是忘了过几日我们成亲？”张正清的下巴搁在赵瑞的肩上，呼吸在她耳边吹拂，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赵瑞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忍着痒意扭动了一下身体，却被张正清一把抓住。 张正清的声线变得低沉，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他说道：“别动！”赵瑞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身体僵硬着不敢再动。她的心跳加速，心中充满了羞涩和期待。 “正清，你在忍什么？”赵瑞反手搂住张正清的脖子，眼波流转，尾音轻轻勾起，带着一丝诱惑。张正清的手掐在赵瑞细软的腰上，不自觉地用力抓紧，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发热，欲望在心中涌动。 赵瑞装作不知情地眨着眼睛，娇声问道：“我在勾引你？”张正清忍不住失笑，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他深吸一口气，松开赵瑞，裹着被子躺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赵瑞还想有所动作，却被张正清迅速用被子裹起来，无法动弹。她心中暗自发笑，却依旧娇媚地柔声问道：“哥哥，怎么了？是不行吗？”这句话如同挑衅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张正清的欲望。 张正清翻身压在赵瑞身上，捏着她柔嫩的脸，恶狠狠地说道：“阿瑞，别激我！我行不行，过几日你自能亲身体会。”他的眼神如饿狼看见猎物般炽热，让赵瑞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可能有些过头了。 “那个……其实……我们还年轻……晚几年成亲也是可以的！”赵瑞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试图退缩。张正清却不为所动，他低头与赵瑞的唇轻轻摩挲，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柔软。 “阿瑞，这是怂了？”张正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欲望的火花，仿佛要将赵瑞吞噬。赵瑞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有些迷失在张正清的热情中。 “阿瑞是想憋死我，再找位夫婿吗？”张正清的嘴唇轻轻吸吮着赵瑞的唇，一口一口，让她渐渐陷入其中。赵瑞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她被张正清的热情所吸引，另一方面又有些害怕这种激烈的情感。 一夜缠绵，他们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尽情享受着彼此的温暖和爱意。 张家村热闹的几日，家家户户备好年礼准备猫冬。 张家这边也准备好婚宴需要的东西正式开始操办。 张婶拿了一件精美的嫁衣让赵瑞试试。 张婶道，“这是正清买的呢，放我这儿好久了，就等成亲那日你穿上。你看合不合身，娘替你改改。” 赵瑞换好嫁衣转身，从张婶脸上看到一丝惊艳。 张婶道，“正清眼光就是好，这嫁衣太衬瑞娘你了。看来娘不用再改了。还有这些，都是成亲要用的。我和秋花婶商量好了，成亲头一日你去村长家，从村长家出嫁。” 赵瑞笑着点头。 这一次成亲与上一次完全不同。 那时她刚过来还有些陌生，成亲就像是走程序一点心情都没有。 如今她和张正清情投意合，心中对婚宴有了期待兴奋和幸福。 “娘!”赵瑞感动的抱住张婶，她来到这个家感受到关怀和爱护。就连哥哥也是如此才愿意搬到家长一起生活。 孤独久了的人终于找到家。 第四十六章 成亲 提前一天赵瑞住进秋花婶早已打扫干净的房间。 秋花婶道，“瑞娘别介意啊!将就住一晚。 赵瑞道，“有劳秋花婶了!” 秋花婶道，“哎呀，瑞娘别这么客气!若不是你咱们村今年还赚不到这么多银子。今年啊!大家伙都能过个好年!” 秋花婶一提起这个脸上的笑便笑开。看着赵瑞格外和蔼! 秋花婶是真的感谢赵瑞，今年帮工和卖冰籽的钱足够明年自家的小儿子娶亲了。 赵瑞道，“秋花婶说笑了，这也是大家伙肯干付出了劳动的。” “今晚你早些歇歇，明日可要早早起来。我去给你打盆水来!” 说完，秋花婶便推门出去了。 房间陷入寂静，就连往日肆虐的寒风也安静下来，乖乖地等待新娘出嫁。 赵瑞想到明日成亲，心下既兴奋甜蜜又有些慌乱。 “好像真的不一样!” 赵瑞一觉睡到公鸡打第一声鸣醒来。 没过一会儿，秋花婶摸黑进来点上油灯。“瑞娘醒了啊!” “等会儿啊，我去打盆热水进来给你洗漱。”秋花婶热情忙碌的转身出去。 赵瑞用热水洗漱完后，秋花婶端来早饭。 秋花婶道，“新娘子可不比平常，一直等到进了洞房才能吃上东西。待会儿上妆后，就是水也尽量别喝。” 赵瑞道，“我晓得了，谢谢秋花婶。” 秋花婶叮嘱完又出去忙碌，外面渐渐热闹起来。 秋花婶领着一个 温柔和蔼的妇人进来。妇人一边夸赞一边替赵瑞上妆梳头。 嘴里的歌曲福话一颗颗冒出来。 等到彻底亮起来，外面雪花飘扬，却无甚风。 秋花婶道，“今儿这日子果真是黄辰吉日。” 赵瑞换上嫁衣之后便坐在床沿，秋花婶将盖头盖上。 外面越来越热闹，有妇人娘子领着孩子过来热情寒暄，小孩囔着要看新娘。 门外静了一瞬，接着再次热闹。 秋花婶道，“书德啊!你这是要拦门!” 妇人们发出善意的看热闹的笑声。 赵书德道，“是啊，各位婶婶娘子可要帮着我家阿瑞。” 外面妇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异口同声应道。 高大的黑影守在门口，影子爬上门在安静隔绝的一方空间给了赵瑞一丝温暖，涓涓细流涌上四肢百骸。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敲敲打打的吹奏声远远传来。 喜欢热闹的小孩一个追一个跑出去迎接亲队伍。 妇人们便在院子里张望。 张正清一身喜服衬得眉目明朗俊秀，坐在马背上很是神气。 小孩儿惊叹欢喜，跟在两旁一起接亲。 在院子外喜轿停下，张正清从马背上下来。 进门看见站在门口如门神的赵书德，既意料之中又惊讶。 “大哥!”张正清走上前恭敬行李作揖。 赵书德其实对他很满意，但总归心底不自在要为难他一番。 身后的妇人娘子磕着瓜子看热闹。 “嗯。”赵书德冷冷应声。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赵书德脸色泛红，一时有些尴尬。 “大哥可还有什么安排?”张正清适时解围。 他也想快点接了赵瑞回家，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 赵书德道，“咳!” “......发誓!” “一辈子对阿瑞好，不管日后发达了还是当官了只准有阿瑞一人，不得沾花惹草纳妾!” 张正清看着赵书德发誓，声音落地有力，眼神诚挚。 张正清道，“我，张正清，这辈子只会娶阿瑞一人，绝不纳妾，在外沾花惹草，若违此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屋内，赵瑞听到张正清发誓心里忍不住甜蜜，听到后面“不得好死”时心里咯噔一声担忧。 赵书德见张正清誓也发完了，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拦着。 不情不愿挪开身子让张正清进去。 张正清踏进赵瑞待嫁的屋子便看见炕上坐着亭亭玉立的新娘。 忍着激动执起赵瑞素白的手。 身后门被推响，赵书德大步走进来。 蹲在赵瑞身前。 “阿瑞，哥背你出嫁。”赵书德眼眶微红忍着泪，声音不舍。 赵瑞也忍不住感触，泪水在眼眶打转。 趴在赵书德肩头一滴泪砸在赵书德后颈，赵书德身形一顿，接着背起赵瑞一步步走出去。 张正清跟在身后一起往喜轿方向去，路过看热闹的妇人时便打招呼叮嘱去家里吃饭。 雪花飞扬，落在肩头。 赵瑞道，“哥，以后我们还在一个家呢!” 赵书德道，“呵，哥只是风沙迷了眼。” 不长不短的一截路很快就到了。 赵书德将赵瑞背到轿子上。 张正清翻身上马，看了一眼遮得严严实实的喜轿勾唇满意的笑了。 接亲队伍再次吹吹打打奏乐，赵书德跟在喜轿旁边，后面跟着一堆妇人小孩儿。 遍山的白唯有这一抹喜庆的红移动。 张正清踢轿门牵着赵瑞下轿。 人群热闹，在屋内等待的张婶张老叔连忙跑出来看一眼。 张正清牵着赵瑞跨火盆，走进堂屋。 村长充当礼司。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高堂上张婶和张老叔激动地哭了，脸上的笑容却是极灿烂的。 张正清扶着赵瑞回屋，村人们纷纷说着“早生贵子，百年好合”这样的祝福语。 关上门，耳边的热闹倏然远去。 张正清摩挲着赵瑞的手，兴奋又喜悦，轻声道。 “屋里我准备了吃食，待会儿我出去之后你便拿来吃!” “今日辛苦娘子了。”张正清垂头轻吻赵瑞柔软的手背。一步三回头，惹得赵瑞发出一声笑。 张正清也觉得好笑，推[门出去招待宾客。 赵瑞早早的就在空间备好吃食，还热乎着。 礼行完了，便也回到空间大口吃肉喝酒，却也小心心翼翼尽量不蹭掉口脂。 下午，张婶和秋花婶带着一种妇人娘子进来陪赵瑞说话，免得她无聊。 因为张正清还在待客没有掀盖头，赵瑞只能坐在炕上隔着盖头说话。 等到天色暗下来，妇人们离去。张正清一身酒气，面色酡红，眼睛泛着水光迷离。 “阿瑞，我回来了。” 张正清踉踉跄跄扑过来，走路都有些不稳，险些扑倒赵瑞。 “阿瑞想我没有?” 赵瑞无奈推开他。“真醉还是假醉?” 说罢，赵瑞威胁道。“要是少一个步骤，这亲......” 不等赵瑞说完，张正清立马翻身起来，在赵瑞面前站定。 拿起桌上摆好的如意称，轻轻挑开赵瑞的盖头。 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出现在眼前，赵瑞突然有些紧张地握紧裙摆。 张正清喉结滑动，呼吸停了一瞬。 “阿瑞真美!” “阿瑞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娘子。” 赵瑞害羞的垂下头。 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外面宾客散尽，只余冬风呼啸。 张正清倒上两杯酒，递给赵瑞一杯。 “喝了合卺酒，我们永远不分离。” 酒杯交错，仰头一饮而尽。 赵瑞只觉得喉间火辣辣的。 张正清手指抚上赵瑞的脸颊，不由自主摩挲，眼神落在赵瑞沾着酒水的红唇。下意识覆上去。 红色鸳鸯喜被摊开，一夜无眠。 第四十七章 新年 第二日，赵瑞醒来，想起昨晚的事，不禁感到害羞，她用棉被遮住了羞红的脸。出门时，她看到秋花婶和张婶在院外说话，见到她，两人高声打了招呼。 赵瑞吃了饭后，迎上张婶的目光，心中羞涩，不由得低下了头。张婶注意到她的神情，笑着握住她的手，但想到刚才听到的事情，笑容又凝固了。 赵瑞察觉到张婶的变化，开口询问：“娘，怎么了？”张婶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瑞见状，道：“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张婶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决定告诉她：“你奶奶他们走了。” 赵瑞惊讶道：“走了？”张婶点点头，接着说：“前些日子，你和正清回城时，不是给了他们粮食和银子吗？没想到他们转头就打起了你堂姐的主意，要把她卖进窑子。你二婶偷偷听到了，打算带你堂姐离开，结果被人牙子抓了个正着。” 赵瑞心中一惊，瞪大了眼睛。张婶继续说道：“那天夜里，正好书德回来了，他一直在厨房生火处理野味。半夜听到外面有呼喊声，便提着火把出去，正好看见被人牙子追着跑的二人。书德救回来后，第二日便上门揍了你二叔三叔一顿，给了二两银子就回来了。” 赵瑞听着，心中一阵愤慨，她紧握着拳头，咬紧牙关。张婶又说：“估计你二婶和堂姐回去的日子不好过，昨晚便将你爷奶一家毒死，卷了银子跑了。这事你大哥已经去处理了，你就别去了，免得沾上不好的东西。” 赵瑞心中骇然，又生出一丝悲凉来，她喃喃自语道：“他们……只能说是自食恶果。”她想起赵家长辈的所作所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当初给他们的粮食和银子足够他们安然过冬，可他们却不满足，如今更是因为贪心而酿成大祸，正应了张正清的话。赵瑞感到一阵无奈和悲哀，她摇摇头，心中暗暗感叹：贪心不足，终是自毁生路。 赵瑞窝在炕上不想动弹，想到昨晚的孟浪便忍不住脸红。 摇摇头，赵瑞进到空间整理一-亩三分地。药田的药草长得格外好，之前种上的人参看着也有几百年的年份。 仓库里的粮仓堆满了，赵瑞准备先不种粮食，将之前在城里买的果苗种上。等到春日一来便售卖新鲜的水果，即使不卖也能送人做个人情。 这样想着，赵瑞心中忽地一紧，突然想到了云来酒楼背后的东家。 “哎呀，坏了！我怎么把给东家准备年货的事情给忘了！”她心中暗自叫苦，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被子。紧接着，他掀开被子，动作麻利地下了床，可刚要迈步，又忽然停了下来。赵瑞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量：“这大雪封山的，我可怎么准备年货啊！” 她站在床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算了，人家什么也不缺。等开春了，我再寻些新奇的东西给补上吧。”说罢，她缓缓地坐回床边，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 大雪覆盖下，整个山谷陷入安静，人人都躲在屋子里猫冬。 偶尔天亮能听见一两声鸡鸣，夜晚白天几声犬吠。 除此之外就是静。 每日早晨雪停和下午天黑之前，都需要铲雪避免房屋被积雪压垮。 猫冬的日子过得散漫且快，一晃眼便是年关。 张正清和赵瑞更是蜜里调油夜夜笙歌。 提前几日全家总动员将房屋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囤积的年货拿出来摆放。 冬日的好处就是有一个天然冰箱可以存放新鲜食物。 赵瑞道，“娘，这段日子天天吃包子馒头都吃腻了。今天做顿丰盛的?” 赵瑞一脸期待看向张婶，张婶闻言也觉得往日难得吃一回的肉包子有些腻味了。 张婶道，“行，今个儿犒劳犒劳大家。正清、书德!剩下的交给你俩了。走，瑞娘我们去厨房。” 赵瑞欢欢喜喜跟着张婶去了厨房。 提前做好的冰柜就放在厨房檐下。 张婶从里面翻出清洗好冰冻的大肠还有一排羊排。 又去地窖拿了几根白萝卜。 赵瑞生火烧了一锅热水备用，帮着张婶打下手。 小炉卤大肠，大灶炖羊排萝卜。 赵瑞从空间摘了鲜辣椒小葱韭菜切碎，加入盐酱油调味拌成蘸酱。 炊烟袅袅，肉香溢出。 一家人干得热火朝天。 中午的时候，羊排大肠都炖熟了，张婶又在冰柜里掏出冷冻的辣卤。 去掉油纸包装放进碗里上锅蒸透，一大碗的素菜辣卤和荤菜辣卤上桌。 素菜有藕片、山药、豆皮、豆腐、香菇等。 荤菜有猪头肉、猪耳朵、猪蹄、鸡脚鸡翅、牛肉等。 一家人围在桌边吃肉吃菜，辣得口水直流，全身暖和。 一连忙了数日，新年伊始。 赵书德一大早就起来放鞭炮烟花。 赵瑞和张正清穿戴整齐给张婶张老叔拜年拿红包。 赵瑞道，“祝爹娘新年新气象，心想事成财源滚滚!” 赵瑞拿到两份大红包，乐得嘴角咧到耳根。 屁颠颠跑去赵书德跟前拜年，张正清也跟出来，两人对着赵书德拱手作揖。 赵瑞道，“祝哥哥新年健康，所愿所想皆实现，明年娶媳妇儿。” 张正清道，“祝大哥事事如意、施展腿脚大有作为!” 赵书德失笑，拿出红包给两人，他转头跑去张婶和张老叔面前拜年得了两份红包。 最后轮到澜哥儿，小小的人儿一个一个磕头拜年，吉祥话磕磕碰碰算是连贯说完。 一下得到五个红包，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 澜哥儿道，“奶，奶，你帮我拿着，明年我读书买笔墨。” 中午一家人围在一起喝酒聊天，直到天黑，醉醺醺睡下。 一直到年后，大雪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这一窝就窝到了二月中旬，大雪终于停下，艳阳高照。 众人都知道春天就要来了。春耕的喜悦在村子里蔓延。 “正清，开春后你去书斋看铺子吧!我在家帮着春耕。”赵瑞说着，春耕是大事不能马虎，虽然一家要搬去城里，可家里的地不能荒废。 张正清爱怜的捋了捋赵瑞脸上的碎发。“春耕累活怎么能留你一人在家。书斋那边我交代好后回来一起春耕，不耽误的。” 赵瑞道，“那你考虑好了吗?今年要下场试试吗?” 张正清沉默良久，缓缓摇头。 他现在没有想法，不排斥却也没有想考的欲望。 张正清道，“再看看吧!” 天气一日比一日好，风变柔了，积雪在慢慢融化。 虽然也冷可也没有冬日的臃肿限制。 村子一日比一日热闹。今年倒没有困在冬日的人家。 一片喜气洋洋。 从八卦的妇人嘴中，赵瑞得知赵家人已经被赵二婶和赵秀秀下葬了。 两人收拾家当连夜走了，也不知这大雪刚融化她们走不走得出去。 “各人有各人的命!”张婶见赵瑞低头沉思，以为她在伤心便轻轻拍了拍赵瑞的手安慰。 赵瑞道，“娘，我没事。这结果挺好的，以后也没人会缠着我和大哥了。” 赵瑞抱住张婶的手臂，两人往回头走。 如今大雪化得差不多了，薄冰下的枝干迸发新芽，为山谷增添一抹新绿。 溪流涌动的声音渐渐响起。 闲来无事，赵瑞搬来躺椅在艳阳下晒太阳，聆听春的到来。 第四十八章 春耕 村里越来越热闹，好久不见的村人见面免不了要聚在一起说话。 趁着春耕前，赵瑞一家坐着马车进城。 张老叔和张婶带着澜哥儿去集市买种子和农具，一路上有说有笑。 张正清回书斋打扫一番后开业，顺便认真清点了需要进的货。 赵书德则带着猎物皮毛去集市上卖，他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赵瑞正好一个人去云来酒楼，进门前，她在无人角落拿出两背篓蔬菜，小心翼翼地摆弄着，生怕有一点损坏。她的心里有些紧张，毕竟现在刚入春，蔬菜正是紧缺的时候，她希望自己的蔬菜能卖个好价钱。 赵瑞拿出五个铜板，递给一个乞儿，嘱咐他去云来酒楼报信。乞儿接过铜板，飞快地跑向酒楼。赵瑞在角落里焦急地等待着，双手紧握，不停地踱步。不一会儿，乞丐领着云来酒楼的小二过来了。 店铺小二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赵姑娘，您来啦！” 赵瑞心中一喜，连忙迎上去。“酒楼今日可是开业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 “白掌柜在不在?” 店铺小二连忙回答，“在在在，今日刚开业。” 看到赵瑞带来的青菜，店铺小二惊讶地问道，“赵姑娘，哪儿来的这么多青菜啊？” 说着，店铺小二主动上前帮忙，“我来帮您。” 赵瑞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多谢!” “这不是冬日里无聊，闲着没事干，自己倒腾出来的。” 小二帮着赵瑞将青菜背到酒楼后院，叫来了白掌柜。 白掌柜热情地打着招呼，“赵姑娘，新年如意啊!” 赵瑞笑着回应，“白掌柜，新年发大财!” 两人问候一番，便进入了正题 白掌柜盯着绿叶青菜，眼睛发亮，好奇地问，“赵姑娘，这是……？” 赵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冬日大雪封山，哪儿也去不了，就瞎琢磨出来的。 赵瑞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现在天气还没回暖，去年忙过头，忘了给东家送年礼。 赵瑞指了指一背篓青菜，“这个劳烦白掌柜帮我送一背篓给东家，赔个礼，吃个新鲜。” 白掌柜连连点头，“赵姑娘客气了，在下必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赵瑞看向剩下的青菜，这剩下的，白掌柜就放在酒楼里卖吧。 白掌柜连忙摆手，“不不不，这可使不得。” 白掌柜眼睛盯着青菜，露出兴奋的神色。“赵姑娘怕是不知道，这个时节能有新鲜青菜，卖价高，还不愁卖。” 赵瑞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碍事的，这就当是给酒楼打响头，新年的第一桶金!” 赵瑞慷慨地将一背篓青菜推给白掌柜。“这一背篓算我送给白掌柜你的，去年受了白掌柜的优惠实在，白掌柜可不要推辞。” 白掌柜心里暖乎乎的，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和赵瑞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赵瑞想了想，接着说。“以后每天都能送两筐新鲜的青菜来，大概能送十来日。” 赵瑞看着白掌柜，认真地说。“白掌柜可要做好账哦!” 白掌柜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和赵姑娘一起做事，白某只有赚钱的份，乐意至极。” 赵瑞满意地点了点头。“行，那作坊那边这两日就开工，等天气暖和了，就适当减少产量。” 两人协商好后，赵瑞去了书斋，正好看见张正清在和抄书的学子交代着什么。 等赵瑞走近，学长们打过招呼后纷纷散去。赵瑞看着张正清，心中有些好奇他在和学子们说什么。 张正清：“可是忙完了？” 赵瑞：“嗯。” 张正清：“后院我已经收拾好了，进去歇会儿吧！等大哥爹娘过来，一起去看宅子。” 赵瑞：“好。” 赵瑞看着张正清，心中有些好奇他在和学子们说什么。 张正清带着众人去看新宅，张婶和张老叔很是满意，澜哥儿围着院子高兴地跑圈。 张老叔：“成，这宅子不错。以后你和正清就住在城里，时不时回家看看我们就成。” 赵瑞有些诧异：“爹，这宅子买来是给大家一起住的，您……” 张婶：“瑞娘，我们偶尔过来住一两次就行了，我和你爹习惯了家里，再说我们走了，家里谁打理，地里的庄稼还要不要了？” 赵瑞：“可以坐马车回去……” 张婶：“来回折腾还不如就在家呆着，再说了村里都是熟人，我和你爹在家住着也自在。你俩好好过日子就成。” 赵书德：“放心吧！家里还有我呢！我替你们看着叔和婶，反正我偶尔也要进山打猎。” 赵瑞有些茫然无措，说好的一家人搬进城，结果都要留在村里。不舍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她红了眼眶。 张正清：“行了，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左右这宅子得打扫干净了再住。” 几人去了附近的小馆吃饭。邻桌的几人是冬日行商困在此处的，都在说着南边匪患的事，担忧自家这一路不好走。赵瑞心思落在几人的谈话上，大概了解了南边匪患的行事恶劣。 一行人吃完饭，在书斋歇息后回村了。村口的小溪潺潺流水，溪边几块薄冰还未化开。 赵瑞：“娘，什么时候春耕？” 张婶：“还早呢，得先把地翻一翻，撒上肥料沃沃土。” 赵瑞：“明天翻地？” 张婶点头：“翻完地，大概三月中旬就能播种了。” 赵瑞思量着，作坊等春耕后再开，春耕腾不出人手，作坊更没人去了。 张老叔：“可是，作坊要开了？” 赵瑞点头：“嗯。” 张老叔：“别愁了，我去找村长商量商量，家里地少的、没地的还是有，应该能安排人手出来。” 赵瑞：“谢谢爹！”赵瑞心里送了一口气，她还担心作坊不开业会被人遗忘，空隔久了容易被同行超过。 当天准备好第二天要用的农具和肥料后，张老叔也带回好消息。 张老叔：“放心吧！村长安排了接手的人，明日就能启动作坊。” 赵瑞：“行，明日我先去趟作坊。” 第二日，一家都下地了，澜哥儿坐在田埂上背诗。 赵瑞去作坊安排好后便回家做饭送去地里。 下午帮着一起翻地。 用了五日将地翻完，夜晚春雨一浇，众人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张正清起床赶着马车去进货，赵书德背上弓箭和孟师傅进山了。 开春万物复苏，动物都跑出来觅食了。 村里闲下来的青少年做起了货郎生意，整个村子忙碌热闹着。 隔壁两个村眼红啊! 赵家村和王家村，去年好几户人家没熬过冬，村里才帮忙把葬礼办了。 他们看见张家村的情景犹豫饿狼看见猎物，却又不敢得罪城里的贵人。 赵家村村长私底下更是将赵家人骂了个遍。 若不是赵家人行事荒唐，赵瑞就是他们村的，也能沾沾福气，何至于眼红别人。 两个村的村子放下冲突矛盾，意见难得一致。张家村的村长看到另外两个村的村长上门，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往日里他们可没少挤兑自己，今天倒是稀奇。 赵村长热情地招呼道：“来来，两位老兄进来坐。” 村长一号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喝酒误事，别白跑一趟事没办好。” 说明来意后，张家村村长停顿片刻，露出为难的表情。此时，外面的春雨正一场接着一场地下着，春日的天气乍暖还寒。他心中不禁担忧起来，村里许多人都病了，咳嗽不止，精神也不太好。赵瑞担心出什么问题，找到村长提议给村人发药。 赵瑞一脸焦急地说：“村长，风寒可不是小事，这个季节最易感染风寒。我这儿出药材，让没感染风寒的人每天三次来领药预防，感染风寒的人则分开领药治疗。” 村长点了点头：“行，多谢瑞娘了，我这就去通知村里人。” 没多久，赵瑞便在族堂前架起了大锅熬药。她从空间里随手拿出了一些药材，动作熟练地将预防的药和治疗缓解的药分别放入两个锅中熬制。村医也赶来帮忙诊治和熬药。 赵瑞感激地对村医说：“村医爷爷，这几日辛苦您了。这是我大哥在山上寻的野山参，您别嫌弃。”说着，她将野山参递给了村医。 村医推辞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没出什么力！” 赵瑞诚恳地说：“村医爷爷，您就拿着吧，往后我家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麻烦您帮忙照看呢。” 村医笑着接过了野山参：“如此老朽便不客气了，以后有事尽管招呼老朽一声。” 就这样，一场刚出苗头的风寒在赵瑞的努力下被顺利解决了。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四十九章 初夏 一晃三月，春耕开始。 辣卤作坊停了三日，众人都在忙春耕。加紧时间将种子播下去，春雨一来，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今年的春耕很是顺利，众人脸上露出笑。 赵瑞和张正清带着澜哥儿进城。担心澜哥儿不适应，张婶跟着去住了几日。 张正清每日一边看铺子一边教澜哥儿识字背书。 赵瑞彻底闲下来做富婆了。 除开去年赚的银子，今年开春青菜售卖的银子也有两千多两。 闲来无事便坐在书斋看书。 春日过去，夏天来临。澜哥儿的启蒙学得差不多了。张正清准备秋收后送澜哥儿进学堂。 “明日去街上采购，送澜哥儿回去。” 赵瑞听到张正清说要等秋收后再接孩子回来，她不禁犹豫了一下。 张正清从后面抱住正在切菜的赵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肉体的温度。他低沉的磁性嗓音在赵瑞耳边响起，带着诱惑和勾引。赵瑞下意识地躲开，脸颊微微发烫。 “正清！”赵瑞恼怒地娇嗔道。 张正清轻声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二人世界了。”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赵瑞的渴望。 赵瑞不禁心动，但随即想起了儿子，她轻笑道：“若是防着那小鬼头，你恨不得立马送他回去。可天天黏着我，你又觉得烦。” 张正清嘴角微扬，“那儿子跟我争宠，我自然是有些吃醋的。” 赵瑞转过头，眼眸含羞带水地看着张正清，“澜哥儿你都如此，要是以后我们有孩子了，你是不是也会对她这么凶？” 说到孩子，张正清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深沉。他轻声说道：“阿瑞，给我生个女儿吧。” 赵瑞瞪了张正清一眼，有些无奈地说：“生男生女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她轻轻地拍了拍张正清的手背，佯装发怒。 张正清却不松手，“好不容易抓到时间和娘子抱抱，我可不愿意松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低落，似是在撒娇。 赵瑞的耳根子瞬间红了一片，她心中虽然也欢喜张正清这般抱着，但又害怕被澜哥儿瞧见。她轻声催促道：“快点，待会儿澜哥儿过来瞧见了。” 张正清却不以为意，“瞧见便瞧见了，他如今也是大孩子了，该学会避让。” 四岁半的孩子算大孩子？赵瑞心中暗自好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封建了。 不过，她也知道张正清是在故意逗她。赵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想起澜哥儿那胖嘟嘟的小脸和圆滚滚的身子，不禁有些讪讪地说道：“我这不是怕澜哥儿饿着吗？再说，小孩子胖点才可爱嘛！” 张正清笑着反驳道：“那娘子怎么不怕我饿着了？” 赵瑞羞得无地自容，她怎么也想不到，张正清婚后会变得如此不正经。她嗔怪地推开张正清，“你、你、你起开！别碍着我做饭。” 赵瑞不敢看张正清，赶紧转身继续切菜。张正清低声笑了两声，知道赵瑞脸皮薄，便不再逗她，而是帮着烧火淘菜。他默默地站在赵瑞身边，眼中满是温柔和爱意。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张正清眼神似乎盯着赵瑞不挪眼，像是要把她吃了。 赵瑞无法直视张正清，亦不敢抬头，生怕被人发现红透的脸。 澜哥儿吃着饭左看看右看看，敏感察觉不对。 小小年纪不知道爹娘怎么了，以为吵架了，吃完饭便跑去隔壁找玩伴玩。 张正清看着一溜烟跑出去还贴心关.上门的澜哥儿，放下筷子。 张正清轻声告诉赵瑞澜哥儿出去了，赵瑞惊讶地问道：“他去哪儿了？”张正清一把抱起赵瑞，声音低哑地说：“给我们腾地方呀！”他心情愉悦地抱着赵瑞进了卧室，反手将门锁上。抵住赵瑞的身体，他疯狂地吻了上去，情绪汹涌，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欲望难以压制…… 赵瑞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揉了揉额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赵瑞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澜哥儿回来没有？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澜哥儿从外面回来的声音，兴高采烈的。“爹，我回来了！今日回来晚了，我是想着明日回家后许久都不能见春生，便多玩儿了会儿。”澜哥儿害怕挨骂，赶紧解释道。 没想到，张正清一脸笑意温和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无事，澜哥儿做得很好。进去洗手吃饭吧。”张正清将书斋关上，回到后院。 澜哥儿疑惑地问道：“爹，娘呢？怎么不出来吃饭？”张正清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意，回答道：“你娘有些累了，我留了饭，晚些给她送去。” 澜哥儿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爹！多吃饭多睡觉才能长高长壮！” 说完澜哥儿又塞了一筷子肉进嘴里。 赵瑞在屋里尴尬到脚趾跺地。等再次醒来，温热的饭菜摆在面前。 赵瑞红着脸起身，三下五除二吃完，顿觉身体恢复了力气。 翌日，两人带着澜哥儿在城内采购后回村。 张婶早早得了信，在门口等着。张老叔在檐下编竹筐时不时朝外打探。 赵书德将猎回来的野味皮毛整理好，留着赵瑞回城带走。 车一停稳，澜哥儿就像圆球一样灵活地翻身下了马车，这动作把张婶吓得心都提了起来。 澜哥儿扑向张婶的怀里，撒娇地说：“奶奶，我好想你，回来陪你好不好？”张婶连声答应，澜哥儿叫得响亮，让跑出来的张老叔脸上笑开了花。澜哥儿挣脱张婶的怀抱，如乳燕归巢般投入张老叔的怀里，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不等张婶挽留，张正清就说还有事要处理，带着赵瑞告辞了。赵书德连忙将准备好的野味放到马车上，说：“阿瑞，这些野味拿回去吃，别亏了身子。”张正清则表示会照顾好赵瑞，过几日等赵书德有空了，再到城里一起喝酒吃肉。张正清说完，和赵书德对视一笑，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赵瑞坐在马车上，一脸茫然，她转头问张正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住几天吗？有什么事这么急？”张正清驾着马车疾驰，回头看着赵瑞，眼底的欲望愈发浓厚，他回答道：“想你了。”赵瑞听了，木然地放下车帘，坐回原位。初夏的夜晚，虫鸣蛙声此起彼伏。 冰粉和凉粉再次热销起来。日子一天天过去，赵瑞却听说北边几个县城遭了蝗灾，她担心蝗灾无法控制，会蔓延过来。张正清安慰她道：“别担心，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儿顶着。朝廷不会放任不管的。”赵瑞点点头，心里安定了许多，但她总觉得要做些什么才踏实。 于是，赵瑞买了许多刚出锅的食物，放进空间木屋，水果蔬菜也买了一些。她还特别买下了酒楼的招牌菜，直接放进了木屋。逛了一圈后，她几乎把城内的吃食都囤了个遍。赵瑞心想，多囤点食物总是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她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但同时也有一种满足感，觉得自己为可能到来的困难做了一些准备。 第五十章 蝗灾1 赵瑞心里总觉得不安，第二日无事继续囤货。反正她有钱有空间，多囤些货也无妨。 赵瑞出去逛了一圈，去铁匠铺定做了几把刀和箭矢。接着药铺买了风寒水土不服和痢疾的汤药，以及重病救治的药。囤着囤着赵瑞上瘾了，油布火把等户外使用的装备也囤了些。心里终于好受了，乐滋滋回家。 “这么高兴?干什么去了?”张正清问。 赵瑞下巴一长，转身。“不告诉你。” 张正清哑然失笑，继续低头对账。 去掉心病的赵瑞开始研究新的食谱。 赵瑞坐在书桌前，眼神迷茫地盯着前方，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纸上涂画着。他的内心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思绪混乱不堪。 火锅还是麻辣烫？赵瑞的心里纠结着。他想起了火锅的热辣和麻辣烫的刺激，口水在喉咙里涌动。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好久没吃烧烤了！这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赵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想象着烤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口水不禁又多了几分。不如先做烤肉？他的手微微握紧，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但转眼间，他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算了，夏天也没人去吃。” 赵瑞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一个说做火锅，一个说做麻辣烫，一个又说做烧烤。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思考着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最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决定做奶茶果汁，因为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兴趣。 买了大量的茶叶和水果后，赵瑞每天就待在后院，专心研究新的方子。他仔细地挑选着每一种材料，用心地调配着比例，尝试着不同的组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执着，仿佛在探索一个未知的领域。 等赵瑞研究满意，已经是五天之后了。他提着做好的奶茶和果茶，走向云来酒楼。然而，在街上听到人们谈论蝗灾的事情，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握紧了食盒，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站在分叉路口，赵瑞的内心陷入了纠结和犹豫。一边是去云来酒楼的街道，一边是去县衙的街道。他握着食盒的手微微泛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转动，他明白新品的送达可以稍微延迟，但蝗灾的事情却刻不容缓。 赵瑞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毅然提着食盒朝着县衙走去，脚步坚定而迅速。他不敢歇息片刻，生怕耽误了时间，生怕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控制。 等赵瑞气喘吁吁地来到县衙门口，却见县衙门口异常安静。他的心跳加快，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上前敲门无人应答，推门也纹丝不动。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不安愈发加剧。 赵瑞绕到后院，注意到县衙正在催促奴仆搬运东西。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县衙大人的焦虑和急切让他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他瞪大眼睛，努力消化着眼前的情景。 当县衙大人的话语传入赵瑞的耳中，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难道蝗灾真的已经无法控制了吗？他不敢乱下定论，只能默默地看着县衙大人匆忙离去。 赵瑞转身飞奔回书斋，心中的恐惧和紧张让他的脚步变得慌乱。见他神色慌张，张正清挑眉问：“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赵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将所见到的一切告诉了张正清。 张正清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他喃喃自语道：“上一世蝗灾是在四年后发生的，为何这一世会提前？而且还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赵瑞焦急地催促：“正清，赶快回家通知爹娘，让村长收拾家当跑路吧！” 张正清点点头，起身匆匆出去交代事宜。赵瑞也赶紧行动起来，他在后院忙碌着，将需要带走的东西打包。他的动作迅速而有条理，心中却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两人分头行动，速度极快，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得到消息的几位学子心中虽有迟疑，但他们深知张正清的为人，知道他不会信口雌黄，于是便也匆匆回家准备去了。 张正清驾着马车，带着赵瑞回村。路过云来酒楼时，赵瑞下车与白掌柜说清前因后果后，便又迅速上车离去。白掌柜听闻消息，心中一惊，他连忙吩咐心腹去县衙查看。在得知消息属实后，白掌柜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转身回到酒楼，准备关门歇业，然后带着小二和厨子，匆匆打包出城。 张正清和赵瑞回到家，将马车卸下后，张正清便朝着村里走去。赵瑞则站在门口，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她双手紧握，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担忧。 “娘，爹，哥，快来！”赵瑞大声呼喊着。听到赵瑞的声音，众人赶忙出来查看。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欢喜，但当他们看到赵瑞严肃的神色时，不禁紧张起来。 “快，收拾东西，能带上的都带上！”赵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 赵瑞跑进厨房，将锅碗瓢盆迅速装好。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带走的物品。大件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全部放进空间。她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颤抖，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等张婶收拾完屋子出来，赵瑞已经几乎将粮食和厨房收拾完毕。赵瑞又跑去她和张正清的房间，将一众物件统统收进空间。情况紧急，她已经顾不上是否会在张婶她们面前暴露空间了。 “娘，澜哥儿呢？”赵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哎哟，跑出去玩了！”张婶一拍脑袋，突然想起好像有什么事情被遗忘了，原来是忘了大孙子。 “我去喊，澜哥儿平时在哪些地方玩？”赵瑞来不及等待张婶的回答，便匆忙朝着门外跑去。她的脚步急促，心中焦急万分。 这时，村里响起了敲锣的声音。听到敲锣声，张家村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朝着祠堂跑去。在外面疯玩的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大人奔跑，他们也好奇地跟着跑。 村长站在祠堂前，他的脸色凝重，手中拿着铜锣。他用力地敲着锣，声音在村子里回荡。 “从现在起，大家抓紧时间收拾家当！”村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城里的县衙大人已经携家眷偷偷跑了。”另一个村长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奈。 村民们的脸上露出疑惑和担忧的神情，他们不舍地看着地里的庄稼。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地里的粮食蝗灾来了，你也护不住！”村长提高了声音，试图让大家明白形势的严峻。 “现在不跑，等蝗灾来了就不用跑了，等着饿死吧！”村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 村民们开始纷纷跑回家收拾东西。有人心中还存在疑惑，但他们也知道村长的话不无道理。 一个时辰后，村口集合。大家带着足够的粮食和防寒被褥，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负担。村长继续敲着铜锣，在村子里巡视，提醒着每一个人。 主事的人都跑了，若是蝗灾真的过于凶猛，恐怕近几年都回不来了。赵瑞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能默默祈祷着一切都能平安度过。 第五十一章 蝗灾2 好的，以下是加入动作描写和心理描写后的内容： 但这不能说出来，村民们本来就慌乱不堪，若是再施压，恐怕他们心中的那根弦就会绷断，更加不愿意离开了。 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 村长心里暗自思忖：“真是可惜了地里的庄稼，今年本来还盼着能有个好收成呢，谁能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个蝗灾。” 等到赵瑞一家收拾好，一辆马车装满了粮食和被褥，另一辆牛车则放着锅碗瓢盆。大黄被小心地抱到牛车上，它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安静地待在牛车上。 澜哥儿紧张地看着忙碌的大人们，忍不住开口问道：“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赵瑞抱起一脸害怕的澜哥儿，温柔地安慰道：“我们出去避避风头，澜哥儿可以跟着一起见识见识城外的风光。外面的世界可和山谷不一样哦！” 澜哥儿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开始憧憬起外面的景色来。 一个时辰后，村人们局促不安地站在村口，焦急地等待着村长发令。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心底的恐惧和慌乱让他们不知所措。 他们不知道离开村子后会面临什么，但他们知道，没有土地的人生活一定会非常艰难。 村长清点人数后，确认所有人都到齐了。 村长目光严肃，声音洪亮：“咱们是一个村的，出门在外要互相理解、帮助，绝对不可以内讧，更不可以背叛出卖同村人。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起了不该有的坏心思，损害了大家的利益，我一定会将他赶出去。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村人的庇护，他一个人能活多久，能走多远！” 村长的话让村人们心中一紧，他们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团结一心，共度难关。 “只要熬过这次困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了，大家上路吧！”村长一声令下，村人们纷纷行动起来。 正好张正清家空出一辆牛车，村里的老幼妇孺腿脚不便的都坐上了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小屁孩们兴高采烈地喊着要当大侠，全然不知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赵家村和王家村的村长早就听到了消息，他们在田埂上拦住了张家村的村长，好奇地询问着。 张家村的村长也不隐瞒，如实相告。听完后，他们立刻催促着各自的村民赶紧收拾东西，出去躲避蝗灾。 城内，白掌柜锁上酒楼的门，带着店小二和厨子，拉着车向城门口走去。街上的众人惊讶好奇，纷纷向消息灵通的人打听。得知真相后，他们急忙回家，跟着避难的队伍一起行动。 张家村的人一路进城出城，出城的那一刻，众人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舍。此时，太阳西斜，炎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他们，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裳。 村长一边招呼着众人继续赶路，一边给大家鼓劲：“别堵在城门口，加把劲，上了那个坡，我们就在树荫下歇息再走。” 村长发令后，众人尽管心中不舍，但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前进。他们知道，只有上了坡，在树荫下休息一下，才能恢复一些体力。 突然，一个人尖叫起来，手指着城门的方向。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正迅速地覆盖过来。在城门不远处，几乎转眼间就要到达张家村的那个山谷。 众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听了村长的话赶紧出来了，不然真的无法躲过这场蝗灾的侵袭。 不知是谁喃喃地说了一句：“家没了。” 众人的庆幸瞬间被悲伤和不舍掩盖，他们默默地看着蝗灾逼近的方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众人浑浑噩噩在官道上走，天黑就找处河边歇脚。 架锅拾柴生火做饭。 众人脸上是麻木的，赵瑞掏出新鲜的猪肉下锅炒了一家人吃。 第二日天亮继续赶路。 他们不知道蝗灾波及范围会有多广只能往南走 。 中午，后面的人越来越多，好几辆马车托着人和物疾驰而过。 众人不清楚后面蝗灾的情况，但心底的焦躁确实熄不了的。 为了缓解心情不虞，众人跟随村长一刻不停赶路。 第五十二章 敲诈 夜晚，虫鸣声此起彼伏，天空中繁星遍布，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这个世界的神秘。 赵瑞抬头仰望着星空，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她轻声说道：“我们去南边吧！”仿佛在向天空诉说着自己的决心。 张正清点点头，表示同意赵瑞的想法。他心中暗自思量着：“江南风景如画，物资丰富，气候也适宜，总比这北方好。而且江南离京都近，那里学子书院众多，文化底蕴深厚。我们在江南落户，对后代的读书生活也会有很大的好处。” 张老叔皱起眉头，担忧地说：“哪有那么容易啊，北地离江南那么远，三个月能到吗？今年粮食也没有，我们怎么活下来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忧虑。 村长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去江南落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们能不能平安到达江南还是个问题啊！”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安。 赵书德则在一旁感叹道：“江南确实不错啊，听说那里的人生活富足，每年的收成都是翻倍的。不像我们这里，一年只收一次，交了赋税之后就只够口粮了，每年冬天一下大雪，我们就只能躲在家里。要是生病了，或者大雪压垮了房屋，也没人会察觉。” 赵瑞微笑着安慰大家：“其实也不必太在意，能走到哪儿，就在哪儿安家也不错，大家只求一个安稳就好。”她的心中虽然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但还是努力让大家保持乐观的心态。 赵瑞心想，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一定能够克服。 赵书德点点头，说道：“村长说的是，这几天大家估计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对大家的关心。 张正清接着说：“在外行走可不比在山谷里，大家要小心谨慎。不要随意相信旁人，也不要轻易施舍同情心。”他的语气严肃，心中充满了对大家的担忧。 村长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村庄的未来。他来到村里几家说得上话的当家人面前，与他们交谈起来。村长时而皱眉思考，时而挥手比划，努力向大家传达着自己的想法和建议。他希望大家能够做好充分的准备，应对未来的挑战。 天亮了，太阳照常升起，又是一天的赶路。连日的奔波让众人脸色蜡黄，疲惫不堪，鞋子不知道磨破了几双，脚底的水泡破了又磨出新的。孩子们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没有了安全感，一个个哭起来，嚷嚷着要回去。他们的哭声在这寂静的路上回荡，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就这样，一路上哭声不断，孩子们哭累了就趴在家长的背上或是牛车上睡着了。越来越多的人从后面赶来，赵瑞他们走得不慢，但也不快。看到后面的人神色惶恐，行色匆匆，众人不禁不安地皱起眉头。 赵书德拉住一个赶路的大叔，焦急地问道：“大叔，这是怎么了？”那人想要挣脱逃跑，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只能回答道：“大概是蝗灾越来越严重了，地里的庄稼几乎在眨眼间就消失了。黑压压的蝗虫扑面而来，布满全身，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大家都在逃命……不知道什么时候蝗虫就会追上来。”赵书德松开手，大叔急忙抱紧包袱，继续赶路。 张正清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来情况很严重。” 村长一脸愁容，痛心地摇摇头：“想回去怕是不行了。照这样说，蝗灾没有个三五年是清净不了的。” 是啊，蝗虫已经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如果不能及时消灭，哪怕这一批蝗虫死了，埋在地下的虫卵明年也会不安生。 赵瑞的眼神坚定，她大声说道：“那就往南走，尽量选个合适的地方落脚安家。只要人还在，大家的心在一起，就又是一个张家村。”她特意放大声音，好让全村的人都能听见。此时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能被打倒。 村长不愧是领袖人物，他的一番话说得众人原本灰败的神色立刻燃起了希望的光亮：“正清媳妇儿说得对，只要活着，就能重新开始。人心齐，日子一定会过得红火。大家向前看，不要犹豫，不要回头，未来的好日子就在前方！” 村长的话语如同强心剂，让众人重新振作起来。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说话，喊着口号，全是对未来的向往。 继续赶路，虽然像是流民乞丐，但他们的精神气却不一样了。因为队伍强大，人数众多，来来往往逃命的人都远远地避开。 然而，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消耗，很多人的粮食几乎见底。此时，他们落脚的溪边已经有一些难民占据了。赵瑞等人在高处的空地上架起了锅。 原本安静融和的一片，却因为村里的一个妇人心善，见几个孩子可怜又渴望的样子，拿出了两个馍馍给他们分吃，而发生了变故。 不一会儿，就有人抬着口吐白沫的孩子上来哭闹，要求赔钱，说是那妇人下毒。妇人有嘴说不清，急得团团转。 赵瑞上前示意自己会医术，想要看看孩子的症状，却被大人挡了回去。赵瑞安抚道：“这位大婶，你先别急。我看看是不是食物中毒。荒郊野岭的，不排除孩子接触了其他有毒的东西。”大婶却将孩子藏得严严实实的，怒目圆瞪，不让赵瑞凑近查看。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骂着。 给饼的妇人的丈夫是个老实人，站在一旁也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最后，他们不得不给了粮食赔礼，那大婶这才抹了眼泪，拿着粮食走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到自己搭建的临时庇护所，手里的粮食就被几个男人抢走了。中毒的女孩在大婶怀里醒了过来。 村长无奈地叹息道：“哎……” 村长决定再去敲打敲打那些人：“这次是好心帮助却被讹了粮食，下次说不定就是要命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赵瑞眼神犀利，看着不远处的那群人，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一看平时就是恶霸类型。”她转头对哥哥赵书德说道：“哥，要是后面他们还要敲诈，你震慑一二，也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张婶面露忧色，有些担忧地说：“若是这些人不肯罢休怎么办？毕竟昨天出了那么一出。”赵瑞见状，宽慰似的拍了拍张婶的肩膀，轻声说道：“娘，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如今大家都顾着逃命呢，谁会去关注你是不是下毒了。他们就是想讹诈，想道德绑架，没门儿！” 赵书德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婶，别担心。” 张正清则握住张婶的手，坚定地说：“娘，出门在外可不能露怯，有些人就是喜欢欺软怕硬，你越怕他们，他们就越要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张婶听了儿子和儿媳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点点头，笑道：“晓得了，有你们在，我还怕什么！” 然而，她的内心深处其实仍然充满了惶恐和不安。她深知在这乱世中，生命是如此脆弱，而他们又身处异乡，前途未卜。但她不能让家人担心，所以她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果然，那群人在赵瑞等人落脚不远处停下。由于没有食物了，一群妇人上门讨债，她们的态度理直气壮，似乎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赵瑞气得笑了出来，她原本想，如果这些妇人好声好气地求一求，说不定她会心软，再给她们一些粮食。可她们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这时，赵书德提着几只兔子回来了。他的眼神不善，紧紧地盯着闹腾的妇人。妇人们显然有些害怕，但想到在家的男人，她们又稍微壮了壮胆，继续闹腾。 赵书德将野兔交给张正清后，马步一扎，肌肉瞬间舒展，蓬勃的力量爆发出来。他看向那棵碗口粗的树，双手紧紧握住树干，然后猛地一用力，竟将整棵树连根拔起。妇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然而，赵书德并没有停止动作，他举起那棵树，在妇人们惊恐的目光中，作势要扔过去。这下，妇人们吓得手脚发软，几乎连滚带爬地迅速逃离。 赵书德看着她们狼狈的背影，心中不禁冷笑。他知道，对于这些人，不能心慈手软，必须让她们知道厉害。他相信，经过这次教训，这些妇人应该不敢再来闹事了。 第五十三章 分离 之前被敲诈的夫妻感激地看向赵书德，他们局促不安地搓着手，脸上满是歉意，似乎害怕给大家添麻烦。 赵书德挥挥手，笑着安慰道：“都是一个村的，无须客气！” 赵书德转身回来，赵瑞偷偷朝他竖起大拇指，脸上笑意盈盈。 张正清走过来，压低声音叮嘱：“今夜注意点，大概不会平静。” 赵书德点点头：“嗯。” 赵书德心里暗自思忖，那群人里的男人一看就来者不善，眼神中透着狠劲，想必是经历过不少打斗。他不禁为晚上的安全担忧起来。 晚上，赵书德将兔肉烤好后，一家人就着稀粥吃了个饱。澜哥儿虽然年纪小，但食欲不错，吃了不少。收拾完东西，大家便躺下歇息。赵瑞则进入空间，将提前放好的水囊灌满井水。她在空间里仔细照料着地里的作物，然后躺在木屋中，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赵瑞自然醒来。她睁开眼睛，发现大家都还在沉睡。她躺在马车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没过多久，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赵瑞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她想到了跟在后面的那群人，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她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偷粮还是杀人越货。 赵瑞悄悄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在马车外车沿上睡觉的张正清的衣角。张正清反手握住赵瑞的手，示意她别担心。赵瑞心中稍定，她知道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男人去处理了。她只需收好张婶和澜哥儿，保护好自己。 在紧张的等待中，突然一声尖叫响起，紧接着是皮肉破开的声音。赵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心跳加速，更加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祈祷着大家的安全。 外面的火把点燃了，赵书德和张正清将众人叫醒。张正清的声音在混乱中传来：“有贼人偷粮，不要乱跑！”赵书德也大声喊道：“保护妇孺孩子，注意躲避！” 马车内，张婶搂着澜哥儿躲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她紧紧地抓着赵瑞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赵瑞，你也躲进来点。” 赵瑞安慰道：“娘，别担心。”她的目光坚定，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然而，她的内心其实也充满了紧张。 混乱很快平复下来，偷粮的人要么受伤被抓住，要么逃之夭夭。也有村人受伤了，村医在一旁忙碌地处理着伤口。 马车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张老叔的声音传来：“别慌，是我。”张老叔见外面的局势已经得到控制，便将守护的任务交给村长和其他年轻人，自己则回到家人身边。他的到来让马车内的三人心中踏实了许多。 赵瑞轻声说道：“娘，你再睡会儿吧，明日还要赶路呢！”她知道，经过这样一场惊吓，大家都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 这边的动静如此之大，那边的人肯定听到了。赵瑞心中暗自思忖，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如何。她看向张正清，只见他拿出一张纸，将纸条缠在箭矢上。赵书德则拉紧弓弦，一箭射向远方。 箭矢带着纸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黑暗中。片刻后，那边传来女人猝不及防的惊叫。接着，那边也陷入了一团混乱之中。赵瑞的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她希望那边的人能够平安无事。 赵瑞利索地下了马车，将水囊递给张正清和赵书德，两人如牛饮水般咕噜咕噜地喝完。 夏夜的晚风仍夹杂着些许燥热，众人身上都已被汗水浸湿。 赵瑞拉着他们二人在牛车边坐下，巧妙地利用牛车挡住了后方众人的视线。 赵瑞变戏法似的，从空间中端出两碗鸡丝面，“给，快吃！” 面对赵瑞突如其来的“魔法”，二人惊讶了一瞬，随即端起面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甚至连汤也一起喝光了。 赵瑞再次挥手，面碗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人惊喜地看着一脸骄傲得意的赵瑞。 赵书德瞪大了眼睛，“阿瑞，你不会是仙女下凡吧！” 张正清则满脸笑意，“今日张某才知，究竟是走了多大的狗屎运才能娶到瑞仙女啊。” 赵瑞轻轻一巴掌拍在张正清装模作样行礼的臂膀上。 “想让我死就直说！”赵瑞没好气地说道。 张正清连忙摆手，“不会！” 赵书德也急忙表态，“谁敢让你死，我就跟他拼命！” 张正清看着赵书德如此维护赵瑞，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感动，觉得自己刚刚的两个字确实有些单薄了。 还没等张正清再开口说些什么，赵瑞已经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好了，你们继续吧！” 临近天亮，赵瑞的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躲进木屋，倒头便睡。一觉醒来，正好到了做早饭的时间。 一夜过去，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赵瑞熬好了粥，张婶烙好了饼，又拿出空间里的肉酱，众人饱餐了一顿。 赵瑞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水果，一人一个苹果，大家咔滋咔滋地啃完。 赵瑞心里盘算着，之后的每日吃食都得省着点了，毕竟已经走了十天，虽然各家都还有些粮食，但谁也不知道这些粮食能不能撑到江南。 重新启程，张老叔驾着牛车，张正清赶着马车，赵书德则牵着被捆绑的贼人，跟在车后。 那群人六神无主地跟在后面，一眼便瞧见了队伍里的妇孺。 就这样一连走了两日，被饿了两天的贼人脚底早已磨出血，面色也如白纸一般。 将他们扔在路上后，众人继续朝南前行。 期间，有走投无路的难民突然暴起，持刀抢劫他们。好在大家都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 村民们不愿再吃这样的苦，有的拿着存粮和银子，在附近找了落脚的地方。 有的则想着为儿孙谋一条更好的生路，坚持要跟着去江南。 就这样，南下的队伍几乎少了一半。 村长看了看剩下的人，语重心长地说道：“都是为了活下去，你们自家商量决定吧。” 村长顿了顿，继续说道：“没人能阻拦你们的决定，也没人能对你们的决定后果负责。大家务必想清楚。” 村长叹了口气，“南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这一路下来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若不是我们人多，怕是早就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村长看着大家，“南下还会发生什么，我们无法预料……所以，大家一定要想清楚！” 村长拿出朝廷下发的通知，“如今，朝廷已经下发了通知，你们拿着户籍，随途皆可落户。” 第五十四章 土匪追杀 这一天没有再赶路，多日的疲惫和当前面临的抉择都需要好好休息思考一番。 第二日，走的走留的留，大家互相道别，此次分别恐怕无法再见。下午启程，一路安静，到达西南分叉的前三个城镇。众人在城内买了粮食，第二日继续启程。如今他们不算是逃难了，而是迁离。 众人能有银钱买粮，得益于去年赵瑞在村里修建的作坊，带领大伙儿赚足了钱。省吃俭用习惯了的村民都将钱存了下来，如今算得上是救命的钱。 马车内，赵瑞拿出水灵灵的葡萄分给张婶和澜哥儿。张婶赶忙接过葡萄，捧在手心，然后小心地递给澜哥儿，嘱咐道：“澜哥儿，啥都看到了，啥都知道吗？这葡萄可甜了，不过吃过就得忘了啊！”澜哥儿看着葡萄，眼睛都亮了，他用力地点点头，应道：“奶，我知道了。”赵瑞看着澜哥儿可爱的模样，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外面如今跟着三十几个人，都算是村里家底丰厚的人家。犹豫了一番，赵瑞还是决定不能太惹眼，便没给牛车上的张老叔和赵书德水过。她趁着休息，给三个男人递上了遮阳帽和加了蒲荷的水壹，接着拿出油布，让赵书德和张正清在牛车上搭了遮阳的棚子。后面的人见状，也跟着学了起来。临近傍晚，热了一个多月的天下起了暴雨。众人躲在搭好的油蓬下，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苦。 因为有的村户人口多，张老叔就把牛车让给了他们，自己跑来马车遮雨。马儿和牛儿乖巧地躲在临时搭的遮雨棚下，一口一口吃着干草。 马车内，赵瑞拿出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和鸡汤。几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虽然想不通赵瑞是从哪儿拿出还是热的食物，但确认赵瑞身体无恙后，便也没再追问。只有张正清看出了一点蛛丝马迹，他盯着装鸡汤的碗，眼眸闪过惊讶和了然，心中暗叹：“还是娘子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好了这些。”张正清悠闲地喝下一口热气腾腾的鸡汤，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后半夜，雨停了。众人开始生火做饭，赵瑞也跟着起来。她熟练地舀了几勺米，倒入锅中，然后轻轻搅拌，让米粒均匀铺开。接着，她拿起勺子，仔细地将米粒翻动，确保每一粒米都能煮熟。赵瑞看着锅中的米汤，心中想：“希望这碗米汤能给大家带来一些温暖和力量。”米汤渐渐变得浓稠，赵瑞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味道，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将米汤盛到碗里，一一递给众人。大家接过米汤，感受到手中的温度，心里也暖暖的。喝完米汤后，众人纷纷钻进帐篷睡觉。赵瑞看着他们疲惫的面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明天的路会更顺利一些。” 天亮后众人继续赶路，赵瑞心中却越发不安。她眉头微皱，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当得知南下之路有土匪出没时，众人心中沉甸甸的。然而，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勇往直前。三十几个人，其中有二十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每人手持一把大砍刀，踏上了充满挑战的旅程。 一路上困难重重，但男子们在不断成长中增添了几分坚毅的血性。他们没有贸然冲上去，而是等待土匪劫人后的三四天再起程。然而，运气不佳的是，他们在分叉口遇到了因魏砚暴露而被土匪追杀的情况。土匪们个个凶神恶煞，举着大刀从南下的路上疾驰而来。 面对这种局面，赵瑞毫不犹豫地喊着往西走。她的眼神坚定而果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赵书德和张正清提刀而去的背影，让她的心口一阵绞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 当马车狂奔到河边时，赵瑞出声阻止。她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心。张老叔停下马车，下车遥望后方，泪水在他的眼中闪烁，手指微微颤动着。 夜幕降临，林子里一片漆黑。不安和慌乱在寂静的氛围中不断蔓延。赵瑞拿出准备好的伤药和汤药，摆放整齐。她的动作轻柔而迅速，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准备。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心情愈发焦急。赵瑞决定前往官道接应他们。她拿起火把，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看到只有他们的车印时，她既松了口气又感到心头一紧。 赵瑞小心翼翼地处理好地上的痕迹，然后躲进了空间。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在空间里，她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赵瑞听到了期待已久的脚步声。她的心跳加速，双手紧握，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她悄悄地出现在草丛中，目光紧盯着官道。 此时的赵瑞，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她担心着同伴们的安危，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重逢而感到兴奋。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期待着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摸黑前进的人群显得格外谨慎，他们的脚步有些狼狈，仿佛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的方向。赵书德轻声对着众人说道，要查看周围是否有记号。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赵瑞敏锐地捕捉到了。 赵瑞心中一紧，她低声呼喊着。声音中透露着焦急和期待，她迫切地希望得到回应。当听到张正清的回答时，她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她为与同伴的重逢而感到欣喜；另一方面，她也为众人身上的伤而担忧。 赵瑞从空间中拿出火把，她的动作迅速而坚定，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丝希望。她带领众人回到聚集地，原本沉静的夜晚顿时热闹起来。担惊受怕的妇人又哭又笑，心中的不安和紧张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们忙碌地生火做饭，希望能为受伤的人带来一些温暖和安慰。 赵瑞专注地为重伤的魏砚和他的侍卫处理伤口。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双手熟练地进行着清洗、上药和包扎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她的专业和细心。 村长和众人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他们经历过土匪的追杀，对于回去和在附近定居都充满了顾虑。赵瑞在一旁默默倾听，她的内心也在思考着未来的出路。 下午，昏迷的两人终于苏醒过来。张正清和赵书德端着粘稠米白的汤，小心翼翼地喂给他们。魏砚和他的侍卫表达着感激之情，他们的声音微弱而真诚。 魏砚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重视。张正清当机立断，决定让大家搬去山顶。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断，仿佛在面对困难时有着无比的决心。 赵书德展现出他强壮的体魄，迅速将自家的东西和马车搬到了山顶。他的动作有力而迅速，展现出他的大力和坚韧。 接着，赵书德和张正清一人背着一个伤者，艰难地向山上走去。他们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赵书德的大力在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背着伤者的身影在山间显得格外高大。 第五十五章 土匪追杀2 当别人还在一趟趟来回搬运东西时，赵书德已经迅速完成了自家的搬运任务，并开始帮助其他人。魏砚赞叹道：“这位兄弟好力气！”赵书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憨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半夜，熟睡中的众人被声声巨响打破了平静。借着火光，他们看到山下洪水泛滥，心中涌起逃过一劫的庆幸。七嘴八舌地感谢着魏砚的提醒。 因为有两个重伤的病人，赵瑞这两天也没有避讳众人，炖汤给他们补身体。这些汤都是赵书德打来的野鸡炖的。听到村长在为接下来的行程担忧，魏砚出声建议道：“可以去西北，长期留在这里可能会遭受土匪的迫害。我们可以先去西北等待朝廷出兵解决匪患，之后大家再南下。”众人犹豫不决，经过商议后决定前往西北。 第二天，众人绕路前行，艰难地避开洪水，重新踏上官道前往西北。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赶路，因为现在已经是夏末，天气逐渐转凉。众人的粮食不足，于是便挖野菜充饥，而赵书德打猎的收获也让大家能吃饱。 赵瑞在山林里发现了红薯和土豆，她兴奋地呼喊道：“大家快来，这边有粮食！”提着篮子、握着铲子的妇人们闻声一窝蜂地赶来。赵瑞解释道：“这个能吃！”然后将挖来的红薯和土豆一部分放进空间，一部分放在篮子里。 回去后，妇人们仍然有些迟疑，正好这时赵书德和其他男人们猎回了一头野猪。还没宰杀，野猪就不停地哼哼叫着。赵瑞将土豆和红薯喂给野猪，看到它吃下后没事，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野猪杀好后，众人分了肉，骨头则炖成了一大锅汤一起分享。各家都把肉用少许盐腌制起来。肉汤配上烤熟的土豆和红薯，让大家都吃得美滋滋的。 因为肉汤炖得多，众人决定休息一天。一路上，他们边寻找食物边赶路，终于在秋收时节抵达了边塞的坞城。当地县衙将他们安置在难民舍。 看着别家秋收的热闹场景，众人的情绪都低落了起来。村长问道：“县衙大人问大家是否要在此处落户？若是落户就能分得土地，明年就可以耕种。”现场一片安静。张婶悄悄问赵瑞：“我们要在此处落户吗？”赵瑞迟疑了一瞬，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赵瑞说道：“这边挨着边境，外国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发起战争，恐怕我们难逃一劫。”张正清也附和道：“对，娘，我们不能落户。边境冲突频繁，他们举兵进犯是迟早的事。”人群中有机灵的人问张正清有什么想法。毕竟这一路上，张家帮了大家很多忙，而且张正清是读书人，将来有可能考取功名做官。 张正清垂眸思考了片刻，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众人顿时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同时也担心战争再次爆发。村长见状说道：“好了，大家先歇歇，此事不急。” 第五十六章 重操旧业 如今正是秋收，赵瑞等人初来乍到，只能住在县衙安排的临时住处。西北入冬后也是要下雪的，赵瑞看着分给自家的两间砖瓦住处，不禁眉头微皱。 房间狭小，每间只有一个炕床，其余东西都没有。入口处是破旧的门帘，不时被风吹起，仿佛在嘲笑这陋室的寒酸。 赵瑞心想：“这怎么能过冬呢？我们得准备入冬的柴火和被褥，还要把门帘改造成能挡风的。”她转头对张婶说：“被褥我都带来了，其他的都要去买。” 张婶点头道：“你们仨去吧！我和你爹在家等你们。” 赵瑞和张正清、赵书德便出去了。走到半路，赵瑞想起要找村长帮忙，于是她先去了村长家。 “村长，村长！”赵瑞站在门口喊道。 不一会儿，脚步声逐渐靠近，村长掀开门帘，看到赵瑞等人，有些意外。 赵瑞赶忙说明来意：“村长叔，您看，我们刚来这儿，总得找个活计吧！我之前从南下出海的商贩那儿买了一些作物种子，都是入冬耐寒的，还没尝试过。您能不能和县衙大人商量一下，给我们一块地呢？暂时用用就行，没人要的地也可以。” 村长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心想，确实大家伙需要活计来维持生计，马上入冬了，今年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村长答复道：“行，晚些时候我去问问。” 告别村长后，赵瑞和张正清、赵书德才去逛了逛坞城集市。这里肉摊众多，集市热闹非凡。 买完东西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村长从县衙出来。村长高兴地说：“魏砚公子身份不简单啊！县衙大人原本不想给地，是魏砚公子开口县衙大人才答应了。” 赵瑞心中一喜，她原本就知道魏砚的身份不一般。当初第一眼看到土匪们全部出动，而魏砚和他身边的人都身受重伤，且清醒后行为说话都透着贵公子的气质，她就猜到了魏砚的来历定然不凡。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大家能够平安过冬，有个温饱的生活。赵瑞感激地说：“还好有魏砚公子在。” 回去后，赵瑞立刻在房子里安装了编好的竹门。被褥则是她从空间中拿出来的。 张正清在摆放炭火和木柴，他认真地摆弄着，确保每一块都摆放得整齐有序。 赵瑞眼神坚定地说：“我准备在这边开个临时作坊，卖辣卤。这里的人都没尝过辣椒的滋味，正好入冬应该能受众人喜欢。” 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这个小生意能够给大家带来一些收入和温暖。 赵瑞稍稍皱眉，担忧地问道：“这边应该不会严重到大雪封山的情况吧？” 张正清安慰道：“不会的，不过风雪大的时候，一般不出门就行。” 张老叔点头表示赞同：“大家都到如今这地步了，有生计就是好事。” 赵书德也主动提出：“这些日子趁着秋收，我去山上看看，打些猎物回来。” 张老叔嘱咐道：“带上村里之前跟你一起的大伙子，人多力量大。” 赵书德点头应是，他知道大家都需要迅速在这块地站稳脚跟，哪怕只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赵瑞接着说：“我托村长向县衙大人要了块地，准备种些青菜。冬日青菜紧缺，应该很好售卖。” 张婶眼中带着笑意，看着赵瑞，脸上的担忧也轻松了许多：“瑞娘就是能干，听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慌了。” 赵瑞微笑着安慰道：“娘，就放心吧！人挪活树挪死。”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饺子，品尝着油炸韭菜馅的美味。吃完后，他们便收拾收拾，准备睡觉，期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第二日，赵瑞找到村长，将自己的安排详细地说了出来。村长原本紧皱的眉头听到她的计划后，稍稍放松了些。 村长感激地说道：“瑞娘啊，多亏你了！” 赵瑞谦逊地回应：“村长，您太客气了，这一路上最辛苦的就是您了。” 接着，赵瑞提出需要村长帮忙找几个人砌锅灶和搭棚子，并表示会支付工钱。 她补充道：“十五文钱一天，不包饭。” 村长连忙答应：“行，行，行。” 他接着说：“今个下午县衙那边就会派人来指地，到时候我叫你。” 赵瑞微笑着点头：“成，辛苦村长叔了。” 下午，县衙的人来到赵瑞他们住处的后面，划出了一块地。赵瑞热情地送走了衙役。 赵瑞对村长说：“村长，麻烦您帮我找人翻地施肥，一样十五文一天。” 村长笑呵呵地回应道：“没问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书德带着村里的汉子们下山。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或多或少的猎物，个个眉开眼笑，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赵书德提着野鸡和野兔，自豪地说：“这林子里猎物还挺多的，在外围随便一猎都能猎到四五只。” 赵瑞夸奖道：“那是大哥有能耐，不然其他人怎么就没有这么多猎物。” 赵书德听了赵瑞的夸奖，脸微微一红，然后坐在一边清理起兔毛来。张婶见状，笑着说：“那晚上就炖只鸡吃，大家都补补。” 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享受着鲜美的鸡汤和白面馒头。每个人都吃得满嘴油润，心情格外舒畅。 赵瑞宣布道：“明日我和正清驾着马车出去一趟。” 众人没有疑问，他们知道赵瑞做事向来有她的理由。 翌日，张正清给澜哥儿布置好作业后，便和赵瑞驾着马车出了城。他们在城外溜达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后，才放心地回城。 进城后，赵瑞又买了喂牛马的干草和取暖的炭火木柴。当她看到铜锅和小炉时，突然想到了火锅，于是也买了下来。她还顺便买了一些牛羊肉，打算带回去尝试一下。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地已经翻好，肥也施了。过些日子再翻一翻，就可以播种了。辣卤棚子已经搭了一半，再过两天就能完工。等锅灶干透了，辣卤就可以开始制作了。 赵瑞找到村长，对他说：“村长叔，辣卤作坊过几日就能开起来了。人手工钱还是和之前一样算，您还是帮我管理拿货进出账单。货郎您可得帮我仔细挑选靠谱的人。” 村长自信地笑了笑，说：“放心，叔办事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赵瑞放心地说：“我自然相信村长叔的。” 说完，赵瑞笑着离开了。 晚上，赵瑞将牛羊肉切成薄片，有的用调料腌制了一下。她又从空间里拿出新鲜的蔬菜，仔细地洗净。小炉子里的炭火烧得通红，铜锅里的鸡汤翻滚着。 赵瑞高兴地说：“我们涮锅吧！” 她将切成薄片、肥瘦相间的羊肉倒入锅中，轻轻晃动几下，待羊肉变色熟透后，用筷子夹起一片，放在碗里稍微吹凉，然后递给赵书德，说：“大哥，你尝尝。” 接着，她又将牛肉和蔬菜放入锅中。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 赵书德满意地说：“好吃。” 张婶也附和道：“是啊，方便又省事，等入冬了我们就吃锅子。” 赵瑞的心中充满了满足感和成就感。她看着家人和朋友们开心地享受着美食，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第五十七章 坞城集市 张婶笑着点头，“是啊，方便省事，等入冬了我们就吃锅子。” 赵瑞附和着，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冬天的到来，“到时候可以包点饺子倒下去，面条也行。” 张老叔也跟着笑了起来，“冬日这样吃就不怕冷了，也不担心饭菜变凉。”他心里想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着火锅，那该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第二天，众人脸上都带着笑，眼神中闪烁着光芒，纷纷向赵瑞打招呼。赵瑞微笑着回应每一个人，然后去查看了还在修砌的辣椒大棚。他心里估摸着，今天应该就能完工了。 下午，魏砚安排人送来了大量的物资，感谢他们一路上的照顾。一时间，避难所里热闹非凡。 辣卤大鹏启用这天，赵瑞专门买了鞭炮来放，庆祝这个重要的时刻。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着，吸引了路过的本地人。他们好奇地看了两眼，但很快就走开了。 材料清洗、大锅卤料熬煮，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众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手脚麻利地忙碌着。新鲜的辣卤出锅后，就放在避难所外面售卖，包装好的则由货郎走街串巷去卖。 赵瑞准备了两份辣卤，一份送给县衙大人，一份送去魏砚落脚的客栈。张正清有些担忧地说：“你这样会不会坏了契约？”赵瑞顿了一下，说实话，她都忘了这回事。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没事，东家不是不讲理的人。”赵瑞心里明白，她在这里需要帮助大家生活，只要把账做好，一目了然，到时候该怎么分就怎么分。她相信，只要账册清楚，就不会有问题。 张正清点头表示同意，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赵瑞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柔情。这一路奔波，赵瑞虽然没少吃苦，但还是瘦了。两人的目光渐渐交汇，越靠越近，就在他们快要亲吻的时候，澜哥儿突然出现。 澜哥儿焦急地喊着：“爹，爹，他们打起来了！”张正清连忙收回手，问道：“谁？”澜哥儿说不清楚，小脸急得皱了起来。他拉着张正清和赵瑞的手，向辣卤坊跑去。 跑到辣卤坊，只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凶神恶煞地要砸了辣卤大棚。众人在一旁阻拦着，但推搡之间，矛盾不断升级。 赵瑞大声喊着：“别闹！别闹！”然而，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的吵闹声中。张正清大吼一声：“安静！”这声怒吼犹如惊雷，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他。 张正清眼神犀利，紧紧地盯着那个人，“我们搭建作坊棚子是得到县衙允许的！”那人却不依不饶，气势汹汹地吼道：“不准你们卖辣卤，否则就砸了这大棚！” 赵瑞心里明白，这群人就是来找茬的，他们欺负自己这些外地人，想要霸占这块地盘。她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不等赵瑞说话，赵书德已经气势汹汹地走了上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戾，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赵书德二话不说，一把捏住那人手里的粗棍，用力一掰，粗棍应声而断。他死死地盯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威胁。那人被赵书德的气势吓到了，双腿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不敢再与赵书德对视，带着一丝不甘心，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继续干活。大家纷纷议论着刚才的那伙强盗似的人。赵书德拍了拍赵瑞的肩膀，“别怕，有我在。”赵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短短几日，辣卤传遍坞城甚至其余两城，每日的销量都在上涨。 那扑鼻的卤香，加上刺激开胃的辣，很得本地人的喜爱。 挑着辣卤走街串巷的货郎，很快就和这片区域的人熟络起来，甚至还学了几句本地话。 秋收结束，赵瑞迫不及待地去那一亩地查看，心里想着：只要再下一场雨，就能安排播种了。晚上，一场秋雨淅沥落下。赵瑞在睡梦中不自觉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安心地睡去。 天亮了，一家人围坐在小桌边吃饭。 张老叔笑着说：“今日坞城赶集很是热闹，都去看看吧！” 澜哥儿眼睛一亮，嚷嚷道：“我要吃糖葫芦！” 张婶摸了摸澜哥儿的头，温柔地说：“好！”澜哥儿笑得眉眼弯弯。 张老叔转头对赵书德说：“秋收之后粮价会低些，你和我一起去买些过冬的粮食。” 张老叔想了想，又说：“这边气候如何还不清楚，说不定说冷就冷了。” 赵书德点点头，应道：“行，正好我把这几日猎的兔毛拿去卖了。” 张正清看着赵瑞，说：“那我带着阿瑞和娘在集市上看看。” 吃过早饭后，众人便出门了。 辣卤坊也开始忙活起来，生活有望的村民们干起活来浑身是劲。 坞城的市集和北地的市集完全不一样，这里热闹非凡，稀奇玩意儿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来来往往的，还有小羊小牛小马。赵瑞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她兴奋地左瞧右瞧，双眼都看不过来了。 看到好吃的好玩的，赵瑞就兴奋地跑过去，而张正清则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负责帮她提东西。 赵瑞突然指着一个牛角梳，开心地对张正清说：“哎，牛角梳，娘，我们一人一个。” 赵瑞又拿着一支簪子，爱不释手地说：“这簪子好看！” 她还兴奋地指着一块布料说：“这个花纹的布料也不错。” 张正清看着赵瑞像个小女孩一样开心，不禁失笑摇头，心里想：原来她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走走停停，他们很快就将坞城市集逛完了。太阳当空，时候不早了，赵瑞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到家，张老叔和赵书德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两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张正清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怎么了？” 赵书德皱着眉头说：“我们回来得早，刚好碰见有人进来偷东西。” 赵书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恼：“这一条巷子都是我们村的人，那人明显是生脸。” 张老叔叹了口气，说：“瑞娘，这些粮食你收起来，放你那儿安全。” 张老叔的脸上满是担忧：“我就怕这么多粮食哪天全被偷了，心里难受。” 张正清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大黄呢？” 众人一愣，大黄是一条有灵性的狗，跟着他们一路来到西北坞城，可这几日却不见它的踪影。 赵书德拍了拍脑袋，说：“前几日我上山打猎，它跟着一起去了，我一直没回来吗？” 赵书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责，他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当时只顾着打猎和其他兄弟说话，倒没注意……” 第五十八章 坞城集市2 赵瑞将粮食整齐地收好，张正清则熟练地用袋子装了为马准备的干草，然后放在墙角。赵瑞拍了拍大黄的头，安慰道：“没事儿，大黄找得到回来的路。”他若有所思地说：“听说坞城这边有那种凶悍认主的狼狗。要不我们买两只回来看家。这条巷子有两只狗也够了。一只正好养在巷尾的地里，一只养在巷口的辣卤作坊那儿。” 赵书德兴奋地说：“那行啊！等我下次打猎也能带着狼狗上山。” 中午吃过饭后，张老叔急匆匆地出门，他和村长说了偷贼的事，顺便去买了两只满月的狼狗。狼狗还太小，只能养在家里。澜哥儿对它们喜欢得不得了，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抱抱那个。 趁着这几日天晴，赵瑞喊了村里几个婶婶娘子，拿着菜种撒下去。他有些担心菜种活不了，便偷偷地用空间里的井水浇灌。不过十五天，蔬菜就长好了。赵瑞安排人采摘，一部分送给县衙大人，一部分送给魏砚，剩下的拿到市集去卖或者由货郎挑着和辣卤一起卖。赵瑞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中满是喜悦，他的青菜收入也相当可观。有一部分留着开花留种，剩下的摘完一截又卖一截。 这天，一个货郎带着一个山羊胡的老大叔找到赵瑞。赵瑞听闻他们的来意，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东家在坞城也有生意！”他跟着大叔去了酒楼，爽快地答应将青菜直接供给他们。辣卤还是按之前的方式供应。回到家后，赵瑞掏出账册递给大叔清点，然后又认真地写了一封信道歉。 张婶正在檐下飞针走线，她时而眯起眼睛穿针，时而用牙齿咬掉线头。赵瑞看着张婶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走到张婶身边，轻声说道：“听说这边的风雪大，得备足了冬衣。”张婶点点头：“可不是嘛，我们那儿还能猫冬躲在炕上。这儿可不行，我得抓紧缝制，不然出门都没件体面的衣裳穿。” 赵瑞感激地看着张婶，他拿出去年哥哥留下的皮毛，虽然是残次品，但也能做顶护耳帽、皮靴、手套什么的。张婶笑着接过皮毛，说道：“是啊，出门在外这些都用得上。等着，我给你们一人做一套。” 赵瑞心满意足地去做饭了。几场秋雨过后，温度急剧下降。赵瑞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赶紧关上屋门，只留了一条门缝。屋内的炭火炉里，炭火熊熊燃烧着，给寒冷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温暖。赵瑞心想，冬天就要来了，得赶紧做好准备。 赵瑞和张婶蜷缩在炭火边烤火，隔壁的张老叔、赵书德等人也是如此。他们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思考着家里还缺什么需要置办的东西。接着，他们又开始计划明年什么时候离开。 张正清说：“魏公子还没离开，恐怕要等过年开春再走。” 张正清的话音刚落，门帘就被顶开了。许久不见的大黄瑟缩着身体，疯狂地摇着尾巴。张老叔惊喜地叫道：“大黄！”张正清打开竹门，大黄欢喜地跑进来，挨个闻闻，向大家打招呼。然后，它又跑去了赵瑞那边，也是热情地打完招呼后，才告诉大家它回来了。最后，它终于安心地趴下来，在脚边烤火。 赵瑞开玩笑般地和大黄对话，告诉它家里买了两只狼狗，一左一右地守着家。晚上，一家人围在炭火边涮锅子，吃得热火朝天，浑身暖洋洋的。这几日，人人都想缩在被窝里取暖，但是辣卤坊不能停业，好在东家那边安排了炭火，也能减轻大家的寒冷。 想着接下来的寒冷天气，工钱也涨了五文，赵瑞心里很是高兴。赵瑞知道这边的人喜欢吃羊肉，便想着用羊油炼油辣子，煮面吃肯定又辣又暖和。于是，赵瑞买了羊油，就在自家屋前操作起来。 羊油和猪油一样需要提炼，赵瑞把辣椒段、孜然、生姜、大葱段等放入大盆中。羊油炼好后，倒入容器中等待凝固。 中午，赵瑞直接擀了面条，用羊油辣子打底，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吃得一家人赞不绝口，特别是刚出门回来的赵书德，他一边吃一边说：“这东西好啊！吃完出了一身汗，驱寒暖身，这要是冬猎带到山里也不怕冷了。” 赵瑞连忙说道：“大哥，不准冬猎！”她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赵书德赶忙回答：“不去，不去，我就这么一说。” 赵瑞想到大雪将至，地里的青菜肯定会被冻死，还是要弄大棚才行。她心里暗自盘算着，等过几天去城里找些材料，把大棚弄起来。 赵瑞不知道的是，原本坞城的一些商贾是想给她制造些麻烦的。但是看到县衙大人和他们亲近，坞城最大的酒楼也和他们合作后，这些商贾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入夜，赵瑞躺在床上，和往日一样进入空间打理菜地。她顺便将近期收进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特别是在北地准备的食物，虽然放在木屋不存在过期的问题，但放久了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第二天，众人见到了丰盛的早餐，都非常惊讶。赵瑞说：“之前我在北地准备的，还是热的，大家放心吃。” 大家吃惯了清粥小菜，突然吃这么丰盛油腻的早餐，还有些不适应。吃完后，总觉得油腻腻的，一个个只好找点事情做，以免积食。 张正清和赵书德两人背着背篓，进山捡起了柴。张老叔牵着两条狼狗，悠闲地遛着狗。张婶把屋子收拾了一番，然后拿着换下来的被套，去河边洗了起来。澜哥儿则找到小伙伴，在空地上你追我赶地玩耍着。 赵瑞一个人去了酒楼，她详细地向酒楼的老板介绍了羊油辣子，然后在辣卤坊的菜单上又增加了一个新的食谱。 第五十九章 香肠腊肉 回来后，中午的菜桌依旧丰盛，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快朵颐。上午的努力没有白费，每个人都心满意足。 众人吃完后，甚至来不及睡午觉，就又出门了。这次他们全都去山上捡柴、找野菜和山货。赵瑞还找了几个年迈的老人，给了他们麦草，让他们编成像被子一样的长条。 赵瑞来到地里，将过长的菜都拔了出来，拿去喂马喂牛。剩下的菜能摘的都摘了下来，然后通知酒楼来搬走。接着，他又带着人将地翻了一遍，砍了几根竹子，削成长条插在地里，形成拱形。 等所有事情都做完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黄从山上跑下来，伸出舌头大口喘气。赵瑞决定等大黄一起回去。 晚上，自然又是一桌丰盛的菜肴。赵瑞特意少拿了几个菜，怕晚上吃多了不消化。收拾好后，他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着事情，但很快就睡了过去。 天气越来越冷，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赵瑞突然想吃腌熏的腊肉和香肠，去年忘记做了，今年正好闲着，他便想尝试一下。 赵瑞转头对张婶说：“娘，你吃过腊肉吗？” 张婶回答道：“咸肉倒是吃过，腊肉还真没听过。” 赵瑞笑着说：“没事，我教你怎么做，要是好吃的话，还能卖些银子呢！” 于是，赵瑞带着张正清去集市上买了猪肠、猪肉、排骨等。回家后，他指挥着赵书德洗猪肠，张婶、张正清和张老叔则负责切肉。 赵瑞将大块的五花肉、排骨和猪蹄等腌好，然后将佐料和工具准备好。食材准备就绪后，赵瑞开始动手，他一边操作一边讲解，然后将调料倒进切好的肉里搅拌均匀，准备人工灌香肠。 一直忙活到晚上，终于完成了。赵瑞把新鲜的香肠放在屋檐下晾干，并让大黄在旁边守着。 灌香肠剩下的肉，赵瑞在炭火上架起了一个准备已久的铁网。他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新鲜的青菜叶子，之前酿的红珠果酒也被拿了出来。 赵瑞用筷子将腌好的猪肉放在铁网上，当肉一接触到炭火的温度，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肥肉里的油滴落在火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众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纷纷跟着上手烤肉。 “晚上我们吃烤肉吧！”赵瑞兴奋地说。 他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脆嫩的青菜叶子，然后将红珠果酒倒在杯子里。大家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美味的烤肉。 过了几天，麦草编好的草垫被赵瑞拿去盖在了竹条上。种子也撒了下去，只等着它们发芽。 临近中午，天空开始飘起雪花。张老叔感叹道：“就说少了什么，冬日里怎么能少了雪呢！” 张婶也说：“下雪了，两只狼狗的狗窝得加固一下，别被雪压垮了。” “牛棚也得去看看。”张老叔附和道。 张老叔招呼着赵书德和张正清一起去了。赵瑞提着羊肉、牛肉和猪肉回来，昨晚的烤肉大家都没吃过瘾，所以这次她买了足够多的量。 张婶在屋里烤火做衣裳，就快做完了。她看着窗外的大雪，心里觉得这场雪下得很及时。 赵瑞将肉切片，羊肉去膻味腌制，牛肉和猪肉简单腌制一下，还有排骨用大量的蒜码味。烤肉开始了！ 赵瑞突然叫道：“呀！忘了买鱼，下次可以烤鱼吃！” 赵书德兴奋地说：“今个儿中午吃得过瘾啊！” 张婶也笑着说：“真好，这烤肉和涮锅子都好吃。” 赵瑞拿出一盆细碎的辣椒面，得意地说：“铛铛铛铛！” 赵瑞接着说：“这是加了花生碎和佐料的辣椒面。” 赵瑞眯着眼睛享受着，澜哥儿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赵瑞伸手勾了勾澜哥儿的下巴，笑着说：“馋猫儿！” 张老叔品尝了一口，点头称赞道：“确实不一样。” 张婶也附和道：“嗯~香。” 赵书德嘴里塞得满满的，模糊不清地说：“好吃好吃！” 张正清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阿瑞的奇思妙想真多。” 赵瑞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脸，然后专心吃起饭来。 吃饱喝足后，众人躺在床上睡觉。赵瑞没有将烤肉和辣椒面给酒楼，上次是因为自己没有和东家商议就将辣卤开起来了。她打算先用青菜和羊油辣子告诉东家自己还有其他本事，等时机成熟了，再推出香肠和腊肉。 过了些日子，香肠和腊肉都吹干了。赵瑞带着赵书德和张正清上山砍了柏树枝丫，然后在菜地边垒了个简易灶。他们将香肠和腊肉放在新编的竹板上，用柏树枝丫盖住，下面也用柏树枝丫和几根果木燃烧。就这样熏了一天一夜后，赵瑞将香肠和腊肉挂在了炭火上。 赵瑞迫不及待地切了两根香肠、两根排骨肠和一大块腊肉。她用热水将这些洗净后，放入锅里煮熟，然后捞起来晾凉切片，放在碗里。在蒸馒头的时候，她也把这些放在蒸笼里一起蒸了。 中午，饭菜端上了桌。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这些食物，偷偷地咽着口水。 张老叔夹起一片肥瘦相间的腊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心里想着：“这味道真是绝了，阿瑞真是太厉害了！”满脸赞不绝口的表情：“香，好吃，肥而不腻。” 张婶也夹了一根香肠，边吃边说：“又麻又辣，吃了还想吃。” 赵书德吃了一口腊肉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张正清夹了一块排骨香肠给赵瑞，他早就注意到赵瑞的眼睛一直盯着排骨香肠。赵瑞笑着夹起来，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中爆开。 赵瑞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排骨香肠好吃。” 等赵瑞啃完手里的排骨香肠，她发现桌上放着的排骨香肠碗已经空了。澜哥儿嘴里塞得满满的，模糊不清地说：“真好吃呀！” 澜哥儿满嘴是油，开心地啃着排骨香肠。 接下来的日子，赵瑞很清闲，偶尔去辣卤坊和菜地走走，也会去酒楼商议事情。张婶和张老叔也会去辣卤坊帮忙。天气越冷，辣卤的生意越好。 张正清则盯着澜哥儿练字，赵书德每天练练武，然后去帮忙搬搬食材，出出力气。 时间一晃就到了过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年礼。赵瑞也忙得不可开交。她一边统计一边整理，将东家给的过年红包发给大家。领了红包的人个个喜气洋洋地离开。 赵瑞高兴地说：“今年也能过个好年！” 张正清感慨道：“恍如隔世啊！” 赵瑞想了想，说：“对了，县衙那边也准备些年礼，还有魏公子那儿，到时候你送过去。” 张正清点头答应：“行，听娘子安排。” 过年前几日，张正清提着年礼先去了县衙，与县衙大人交谈了半个时辰后离开。接着，他又去了魏砚落脚的客栈。 张正清将年礼递给魏砚，说：“魏公子，这是家里准备的年礼，还请笑纳。” 魏砚微笑着接过，说：“多谢！今日多亏了你们的照料。” 张正清关心地问：“魏公子身子可好了？” 魏砚回答：“再将养段时间也差不多了。” 张正清又问：“不知魏公子是否清楚南下的那群土匪剿灭没有？”他的心里有些担忧，希望这些土匪已经被剿灭，这样百姓就能过上安宁的日子了。他双手微微握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第六十章 守岁 张正清问魏砚是否知道南下的土匪是否被剿灭。魏砚反问他们是否打算在此处落户。张正清摇头，解释说他们本来就要南下，来这里是无奈之举，而且经历过举家搬离的苦楚，想留在安稳的地方。 张正清回家后，看到赵瑞和张婶正在包饺子。澜哥儿在一旁跟着学，脸上沾染了一道道白粉。 赵瑞说这些日子雪大风寒。张婶附和着，说等过完年就好了。 赵瑞问张正清有没有打听到消息。张正清回答还没有，估计土匪还在。 赵瑞感叹要不是这里挨着边境，邻国又虎视眈眈，在这里落户也不错。张正清安慰她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赵瑞说自己都胖了。张婶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留下了面粉印子。 赵瑞露出娇嗔的表情，心里却感到温暖。她知道张正清是在安慰她，也明白他们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她相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能够面对任何困难。她看着张婶和澜哥儿，心中充满了对家人的爱和对未来的期待。 张正清看着赵瑞和张婶的互动，心里也感到温馨。他知道赵瑞有些担心，但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走到赵瑞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他也加入到包饺子的行列中，与家人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因为赵瑞的存在，张家村的人们即使在异地他乡也能过个热闹年。巷尾传来鞭炮声和孩子们的嬉戏声，女人们在灶前忙碌着，男人们则帮忙劈柴烧火。新的一年意味着新的希望和新的生活，许多村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打算过完年就去落户。 晚上，大家吃的是涮锅子，赵瑞特意加入了牛油、辣椒等佐料熬制火锅底料。香味飘散开来，整条巷子都能闻到。大家以为赵瑞又研究出了新的美食，并未太在意。 张婶闻到味道，忍不住问：“瑞娘，这会不会太辣了？”赵书德则说：“真香！”赵瑞笑着回答：“娘，不会太辣的，放心吧。你不觉得这红红的锅底看起来很喜庆吗？今儿个吃了这红锅，预示着我们明年红红火火过一年呢。”张婶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笑着说：“你这么一说，确实越看越喜庆！辣就辣吧，各有各的滋味儿。”她笑眯眯地盯着红锅，不经意间咽了下口水。 傍晚，澜哥儿跑回来，一身大汗。张婶赶紧给他塞了条干燥的背巾。火锅煮开了，红色的汤汁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赵瑞高兴地说：“尝尝辣味的涮锅子！”赵书德早就迫不及待了，夹起薄薄的牛肉卷放入锅中。澜哥儿也夸赞道：“娘不管做什么都好吃！”赵瑞捏了捏澜哥儿胖嘟嘟的脸蛋，心情格外好。张老叔则说：“这味道比鸡汤的涮锅子好多了。都不用蘸辣椒就能直接吃。”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专心地吃着涮锅子。不一会儿，大家的额头都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赵书德一边吃，一边呼着气，说：“好辣，过瘾！”他觉得浑身发热，甚至脱掉了外面的皮袄。 赵书德心里想着，这个辣味的涮锅子真是带劲，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热情和活力。他看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食，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他希望新的一年里，家人都能健康快乐，生活也能像这火锅一样，红红火火。 张婶拿着手帕，先是擦了擦澜哥儿的额头，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的。她放下澜哥儿手中的筷子，因为她知道澜哥儿平时吃多少，今晚他已经吃得够多了。 澜哥儿委屈地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赵瑞他们继续吃。张正清看到赵瑞一个劲儿地下菜加菜，忙得不亦乐乎，便掏出手帕替她擦汗。赵瑞一愣，随后耳根红了起来。张老叔当作没看见，张婶瞧了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赵书德干巴巴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心里想着自己也该找个喜欢的姑娘成亲了。 吃饱喝足后，众人撤掉铜锅，放上陶壶烧水。听着外面打更人报时，大家闲聊着等待跨年。 张老叔说：“明年开春如果我们还不离开也不落户，每月就需要交十文钱的使用费。我们占了两间，就是二十文钱。”张正清插嘴道：“魏公子那边还没有消息。不过等南下的土匪剿灭后，他会派人通知我们。”张婶感叹道：“这段日子过得还不错，挺安慰的。村里已经有些人在考虑留下来落户的事情了。” 赵书德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再好也只是表面的。邻国一直在骚扰边境的城池，今年冬日最靠边的城池经常被邻国偷袭抢粮。”赵瑞惊讶地问：“哥，你怎么知道的？”赵书德回答：“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在军队里，这些消息都被封锁了，一般百姓都不知道。”张正清也说：“边境并不安稳。三年内必会起战事，留在这边太危险。邻国凶残，屠城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听到这些话，张老叔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张婶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她紧紧地握着张正清的手。赵瑞的心情则变得有些沉重，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澜哥儿则一脸茫然，他不太明白大人们所说的话的含义，但也能感受到气氛的紧张。 张婶听了赵书德的话，着急地说：“哎呀，那我还是和他们说一声吧！”赵瑞赶紧阻拦道：“娘，不要说得太直接了，这消息上面封了，若是传出来产生不好的影响怕是不好。”赵瑞虽然没有说太明白，但仔细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赵瑞心想，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能给大家带来麻烦。 这时，打更人报时，子时一到，外面烟花爆竹炸开。张婶赶紧将准备好的饺子下锅。张正清拿着鞭炮在门外放，一时巷子里全是鞭炮炸裂的声音。吃过饺子后，众人各自祝福回屋睡觉。 新的一年，大家并没有换上新衣出门拜年。只是在巷子里走走，拜拜长辈。澜哥儿跟着小伙伴出去溜了一圈，荷包塞得鼓鼓的。热闹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元宵节后。 大家开始上工挣钱，赵瑞地里的青菜拔了又种。张正清闲来无事，就在辣卤作坊侧面教起书来。 张正清摸着澜哥儿的头说：“澜哥儿，过了一年，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本该送你去书院读书，如今我们尚未定居落户。你就每日跟着我学，不可分心，不可心浮气躁，不得偷懒。”澜哥儿认真地点点头，回答道：“是，爹爹，澜哥儿知道了。”张正清拿着书本，带着澜哥儿出门。 赵书德拿上弓箭，招呼村里的小伙一起结伴上山打猎，顺便把两只狼狗牵了去。他自信地说：“天气暖和了，出来觅食的动物会越来越多。想要打中猎物，你们平时一定要多练弓箭，瞄准射中。”赵书德被村里的小伙们簇拥着，看着他们崇拜的眼神，心里很是自豪。他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先生呢！ 赵瑞和张婶在家缝春衣，每年每个季节都会准备一套新的衣服，用于出门见客穿，等来年颜色有点旧了，就能正常穿出门。大黄守在两人脚边，眯着眼睛补觉。门口的光线突然被遮挡，赵瑞抬头看，发现是魏砚身边的侍卫。她心里有些疑惑，想着魏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那人抱拳，冷漠地回答道：“无事，奉命前来告知，魏公子已剿灭土匪，不日便可归来。”说完便转身离去。 第六十一章 离开 魏砚准备起身回京，特意派人来辞别。赵瑞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惊讶，她原本还想问问南下土匪的情况，但看到侍卫摇头，便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南下的土匪还没有清除，魏砚和侍卫有武功，能够自保，就算遇到土匪下山，也能逃出去。侍卫转达了魏砚的话，并叮嘱他们最好等魏砚的传信。赵瑞送侍卫离开后，便回去等待着。 赵瑞心里暗自琢磨：“魏公子是京都人，他到底是官宦子弟还是在朝当官呢？”赵瑞觉得魏砚在朝当官的可能性最大。想到这里，她心里安定了一些，赵瑞觉得不管怎样，魏砚回京后一定会想办法处理那群土匪。毕竟当初在生死一线之际，若不是碰上张正清等人，魏砚恐怕已经没命了。 晚上，众人得知魏砚走了，都有些失落。张老叔叹息道：“罢了，再等等吧！事缓则圆。” 一晃春天过去了，赵瑞地里没有再种青菜，而是种上了土豆和红薯。赵瑞看到苕叶茂盛，便掐了一些用来炒菜或者涮锅。她也允许村里人来掐，只要不祸害庄稼就行。节省的村人们自然很乐意，这样可以节省一点口粮。 夏日的风带着些许热气，吹拂在人们的脸上。县衙大人派人来传信，说南下的土匪已经全部被剿灭。一家人送了礼物后，欢喜极了，连忙给村长传话。 赵瑞高兴地说：“看来魏公子的职位很高嘛！”张正清听了，醋意大发：“阿瑞，你听到魏公子的消息就这么高兴！”赵瑞这才反应过来，张正清是吃醋了。也是，这一年来，两人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生怕靠近了就控制不了事情的发展。 赵瑞连忙解释道：“我高兴的是我们即将南下定居，可不是因为魏公子的信。”说着，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张正清的脸，“你呀，真是闲得什么醋都吃。”张正清握住赵瑞的手，放在脸侧摩挲，一脸的黏糊。 赵瑞无奈地笑了笑，说：“好了，我得抓紧时间去镇上囤货。”张正清不放心地说：“家里有这么多粮食，够了。”赵瑞摇了摇头，说：“不够，这出远门，以防万一。再说了，多囤点货我才有安全感。”张正清连忙说：“那我和你一起去，驾马车去吧！”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集市，赵瑞买了羊肉、牛肉等，还买了药、利器、迷药、水果等各种外出必备物品。整整一个下午，赵瑞都在不停地买买买。张正清跟在后面，像个小厮一样忙前忙后。 马车装得快放不下了，赵瑞便将东西全部放进空间。然后，她定了间客房，点了周围有名的吃食店铺的菜。一溜排的小二端着菜送上客房门，吸引了来往商贩的眼球。 当事人赵瑞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一心只顾着装菜。因为是客栈，所以碗盘得留下，于是张正清出门买碗，然后回来将一道道菜腾出来。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赵瑞直接打包了饭菜回家，家里人正在等着。 张老叔说：“三天后出发，这几天就在家收拾收拾东西吧！” 张婶说：“走之前还是送份礼去县衙，正清，你亲自上门辞谢。这些日子多亏了县衙大人照拂。” 张正清回答道：“是，娘。” 赵瑞将腊肉、香肠打包了一些，写上食用方法，又加了三只野鸡、两只野兔和一张狼皮，这些都是赵书德打回来的。 张正清登门拜访辞别后，也带了一些东西回来，是县衙大人送给赵瑞和张婶的手镯等。 三日后，众人跟着村长出城。出城门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回望一眼，心里生出不舍来。这些日子大家都过得不错，算是这么些年最好的一年。他们对赵瑞一家的感激也是有的，若不是赵瑞，他们可能拿不到这么多工钱，去年的冬天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再见了，坞城。赵瑞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她的目光落在城墙上，仿佛要把这座城市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跟上了队伍。张正清默默地走在她身边，他能感觉到赵瑞的心情，他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第六十二章 敌军突围 走了一天的路，赵瑞早已疲惫不堪，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突然，他发现身后又跟上了许多面色慌张、拖着家当逃跑的人。精致的马车疾驰而过，溅起一片灰尘。 赵瑞心中一紧，连忙拦住一位路人，询问后方的情况。得知邻国进犯，已经攻破了边关，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我们能平安逃离。”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众人一阵唏嘘，再也不敢像昨天那样慢悠悠地走了。尤其是他们还带着很多东西，相比后来逃命的人，东西更加齐全。赵瑞注意到不断有路过的人盯着他们车上的货物看，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牛车的缰绳。 这时，澜哥儿的声音传来：“奶，澜哥儿害怕。”赵瑞连忙安慰道：“不怕不怕，有爹和爷在呢！舅舅也会保护你的。”他摸了摸澜哥儿的头，眼中满是疼爱。 村长也意识到这次的情况比上次更加艰难，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暗暗思忖：“若是邻国士兵追上来，我们恐怕很难保命。” 一群长队牛车开始加速奔跑起来，赵瑞似乎能听见后面传来的哭嚎声。那声音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晚上，村人在河边停下生火做饭。草草吃过饭后，青年们主动分成两拨人开始巡视，保护村里的粮食资产。 张正清的脸色十分凝重，他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这太不安全了。这些人为了保命逃得极快，根本没时间收拾。就算带了钱，战事起，粮草告急，物价必然暴涨，他们不一定能买得起粮食。我们在坞城的底细众所周知，怕是有心思的人会动手脚。” 赵书德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可我们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张正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他双手叉腰，在原地来回踱步，“白日我们赶路，晚上躲进林子里休息。这一路上，我看到后面上来的人面色沉重，双眼红肿。恐怕邻国士兵在屠城，所以剩下两城的百姓听到风声后才会逃命。” 赵瑞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嘴唇也有些发白。 张正清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皱起眉头，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敌军还在后面追逐。”张老叔的脸色也变得愈发沉重，他点了点头，建议道：“和村长商量下吧！” 几人找到村长，将情况一说，村长的神色变得忧愁起来。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张正清的方法。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张正清转头对守夜的人叮嘱道：“告诉大家，时不时趴在地上听一听是不是有马蹄的声音。一旦发现，立即撤退躲避。”赵书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以安稳的夜晚。赵瑞在睡梦中数次惊醒，他的心情异常紧张，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下半夜，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张正清喊着要躲避。 狗的听觉十分灵敏，三只狗不安地躁动着，它们紧紧盯着坞城的方向，嘤嘤地叫着。赵瑞连忙轻声安抚：“乖，别出声，听话啊！” 张正清迅速行动起来，他一边催促大家收拾东西，一边紧张地注视着敌军可能出现的方向。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不安。赵瑞的手也不由得一抖，他慌得在原地转圈，脑子里一片混乱。 实在舍不得扔下马车，赵瑞只能将套马套牛的绳子解开。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满是不舍地拍了拍马和牛，轻声说道：“快走吧！逃命吧！” 这时，张正清的声音再次传来：“走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显然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赵瑞咬了咬牙，跟随着大家一起向官道的另一边山崖上爬去。 牛马在身后紧紧跟着，仿佛它们也能感受到主人的紧张和危险。然而，由于山坡太高，牛马无法上去。赵瑞心疼地看着它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轻声说道：“别跟着了，往前面跑，别被人逮着了。” 这一刻，动物的灵性体现得淋漓尽致。牛马听话地向前跑去，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图。 赵瑞等人躲在密林里，连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他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个人都祈祷着不被敌军发现。 很快，火光出现了。奔腾而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惊醒了河边睡觉的众人。有人反应迅速，立刻爬起来，裹起食物就跑。有一就有二，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敌军的铁蹄迅速将河边的人围住，随之而来的是逃命人的慌乱、临死前的悲鸣，以及拔剑出鞘的声音和血肉划破的噗嗤声。混乱中充满了惊叫和恐惧。 躲在密林里的人浑身冰冷，恶心得想吐。他们紧紧捂住孩子的耳朵和视线，生怕孩子们看到这残忍的一幕。同时，他们也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敌军发现。 杀完人的敌军仔细检查现场，确认没有留下活口后，本想继续前进，但被劝阻了下来。躲在密林里的人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领头的人神色阴沉，他猛地一甩鞭子，马儿受惊嘶鸣着奔跑起来。 等到那群人消失在尽头，众人如释重负，身体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狼心狗肺的东西！”“野蛮人！”“杀神！”咒骂声此起彼伏，随后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恐惧，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张正清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暗自思索着：“敌国来犯不是两年后么？这次为何会提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嘴唇微微动着，仿佛在自言自语。“这一世和上一世很多细节都对不上。”张正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在努力抓住脑海中的线索。 张正清决定轮守下半夜，以确保众人的安全。赵瑞则倚在树下，她的眼睛虽然闭着，但脑子里却格外清醒。她的心中充满了忧虑，担心敌国的进犯会引起朝堂的波动。她想起张正清曾跟她说过的话，长公主辅政天子年幼，今年天子才刚刚荣登大位。长公主已经退出朝堂与驸马成亲，但朝堂上还有一个心思深沉的成王。拥护成王的臣子并不比新皇少。她深知，若是朝堂易主，受苦的将是像他们这样的老百姓。 赵瑞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仿佛一闭眼天就亮了。她的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显然没有睡好。经过昨晚的事情，大家都多少有些睡眠不足。时间紧迫，众人简单填饱肚子后便开始赶路。 张正清与村长商议着路线：“我们就走上面的密林吧，这条路我们相对熟悉。”村长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这样速度会慢很多啊！”张正清轻轻摇了摇头，分析道：“如今我们没有了牛车马车，走官道速度也快不了多少，而且危险更大。官道上全是逃命的人，我们容易被盯上。况且昨夜敌军那边已经派出一小队人马杀过来屠人了，不能保证今日后面没有敌军追过来。”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在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第六十三章 救人 张正清的眼神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他语气沉重地分析道：“他们应该是想控制消息传播，悄悄吞噬我国疆土。”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想要抓住那即将流失的土地。接着，他冷静地做出决定：“我们沿着官道走就行，虽然慢一些，但不易被发现。” 村长点了点头，吆喝着向村人解释。然而，他的话被突然传来的狼狗叫声打断。三只狗咧着嘴，神情凶狠。众人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还来不及开口，便听见了远处马蹄追来的声音。顿时，人们纷纷抱着孩子和物品躲了起来。 赵瑞紧张地招手，三只狼狗迅速护在她身边，它们的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吼声，透露出警觉。张正清的预算再次被证实，敌军追上来了，而且人数比昨晚更多。他的眼神变得冷厉，眼中闪烁着冷静和决断的光芒，身体也紧绷起来，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赵瑞感受到了张正清的紧张，她回握着他的手，试图传递一丝温暖和安慰。她的手冰凉，而张正清的大手紧紧握住她，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害怕。此刻，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们，仿佛随时都可能降临。 一直到中午过后，敌军才撤退。为了以防万一，赵书德独自前去查看情况。半晌后，他回来示意敌军已经全部离开。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敢停留，连忙继续赶路。他们不愿留在原地，生怕敌军会再次出现。 一直到晚上，众人吃了晚饭也不肯歇息，继续摸黑前行。他们不敢点燃火把，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赵瑞默默地递上准备好的茶水：“大哥，这是我准备的茶水，有提神凝气的功效，你分给他们喝一点吧。”赵书德应了一声，接过水囊，开始分发茶水给昨夜值夜的人。 队伍中弥漫着沉默，即使有人划伤或摔倒，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他们被恐惧所笼罩，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天真的孩子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个个变得安静，像小鹌鹑一样紧紧依靠着大人。 后半夜，众人实在累得不行了，找了个地方稍作休息。天亮后，他们吃饱喝足继续赶路。渐渐地，他们看到了前方跑得最快的那群人。不过，这些人显得十分狼狈。原本有马车的人因为事故而落后了，他们身上的绸缎划破，变得脏兮兮的。发丝凌乱不堪，脸上沾满了灰尘。仆人们不见了踪影，一家老小疲惫不堪，眼睛红红的，艰难地赶着路。鞋底磨损，露出了黑色的脚趾。 赵瑞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庆幸：“确实不该走官道，也不能让人发现我们在密林里。”张正清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人性的洞察：“为了活下去，总有人会互相残杀，恃强凌弱。”尽管后面的敌军没有再追上来，但众人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紧张的氛围，心中也多了一分安心。 越过一座又一座大山，众人顺着官道的路线前进。心理上的不安和焦虑如影随形，只能通过不断赶路来分散注意力，即便身体疲惫不堪，疼痛难忍。 众人选择的落脚点通常是茂密的密林，这里极易隐藏。这夜，众人睡下后，半夜里狼狗突然望向后方，喉咙间发出低低的警告声。赵瑞被惊醒，她伸手轻轻摸了摸狼狗的脑袋，试图让它安静下来。张正清也随即醒来，示意值夜的人叫醒众人。 赵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他们不会往这密林里搜吧？” 张正清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下意识地站起身，目光紧盯着密林的深处。那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他们的衣着华丽，与这狼狈的逃亡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张正清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挣扎。他握紧赵瑞的手，眼神中透露出内心的挣扎。他想救那两个人，但又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背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边境？又为何会被追杀？敌军的突然来袭是否与他们有关？一系列疑问在他脑海中闪现。 最后，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想救他们吗？” 众人一愣，目光纷纷投向逐渐靠近的两人和敌军。他们又看了看张正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 村长经验丰富，他的目光在那两人身上扫过，心中有了合理的猜测。他转头看向张正清，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正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村长的猜测。他知道，那两人身上的布料是有名的七彩绣，乃是贡品，只有身份尊贵之人才能享用。 村长明白张正清的意思，但他也不能将村人置于危险之中。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赵书德身上。 赵书德挺身而出，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我可以射箭，百发百中。而且，不过十几人，我们可以对付。” 赵书德的话如同点燃了一把火，激起了青年们心中的热血。他们被敌军像狗一样撵出自己的家园，心中早已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此刻，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对，我们要出一口恶气！”“不能让他们再嚣张了！”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激荡着每个人的心灵。 张正清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迅速解决问题。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第六十四章 救人2 张正清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两人，轻声说道：“他们身上应该有信号弹。一旦发射，会有大批敌军赶来。你们确定还要救吗？”他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青年们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敌军，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有人催促着赶快布局，否则敌军就要追上那两个人了。一看这两人就是没有功夫和蛮力的普通人。 虽然那个男人能够保护女人，但他也坚持不了太久。 张正清迅速做出决策，“拿上武器，赵书德，你射箭盯准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发射信号弹。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冲出去。”他的声音冷静而果断，同时伸手拿起自己的武器。 老弱妇孺们则向后退去，紧紧抱成一团。尽管他们内心充满了恐惧，但他们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青年们纷纷拿出刀，准备就绪。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果敢。 随着张正清悄悄地靠近敌军，他的脚步轻盈而无声。他像一只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当敌军完全进入他们的埋伏范围时，张正清猛地发出一声信号。赵书德瞬间发射出三支箭，精准地射中了离那对男女最近的三个敌军。箭羽带着凌厉的气势，让敌军猝不及防。 意识到有暗箭埋伏，敌军停了下来，陷入了犹豫和困惑之中。那对男女见状，立刻朝着赵瑞等人的方向靠近。 敌军见状，立即紧跟上去。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几十名隐匿在暗处的青年如猛虎出笼般冲了出来。敌军还来不及反应，暗刀就已经猝不及防地刺进了他们的身体里。 带着满腔的仇恨，青年们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挥刀。每一刀都充满了对敌军的愤怒和不甘。 片刻之间，所有的敌军都被砍倒在地。张正清默默地补上最后一刀，仔细检查着是否有敌人还活着。青年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每人都又补了一刀，确保敌人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敌军死得透透的了。 张正清从敌军身上搜出了银子、珠宝和信号弹。他小心地将信号弹收起来，而珠宝则放回原位。然后，他将银子分发给一起拼命的青年们。 有人看了看藏在尸体里的珠宝，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当张正清说出那番话时，他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危险。银子可以花费而不被察觉，而珠宝则容易暴露他们的行踪。 张正清的话语坚定而有力：“想清楚了，有些东西有命拿没命花，小心殃及全家。”众人听了，心中的贪婪瞬间消散，美滋滋地拿着银子回去了。 驸马抱拳感谢道：“多谢各位出手相救，在下不胜感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挚和感激之情。 村长连忙说道：“不必谢，不必谢，都是同乡人，这是应该的。” 张正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的目光依然冷静而警觉。 其他汉子则脸红地挠着头，憨笑着，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矜贵好看的人。 长公主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微笑着跟在驸马身边，向众人行礼表示感谢。 众人看着长公主的举止和仪态，心中都明白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驸马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这些人只是探路的哨兵，后面还有人跟过来。”他的话语一落，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立刻翻身收拾东西，整个过程紧张而迅速。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他们已经准备好离开。 驸马的眸光闪了闪，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看着张正清，问道：“不知诸位要去往何处？” 张正清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南下，江南。” 驸马微笑着说道：“正巧，我们也是南下。”张正清点了点头，他的神色有些冷淡，似乎对驸马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不过，他还是提议道：“那就一起吧！” 众人摸黑赶路，狼犬在前方和后方开路收尾，大黄则安静地跟在张婶身边。一路奔波，直到天亮时，他们才在一处溪流边停下生活做饭。 驸马看着周围的环境，思考着接下来的行程。他转头对张正清说：“你们打算怎么走？若是不改变路线，极易被追上，毕竟对方有铁骑。” 张正清看了看地形，摇了摇头。他原本的计划是沿着官道另一侧的山林继续赶路，但这样会花费太多时间。 驸马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翻过前面那座山，向东南走，一直走山林，这样既能躲避追踪，也能快点到达江南。大概需要翻五座山。” 张正清陷入了沉思。他心中暗暗懊恼，要是早知道这条山路可以通过，他早就带着老老少少离开了。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长公主走近赵瑞，柔声打招呼：“你是叫瑞娘吧？我可以这样唤你吗？”长公主的语气平易近人，语调温柔平和。 赵瑞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长公主会主动与她交流。她微笑着回答：“可以，大家都这么叫我。等我大哥打猎回来，我给你们烤鸡吃。这一路上甚是疲惫艰苦，不能短了吃的，坏了身体。” 长公主感激地说道：“多谢！”她轻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下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赵瑞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休息就好。有我在，做饭的事情交给我就行。”长公主微笑着点头，心中对赵瑞的善良和热情有了更深的认识。 长公主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略带羞涩地说道：“阿妍。我比你年长，你就唤我姐姐吧！” 赵瑞微笑着点头，心中对长公主的亲切感又增添了几分。她理解长公主的情况，毕竟大家闺秀通常不太擅长厨艺。 赵瑞热情地说道：“没事，我能搞定。”她的眼神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赵瑞继续讲述着她们的经历：“你是不知道啊！我们从北地而来。去年蝗灾，一个村的人逃了出来，有的在沿路镇子落户了。我们就想着为了后代寻个好去处，准备南下。谁知道南下有土匪，正好碰上土匪出山，一行人无奈走上西北的路，在坞城住了大半年。听说南下土匪清剿了，我们就准备启程南下，早日落户早日心安。” 说着说着，赵瑞的声音变得低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回忆起了那段艰难的旅程。 赵瑞原本想和长公主说当时逃命的百姓被屠杀的场景，但她突然停了下来。她心中犹豫了一下，担心这些血腥残忍的画面会给长公主带来不适，尤其是对方身为女子，可能会在夜里做噩梦。她轻轻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说了。 赵书德果然打了两只鸡回来，赵瑞一起烤了起来。她熟练地翻动着鸡肉，撒上孜然和辣椒，香气四溢。驸马闻到这诱人的味道，不禁赞叹道：“这味道不错。” 长公主也露出满意的笑容，夸赞道：“好吃，瑞娘的手艺真不错。” 赵瑞看到大家吃得开心，心中的郁闷之气也消散了不少。她露出欣慰的笑容，热情地说道：“那阿妍姐姐多吃点。” 在这一刻，赵瑞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安慰。尽管经历了许多困难和挫折，但大家的相互陪伴和支持让她感到了希望。她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坚强地面对未来的挑战，为自己和家人创造一个美好的生活。 第六十五章 遇虎 吃完饭后，众人收拾好东西，跟着驸马指引的方向前进。赵书德和张正清带领一些人在后面扫尾，制造他们上了官道的假象。 刚开始进入大山时，还有路可走，但随着深入，树林越来越茂密，几乎找不到正确的方向。驸马观察了一下地形，说道：“朝这个方向走，我们需要开路。”赵书德带着几名青年走在前面，用刀砍去伸出的枝蔓和杂草，为众人开辟出一条通道。众人跟在后面缓慢前行。 夜晚，大家勉强找到一处有山泉的巨石下休息。赵瑞忍不住伸手挠腿，张正清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掀开赵瑞的裤腿，看到红肿的疙瘩。 赵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像被虫咬了。”她试图掩饰自己的不适，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然而，张正清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疼惜。赵瑞转头看向长公主，发现她身上也遍布着红肿的疙瘩。长公主却坚强地说：“没关系，不疼。这点苦算什么！”驸马紧握着长公主的手，默默无语，但他的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赵瑞连忙说道：“阿妍姐姐，我这儿有药，抹上就不痒了。”长公主感激地说道：“多谢阿瑞妹妹！”赵瑞转头对张正清说：“应该很多人都被咬了，我今晚熬些汤药祛毒。”张正清点头表示同意。 赵瑞找出两个香囊，挂在张婶和澜哥儿身上，她轻声说道：“娘，这是防蚊虫叮咬的，戴上可不要取下来。”张婶推辞道：“瑞娘，你戴着吧！”赵瑞将张婶的手推了回去，坚定地说：“娘，你就戴上吧！这样我才安心。”她示意张婶快点，生怕被别人发现。 晚上吃完饭，赵瑞的药也熬好了。众人纷纷领了一碗喝下，果然，身上的疙瘩不再痒了。赵瑞将药渣摊开晾着，她知道这药渣也有祛虫蚊的作用，虽然效果减半，但总比没有好。 第二天，众人将领口、袖口和裤腿都扎紧，以防蚊虫钻进去。赵瑞将药渣分给今天要开路的几个青年，希望能为他们提供一些保护。 在这艰难的行程中，赵瑞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她担心还有人会被蚊虫叮咬，也担心前路的艰险。但她努力保持镇定，动作迅速地为大家做着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让大家更加安全和舒适，一起度过这次难关。 又是一天的徒步，时间一天天过去，已经是第三天、第四天、第八天了，他们依旧没能走出这座山。 赵瑞不禁心生疑惑，这座山到底有多大啊？她开始怀疑他们是否走对了路，会不会一直在山里打转。张正清的话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反而让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总觉得在浓密的树叶后面藏着一双嗜血的眼睛，恐惧逐渐笼罩着她。她紧紧握住张正清的手，试图从他身上获取一丝力量。 就在众人疲惫不堪、精神麻木的时候，大山深处传来了虎啸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心中一凛，害怕地弓起身子。赵书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刚刚还提到野兽，没想到转眼间就听到了虎啸声。他迅速观察四周，试图寻找一个藏身之地。 驸马当机立断，夺过开路青年手中锋利的镰刀，朝着另一个方向劈出一条路来。其他几个人立刻上前帮忙。众人与时间赛跑，与生死较量着。他们滑下斜坡，绕过铺满碎石的地面。驸马指着刀切般整齐顺滑的石壁，指向半空的黑洞，喊道：“去那里躲！” 众人迟疑了一下，望着高高的石壁，心中充满了疑虑。怎么才能爬上去呢？ 驸马毫不犹豫地抱着长公主，用藤蔓将她的身体紧紧缠绕，然后慢慢地向上攀爬。张正清也赶紧催促道：“别再犹豫了！若是真有老虎闻声而来，不上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赵书德率先背起张婶和澜哥儿，向洞口爬去。 驸马和长公主比他们先一步到达洞口。驸马找到了一堆用藤蔓编织的树梯，扔了下去。一些人背着工具，抓住扔下的树梯往上爬。有些人则借助赵书德放下的藤蔓，一边被上面的人往上拉，一边努力地向上攀爬。 体力较好和有耐力的人，自己抓住藤蔓，奋力向洞口爬去。又是一声虎啸传来，这次的声音明显更近了。张正清将张老叔送上去后，紧接着拉住了赵瑞。赵瑞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她不敢喊出声，只能默默忍受着腰部被藤蔓勒疼的痛苦。 当两人悬挂在半空时，老虎出现了。它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赵瑞的心跳急剧加速，她的目光紧盯着老虎，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她能感觉到张正清的手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紧紧地抓住了她。 老虎的靠近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时间仿佛凝固了。赵瑞和张正清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较量。 当老虎一个后退猛蹬窜上来要咬赵瑞和张正清时，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洞里的人都被吓得呆住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好在虎口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就要咬住张正清的脚尖，赵书德回过神来，发力使出吃奶的劲儿，迅速将两人拉了上去。赵瑞被放下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完全瘫软在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长公主赶紧过来抱着赵瑞安慰道：“别怕别怕，已经安全了，安全了。”驸马将捞起来的树梯放在一旁，说道：“大家先在这儿歇息一会儿吧！那老虎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走。” 村长疲惫地说道：“大家都歇歇吧！这些日子赶路都累了。”他的样子看起来比去年老了许多。张婶端来一杯热水，对赵瑞说：“瑞娘，来，喝点热水暖暖。”澜哥儿也连忙说道：“娘，不怕，澜哥儿陪着你。澜哥儿帮你打老虎。”赵瑞勉强扯出一抹虚弱的笑，紧紧抱住发抖的澜哥儿。 经过这一惊吓，众人也难以入睡。赵瑞提议涮锅子，她觉得热乎的东西吃了身体能暖和起来，精神也会好一些。众人忙碌起来，按照赵瑞说的操作，将这些日子打到的野鸡野兔全都拿了出来。 大难不死，劫后重生，众人都有一种想要报复性消耗的冲动。他们用美食来慰藉那颗还在颤抖的心。 老虎在山下来回走动，尾巴烦躁地晃动着。它时不时抬头朝洞口看去，实在忍耐不住时跃起，也不过是在洞口下面蹦跶。光滑的石壁上留下了虎爪尖锐的划痕。 洞内众人吃得热火朝天，甚至拿出了舍不得喝的酒。大家都有一种放下所有忌惮和现实问题，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 赵瑞悄悄从空间拿出红珠果酒和高粱酒，说道：“庆祝我们又渡过了一次危机，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众人碰杯，一饮而尽。吃饱喝足后，所有人都睡了。 然而，赵瑞的脑子却异常清醒，一丝睡意也无。她的心中仍然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思绪在回忆刚才的惊险场景中飘荡。她紧紧地握着拳头，似乎在试图抓住一些安全感。她的眼神不时地望向洞口，仿佛还能看到那只老虎在外面徘徊的身影。每一次老虎的跃起和划痕都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无法轻易地将这些恐惧抹去。 赵瑞的心跳依然快速，她默默地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挺过这个难关。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也许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和危险等待着他们。但她也坚信，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走出这片大山。 第六十六章 遇虎2 赵瑞心里默默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到江南啊。”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一路上怎么就碰上这么多事情呢！好累啊！”张正清也没有睡觉，他揽着赵瑞的肩膀，关切地问：“心情不好？” 赵瑞摇摇头，打了个酒嗝，胃里顿时舒服多了。她看着张正清，轻声问道：“你说我们能到江南吗？”张正清毫不犹豫地回答：“能！”他的语气坚定，让赵瑞感到一丝安心。 赵瑞继续说：“到了江南，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你打算怎么做？”张正清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考功名，匡扶社稷，做你的靠山。”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决心。 赵瑞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想通了？”张正清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说：“算是吧。”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天下为百姓做些什么。既然重生一次，有了更多的优势，他不仅可以保护好家人，还能铲除朝堂上的蛀虫。 赵瑞点了点头，接着说：“要是我们到了江南，我想继续做生意，最好还能和东家合作。”她想象着每天在家躺着数钱的悠闲生活，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张正清追问：“还有呢？”赵瑞一下子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张正清笑着说：“不生个孩子吗？”赵瑞的脸更红了，她羞涩地低下头，小声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张正清轻轻抚摸着赵瑞的头发，温柔地说：“只要像你，我都喜欢。”赵瑞听了，害羞地窝在张正清的怀里，感受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等张正清回过神来，发现赵瑞已经睡着了。夜凉如水，这一天过得真是刺激万分。 他看着赵瑞宁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爱怜。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一同进入了梦乡。在这个夜晚，他们的心更加贴近…… 清晨，洞外传来一阵虎啸声，打破了宁静。赵书德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只见老虎趴在巨石上，无精打采。它一瞄到洞口的脑袋，立即支起身子，紧盯着不放。 赵书德皱起眉头：“这老虎不走，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吧！”张正清思考片刻，提议道：“杀虎！”驸马表示赞同：“嗯。”村长却惊慌失措地说：“这、这……这可是老虎啊！如何杀得了？” 赵书德赶紧安慰道：“还是有优势的。我们在高处，老虎在低处，我射箭把它射死。”张正清提醒道：“需要一招毙命。”驸马附和道：“若是惹怒老虎，恐怕不好收场。” 赵书德想了想，也觉得不太保险：“现在老虎很谨慎，不能完全保证不会被躲开。”张正清献计道：“先让它疲惫……”驸马接着说：“趁其不备拿命。” 于是，所有人都在石洞里寻找石子，然后放在洞口。赵书德拿着给澜哥儿做的弹弓，瞄准目标，发射。老虎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站起身来，扭头看向洞口。它看到赵书德换石子的动作，弓起身子，露出尖锐的牙齿，示威般地低声呜咽。 又一颗石子打在老虎的屁股上，老虎疼得低声叫唤，愈发凶狠。听到老虎的叫声，三只狗吓得缩在赵瑞和张婶身边，不敢动弹。长公主感叹道：“这狗真有灵性。”驸马趁机讨好道：“喜欢的话，我们也养两只！”长公主娇嗔地看了驸马一眼，驸马乐呵地笑了起来。 村里的汉子们经过这一年的波折，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他们看到赵书德在戏弄老虎，也纷纷嚷嚷着要试一次。赵书德将弹弓递给旁边的人，嘱咐道：“可得瞄准了，石子有限。”那人欢喜地直点头，后面的人也跟着心痒痒起来。赵书德则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给他们鼓劲。 此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他们知道，这是一场与老虎的较量，必须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大祸。 赵书德大声喊道：“一个一个来，不要吵。”听到他的话，几人都乖乖排好队，眼神热切地看着前面那人瞄准并发射。底下的老虎被他们逗弄得烦躁不堪，不停地踱来踱去。 张老叔疑惑地问：“走了？”然后心情郁闷地离开了。 赵书德叹了口气：“不过是换个地方守着我们。”张正清无奈地说：“那就慢慢等吧！” 夜晚，赵瑞偷偷进入空间，从仓库里拿出一些粮食。然后，他在木屋里忙活了一整晚，制作出了毒药。 天亮后，赵瑞拉着张正清和赵书德到一边说话。赵瑞将陶瓷瓶递给赵书德，严肃地说：“这是毒药，抹在箭上见血封喉。”张正清欲言又止，他想问赵瑞毒药的来源，但想到赵瑞的神奇之处，便止住了疑问。 赵瑞补充道：“小心点使用，我可没解药。”赵书德点了点头：“放心吧！”接着，他惋惜地说：“就是可惜那一身虎皮了。” 赵瑞吃完早饭后便躺着睡着了。张婶心疼地给赵瑞盖上被子，长公主则在一旁闭目养神。 张正清、赵书德和驸马三人凑在洞口商议。张正清一脸担忧地说：“耽搁不得了，再等下去天气变凉，我们还走不出山林，上了年纪的老人怕是吃不消了。”赵书德附和道：“嗯，我们直接用毒药吧！”两人说完看向驸马，驸马把手一摊。 驸马不解地问：“看完干什么？”驸马随即反应过来，“你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接着，他又问：“这是什么毒？” 赵书德脱口而出：“见血封喉。”张正清瞪了赵书德一眼，赵书德自知多嘴，赶紧捂住嘴不再说话。 驸马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张兄似乎对我有意见。”他的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张正清会对他有意见。他暗自下定决心，等解决了老虎的事情，一定要找张正清好好谈一谈，化解彼此之间的误会。 第六十七章 落户 张正清连忙解释道：“你多虑了！”驸马发出一声轻笑，也不再追究了。 赵书德疑惑地问：“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今晚不行吗？”张正清拍了拍赵书德的肩膀，解释道：“山林中野兽众多，血腥味会引来其他野兽。”赵书德听后点了点头。 第二日早上，赵书德调整好拉弓的姿势，紧紧盯着在巨石后活动的老虎。他全神贯注，等待着最佳的射击时机。直到老虎完全暴露在视野中，赵书德毫不犹豫地射出了三箭，箭箭命中，但老虎躲了一下，避开了要害。 几人趴在洞口紧张地注视着，那老虎起初还十分愤怒，但接着便摇摇晃晃地倒下了。伤口流出的血变成了黑色，显然是中毒了。 驸马赞叹道：“赵兄弟这箭法真是精妙啊！”张正清则转头对村长说：“让大家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儿。” 知道外面的老虎死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收拾起包袱来。这一路异常辛苦，这几天的闲适让他们感觉极不适应。 赵书德率先下去查看，确认老虎死透后，示意上面的人下来。不到半刻钟，所有人都下了洞口。 由驸马辨别方向后，众人继续前进。 张正清问：“你以前走过这里？”驸马回答：“嗯，当时的情况比现在还糟糕。”张正清又问：“我们什么时候能翻过这座山？”驸马想了想，回答：“快了，还有一两天。”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遇到野兽拦路就直接射杀。翻过这座山头后，他们又踏进了另一座山。在这里，他们遇到了狼群，遭到了狼群的围攻。 全村人奋起反抗，与狼群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和恐惧，但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与狼群搏斗。身上虽然受了些伤，但他们的勇气和顽强也让狼群感到忌惮。 一路艰难地走了半个月，众人明显感觉到空气变得湿润。驸马兴奋地喊道：“翻过这座山就是江南了。”众人欢呼起来，赶路的劲头更足了。 然而，由于长时间的奔波和劳累，许多人的身体开始吃不消，纷纷倒下。一些人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他们担心自己无法坚持到最后，也担心同伴们的身体状况。但他们相互扶持，鼓励着彼此，继续向前迈进。 连续的奔波让身体十分劳累，再加上水土不服，一大半人都病倒了。赵瑞急忙把脉查看，发现症状都差不多，便拿出治疗水土不服的药熬给大家喝。 秋花婶感慨道：“这一路上多亏了有瑞娘给我们看病抓药。”秋花婶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不然啊，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呢！” 在原地休息了五天左右，众人的症状消退，基本适应了湿润的气候。他们再次收拾东西出发。 又走了十天，终于能看到山下的城镇风光。苦尽甘来，众人激动兴奋地扬起小脸，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山脚下，支起棚子，清洗身上的泥垢，修剪头发和胡子。等忙活完，众人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由于一直在密林穿梭，他们的肤色都还是正常的白。收拾妥当后，众人躺下，周围显得一片宁静。 然而，每个人都睡不着，兴奋和喜悦在心底不断发酵。 第二天清晨，众人起身吃完早饭，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 驸马微笑着看向大家，问道：“下面就是属于江南范围的城镇了，你们想好在哪儿定居了吗？”村人们迟疑地看向村长。 村长犹豫了一下，问道：“公子可有什么建议？” 长公主微笑着说：“你们随我们一起去京都吧！” 村长惊讶地问：“京都？”村长有些不自信地问道，“我们……可以吗？” 长公主肯定地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驸马也笑着说：“去京都落户吧！反正走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村长回身看了看身后的村人，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期待和激动。村长坚定地点了点头，一锤定音：“行，去京都。” 大家伙喜笑颜开，兴高采烈地跟着走。他们从未想过自己能在京都落户，这一路上的惊险刺激都变得更加值得了。 走到城门时，正好瞧见一大批侍卫守候着。有人在心里暗暗咂舌，嘀咕道：“谁家这么威风？” 这时，侍卫们一致跪下，大声喊道：“恭迎长公主驸马平安归来！” 众人惊讶地看向面色平静的两人。 赵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中暗想：“（长公主？）” 张婶更是震惊得合不拢嘴，喃喃自语：“（天呐，这可是贵人啊！）” 张老叔则在心里庆幸：“（福祸相依啊！）” 村长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长公主驸马？落户京都的事不用担心了。）” 长公主轻声说道：“平身。”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长公主接着吩咐道：“去找几辆马车来，带上恩人们一起走。”侍卫长立刻领命照办。 这边的众人听到长公主称呼他们为“恩人”，连忙跪下行礼。之前他们并不知道长公主和驸马的身份，如今知道了，自然要礼数周全。 长公主微笑着说：“大家不必如此客气！”驸马也跟着说道：“都起来吧！”众人这才站起身来，但脸上还带着腼腆的羞红和拘束。 在前往京都的路上，众人坐在马车上，心中仍然难以平静。他们时不时地偷偷瞥一眼长公主和驸马，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五六日的路程过后，众人终于到了京都。长公主将赵瑞等人安排在了驿馆。他们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羞红和拘束，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下午，有太监前来宣旨，将京都郊外的一片荒山赐给了张家村人。明日会有人带他们过去。这个消息让众人兴奋不已，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第二天，户部的人来到驿馆，为赵瑞等人安排户籍，并送他们去到划分给他们的荒山。这座大山头绿意盎然，树木繁盛，山泉从山上留下形成溪流。那人交代了一番后，便与村长寒暄了几句，然后告辞离去。 村长兴奋地喊道：“咱们有地了，先搭棚子，快！忙活起来！”众人兴高采烈、神采奕奕地放下行囊，拿起弯刀劈竹子搭棚。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棚子搭好后，众人开始商议盖房的事情。 秋花婶高兴地说：“还好在坞城还存了些银子，足够盖房子了。”言娘子也感激地说道：“还得感谢瑞娘，若不是瑞娘能干，我们怎么能沾福存下银子。”赵瑞则谦虚地回应：“言娘子太客气了，这都是你们自己用劳动换来的。” 赵瑞充满信心地说：“都是一个村的人，没这么多讲究。”张婶也笑着说：“大家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天大的福气还在后头呢！”秋花婶点头赞同：“是啊，终于尘埃落定了。” 然而，尽管村人手里有银子盖房，但还是不够的。他们想到盖完房就是入冬了，各处都需要银子开销。 第六十八章 落户2 下午，白掌柜的突然到访让赵瑞又惊又喜。她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惊讶地问道：“白掌柜？你也来京都了？” 白掌柜笑着点头，回答道：“是啊，当初比你们走得早，一路平安到了京都。”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赵瑞的关心，接着问道：“这一路必然吃了不少苦吧！” 赵瑞想起一路的艰辛，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感慨地说：“简直是磨难。” 赵瑞疑惑地看着白掌柜，问道：“白掌柜来是有何事？” 白掌柜微笑着说：“东家让我来的。如今我掌管京都的凤来酒楼，往后还请赵姑娘多多关照！” 赵瑞连忙摆手，谦虚地说道：“白掌柜客气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还需要白掌柜关照关照。” 白掌柜接着说：“今日来，是东家考虑到你们刚落脚，又得了一片荒山，处处需要用银子。所以，你们村里人愿意的话可以在我这儿借银子，东家交代不收利息。还可以用工钱抵债。” 赵瑞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她激动地说：“那太好了，我给村长说说。” 村长带着人商议后，最后决定每家根据自己的情况借一定数额的银子，之后用做工抵债。 第二日，开工建房。赵瑞一家选了稍高点的一处，开始忙碌地建造八间房。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想象着一家人在新房中的幸福生活。 房子完工时已经入冬了，赵瑞看着崭新的房屋，心中满是成就感和欣慰。与此同时，辣卤作坊也建起来了。 村人纷纷投入到辣卤作坊中，他们充满干劲，要努力赚钱还债，让孩子能够上学。干活时的氛围热闹轻松，每个人都积极投入。 赵瑞也开始着手准备在京都打响名头，家里的事务则交给张婶操持。张正清无奈之下，只能通过看书来打发时间。 赵瑞找到白掌柜，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白掌柜！” 白掌柜眼睛一亮，笑着问道：“赵姑娘，又有什么好主意了？”他充满期待地看着赵瑞。 赵瑞点头，然后和白掌柜一起走进了楼上的雅间。 赵瑞兴奋地说：“如今冬日来了，可以推出烤肉和涮锅子。烤肉可以用铁网罩在火炉上，将腌制好的肉放上去烤熟，蘸料吃。也可以用平底锅放在炭火上，效果是一样的。关键在于腌制的方法和蘸料的调配。” 赵瑞稍作思考，接着说：“待会儿我画个图纸，将配方写下来，白掌柜准备一下。” 白掌柜听得入神，迫不及待地说：“涮锅子呢，是怎么个吃法？” 赵瑞详细地解释道：“涮锅子是用铜锅，一样用碳，水开后将肉烫熟蘸料吃。这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冬日吃着暖和。” 白掌柜对白掌柜兴奋地说：“听您这么一说，在下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赵瑞将图纸递给白掌柜，嘱咐道：“白掌柜将图纸上的工具准备好，立马可以开始。” 白掌柜接过图纸，吩咐小二赶紧送去铁匠铺打造，并叮嘱要加急，先做这图纸上的工具。 赵瑞微笑着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掌柜热情地说：“赵姑娘留下吃个午饭，尝尝京都的美食，也能了解一下京都人的口味喜好！” 白掌柜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京都的热闹景象。 赵瑞满怀期待地说：“我也想知道京都的富贵人家究竟有多富。” 白掌柜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工具全部打造出来。赵瑞看着崭新的工具，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期待。她想象着人们在寒冷的冬日里，围坐在火炉旁，享受着美味的烤肉和涮锅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个场景，于是开始动手准备食材和调料，希望能够给顾客带来难忘的美食体验。 赵瑞在后厨认真地教授师傅们腌制肉类的方法，以及蘸料的配方比例。她详细地讲解每一个步骤，希望师傅们能够掌握到精髓。 晚上，赵瑞和白掌柜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涮着锅子。白掌柜赞不绝口：“太好吃了，明日我就去找东家，赶紧赶制一批工具出来。这次我一定要将声势闹大，做足宣传，吊足食客的胃口。” 吃完后，白掌柜派人送赵瑞回去。第二日，白掌柜拿着工具和食材上门找到刚下朝的魏砚。 白掌柜兴奋地说：“东家，赵姑娘又琢磨出了新吃食，您尝尝？” 魏砚微微点头，下人手脚麻利地将桌子摆好。 魏砚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嗯，不错。” 魏砚接着道：“你自行安排吧。” 白掌柜喜上眉梢，连忙应道：“是。”然后高兴地退出了房间。 没过几日，京都的烤肉和涮锅子大火，食客们都排不上号。白掌柜见状，立马表示可以提供上门制作服务。这下，白掌柜又开始忧愁人手不够的问题了。 几乎半个月的时间，食客们讨论的都是烤肉的滋味和涮锅子的乐趣。赵瑞还准备将香肠和腊肉推销出去。然而，她却收到了白掌柜的信，信中说有事需要当面谈。 赵瑞紧张地问道：“白掌柜，有什么事？” 白掌柜回答：“赵姑娘，随我来，是东家要见你。” 赵瑞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紧张，她跟在白掌柜身后，走进了雅间，见到了东家——魏砚。 赵瑞有些惊讶地叫道：“魏公子？” 魏砚脸上带着微笑，语气平淡而熟稔：“赵姑娘，好久不见！” 赵瑞的手指紧紧抓住衣角，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魏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魏砚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圣上很期待你的才能，所以想让你经营圣上的私产。” 赵瑞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震惊。 魏砚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他暗自苦笑，这算是圣上从他手里抢人了。但他毕竟是臣子，想到圣上的话，魏砚不禁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赵瑞的心中涌起各种情绪，有惊讶，有紧张，还有一丝不知所措。她看着魏砚，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但魏砚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让人难以捉摸。她定了定神，轻声问道：“魏公子，这是圣上的意思吗？” 魏砚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圣上对你的才华颇为赞赏，希望你能为他的私产带来新的活力。” 赵瑞的心中开始纠结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接受这个邀请。经营圣上的私产，这是一个巨大的责任，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胜任，是否能够应对其中的各种挑战。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魏砚，坚定地说：“魏公子，能否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 魏砚理解地笑了笑，说：“当然可以，赵姑娘。你慢慢考虑，不必着急。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赵瑞感激地看了魏砚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雅间。她的心中依然波涛汹涌，但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去冷静思考，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第六十九章 打脸 赵瑞还是懵的，她看见魏砚的动作和表情，更加懵了。 赵瑞结结巴巴地问道：“圣、圣上欣赏我的才能？”她忍不住反问，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连忙捂住嘴。 赵瑞心里暗暗叫苦（这是圣恩吧！不能拒绝。） 赵瑞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那我怎么展示我的才能？” 魏砚轻咳一声，一个年轻周正的太监走了出来。赵瑞后悔自己刚才嘴没把门，差点就犯了大错。 魏砚见状，连忙安慰道：“圣上的意思是你可以随意施展，有问题就联系这位池公公。” 赵瑞连连点头：“好，好的。” 魏砚又说：“我这边账册的分红每月会由白掌柜交给你，你无需担心。” 赵瑞心中稍定（有了圣上的支持，应该能更顺利地施展才华了吧。） 赵瑞和池公公交流了一番后，便被池公公带着去认人了。想来是提前得知了她的情况，这些掌柜和小二都对她十分尊敬。 赵瑞心中暗叹（也是，这可是圣上的私产，不听话的人恐怕死得更快。） 赵瑞忙了一天，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冲击回到家。夜晚，她躺在床上，将今天的事情和张正清说了。 张正清感叹道：“唉……原想等我高中功名给娘子当依靠，没想到娘子找了个大靠山啊！” 张正清接着说：“以后为夫就要多依靠娘子了，娘子不会介意吧？” 赵瑞没好气地说：“我和你说正事呢！” 赵瑞严肃地说：“正经点。” 接下来的日子，赵瑞变得异常忙碌，她忙得回家倒头就睡，醒来就又匆匆忙忙地出门，简直把家当成了客栈。 张婶和张老叔只能在她每天短暂的在家时间里，默默注视着她，脸上满是愁容。 糕点铺子里，生意虽然不温不火，除了招牌梅花糕，赵瑞又加了蛋黄酥、雪媚娘、老蛋糕、烤米糕等新品，还推出了优惠套餐和会员卡。 成衣铺子里，赵瑞请来了手艺精湛的绣娘和裁缝。经过一个月的磨合，他们推出了新款成衣。 酒楼里，赵瑞推出了麻辣烫、冒菜、烤红薯、炸土豆、铁板烧、烧烤等美食，还实行了全天营业。 奶茶、芋圆、果汁等饮品也相继面世。 短短半年时间，赵瑞掌管的铺子生意大火，压过了凤来酒楼。白掌柜日日眼红，甚至想跳槽，可东家对他不薄，他也只能整日唉声叹气。 这天，赵瑞掌管的酒楼有人闹事，是对面的第一酒楼。两家本就是竞争关系，这几个月因为赵瑞酒楼的生意太好，对面酒楼连一个食客都没有。今天他们就是仗着背后东家长德侯府的授意，来找赵瑞的麻烦。 赵瑞匆匆赶到酒楼，询问情况：“怎么回事？”她的心中既焦急又愤怒，这些人明显是来找茬的，她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掌柜立马凑到赵瑞耳边，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赵瑞一眼就看到了摇着扇子、嘴角上扬的长德侯。长德侯与她对视后，眉头狠狠一皱，站出来说道：“你就是食悦酒楼的东家？” 赵瑞没有回话，她心里明白，自己既不能否认，也不能说出东家的名号。 长德侯嗤笑道：“不过一介白衣，也敢如此热闹！” 赵瑞心中暗忖（这长德侯分明是来者不善。） 长德侯眼神阴冷：“抢了我的生意还敢如此嚣张，打！” 还没等赵瑞等人反应过来，人群中就涌出一群打手，朝他们袭来。 今日这事显然是有备而来，酒楼的食客们都噤声了，他们不敢得罪长德侯，毕竟长德侯祖上备受先皇爱戴。虽然如今只是个空壳子、空名头，但也能上朝点卯。 赵瑞被打得趴下，一只脚踩在她的脸上碾压。她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长德侯，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长德侯不屑地说：“识相点就早点关门，否则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在场的人都目睹了这一切，他们心里都觉得，赵瑞恐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食悦酒楼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只是可惜了这好味道。 赵瑞第一次感受到了阶级的压迫和人格的侮辱，她的怒气燃烧着理智（我不能就这样屈服！） 赵瑞咬牙切齿地说：“侯爷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赵瑞必定与你不死不休！” 长德侯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嗤笑道：“我等着！”等人走后，赵瑞被掌柜扶了起来，她的脸颊红肿，有的食客担心长德侯报复，连忙离开了；有的则是舍不得好酒好菜，继续吃着，只是安静了许多。 赵瑞咽不下这口气，可凭她一己之力，确实无法报复长德侯。她不甘心就这样认命。 当晚，京都就传遍了赵瑞被长德侯踩在脚下的事。张正清赶到食悦酒楼，看见赵瑞缠着白布的脸，眼眶一下子红了，心中酸涩不已。 张正清声音颤抖地说：“阿瑞！” 张正清紧紧地握着赵瑞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赵瑞轻轻地拍了拍张正清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我会处理好的，这很正常……” 张正清打断了赵瑞的话：“阿瑞，这不正常！” 张正清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会让他付出代价，否则你如何过得了心里这道坎。” 一滴泪滴在了赵瑞的手背上，她不禁瑟缩了一下。看着张正清的样子，赵瑞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委屈，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张正清将赵瑞紧紧地拥入怀中，轻声说道：“阿瑞，别哭，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