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帝婿》 第1章 第一章 “陛下，我朝严重缺乏男丁！” “严重到何种程度？” “百人当中，男丁数目不达二十，这几年朝内有大量适龄女子因没人娶而自杀，再这样发展下去，国根恐不稳。” “传令下去，即日起，朝内所有州县进行婚姻分配，如有愿意领取三个以上的，赏！“ “生出男婴者，重赏！” ”三年内，必须扭转我朝男少女多的现象！” — 陈凡被一阵哭泣声吵醒。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屋里。 身边坐着一个掩面低泣的年轻女子。 “别哭了，好吵！” 听到陈凡的声音，女子立即抹掉脸上的泪水转向他，“家主，您醒了？” 陈凡仰头看向女子…… 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百千转回，一颦一蹙间都在诠释着婉约动人这个成词。 麻衣粗布，并不能掩藏那具玲珑有致的身材。 我去！ 陈凡情不自禁地咽了一把口水。 他长那么大，还没有没见过长得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子。 “小姐姐，你是……” 看到陈凡直勾勾地看着她，女子白净的脸上顿时爬上一抹绯红。 但那抹绯红中又夹带着恐怕。 “妾身去打水来！” 说罢，女子就起身挑开门帘跑出去。 望着晃动的门帘，陈凡这才回过神来。 环顾了一圈四周，陈凡发现，这屋里不仅门帘破烂不堪，整个屋子都是破烂不堪。 他这是在哪？ 一段陌生且杂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穿越了! 穿越到和他同名同姓的男人身上。 这个地方叫做大庆王朝，一个历史书上找不到的朝代。 “家主！” 是刚刚那个女子。 这次进来，她手里多了一个水盆，那水盆到处都是缺口，破破烂烂的。 “家主？” 女子端着水盆来到陈凡面前，见他不出声又低低地唤了声，比刚刚那一句还要低柔。 陈凡没顾得应，因为他发现，这女子不仅人长得美，声音还好听到极致。 如山清泉击石，撩人心扉，极尽温柔。 女子又往前一步。 这个时候，陈凡才发现，女子的右脚有些不利索。 她把水盆放下，然后蹲下，拉起衣袖，一双纤细的小手豁然出现在陈凡的面前。 这个细纤不是赞美，女子的手，实在是太瘦了，陈凡瞧着都有些心疼。 晃神间，一股软软的触觉突然从脸颊处传来，眼前突然黑了。 虎躯一震，人站了起来。 女子被陈凡吓到了，手里紧紧地攥着的湿毛巾，惊得连连后退。 “家主，是妾身的手太重了吗？” 说话的时候，那双晶莹透亮的眸子，睫毛一颤一颤的。 她好像真的很怕陈凡。 “……” 陈凡这才明白过来，女子刚刚靠过来是要给他擦脸。 “不是，没有。”陈凡急忙道。 不是她下手重，而是她太过美丽，让他愰了神失了态。 “那家主您坐，妾身侍候你洗漱。” 说着，女子再次靠过来，举着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陈凡的脸。 女子的身体倾靠在陈凡跟前，她站着，他坐着，两人贴得很近。 陈凡的视角，刚好…… “家主，脸擦好了，现在给你洗脚吧。” 幸好结束了，不然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陈凡很难做到坐怀不乱。 女子把水盆移到陈凡脚边，蹲下身子，捧着陈凡的脚，慢慢地放进水盆里。 陈凡的脚刚碰到水面，女子便停下来，温声细语地问道。 “家主，水温合适吗？” “合适！” 得到陈凡的回答，女子的动作才继续。 陈凡微微低下观察这个陌生的女子。 她叫他家主，还一直自称妾身。 大脑里属于原主的记忆不多，记忆不多还乱七八糟，陈凡闭目回忆好久，才找到这个女子的身份。 她是原主的妻子，叫秦月柔，一个和名字一样，温婉动人的女子。 这是一个男尊女卑且男少女多的朝代，朝廷给每个男青年分配妻子。 女子出嫁后，叫老公做家主，在家主面前要自称妾身。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么破烂的家，朝廷居然分配了这么漂亮的妻子？！ 这要是在现代…… 陈凡摇头感慨时，目光无意间落到水盆。 我的乖乖！ 水面上出现一个头发凌乱，衣服肮脏，身子瘦弱不堪的男人。 这么不堪入目的男人……不会就是现在的他吧！ 陈凡晃了一下脑袋。 ……水盆里那颗脑袋也动了！ ！！ 这男人活脱脱就是一个废物。 朝廷还给这个废物分配了一个天仙般的妻子！ 这是什么奇葩国家呀。 “家主，这个力度可以吗？”秦月柔双手放在陈凡的脚上，开始给他洗脚。 轻柔细滑的指腹，在陈凡的双脚上，轻轻地揉，缓缓地捻。 像轻软的丝带在肌肤间缠绕，又像红唇轻吻。 陈凡深深地吸了口气。 舒服…… 在现代活了二十几年，陈凡接触的全是军队里的大老粗，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现在穿越过来，冷不丁地多了一个天仙般的老婆。 既兴奋，又有点无所适从。 他应该怎么和这个漂亮的老婆相处呢。 嗯，这真是个问题。 得好好想。 “家主，您稍等一下可以吗？”秦月柔抬头，温柔地询问陈凡。 “为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陈凡，本能地问。 一对上陈凡的目光，秦月柔立即垂眸，不敢与他相视，“水不够热了，妾身重新换一盆来。” 说罢，秦月柔就急急地起身，那感觉就像是如果她慢了，陈凡就会打骂她。 此时，陈凡的大脑里突然又涌上一小段记忆。 原主以前每次洗脚，都会洗几盆水，如果秦月柔动作慢了，他就把她打一顿。 嘶—— 原主是什么狗东西。 “不用，不用了！”陈凡连忙摆手道。 这女孩右脚不好，走路都吃力，更何况一直蹲着给他洗脚呢。 陈凡的话，让秦月柔很意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填满了恐惧，樱唇哆嗦颤抖。 “家主是嫌妾身手法不好吗？” “没有，你的手法很好。” 陈凡连连否认，却没想到动作幅度大了些，他的手碰到秦月柔。 可能是因为脚不好，也可能是因为蹲太久，秦月柔应声往后倒。 “不好！” 顾不上那么多，陈凡倾身拦腰抱住她。 “嗯~” 秦月柔轻咛着，依着惯性倒进陈凡的怀里…… 一股清清甜甜的香气从怀中的美人身上传来，萦绕鼻尖。 陈凡不禁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波投怀送抱，他喜欢。 既然是他的小娘子，那他确实应该要宠爱一番。 “家主。”陈凡怀里的秦月柔，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脸色顿时炸红，小脸儿艳得像朵玫瑰似的。 陈凡瞧着有些失神。 他竟不知女子脸红，是这般好看。 秦月柔身上的香气萦绕四周。 不知不觉中，陈凡抬起手，伸向了秦月柔白、皙的腿…… 秦月柔一看到陈凡手伸向自己的腿，原本红彤彤的小脸，顿时煞白一片。 砰的一声—— 她突然瑟瑟发抖地跪倒在了陈凡面前。 第2章 第二章 “家主，妾身错了！” “……”陈凡一脸的茫然，她何错之有？ 矮下身体，想把秦月柔扶起来，结果他的手刚碰到她，她就咚咚地朝他磕头。 “妾身知道家主一直嫌弃妾身手法不好，妾身一定去跟村里的妇人们学习。” “可您之前已经打断我的右腿，要是再打断妾身左腿，妾身就不能伺候您了。” ！！ 她的腿是原主打断的？！ 看着秦月柔残掉的右腿，陈凡脑袋嗡嗡响。 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还那么温顺乖巧，疼还来不及呢，原主到底是怎么想，他怎么下得了手！ “你的腿不方便，别跪着了！” 秦月柔的身体就颤抖到不行，惧怕陈凡的她，根本没注意听陈凡说什么，“求您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颤抖不已的身体，惊恐万分的表情。 可见，原主以前经常打她，把她打怕了。 陈凡连说了三遍不打你，秦月柔才停下求饶，她小心翼翼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陈凡。 “家主您……不打妾身？” “陈凡，陈凡！” 陈凡刚想回答秦月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秦月柔连忙起身走到门边，帮陈凡挑开门帘。 “谢谢！”陈凡朝秦月柔微微点头，然后越过她走出去。 陈凡身后的秦月柔惊讶且疑惑地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家主没打她，还跟她说……谢谢？ 摔山沟里后，家主转性了？ 如果是真的，多好呀。 秦月柔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秦月柔呀秦月柔，你别痴心大妄想了。 陈凡变好，比登天还难呀！ …… 院子里，站着三个大汉，一个比一个长得高大，站在最前头的那个跟个凶神似的，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 这几个人是谁？ 陈凡扭头想问秦月柔，却发现她神色慌张，双手紧紧地攥地一起，和陈凡相对的眸子里，有哀有怨还有祈求。 这是怎么了？ “你小子在干嘛呢，叫了那么久才出来！”男人来到陈凡的面前，露出一口的黄牙，他又晃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肉和酒我拿来了，人也给你带来了。” 说完，他没等陈凡回应，就自行招呼他身后的两个人进屋。 “我跟你很熟吗？” 陈凡不悦，这是他的家，没经他同意就进门让他很不爽，最主要的是他们吓到他妻子了。 听到此话，那三个男人不由得一愣。 “你小子……嗨！”黄牙男人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跟同来的男人道，“他昨天摔山沟里，现的脑子还不清楚，不管他，你们先坐。” 话落，黄牙男人扭头对站在门帘后面的秦月柔大声喝道，“你个没眼力的贱妾，没看到爷手上的肉和酒吗？还不快拿去处理，那么不懂事，早该叫凡弟把你发卖了！” 门帘处那抹娇小瘦弱身影，猛地一颤。 秦月柔从门帘后面走出来，脸色苍白，泪水一直在眼眶处打转。 从黄牙男人手里接过肉酒后，秦月柔便一瘸一拐往厨房走。 陈凡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本事，而且这小女子还是他的妻子。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玩意，不请自来，还胆敢对他的女人呼前喝后。 “哎！” 陈凡刚准备发作，黄牙男人看着秦月柔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我说陈凡，你小子就不能忍忍吗？秦四那腿断了有些可惜呀！” “确实！” 黄牙男人身后那两人连连点头，都表示惋惜。 陈凡质疑地审视那三个男人，听口气，他们的惋惜可不像是同情秦月柔。 “都别站着了，我们进屋坐吧，陈凡，我看你这样子，肯定是还没恢复，你也快去坐着吧。” 黄牙男人反客为主，拉着陈凡进屋。 陈凡坐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三个男人，知已知彼，他要先搞清楚这几个男人是什么人，他们来此是何目的。 他整理了一番大脑里的记忆。 这三个男人，他只认识领头的黄牙男人，他名叫朱大安，原主和他是村里混混。 两人臭味相投，又懒又惰，只知道吃喝嫖赌，家里的活计全都交给妻子，还整天嫌妻子们挣得少，一个不顺心，不是打就是骂，打得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朱大安和原主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吃定别人不会去官府告他们。 大庆王朝本来就男少女多，这些年和周边国家打仗，又遇上天灾，如今朝内男丁骤减，很多女孩到了婚嫁年龄都没有人娶。 光景不好，家家户户都严重缺粮，心狠的就把没人娶的女孩赶出门，漂亮的还可以去勾栏子，不漂亮的只能到处流浪，每年都有大量流浪的女子饿死。 就算没被赶出门的女孩，怕自己成为家里的负担很多都选择自杀。 为此，大庆的皇帝还颁布了一道圣令。 朝廷分配妻子，除去朝廷分配的，鼓励男人们多娶，娶三个以上，赏！ 皇帝的赏金从最初的一两银子加到十两银子，朝内还是没什么男人愿意多娶。 如今光景不好，哪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谁敢多娶。 男丁稀少，陈凡和朱大安又娶了三个以上，就算把他们告到县衙，县衙最多也只是象征性地罚一下。 朱大安目光往门外扫了一圈，“凡弟，你们家秦三那娘们呢？今天没在家？” “秦三？” 那娘们？ 难道，他不止一个妻子？ “不是吧。”朱大安摇摇头，“我说凡弟，你这脑子不会真掉进山沟里摔坏了吧。” 陈凡眼睛一瞪，“会不会说话，你才脑子摔坏！” 朱大安马上回呛：“你脑子没摔坏，怎么会不记得秦三？你不仅不记得秦三，还对秦四那个跛子客客气气的，不打不骂。” 秦四，跛子？ 朱大安说的应该就是在厨房里忙碌的秦月柔吧。 “你这人懂不懂礼貌，我妻子叫月柔，不叫跛子！” “瞧瞧，瞧瞧。”朱大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还说脑子没坏，你平时最嫌弃秦四了，你嫌她太瘦，不能下地干重活，如果不是有秦三她们，你早就把她休了扔出去了。” “哦！”朱大安说着说着，突然哦了一声，他指着陈凡揶揄他，“我知道你为什么约我们今天来了，因为秦三她不在家，你就是怕她。” “……”这段记忆，陈凡的脑里真没有。 秦三。 朱大安句句不离秦三。 她是月柔的姐姐？也是他的妻子吗，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算了，不说秦三，谈今天的正事吧。”朱大安扭头对他带来的两个男人说，“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那秦月柔长得……” “家主。” 秦月柔轻软细柔的声音，打断朱大安的话，她端着一张小桌子进来，桌子上有她刚刚炒好的三个小菜。 端着小桌子，腿脚又不方便，还得小心翼翼地护着桌上的菜，秦月柔步履蹒跚。 陈凡急忙起身接过秦月柔小桌子，“我来！” 秦月柔微怔，温柔的眸子里有疑惑还有一丝丝的感动。 陈凡不仅不嫌弃她上菜慢，还说话客客气气的主动帮她。 他……好像和往常真的有些不一样。 “皮肤又白又细，脸蛋也长得精致，大安你说得没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可惜就是腿被打断，不然……” 朱大安盯着秦月柔道，他带来的两个男人，猥琐的目光不怀好意思地在秦月柔身上溜来溜去。 陈凡在现代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是他也不傻，这几个人今天来，就是打秦月柔的主意。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投胎时是不是忘了带脑子，跟打自己老婆主意的人称兄道弟？ 陈凡目光冷冷地扫过面前的三个男人。 “都给老子滚！” 第3章 第三章 陈凡突然的冷喝，朱大安以及另外两个男人吓得一愣。 这小子，竟敢大声对他们说话？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陈凡！”朱大安脸色阴沉，“从我们进屋，你就这鸟样，刚刚我还念你掉进山沟里，身体还没恢复，但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把话就撂这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钱你也收了，就按之前说的办。” 朱大安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两个男人站起来。 那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粗壮。 如果真和他们起冲突，他可以脱身，可…… 陈凡瞥了一眼身旁一直低着头的秦月柔。 “哎，我这脑子！”陈凡捂头，装作痛苦状，“摔山沟里醒来后，一直发烧，脑里到现在还是胀痛胀痛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兄弟们对不住了。” 见这三个男人脸色稍缓，陈凡又马上问朱大安，“朱哥，之前我都答应你些什么来着？” “如此……算了！”朱大安招呼那两个男人坐下，“大冬天的掉进山沟里，没被狼叼走算你小子命大，我们暂时不跟计较了，这老半天的，肚子也饿了，我们先吃饱了再说。” “你这……”刚坐下，看着小桌子上的菜，朱大安又不爽了，“做得都是什么玩意？” 陈凡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个小菜：农家小炒肉，拍黄瓜，煎豆腐。 虽然不是什么硬菜，这个家那么穷也做不了什么硬菜，但是也算做得色香味俱全，尤其那豆腐煎得金黄金黄的，看着就好有食欲。 陈凡对秦月柔的好感再度上升。 这么漂亮的人儿，厨艺竟然还那么好。 “这三个菜都是我带来的，你个没眼界的贱妾，三个菜怎么够我们三个爷们吃，鸡蛋呢，花生呢？” “朱大哥，家里现在没有这些。”秦月柔声音细微且颤抖，她被朱大安的大嗓子嚎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家里原本有只下蛋的老母鸡的，前几天原主抱怨没肉吃，逼着她把鸡杀了。 “啧啧！”朱大安摇头鄙夷地道，“陈凡，我瞧着你那些妻子都没有用，不如找个由头都卖了，再去衙门领几个能干的。” 朱大安的话，惊得秦月柔一个激灵。 陈凡还没回朱大安的话，她就咚一声跪到陈凡面前，抱着他的腿。 “家主，妾身求求你，别卖我们，我和姐姐妹妹们以后一定加倍努力干活挣钱，让家主您过上舒服的日子。” “……” 听着秦月柔悲悲切切的哀求声，陈凡一时间竟找不到词语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我和姐姐妹妹们以后一定加倍努力干活挣钱，让家主您过上舒服的日子！ 好魔幻的话。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你哭也没用，陈凡已经把你卖了。”朱大安指指他身后的两男人，“看到我身后的人没？他们就是怡春院的，今天来领你走！” “砰！” 秦月柔顿时瘫倒在地，原本晶莹透亮的眸子里，瞬间铺满了泪水，她轻轻咬着嘴唇，不让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抬起头，第一次那么大胆地和陈凡直直对视。 按着人的常性，陈凡以为秦月柔会打她，就算不打最少也会大声质问他，事实上，这些都没有。 她只是温言细语地问他，“家主，您真的把妾身卖了吗？” “我……” 看着秦月柔幽怨的眼神，听着她温柔的质问，陈凡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别说秦月柔，他都恨不得穿越回去，把原主狠狠揍一顿。 天仙般的老婆，水一般温柔的性子，居然卖了，脑子肯定被驴踢了。 “这还有假的？”朱大安大声道，“前天，他找我，让我以一百文钱的价格把你卖到怡春院。” “一百文钱，难怪呀……” 难怪，昨天他突然有钱去喝酒，还醉得走路不稳，掉进山沟里。 老天爷怎么没摔死他。 “家主。”秦月柔突然平静得让人心慌，看向陈凡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从她嘴里溢出来的话轻飘飘的，“您忘了？月柔还是处子身呢，一百文，亏了。” 陈凡瞳孔猛地一张。 处……子？！ 虽然脑里的记忆很乱，且不多，但是原主娶秦月柔进门，最少一年以上。 一年，怎么会还是…… “哈哈，值呀！” 朱大安突然跑过来，完全不把陈凡放在眼里，直接当他透明似的甩开他，然后蹲到秦月柔的面前。 “处子呀！陈凡你可以呀，怡春院的兄弟们，你们看，秦三是处—子，她五官长得漂亮，哭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宾客们肯定喜欢，不行，你们要加钱，加钱！” 他说着，还伸手想去勾秦月柔的下巴。 “砰！” 陈凡抄起桌上的碗，往朱大安头上猛地一砸。 这副身体现在是他的，他现在就是这个时空的陈凡。 敢动他的女人？ 给爷死！ 朱大安手捂着头上的伤口，指着陈凡龇牙咧嘴，“你小子，竟敢打我！” 怡春院那两个男人同时站起来。 “大安，这小子太狂了，揍他！” “哈哈，你猜等下陈凡那小子几时会跟大安求饶？” “被打两下？” “不，我看一下都他受不了。” 两男人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甚至还竟猜起陈凡几时求饶。 朱大安一步来到陈凡面前，嚣张狂妄地道，“小子，马上跪地求饶，我还考虑打得轻点！” 第4章 第四章 “求你妈！”陈凡又抄起另外一只碗。 “砰！” “敢不敢打你？” “啊！”不设防备的朱大安惨叫倒地，后来他想爬起来，陈凡根本没给他机会。 “砰！” “敢不敢？” “砰！” “敢不敢？” 说一次敢不敢，他就往朱大安猛砸一次。 陈凡手上的砸打动作一次比一次狠。 朱大安的头上很快就见红，血越流血越多，他刚开始还嘴硬，后面痛得惨声大叫，连连求饶。 怡春院那两个男人纷纷把抱在胸前的手放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去帮朱大安。 这陈凡，怎么跟他们知道的不一样。 他们知道的陈凡，除了自家娘们，谁也打不过，他村霸的名头都是跟着朱大安混的，全靠朱大安罩着。 怎么这会儿…… “砰砰砰！”陈凡还在敲。 “家主，家主！”秦月柔蹲到陈凡身旁，“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家不可一日无主，如果陈凡入狱，她们就成了无主的女人。 无主的女人，谁都可以欺负。 “你们！”陈凡停下来，目光往怡春院那两男人冷冷地一扫。 陈凡脸上都是朱大安的血，模样血腥渗人。 怡春院的两男人吓得连连后退。 他们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打人打得那么狠的人。 “把他拖走，别脏了我的屋！” 怡春院那两男人拖着朱大安仓皇逃走。 朱大安走后，陈凡抹掉脸上的血，他回头走到仍然坐在地上秦月柔面前。 “地上凉，月柔你身子不便，快些起来！” 陈凡伸出的手却被秦月柔巧妙地避开。 “家主，您坐着吧，妾身打水来给您洗脸。” 秦月柔的声音仍然轻轻柔柔，表情也仍旧温温婉婉，但是语气里的疏离感，陈凡感受得到。 她还因为他卖她生气。 等等。 卖秦月柔的是原主，不是他呀！ “不是我……” 秦月柔没听陈凡的解释，她转身出去打水。 看着秦月柔一瘸一拐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 算了，不解释了，也解释不明白，用了原主的身体，这锅只能暂时背着。 秦月柔把陈凡脸上的血迹洗干净后，又忙着收拾屋子。 陈凡没有帮忙，一来是现在秦月柔不待见，二来是身体有些不适。 他刚刚穿越过来，原主的记忆又杂又乱弄得头胀胀的，还没消化过来，朱大安又带着人过来了。 原主这副身体，又瘦又弱，刚刚那么用力砸朱大安，现在有些吃不消。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肚子打鸣声。 秦月柔扭头看向陈凡，一脸的紧张。 陈凡捂捂肚子讪笑，“额……刚才消耗有些大，现在肚子有些饿了。” “家主，妾身马上去做饭。” 秦月柔立即停下手中的活，急急地往门外走，她腿脚本来就不方便，一急就更不好，人还没有走几步，就摔到地上。 “怎么那么不小心。”陈凡连忙走过去。 陈凡还没走到秦月柔跟前呢，她就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家主，对不起对不起，妾身笨手笨脚，害得家主饿了还没有饭吃，请家主不要生气！” “我……”看着不停地跟他道歉的秦月柔，陈凡满脸无奈。 他到底是哪个表情做得不对，让她觉得他在生气？ 脑里及时地涌上一段记忆。 陈凡没有穿越过来之前，原主要是饿了，秦月柔没有及时端上饭菜，原主马上又是一顿毒打。 现在的秦月柔，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在她看来，陈凡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要打她。 “家主，请您等再一会，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秦月柔跑得比刚刚更快，一瘸一拐的背影，颤抖不已，看起来更颠簸。 陈凡瞧着，如鲠在喉。 好可怜的人儿。 天上的太阳，已经落到山边。 厨房里的秦月柔在忙碌着，待在屋里，陈凡觉得有些无聊，便走出院子。 穿越过来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家长什么样呢。 五间青砖瓦房，外加一个厨房，厨房也是青砖瓦房。 但是…… 除了他刚呆的那屋，其余的房屋，要么屋顶没有瓦片，要么墙体不完整。 风大一点，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别说雨季的雨了，就是这冬季的风，都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至于屋内…… 别说家具了，衣服都没几件像样的，别人穿越不是皇子也是贵公子，怎么到他这…… 汰，这操蛋的开局。 “家主。” 轻柔细软的声音传来，陈凡回头，秦月柔已经进到主屋，站在门框边唤他。 落日的余辉打在她的身上，折射出一层柔柔的光圈。 精美绝伦的脸庞，娉婷婀娜的身姿。 好一副美人图。 这样的美人还是处！！ 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还记不清楚原主为什么没有要她，但现有的记忆告诉他，原主确实是没有动过她。 “家主。” 秦月柔连叫了三声。 “哎，来了！” 陈凡快步走过去。 秦月柔已经把饭菜端进来。 刚进到主屋，陈凡的眉心就蹙起来。 小桌子上有一碗炝妙猪肉，一碗饭。 那猪肉，如果陈凡没有估计错的话，就是刚刚和朱大安发生冲突时，撒到地那盘肉。 是秦月柔捡回去洗过，重新炒给他的。 这个家……可能比他看到的还穷。 陈凡坐下后，秦月柔立即跪到他跟前。 “……”陈凡刚想问秦月柔为何又下跪，他还没出口，秦月柔就拿起桌上的筷子，把菜夹进饭菜里，然后举到陈凡的面前。 “家主，请吃！” “……” “家主。” 陈凡接过秦月柔手里的饭后，她又道，“您吃好了，就喊妾身一声，妾身过来收拾。” 说完，便起身往门外退。 “月柔，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陈凡道。 秦月柔挑门帘的手微顿，“家主，妾身是女人，不能和您同桌的。” 话落，秦月柔也不等陈凡回应，快速离开。 “哎……” 陈凡举起的手，最终放下来。 他放弃了，秦月柔并不知道他不是原主，她那么怕原主，肯定不敢跟同他一桌。 算了，慢慢来吧，急不得。 屋里到处都是霉味，陈凡起身扎起门帘。 此时，秦月柔正坐在厨房门口端着一个碗吃饭，看到陈凡，微微一怔。 “家主，有什么吩咐吗？”说着，便放下自己的碗要过来。 “没事！”陈凡急忙出声阻止，“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陈凡坐在主屋吃，秦月柔坐在厨房门口吃，两人遥遥相对。 自始至终，秦月柔都没敢抬起过头看陈凡一眼。 也不知道秦月柔碗里的是什么食物，但从她时不时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碗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好食物。 一般他的妻子们都吃什么呢，陈凡边吃边回忆。 回忆越多，陈凡心里堵得越难受。 如果没有猜错，秦月柔现在吃的不是米糠就是野菜。 原主好赌，家里的粮都被他输得七七八八了。 家里米不够，原主又一定要吃米饭，如果吃不到，他就往死里打秦月柔她们。 为了能让原主有米饭吃，秦月柔她们都不敢吃，平时只吃些米糠和野菜，事实上米糠她们都经常吃不上，大多时候都是吃野菜。 看着秦月柔羸弱的身子，难以下咽的陈凡放下手中的碗筷子。 “家主，您吃好吗？” 秦月柔也马上放下手中的碗筷过来，看到碗里还有饭菜时，微微一顿。 “家主……” “你坐下，把这饭吃了！”陈凡用命令的语气道。 他知道，如果他不凶，极度惧怕他的秦月柔不会乖乖听话。 “啊？”秦月柔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 今天的家主真的很不一样，不打她不骂她，因为她打了朱大安，现在还让她吃饭。 家主……真，变好了？ 不，不！ 秦月柔猛地摇头，秦月柔呀秦月柔，别痴心妄想了，都嫁过来半年了，被打被骂的还不够多吗？ 今天还差点把她卖了呢。 卖！ 秦月柔警惕地看向陈凡。 无缘无故地对她好，不会又打什么主意了吧。 “看着我干嘛，快吃！”这次陈凡的声音更大，再不吃，碗里的饭菜该冷了。 “陈凡，你个天杀的，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卖我四妹！” 陈凡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道泼辣叱咤的声音。 第5章 第五章 “嗖！” “砰！”一把箭矢插在门板上。 陈凡瞪大眼睛看着距离他不到一厘米的箭矢,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箭矢要是再偏那么一点点…… 谁？ 谁那么大胆！ 一道高挑俏丽的身影豁然出现在陈凡的面前。 “三姐！” 陈凡还没反应过来，秦月柔就跑了过去。 三姐！ 秦月姣？ 记忆中，秦月姣是秦月柔的亲姐姐，他的另一个妻子。 陈凡细细打量着秦月姣。 目测身高170公分左右，这个身高，在古代算是超高个子了。 长相和秦月柔相似，但是又不一样。 她的五官比秦月柔更立体，身材更丰满，皮肤接近小麦色，配着她的身高，给人的感觉，飒爽，还有无处不在的性感。 可能是快速奔跑的原因，秦月姣的脸色红扑扑的，细细密密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胸膛一颤一颤的，衣服被汗水打湿…… 咳！ 陈凡急忙扭开头。 如果说，羸弱温婉的秦月柔让人产生保护欲，那么性感泼辣的秦月姣则让人想征服。 “四妹，太好了，你还在，还在！”秦月姣紧紧抱住秦月柔，丝毫不敢松手。 家里快没米了，陈凡吃不到米饭一定会打她们，她身体高大耐打不怕，可是月柔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嫁给陈凡这一年多来，经常被打，身子比没嫁之前更弱了，再打下去怕是没得活。 怕陈凡又打骂月柔，昨天天还没亮，秦月姣就出门打猎，她想打点野味到县里卖换些银钱买米。 现在光景不好，地里收成不好，打猎的人多了，出门两天的秦月姣都没有收获。 两天几乎没怎么进食的秦月姣，拖着又累又饿的身体回来，没曾想刚回到村口，就听村民们议论，仅仅一百文钱，陈凡就把秦月柔卖给怡春院。 秦月姣听后马不停蹄地跑回来，就怕秦月柔已经被带走了。 “三姐！”秦月柔抱着秦月姣，悬在眼眶多时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崩堤而落，抱着秦月姣痛哭。 突变的陈凡，又差点被朱大安他们带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又惊又怕。 她不知道陈凡为什么突然不骂不打她了，也不知道朱大安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一听到秦月柔的哭声，本来就恼怒的秦月姣又忍不住了，她推开秦月柔，怒目往陈凡身上一瞪。 “陈凡……” “三姐！” 秦月姣刚出声，秦月柔立即伸手捂住她的嘴，“不可以直呼家主的名讳，叫家主！” 大庆律法，没经男人允许，妻子不可以直接叫唤男人的名字，如果违反，男人可以把妻子送到衙门，轻则打十个大板，重则入狱。 “家主？”秦月姣瞪着陈凡咬牙切齿地道，“他都要把你卖了，还狗屁的家主。” “我们姐妹嫁给他的这一年多来，过得都是什么日子，看看，你本来好好的脚都被他打断了，还有大姐二姐……” 秦月姣越说越激动，她突然从背上的箭筒拿出一支箭，搭上弓对准陈凡。 “哎！”陈凡急忙跳开，“冤枉呀，我可没卖你妹妹！” 我去！ 他这穿的是什么越呀。 开局不是打就是杀。 而且杀他的，还是他的妻子。 “冤枉你？一百文难道不是你收？” “当然不是我收，是陈凡收的。” “你不是陈凡？” “……”此陈凡不是彼陈凡，一时间陈凡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敢肯定，如果他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秦月姣直接就一箭射死他。 事实上，就算他不解释，秦月姣也想一箭射死他。 “陈凡，你去死！” 秦月姣手里的弓拉到最满，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三姐，不要！” 秦月柔冲出来，张开双臂挡在陈凡身前。 “四妹，你让开！” “三姐！”秦月柔紧紧地地把陈凡护在身后，“家主是我们的根，杀不得，他死了我们也得死。” 陈凡死了，他的妻子们就成了无主的女人，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占有、践踏。 再者，在大庆，妻子杀夫乃重罪，菜市斩首示众，一同嫁的姐妹，虽免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流放到边关做劳役。 边关那种地方，基本都是有去无回。 “那就一起死！” 在村口听到陈凡卖掉秦月柔那一刻，秦月姣就不想活了，“这半年来，难道我们不是过得生不如死吗？他除了出去吃喝赌，在家的日子就是打我们。” “我数过了，整整十根藤鞭，他打我们，打断了十根藤鞭，这样还不够，三个月前，他出去赌，赌输了，回来拿你出气，生生地把你的腿打断，还有五妹……” 第6章 第六章 话到这里，秦月姣说不下去了，她把箭从弓上取下来，紧紧地握在手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陈凡。 陈凡也听得牙痒痒的，别说秦月姣了，他听着都想掐死原主。 秦月柔张开的双臂缓缓放下，眼睛里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暗下去，秦月姣说的没错，从踏进这个家，她们就没有一天过得舒坦。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死了是不是比活着好一点。 “四妹，你站到一边。”秦月姣把秦月柔推到一边，再次把弓箭对准陈凡。 “啊！”秦月柔捂上双眼，她不敢看。 时间大约过了三秒。 “你……” 秦月姣怔怔地看身前的陈凡，此时陈凡正抓着她拉弓的手。 “你怎么，怎么……”秦月姣语无伦次。 他是怎么来到她的身前，抓住她的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速度？怎么会这样身手？ 如果他有这身手，早就把秦月柔卖了，怎么可能等她出门才偷偷卖。 “月……姣。”第一次叫秦月姣，陈凡有些生疏。 这妞的脾气她的名字一样，一出场就像条蛟龙一样，张嘴就要咬人。 “你别那么激动，能不能先了解清楚。” “你放手！”挣扎的时候，秦月姣心里暗暗吃惊，她竟然没办法从陈凡的手里挣脱出来。 “那不能！” 废话，放手让她用箭射自己吗？ 幸好，他之前就一个退伍军人，身手还算不错。 “你……”秦月姣奋力挣扎。 陈凡本想直接夺掉秦月姣手里的箭，可原主好吃懒做，这身体严重缺乏锻炼。 白天打朱大安，刚刚躲开秦月姣的箭，冲过来抓住她的手，现在体力有些不支。 抢夺中…… “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陈凡感觉身下的触感……软软暖暖的，还伴着一股淡淡的女性体香味。 嘴唇，撞到物体了，那物体温糯细腻，诱引陈凡。 陈凡本能地动了动嘴唇。 “唔！唔！” 陈凡顺着声音看下去…… 嘿……嘿嘿。 刚刚和秦月姣拉扯中，两人倒地，先倒地的是秦月姣，而他刚好倒到秦月姣身上。 软软暖暖的是秦月姣的身体，温糯细腻的是她的嘴唇。 此时，两人正嘴唇贴嘴唇。 “唔……”嘴被堵住的秦月姣，脸色绯红，瞪着陈凡的那双眸子，又恼又羞。 还有点不知所措，那种第一次亲近男人的不知所措。 陈凡微愣。 她不是已嫁为人妇么，怎会这般反应。 难道…… 他想起秦月柔说，她还是完璧之身。 难道秦月姣也是。 陈凡心里的答案，基本是肯定的。 秦月柔那么温顺，原主都没动她，更何况这个泼辣凶悍的秦月姣。 秦月姣的脸色，红得几乎能掐出血了，陈凡移开自己的嘴。 “还不给我滚开？”嘴巴刚获得自由，秦月姣就羞恼地怒喊。 “哦？”陈凡看着秦月姣嘻笑着道，“我要是不起来呢？” 这秦月姣虽然泼辣了点，但是凶起来，好像有点可爱呢。 她和秦月姣完全不一样。 和秦月柔在一起，你会感觉着心里很温和平静。 和秦月姣在一起，感觉刺激，开心。 “你，臭流氓，无赖！” “流氓？你喊谁呢？”玩心起了的陈凡，食指轻轻划着秦月姣的脸蛋，轻笑道。 “让我起来，可以！但是你这丫头真不懂规矩，陈凡陈凡地叫着，还想杀我，我可是你的家主。” “来，叫我一声家主。” “你……”秦月姣不知所措地看着陈凡，她羞得都想找个洞遁进去。 嫁给陈凡一年了，她何曾见过这样的陈凡。 打骂她的陈凡，她恨。 戏弄她的陈凡，她更恨。 可是……这像小鹿般乱跳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不叫家主就不起。”反正这无赖秦月姣都叫了，他总不能让她白叫吧。 秦月姣不服反抗，可她马上发现根本无用。 “家主。”秦月姣扭开头，快速又含糊地叫了声。 “看着我说。” “……家、主！”秦月姣咬牙切齿的模样，配上那张绯红的脸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以后……陈凡的脑补了一下下以后的画面。 陈凡刚起身，秦月姣就从屋里掩面跑出去，又羞又恼的她，不停地拍打院子里的围栏,陈凡坐在炕上看着她轻笑。 看看屋外的秦月姣，再看看坐在炕上笑的陈凡，秦月柔靠在门上大大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三姐没有伤到家主。 如果秦月姣真杀了家主，后果直是不堪设想。 她死不怕，就怕连累了几个姐妹。 另外！ 秦月柔偷偷看向陈凡。 他刚刚那么护着她，甚至是为了她，差点把朱大安打死。 家主摔到山沟里醒来后，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 秦月柔开始对以后的日子有了期待。 陈凡善待她们姐妹，和和睦睦地过日子，为他开枝散叶。 这样的日子，会来吗？ 第7章 第七章 秦月姣出去后，秦月柔把桌上陈凡吃到一半的饭端出去。 “家主，妾身已经把饭重新热过了，您吃吧！” 说罢，放下饭菜就转身出去。 从主屋出去，秦月柔招呼秦月姣去吃饭。 两姐妹没有进主屋吃，她们走进厨房，一人抱着一个碗吃起来。 陈凡坐下来，看着面前这一小碗饭，有些无奈笑笑，他这顿饭，吃得真是一波三折呀，从大中午吃到傍晚还没有完吃完。 苦笑间，陈凡抬眼，厨房对面秦家两姐妹吞咽碗里的食物痛苦的表情，落入他的眼里。 一想到她们碗里不是米糠就是野菜，他根本吃不下。 他本想叫她们过来一起吃，可是看看桌上的小碗饭，再想想秦月柔惧怕自己的模样…… “啪！” 陈凡猛地把筷子拍到桌上。 如他所料，厨房对面的秦月柔吓得站起来，秦月姣也跟着站起来，她把秦月柔紧紧地护在身后。 “就这么点饭，塞牙缝都不够，刚刚打了一架，正饿着呢，给我再煮两碗过来。” 他不是原主，没办法吃独食。 饭做好了，他自然有办法让她们吃。 从记忆中对秦月柔的了解，他这么吼，她肯定马上行动，可这会儿，她迟迟未动。 陈凡眉心一蹙，继续大喝，“磨磨蹭蹭干什么？” 过了许久，秦月柔才慢腾腾地来到主屋,低头捏着衣角不敢看陈凡，“家主，家里已经没，没米……” 秦月柔最后说的那个米字，颤抖得陈凡都听不清楚。 原主是一定要吃米饭的，如果没有米饭吃，她又要被打了。 “我现在就去打猎！”秦月姣突然走过来，她的背上，背着弓箭，“家主……” 泼辣倔强的秦月姣突然跪到陈凡面前。 “哎！你这是干嘛，快起来！”陈凡急忙跳起。 我的乖乖！ 这两姐妹动不动就下跪，真是折他的寿！ 秦月姣不仅不起来，还给陈凡磕了一个头，“恳求家主不要再打四妹，这次妾身一定能打到猎，换白米回来。” 话落，便起身往外走。 “三姐！”秦月柔拉住秦月姣，“天就要黑了，明天再去吧！” 夜里猛兽出没，秦月姣此时前去太危险了。 家主打就打吧，她不怕，三姐的命更重要。 “明天就来不及了！”秦月姣自然这个时候去危险，可也是好时机。 秦月柔这身子，已经不经打了，大姐二姐出门前，嘱咐她照顾好妹妹们。 五妹已经…… 她不能再让四妹走五妹的路。 看着秦家两姐妹都一副赴死的模样，陈凡无奈的摇摇头。 “我说你们是不是不当我存在，我是你们的家主，家里没米了，我来想办法，挣钱的事，让男人来。” “……” 秦月姣和秦月柔怔怔地看着陈凡，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天天嫌她们挣钱少不能让他过上好日子，又打又骂她们的陈凡，说……要出去挣钱？！ 钱的事，稍后再说，眼下要紧地的是先填饱肚子。 陈凡走出主屋，打算到厨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能吃的。 进到厨房，陈凡微微一怔。 这里的景象和他刚刚所在的主屋完全不同，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虽破旧但是感觉很温馨舒服。 搁在窗台上的旧罐，里面还放着经过修剪的树枝。 可以看得出，这厨房的主人是一个温婉勤劳，且还有点小浪漫的美丽人儿。 那位温婉美丽的人儿，不用想就知道是…… 陈凡回头看向站在厨房门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的秦月柔。 “月柔，这里是你收拾的吧，真舒服，和的你模样一样看着让人舒服，以后主屋你也这样收拾吧。” “啊？”秦月柔愣愣地看着陈凡。 之前，陈凡从不进厨房，而主屋，日头里他嫌她们姐妹烦，很少让她们进去，更不会让她收拾。 还有，他说她看着舒服？ 以前，他最喜欢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滚开，看到你那鬼样，就烦！ 陈凡没有理会秦月柔的惊讶与疑惑，他转身走到灶台边上，那里放着两个有缺口的碗，碗里装着他不认识的食物。 是秦氏姐妹刚刚吃的东西。 碗里的食物是绿色的，陈凡估摸这是野菜。 陈凡挑出一点，放在嘴里。 “呸！”野菜刚刚入口，陈凡忍不住吐出来。 这是什么菜，又苦又腥。 “你们怎么吃这个？” “你……”秦月姣犹豫了一会，才指指自己的脑袋，“你摔山沟里，是不是这还没好，我们天天都吃这个。” “天天吃？不！”陈凡摇摇头，“天天吃这个怎么行呢？” 陈凡走到放在角落里的米缸，打开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里面跟刚刚秦月柔说的一样，空空如也。 现在天已经黑了，出去找吃的已经不现实，但让他看着秦氏姐妹继续吃野菜,他的良心又过不去。 怎么办呢？ 陈凡看了看碗里的野菜，又看了看主屋小桌上的饭菜。 有了！ 陈凡把主屋里饭和肉拿到厨房。 “月柔，帮我生火。” “发什么愣，过来生火呀！” 陈凡提高嗓音，才把像发愣中的秦月柔叫醒。 “好的。”秦月柔小跑着过来，屁股刚刚粘到小凳子，又站起来，她看着陈凡小心翼翼地道，“家主，是不是饭菜又冷了，让妾身来吧。” 秦月柔虽然表现得小心翼翼的，可话语里，字字都透露着质疑。 你会做吗？ 别到时浪柴又浪食物。 第8章 第八章 陈凡自然听出秦月柔的质疑，他微笑着道，“放心，你家主我会做。” 在现代他是穷孩子出身，啥家务没做过。 秦月柔还是没有动。 家主……他，他竟然对她笑。 她是不是在做梦？ “月柔，月柔，月柔。” 直到陈凡第三次叫她，秦月柔才回过神。 “马，马上烧！”手忙脚乱的秦月柔，脸色微微红。 今天朱大安拿来的肉里，有一半是肥的。 在这种时代，肥肉比瘦肉贵。 陈凡把肥肉切一点点地挑出来，放在锅里炸成油。 油香味刚从锅里溢出来，烧火的秦月柔偷偷咽了一把口水。 站在门框边的秦月姣也没忍住。 真香呀。 一年没吃过肉，两姐妹的胃刮得难受。 肥肉不多，炼出来的油也不多，但是好过没有。 陈凡把剩下的肉的倒进锅里，连同野菜也倒进去。 野菜倒进锅里的那一刻，秦家两姐妹眼里的光顿时暗下来。 陈凡连野菜也不给她们吃了吗？ 低头做饭的陈凡没注意到两姐妹的变化，他把野菜放进去后，把唯一的一碗饭也倒进去，翻炒了一会，撒上盐，又翻炒了一下，用锅铲挑起少许，尝了一下。 嗯，虽然不算美味，但是比单吃没油没盐的野菜强太多了。 陈凡把锅里的炒饭盛起来分装到三个碗里，放到小桌子。 “你们两个也坐下来吃吧！”陈凡坐下后，便招呼秦氏两妹妹跟他一起吃。 “……” 吃饭？！ 陈凡让她们吃饭？ 秦家两姐妹的第一个反应竟是，陈凡不会是饭里下药，然后趁机把她们卖了吧。 陈凡没注意到秦家姐妹的表情，端起一碗炒饭边吃边道，“天色晚了，加上我刚来，还不熟悉环境，今晚就将吧，明天我再想办法弄些好吃的。” ——我刚来，还不熟悉环境。 家主说话怎么那么奇怪，这是三和村，他不熟悉？ 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仅今天晚上让她们吃，明天还想办法弄吃的给她们？ 她们不是做梦吧。 秦月柔甚至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腿疼吗？”陈凡问。 “啊？疼……”秦月柔缓了一会才回过神，是陈凡问她。 “那还掐吗？” “……” 看着陈凡温和目光，以及他那略带宠溺的声音。 秦月柔眸光颤了颤，心上顿时涌上一抹酸楚，雾气瞬间朦胧了视线。 家主…… 真的变好了吗？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啪的一声，落下来，刚好落在陈凡的手上。 温热的泪水，在手心漫延。 一直以来，陈凡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只是感受到手里那股温热时，心底软软的。 “傻瓜！”陈凡轻捏了一下秦月柔的脸蛋，“哭啥，快吃吧。” 两姐妹仍然没有坐下，一个在哭，一个在用怀疑的态度在看着她。 无奈之下，陈凡只好加重语气。 “还愣着，是要我喂你们吃吗？” 秦家两姐妹急忙坐下。 炒饭里有肉粒，秦月姣和秦月柔已经将近年没吃过肉了，可是秦月姣吃得并不香，一直惴惴不安。 家主是真的变好了吗？还是另有目的。 陈凡先吃完，他靠坐在炕上闭目养神，他一边整理原主的记忆，一边想着怎么挣钱养家。 天越来越凉。 “呀！” 秦月姣突然大叫了一声，放下饭碗就跑出去。 “三姐，你去哪？” “我的柴，在村口呢！” 家里不仅没有米，也没有柴了。 现已入冬，昼夜温度大，家里没柴烧炕，根本没法入睡。 没柴她熬一下就过了，可是秦月柔身子那么弱，抗不住冻，陈凡也就不行。 他长期不运动，身子虚,不仅要烧炕，还要烧得很旺。 没火的话…… 一想到陈凡拿藤鞭抽的模样，秦月姣心里就发颤，她都受不了，更何况四妹呢。 今天她回到村口，一听秦月柔被卖到怡春院，那会儿朱大安已经带人来要人，就马上扔了手里的柴跑回来。 “三姐，三姐！”秦月柔一瘸一拐地跟跑了出去。 “哎，你们……”陈凡想叫住她们，可是他刚出声，两人就跑没影了。 现在是冬季,加上今年比较干旱，柴不好找，她扔在村门口那么久，肯定被人拿了。 陈凡起身去厨房瞅了眼，厨房里真没几根柴，别说烧炕了，饭就做不了几顿。 一阵风刮过，陈凡冻得直哆嗦。 这副身体，跟只弱鸡一样。 凭借着在现代的经验，陈凡估计现在零下，深夜可能更冷。 就身上这破棉衣，和炕上又旧又薄的棉被，晚上不烧炕根本就顶不住。 得想办法。 办法在家不可能想得到，陈凡跟着出门，依着不太清晰的记忆往村口走。 跟陈凡预想的一样，秦月姣的柴没了，他赶到的时候，她正站在村口破口大骂。 可是骂得再难听，拿她柴的人也不可能还给她。 村里那么多人，哪知是谁拿的。 “月姣，别喊，我有办法，今晚我肯定不让你们睡冷炕！” “……”秦家两姐妹又傻了，两人愣在原地许久，最后先出声的是秦月姣。 “四妹，我觉得，他摔山沟时，肯定摔坏了。” 不然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三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家主呢，走吧！”秦月柔拉过秦月姣的手，“家主有没有摔坏，我们跟上去一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寡言少语的秦月柔第一次说话那么轻快。 陈凡的改变，让她有一种幸福感，但是又不太敢表现出来，因为她怕那是她的错觉。 秦家两姐妹跟上来发现陈凡正往回走，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看，像是找东西。 秦月柔有些茫然。 这就是家主想的办法？ 可这条路是村道，怎么会有柴？ 第9章 第九章 “家主您是掉了什么东西吗？”秦月柔跟在陈凡身后，轻柔地问道。 “我找……找到了，找到了！” 陈凡兴高采烈地回过身，他的手里多两坨黑乎乎的东西。 那黑乎乎的东西是…… 屎？ 屎！ 好大的两坨屎，又黑又干两坨牛屎。 “陈凡。”秦月姣又直呼陈凡大名，她护着秦月柔，“你又想干嘛？” 秦月柔的手紧紧地抓着秦月姣的衣角，星辰般的眸子，全都是恐惧，呼吸都在颤抖。 上个月，陈凡出去赌输了回来，半夜又被冷醒，他把怒气都撒在秦月柔身上，骂她烧个炕都不会，然后把她拖到厨房，往她的嘴里塞草灰。 现在，陈凡不会又迁怒于她，把这牛粪塞她嘴里吧…… “陈凡，你要是再虐我四妹，我就杀了你！” 秦月姣怒声大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上个月情形，她一定不会让它重演。 陈凡无奈的摇摇头，“月姣，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要总想着打呀杀……” 他说话之至，秦月姣的手往一他身前一扫…… “啪！” 牛粪很干，一摔就碎了。 “我……”看着碎了一地的牛粪，陈凡心疼死了，“那么宝贝的东西全都碎。” 这干牛粪是多么好的燃料呀，在他的世界里，大草原里的牧民都是用牛粪做燃料，干了没什么臭味。 可能这里的人不知道牛粪可以作为燃料，他一路走过来，发现不少，现在又是冬季，地上的牛粪大多都是干的。 “那是！”秦月姣咬牙恨恨地道，“不能用来整我四妹了，你当然可惜！” “啊？”陈凡站起来，惊讶地看着秦月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嗨，月姣你误会我了，月柔那么温柔漂亮，我可不舍的整她。” 站在秦月姣身侧的秦月柔，抬起脑袋看向陈凡，怯生生的大眸子里，既怕又疑惑，当看到陈凡也看她时，马上又垂下头。 陈凡无奈地摇摇头，敢情，他又吓到她了。 “月柔，你不要怕！。” 听着陈凡的话，秦月柔的心尖一颤一颤的。 从她嫁给他后，他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一直小贱人小贱人地叫着。 月柔，月柔。 今天他这么叫了好多次，而且声音温和低醇浑厚。 以前她都没有注意到，原来陈凡的声音那么好听。 秦月柔小脸儿微红，有些羞涩地道，“谢谢家主不责罚。” “额……”陈凡反倒有些不自在了，他挠挠头发，“不用谢我，以前是我不对。” “你为什么说牛粪是宝贝。”秦月姣仍然不肯叫陈凡做家主，但是语气已经温和了很多，不再是原来凶凶的语调。 大同王朝几乎家家都养牛，但没有人知道牛粪是很好的燃料。 陈凡淡笑。 秦月姣对他态度不好，他并不介意。 毕竟原主太可恶了，让她马上对自己改观，有些勉强人。 “那么干的牛粪当然是宝贝，我们再沿着来的路找找，我记得还有。”陈凡说着，又开始低头找。 “不用这样找，我知道哪里有。”秦月姣道。 陈凡跟着秦月姣来到村后的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搭了一个四四方方小木栅栏，栅栏里全都是村里扔着不要的牛粪，今年雨水少，入冬后天气更干燥，这些牛粪全都被风干，是非常好的燃料。 瞧看着木栅栏里的干牛粪，陈凡既喜又惊。 喜的是这些干牛粪能顶一个冬天了，惊的是…… “这么好的天然肥料，怎么不用到庄稼地上？” 他刚才说燃料，秦月姣和秦月柔不懂，那牛粪能做肥料，她们不会不懂吧。 “肥料？是什么？”秦月姣和秦月柔异口同声，表情一致，都是疑惑地看着陈凡。 陈凡哑口。 不会吧，这地方的人真不知道牛粪便能当肥料？ “放庄稼地？”秦月姣脸色又变得臭臭的，她鄙视地看着陈凡，“这么臭的东西，放到地里，庄稼不得被熏死，这点常识都没有，果然是只知道吃喝的废物。” “三姐。”秦月柔轻轻地扯秦月姣的衣角，示意她不要惹陈凡不开心。 她真的是怕了，怕陈凡变回落水之前的恶魔样。 陈凡不以为然笑笑。 原主真的是个废物，而他又初来乍到，这两姑娘不了解，无妨无妨。 后来，陈凡才发现，这是异世界，虽然看着和华国古代差不多，但是有些物种还是和华国古代不一样，这里的牛粪有一种他不知名的成份，不适合做肥料。 不过，它确实是一种很好的燃料。 陈凡让秦月姣回家拿能装东西的工具来，秦月姣回去拿来四个竹片编成的筐子。 牛粪装了满满四大筐，秦月姣挑了两筐最大的，还剩下两筐，陈凡下意识地拿起扁担。 他下意识的动作，把秦家两姐妹吓了一跳，秦月姣也下意识地站到秦月柔面前。 “你们……嗨！”陈凡无奈地笑笑，“不是要打你们，我是要挑剩下的牛粪。” “……” 秦家两姐妹又怔怔地看着陈凡，这是她们嫁给陈凡以后，第一次听到陈凡说要干活。 “别愣着了！”陈凡哆嗦着身体，“天黑了，这天怪冷的，我们快些回去吧。” 这副身体真的好弱鸡，冷一点就受不了。 “家主！”回过神来的秦月柔，立即接过陈凡手里的扁担，“这活怎能让您干呢，我来！” “你腿脚不方便,我来吧！” “家主，让我来吧。” 秦月柔的手仍旧紧紧地抓着扁担不放心，星星般的眸子里，盈着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你……” 陈凡一脸懵逼，她怎么哭了，他啥也没干呀，同时他还觉得有些奇怪，秦月姣一出场，就护着秦月柔，不管他做什么事，她都紧紧地盯着他。 可这会儿，秦月柔要挑牛粪，秦月姣却只是看着，什么话也不说。 “家主，我可以，我真能干活。”秦月柔眼里满是祈求。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秦月姣怒目往陈凡身上一瞥，“你是不是想借官府的手杀掉四妹？！” 第10章 第一十章 这什么跟什么呀？ 陈凡眉心紧皱，问道：“月姣，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挑了，官府还来把秦月柔抓了不成？” “哼！”秦月姣轻哼了一声，“装什么傻，你脑子真摔坏了？” ！！ 陈凡震惊，难不成是真的？ 原主的记忆实在是有限，他真不记得这个。 这个国度真奇葩，男人还不能干活了？ 难怪男人那么少。 事实上大庆王朝的男人能干活，而且也以男人健硕为美。 但是如果这牛粪陈凡挑了，秦月柔空着手回去，就不正常了。 大庆王朝男人尊贵，觉得女人生来就得服待男人，让陈凡挑而秦月柔空着手，那她一定被别人的口水淹死，甚至可能还被村里的男人告到官府，到时少不了二十个以上的大板。 就秦月柔现在这身体，哪里受得了衙役的大板。 陈凡有所不知，除了担心有人告到官府，秦月柔也想跟他证明，虽然她的腿不好，但是挑个牛粪还是可以的，她是可以干活的。 等陈凡回过神时，秦家姐妹已经挑着往家里走。 “哎，你们等等我。”陈凡急忙拿上铁锹跟上去。 这个时代铁器难得，不拿回去很容易被人偷。 “家主，你到底用要这些牛粪做什么？”回到家放下牛粪，秦月柔实在忍不住问。 “烧！” “烧？”粪便能烧？秦月柔天天围着灶台，从来没有听说过。 “又吹！”秦月姣哼声道。 “嗯。”陈凡笑着点点头，“等一下是要吹吹的。”吹吹才着的烧得快嘛。 当陈凡把牛粪烧着，把土炕烧得热哄哄时，秦家两姐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塞个鸡蛋都不夸张。 “家主，你怎么知道牛粪可以烧？烧起来不臭呢。”秦月柔惊奇地看着土炕下烧得红通通的牛粪。 “额……”陈凡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她们肯定听不懂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了，家主你是不是掉进山沟时，遇到山神了，是山神告诉你的吧。”秦月柔开心地道，甚至小幅度地跳了一下。 性情文静温婉的秦月柔，鲜少有这么活泼的时候，火光的照映，那张白净的精致小脸，变得红扑扑的，就像刚刚成熟的桃子。 “额……”陈凡摸头笑道，“对，对，我遇到山神了。” 秦月柔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郑天马上又低下头。 家主从来没有对她这般笑过。 他笑起来，好像有点好看呢。 下午，把朱大安撵走后，陈凡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人确实看上去精神多了。 站在一旁的秦月姣看着陈凡和秦月柔的对话，脸色虽然已经有所缓和，但是仍旧是冷冷的。 她不像秦月柔那么感性，从她嫁给这个男人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又懒又凶恶，现在不过是摔了一跤，突然间就变好？ 她有些不相信。 如果他现在敢卖四妹，她肯定一箭射死他。 秦月姣那一束束如刀子般的目光，陈凡不是没有感受到。 刚穿越过来，就有一个时时刻刻想要他命的娘子。 他这个穿越很不一般呀。 夜里的气温比白天降了很多，陈凡蹲下去快速地往炕灶里添牛粪，他想把炕烧旺了，然后继续去挑牛粪。 “好了，火够旺了。”陈凡拍拍手站起来。 “噗！” 陈凡刚站起来，秦月柔看着他的脸忍不住笑起来。 “四妹！”秦月姣急忙拉住秦月柔。 “家主，对不起，妾身失仪了！”秦月柔慌忙低下头。 “家主，四妹是无心的，请不要责罚她。” 秦月姣也低下头，两姐妹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哎你们不要怕我，我真不会打……”陈凡突然顿住，怎么面前的这两小妮子的颤抖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呢？怎么看都不像是害怕他，更像是…… 陈凡突然矮下身体，然后抬头看向秦家姐妹的脸。 她们居然是在——憋笑！ 她们在笑…… 陈凡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如他所料的一样，他的手是黑的。 刚才着急加火没有留意，想必是蹭到了，现在他的脸肯定是个大花脸。 “原来你们是……”陈凡语气一转，“我看一天不打你们，就要上房揭瓦了？” 陈凡变冷的语气，把秦氏姐妹吓了一跳，陈凡这一整天的温言相待，确实是让她们放松了不少，看到脸上到处是灰的陈凡，两姐妹情不自禁地偷笑。 说话间，陈凡的手往这两小姐妹伸出去。 “只是我一个人笑，不关四妹的事。”秦月姣一个跨步向前，拦在秦月柔面前。 “我不管你们谁？笑我就要惩罚！”陈凡举起的手往秦月姣的脸蛋落下去。 秦月姣本能地闭上眼睛，精致俏丽的五官紧紧地绷着，等待陈凡的掌掴。 “啪！” 秦月姣清晰地感觉到陈凡的手落到她的脸上。 但…… 不疼？ 不疼！ 秦月姣猛地睁开眼睛，视线刚好和陈凡相迎。 那双她记忆中满是暴戾的眼睛，此时柔光满溢。 “还笑吗？还笑吗？”陈凡的手，在秦月姣的脸上婆娑，她的脸很快也变成了大花脸，甚至比陈凡的还脏。 “家主……”秦月柔冲过来，起初她以为陈凡是打秦月姣，靠近却发现陈凡动作轻柔，眉目还带着笑意。 “你有也份！”陈凡的手转到秦月柔的脸上。 秦月柔神经比较敏/感，陈凡的手一碰到她的脸，就痒得咯咯地笑个不停。 看着陈凡嬉戏的动作，听着秦月柔的笑声，秦月姣有些恍然。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秦月柔的笑声。 秦月柔的声音甜美，笑声也很好像听，就像山间里的百灵鸟，清脆又动听。 突然感觉眼睛涩涩的，泪水滑到嘴唇边时，秦月姣感觉咸咸的。 她也笑了，尽管笑得不大声。 希望这一切不是她做梦。 希望明天醒来，陈凡还是现在这般模样。 …… 炕热，屋子暖和了，夜也深了。 秦月柔上炕，把被褥铺好，然后招呼秦月姣睡进被褥，秦月姣躺了一会，秦月柔温浅地喊陈凡，“家主，过来睡吧！” “……” 秦月柔让他睡得地方，是秦月姣的被褥里。 嗨！ 陈凡抓抓自己的头发。 他竟有一丝丝紧张。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和自己躺一个被窝，一个晚上他不可能什么也不干。 尤其是…… 陈凡的脑子里，全都是秦月姣刚回来的那个画面。 那个时候，她因为跑动，全身都是汗，衣服都…… “家主，家主！” 见陈凡不过去，秦月柔又喊了他两次。 “来，来了！” 上炕的时候，陈凡发现自己竟有些发抖，他都分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兴奋。 在现代，其实他还没那个过呢。 陈凡上炕后，秦月柔也没有下炕，但也没别的动作。 呃…… 秦月柔和秦月姣的动作都很熟练，从她们的表情也看出，这是她们习以为常的事。 都娶妻这么久了，原主……难道没碰过她们？！ 第11章 第一十一章 骗人的吧？ 陈凡晃神间，秦月姣已经挪到他的身边，她扯开一半被子盖在陈凡的身上。 暖暖的，香香的。 秦月姣身上的香味，跟她的火辣性格差不多。 浓郁，热烈！ 陈凡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国家的男人真幸福呀！ 陈凡感慨之时，身边突然一空…… 等他回过神时，秦月姣已经下炕。 花了几秒，陈凡才反应过来，秦月姣刚刚不过是帮他暖被窝而已。 他还以为……说真的，心里竟有些许的失望。 “咳，咳！” “不够暖吗？”秦月姣回头问。 “够了够了！”陈凡急忙道。 说完，其实心里是有些些后悔的。 陈凡，你怕个毛呀，应该说不够。 炕挺大的，秦家两姐妹应该是睡在另一边吧，但是过了好半响，陈凡都没见秦家两姐妹的身影。 地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陈凡抬头寻着声音看过去。 秦家两姐妹，在离他最近的角落铺了一张草席，她们蜷缩在草席上，身上棉被比他的还薄还破。 秦月柔怕冷，秦月姣把大部分棉被都盖在她身上。 陈凡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烧了炕，但是夜里温度很低，为了节约，陈凡没有放很多干牛粪。 “你们怎么不到到炕上来睡？” “我保证不碰你们。” 怕两姐妹误会，陈凡又补了一句。 秦家两姐妹又像是不认识地看着陈凡。 自从她们嫁进来后，她们一直都是睡地上，不是她们不想到炕上睡，是陈凡不准。 “唉！” 陈凡拍拍额头，原主不准秦家姐妹上炕，这茬事他也想起来了。 “我命令你们，从今天开始到炕上睡，不准不听！” 陈凡强调了三次不准不从，秦家姐妹才忐忑不安地搬到炕上，然后离陈凡最远的另一头睡下。 这一夜，陈凡不知道和他遥遥相对秦家姐妹有没有睡着，反正他是睡不好。 他整理了脑里记忆好久，才找到为什么原主不碰她们的原因。 原主幼年时，被比他大的女孩欺负过，从那时起，他就落下心理疾病。 他娶妻除了是朝廷下了分配令，还想让妻子挣钱养他，侍候他。 …… 鸡刚刚打鸣，秦月姣就醒了，转头望向身边的秦月柔。 应该是炕暖和的原因，她的脸色红扑扑的，睡得也格外的沉。 以后都是这样的多好。 想到家里的米缸已经空了，秦月姣心里一紧。 她不能再看着自己的妹妹受罪了，不管有多危险，她今天一定要去虎头山打猎。 给秦月柔掖好被子，秦月姣就轻手轻脚的起床。 “月姣。” 刚刚下炕的秦月姣吓了一跳。 此时，陈凡刚好挑开门帘进屋。 “家主，你怎么起来了？” 从来没想过陈凡会起床那么早，所以她都没注意另一头的陈凡不在炕上。 “嗯！”陈凡微微点头，“起来有一阵子了，正等你呢。” “等我？”秦月姣疑惑又茫然。 “对呀！”陈凡坐在炕边，换上比较结实的布鞋。 秦月姣的目光被陈凡身后的棉被吸引住。 那张棉被是他叠的吗？ 他竟然会叠被子！ 四四方方，像豆腐快一样，他是怎么做到的？ 后来，秦月姣偷偷试过，可是不管她怎么叠，都叠不出陈凡的模样。 不仅是秦月姣，秦月柔醒来后，看到陈凡叠的被子，她也照着样子学，可她也叠不出来。 “还愣着干嘛，你不是要去打猎吗？” “哦哦。”回过神的秦月姣急忙往外走，到门口处又突然怔住，“家主，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打猎。” “嗨！”陈凡笑笑，怕吵醒秦月柔，他压低嗓子道，“就你丫头片子的小心机，我还看不明白？” 这里就像是华夏国的古代，人们早早就结婚，秦月姣和秦月柔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陈凡在现代超过二十五了。 所以，秦月姣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我还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叫虎头山。” 昨天晚上睡不着，陈凡干脆就整理大脑里原主的记忆。 虽然还是不完全，比如他到底有多少个妻子，她们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这些他还没记得起来。 但是这附近的环境他倒是完全记起来了。 秦家姐妹感情好，怕他没饭吃迁怒于秦月柔，秦月姣肯定早早起来出门打猎，现在能打到的猎的，估计就是虎头山了。 虎头山，顾名思义就是山上有老虎，据说最少三只以上，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一个人都不要冒然前去，纵使秦月姣箭法不错，但是她毕竟才十几岁，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秦月姣洗漱完，陈凡从主屋走出来。 “走，我和你一起去！” “你到底在耍什么诡计。”秦月姣警惕地看着陈凡，“是不是想趁我不在，让怡春院的人带走四妹。” “嗯？”陈凡摇摇头笑道，“你这逻辑不通呀，你要出门打猎，本来就不在，我要让怡春院的人带走月柔，干嘛跟你去虎头山。” 逻辑？ 是什么？ “走吧。”在秦月姣愣神之际，陈凡牵上秦月姣的手，“我们要早去早回。” 因为再晚，怡春院的人就真来了。 昨天他只是暂时唬住了他们，原主收了钱，怡春院不可能就那么算的。 “放开我，我能自己走！” 陈凡回头，一张羞恼娇俏的脸蛋儿，便入了他的眼。 这一瞬间，他放弃了放手的想法。 陈凡加大了手上的力量，“不放！” “你……” 秦月姣跺脚瞪着陈凡。 “你这样子真好看。” 说完，陈凡也没理会秦月姣脸上飞速上升的绯红，他牵着秦月姣的手，大步向前走。 刚开始，秦月姣还走得慢慢的，但是拐了弯，走上贯穿村子的路道时，她比陈凡走得还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牵着陈凡的手，拉他走的呢。 陈凡看着前头低头急匆匆走路的秦月姣，脸上挂着微笑。 他知道，这丫头走那么快是怕村里人瞧见。 一路上，陈凡都紧紧地牵着秦月姣的手不放。 起初故意逗她，是他喜欢看秦月姣脸红羞恼的模样，后来接近虎头山时，是怕有危险。 “嗷！”他们进山没一会，前方就传来一道虎啸声。 看来虎头山的凶险，比陈凡想象的大！ 第12章 第一十二章 陈凡很清晰地感觉得到，秦月姣的手微微颤抖。 回头，便看到秦月姣额上细细密密的汗水。 看到陈凡回头，秦月姣马上调整自己的表情，把自己装成很勇敢的样子。 秦月姣倔强的小模样，把陈凡逗乐了。 “那是老虎，怕有啥丢脸的，我也怕。” 陈凡握紧秦月姣的手，“贴紧我，不要逞强，我们不要太进去，就在这周边看看有没有野兔子，野鸡之类的，抓一两只我们就回去，不要贪心。” 虎头山因为有老虎，来的人少，陈凡他们很快就打到三只野鸡和一只兔子。 “嗖！” 秦月姣的箭法真的不错，她又射中了一只兔子。 “又中了，我又中了！”秦月姣开心地跑过去捡兔子。 “月姣，回来……” “嗷！” 陈凡的声音，被一道虎啸声盖住。 前方，突然跃出一只老虎，它眼睛紧紧地盯着陈凡和秦月姣。 秦月姣本能地举起手里的弓。 “别动！”陈凡喝止秦月姣。 老虎后边的草在动。 连同现在看到的这只，在他们前方，最少有两只老虎。 “不要怕，也不要乱动。”陈凡一边安抚秦月姣，一边仔细观察老虎的状态。 他和秦月姣都是第一次来虎头山，不熟悉这里的情况，目前看来，他们应该是闯入老虎的捕食领地。 幸好他们的运气没有坏到底，这只老虎的肚子有些鼓，不是只饿虎，应该是刚刚吃过东西。 它现在冲出来，不过是动物护食的本能。 “月姣，按我的话去做。”陈凡尽量把声音压低，以防激怒老虎，“你把手放下来，不要与它对视，然后慢慢往我这退。” 从虎口脱险，陈凡带着秦月姣迅速离开虎头山。 虽然虎头动物多，食物也多，但是命更重要。 “没打到猎，就没法去县里换米了，到时你又……” 秦月姣话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马上又道，“要不，我一个人进虎头山，我一个人的脚步轻，那些老虎应该不会发现我。” “回来！”陈凡揪住秦月姣，“我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死一个老婆。” “穿越过来？死老婆？老婆是谁？”秦月姣一脸问号地看着陈凡。 “老婆就是你呀，穿越是……哎！解释你也听不懂，食物我来想办法吧。” 陈凡和秦月姣在别的山转了几圈，别说动物了，就是植物都少。 动物早就被杀得七七八八，大点的树木人们砍掉运到镇上或者县城当柴卖。 昨天吃得少，今早又赶了那么久的路，这会儿不仅饿，还口干舌燥的。 “喝口水吧！”秦月姣给陈凡递水。 “谢谢！”陈凡接水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这水我没喝过。”秦月姣以为陈凡是嫌她口水。 陈凡没回秦月姣，自个在那兴奋地道，“唉！水，有水就有鱼呀，可以捉鱼吃，我怎么没想到呢？月姣，哪里有河，或者山间小溪？” 原主从小到大没干过活，哪里有小溪有河他都不知道。 “这附近就有一水泽，不过，山里冷，水泽已经结冰了。”秦月姣道。 “结冰，结冰好呀！”不结冰，鱼还好不捉呢。 “在哪里，快带我去！” “在……”秦月姣顿住，“你，吃鱼？” 别说原主不吃鱼，就是秦月姣她们都不爱吃，整个大庆王朝，除了有权势和富商们爱吃，平民都不爱吃。 这个时代，缺油缺盐，不可能油炸，一般都是清水煮出来的又苦又腥，骨头还特别多，人们宁愿吃野菜也不吃鱼。 “吃呀，鱼那么好吃为什么不吃！” 他的脑里有几十种做鱼的方法。 “……”秦月姣严重怀疑，这两天她的耳朵一定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老是从陈凡嘴里听到一些不可思议的话。 陈凡跟着秦月姣来到水泽。 这里的人不爱吃鱼，湖里的鱼不少，陈凡在冰面上砸开一个口子，都不用工具，伸手就能抓到。 陈凡一共抓了十条，如果不是拿不了，他还想多抓几条。 抓了鱼，陈凡又在附近找了一些把篙草，油少盐少还没有姜的情况下，把篙草就是做鱼的神器。 找把篙草的时候，陈凡还发现了野生木薯,是黄芯木薯，就食用木薯，无毒。 这个地方，大多野生木薯都是白芯的，有毒性，所以这里的人们都不吃。 食用木薯含有在大量淀粉，还有含有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糖，是作为主食的粮食。 …… 陈凡和秦月姣离家还很远，秦月柔就一瘸一拐地冲过来。 她朝陈凡冲过来，却在离陈凡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突然转向秦月姣。 她真的很想很想扎进陈凡的怀里，终究还是不敢和不能。 陈凡的改变和温柔，是她梦寐以求的，但她又怕到最后是一场空。 “三姐，你们跑哪去了，跑哪去了。” 秦月柔紧紧地抱着秦月姣，眼泪扑簌簌地向下流，又怨又恼。 天知道她醒过来没有发现陈凡和秦月姣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陈凡从不会比她早起床，她好怕好怕秦月姣半夜杀了他，这会儿偷偷拉出去埋。 陈凡自然不知道秦月柔心里怎么想的，他以为秦月柔是担心他欺负秦月姣。 “月柔不要哭了，你三姐姐好着呢，除了去虎头山时牵她的手，我什么也没干。” 女人看问题的角度，永远和男人不一样，秦月柔只听到了陈凡牵秦月姣的手。 “三姐？家主一直牵着你的手？”秦月柔诧异的问。 性格泼辣，向来都是女汉子示人的秦月姣脸红得跟朵玫瑰似的，她支支唔唔的。 “虎头山太危险了，我不放心她，所以就牵她手了，月姣是吧。” “谁，谁要你保护。”秦月姣掩面，跟逃命一样往家里跑。 陈凡乐了，“瞧，你三姐脸皮真薄。 回到家，陈凡把兔子和野鸡关起来，这些不能吃，要拿去镇上卖换钱。 关好兔子和野鸡，陈凡马上又忙起来。 他吩咐秦月柔到厨房拿来砧板，菜刀，然后再端一盆水出来。 接过秦月柔手里的水，陈凡蹲下去就开干。 开鱼肚，去苦胆，刮鱼鳞, 清洗，往肚子塞把篙草，再把刚刚拉回来的干柴烧着，烤鱼，一气呵成。 秦氏两姐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陈凡竟然会杀鱼，而且动作还那么娴熟。 这……真的是那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陈凡吗？ 第13章 第一十三章 “三姐，家主往鱼肚子里塞的是仙奴草吧，那草能吃吗？” 秦月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反正她从来不曾听说过仙奴草能吃。 “三姐！”秦月柔又指指院子里的那堆木薯，“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秦月姣摇头。 “像是树根，当柴用吗？” “不是！”秦月姣又摇摇头，“家主说用来吃的。” “吃的？树根能吃？” “当然能吃！它不叫树根，叫木薯。”陈凡起身走过去取下三根二十公分左右长的木薯，“来，你们过来，把这三根木薯的皮刮下来，然后拿去煮。” 锅里的木薯很快就熟了，火炭上的烤鱼滋滋作响，陈凡在上面撒了一点盐，烤鱼的香味瞬间飘满整个小院。 “好香！” 秦月柔虽然已嫁作人妇，但是她毕竟年纪还小，眼睛紧紧盯着火炭上的烤鱼情不自禁吞口水。 秦月姣大点，没秦月柔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也暗暗吞了好几回口水。 她们从来不知道，鱼可以做得那么香。 陈凡瞧着秦家两姐妹的馋样，既想笑又心酸，以后他一定让她们过上好生活。 “你俩别看着了，去把锅里的木薯拿出来，开饭了！” 腿脚不方便的秦月柔，这会儿跑得贼快。 即使嘴里的口水都要溢出来了，秦月柔还是强忍住，她把木薯掰成一小块一小块，以便于陈凡进食。 弄完木薯，她又拿起一条鱼，细心地挑去鱼刺，才放进碗里，移到陈凡面前。 “家主，您先吃！” “你们也吃。”被人这么服侍,陈凡有些不习惯。 “谢谢家主！” 秦月柔说了谢谢，就和秦月姣端着食物走开。 “你们去哪？”陈凡吃惊地放下手中的食物。 秦月柔和秦月姣回头看他时，也是一脸的惊讶。 他之前一直不让她们和他同桌，今天是怎么了。 “该死！”陈凡一拍额头，他也记起了原主不准秦家姐妹与他同桌进食的规定。 “从今天起，你们要坐在桌上，我们一起吃，这是命令。” 吃饭时有两大美女陪着，多香呀。 嫁给陈凡一年多以来，秦家姐妹还是第一次吃得那么好，那么饱。 吃完饭，陈凡估摸着时间应该是下午两三点，这个点镇上的集市早散了，卖兔子和野鸡只能等明天。 冬日日落比较快，这个时候再出去已是不可能，陈凡吩咐秦氏姐妹把剩下的鱼杀了，然后用盐腌制。 陈凡也没闲下来，把一个已经烂掉的竹筐，改编成鱼篓。 不大的院子里，各有各的忙。 秦氏两姐妹时不时的抬头偷看陈凡。 这还是第一次，她们在干活的时候，陈凡没有躺在炕上。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做竹筐吗？看上去和一般的竹筐相差很远。 两姐妹对陈凡手里的鱼篓甚是好奇，但是只敢远远地看着，并不敢上前来问。 “鸡蛋！这野鸡居然下蛋了！” “是真的耶！” 做着鱼篓的陈凡，听到了两道惊呼声，抬目寻声望去，只见秦氏两姐妹围在鸡笼边上，开心的手舞足蹈。 陈凡摇头笑笑，还真是两个小女孩。 “那我们把下蛋那只鸡留下来，不卖了！”陈凡道。 “不卖？”秦月柔惊讶地看向陈凡。 以前秦月姣也偶然猎过野鸡回来，每次猎回来，原主立即拿去卖，得了钱不是买酒喝，就是拿去赌。 “对，不卖，月柔你身子太弱了，要多吃些鸡蛋补补。” “……” 秦月柔愣了很久很久，才轻轻地扯了一下身边同样发愣的秦月姣，低声道，“三姐，你听到了吗？家主说……” “你别那么轻易信他，谁知道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回过神来的秦月姣，立即给秦月柔泼了一盆冷水。 “三姐……”秦月柔欲言又止。 她是愿意相信陈凡的，但实在害怕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晚上的野鸡蛋汤，在陈凡的命令之下，秦月柔才惴惴不安地喝下去。 就一碗小小的鸡蛋汤，她能停下五六次，停一次偷看陈凡一次。 “嗯？是不是真要我喂你？” “啊？不，不是！”秦月柔脸蛋儿微红，终于不再偷看陈凡，闷头把鸡蛋汤喝完，然后快速去给陈凡暖被窝。 穿越到大庆王朝的第二个晚上，同样是在秦月姣暖好被窝开始。 不过没有了第一个晚上剑拔弩张的感觉。 秦月柔没有那么害怕陈凡了，秦月姣也没有睡一下又悄悄地摸箭，预防陈凡。 翌日。 一夜好眠的陈凡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 炕上另一头的秦氏姐妹还没醒。 嫁人那么久，她们第一次吃得那么饱，睡得那么暖，那么安心，一下子睡过了头。 看着那两张熟睡的娇颜，陈凡没忍心叫醒她们。 给踢被子的秦月柔盖好被子，陈凡蹑手蹑脚地下炕。 “家主！” 但陈凡一动，两人就醒了。 都不安的看着陈凡。 陈凡叹口气：“走吧，去卖东西。” 第14章 第一十四章 随便吃了些东西，陈凡和秦月姣就要出发到镇上卖野鸡和兔子。 秦月柔身子弱，被留下来看家。 三和村所在的镇叫黎平镇，从三和村到镇上的集市也就十来里地，距离并不远。 农村人早起，陈凡和秦月姣赶到集市时，集市已经非常热闹，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 对于秦月姣来说，卖野鸡和兔子早已是轻车熟路。 “月姣妹子你来了，今个儿打猎到了什么东西。” 旁边有一个卖菜干的中年妇女，她一看到秦月姣，便高兴地问。 当中年妇女看到秦月姣身后的陈凡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拉下，飘着陈凡身上的目光满是嫌弃。 以前陈凡来都是盯着收钱，钱一到手就去赌，所有人都不待见他。 秦月姣扬了扬手上的野鸡，“大婶，我今天猎到了野鸡！” 中年妇女低头瞅了眼，“呀，你这野鸡，长得可真是肥壮，月姣妹子，你今天发了呀，这么好的野鸡，肯定能卖好价格，你这上哪打到的？” 中年妇女说着，又白了一眼陈凡。 只能心里叹气，这么好的妹子，分给了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男人真是可惜了。 “大婶，今天不仅有野鸡，还有兔子，是我家主在虎头山上打到。” 这是秦月姣嫁给陈凡那么久，第一次说‘我家主’三个字时，胸腔里有自豪感。 “你家主打的？”中年妇女一脸的不信。 当陈凡从背篓里拿出野鸡和兔子时，中年妇女顿时哑了。 真见鬼了，浪子回头？ …… 陈凡他们出门后，秦月柔收拾完屋子，就走到鸡笼。 那里还有一只野鸡，陈凡说了，这只不卖，留在家下蛋，给她补身子。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他的语气，真的好温柔。 等她身子补好，身上长肉了，她就可以给他开枝散叶，就可以给他生个胖娃娃。 秦月柔羞得捂住自己的脸。 “真是不害臊，脑袋里净想这些东西。”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月柔欣喜地回头，“家主，三姐，你们……” “秦小娘子，我不是你家主，我是你朱大哥！” 朱大安那张猥琐的脸孔，出现在秦月柔的眼前。 他咧着嘴，露出了满口的黄牙，脸上尽是邪恶的银笑。 得知秦月柔还是处以后，朱大安的脑里全都是秦月柔。 他最喜欢这样的小娘子，又香又纯。 朱大安反手把院子的门关上，一步一步地逼近秦月柔，“小娘子脸这么红，是不是想男人了？” 秦月柔一边盯着朱大安，一边往后退，那对星辰般的大眼睛，满满的恐惧与不安。 “陈凡那小子可是个窝囊废，你来那么久了，还没开过荤，这段时间小娘子一定空虚难度吧！” “不怕，现在哥哥就来帮你！” 嘴里调戏，朱大安兴奋扑向秦月柔，一把将她扑到在院子里。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秦月柔拼死挣扎，竟然一时间朱大安都按不住她。 他直接扇了秦月柔一巴掌，凶狠道：“臭表子！老子要睡你是可怜你，别给脸不要脸！” 秦月柔的脸顿时红了，鲜血顺着嘴角留下。 她晨星似得眼眸满是怒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抓挠。 朱大安一把握住她手拿腰带捆了，从身上摸出来一个药包，强行灌进她嘴里。 药粉刚一入口，就化开了，秦月柔瞬间就感觉身体开始发软，挣扎的力气顿时小了。 朱大安见她的变化，猥琐的笑起来：“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好东西，保管叫你乐极升天！” 秦月柔手脚乱踢乱打，喉间不受控制地如同小动物般呜咽出声。 她身上一阵燥热，屈辱的泪水，沿着秦月柔的脸颊肆虐流下。 眼看自己手脚逐渐不听控制，秦月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要咬舌自尽！ 朱大安早防着她，飞快的把一个手帕塞在秦月柔嘴里。 “小贱货，想自尽？” 朱大安一边恶狠狠的扯起秦月柔的头发，一边又狠狠扇了她几个耳光。 “老子等了那么久，还没开始爽呢，你就想死，门儿都没有！” 他撕开秦月柔的衣领，看她露出的大片白—皙，眼神都是银邪。 秦月柔眼睛顿时满是绝望。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盼了那么久，终于盼来了家主的改变，结果自己却要被这畜生玷污么！ 秦月柔惊恐屈辱的眼神让朱大安异常的兴奋。 “哈哈哈，小娘子，别怕，等一下你就知道爽了！” 他起身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就要俯身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 “砰！” 巨大的破碎声响起，院门被震碎成无数块。 一支箭矢从门外飞驰而入，直直地刺入朱大安的手掌心。 噗的一声，腥红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啊！！”朱大安惨烈的哀嚎声，在屋子里回荡。 在他极度惊恐的眼神中，一个手持弓箭，杀气凌厉的男人从屋外走了进来—是陈凡！ 朱大安一看是他，还要叫嚣：“陈凡你这混账东西，……” “哗！” 一只手豁然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叫嚣声嘎然而止！ 朱大安死死的抓住凡的手想要掰开，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陈凡都纹丝不动！ 陈凡暴怒到了极致！ 他抓着朱大安，拖死狗一般拖到了另一边。 然后，一拳接一拳，沉闷的击打声音响彻小院…… 直到朱大安死死昏迷过去，他才放开！ 接着，陈凡转身抱起秦月柔走进卧房关门，把她疼惜的放在了床上。 秦月柔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不断的喊着热。 陈凡看着脸上带着的巴掌印，不住喊热的秦月柔，心里又是痛心，又是怜惜。 自己怎么能这么大意，放任秦月柔一人在家里！ 要不是他考虑不周，秦月柔根本不用遭这个罪。 “月柔，月柔？” 陈凡温柔呼唤，秦月柔勉强睁开眼，看见陈凡关切的眼神，顿时落泪不止。 她好像小猫一样，伸手抱住陈凡的脖子，可怜兮兮道：“家主……月柔好难受……” “我知道，很快就不难受了。” 陈凡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大掌抬起秦月柔的小脸，冲着她娇艳的红唇亲了下去。 唇瓣柔嫩，好像奶豆腐，一抿就要融化。 秦月柔也更深的依偎着陈凡，美眸带着水汽，主动的抱着陈凡献上亲吻。 她身上自带的淡淡体香钻进陈凡的鼻子里。 瞬间，就把陈凡也点燃了。 他握住秦月柔的脖子，把她放倒。 手不由得伸进秦月柔的小衣，朝着上方探索。 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是秦月柔的肌肤却光滑细腻。 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让人根本舍不得放开。 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秦月柔一声嘤咛，漂亮的眸子顿时瞪大了！ 陈凡迫不及待的吻上嫣唇，手掐着秦月柔的下颌，顾不上丝毫怜惜。 强势的吻，带着肆意的疯狂，让秦月柔呼吸都有些困难。 洁白的小衣无声滑落。 满眼的春、光，血脉偾张！ 看到秦月柔全身都泛红，娇羞的蜷缩着，浑身发软。 陈凡失去理智，俯身下去，大手扯开了秦月柔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第15章 第一十五章 秦月柔越加神智不清，感受陈凡的男儿气息十分靠近，更加粘人。 手臂环着陈凡的脖子往下用力。 平常羞涩的如同小白、兔一样纯美，此时却热情似火。 “家主，家主……” 一声声娇滴滴的呼唤，从她樱，桃小口发出。 让陈凡想要慢慢来，都不行。 他也是忍受得极为辛苦，既然秦月柔这般急切，他也不做什么正人君子了。 眼看就要水到渠成…… 突然—— 一抹抹刺目的红色，从陈凡眼中弥漫开来。 秦月柔也跟着痛呼一声，催促的呼唤消失，转而变成惹人怜惜的低泣。 她双眸含泪，哀怨的看着陈凡：“家主，你，你……你不能温柔点么？” 以前都听那些大娘大婶说，第一次虽然疼，但是疼完便有美妙滋味。 可秦月柔现在只感觉肚子翻江倒海，特别是小腹好像刀割一般。 都是骗人的。 秦月柔的眼睛会说话似得，陈凡轻易的明白了她的控诉。 可是他现在更加无奈和冤枉。 这可不是破瓜的疼！ 他是想做点什么，可他还没开始啊！ 这分明是秦月柔恰好来了月事啊！ 她年纪也不是很小了，秦月柔却这般懵懂，不会以前根本没经历过吧？ 陈凡稍微一疑惑，便想明白了。 秦家姐妹之前受尽虐待，营养不良，所以从来没有这种生理情况。 最近补了补，身体营养跟上了，加上这个药刺激了她的身体，正好就有了月事。 想通这一点，陈凡哭笑不得，就要抽身离开。 秦月柔却还不懂，拉着陈凡不放，害怕是自己刚刚要他轻点惹恼了他，小脸顿时白了，慌张道：“家主你别走，月柔错了，月柔不疼，您别嫌弃月柔……” 见她这么害怕，陈凡抱住秦月柔，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傻丫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你现在身上很不舒服吧，这样情况，我要了你，只会让你生病，乖。” 好一阵安慰，秦月柔才不再泪眼迷蒙。 陈凡又检查了一番，还好朱大安那个药只是助兴用。 经过一段时间，药力已经散去不少，秦月柔也逐渐恢复了神智。 等她平静，陈凡放开她，给她盖好被子，把秦月姣叫了进来。 秦月姣方才见到陈凡把秦月柔抱进去，愣神之下，也猜到今日两人是会圆房的。 不知道为何，她既为月柔高兴，心里又有一点酸涩。 为了缓解，她躲到厨房烧水。 陈凡叫了好几声，秦月姣才听到，匆匆赶来。 她一进房间，见秦月柔盖着被子躺着，陈凡衣衫整齐在一旁，眼神顿时狐疑起来。 ……家主不是和月柔圆房吗，怎会这么快就完事了？ 陈凡还没意识到秦月姣怀疑他的能力，而是道：“月姣，你帮月柔换一下衣服……” 话还没说完，秦月姣已经眼尖的看到了床铺上的血迹。 她俏脸一冷，凑近秦月柔一观察，顿时怒了，抬手就打：“你个畜生，竟然把月柔弄伤了！” 秦月姣气的狠，根本没收手，陈凡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手腕弱点，将她一拉。 秦月姣没防备，直接栽倒在陈凡怀里，身前的波涛压在陈凡身上，挤压着，差点没让陈凡又激动起来。 她还要挣扎，陈凡锁住她解释：“不是，是月柔来了月事。” “姐姐，你误会了。” 秦月柔和陈凡的声音同时响起，秦月姣的挣扎停了。 秦月姣一脸懵懂的看着两人：“什么是月事？” 看着秦月姣冷肃的脸庞露出这般呆愣的表情，陈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详细的给两姐妹科普了一番。 …… 陈家“和乐融融”时。 怡春院却闯进一个人，找到了少东家，将朱大安进了陈家一直没出来的事情报告了上去。 没多久，一个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打手气势汹汹的出去 。 这边陈凡给秦家姐妹讲好了，由着秦月姣照顾秦月柔，自己便准备着烧饭。 院子的大门处，突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陈凡视线里，身后跟着一堆人，其中一个前天和朱大安来过。 陈凡目光淡淡地看着院子那一大群人，很快估算出了人数，二十几个打手。 来势汹汹！ “陈凡，把人交出来！” 这个时候，秦月柔也在秦月姣的搀扶下，来到主屋门口，看清了眼前状况。 “三姐，你不用管我了，你去帮家主吧！” 秦月柔一脸的担忧，来了那么多人，她怕陈凡打不过。 李山的目光越过陈凡，落到主屋门口的秦氏姐妹身上，眼里闪过惊艳。 “是哪个？”李山问。 “那个！”前天跟朱大安来要人的其中一个打手指着秦月柔道。 李山目光往秦月柔的瘸腿一瞥，继而扭头对那男人嫌弃地道，“这样的货色，你居然给一百文。” 说着，李山的目光从秦月柔身上移至秦月姣身上，“如果是那个还差不多，算了……” 李山手一挥，“带走！” 一声令下，李山身后走出足足五个男人，直奔秦月柔而去。 第16章 第一十六章 秦月姣拉弓拦在秦月柔的面前。 李山满脸不悦，“人给我带走，我就不信她敢动手！” 那两个男人继续前行，秦月姣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挨到秦月柔。 “你们谁敢带走我四妹，我就一箭射死你们！”秦月姣大喊了一声，手里的弓拉到最大弧度。 “三姐，你别！” 秦月柔抱住秦月姣，“事已至此，我跟他们去就是了，你不必再搭上一条命。” 秦月柔认命地闭上眼睛，还以为躲过了朱大安，就好了。 但是她怎么又忘了，她已被卖到宜春院的事。 “你说什么傻话！来呀！”秦月姣眼睛猩红，她咬着牙大声喊道，“那就一起死！” “什么死呀活呀的！”陈凡一把夺过秦月姣手里的箭，“我不是说了吗？你一个女孩家家，不要整天打打杀杀，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陈凡，你放开！” 秦月柔被卖到青/楼的事实，提醒了秦月姣。 让她这几日升起的对陈凡的期待感顿时荡然无存，又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样子，直呼陈凡大名。 “又没规矩了是不是，叫我家主！“ “家主？哈，我没你这样的家主！”秦月姣撇开脸。 “先不说这些，躲在我身后，这里有我！” 陈凡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说很温和。 但，不容人有任何置疑。 陈凡拦在秦家姐妹身前，让所有人一愣，不可思议。 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没种，胆小懦弱，连女子也看不上。 “陈凡，你这是做什么，反了天了，现在跪地求饶，乖乖地把人交出来趁李少心情好， 李少还能饶你一次！”前天和朱大安一起来的打手，满脸为了陈凡好的模样。 “小子！”李山轻蔑道，“求饶可不够……” 他下巴高高挑起，连正眼都不给陈凡。 在他看来，陈凡不过是一介村野贱民，而且还穷得连女人都卖了，根本不配和他说话。 李山看向秦月姣，面露垂涎。 “你昨天没按时交人，现在把屋里那两个女人全都给我，延时交人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这女人健壮，脸蛋儿长得好，还有那身材，那大屁股。 肯定是生儿子的好料。 儿子，现在可是宝物！ “哦？”陈凡淡笑着道，“打我女人主意的下场，朱大安的模样你没看到？” 朱大安人就躺在院子里满脸血迹，生死不知。 他们自然看到了，可是李少那里会放在心上，朱大安也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李少阴狠道：“打了一个小喽啰，你还狂起来来了，给我上……” 话没说完，陈凡抬脚一踢。 一节柴棍，快狠准地从他的脚上飞出，直砸李山的脸。 “啊！！” 李山手捂着脸，痛声惨叫。 “陈凡你竟然敬酒不喝喝罚酒？”李山痛的龇牙咧嘴地大叫，“所有人，给我狠狠地打，今天小爷要把他腿剁了！” 李山身后的打手，迅速地向陈凡靠拢。 “来吧，看看是你们快，还是我的脚更快。” 陈凡的用脚板撩起一节柴根，这节柴棍的头比刚刚踢出那根的头更尖。 “对了，我提醒一下，刚刚打的是脸，这次就不是了，而是……” 陈凡目光定格在李山的眼睛上。 李山本能地护住自己的眼睛，有些心虚地道，“小子，你唬谁呢？” 陈凡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穿越前，陈凡刚从某国的特战队退役。 如果不是这副身体缺少锻炼，刚刚飞到李山脸上的柴根就不会只砸痛李山，而是直接见血。 李山情不自禁地咽了一把口水，面前的陈凡，明明是一个穷贱的平民呀。 他的话和眼神也明明是那么漫不经心，可是不知怎的，就是让他心惊胆战。 朱大安的狐朋狗友，此时已经把朱大安给弄醒了。 他是被陈凡打得背了气，陈凡虽然动作狠，打得朱大安痛的要死。 但是下手有分寸，让朱大安不至于真的死了，自己惹了人命官司。 朱大安醒来一看，顿时眼神阴毒，想让陈凡受到教训。 他艰难的起身，阴恻恻的说着。 “李少，这小子掉山沟后，人就有些邪门，教训他其实我们无需动手，我们只要……” 见他们不动了，陈凡拂拂袖口的灰尘，淡然自若地道，“月柔是我妻子，我不会让她跟你们走，收了你们一百文钱，我会加倍还给你们，现在，恕不远送。” “哼！”李山冷哼了一声，邪笑道，“谁跟你说是加倍的。” 话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摊开，递给身边的打手，“把这个契约拿给他瞧瞧。” 李山身边的打手接过契约，来到陈凡面前。 “瞧瞧！”李山道，“那上面是不是你的手印，你再瞧瞧那上面是怎么写的。” 看了契约上的内容，陈凡气得差点吐血。 原主为了那么区区一百文钱，就卖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 让他更气的是，如果他违约需百倍奉还，且三日内还清。 逾期的话，怡春院照常要带走秦月柔，而陈凡则因为违约，怡春院就可以去官府状告他，他只能坐牢。 这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条款，原主竟然盖手指印了。 陈凡都怀疑原主是不是不识字。 一百文的百倍就是十两银子。 如今这光景，一般平民，不吃不喝挣一年，都不一定攒得到十两银子。 “哦，我忘了！” 李山态度傲慢，瞧着陈凡极其优越地道。“你是个大字不识的贱民，来人，念一遍给他听！” 李山的人刚念完契约上的内容，站在李山身边的朱大安立即道，“凡老弟，你就别犟了，你赔不起，把那秦家那跛子交出去吧。” 瞧着朱大安那假仁假义的模样，陈凡眸色一冷，“怎么？话那么多，老子刚刚打你打得不够是么？” “陈凡，别给脸不要脸！” 朱大安的语气虽然很凶，但是心里虚得很，脚步一直往后退。 陈凡不语，只是哼笑了一声。 “少跟他废话，全部给我上，那两个小娘们全都给我带回去！” 李山大喝一声，他身后的十几个打手全部涌向主屋。 陈凡快速地把手里的箭矢掷出去。 “砰！” 跑在最前头的打手应声倒下。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倒下的打手，一双手在右眼上方，乱晃着，想用手捂眼，又不敢真把手放到眼睛上。 此刻，他的右眼处，扎入一支箭，鲜血一汩汩地往外冒！ 第17章 第一十七章 李山看着那根直插打手眼睛的箭矢，额头有一层细细的冷汗。 幸好，陈凡打的不是他，不然他的眼睛…… 陈凡从秦月姣的箭筒里再取出一支箭，目光往那些打手冷冷地一扫。 他还没有出声呢，那些打手就纷纷往后退。 “一群窝囊废，退什么，给我上！” “给我上呀！” 不管李山怎么喊，都没有一个打手敢上，还越退越后。 没办法，谁不担心自己的眼睛呀。 “陈凡，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你厉害得过大庆的律法吗？我要告官，告官！” 李山毕竟是怡春院的少东，没遇到陈凡之前，哪里受过这种气，他气极败坏地大声嚷嚷。 “我没说不还钱，报官，你有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 “哈哈哈，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一百文百倍就是十两银子，三日内赔还，已经过了一天，你现在只有两天时间，你这种穷鬼……赔得起？” 李山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他的声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一阵阵议论声，怡春院少东李山带人进村找陈凡，在村里早就传开了。 陈凡以前在村里偷鸡摸狗，品行差的很，很多村民都不喜欢他，这会儿都在看陈凡的笑话呢。 “两天还十两银子？！” “陈凡那小子真是异想天开！” “哈，我看那小子肯定是掉山沟把脑子摔坏了，两天十两银子，别说我们这样的一般的农户了，就是家有二十亩良田的村长，也挣不到呀！” “我也觉得那小子脑子摔坏了。” “以前我挺讨厌李山那样的纨绔公子，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没错，纨绔总比陈凡那个恶霸好！” “就是可怜了秦氏两姐妹。” “那也没办法，谁叫她们命不好！” 听到村民夸赞自己，李山更是得意。 “两天后，我自会把钱送到怡春院。” 说着，陈凡又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柴。 啪的一声。 他手里的木柴折成两段，断口处有尖刺的牙条。 陈凡抬眸，森寒目光往李山身上一放，声音淡淡的：“现在，你可以滚了！” 本来听到陈凡说两天后把钱送到怡春院，李山还想嘲笑陈凡吹牛，不知天高地厚。 但看到陈凡手里的断柴枝时，立即闭上了嘴。 这小子的武力真是有点邪门。 算了，邪门又怎样，他就不信他两天内能拿出十两银子。 两天后直接报官，等他入狱后，他的女人他全要，然后再使银子，慢慢折磨他。 “我们走！” 李山走了，围观的村民也一哄而散，他们也怕陈凡手里的柴根。 看着李山远去的背影，陈凡暗暗地舒了口气。 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滑出，顺着脸颊一路落到下颚，最后掉到地上。 呼出的气有些微喘，站立的双脚微微发软。 好险！ 如果不是那几个打手欺软怕硬，他真的打不过。 原主这副身体长期缺乏锻炼，他那一踢一掷力气几乎殆尽。如果不是穿越之前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中练就的强大气场。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陈凡抹掉脸上继续上滑落下的泪，回身想看看秦家姐妹的情况，却发现两姐妹又争了起来。 “四妹，要去也是我去，我身体比你好。” “三姐，契约上是我的名字，当然是我去。” “不行，你的身体……” 陈凡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丫头,又当他不存在了。 “都别争了！你们谁都不准去，钱是我收的，自然由我来解决。” 秦月姣生气地接陈凡的话，“你有没有搞清楚，是十两银子，不是一百文钱？” “我眼没瞎，耳没聋,知道是十两银子。” “好，那你告诉我，两天之内，你去哪里弄十两银子？” “你容我想想，办法一定比问题多。” “办法比问题多？呵！”秦月姣脸上的怒气，渐渐平息，最后变得无感，极度生气失望后的无感。 她拿起弓箭就往外走。 秦月柔立即拉住秦月姣的衣袖，“三姐，你是不是去打错，你想一个人去虎头山对不对？” “四妹！”秦月姣把秦月柔的手掰开，“你放心，我一定没事，你好好的，在家等我。” 秦月姣推开秦月柔，转身往外跑。 “你给我站住！”陈凡厉声大喝，“我是这个家的家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踏出这个家的半步。” “不去，难道坐在家里，两天后等着李山来把四妹拉到怡春院，当初你卖五妹，我这个做姐姐的没能阻止，这次……” 话到这里，秦月姣已经说不下去，嘴唇不停地颤抖，整个眼眶里全是泪水，却倔强地咬牙强忍着不让泪水从眼眶里跑出来。 眼儿浅的秦月柔，早已在一旁低泣不止。 陈凡眉心一蹙。 五妹？ 秦月姣和秦月柔还有一个妹妹？ 而且还被他卖了？ 这个陈凡的记忆里完全没有。 有关于这个五妹，过了这场危机再说，面前这姐妹，一个强忍着泪水，一个掩面低泣，弄得他如万箭穿心，难受不已。 “月姣，我知道，我以前很不好，但是请你不能相信我一回，我一定有办法解决，绝对不会让李山拉走月柔。” 这么漂亮温柔体贴的人儿，他才不舍得。 “可是……” “没有可是！” 秦月姣刚开口，陈凡立即堵住她的话，“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打算这两天就在虎头山待着不下来，尽可能地多打兔子和野鸡，可是这有什么用？” 她的打算，让陈凡猜中了，秦月姣扭开脸，“那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你随时都遇到老虎，就算你运气好，没遇到，那这两天你又能打得多少，十只兔子？十只野鸡？又或者一头野猪？按现在的物价，都卖了也不够十两银子。” 说到这里，陈凡停下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月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打算用你打到的猎，偷偷去和李山谈，你代替月柔留在怡春院，让李山放过月柔。” 陈凡的话刚说完，身边就传来秦月柔的惊呼，“三姐，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四妹，你别听他的！”从行动到想法，全都陈凡猜中，秦月姣有些心虚。 “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月姣你心里最清楚，月姣呀……” 陈凡话峰一转，语气放软，“你在乎月柔，你怎么就没想过，月柔也在乎你，要是真用你换月柔，那你觉得月柔以后能安心过日子么？她不会因为觉得连累你而寻死么？” 秦月姣扭头看向紧紧抓住她的秦月柔。 她这个妹妹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内心比她还倔强，如果她真替她，那她一定会…… 秦月姣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 她不那么做，月柔一定被拉去怡春院。 “啪！” 悬在秦月姣眼眶多时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一串地掉落。 第18章 第一十八章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难道她又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离开吗？ 从见到秦月姣第一面，不管遇到什么，秦月姣都想个小辣椒一样，泼辣骄傲，身上还带着刺。 现在这副了无生机的模样，陈凡还是第一次瞧见。 心里又怜又爱。 “傻瓜！”陈凡抬手拭去秦月姣的脸上的泪水，“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吗？你们有我呢。” “我，我才不傻！” 秦月姣急忙扭开头。 虽嫁于陈凡也有一年余，可是过去的陈凡，只会打骂她，让她不停地外出干活挣银钱。 她从未感受过男人给予的爱怜，陈凡的手碰到她的脸时，发现他的好暖好暖，一颗心不受控地砰砰乱跳。 脸更是感觉火辣辣的，刚刚被陈凡碰触过的脸，红彤彤的，和脸上的泪痕交相辉映，如绽放的玫瑰花，看起来格外的明艳动人。 陈凡在一旁看着，竟失了神。 真没想到，平常像个小辣椒般的秦月姣，含泪带羞的模样，竟然如此迷人。 秦月柔看看两人，悄悄地退出主屋。 真好，三姐终于开窍了，以后她见着家主应该不会喊打喊杀了。 家主也不会因为畏惧三姐的身手，时时刻刻离她三米远了。 他们站在一起，多般配呀。 只要三姐过得好，就行了。 “四妹，你去哪？” “三姐！”秦月柔回头，脸上抹着一层柔柔的淡笑，“你放心，我不会乱跑，时间不早了，我去做吃。” “我和你一起！” “不用！”秦月柔连连摇头，“你和家主去捉鱼挖木薯，忙活了半天，刚刚又对付李山和他的打手，现在肯定累了，你和家主好好休息，我去做就行了。” “我不累！” 秦月姣已经跑到秦月柔前头，先去厨房。 “三姐……” 秦月柔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姐呀三姐，你的心为什么总是那大呢，你没看出家主对你有意吗？ 我出来就不是让你们独处么，你竟然…… 哎，三姐就是练武多了，心思都像个男子了。 秦月柔虽然体力跟不上秦月姣，但是她脑子比秦月姣灵活，看了一遍陈凡烤鱼，她就能掌握七八分，烤鱼做得有模有样的，味道跟陈凡做得差不多。 烤鱼弄好，锅里的木薯也熟了。 吃晚饭时，秦月柔照例剔了鱼刺，剥了木薯皮，然后递到陈凡面前。 陈凡动了筷，两姐妹才开始吃。 这一顿饭，陈凡没说任何话，吃得也比较快，吃完他就先回主屋。 家里没有笔，他就到厨房拿根烧了半截的柴木，然后在回主屋找了张破布，坐在炕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秦氏两姐妹既看不懂，也听不明，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不敢上去打扰。 同时两人又很疑惑。 家主不是不识字吗？ 他又在那写什么，写两天挣十两银子的法子吗？ 没一会天黑了，陈凡本想叫秦月柔点盏油灯，话没出口又收回去了。 这个家连饭都没得吃，又怎么可能有钱买油添灯。 陈凡把写有字的布叠起来，收进衣兜里，“月姣，月柔，收拾收拾，早些睡。” 明天还要早起。 “好！”秦月柔轻轻应了声，便转身出去打水给陈凡洗脚。 秦月姣也动手往炕灶里加干牛粪。 待到秦月柔给陈凡洗好脚，秦月姣照例给陈凡暖被窝。 两姐妹都很默契地做着彼此份内的事。 谁也不问陈凡在布上写什么，也没问他想法挣钱的法子。 陈凡知道，两姐妹还是不相信他，她们不问，其实在逃避现实。 不问也好，这本来就是她们应该烦的。 准备躺下的时候，秦月柔突然来到陈凡身边。 “家主。”叫了声家主，秦月柔又不敢往下说了，她坐在陈凡身边，有点不知所措。 “月柔，你想跟说我什么，就说吧。”知道秦月柔胆子小，陈凡尽量把语气放柔。 “妾身。”秦月柔垂在身侧的手，不停地抓着衣角，嘴唇抿了抿才抬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夜里冷，妾身怕冷，妾身能睡在您身边吗？” 第19章 第一十九章 “当……当然可以！” 陈凡的口吃，是因为他太意外了。 虽然这两日来，他一直跟秦月柔说，以后他不会再打她。 可是秦月柔见着他，还是像老鼠见着猫一样，怕得要紧。 更别说肢体上的接触。 这会儿突然提出要睡在自己身边。 有点反常呀！ 秦月姣也觉得秦月柔反常，可也说不上为什么。 秦月柔返回昨天她睡得位置，抱起那张破旧薄棉被噔噔地回到陈凡身边，依着陈凡躺下。 刚躺下才想起，她们姐妹俩只有一张被子，便又坐起来，朝秦月姣招手。 “三姐，你也过来吧。” “……” 陈凡一时语塞，三个人就这么排排…… 咳咳。 这个时代的古人，那么奔放的吗？ 不过。 他喜欢！ 夜深露重，两姐妹身上的棉被实在是太旧太薄，陈凡想跟她们换，姐妹俩愣是没同意。 要是她们盖好的棉被，让陈凡盖差的，她们会被人们骂不善不贤。 拗不过姐妹俩，陈凡只好挪出一半，盖在她们身上。 “谢谢家主！”秦月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动人。 “谢谢家主！” 秦月姣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生硬，但是有些磕绊，中间还伴着若有若无的羞涩。 床不大，三人紧紧并排躺着，陈凡躺在中间，左拥右抱。 温暖滑腻的感觉从两侧传来，因为家境困苦，女人们内衣单薄。 陈凡只要微微一侧头，眼前就是月柔雪白的肩头和秀发，往下……细腻的皮肤让陈凡心神一荡。 更别说，另一边秦月姣在月光下起伏高耸的山峦了。 这让陈凡简直不敢细看，怕自己犯错，毁了刚刚建立的良好形象。 屋里……静悄悄的。 炕上的三人也静悄悄的，但谁都没睡着，各有心事。 秦月姣心里好奇，陈凡到底想到法子挣钱了没有。 陈凡则很不习惯，痛并快乐着，心思乱飞。 而秦月柔…… 虽然隔着被子，但头却侧到陈凡这边，尽可能紧紧地贴近陈凡，仿佛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陈凡没多想，只当这丫头是因为白天的事吓到了。 “四妹？四妹？” 睡得迷迷糊糊的陈凡，被秦月姣的惊叫声吓醒。 “月姣，月柔怎么了？”陈凡睁开眼睛问。 “家主，四妹呢？” 陈凡下意识地摸向左身侧。 空的！ “遭了！四妹一定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出去了，以我对四妹的了解，她一定是怕连累我们，偷偷跑去怡春院。” “那还不快追！” 陈凡一个弹跳，就冲出主屋。 怪不得，秦月柔那么反常，小猫儿一样的性子，胆子比老鼠还小，竟敢跑到他身边睡。 原来她是有这个打算。 这两姐妹真是一个比一个傻。 门外微弱的光线进屋，秦月姣刚好看到晃动的门帘。 “月姣，快出来带路呀。” “来，来了！” 幸好秦月柔腿脚不方便，跑不快，陈凡和秦月姣在离村大约三里地截住秦月柔。 “家主，三姐，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同时搭上三个人。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这样我在怡春院也开心” “我不回去，不回去！” “家主，你放开我，放开我！” 秦月柔很激动，不管秦月姣怎劝，她都不肯跟陈凡他们回去。 她拼命地拉扯陈凡的衣服。 “家主，我的腿已经断了，就是个废人，不要因为我这样的废人……” 这女人不能打，又不听劝！ 干脆—— “啊……”秦月柔娇软的惊呼出声。 陈凡竟然把她当着秦月姣的面抱了起来，抵到墙上，低头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 “……”瞬间，秦月柔大脑一片空白。 家主，在…… 亲她？！ 陈凡发誓，最初，他真的只是想让秦月柔闭嘴，后来…… 第20章 第二十章 “唔……” 秦月柔小巧的下巴便被陈凡狠狠攫住，攻城略地。 呼吸微颤，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从她的耳廓一路蔓延流窜到尾椎。 软糯细滑的唇瓣,柔弱无骨的身子，萦萦绕绕的体香味，一点一点地攻击陈凡的防线。 不，不行。 现在不是时候，她身体还不好。 陈凡猛地放开秦月柔，一只手撑在墙上。 “还跑吗？” 已经极力控制了，但是陈凡的声音，仍然听出凌乱的气息。 秦月柔星星般的眸子里，万转千回，有柔情，但更多是痴怨。 “砰！” 秦月柔猛地扎进陈凡的怀里，小拳头不停地捶打着陈凡。 眼泪扑策策地滴落在陈凡的衣服上，一声一声地控诉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等了你一年多，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变好，为什么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才变好！” “怎么就到不可挽回了，我不说了有办法吗？” 秦月柔像是没有听到陈凡的话一样，继续哭泣。 她觉得陈凡只是在安慰她，像他们现在这种条件，说破了天都不可能在两天内挣到十两银子。 渐渐地，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困了，秦月柔在陈凡的怀里睡着了。 …… 天边已经吐白，要天亮了。 “月姣，你在家看着月柔，等我回来。” “算了！”陈凡准备把秦月柔交给秦月姣时，摇了摇头，“把家里的铁揪和锅里的昨晚没吃完的木薯带上，再装一些水，跟我一起出发。” 这两姐妹，一个比一个傻，让她们在家，他不放心。 “家主，我们去哪？” “去挣那十两银子！” “哦……好！”秦月姣满脸疑惑。 带铁揪和木薯就能挣到十两银子？ 虽然秦月柔心里有一千个疑问，但她没问。 到了这一步，就信他吧。 陈凡在前头背着秦月柔，秦月姣肩上挎着装有木薯和水的包裹，手里拿着铁揪跟在后头。 天已经蒙蒙亮。 村里人起得早，陈凡他们出发的时候，村里勤快的媳妇已经提着昨个儿换出来的衣服，到河边清洗。 看到陈凡和秦月姣时，接头议论起来。 “你们看，陈凡背上的那个是秦月柔吗？” “看着样子是。” “秦月姣拿着铁揪在后头跟，你们说……”说话者猛地降低声音，“秦月柔是不是不愿意去怡春院，然后被陈凡打死，这会儿是偷偷出去埋掉。” “陈江媳妇，你说得有点夸张了吧，陈凡敢做那种事？而且秦月姣还在后头跟着呢，她还亲自埋了自己的妹妹不成？” “这你就不知道吧，陈凡跟朱大安一样，可是附近有名的恶霸，他什么事干不出来？秦月姣八成是被陈凡逼的。” “这样的话，那我们要不要报官？” 报官？ 原本只当听八卦的陈凡，突然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几个议论他的村妇。 跟陈凡当听八卦的心态不同，秦月姣听得火气蹭蹭地向上窜。 “你们这些长舌妇，昨晚是被你们的家主喂了大粪吗？嘴巴那么鼻！” 大骂感觉还不解气，秦月姣从地上捡起埋几块石子，想要砸那几村妇。 “月姣。”陈凡连忙抓住秦月姣的手制止她，“不可伤人。” 被制止的秦月姣，低头嘟着嘴，小声地嘀咕着，“可是她们刚刚说四妹死了，而且他们还骂你。” 陈凡微愣。 在他的记忆中，以前只要有人骂他，秦月姣就很开心，这会儿竟听不得别人骂他了。 陈凡伸手揉了揉秦月姣的头，“瞧你，像个孩子似的，快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谁像孩子！” 秦月姣躲开，闪到一边，背对着陈凡的那张娇俏动人的脸上，又红彤彤一片了。 “家主，我们这是去哪？”秦月柔轻声问道。 “县郡，我们进城！”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进城？” 秦月姣猛地停下脚步，“不是去挣银子还给怡春院吗？” “嗯！我们现在就是去挣银子，也只有城里，才有那么多银子让我们挣。” 说罢，陈凡继续往前走。 三和村离县城挺远的，再不走，下午之前就赶不到。 走了没一会，秦月柔就醒了，不过陈凡嫌她走得慢，没让她下来。 背着她继续走，以前在部队里，负重奔跑十公里，是最基本的，秦月柔比他在现代的包袱轻。 只是原主懒惰，缺乏锻炼，身体不够强壮，中途陈凡让秦月姣背一段，两人交替着。 翻了两座山，上了官道后，路就好走多了。 还没到响午，陈凡三人便到达平安县城。 陈凡抬头看了一眼城门上硕大的平安两字，“月姣，你之前进过县城吗？” “进，进过！” 陈凡没有注意到秦月姣眼里闪过的那抹激动。 她不仅进过，以前还…… “那你知道县衙怎么走吗？” “知道！” “好！”陈凡把秦月柔交给秦月姣，“我先进城，过了一刻钟，你和月柔就直接到县衙报官，说怡春院遇劫！” “家主，你要去劫怡春院？那带上我呀，我箭法好！”秦月姣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她的箭筒。 “家主，三姐！” 秦月柔看着陈凡和秦月姣不可思议地道，“你们疯了吗？怡春院那么多打手，你们打得过他们吗？” “四妹，你不相信我的箭法吗？”秦月姣举举手里的箭筒，“一共十二支，我保证一箭放倒一个，加上……” 秦月柔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就算你们成功了，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官府会下海捕文书，我们要逃亡一辈子吗？” “逃就逃呗。”秦月姣不以为意地道，“不然两天内去哪里弄十两银子？你没听那李山说吗？不赔他十两银子，他就去报官，家主入狱后，还要拉我们进怡春院。” 逃亡总比进怡春院强。 从小习武的秦月姣，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流浪江湖后的快意恩仇。 “月姣说的没错，逃亡总比进怡春院强。”陈凡道。 “家主，四姐胡闹,你怎么也跟着。” 秦月柔的声音柔柔的，虽然生气了，听起来也像小猫咪挠人似的。 “瞧你！”陈凡轻笑，反手抱住了秦月柔，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家主！我话还没说完呢，逃亡比进怡春院强，但是我们又没有错，为什么逃亡。” 秦月柔黑白分明的眼眸，因气恼而染上了一层光泽，灵动迷人。 “好了！”陈凡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严肃地道，“你们好好按我的话做，你们看！” 怕两姐妹不知道一刻钟是多久，陈凡指了指挂在天上的太阳，“太阳移到城墙上空时，你们就马上进城到县衙报官，说怡春院着劫。” 陈凡说完，直接进城。 秦月柔想拦，被秦月姣紧紧地抱住。 “三姐，家主是想把所有的罪揽在自己身上，你拦我干嘛，快追呀！” “我不那么认为。”秦月姣摇摇头。 “那你说，家主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他一定有别的用意。”后面那半截话，秦月姣说得有些别扭。 她不想秦月柔看出，她现在没那么讨厌陈凡了。 秦月柔脸上尽是无奈与绝望，“疯了，疯了，你们真是疯了！” 太阳移到陈凡说的那个地方，秦月姣立即带着秦月柔进城，直奔县衙。 …… 进城后，陈凡到了怡春院，也不多废话，拿着秦月姣从家里带来的铁揪直接打进怡春院。 搅得院内一片混乱。 女人们尖叫连连，男客人们四处逃散。 惊动了在后院抱着花魁戏耍的李山。 “什么人，竟敢到怡春院捣乱，嫌脖子上的头挂得太稳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李山从后院冲进来，待他看清捣乱者的模样时，顿时轻松下来。 他刚刚还怕是山匪。 光景不好的年份,山匪比官差还难缠。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废物！”李山嘴里吃着花生，脸露不屑。 昨天是他大意了，今天……在他的地盘。 定要这废物血债血偿！ “也好，你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又要跑一趟。” 李山把花生壳往地上一扔，“来人！” 话音刚落，几十号魁梧的打手立即冲进大堂内，把李山团团围住。 “小子，你要是现在马上跪下求饶，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发发善心，让他们打得轻一点！” “原来是钱还不上，跑来闹事的。” “可是，他是不是怕自己死得不够难看，竟敢跑来这里闹。” “听说那小子有点身手，估计是觉得自己可行，就来了！” “笑话，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怡春院，县令都要让三分的地方。” “美女今天也看得差不多了，现在看点别的也精彩。” 陈凡的事，很快从宾客中传开。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最初还是低声议论，到了后面，全都在看热闹。 “李少，这小子刚刚吓到本爷了，教训他，给我狠狠地教训。” “对，狠狠地打，等他的臭娘们进来后，我天天花银子点她。” 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咋地，但就是想看别人比自己惨。 陈凡抄起一张凳子，跳上桌子，往说花银子的男人砸过去。 “砰！” “啊！” 一声惨叫后，那人应声倒下。 侮辱他可以，但是侮辱他的家人…… 死！ “你……” 李山恼羞成怒地指着陈凡。 在他的地盘上打他的客人，以后他的生意还怎么做。 “打，给我狠狠地打，他身上要是一块皮肤没伤着，你们这个月的工钱少一半。” 几十号受过训练的打手一起上，就现在这副身体，陈凡难顶。 不过没关系，他的目的就不是来硬拼。 他今天来这是挣钱，不是来拼命。 前世他喜欢看成龙大哥的电影，再依着之前在军队里的基础训练，陈凡照猫画虎，学着大哥的模样，攀高跳低地躲开那些打手的攻击。 不一会儿，就从前院打到后院，最后陈凡翻入后院的西院。 陈凡进入西院的时候，李山原本嚣张的脸色微变。 这个西院是怡春院面积最小的院落，也是围墙最高的院落，这里是李山的住所。 他把大部份打手挡在西院门外，只带着两个贴身的打手进去。 西院内的正堂内。 陈凡正举起一个小瓶子瞧着，小瓶子上面有字。 “小子，把东西给我放下，马上给我滚出去！” 刚刚他急匆匆地出去，那东西没收起来。 陈凡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看着牌子，嘴里念着牌子上的字，“塞神仙……” 李山的瞳孔猛地一收， “你……会认字？” 李山眼里原本讥讽轻松的神色被阴暗狠毒取而代之。 他杀意已起。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看着李山眼底那抹杀意，陈凡嘴角微扬，“嗯，会一点。” 说罢，他把瓶身有字那一面转向李山，问他，“最后这个是药字吗？” “哦！” 不等李山回答，陈凡立即一副发现了什么大事的模样，看着李山道，“我知道了你们怡春院的生意为什么那么好了，你们一定是偷偷往客人的酒水里加了违禁品，我们大庆律法可是有规定……” 大庆王朝的自高祖开始，就严令禁止青/楼用迷，情一类的药物来吸引客人。 违者轻则封禁，重者抄家。 陈凡后面的话，李山完全没有心思听。 这小子不仅会认字，还懂律法？ 上次和朱大安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呀，他要是识字，那样的契约,他怎么盖手指印呢。 “小子，原来你上次来不识字是装的？” 那天李山刚刚进一批那东西回来，因为换了供方，他有些不放心，就拿着那东西给来找院里的管事黎叔，瞧瞧看那东西是不是有没有假。 那会儿，陈凡正在黎叔那盖手指印，他看陈凡不识字，就没有避讳。 “上次是真不识。”陈凡淡声道。 幸好原主不识字，不然他一时间还真不知上哪弄十两银子。 昨天李山走后，陈凡就开始思索着怎么在两天内挣到十两银子，思来想去，总是没有很好的法子，心烦之至，他就心里暗骂原主那蠢货怎么在那种契约上盖手指印。 想到契约，便在记忆里找原主盖手指印时的情形，而后，自然而来地记得李山拿着那东西找黎叔。 他在布上，让秦月姣和秦月柔看不懂的写写画画，其中就是陈凡依着原主的记忆，画怡春院的地形图。 他在闹事之前，已经偷偷潜进来摸清一切。 “小子，有些人糊涂地活着，会活得比较好，相反，如果太聪明……” 李山给身边的打手使了一个眼神。 陈凡把瓶子往桌上一搁，再次抬头，眸目之间已是冰冷一片。 “李山，你要杀人灭口这种事，我劝你还是少做！” “哈！”李山大笑，他鄙夷地看着陈凡，“我要做了，你又能怎样？” “你就不怕我报官？” “哈哈！”李山笑得更加狂妄,“且不说你今天出不了这门，就算让你出去，官差一来，这里早就什么也没有了，在无实证之下，你觉得县令是信你还是信我。” “哦！”李山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提醒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没权没钱，穷的卖自己女人的下贱农户。” “谢谢提醒，我也要提醒一下李少,府衙里的官差，应该已经就在怡春院门外了。” 听到陈凡这话，李山的神色一紧，但马上又放松下来，他看着陈凡不以为意地道。 “你以为你拖延时间就有用吗？你是不是进来之前让你的妻子去报官了？” “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她们去县大人那里告我怡春院用那些东西，无凭无据之下，县令大人会信她们？” “不！”陈凡摇头，“她们报的是……” 陈凡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官差的声音，距离很近，官差应该就在西院门外。 “反正我横竖都是死，在死之前，我一定要让你这怡春院开不下去！” 陈凡直接摆出鱼死网破的决心，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李山看看陈凡，又看院子外。 黎叔快要顶不住那些官差了，他咬咬牙，很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西院的门被官差撞破的那一瞬间，李山从里面出来，看到官差的头儿，李山立即小跑着迎上来，对那头儿作揖道。 “何捕头，我们这都是合法经营呀，没犯事。” 何捕头连忙道，“何某知道李少东一直都是规规矩矩，今天何某来是有人来报案，说你这着了遭劫，外面一片混乱，宾客们说看到贼人，你这的下人还同我说，贼人进了这院子。” “嗨！”李山又给何捕头作了一个揖，陪着笑脸道，“误会，误会呀！那人是我的远房表哥，今天喝大了，来跟我闹一场，现在已酒醒，回去了！”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如果他真是贼人，哪等何捕头您亲自过来，我早把他送过去了。” “那没事就好！”何捕头回头嚎了一嗓子，“收队！” “真是辛苦何捕头跑这一趟，要不留下让大伙在这休息一会，我这会有好酒好肉，新来的歌女嗓音也不错。” “这是我们应该的，酒和歌就谢谢李少东了，下次吧！” 何捕头这人比较直，也不大喜欢怡春院这种地方，李山那套用银子，或者好肉美女收买的套路在何捕头身上没用。 正因为了解何捕头为人正直，陈凡才敢用此招。 …… 女人不能进怡春院，秦月姣和秦月柔站在外面，脖子伸出得老长。 听到从怡春院里跑出来的客人说，里面有个贼人在打人时，秦月柔又责怪起秦月姣。 “三姐，你都说你糊涂呀，怎么能听家主的呢，要是家主被抓起来，我们如何是好。” 秦月姣没有反驳秦月柔，她也一脸焦急。 实在不懂陈凡这是何用意。 “要是家主被抓了，那我们也没有落路了。” “家主？” “对，家主没了，我们也……” 秦月柔还想继续数落秦月姣的时候，秦月姣冲了出去，“家主！” “家主？！” 秦月柔那对星星般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前方，脸上挂着浅笑，负手缓缓向她们走过来的男人。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正好落在陈凡的背后，光线打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圈一圈的金色光芒。 小时候，娘跟她说。 长大后，他的家主，一定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从光里走出来。 娘果然没有骗她呢。 离陈凡还有半米距离，秦月姣猛地停下脚步，娇俏倔强的小脸上，嗔与喜来回交替。 “没死呢！” 关切但又别扭的小表情，一览无余。 陈凡瞅着他这位有些泼辣，同时又有可爱的媳妇儿笑了笑，“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我怎么能死！” 秦月姣精美绝伦的小脸，猛地炸红，跺着脚道，“谁要给你生儿子！” 说完，就跑回秦月柔身边。 “家主！” 看着来到自己面前，完完整整的陈凡，秦月柔只是柔柔地喊了声。 心中有无数的疑惑，出口时，却只有家主两个字。 “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有很多疑惑问我，好饿，我先带你们去东西，吃饱了我再和你们慢慢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陈凡说完，拉起秦月柔香了一口，然后拉起秦月姣和秦月柔的手就走。 “家主！” 秦月姣和秦月柔同时开口，两人的脚步都没有跟随陈凡。 陈凡回头，“怎么不走，你们不饿吗？” “这是大街上！” 秦月柔低柔细软的声音传来，陈凡看向她时，她立即低下头，小模样羞赧且很难为情。 她身旁的秦月姣也好不到哪里，装作没事，其实心里别扭得很。 他的手总是那么温暖，害得她…… “大街上怎么了？” “你放手！”秦月姣凤眼往陈凡身上一瞪，半嗔半羞地道，“别人都看着呢。” “那就让他们看着吧。”陈凡抓着两姐妹的手收紧，“我拉我媳妇的手，又没犯大庆律法。” “……” 两姐妹无语。 陈凡掉山沟醒来后，虽然不再打骂她们，可是有时候，像个登徒子似的。 时不时做一些戏耍她们的动作，还，还把月柔逼到墙角，肆无忌惮地亲她。 一想起那一幕,秦月柔左胸膛下那颗心，还砰砰乱跳。 那个瞬间，他真的好霸道。 但…… 她好像一点也不讨厌。 陈凡拉着两姐妹进了一间客栈。 一看到有客人到，店小二立即迎上来，“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打尖!” “好的，客官，您要吃点什么？”说完，店小二立即摆出要嚎嗓子的准备。 这个时代的店小二，基本都不会写字，而且毛笔记菜名也不方便，一般客人说点一个菜，小二就对着柜台喊一嗓子，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就记一个菜名。 客人点好后，店小二就去掌柜那取菜单送到厨房。 “小二，来一份红烧肉，半只白切鸡，半只醉鹅,一份时令蔬菜，再加一份老母鸡汤。” 两媳妇一个比一个瘦,得好好补补。 “小哥，不用了！” 陈凡刚说完，秦月柔连连摆手摇头，而后又扭头低声对陈凡道，“家主，我们没有银子呀，吃木薯就行了。” 这一刻，秦月柔觉得有些难顶，家主掉山沟醒来了，就怪怪的，头脑有些清醒，有些糊涂。 他们连买糙米的银钱都没有，哪有的钱来这大吃大喝。 秦月柔的话刚说完，店小二立即哈哈大笑，“小娘子在跟小人说笑呢，谁不知这位大哥是怡春院李少的表哥，虽然是远房的，但是怎么能一顿饭的钱都没有呢。” 李山在怡春院说陈凡是他表哥的事，早就传开了。 客栈店小二这种人消息最灵通。 “怡春院少东远房表哥？” 秦月柔和秦月姣同时看向陈凡。 “哈，哈哈！”陈凡挠挠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店小二放下一小碟花生，就继续去忙了。 小二刚离开，秦月柔和秦月姣马上就问，“家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山怎么成你表哥了。” 陈凡拿起一把碟花生放到嘴里，嘴里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都喊他表弟了，他敢不叫我表哥吗？” “？？” 秦月柔和秦月姣更加迷茫了，秦月姣甚至指指自己脑袋问陈凡，“你这还清醒着吗？” “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丫头。”陈凡装作生气地往秦月姣的嘴里塞了把花生。 “好了！”陈凡敛去脸上的笑意，“不逗你们了，但是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也有点麻烦，就暂且不说了，总之我们的危机解除了。” “真的吗？我不用去怡春院，家主你也不会入狱了是吗？”温婉娴静的秦月柔一下子就活泼起来。 “珍珠都没那么真。” “可是！就算是那样，我们也没有银钱吃饭呀，你别又害我们。”秦月姣虽然一开口，又是直接开怼，但是她声音清脆，陈凡并不觉得不舒服。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放心！”陈凡拍拍身上多出的包袱，“你夫家我，刚刚挣了十两银子。” “挣了十两银子？”秦月姣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 “对，从李山那里挣的。” “李山怎么可能给你？” “在那种条件下，他只能答应我。”这就是陈凡为什么坚持让秦月姣她们去报官的原因。 商人越挣钱，越怕官府，这个规律恒古不变。 何况何捕头和怡春院并不对付。 “家主，你是不是抓到了怡春院的什么把柄，我不用再去怡春院，和你兜里的十两银子，就是你用掌握的把柄和李山交换的是吗？” 秦月柔心思细腻，一下子抓到了事情的根本。 陈凡赞许地用食指点了一下秦月柔的额头，“真是个小聪明！” “可是……”秦月柔面露担忧，“李山以后要是报复怎么办？” 他们只是一般的平民，哪里是李山这种贾商的对手。 “月柔，这个你无需担心，你家主我没那么傻！” 这个问题，出怡春院之前他就处理好了，他现在除了手里装有十两银子包袱，怀里还有一张李山承认用违禁药物的字据，那字据上面，有李山的手指印。 在怡春院里，他故意把身手全都展现给李山看。 在他的怡春院，他二十多号人都抓不到他，更何况在怡春院以外的地方。 秦月柔的卖身契约现在还在李山手里，李山不肯给他，陈凡也没打算要。 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他和李山同在平安县的土地上，未然的一段时间里，他还要在平安县内生活。 只有双方都有对方要命的把柄，才能平衡，李山才不会担心他过后再去报官。 …… 这一顿饭一共花了一百六十八文钱，结帐时，姐妹俩心疼了好一阵子。 爱操心的秦月柔，甚至念叨起来。 说陈凡不应该花那么多，去街边的小摊买几个馍馍就好了。 “嗯？”陈凡俯下身，把脸怼到秦月柔的面前，“月柔是觉得这些鸡肉和鸭肉都不好吃吗？” “不，不是啦！” 秦月柔本来脸皮儿就薄，陈凡还这样吻过她，这会儿，脸上又粉粉的一片。 “很好吃。” 一年多没有碰过鸡肉和鸭肉，连骨头都想吞下去，又怎么会觉得不好吃呢。 “那不就行了。” “太废银钱……” “钱以后咱们可以挣。” “可……” “好了！”陈凡牵起秦月柔的手，阻止她的念叨，“小小脑袋，操那么多心干嘛呢。” 从客栈出来，陈凡第一时间带秦月柔去医馆找郎中。 见到是秦月柔那一刻起，秦月柔的腿就是他的心病。 不管是什么时代，治病救伤都是最花钱的，更何况秦月柔的伤时间不短了。 秦月柔这腿，花了七两银子。 在这个时代，一下子花七两银子，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秦月柔初时不肯医治，陈凡只能学着原主，板起脸，她才很不情愿地治。 出了医馆，陈凡带着两姐妹去米铺，买了五十斤米，十斤面。 又到隔壁的油铺要了五斤松油，夜里没个灯不行。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植物油，人们大多都吃猪油，陈凡到肉档称了五斤肥肉，瘦肉比肥肉便宜，陈凡要了八斤。 买了肉，经过菜摊时，又要了五颗大白菜。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秦家姐妹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薄，陈凡领着姐妹俩去布庄扯了两块布。 姐妹俩晚上盖的棉被也得换，陈凡称了十斤棉花。 这么多东西，三个人肯定是弄不回去，陈凡叫了辆拉货的马车。 付了马车钱，陈凡手上的银钱不到三百文。 刚刚到手十两银子，不过半天时间，就所剩无几。 五十斤米和十斤面根八斤瘦肉，三个成年人，就算一天吃两餐，也只够一个月。 眼看着就要进入大寒天，要多囤粮柴，房子也要修缮，事事都要用钱。 要想办法挣多钱一些钱才行。 …… 马车进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如今光景不好，一下子拉了那么多粮油布匹回来，容易招人嫉妒，同时也要防贼人惦记。 陈凡让车夫走小道，悄悄地进村。 两姐妹在车上时，还嘀嘀咕咕地念叨陈凡一下子买太多了。 回到家后，却兴奋地很。 卸货，装仓，归置，这些陈凡都还没动手，姐妹两就弄好。 秦月柔装了半斤米做饭，又盛一些面出来。 秦月姣在一旁剁肉馅，给白菜切丝，一会面发好后，包包子。 两姐妹就这么在厨房忙碌着，陈凡根本插不上手，她们也不给他插手，说下厨是她们女人的事，让他不要掺合，还说他今天累了，要好好休息。 厨房里帮不上忙，陈凡便在院子清理杂草。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他没穿越过来的时候，秦月姣一天到晚在外面忙，秦月柔有时候也跟去，不跟去在家侍候原主的时候，原主嫌她，所以只要原主不叫唤，秦月柔都是呆在厨房，不敢乱走，所以院子里的杂草，都有一米多了。 清理杂草时，陈凡被厨房里的笑声吸引。 厨房里点着油灯，柔和的橘黄色光芒，照在姐妹俩的脸上，朦朦胧胧的，加上时不时流露出的笑容，让她们看起来更加的美丽动人。 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姿，听着她们活泼的笑声，陈凡的心，软软的。 这是他离开家后，第一次感受家的气息，和幸福的感觉。 以后，他要更加的努力。 “家主！” 没过多久，秦月柔便站在主屋的门口叫陈凡。 “过来吃饭了！” “来了！” 陈凡把镰刀放好，洗了把手，就马上进主屋。 “家主，你先吃！” 陈凡刚落坐，秦月柔便把两个肉包子递到他面前。 两姐妹的碗里只有一个，陈凡知道，她们不舍得多吃。 这次他没有推诿。 一来是因为他体格比她们大，需要的热量比她们高。 二来是明天他还要出去，在家肯定想不出挣银钱的法子，出去再转转看看这附近还有什么东西能挣钱。 和陈凡只有一墙之隔的是陈江家。 陈江算是陈凡的叔叔，虽然不同辈分,但是两人年纪相仿。 陈凡和陈江的媳妇们，官府是同一时间分派的。 陈江那两个媳妇，原本是分给陈凡的，秦家姐妹分给陈江。 但是陈凡的风评太差，陈江的媳妇一听自己被分给陈凡，立即大哭嫁给陈凡宁愿去死，她们的父母便给分派媳妇的官差递了银子。 陈江也不愿意要秦家姐妹，秦家姐妹虽然长得漂亮，可是秦月柔长得太瘦弱，秦月姣又太凶，而且她们的背影还不好。 他也给官差递了银子。 与是，陈凡和陈江的媳妇就这么调转。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陈江在学堂里念过几年书，还是里长的副手，村里除了村长，就数陈江的权力最大，每个月还有二十文月钱，陈凡完全不能和他相比。 他们之间，就是父母教训小孩时，就喜欢拿出来举例的例子。 你们要像好好努力，以后像陈江那样有出媳，不努力就变成陈凡那样。 当然，让陈江更出名的不仅仅他是里长副手。 他还能生儿子，他有两个儿子。 陈江比陈凡早结婚，只是那妻子命薄，生大儿子时，难产去了。 像陈江这种生了儿子的男人，官府不可能让他单着，去年又给他分派了两个。 去年刚进门的媳妇，有一个今年又生了一个儿子。 这年头，儿子本身就是个宝，更何况陈江接连两年都生了儿子，陈江现在就是村里的香饽饽，每天都有人上门讨教生儿子的方式。 如此一来，不仅陈江，就连他媳妇，他爹娘,也就是陈凡的爷爷奶奶，在村里的地位都水涨船高。 上个月，陈江媳妇到三清观上香，三清观的道长算了一卦，说陈家会有出一个大贵人，他是天上神仙下凡，不仅能生儿子，还是个状元郎，且这状元郎能文能武。 这事一经传出，十里八乡都直接炸了。 平安县是一个穷地方，如今平安县的县令当年也仅仅是中个举人，状元平安县百年来还没出过一个。 封建社会的人们，特别迷信，更何况三清观算得还很‘准’！ 人们深信不疑！ 早些年，大庆的男丁还不像现在那么少，陈江他爹，也就是陈凡的爷爷陈福有三个儿子。 一个是陈凡的大伯陈平，一个是陈凡他爹，不过陈凡他爹在陈凡十岁那年就去世，他爹死没多久，他娘也跟着去了，一个就是和陈凡差不多年纪的陈江。 陈凡大伯没有儿子，而陈凡早已成了家里的弃儿。 能生儿子，又能成为状元郎的大贵人，就非陈江莫属了。 这一下子，陈福已然状元郎他爹的模样,偏陈江一家的心，一点也不掩饰，他拿出家里两年的积蓄，大摆宴席，请了村里的人大吃了一顿。 当然，陈凡没去。 不是他不想去，是不能去。 这些年来，陈福一直觉得陈凡是他们老陈家的污点，他早就不想认陈凡这个孙子。 宴席过后，陈福立即把自己的大儿子陈平和孙子陈凡叫过去。 说陈江要重返学堂，陈江的一个媳妇又刚好生了儿子，要照看小孩，以后陈江家里的农活，就由陈平和陈凡家包了。 所以现在秦月柔和秦月姣不仅要做家里的活，还要给陈江家干活。 要去帮陈江干活，陈平的媳妇平不同意，陈平只有她一个媳妇，家里还有两个年纪尚小的女儿，自己家里的活还干不完呢，还要去干陈江家里的！ 但是她才开口马上就被陈平制止，如今陈江风头正劲，她要是说，陈福还有可能让陈平休妻。 那会儿，现在的陈凡还没有穿越过来，他更加不敢有意见。 这段时间秦月柔和秦月姣没去陈江家干活，是因为陈凡摔山沟了，而且现在又是冬天，没多少活，陈江媳妇就准她们暂时不用去帮忙，等开春后再去。 这些记忆，现在陈凡还没记起来。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陈江家和陈凡家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两家有着天壤之别。 陈凡家有一座五间房的瓦房，但是年代久远，又没有及时修缮，有四间屋顶都没有瓦片了，只有陈现在所住那一间能勉强住人。 陈凡都担心，如果这个冬季，来个两三场暴雪，唯一住人那间都住不了人。 陈江家也是五间房的青砖大瓦房，但又完全不同，陈江家的是新盖的，是去年陈福花了钱，请人给陈江建的，当时差一些钱不够，陈福就让陈平和陈凡出。 当时原主没钱，把秦月姣和秦月柔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全卖，换钱出他那份钱给陈江修房子。 陈福和自己的妻子原本是单独住，新房建好后，两个老人就跟陈江一家住。 跟陈江住，倍有面子。 跟老人住，陈江媳妇们平来是反对的，陈江说她们傻。 陈福跟他们住以后，陈平和陈凡家里的，就不敢不来他家里帮着干活了，陈福有个女儿叫陈金香，夫家不错，是邻村的富户。 陈金香孝顺，夫家对她也不错，她经常带些银钱回来看望陈福他们。 陈福跟他们住以后，那陈金香给陈福的钱，不就落到他们手里的吗？ 陈江每个有二十文钱月银，家里农活有陈平和陈凡两家人帮干，时不时得到陈金香送回来的钱物，陈江家在过去的一年里，过得美滋滋的。 陈江生儿子那个媳妇，叫张莲花，嘴多且心机多。 陈凡每做一件不好的事，张莲花就在陈福面前夸张其词地说一遍，陈福原本就不喜欢陈凡，现在都动了赶陈凡出三和村的念头。 张莲花这么做的目的，除了用陈凡衬映自己家主陈江的厉害，心里还馋陈凡的宅子。 陈凡的宅子虽然很破，可是占地大，比陈江家大了差不多一半。 此时，陈江的小儿子，正在闹睡，哭闹不止，张莲花抱着儿子到院子转悠哄睡。 她还没转几步，就有一股香味钻进她的鼻子。 张莲花猛地顿住，用鼻子用力嗅了嗅。 猪油香味！ 大晚上的，怎么会有猪油香味呢。 不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吧。 张莲花又嗅了嗅，这一次她确定是真的。 谁家，那么晚了还炼油，这味那么浓烈，炼油的肥肉一定不少于十斤。 张莲花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脑里全都是香喷喷的猪油。 肥肉能炼油，炼过油的油渣，比瘦肉还香，所以一斤肥肉，比一斤瘦肉贵三倍。 谁家那么豪横，一下子买那么多肥肉。 虽然陈江每个月二十文钱月银，陈金香每三个月回来看陈福时，都会给个十文二十文，但哪怕是这样，陈江也不敢一下子买十斤。 别说十斤了，入冬后，陈江就没买肥肉。 今年闹了灾，地里收成不好，陈江的月银以前每个月一发，现在变成两个月一分，而且一次只发十五文。 冬天地里没收成，手停口却不能停，别说肥肉，陈江这一个月连瘦肉都没买过。 一个月没碰过荤，又要奶孩子的张莲花，胃刮得慌。 第30章 第三十章 张莲花本来还想指望着陈金香回来孝敬陈福时，让陈江拿着陈金香带回来的银钱，到里镇上割斤瘦肉回来，填填刮得慌的胃。 哪知陈金香上月回来时，只带了五斤米，肉没有，银钱也没有。 天灾不可能只闹一个村，陈金香夫家今年收成也不好，这次回来，她没有银钱给陈福。 走时，还说家里婆婆身体不好，要人照顾，这个冬天她不回来了，要明年开春后才回来。 为些，张莲花还生了一个月的气，跟两个老人说话都阴阳怪气起来。 …… 一下子能买那么多肥肉的，应该是对门老朱家吧。 老朱是个走村窜户的卖货郎，这些年，他儿子也开始跟老朱走村，家里两个卖货郎，家里银钱也多了起来。 但是古代商人的地位不高。 尤其是像老朱家那种走村窜户的卖货郎，又是商人之中地位最低的一种。 陈江是里正的副手，他还是读书人，钱没有老朱多，可是地位比老朱高了不少。 老朱时不时，还得往陈江家里送礼。 张莲花想想有些生气，老朱一个低等卖货郎，现在买了那么多肥肉，竟然不送一点过来。 抱着孩子就要出门到对门的张莲花，刚走到大门时，张莲花就感觉不对劲。 油香味怎么淡了。 张莲花用鼻子嗅了嗅，油香味真的淡了。 难道，油香味不是从老朱家飘出来的？ 张莲花返回院子，跟着油香味走，当她走到和陈凡家之间的围墙时，张莲花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最近想肉，想得出了癔症。 这围墙的另一头是陈凡家呀。 陈凡是村里恶霸，同时也是村里最有名的落破户。 她都亲眼瞧见了，秦月姣和秦月柔吃了两个月的野菜，她们姐妹刚嫁过来那会，脸蛋儿圆圆的，比现在还好看。 身上的衣服，是补了又补，到现在直接补不上了，上个月秦月姣到她家里来干活，她还看到秦月姣的衣服有好几个破洞。 估计连打补丁的烂布都没有了。 就这样的家，饭都吃不起，怎么可能有钱买肉呢，而且还是炼油的肥肉。 想到秦月姣和秦月柔的惨状，张莲花的心里舒服多了，也没觉得胃那么刮了。 当初幸好爹娘给了官差钱，不然现在受苦的就是她。 “油了好，拿罐子装起来吧。” “月柔，你的腿还没好，让月姣去拿。” 是陈凡的声音。 张莲花微微点头，那肯定是她听错了，陈凡最嫌弃秦月柔了，怎么可能对她那么温柔呢。 “好嘞！” 张莲刚准备转身回屋，耳边又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这是秦月姣的声音，这时张莲花才确认，不是她的幻觉，陈凡真的是叫秦月姣拿罐子装油。 不过她仍然不太相信。 她家都吃不起肉，陈凡家里怎么可能买得起肥肉。 对面不停飘来的油香味，又让张莲花不得不接受现实。 秦家姐妹欢快的声音，刺得张莲花好难受。 陈凡，以及秦家那两姐妹，就应该比他们低一等，怎么可能过得比他们好。 和张莲花一墙之隔的陈凡一家，自然不懂墙的另一头，有人妒忌得快要死。 秦月姣从主屋里抱着油罐子，欢喜地往厨房跑过去。 这油罐子半年没装过油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三姐，我来盛吧！” 秦月柔伸手想接过秦月姣手里的油罐。 “胡闹，给我！” 陈凡先一步拿过秦月姣手里的罐子。 先前做饭秦月柔不让他掺和，他作罢，可是炸油装油这种事，他没让她做。 灶台垒得有些高，秦月柔个子不高，长期的营养不足，她都没多少力气。 炸油装油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系数。 他大老远穿越过来，这么如花如玉的妻子，要是让油弄花了脸什么的，他去哪里后悔。 秦月柔到底年纪还小，陈凡装猪油渣的时候，小女孩的心性又一览无余。 她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陈凡手上勺子里的猪油渣，偷偷地添了添嘴唇，完全是一副小馋猫的模样。 秦月姣虽然表现得不像秦月柔那么明显，但是那对单凤眼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大碗里的猪油渣。 陈凡看在眼里，不禁想笑。 刚吃饭呢，这两小妮子肚子又馋了？ 陈凡装了两小碗油渣，撒上盐，递到姐妹俩面前，“吃吧！” “不不！” 姐妹俩连连摇头。 今天晚上她们一人吃一碗白米饭，和一个肉包子，已经是极其奢侈了，怎么能现在又吃猪油渣呢。 猪油渣这种那么香的食物，当然要留给家主吃。 再说了，不能家里有点粮，她们就大手大脚地吃呀。 “我让你们吃就吃！”陈凡只好又装凶。 “家主！”秦月柔轻轻咬着嘴唇，声音细细的，“我知道你对我们好，可是我们不能一个晚上吃那么多，要留着。” “这一小婉猪油渣，加起来一共不过十来颗，多啥。” 怕姐妹俩还不肯吃，陈凡继续道，“你们刚进门时，月柔想吃一块猪油渣，被我打得第二天起不了床，那肥肉可是你们用从娘家带来的银钱买的。” 这事是刚刚回来的路上，秦月柔无意提起的。 陈凡现在说起，就是想激她们。 不用激将法，这两小妮子肯定不吃。 果然，陈凡刚刚说完，秦月姣的眼底闪过一抹恼意。 那是陈凡第一次打秦月柔，她永远忘不了。 过去一年，陈凡从来没让她们吃过猪油渣，即使是用她们姐妹辛苦挣来的银钱买的，可陈凡一次都没给过她们吃。 凭什么只能他吃，她们不能吃。 “四妹，我们吃！” 秦月姣接过陈凡手里的猪油渣，拉起秦月柔的手，跑出院子外。 陈凡收拾好厨房，走出去时，发现姐妹俩躲在角落里开心地吃着猪油渣。 两人就像两个孩子似的，一边吃着，一边不停地点头，时而还交头接耳，低声赞叹，原来猪油渣撒上盐那么好吃。 其实她们真不大。 古代人寿命不高，年过及笄就要嫁人了。 年过及笄不过是十来岁，豆蔻年华。 陈凡出去时，脚步本来就放轻了，陈凡从厨房里出来，她们并没有注意到。 看到她们那么开心，陈凡也没好意思打扰她们，悄悄地从她们身边经过，回到主屋。 烧了炕后，陈凡便爬上炕。 他取出今天在县里买的笔墨纸，原主的记忆太散，而且原主太懒，脑子里只有吃和赌，根本不关心物价。 陈凡在纸上，记录下今天了解到的物价。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肥肉60文钱一斤，瘦肉20文钱一斤，米10文钱一斤，白菜十文钱一颗，棉布棉花…… 物价不是一般地高呀。 如果按收入来说，比现代还要高出几倍。 要想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他还得更努力。 吃完油渣，发现陈凡已经回屋，秦月柔急忙端着水盆进去。 “家主！” 秦月柔来到陈凡面前，“妾身给你擦脸洗脚。” “额！”陈凡放下笔，挽起衣袖，“我自己来吧！” 洗脸洗脚这种活，陈凡还真不习惯别人帮他。 “不行！” 素来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秦月柔，突然说得很大声，也很坚决，把陈凡都吓了一跳。 看到自己吓到陈凡，秦月柔连忙降低声音，“对不起，妾身吓着家主了，但是家主你不能自己洗。” “我自己洗更……” “我能为家主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陈凡话还没说完，秦月柔就开口了，她鲜少这么打断陈凡的话。 打断陈凡的秦月柔，眸子全是央求。 她不像秦月姣那样，长得高挑，身体好，箭法好，地里的活大数是她干，还能和陈凡去打猎，捉鱼。 就白天报官那事，如果没有秦月姣，她一个人都办法按时完成。 因为，她一个柔弱的残女去县衙，那些官差可能根本不理她。 秦月姣就不一样了，她往那一站，一身的精神气，不理她是不可能的。 回来的路上，陈凡还一直问秦月姣，这附近都有些什么山，什么水泽，看样子，他又要跟秦月姣出门了。 她在一旁听着，一句话也没说，她知道就算她想跟着出去，陈凡肯定不答应。 不能跟陈凡出去帮他分担，她只能在陈凡在家的时候，为他做饭，帮他洗脸洗脚这些。 如果这些，陈凡都不让她干，她会很难受。 而且…… 她今天还花了那么多银子。 心里愧疚得很。 虽然她的腿是陈凡造成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跟现在的他没有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也很奇怪。 “好……吧。” 陈凡答应了，他不懂秦月柔为什么那么坚持，但他要是拒绝，感觉她会很难过。 洗完脸和脚，陈凡趴在炕桌上，继续刚刚还没有记录完的物价。 给陈凡洗完，两姐妹也洗好上炕。 时间还有些早，姐妹俩在炕的另一头，摊开今天刚刚买的棉布和棉花做新棉被。 秦月柔把动作放到最轻。 她还拉着在剪布的秦月姣，指指正在伏案专注记录的陈凡，示意她也轻些，不要吵着陈凡。 初初秦月姣还有些些拐扭，心里嘀咕着干嘛什么都要迁就陈凡，可越嘀咕，她动作放得越轻。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动作，比秦月柔的还要轻。 秦月柔看着秦月姣手上的动作，偷偷笑了。 从家主掉山沟醒来后，三姐明明越来越在乎家主，却仍然装得跟以前一样讨厌家主。 可她根本不知道，她演得有多拙劣。 炕上，陈凡伏案记录，两个妻子做棉被，油灯的灯芯拨到最大，火苗在空气的流动下微微摇曳着，散发出的橘黄色光芒，把室内照得格外的温馨和谐。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隔壁。 陈江这个时候才回家。 挑帘进屋时，屋里有些暗，脚被掉在地上的拨浪鼓绊了一下，差点摔跤。 “死婆娘！” 陈江踢了一下脚下的拨浪鼓，嘴里骂咧着，“灯都不点一盏,想绊死我？” 他今天心情不好。 今天本来是发月银的日子，又没发下来。 下午去学堂上课时，写的诗文，还被学堂的夫子批评，说他写的还不如同学堂里十二岁的学童。 一肚子气回来，进屋还被绊了一脚，顿时发恼。 陈江的另一个妻子还在厨房忙，屋里炕上只有张莲花，她正奶着孩子，好久没有吃肉，她奶水不够，吃不饱的婴儿，一直哭闹不止，张莲花哄了好久，孩子才刚刚睡着，陈江这一吼，孩子又哭了。 大庆王朝男尊女卑,丈夫发脾气时，妻子一般不敢反驳，怀中的儿子一哭，张莲花受不了了。 “你吼什么吼，家里不点还不是因为油要见底了吗？” “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嫌家里暗吗，那你去跟陈凡要去呀，他家现在亮倘着呢。” 不相信陈凡能买肥肉，吃了晚饭后，张莲花又去看了一遍。 这次去看，她没闻到猪油香味，可却瞧见秦月柔点着一盏油灯往屋里走，她瞧得清清楚楚，那油灯里的灯芯拨得老高老高了。 陈江挑眉，“你这婆娘，奶孩子奶傻了吧，就陈凡那垃圾货，穷得都卖妻子了，他还点油灯。” “何止油灯！”张莲花捏着嗓子，酸里吧唧地道，“我看人家还买了肥肉炸猪油了，那味都飘到咱们院子来了。” 张莲花的反驳，更让陈江觉得她疯了。 这时，刚好陈江的另一个妻子赵小红进来，她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油灯的灯芯很低，只散出微弱的光。 她是送陈江的晚饭进来。 陈江接过赵小红送来的饭，问她，“小红，你来的正好，莲花说闻到猪油香味，而且还是陈凡家飘出来的，你有没有闻到。” “啊？”赵小红一脸的惊讶，“有吗？我没闻到，陈凡家吃猪油？不能吧，我昨天还看到陈凡和秦月姣从山里回来，两人手里拿着鱼和不知哪里挖来的树根，我就听了一耳朵，说那树根是拿来吃的。” 听完赵小红的话，陈江脸色更沉了，他冷声对张莲花道。 “你这婆娘，不要因为自己生了个儿子，每天就在这给我作天作地的，你听到没，鱼，树根，这两件东西，给你吃你会吃？” “他们连鱼和树根都吃，还买得起肥肉炸猪油？以后要是再敢挑事，就算你生了儿子，我照样休了你。” 陈江之所以那么生气，固然有领不到月钱和学堂夫子教训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是。 他怎么可能比不上陈凡。 他是他们老陈家，甚至在村里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中，最优秀的。 大字不识一字的陈凡，怎么可能比他过得还好。 “家主，妾身错了！”张莲花低头认错。 其实她宁愿自己闻错了。 她和秦月姣，秦月柔是同村的。 以前在娘家村，她们比她漂亮，比她过得好。 嫁到三和村后，她一下子就翻了身，过得比秦家姐妹好了一百倍。 她才不想看到秦家姐妹过得好。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好了！” 看到张莲花认错，陈江道，“等我发了月银，就给你买半斤瘦肉回来补补身子。” “真的？” 一听陈江给她买肉，张莲花沉闷多时的心一下子亮起来。 “还能诓你不成，嫁给我，你可比秦家那姐妹强多了。” “家主说的是，家主以后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呢。”张莲花立即端坐起来，已经开始幻想着以后当官夫人的模样了。 陈江没有出声，可是眼睛里无芒傲得很。 三清观的道长不是说了吗？他们老陈家在十年内会出一个能文能武的大贵胄，十年，他儿子还小，那指的不就是他吗？ 状元不敢说，但是进士什么的，陈江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 大庆王朝，进士都到府一直当官了。 在三和村这种小地方，能出一个府官，是非常非常大的。 毕竟，这十里八乡内，连县令都没有出过。 现在平安县的县令是外地调过来的。 至于武嘛。 陈江虽然现在不行，但是他完全不担心，熬过这个冬季，开春后他再想办法请个武师，好好学学。 …… 把今天了解到物价，全记录下来后，陈凡开始感觉到困顿，他放下笔，抬头看到自己的妻子们在做棉被。 手支着下巴，在那安静地看起自己的妻子们。 也不知是不是油灯灯光的原因，这个时候的秦月姣和秦月柔比白天还要漂亮。 “四妹，你仔细着点，别扎到手。” 油灯虽然点着，但是在陈凡这一边，她们那边有些暗。 陈凡笔和纸撤下，把桌子以及桌子上的油灯，端到她们身边。 怕她们拒绝，把油灯搁到桌子后就说，“我写完了，不需要油灯。” “谢谢家主。”秦月柔腼腆应了声，然后马上倾身过来拨灯芯。 太亮了，她心疼油。 “哎！” 陈凡抓住秦月柔的手，“不许调暗。” “可是……” “可是啥。”陈凡笑嘻嘻地道，“我的妻子眼睛都那么漂亮，要是弄坏了，我可舍不得。” “……” 秦月柔怔懵的同时，又羞臊不已。 虽说现在家主不打骂她了，可是她还是怕他。 因为，因为他时不时总是说和做一些出格的事。 比如现在，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说她们漂亮。 比如大街上后牵她们的手。 甚至还突然把她逼到角落时，吻她。 每每这种时候，她的心跳得感觉都要崩出来。 被打后，痛一阵就过了， 可是这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姐姐在陈凡面前笨笨的。 可她不知。 她自己又何偿不是。 处于豆蔻年华的她，初遇情事。 她完全不知如何处理，一看到陈凡，就心跳加速，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秦月姣打下手，加上秦月柔手巧，没过多久，一张棉被就做好了。 陈凡下了死命令，新被她们姐妹俩盖，她们作罢。 今晚给他暖被子的是秦月柔。 当秦月柔迟迟没有从他的被窝出来，和秦月姣迟迟不回屋的时候，陈凡就知道她们的用意。 秦月柔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 “家主，早些歇下吧。” 说完这话，她抓着被子边沿的一双玉手，微微颤抖。 那张精致的小脸，更加不用说了。 红得感觉都要滴血。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陈凡看得出神。 这么精巧绝美，娇羞如花的妻子，而且还是官府发派的合法妻子，说陈凡不动心是假。 但是秦月柔的腿现在还包着药，况且她去年刚刚年过及笄，真的好小。 再……养养吧。 最少等她腿好之后。 深深地吸了口气，陈凡扭头转向门外，“月姣，你在外面转悠什么，快回来休息。” 陈凡这头只顾着不忍心，他完全没注意到，被窝里那张暗自神伤的小脸。 终究，家主还是嫌弃她。 秦月姣进来后，看看陈凡然后又看看秦月柔，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上炕，到和陈凡最远的另外一头睡下。 “家主，被窝我暖好了。” 秦月柔从陈凡的被窝出来时，声音低低的，没有什么精神气，回到炕另一头，钻进被窝睡，一头扎进秦月姣的怀里。 陈凡只当她害羞，没想那么多。 夜里。 大约凌晨两三点的时候，陈凡睁开眼睛起来。 扭头看向炕另一头的俩姐妹时，忍不住轻笑。 不仅蹬被子，还横七竖八的，一点睡相都没有。 这俩姐妹，白天装得整天跟个大人似的，到了夜里，马上原形毕露。 陈凡摇摇头，过去给姐妹俩盖好被子。 “谁？” 陈凡的手刚碰到秦月姣身上的被子，秦月姣立即睁开眼睛。 如果陈凡不是在现代练过，这个时候他恐怕都被秦月姣一个抱摔了。 “是我，你轻点，别把月柔吵醒了！” 陈凡连忙道。 听出陈凡的声音后，秦月姣立即松手。 看到陈凡穿得整整齐齐的，便问，“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便要起身。 陈凡制止她，“你睡，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秦月柔身体不好，且多愁善感，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陈凡从刚换下来的旧被套扯了一块出来，抹上些油，做成火把。 拿了一把铁揪，背上背篓，举着火把就往山里去。 他要去昨天捉鱼的小水湖捉鱼。 他躺在炕上，一直睡不着。 手里只有不到二百文钱，物价还那么贵，虽然现在手里有些粮，但是完全不足以撑过这个冬季。 躺在那，一直想着什么法子挣钱。 打猎，附近山的小动物几乎被打没了，虎头山又太危险。 冬天又不能种地，思来想去，只能在没人愿意吃的鱼上做功夫了。 他决定做烤鱼到县里卖。 山里水湖的鱼，多到徒手就能抓。 这个时代的人，做鱼，只会水煮和炸这两种烹饪方法。 油比肉贵，一般家庭不可能炸，只有水煮，水者也不舍得放油和盐，姜还没有像现代那样经过改良，产量很低，也不舍得放。 缺油少盐，还没有姜片，煮出来的鱼又淡又腥，而且骨头还多，如果不是饿得活不下，没人愿意吃。 昨天没油烤出来的鱼，两姐妹吃得那么香，他现在有油，盐巴也足量，再去买调料，应该可行。 山里气温比村里低，湖面已经结冰。 陈凡用铁揪在湖面上凿开一个洞，马上就有鱼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抢夺空气。 一手一个，陈凡抓得格外起劲，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和小伙伴们快乐的捕鱼时光。 捉得兴奋的陈凡，没有注意到……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冰，已经开始松动。 啪的一声，冰层断裂，陈凡随即掉进水里。 幸好他水性还不错，没一会就爬了起来。 在水里没感觉到冰，出水后，一阵北风刮到身上，陈凡冷得直打哆嗦。 山里气温低，他得赶紧回去，不然失温症一上来，他恐怕就跟原主一样去见如来归西了。 掉水里，手拉到背篓，撒了一半鱼，铁揪也掉水里。 半背篓鱼就半背篓鱼吧，也不少了，铁揪就不要了。 陈凡背着半背篓鱼，就像之前在队里训练一样，慢跑回家。 不能跑太快，太快体力耗尽,慢跑既能快些回到家，还能让身体热起来。 …… 炕上的秦月姣突然坐起来，眼睛一直盯着门帘。 不是说只出去一会吗？怎么这一会那么久。 夜里到处都是黑漆漆,又冷，他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又等了一会。 秦月姣突然自嘲起来。 秦月姣呀秦月姣，你这是干嘛呢。 你在担心他吗？ 他不过这两三天变好了一些，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们姐妹的。 秦月姣拍拍自己的脸，想躺下，便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外面是什么人？ 秦月姣的神经猛地崩起来。 不会陈凡前几天假装好了，现在想趁她们在睡梦中，就让怡春院的人把她们弄走呀。 秦月姣从炕边抄起弓和箭筒冲出去。 “砰！” 秦月姣和想跑进屋的陈凡，撞了个满怀。 陈凡没想到秦月姣会冲出来，秦月姣又跑得那急，他的脚下一滑…… “啊！” 惊呼声响起。 “家主，三姐！” 听到动静秦月柔醒过来，她下炕点着灯出来。 光亮之下，陈凡和秦月姣双双倒地，秦月姣压在陈凡身上。 “嘶！” 陈凡轻呼了一声，背部一阵辣疼，这一跤摔得有点疼。 见秦月姣还不起，陈凡忍着痛打趣，“月姣，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摔我身上了，原来你那么爱我呀，想给我生儿子，就直接跟我说嘛，要不，我们现在马上上炕？” “上……” 秦月姣开口，马上又闭上。 “谁爱你呀，谁要跟你儿子！”她猛地把陈凡推开，红着脸起身跑进屋。 “唔~” 秦月柔这么一推，陈凡又撞了一回，疼得沉闷了一下。 说了，女孩不要乱戏弄。 现在见鬼了吧。 “家主，你这是从哪里回来？怎么全身湿湿的。” 发现陈凡全身湿透，秦月柔立即弯身扶他。 “好冷，咱们先回屋！” 回了屋，陈凡换好衣服才对姐妹俩说，“我去山里的水泽捉鱼了。” “去山里的水泽捉鱼？可以天亮才去呀，让三姐和你一起去不是更好吗？”秦月柔看向秦月姣。 这会儿秦月姣坐在离陈凡最远的地方，背对着他们。 看着自己姐姐，很生气，但是又侧着身竖耳朵听她和陈凡的对话的样子，秦月柔偷偷笑了。 “那就来不及了。”陈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继续道。 “既然你们两都醒了，那也不要闲着了，跟我到院子把鱼都杀了。” “杀鱼？” “对，杀好我们就马上动身去县城，今天我们去卖烤鱼！”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烤……鱼……” 秦月柔欲言又止。 “月柔，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家主你做的烤鱼确实不错，可是，真拿去卖的话……不一定能卖得出，又或者就算卖了，可能也卖不到好价格。” 秦月柔把话尽量放低，就怕打击到陈凡。 她们爱吃，是因为长期吃野菜。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想到改良烤鱼的做法。” 回来时，全身湿透了，没有拔把篙草。 对了，这里的人们把篙草叫仙奴草。 入乡随俗，他也叫仙奴草吧。 陈凡吩咐秦月柔去拔仙奴草，冬天的仙奴草，虽然没有夏季的好，但是也不错。 仙奴草到处都有，秦月柔不用去太远，村后山就有。 山村里，到自村后山，还是很安全的。 陈凡走到院子，把背篓里的鱼倒出来，数了数，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陈凡没有选草鱼。 因为如果按现代那种大盘烤鱼的吃法，要很多配料。 那么大盘鱼，要几个人坐下来围着吃，那样的话，陈凡就得找比较大的场地，还要弄几个桌子，成本很高，他现在手里只有不到二百文钱，不可能做得了。 只能从路边摊做起。 路边摊做得都是一般平民的生意。 做一般平民生意，那么大的草鱼也不适合，陈凡选了两三两的鲤鱼。 鲤鱼肉质比较鲜嫩，也比较适合用来做烤鱼，用棍子串起来一个个地烤来卖，一个卖三文钱。 如今光景不好，人们收成有限，三文钱一个，不算很低。 陈凡数了数地上的鱼，满意地点点头。 背篓不了，半筐背篓就有57条。 第一天卖，还摸不清市场，不能一下子弄太多去卖。 秦月姣提着一小筐仙奴草回来时，陈凡和秦月柔也把鱼杀了处理干净，他们把秦月柔摘回来的仙奴草洗干净后，便出门了。 陈凡背着鱼，手里提着油，秦月姣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仙奴草，盐巴，还有几根充饥的木薯和一壶水。 路上，陈凡一看到一颗还没有落叶的绿叶树，就走过去，闻着没有味道，就摘了几大把塞进秦月姣的篮子里。 这个时代没有胶袋，没有一次性的饭盒，客户要用鱼，可以用树叶包。 进了城，陈凡带着姐妹两直奔城里最热闹的集市。 他们到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可是来摆摊的人已经很多，根本没有空位。 陈凡花了五文钱给了一对卖大饼的老夫妇，又说了很多好话，他们才移出一点位置给陈凡他们。 摊位有了，陈凡让秦月姣和秦月柔在原地等他，他又马不停蹄地去采买烧鱼用的工具和配料。 陈凡先去铁铺买了两根铁条，上次在家烤鱼时，他用一根木棍串了鱼，倒插在火边烤，现在出来做生意的可不能那样烤。 现在没有本钱做铁网，就先用两根铁条。 秦家姐妹昨晚不给他进厨房，他在院子里清理杂草那会，就顺手做了两个木架，这两木架他已经带来了，等会把刚买的铁条架上去便可。 离开铁铺之前，陈凡让老板帮他把铁条清洗干净。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出了铁铺，陈凡去柴铺买了一袋木炭。 然后又去药铺称了二两孜然二两胡椒,孜然和胡椒要求药铺伙计碾成粉，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有些可惜了。 买完这些东西一共花了九十文钱。 今天就算卖完所有的鱼，除去成本，也不挣多少钱，但是第一天做生意，不亏就是赚，以后不用买铁条，就好了。 刚刚花的九十文钱，有七十文是那两条铁条。 回到集市，天色已经大亮。 有人来收摊位费，像陈凡这种小摊要交二文钱。 强龙难压地头蛇，第一天来做生意，陈凡不想生事就交了。 集市也开始热闹起来，陈凡带着秦月姣和秦月柔张罗着开摊。 陈凡支烧架，烧炭。 秦月姣和秦月柔主鱼肚里抹仙奴草。 烧架不大，一次只能烤三条鱼。 旁边卖大饼的老夫妇在这集市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小哥，你这是卖鱼吗？”大叔忍不住问。 “是的，卖鱼！”陈凡边翻动烧架上的鱼，边回道。 “小哥。” 过了一小会，卖大饼的大叔又忍不住道，“我知道现在日子不好过，小哥你也很勤快，但是没人愿意吃鱼的。” “老哥，我卖的不是一般的鱼！”陈凡开始往鱼上身散盐。 早上虽然已经用盐腌过，可是这里还没有精盐，不像现代的那么咸，更没有蚝油，酱油虽然有，但是属于奢侈品，一般人吃不起，陈凡只能撒多一点点盐，使烤鱼更入味。 “不！”大叔看着陈凡手上的盐，摇摇头道，“鱼就是那个味，你还能变出花来。” “李老头，你别劝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对面卖大白菜的中年男人对陈凡的嘲讽，一点也不掩饰。 “李老头，你怎么让他在摆摊，鱼的腥味那么重，谁还愿意来买我的糕点和你的大饼？” 另一旁卖糕点的，直接开骂。 鱼是湖里的，已经处理还腌过，装鱼的背篓，陈凡也用了干净的草裹住，根本就没有什么味传出来。 那卖糕点纯粹是找茬。 卖大饼的大叔，好像有点怕卖糕点的人，他把五文钱递给陈凡。 “小哥，鱼真的没人买，这钱我还给你，哎，这样吧。” 大饼大叔从兜里又拿出五文钱，连同陈凡给他的，一共十文钱，他递给陈凡。 “小哥，我看你挺实诚的，这些银钱你都拿去，你还是早些带着你两个小娘子回家吧，不要费木炭和油盐了，这些东西现在都不便宜。” “老哥！”陈凡连忙推开大叔递钱的手，“五文钱是小弟我孝敬你的，你拿着吧，你的五文钱，我更加不能要你的，鱼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能卖，就算卖不出，我也亏得起。” “卖什么卖，收着你的东西，快走快走！” 卖糕点凶狠狠地道。 他跟收摊位钱的人有些关系，横得很。 争执引来一些人的驻足。 人都喜欢看热，有几个人驻足围观，就引来更多人的好奇。 没弄清是什么回事的，在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弄清楚的都在笑陈凡居然拿鱼来卖。 随便一个水泽，鱼都多到泛滥好吗？ 拿来卖，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陈凡不怒反喜。 真好，来了那么多人，少得他到处宣传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烤架上的鱼，表皮已经开始焦黄，陈凡往鱼皮上抹了点油。 不用抹很多，鱼本身也有油脂，特别是鱼肚的地方。 着油的烤鱼，香味开始散发。 围观的人，闻到香味后，情不自禁地吸鼻子。 嘲笑的，看戏的人，脸上慢慢地发生了转变。 疑惑，惊奇。 “他这鱼做得和我印象的不一样，好像挺香的。” “我也觉得香，从来不知道鱼还能做不到腥。” “一点腥味都没有，闻着也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一说到味道，人们瞬间从香味的陶醉中清醒过来。 “我吃过鱼，真的不好吃！” “我也吃过，不仅不好吃，刺还多。” “说到刺,我被鱼刺卡过喉咙，痛了我几天。” “我也挨过，免费送我都不吃。” 痛苦的经历，让人们开始对陈凡的烤鱼失去兴趣，有人开始散去。 鱼皮的焦黄色已经很漂亮，已经差不多熟了，陈凡加快手上的速度，开始给烤架上的鱼撒碾碎的胡椒和孜然粉。 胡椒粉的、孜然粉、油、鱼，相撞之下，激发出了这里的人们从未闻到的香味。 浓郁的烤鱼味，顺着空气，溜进每一个人的鼻翼里。 离去的人们，纷纷回头，看向烤架上的鱼。 炭火上的烤鱼，发出滋滋的声音，有几滴油顺着焦黄的鱼皮滑落。 很多人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细嗅间，肚子里馋虫彻底被勾起。 有甚着，口水已经从嘴角溢出来。 这香味，真的是令人心醉呀。 可即使这样，还是没人买，毕竟鱼的腥和多刺,已经刻在这些人的骨子里。 香味他们愿意闻，可不愿意吃。 看出人们的犹豫，陈凡把烤架上的三条鱼全部拿下来，放在一片叶子上，用筷子把其中一条分成一小块一小块。 “月姣，你的小签子削好了吗？” 陈凡开始烤鱼的时候，就吩咐秦月姣把他在摘树叶时，顺手折下的树枝，弄成一小根一小根的，就是类似于现代的牙签。 秦月姣递上一把小签子，“家主，我削了十六根，够了吗？” “不够，你继续！” 陈凡接过小签子，他把小签全部插到他分开的鱼块上。 弄好，陈凡端着烤鱼，往那几个留口水的人走过去。 “大哥，你们尝尝！” 看到那几个人犹豫，陈凡又补了一句。 “免费的！” 不管是什么时空，只要是免费的，都有勇者。 更何况面前的是如此香溢诱人的烤鱼呢。 最先拿起烤鱼的是一个身穿青色外衣的大哥。 起初，他只是蜻蜓点水式的浅尝一口，结果鱼肉入口后…… “嗯，好吃！” 暴风般的吸入，陈凡不得不提醒，“大哥，您慢些，小心鱼刺。” 大鱼刺陈凡都挑出来了，可是还有一些小鱼刺。 “鱼刺？” 青衣大哥又拿起另外一块鱼肉。 “小兄弟，不用担心，我知道吐，唉，说实话，你这连鱼做得，连鱼刺都那么香，我都有些不舍得把它们吐出来。”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我活那么久，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食物呢，这简直是天上神仙吃的食物呀！” 青衣大哥对烤鱼的赞美一点也不吝啬，把自己肚子里所有的赞美词语都倒完出来。 第40章 第四十章 “真的好吃，你们也试一下！” “试一下，都试一下！” “不好吃，我刘大锤今天就改名叫刘小锤！” 常言道，拿人手软，吃人嘴软。 更何况这烤鱼真的好吃，刘大锤吆喝起来，比陈凡还要卖力，不知道的，还以为烤鱼是他卖的呢。 “喂，刘大锤，你是不是你这小子请来的托儿？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看到人们开始心动，都想偿陈凡的烤鱼，卖糕点的李四大声道。 人们又犹豫了，李四马上添油加醋，“再怎么做，它还不是鱼,大家日子都有不好过的时候，鱼谁还没被迫吃过呀!不过是滴了几滴油，再加上几种乱七八糟的配料，就成了神仙吃的了？” “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李四” 刘大锤也不甘示弱，他把他那瞟肥的身体，往李四面前一横。 “不要以为你和看这场子的李发是同村，你就可以在这集市横，我刘大锤不怕你。” 刘大锤和李四虽然不同村，可是两人所在的村是挨着，两个村的人都认识，都了解彼此的底细，刘大锤是一名屠夫，长得膘肥体壮的。 在村里类似于三和村的朱大安，道理讲不过人时，就抡起拳头跟人干一架，至今为止，他还没打输过呢。 但是他没有朱大安那么恶劣，不会随意欺压老弱妇幼，别人对他好时，他也会对人倾心相待。 “从这位小兄弟一开始在这摆摊，你就为难人家，你是什么意思？”刘大锤继续质问李四，那副膘肥的身体几乎抵到李四的糕点摊上。 能让卖大饼的大叔言听计从，李四自然不是什么善类。 他为人心狠奸诈，又有同村的张阿狗撑腰，在这个集市，除了和县令夫人有亲戚关系的商贩敢卖糕点，其它人都不敢卖。 别人要是卖了，过不了几天，就出问题，不是无缘无故被人打，就是有人吃了糕点回去后肚子不舒服。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李四搞的鬼，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李四没想到刘大锤因为几口免费的鱼，直接跟他闹翻。 认输，面子过不去。 跟刘大锤正面对干，他又不敢。 因为刘大锤会真打。 气氛有些紧张。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陈凡捧着烤鱼来到刘大锤和李四中间，“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 说着，陈凡把还没有撕成小块的一整条鱼，直接递到刘大锤面前，“刘大哥，来，吃鱼！” 烤鱼的香味，飘进刘大锤的鼻子里，刘大锤顿时裂着嘴笑。 说了声谢谢小兄弟，就接过陈凡手里的烤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搞定刘大锤这边，陈凡立即转向李山，“李哥，我家那两个小娘子都特别喜欢吃糕点，你给我称两块吧。” 李四看了一眼陈凡，低头称了两块糕点，往陈凡身前一递，“就当去霉气，送你了！” 骑虎难下的时候，是陈凡给他找的台阶。 这小子很会做人，就算了。 再说，如果他的鱼真的好吃，又能引来那么多人，对他的生意也好。 “那不能，都是小本生意，怎能不给钱。”陈凡把四文钱放到李四手上。 李四掂了掂手里的银钱，沉默了小许，“小子，你的鱼怎么卖？”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三文一个，怎么……” 陈凡话还没说完，李四就把陈凡刚刚给他的四文钱丢回来，陈凡本能地伸手接。 “我要一个，多出的一文钱，不用找了！” “得嘞，谢谢李哥！” 不找就不找，李四这种好面子的人，真给他找了，他还难受呢。 “月柔，怎么还愣着，包一个给李哥。” 陈凡也没想到，他的第一单生意就是这么成的，而且买他鱼的居然是要赶他走的李四。 “小兄弟。”刘大锤从兜里掏出三文钱，“你的鱼我也不能白要，给你钱！” 陈凡连连摆手，“刘哥，说了送你！” 刘大锤一听，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话，我刘大锤可不是吃霸王餐的人，你给我拿着，三文钱我刘大锤还是有的。” 李四都给了，他怎么可以输。 “那……就谢谢刘哥了。” 陈凡只好接下刘大锤的银钱。 “真的好吃，你们也偿偿！” 给了陈凡钱，刘大锤还把陈凡手里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烤鱼递到人们的面前。 人们开始陆陆续续试吃。 一来是不敢拂刘大锤的意。 二来这烤鱼的气味实在是香。 没一会，啧啧声四起。 “好吃，真的好吃。” “没想到鱼不用油炸，也可以做得那么好吃。” “我感觉比油炸的好吃多了，就是三文钱有些贵。” “贵吗，我看他放了那么多料，觉得不贵。” “小哥，我要一条。” “一个，好嘞，马上烤！” 陈凡嘴里轻快的应着，秦月柔也马上把鱼摆到烤架上。 “我要两条！” “给我三条！” 一条，两条，三条…… 背篓里鱼，很快就消了大半。 “马上烤，马上烤，大家稍等。” 可惜烤架不大，一次只能烤三条。 速度不快，可是没人烦，都很有耐心地等着。 有心眼的人，趁机想偷师。 等的人无聊，有些人买糕点和买大饼，就连对面的卖大白菜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于是卖大白菜也过来跟陈凡要了两条烤鱼。 卖大饼的大叔自然也不会落下。 不过老两口家里有三个女儿没有出嫁，他们只要了一条。 他们还要攒钱给女儿们置办嫁妆。 如果嫁妆够多，就有人上门提亲，不用官府分派。 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让官府分派的，因为条件好的男人，早就娶几个了，条件不好的才等官府分派。 官府分派虽然也有好的，比如像陈江那样的，但是谁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没有那么好命呢。 卖大白菜的大叔和卖大饼的大叔一要，背篓里的鱼更少了。 目测不超过十条，生怕买不到，人们甚至加价哄抢。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陈凡就把烤鱼全部卖光。 一个时辰就是现代的两个小时，卖完这些烤鱼，一共花了三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烤架太小，太简陋，都不用那么久。 陈凡身后的两姐妹很开心。 她们刚开始还担心烤鱼卖不出呢，没想到还没到响午就把烤鱼卖完。 “月姣月柔，你们在这收拾，我去趟铁铺。” 要想卖更多的鱼，必须升级烤架。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这个时代还没有焊接技术，现代那种烤炉肯定没法做，但是不太细的铁网可以做。 陈凡问能不能先付十文订金。 今天挣到的钱，肯定不够买了一块铁网，而且没见到成品，就算够钱，陈凡也不想一下付完钱。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付订金的概念，不过老板欣然答应。 都是做生意的，陈凡的烤鱼在集市卖爆了，老板早就知晓。 而且他也去买了，陈凡的烤鱼确实好吃，人看着也实诚，他不怕陈凡不给钱。 陈凡从铁铺回来时，发现姐妹俩已经收拾妥当，现在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到陈凡回来，马上停下来，站起来迎陈凡。 “家主，你回来了！” “嗯，我刚刚看到你们聊得好像很开心，在聊什么呢？” “家主！”秦月柔跑到陈凡面前，左顾右盼后压低声音，“家主，你知道我们挣了多少银钱吗？” “多少？” 后面有几条鱼客人加价了，钱又是秦月柔收的，陈凡还真不知具体挣了多少。 “一百六十八文钱！” 秦月柔脸上的兴奋，满得都溢出来了。 以前她去邻村的地主家，洗一个月的衣服，才挣三十文钱。 秦月姣猎到兔子，卖了也才八十文钱。 兔子不好捉，尤其是现在。 不去虎头山的话，几天都不一定猎到一只。 现在陈凡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就挣到一百六十八文。 “家主，你实在太厉害了。” 秦月柔做梦也没想到，几天前，她还那么恨，那么怕陈凡，现在只有崇拜。 本来陈凡听到一百六十八时，说实话，心里有些失落。 虽然在预期内，陈凡还是有些失落。 费了那大的劲，才挣一百六十八，古代挣钱真的难。 现在看到秦月柔那张开心且精致的小脸，心情顿时开阔，他揉揉秦月柔的头。 “这就算什么，以后我会挣更多，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抹头杀，不管是在什么年代，什么时空。 对女孩子来说，都是致命的。 秦月柔的小脸，红成一片。 “家主，这是集市，人很多。” 羞臊不已，既想让陈凡不要揉她的头，但是又留恋陈凡的这般宠爱。 陈凡笑笑。 算了，小妮子脸皮儿薄，就不逗他了。 陈凡跟李四和卖饼大叔又要了几份饼和糕点，便带着两姐妹离开集市。 刚从集市出来，天空就有零零散散的雪花飘落。 在现代，每当下雪，女孩们都会开心地喊下雪了。 下雪，对于身处现在女孩们来说，就是浪漫的象征。 可是在这个时代…… “下雪了！” 秦月柔望着天空上飘落的雪，小脸上尽是忧愁。 “希望不要下那么大，不要那么多。”秦月姣喃喃地道。 雪越大，就意味着这个冬天死的人越多。 去年冬天她们就差点没熬不过来。 陈凡伸手接过一片雪花，雪花在他的手掌心上很快融化。 他不像自己的两个妻子那般的伤春悲秋。 伤春悲秋有什么用，还不如加快速度挣钱。 家里的屋顶必须加固，现在的屋顶，雪大一点，恐怕要塌。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冬天事情实在是少，里正已经闲下来，更何况陈江这个副手呢。 从昨天个儿起，一直到开春，里正让陈江不必再去里上，让他专心去学堂，好准备开春后的童试。 考上童生以后才能考秀才，童生没有年龄限定。 其实陈江年纪并不大。 古代人结婚早，陈江和陈凡同一年出生的，两人今年都才19岁。 今天发了月钱，里正还特意把月钱和生得儿子的赏钱亲自给陈江送到三和村，他出门时却被自己媳妇嘲讽：“你一个里正给自己的副手亲自送月钱和赏钱，不嫌丢人？” 里正当即怒斥，“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平常不是喜欢天天出门听八卦吗？难道你没有听到三清观道长的话。” “听到了呀，说三和村的陈福家，十年内会出一个文武双全的大贵胄嘛。”里正夫人不以为意地道。 “知道你还那多嘴！” “可道长也没有说，那个大贵胄就是陈江呀！”里正夫人心有不甘地低声反驳。 别人都说陈江好，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 她觉得陈江这个人很假，就是一个伪君子。 明明已经有两个妻子了，一来她家，眼睛还老往她女儿身上瞟。 “十年内，不是陈江是谁，难道是那个二混子陈凡？” “我知道，你和陈凡母亲以前是闺阁好友，心里不喜欢陈江，可是她儿子陈凡，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二混子，他在他叔叔陈江面前，提鞋都不配。” “难道你忘了你之前被他纠缠的日子吗？” 里正夫人低下头，不敢再接里正的话。 自从父母过世后，陈凡，也就是原主迷上了赌、博，把父母留给他的家产很快就败光了。 没银钱又懒的他，就时常来纠缠她，和她打感情牌，讨要钱财。 里正受不了，报了官，原主才不敢去。 “以后陈江再来，你给我注意点，别老是冷着面对人家！” 里正警告完媳妇，便出门。 除了月钱赏钱，他还提了一斤猪肉。 以后他能不能升官发财，就靠陈江了。 …… 从县城回后来，陈凡和秦月姣继续去山里的水泽捉鱼，秦月柔腿还没有完全恢复，陈凡没让她跟去，只让她去后山摘仙奴草。 陈凡和秦月姣捉鱼刚回到村，一路就听到人们在说陈江。 说陈江真是了不起，里正亲自来送月钱。 不仅仅送月钱，他生了儿子，皇帝发的赏钱也一起送来了。 陈凡继承原主的记忆有限，听到陈江这个名字，他只感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是谁陈凡并不关心，他现在只想努力挣多一些钱，囤够粮，修缮房子，渡过这个冬天。 “他们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陈凡和秦月姣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家里传出一道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陈凡穿越过来后，没听到过。 不是秦月柔。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盛气凌人，一点也不友善。 有人上门找碴？ 担心秦月柔的陈凡加快脚步。 推开院子的大门，便看见一个身高和秦月柔差不多的女人站在院子里，趾高气昂地质问秦月柔。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秦月柔半垂着头，态度卑微。 陈凡瞧着，心中的火气蹭地冒出来。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跑到他家大呼小叫。 “家主，您回来了！” 看到推门而入的陈凡，秦月柔像是得了救似的朝陈凡跑过来。 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也扭着屁股走过来。 陈凡刚想问女人是谁，他身后的秦月姣先他出声。 “红婶子！” “嗯！”赵小红轻轻哼了声，架子端得高高的。 没生儿子，赵小红长期受到张莲花欺负，受了欺负的赵小红就喜欢找秦月柔和秦月姣出气。 因为原主太废，在陈家地位极低，尽管赵小红和张莲花一直欺负秦家姐妹，原主也当看不到。 如果秦家姐妹发牢骚，说几句怨气话，原主还打她们，让她们要好好听婶婶的管教。 婶子？ 陈凡还在脑里搜寻赵小红的记忆，赵小红又道，“晚上到我家吃饭，你们……” 赵小红的目光移到陈凡背上的背篓，看清背篓上装的是鱼后，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着鼻子，连连往后退，满脸嫌弃地继续道。 “你们收拾收拾，换身衣服，今晚是陈家的家宴，里正和村长都在，族里几个叔公也过来，你们可不能给你江叔丢人了。” 今天里正亲自把月钱和生儿子的赏银送来，陈江摆了家宴，叫了自己的陈平一家，侄子陈凡一家，还有族里的几个叔公。 并不是陈江好心，而是纯粹显摆，也想借此立威。 陈家，必须以他为中心。 前两个月，陈平家的开始不太愿意到他家干活了，陈凡从掉山沟后，感觉也变了，好些天不来巴结他。 人就是那么奇怪，有人巴结时，心里觉得烦，不巴结的时候，心里又觉得不舒服。 因为人的优越感，就是在别人的巴结中产生。 说完，赵小红用手帕捂着鼻子，往门外走。 “连鱼都吃，真是穷鬼！” 经过陈凡和秦月姣时，赵小红嘲讽了一句。 陈凡看着了一眼赵小红离去的背影，回头问秦家姐妹。 “她是谁？” “家主？你不知道她是谁？” 迎上秦家姐妹惊疑的表情，陈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掉山沟后，真的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听完秦家姐妹的陈述后，陈凡决定去参加这个家宴。 要想好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就得在这个村先扎根下去。 族人什么的，他还是得认识认识。 身上的衣服又湿又脏。 陈凡换好衣服后，就带着秦月姣和秦月柔前往隔壁陈江家。 刚进到陈江家，陈凡马上感觉和自己家不同。 同样是五间房，但跟自家只有一间能勉强住人，其余四间连屋顶都没有的房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陈江的五间房，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青砖瓦房。 而且还崭新得发亮。 此时，陈江家已经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女人们在厨房里忙活，男人们坐在正堂上茗茶畅谈，孩童们在院子里围追打闹。 因为陈凡掉山沟后，很多东西很多人都不记得了。 到了陈家后，秦月柔就跟陈凡介绍陈江屋里的人。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我说陈凡家的，来了，还愣在男人身边做什么，快去厨房里帮忙！” 一个妇人，对秦月姣和秦月柔大声呵斥。 这人是陈凡的祖母周氏。 “好的，祖母，孙媳妇这就去帮忙。” 秦月姣和秦月柔急匆匆地从陈凡身边离开，前往厨房。 陈凡没拦，这个时代，长辈的话大过天，根深固地植入每一个人的骨子里，大环境如此，他初来乍到，还是先溶入其中。 妻子们走后，陈凡细细地观察起自己这个祖母来。 五十多岁的模样，额上，眼角处，都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双手有年轻时长期劳作的痕迹,不过收拾得很干净。 衣裙以淡灰色为主，领口处有黄色的刺绣，发髻处，还插着一枚鎏金的簪子。 看得出来，周氏相当重视今天的宴会。 作为一个农妇，这已经是她最拿得出手的行头。 古代人寿命不长，十来岁就结婚，周氏五十多岁做祖母很正常。 陈江是陈福和周氏的老来子，和陈凡同一年。 两人都是十九岁。 陈江比陈凡大几个月，但是陈江娶第一个妻子时，比陈凡娶妻早了三年。 老来子本身就受宠，更何况现在三清观的道长还说，陈江以后会成为一个文武全文的大贵胄，那就不是一个宠字那么简单。 现在的陈江，在周氏心里，就是他们老陈家的大宝贝，所有人都应该好好地供着。 周氏嫌弃地看着陈凡，语气很不好，“你也进去吧。” 她指的是正堂，男人们都呆在那里。 “记得规矩，进去后，可别给我丢脸！”周氏冷言冷语地补了一句。 她觉得陈凡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场面上。 也不知道陈江怎么想的，非得叫他来。 进了正堂，陈凡迳直走到陈江面前。 他看陈江家里的瓦片质量不错，就是想问他，瓦片在哪里买的。 “叔……” “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来了就自己找个角落好好呆着。” 陈凡刚开口，就被陈江冷漠地打断。 陈江说完，扭头继续跟里正说话，他连正眼都没给陈凡。 他让赵小红去把陈凡叫来，只是想让陈凡拜膜，并不是让他来跟他说话。 因为陈凡的坏名声，这种家宴，陈凡很少有机会参加，偶而让他参加，以前的陈凡也是感激涕零。 陈凡此举，陈江只当陈凡谢谢他同意他来。 可是，他就没点脑子吗？ 里正在，族老们都在，有他说话的地吗？ 再说了，就算没有里正族老们在，他一个二混子，也不配主动来他说话。 从陈凡进去后，不仅陈江，其它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充满嫌弃和鄙夷。 陈凡没往心里放，因为原主实在烂，人们这样看他，也挺合理的。 找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坐下没一会就开饭了。 有外客在，家里的女人一般不能上正桌。 但是今天的家宴，有一半原因是张莲花生了儿子，所以陈福命周氏在正堂处摆多一张桌子。 女人们不用到外头吃，可以坐在另外一桌。 两大桌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人们的脸上，喜气洋洋的。 这让陈凡有些感触。 在现代，陈凡住在城市里，城市的便捷，让人们生活方便同时，也让人情淡薄。 这样一个大家庭的聚餐，已经很少。 来这的目的，就是想来认识自己这个时代的亲戚。 落坐后，陈凡开始细细观察起这屋里的人。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陈凡的记忆很好，刚刚秦月柔说一遍，他就记住这些人的姓名。 男人桌上的菜，比女人桌上的菜更丰富，品种更多。 纵使现在陈江风光无限，但是主位坐的还是他老子，陈福。 陈福年纪看上去，比妻子周氏略大，估摸着快六十了，不过身子还算硬朗。 陈福的左右，分别坐着里正和村长。 现在聚在一起，固然张莲花生了儿子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当然是三清观道长的预言。 谁不想在大贵胄没有成为大贵胄前，好好巴结,等到人家真成了大贵胄，就轮不到他们了。 陈江坐里正的身旁，他今天穿着一件崭新的青衿。 青衿，一种青色交领的长衫，古代学子的制服，借指学子。 大庆王朝有规定，青衿只有考上童生的学子才可以穿。 童生，就是没有考上秀才的读书人。 考童生，没有年龄限制，只要身家清白，有人举保，都能参加，不过一般到了二十五岁还没考上，就没有人报考了。 二十五岁还没有考上童生，自己不嫌丢人，家里人都觉得丢人。 陈江现在还没有考上童生，就敢公然穿青衿，他自己不觉得不妥，在场的所有人也没觉得不妥。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等开春县试后，陈江肯定是童生。 陈江下来，就是三叔公陈信，四叔公陈义，五叔公陈正。 陈正的衣服料子，看上去最好，应该是陈氏家族中，家里条件最好的。 早些年，男婴出生率还没那么少，几个叔公都有儿子。 叔公的那些儿子们，比陈凡小一些，看着模样，都是些13—16岁的少年。 那几个少年，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陈江。 他们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穿上青衿。 陈凡被安排坐在这几个少年身边。 陈福在家族中，同辈年纪最大，陈福的大儿子陈平没有儿子，因此陈凡在家族中算是长孙，是那几个少年的大哥哥。 不过，那几个少年，完全不把陈凡当回事。 从落坐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有喊过陈凡一声大哥，不仅没喊，还很嫌弃，几个宁愿挤在一块，也不愿意往陈凡这边移。 陈凡倒也乐意。 没人跟他挤，他坐得舒服。 宴席上，耳边都是奉承讨好的声音，家族里的人争先恐后地给陈江敬酒，拍马屁。 大伯陈平挪到陈凡身边。 准确地来说，他不是挪，而是被那些巴结陈江的族人挤过来的。 陈凡扭头看向陈平，身体壮实，小麦色的肤色，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农村庄稼汉子。 因为没有儿子，加上性格老实木讷，陈平在家里的地位比陈凡好不了多少，被挤出来也没作声，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言语。 不知是不是看过太多虚伪的面目，陈凡对这个大伯的印象挺好的。 “大伯安好！” 陈凡问候了声。 陈平没有跟别人那样嫌弃陈凡，他点头回应，“凡侄子好。” “滚一边去，别挡道，两废物！”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陈凡他们身边响起，抬头发现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他是三叔的儿子陈飞宇。 陈飞宇手里捧一本《诗》，语气态度极为嚣张，作为一个小辈，完全不尊重陈凡和陈平。 “对不住，对不住，我们马上让，马上让。”陈平沧桑的脸上，露出卑微的笑容，他拉着陈凡继续往后挪。 “废物就不应该出现这里，给我们老陈家丢人！” 经过陈凡和陈平时，陈飞宇还骂骂咧咧的。 “小子，你说什么？”陈凡猛地站起来。 “我说什么，哼！”陈飞宇无情地冷嘲，“家宴到了这个时间，就要开始辩经论诗了，不滚一边去，你听得懂？” “丢人现眼的东西，快滚！” 陈凡还来不及出声，陈福就气恼地对陈凡大吼。 “小凡，别惹事了，我们退到一边吧。”陈平急忙把陈凡拉到比女人桌还低的角落 陈飞宇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这才对嘛，废物就应该呆在犄角旮旯里。” 对于陈凡这边的情况，陈江端坐在那里，事不关已，无比优越地观看。 今天主论诗文，陈家的小辈开始摇头晃脑地背诗。 陈江，里正，村长，三人点评。 最喜欢出风头的陈飞宇自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江叔，侄儿按您教的方法，十天诗经，就能背到第二十扉了。” “哦？”陈江微笑，“十天就能背到二十扉，宇侄儿你真不错呀！” “都是江叔教导的方法好，我现在就背给江叔您听。”话说着，陈飞宇就摇头晃脑地背起来。 “二十六扉，汝坟：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了，不你遐弃。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啪啪啪！” 陈飞宇话音刚落，陈江就鼓起掌来，他鼓掌，屋里其它人自然马上跟着鼓掌。 雷鸣般的掌声，在屋里始起彼伏。 “飞宇真是厉害呀，诗经的诗最难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背得那么多，还背得那么好。”人们都给予陈飞宇最高的盛赞。 “哪里，哪里，这个功劳应该属于江叔，如果没有江叔的方法，我也不会背的那么快，那么好。” “哪里，哪里，是飞宇侄儿你聪明。” 陈江和陈飞宇在那假情假意地互相谦虚，其实内心都不知有多得意。 “嗤！” 突然传来的讽刺笑声，显得格格不入。 “你笑什么！”陈飞宇怒瞪陈凡，里正、村长、还有家里的族老都在，这么大好出风头的机会，却被陈凡给打乱了。 “我为什么笑。”陈凡笑到不行，“还不是因为你们太搞笑了，十天才背二十页，诗经一页就是一篇诗文吧，一天才背一篇诗文，这简直比乌龟爬行还慢，就这速度，你们还夸上天，背的少也就算了，关键还记错，二十页根本就不是《汝坟》，而是《草虫》。” “还有，你的《汝坟》也背错了，不是既见君了，不你遐弃，而是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整个陈家陷入一片震惊中。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陈凡身上。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这小子胆子也太肥了。 他的话嘲讽的可不仅仅是陈飞宇，还有陈江。 陈江的功课不仅在家族里是第一，就是在学堂里也是数一数二。 而陈凡，就是一个目不识丁，整天游手好闲的废物。 废物居然说学霸教错了。 脸色最不好的陈福，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摔，“混账东西，你江叔他们在念经论文，你懂什么，就乱插嘴。” “我不懂什么，但二十页……” “哈哈，什么二十页，那是二十扉，连扉字都不会认。” “本来就是大字不识一字，还在这显摆。”陈凡刚开口，家族里的那几个小辈就开始嘲笑他。 陈家所有人都认定陈凡是错的，就没一个人去查证。 “滚滚，少在这里给我丢人。”嫌弃陈凡的陈福，开始驱赶陈凡。 “小凡，你真让我失望，今天为叔叫你过来，本想让你多见识见识，没想到你却如此狂妄。”陈江一副长辈心疼后辈不争气的痛心疾首模样。 “他好像讲得没错，《诗经》二十扉真不是《汝坟》，是《草虫》；既见君子，不我遐弃，他也没有背错。” 村长的声音，在一阵嘲骂中显得格外的突出。 里正连忙接过村长手里的《诗经》，低头一瞧，“确实是《草虫》，既见君子，不我遐弃，陈凡背对了。” “不，不可能吧，里正大人，您是不是看错了。”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陈飞宇，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老夫是眼拙，要不你看看？”里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陈飞宇慌里慌乱地翻开手里的《诗经》。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陈飞宇不停地摇头，嘴里胡乱地喃喃自语，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往后躲。 看着他的样子，陈江急忙扯过《诗经》一看…… 陈江的脸色，青红不停地交替，难看极了。 怎么会这样，陈凡怎么会认字？ 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陈飞宇躲了起来，陈江尴尬狠不得挖坑藏进去。 但人们更好奇的是，陈凡怎么知道《诗经》第二十扉的内容，他以前不会认字的呀。” “小凡，你会认字？”里正盯着陈凡疑惑地问。 “我……” “啊！” “郑氏，你一定是故意的。” “弟妹，没有呀，我只是腿绊住了。” “你说大话，你明明是故意的。” 女桌那边突然传来争吵声，打断陈凡的话。 是陈江的妻子赵小红和陈平的妻子郑氏争了起来。 这场争吵，是张莲花故意绊倒郑氏，让端着热汤的郑氏倒到赵小红身上，然后替陈江解围的。 最后结果赵小红因不尊长嫂被休，而郑氏则因不护小，被罚回家自省三天。 剩下的时间，每个人都有各有心思，都吃得索然无味。 里正住得远，看着天色不早，他便起身告辞。 已经从陈凡身边走过去了，里正突然折返。 “您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陈江问道。 “有件事，差点忘了！”说话间，里正已经来到陈凡身前。 看到里正的这个动作，全屋里姓陈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陈凡不会又犯了什么事了吧。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就不该叫他过来，要坏事了！” “我们家族出了这样的二混子废物，真是让族人蒙羞呀！” “谁说不是呢，出去，一说起陈家，人家就问，是不是二混子陈凡那个陈家呀，我都不是知怎么回答。” “他就是坏了一锅好汤的老鼠屎。” 陈凡周围族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无一例外的怪陈凡害苦他们。 陈江眉心也紧皱，他今天叫陈江来，就是想显摆，让陈凡拜膜他。 没想到最后竟让这小子弄得下不来台，面前下不来台的事，他暂时不算，如果他又惹事，那真是倒了大霉。 “废物，给我跪下，不管你做了什么事，立即给我跟里正道歉。” 陈福朝陈凡怒斥。 “我干什么了，就让我跪，你没事吧！”陈凡无语地看着陈福，直接回怼。 陈凡的态度，让在场所有的陈家人都吃了一惊。 他以前在外面不管怎么横，回到陈家，他连屁都不敢放。 尤怕陈福和陈江。 “陈凡，怎么跟祖父说话？”陈江瞪了一眼陈凡。 陈凡当没看到。 “误会了！”里正急忙道，“他这次真没犯什么事。” 说着，里正从衣兜里摸出五十文钱，递给陈凡，“这是你婆姨给你的。” 里正夫人和陈凡的母亲，以前是最好的姐妹，陈凡母亲临死之前，还央求过她照顾过陈凡。 如是不是以前的陈凡太混，她也不会不来三和村看他。 前些天听到陈凡掉山沟里，差点死了。 就让里正帮她带点钱给陈凡，说以后到了地底下，才有脸见自己的老姐妹。 里正来的时候，并不打算给，可这一次来，发现陈凡跟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样。 这种场面，按他以前的性子，见到他早就跑过来溜顺拍马，谄媚奉承。 可这次他没有，进来之后，面对着陈江的故意冷落，他没有露出任何不快，找个角落安安静地坐着。 后面戳穿陈江和陈飞宇时，更是不畏不惧，淡然自若地应付。 自从三清观道长的预言出来，再加上连生了两个儿子后，陈江已经有骑到他头上的苗头了。 今天看到陈江出丑，里正心里暗暗爽了一把。 — 里正妻子和陈凡已故母亲的这份关系，陈家的很多人是知道的。 可里正给钱，让陈家人更觉得没面子。 就像一个家族中，有一家过得特别穷，特别难。 族人只嘲笑，不帮忙。 但是外人帮忙的话，那些所谓的族人，又觉得那个人丢他们的脸，因为他们担心别人说他们，连自己的族人都不帮。 现在陈家人的心里，就是这样。 尤其陈福和陈江。 他们一个是陈凡的亲祖父，一个是陈凡的亲叔叔。 以前陈凡去找过里正的妻子要钱，他们是也知道，但那都是背着他们，他们可以当作不知道。 “里正，您亲自给卑职送钱过来，卑职已是三生有幸，我们家怎么还能要您的钱呢。”陈江连忙轻推开里正的手。 “嗨，这有什么，都是我婆娘的意思，老是念着她的老姐妹。” “真不用夫人破费，我这不是刚发了月钱和赏金吗？我这个做叔叔自然要帮他！” “江叔！”一直看戏的陈凡立即开口，“你真的要帮我？” 第50章 第五十章 这小子，竟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陈江警告地看着陈凡。 陈凡把眼睛睁得大大，表现得很单纯，他微笑地迎上陈江的目光，陈江眼里警告，他完全看不到。 “也对！”陈凡不等陈江回答，继续说道，“江叔是读书人，身上还穿着青衿呢，怎么会骗人呢。” 陈凡说着，朝陈江伸出手。 陈江皱眉看向陈凡伸出来的手，“什么？” “银钱呀！”陈江抖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江叔，侄儿现在急需三百文过冬。” 陈江想吐血。 他之前一个月钱才二十文，今天里正来跟他说，县令说他工作做得不错，涨到一百文，三百文就是他三个月的月钱呀。 陈江目光狠狠地盯着陈凡，声音从牙齿缝挤出来，“小子，你少在这里狮子大开口！” 陈凡脸上的笑容加深，无畏无惧地和陈江对视。 三百文多吗？一点也不多。 在来之前，秦月姣和秦月柔告诉他，陈江去年建房时，钱不够，陈福要陈凡出两百文，以前的陈凡，连饭都吃不饱，怎么会有两百文。 是秦月姣和秦月柔当了自己的首饰，再加上从娘家带来的五十文钱，凑够的两百文。 另外的一百文。 就算是今年秦月姣和秦月柔到陈江家干活的工钱。 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初来乍到，凡事不能做得太绝的份上，一百文怎么够。 从年初做到他穿越过来，大半年时间，一百文他真的要的很少了。 想想以前自己的两个妻子，要忙自家的活，还要来陈江家里帮忙,还要着受陈江那两个妻子的气，陈凡就心疼不已。 特别是秦月柔的身子还那么弱。 “江叔，您干嘛那么凶地看着侄儿。”陈凡满脸无辜地道，“要是有困难，那就当侄儿没说。” 生儿子朝廷的赏钱，这事官府早就贴了告示，人尽皆知。 生一个儿子赏五十两。 不过，五年给齐。 一年给十两。 古代婴儿存活不高，很多婴儿存活不到五年。 朝廷这么做也是为了省钱。 里正今天来送钱，现在不只陈家人知道，村里的人都知道陈江有十两银子。 “回头我再给你！”陈江想搪塞过去。 “不好吧！”陈江立即接话。 废话，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回头，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陈江也不可能给他钱。 陈江突然笑笑，“小凡，伸出跟人要钱，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哦。” 陈福也跟着开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你爹娘走得早，都是我这个做祖父的不好，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教好你。” 陈福陈江父子的一唱一合，立即引来族人的非议。 伸手跟人要钱，不卑躬屈膝就算了，态度还那么横。 陈凡早知道陈江会反击他，陈福开口帮陈江，他也不奇怪。 陈福不偏心，还是陈福吗？ “不是的，祖父，叔叔，你们误会我了。” 你们会演，我也会，陈凡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这不是回头又怕吵着江叔吗？开春后，江叔就要去参加县试了，他现在要专心温书。” “再说了，我在村里的名声不好，大家私底下都叫我瘟神。”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以前的原主在陈家人面前，屁都不敢放，可是在外头跟着朱大安混，在村里横得一批。 村民都在后头偷偷骂他们是瘟神。 “要去参加科考的人，碰上我们这种瘟神，可不好呀！” 陈凡也没想到，朱大安还间接帮了他的大忙，如果没有朱大安，村里哪有人怕原主，原主就不会有瘟神这个称号。 而他现在就可能拿不到，秦月姣和秦月柔的嫁妆钱和辛苦钱。 果然，一听到瘟神两个字，陈江和陈福的脸色马上变了。 古代人迷信。 远处的张莲花抱着孩子快步走过来。 “三百文给你，小凡，为了你江叔，也为了我们陈家，在你江叔县试前，往后我家要是有活，你和弟妹都不用过来帮忙了。” “谢谢婶儿！”陈凡开心地接过张莲花递过来的银钱。 陈江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三个月的月钱呀。 可……瘟神。 他也怕。 “那我这五十文，也是要给的，不然我回去，我那婆娘可不会放过我。” 里正也想把手里的五十文放在陈凡的手里。 “大人！” 陈凡轻轻推开里正的手，“无功不受碌，江叔已经给了我三百文，我手脚都好好的，能挣钱，帮我谢谢婆姨，她的心意我心领了。” 除了秦家姐妹，在场的人都愣住。 陈凡怎么说出自己有手有脚，能挣钱，谢谢，心领了这种话。 这跟他们认识的陈凡完全不一样。 在一片怔愣间，陈凡清晰地感觉到有两道与众人不一样的目光。 陈凡顺着那两道与众不同的目光看过去。 是他的两个妻子。 秦月柔的目光温柔如水，浅笑地看着陈凡，眼眶里闪着泪光，那泪光中，伴着喜悦和爱意。 秦月姣虽不像秦月柔那般柔情似水，泪眼朦胧，可那张娇俏的脸，流露着掩饰不掉的雀跃。 当发现陈凡看她时，脸蛋儿还红了起来。 虽然这几天，她们已经知道陈凡变好了。 可是这一刻，她们仍然感动。 陈凡看着自己的两个妻子。 他其实也感觉心里甜。 作为一个男人，得到自己妻子的肯定，应该没有人会不觉得幸福吧。 但又觉得有点酸涩。 他只是讲了一段正常不过的话，就让这两小姐妹感动这样，她们以前是过得多么卑微。 老天爷既然安排我来了，那么……以后，你们尽管把后半生交给我，我定会倾尽全力,让你们过上优渥的生活。 …… 里正微笑着点头。 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这小子果然跟以前不同。 这样也好，省得家里那个婆娘担心。 “那行！” 里正把银钱收起来，不再勉强。 他是从陈凡这个年纪走过来的。 年轻人血气方刚，好面子好强，陈凡不想要，强给，谁的面子都不好。 里正拍拍陈凡的肩膀，“老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看到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以后都好好的，别让你地下的父母担心。” “好了！”里正扭头看了一眼门外，“天色真不早，我也应该回去了。” “大人，卑职送您出去！”陈江急忙道。 他现在不仅想陈凡快走，也想里正快点走。 这本来是为他举办的家宴，他风光了大多数时间，没想到最后却被陈凡抢了风头。 浪子回头金不换？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哼！ 那又怎么，陈凡这辈子，不管在辈分上，还是事业上，生活上，注定低他一头。 “嗯！” 里正点点头，跟随陈江出去。 门外停了一辆马车，是陈江雇来送里正的。 一个小乡村，有点风吹草动，整个村的人都知道，更何况里正亲自来，而且还是带着朝廷送来的生男婴赏金呢。 陈江外，又围着好多看热闹的人。 送到大门口，大部份人都回到陈江家，只有陈江一个人坚持送到村口。 “陈江真是有出息呀。” “接连生了两个儿子，真是个大福相。” “何止，不仅能生儿子，读书又好！” “人家三清观的道长，几时说过假话。” 这就是陈江坚持送里正到村口原因，不送到村口，怎么接收更多村民羡慕的目光呢。 “哎，读书那方面，我再努力也没有用，只能看看生儿子上，比不比得上陈江了。” “你胃口真大，陈江两个儿子呢，我可不敢想，老天爷能给我一个儿子，我老爹就能把我供上天了，我家我们这一代，连生了十六个闺女，就是没见一个带把的。” “我家也一样了，哎，不说了，要赶紧回去，今天我娘去算命了，说我家里的婆娘如果这个月怀上的话，是儿子。” “你娘跟我娘一起去算的吧，我娘也这么跟说我。” “真的吗？肯定是那个算命的骗人。” “这些谁说得清呢，走了，回去！” 这一夜。 三和村不知有多少对夫妇，在炕上哼哧哼哧地努力造儿子。 这是夜里头的事。 此时的陈江家里。 里正刚走，陈福就立即扭头对陈凡冷冷地道，“你跟我过来！” 这老头再怎么说，也是他这个时代的祖父，跟他走就走吧，反正就一老头儿，吃了他不成。 陈凡跟着陈福走到一个角落。 “以后好好在你那个家呆着，少给我露脸！” 刚刚停下来，陈福就朝陈凡，一顿劈头盖脸地怒吼。 “行！” 陈凡应得很爽脆。 这个家族的人，今天他差不多认全了，这些人也没有走近的必要。 陈福眸眼深深地看着陈凡。 这小子感觉……真的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的他哪有这种精神劲。 骂他，他只会耷拉着脸。 “你江叔以后是个当大官的人，以后不管做什么，你都给我老实一点，别拖了你江叔的后腿！” “……” 陈凡无力吐槽。 以前在小说和是影视剧上，他就看到古人迷信。 那个时候，他还在吐槽那些作者编得太夸张了，他现在身处其中，觉得那些作者编得还是太保守了。 一个为了骗香火钱的道长，就这么一说，他们还真当真了。 “我知道了。” 陈凡不想跟这个老头再缠下去。 家里的鱼还没有处理呢。 陈福还想训斥多几句陈凡，可是陈凡回答得那么乖，他都找不到话训他。 除了找不到训话，陈福的心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眼前的陈凡，身上有一股他说不上来的气场。 正气凛然，睿智坚韧。 就是这份气质，让他不敢再训下去。 打住，打住！ 陈福猛地摇头。 正气凛然，睿智坚韧，这种词语怎么可能放在陈凡身上。 看来他今天真是喝多了。 “你回来！” 陈凡刚走几步，又被陈福叫住。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陈凡刚回头，陈福就直接命令他，“把那三百文钱还给你江叔，一个二混子，不配拿那么多钱。” “不给！” 陈凡斩钉截铁地道。 这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这三百文钱，是秦月姣和秦月柔的。 他只是帮她们要回来而已。 陈福极为恼怒地指着陈凡，“你！” 陈凡推开陈福指着他的手，“我太爷爷太奶没有教过你吗？这样指人很没有礼貌。” 竟然被自己的孙子说没有礼貌,陈福气得脸红气燥，“混账东西，给我把钱留下。” “我要是不呢。” 陈凡双手握在一起，他悄悄用力。 手指关指咯咯响。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祖父。”陈福连连后退。 这小子掉山沟后，身手就变得邪门，他有耳闻。 前些天，朱大安就被陈凡打得起不来，抬着出门。 “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活干得有点多，手指难受而已。” “祖父，我家里还有活，走了！” 直到陈凡走远，陈福才回过神来。 心里呕气。 他以前最瞧不上的孙子，他现在居然怕他！ …… 进了家门。 陈凡就把三百文钱递给秦月柔。 秦月柔愣愣地看着陈凡手里的银钱。 “还愣着干什么，拿着呀！” “家主，这钱怎，怎么给我？”秦月柔不敢接。 “这是你们姐妹的钱，当然给你。” “我们的？” 秦月姣和秦月柔惊讶得异口同声。 “对！去年陈江建房子的时候，你们不是拿嫁妆去当了吗？” “那也没那么多，我们只拿了两百文。” “另外的一百文是你们去陈江家干活的工钱，都是属于你们的，拿着。” 静默了一会…… “哎，谢谢家主！”清清脆脆的声音，秦月柔的小脸上，乐得跟开花似的。 然后拉着秦月姣跑进厨房里数钱。 厨房里。 秦月柔把陈凡给她的钱放到一张小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摊开。 桌上铜钱还很新，三百个铜钱用绳子串成三串，摆得整整齐齐的。 秦月柔看着小桌子上的铜钱，傻傻地看一旁的秦月姣，“三姐，这些钱是真的吗？” “傻四妹！”秦月姣笑着揉秦月柔的头发。 “可是你想得到吗？”秦月柔反问秦月姣。 想得到，她们花出的嫁妆钱，陈凡居然给她们收回来。 不仅如此，还多出一百，说是她们在陈江家干活的工钱。 秦月姣摇头，“没想到。” “你也没想到吧。”秦月柔嘴里喃喃自语，泪水又从眼眶里滑落。 陈凡掉山沟醒来后，秦月柔掉的眼泪，比之前一年还多。 “瞧你！”秦月姣打趣道，“又流泪，外头人不知道的，以为你现在过得比以前还惨呢，快别哭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要好好数数有没有三百个铜钱。” “张莲花那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表面看着好好的，内心贼得很。” “三姐，你说得对，说得对，必须数数！”秦月柔抹掉脸上的泪水，撸起袖子开始数。 “一，二，三……” 两姐妹头贴着贴，开始数起来。 陈凡在外头听着不禁笑了笑。 真像是两个孩子。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陈凡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剩下的，和今天卖鱼的钱，走进厨房。 专注数钱的小姐妹，陈凡走进去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她们已经数了将近一半。 陈凡站在一旁看着，心里突然玩心肆起。 “啪啦啦！” 陈凡把手里所有的铜钱，倒到桌子上，和桌子上的铜钱全混在一起。 “哎，三姐，你这是干嘛呢，都混乱了，又要重新数。” 秦月柔抬头懊恼地看向秦月姣，却看到陈凡噙着笑的脸。 “不是……” 想跟秦月柔解释，不是自己的秦月姣也同时抬起头。 “家主！” 两姐妹异口同声。 陈凡嘴唇轻咧,“是我。” “家主，我们都要数完了。”秦月柔娇嗔地跺脚。 “那就再数一遍，连同我刚刚放进去的一起数。” “那你早些给我嘛，这样我们就不用重新数了。” 秦月柔嘴吧微微嘟起，窗外的光线打在她微嘟起的樱唇上，折射出点点星光。 陈凡看得有些出神，捉弄的话脱口而出，“你生气的模样那么可爱，搞得我都想亲你了。” “……家主！”秦月柔小脸炸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声音细如蚊，“你又拿妾身寻开心。” “好了，知道你害羞，不逗你了。” 陈凡说完，说转身走出厨房，今天捉了两百多条鱼呢，夜里没有电灯，在天黑之前尽量处理多一些。 “家主。”秦月柔对着陈凡的背影道，“我数完后就把钱给你。” “不用，以后家里的钱，全交由月柔你保管。” “我？管钱，不行呀！” 秦月柔本能地回绝，那么重要的事，她没有信心。 “我说你行，就行，就这么定了。” 陈凡已经坐在院子的角落里开始处理鱼。 “四妹，你不要看我，家主说你行，你就行。” 秦月姣给秦月柔说了声加油，也出去和陈凡一起杀鱼。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秦月柔也从厨房出来。 她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秦月姣身边。 “家主，三姐，你知道我们家现在有多少钱吗？”秦月柔的笑容满得小脸都快装不下了。 “多少？”秦月姣立即问道。 秦月柔举起手掌晃了两下，“五百五十八文钱！” “那么多哦！”这下子，连秦月姣也笑得像个孩子。 虽然前些天陈凡从李山那里得到过十两银子。 但是那十两银子一直在陈凡身上，而且当天也花得七七八八的了。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意义不同。 现在的五百五十八文钱，除了一小部份是之前李山那十两剩下的，其它都是他们辛苦挣来，和她们的嫁妆加起来的。 这个家从来没有那么富余过。 受到两姐妹的感染，陈凡也开心地笑了。 幸福真不是靠大量金钱堆积起来的。 “这哪里算多，我们以后能挣更多的钱。” “家主说得对，我们以后能挣更多。”秦月姣刮鱼鳞的手加快了不少。 秦月柔把钱放回主屋，也到院子帮忙。 心里有了奔头，谁也不觉得累，觉得冷。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三姐，挣到钱，你最想买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买箭啦。” 干着活的两姐妹，开始盘算起以后有了钱怎么花。 “我想买一盒胭脂。” “除了胭脂，我还想……” “你还想什么？” 秦月柔突然不说了，陈凡在一旁听着难受，便问她。 “没，没什么！” 秦月柔连连摇头，可能怕陈凡继续追问，她又补上一句，“我只是还没想到。” 陈凡一眼就看出秦月柔说假话。 不仅秦月柔情绪有变化，秦月姣也是。 这两小姐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现在心情有些低落。 陈凡也隐隐想起，是有一件事情要解决，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 陈凡就去敲大伯陈平的家门。 昨天整整捕了233条鲤鱼，虽然一条只有三四两，但是两百多条也将近100斤。 走那么远的路，靠人力背，那样不仅走得慢，还很累。 到了县上，卖鱼也要体力，不能提前消耗太多，所以陈凡打算到陈平家借辆板车。 “谁呀，大冷天的，那么早！” 陈平打开门时，还打着哈欠。 “怎么是你？”看到是陈凡，陈平第一反应地就是关门。 陈凡急忙用脚顶着门，“大伯大伯，你别急着关门，我有事找你。” “小凡！”陈平哀求地看着陈凡，“你大伯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昨天应该也看到了，我真没银钱给你。” 陈氏家族中，陈平为人最为老实，也最懦弱。 以前陈凡没钱，就爱到陈平这借。 当然，钱都在郑氏手里，陈凡一般借不到，不过，能顺点吃的。 “大伯，我不要钱。” “吃的也没有，昨个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大伯母哪有心思弄吃的。” “大伯，也不要吃的，我今天来是想跟借你家板车一用。” “板车？” 一听到板车，陈平更加警惕了。 陈平家里，现在就这板车值点钱。 “小凡，你不会昨天从你江叔那得了钱，晚上就去场子输了还欠了钱，就来我这打板车的主意吧？” “小凡，我那板车不值钱，前两天我和你大伯母去山里拉柴，下坡时，撞到石仔，破了一个大洞。” “真的，不骗你，现在就算你拉去卖，估计三十文钱都卖不到。” “叔！”陈凡有些无奈地道，“我信你，但我来借板车，真不是拿去卖，我要用来拉东西。” 陈凡话落，陈平看着陈凡久久不出声。 这天就要亮了，陈凡心里有些着急，就想进陈平家，“叔，我真的急用，你借我一下，我会给你……” “砰！” 陈凡话还没说完，陈平砰地一声跪到陈凡面前。 “哎，大伯，你这是干什么？”陈凡吓得急忙把陈平扶起来。 陈平却不愿意起来，老实巴交的脸上，尽是哀求，“小凡呀，你大伯我现在只有那板车了，就指望着这板车给大丫挣点钱，不然，来年她被分给一个混子，可怎么办呀！” 陈平打算用这板车，去帮县里的米铺帮忙拉米。 尽量挣多点的钱。 这样才有钱送给分派的官员，大丫才可能分给好一些的男人。 如果被陈凡拉去卖了，那他的大丫就惨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我真不忍心看着大丫以后跟秦家姐妹那样。” 陈平的喃喃自语，虽然很小很小声，但是陈凡听得一清二楚。 他愣愣地看着陈平，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陈平分明是在说他不好，可是陈凡听着一点也不生气。 相反，他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他的记忆里，有秦家姐妹被原主打、骂的情景，尤其是秦月柔的腿被打断那一幕。 “小凡！” 郑氏听到动静出来。 “大伯母求你了，给你堂妹一条生路吧。” 郑氏说着，也要跪下。 “大伯母！” 陈凡急忙拉住郑氏。 天，他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呀。 他是陈平夫妇的晚辈，他们现在却为了女儿向他下跪。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为了打消这两口子的疑虑，陈凡直接掏出十文钱，递到郑氏的手里。 “大伯母，这是我今天借板车的钱。” “那，也不用那么多，一天三文钱就够了。”陈平看着郑氏手里的钱，老实地道。 他去县里帮米铺拉米，从码头到米铺，跑两趟，掌柜的才给他一文钱，一天顶多能跑五六趟。 而且还不是天天有活干。 再冷些，米铺的生意少，他就没活干了。 看着陈平夫妇苍桑的面容，再听着他们实诚的话语，陈凡决定帮帮他们。 虽然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但他还是想尽一份力。 陈凡又从口袋里拿出十文钱塞到郑氏手里。 一旁的陈平急忙推开陈凡的手。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现在得了三百文钱，可是你给我那么多做什么，拿去给秦家那两姐妹买点好吃的，她们现在那么瘦，跟着你，真是难为她们了。” 陈凡听着有些想笑。 好家伙，如果不是了解陈平的性格，他还以为陈平是拐着弯骂他呢。 “大伯，这二十文钱不全是租板车的钱，还有十七文是要你们帮另外的忙。” “什么忙？” “帮我到山里的水泽捕鱼。” 现在算来，陈凡不算帮陈平，算是合作。 单纯帮，按陈平那性子，他也不会要。 陈凡现在每天要去县里卖烤鱼，回来还得马不停蹄地去捕鱼，回来后再杀。 每天搞得精疲力尽不说，每天卖得还不多。 烤鱼这玩意，并不是什么高技术难道的东西，过段时间肯定会有人模仿。 他要在集市里出现第二摊烤鱼档前，尽可能地卖更多的烤鱼。 陈平夫妻在村里帮他捕鱼，杀鱼，这样他就省去很多精力，卖更多的烤鱼。 “小凡，你捕鱼干什么？” 昨天陈凡只是小试，才几十条鱼，一下子就卖完了，他卖烤鱼的事，还没有传到三和村。 “卖？” 知道陈平和郑氏肯定会问，鱼怎么能卖，不等他们开口，陈凡先说。 “大伯，大伯母，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总之，这鱼我能卖，而且价格还不错，你们现在推着板车，到我家就行。” 陈平和郑氏推着板车来到陈凡家。 陈凡让秦月姣拿一条鱼过来，他告诉陈平夫妇，按秦月姣手上的鱼，捕跟它差不多大小的，回来后杀了洗干净就行。 一天捕三百条左右。 有了板车，陈凡三人比昨天还早到半个时辰。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陈凡去铁铺付了九十文余款，取了昨天定的铁网和铁架，然后又去补了些孜然胡椒就返回集市。 今天烤摊还没支好，就有很多人围着了。 昨天好多人没买到，今天就来早点等，昨天买到的，今天又想要，所以都来了。 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的，直接让管家带着食盒来，开口就要十条。 十条烤鱼，就是三十文钱，对于那些大户人家来说，三十文钱根本不值一提。 不到响午，鱼就卖光。 忙了一个早上，三人的肚子都饿了。 陈凡带秦月柔和秦月姣去面馆吃面，他要了三份油泼面，还特意叮嘱老板加肉。 “油泼面就很贵了，还要加肉，现在三碗面加起来，就要十五文，这两天虽然挣了些钱，可是这样花，再多也不顶花呀。” 刚坐下，秦月柔就絮絮叨叨的。 一想到三碗面就要十五文钱，心里就跟割肉似的疼。 在她看来，不用吃糠咽菜，已经不错了，怎么还来吃油泼面，吃油泼面也就算了，还要加肉。 家主真是败家。 看着絮絮叨叨的秦月柔，陈凡轻笑。 “怎么，刚给你管家，就成了小财迷了？” 觉得秦月柔那絮絮叨叨的小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陈凡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 “家主，这里是面馆，你可乱来。”秦月柔猛地闪开。 肌肤上的接触，让脸皮本来就薄的秦月柔瞬间满脸绯红。 “让我不乱来可以，那你可不许再念叨了。”说着，陈凡凑近秦月柔的耳边轻声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念叨的时候，仿佛老多了十岁。” “……” 秦月柔瞬间把嘴巴闭得紧紧，一点缝也没有。 不管哪个时代的女孩，都害怕变老。 “哈哈哈！” 陈凡忍不住放声大笑。 前几天，陈凡还因为自己穿越过来不像别人那样，直接做王公贵族，而懊恼不已。 现在感觉这样也不错。 远离朝廷，在一个小山村里，每天努力挣小钱钱，得空再逗逗自己两个如花似玉的妻子。 回村前，陈凡买了几个新木窗和贴窗的油纸。 家里的窗已经坏了，现在用的是秦月姣用茅草编的草板挡着，草板一放下，屋里又黑又闷。 买了木窗和油纸，陈凡又转进柴铺。 夜时每天都要烧炕，从后山拉回的牛粪，前天就烧光，陈凡和秦月姣前些天砍回来的柴也快烧光了。 他现在要去卖烤鱼，没有时间去砍柴，而且村附近山上的树木早被砍光，要去比较远的山，一去一回得大半天。 如此一算，买比自己砍划算。 陈凡要了十五捆木柴。 这个地方，柴木按捆卖。 买的东西不少，他们几个肯定拿不动，陈凡请了一辆拉货的牛车。 “客人，还走上次那条小路进村吗？” 到了村外面，牛车车主回头问陈凡。 上次买粮，陈凡请的也是这个车主。 陈凡瞧着前方的村落道，“不用，我们这次走村里的大道。” 小道不好走且远，大道平坦且近。 上次要低调，这次不用。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昨天陈江家来了那么多人，农村人最爱八卦,有点风吹草动，马上传遍整个小山村，他现在有三百文钱，想必整个村里人都知道了。 “叮当当，叮当当！” 牛脖子上的铜铃随着牛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沿路听到声音的村民，纷纷走出家门。 哟，好壮实的牛，它身后的板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的柴木。 一整车的柴木，谁家那么大手笔。 三和村除了少数几户条件好的人家买柴木烧，大部份都是自己去山里砍，其它人不是不想买，而是根本买不起。 一捆柴木，十文钱。 很多人还饿着肚子呢，哪里有钱买柴木。 “我看那车上，还有木窗和油纸！”有眼尖的村民，很快就发现牛车的木窗和油纸。 “天啊，油纸？我们村好像只有村长的窗是用油纸糊吧。” “那不用想，这牛车肯定是去村长家。” “不是，你们看车上那女的，是不是陈凡家那个跛子秦月柔。” “还真是，牛车后跟的是陈凡和秦月姣。” “牛车上的东西，难道是陈凡买的？” “哈，牛车上面的东西是陈凡买的，这是我今年听到最搞笑的笑话，难道我还不清楚吗，那小子家里都没米下锅了，他还买那么多柴木？” 出言笑话的，正是朱大安。 “大安，难道你没听到陈家的事？这陈凡还真的有钱。” 今天一早，整个三和村都在议论，不仅三和村，邻近几个村的人都在议论。 说陈凡当着里正，村长，还有陈家几个叔公的面前，逼着陈江给他三百文。 有些话，一传说，十传百后，早已面目全非。 有人说，陈凡在陈家大闹，如果陈江不给他钱，他就赖在陈江家。 还有人说，陈凡拿刀威胁陈江，如果陈江不给钱，就把陈江杀了。 甚至有人说，陈凡把刀架在陈江儿子的脖子上，不给钱，就先把陈江儿子杀了，然后再杀他全家。 现在的陈凡，俨然已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议论陈凡的同时，人们又同情起陈江，为他有那样的侄儿感到惋惜。 外面的风言风语越传越恐怖，陈江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更不可能说去解释事情的真相。 昨天，客人都散去后，陈江让张莲花偷偷去跟陈凡说，那三百文当他借给陈凡，陈凡以后要还，还让张莲花问陈凡什么时候还。 张莲花回来是跟陈江说。 陈凡说他拿回他妻子的钱，为什么要还。 当问清楚，为什么那三百文是秦月姣和秦月柔的时，陈江的脸色当即变得阴沉阴沉的。 在他看来，他现在就是这个家的老大。 陈平以及陈凡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他们就应该无条件地服从他，侍奉他。 他们现在给他建房子，给他干活，是因为他们以后要仰仗他。 陈凡居然敢反抗，他为什么要帮陈凡解释。 相反，外面传得越厉害，他心里越舒服。 朱大安道，“陈凡那小子逼陈江给他三百文，我知道呀，但是那又怎样，你们觉得那小子有钱在手上，会买柴木木窗油纸这些东西？”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没人回话朱大安的话。 按陈凡以前的性格，一有钱，他不是拿去吃喝，就是拿去赌，才不会管家里有什么没什么，更不会管秦家姐妹的死活。 看到没人反驳他，朱大安有些得意洋洋。 “这个村没人比我更了解陈凡那小子，你们没注意到吗？秦家那两个小娘们，一脸的苦相，一定是陈凡带她们出去，想找地把她们卖了。” “我没看出秦家姐妹一脸苦相，我倒觉得她们是在笑。”有胆大的村民反驳朱大安。 “你懂什么？” “你又懂了？上次你还说，不出三天，陈凡就把秦月柔送去怡春院呢，现在都那么多天了，人家秦月柔现在不是还在我们三和村好好的吗？” 陈凡把朱大安打一顿后，村里的人开始没那么怕朱大安了。 “上次那是，那是……” 上次的事情，明明就是一盘死局，竟被陈凡盘活了，朱大安想了几天几夜都想不明白。 李山为什么突然放过陈凡，不仅如此，还连秦月柔都好好地回来了。 他偷偷去怡春院打听，却被李山叫人打了一顿。 旧伤没好又添了新伤，朱大安在家里躺了好多天，今天身体刚好一些，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要是那牛车上的东西是陈凡买的，我让那小子再打我一顿！” 朱大安觉得自己前两次是太大意了，没有防备才被陈凡打的，要是再来一次，他一定把陈凡打趴在地上，跪着叫他爹。 “陈凡！”有人朝陈凡喊话，“牛车上的东西是不是你买的？朱大安说，车上的东西是你买的话，他就让你再打一顿。” 前方的陈凡没有回应，他跟着牛车拐了个弯，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就说不是嘛，是的话你喊那么大声，他不来？”朱大安得意地道。 他心里想着，就算车上的东西真的是陈凡买的，陈凡也不敢过来。 那小子，还算知相，真敢过来，他不狠狠揍他一顿。 “叮当当，叮当当！” 铃当声突然间大了起来，远去的牛车突然返回。 陈凡从车上拉出一条柴木，朝朱大安走过来。 “小子！”朱大安双手抱在胸口前，面露讥笑地看着陈凡，“我还没去你家找你呢，你怎敢回来？” 朱大安本身就长得比陈凡高，这会儿，他还故意把身体挺直，就是想全方位压制陈凡。 陈凡也笑着回应朱大安，“不是说，车上的东西是我买的话，你就让我打你吗？” “那得是车上的东西是你买的。” “车上的东西，确实是这位小哥买的，他来雇牛车时，还很大方地给了我五文钱。” 县城到三和村，请一趟牛车三文钱，陈凡看着这位大叔年纪那么大了，而且两次都帮他免费装货和卸货，就给多两文。 “真是小凡买的，小凡打他！” “对，狠狠地打。” 相比于牛车上的东西真的是陈凡买这件事，人们现在更想看陈凡打朱大安。 陈凡微笑着点点头，“好，等会我会狠狠地打。” 他过来，就是来打朱大安。 看到陈凡脸上认真的表情，朱大安把交叉在胸口的手放下。 “小子，上次是我大意了，识相的，叫我一声爹，我就当上次的事没发生……” 第60章 第六十章 朱大安的话音还没落下，陈凡手中的柴木就狠狠地敲在朱大安头上。 一想到朱大安曾用那么猥琐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妻子，陈凡就觉得打一次根本不解恨。 朱大安想闪躲，可陈凡动作比他的快，而且好像是能预判朱大安的动作一样，朱大安闪到哪边，他就打到哪边。 跟前些天在陈凡家那次一样，朱大安痛得哇哇大叫。 这个过程中，朱大安试图反击，但是他的拳头还来不及打出去，就被陈凡狠狠地敲回来。 陈凡专挑着朱大安头上的旧伤打。 没一会，鲜血直流。 痛得朱大安的脸部扭曲，不得不向陈凡求饶。 “好兄弟，别打了，别打了！” “让我停可以，叫爷爷！” “爷爷，你是我的好爷爷。” “什么？”陈凡低头侧耳，“我听不到，你大点声。” “爷爷！” “你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看来打得不够重！”陈凡手上的柴木，再次狠狠地砸到朱大安的旧伤口上。 “别，爷爷！你是我的好爷爷！”朱大安的嗓门喊到最大，不仅在场的人听到，就是附近在屋里没人出来看热闹的人都听到。 “滚！”陈凡踢了一脚朱大安，“以后别在我面前转悠！” “是，马上滚，马上滚！” 朱大安抱头鼠窜。 到了拐弯处，回头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陈凡。 这小子，掉山沟后，身手变得好邪门。 他刚刚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也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朱大安一走，围观的村民也快速地散走，没人敢再逗留。 难怪昨天陈江把三百文钱给陈凡。 他现在确实变得好恐怖。 回到家，吩咐秦月姣和牛车车主卸货，陈凡就走进厨房。 身上有朱大安的血，都是腥味，他想打点水清洗清洗。 结果他刚到厨房，秦月柔就端着一盆水迎面走过来。 “家主，妾身给您擦擦吧。” “好！” 陈凡微笑地看着已然来到他面前的秦月柔，他这个小妻子，总是那么温柔体贴入微。 心情大好，坐下后陈凡就倾身靠到秦月柔身前，他心里就是想，这样秦月柔可以不用把手伸那么长。 却没想到秦月柔猛地后退，看他的眼神，跟陈凡刚刚穿越过来那个时候一样。 恐惧，小心翼翼。 额…… 陈凡这才意识到刚才教训朱到，吓着到自己的小妻子了。 “不要怕！”陈凡放柔声音，“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绝不会再打你。” “嗯，妾身知道。” 秦月柔嘴上虽然说知道，但是从她的肌体和神态看出，她还是怕陈凡。 刚刚的陈凡，实在太凶了，把她的记忆拉回了被陈凡打断腿的那一次。 那天的情景，虽然过了那么久，但是每每想起，还想是正在发生一样。 那天他手里的木棍，跟今天打朱大安的柴木差不多一样大。 一棍一棍地敲在她的膝盖上。 痛得锥心刺骨。 痛得撕心裂肺。 想忘，却永远也忘不了。 秦月柔握着毛巾的手，微微颤抖，身体的记忆被大脑的记忆唤醒，曾被打过的腿关节处，隐隐作痛。 冷汗从额间一汩汩地冒出。 陈凡看着不对劲，伸手捉秦月柔微颤的手。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不要！” 秦月柔叫了一声，砰地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家主，不要，不要打我。” 在现代，作为一个上战场的军人，他知道创伤后遗症这个病。 他刚刚教训朱大安，可能让秦月柔想起以前被原主毒打的情景。 “月柔！” 陈凡弯下身，把秦月柔拥入怀中。 “家主！” 秦月柔本能地挣扎，陈凡却半分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她挣扎得越厉害，他抱得越紧。 解铃还需系铃人。 秦月柔的心结，必须由得他解。 陈凡抱着秦月柔，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不要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在陈凡一遍又一遍地轻哄中，秦月柔在他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 “好点了吗？”陈凡把秦月柔微微拉开，温柔地问。 “嗯！” “家主……” 这个时候，秦月柔才回过神来，陈凡一直抱着她。 清醒的秦月柔，脸皮儿就是薄。 “可以放开妾身了吗？” “知道我为什么打朱大安打得为什么狠吗？”陈凡答非所问。 “为什么。” “因为他上次惹你了，敢惹我陈凡的妻子，我见一次就打一次。” “谢谢家主，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秦月柔感动之余，又害怕。 不是怕陈凡，是怕外面的人瞧见她和陈凡抱在一起。 “……不可以！”陈凡猛地把双手收紧。 “哄了你那么久，没点福利怎么行！” 陈凡眼里的暧昧，一点掩饰都没有。 男人温热的体温，强有力的心跳，脖子处微微滚动的喉结，还有他身上那股男性特有的刚阳气，无一不让秦月柔心跳加速。 在这如小鹿般乱撞的心跳中，又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笼罩着她。 现在陈凡给她的感觉，不再是害怕，而是安全。 “发什么愣呢？”陈凡挑起秦月柔的下巴，“我的福利呢？” “……家主。”秦月柔小脸炸红，头低得几乎都要扎进陈凡的怀里，“你，你要什么福利。” “什么？” 秦月柔的声音实在太小了，陈凡听不清，低头下去，脸贴近秦月柔。 “啵！” 随着一股温热软糯的触感而来的，是一阵清脆的亲吻声。 陈凡微愣。 这是……怀中的小妮子亲他了？ 心中大喜，陈凡想用力圈抱住怀中的人儿。 却在他发力之至，那人儿，就像条泥鳅似的从他的怀中溜走。 “家主，我去帮三姐的忙。” 县里那个大夫的医术不错，秦月柔的腿恢复的很好，她现在比以前跑得快了好多。 陈凡瞧着那抹跑远的俏影，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是看到秦月柔的腿恢复的那么好。 不高兴，他被自己的小妻子耍了。 小妮子，生火不负责灭火是吧。 等着。 有你求饶的时候。 陈凡整理一个自己，也走出帮忙。 秦月姣习过武，身手敏捷，再加上牛车大叔的帮忙，陈凡出去时，车上的东西已经卸得差不多。 “四妹，你不是帮家主清理身上的血迹吗？怎么要那么久？” 秦月姣把车上最后一个木窗搬下来，问正在搬油纸的秦月柔。 “对呀，现在月柔变得笨手笨脚的，说着帮我清理，却把口水弄到我脸上。” 接秦月姣话的是陈凡，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了擦一下自己的脸。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四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秦月姣的神经比较大条，她根本没想口水怎么弄到陈凡的脸。 作为过来人的牛车大叔，听得哈哈大笑。 “小伙子，这么有乐趣的小娘子，你以后有福了！” “大叔，你是不是老湖涂了，我妹口水都弄到家主脸上了，还乐趣呢。” 秦月姣说着，便转身教训起秦月柔，“四妹，可不能现在家主对你好了，你做事就能马虎，知道吗？” “三姐，我知道了。” 秦月姣真没有发现，自己的妹妹羞得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小伙子，东西都卸下来了，我这老头就不打扰你们了。” 牛车大叔走后，陈凡带着秦月柔和秦月姣把柴木搬进最西边的屋里。 十五捆柴木，散开来放，还挺多的，装了小半屋。 这小半屋够烧一个多月了。 美中不足就是这间屋，没有屋顶，如果下雪，雪就会压到上面，到时取柴不方便。 秦月姣抬头看看空荡荡的屋顶，“我抽一天时间去山里割草回来，给这屋做个顶。” “不用。”陈凡道，“这几天你跟我好好卖烤鱼，得了钱，我们直接做瓦顶。” 不仅这屋做瓦顶，别的屋也做。 原主的父母过世前，给原主留了五间瓦房，可现在只有他住的那屋和厨房有屋顶，这两间房的屋顶，看着也不是很牢固了，尤其是厨房。 厨房的屋顶，原本也没有了。 秦月姣和秦月柔嫁过来后，两姐妹去山里割了茅草，用茅草搭了个屋顶。 毕竟是两女孩，力气小，厨房的茅草屋顶搭得并不是很好。 夏天漏雨，冬天漏风。 风大或者雪大的话，茅草屋顶还有可能被风吹翻，被雪压塌。 “那敢情好呀！”秦月姣开心地道。 新瓦顶的话，就不怕下雨天了，现在不管主屋还是厨房，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还要时时担心草屋顶被大风吹翻。 “都要做，但也得一步步地来，我们现在首要做的事，在天黑之前，把木窗装好。” “嗯，家主，我们听你的。” 三人说干就干。 陈凡这次买了三间屋的木窗。 一口吃不成胖子，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马上挣够五六间房屋的修缮资金。 他打算要先加固现在所住的那间屋子和厨房，然后再弄一间杂物房。 陈凡和秦月姣装木窗，秦月柔糊油纸。 放柴木的那间，因为还没有屋顶，暂时不用油纸。 暂时没活干的秦月柔，站在边上，看着装木窗的姐姐和丈夫。 脸上不知不觉地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现在家里有粮食，还有小半屋的柴木，连同厨房在内，三间房屋装上新木窗，睡觉的主屋和厨房还糊上了质量上好的油纸。 这个家越来越好了。 往后的日子就更有盼头。 等大山封路…… 没办法出去卖烤鱼后，她们姐妹也应该为陈凡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几个字，又让秦月柔想起陈凡那个温暖壮实的胸膛，以及他身上那抹刚阳的气味。 身上的某处。 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陌生的渴望。 让秦月柔有些慌乱。 她这是怎么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四妹，四妹！” 秦月姣的叫唤，把秦月柔走失的神拉回来。 “三姐。” “看着你怪怪的，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秦月柔发现，盯着她不仅是秦月姣，陈凡也盯着她。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凡也关切地问起来。 “没，没，我没事，我，我，去给你们做饭。” 话还没落下，秦月柔就急慌慌地跑进厨房。 “四姐这是怎么了？”秦月姣一脸的茫然不解。 陈凡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雇了陈平一家捉鱼，陈凡不用摸黑抓鱼。 吃完饭，看天还没有黑，陈凡就出去转转，冬天的古代农村实在无聊，没转两下，陈凡就回家了。 秦氏两姐妹坐在炕上，头贴着头地算今天的收入。 看到陈凡进来，秦月姣立即下炕，跑出去。 过一会，她就端着一个水盆进来。 “家主，您坐下，妾身帮你洗漱。” 秦月姣心思不如秦月柔仔细，她算帐不如秦月柔，所以给陈凡洗脸洗脚的任务，就落在秦月姣身上。 陈凡一直争取自己洗，但没成功。 姐妹两坚持说，那是她们份内的事，如果陈凡不让她们做，她们会受到官府的责罚。 “家主，今天我们卖了319条烤鱼，烤鱼收入一共957文。” 秦月姣帮陈凡洗脸洗脚的时候，秦月柔开始给陈凡汇报今天的收支情况。 入帐957，在这个古代封建社会的农村，真是一笔超大的收入。 可秦月柔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并没有笑容，反而是一脸的愁容。 陈凡看着，疑惑地问，“收入不错呀，怎么不开心呢。” “今天我们虽然收入不错，可是入不敷出。” “哦？”陈凡早就料到，他并不惊讶，“那你跟我说说这两天我们的总收入，和今天的支出情况，还有现在我们手上有多少余钱。” “好！” 秦月柔纤细的手指，放在记帐的小本子上。 这小本子，是陈凡买给她的。 “家主，昨天我们卖鱼所得，加上陈江还的那300文。” 听到这里，陈凡突然点头微笑，“不错！” “家主你说什么？”秦月柔疑惑不解的看着陈凡。 “哦，没事，你继续说。” 他让这小丫头算账是对的。 陈江还300元。 是还，不是给。 这个字她用对了。 “这样，昨天我们家有558文，加上今天卖鱼所得的957文，加起来一共有1515文。” “1515文，我们家有那么多钱呀！” 长那么大，第一次自己有份参与挣了那么多钱，秦月姣很兴奋。 “1515文，有957文是今天挣的，四妹，我们一天就差不多挣了1000文，你怎么说入不敷出呢？” “哎！”陈凡睁开眼睛，看向给自己擦脸的秦月姣，“月姣，你别打断月柔。” “哦！”秦月姣急忙合上嘴吧，继续给陈凡擦脸。 “月柔，你继续。” “好！”秦月柔温柔地应了声，继续道，“付铁网尾钱90文，炭和烤鱼配料支出150文，买柴木花225文，雕花木窗5个，共花480文，糊窗油纸4张，共花100文，还有给大伯家今天和明天的捉鱼钱，70文。” 从陈平家回来之前，陈凡预付了陈平一家明天捉鱼的钱。 因为工作量大，陈凡加了30文，一天给50文。 “这样下来，我们今天就花了1115文，收入957，这不是入不敷出又是什么？” 讲到这里，秦月柔又像个小媳妇那样，开始碎碎念起来。 “柴，家主你说我们要卖烤鱼，没时间去砍，买就算了，可是……”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可是木窗我们也不用买雕花的呀，一般的就行了，还有油纸，我们不应该买的，一张就50文，太贵了，用糙纸糊就行，我们村里人，用油纸太奢侈。” 此时，秦月姣已经帮陈凡洗好脸和脚。 他靠在炕上的棉被上，静静地的看着秦月柔。 仿佛回到了现代的家。 每当他父亲买大件的时候，他的母亲也总是这样念叨他的父亲。 以前他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不生气。 现在才明白，妻子的碎碎念，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听见陈凡笑，秦月柔小嘴微嘟，“家主，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妻子长得那么好看，当然笑得出来呀！” “……” 秦月柔被陈凡逗的连笔都握不稳。 一副脸红心臊，无处安放的小模样。 陈凡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他可还记得白天在厨房的时候，这个小妮子生火不负责灭火的调皮小模样。 “尤其是抱着我亲的时候，更好看，更迷人。”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更迷人？” 端水出去回来的秦月姣，没有听到陈凡的前半句，进来听到迷人就开口问。 “就是……” “砰！” 陈凡刚出声，一道娇俏的小身影，从他面前快速的扑过来，撞进他的怀里。 那小身影其实原本没想撞到他怀里的，他耍了点小伎俩，用手把她勾进来的。 害怕陈凡把今天在厨房她亲吻的事，说出来，被陈凡勾进怀里的秦月柔，顾不上其它。 她猛的用手捂住陈凡的嘴。 “不许说！” “哟，四妹，你竟然还有重大秘密瞒着我呢。”秦月姣笑道，“家主你给妾身说说。” 陈凡摇摇头，指指秦月柔捂着他嘴巴的手，表示无能为力。 大约过了半分钟。 “好啦！”秦月姣拍拍秦月柔的手，“四妹，你真打算这样捂着家主的嘴巴一直到天亮吗？” “……”秦月柔没回答，一直趴在陈凡的怀里，她感觉也不自在，但是放手，又怕陈凡说她主动亲她的事。 “烤鱼现在还主要靠家主呢，你不让家主睡觉，他明天怎么烤鱼？这样还怎么挣钱？” 作为一个小财迷，秦月柔一听说没办法挣钱，马上把手从陈凡的嘴上移开。 “真是个小财迷！” 陈凡用食指刮了刮秦月柔的鼻子。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任务繁重，陈凡也不打算逗她了。 “家主！”秦月柔满脸羞红地从陈凡的怀里退出来。 “现在家里还有余钱400文。”秦月柔还记得陈凡让她报余钱。 “嗯！”陈就揉揉秦月柔的头发，“以后我们家会有更多的余钱，让我们家这个小财迷三天三夜都数不完。” 卖烤鱼的第三天。 差不多到响午的时候，陈凡他们已经开始收摊。 最开心的就是小财迷秦月柔，“家主，我们把666条鱼卖完了，哎呀！” 说到666条鱼的时候，秦月柔一脸的可惜，“本来一共六七五条，家主你非得要留九条在家，我们少挣了二十几文。” 秦月姣在一旁点点头。 九条，留那么多在家里他们又吃不完，而且这几天吃鱼吃得有点吃腻了。 陈凡笑笑。 秦家姐妹当然不了解，666这个现代梗。 秦月柔抬头看看天，“这响午都没到呢，我们今天回去看看大伯他们抓了多少条鱼，如果还是六百多条，我觉得我们晚上可以再去捉一些，加到八百条。” “不好！”陈凡立即摇头否定秦月柔这个提议。 “为什么呀？卖多我们挣的钱不是更多吗？” “因为……”陈凡把秦月柔小脸的灰扑掉，“卖那么多，我担心把我的小娇妻累着。” “我，我才不会累！”秦月柔扭开身子，背对着陈凡，微微跺脚。 陈凡又把自己的小娇妻逗得满脸透红。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又跺脚，不能跺，你脚还没好呢，想花更多银子？” “……”一听到要花钱，秦月柔猛地停下来。 “这就对了嘛。”陈凡笑呵呵地道，“钱是挣不完的，身体要紧。” 其实卖多100多条，陈凡完全可以让秦月柔她们休息，他自己一个人干完都没问题。 真实的原因，他不想告诉秦月柔。 不想她们操心。 八百条根本卖不完，按照平均时间，今天这六百多条，比昨天三百多条花多了将近四倍时间。 销售已经出现疲软。 而且今天已经是他们在集市卖烤鱼的第三天。 明天很有可能出现第二个卖烤鱼的摊档。 综述以上，明天不仅不能卖八百条，还要比今天少。 …… 出了城，陈凡带着秦家两姐妹直奔瓦砖窑场。 要修屋顶，得先了解片瓦价格。 而且他没有建造青砖瓦房的经历，不知道一间房子大约要多少片瓦。 在瓦砖窑场一番了解之后，陈凡他们三人踏上了归途。 “三姐，两千瓦的就行了！” “四妹，两千瓦薄了，要是老鼠什么的爬过屋顶，蹭着瓦片，瓦片就容易松动，久了就会漏雨，还是三千瓦的比较好。” “我当然知道三千瓦的好，可是要多很多银子。” 路上，两姐妹一直为了瓦片的事争论。 她们说的两千瓦，三千瓦，就是指，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房屋，用多少张瓦片。 要想过好这个冬，他们现在最少要翻修三间房屋。 主屋，杂物房，厨房。 主屋和杂物房其实是一样大，陈凡在家时，已经估算过，大约是二十平米。 厨房小一点，大约十平米。 三间房屋加起来一共五十平左右。 如果用两千瓦，三间房屋就要五千片瓦。 如果用三千瓦，三间房屋就要七千五百片瓦。 要说好，肯定是三千瓦的好，以后不容易漏雨，不用老爬屋顶修理。 但是，这花费…… 陈凡心里有些感慨，不管什么时代，房屋对于一般老百姓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他没有告诉自己的两个妻子，一片瓦要五文钱。 一千文等于一两银子。 也就是说，要修三间房屋，最少需要将近四十两银子。 陈凡大概算了一下，今天他们卖了六百多条鱼，除去成本，他们净入帐应该在1.5两。 明天销售肯定不如今天，而且很大可能会出现模仿者。 如此一来，就算每天卖鱼顺利，最少也要一个月，才挣够钱修缮房屋的银子。 其实，一个月就挣到修缮三间房屋的费用，在这种时代，对于绝大多数平民来说，已经是相当逆天了。 可是，现实却没给不了陈凡那么多时间。 再过十来天，就是一年二十四个时节当中的冬至。 冬至一过，就代表着正式进入隆冬，随时都有可能大雪封山封路。 陈凡不可能跟老天爷对赌。 不可能赌今年不下雪或者雪下的不大。 古代不像现代，有各种大型机器，各种手段开路，路封了就真的封了。 到时别说卖烤鱼，三和村都出不了。 摆在陈凡面前的。 冬至之前必须修缮好房屋，囤好足够的粮，这个冬季才能安然度过。 卖烤鱼，这一条路太单一，得再想其它办法。 …… 离村大约还有300多米，远远的就看见村口围了很多人。 陈凡眉心微微一蹙。 村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陈凡撇了一眼身侧的秦月姣秦月柔，发现这两姐妹有点紧张。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家主，我们走小路吧！” 昨天已经被围了一次，秦月柔不想再那么麻烦。 “害怕吗？不要怕，我在呢，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们半分。” “不是。”秦月柔摇头，“家主，妾身不害怕，妾身是担心您。” “我有啥担心的，谁敢碰我？” “妾身是担心村里人误会你，您现在并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您是一个好家主！” 秦月柔星星般的大眼睛里，全是对陈凡的担心与爱护。 与他刚刚穿越过来时，疏离与惧怕完全不相同。 陈凡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不会轻易感动。 现在面对妻子对自己担心和维护…… “那些人啥都不懂，就会乱说，我看见谁再乱说，就一箭射过去，不给他们点教训怎么行！” 陈凡还来及感动，秦月姣泼辣的声音就传入耳中，他无奈地笑了笑，故意装作生气。 “月姣，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老是喊打喊杀！” “家主，我错了！”秦月姣低下头，内心却不服，嘴里低声喃喃，“谁让他们乱说你，他们敢乱说，我就敢拿箭射他们！” 秦月姣就是这样。 以前的陈凡不好，她天天想弄死他。 现在的陈凡对她们很好，谁要是说陈凡不好，她就想弄死谁。 陈凡笑着摇摇头。 “那我们走小路吧！” 陈凡带着秦家几姐妹转入小路，避开村口的村民。 可他刚转向小路，原本站在村口的村民，突然朝他们快速地涌上来。 陈凡本能地把两个妻子护在身后。 最先冲到陈凡面前的是陈大丫。 陈大丫双手叉着腰气喘吁吁的道，“凡哥哥，他们，他们……” 陈凡急忙扶住陈大丫，“大丫，发生了什么事，别急，你慢慢跟哥哥讲。” 话音刚落，前方就有人大声叫住他。 “陈凡！” “你们有什么事就冲我来！”陈凡说话的同时，把陈大丫往身后拉。 今天打头阵的是钱六。 钱六在村里也不是一个善茬，以前也经常笑话陈凡是个废物。 “来吧！”陈凡眼睛冷冷地盯着钱六，以及他身后的村民，“你是要一个人上，还是跟他们一起上？” “别别别！”钱六急忙推推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小凡，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今天来不是找你麻烦。” “对，小凡我们今天来不是找麻烦！”钱六身后的村民附和。 “那你们是……” “小凡，你在县里烤鱼卖的那么好，我听说你每天给五十文钱陈平，让他帮你抓鱼，我也可以帮你抓！” 钱六他母亲身体不好，为了给他母亲治病，家里的积蓄几乎用光。 陈凡冰冷的目光平缓下来。 不是来打架，一切都好说。 他卖烤鱼的事终究还是传回来了。 都第三天了，也不奇怪。 只是……为什么他给多少钱陈平，钱六会知道。 陈凡微微侧头看向大丫。 陈大丫一脸的懊恼，“凡哥哥，都是二丫多嘴！” 原来，今天一早陈平一家照常去抓鱼，在水泽遇到村里的大嘴巴老张头。 老张头就笑话陈平他们，穷得要捉鱼吃，太可怜了。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二丫才八岁，小孩子心性，一听别人说自己家不好，马上脸红脖子粗地反驳老张头。 他们捉鱼不是吃是拿去卖。 听到二丫的话，老张头笑的更厉害了。 鱼还能卖？ 说二丫，你小小年纪什么都不会，就学会吹牛。 二丫立即大哭，说自己没有吹牛，凡哥哥还给他们一家一天五十文，二丫嘴巴子很快，陈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老张头当然不信，摇头大笑着走掉。 等到他回到村没多久，就听村里人在议论。 说现在陈凡发大财了。 陈凡在县里卖烤鱼，别人都抢着要。 说这话的正是钱六。 没有人怀疑钱六的话。 因为他刚一说，马上就有人给他作证。 今天钱六和另外三个村民，一起去了县里，他们三人都看见。 一个板车，几大箩筐的鱼，不到响午陈凡就卖完。 老张头一听马上大喊不得了。 看来，陈凡是真的发了，不然他不可能一天给50文钱陈平，让陈平帮他抓鱼。 五十文！ 听到老张头的话，所有的村民都吸了一口气。 有村民马上说老张头的大嘴巴不能相信。 一天挣五十文！ 就是做里正副手的陈江，一个月也才一百文。 老张头当然不乐意，就把刚刚在水泽遇到陈平家的事说了出来。 他这么一说，见过陈平一家捉鱼的村民纷纷点头。 他们也看到陈平一家在山里的水泽捉鱼，跟老张头一样，他们也以为陈平家穷到要吃鱼。 原本还可怜陈平一家的村民，说着说着就变成羡慕。 陈凡一天就给陈平五十文，也太大方了吧。 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大伯那么好。 昨天还一个个说，陈凡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的村民，今天一个个的说陈凡是大好人，都想像陈平一样，跟着陈凡挣钱。 钱六见陈凡不说话，又开口道，“我不要五十文，你给我十文就行。” “我要八文就行！” “我五文都可以了！” 这…… 陈凡一脸的无奈。 内卷，原来从古代就开始了。 “陈凡你就一起雇我们吧。” “是啊，大家都穷疯了。” 看着面前一张张期待和祈求的脸，陈凡有点无奈。 不是他不想雇这些人，而是现在他一天就只能卖那么多鱼，不需要雇那么多人。 “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可能要对不住大伙了，我……” “哎！”陈凡的话还没有说完，钱六就打断他，“你别急着回答我们，你先回去想一想。” “小凡，好兄弟！” 钱六早就没有了往日对陈凡冷嘲热热讽的样子。 瞧他现在的模样，就差给陈凡跪下了。 “我母亲的药钱还没有着落，但是现在实在没有什么法子再挣到钱，没有药我母亲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 钱六一个七尺男儿，说着说着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我家也是，过冬的粮都没囤够，我女儿才出生十多天，她娘要是吃不饱就没有奶水，到时……” 又一个男子，在陈凡面前哽咽不已，“陈凡，求求你吧，我以前从来没说过你坏话。” “我说过，现在为我以前说的话道歉。”钱六叭叭地跟陈凡道起歉。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我也道歉。” “我也道歉。” “你们……”一个个的跟他自己道歉，陈凡都有些不好意思。 拒绝的话，就目前这情况来看，恐怕不能说。 “你们都要帮我抓鱼，我一天也卖不了那么多呀！你们容我想一想，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卖更多的鱼，这样就可以雇用都不用你们。” “陈凡，你请我，我一天只要三文钱。”说话者，就是刚刚初为人父的男子。 陈凡连忙道，“你别！” 再怎么内卷下去，这些人恐怕要打架。 这不，他刚刚说完，马上就有人说自己也可以3文钱一天给陈凡捉鱼，更有人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村民们越争越厉害，一个个的脸红脖子粗。 陈凡举起双手，示意大伙安静。 “好了，都别说话，陈凡有话要说。”眼尖的钱六，立即让大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的看着陈凡。 陈凡暗暗吸了一口气，继而开口道，“大家容我回家想一想，我定竭尽全力想出好办法，带着大家伙一起挣钱。” “请大家相信我。” 钱六点点头，“既然是这样，我们就相信小凡吧，大伙先让开路，让小凡先回家。” “陈凡，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陈凡，我们大伙都靠你了。” 在村民们期盼的目光中，陈凡带着自己的两个妻子离去。 突然间被众人目光焦聚，秦月姣和秦月柔很不习惯。 人群中，看到很多跟她们一样的小媳妇，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们。 羡慕她们的男人有本事。 “四姐，你看到吗？朱高的媳妇，钱礼的媳妇，她们的眼神，好像很羡慕我们呢。” 路上，秦月姣有些小得意的对秦月柔道。 那两个小媳妇，和秦月姣秦月柔年龄相当。 以前没少笑话秦月姣和秦月柔。 笑她们嫁的男人太差，笑她们过得太惨。 “嗯，我好像也看到了。”秦月柔声音低低柔柔的，她性格没有秦月姣那么张扬。 陈凡在前头听着自己两个小妻子的小窃喜。 有些想笑。 古代人结婚早，说到底，他这两个小娇妻不过是两个花季雨季少女。 秦月姣和秦月柔说说笑笑时，她们身前的陈凡突然停下来。 他停得太突然，秦月柔一时没收住脚，还一头撞到陈凡的后背。 秦月柔摸着被撞疼的鼻子，小模样有点迷糊还有点萌，声音也是软软的，“家主，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秦月姣指指前方，“家门口有人。” 站在陈凡家门口的，是陈凡那个便宜祖父。 今天在村门口闹了那么大的动静。 陈江是读书人，做里正的副手，一个月也有一百文收入。 陈福来找他，应该不是求他雇佣陈江捉鱼。 不是来求他，那就是来骂他？ 骂他什么？他卖烤鱼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又没做违反大庆律法。 “以后进村，看到你江叔的话，你等你江叔进村后你再进村！” 待到陈凡他们走近时，陈福丢下这么一句就扭头进陈江家。 陈凡看着陈福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老头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什么进村，要等江叔先进村后再进村，莫名其妙，是不是老糊涂了！” 性情火爆的秦月姣，开口一如既往的呛口。 “刚刚那些村民围上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江叔从我们身边经过。”秦月柔在一旁轻声道。 “啊？” 秦月姣更懵了，再开口，声音更泼辣，踮起脚尖，直接对着墙的另外一头大声道。 “村门口的路是他家的吗？凭什么要让他先走？” “泼妇，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家主，就有什么样的泼皮媳妇。！”墙的那一头，传来了陈江酸里吧唧的怒骂。 秦月姣也不甘示弱，立即回呛，“这童生都没考上呢，就开始装读书人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那头的陈江明显是被气到了，连说了三个有辱斯文。 “好了！”陈凡道，“月姣，我们不理他了。” “家主！”秦月姣有些不甘心，“他们就是莫名其妙，路又不是他们家的。” “何必跟他们置气，就像狗咬了你，难不成你还咬回去不成！” 陈凡这话说的也不小声，隔壁能听到。 “噗嗤！” 温柔娴静的秦月柔，都忍不住轻笑。 还是家主骂人狠。 “家主，家主，快坐下喝口水。”隔壁传来了张莲花惊慌错乱的声音。 秦月姣和秦月柔相视一笑，她们大概能猜到隔壁发生了什么事。 等姐妹俩回过神时，陈凡已经进屋。 做饭的时候，在烧火的秦月姣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秦月柔。 “四妹，你说刚刚老头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们和陈江不能同时进村？” “嗯？” 正在切大白菜的秦月柔停下来，摇摇头，“三姐，我不知道呢。” “家主！” “啊？” 肚子饿了，跑进厨房正在偷肉吃的陈凡吓了一跳，他以为是自己偷肉吃被发现了，想着解释，秦月姣又问他，“为什么我们不能跟陈江一起进村？” “不知道，理他那么多干嘛呢？”陈凡又夹了一块肉吃放进嘴里。 “家主。”秦月柔微嗔，“我等一下还要拿那盘肉炒大白菜呢，你再吃就没了。” 陈凡急忙停手，笑嘻嘻的道，“好，听老婆的。” “家主又说糊话了。” 这段时间，陈凡总是会无意间蹦出一些现代的词汇。 起初两姐妹还觉得奇怪，问他说什么，后来他说多了，她们也就不问了，就当陈凡掉山沟后，记忆混乱说的糊话。 “就是！”秦月姣也笑了。 陈凡和他的两个小娇其乐融融的，当然不会去想刚刚陈江回村的情景。 话说，那会儿。 村民们从村口涌出来，陈江也刚好陪着张莲花从娘家回到三和村。 有了三清观道长的预言后，陈江走哪都是香饽饽，尤其是回到张莲花的娘家。 每次他陪张莲花回娘家，张莲花娘家里都是好吃好喝招待他，吃了还要带一些走。 这次丈母娘家给的东西不少，张莲花要背小孩，拿不了那么多东西。 陈江一个人也拿不了。 其实也不是他拿不了，而是他不想拿。 农村人给的东西自然也是农产品，他一个读书人，拿这些东西感觉有辱他读书人的身份。 当然，他老丈家的人也觉得他金贵，所以就让张莲花的妹妹，和张莲花他二叔一起送过来。 陈江一行人，刚到三和村口，就看到三和村的村民涌出来。 “这些人干嘛？怎么都跑出来了。”张莲花二叔惊奇地问。 “他们应该是冲我们来的。”张莲花的话中带着丝丝的优越感。 “姐姐，他们朝为什么冲上来？”张莲花的妹妹，张莲香一脸的好奇。 “那当然是崇敬你姐夫，你姐夫现在有两个儿子，再加上三清观道长的话，现在村里的人，是一堆问题要请教你姐夫，可麻烦了。” 张莲花嘴上说是嫌麻烦，脸上却骄傲得很。 第70章 第七十章 一旁的陈江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站在那，架子端得直直的。 心里别提有多得意。 “哦！”张莲花二叔连连点头，“我一直听说，三和村老是有人到侄女婿家里讨要碗筷，看来是真的啦。” “嗨！”张莲花扭身挥手，“家里的碗筷都换了几茬了。” 这个张莲花确实没有夸张。 平安县这一带的农村，有一个习俗，村里谁家如果出现了一个命比较旺，或者是读书比较厉害的人，村民就会上那家讨要碗筷。 借此希望自己也能转运，家里有学子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读书也厉害。 像陈江这种，连生两个儿子，还是三清观道长预言的大贵人，上他们家讨求碗筷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 “村里还有好多村民没有要到碗筷，估计这会是急了。” “嗯。”莲花二叔点点头，对陈江道，“侄女婿，等会你给二叔我留一付碗筷吧。” 陈江拱拱手，“那是自然的，不过，我们估计得等这些村民散去才能回家。” 他说完，把手放在身腰背上，站得笔直笔直的等着村民朝他冲过来。 等待着别人对他的拜膜。 村民离他越来越近。 “……” 陈江愣了足足十多秒。 “大侄女，那年青人是谁？” 莲花二叔指着被村民团团围住的陈凡。 “他呀！”张莲花很嫌弃又不屑地看着陈凡，“不就是家里那个二混子吗？” “哦，是他呀！”二叔连连点头。 陈凡以前的坏名声，附近的村民都听说。 “指定是那小子又惹事，引起村民的公愤，如果不是看在我家主的份上，村里的人早就把他赶出三和村了。” 在张莲花的话中，陈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朝陈凡走过去。 “看吧，每次都是这样，惹了事，都要我家主出面给他调停！” 张莲花抱着小孩跟上去。 她二叔和自个妹妹自然也跟着。 看着陈江的背影，张莲花妹妹满脸的羡慕，“姐，你真的嫁了个好厉害的家主，我听说姐夫现在一个月的月钱是一百文吧。” “嗨！”张莲花装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就昨天，里正让人捎来信息，又涨了一百文。” 这几天，陈江在课堂上，作了几首不错的诗，等到了夫子的夸奖，说陈江要是保持这个水准到明天开春的话，肯定能上童生的甲榜。 陈江作为一个红人，他被夫子夸奖之事，马上就传遍了附近十里八村。 里正本又有意让陈江娶他女儿，便以这事，跟县令申请加陈江的月钱。 陈江的事，县令也有耳闻。 如果陈江真如三清道长所说的话以后能做大官，那以后他升官恐怕也要仰仗陈江。 于是就特批了，还注明是他特批的，就是为了陈江以后做了大人物，要记住他的恩。 “哇！”张莲香的表情，一下子从羡慕变成崇拜。 “姐夫月钱那么高，连生两个儿了，还得那么多赏金，姐姐，你家里肯定经常有肉吃吧。” “是，是呀，经常吃。”张莲花这笑多少带着一丝丝的酸楚。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陈江风流，欠怡春院钱那种事，她自然不会说。 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她刚刚在娘家，吃了好多肉。 她已经好久没吃上那么好的肉了。 二叔听着，也是极力赞赏，“侄女婿是真不错，功课好，月钱还多。” 话说着，他抬头看向他们准备接近的陈凡。 “家里有这么个二混子，应该没少上家里来要钱吧。” “那是自然！”一说起陈凡，张莲花满脸的优越感。 “我们两家就住隔壁，他三天两头的就往我那家跑，穷的要死，去年分到的两个妻子，都快饿死了。” 张莲花刚说完这话，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被村民团团围住的陈凡后头。 “各位！” 陈江朝村民们拱拱手，“我家这个二混子，又惹到大家了吧，希望各位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大家再原谅他一回。” 说完，陈江就把身体挺直，一副很有风度的模样。 因为按着以往的惯例，他说完这种话，村民们一定会转过身，对他客客气气的。 然后陈江又说几句客气话，表示一下他这个叔叔对侄子的责骂和关爱。 然而，事实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直到陈江又说了第二次，才有一个人回头跟他说。 陈凡这次没惹事，大家伙是在求陈凡。 陈江惊讶，连忙问为什么？ 那人就很不耐烦的回，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说，你不会听吗？ 陈江以后有可能成为大贵人，是以后的事。 现在他只求能过这个冬天。 再说了，那也只是有可能，陈凡发了的事，是已经成了事实。 陈江脸色黑黑的。 自从他生第一个儿子之后，村里就没人对他这么说话过，尤其是他后来生了二儿子，三清观的道长又预言之后。 他在这个村里，见着他的人，谁不是恭恭敬敬，点头哈腰。 这些人不理他，说话态度还那么不好。 原因竟然是因为陈凡。 而且是当着自己妻子的叔叔和小—姨子的面前。 “风那么大，天那么冷，庆宝还那么小，你愣在这干嘛？还不回去？” 陈江把怒火发到张莲花身上。 冲着张莲花吼了一句，就转身快速离开，往家走。 “姐，我刚刚听那些人说，那个叫陈凡的发了，弄了什么烤鱼，在县里卖爆了，一天挣了好多银钱，还一天给五十文钱一个叫陈平的家人，帮他捉鱼。” 路上，陈江的小—姨子，张莲香惊奇地跟张莲花陈述她刚刚听到的话。 刚才那么多村民都有说，张莲花当然听到了，可是她不敢出声。 因为她害怕陈江。 “一天给五十文，请一家人给他捉鱼，天啊，这也太多了，姐夫一个月也才两百文！” “那个陈凡有那么厉害吗，他一天就能花五十文钱，那他一天不是能挣很多很多？最少得挣一千文以上吧，一千文就是一两银子呀。” “我的天爷，一两银子，那可比姐夫厉害太多了。” “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张莲香情商低且嘴巴没门，一个劲在那里噼里啪啦的说。 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气都在打陈江的脸。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张莲香并没有看到，走在自个姐姐面前的陈江，脸色有多难看。 张莲花本来想叫张莲香不要说了，结果她二叔又开口。 “应该真的有那么厉害，我昨天就听说了，县里的集市出现了一个卖烤鱼的人，那烤鱼做的可好吃了，村里那个富户李老头，昨天去买的，今天又一大早出门。” “别人问他为什么那么急，他说去晚了怕抢不到烤鱼。” “真的？”张莲花一张嘴，张得大大的，“李老头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我当时也在，听的一清二楚。” “那这样的话，陈凡是个很厉害的人呀，怎么姐姐你刚刚说，他穷死了，两个妻子都要饿死了？” 这一刻，这张莲花后悔极了，后悔让自己的妹妹跟来。 她原本来是想在自己妹妹的面前显摆，让她去看看她家新建的青砖瓦有多气派。 结果却…… “姐，一天五十文呀，不然你让姐夫求求那个陈凡，你姐夫和你也一起跟卖烤鱼，他不是姐夫的侄子吗？姐夫去求，他一定同意。” “咳咳咳！” 张莲花一阵猛咳。 让陈江去求陈凡。 她真是有一个好妹妹。 “莲香，你闭嘴！” 张莲花对着张莲香大吼，“你懂什么，你姐夫可是读书人，他怎么能跟陈凡一起！” 她前面的陈江，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陈江拂袖离去。 有关于村口这个小插曲，陈凡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肚子饿了，眼睛里只有秦月柔炒的菜。 这些菜都是今天刚买的，够新鲜。 秦月柔用今天刚买的食材，做了五花肉炝炒大白菜，香煎排骨，鱼头豆腐汤。 这几道菜，虽然是陈凡教她的。 但是她很有做菜的天赋，陈凡一教，她学会之后比陈凡做的更好吃。 五花肉炝炒的大白菜，脆爽可口。 鱼头豆腐汤，鱼汤奶白浓郁，香气扑鼻，喝一口唇齿留香。 香煎排骨，排骨煎的金黄金黄，让人垂涎三尺，浅咬一口，外酥里嫩。 陈凡家里的菜香味，顺着围墙飘进了陈江的家里。 此时，陈江一家正啃着馒头配着咸菜。 闻到香味，陈江的大儿子，三岁的元宝流着口水吧唧吧唧的道，“好香呀，好像是凡哥哥家传过来的。” “祖母！”元宝扭头对周氏说，“我听人说，凡哥哥现在比我爹爹还厉害，挣了好多钱，所以他家现在才有那么香的菜是吗？” “元宝！” 周氏连忙喊住元宝，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可是三岁的小孩，哪里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绕。 一张小嘴继续吧唧吧唧的道，“祖母，我也好想吃啊，我们去凡哥哥家要一点吧。” “吃，吃，你就知道吃！” 陈江一张黑沉得让人害怕。 “今天的三字经背了没有？” 元宝从来没见过陈江那么凶，他被陈江吓得哇哇大哭。 “士农工商你懂不懂？陈凡他挣几个钱有什么了不起？” 陈江还是那副读书人的优越感。 但是看起来，总有一股酸里酸气的感觉。 “你爹说的对。”陈福也恢复那股，将来自己儿子是大官的得意劲。 “凡哥哥挣的再多钱，地位也不如你爹高，将来你爹要是高中了，当了大官，那你爹不仅比凡哥哥有钱，凡哥哥见着你爹还得跪。”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可是……” 三岁等元宝没想那么多，他小声地喃喃，“我现在肚子饿，就想吃好吃的。” 这一个晚上，是陈江这三年以来，睡得最不好的一个晚上。 住在他隔壁的陈凡，也睡得不好。 村里的人想让他带着他们一起致富。 他也想。 因为按照现在挣钱的速度，在冬至之前他是没法挣到修缮房子的钱。 可是什么方法，能在短短十几天挣到一大笔，还要带着村民一起。 现在是冬季。 地里什么都匮乏。 打猎也不行，因为他总不能带着村民到虎头山去打老虎吧。 就算他有这个想法，人家村民也未必跟他去呀。 做制造，他穿越过来还不到一个月，还没有得空去了解在这个时代能做什么产品。 他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个晚上，想到了一个法子。 还是从鱼入手。 也只有鱼他才能雇佣比较多的人。 只是这个方法，他现在没有把握一定能成功。 …… 翌日。 天还没亮，陈凡就出发了。 他带着秦月姣和秦月柔悄悄地出来，没有惊动村里的任何人。 其实也是躲避村里的人，他要是现在遇着人，人肯定又问求他。 他现在还不敢肯定，昨晚想的方法能成功。 跟陈凡预料的一样，卖烤鱼的第四天，集市上就有模仿他的人，而且不止一个，是三个。 也就是说，现在集市上，卖烤鱼的一共有四个摊档。 不过，他们的烤鱼技术，目前还没办法跟陈凡比，所以大部分客户都还是来陈凡这里买排队买鱼。 有一个摊主，看着自己客户少，直接降价，两文钱一条。 陈凡这里要排队，加上比陈凡的便宜一文钱，有些等不及的客人转而去买两文钱的。 另外两家看到降价就有人买，也跟着降价。 到最后，竟然有一家一文钱就能买到两条。 陈凡这里烤得再好，也顶不住低价的诱惑。 人们纷纷转身而去。 陈凡这里，只剩下一些不在乎钱，只在乎味道的大户人家。 好家伙。 第一天就打价格战。 而且这价格，还直接跌到底。 幸好陈凡早有准备。 他今天去只带了一百条鱼过来。 出门的时候，秦月姣和秦月柔还觉得自己的家主疯了。 只带一百条鱼，有钱竟然不挣。 现在看来，家主真是料事如神。 秦月柔问陈凡他是怎么知道今天市场会变成这样。 陈凡说这是市场规律。 秦月柔听不懂，就不再问了。 她现在觉得，只要跟着陈凡就行。 这段时间的陈凡给了她安全感，她愿意相信现在的陈凡。 陈凡看看天，离响午还很早。 “月姣，月柔，收摊吧！” “收摊？”正在忙着给客人包鱼的秦月柔愣了一下。 秦月姣转身看看自己身后的鱼蒌，数了数便道，“家主，还有三十多条鱼没有卖？” “今天不卖了！” “怎么就不卖了呢？” 两旁卖糕点的李四和卖大饼的大叔，都纷纷劝陈凡。 “小凡兄弟，你要是收档，那些人就开心了，你也降价呀，你要是价钱跟他们一样，我看谁还去买他们的。”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可不是吗？他们烤的鱼，能跟小凡兄弟你的比吗？” 李四和卖大饼的大叔，除了为陈凡打抱不平，也为了他们自己。 陈凡的生意少，他们的生意也跟着少了。 “谢谢四哥和大叔为我打抱不平，我今天是有事情，要先走。”陈凡连忙谢道。 …… 就在陈凡走到集市的时候，三和村里也不平静。 “我说你们真天真，陈凡那样的人你们也相信。” “昨天还一个个的去求他，你们也真是搞笑，现在傻了吧，他直接跑路了。” 朱大安和昨天没来求陈凡的村民，一个劲的在嘲笑昨天围着陈凡的村民。 “你朱大安才跑路呢？”钱六反击朱大安，“就前天吧？还被陈凡打得像只站不起来的蛤蟆。” 前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陈凡打成那个样子。 这是朱大安长那么大，最丢脸的一次。 钱六这么一说，朱大安立即恼了，冲上来就要跟钱六干架。 幸好村里的人把他们两个拉开。 肌体上的冲突虽然制止了，可是嘴仗可没有结束。 朱大安继续在那大声质问钱六。 “你说陈凡不是跑路，今天他会出门那么早吗？老张头每天早上都是起来最早在村里溜达的人，你问问他看到陈凡了吗？” 有人提到自己了。 作为村里的嘴炮王，老张头立马声情并茂地道，“今天我一早起来，就先去陈凡家，结果陈凡那小子家什么动静都没有，我等了好久，忍不住进去看，好家伙，原来家里早就没人了。” 这老张头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去赶去陈凡家，就是想问陈凡想到带着他们一起挣钱的法子了没有，想到的话，他就是第一个来求陈凡的人，那样陈凡多多少少都给点面子他，他就能讨到活了。 “后来我又在村里转了一圈，问了好多人，都说今天早上没人见过陈凡。” “听听！”朱大安得意看向钱六，“都没人见着吧，要不是跑路，他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出去？” “哈！”钱六大笑，“朱大安，现在陈凡变好了，人家不跟你一样烂了，你心里就不舒服是吧。” “陈凡想早点出去卖鱼，挣更多的钱不行吗？现在陈凡肯定是在县里卖他的烤鱼。” “陈凡肯定是在卖鱼，我刚刚问了陈平大伯，他昨天晚上还送鱼到陈凡家，陈凡也没说什么，他今天一早又去抓鱼了。” 说话者是昨天说自己女儿才十多天的青年人，他叫朱志安，跟朱大安是一个家族的。 朱志安在村里，是有名的老实人，他开口了，大部分人都相信。 “就是自己烂，见不得别人好。” 昨天求陈凡的人，纷纷指责朱大安。 朱大安低下头，准备灰溜溜的走。 “哟，今个儿村里怎么这么热闹？”村长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村里的人都围在一起，好奇的问道。 “叔！”一看到村长，钱六眼睛一亮，他跑到村长面前，“你是刚从县郡里回来吧？” “对呀！我还去趟集市。” “那叔有看到陈凡了吗？他的鱼是不是别人都抢着买？”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陈凡？我在集市里没看到他呀！” 村长也听说了陈凡卖烤鱼的事，收了账，他还特意去集市转了一圈。 就是想看看陈凡是怎么卖鱼的，结果他没看到陈凡。 “我没说错吧，陈凡就是跑路了。” 原本准备灰溜溜走掉的朱大安，一听到村长说没见到陈凡马上又来劲了。 “哈哈，陈凡，他是陈凡呀，连他叔叔陈江的钱，他都能拿刀逼着要，这样的人你们也信，哈哈哈，现在被他耍了吧。” “叔，陈凡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卖？” 钱六还是不敢相信。 面子是小，可是母亲的药钱更重要。 昨天还以为靠着陈凡，他母亲的药钱有着落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会！”村长连连摇头，“今天你婶子要买的东西多，我们转了大半个县郡城，都没有见到陈凡。” “你们就是一帮蠢货，信谁什么不好，竟然相信陈凡，还巴巴的去求他。” “就是，就是，一帮蠢货。” 朱大安起了头，昨天那些没来求陈凡的人，纷纷跟着大声嘲笑求陈凡的人。 昨天这些人不是不想求陈凡，而是平日里，他们骂陈凡骂的最厉害，他们家的小媳妇，背地里还老是欺负秦家姐妹。 所以他们不好意思来求。 听着陈凡愿意帮求他的人，心里不知道有多酸。 今天一看陈凡跑路了，可不就拼命的嘲笑求陈凡的人。 他们感觉太爽了。 正当三和村的村民，正在为了陈凡是否跑路的事争论不休时。 陈凡带着秦月姣和秦月柔，走进了一家叫住悦来客楼的饭馆。 悦来客楼，是平安县最豪华、最红火的饭馆 这几天陈凡在集市里卖烤鱼，相当火爆，同作为餐饮这一行当，悦来客楼自然是一直留意着陈凡的烤鱼。 这几天他们有好些客人都没来吃饭，一问才知道他们都跑去排队买陈凡的烤鱼。 悦来客楼的掌柜，就差遣伙计去买回来。 掌柜一尝，果真是好吃。 他做餐饮一辈子，都没想到鱼还能这么做。 悦来客楼里的厨师，这就只会蒸和炸。 平安县人口味重，没人吃蒸的，就只剩下炸了。 炸的吃多了，自然就会腻。 所以悦来客楼里，最不好卖的就是鱼。 陈凡一进到悦来客楼，悦来客楼的掌柜马上就认出他。 他刚刚坐下，掌柜就过来，跟陈凡套进乎。 陈凡自然也知道，掌柜过来的目的。 他也不兜弯子，直接跟掌柜说明来意。 掌柜怔愣片刻，然后问道，“合作？凡小哥，你想跟我们合作？” “对！” “合作的话，我还是请示一下我的东家。” 没过多久，悦来客楼的东家，出现在陈凡的面前。 这位东家，居然还是老熟人。 “是你？”陈凡望着来人惊讶地道。 这位老熟人，正是怡春院的少东李山。 没多久之前，陈凡还跟他斗的你死我活，李山在怡春院给客人用药的证据还保留在陈凡的手里。 当然，秦月柔的卖身契，同样也在李山的手里。 两人互有致命的把柄在对方手里，彼此之间才相安无事。 “怎么是我，你很奇怪吗？”李山坐下来，有些得意洋洋地道，“我家的买卖遍布整个平安县。” “那李少东既然来了，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陈凡道。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嗯。”李山点点头，“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性格，没那么弯弯绕绕够直爽，你说吧，要怎么合作！” “我传授做鱼方法给贵客楼的厨师。” 李山听之，眼睛为之一亮，“那感情好呀，什么价位？” 陈凡伸出食指。 “一两银子？” 陈凡摇摇头。 “你？”李山坐直身体，盯着陈凡的食指，“不会告诉我你要一百两吧。” 陈凡颔首，“没错！” 李山瞪了一眼陈凡，“刚刚还夸你来着，看来是我草率了，小子，就你那烤鱼，又不算什么高难度的之作，据我所知，现在集市都有好几个卖了。” “虽然他们现在烤的还不如你，但是假以时日他们自然就能赶上你，我让我的厨师，多去你的摊位前站几次，买几条鱼，他们也能做出来。” “一百两，你想什么呢？十两银子，要卖就卖，不卖拉倒！”李山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开始有些不耐烦。 陈凡淡笑，不急不慢地道，“李少，我既然来找你谈，自然不是只有烤鱼。” 李山也笑了，笑得有些轻蔑，“就你这个穷鬼，还能有什么东西跟我谈。” 陈凡也不生气。 李山这个人就是爱比比，人还是挺讲信用的。 就算他手里有他的证据，以李山在平安县的势力，完全可以找他麻烦，但他没有。 陈凡没有回答李山的话，而是从地上提起鱼蒌，端到李山的面前。 今天的鱼蒌里，不仅有两三两的鲤鱼，还有两条草鱼。 李山看鱼蒌，有些嫌弃的往后退了退，“你这不还是鱼吗？” “对，还是鱼。” “那你怎么有脸要一百两？” “我不仅要一百两，以后你客楼里的鱼还得我来供。” 谈生意就是这样，不管成不成功，得把气势拿出来，不能让对方看到你胆怯。 “啧啧！”李山瞧着陈凡，表情有些夸张，他摇着头，“自信过了头，那就是自负。” 陈凡微笑着道，“能明白自信自负，没想到李少东文化水平还挺高的嘛。” “你什么意思？”李山呲牙咧嘴，“你一个山野村夫，竟敢还笑话我不读书，我告诉你，我是要管着家里这些行当，不然我去念书，不说举人进士什么的，最少能考个秀才回来。” 陈凡作了一个拱手礼，“李少莫生气，是在下失言，在下是自信还是自负，等会李少自然知道，现在李少您只需告诉我，贵客楼的厨堂怎么走。” 李山眼睛瞟向一旁的掌柜，“你带他去吧！” “哦，对了！”陈凡刚走出去又回头，“李少，在我们合作没谈成之前，厨房我需要清场，只有我的妻子们可以进去。” “行，就依你。” 现在离饭点还早，客楼没什么客人，陈凡的要求，李山一下子就答应了。 李山翘着二郎腿，眼睛懒懒的盯着已经关上了厨堂大门。 看看这小子，又有什么能耐。 他李山在平安县里，就是横行于市井的小霸王。 陈凡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公然挑衅他，和直接找上门谈合作的平民。 他感觉挺有意思的。 也就一炷香时间。 陈凡就从厨堂出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放在李山面前的桌子。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大盘里，装的是鱼。 放下手中的大盘子，陈凡又回头走进厨堂。 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块木板。 陈凡把木板往桌上一搁。 “月姣，月柔，给李少端上来。” 秦月姣和秦月柔跟在陈凡的身后，她们两人一同扛着一个小炒锅，她们把小炒锅放在陈凡放置的木板上。 小炒锅里装的也是鱼。 “这是什么呀？” 李山盯着桌上的大盘和小炒锅，眼睛虽然嫌弃，嘴巴却不嫌弃，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他咽口水了。 大盘里的：片的很薄的白色鱼块，混在金黄的酸菜叶中，色泽诱人，鱼肉和酸菜混在一起，散发这一种李山从来没闻到过的味道。 小炒锅里的：锅里的鱼，焦黄焦黄的，散发着烤香味，鱼的底下还有很多配料，豆芽，青黄瓜什么的，在锅里滋滋地鼓动着，香气溢满了整个悦来客楼。 客楼里现在还没有客人，掌柜，厨师，清洁杂工，堂保，以及跑堂的小二，几十号人全部围上来。 就连天天泡在厨房里的厨师，都偷偷流口水，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陈凡手掌伸直，指向大盘子，“这叫酸菜鱼。” 手掌转了个方向，指向小炒锅，“这叫烤鱼！” “烤鱼，怎么跟你在集市上卖的不一样？”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烤鱼，我在集市上卖的，是这个的儿子。” “什么儿子女儿乱七八糟的，味道好才是好。” 李山已经迫不及待，他拿着起筷子，直接就往装着烤鱼的小炒锅里伸。 “哎！” 陈凡阻止他。 “又怎么啦？” 李山有些烦躁，他只想快点动筷子，不想听陈凡的讲解。 “先尝这个。”陈凡指着酸菜鱼。 “吃的东西还分先后，穷讲究！” 李山嘴上虽然比比，但手中的筷子还是乖乖伸到盘子里，夹了一块鱼片，放进嘴里…… 鱼片入口那一刻，围在里山的几十号人，都情不自禁的秉着呼吸，目光一晃不晃地盯着李山。 都想听听李山的评价。 这鱼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李山却没随这些人的愿，他什么也不说，吃完一块鱼片，接着就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不到一会工夫，大半盘的鱼片都落进他的肚子。 “陈凡，你丫的做的是什么玩意？” 这是李山吃完大半盘酸菜鱼片后，发出的第一句话。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包括秦月姣和秦月柔。 李山这是什么意思？ 陈凡做的鱼很难吃吗？ 大部分人都是去吃惊，客楼里的厨师则在暗喜。 陈凡一个乡野村夫，做鱼要是做的比他们好吃的话，那他们的面子还往哪搁？ 李山这个东家怎么看他们？ 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男人，走到陈凡和秦家姐妹面前，大声怒斥，“你们给我出去，不要在这里捣乱。” 这男人是客楼里的堂保，类似于现代的保安。 客楼这种地方，每天都有人大吃大喝，总有一些客人喝大了闹事，这些堂工就会出来维持秩序。 听到李山骂陈凡，堂保当然是第一时间出来赶人。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你干嘛？给我退下！”李山怒斥那堂保。 堂保一脸懵逼的看着李山。 东家，你都骂人了，不就是让我赶人么。 “滚滚滚！”李山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紧接着把陈凡拉到他身边坐下。 “陈凡，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鱼怎么可以做成这样？娘的，这也太好吃了！” “那鱼片一点都不腥，入口又滑又嫩，还切的那么薄，骨头都不用吐，这道菜重油，可是吃起来一点都不腻，平常我可瞧不上酸菜这种东西，现在你这酸菜做得贼香。”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娘的，实在是太太好吃了！” 听着从李山嘴里崩出的一个又一个娘字，陈凡有些无语。 看来刚才他说李山有文化，真是说错了。 这货的肚子里面，估计连半点墨水都没有。 “酸菜是你店里的师傅腌得好，这个功劳我可不敢认。” 客来楼的师傅，腌酸菜的技术确实一流，让他来，他一定腌不出那么好的酸菜。 “拉倒吧，菜腌的再好，做成菜端上桌就是不好吃，你们……”李山手指指面前那几个厨师，“就是一帮垃圾！” “李少，你还有另外一个道鱼没尝。”陈凡急忙转移话题。 以后他要跟李山合作，这些师傅也算是半个同事，关系不能太僵，要不然以后人家给他小鞋穿可不好。 俗话说嘛，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李山骂骂咧咧的，重新拿起筷子，品尝炒锅里的烤鱼。 吃着烤鱼的李山。 粗口话从他嘴里蹦得更多了。 不用想，就是这烤鱼也非常非常好，味道绝了。 已经习惯了，陈凡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个时代没还没有辣椒，只放了花椒，如果有辣椒，这两道鱼更好吃。 站在连上的几十号人，默默的流口水。 他们原本还觉得一个大盘，外加一个炒锅，那么多鱼，他们总能尝一点吧。 结果…… 看着李山，一直不停歇的筷子，他们感觉没多大希望。 李山把酸菜鱼和烤鱼都扫进肚子后，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的靠坐在椅子上。 他拍拍陈凡的肩膀，“我们可以合作，但是一百两太多了，八十八两，给你一个好意头。” “嗯？” 陈凡微微侧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他站起来，“月姣，月柔，我们走吧，上次你们不是说喜欢吃喜来客楼的闷鸡吗？” “……” 秦月姣和秦月柔愣愣的看着陈凡，她们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以前她们连饭都没得吃，还去喜来客楼吃焖鸡？ “哦，对对！” 最后还是秦月柔反应快，她拉着秦月姣的手，“三姐，我们快走，刚刚你不是一直念着吗？” “哎哎！”李山急急地站起来，“我悦来的焖鸡也很好吃。” 说着，立即扭头瞪了一眼还在站那傻愣的厨师，“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进厨堂做焖鸡？” 陈凡一脸抱歉的道，“谢谢李少的好意，可我这两个婆娘嘴就是刁，她们就爱喜来客楼的。” 说着，陈凡便领着两个妻子往外走。 “哎，陈凡，就按刚才说的一百两。” 陈凡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外走。 “一百五十两” 陈凡依然是没听到。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二百零八两。”李山比划着手指，“而且以后鱼由你来供，生鱼的价格，只要不太过分，我都能接受，就这样啦，我最高只能给那么多了。” 陈凡回头，脸上挂着微笑，“李少果然是爽快之人。” 二百零八两，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多一百多两，鱼他来供，且价格由他定，在这个小平安县，应该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出得到这样的条件。 李山瞪了一眼陈凡，“少来，你小子最会挖坑了！” “这钱，在下定不会让你李少白出。” 这两道菜，给李山带来的，可不仅仅是二百零八两。 先前，陈凡还想着在集市里面赚多一些钱，自己在这县郡城里开个饭馆什么的，然而时间不等他，只能选择和李山合作了。 合作肯定就不是嘴巴说说，当然需要白纸黑字的协议。 集市上那种小烤鱼，刚刚陈凡用大草鱼做的那种大盘烤鱼，再加上酸菜鱼，陈凡通通把技术传给悦来客楼的厨师。 传授做鱼技术的二百零八两。 传授之日，当即结清。 活鱼提供方面。 小鲤鱼，一文钱2条。 大草鱼，10文钱一条。 价格是暂定，以后可以随着市场的波动调整价格。 小鲤鱼，大草鱼，李山每天卖出多少就供多少，不能跟其他人要鱼。 如果李山违反，陈凡就会把这三道菜做鱼的方法公布出来，任何人都可以用。 做生意就是讲究信用，李山家族能在平安县把买卖做的那么大，自然不会乱来。 李山还是很愉快地和陈凡签了这个合同。 哦，古代这玩意不叫合同，叫契约。 陈凡泡在悦来客楼里的厨堂，教了一天的烤鱼和酸菜鱼。 从悦来客楼出来时，太阳已西斜。 今天谈成了大生意。 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采买了一些米粮肉菜和日常用品之后。 陈凡雇了一辆马车回村。 马车果然比牛车好多了，坐得舒服，速度也快。 坐在马车里，陈凡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两个妻子。 两个小妮子第一次坐马车，很兴奋。 结果，陈凡发现她们并没有太兴奋。 姐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眼睛里满是怀疑和不解。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陈凡被她们看得浑身不自在。 “其实……”秦月柔的声音轻轻软软的，目光却很肯定，“妾身并不相信有山神的存在。”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神仙，她们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她们的父母就不会死了。 而且她们嫁给陈凡都一年多了，以前一直不会做，掉山沟醒来后，突然就会，不怀疑她们才不正常 。 “我的想法和四妹一样，家主，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掉山沟醒来后，性情和以前完全不同，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家主？” 秦月姣性格直爽，开口就直接问。 “你们终于把这问题问出来啦？” 陈凡知道这个问题，这两姐妹早就想问他了。 “我只能告诉你们，是！也不是！” 第80章 第八十章 “我掉进山沟昏迷之后，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去到了一个很神奇的世界，那个世界和我们现在完全不同，在梦中的那个世界，我学到了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 陈凡没有说穿越。 因为这两姐妹再聪明，也是古代人，穿越这种现象，现代人都没法用科学来表述，更何况是古代人呢。 “所以醒来之后的我，还是原来的我，但又是一个全新的我。” “家主，你梦里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竟然教会了你那么多东西。” 秦月柔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小脸上满是好奇。 “那是一个非常神奇和有趣的世界，以后我会慢慢跟你们说。” “才不想听，反正那个世界我也去不了！” 秦月姣娇俏且清脆的声音传来。 一阵凉意同时拂过来。 陈凡本能地扭头看过去…… 秦月姣撩起马车边窗的布帘，整个头伸了出去。 陈凡只能看到她的侧面。 风拂在她的脸上，发稍被轻轻带起往后飘。 脸蛋儿被风吹得微微红，尚未褪去的婴儿肥脸，满含着笑意。 这一刻。 陈凡失了神。 这大约就是青春少女的美好吧。 不施粉黛，却美妙绝人。 秦月姣今个儿是真的开心，她对着窗外，轻轻的哼起小曲。 陈凡不知道他哼的是什么曲。 但是听起来很好听。 陈凡闭上眼睛，靠在马车上，聆听着秦月姣的小曲。 无限美好与惬意。 …… 天就要黑了。 陈凡的家门，却热闹非凡。 很多村民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钱六他们是不相信陈凡会跑路，所以在陈凡家门口等陈凡回来。 朱大安他们不走，是想看钱六他们的笑话。 “钱六，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还不回去给你娘熬药，再晚你娘的毛病又要犯了。” 朱大安对钱六喊话。 话里全是嘲讽。 见钱六就不理他，朱大安又转向朱志安。 “志安，平常就说你傻，你还真傻呀，陈凡的话你也相信，还不赶紧回去，我记得你那小媳妇可怕黑了，你不回去抱她，她又要在那里哭哭了。” “哈哈哈！” “胡说什么？”向来老实巴交的朱自安，脸红耳赤，一双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 “我说什么啊？我什么也没说。”朱大安装起糊涂来。 “朱大安，你站在这鬼叫什么，你又不求陈凡，怎么不早点回去？”钱六怒道。 “我就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看你们这群傻子。” “朱大安，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耳朵又没坏，听不到吗？” “朱大安！”钱六抡起拳头冲过来。 “钱六，你竟敢打我，好呀！” 被铁六抡了一个拳头的朱大安，又怎么会甘心示弱，也给钱六回敬了一个拳头。 两人就这么在陈凡的家门口打了起来。 “消消气，消消气，大家都消消气。”一道听起来彬彬有礼的声音，从陈凡家旁边传。 人们纷纷扭头顺着声音看过去。 是陈江。 陈江面露抱歉，“大家都散去了吧，我们家出了那样的混子，真是对不住大家了。” “他挣大钱这事，就是他打肿了脸充胖子。” 怕大家不信他的话，陈江指指陈凡那座依旧破烂不堪的房屋。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你们看这屋子，能顶得过这个冬天吗？他要真是挣了钱，这屋早就开始翻修了。” “他就是前天，逼着我爹要钱，被家里几个叔公训话，说他没半点本事，还老爱惹祸，叔公们还说，再这样就把他逐出家族。” “那小子不认错，一声不吭的，就在几个叔公面前拂袖就走。” “本来我们以为他回家会好好反省，结果没想到，他拿着我给他的银钱，作了这场戏，他就是想在几个叔公面前炫耀，他长本事。” “更没想到的是，让不知道这件事的村邻们，以为他真有本事，就上来求他。” “他又怎么可能有那本事？其实大家想想也明白，鱼平常大家都不会吃，陈凡又怎么有本事，把鱼卖爆了呢。” “他这就是唬大家伙的，可是发现戏做过了头，自己不知怎么圆回来，所以今个儿在大家都没醒的时候，悄悄地出了门，躲大家去了，哪里还敢回来。” 陈江还真不愧是“读书人”。 这小作文说的声情并茂，原本坚定陈凡会回来的钱六，心里都有些虚，几乎相信了陈江的说词。 昨个儿，看着那么多村民围着陈凡求他，陈江心里还极期不舒服。 今天陈凡突然消失了，陈江心里不知有多暗爽。 陈家，不，应该说，这个村还是得靠他。 以后这些人就不敢再次怠慢他。 陈平家的二丫，跺着小脚丫，小手往陈江身上一指。 “你胡说，凡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是有别的事情，所以现在还没回来。” “混仗东西！”跟着陈江出来的陈福，指着二丫大声怒斥，“小小丫头，怎么跟叔叔说话的？” “二丫！” 郑氏连忙抱住二丫。 “什么样的娘，教出这么没礼貌的女孩子？” 陈福嫌弃的瞪了一眼郑氏。 郑氏已经不能生育，又没有儿子，这样还不夹着尾巴做人，竟然带着陈平和陈凡混在一起。 陈福真是越看郑氏，越不顺眼。 陈平给陈凡捉鱼，在陈福的眼里，都是郑氏撺掇的。 “爹，这事你不能怪二丫的娘和二丫。” 这是陈平第一次反驳陈福，和陈凡相处了几天，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懦弱，当妻女受到无端的指责时。 他作为丈夫和父亲，应该站出来维护她们。 “小凡不是江弟说的那样，他肯定会回来的。” “陈平，你，你……”陈福手指抖抖地指着陈平。 “大哥！”陈江一副为了陈平好的样子，“陈凡那是做戏，因为他怕叔公赶他出家族，他给你好处，就是利用你。” “小凡不是那样的人。” “好，你说小凡那样的人，那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又为什么村长在县里的集市没看到他？” “我……”陈平那么老实懦弱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说得过陈江。 “蹄哒蹄哒！” 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的声音。 一辆马车，缓缓的进入人们的视线。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马车呢？ 三和村，只有村长家才用得起马车。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那辆马车，看起来并不像是村长家的。 马车最后再在陈江和陈凡家之间停下来。 “这是来找陈江的吧。” “应该是，说没准又是里正给陈江送什么好东西过来呢。” “听说，里正看中陈江了，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陈江。” “我也听说了，我还听去学堂的山子说，这些天，陈江接连做了好多首诗，夫子都夸他，明年开春，陈江一定考得上童生，而且完全可能在甲榜！”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是里正，我也想把女儿嫁给他。” 在人们羡慕的目光中，陈凡走向马车。 他站在马车前，微微躬身，恭迎马车上的人下来。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挑开。 很多人踮起脚尖看，都想看这次里正又给陈江送什么礼过来，又或者说，除了里正，又有什么人给陈江送礼。 送的又是什么礼。 陈江又走近了一些，态度更恭敬，又窃喜不已。 用这么好的马车拉过来，车里的礼物，肯定是又好又多。 帘子已经全部被撩起…… “谢谢江叔，亲自出来接侄儿。” 马车内，陈凡笑的有些憨憨，露出两排白牙的，格外的耀眼。 “！！！”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包括站在马车前恭迎的陈江。 “真没想到，江叔一天不见侄儿，竟如此想念侄儿，侄儿我真是感动至极！” 陈凡又说了一句话，陈江才回过神。 “小，小凡，你怎么在马车上？”陈江满脸严肃，一开口又是叔叔教训侄儿的口吻，“你犯的事越来越严重，马车你都敢偷别人的回来？” 偷！ 偷的。 陈凡偷马车！ 那些看衰陈凡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才对嘛。 陈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雇得起马车。 “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姑息你，今天天色已晚，明儿一早，我定把你送到县令的府衙里头。” “陈江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让陈凡一个人，败坏了我们整个三和村的名声，必须送他去县衙！” 朱大安高喊着带节奏。 “同意，必须送去。” 钱礼朱宏才两人立即跟上朱大安的节奏。 他们两人的媳妇，以前秦月姣出去打猎时，最爱偷偷欺负秦月柔。 “嗯？”陈凡身体微微往后倾，有些不乐意地道，“瞧江叔这话，我坐在我自己的马车上，怎么就成偷了。” “小凡呀！事到如今，你还嘴硬，真是没救了！” “冥顽不灵！”跟在陈江身后的陈福，怒斥陈凡，“留你在咱们陈家，以后必定影响你江叔的前程，我要逐步你出家门！” 陈福说着，便对陈家几个叔公的后辈们大声说，“有劳族里的几个哥儿，帮我把这孽障抓起来绑了明天送到县里。” “这不仅仅是你们陈家的事，也是整个三和村的事！” 朱大安大喊着，“我们上！” 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朝着马车围过来。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 马车的后头，跑出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拦在众人面前。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他是这个马车的原车主，刚刚赶车的时候没注意看路，碰到一块石头，把自个儿身上的烟丝包颠到路上。 马车停下后，他跟陈凡说了声，就回去找。 找着烟丝包回来，就看到一群人冲过来。 “你让开，我们抓车上的偷马车贼子！”朱大安想把中年男人从马车前拨开。 “什么？” 中年男人往那一站，常年赶马车的人，长得粗粗壮壮的。 他一个反手，直接把朱大安撂倒。 “什么偷马车贼子？在哪？” “这位大哥，稍安勿躁！”陈江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贼子就是你身后马车上的人，他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不可能雇得起这样的马车。” “哦！”中年男人点点头，“这马车确实不是小哥雇的。” “哎！”一听中年男人这么说，陈江立即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道，“家里出了这样的逆子，我们深表遗憾。” 中年男人嫌弃地看了一眼陈江，“你在这文绉绉的说什么呀，我这马车，凡小哥不是雇而是买！” 和李山达成合作，以后要供鱼，要经常往返于三和村和县郡，走路肯定是不行，觉得这马车还不错，陈凡就问中年男人卖不卖。 中年男人当既回话。 说只要陈凡给的价格不太低，他就卖。 今年光景不太好，雇车的人少了，这活儿不好干。 “买……买？！” “对！”中年男人笑得很开心，“一般买马车，我们都是要免费帮买主把马车赶回家的，可是凡小哥说，这天就要黑了，所以还给我十文的赶车钱。” 车主的话，引来村民一阵阵惊叹。 陈凡买的这马车。 马匹膘肥壮实，马车用的布料粗厚且上面有提花。 一般都是村里的富户，或者是县里大户人家才用得起这种/马车。 现在陈凡不仅买了，还给原车主十文赶车钱。 昨天牛车拉柴木，木窗，油纸，肉粮回来。 今天马车拉人回来，最主要是，这马车还是买的。 如果按陈江的话，陈凡是用他给的三百文钱装面子的话，那三百文钱可不能买得起这样的马车。 陈凡是发了，真的大发了。 “哦，哦哦！”陈江的脸色，红白交替，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江叔，江叔，你怎么站着不动？是要扶侄儿下马车吗？” 而此是，陈凡已经把他的手伸到陈江面前。 这种情况之下，陈江不扶，已经显得他很没风度了。 “你这一整天的都去哪了，也没跟家里人说一声，让我们好生担心！” 陈江强作镇定，他伸出双手想接陈凡下车。 陈凡的手，直接略过陈江，他冷冷地瞥了一眼。 “作为侄儿，我哪能让叔叔扶！” 说完，直接跳下车。 “月柔，来！” 跳下马车的陈凡，回身朝秦月柔伸出手。 秦月柔的腿还在恢复期，自己下马车有点不方便。 “家主，我，我自己可以下！” 差不多全村的人都看着呢，秦月柔怎好意思。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陈凡一点也不含糊，直接把秦月柔从马车上抱下来。 “呀！” 村里的一众未出阁的女孩和小媳妇们，纷纷用手捂住眼睛。 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是…… 陈凡刚刚那个动作，好霸道呀！ 直接就那样抱起。 他的力量那么大。 她们其实…… 也想要那样的抱抱。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抱行动不便的秦月柔下马车，是陈凡作为一个现代人惯有的思想。 当他准备把秦月柔放下时，发现她的脸紧紧地扎在他的怀里，小身体不停的颤抖，露出来的那小半张脸，红得几乎滴血。 额…… 陈凡不由自主的笑笑。 一时间他又忘了这是古代。 怀中的小妮子怕是不能自己走回去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陈凡直接把秦月柔往家里抱。 “家主，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陈凡低下头，看着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的秦月柔。 轻笑着把她放下。 秦月柔脚刚一着地，立即跑进屋里躲起来。 这会儿，屋里就算遇了雷，估计她也不会出来。 随她去吧。 屋外的情况，他还得出去了解。 外面，陈江和陈福早在陈凡抱着秦月柔进屋时，悄悄地溜回自己家。 朱大安还没走，他们站得远远的。 就是心底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就算陈凡回来了，又怎么样，他真的能带着这些人一起挣钱？ 陈凡刚刚跨出家门，钱六第一个冲过来。 “陈凡，你可算是回来了！” 那么大个的男人，看着陈凡，眼角里一闪着泪光，如果不是那么多人在，他估计会放声大哭。 被朱大安他们嘲笑了一天，头都抬不起。 到了这个时候，就不单单是陈凡能不能带他挣钱的事了。 陈凡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钱六感觉陈凡就像是他盼归已久亲人。 朱志安只是一个十七八岁，刚刚当上父亲的大男孩，他心理素质没钱六那么高。 陈凡从来从家里出来那一瞬间，他蹲在地上呜呜地大哭起来。 瞧着这一幕，陈凡有些懵。“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么晚了，你们怎么都在我家门口？” “凡哥哥！” 二丫朝陈凡扑过来。 “慢点跑！”陈凡微笑着道。 “爷爷和叔叔，还有那些人都说。”二丫手指指站在远处的朱大安一众人，“你是骗我们的，跑路不回来了。” “他们还说……” 在二丫表达不太清晰的语话里，陈凡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了各位，我今天出门早，本是不想打扰大家，没想到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对不住大家了！” “小凡！”钱六连忙道，“你不用跟我们说对不起，这事是我们不好，我们昨天催的你太紧，让你为难，你才那么早出去。” 钱六说着，回头对身后的村民道，“我们都回吧，不打扰小凡了。” “钱六说得对，我们回吧，回吧！” “哎！你们在这等了那么久，这就回啦？” 陈凡叫住正在散去的众人。 “你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吗？” “我……”陈凡还故意卖了一个小关子。 等村民们回头，他才继续道，“谈成了一笔大买卖，我想，从明天起我能帮你们一点。” “小凡，你说什么？” 村民们愣愣地看着陈凡，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凡能回来，能证明他们没有被骗就行了。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至于陈凡能不能带他们一起挣钱，其实他们已经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经过昨晚的冷静，还有今天朱大安他们一天的嘲讽。 他们也回过神。 挣钱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光景不太好的冬日里。 “凡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朱志安激动的嘴唇打颤。 “是真的！”陈凡微笑着肯定地道，“不说能带着你挣大钱，但是肯定能让你妻子吃得饱饱的，把你女儿喂养过这个冬天。” “六哥，我不清楚你母亲每一副药要多少银钱，但是我尽量让你挣得多一些。” 昨天答应带大家。 绝大多数的原因都是因为钱六和朱自安。 钱六，长得人高马大的，平常老是一副少惹我的模样。 记忆中，他和原主也极其不对付，可却为了自己的母亲，放下过去的恩怨低声下气的求他。 朱志安，比他小两岁，老实巴交的。 前年父母到山里砍柴，掉到山沟里，等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好几天。 他是家里的老大，后头还有两个妹妹。 父母去世后，他一个半大的孩子，既当爹又当娘地拉扯着两个妹妹。 今年年初，到了年纪，官府给他分了个妻子，妻子上月给他生了个女儿。 家里添丁本是喜事，可今年收成不好，两个妹妹年幼帮不上多大忙，嘴还等着吃。 如果陈凡不拉他一把，这个冬季，他家里肯定有人饿死。 “小凡，还有我还有我，我能抓鱼，你也要带带我呀。” “我也能抓鱼！” “我也能！” 人们争相恐后地挤到陈凡面前。 “别挤别挤，都有都有！” 陈凡昨天就估算了一下，求他的人大约有十七八多个，都是村里最穷的。 十七八个，他请得起。 “小凡，你说你要我们每人抓多少？陈平是你大伯，我们不是，你就是一天给我们十文，五文，我们都干。” “对，十文五文都干，只要你开口，我们现在就去抓！” 一听说陈凡愿意请他们抓鱼，那些村民一个个的感觉浑身都是劲。 陈凡举起手示意大家冷静一点。 “不用那么急，大家伙怎么抓，我现在也还没有分配好！” “今天天色不早，大家在这里等那么久，想必也是饿了，你们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 “听陈凡的！”钱六站在到高处，对着众人高喊，“我们先散了，明天一早再过来。” 钱六一出声，没人敢再说不走。 “六哥！”陈凡叫住钱六，“今晚回去麻烦你帮我统计一下人数，给我一个名单，最好再帮我注明一下各家的情况。” 原主的记忆真的不多。 很多人他都不记得，更不清楚那些人的家庭情况。 “行！”钱六爽快的答应，“明个儿一早，我就带过来！” 钱六一行人，走过朱安大安他们面前时，胸膛抬的高高的。 “哼！” 朱大安装作不在乎地冷哼，“文钱没到手之前，一切都还没定数呢，你们不要忘了陈凡可是有名的泼皮无赖，小心白干活呀！”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朱大安，你嘴怎么这么臭！”秦月姣真的很烦别人说陈凡的坏话。 陈凡拉住秦月姣的手，“知道他嘴臭，还理他干嘛？回吧！” 所有人都散去，陈凡家门口只剩下陈平一家。 “大伯，你好像都不紧张，不怕我们不回来？” 陈平笑笑，“我紧张啥，这几天你又是文钱又是肉的给我们，不是真心对我们好，还图个啥？” “不过！”陈平不笑了，“今天你们那么晚回来，我们是真担心，担心你们在外头出了什么意外。” “嗨！不说这些了，你们回来就好。”陈平说着扭头对妻子郑氏道。 “陈凡他们刚回来，肯定是又累又饿，你赶紧带着大丫进去，给他们做饭。” “好！” 郑氏连连点头，她带着大丫直奔陈凡家的厨房。 她手里还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都是食物。 看着是煮熟变冷了，现在去厨房热来着。 陈平跟着进去，带着自己的小女儿，开始收拾陈凡家的院子。 陈凡站在大门口，看着陈平一家忙碌的身影。 心里感觉有些暖暖的。 除去妻子。 在这个陌生的古代，他现在也有其他家人了。 “小凡，丫头们的爹，别忙乎了，过来吃饭吧。” 郑氏手脚麻利，没一会工夫，他就已经把饭菜端进屋里。 冬季里到处都是冷冰冰的，村里人都是在炕上吃饭。 桌子上。 六个煎的焦黄焦黄的鸡蛋，一大盆猪肉炒酸菜，外加两个咸菜。 陈平家里的蛋，以往郑氏都会攒够二十个，就拿到县郡去卖。 这一次她没有卖，把家里这几天鸡下的蛋，全部拿到陈凡家。 前天陈凡给的猪肉，陈平家还舍不得吃，郑氏今天又拿回来了。 跟她自己做的酸菜一起炒。 这样的菜，对于从现代穿越来的陈凡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但是对于陈平一家来说，那就是过年才能吃上的美味菜肴。 平常爱吵闹的二丫，这会儿一点声音也没有，一双小眼睛，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菜，小嘴巴不停地吧唧吧唧着，一直吞口水。 “在外边忙了一天，小凡快吃！” 郑氏给陈凡装了一碗饭，端到他的面前。 秦月柔替陈凡接下米饭，她满脸的不好意思，“这本应是妾身的活，劳烦伯母了。” 说着，秦月柔便要去给众人装饭，却被郑氏拦住。 “什么你呀，我呀的，一家人不需分那么清，你和月姣今天在外头肯定也累了，你们姐妹俩谁也不要动，今天就让伯母来。” “坐下吃吧！”陈凡道。 都是一家人他确实不太习惯这种客套。 吃饭的时候，陈凡发现二丫眼睛一直盯着煎蛋，但是筷子却迟迟不往煎蛋那边夹。 “二丫，你不爱吃煎蛋吗？”陈凡问她。 二丫那颗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嘴里说二丫不吃，嘴角却流着口水。 除了二丫，陈凡发现陈平一家都没有人夹煎蛋。 陈凡马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不是不想吃，而是留给他和自己的两个妻子吃。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哎。 这一家子…… 陈凡心里既无奈又感动。 “二丫，来，帮凡哥哥吃一个鸡蛋。”陈凡把一个煎蛋放进二丫的碗里。 “凡哥哥……” 二丫看着自己的父母不敢动碗里的煎蛋。 “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但是二丫现在正在长身体呢，她需要！再说了，伯母你刚刚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一家人怎么还分彼此？” 听完陈凡这一段话，郑氏哽咽之道，“二丫，你凡哥哥给你，你就吃吧。” 她和陈平没有儿子，也没有什么家财，大女儿的婚事还黄了。 他们家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起得来。 村里人有好处，哪里会想到他们，但凡想给好处陈家的，哪个不是往陈江家里跑。 可是陈凡，自己挣得银钱了，没往陈江家跑，也没给好处陈江家，而是无条件地照顾最不可能得势的他们。 “谢谢凡哥哥，煎蛋真好吃。”整个鸡蛋都被二丫含进嘴里，小模样看起来既憨又馋。 把大伙都逗乐了。 两家人第一次围在一起吃晚饭，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吃完晚饭，陈凡就公布一件事情。 陈平一家，从明天起，就不用再到山里的水泽抓鱼。 他和秦家姐妹也不再去县里卖烤鱼。 陈平惊得站起来，“小凡，县里的人又不爱吃鱼了？” 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骤然加深。 这好不容易日子才有盼头，就这么结束了？ “大伯！”陈凡连忙道，“你不要急嘛，等我把话说完。” “就是！”郑氏把陈平拉下来，“你要相信侄儿，侄儿要是没想到好法子，怎么会有钱买马车？” “哦哦，对对！”陈平这才重新坐下来。 “小凡，你继续说。” “到了明天，县里的人肯定更爱吃鱼。” “那怎么不抓鱼啦？” “抓，但不是我们抓！这次我们不止抓鲤鱼，还要抓草鱼。” 陈凡的安排是这样，鱼由钱六和朱志安一众村民去抓，陈平一家负责收鱼，负责验收，就是收上来的鱼要符合规格。 鲤鱼还是按之前那样，每一条都是两三两左右，草鱼要两斤左右重的，小的不要，大了也不要。 至于陈平一家的工钱方面，由原来的五十文升到三百文。 “使不得，使不得！” 一听陈凡不要他们去抓钱，工钱还从五十文升到三百文，陈平立即摆手拒绝。 他感觉这钱白拿了。 就算陈凡是他侄子，他觉得也不应该占便宜。 “伯父，你值得！” 给三百文钱陈平，虽然有亲情的成份在里边，但绝大多数原因，都是陈平值得。 陈平这个工作，就像是在现代公司里的采购经理。 这个职位极其重要，甚至关乎一个公司的命门。 必须交由人品好，且最值得信任的人来做。 这个的岗位，这样的人值得高薪。 “凡哥哥，你一天给我个爹爹三百文，那一个月不就是……” 大丫掰着手指在那里算。 祖母周氏娘家家境不错，周氏嫁过来之会就会算数。 周氏教张莲花算数，因为她将来要管家。 张莲花有些迟钝，在一旁干活的大丫都学会了，她还没学会。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爹爹！”大丫伸出九个手指，“凡哥哥一个月要给我们家九两银子。” “九，九两！” 陈平和郑氏，眼睛同时瞪得大大的。 九两银子，对于陈平和郑氏来说，那简直就是比天文数字还天文的数字。 他们俩结婚十几年加起来，都没挣到那么多。 “小凡，太多了，太多了，我不能要，不能要！” “对！小凡。”郑氏紧跟着陈平道，“我们虽然缺钱，但是也不能这么跟你要钱。” “伯父，伯母！”陈凡收起笑脸，认真且严肃地道，“这个钱真不算多，给你们这个钱，真的是我需要你们，你们做的工作也值这个钱。” 陈凡说完之后，室内很安静。 陈平一家，拒绝不了，但又不好收。 “哎，钱多了好！以后我们大丫就能嫁个好婆家，好过灵村的那个胡家，不娶我们大丫，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大丫和灵村的胡家原本有婚约，后来嫌陈平家穷就退婚了。 本来就男少女多，还被退婚，退婚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跟天塌了没区别。 现在大丫想嫁，要么准备丰厚的嫁妆，要么等官府分配。 陈凡的一句话，缓解了屋内有些尴尬的气氛，同时也让陈平夫妇安心收下这份工资。 因为天底下，就没有不为自己儿女考虑的父母。 “对，就让胡家后悔去！”郑氏精神一下子就抖擞起来。 不管是什么时代，什么社会，人都是那么现实。 陈平家要是富裕，那就一大堆人想娶陈大丫，到时候他们可以从中挑人品好，条件好的男子。 被退婚之后，陈平一家终于阴暗的笼罩中走出来。 一家四口都高高兴兴的。 陈凡在一旁看着也开心。 自己有能力帮助家人，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知道陈平还有疑问，陈凡就大约跟他说了一下，今天和悦来客楼达成的协议。 悦来客楼卖鱼，那当然是比他们自己卖来得好。 陈平心里的不安也落了下来。 天已晚，他便带着妻女回家，陈凡让他明天过来早一些，具体工作，等钱六他们过来了再一起说。 送走陈平一家,陈凡返回屋。 家里。 秦月姣在厨房里洗碗收拾。 秦月柔趴在主屋炕上的桌子上记帐。 陈凡走进主屋，把灯芯拔高一些。 秦月柔抬起头，看着拔得高高的灯芯，心疼地道，“家主，这样太费油了。” “家里现在也不缺这点油灯钱，那么省，到时候把我小娇妻的眼睛弄坏了，我找谁算账去？” “家主！” 秦月柔微嗔，脸上又爬上了两片红云。 陈凡笑笑，“好了，不逗你了，账都记好了吗？” 今天买了不少东西，房屋也准备要修缮，明天又开始雇请那么多人，陈凡必须搞清楚现在有多少家底。 “记好了，家主您是要自己看，还是我念给您听？” “念给我听吧。” “好的……” 轻轻软软的声音，从秦月柔的樱红小嘴从流溢出来，就像春天里的春风拂面，舒服得很。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今天授鱼技术得到208两，卖了67条烤鱼得到201文，加上之前结余的400文，他们今天应有208两601文。 付了陈平一家50文捉鱼工钱，购买马车花30两，采买粮肉油和日常用品，花了3两。 现在帐上实际结余：175两551文。 “嗯！” 陈凡满意地点点头，“五间房屋修缮钱都有了。” “是呢！”秦月柔也很高兴，“这下子我和三姐，就可以睡另外一屋了。” “嗯？” 陈凡猛地睁开眼睛。 不对劲呀！ “怎么，原来你们这么不愿意跟住我一屋？” 那他修那么多间干啥？ 应该按原计划修三间，一间卧室一间杂物房一间厨房就够了。 “不是，不是！”秦月柔连连摇头，急急地否认，“我们没有不愿意跟家主您住在一屋！” 如果陈凡还是以前的陈凡，她们确实不想跟他住一屋。 但是现在的陈凡…… 秦月柔低下头，小脸儿有一抹淡淡的羞涩。 她被他拥入过怀中，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好有安全感。 这几日，秦月柔都不知道偷偷想过几回。 如果能在陈凡的怀里睡一个晚上。 那会是什么感觉？ 肯定是很美妙吧。 “不是？那你干嘛刚才那么兴奋地说，可以睡另外一屋。” “因为……我们都在这屋的话，家主你会不好意思。” “我？”陈凡指指自己，“这炕那么大，睡五六个人都没问题，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那你怎么一直不和我们任何一个做生娃的事，原因肯定只有一间来房，那啥的时候不方便，家主你不好意思。” “……” 穿越过来之后，陈凡第一次被秦月柔说得哑口无言。 这小妮子…… 陈凡想说，她们还小，他让她们再大一点，可他还没开口，坐在他对面的秦月柔就脸红红地跑出去，还差点撞着从外头端水进来的秦月姣。 “家主，四妹这是怎么了？” 秦月姣端着水盘，不解地问陈凡。 陈凡笑笑，“没什么，她骂我胆小。” “？？” 秦月姣一脸的震惊，四妹敢骂家主？她怎么不相信呢？ 看着陈凡脸上有一丝的笑容。 秦月姣大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必是家主又逗四妹了吧。 是亲她还是抱她？ “要我说，家主你就直接把她摁住，不让她跑，她总得为你开枝散叶的。”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陈凡，差点被呛死。 这两姐妹真是够了。 …… 在没网络的古代里，陈凡习惯了早睡早起。 天还没完全亮，陈凡就醒了。 扭头看看炕的另外一边。 秦家两姐妹，还睡得香香的。 她们还处于长身体阶段呢，让她们多睡一会吧。 陈凡披了件外衣，悄悄地下炕。 穿越过来后，陈凡自己制作了简易的牙刷。 沾上盐就开始刷牙。 刷好牙洗完脸，陈凡就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 放下牙刷和毛巾，陈凡过去推开自家院子的大门。 他家的大门外…… 蹲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看到他，那群人立即站起来。 “小凡！” “凡哥！” 打前头的钱六和朱志安，看到陈凡，态度恭敬，脸上的表情既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 第90章 第九十章 兴奋是陈凡要请他们抓鱼。 惴惴不安是担心，陈凡真的有银钱给他们吗？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来了怎么不敲门进屋？这外头那么冷。” 好多人都冻得脸红耳赤，身体哆哆嗦嗦的。 “嗨！”钱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怕吵醒你们吗？” 这帮人昨晚都没怎么睡，陈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在外边蹲了起码一个时辰以上。 “对，怕吵醒凡哥和嫂子们。”朱志安笑得憨憨的，双手冻得通红通红。 “哎，你们……” 陈凡急忙把自己家的门推到最大。 “大家快进来吧，外面冷。” 秦月姣和秦月柔听到动静，也起身下炕出了屋。 “月姣，月柔，快，生两盆火过来。” 家里没那么多凳子，陈凡本想叫秦月姣和秦月柔从杂物房里搬出柴木，让大家伙坐下。 这些人就连连说不用，他们坐地上就行。 说完，纷纷围着火盆席地而坐。 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每一张脸都流露着兴奋的笑容。 三三两两的，低头贴耳地小声感叹着。 真暖呀！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用这样的柴木烤过火。 就算光景好的年份也不曾有。 因为这样的柴木，他们都会挑到县里卖，哪里舍得自己烧。 没过多久，陈平一家也来了。 人齐了，也应该工作了。 “小凡，这是你要的人数，按你说的，一人就代表一户。”钱六给陈凡递上名单。 陈凡接过名单，粗略的看了一眼，“十九个？” “对！”钱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了一个，也是我们钱家的，他求的我实在是没法拒绝。” “他家也确实不容易，今年分得了个小媳妇，现在那小媳妇饿的面黄肌瘦，看着就要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钱六说着，眼睛立即瞟向右边，“还不快跟凡哥道歉！” “凡哥，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坐在最边边上的楞头青年，刚刚站起来就不停给陈凡鞠躬道歉。 “……”这都把陈凡给整蒙了，“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我，我昨天也不想骂你！” “哦，这样呀！”陈凡点点头，他大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人应该是昨天跟朱大安他们站一起，骂他了。 “是朱大安，他，他说我不跟他站一起，他就打我，我……”愣头青年低下头，拧着自己的衣角，“打不过他……” 陈凡听着既好笑又好气，“没事，你坐下吧，我这个人忘性大，昨天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好了，人也到齐了，我就不再啰嗦，直接跟大伙说今天捕鱼的事。” 陈凡从火堆里抽出一截比较小的柴木，然后在地上写起来。 “今天我就收两三两的小鲤鱼，和两斤左右的大草鱼。” 陈凡昨天和李山谈了的第一天供鱼的数量。 五百条小鲤鱼，一百条草鱼。 第一天李山也不知道自己生意做成什么样，供鱼的数量暂时不能太多。 “以后我收鱼，银钱不是按天给，而是按数量给，小鲤鱼五条一文钱，大草鱼一条一文钱。”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今天你们一共有十九个人，每人捉三十条小鲤鱼，六条大草鱼。” 这样就是570条小鲤鱼，114条大草鱼。 鱼肯定要比实际要求多一些的，因为今天陈凡交的是活鱼，路上可能会有死损。 而且李山也不是那种，多一点就不结账的生意人。 陈凡刚刚说完，钱六他们立即凑在一起算，“三十条小鲤鱼，五条一文钱，六条大草鱼，一条一文钱……” 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村里的穷户，没怎么学过算术，凑在一起算了好久都没算出来。 “哎呀，你们怎么算那么久？”大丫忍不住道。 “三十条小鲤鱼，一人挣六文，六条大草鱼，一人也是挣六文，加起来你们一天一人能挣十二文。” “十二文？！” 村民们纷纷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大丫。 抓几十条鱼就能挣十二文了？ 以前没有人愿意吃的鱼，现在抓起来就能挣钱，而且还挣了那么多。 他们是真的不敢相信呀。 “小凡！”钱六扭头看向陈凡，向他求证。 陈凡笑着点点头。 “陈凡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鱼是没有人吃的呀，你怎么一下子能让它卖那么多钱？” 村民们看着陈凡的眼神，变得崇拜不已。 “这也没啥了不起的！”面对着那么多崇拜的眼神，陈凡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天色不早了，大家伙快点行动吧，一会我还得送到县里。” “对对，陈凡说得对，抓鱼，我们马上去抓鱼！” 人多力量大，十九个人每人抓三十一条，五百条多小鲤鱼，一百条多大草鱼，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从山里的水泽捉回来。 陈平一家，几乎是一条一条的验，确保每一条都达标才收。 陈凡家里，将近二十个人来交鱼，热闹不已；陈凡家外面，比里面更热闹，很多村民围在外面，有人好奇的，有观望的，也有等着看好戏的，陈凡收鱼的价格，他们都听说了，这么多银钱，陈凡真的给得给起吗？ 陈平的验收合格后，就会给人发一条印有已收竹签，那人可以凭着竹签到秦月柔那里领钱。 “一，二，三，四，五……” 领到银钱的钱六，蹲在地上数铜钱。 就十二个铜板，被他来来回回数了不下十次。 “六哥！”有人笑话他，“你数那么多次干嘛，数多一次会多一个铜钱吗？” “去去去！”钱六瞪了一眼那人，“你小子又比我好多少，刚刚你拿钱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手抖的铜钱都掉到地上了，捡了几回，都捡不齐，最后还是大丫过来帮你。” “哈哈哈，我也瞧见了，大丫给他捡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脸红得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似的。” 被钱六他们笑话的这男孩，跟大丫同岁，叫莫根生。 三和村就只有莫根生一家姓莫。 早些年，他祖父带着他祖母从外地逃难过来，当时村里的几个长辈，看着他们可怜，就把他们留下来。 莫地没有地，住在村的最西边，一家人就靠打猎为生。 今年光景不好，打猎的人太多，山上的动物日见着少，莫根生一家今年过得那叫一个举步难行。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我，我才没！” 莫根生平常挺机灵的一个男孩子，一说到陈大丫，他就开始结结巴巴。 “我，我懒得跟你们说，我要把这钱拿回去给我娘，让她去买米！” 莫根生说着，就跑了出去。 跑步的时候，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衣兜，那里有他刚刚领到的十二文钱。 “我也回去了，我那婆娘等着呢。” “我爹也等着，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他还骂我来着，说小凡肯定是骗我们，我现在就拿钱回去，看看他还能说什么。” “我也是，我不止回去说，见着人我就跟他们说小凡给我们钱了，小凡现在是个大好人！” “对对对！” 拿到钱的村民，跟陈凡说了谢谢，就都回去了。 “六哥，志安！” 陈凡叫住钱六和朱志安。 鱼收上来了，接着下来就是运输。 为了减少死损，陈凡想把这些鱼分装到几个水缸，然后放到牛车上拉到县里。 纵使心早就飞回了家，但是陈凡一出声，钱六和朱志安立即回头。 “小凡。” “凡哥！” “你还有什么要吩咐我们的吗？” “我是想再请你们，我记得志安家里有三个大水缸，六哥家有一辆牛车是吧，我现在想租用志安家的水缸，和六哥你家的牛车。” 村民们去抓鱼的时候，陈凡跟陈平了解了这些人家里大概情况。 朱志安家原本有三个大水缸发豆芽卖，然后拉到附近几个村卖，但是这两三年光景不好，村里人买的人少，朱志安就没做了，现在大水缸还空在那里。 家里米缸见底后，为了生存下去，朱志安都打算把那几个大缸卖了。 铁六家买朱车，是因为他母亲时常要去县里看病。 为了减轻母亲路上劳顿，半年前，钱六咬牙买了辆牛车。 — 三个大水缸十文，牛车一来一回二十文。 “小凡，我的牛车你随便用，不用给我钱，到时候回来，给牛买把草喂就可以。” “凡哥，我家里那三个大水缸现在也是闲着，你拿来用。” 钱六和朱志安不肯收钱。 看着两人诚恳的神色，陈凡内心里还是有些感慨。 农村人爱嚼舌根是真的，善良淳朴也是真的。 陈凡当然不会白用，村里有牛车的，有水缸的农户，不单钱六和朱志安家有。 找钱六和朱志安，陈凡是想他们多挣一点。 如果不是他们突然间带着一众村民围上来求他，他也没想到去找悦来客楼合作。 可以这么说，是钱六和朱志安间接地促成了他和李山的合作，也让他解决了房屋修缮的费用。 所以，陈凡想再帮帮他们。 钱六和朱志安还要推脱，陈凡直接骂人。 “六哥，你跟我客气个球呀，再有十多天就到冬至了，冬至之后，大雪随时封山，我们就没办法供鱼，就这十几天捉鱼的钱够你母亲的药费？” “还有志安你，不想你家里婆娘吃的好一点，让她把你女儿喂的白白胖胖的？不想你那两个妹妹扯块布，做件棉衣过冬？”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就这么定了，你俩别再跟我婆婆妈妈的，赶紧回家扛水缸的扛水缸，拉牛车的拉牛车，我这还要赶着到县里送鱼！” “好，好，听小凡你的。” “听凡哥的。”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钱六和朱志安快速地飞奔回家。 朱志安一天可以多挣十文，钱六多挣二十文。 这两个大男人，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两天没少偷偷抹眼泪。 他们终于让家人的生活过得更好了。 所有帮陈凡抓鱼的村民，都在陈凡家领了银钱，高高兴兴的回家。 站在陈凡家门外看热闹的人。 看着那些领钱回家的村民，再也没人敢说什么，一个个地灰溜溜回家。 有些人回到家，还被自己的婆娘埋怨。 埋怨他们不应该跟着朱大安骂陈凡，要不然现在都可以跟着陈凡一起挣钱了。 这一天，村里很多人家因为陈凡而欢喜，也有很多人家因为陈凡吵架。 — 混迹商场那么多年，李山还是有些手段。 他把和陈凡合作的消息放出去，只要在他客楼里吃饭，烤的小鲤鱼他就直接免费送。 不吃饭也可以买，两文钱一条。 这消息一放出去，悦来客楼的客人，马上挤满了人。 集市那几个自以为挤掉陈凡的人，本来还沾沾自喜，结果李山一把消息放出来，到他们的摊位买烤鱼的客人就变得寥寥无几。 客人们一来客楼，店里的小二就极力推销酸菜鱼和大盘烤鱼。 起初，很多人还太不愿意点。 李山立即打2折出售，要个成本价就行。 低价的诱惑之下，开始有客人点。 一吃，发现比烤小鲤鱼还好吃，马上有人复点。 进来的客人，本来是冲着免费的烤小鲤鱼，结果变成了抢酸菜鱼和大盘烤鱼。 一个时辰都不到，陈凡送来了一百多条大草鱼，全部售罄。 李山催陈凡回去补鱼。 陈凡答不妥。 适度的饥饿营销，比直接卖爆效果更好。 “你小子，行呀！” 当明白了什么是饥饿营销时，李山看着陈凡的目光，有些崇拜还有些恐惧。 幸好，这小子缺银子来跟他合作了。 要是他自己开一个客楼的话，那他真是一个可怕的竞争对手。 别说合作了，就是不合作，李山也想给陈凡那两百零两。 不，一千两都没问题。 这么可怕的竞争对手，还是没有的好。 从悦来客来出来，陈凡就直奔砖瓦窑场和木材场订购修房子的材料。 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一百四十八两。 出门时，装银子的布袋还很沉，订完材料布袋已经没有多少重量。 陈凡不禁有些感慨。 不管什么时代，钱都是不顶花。 不过钱花出去，陈凡心里踏实了不少。 最少这个冬季，不担心挨饿受冻了。 ** 今天走村的屠夫周老四，到了三和村。 村口的大槐树下，是三和村平时最热闹的地方，周老四在槐树下摆卖猪肉。 不过，他只摆了一些没有肉的骨头和口感差的猪头肉、刀口肉出来，其他的猪板油、后腿肉、前腿肉、五花肉什么的，都放在箩筐里面没有拿出来。 三和村在附近是穷人最多的村。 一般走村的屠夫都不进三和村，就是进了，都像周老四这样拿比较便宜的部位出来卖。 周老四来的时候，槐树下已经有好多村民坐在那谈天说地。 摆好摊，周老四便朝着村民们开始吆喝起来。 可没有一个人回应，就连骨头和刀口肉都没有人上来问。 周老四心情有些不好。 三和村就是一个穷窝，他今天白跑了。 又吆喝了几声，没人回应之后，周老四开始收档。 “周老四，你怎么只拿一些骨头他猪头肉出来，前腿肉没有吗？” 一听到有人要买前腿肉，周老四心里一阵喜悦，立即停下收档的动作,前腿肉比较贵，挣的也比较多。 周老四抬头看清来人时，脸色猛地下沉，语气变得极为不耐烦，“有，但跟你有关系吗？穷鬼，滚开，别碍着老子收摊。”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来者是朱志安，今天帮陈凡捉鱼得了钱，他就想来买些前腿肉，给正在做月子的媳妇补补身子。 在今天之前，朱志安三和村有名的穷户，作为一个走村的屠夫，周老四自然知道朱志安的家境。 还五花肉呢，就是最便宜的刀口肉，他朱志安一块都买不起。 “老四，有板油吗？” 第二来到周老四面前的是钱六，他家里已经吃了三个月的无油饭菜，肚子刮的厉害，有了油什么菜都好吃。 周老四看着围在自己面前的朱志安和钱六。 心里一阵烦躁，很嫌弃地盯着朱志安和钱六。 今天他是撞了什么霉运。 一进来，还没开张着就碰到三和村这两个穷鬼。 而且这两个穷鬼都说些什么。 一个问前腿肉。 一个问猪板油。 他们是穷疯了，得了癔症吗？ 前腿肉，猪板油，他们不知道这两是什么价位吗？ “老四，给我来三两猪五花肉。” “我也来三两，家里都一年多没有开荤了，今天必须吃好一点。” “可不是嘛，必须来一点。” 接二连三的又来了五六个人，这些人都是三和村有名的穷困户。 周老四的脸色更加懊恼，他出门前忘记看黄历，今天就不应该进三和村，这帮穷鬼肯定是来搞事。 钱六和朱志安他们的出现，不仅周老四觉得搞笑，周围有些村民也想笑。 “村里一帮穷鬼，跑上来要啥肉？他们有钱吗？这是饿疯了吧。” “哎！你别这么说，他们今天真的挣钱了，陈凡给的。” “陈凡，他不过是只过江的泥菩萨，自身都难保，能给多少钱，超过一文，我他娘的就是只狗。” 声音最大的就是朱大安。 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容易，今天给陈凡捉鱼的十几个人，回去后别人怎么问都没说收入多少。 他们怕呀。 每天就抓那么多鱼，多一个人去求陈凡，那他们就少挣一些。 所以村里的舆论又变了。 早上还羡慕那些人能跟陈凡一起挣钱，现在变成陈凡肯定没有给他们多少，所以他们都不好意思说。 陈凡带他们挣钱，简直就是个笑话。 钱六乐了，“朱大安，我说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当狗是吧，那……” 朱大安的话让周老四心里很烦燥，他没好气地打断钱六。 “猪板油五十文钱一斤，半斤就是二十五文，前腿肉三十文钱一斤，半斤就是十五文，你们出得起？” “还有你们！” 周老四看着钱六和朱志安身后那几个要买肉的村民道，“五花肉，二十文钱一斤，就算是要三两，也要六文，你们都买得起吗？” “去去去！” 周老四挥手，“别烦我，我还要去下和村呢，下和村可没那么多穷鬼。”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都是来买猪肉的吗？” 周老的话刚落下，一阵爽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人们纷纷回头。 是陈凡。 一看到陈凡，钱六朱志安一众村民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 “小凡，从县城回来了，你也买猪肉吗？”村民们热情的问道。 “今天不买猪肉，买点骨头回去煲汤。” 陈凡微笑着回，结果他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疯狂嘲笑声。 “钱六，你不是说你的主子很有钱吗？怎么连猪肉都买不起？”“老四给我称一斤猪头肉！”听到陈凡买比猪头肉还要廉价的骨头，朱安更加的嚣张了，他走过来，对周老四道。 “没听到有人要买肉，滚开，别阻碍我做生意，穷鬼！”周老四怒骂站在肉摊面前的陈凡。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周老四，你骂谁呢？” “砰！” 钱六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周老四的脸上。 刚刚周老四一直不给他好脸色，埋汰他，他都能忍。 可是，周老四说陈凡。 他不能忍！ 没有陈凡，他哪里有钱买猪板油！ “钱六，你……” “砰！” 又一个拳头重重的砸在周老四的脸上，这次出手的是朱志安。 “砰砰砰！” 血气方刚的朱自安，可就不是只打一拳。 “周老四竟然辱骂凡哥，我看他就是欠揍，兄弟们我们一起上！” 朱志安的这一声吆喝，帮陈凡抓鱼的村民一拥而上。 周老四被打的鼻青脸肿，连连喊饶命，众人才勉强把他放开。 “砰！” 钱六把一个小布袋拍到周老四的肉板上，“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你自己数数里面有多少钱，买不买得起你的那半斤猪板油。” “砰！” 朱志安也把自己的钱袋子砸到周老四的面前。 “你也数数，看我要不要得起你那半斤五花肉。” 说完，朱志安把胸膛挺得直直的。 心里有一些小得意。 这是他父母去世之后，第一回可以这么硬气地说话。 “啪！” “啪！” 钱六和朱志安起了头，他们身后的村民纷纷效仿。 往周老四砸钱的人，心里都跟朱志安一样。 硬气！ 这份硬气，是陈凡给他们的。 一声声的砸钱声，不仅把周老四砸得脸色大变，围观的其它村民，也惊叹不已。 好家伙，这些人到底在陈凡那里挣到多少钱？ 陈凡现在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周老四一脸狐疑地打开钱六和朱志安的钱袋数起来。 “数清楚了没有？够不够呀。”钱六大声怒喝。 “够，够，还有多，还有多。”周老四/不停地点头哈腰，“是我对不起大家。” “你跟我们道歉做啥，跟小凡道歉！” “对，跟凡哥道歉！” 在钱六等人的强烈要求下，周老四地转向陈凡颤颤抖抖地开口，“凡兄弟，我周老四有眼无珠，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人计较。” 算了，就一屠夫，不跟他计较，陈凡着弯下身指指摊板上排骨问，“嗨，我只是想来买排骨，你这排骨怎么卖？” “两，两文钱一斤。” “两文钱！”这一刻，陈凡觉得穿越到古代挺好的。 他在这里可以实现排骨自由了。 红烧排骨。 酱香排骨。 …… 不管什么排骨，他都可以来一遍。 陈凡把一大扇排骨全部拎起来，“你这个我全要了，称一下多少？” “啊？” 周老四怔怔地看着陈凡。 “让你称，你听到没有？”钱六在一旁大声怒吼。 “哦，哦，哦。” 虽然排骨比肉便宜，但一下子买完一大扇排骨，周老四作屠夫，走村串户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豪气的人。 这个陈凡真是大发了。 就在周老四给陈凡称排的时候，有一个人影，正猫着身子，想偷偷地溜走。 “哪里走呀，小狗！”钱六拦在朱大安面前，笑嘻嘻地道。 “你说谁是狗？”朱大安目瞪钱六。 “我们都说了。” 朱志安等人也围了上来，众人皆是目兴如炬，“给凡哥道歉，然后学狗叫。”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在众人强大的压力下，朱大安只能低下头跟陈凡道歉，然后…… “汪，汪，汪！” “学得还挺像的。” “哈哈哈，我猜朱大安上辈子可能真是条狗。” 陈凡扛着排骨回去时，身后传来了“狗”叫声，和人们的哄笑声。 透过哄笑的人群，朱大安狠狠地目光，追着陈凡的背影。 陈凡，你等着。 — 秦月柔不会做排骨，今天的晚饭，陈凡亲自掌勺。 让人垂涎的香味，不停地从厨房里飘出来。 秦月柔闻着香味，看着灶边陈凡忙碌的身影，一丝幸福感，从心间升起。 “凡哥哥！” 今天陈凡邀请陈平一家过来吃吃，一来到陈凡家，二丫就闻着香味冲进厨房，问陈凡做了什么好吃的。 郑氏摇摇头，“这丫头越发的没规矩了。” “伯母。”秦月柔温声浅笑，“二丫头还小，正常的。” 毕竟在部队的炊事班待过，做菜的速度自然不能慢。 郑氏她们刚到，陈凡就把饭菜做好了。 要开饭了，所在人都在忙活着。 陈凡和陈平把炒好的菜端进主屋，秦月姣和郑氏在他们身后把扛着饭锅端进主屋，陈大丫秦月柔摆桌盛饭。 最小的二丫也没闲着，她站在桌边，认真地摆好每一个碗。 “家主，我来。” 弄好桌子秦月柔急忙迎到，端菜进屋的陈凡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菜。 这一次，陈凡没像往常那样把手里的菜给秦月柔，“这有点烫，还是我来吧。” “哟！”陈大丫立即笑着道，“瞧瞧，哥哥你想要甜死我吗，端个菜还担心嫂子烫着。” 秦月柔脸色，蹭地红起来。 娇羞含笑，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去去！说什么呢，不知道你嫂子脸皮薄吗？”放下手中的菜，陈凡就顺手把秦月柔拉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大丫就爱逗四妹！”秦月姣也笑着在陈凡的另一边坐下。 这些天，她们已经习惯了。 习惯围在陈凡身边过日子。 今天陈凡做了蒜香排骨和糖醋排骨。 二丫头吃得最多，如果不是骨头太硬，她都想把骨头吞进去。 “好吃，凡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把排骨做得那么香！” 二丫清脆的声音和骨头的香味，一同飘到隔壁家。 “元宝，你去哪？” 周氏叫住往门外跑的元宝。 “祖母，我要去凡哥哥家，好香呀，凡哥哥肯定又做好吃的了。” “真是没出息，好吃你就去啦？”周氏说话的时候，也忍不住咽口水。 “我看见二丫姐姐都去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二丫一个丫头片子怎么能跟你比，你是男孩，比二丫尊贵，要吃要让人给你送上来。” 话说着，周氏看了一眼坐在屋陈福，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你们老陈家真是好家教呢，小辈眼里都没有自家老祖。” 周氏的意思，就是陈凡这些天来都吃香喝辣的，却没给他们两个老的送过来。 “你这婆娘又叨叨什么？”陈福心里也烦。 闻着隔壁的香味，他也馋，也在等陈凡送菜。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第一天的时候陈凡没有送过来，他以为第二天会送。 结果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没见他送过来。 先前在陈江家，他把陈凡说的一文不值，现在再馋也拉不下脸过去。 “我叨叨，教出了那样的孙子，是我的错吗？” 周氏更来劲了。 “怎么不是你的错，我让你当初对他不要那么刻薄。” “刻薄？我？” 周氏和陈福在那吵个没完。 — 吃过饭，陈平一家就回去了，秦月姣和秦月柔在厨房里，嘀嘀咕咕半天也不出来。 女人之间话就是多，陈凡倒也没在意，他跟厨房里的姐妹俩说了声就出门。 钱六说发现了一个新水泽，叫陈凡过去看看那水泽的鱼品质行不行。 回来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的，姐妹两不在家。 陈凡估摸着她们是去陈平家了，就坐在炕上边等边看书。 外面天寒地冻的，陈凡的眼皮都打架了，她们还没回来，实在顶不住，陈凡就先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眼睛悄悄睁开，原来是姐妹两回来了，秦月姣拉着秦月柔地上炕。 “哎，家主那么早就睡了，看来我们的计划泡汤了。”上炕的时候，秦月姣的语气听着很可惜。 “三姐，你小声一点，小心别吵醒家主，我们没回来给他暖被窝，他一定很生气了，再吵醒他，他更加生气。”秦月柔的声音，听着有些不一样，语气拉得有些长，有点懒懒的感觉。 嗯？ 陈凡的眉心微动，计划？ 这两小妮子肯定瞒着他做了什么事，看来，他得吓一吓她们，陈凡猛地睁开眼睛，目光一晃不晃地盯着站在炕前的两姐妹。 “可是，我已经生气了。” “啊！”胆小的秦月柔吓得猛地抓住秦月姣的衣角。 “家主！”秦月姣嘴唇很不自然地动了动，“你……是吓唬我们，跟我们开玩笑的吧。” “谁跟你们……算了，天冷，快上炕睡吧。”看着秦月柔那颤抖的小身子，陈凡还是狠不下心责备她们。 “好的，家主。” 两姐妹就像是得到了大赦似的，急急忙忙地爬上炕。 今天的秦月柔有些小迷糊，还有些的紧张，爬上炕时东撞西撞的，愣是好久都没上来。 陈凡看不下去，起身拉她。 “家主，谢谢你哦。”秦月柔不仅声音软绵的，身体也格外软绵的。 谢谢你哦。 这么娇媚的话，很不像是平时的秦月柔。 陈凡低下头，就闻到一股酒味。 “这大半夜的，原来你们跑去喝酒了？” 陈凡抬头想问秦月姣这是怎么回事，顺便想教训她几句，大半夜的竟然带妹妹出去喝酒，结果抬头才发现，屋里早已了秦月姣的身影。 “家主……” 醒得有些迷糊的秦月柔倒进陈凡的怀里。 “热……” 秦月柔着身子，扭/动间，秦月柔的外衣蹭掉了，绣着鸳鸯的肚/兜豁然出现在陈凡眼前。 这几个月来，在陈凡的精心喂养之下，秦月柔的身子，已经长开很多，肚/兜下面。 喝过酒后，洁白的皮肤变得粉粉的 已经长开了许多的地方。 格外的惹眼。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家主……” 娇媚慵懒的声音从秦月柔粉红色的唇瓣里溢出，纤柔的玉手，突然圈上陈凡的脖子。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陈凡能清楚地感觉到软软绵绵的碰感。 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眸色下沉。 他制止秦月柔乱摸的玉手，抱她上炕，“不动，我抱你上去！” 刚把秦月柔放到坑上，她的手又勾住陈凡的脖子。 这一拉一扯之下，肚/兜已经掀起一大半。 桃儿跑出一半。 一晃一蹦的。 陈凡只感觉一股热血往头上冲，他勾起秦月柔的下巴，声音暗哑，“月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秦月柔面红耳赤，迷蒙的酒眼里含羞带笑，“妾身知道，三姐说，让妾身给家主你开枝散叶。” “……”原来今天这两妮子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还出去喝酒，原来是为了这事。 陈凡把秦月柔放下，然后躺在她身边，手支着下颚别有笑意地看着秦月柔，“为我开枝散叶？” 秦月柔乖巧地应着，“嗯，因为村里那些见不得我们好的人，又在背后偷偷说家主你坏话了。” 陈凡把散落在秦月柔脸上的头发拨开，“哦？那些人说我什么坏话。” “他们说你挣那么多钱没用，因为你不行，生不了娃，真是太可恶了！”秦月柔因生气而微微嘟起的嘴唇，粉粉的，润润的，在油灯下，闪着迷人的光芒。 陈凡放开手，俯下头。 实在受不了，他想咬上一口。 当陈凡的嘴唇和秦月柔的嘴唇，仅有一两厘米的距离时，秦月柔却突然钻进他的怀里。 “……月柔，长夜漫漫，咱不用那么急。” 秦月柔的嘴唇和小脸，实在是太精美了，他想先从那里开始。 “家主，这事不能慢？”秦月柔抱陈凡抱得更加紧了。 那细软的身子，这么贴上来。 任谁都受不了呀。 “可是，你抱得我那么紧，你怎么和我开枝散叶。”真是一点缝隙都没，陈凡完全办法操作。 “家主，你别吵，我现在正在给你开枝散叶呢？”怀里的传来秦月柔翁声翁气的声音。 “……”花了好几秒，陈凡才搞明白，原来秦月柔所说的开枝散叶，也就是生娃，就是把他紧紧抱住。 陈凡拧了一下怀中小憨妻的俏鼻，“小傻瓜，只是这么抱着是生不了娃的哦，为夫教你。” 手刚覆上去。 秦月柔的小脸儿就红得不像话，“家主，妾身受不了。” 陈凡眼睛里含着笑，“这就受不了，等一下你才知道什么是厉害。” 说罢，准备整个人覆下去…… “小凡。” “小凡救救二丫！” 陈平和郑氏着急的声音，打断了陈凡的造娃计划。 二丫突然发高烧不止，村里没有大夫，只好来陈凡借马车去别的村。 — 周老四每天都走村窜户，嘴巴还爱叭叭。 陈凡挣钱了，而且还带着村里的穷户一起翻身这事，没过三天，附近村的人都知道了。 来陈凡家里求工作的人，一茬接着茬。 那些来找工作的人，陈凡还好打发，但是那些…… 陈凡瞅着自家院子里，站得满满当当的姑娘发愁。 这些姑娘，都是他们的爹妈送来，求陈凡收住小妾的。 “小凡呀，我知道那么多姑娘，让你每一个人都收肯定不行，但是你怎么都得挑一挑，你不领走她们，男丁又少了，官府又分配不了那么多，她们也没活路了。” “对呀，挑吧，挑两三个你最中意的收了吧。” 院子那些姑娘的爹娘恳求陈凡。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那些人叫他收小妾也就罢了，自家那两个娘子，也希望他收。 “难道你们不吃醋？”陈凡洋装生气地瞪着身后那两个添乱小女人。 “吃醋？”秦月姣秦月柔相互看了一眼，既而掩面而笑，“家主你要不是记不起事，就是逗我们开心，这种事哪个女人会吃醋呢，谁不是巴不得自个家主加多几个姐妹呢。” “……”陈凡满是疑惑，难道又有重要的风俗他没记起？ 后来经过了解，陈凡才明白秦家这两姐妹为什么希望他多娶妻。 大庆的男人，家里妻子越多，就证明他越厉害，尤其是在光景不太好的年份里。 因此，在大庆，一人男人家里有多少个妻妾，已经成为量一个男人有没有本事的标签。 比如说现在陈凡娶五六个妻妾，甚至更多的话，秦月姣秦月柔她们出去，别人知道她们那么多个姐妹的话，都羡慕不已。 其实这也是朝廷暗暗引导的。 因为现在无家可归的女子越来越多了。 就现在站在陈凡院子里，等着陈凡挑的这些女孩，回去之后，她们当中很多人要么被赶出去流浪，要么自尺，总归是死路一条。 “小凡，你现在有能力了，就选几个吧。”村长都来了，“你不选，她们怕也没人要了。” “姑娘们，赶紧的站成三排。”眼尖的人，看到村长发话，立即开腔。 村长都发话了，陈凡总得给点面子吧。 家长们争先恐后地把自家姑娘推到第一排。 面临着生存的大问题，姑娘们也暂时屏弃了女孩的羞涩和矜持，都拼了命地往最显眼的位置挤，翼望陈凡能看上她们。 陈凡的能力在这，得他看中，比官府肓配好太多了。 最主要是，陈凡现在才两个妻子，那么少，她们进门后分到的爱也不会少。 看看秦家那两姐妹脸蛋，圆圆粉粉的，和她们消瘦脸且暗沉的脸，真是天差地别。 再看看她们的打扮，头上有银饰装点，脚上有雪靴，外衣还是貂毛的。 除了城里富贵人家的夫人们，在农村，哪里有妇人能这般穿着。 “我知道大家的好意，也知道大家的难，但是我这……”陈凡指指身后尚未来得及修缮的房屋，“真没法住再多的人呀。” “没关系的，我们家的姑娘可以暂时住茅屋。” “我们也可以，我家姑娘还会搭茅屋。” “看你说得，搭茅屋哪家姑娘不会呀！” 人们争执了起来，都说自己女儿有多能多能干，而且越说越激动。 怕会出事，陈凡急忙出声，“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你们听我说……” “还说什么呀，快去挑选几个，未来几天天天入洞房。”陈凡被起哄的钱六和朱志安推到女孩们的面前。 这一段时间，在秦家两姐妹的精心收拾之下，陈凡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陈凡。 如今的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看着来到她们面前的陈凡，女孩们个个都变得羞涩、喜悦、急切、害怕。 因陈凡的帅气而羞涩喜悦。 想陈凡快点选而急切。 怕自己落选而害怕。 第100章 第一百章 三排女孩，排得整整齐齐的，不下二十个。 一眼望过去，虽然都偏瘦，身上亦是粗衣麻布，但贵在年轻，个个都清新靓丽。 大庆虽然国穷，但是不得不说，这里的女孩长得都不错。 穿越至今，陈凡还没见过丑女。 面对着一张张青春洋意的脸，还有那一双双殷切的眼神，陈凡也犯愁，这让他怎么选。 哎，不管了。 陈凡打算随便选两三个，应付过去。 只要陈凡从哪个女孩身边经过，且没被选，哪个女孩就哭。 陈凡不忍心，想回头选时，前面那个女孩又哭了。 刚开始只是小声哭泣，后来人多了，她们直接大哭。 一时间，陈凡家的院子里，哭声一片。 陈凡可真是犯了大愁了，他真不知道怎么选。 这种场面，除了陈凡和那些哭泣的女孩，其它人早见惯不怪，因为每年官府分配的时候，都会有很多女孩落选没能分配出去。 每年，县衙门外都是哭声四起。 “小凡，是不是都没有满意的？” 陈凡还来得及说完话，村长就大手一挥，“都把自家女儿领回去吧。” 有些人不甘心，还想多留一会。 女孩们更是抛去了所有的矜持，她们开始脱外衣，只穿着修身的里衣。 按家里女性长辈教的，她们很生疏地做着所谓的妩媚动作。 此翻动作，无非就是想让陈凡看她们的身材。 更有屁股长得大的，背过身，让陈凡看。 屁股大，好生养，更容易生出儿子。 看着面前几十个搔首弄姿的少女，陈凡有些懵,心情也开始沉重。 不知道一年多以前，秦月姣和秦月柔为了能让自己分配出去，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举动。 如果有，他心疼呀。 见陈凡还是不选，村长又挥挥手，“行了，都停下出去吧，让外面那批姑娘进来。” “啥？外面还有？” 没人顾得上陈凡的震惊，因为外面的人已经先吵起来了，他们骂院子里的人占的时间太长。 就在陈凡还没从震惊回过神的时候，第二批姑娘已经进了院子。 这批姑娘，比刚刚那批人数还要多。 这前前后后一共得有五十来个，五十多个选两三个，完全不亚于现代古装剧里皇帝选妃子的场面。 陈凡没有兴奋，反而感觉到难受。 这些女孩，如果放在现代，顶多只是中学生，衣食无忧，天天跟父母撒娇，而现在她们却为了生存下去，和那么多女孩子一起竞争一个男人。 院子外，刚刚出去的那批女孩，还在哭泣，和院子里个个翘首期盼的喜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凡刚才一个都没选，那就证明她们的机会大了一些。 这个微不足道的原因，都让她们开心不已。 许久，陈凡才开口，“村长，对不起，我……” “小凡，我知道你的为难。”村长转身对那些女孩的家人道，“你们也领着自家姑娘回吧。” 村长的话音还没落，院子又哭声一片。 没被陈凡选上，她们又得到官府登记，等开春分配了，到时，她们当中的很多人，将没有男人。 “小凡兄弟，你就行行好，收了我家丫头吧！”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拉着一个同样褴褛的女孩来到陈凡面前。 “老妇肚子不争气，连生了八个女儿，都没有儿子，她的七个姐姐，都饿死了，如果你不收她，她也要饿死。” 女孩子黑黑瘦瘦的，却有一双肿肿发亮的眼睛。 她躲的自个母亲的身后，怯生生的眼睛里，满是乞求。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老嫂子，我不收她做妾，我……” 一听陈凡说不收，妇人哪里还有心思听下去。 “我的八妮虽然看着瘦，但她屁股长的大，肯定能生儿子。”话说着，妇人开始扒女孩的衣服。 而且不仅扒外衣，里衣也准备扒。 像她家这样的条件，陈凡不选，明年开春就算幸运分配得出去，去了夫家，也一定会被夫家随便用一个理由把她休了。 “哎，老嫂子你别这样。”陈凡急忙阻止老妇人，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里衣也扒的话，那她完了。 “那小凡兄弟，你这是肯收我的八妞了？”老妇那双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殷切。 “……好吧，我收……” 陈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好多个妇女拉着自己的女儿冲上来，说了句我女儿也能生儿子，就开始扒自己女儿的衣服。 “哎，嫂嫂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快停手，快停手。” 事实上，陈凡的阻止完全就是徒劳，因为她们看到老妇的方法有用，就纷纷效仿。 刚一开始，陈凡心里还有些生气，这些人怎么这样作贱自己的女儿呢？后面又难受。 在民风如此传统的古代，如果不是被逼上绝路，这些人又怎么会这样子作贱自己的女儿。 陈凡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缓缓抬起手，“各位老嫂了，都先把自个儿女儿的衣服穿好吧，我收，在场的，还有刚刚出去的那二十多个姑娘，我全都收。” “……” “……” 原本混乱不堪、吵闹不已的院子，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宁静被一个中年男人打破了，他走到那个老妇人面前大声怒骂，“无知老妇，赶紧带着你女儿滚出去。” “对，带着你女儿滚出去。” 其它女孩的家人，全部站在中年男人这一边，把老妇人赶出去。 五十多个女孩都收，那怎么可能呢，所有的人都认为陈凡是生气了说气话。 “求求你们别赶我出去，破坏了规矩是我对不住大家，但也是没办法呀，我家里生活太难了，女儿实在是难嫁 。” 老妇苦苦哀求，可是她越求，那些人越生气。 “男少女多，谁家女儿不难嫁呀，近几年地里收成都不怎么好，谁家生活不难呀！” “滚出去！” 有人开始推那老妇，老妇人也不禁推，一推就倒。 “装什么！” 人们愤怒不已，甚至想抬脚踢。 “我娘她没装，她是腿脚不好。”女孩蹲下来伸手护住自己的母亲。 “腿脚不好又怎么样，带着你娘，快滚！” 愤怒的人们把衣衫褴褛的母女轰出陈凡家。 这期间，母女两人挣先护着对方，都怕对方被伤着，两人哭成一团。 陈凡走过来，往那母女身前一站，“你们这是做什么？停手！我刚刚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吗？” “收，你们今天带来的女儿，我全收！” 院子里再次陷入沉静。 良久，村长才用和事佬的语气道，“小凡，我知道你很恼，不喜欢，一个都不选也没关系的，这事你又没有错，不用讲这种气话来伤自己的身。” 陈凡摇头，沉重道，“村长，我没有说气话，我真的全收。” “小凡你是气疯了，全收你怎么可能养得那么多呀。”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没有人相信陈凡的话。 他虽然挣得不少，但说养五十多个，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刚才陈凡好说歹说，这些女孩的家人都不肯给女孩们穿回衣服。 现在好了，根本无需陈凡劝，都以极快的速度给自个女儿穿好外衣，领着女儿往外走。 从大人到女孩，无不丧气。 朱大安带着一群人，在陈凡家外面说风凉话。 有说陈凡小气的。 还有说陈凡只是打肿脸冲胖子，根本没什么钱。 甚至有人说，陈凡房事不行，所以不敢娶那么多妻子。 风凉话是越说越多，且越来越难听。 讽刺完陈凡，他们又开始嘲笑那些带女孩来的人。 “哎，我说你们傻不傻呀？好好的姑娘，就这么带来脱衣服白白给人家看。” 在民风传统的大庆里，一个未出阁的女孩，穿着里衣，跟不穿衣服没区别。 “确实傻，明年开春后，她们就算被分配出去，但是男方一听到让陈凡看过，还不赶紧休了。” “她们何止只穿里衣，还做出了那种不堪入目的动作，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婚前对别的男人做那种动作，反正是我，我受不了。” “我也受不了，我明年就够年龄了，如果不幸被官府分配到她们其中的人，我当场就休妻，根本就不可能回三和村。” 这些人的话，让那些女孩以及她们的家人脸色大变。 刚刚为了能让陈凡选上，就一时冲昏了头，直接把女儿的外衣扒了。 女孩们又开始哭泣起来。 陈凡不要她们，这辈子她们完蛋了。 妇人们都被吓懵了，纷纷看向自己的家主，“这可咋整啊？家主，你想想办法呀！” “死婆娘，你自己造的孽，是你们偏要带女儿来的，衣服也是你们脱，那些不入流的动作，也是你们教的。” 男人们被问得烦了，开始有人踢打自己的妻子。 一时间打声哭声骂声，在陈凡家大门外面此起彼伏，这中间还夹带了朱大安他们的嘲笑声。 刚刚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孩，拉着同样衣衫褴褛的母亲，泪眼婆娑的问，“娘亲呀，我们怎么办呀！” 妇人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早几年就死老公了，一个人拉拔着八个女儿，死了七个，只剩下这个八妞了。 陈凡不要八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八妞突然不哭了，她突然望着天边笑了，“娘，爹和姐姐他们在呼唤我们呢，这边太苦了，我们去他们那边的吧。” 妇人怔怔地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笑容。 笑得很灿烂，但却感觉不到美。 “我说你们也是够笨的，既然陈凡看了你们女儿的身体，那他就让负责呀，他每天挣那么多银子，肯定养得起你们的女儿。” 边上看笑话的朱大安开始给那些人出主意。 朱大安身边的人也跟着起哄，纷纷让她们找陈凡负责。 “对，对，让陈凡负责，八妞，娘不会让你死的，不会让你死的。” 妇人嘴里喃喃自语，转身跑回陈凡家里。 她进去了，很多人跟着进去。 看着重新返回陈凡家的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朱大安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陈凡，你小子得意是吧，五十多个女孩，看你怎么养。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妇人跑到陈凡面前，扑通的一声跪下。 “小凡兄弟呀，你刚刚说，这五十多个女孩全收，你不能说了不作数。” “我没有不作数，五十多个，只要愿意留下，我全收。”陈凡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秦月姣把妇人扶起。 妇人不肯起来，“小凡兄弟，老妇知道你是好人，但，口说无凭。” 陈凡扭头跟秦月柔道，“月柔，你去把纸墨笔拿出来。” 虽不明白陈凡此举的目的是什么，但秦月柔没有任何迟疑，应了声好的，就按陈凡去做。 “老嫂子。”陈凡指指已经拿来纸墨笔的秦月柔，“这是我的妻子，我让她写收保证书，一会她会登记你女儿的名字，一式两份，你一份，我一份，这样你放心了吧。” “凡女婿呀！”妇人立即改口，并拉着自己的女儿，不停地给陈凡磕头道谢，“你真是个大好人呀，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老嫂子！”门外看热闹的朱大安大喊，“你先别急着磕头道谢啊，一张证明书上面如果没有手指印，那就是一张废纸，别到时候人家不承认。” “凡女婿，那你盖了手指印吗？”老妇抬头，小心翼翼地问着陈凡，态度极其的卑微。 她知道让陈凡盖手指印，是强人所难，但她真的好想自己的女儿能活下去。 陈凡让秦月柔把印泥拿出来，盖了手指印直接递到妇人面前。 “谢谢凡女婿，谢谢凡女婿。” 妇人感激涕零抬手想接，陈凡却没有给她。 “凡女婿，你这是……”妇人满脸着急，好怕陈凡后悔。 陈凡微笑着道，“老嫂子，你先别急，这上边还没有你女儿的名字，等会我妻子写上她的名字，你再拿也不迟。” 秦月柔从陈凡手里拿回保证书，执笔问，“老嫂子，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妇人讪讪地开口道，“我不识字，没有名字，她是我第八个女儿，就叫她八妞。”妇人讪讪地道。 “那就写八妞吧。”陈凡道。 “凡兄弟，我的女儿，你也收了吧，她刚才已经在你面前脱了外衣，你不收她，不会有男人再要她了。” “还有我女儿。” 看到陈凡收了妇人的女儿，其它人都领着自己的女儿冲过来。 “大家别急，都有，我全都收，月姣快过来帮你四妹磨墨。” “大人伙高兴归高兴，可别忘了叫他盖儿指印呀。” 朱大安的声音紧跟在陈凡后面，喊得格外的起劲。 秦氏两姐妹忙碌了好一阵子，终于把所有的保证书写好，陈凡盖了手指印，让秦月姣统一发了那些女孩的家人们。 “谢谢凡女婿，谢谢凡女婿。”五十多个女孩的家人同时磕头到道谢，那场面看起来很震撼。 心向着陈凡的人，都暗暗替陈凡捏一把汗。 想陈凡不好的人，心里则暗爽，都等着看陈凡的笑话，没人相信，陈凡养得起五十多个女人。 陈凡连忙让那些人起来，“你们不要叫我凡女婿，我收留她们，只是让她们活下去，她们是自由身，想嫁什么人，是她们的自由。” “好，我们不叫，谢谢凡女婿。” “……”陈凡满脸黑线，说好的不叫呢。 “凡女婿，那我们现在就让女儿们去山上割茅草，回来盖草屋。”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那群人呼拉拉的带女儿们去割草。 “别别别！”以回过神来的陈凡急忙阻止，“她们不住这。” “这里地方确实不够大，凡女婿，你家还有哪块大一点，我们直接砍茅草去那盖。” “不是！”陈凡解释，“我刚刚也说了，会让姑娘们活下去，但是她们不用嫁给我，不用和我住。” “？？”女孩们的家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陈凡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废话吗？你娶了她们，却不知她们住？”朱大安趁机大声道。 女孩们的家人满是疑惑，““凡女婿？你不让她们住三和村，她们去哪里住？” “各位先把各自的姑娘领回家。”陈凡手掌举起来，“大家给我五天时间，五天后我定会给姑娘们找一个好住所。” “五天就能找一个住所给五十多个人住？你们千万别信他！”就想看陈凡笑话的朱大安马上带节奏。 陈凡脸色微冷，“哪来的恶狗，到处汪汪！” “小凡，我马上去处理。” 钱六带几个人朝朱大安围上去。 见那些人还有疑虑，陈凡继续道，“你们手上都有我盖的手指印的保证书，如果我五天后不能给姑娘们一个住所，你们可以去县尊大人那里告我，下雪了，我看姑娘们都衣着单薄，大家就先领她们回去吧。” 没有人走，他们还是不信陈凡。 男人金贵，就算他们拿着陈凡的保证书去告他，陈凡顶多挨几下板子，而他们的女人，将没有敢要。 僵持住了。 这是朱大安最喜欢。 “凡女婿，我信你。” 又是那个衣衫褴褛妇人，说着，她扭头对还跪在陈凡面前的女儿，“八妞，你家主忙，我们不在这给他添乱，跟他请安告别吧。” 八妞的年纪和秦月柔的年纪相仿，衣衫破旧却没有掩盖住她清丽姣好的面容，清水秋瞳般的杏眼，含羞带怯，因着陈凡已经答应收她，再次开口，声音变变得细软缠/绵。 “家主，妾身先行告别，五日后妾身再来侍候家主。” “哎，说了，我不是你们家主，我只是……” 那对母女根本没听陈凡的话，妇人把女儿扶起来，母女俩边走边嘀咕。 妇人说，“八妞呀，五天后，你把家里的母鸡一起抱过来，凡女婿好心收留你，你也不能空手来，总要带点嫁妆的。” 八妞摇头，“娘，家里就指望着那只母鸡下蛋换钱了，女儿要是把它抱来了，你怎么活。” “娘老了，母鸡跟着就是浪费。” “娘，女儿不能……” “哎哟，八妞，你踩着娘的腿了。” 妇人突然痛苦地闷哼，起初，陈凡只是以为妇人装的，结果看到妇人的脚时，他沉默了。 大冬天的，母女俩脚上只有草鞋，痛得紫红紫红的，刚刚八妞一激动就踩着母亲脚上的冻疮。 不仅妇人的脚上长满冻疮，八妞的脚上亦然。 “我也信凡女婿。” 那对母女起了头，其它人也纷纷表示相信陈凡。 一个个妙龄女子，来到陈凡面前跟他暂别。 与刚刚不同，那一张张青春的脸蛋儿上，都洋溢着淡淡的羞涩和期待。 从今天开始，她们有家主了，是有主的女人了。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后面这些女孩的衣着，虽然比八妞好一点，但也仅仅是好一点点，她们的脚上，手上，也长满了冻疮。 从陈凡家出去时，她们的家长和那妇人一样，商量着五天后带什么嫁妆。 有带米的，有带鸭的，有带肉的，还有带棉被的。 说带棉被那个，很多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这几年棉花产量很低，棉花比较贵，能陪嫁一张棉被，对于一般平民来讲，真是极好的了。 瞧着那些衣着单薄简陋，却个个开心地商量着嫁妆的纯仆面容，陈凡有些动容。 “乡亲们，且慢。” 陈凡拿起秦月柔手里的钱袋子。 “我这里有点小钱，一个姑娘十文钱，就当是姑娘们这五天的生活费吧。” “多少？” 除去钱六那一帮给陈凡捉鱼的村民，其它的人都震惊地看着陈凡。 五天给十文生活费？ 这一带的村落，不比县城那边，这里的人们，大多时候一家子一个月都挣不到十文钱。 “凡女婿，你没玩笑吧？” “没开玩笑。”陈凡笑笑，他把手里的钱袋子扔给钱六，“六哥，你带着志安，把这些钱分给大家。” 当沉甸甸的银钱拿在手中时，那些人才敢相信。 “谢谢凡女婿。” “凡女婿真是活神仙。” 乌泱泱又跪倒一片。 陈凡，“……” 大家和陈凡暂别后，兴高采烈地回家。 “哟，拿到十文钱，很开心是吧。”朱大安阳阴怪气的话，在一众兴高采烈中显得格格不入，“十文钱也许只是让你们放松警惕罢了，小心他跑路！” 表面上虽然没有人理朱大安，但是有些人心里还是暗暗担心。 — 夜里。 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溜进陈江家里。 “哪来的贼子，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陈福眼尖，那人刚刚摸进来就被他发现。 “爹，莫要作声，是来找我的。”陈江走出来，把那人领进屋。 那人一进屋，就把头上的斗笠拿下来。 烛光照到那人的脸，他正是朱大安。 “一共五十三个，陈凡全收了。”一脱下斗笠，朱大安就兴奋地道。 陈江朝朱大安竖起拇指，“只让你找十个八个，没想到找来了那么多。” 从周老四到处宣扬陈凡挣了大钱后，每天都有人领着自家闺女来求娶，但是今天特别多，其中就有三十多个是朱大安找来的。 “嗨！”朱大安一张嘴，就露出满口黄牙，“这有啥难的，现在男人少，日子又那么难，我不过是走多几个村，说陈凡今天会多娶几个，那些人就来了。说起来，陈江你更厉害，想到这一招，而且还料到他会全收。” 陈江笑得阴恻恻的，曼不经心地道，“这都是穷人的通病，穷人一旦有点钱，就会自我膨胀，尤其喜欢听别人求他，五十个多姑娘，呼啦啦的跪地求他，他哪里会顶得住，还不赶紧做他的‘活神仙’。” “你们读书人果真是牛呀”朱大安对陈凡佩服的五体投地，转个语气问陈江，“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是你怎么做，不是我们，你恨陈凡，和他有仇敌，我可没有。” 这件事陈江撇的清清楚楚的，他要弄陈凡，但绝不亲自参与。 朱大安一愣，心里暗骂。 好你个陈江，明明是你先来找我出主意，现在却说自己不想弄陈凡，够阴险的。 不过算了，只要能弄垮陈凡那小子，他不认就认吧。 “是我一个人，是我一个人。” 陈江这才满意，他抬头望着和陈凡家的那堵墙，慢悠悠地道，“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盯着他，决不能给他逃跑的机会。” “另外，如果你见他做些什么异常的动作，不管他做什么，你和你那些兄弟想尽办法破坏就是。” “这不用担心。”朱大安摆摆手，满脸的不以为意，“就五天时间，难不成他还能变出个大房子。” “你还是注意一点。”陈江有些不放心，陈凡自从掉山沟醒后，人总是有点邪邪乎乎。 就烤鱼那玩意，就挺邪乎的，以前他连做饭都不会，却突然能做出那么美味的鱼。 “行，我多留意。” — 陈凡答应收留那五十多个姑娘后，他家的门外，多了很多过路人，不仅白天是这样，晚上也是如此。 陈凡在屋里，就经常听到秦月姣骂骂咧咧的声音。 比如现在，秦月姣又开骂了，“我上个茅房，那些人都盯着，惹毛了我，我一箭射过去。” 秦月柔拉住秦月姣，“三姐，你小声点，家主在屋里休息呢。” “这都第三天了，家主怎么还睡得下呀，还差两天，那五十多个姐妹就得来了，我说去砍茅草回来搭屋，他又说不用。” “三姐，这个你别操心了，家主肯定有办法。”秦月柔把手上的东西往秦月姣面前一递，“这是家主刚做好新口味的小鱼，麻辣清香很好吃，三姐你也尝尝。” 钱六发现的新水泽里，有很多长不大的小鱼，陈凡就捡回来，这几天除了吃睡，其它时间都在厨房里做这种小鱼。 “四妹你吃吧。” 秦月姣是真的没心情，去整理她的箭矢，她怕后天那些人会冲撞陈凡和秦月柔，到时她的这些箭就起作用了。 明天那五十多个姑娘就要来了，陈凡一大早起来，他要跟陈平一起送鱼去县城。 陈凡刚从厨房走出来，陈平就来跟他说，“小凡，明天我可以让大丫和二丫跟我们住一屋，这样我家里还能空两间。” “小凡，我家的房子虽然有点烂，但也空了两间。” “我家有一间。” “我家也有。” 钱六朱志安一众村民围上来，都表示家里有空房。 瞧着面前一个个争先恐后说家里有房子的村民，陈凡感觉心里有些感动。 这些人的家境，他又怎么可能不懂，他们哪里有什么空房，不过是担心明天那些女孩来后，他为难罢了。 陈凡信心满满，“你们不用操心了，我有地方让她们住。” “小凡，我知道你不想我们担心，你知道以后你有能力盖房子给她们住，可是眼下你就先别我们客气。” “是呀，小凡。”陈平语气心长地劝陈凡，“别逞强！”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我没有逞强，真有地方让她们住。” “真有，在哪？”看到陈凡那么信誓旦旦，陈平也迷糊了，难不成陈凡这段时间不声不响地在某处置办了房屋？ “这个……”陈凡挠挠头，笑得有些憨，“我现在也不太确她们住在哪里。” “……小凡，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陈平有些生气。 钱六他们神色也有些不快。 那么大件事，他怎么能用这么轻松的态度应对呢。 最算是后，他不收那些女孩，官府也不会重罚，但是会严重影响他的个人声誉，声誉是没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大家那么严肃，陈凡也严肃起来，“我真没跟大伙开玩笑，走吧，卖鱼去。” 这个早上，从三和村去县城的路上，人格外的多。 陈凡明白，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来监视他的，就是怕他跑了。 — 听完朱大安的陈述后，陈江嘴角掠过一丝笑容，“不读书真可怕，不知道我那侄儿有没有听说过那句话：自信过度就是自负。” 朱大安听不懂陈江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陈凡要完了。 “大安，明天带多几个舌头利索的兄弟。”朱大安临走时，陈江提示他。 所谓舌头利索的兄弟，就是会带节奏，会起哄的人嘛。 虽然这事不能让陈凡坐牢，但是可以把他的供鱼搞黄了。 这几天朱大安除了紧盯陈凡，他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把女孩在陈凡家里脱了外衣的事，大肆宣扬了出去。 这些女孩除了跟陈凡，已经没有其它出路。 陈凡不能履行诺言的话，朱大安就可以带节奏，让那些女孩去到悦来客楼面前闹。 到时，不胜其扰的李山肯定断了和陈凡的合作。 没了挣钱来路的陈凡，跟以前一样，就是一坨屎。 这不仅能把陈凡打回原样，等李山把陈凡的合作断了之后，他朱大安马上就去和李山谈合作，反正鱼都是从三和村供的。 “陈江，我明白的。”朱大安满心欢喜地走了，满脑子都是以后他和李山合作之后，挣了大钱后的画面。 他也要村里那些人，和很多女人来求他、跪他。 — 五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 今天是那五十多姑娘们进门的日子。 早上天还没有亮，陈凡家外面就已经嘈杂不已。 有送女儿来的，有来看热闹的，当然也有来看笑话的，看看陈凡打肿脸充胖子的模样。 朱大安断定陈凡最后还是让那些女孩们住茅草屋，所以还特意花了巨资，请人把三和村附近的茅草全部割掉。 连茅草屋都没有，他就不信这些女孩的家人最后不闹。 “月姣，月柔，我听到外面很多声音，应该是有些姑娘已经到了，你们出去给她们开门吧，天气那么冷，外头风又大。” 陈凡边下炕边吩咐秦氏姐妹。 话落下许久，发现向来言听计从的姐妹根本不动。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陈凡洋装生气。 “家主！”秦月柔走到陈凡身边，福了福身子，“新媳妇们进门，必须由家主您亲自领，妾身和姐姐不能代替。”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我不是说过，她们不是新媳妇，我不会娶她们吗？哎，回头再跟你们解释吧。” 陈凡穿了鞋走出去打开院子大门。 “家主，妾身请您请早，祝家主安康！” 门刚刚打开，外面五十多个女孩，同时给陈凡福身子请安。 两世为人的陈凡，也算见多识广，却被眼前这场面震撼到了。 好家伙，五十多个女孩同时请安，完全不逊色于电视剧，妃子给皇帝请安的场面。 女孩们的着装，和五天也有的不同，大多数人身上都穿着红色的棉袄。 在大庆，一般平民的嫁衣都是红色衣服，夏天出家，穿红棉红衣，冬天出嫁就穿红棉袄。 只是陈凡眼前这些姑娘身上的大红棉袄大多都退色严重，她应该是穿自己母亲出嫁时的棉袄。 后来秦月柔告诉他，何止是母亲的，很多人穿的是外婆或者奶奶的，一件红棉袄最少穿三代，四五代的有。 “外面风大，你们先进来吧。” “谢谢家主！” 五十多个女孩手里挎着包袱，经过陈凡身边时，都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陈凡，等走过去之后，又回头偷偷看他。 偶有几个不小心和陈凡的目光对上，小脸红立即红得跟天边的火烧云似的。 惊慌失措，小鹿乱撞。 女孩们的家人跟在后面，每个人身上都挑着两个箩筐。 箩筐里面装的东西：米、面、豆、脸盆、棉被、小鸡仔、小鸭仔……各式各样，从农作物到家禽，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八妞的母亲没有来，八妞身上也没有红棉袄，只在发髻上系了一条红绳，她抱着一只老母鸡，怯怯地从陈凡身边经过。 “八妞。”陈凡叫住她。 “家主。”八妞羞羞答答地抬起头。 洗干净后的八妞，气质与名字完全不符，跟五天前也完全不一样，此时出现在陈凡面前的是一张无比清丽白腻的脸庞，羞羞答答的小模样，嘴边还带着稍稍有些俏皮的浅笑。 初升的太阳，阳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宛然是两点明星。 她的美，就像是空谷里的幽兰，和秦月柔和秦月姣完全不同。 就是怀里抱着只母鸡，打破了她的美丽。 陈凡把八妞手里的母鸡接过来，温柔地问她，“你真把家里的老母鸡带来了？你母亲呢，她怎么没来？” 陈凡的动作和声音，引来一阵吸气声，都来自于那些姑娘们。 她们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见到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说话那么温柔，而且还不嫌脏，伸手帮八妞抱母鸡。 见怪了男人动不动就打骂妻子的她们，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有女孩开始偷偷抹眼泪，能嫁给陈凡真是太好了。 “母亲的腿疾犯了，没法带妾身过来。” 八妞垂下头时，陈凡从她眼角看到泪水。 她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五天前是为了八妞能有个好归宿，强撑带着八妞过来，回去后就病倒了。 “嗯，那你先进休息吧。” “谢谢家主。” 八妞虽然出身于贫苦家庭，但她的教养很好，体态，言词都非常好。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陈凡把鸡递钱六，让他去找秦月柔拿五两银子，然后安排个人去送去八妞家。 秦月姣秦月柔以及陈平一家，热情地招待女孩和她们的家人们，院子里热闹非凡，其乐融融。 “我说各位老乡，你们别光顾着高兴呀，看看陈凡家里，有你们女儿住的地吗？” 门外，朱大安的声音打破院子里的其乐融融。 那些女孩这才留意到，陈凡的家里，和五天前他们看到的一模一样。 五天前，她们离开的时候，陈凡承诺会有新住所给她们住。 “就五天时间，凡女婿肯定是来不及准备。” 有家属替陈凡开脱，有些家属则放下女孩的嫁妆就跑出去，没过一会，他们回来了，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好。 “三和村附近都没有茅草了。” “啊，怎么这样，这也太巧了吧。” “我看这不是巧，是有人故意吧。”朱大安意有所指地看向陈凡。 “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臭？从五天前就开始，就一直在这里说风凉话，我看你是妒忌凡女婿吧。” “我妒忌他，哈。”朱大安的心思被拆穿，脸色有些难看，但勉强撑着，“你们真是太天真，用你们的脑子想想，五十多个妻子，谁能养得活呀？还有你们是否还记得，他一直不让你们叫他女婿。” “那是凡女婿谦虚，要是他想骗我们，为什么要给我们每个人十文钱，还有，凡女婿直接拒绝就好了，为什么大费周章的骗我们？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这……”朱大安脸上冒冷汗，他没想到这些女孩的家人头脑那么清醒，早知道多请教陈江了。 “我知道你是谁，你叫朱大安。” “哦，原来你就是朱大安呀，三和村的恶霸，我看你是见凡女婿浪子回头成功，而你不行，就嫉妒吧。” “滚吧，别在这里碍眼。” 女孩们的家人开始驱赶朱大安。 没了朱大安特意带节奏，陈凡的院子气氛融洽多了。 有姑娘的家人提议，“凡女婿，三和村附近没有茅草不要紧，我们回村里割过来就是。” “对对，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赶紧回去割过来，再晚姑娘们就得吹冷风了。” “真不用！”陈凡拦住要回去割草的人，“我已经给姑娘们找到住所了，活也安排好了，以后姑娘们每天能领五文工钱。” 住所和活，人们都听得懂，就是这工钱？ 丈夫每天还要付妻子工钱？而且一天还给五文那么多。 真是闻所未闻。 “凡女婿，你说错了吧，五文是吃饭钱吧。” “一天五文吃饭钱？太多了，太多了，凡女婿你每天给口饭她们吃就行了，不用给钱。” “你们都听到了吗？不能拿家主的钱。”那些人生怕姑娘们不懂事，都回头严厉叮嘱她们。 “到时她们每天干活，当然要给钱，另外，你们不用叫我凡女婿的，因为所有姑娘都是自由身。” 陈凡再次强调，可是他的话，让那些人更懵了，陈凡到底在说什么呀。 “让让，前面的都让一让。” “哒哒哒。” 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人们抬头。 好家伙！ 一二三四……十一，陈凡家的门外，来了整整十一辆马车。 都是穷苦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人，从最前头的马车跳下来迳直走向陈凡。 “凡老弟，厂子已经搭好了，明天就可以开工，你这边的人员准备好了没？”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被赶走的朱大安突然跑了回来，他边走过来边大声拍手。 朱大安指指陈凡身前那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人，“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人们纷纷摇头，都是最穷苦的人，哪里可能认识这么富贵的人。 “我告诉你们，他叫李山，怡春院的少东家。” “怡春院？” 说起怡春院时，人们的眼里，或多或少地流露着鄙夷的目光。 虽然男人们都爱去勾栏子，但那地多多少都上不了台面。 “他来这里做什么？”李山的到来，让人们满是疑惑。 “噗呲！” 朱大安笑起来，“我说你们也真是搞笑，作为怡春院的少东，他来这里当然是要收姑娘到怡春院啦。” “也是，怡春院现有的姑娘年纪都不小了，是时候换一批新的了。”朱大安说话的同时，目光瞟向陈凡身后的那些姑娘，“五十多个，刚好换一茬，现在收回去训练，开春正好接客人。” 朱大安话音落下，他身后那几个男人马上跟着起哄。 “这么说，开春以后，怡春院就有新姑娘了，那我得攒点钱，开春后去怡春院好好玩上一天。” “那些新姑娘就在院子里头站着呢，现在好好看看，到时我们直接点，这样省了不少时间，可以玩久一点。” “我看那个八妞就挺不错。” “八妞旁边那个也行。” 那几个男人越说越过份，已经开始选起人来。 “朱大安，你又在胡说什么！”钱六举着拳头走向那几个人，他的身后跟着朱志安一众村民。 “我胡说？从五天前，陈凡就一直不让人叫他女婿？不让叫，意思就是不会娶，不是吗？”朱大安把茅头转向陈凡。 那些姑娘以及她们的家人，目光刷地一下，全部聚集在陈凡身上 陈凡浅浅一笑，淡然开口，“我，确实不娶……” “听听，他说他不娶，不娶呀！”陈凡话还没说完，朱大安就跳了起来，“他不仅是欺骗你们，还想把你们的女儿推进火坑。” “陈凡，你真是这样打算的吗？” 聚集在陈凡身上的目光，从信任到失落再到恼怒。 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她们原本还满怀希望，满心期待，跟着陈凡过上新日子。 不求锦衣玉食，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现在却…… “他肯定是这样打算，不然五十多个姑娘同时收，他怎么养得起，就靠卖那点鱼？” “前几天他为什么那么大方的，一个姑娘十文钱，那就是买你们的姑娘呀！” “还有，我想刚刚你们也听得清清楚楚的，陈凡说以后你们姑娘每天能领五文钱，除了怡春燕，哪里还给得起这个工价？” 朱大安这三句话，就像是一把一把刀子一样，刺进那些姑娘和她们的家人身上。 看着那些人眼睛里的怒火越来越旺，朱大安马上又开口，“他这样欺骗你们，还想害你们的姑娘，这，你们都能忍？”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要我，马上去报官，如果官府不管，就去悦来客楼闹，非得把他的鱼给断了，不这样，他以后会害更多人。” “陈凡，你是不是应该和我们解释解释。”那些姑娘的家人同时涌向陈凡，如果陈凡真要收娶他们的女儿，他们自然感激涕零，让他们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但是陈凡如果要把他们女儿卖到宜春院的话，那他们肯定要跟陈凡拼命。 “大家冷静冷静。”担心那些人伤陈凡，钱六急忙带着朱志安他们挡在陈凡的面前。 钱六怒斥。 “朱大安，你这是造谣，诬陷！” “我是不是造谣，是不是诬陷，那就让陈凡说说，他让李山来这，是不是带走那些姑娘？” 李山怒目往朱大安身上一横，“你什么东西？还要我凡弟亲自跟你解释，给我滚蛋，别挡道，我还要把姑娘们拉回去。” 朱大安怕李山，李山让他滚到一边时，他已经悄悄退了，但一听李山说把姑娘们拉回去，马上来劲。 “听到了，你们都听到李山的话了吗？” “天啊，怎么会这样。”人们立即抱住自己的姑娘，他们还以为给自己的姑娘寻了个好归宿，没想到是差点送进火炕。 有些人开始带着女儿回家。 “不许走！”李山直接下命令，他带来的打手迅速地堵在陈凡家的大门。 李家是平安县的首富，李山亦是平安县最大的恶霸。 他的举动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有些胆小的姑娘躲在家人的怀里瑟瑟发抖，哭着喊着不要进怡春院。 “哟，这是明抢呀！” 朱大安大喊，他这么一喊，直接造成恐慌，开始有人带着自个女儿硬闯。 李山带来的打手，平时都是下手比较狠的人，那些人硬闯肯定会流血冲突，见这势头，陈凡急忙阻止，“李哥，快让你的人退下，别吓着人。” “可是让她们出去，厂子明天就没法开工了，荣都的客人已经下了三万袋的大单，要求我们十五日内必须交货，不然就要罚三倍。”李山也急。 “三万袋，不错呀。”陈凡赞赏地朝李山伸出大拇指。 “那也是凡弟你的主意好。”去荣都哪个地方推销，怎么推，都是陈凡教李山的。 “我的主意再好，没有李兄你的行动能力也是不成的，哎，别说这些，快要过年了，客人催得急，你说得对，明天必须开工。”陈凡新出的产品，过年期间就是最好的销售时间。 李山开始埋怨，“你也知道急，那你还让我撤下我的人。” “你不撤下来，明天直接开不了，算了。”陈凡摆摆手，“你先把你的人撤下来，我来处理。” “各位乡亲，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我让姑娘们去怡春院，我就把烤鱼的配方公布给你们，你们可以拿着配方去挣钱。” 带着女儿冲出陈凡家的人，纷纷收住脚步。 陈凡让大伙等一下他，他给大家看一个好东西，说完，立即前往厨房，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碗，他把碗口微微向外倾斜，把碗里的东西展示给众人看。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神神秘秘的，我当是什么呢，就那东西，平常我都是用来喂鸡喂鸭的。” “哦？”陈凡目光冷冷地钉住朱大安，“这就是为什么你废的原因，这个你来用来喂鸡，但是我能把它变成宝。” 朱大安立即反驳，“你说是宝就是宝呀，这种小鱼，山里很多水泽都有，就是拿来喂鸡喂猪，鸡和猪都不喜欢吃。” “朱大安说得没错。”人们表示认得，这几年地理庄稼收成不好，很多人试过拿小鱼仔喂鸡和猪，鸡猪都不喜欢吃。 “好不好吃，大家尝后再说吧。”陈凡拿着碗，递到众人面前，让大伙尝尝。 人们起初还怀疑，等有几个大胆的带头吃后，陈凡碗里的小鱼仔一下就被抢光了。 “好吃，好吃。” “陈凡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凡淡笑地回道，“大家喜欢就行，这些鱼仔零食，我们可以卖到荣都去，我和李兄在平安县弄了一个鱼仔加工厂，制作这些鱼仔，是女孩们擅长的精细活，大家刚刚也听到了，李兄接了三万袋的大单，要我们十五天内交货，着急出货，所以我们工价也给的高。” “另外，出了这批急货我们也一直会陆续做货，不会停工，工钱也不会降低。” “哦，原来是这样呀！” 大人们都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女孩则聚在一起，兴奋地算着一天五文钱，十五天能领多少钱。 十五天，一共七十五文，她们长那么大就没见过那么钱。 从一出生，她们就视为赔钱货，是家里的累赘，真没想到她们也有能挣钱的一天。 而且不仅仅是做十五天，可以一直做。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早些上马车去县城，争取天黑之前让姑娘们安定下来，明天一早开始上工。” “你们不会真的相信他吧？你们觉得那鱼仔好吃，是因为你们都是穷人，平常没吃过好吃的东西，荣都那些富人怎么可能觉得好吃呢？” 朱大安大煞风景的话，虽迟但总会到。 “大家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预付工钱，如果还是不放心，可以跟着一起去县城，看看姑娘们工作的环境。” “对，就按凡弟说的，我们预付工钱！”李山大手一挥，他的人就开始发钱。 七十五文的银锭子，拿着手上，沉甸甸的。 “七十文，你们就把自己的女儿卖进火坑里呀？” 朱大安还在那里嚷嚷，阻碍到了有些要进门领钱的人。 “叽叽喳喳，真吵！”有人开始动手。 “哎，你们干什么？居然敢在我三和村动手？” “动手怎么了，我们打的就是你朱大安！” “啊，啊，啊！”门外，朱大安的惨叫声久久不平息，有些人觉得不解气，领了工钱出去继续打，尤其那些刚刚听了他的话而质疑陈凡的人。 － 在家人的陪同下，女孩们开心地排着队上了马车，个个都是迫不及待的。 迫不及待的人群中，有一个女孩却表现的极为落寞，她一直往后退，让后面的人先上。 陈凡走过去轻声问她，“八妞，怎么不上车，是想你母亲吗？” 八妞抬头，泪水从那对迷人的杏眸里扑策策地落下。 陈凡最见不得女孩落泪，连忙安慰，“你别哭呀，明天把你母亲送到过去看你。” 却不曾想，他越安慰，女孩哭得越厉害。 “所以，您真的不娶我们了吗？”杏眼里，满是痴恋和不舍。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天前就开始砰砰直跳的一颗心，如今沉到了谷底。 母亲把她扯到他面前那一刻，她就爱上了这个男人。 过去的五天，是她这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五天。 因为，她就要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 八妞的一句您不娶我们了吗？把已经上了马车，和正在上马车的女孩弄得全愣住了。 她们刚刚只顾着开心，都没想起这事了。 女孩都是心思比较细腻的物种，陈凡是个好男人，她们看得出来。 喜欢陈凡，可不仅仅是八妞一个。 她们都想嫁陈凡，而且是非常非常想。 “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以后好好工作，会有更疼惜你的男人娶你。” 这样的话，在现代挺正常的，但…… “咚！” 八妞扑通地一声，跪在陈凡的面前。 “今天，妾身已经头系红绳入了陈家的门，此生，妾生是家主你的人，死亦是你的鬼。” “没，没必要这样的。” 陈凡想扶八妞起来，结果他才刚刚弯下身，前方又传来一阵阵咚咚通。 五十多个女孩子，齐刷刷地跪在陈凡面前，嘴里说的话，和八妞的话大同小异。 而她们边上的家人，对她们这个表态还很满意。 陈凡都已经准备好腹稿拒绝了，李山却拍拍他说。 “凡弟，我国男人多娶妻本就是责任，你现在的家业越来越大，多娶几个妻子是应该的。” “李兄……”陈凡瞪目面向李山，低且含糊不清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去，“这是多几个的事吗？” “本来就多几个呀！”李山故意不识数，“反正那地够大，回头我让人多建一些房子，让弟妹们一人一间，你到时候想进哪屋就进哪屋，总之，房子你不用担心，我看姑娘们对你死心塌地，肯定也不会嫁别的人，就这么定了。” 陈凡：“……” 李山：“现在儿子难得，五十多个，总会有那么两三个能给你生儿子！” 陈凡：“……” 李山：“你小子可要记得，鱼仔加工厂里，还有五十多个弟妹等着你呢，你要经常抽空来，可别让他们总是独守空房，你年纪那么轻，精力肯定没问题，一个晚上安慰几个弟妹都没问题。” 陈凡：“……” “家主，妾身会一直等着您。” 下雪了路不好走，在李山的催促下，姑娘们和陈凡告别后，才依依不舍地上马车。 大部分姑娘的家人跟着去了，他们还把朱大安绑去。 回来的时候，听说，朱大安被那些姑娘的家人打得好几天都没去下床。 — 陈凡开鱼仔加工厂，除了朱大安和陈江，其它人都很高兴，尤其就里正，陈凡一下了帮他解决了五十多个女孩，而且还是最穷的那批。 这几年，流浪的女孩太多，解决女孩的婚嫁问题成了各地官员的政绩之一。 流浪的女孩少，得到嘉奖甚至可以升迁，反之被罚，特别严重的还要降职。 里正拿了那五十多个女孩的名单，直奔平安县县府大衙。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陈凡在鱼仔加工厂忙了一天，临近家时，听到一阵唢呐锣鼓的敲打声，调子很喜庆。 这几年光景不好，这么喜庆的唢呐锣鼓声鲜少听到，就是平日里温婉文静的秦月柔听着都很开心，她挑帘问前头赶马车的秦月姣。 “三姐，这是从哪家传来的声音。” “不知道呀，感觉离我们家很近。” “唢呐的调子很欢快，是哪家姑娘嫁到好人了吧！” “我们大庆不同以前了，以前娶妻吹唢呐，男少女多后，变成了嫁姑娘吹唢呐。” “真好呀！” 姐妹俩同时表露出羡慕的目光，回想当初她们刚分配给陈凡的时候，姐妹几个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哭诉命运的不公与上苍的的残忍。 好在…… “家主，您醒了？” 姐妹俩同时发现原本在小憩的陈凡，已然睁开眼睛。 “嗯，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能不醒吗？”陈凡佯装生气。 “家主，妾身知错了，请家主责罚！” 陈凡把这两小姐妹俩吓得不轻，尤其是秦月柔，她胆子小。 把休息中的家主吵醒，别说是以前那个恶贯满盈的陈凡，就是别的男人，也会好好责罚一番。 看着秦月柔发抖的小身体，陈凡不忍心再吓她们。 “跟你们开玩笑了啦，我看你们好像挺羡慕的，要不，我去跟那帮师傅说，别回去了，在那家吹完就到我家来吹，补偿你们当初的遗憾。” 话刚落，赶马车的秦月姣突然回头，惊呼，“家主！” “我这都没做呢，你先别激动呀！” “不是，是那个唢呐锣鼓声，好像是从我们家传来的。” “哟，月姣都会开玩笑了？” “家主，是真的，我们家门口外边有好多人。”在陈凡打兴趣的时候，伸头出去的秦月柔道。 “家主，这是你偷偷准备给我们惊喜的吗？”姐妹俩都很感动。 “不是……” 家里是怎么回事，陈凡也懵。 “小凡！” 马车面前突然冲来了两个人。 “我的大宝孙子，你可算回来了，让我和你阿奶好等呀。” 来人正是陈福和周氏，他们小跑地跟在马车旁边，满脸讨好的看着陈凡。 陈凡的家里…… 哎，要是能跟陈凡一起回去，那简直就是无上的荣光。 一想到这两老家伙之前对秦氏姐妹的嘴脸，陈凡就感觉厌恶。 “大宝孙，我俩现在老了，跑着挺累的。” “是呢，我看你马车里面挺宽敞的，我俩上去跟你一起回家。” 陈福和周氏一唱一和的。 陈凡又换马车了，这次的马车比村长家的还大还豪华，陈福和周氏老想到上头去坐坐。 坐在陈凡豪华的大马车里，跟着陈凡一起回家。 一想到陈凡家外面的那些人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队们，这两老家伙心里就格外的兴奋。 见陈凡不开口，周氏继续道，“你阿爷的腿现在越来越不好了，村里的都说小凡你最有孝心，看看你对大伯一家多好呀，对我们自然也不在话下。” 周氏就是道德绑架，她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凡怎可能不让他们上车。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他腿脚不好？”陈凡认真地看着陈福的腿。 “是呀，阿爷我老了。”走路的时候，陈福还故意走得一瘸一拐的，表情也可怜兮兮。 “哦，那是挺不好的，月姣。”陈凡扭头叫秦月姣。 “小凡让你停下来，我们要上去，你没听到吗？”周氏满恼欢喜，她就知道有用，陈凡再厉害，他们也是他的爷爷奶奶。 此间，陈凡已经从秦月姣手里拉过缰绳，马车暂时停下来。 “老头子，快快，我们上车。”周氏拉着陈福开心地登马车。 男尊女卑，陈福先上车，他的右脚刚刚踩上去。 陈凡一拉缰绳。 “驾！” “哒哒哒！” 马车突然往前快速移动。 “哎——哟，哎哟，哎哟！”摔在地上的陈福，痛苦地大叫。 “哎呀！”陈凡回头叹气，“阿爷这腿是真的不好了，阿奶你要快些带他去大夫。” “陈凡，你这个竖子，你个天杀的……” 周氏骂了一大堆，很难听，但是陈凡根本听不到。 起初，秦月柔和秦月姣还有些担心，她们不担心陈福，而是担心陈凡，陈福毕竟是他的爷爷，怕村民说陈凡不孝。 后面完全不担心了，因为她们的注意力全被家门口的人群吸引住。 三个唢呐手，一直吹着欢快的曲调，他们身旁的锣鼓手，比他们更卖力。 门正间站着两个衣着讲究的人，细细一瞧，那两人一个是里正，一个是村长。 里正村长都来了，还带着唢呐锣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瞧见陈凡的马车，村长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小凡呀，你可算回来了。” 陈凡边下马车边道，“村长，我最近可没有犯事，没给三和村丢脸。” 大脑里有这一段记忆，原主以前老是到处惹事生非，村长没少上家里来训话，让他少给三和村丢脸。 “嗨！”村长脸上的笑，有小许的谄媚，“你怎么可能给我们三和村丢脸呢，你这是为我们三和村挣了大大的脸面。” “我给三和村挣脸了？”不知为何，陈凡心里点毛毛的，总感觉怪怪的。 “对，里正现在过来，带了嘉奖文书和赏金！”说这话的村长，脸上可自豪了。 陈凡还没来得及开口，里正已经朝陈凡走过来。 门口那几个唢呐手，看到陈凡，立即卯足了劲吹，陈凡感觉耳朵嗡嗡的响。 里正抬手，示意唢呐停下来。 “小凡，这全都是你的。” 里正把一堆文书和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陈凡的手里。 “籍契！”眼尖的秦月柔一下子就看清了陈凡手里的是什么文书。 “籍契？”陈凡有些懵。 “对，就是那五十多个姑娘们的籍契，小凡！”里正猛拍陈凡的肩膀，“你小子，真是好样的，娶了五十多个姑娘，看着是你作为男人的福气，实则是让我们平安县少了五十多个流浪的姑娘，救那些可怜的人儿。” “县尊大人听之，亦为大喜，朝廷固有赏金之外，县尊大人还翻倍加于你，并且赐予县勋文命。” “哇！” 县勋文命，这四个字，引来了一阵阵哇声。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县勋文命，是指对整个县郡有特别大贡献之人，得此殊荣，无亚于科考县试第一名。 以后陈凡走哪，别人都得尊称，社会地位能和里正平起平坐。 说直白一点，就是陈凡在三和村里能横着走。 县令给陈凡那么高级别的嘉奖，就是为了激烈县里的有钱人，多娶妻子，从而减少被迫流浪的女子，他自己也能完成政治任务。 从陈凡回来后，陈江就一直站在墙下倾听。 陈凡在村里的威望日渐提高，已经和他差不多，怕陈凡超过他，他就怂恿朱大安去叫那些姑娘来，想借机弄垮陈凡，就算弄不垮，至少也要他名誉扫地。 没想到，却因此为陈凡做了嫁衣。 听到陈凡得了县勋文命，陈江完全受不了，表情狰狞扭曲。 以前见着他就低声下气巴结讨好的陈凡，那个他视为蝼蚁的陈凡。 以后，他还得跟他行礼。 不行！不能！ 只有陈凡对他行礼，他不可能对陈凡行礼。 陈江大叫一声，“莲花！” 不一会，张莲花领着朱大安来到陈江面前。 朱大安气急败坏，“那小子本来就是个废物，掉山沟醒来后就开始走了狗屎运，不仅挣了几个臭钱，还得到县勋文命，我看他狗屎运能走到什么时候，他倒霉的时候，我肯定狠狠地收拾他。” “不！”陈江摇头，淡然的模样看起来不是舒服，而是诡异的扭曲感，“不用到时候，现在就可以弄他。” “现在就可以弄他？怎么弄？”朱大安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凑近陈江。 “你马上去一趟县城，找住在城西那个……” “啪！”朱大安猛地拍大腿，“我知道怎么弄那小子了。” 与此同时，墙的另外一边。 陈凡给里正行了个礼，“里正大人，帮我谢谢县尊大人，县勋文命和赏金我不能收，姑娘们的籍契，也劳烦里正帮我还给姑娘们。” 给陈凡回礼的里正一愣。 “县勋文命和赏金你都不要，姑娘们籍契也还回去。”怕自己听错，里正还特意问。 “是的，劳烦大人了。” “你什么意思？”里正瞪目结舌，他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并不是生气，而是太不可思议。 赏金不要的他见过，但是县勋文命不要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县勋文命在手，身份直线上升，谁会不要。 陈凡解释了好几次，里正才听明白，陈凡并不打算娶那五十多个姑娘。 “你不娶，那以后她们怎么办？”里正嘴上可怜那些姑娘，实则是觉得可惜，他还想借此机会晋升一下呢。 陈凡淡然一笑，“大人，您放心，以后想娶他们的人多着呢。” 一般家庭五口人干一天的活，顶多挣一文钱，鱼仔加工厂里的姑娘们，一天就五文钱，怎么可能没人娶？ “陈江，那小子不要嘉奖了，我们还弄他吗？”听墙角的朱大安问陈江。 “哎，朱哥，听你声音中气十足，身上的都伤好了？”陈江答非所问，他在提醒朱大安之前受辱受打都是因为陈凡。 “陈江，我现在马上县城。”朱大安转身走出陈江家时，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陈凡，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次日。 陈凡去鱼仔加工厂看生产情况，厂子里的姑娘见到他，眼睛都红红的。 她们已经知道陈凡不会娶她们了，她们也知道，以现在的收入，不愁嫁不出去。 事实上，昨天陈凡退婚的消息刚传出去，姑娘们的家里就来了好多说亲的。 可是…… 见过一百块又怎么可能喜欢一块呢。 她们想嫁的是陈凡呀。 五十多个，甚至一百多个妻子都没关系，最主要的是，她们的男人是陈凡。 陈凡只能装聋作哑，他并非圣贤，当然喜欢美女。 让她们以后独守空房吧，他于心不忍。 就算一天一个，轮一转回来都五十多天了。 不想她们独守空房，他又能力有限。 他身体再好，也不能天天都要几人。 陈凡经过八妞的时候，她照例起身给陈凡行礼，“家主安好！” “不是说了吗，你们是自由身，不用叫我家主。”陈凡认真且严肃地强调。 “家主。”杏眸里水珠满盈,百千转回，这一句家主比前一句低了许多，却更倔强。 “你，哎……”陈凡收了声，再强调这丫头就要掉眼泪了，算了，到时找几个借口，给她发多点工钱，到时大把男人到她家提亲，见的男人多了，就不会那么固执。 说起提亲，还有一个小插曲，很多人到这些姑娘的家里提亲，但是这些姑娘只答应三和村帮陈凡抓鱼的那些男子。 抓鱼的收入，姑娘们的工钱，这简直是强强联合。 陈凡把最穷的这一拨人，带成了附近村落生活得最优渥的人。 他们也成了陈凡最忠心之人。 － 天刚蒙蒙亮，搂着妻子睡觉的李山就被吵醒。 “哪个不要命的在外边嚷嚷！”李山从床上起来，一脸的爆燥，对着屋外大喊，“管家。” “少爷！”李府的管家应声而进。 “你这个管家怎么当的？府里的下人吵吵嚷嚷的你没听到？”李山冲着管家一顿臭骂。 管家连忙解释，“少爷，不是府里的下人吵，是大门外，来了一群村民。” “村民？！”李山不耐烦地挥挥手，“快点赶走他们，本少还要睡一会。” “少爷，那是村民是三和村的，当头的两个好像是陈凡的妻子。” “弟妹？”刚躺下的李山猛地坐起来，“她们怎么来了？” “他们来找陈凡。” “找凡弟？”李山懵了，陈凡没在他家呀。 披了件衣服，李山匆匆忙忙地走出去。 李府的大门外，秦月姣和秦月柔站在钱六等人的前头，满脸的憔悴与焦虑。 李山第一时间问秦月姣和秦月柔去鱼仔厂找了吗。 “昨天家主一家未归，我们也以为他在鱼仔厂，第一时间去鱼仔厂，但是家主没在鱼仔厂，我们又去了悦来客楼，就连……”秦月姣焦虑的声音变低，“怡春院我们都去了，家主也没在那里。” 事实上县城里大大小小的角落，他们已经找了个遍，就是看不到陈凡的身影。 “这么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不可能呀。”李山挠头思索，“昨天鱼仔厂的工序有一点问题，凡弟让你们先回去，他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我让府里的护卫小果送他回去，小果！” 陈凡猛然顿住，“管家，快去看看小果回来没有？”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少爷！”李府里的刘妈妈从一众家仆中挤出来，“小果是一夜未归，老奴也在找他。” 刘妈妈是小果的母亲。 “小果也一夜未归？”到了这一刻，李山也开始紧张，小果是李府护卫身手比较好的，在他的保护下陈凡都能失踪，那陈凡肯定遇到大麻烦了。 “小果那孩子的品性整个李府的人都知道，他是不可能绑走凡先生的呀，而且他也没有理由呀，绑走凡先生，小果得不到任何好处。”怕李山他们认为是小果绑走陈凡，刘妈妈不停地替自己儿子辩护。 小果平日子性格温顺，忠心护主，可是人心隔着肚皮，李山也不敢打包票陈凡失踪跟小果完全没有关系。 李山决定报官。 李家是平安县城的首富，李家少爷亲自报官，加之陈凡是他刚刚给了嘉奖之人，一接到报案，县令立即着手找人，整个平安县的捕快衙役都被派出去了。 可惜，那么多人出去，却没有陈凡的下落。 这一天里，秦月柔哭晕了醒，醒了哭晕，就是向来坚强的秦月姣都很不好，不言不语，从早找到晚，一粒饭一口水都没喝。 大伯母郑氏看不下去，劝她吃点东西，她只在那不停喃喃自语：一定要找到家主，一定要找到家主。 陈平，秦月姣，大丫都出去找陈凡了，郑氏和二丫留在家里照顾秦月柔。 爱闹的二丫此刻变得格外的安静，乖乖地守在秦月柔身边。 半夜，秦月姣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 陈凡仍旧没有消息。 “三姐，以后我们怎么办呀！”秦月柔抱着秦月姣放声大哭，忍了那么久，秦月姣也受不住哭。 “唉！”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两姐妹，郑氏重重地唉叹。 本来是个幸福的小家，却因陈凡的失踪而变得愁云惨淡。 这叫什么事呀，这个家苦了那么久，才刚过上好生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小凡呀小凡，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呀。 “臭八婆，竟然在那幸灾乐祸，那么恶毒的人，难怪她活得那么苦。”陈大丫骂骂咧咧地走进来。 郑氏起身迎出去，“大丫，你在骂谁？” “朱大安的三婆娘，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看我们回来，就出来说风凉话，后来被朱大安拖回去打，呸！” 陈大丫屁股往凳子上一坐，继续开骂，“活该被打，朱大安打死她更好。” 郑氏点点头，“这么说朱大安还算有点良心，最起码这事，他没有出来说风凉话。” 陈大丫想了一会，“这倒也是，凡哥失踪了，他好像挺安静的，没有出来作妖。” “啊！”秦月姣大叫了一声，“这就很可疑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秦月姣跳下炕，子弹一样冲出去，还差点撞上了刚刚回来的陈平和钱六他们。 “月姣，你这是要去哪？”陈平连忙问。 “大伯，六哥！”秦月姣激动地道，“你们回来的正好，朱大安那么反常，家主的失踪很大可能和他有关系！”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朱志安一拍额头，“嫂子说得对，我也感觉朱大安反常，这些天他老是在凡哥家附近转悠，时不时的还讲几句风凉话，他就见不得凡哥好了，今天却那么安静，肯定有问题。”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马上去。” 钱六带着朱志安他们跟在秦月柔身后，一群人匆匆忙忙地往朱大安家赶。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擅闯民宅吗？我们可以去县里告你们！” 众人刚赶到朱大安家，朱大安的婆娘就出来了，速度那么快，肯定不是从炕上起来，感觉就是守在家门口。 朱大安婆娘的行为，让众人更加怀疑。 好端端的不做坏事的话，干嘛三更半夜的叫自己婆娘守在家门外。 钱六直接推开朱大安的婆娘，“别跟她废话，我们进去搜！” “姐姐妹妹们，快出来呀，这帮人要硬闯！” 守门的是朱大安三婆娘一喊，屋里又跑出了四个女人。 除了这第三个婆娘，其它几个都是面黄肌瘦的。 朱大安是个大恶人，平时有好吃好喝，都是他一个人独享，就第三个婆娘会巴结讨好，所以能吃到点。 五个女人，有拿扁担的，有拿棍子的，有拿铁揪的，还有拿菜刀，竭尽全力的阻挡秦月姣他们进去。 几个女人就算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挡住不那么多个男人的冲击。 看眼着众人就要是冲进去。 “欺负我的婆娘，擅闯我家，明天我一定去县里告你们！” 怒吼声传来，朱大安终于出来了。 “柴屋，大家快去！” 钱六带着众人扑向柴屋，朱大安刚刚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你们……”朱大安转身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众人踹开了柴屋的门。 “有人，里头有一个人！” 第一个冲进去的朱志安兴奋地大喊。 “大伯，给我！”秦月姣夺过陈平手里的火把，直奔柴屋。 光亮照清了屋里那人的模样…… “啊！”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捂着脸从柴屋跑出去。 ……众人懵了。 怎么会是她。 那女人，就是村里的王寡妇。 在民风传统的封建社会，跟一个寡妇苟合，是千夫所指之事。 王寡妇长风骚，不甘寂寞，经常和朱大安混一起。 两人每次幽会的，朱大安就叫自己的三婆娘在门口守着。 这是败坏风俗的事，朱大安没声张，陈凡失踪了，钱六他们也没心思管这事。 从朱大安家出来，众人的情绪更加低落。 陈凡到底去哪了？ － 陈凡置身于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整个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 “吱呀！” 是推门的声音。 陈凡鼻翼动了动。 淡淡的清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脚步声不大，是一个体态轻盈的女子。 纤细的手指，停在他的脸上，细细地婆娑着的皮肤。 额头处传来温热的触觉。 是女子子轻软的唇瓣印在他的额头上，她双手捧着陈凡的头，从额头一路吻到喉结。 这期间，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亲吻的动作很生涩。 女子双手拿开，唇也从陈凡喉结离开。 卒卒索索的脱衣声。 女子依偎进陈凡的怀里。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你这又是何必呢？”陈凡有些无奈。 依偎他怀里的女子，似乎听不到陈凡的话。 她把陈凡身上的被子拉开。 她们绑他的时候，把衣服全都拿掉了。 坐下来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今天一定要成功。 陈凡身体微微一僵。 这里一直是黑乎乎的，他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这是已经失踪两天了？ “两天了，我的妻子们一定很担心，你现在放我回去，就当这事没发生。” 陈凡的话，女子依旧全当听不到，她已经坐下…… 身体本能，被她带起。 陈凡的呼吸跟着沉下来。 “啪哒！” 一股温热落在他的胸口处，是女子的眼泪。 她成功了。 是初经人事那种痛。 “八妞！”陈凡的声音沙哑。 绑走陈凡不是别人，正是八妞母女。 昨天回三和村的路上，碰到放工回家的八妞以及来接她回家的母亲。 姑娘们一般都住在厂子里，八妞说那天晚上回去，是因为家里有事。 天寒地冻的，又只是两女人，陈凡便让她们上马车，他捎她们回去。 八妞和她母亲上马车后不停地感谢陈凡，八妞的母亲还拿出自己做的点心给陈凡吃。 不仅给陈凡，连赶马车的小果都有。 吃完那点心不久，陈凡就感觉眼皮一直打架，以为是累了，陈凡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下。 没曾想，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屋里，身体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衣服也扒了个精光。 绑了陈凡，八妞白天正常上工，夜里回家，根本没人怀疑是她干的。 谁会想到一个弱女子和一个老妇人，能绑架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大男，更何况小果还是身手不错的护卫。 “啪哒！”第二滴眼泪落在陈凡的嘴上，味道咸咸的。 这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 “你傻不傻呀！”陈凡终究还是心软，她的笨拙，让她更不舒服，陈凡也跟着难受。 “点灯，松开我，这洞房我和你一起完成。” 八妞的母亲一直守在外面，她就等这一刻，陈凡话音未落，吱呀一声传来，门打开，一盏煤油灯放了进来。 屋里一下子明亮起来。 第一个映入陈凡眼里的东西，是软柔的饱满，感觉能把人的魂摄进去。 雪白的长腿，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洁白的小腹。 陈凡深吸了一口气。 他真没想到平时看上瘦瘦的八妞，有如此玲珑曼妙的身材。 八妞羞得满脸通红，她撇开脸，不敢与陈凡对视。 给陈凡松绑后，八妞抱着他轻吻，“家主，妾，妾身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您不可以不认。” 动作还是笨笨的，羞涩中伴着卑微乞求，还有一股认死理的倔强。 陈凡一直说，以后会有更好的男人来娶她。 可是他是否又知道，见过天鹅，谁又喜欢丑小鸭？ 一见误了终身，她非他不嫁。 昏黄的灯光下。 床单上，斑斑点点的红，在印证着八妞成为女人的话。 “家主，继续吧。” 清纯的女子。 骚起来能要人命。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一晚，陈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几度登顶。 不胜美妙…… 早上醒来，刚睁开眼睛，就发现八妞跪在他的身边。 她也知道，绑了陈凡两天，自己还硬上弓，是理亏的。 “家主，您醒了。”八妞跪着给陈凡端过来一个食盘，盘里有一个鸡蛋和一碗白稀饭，“妾身家里只有这个，希望家主不要嫌弃，吃完早饭，妾身马上送您回去！” 陈凡推开八妞递过来的勺子，“我还不饿，先回去。” 他现在算是失踪了两天，秦月姣和秦月柔一定急死了，尤其是秦月柔…… 陈凡都不敢想，他失踪后秦月柔会是什么反应。 “你也收拾收拾同我一起回去吧。”陈凡边系腰带边道，纵使八妞过份了些，但下半夜他是自愿的，所以应该负的责任还是得负。 “怎么还站着呢，快去收拾呀！”发现八妞不动，陈凡回头催她。 八妞给陈凡磕了一个头，“家主，妾身用了此等下作的手段，还让秦姐姐们担心，妾身没脸见她们，厂子里给妾身分了间房，往后妾身就住在那里，家主您要是想起妾身，就去妾身那里坐坐，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 八妞是个认死理的倔强姑娘，不管陈凡怎么说，她都不肯同陈凡回三和村住。 陈凡同意娶她，八妞觉得已经是天大的福份，她不能太贪心。 从屋里出来，小果已经在等陈凡了。 他被八妞母女关在地窖里整整两天。 说起来，既好笑又无奈，这事以后，有些姑娘就想模仿八妞的手段成为陈凡的妻子，李山亲自派了两个护卫保护陈凡，除了秦家姐妹，别的人想给陈凡东西吃，那两护卫马上拦住。 回到三和村，陈凡最心疼的一件事，就是他好不容易把秦月柔养得有点肉，就两天时间，又瘦回了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 日子总算又步入了正轨。 陈凡每天去鱼仔厂转转，然后再去悦来客楼转转，这些都是李山请求的，只有陈凡经常去监督这两地，鱼的品质才有保障。 起初，陈凡对八妞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秦氏姐妹比他想的开。 经常给陈凡和八妞制造机会。 这一天，从八妞那里出来，陈凡带着秦月姣和秦月柔照例前往悦来客楼。 陈凡在客楼里吃今天厨师们做出来的菜品，这是他的工作，他要把关质量。 秦月姣和秦月柔去布庄里挑选新料，天气越冷了，要多做几件棉衣。 “抓住了，抓住了！” 陈凡正吃着，悦来客楼的伙计突然开心地从库房的方向跑出来。 “抓住什么？”在大堂内的其它伙计问。 “偷大米的贼子呀！” “真的呀，那个贼子可让堂保头痛了半年。” “狡猾的小贼，总算让我逮着你，让你偷，让你偷！” 库房里，堂保把皮鞭抽得乎乎响。 “啊！大爷，求您，别打了，” 凄惨的惨叫和哀求声一同传来，声音很稚嫩，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小的知错了！啊！啊！” 稚嫩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客楼里其它人就像没事人一样。 光景不好之后，客楼里经常进贼，他们见多了，人早就麻木了。 陈凡穿越过来的时间不是很长，听着那一道道稚嫩的惨叫声，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又不便管，转身想走出去，听不到心里就不会不舒服了。 “现在才求饶，晚了！” 堂保拖着那贼子从陈凡身边经过。 “家主，救我 ！” 陈凡的脚突然被小贼抱住。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 陈凡低下头。 一双满是恐惧且可怜兮兮的眸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偷米贼竟然是一个小女孩，模样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又瘦又黑，头发乱得像个鸡窝头，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衣服破洞下的皮肤，全都是血。 血是在旧伤上冒出来的，可见她被打的不止这一次，新伤盖旧伤。 脚上没有鞋，一双小脚丫冻得通红通红，还全是伤。 这小女孩叫他什么？ 家主？！ 小女孩的话，吓得陈凡瞳孔震动，“小孩！你不要乱叫！” 天地为证。 他陈凡很喜欢可爱的小萝莉。 但也不敢娶那么小的妻子。 “都说你变好了，原来并没有。” 小女贼双目空洞且幽怨，很失落的放开抓着陈凡的手。 “张堂保！”掌柜道，“你要打死她要拖远一点，别影响客楼的生意。” “知道了，我把她拖到城门打！” 张堂保继续往外走，那小女贼在他的手里，就像是一块抹布。 “五妹！” 一个人突然冲到张堂保面前，一下扑下去抱住小女贼。 “月柔？” 陈凡惊讶地看着把小女贼护在怀里的秦月柔。 “天啊！” 秦月姣跟着跑过去，一蹲下，把小女贼从秦月柔抢到自己的怀里。 落入秦月姣怀里的那一刻，小女贼原本有些滞呆空洞的眼睛猛地一亮。 就像是落水者碰到了浮木，她紧紧地抓着秦月姣的衣服。 “三姐，三姐，好痛，我快被他们打死了！” “别怕，别怕，三姐在，我不会让他们打你的！” “五妹！” 秦月柔也涌上去抱住小女贼，“四姐我虽然没有三姐那么厉害，但我也不会让他们打你。” “三姐，四姐……” 地上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凡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堂保指着地上三人问。 陈凡摇摇头，他现在也是一脸懵逼中。 大脑里没有这个小女贼的记忆。 不过，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好像听到过秦月姣提到什么五妹。 几分钟后…… 陈凡坐在悦来客楼的一个客房里，秦月柔以及抱着小女贼的秦月姣，坐在他的对面。 秦月柔在述说这小女贼的来历。 秦家有五姐妹，这小女贼是五姐妹最小的，她叫秦月楚，今年十岁了，可能是因为长期缺乏营养，看上去只有七八岁。 秦家姐妹跟陈凡一样，父母早忘。 不过，她们比秦凡幸运一点，祖父祖母非常疼爱她们。 但是他们老了，赋税都差点交不上，更不可能有能力给姐妹五个攒嫁妆。 只能趁着年纪不大，把牙牌递给官府，随官府分配夫婿。 官府原本把她们分给了陈江，陈江嫌弃她们穷，出身又不好，就没要她们。 秦月楚没够年龄，她不是官府分配给陈凡，是秦月姣和秦月柔带过来的。 按大庆的律法，带过来的小妹，也是陈凡的妻子。 陈凡看着全身是伤，像只流浪的小猫咪似的秦月楚。 心里一顿骂娘。 丫的，这是什么鬼律法。 罪过，罪过。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祖父祖母已老，叔叔又不肯养秦月楚，如果秦月姣和秦月柔不带着秦月楚一起嫁，她就会被叔叔赶出家门在外流浪。 听到这里，陈凡连连点头。 “你们带她过来是对的。” “可是，才到三和村多久，你就趁着我和三姐不在，把五妹带出去卖了，不管我们怎么求你，你都不肯说把五妹卖给了什么人。” 说起当时的情况，秦月柔的字眼咬得格外的重，眼神幽怨。 这是虽然过去了半年，但在她的心里就跟刚刚发生一样。 秦月姣看着陈凡的目光，也冷了许多。 陈凡的目光也冷。 秦月姣把秦月楚抱得紧紧的，警惕地盯着陈凡。 “握草！”陈凡突然出口成章。 他娘的原主到底是什么人，不，他不是人，他丫的就是个畜生！ “砰！” 一拳下去，桌子的茶杯直接碎。 姐妹仨，面面相觑呆愣在原地。 嗖的一声。 陈凡面前突然出现一团黑影…… “嘶~” 陈凡痛的直呲牙。 刚刚他一拳把茶杯砸碎，秦月楚就从秦月姣怀里跳出来，冲到陈凡身上，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住小手指。 “三姐，四姐，你们快走！” 咬着陈凡的秦月楚，口齿有些不清晰。 秦月姣和秦月柔，怔怔地站在原地。 事发太突然了，而且她们也没想到半年不见，以前胆子最小的秦月楚会变得那么凶，竟敢咬陈凡。 “月姣，月柔，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你们妹妹拉开。” 陈凡的大吼，才把秦月姣和秦月柔拉回神。 “三姐，四姐，你们快走呀！” 被拉开的秦月楚，情绪很激动，“你们拉着我干嘛，快走快走！” “五妹，你别那么激动，现在家主不打我们了。” 秦月柔急忙安抚秦月楚，但是这个时候的秦月楚怎么听得进。 再说了，她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拜原来的陈凡所赐。 她怎么会相信陈凡不再打他们。 陈凡站起来，举起手朝秦月楚的后脑勺猛地一击。 “唔~” 秦月楚应声倒进秦月姣的怀里，一动不动的。 “家主，这你是……” “她现在情绪太激动了，需要冷静！”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把她敲晕而已，过一会她就醒。” 见秦月姣和秦月柔还不放心，陈凡补了一句。 “你这样抱她着不累吗？把她放到床上，那样她也睡得舒服。” “哦，哦。”秦月姣急忙把秦月楚放到床上。 屋内，总算暂时安静下来。 秦月姣坐在床边守着秦月楚，陈凡的手腕被秦月楚咬破了，秦月柔正在给她处理伤口。 伤口比想象中的深。 “家主，你忍着一点。” “你之前把月楚卖了，还沦落到做小偷，心里怨恨你是正常，希望家主你不要生月楚的气，等她醒来我和三姐一定好好教训她。” 怕陈凡生秦月楚的，给陈凡上药时，秦月柔还小心翼翼地帮秦月求情。 陈凡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秦月柔，“你看我像是跟小孩计较的人吗？”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秦月楚在床上足足睡了一个时辰，还没有醒。 在秦月姣和秦月柔质疑的眼神之下，陈凡都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急忙让客楼的伙计帮忙请大夫。 “大夫，我妹妹她怎么了？” 大夫刚刚停下诊脉，秦月姣和秦月柔立即问道。 “无事无事。” “无事？那她怎么这么久没醒？” “这位小姐儿没醒……”大夫微笑着道，“大约是因为这床太舒服，她睡得沉，应该是很久没在床上睡过整觉了。” “……” 大夫的一句话，直接把两姐妹整哭了。 两人站在床边，偷偷抹眼泪。 以前的陈凡虽然很可恶，但是最少她们晚上能睡个整觉。 床上的秦月楚翻了个身，蹬了被子，秦月柔弯身给她盖被子。 “啊！” 秦月柔突然低叫了一声。 “四妹，怎么了？”秦月姣急忙凑上去问。 “伤，都是伤！”秦月柔拉起秦月楚的衣服，露出背部。 一条一条的血痕。 狞狰且恐怖！ 天啊，不能睡觉还到处是伤。 过去的半年里，秦月楚到底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家主……” 秦月柔那对大大的眸子，有怨有恼有怒，嘴唇颤抖了半天。 最后，语气还是轻了下来。 “你把五妹卖到哪了？” 陈凡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 …… 秦月楚还是没醒。 时间不早了，陈凡决定不等了，他叫秦月姣把秦月楚抱上马车。 抱上马车，一路行驶回到三和村，秦月楚都没醒。 “小子！你终于回来了” 到了家门口，陈凡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陌生的男子迎面走上来。 “三姐，四姐！” 一直沉睡不醒的秦月楚，听到男人的声音，立即弹跳起来扑进秦月姣的怀里瑟瑟发抖。 陈凡回头瞧了一眼秦月楚。 从秦月楚的反应判断，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应该就是从原主买走秦月楚的人。 “小凡！” 钱六从另一条道路走出来。 他扬了扬的手里用茅草绑的酸菜，“知道你爱用酸菜做鱼，我家婆娘前阵子腌的酸菜现在可以吃了，给你拿……” 说话的钱六突然间停下来，他看着那个堵在陈凡马车面前的男子，“吕兴发？你来这里来做什么？” 吕兴发？ 陈凡眉心微皱。 钱六一说出这男人的名字后，就有一段记忆涌进陈凡的大脑里。 吕兴发住在县里，是一个没有正当行业的游民。 他母亲早年是一个歌姬，吕兴发时常买一些样貌不错的穷人家小女孩，让他母亲教些歌舞后，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 说是做丫鬟，那是明面上的，暗底下…… 吕兴发嘴角微微一拧，“做什么，要人呀！” “我不回去！”秦月楚紧紧地抱着秦月姣，不停地喃喃，“我不想回去，不回去。” “不回去！” 吕兴发哼笑，“半年前陈凡已经以五文钱的价格把你卖给我。” 五文钱！ 陈凡血压顿时飙升。 五文钱不过是一斤米的价格。 就为了一斤米，卖掉一个小孩。 原主真就是个畜生！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吕兴发继续对秦月楚发狠话，“识相的给我乖乖下来，我现在心情暂时好不差，如果再晚点……” “你如果再晚点从我面前滚蛋，那别怪我不客气！”陈凡冷冷的打断吕兴发的话。 “我可以从你面前滚蛋，但是我消失不久之后，出现在你面前的人应该是县衙里的捕头。” “你在这吓唬谁呢？让我五妹去……” “月姣！” 陈凡大声打断秦月姣。 就算是秦月楚被迫的，但是做贼这种事总是不光彩的。 这里是家门口，周围肯定很多人在趴耳朵听，让那些人听到了，以后秦月楚在村里肯定遭受各种非议。 “吕兴发，这里是我们三和村！” 钱六那副高大的身体，直接横到吕兴发面前，“我警告你少在这里撒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吕兴发双手抱在胸前，声音不大但是很嚣张，“不是说了吗？我当然可以走，只是回头来找陈凡的人会是衙门里的捕快。” “是想见我还是想见捕快？”吕兴发的目光越过钱六，挑衅给看着陈凡，“你选好了吗？” 陈凡眉心微微皱起。 按理说，吕兴发把秦月楚训练成小偷，官府要抓的应该是抓吕兴发，可听吕兴发这语气…… 秦月楚做贼，责任在他？ 原主当初和他交易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什么他现在不记得的条件。 丫的，原主就是个坑逼。 “六哥！”陈凡手指指钱六手里的酸菜，“你这是给我的吗？” “哦，对！”钱六把手里的一大捆酸菜提起来，“你嫂子刚腌好的，不是我吹，你嫂子腌酸菜的手艺还不错，现在拿来给你尝尝。” “谢谢六哥！” 陈凡让秦月楼接下钱六的酸菜，就让钱六先回家。 吕兴发有备而来，那就谈谈。 为了保护秦月楚的名声，只能让吕兴发进家里谈。 进屋后，陈凡直接开门见山。 “人不可能让你带走，你要什么条件，说吧。” “嗯！”吕兴发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趟真的来对了。 买容貌漂亮的小农家女回去训练，然后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前些年都还好，但是这两年光景不好，很多大户人家都不要丫鬟。 而且正经训练，需要时间长花费高。 吕兴发跟原主一样，好赌好吃好玩。 像以前那样训练丫头卖，根本不够吕兴发吃喝玩乐。 吕兴发就琢磨着来钱快的法子。 他从一次被小偷扒荷包的经历得到启发，新买的小女孩，一部分正常训教，一部分让她做小偷。 秦月楚因为灵机，被吕兴发当小偷训练。 不做就往死里打，每天偷回来的钱物少了也被打。 秦月楚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吕兴发环顾了一圈陈凡的家，慢慢悠悠地道，“我听说你小子现在有钱了，看来确实是这样，你那么爽脆，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一千两银子一口价，人我就还给你。” “一千两？！” 秦月姣惊呼，“你直接抢银库好了，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供鱼给悦来客楼，和李山合办鱼仔厂虽然挣了一些银子，可是手里的银子，和一千两银相差太远了。 “不不！”吕兴发摇着手指道，“你的家主现在这么有能耐，每天都给李山供那么多鱼，鱼仔厂每天都出货，他怎么会没有钱呢？” “你以为钱那么好挣！”秦月姣气得直瞪眼。 他们给悦来客楼的供鱼时间并不及长，而且利润并不算太高。 至于鱼仔厂，利润确实相对高一些，但是厂子才开几天，还没平得了前期的投入呢。 “我们没有钱给你，要去官府告我们，就告我们吧，大不了到时候一起坐牢，你现在也不干净。” “伶牙俐齿的，你家主没教你，男人说话少插嘴吗？” 秦月姣鱼死网破的态度，加上陈凡一直没有出声，吕兴发有些不爽。 “陈凡，我一直听人说你和以前不同了，我看确实不同，都让自己婆娘骑在头上了。”吕兴发出言激陈凡。 陈凡淡淡一笑，“你这激将法有点低级，我妻子说的没错，要么你去告我们，大不了一起坐牢，要么……” 陈凡目光骤然下降，语气凛然，“拿上五文钱给我滚蛋！” 与陈凡目光相撞，吕兴发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这小子的目光。 跟以前真的不一样。 以前看到他唯唯诺诺的，眼睛里全都是讨好眼神。 现在…… 丢！ 吕兴发晃晃脑袋，就算陈凡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又怎么样？ 只要那个东西还在陈凡手上，陈凡就不得不听他的。 “哼！” 吕兴发哼笑，语气轻蔑，“泥腿子，就算你现在挣了几个钱，还是你腿子，肚子里面没半点墨水。” “告我？拿什么名目，秦月楚现在是我的人吗？” “呀！” 秦月柔突然惊叫了一声，“籍契，五妹的籍契！” “嗯。”吕兴发满意地笑了笑，“终于想到重点了，陈凡，你这个婆娘比伶牙俐齿那个好点。” 陈凡目光微敛。 籍契？ “家主，你当初卖五妹的时候，籍契是不是没有转给他？” 如果秦月楚的籍契还在陈凡手里，那秦月楚就还是陈凡的妻子。 大庆律法，妻子盗窃，丈夫跟着连罪。 而当初原主和吕兴发只是口头交易，没有任何凭据。 吕兴发去告发秦月楚，陈凡真受牵连。 “给一千两银子，还是想去蹲大牢做劳役，快点选，本爷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吕兴发拍拍袖子，不请自坐。 一千两银子，他志在必得。 平安县是小地方，吕兴发嫌偷到的钱财少，就带着秦月楚到荣都行窃。 没曾想，刚好碰上严打，荣都知府命府下的衙役护城兵加强巡逻，严厉打击荣都城里的盗窃抢劫行为。 好几次，秦月楚还没得手，就差点被抓起来。 在荣都要租房子住，吃食什么的都要花好多银子，吕兴发只得带着秦月楚回到平安县，刚回来朱大安就来找他，和他合计在陈凡身上搞钱。 朱大安和陈江的理念有些不同，陈江要陈凡名誉扫地，朱大安更想要陈凡的钱。 当听到陈凡发财了，吕兴发瞬间兴奋起来，陈凡发财，那不就等于他发财吗？ 只要秦月楚还在他的手里，他就能让陈凡给他钱。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吕兴发觉得老天爷注定就是让他发一笔横财。 当初买秦月楚时，因为粗心不记得叫陈凡给秦月楚的籍契，为此他还懊恼不已。 没想到……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从回到平安县的那天起，吕兴发就让秦月楚去悦来客楼偷米。 秦月楚身手灵活，而且她不是第一次进悦来客楼的粮房，这一次没逃出来，就是被吕兴发堵了她逃跑的出口。 为什么都选悦来客楼的地方，因为秦月楚一旦被抓到，就不会愁没有证人。 那么多人看到，陈凡他们想替秦月楚掩饰罪行都不行。 “小子！” 见陈凡还是没有作声，吕兴发有些不耐烦，“别装鹌鹑蛋不出声，你这几天又做了几道新菜品传授给悦来客楼？你会没银子？” “你好像对很了解，这几天一直在跟踪我吧。”陈凡道。 “知此知彼嘛！办大事前总得先了解情况。”吕兴发又开始在陈凡面前表现他所谓的智商。 “既然这样，那你应该知道我，鱼仔厂我和李山是合作模式，利润对半，投入也是对半，我现在真哪来那么多现银子。” “这……好办，你分批给我。”说着，吕兴发一副大好人的模样。 “看在你我当初称兄道弟的份上，利息我就不算你的，你每天你挣到的钱分我一半，直到满一千两为止。” “你和悦来客楼的供鱼价格，还有你们鱼仔厂的出货价，这些细节单价我不清楚，不过你在集市上烤鱼的收入，和鱼仔厂零卖的价格，我一清二楚，你和李山合作，收入肯定翻倍，也就是说你现在一天的收入最少超过五十两银子。”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肯定吗？因为……不翻倍，没人愿意这么做，怎么样，我说得对吗？” 吕兴发越说越得意，他觉得他的智商完全碾压陈凡，不管陈凡想怎么挣扎，这钱他是得给定了。 只要秦月楚还是他陈凡的妻子，他就没得选。 “不想坐牢的话……”吕兴发朝陈凡摊开手掌，“二十五银子，今天的给我，我马上走人！” “家主，你不要给他！” 一直窝在秦月楼怀里的秦月楚，突然坐直身子大声道。 “他就是个大恶人，他说话不会算数的，他逼着我们一帮小姐妹去偷，刚开始他就说只偷一次就行，可是后来变成无数次。” 陈凡眸色微转。 一帮小姐妹？ “月柔！”陈凡扭头对秦月柔道，“快去拿二十五银子给兴发哥，别让兴发哥等。” “四姐。”秦月楚抓住秦月柔，不停地摇头，“不！” “快去！”陈凡怒吼。 “妾，妾身马上去。” 秦月柔忧心忡忡地去拿钱，已经好久见过家主这么凶了。 家主以前就很嫌弃五妹拖累家里。 现在会不会更讨厌她？ 在悦来客楼的时候，如果不是她冲过去，家主是不是没打算认五妹。 每天二十两银子啊。 家主现在一定很生她和三姐的气吧。 可是…… 那是五妹呀。 她们怎么可能做得视而不见。 吕兴发掂了掂手上沉甸甸的银袋子，满意地点点头，“够重！” “以后的银子，我就不亲自来三和村收，你每天去县城的时候，在县城门口给我就行，凡弟，那我们明天县城门见喽。”吕兴发得意洋洋地道，他不仅要钱，还要陈心亲自送。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陈凡的家门外，朱大安一直躲在一个角落等，看到吕兴发出来，立即跑出去。 “兴发怎么样了？” 吕兴发拍拍朱大安，“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去怡春院，那里的姑娘想怎么点就怎么点，厂子也可以天天去想摸什么牌就摸什么牌！” “你这是得手了啦？”朱大安兴奋不已，先前吕兴发答应他，事成的话，分给他三成。 三成就是三百两。 有了三百两，他也搞事业，就不信他比陈凡笨。 …… “带小楚进去休息吧！”陈凡吩咐了一句，便转身去进厨房做饭。 秦月楚全身都是伤，要赶紧处理他不方便看。 再说了，她们姐妹久不见，总要说一些贴己话。 他在，她们肯定不好意思说。 “五妹……” 给秦月楚换衣服的时候，看着遍体鳞伤的她，秦月柔忍不住哭泣。 秦月姣眼里猝着火，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一箭射死那个吕兴发。 “三姐四姐，我没事的，习惯了，不疼。” 才十岁的秦月楚，懂事得让人心疼，身上的伤明明痛得剜心刺骨，可还是强忍着痛安慰自己的两个姐姐。 “说起来，那个钱，真不应该给吕兴发，那些钱都是你们辛辛苦苦挣来的，不能就这么便宜吕兴发。” 相比于身上的痛，秦月楚更心疼那一两钱银子。 “小楚，说什么呢！”秦月姣瞪了眼秦月楚，“你不比那二十两银子重要？” “不是二两银子，是一千两银子，不该呀！” 那张仅有十岁的脸，表情比秦月姣和秦月柔还要成熟。 大庆王朝女人地位低微，更何况她这种做过贼子的女人，以后都别想抬头过日子了。 得知了自己的两个姐姐现在过得不错，秦月楚的心已经安了。 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吕兴发跟陈凡要钱的筹码的。 陈凡做好饭端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秦月楚的成熟，让他感慨颇深，但是小家伙的心思他也一眼看穿。 陈凡把饭菜端进去，放在炕上，眸光深深地盯着秦月楚。 和陈凡对视不过一秒，秦月楚就迅速低下头。 不过堪堪一撇，她感觉陈凡已经完全洞察她的心思。 “好好给我做你的小孩，再敢胡思乱想给我试试！” 陈凡的声线偏硬，声音冷点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转身出去，没过一会又进来了，他一只手拿着一叠碗，一只手拿着一盆菜。 “月柔，盛饭吧！” 陈凡一边摆碗，一边吩咐秦月柔。 天塌下来也要先填饱肚子。 看着陈凡熟悉的摆碗动作。 秦月楚的表情，从刚刚准备以死让姐姐们过上安稳生活的绝然，变成了惊讶。 再看看小桌上的菜。 一大碗和酸菜煮的鱼，一碟煎的金黄金黄的排骨，一碗红烧肉。 自己的两个姐姐一直在房间里陪她，不可能出去做饭，所以这菜…… “这是你做的吗？” “是，吃吧！”陈凡冷声命令。 也许是之前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陈凡发现如果和秦月楚好好说话，她的戒备心就特别重。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对，小五你快吃吧，待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秦月柔也催促秦月楚。 “来！”秦月姣把一块鱼片夹进秦月楚的碗里，“小五，你尝一下，家主做的酸菜鱼很好吃的。” 秦月楚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姐姐，和低头吃饭的陈凡。 他…… 看上去没变，模样跟以前一模一样，表情也是凶凶的。 但是又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他不会挣钱，不会做家务。 现在不只会做，而且还做那么娴熟。 “真好吃！” 美味的佳肴，让秦月楚的心开阔了起来，脸上也终于有了孩童应有的笑容。 她偷瞄了一眼陈凡，语气低得像只小猫咪似的，快速的说了一句。 “谢谢。” 陈凡觉得自己是不争气的。 他竟然因为一个小屁孩的一句谢谢，开心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吃完饭，秦月楚坐在炕上看着这个家。 崭新的被褥，崭新的炕桌，崭新的窗户，崭新的衣柜，崭新的洗漱盆。 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五姐姐刚刚做好的。 虽然是五姐姐的，穿在身上有些大，但还是很暖和。 她很多年没有穿过，那么暖和那么崭新的衣服。 只可惜…… 一想到为了她，这个家每天要给二十两银子吕兴发。 她的心情就跌到谷底。 为什么。 为什么陈凡不早一点变好。 秦月楚伤感间，陈凡来到她的面前。 “跟我说说你的情况。” 他的态度，不再是饭前的漫不经心，也不再装得凶神恶煞，而是认真严肃。 每天给吕兴发二十两银子，那是不可能的。 刚刚之所以给，是要暂时稳住吕兴发。 他要把秦月楚领回来，而且要安安全全地领回来，既不用再给吕兴发钱，也不要有入狱的风险。 “你刚刚说，你们是一帮小姐妹，一共几个？” “有四个。” 吃了陈凡做的饭菜，秦月楚对他的戒备和怨念没那么深了，陈凡问什么就答什么。 “那你们是住在他家吗？” “不是！”秦月楚摇摇头。 大庆律法其实是不允许买卖妇女，更何况吕兴发那种形式的买卖。 只不过是近些年来男少女多，男人比以前变得更尊贵，对于那种行为，官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的太大，都不会管。 “那他让你们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们住在什么地方，每日日落之前，我们会到县城外的城隍庙，到了那，他给了我们点吃的，就把我们绑起来，眼睛也蒙上。” 听到这里陈凡眉心微皱，这个吕兴发，果真有些脑子反侦意识挺强的。 在那么宽松的背景下，还做了那么仔细，难怪他那么自信。 “然后呢，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们就被拉上一辆牛车。” “牛车？” “对！”秦月楚小脑袋微微侧着，脸上的表情很肯定，“是牛车，那牛车的轮子上，还有一处凹陷，每次转到那个凹陷的时候，牛车就颠簸。” “坐在车上无聊，我就数数，一共颠簸八百三十六次，牛车就停下来，回回都一样。”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停下来之后，吕兴发就把我们一个个地移进一个木桶里，那个木桶很小，我们五个人坐在里面很挤，然后我感觉木桶一直往下掉，最后木桶停下来，我们就挤在木桶里过一个晚上。” “难怪你刚才睡得那么沉，在那么小的地方，还五个人怎么能睡？” 秦月柔心痛得揪在一起。 “那个吕兴发实在是太可恶了。” 秦月姣没有说话，走到角落，把墙上的弓箭拿下来，直接往外走。 “站住！把弓箭给我挂回去！” “家主，你能忍我不能，我非要一箭把他射死。” 不用看，此时的秦月姣一定是气得眼红脸绿。 “你去，去射死他，然后你被拉到集市口当众砍头，你的两个妹妹，因你而要流放到边关做劳役，而我……” “现在我朝男少女多，我最多被打二十个大板就放回来，来年，官府再给我分派一两个妻子，我继续过得逍遥自在。” “你去吧！” 屋内安静了一会，才重新有声响。 是秦月姣的脚步声，她把弓箭挂回墙上，然后一屁股坐回炕上。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平常像只小辣椒似的秦月姣，气得哭了。 “别那么灰心，一定有办法的。” 陈凡这话既是安慰秦月姣，也是给自己打气，他扭头继续问秦月楚，“在木桶里，你能听到什么声音吗？” 秦月楚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摇摇头，“木桶的四周很安静，没有声音，就是很闷很闷，有时候都快呼吸不了。” 好多个晚上，秦月楚都以为自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她们原本五个人，后来少了一个，她不知道那个姐妹是不是被闷死了。 “那你们没有试过呼救吗？” “试过，但是一出声，吕兴发就用烂布塞住我们的嘴，嘴被塞更难受，而且我们叫也没有人救，所以后来就我们不叫了。” “你们大叫的时候，有回声吗？” “有。” “嗯！”陈凡微微颔首。 “家主，你是不是知道吕兴发把五妹关什么地方了？” 看到陈凡那么淡定，秦月柔便问。 “心里有个地，但是还不太确实，对了。”陈凡抬头问秦月柔，“你今天还没记帐吧。” “还没。” 秦月楚的着遇，她哪里有心情记。 “那你记吧。” 不能一个吕兴发出现，他们的日子就不过了。 秦月柔在记帐，秦月姣收拾碗筷去洗，秦月楚想去帮秦月姣的忙，但被陈凡制止。 一身的伤，不好好养着，以后要花更多的钱。 秦月姣在厨房忙活，秦月柔在算帐，陈凡坐在炕桌边，一只手撑在下巴处，闭着眼睛。 不知道是想事情，还是在听秦月柔算帐。 秦月楚坐在秦月柔的身后，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这一切。 离开半年，这个家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姐姐们的眼睛，不再是恐惧迷茫，现在有了光。 陈凡也变了，变得有能力有担当。 但……她仍旧惧怕他。 以前的他，一言不发就动手，她看见他都不敢动。 现在的他，不动手，她仍然不敢动。 他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却不怒自威。 而她，就像个做了错的孩子，感觉只要她动，就会受到责罚。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除了惧怕，秦月楚对陈凡更多是恨。 是他把她卖了，才害她现在那么惨。 大半年过着非人的生活，不是一顿饭或者几句客气话就能抹掉的。 闭目养神的陈凡，猛地睁开眼睛，这猝不及防的，秦月楚根本没来得及移开自己的视线。 惊慌失措中，她连忙道，“家，家主！” 陈凡目光扎在秦月楚身上好一会，才嗯地应了一声。 这丫头皮肤挺白的。 白？！ 陈凡大脑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扭头不看秦月楚时。 秦月楚对着他的背影，悄悄举起小拳头做敲打的动作。 陈凡是知道的，不过他当没有看见。 原主做了那些混帐事，总得让这丫头出出气。 夜里。 炕另外一头，有一个小家伙一直在翻来覆去的，那颗小脑袋还时不时地抬起来，警惕地往另外一边看去。 “小鬼，我连你姐姐们都不动，会动你？” 陈凡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某个小身影猛地一僵，而后立即躺下装睡。 没一会，陈凡起身点了灯，来到炕的另外一边。 姐妹仨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当然，中间那个是装的。 盯着那张装睡的小脸蛋，陈凡既想笑又心疼。 这本应是快乐无忧的年纪，却因为之前的苦难，变得小心翼翼的，而且还像只小刺猬一样，动不动地把自己圈起来刺人。 陈凡俯下身，给姐妹仨掖好被角，才回到炕的另一头继续睡。 黑暗中秦月楚睁开眼睛，一双小手放在陈凡帮她掖好的被角，一动不动的。 他…… 帮她们盖被子？ 也不知她维持这个睡姿多久，最后终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 平安县城，吕兴发的家里。 “陈凡那小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吕兴问刚刚赶到他家的朱大安。 “我今天比钱六起得还早，一起来我就陈凡家门口蹲着，秦月楚没被赶走。”朱大安道。 “哈！”吕兴发笑得狂妄。“这种时候那小子敢赶秦月楚走？他敢我马上就是县衙告他，悦来客楼里我早就找好证人，那就小子现有只有乖乖给钱这一条。” “还是兴发哥你厉害，什么也不做一天进帐那么多银子。”朱大安一脸的馋媚。 “我们活着，不是靠手脚，而是……”吕兴发指指自己的脑子，“靠这里。” “兴发哥的脑子就是比我活络，小弟受教了。” “我收了银子，自然少不了你，拿去！”吕兴发被朱大安捧得轻飘飘的，他把一个荷包扔给朱大安，“这是昨天收入分你的钱。 朱大安接过荷包，掂了掂有些沉。 他迅速打开。 足足八两银子！ 朱大安活那么久，别说一天进帐八两银子了，就是一两银子都没有试过。 “谢谢兴发哥！” 心里暗暗道：钱六他们那群傻比。 大冷天的每天一大清早就去冷冰冰里的水泽里抓鱼，一天就挣个十几二十文，然后还对陈凡感恩戴德。 “去吧，那小子这会儿应该快进城了，你好好盯着，把他的举动都告诉我。” “得勒！” 朱大安心花怒放地把荷包收起来。 …… 陈凡刚进县城门，朱大安就一直在后面跟着。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今天陈凡在客楼里呆多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从悦来客楼出来后，他没去鱼仔加工厂，也没像往常那样带妻子们在县里逛，而是直接出城。 看到陈凡出城，朱大安急忙去给吕兴发报信。 “怎么跑成这样？” 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朱大安，吕兴发迎上来问。 “那小子出集市了吗？” 吕兴发之前跟了陈凡几天，发现陈凡每天送鱼，巡视完加工厂之后，都会去集市，就算不买粮油米肉家，也会带妻子们去买些零食。 他吩咐朱大安，只要陈凡从悦来客楼出来去集市，就马上来告诉他。 因为这个时候他出发到城门，陈凡也差不多到城门了。 “他没进集市！” 朱大安叉腰哈气，跑得太急了，满头都是汗。 “没进集市？” “对！兴发哥，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要跑路？” “不会！”吕兴发摇摇头，自信地道。 陈凡这一举动，在吕兴发看来是正常反应。 “那为什么他之前天天都逛集市，现在就不逛了？”朱大安不解。 吕兴发笑道，“你怎么不想想，他有可能是没有心情逛。” “哦！”朱大安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也对，要是我，我都没有心情逛。” “不过……”吕兴发看了看天色，脸露疑色，“你来的时间也不对。” “怎么不对？那小子一出悦来客楼，我看他的马车往城门外走，马上就来了。” “就是这个不对，陈凡一般不会悦来的客楼待那么长时间。” “哦！”朱大安这才道，“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凡悦进客楼不久里面就吵起来了。” “吵什么？”吕兴发这个人心思细腻，对任何事都很警惕。 “好像是说鱼的数目不对，闹得挺厉害的，连李山都来了。” “鱼的数目不对？” “对！悦来客楼的人还说陈凡今天脾气特别差。” “那没事了！”吕兴发恢复刚刚踌躇满志的神色。 一天分走二十五两银子，心情平静才是奇怪。 “走吧，我们去城门外银子。” 吕兴发背着手，阔步迈出家门。 “收银子。”朱大安美滋滋的跟在吕兴发身后。 吕兴发和朱大安刚走到县城门，就被一群捕快把吕兴发和朱大安团团围住。 “何捕头！”在平安县里长大，又常年混于市井，吕兴发认得衙门里的捕头，“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良民，可没做犯大庆律法之事。” “我也什么都没做。”朱大安急忙附和。 “你有没有做，跟我解释没有用，到衙门跟县令大人解释去。” 何捕头说着，手一挥。 “带走！” 吕兴发一路忐忑地来到县衙，当他看到站在衙门里的是陈凡时，反倒是轻松起来了。 如果告他的是县里的林家，他还有些担心。 他前段时间卖给林家的一个丫鬟出事了。 那丫鬟性子烈，直接拿刀捅林家少爷。 “小子，昨天我跟你解释的还不清楚吗？”吕兴发看着陈凡，轻蔑地摇摇头，“真是驴脑子！” “啪！” 堂上的县令拿起手中的惊堂木，在案台在猛地一敲。 “本官没问话，不得喧哗！”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啪！” 县令手中的惊堂木再次落下。 “谁是吕兴发？” “大人，草民是吕兴发！”吕兴发上前一步，对着县令鞠躬回话。 “三和村村民陈凡向本官揭发，你禁足少女，并逼她们行窃，可有此事？” “大人，这纯属诬陷！他揭发我是否有证据？” “陈凡！”县令目光转至陈凡身上，“你是否有证据？” “大人，我的妻子就是人证！”陈凡看向一旁的秦月楚，对她鼓励的点点头。 秦月楚抿了一下嘴唇，她站出来。 “大人，民女秦月楚，他！”秦月楚手指往吕兴发身上一指，咬牙切齿地道，“他把我关起来，训练盗窃的手段，每天让我行窃，如果不从，他就对我进行毒打。” 秦月楚拉起衣袖，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在场的不管是县令还是衙役，都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被吕兴发打的，不止手上，我全身都是。”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秦月楚还请县令让衙婆给她验身。 “除了我，还有好几个小姐妹，现在还在吕兴发手里。” “你是说我就是我呀，大人！”吕兴发跪到地上，“我要反告陈凡！陈凡纵容自己的妻子行窃，秦月楚多次进去悦来客楼行窃，我有证人，他就是悦来客楼的伙计，余怀！” “啪！”县令手中的惊堂木一拍，“来人，带余怀！” 没过一会工夫，余怀被带到堂上。 看到余怀，秦月楚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 昨天在悦来客楼的粮房，第一个发现她的就是这个余怀。 “不要怕！” 陈凡轻拥了一下秦月楚，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肌体的接受，让秦月楚有些不自在，抬头看向陈凡，陈凡也看着她。 他的目光，温暖且坚定。 “有我在！” 宽厚结实的手掌，低淳柔和的声音。 长那么大秦月楚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男性给予的安全感。 吕兴发垂在身侧的手，伸出两只手指。 常年做不见得光的勾当，吕兴发不管做什么事，都会留一手。 他的这个暗号，就是不留手。 余怀看了一眼吕兴发伸出的两只手指。 “大人……”余怀开始指认秦月楚到悦来客楼行窃之事。 听着余怀的指认，吕兴发很不屑地瞟了一眼陈凡。 “不自量力！” 要是每天乖乖给他二十五两银子会有牢狱之灾？ 现在他不会给陈凡任何余地。 在等余怀的过程中，吕兴发有了一个新想法。 把陈凡搞入狱中，以后悦来客楼的鱼，他供，以后鱼仔加工厂，他来管。 这个完全可行。 朱大安在三和村很有名，恶名也是名，很多人害怕朱大安，朱大安一开口让人帮他家干活，很多人不敢不帮。 况且朱大安还说，现在村里还有不好的村民不看好陈凡。 没了陈凡，他立即让朱大安在三和村组织人去抓鱼。 以前跟着陈凡那么些人，要么乖乖把鱼交给朱大安，要么直接滚蛋。 到了悦来客楼这边，他自有法子。 李山一个少东，自是不会天天管一间客楼收鱼之事，肯定是交由客楼里的人。 只要不是主人，吕兴发都有本事攻破。 毕竟，只要你给的钱够多，鬼都能给你做事。 这些年，他就是靠攻破权贵身这的下人这种手段，搭上那些权富家的老爷和子弟，把丫鬟卖给他们。 至于管理鱼仔厂，吕兴发更加有自信，陈凡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夫都能管，他还管不了？ 一想想鱼仔厂里的那五十多个女工，吕兴发就兴奋不已。 钱真是个万能的东西，有钱以后，那些女工看起来漂亮了好多，完全不输怡春院那些女人。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余怀指证秦月楚后，县令立即道。 “秦月楚，你可知罪！” “大人！”秦月楚也跪下，“民妇冤呀，民妇都是被吕兴发逼的！” “我逼你？”吕兴发嘴角上扬得有些夸张，“你又不是我的妻子，更不是我的什么亲戚，逼你你能听我的？” “半年前，家主把我卖给你为奴。” “把你卖给我？有何凭证？再者，我朝律法不允许买卖自己的妻子，你家主知法犯法？他是没脑子吗？” 吕兴发说到没脑子，音量拔的高高的。 他就是要在公堂之下，嘲笑陈凡没脑子子。 陈凡那小子肯定很恼吧，但那又怎么样，他敢反驳他吗？ “你……”秦月楚气得眼睛红红的，“你就是恶人先告状！我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 “我打的你？谁看见了？” “你不止打我，我们一帮小姐妹个个都被你打。” “哦，一帮小姐妹，那你那帮小姐妹在哪里？” “她们……”秦月楚看向陈凡，他带她来报官，是找到她的其它姐妹了吧。 秦月楚看向陈凡的时候，吕兴发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点点紧张。 他怕陈凡找到那几个小女奴。 但仅仅过了几秒，吕兴发又把心又放回肚子里。 连秦月楚自己都不知道她被关到什么地方？陈凡又能找得到。 不是他吹，他藏小女奴的地方，就是县里的捕快去，都未必能搜不到。 “怎么停下不说了，在哪里？你口中的那帮小姐妹她们现在在哪？” 自信陈凡找不到人，吕兴发又开始咄咄逼人。 “她，她们在……你把我们眼睛蒙起来，还用绳子把我们绑起来，我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 秦月楚真是急死了。 吕兴发这头一直在逼她，陈凡那头又一声不吭。 没有找到她的姐妹，来报官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又或者…… 秦月楚的一颗小心脏突突地跳。 她甚至开始怀疑陈凡是不是故意的。 今天陈凡要是没有找到跟她一起被关的姐妹，那她肯定被定罪，然后送到边关做劳役。 陈凡虽然也受到相应的处罚，但现在王朝男人少，陈凡又处于青壮年，是生育的旺盛期。 他好好跟县令认错，说自己并不知道秦月楚行窃，最后顶多也关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回家了。 他出来之后，完全可以以她行窃之事休了她。 这样，他就再也没有后后顾之忧，不用担心她给他丢脸。 “家主，你带我来报官，是真的想帮我吗？” 秦月楚眼睛幽怨地看着陈凡。 “真是个傻女孩！”吕兴发看着秦月楚微微摇头。 秦月楚对陈凡的怀疑，吕兴发也想到了陈凡报官很可能是要永远甩掉秦月楚。 他看着陈凡的眼神，没有刚刚那么轻视了。 这小子，果然还是有些手段。 不过……… 吕兴发嘴角一拧。 小子，你想关十天半个月就出来？没那么容易。 “大人！”吕兴发又给县令磕了一个头，“我还有一事要状告陈凡！”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草民虽不是陈凡妻子的亲人，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对他那种行为也是看不下去，秦家姐妹嫁与陈凡之后，陈凡一直毒打她们，其中那一位。” 吕兴发指着秦月柔道，“她的腿已经被陈凡打断，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 就跟不能买卖妻子一样，大庆律法，丈夫是不得无故殴打妻子。 也因为现在男少女多，只要不出人命，不会有人管。 吕兴发都算好了，他现在直接在公堂上状告，县令就不可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证人，整个三和村的人都是证人，大人派人去一问便知。” “陈凡！”县令眉目一横，冷冷地陈凡问，“可有其事？” 他对陈凡有些失望，难怪他之前给他嘉奖，他不敢要，原来是自己不干净。 近段时间，丈夫殴打妻子的现象越来越严肃，有一些男人连权贵小姐都敢打，这事都闹到皇帝那里了。 皇帝下令严查。 县令想抓几个典型，好警告一下平安县内的男人，也顺便向上级交差。 这事，还真的有点出乎陈凡的意料。 原主过去做的事，他也没办法否认。 别说三和村了，就是附近村的人，随便问一个都能做证。 “大人，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家主对我们很好，挣了钱，他第一时间就给我治……” 秦月柔焦急地为陈凡辩护，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响亮的惊堂木声音打断。 “啪！” 县令的手从惊堂木上离开，他盯着秦月柔，“本官没问你话，不得插嘴！” “你既然开说话，那就先报上你的名字，你是何人？” “大人，我叫秦月柔，是陈凡的妻子。” 县令目光移到秦月柔的脚上，“那本官问你，你的腿是否被陈凡打断？如实回答，不得欺瞒。” 秦月柔很不自然地挪了挪自己的腿。 “我……” “大人！”陈凡上前一步，“确实是有此事，草民之前不懂事，做了很多混账事。” 吕兴发在一旁摇摇头，满脸的讥笑。 从县令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陈凡就算主动认错也没有用。 陈凡今天要是想翻身，只有一条路，就是找到和秦月楚一起被关的那几个小女孩。 但…… 不可能找得到吗？ 吕兴发踌躇满志看向公堂外，看悦来客楼的方向。 成了！ 这次是真成了！ 悦来客楼供鱼生意，鱼仔厂的管理，那五十多个有钱的漂亮小妞，他拿定了。 陈凡两罪加在一起，最少关半年。 半年。 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和手段，让他在牢里“因病而亡”。 “纵容自己的妻子行窃，殴打自己的妻子，至其身残，来人呀！” 县令从箭筒里面，抽出一支令箭，扔到地上。 “把罪犯陈凡押下去仗打二十个大板，打入大牢。” “大人！” 衙门外响起了一阵洪亮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穿藏青色衣服的男人，立在公堂的入口处。 此人正是李山。 “李公子！” 李家在平安县毕竟富甲一方，县令对李山还是相当的客气。 “本官正在审案，如公子有事找本官，请稍候。” “大人！” 李山走进公堂内。 “小人正是来给大人提供证据。” “哦？陈凡之罪，早已是证据确凿，公子不可胡来。”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陈凡和李山的合作，他这个县令自然知道，他以为李山来替陈凡求情。 如果是以前，他还可以从轻处理，现在不行。 “大人！陈凡曾经殴打自己的妻，是罪有应得，就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抹不掉他的罪行。” 李山要是没本事弄点内幕消息，那李家在平安县，也做不到现在这种规模。 他知道县令现在想抓几个打妻子的典型，这个时候他越是帮陈凡求情，陈凡的罪更深。 听到李山的话，县令半悬的心落了下来。 虽说士农工商。 但是钱多好办事。 地方官员，或者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虽然表面上看不起商人，但是商人有好处给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子都不少拿。 这些年李家也帮县令解决了不少财政方面的麻烦。 要是李山因为陈凡的事，非要在公堂上跟他闹，还是挺麻烦的。 当然。 最开心的非吕兴发莫属。 今天陈凡这事，李山没有迁怒于他。 等陈凡入狱之后，他可以直接找李山谈供鱼，和帮他管理鱼仔厂的事。 吕兴发站在那里，已经开始幻想着他以后数钱的模样。 “李少东！”太开心了，吕兴发都不记得现在是在公堂之上，兴奋地叫了一声李山。 李山扭头朝吕兴发微笑地点点头，然后朝吕兴发走过去。 “李少，悦来客楼的鱼，其实我也可以供。”吕兴发指指自己身旁的朱大安，“他也是三合村的，是我表弟，他在三和村很有名望，能一呼百应。” 恶人的名望，一凶百应。 兴奋得忘形的吕兴发，直接在公堂上和李山谈起合作来。 “李少要多少鱼都没问题。” “对对！” 朱大安连忙附和。 他也开心的像个二百五似的。 果然跟着兴发哥好呀。 朱大安确实是吕兴发的表弟，但是是远房的。 以前吕兴发可不愿意认他这个表弟。 李山微微一笑，他轻拍着吕兴发的肩膀，“好说好说，对了，花里街最里边的那个小院子，是不是你家的。” “是我的，李少是……” “我喜欢那个院子，兴发你能不能……嗨，这里毕竟是公堂上，我们私下说不要影响大人判案。” “是是……” 正当吕兴发点头哈腰的时候，李山扭开头，脸色冷淡，他对着公堂外面喊了一句。 “把她们都带进来吧！” 李山声音落下，一个嬷嬷领着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进来。 “啊，她，她们……” 吕兴发看着那四个小女孩，惊得语无伦次。 “咦？”李山转身疑惑地看着吕兴发，“兴发你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你认识她们？” “不，不！”吕兴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我，我怎么可能认识她们呢？” “你不认识我们？”秦月楚走到那三个女孩身边，“可是我们认识你！” “对，就算是化成灰，我们也认得你！” 几个女孩的眼里全都焠着火，恨得声音都颤抖，如果可以她们恨不得上去把吕兴发咬死。 李山对那几个女孩道。“县大人就在上面坐着，你们有冤现在就告，我相信大人会还你们一个公道，惩治恶人。” “大人！” 秦月楚以及另外三个女孩，齐刷刷地跪在县令大人面前。 “吕兴发把我们关起来逼我们行窃，如果我们不从，就毒打我们。” 说着，几个女孩同时把袖子拉起来，她们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嘶~” 包括县令在内，现场发出一阵阵吸气声。 很多人在衙门里当差多年，都没见过打的那么狠的。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人，她们这是诬陷，李山和陈凡合作，对对！”吕兴发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他指着李山，“就是这样，你和陈凡合起伙来陷害我，这几个女孩是从你的怡春院拉来的吧。” “哼！”李山冷哼了一声，“花里街里最里边那个小院子里，现在还一个小女孩，路都走不动了，大夫正在给她瞧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如果你想去……”李山朝县令行了一个拱手礼，“我可以替你求大人，让他派两个人带你去看看。” “哦！”李山顿了一下，又道，“就在刚刚，你亲口承认花里街最里面的小院是你家的，我相信不仅只有我听到，大人肯定也听到了。” 吕兴发脸色变得惨白一片，额头上的冷汗一茬一茬地冒出来。 李山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叫那三个女孩子进来，而且还故意接近他。 原来就是为了从他嘴里套出那个小院是他的，只怪他刚刚太过兴奋没防备才承认。 只是…… 他一边摇头一边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他隐藏的那么好，就连那几个女孩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李山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小子藏人的手段确实挺厉害的，如果不是……”李山扭头看向陈凡。 陈凡朝李山点点，以表谢意。 “没有陈凡，我确实找不到。” “他，他怎么，怎么会……” 吕兴发整个身体瘫软在地。 “大人……” 久没有作声的陈凡，走前一步。 他状告吕兴发勒索他。 昨天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把陈凡打败的吕兴发，飘了。 他走之后，还让朱大安给陈凡送字据过去。 要求陈凡签名画押，今后他不得抵赖。 “勒索我的证明，在就在吕兴发身上，恳请大人派人搜他的身。” 一天二十两银，这是吕兴发最得意的东西，他不可能不带在身上。 “字据，什么字据！” 吕兴发虽然矢口否认，但是他慌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来人……” 还没开始搜呢，吕兴发身上的字据，就因为他颤抖的太厉害自己掉出来。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吕兴发被带走时，经过陈凡的身边时，很不甘心地问。 当然，他听不到陈凡的答案。 因为陈凡还没有出声，他就已经被衙役拉走。 最终，吕兴发以关禁少女，逼迫少女行窃，敲诈勒索，三项罪名入狱。 刑期三年。 这个刑罚轻了。 但是现在整个大庆王朝男少女多，只要不是杀人之罪和谋逆大罪，罪行都不会太重。 这是大庆皇帝亲自下令，陈凡也没办法。 最后，陈凡交比平时翻十倍的税赋，而且连交三年，才免了殴打妻子入狱一个月的责罚。 从县衙里出来的时候，秦月柔忍不住问李山。 “李少东，你是怎么找得到小楚的那几个小姐妹？” “这个！”李山头一扬，看向陈凡，“你还是问你家主吧，人是他找到的，我可不敢领这个功。” 陈凡朝李山拱拱手，“李少客气了，如果没有您的帮忙，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找得到。” “那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好奇心被勾起的秦月柔有些急。 “凡兄弟。”李山扭头问陈凡，“其实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那种地方你都能找，太厉害了。” 陈凡摆摆手，“我哪里厉害，其实是月楚告诉我的。” “我，我几时告诉家主？”秦月楚一脸的茫然，她都不知道当初吕兴发关她在什么地方。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陈凡笑笑，“就是你告诉我的。” 秦月楚说她被吕兴发放进一个木桶里，而那个木桶一直下沉，她又听到回音，再加上秦月楚的皮肤过于苍白。 综合以上，陈凡初步判定秦月楚她们是被关在没有光线的枯井。 秦月楚还说，他们每次出来行窃之后，都会到城外的城隍庙集合。 去了那，吕兴发把她们绑住他们的身体蒙住眼睛，拉上一辆车轮上有缺痕的牛车。 坐在车上的秦月楚，因为无聊，同时也为了忘掉身上的疼痛，她就开始数数，一共转了八百三十六次，牛车就会停下来。 根据这个信息，陈凡又判定，牛车是往县城里走。 因为能让秦月楚感受到那个牛车缺痕的颠簸，就证明道路比较平坦，能有那么平坦的道路，那肯定就是县城里边。 这几天，钱六天天跟陈凡一起来送鱼，钱六这个人爱吹牛，每次在路上都嘚嘚地说过不停。 他说最了解牛车，大庆王朝的牛车车轮一共有三种规格，每种规格又是多大云云。 按照心里学，为了方便监察，吕兴发藏人的地方肯定离自家不远。 走路的过程不会超过五分钟，以吕兴发的身高腿长，一般是在三百米之内。 朱大安昨天蹲在他家门外，偷听吕兴发敲诈勒索他的过程。 陈凡没做声，但不代表没不知道。 在朱大安动身前往县里找吕兴发时，陈凡就让秦月姣在后头悄悄地跟着。 陈凡到达悦来客楼之时，秦月姣已经跟踪朱大安回来。 让秦月姣跟踪朱大安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吕兴发家住哪里。 交鱼的时候，陈凡又故意跟收鱼的伙计争吵，就是要把李山引来。 他用这种方法把李山引来，没有亲自去，也没有让秦月姣去找李山，就是不想引起吕兴发的怀疑。 毕竟能把人藏在那种地方，吕兴发还是有一定的反侦能力，心思比较细。 从悦来客楼出来后，他赶着马车直奔城门，就是为了迷惑朱大安，等朱大安去给吕兴发报信的时候，马上调转往县衙走。 他先状告吕兴发，就是要借县令的手，把吕兴发抓起来，等李山那边好行动。 在李山没来之前，他尽量不出声，还让秦月楚误会他，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里，李山了然地点点头。 按照陈凡的话，吕兴发被带到衙门之后，他就马上行动。 在吕兴发家三百米左右的范围内，找到所有有枯井的房屋。 然后用三种车轮规格的牛车，从城外的城隍庙开始向吕兴发家附近有枯井的房屋跑，哪一辆牛车轮转到八百三十六次，又刚好到房屋的门口停，就进哪家的枯井找人。 李山什么也不多，就是手下多钱多。 他几乎把县里所有的牛车都找来，不用多久，他就找到那口藏人的枯井，然后把女孩们解救出来。 陈凡还给李山留话，他找到人到县衙之后，先把女孩们留在县衙门外，李山自己先进来。 不管衙门里面发生什么事，李山都站在吕兴发那边。 然后装作不经意且比较大声地问吕兴发，找到人的枯井房屋，是不是吕兴发的。 等吕兴发说是之后，李山才让人把衙门的女孩们带进来。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 李山沉默了一会。 “陈凡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嗯？”陈凡疑惑不解的看着李山。 李山不停的晃着脑袋，喃喃地道，“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幸好啊，他们合作了！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唉？”陈凡微微侧头，盯着李山，“你什么意思呀？” “哦！”李山急忙停下晃动的脑袋，咧嘴一笑，“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衙门这种地方晦气的很，一般谁没事会往这里走，进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李山轻推陈凡，“走走，本少爷今天请客，到我客楼，今天想吃什么随你点，去去晦气！” 陈凡也不跟李山客气，在衙门里站了那么久，确实饿了。 “行呀，待会你别怪我人多且吃得太多，吃穷你。” 秦月姣秦月柔秦月楚，都是在长身体的阶段，一个比一个能吃。 “笑话！”李山咧嘴拧眉，“能吃穷我李山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在悦来客楼吃饱喝足之后，陈凡一行人启程回家。 坐在马车上，陈凡撩开马车窗帘对李山道，“李少，谢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需要兄弟就吱一声。” 李山笑着挥挥手。 陈凡不成为他的竞争者，已经是最大的帮忙。 放下帘子，陈凡对着马车外秦月姣的背影大声道，“月姣，咱们走吧，回家！” “得勒，我们回家！” “驾！” 今天的秦月姣，特别的高兴。 耳边的马蹄得得声，传入她的耳朵里，她都感觉像一首美妙的曲子。 这段时间以来，每天从县城回村，都是收获满满的。 可是她的内心深处，总是感觉有缺块，因为收获再丰多，家人不齐，心中终有遗憾。 如今小楚找到了，如果大姐和二妹…… 嗨，秦月姣摇摇头，人不能太贪心，找到小楚已经很好了。 马车里的气氛就没有秦月姣的那份欢畅淋漓。 虽然对陈凡的怨恨，已经完全放下。 可是只到三和村几天，就被卖了的秦月楚，对陈凡还是感到非常的陌生。 她坐在秦月柔的身后，时不时地探出小脑袋看向陈凡。 那双大大的眸子里，全是对于陈凡的好奇与探究。 当陈凡有所察觉时，那颗小脑袋马上又缩回去。 来来回回好几次。 没被陈凡发现，她盯着陈凡瞅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闭目养神的陈凡，嘴角微微上扬。 这小丫头是不是以为他真的不知道？ “我好看吗？” 秦月楚再次把从头从秦月柔身后探出来，偷看陈凡的时候，陈凡猛地睁开眼睛问她。 “啊？” “我，我没有看你。” 秦月楚的小脑袋缩回秦月柔的身后，再也不敢伸出来。 陈凡轻笑。 这才是十岁小女孩该有的神态表情。 …… 秦月楚的身上还有伤，和两个姐姐躺一起伤口容易被感染。 回到家，陈凡就吩咐秦月楚姣和秦月柔，给秦月楚另做一套被褥。 姐妹仨在炕上开开心心地做被褥。 陈凡在厨房烧水。 虽然秦月姣每天帮他洗脸洗脚，可总不能跟泡澡来的舒服。 昨天陈凡就买了个大木桶，本打算晚上泡澡的，结果秦月楚突然间出现，泡澡的计划被打断。 今天必须泡上。 泡完澡，陈凡精神气爽地回到屋。 发现屋里气氛有些不对。 姐妹仨气压有点低，秦月姣和秦月柔还看着他，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有事情就跟我说，到了现在你们还不相信我吗？”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家主，我们嫁过来也有一年，现在小楚也回来了,我们想回趟娘家看祖父祖母，好让他们安心。”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姐妹仨这么一提，陈凡心里倒觉得有些内疚。 他穿越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曾问起秦家姐妹，她们娘家的情况。 “真的吗？” 秦月柔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 男少女多后，不止女儿出嫁时要准备嫁妆，平常还要时常给女婿送些钱粮之类的。 秦月柔她们娘家家境不好，家里没父母，只有一对年迈的祖父祖母。 因为婶婶们有意见，叔叔们都不敢接济。 她们嫁给陈凡之后，陈凡没有得到她们娘家的帮助。 周围邻居，尤其是陈江家。 张莲花的娘家人，隔一两个月就给陈江送东西过来，不止有米有肉，甚至有的时候还有银钱。 以前的陈凡，看在眼里不知道有多羡慕。 羡慕多几次就变成怨恨。 他逼着秦家姐妹回娘家要钱。 头一两回。 秦月柔的祖父祖母去求自己的几个儿子，也就是秦月柔的叔叔们，得了几文钱。 可交到原主手上，没到一天就全赌光。 他再逼着秦家姐妹回去时，人直接把姐妹俩拦在村外，说要是敢再回去要东西要钱，直接打断她们的腿。 从那个时候开始，秦家姐妹再也没有回过娘家，没见过养大他们的祖父祖母。 看着姐妹仨那不敢相信，但又喜出望外的神情，陈凡的心里酸酸的，“真的！” “太好了！” 秦月柔转身对秦月姣和秦月楚道，“三姐，小楚，我们明天就回去！” “嗯！”秦月姣猛地点点头，“祖父祖母，明天看到我们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是呀！”秦月楚脸上的兴奋抑制不住，“我现在长高了，祖父祖母可能都不认得我了。” 秦月楚虽然个子看着跟二丫差不多，但是一年前她更小个。 她没足月就出生，出生不久，父母就去世，家里一下子就陷入了贫穷困顿。 先天的不足，加上后天的营养不足，人小小的。 好在小脑瓜灵活。 “明天，不行！” 陈凡的一句话，让开心得手舞足蹈姐妹仨的猛地僵住。 “我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 秦月楚坐在窗户边，扭头看着窗外，说话夹枪带棒的。 她对陈凡，还是没有秦月姣和秦月柔那么了解。 秦月姣和秦月柔也低下头。 她们虽然不像秦月楚那样夹枪带棒的，可也明白，以她们娘家的情况，她们现在回去，肯定要拿东西回去。 就算不带银钱，米面什么的总得带点。 如今这世道，哪里还有男人愿意补贴岳家的，尤其是像她们这种，父母早亡又没有兄弟的家庭。 看着姐妹仨的表情，陈凡又好笑又好气。 “瞧你们一个个的，我有说不准你们回了吗？” 说着，陈凡举手削了一下秦月楚的头。 “痛！” 秦月楚本能地捂住头。 陈凡瞪了她一眼，“知道痛了呀！年纪这么小，就这么牙尖利齿，小心思还那么敏/感，念在你以为被误卖的份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以后可不许这样。” 怕了这三姐妹，陈凡还是赶紧把话说完。 “回，不只你们回，我还要跟你们一起回去，但是我们回去看祖父祖母，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镇上没什么好东西买，得到县里买，去了县里再赶去秦家村就太晚了。” 秦家姐妹的娘家，陈凡的大脑里依稀有一些记忆。 记忆中秦家村离三和村不近，最少三十公里。 三十公里在交通发达的现代来说，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可这里古代。 秦家村比三和村更偏僻，路很不好走，印象中进村的那一段，连牛车都走不了。 “我们后天去，明天我跟悦来客楼的掌柜打声招呼，后天让大伯他们帮忙送鱼到客楼，我们就可以一早出发到秦家村。” “早点出发，到时候你们可以待在那里时间长一点，多陪陪祖父祖母。” “你们说，我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比你们明天就去比较好？” 陈凡说完，站在原地有些小得意地看着姐妹仨。 他就想听她们夸他。 男人嘛。 想听自己妻子的夸赞。 “……” 陈凡有些懵。 他没听到夸赞声，反倒听到了一阵阵呜呜声。 他面前的姐妹三哭了，就连性格泼辣的秦月姣都哭了。 “哎，你们……” “家主。” 第一个冲过来的是秦月柔，她一头扎进陈凡的怀里，抱着他一边抽泣一边说，“你怎么这么好，怎么这么好！” 秦月姣跟着走过来，她在陈凡的侧面，举着拳头轻轻地打在陈凡的肩膀上，眼眶红红的。 最后过来的是秦月楚，她站在陈凡的另一侧，犹豫了一小会，才抬起手有些拘谨地抱着陈凡的胳膊。 “你们这是干嘛呢？” 衣襟已经被秦月柔的泪水打湿，挽救不了。 陈凡侧过身，想帮秦月姣拭掉悬在眼眶上的泪水，结果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秦月姣就有些害羞地退开。 她抹掉眼泪，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家主，谢谢你！” “妾身也谢谢你！” 低浅平静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陈凡顺着声音低头一看，看到了秦月楚那张与她年龄完全不符，表情有点酷酷的小脸蛋。 这小鬼真是老成。 “好啦，你们与其这样抱着我，还不如去商量商量，给祖父祖母买些什么东西回去。” 陈凡的话音还没落下呢，抱着他哭泣的秦月柔立即停止，她抬起头看向秦月姣，“三姐，你说我们买什么？” “当然是……” “哎，姐姐们，炕下怪冷的，不如我们到炕上去商量吧。” “对，小楚说得对！” “……” 就这样，本来还抱着陈凡的姐妹仨人纷纷跑回炕上，头贴着头商量着，完全把陈凡忘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陈凡靠坐在炕的一边，望着还在商量的姐妹们。 脸上浮着浅浅的笑，头微微摇着。 到底还是年纪不大呀。 …… 这些天已经形成了生物时钟。 跟往常一样，天还没亮陈凡就醒了。 伸了个懒腰，陈凡就从被窝里出来，站起来的时候，习惯性地看向炕的另一边。 “！！” 空的！ “家主，早安！” 陈凡差点没被这齐刷刷的问早声吓死。 今天三姐妹比他起的还早，她们站在炕前等陈凡。 陈凡看着炕前站成一排的妻子们，按拍自己的胸膛，“你们想吓死我呀。” 今天去买东西，明天去秦家村，这三姐妹哪里还睡得着，陈凡起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一个时辰了。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就算陈凡说了，她们想买什么给自己的祖父祖母，随她们买，可买东西的时候，还是很拘谨。 三个人去逛了大半天，回来提了那么点东西。 陈凡粗略看了一下。 米不超过5斤，面也不超过5斤，大白菜两颗，肉顶多一斤，而且还是瘦肉，连半肥瘦的都没舍得买。 “就这些东西吗？” 三姐妹都不回复，陈凡才抬头看向她们。 “家主……” 秦月柔看着陈凡的眼神有些闪烁，小嘴唇轻抿了几下，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我们买的太多了？” “啊？！” 陈凡穿越过来不太久，还是不太了解这里的民情。 秦家姐妹买的这些东西，确实不少了。 秦月楚，“这些东西我们就拿一半吧！” 秦月姣，“没有一半也行。” “……你们在车上等我！” 扔下这么一句，陈凡就跳下马车。 这姐妹仨刚刚逛那么久，天不早了，不能再花时间和她们沟通。 “六哥，麻烦你来帮我一下。” 陈凡招呼钱六跟自己一起来。 因为今天要大采购，送完鱼陈凡叫钱六留下来帮他拉东西。 没一会，陈凡和钱六赶着牛车回来。 朱车上，堆满了陈凡刚刚采买的东西。 100斤米，100斤面，50颗大白菜，大葱十捆，50斤肥肉，50斤瘦肉，还有盐和一些酱醋。 如果不是因为牛车不能直通秦家村，米面这些陈凡一定各买上两百斤。 马车上的三姐妹没有吃惊，因为她们以为陈凡是买回家的。 路过布庄时，陈凡让秦月姣和钱六都停下来。 他进布庄扯了几块布料和买了一些棉花。 钱六接过陈凡手上的布料和棉花往牛车上装时，忍不住羡慕地道。 “我都羡慕你们祖父祖母了，有你们这几个孙女，得了一个那么好的孙女婿，一下子买那么多米粮肉菜回去，明天他们老两口不知道得多开心多自豪！” “六哥，你别开这种玩笑。” 秦月姣不以为地意拉紧僵绳准备赶马车。 “怎么是开玩笑呢？我刚刚明明就是听小凡说，这车上的东西明天都拉到秦家村。” 钱六看向正在上马车的陈凡。 “是吧，小凡！” “嗯，都是给祖父祖母买的。” “……” 不仅秦月姣，就连马车内的秦月柔和秦月楚掀开车帘子，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 “家主，不用买那么多的，我们买那些就够了。” “家主，我大概算了一下，你买这些东西花了将近五十两银子。” “家主，实在是太多了，真的不用那么多。” 路上，管家婆秦月柔不停地在陈凡面前念着。 真给自己的祖父祖母拿那么多东西回去，她内心深处当然是开心的。 但是她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哪个女婿买那么多东西回娘家的。 心里既开心又忐忑。 开心，陈凡对自己的祖父祖母那么好。 忐忑，她们终究是拖累了陈凡。 陈凡没有掉山沟之前，就整天骂她们，说她们拖累了他。 如果当初府衙分来的不是她们，他的日子就没有那么苦，都是她们把他害惨了。 秦月柔担心现在的陈凡，因为不记得以前的很多事情才这样。 万一，哪天他记忆恢复了，又嫌弃她们呢？ “傻瓜！” 陈凡不知道秦月柔具体担心什么，但是看着那张精巧绝伦的小脸蛋，满是担忧时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要心里有负担，如果没有你们的祖父祖母，我又怎么可能娶到你们这么如花似玉的妻子。” “就算是付出黄金万两我都愿意，更何况这点米面呢，而且离我最近的这个小娇妻！” 陈凡用食指点点秦月柔的鼻尖，“还时不时的偷偷亲我，这么有趣的妻子，我……” “家主，你，你又乱说。” 秦月柔捂脸娇嗔。 家主怎么可以这样呢，小楚还在边上呢。 “小楚，你说是吧！” “我，我哪知道你们。” 秦月楚挑帘，跑到外面跟秦月姣坐在一起。 陈凡大笑着靠在马车上。 “是不是家主又逗你四姐了？” 看到秦月楚，秦月姣赶着马车不以为意地道。 “三姐，听你的意思是……”秦月楚迟疑了一下，“家主经常这样吗？” 秦月姣点点头，“嗯，经常！家主似乎很喜欢你四姐姐脸红的样子，所以经常逗她。”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三姐你不觉得奇怪，他会不会……” 会不会是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会不会取得她们的信任之后，把她们…… “小楚！” 秦月姣扭头看着秦月楚一脸的严肃，“你回来了就安心住下，不要去怀疑家主，更不要心里有什么想法，家主他……现在是真心对我们好！” 如果她没有估计错，秦月楚现在的心态，跟她之前差不多。 总是不相信陈凡的转变，总觉得陈凡对她们好，是有更大的图谋。 因为怀疑陈凡，因为怕陈凡要害她们，在陈凡穿越过来的头几个晚上，秦月姣差点在他熟睡的时候举箭射死他。 现在想来，真是庆幸当时自己没那么做。 秦月楚沉默了一会。 “我听三姐的！” 刚刚到家门口，陈平一家已经是等在那里。 早上陈凡出门时，就跟陈平夫妇讲了明天他要去秦家村的事。 这些天的相处，郑氏早就摸清了陈凡的性子，知道他要去秦家村，不可能空手去。 钱六那么久都没回来，肯定是陈凡买的东西不少，留他下来拉东西。 郑氏和陈平早早过来等着，就是等陈凡他们到了帮忙搬东西。 至于大丫和二丫，她们是对秦月楚比较好奇。 当初，她到三和村没几天就被陈凡卖掉。 所以她们以前还没见过这位小嫂嫂。 今天早上，怕生的秦月楚一直呆在屋里不出来，直到陈凡出发去送鱼，她们才看到秦月楚。 但也只见到一个背影。 “哎呀！” 看着牛车上满满一车的粮油米面肉酱醋茶，郑氏也惊到了。 知道陈凡会买不少，但也没想到那么多。 跟钱六一样，她打心眼里羡慕秦家姐妹的祖父祖母。 陈凡这孙女婿真是大方呀。 要是她以后的女婿也这样的话…… 不，有陈凡的一半，她就心满意足了。 大人们都在搬东西，忙得不亦乐乎，二丫走到秦月楚面前。 防备心还没完全放下的秦月楚，看到面前的二丫，警惕地往后退。 “你是……” “二丫！”二丫咧嘴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嫂嫂，我是二丫。” 冷不丁的就被一个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叫嫂嫂，秦月楚既觉得不习惯又有些些拐扭。 “我，我不是你嫂嫂！” “你就是。”二丫摇头晃脑，笑得格外开心，“我刚才还看见凡哥哥抱你下马车了，还不承认。”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刚刚撩开车帘子，她本想自己下来的，结果被已经下了马车的陈凡抱下来。 陈凡可没想那么多，在他的眼里，秦月楚就跟二丫差不多，马车有点高，就直接抱下来了。 “我，我又没同意，他乱来的。” 秦月楚的小脸蛋微红，低头扯着衣角。 “凡哥哥人那么好，能嫁给他，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呢。” “嫂嫂！” 二丫突然抓住秦月楚的手。 秦月楚本能地一缩，如果不是二丫出声的快，她就把二丫摔到地上了。 吕兴发找人训过她，她会一些逃脱和反击的手段。 二丫说，“我们去玩吧！” 小眼睛扑闪扑闪的，眸子里半点杂质也没有。 “好！”秦月楚话还没落，二丫抓起她就往院子跑玩扔香包。 每一年的端午节，不管是家庭贫穷还是富贵，大人都会给小孩准备香包。 只是富贵人家给孩子的香包，是用绸缎做的，且颜色多样。 穷人家的就用洗干净了旧布条，缝合在一起。 香包里塞进雄黄、熏草、艾叶等，去邪避灾病的作用。 秦月楚再怎么武装自己，再怎么表现的成熟，她也只是一个10岁的小孩。 跟二丫玩了一段时间，脸上慢慢开朗起来，有了几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二丫，别玩啦，带你小嫂嫂过来吃饭了！” 没过多久，腰上围着围裙的郑氏就站在厨房门口喊。 “好！” 二丫清脆的声音从院子里面传来，她拉起秦月楚的手，“嫂嫂，我们走吧。” 小孩子要是好好走路，那就不叫小孩子。 二丫牵起秦月楚的手，就跑起来。 中途她们撞上从堂厅走出来的陈凡和陈平。 房屋要重新翻修，陈凡没有经验，就请陈平帮他看看，看要注意些什么。 陈凡扶住差点摔倒的秦月楚，“慢点跑，小心摔着。” 秦月楚低着头，轻轻地应了声嗯，就退离陈凡，和他保持一米远的距离。 “二丫，你这个疯丫头，跑那么快，都差点让你小嫂嫂摔了！” 陈平责备二丫。 “大伯！”陈凡制止陈平，“二丫只是小孩心性又不是故意的，你骂她干嘛？” “小凡，都是你宠的，这段时间这丫头越来越野，越来越调皮了。” “小孩子不也不调皮，怎么叫小孩子呢？” 陈凡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秦月楚，“我就喜欢小孩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 以前的，他没办法让它不发生，他希望秦月楚从现在开始做回小孩。 小性子倔强的秦月楚仍旧不肯面对陈凡，扭头看向一边。 但是微红的眼睛，出卖了她。 “去吧！”陈凡轻声道，“先去洗手，然后进来吃饭。” “好的，凡哥哥！” 二丫牵起秦月楚的手，往厨房跑。 “啪！” 上桌的时候，郑氏拍掉二丫伸向鸡腿的筷子。 “这丫头就净想着自己，鸡腿让给你嫂嫂。” 郑氏把鸡腿夹进秦月楚的碗里。 看看秦月楚那瘦小的身体，郑氏马上又把另一个鸡腿和一对鸡翅膀，都夹进到秦月楚的碗里。 “谢谢伯母，太多了，分一些给二丫和姐姐们吃。” 秦月楚想把鸡腿和鸡翅夹出来，却被郑氏阻止。 “侄弟妹呀，我听你姐姐说，你今年也10岁了，可是瞧瞧你的身子瘦的，都跟二丫差不多了，你要多吃点，要不过几年，年到及笄,身体还那么瘦的话，怎么给小凡开枝散叶？” “噗！” 陈凡刚刚扒进嘴里的饭，瞬间喷出来，还被呛住连连咳嗽。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家主，你没事吧！” 坐在陈凡身边的秦月柔急忙给他顺背。 “没事没事！” 陈凡摆摆手，他看着小脸红通通的秦月楚，“以后还是叫小楚吧。” 他这话不光是对郑氏说，也是对全部人说。 他决定给秦月楚一个自由。 过几年，她想嫁什么人，由她自己定。 郑氏自然听出陈凡话里的意思，微笑着道，“那就叫小楚，小楚也好听。” 秦月姣和秦月柔也听出了，秦月姣的性子比较急。 “家主，你不要小楚了吗？还是因为她……” 还是因为她做过贼。 这是秦月姣没说来的话。 秦月楚低着头，不发一言。 终究，她还是被嫌弃的。 “小凡，小楚她……” 连陈平都出声了，“身体是瘦小了些，不过大伯瞧着，是一个机灵的女孩，好好养几年，肯定是个标志的小美人。” 陈平其实也是想说，希望陈凡不要介意秦月楚做过贼，但是自己的妻子做过贼，对男人的名声挺不好的。 即使秦月楚做贼是陈凡害的。 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女性注定就是要悲情一些。 “嗨！”陈凡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又误会我了！” 一定不能带现代的思想处理这种事。 “我没有不要小楚，我的意思是，要给小楚自由身，再过几年她想嫁给谁都行。” “好呀，这样敢情好呀！” 郑氏有些责怪地看着陈凡，“小凡，你下次可要说清楚一点，我吓了一跳，好了，现在没事啦，快吃吧！” 二丫嘴里塞满了鸡肉，嘴巴周围也是油油的，手里抓着一只鸡爪，凑到秦月楚的面前，嘟嘟唔唔地道，“那以后……我就叫你小楚姐姐啦。” “好！” 秦月楚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吃饭的时候，陈平告诉陈凡，说现在牛车可以进秦家村，不过要从秦家村旁边的平岭村进去。 这个时代交通闭塞，秦家姐妹已经大半年没回娘家，所以不知道。 陈凡没有牛车，就去村里借。 借朱车回来，看到姐妹几个坐在炕上，用陈凡今天刚买的布料和棉花，连夜赶制两个老人的棉衣。 翌日。 跟昨天一样，秦家姐妹又比陈凡起得早。 有了牛车，带东西就方便多了，除去昨天买的，陈凡又往牛车上塞几捆柴木。 朱志安来了，他是来赶牛车的，说去秦家村的路要绕过平岭村，那一段路他比较熟。 莫根生也来了，因为朱志安跟他说，马车到不了秦家村，到时候他可以在帮陈凡看守马车。 陈凡也没跟他们客气。 因为路他们确实不熟，马车也确实要人看护。 在秦家村外面，陈凡和秦家姐妹下马车走路进村。 走路没必须绕到平岭村。 “小凡哥哥，我们一会在秦家村会面。” 朱志安说完，赶着朱车往平岭村的方向走。 进村的时候，陈凡掏出腰间的荷包，荷包里有二十两碎银子，他把荷包递给秦月柔。 “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等回到家给祖父祖母。” 秦月柔红着眼眶摇摇头，“家主，不用了，已经给我祖父祖母拉了那么多粮油米面柴，那已经是很多很多了，银钱不用再给他们了。” 陈凡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刚才出三和村的时候，村里人都在指指点点，她听到了。 说陈凡娶她们姐妹，其实挺倒霉的。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们姐妹的娘家不但没有米面钱送过来，还要陈凡补贴，她们姐妹居然也收，脸皮真是太厚了。 其实村民们说的也对，她们没什么嫁妆过来，平时娘家也没人送东西过来，如果不是以前的陈凡太混蛋。 早在陈凡掉山沟之前，村里人的口水淹的就是她们，而不是陈凡。 陈凡没好气的一瞪，“你是不是把刚才村里那几个人的话装进肚子了，拿着！” 陈凡把荷包塞到秦月柔的手里，“这银子也不是给你的，是给祖父祖母的，你不是时常说。” “祖父的腿不好，祖母的眼睛不好，他们现在年纪那么大，身体还不好，难道你就忍心让两个老人，一把年纪了拖着病弱的身体，为了生计大冬天的还在忙活吗？” 秦月柔鼻子酸酸的。 她想说祖父祖母还是有些积蓄的。 但是回过来想想，祖父祖母的积蓄，早在一年前她们嫁给陈凡的时候，全部拿出来当嫁妆了。 更何况，其实那积蓄也没多少。 他们姐妹现在又不在家里帮忙，两个老人现在…… 秦月柔都不敢想象自己的祖父祖母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 “哎，你们看，好像有人来村了。” “这是哪家女儿回……呀，那不是德厚家嫁到三和村的几个孙女吗？” “都是空着手。” “虽然说现在一般都是娘家送钱去夫家，可是空着手回娘家，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回。” “对，是我宁愿不回。” “看样子，是回来要钱的吧？” “不是，我记得去年她们刚嫁那会回来过几次，都是要钱，被才金才华打出去，就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回来了，怎么现在又敢回来了？” “跟着她们的那个就是三和村的陈凡吧！” “没见过那个陈凡，不过能跟三姐妹一起回来的不是他又是谁？怎么，自己婆娘要不到钱，就打算亲自上门来要钱吗？” “我听我三和村的亲戚说，那个陈凡就是个无赖，又懒又好赌，连叔叔的钱都逼着要，他来岳家要钱也不出奇。” “所以说啊，还是努力给女儿们攒嫁妆，要是让官府分派，分到这样的女婿，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陈凡他们刚一进村，村里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 言语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家主，那些人都是不了解情况乱说的，你别在意。” 怕陈凡生气或者难过，秦月柔急忙回头宽慰陈凡。 陈凡刚想说话，性情比较泼辣的秦月姣就先开口了。 “那几个人，家里还不是穷的叮当响，嘴巴就一直很臭，有事没事就爱凑在村头议论别人，我……” 说到激动的时候，秦月姣握着拳头，就想冲出去跟人干一架。 “月姣！” 陈凡拦住她，“不要老是那么冲动，跟这种人计较做什么？” 这世界上，最难堵的就是人们八卦的嘴。 计较，你就输了。 “家主说得对！”秦月楚走上来，牵着秦月姣的手，“三姐，我们快回去看阿爷阿奶吧。” 秦家三姐妹最终在一座破旧的土坯房屋前停下。 土坯屋的墙根已经烂得凹凹凸凸，没有一个地方平整，墙根最烂的那一面，还用几根木顶着，没有那几根木那墙怕是要塌。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屋顶是瓦片，但是铺的很薄，而且有很多瓦片已经烂了，下雨天肯定是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夏天忍一忍也就过了，冬天就比较麻烦，到处漏风的房子肯定很冷。 房屋周围用一些腐木围成了一个栅栏，透过栅栏看到坑坑洼洼的院子 院子的一角，晾晒着几件到处都是补丁的衣服。 和这座土胚房子紧挨着的两座房屋，就好太多了。 虽然都是土胚房，但都是新的，屋顶的瓦片盖得也很厚。 那些瓦片质量没有陈凡在瓦窑场订得好，应该是自己烧的。 秦家三姐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想必是出嫁之前家里就这样。 秦月柔推开用几块烂木板做成的院子门。 秦月姣第一个冲进去。 “阿爷，阿奶！” 秦月柔和秦月楚跟着进屋，嘴里同样叫着阿爷阿奶。 没有人回应她们，屋里静悄悄的。 手脚灵活的秦月楚，眨眼间的功夫，就跑完了三间房，“阿爷阿奶不在家！” 秦月柔面露担忧，“这么冷的天，他们去哪了呀？” “你们在家里等，我出去找！” 秦月姣说了一句，就跑出去。 她出去了没多久，就有两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往屋里来。 “三姐，找到阿爷阿奶了吗？” 听到动静以为秦月姣回来了，秦月柔奔跑着迎出去。 “砰！” 物体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陈凡抬头望去，发现回来的不是秦月姣，而是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这两老人，正是秦家姐妹的祖父祖母，秦德厚和白氏。 老夫妇背上背着柴。 两人气喘吁吁的，应该是赶着回来。 看着朝他们冲过来的秦月柔，白氏的身体颤抖不已，柴从她的背上掉落。 柴的重力把白氏一同带倒。 “阿奶！” 秦月柔冲上去。 “阿奶？阿奶！” 本来瘦瘦小小的秦月楚，像支离弦的箭似的，嗖地从陈凡身边冲出去。 前方的秦德厚，看到秦月楚，微微颤颤又急急忙忙地把背上的柴放下来。 他看看矮下身体扶白氏的秦月柔，又看看朝自己冲过来的秦月楚，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爷，阿奶！” 秦月楚扑了上去。 “小，小楚！”秦德厚伸出一双全都是褶皱的手，接住扑过来的秦月楚。 “阿爷，阿奶！” 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秦月姣从远处跑回来。 “月姣，月柔，小楚……” 白氏更激动，在秦月柔的搀扶下微微颤颤的站起来，抱着身前的三个孙女，激动得老泪纵横。 “真真是你们呀，刚刚在外面听人说你们回来了，我以为他们是骗我呢，哎呀，奶想死你们了！” “阿奶！” 三姐妹和白氏抱成一团，哭得一塌糊涂。 秦德厚作为一个男人，也没忍住，眼眶红红的，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几个人哭了好一阵子了，还没停下，陈凡走过去。 “月姣月柔小楚，屋外那么冷，先跟阿爷阿奶就回屋吧。” “家主说得对，阿爷阿奶，我们先回屋。” 三姐妹扶着白氏，高高兴兴地回屋。 秦德厚在后头弯身拿地上的柴。 “阿爷，我来吧！” 陈凡先秦德厚一步，把地上的两捆柴拎起来。 “阿爷，我们也进屋吧。” “哦，哦哦！” 秦德厚这才把打量的目光从陈凡身上移开。 穿越过来之后，陈凡一直锻炼身体，拎两捆柴进屋，自然不在话下。 陈凡转身，秦德厚打量的目光，继续落到陈凡的身上。 他！ 就是孙女们的夫婿？ 那个凶狠残忍，还好吃懒惰的陈凡？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秦德厚和白氏没有见过陈凡，当初官府是直接把三姐妹送到三和村的。 三姐妹去三和村以后，没有得到孙女婿的准许，加上家里实在是捉襟见肘，拿不出东西送过去，两个老人没去过三和村。 想见孙女，也只能忍着。 不能去见，就多方打听。 当听到秦月楚早已不在三和村时，白氏哭晕倒地。 他们都明白，不在三合村那肯定是被陈凡卖掉了。 这年头，男人卖妻子都成了正常现象。 所以刚刚看到秦月楚，秦德厚比较激动。 怕白氏伤心，秦德厚都不敢再打听。 后来受不了白氏的哀求，半年后秦德厚再次打听。 这一次得到的结果是陈凡经常不给饭秦月姣和秦月柔吃，还把秦月柔的腿打断了。 听到这个消息，白氏大病了一场，如果不是秦德厚一直在她耳边说，她要是没了，几个孙女回来看不到她那得多伤心啊，她都直接去了。 两次打听下来，两个老人不得不相信，她们的孙女们真的嫁给了一个凶狠残忍，还好吃懒惰的夫婿。 如今见到真人…… 秦德厚目光一直追随着陈凡。 相貌长得挺周正的。 通过收拾后，现在的陈凡确实比原主看上有精神。 眼神坚毅平和，上来就主动帮他拎柴。 这样的小伙子，和坏人完全不搭边呀。 以前有关他的传闻都是假的。 应该不会是假的。 当初秦德厚是去三和村附近的村落打听陈凡的消息。 不可能几个村的人都骗他吧。 难道是他突然幡然醒悟变好了？ 如果是真是那样，那就是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可怜他的孙女们。 进了屋，陈凡把柴拎进厨房。 踏进厨房的那一瞬间，陈凡微愣。 这厨房，比他刚穿越过来他家那个厨房还要烂。 难怪原主怎么欺负秦家姐妹，她们都不敢出声，说到底还是没有一个能给她们底的娘家。 姐妹仨和白氏在中间那间堂屋聊天，陈凡生了个火盆给她们端过去。 看着火盆里的柴木，秦德厚一脸的心疼。 这是他和白氏今天天还没亮，顶着寒风，去了好远的地方捡回来的。 就是用来做饭，都抠缩着烧，拿来烤火简直就是太奢侈了。 心里又忌讳着陈凡的坏名声，秦德厚没敢出声。 白氏也心疼，可是又想到孙女们顶着寒风，从沙和村走回来，一定也冷坏了，心疼孙女的她也舍得了。 不过，她以为拿火盆来的是秦德厚。 “老头子，月楼和小楚身子比较怕冷，你把火盆往……” 当看清端火盆的人时，白氏猛地顿住。 “阿奶！”秦月柔抱着白氏的胳膊，“这是我们的家主。” “咚！”的一声，白氏突然朝陈凡跪下。 “阿奶！” 几姐妹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阿奶，您这是干嘛呢，月姣月柔小楚，你们几个快把阿奶扶起来。” “不，你们几个不要扶我。” 白氏不肯起来，还给陈凡磕了一个头，“陈凡，阿奶求你了，对她们好仨一点，我们没有东西给你，是我们的错，跟着三个丫头没关系。” “你以后实在是气不顺，过来打我们一顿也行，真不是这三个丫头的错。” “月姣，你平常不是最厉害吗？现在怎么愣着？快跟阿奶解释呀。” “哦，哦哦！”秦月姣这才回过神来，“阿奶，现在家主对我们很好，他不打我们也没骂我们了。” “月姣，你没骗阿奶？”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阿奶，三姐没骗您。”秦月柔也急忙解释，“家主现在不打我们，他现在还很会挣钱，阿奶，你看！” 秦月柔拉拉身上的细棉布棉衣。 她的语气轻松快乐。 “这衣服的料子是极好的细棉，是家主刚买给我们，不止我身上，三姐和小柔的身上衣服都是这种新料子做的。” “细绵料子？” “对，阿奶，您瞧瞧！” 白氏的眼睛不好，秦月柔把胳膊抬到她的眼前，白氏正想看呢，就被外边走进来的秦德厚打断。 秦德厚的手里提着一个到处都是补丁的布袋，走到陈凡面前，把补丁布袋递到陈凡。 陈凡疑惑不解地看着布袋没有接。 眼尖的秦月柔站起来，“阿爷，我们家里现在有很多米，你不用给我们了。” 秦德厚却像是没有听到秦月柔一样，执意地把布袋给陈凡，“孙女婿，我们两个老了，手脚也不灵活了，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对不住你了，这里面有三斤米你拿回去吧！” 秦德厚说话的时候，秦月楚跑出去，等他说完，秦月楚又跑了回来。 “阿爷，我看家里的米缸都空了，你都给了我们，你和阿奶吃什么。” “不用担心，家里还有红薯，我和你阿奶老了，不需要吃那么多白米。” 说着，秦德厚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 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秦德厚打开一层又一层的旧布。 最后出现在陈凡面前的是…… 五块铜板！ 他把铜板递到陈凡的面前，“这五文钱你也拿着。” “……” 在现代活了将近三十岁，什么的事他没见过，也自认为自己练就一个颗铁石心肠的心。 可面对那如此纯朴，一心只想自己孙女们的秦德厚，陈凡的心有些破防。 “阿爷！” 陈凡抓住秦德厚的双手。 秦德厚的手本能地退缩，刚开始他以为秦德厚是因为怕他，低头看的时候才发现，秦德厚的双手不是冻疮就是裂口。 他刚才退缩是因为陈凡抓到他手上的冻疮和裂口。 今天的温度在零度两三度左右。 秦德厚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棉衣。 棉衣一只蓬松感都没有，贴贴塌塌的，这棉最少得有二十年以上，保暖效果可想而知。 陈凡本能地往下看。 下身一条单布缝制的围裤，再往下脚上穿的是…… 草鞋！ 这么冷的天。 秦德厚被陈凡看到很不自在。 冻得通左的脚趾，紧紧地崩在一起。 如鲠在喉般，陈凡扭头，这一扭头又看到了白氏。 白氏身上的衣着和秦德厚的相差无已。 这一对老人以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呀。 可能因为他们是自己妻子的亲人，陈凡的心痛得绞在一起。 “快拿着！” 在陈凡心疼不已的时候，秦德厚把五个铜板塞进陈凡的的手里，然后扭头催促白氏。 “老婆子，你也别净跟她们唠嗑了，让她们快点动身吧，一会他们人就回来了，要在他们回来之前赶紧走。” “对对！”白氏一脸想起什么似的神情，她从秦德厚手里拿过陈凡没有接的米袋塞到秦月柔的手里，然后把三姐妹往外推，“你们快走吧！” “孙女婿，谢谢你肯让月姣回来看我们，但是我实在不方便留你太久，快走吧，不然他们回来，就麻烦了。” “他们？” 陈凡满脸疑惑，“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催促的声音。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你们快点，我听说他们已经进屋了！” 秦德厚的声音还没有落下，门外就传来了几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两男两女随之进来。 他们手里，有拿扁担的，有拿铁揪的，有拿扫帚的，甚至还有拿刀的。 一进屋，凶神恶煞地瞪着陈凡他们。 秦月姣本能地把两个妹妹护在身后。 “叔叔，婶婶……” “谁是你叔叔，婶婶！” 秦月姣刚刚出声，就被那四人当中站在最前头的那个男人大声怒骂。 他就是秦家姐妹的二叔，秦才金。 “你们这几个赔钱货，谁准你们回来了，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去，不然……” “不然怎样？” 陈凡淡淡地接过秦才金的话。 “怎么样？”秦才金晃了晃手里的菜刀。 “才金。” 秦德厚跑到陈凡面前，急急地跟秦才金解释，“他们只是想我们了，回来看我们的。” “看你们？”秦才金的妻子叶氏捏着嗓声，阴阳怪气地道，“就两个穷老不死的，我怕是借着回来看，实际上是来要米要钱的吧，藏什么藏，你以为我没看到？” 叶氏盯着白氏。 刚刚秦月柔没接白氏塞过来的米袋，现在米袋还在白氏手里。 白氏说话的时候，想把米袋藏到身后。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突然快速地来到白氏的身后，把白氏手里的米袋抢走。 抢走米袋的是秦家姐妹三叔秦才华的妻子吕氏。 抢过米袋，吕氏打开瞧了一眼，马上大声嚷嚷，“是白米，二嫂你说的没错，她们回来就是要米的。” “好呀！”叶氏指着秦德厚和白氏，“前几天我儿子饿得受不了，他来找你们要吃的，你们却说没有，原来是留给这几个赔钱货呀，自己的孙子都不宝贝，宝贝赔钱货，真是天下奇闻呀！” “二嫂，你这才看出来呀！”吕氏在一旁添油加醋，“那会你还没有续门呢，我提了一句，长大以后就是赔钱把她们扔掉算了，你知道这两个老骨头怎么着，非但没有听，还当众扇我耳光子。” 续门：是之前的妻子过世后，男子再新娶的妻子。 叶氏是秦才金第二个妻子。 秦才金这一辈，男少女多的现像已经开始，虽然不像现在官府强行发配，但是男人娶妻就是一句的事，男人一开口说想娶妻，媒婆马上上。 到现在，秦才金这一代的男人如果愿意再娶的话，官府都能马上送来，只是现在日子谁都不好过，没人愿意娶。 “哼，真是老不死的。” 两个女人左一句老不死的，右一句老不死的，骂得那么恶毒，骂得那么自然。 秦德厚和白氏都没敢出声，她们的丈夫也半句责备的话也没有。 可见，以前她们没少这样骂两个老人。 起因，还是两个老人不肯把秦家姐妹扔掉，坚持养大。 秦家姐妹在家时，也没吃她们的米饭，但是她们觉得老人的米粮就应该是她们的米粮，老人却用来养秦家姐妹，害她们白白损失了那么多。 “二嫂！”吕氏突然指着陈凡的手，“你看他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陈凡握紧手里的五个铜板，这是秦德厚刚刚硬塞给他的，他还没有还回去，这几个人就闯了进来。 叶氏瞅着陈凡的手，眼睛发出贪婪的光，“银，肯定是银钱！” 她走上去，想从陈凡手里抢。 “你要做什么？” 陈凡声音淡淡的，目光却如刀。 气焰嚣张的叶氏，猛地收住脚，看着陈凡没敢再上前一步。 这男人的目光，太可怕了。 身体不敢行动，嘴巴却不甘心，越发的阴阳怪气。 “有些人呀，还不到二十岁，那么年轻力壮的男人，带着同样年轻的几个妻子，连饭都吃不上，还要来跟两个老人要钱，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算了，哪有脸在这世上活着。” “呸！”叶氏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废物！” “谁是废物，说清楚！” 秦月姣走上前，目光冷冷地盯着叶氏。 说她们是赔钱货，她可以忍，说陈凡是废物，不能忍。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陈凡。 “做什么？有你这么跟自己的婶婶说话吗？” 秦才金手指着秦月姣，“马上给我道歉！” “把你的手指收回去！” 陈凡冷冷地道。 “收？”秦才金轻扯嘴角，“嗤！你以为这是你们三和村？你以为我怕你！” “所以……”陈凡声音低沉绵长，“你是不打算……” “才金，你少说两句！” 白氏冲到秦才金面前，六十几年的阅历告诉她，现在的陈凡绝非泛泛之辈。 如果真的起冲突，秦才金肯定吃亏。 儿子和孙女婿打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伤了受损都是他们家，而且让外人瞧见总是不好。 在秦才金秦才华两人带着媳妇气势汹汹地赶回来时，秦家的门外早就站了很多来看热闹的村民。 都想看秦家兄弟和陈凡打起来。 “我少说什么，这都是你惯的，回来要钱，态度还那么嚣张，我不打断她的腿，只是要道歉，已经对她很仁慈了！” “二叔，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我们不是来跟阿爷阿奶要米要钱，我们是给阿爷和阿奶送钱送粮的。” 一进来什么也没问，就一直说她们回来要钱要钱，就连性情温婉的秦月柔都受不了。 “送钱送粮？”叶氏大声讥笑，“你觉得我们是聋子还是瞎子，陈凡是一个废物，你们几个月都吃不上饭了，你以为我们没亲自去三和村，就不知道吗？” “穷鬼！” 秦才金轻蔑地哼了一句。 叶氏以及秦才华夫妇跟着哼笑。 秦家在秦家村是穷户，两兄弟干了大半辈子，只能建几间泥房，平常老是被人嘲笑，现在遇到一个比他们穷的人，心里顿时无比优越。 “家主！” 叶氏给秦才金递了一个眼神，秦才金立即开口。 “爹，娘，我把话撩在这里，今天你们要是再给她们钱和米，那你们就别怪儿子无情，我们跟你脱离关系，你们不再是我父母。” 这是来的路上，叶氏跟他提的。 如果借这个机会同，甩掉两个老家伙也是好事。 “爹，娘，我跟二哥一样。”秦才华附和。 “你，你们……” 秦德厚手指颤颤地指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那就脱离！” 声音不大，但是铿锵有力。 说话者是陈凡，“口说无凭，字据为证。” 与此同时，秦家外面，有一辆牛车缓缓朝秦家驶过来。 “请问，这时是秦德厚家吗？” 车上的人问围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是……” “我的天爷呀！” 前面回答朱志安是的声音，被后面的惊叫声完全盖住。 “你们快看看车上装都是什么。” “好家伙，满满的半车柴木，这些柴木看着跟县里柴铺很像呀。” “不是像，就是县里钟记的柴木！” “钟记？你没看错吧，钟记的柴木是县里最好的，也是最贵的，一般去钟记买柴木的只有县里的大富户和官府的人才去买。” “错不了，我这几天就在钟记上工。” “哇，你到钟记当伙计了？你小子发了呀，我听说钟记一天的工钱有五文钱呢。” “不是，钟记哪里有那么容易进的，是我大舅子在那做，他这几天不舒服，我去帮他顶几天工，一天五文钱呀，我做梦都想在那做。” 牛车上的朱志安，听着秦家村村民羡慕钟记伙计的工钱，心里倍感自豪还有小小的不屑。 钟记一天五文钱怎么了，他们每天给陈凡抓鱼，陈凡都给他们十几文，而且还不用像钟记的伙记那样要干一整天，他们每天只用干一个时辰。 哎，朱志安晃晃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来是帮陈凡送东西的。 “请问，秦德厚家是这里吗？” ……没有人回答朱志安的话，村民的注意力已经从柴木转到牛车上的其它东西。 “那是大米吧，那么大一袋，最少一百斤以上。” “不止大米，还有白面，细棉布。” “这细棉料子做工好好呀。”有几个妇女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上的棉布。 布料子一直是女人最感兴趣的东西。 女人，不管是什么年代，什么年纪，谁不是想穿得美美的。 “还有肉，不仅有瘦肉还有肥肉，那么一大包，那肥肉得有五十斤。” “肉旁边的是调料吧。” 男人们更喜欢牛车的肉，一个个地盯着车上的猪肉和调料，口水直流，真是馋死他们了，脑子里全都是猪肉做成的各种菜。 这年头，吃肉都是过年那种大节才可以吃上，这几年光景不好，有很多家庭连过年都不舍得吃猪肉。 “哎，我刚刚好像听到赶车的小哥问，这里是不是德厚家。” 朱志安一阵欣慰。 妈呀，你们终于想起我了。 “对，我……” “德厚家？我看你得去看看大夫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身体好得很，干嘛要去看大夫。” 朱志安的声音，又一次淹没在一阵争论中。 “你的身体没问题，你是耳朵有点问题，德厚家，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送到德厚家？” “哈哈，我也觉得他耳朵有问题，全村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送德厚家。” “就是！” 秦德厚在秦家村是最穷的，特别是大儿子死后。 秦德厚和白氏坚持养孙女，又跟秦才金和秦才华闹掰，村里的人见到他们夫妻，都是避之不及。 因为那个时候，秦德厚他们真是难呀。 为了养活孙女们，常常硬着头皮到村里到处借米，都被借怕了。 “嗨，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也许是那个陈凡让人送来的呢。” 有人打趣道。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陈凡？你说是我送的，可信度还高一点。” “哈哈，就是就是。” “别说陈凡，就是村长的女婿也不会这么拉回来。” “是呀，这年头只有给女婿拉东西，哪有女婿拉东西回来的，更何况那个陈凡就是废物一个，他不回来要东西，都算是老天开眼了！” “你说谁是废物呢？” 一听到秦家村的人说陈凡是废物，朱志安立即从牛车上跳下来，他揪着说陈凡是废物那人的衣领。 “陈凡呀，这十里八乡的……” “砰！” 那人话还没说完，朱志安的拳头重重地砸到他的脸上。 “啊！”那人捂着被砸的半边脸，指着朱志安大骂，“你小子打人，进村打人？” 周围的村民围了上来。 一个外村人，进村打人，在这种时代是非常严重的挑衅行为。 “我就打了，怎么着？” 朱志安又举起拳头，血气方刚的他，心里只想着他们骂陈凡是废物，他要为陈凡出气。 “志安，快停手！” 听到动静赶出来的陈凡，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连忙出声制止。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村，呈一时之快，对他们来说是很爽，可是他们走以后呢。 秦家姐妹的祖父祖母还在这里生活，不能为了自己爽，把两个老人推到坑里。 “可是……他们说你是……” “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快点帮我把东西拉进屋呢，今早那么早过来，肚子饿得慌。” “让凡哥饿肚子那是不行！” 朱志安收了要打架的架势，立即把牛车赶进秦德厚家的院子。 院子围栏那些稀稀拉拉的腐木，根本就起不到遮挡的作用，外面的人看院子里的情况一清二楚。 “月柔你的腿还没完全好，小楚你身上还有伤，就不用搬东西了。” “家主，看好月柔和小楚，不要让她们过来就行。” 陈凡想去帮忙也被秦月姣拦下了。 米，面，布，肉，柴，菜，酱料，秦月姣和朱志安一样一样地搬下车。 “这些东西真的是送到德厚家。” “刚刚你们谁说不可能送到德厚家？现在脸疼吗？” “哈哈，何止疼，我看都肿了。” “你们看看那些米，那些面，都是满满一袋，还有大白菜，那么肉多，这些都够秦德厚和白氏过冬了。” “两个老人，何止过冬天，我觉得吃到明年开春都行。” 门外的风向完全变了，从嘲笑变成了羡慕。 当然，在多数的羡慕中，也有几道看似客观，但是又有些酸酸的语气。 “你们也别光顾羡慕了，你们想过吗？那个陈凡去哪里得那么多银钱，他以前的名声，我们可都是知道的，现在突然就得了那么多钱，谁知道是怎么得回来的。” “你说的是，虽然我家的米也不多，但是让我收些来路不明的米粮，我才不敢。” “你们别酸了！” 呛那些说酸话的人，是秦家村村长的儿子。 “陈凡和李山合作，每天给悦来客楼供一千多条鱼，李山还和陈凡合办一个鱼仔加工厂，他有钱是真真的。” “那个把鱼卖到悦来客楼的人，还和李山一起办鱼仔厂的人，就是陈凡？！” 有个小伙把鱼做成了山珍美味，还得到悦来客楼少东李山的青睐。 这件事现在在平安县到处传说。 “千真万确！” “那德厚他们得了陈凡这个孙女婿，真是天下的福分呀！” “那么好的侄女婿，才金和才华两人也真是笨，居然要赶走。”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看着一件件搬进屋的米面油粮，刚刚还嘲讽穷鬼废物，扬言把陈凡打出秦家村的秦才金和秦才华也傻眼了。 尤其是跳得最高的叶氏。 她看着那些柴，那些米，那些面，那些布，眼睛瞪得直直的。 目光最后落在肉上时，口水不知不觉地从嘴角流出来。 真没想到这两个老不死养出的赔钱货，真的勾了个金龟婿回来。 “哎呀，这位大兄弟，一路过来辛苦了吧，来来，我帮你拿。” 贪婪无厌的人，脸皮三尺厚，叶氏跑到朱志安面前，想接过他手里的肉。 “不需要！” 虽然不知道叶氏是秦家姐妹的谁，但能猜到是亲人，也不知道刚刚这屋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但在他没到来之前，这里的气氛一定不好，秦家姐妹的这些亲人肯定不给陈凡他们好脸色。 因为这些他都经历过，他父母去世后，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婶婶就没给他们一家好脸色，尤其是自己的妹妹们，天天被骂是赔钱货。 陈凡请他抓鱼，又租用他家的水缸得了钱后，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婶婶，突然像是他的再世父母一样，天天上门来嘘寒问暖。 “月姣，你一个小姑娘提那么重的东西，婶婶来帮人一把。” 叶氏在朱志安这里吃了瘪，马上转向秦月姣，可马上被性情泼辣的秦月姣骂了回去。 “滚，你们刚刚不是和阿爷阿奶脱离关系了吗？我哪来的婶婶！” “哎呀，月姣你一个女孩子娃娃，你家主还在边上呢，怎么可以表现得那么粗鲁。” “我粗鲁不粗鲁，家主还没出声呢，轮到你这个泼妇在这聒噪？” 叶氏脸皮在厚，被秦月姣这么骂，心里也很不舒服，可看看这满满一屋的柴米油粮，又忍了下来。 “月姣，刚刚你二叔不过是说气话，说到底，你二叔也是从你阿奶的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他永远都是你叔，而我自然也是你婶。” “你二婶说得对！”李才华的妻子吕氏也走上来，“老话不是说吗，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都是一家人。” 说着，吕氏已经越过秦月姣和叶氏走到白氏面前。 “娘，别老站着了，您眼睛不好还老寒腿，儿媳扶您去坐下。” 平时不对付的叶氏和白氏，罕见地站在同一条站线上。 不管如何，都不能跟秦德厚和白氏脱离关系。 她刚刚都听到了村长的儿子说了，陈凡现在和县里最有钱的李家合作。 这样的金龟女婿，必须好好握住。 秦月姣性子再泼辣，在两个老家伙面前也是乖乖女，哄好秦德厚和白氏，陈凡就跑不了。 “月姣，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坐下好好商量就是。”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才华也开口道。 “对对，一家人，我们是一家人！” 叶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米面，等下怎么分她家才分得多一些呢。 还有是那肉，她家主是老大，她家又有儿子，那肉应该分大部分给她，她儿子现在正长身体呢。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给我滚出去，再不滚那就不要怪我的箭矢无眼。” “你们刚刚已经签字画押，和阿爷阿奶脱离关系，再不走就是犯了我们大庆的律法，我们可以官府告你们。” “我们的米面没来时，二叔三叔不是从石头里崩出来的吗，米面一来，就是从阿奶的肚子出来的？” “说到底，你们就是没粮就想甩掉自己的爹娘，有粮就认爹娘的垃圾，什么一家人，不过是你们想瓜分这些米面油粮肉的借口罢了。” 三姐妹相继赶人。 第一个出声的秦月姣，接着下来是秦月楚和秦月柔。 秦月姣的声音最简单粗暴，不走就是开干。 她的身手本来就不错，身后还有陈凡，让她信心满满。 秦月楚的声音最小，却打击力十足，有理有据，直接拿官府压人。 在县衙门，亲眼见到陈凡用大庆律法，轻轻松松地整治吕兴发后，秦月楚大受振憾，她现在遇到什么都想想跟律法有什么关系。 秦月柔的声音最小，可却最诛心，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前，扯下他们的面具。 “才金才华和他们的婆娘确实是够无耻的，他俩建房的时候，德厚和白氏从早忙到晚，建好后却说两个老人没帮过他们，不给他们住。” “住不给住，吃的更跟抢没什么区别，两个老人在地里收了点什么吃的，就去要，不给就骂。” “真是太过份了，这样的儿子，老天爷怎么不下一个雷把他们劈死！” “这背后肯定有叶氏和吕氏的挑唆，娶了两个恶媳妇。” 屋外村民的议论声音越来越大，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 越是不孝的儿子，就越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孝，屋外的村民们的议论，让秦才金和秦才华的脸色越来越看。 “你们这几个小贱货！” 秦才金最先忍不住，他冲到秦家姐妹面前，抬手就往她们的脸上甩巴掌。 “啊！” 惨叫在屋内响起。 ……所有人怔住。 “我的天爷呀！”叶氏朝倒在地上的秦才金扑了过去，“家主，家主，你没事吧。” “啊，我的手，我的手。” 秦才金抱着刚刚想扇姐妹仨的手，痛苦得哇哇大叫，望着陈凡恨恨的，“你，你……” 陈凡折断了他的手，就在他要打秦家姐妹的时候。 “哎呀，不得了！” 叶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喊，“孙女婿打伤娘家叔叔，天理何在呀，告官，我要去告官。” “今天这个家真是热闹。” “那是，不是骂就是打再就是告官，真是比听说书还要精彩。” 门外的村民看得真是起劲。 家丑不宜外扬，更何况现在那么外人看着。 秦德厚大声喝道，“老/二媳妇，喊什么，你是觉得今天丢的脸还不够大吗？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快点带才金去找大夫。” “找大夫，对找大夫，我家主是你孙女婿打伤的，银钱，你让他马上赔我们银钱。” 叶氏的声音格外的高亢，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狠狠地敲陈凡一笔。 你不是钱多吗？那我就往高里喊。 “哎哟，哎哟！” 叶氏的话还没落下呢，秦才金的惨叫声马上拔高。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家主，家主，他竟把你伤得那么严重……”叶氏一抬头对着陈凡怒吼，“赔钱，最少要……” 秦才金伸出三只手指。 叶氏目光往秦才金的手上一瞟，“三两银子！” 秦才金的表情瞬间扭曲。 那种既痛苦又兴奋的扭曲。 这娘们，比他还狠！ 他伸出三根手指，本来只是想要三百文。 他们今年一整年，全部加起来，三两银子都挣不到呢。 外面的村民也是一脸的震惊。 三两银子！！ 这也太多了吧，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很快，村民的关注力从叶氏的狮子大开口，转到陈凡给不给了那么多银子上面。 第一种说法是太多了，不行。 第二种说法是陈凡能一下子买那么多东西送来，肯定可以。 慢慢地，认同第二种说话的人多过了第一种说法。 说着说着，竟有人羡慕秦才金。 手伤一点，就得到三两银子，真是太赚了。 屋里的吕氏，怨怪地捏了一下自己的丈夫。 看看人家才金，一下就可以要那么多赔钱，他就懦弱，进来后一声不吭，现在只能看睁睁地看着是别人的男人有钱拿。 “三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现在马上给，不给我就到县里告官！” 叶氏自信满满，这三两银子她是吃定了。 因为给三两银子还是被官府惩治，谁都会选后者。 秦月柔担忧地望向陈凡，“家主，要不……” 叶氏的为人秦月柔很清楚，她就是那种顺着滕就摘瓜的人，不让她摘，她就打烂。 秦月柔不知道打伤人县令会怎么判，但几十大板肯定是免不了，而且这种惩罚都是在县衙大门外面当众进行的。 家主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当众挨板子，着实是有失颜面。 陈凡拉起秦月柔的手，“手怎么那么冷，来，我们去烤火。” 说着，拉着秦月柔走到火盆旁坐下，整个过程，只关心秦月柔有没有冷，什么三两银子什么告官之类的话，他好像没听到一样。 刚开始秦月柔还担心，可看到陈凡那么淡定，她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从吕兴发那次她就明白了，陈凡是个看着只做了一件事，事实上已经做三件事的人。 他现在直接把叶氏忽视，肯定是早已有解决的方法。 “家主，你放开我的手吧。” 秦月柔现在更在乎的是这个。 陈凡盯着秦月柔微红的小脸，捉着秦月柔的手，更加用力。 “不放！” 除了两逗一下脸皮薄的秦月柔，陈凡还想给她暖暖手。 秦月柔体寒，现在一双小手跟冰块似的。 “别人都看着呢。” “看就看，我给我媳妇暖手又没犯律法！” “……” 羞赧万分的同时秦月柔的心又暖暖。 被自己的男人那么肆无忌惮地爱着的感觉，好像有点刺激呢。 “告官，我们马上去告官！” 被陈凡当空气的秦才金恼羞成怒地大叫。 叶氏扶着秦才金，心有不舍得地小声说，“家主，我们要是告官，那三两银子……” 真告了官，银子就没了。 三两银子都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一年了。 “告，给我告！” 男人的脸面比银子大。 陈凡缓缓抬头，淡淡地道。 “去告吧！”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秦才金抱着他骨折的手，疼痛让他的脸部看上去扭曲狞狰，“小子，你狂是吧，你是不是以为你有几个臭银钱，就能摆平一切！” 陈凡冷冷一笑，“没错！我今天就是拿银钱弄死你！” “那就走着瞧，走！” 秦才金往叶氏身上一靠，“扶我去县衙！” 刚走到门口，秦才金又回头，他看着还坐在火盆边的陈凡，“小子，怎么不走？这就怂了吗？不是要用你的银钱弄我吗？来呀，让我看看你怎么弄？” “没事！”陈凡轻轻拍了拍不安的秦月柔，“我出去一下，你身体怕冷，坐着烤火等我就好。” 陈凡起身走出去，他朝门外围观的村民行了一个拱手礼。 “这位乡亲，在下三和村的陈凡，想请三位兄弟做证，如愿意帮我做证的，我原每人付你们二百文钱。” 做证？ 一人两百文？ 围观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 陈凡这是什么意思，要他们做什么证，如果是让他们证明陈凡没有折断秦才金的手的话，他们可不敢。 这事只要县令稍稍一查，就知道真相。 “凡兄弟，二百文虽然很多，但是我们……” “哈哈！” 秦才金大肆地嘲笑陈凡，“这就是你拿银钱压我的手段？我当有多厉害呢，你请他们做什么证，让他们证明你没有打我吗？哈哈，你觉得他们敢吗？” “不！”陈凡微微摇头，“我让他们证明我打你了。” “这样的话，我，我愿意作证！” “我！” “我，我也愿意！” “还有……” 一听陈凡说，要证明是陈凡打秦才金，村民们纷纷抢着帮陈凡作证。 “证明你打我？小子，你脑子没有问题吧，还是觉得你是什么大罗神仙，就算打了我，县令大人也不判你？” 秦才金的话，也点醒了抢着给陈凡作证的村民。 对呀，证明自己打的人，那不是等于直接自己认罪嘛。 陈凡这是要干嘛？ “他不是坑我们吧。”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还是不作证了，你们作证吧。” “我也是。” 刚刚争先恐后想帮陈凡作证的村民又纷纷往后退了。 “家主！”叶氏道，“不要理他了，我看他是想拖延时间，拖到你痛的去不了县城。” 秦才金往陈凡这边一瞪，“你小子原来是打这样的算盘。” 陈凡浅浅一笑，“确实有这个意思。” 他这么拖的，就是想让他多疼一会儿。 因为秦才金他们再可恶，也是秦德厚和白氏的孩子，他们再生气，也不可能让他去官府告他们。 陈凡话峰一转，“回你刚刚的话，我当然不是什么大罗神仙，不过，我比你懂多几个字，读多了几本书。” 说着话的陈凡回头看向秦月楚，“小楚，我要检查功课了，昨天我让你背的书文，你都背熟了吗？” 秦月楚仅仅是愣了一秒，脸上马上一阵喜悦。 秦才金执意报官，她们姐妹三个还一直为陈凡担心呢，甚至是在陈凡跟着秦才金出来的时候，她们几个还低声求秦德厚和白氏，希望他们求秦才金不要去。 现在陈凡这句话点醒了秦月楚。 “嗯，家主我都背下来了。” “好，第六页和第十页上写着什么，你现在背来给我听一下。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庆尚律》第六页标录：无故入人室宅舍，上人车船，牵引欲犯法者，其时格杀之，无罪。” “二叔，是你先闯入阿爷家打我们，我家主刚刚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出手打伤的你，按我们大庆的律法，我家主无罪。” 秦月楚小脸仰得高高，小脸既骄傲又自豪，声音也格外的清脆，格外的响亮。 佩服陈凡有远见的同时也感谢自己去世的娘。 秦家姐妹的娘，跟其他村妇不一样，她识文断字，教姐姐们认字，在自己去世之前，还叮嘱姐姐们教她识字。 “打你们，我什么时候打你们？” 秦才金语气虽然很凶，可是听起来有点虚。 这也是秦才金特别不喜欢秦家姐妹的地方，她们姐妹没出嫁前，就因为会几个字，经常怼得他哑口无言。 他是她们的叔叔呀，怎么可能说不过她们呢？ 太没面子了。 “我想，屋外的这些大叔大伯大哥大嫂们，都看到你要打我们，就是证人。” “对，对，我们是证人，我们是证人！” 村民们又争先恐后地开口。 两百文有了！有了！ “你们别听这小贱人乱说，我，我哪有打她们。” 秦才金的声音刚落下，村民们立即怼上去。 “你有，我们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如果不是陈凡及时，你就打她们几个了。” “陈凡，我告诉你，他不只是刚刚想打姐妹几个，她们几个没出嫁之前，秦才金就经常打她们。” “对，这个我们也可以做证，而且是往死里打，我们住的那么远都听得一清二楚。” 以前秦才金和秦才华虐待几个侄女，秦家村的人早就有人看不过眼，只是不敢出声。 现在有人二百文，还怕什么。 陈凡眸色聚降，语气凌厉，“把六页的标录念给他听！” “是！”秦月楚清脆嘹亮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庆尚律》第十页标录：恐吓要人钱财者，有罪之，当以重罚”。 “二叔你刚刚跟我家主索要三两银子，就是恐吓要人钱财，县令大人可以判入狱。” “这个我们也可以作证，他确实一开口就要三两银子。” 这次还没等秦月楚出声，村民们就纷纷主动作证。 “那只，只是……”秦才金结结巴巴的半天都说不下去。 叶氏接过秦才金的话，“那是他们吓人的伎俩，我家主可没有打她们，陈凡伤我家主，他赔我们钱天经地义。” “是吗？” 陈凡冷嗤一声，“那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去就去！” “哈哈！” 秦才金的话，引来了一阵嘲笑。 这嘲笑声不是陈凡，而是来自于村民当中。 人们寻着笑声看去。 是村长的儿子秦才良。 秦才良轻蔑的目光，从秦才金和叶氏身上一扫而过，“两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出去时别说是我们秦家村的村民。” “凡兄弟！”秦才良朝陈凡拱拱手。 陈凡也拱手回礼。 “这两个蠢货，随你怎么告，我和我爹都当没看到。” 说罢，秦才良离转身离开。 在物质比较匮乏，且法律还不健全的古代，农村人都格外的团结，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个人的感安全，和资源不被人占用。 所以村长在一个村里，都是说一不二的领导人。 秦家村的村长年事已高，现在村里话事的人就是秦才良。 秦才良说没看见，意思就是任由陈凡处理，秦家村的人不会因此找他的麻烦。 “我们不单没看到，还作证！” 秦才良一走，想给陈凡作证的人更多了。 “砰！” 秦才金双腿一软，瘫倒到地上。 “走吧！”陈凡回头对秦家姐妹三个道，“我们去县里。” “别！” 一个人影突然扑到陈凡的脚下，紧紧地抱住陈凡的腿。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侄女婿，我的好侄女婿！”叶氏抱着陈凡的腿苦苦哀求，“你二叔叔是手疼，才一时犯了糊涂，婶婶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这个村我哪来的婶婶！”陈凡甩脚。 “陈凡！”叶氏抱得更紧，“我跟你道歉，我们错了，求你了不要去告官，不要告官！” 这日子越来越冷，秦才金的手又被折断了，这个时候被关进大牢的话，出来不死都残了。 “道歉，你的道歉有什么价值？” “我们错了，我家主要是进去了我们怎么办？我儿子还那么小。” “你也知道你儿子还小没有父亲过不好，那以前我的妻子们呢？她们那个时候不小吗？” 一想起刚刚秦才金一口一句的贱货，还有村民口中以前的虐待，陈凡根本就无法原谅这对狗男女。 “我……” 叶氏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以前打秦月姣她们打得那么爽,有朝一日她们的夫婿回来寻仇。 她也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秦月姣几姐妹会得一个那么厉害的家主。 陈凡狠力一甩，把叶氏甩出去。 “志安，把牛车赶出来，我们……” “不！”被甩出去的叶氏又爬了回来，同时对秦才金大喊，“孩子他爹，你还愣着干嘛？道歉呀！” “啪啪啪！” 秦才金一边给自己甩耳光，一边道，“我错了，我错了。” 陈凡虽然没有再踢叶氏，但也没开口原谅他们。 他不在这个村住，必须在他离去之前好好教训秦才金夫妇，以后秦德厚他们才过得平顺。 “他们！” 求了陈凡好久无果之后，叶氏突然指着秦才华和吕氏，“是他们，在我生下我家智儿之后，他们就说智儿那么多个姑姑，以后肯定没有好姑娘上门求娶，只能等官府分配，侄女婿你应该也知道，官府分的都没有什么嫁妆。” “二嫂！” 吕氏慌忙大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几时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你没说？哼！”叶氏冷哼，“你恨不得一天说八百遍，就怕我记不起。好，你说没有，那让我们问问同邻们，她们有没有听说过。” “说过，她说过。” 村民回话时眼睛都看着陈凡，就希望陈凡记住她们的脸，一会分钱的时候也有她们的份。 “我，我……” 吕氏心计是比叶氏多，可胆子比叶氏小，看到村民们都作证后人就慌了，咚地一声，拉着秦才华一起跪下。 “侄女婿，我们错了。” “家主……” 秦月姣和秦月柔搀扶着秦德厚和白氏从屋里出来。 两个老人，脸上有些焦虑。 陈凡知道，他们肯定是出来求情了，既然这样，那不如…… “你们对不起的不是我……” “爹，娘！” 吕氏一下子明白了陈凡的意思，她拉着秦才华转跪从屋里走出来的秦德厚和吕氏。 “这些年，是我们不对，我们对不住你们。” 吕氏又瞟了一眼陈凡，发现他目光仍旧森冷。 心里通透的她转向秦家姐妹。 “侄女们呀，过去是婶婶对不住你们，作为婶婶非但没有爱护你们，还冷落你们，打你们。”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吕氏说完，扯了一下自己的丈夫，秦才华虽是百般不愿，最后还是照做了。 “爹，娘。” “侄女们，叔叔婶婶对不住你们了！” 叶氏见状也拉着秦才金跟秦德厚秦月姣他们道歉，还把头磕得咚咚响。 陈凡不发话，没人敢原谅秦才金秦才华他们。 时间越长，秦才金的脸色越难看，最后一头栽倒到地上。 “家主，家主，你怎么了，怎么了？”叶氏惊慌失措地抱住地上的秦才金。 “爹，娘，好侄女们。”叶氏苦苦哀求，“才金都这样了，你们就原谅我们吧。” “月姣月柔。”白氏脸露着急，“你们就原谅你叔叔他们吧。” “也该结束了，让村里人笑话了那么久。”秦德厚也出声了。 不管秦才金他们过去做了什么，都是他们的儿子，说秦德厚和白氏一点也心疼那是假的。 “家主……” 秦月柔看向陈凡，温婉的眸子里有请求的意思。 陈凡朝自己的妻子们走过来，经过秦才金和叶氏身边时，扔下两粒碎银子。 “这是看大夫的钱，拿着这钱立马给我滚蛋，以后少在阿爷阿奶面前晃悠。” “谢谢侄女婿，谢谢侄女婿！”叶氏一边磕头感谢，一边欢天喜地捡起地上的碎银子。 叶氏拖着秦才金走了，吕氏和秦才华也灰溜溜地走了。 “你们还围在这里干嘛，都回家吧，该干嘛干嘛去。” 村里出了这样的事并不光彩，秦才金他们一走，秦才良也开始赶人。 “等会！” 陈凡返回来，他朝秦才良行了一个拱手礼，“敢问兄台尊称。” 嗨，这文绉绉的，陈凡真的好不习惯，但是得入乡随俗，没办法。 秦才良给陈凡回了一个礼，“尊称不敢，以后就叫我才良吧。” “才良兄。”陈凡给秦才良递上两锭银子。 “哇~” 陈凡手里的两锭银子，引来了一阵阵惊呼。 这里的村民，平常挣钱都是一文两文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完整的一锭银子，而且陈凡手上的不是一锭，而是两锭。 “一出手就是两锭银子，这个陈凡真是不得了。” “之前我还觉得你们吹的厉害，现在不觉得了。” “秦德厚和白氏真真的是苦尽甘来，几个孙女给他们带来那么大的福气。” “你看看那几个小姐妹，一个比一个长得灵气，一看大贵的命。” 秦月姣秦月柔秦月楚这三小姐妹，站在秦德厚和白氏身边，小身板挺的直直的。 听着村民称赞，小脸儿虽然还一直绷着，但是自豪、幸福的小表情都快藏不住了。 “凡兄弟，你这是……” 秦才良疑惑地看着陈凡手上的银子，不明缘由之下，他不敢接。 陈凡微笑着道，“今天的事情虽是我的家事，但是如果没有领里们的帮助，也不会那么快那么顺利解决，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铜钱，希望才良兄帮我换成铜钱，平分给在这里的邻里们，以聊表我的谢意。” “我没听错吧？分给我们的。” “你应该没有听错，我也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谢谢凡女婿。”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谢谢凡女婿。” 一大/波的感谢扑面而来。 陈凡急忙摆摆手，“客气了，刚才是你们帮我，这是我应该的！” “我们那都是小忙，就出张嘴而已，还是感谢您的慷慨解囊。” “那这样的话……你们既然叫我女婿，那你们应该感谢我的妻子们，还有养大她们的阿爷阿奶！” “凡女婿说的对。” 村民们纷纷转谢秦德厚他们。 “我和月姣她们三个恐怕不能天天回来，以后两位老人家还要麻烦大伙们多多照拂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老头子！”白氏早已是泪眶满盈，“得到小凡这个女婿，真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莫大的福气。” 陈凡此举，看似是做了一件事，实质上做了两件事，而且是让他们安稳过日子的两个事。 第一，那么多村民盯着，秦才金和秦才华他们以后肯定不敢随意欺负他们。 第二，本没有人关心照顾的他们，从今天以后，会得到全村上下的照顾。 “是呀！我们这福分应该是从收留淑英开始的，孙女是她生的。” “淑英……” 那个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却满身是血的女子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阿爷，阿奶，你们怎么哭了？” 三姐妹围上来。 “阿爷阿奶是高兴，我们太高兴了。”白氏抹着眼泪，满含笑容的看着眼前的孙女们。 大了，越发长得像她们的娘。 都跟她们的娘一样，美丽动人，倾国倾城。 村民散去后，陈凡也让秦家姐妹扶两个老人回屋。 陈凡本想让姐妹几个陪陪老人，他去做饭，结果白氏怎么也不同意。 说了一句怎么能让陈凡一个大男人下厨呢，就带着自己的几个孙女去做饭。 女人们在厨房里忙。 陈凡、秦德厚、朱志安从在堂屋里聊天。 “唉！” 聊着聊着，朱志安突然叹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 “小凡哥。”朱志安道，“你不觉得你现在缺点东西吗？” “我？”陈凡伸手摸摸自己身上，“东西都在身上，什么都没丢！” “不是说你身上的东西，以凡哥跟你的身手，也没人敢打你主意呀！” “那你还废话。”陈凡目光朝朱志安身上一瞪。 朱志安往后缩了缩。 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他不敢说，怕陈凡打他。 秦德厚在一旁笑着，“志安说的应该是，你现在缺一个孩子。” “就是呀！”朱志安立即拍大腿，“小凡哥，你看看现在这个家里，有钱有粮，有老人，有妻子，就是没个孩子。” “……” 陈凡无言以对，不管去到哪，这催生的环节都躲不掉。 “志安说得对，小凡你努力努力，争取明年带小外孙回来，我觉得最好的是带两个，月姣月柔各一个。” “嗯，没错，两嫂子一起生，到时候两孩儿有伴的，话说……” 朱志安突然凑近陈凡，“小凡哥，你挣钱的能力确实是比我厉害，但是生娃方面……小凡哥，我认得一大夫，还有药方，男人一服，晚上就……”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陈凡的死亡凝视落在朱志安身上。 朱志安可没注意到，继续低声道，“小凡哥，你信我，那药方真的……” “滚！” 陈凡把朱志安一脚踢开！ 第162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到三和村的景象和在秦家村完全不同。 在秦家村，秦家姐妹受到了全村的盛赞，在三和村截然相反。 经过村口的大槐树时，就开始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什么不知廉耻啊，掏空夫家的财米呀，送回自己娘家也不给夫家的老人呀。 魅惑男人，让男人有了婆娘忘了自己的娘之类的。 这些闲言细语虽然没有点名，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是在讲秦家三姐妹。 陈凡拉了那一大车东西到秦家村，在村里早就传开了，有羡慕的但更多的是妒忌。 尤其是传到陈江家里时，陈福和周氏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们作为陈凡的祖父祖母，孙子挣了大钱，他们本应是第一个享受的，现在却便宜了秦家姐妹那头的。 看着陈凡离开的马车，抱着孩子的张莲花慢悠悠地开口。 “以前小凡虽然混了点，可是对他阿爷和阿奶真是没话说，有好吃的准给他们，但是最近见到他的阿爷和阿奶连招呼都不打了，也不知道他何时变成这样。” “我知道！”朱宏才的媳妇黎氏站起来，引来众人的目光之后，要故作神秘地道，“我发现从掉山沟醒来后，陈凡就变了。” “嗯，宏才媳妇说的没错，确实是那个时候开始变了。” 黎氏继续说，脸上还带着惧怕且神秘的表情，“他掉山沟的那个地方，就很邪门，掉过好几个人，当初朱志安的爹娘也是从那里掉下去的，他们都没了，就陈凡活过来了。” “哎呀！” 大嘴炮老张头突然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那茬事呢？我小的时候听我阿爷说，那地方住着地煞，那地煞大部分时间都睡着，一醒来就要开荤。” “那东西先把人弄下去，然后开智了才开吃，因为吃开智的人那东西的功法就长，如果人逃脱的话，那东西就会发怒，村里人就要……” “砰！” 一块干泥砸到老张头的脑门上。 钱六带着一批人过来。 村口在传陈凡撞了地煞的闲言碎语，刚传到钱六的耳里，钱六就马上带人过来。 在封建迷信的古代，尤其是这种思想更落后的小山村，撞邪，撞煞这种事情，是非常大且后果很严重的事情。 如果陈凡被全村人一致认为，他真的撞了地煞，地煞会迁怒于整个村子的话，那陈凡就麻烦了。 轻则赶出村，重则被村里用私型处理。 比如把陈凡以及他的妻子们当成活祭，绑到陈凡掉山沟的那个地方活活烧死。 这并不是钱六多虑。 前几年，隔壁的大岭村就有一对小夫妻，就因为被村里的马仙说他们撞了地煞，如果不处理他们，村里人就会有大难，想避免这个大难，必须拿那对小夫妻做活祭。 可怜那对小夫妻还在新婚甜蜜期呢，就被绑起来拉到那个所谓地煞所住的地方。 他们的人家苦苦哀求，但是什么用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被活活烧死。 “老张头，喝了几口酒，又在这里危言耸听，什么地煞，还你阿爷说？你阿爷去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那，那是……我阿爷托梦给我的。” 要是承认自己是危言耸听，他老张头就不叫大嘴炮了。 “你阿爷还托梦给我，让我教训你一顿呢！” 钱六举起手中的木棍，就往老张头的头上上敲。 老张头抱头狡辩。 “我没有说大话，句句实言，就是我阿爷托梦告诉我的。” “你阿爷个屁，这世上哪来那么神仙鬼怪，要有，我怎么没见过？” “你没见过，不能代表别人没看见。” “哦！”钱六点着头质问老张头，“那你见过吗，说来给我听听，他们都长些什么样？” “我……”老张头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的转着，“我是没见过，可我没见过，也不代表别人没见过。” “嗯！你没见过我没见过，那……”钱六目光转向一众村民，“请问你们有人见过吗？” 现场沉默了一小会才有人摇摇头。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人们纷纷摇头表示没看见过。 “大家都没看到，这事我看呀……” 钱六微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就是有人妒忌陈凡，妒忌秦家姐妹现在过上了好生活，以后不能随意欺负她们，所以才乱嚼的舌根吧。” 钱六虽然没有点名，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谁。 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张莲花和黎氏。 张莲花怀里有儿子作挡，她把孩子抱高了一些，挡住她有些不好看的神色。 黎氏怀里没孩子，且她没有张莲花那么沉得住气。 “你说谁呢？”黎氏顶着恼红的脸质问钱六。 钱六微微一笑，他就等着黎氏呢。 “说的就是你呀，小凡掉山沟没事，那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大福人，这话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些年吃的饭都是白吃了吗？” “你在家经常被宏才打吧，难怪呀，脑子那么蠢，一天到晚的活也不去干，就在这里乱嚼舌根，要我婆娘这样，我都打！” 钱六这一波完全没有顾及脸面的狂怼，怼得黎氏脸红耳赤。 村里人都知道，朱宏才就是嫌弃黎氏脑子笨，还爱乱嚼舌根才打她。 看着差不多了，钱六见好就收，“大家都散了吧，风这么大，你们不冷吗？回自家坐在炕上，不比在这里暖和吗？” “六哥说的对，这天气鬼冷的，回了！” 如果不是陈凡的那一大车东西太过于震撼，那么冷的天也不会有人出来。 蹲着坐着的村民，三三两两地站起来要走。 “话也不能这么说！” 张莲花换了个抱孩子的姿势，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虽没读什么书，但也经常坐在我家主身边听他读书，我们虽然都没有看见过神明，但是大家伙都听到过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话吧。” “读书人每天跪拜古去的黎夫子，就连我朝皇帝每年也会春祭，祭拜各路神仙地煞，祈求他们保佑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帝尚且如此，我们作为平头百姓，更是不应该亵渎神明说他们不存在。” “好！说得好！”老张头拍手大赞，他怼着钱六的脸问，“钱六，你说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明？” 张莲花把大庆皇帝都搬出来了，钱六再坚持说没有神明，就是藐视君主。 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哎！”老张头晃着脑袋道，“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连自个婆娘说话都那么有水平。” “那是，以后江哥可是做大官的人，莲花嫂子也是做大家娘子的人，他们见识当然跟你们不一样。” “确实，莲花说的就是不一样，我们不可以亵渎神明。” “是，是，还好莲花提醒，不然我们今天得罪了神明都不知道。” 一阵阵的盛赞之下，张莲花的眼底有一抹小小的得意。 其实这些话，并不完全是她想出来的。 举头三尺有神明，读书人跪拜黎夫子，皇帝春祭祈福，这些都是陈江这几天在她耳边读书的内容。 “老张头平时虽然说话没个准头，但是他对自己的先人还是很敬重的。” “嗯，莲花说的这个是真的，老张头除了逢年过节供奉，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也给先人上香烧香供奉。” “这样的话，他的先人给托梦，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张莲花不过是轻飘飘的一两句话，又把节奏带起来了。 “是这样没错，我也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多给自己的先人烧香供崇拜，先人也会保护自己的后人，后人要是有什么难的话会提前托梦。” “难？” 黎氏大惊地叫起来，“难不成我们三和村真的会有难？莫不是跟……” “跟什么呀？宏才媳妇你倒是说呀！” 黎氏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把村民们急死。 “我……”黎氏故意看了一眼钱六，“我可不敢说，有人不准我说。” “难是全村人的，你也是为了大家，谁会不准你说。” 张莲花和黎氏这一唱一和的，就是想携众人堵住钱六的嘴。 “宏才媳妇，你尽管说，我看有谁不准。” “对，你直说就是！”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黎氏的矛头肯定是指向陈凡。 他们是害怕有地煞迁怒，但同时也有见不得人好的心里。 现在陈凡以及帮他抓鱼的人，过得那么好，他们心里就不舒服，就妒忌。 “嗯！”黎氏清着嗓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钱六。 钱六以及他身后的人，都是满腔怒火，但是又没办法，张莲花的话已经把他们堵得死死的。 “我们这个村本来……” “我们这个村本来就是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 一道清脆人声音打断了黎氏的话。 寻着声音望过去，陈大丫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我们村将来会出一个能文能武的大贵胄，位列朝中群臣之首,这话是三清观的道长亲自说的。”陈大丫迳直走到张莲花面前，“侄女没说错吧，婶婶。” “现在说村里有人可能冲撞地煞的事，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宏才嫂子也算是你的长辈，长辈说话，怎能随随便便打断。” 张莲花一改平常大家娘子慈眉善目的模样，出口就厉声教训陈大丫。 黎氏就要说出陈凡撞地煞的事了，可不能让这陈大丫给搅黄。 今天一定要借机弄趴陈凡，就算不把他弄死，也要他脱层皮。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哎！”陈大丫叹气摇头。 “以前我就老听我娘说，一孕傻三年，之前我还不信呢，现在听婶婶这话，是真信了，婶婶，你这种情况得早点找大夫抓药吃，不然以后就越来越糊涂了。” “莲花嫂子！”黎氏凑到张莲花耳边，“她好像说你是傻子，而且是病得早点治。” 黎氏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其实村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张莲花恼羞成怒，“陈大丫，你什么意思？” 当初能让陈江休了赵小红，陈大丫哪能那么容易被张莲花吓到，她委屈又无辜。 “婶婶，你怎么生气了，侄女是真的担心您，早点找大夫，早点治好，不要拖。” 张莲花当初也是斗赢赵小红的人，她很快就平静下来，看着陈大丫微笑着问。 “那你倒是说说，你婶婶我哪里傻了？” 陈大丫也笑了，她前面铺垫了那么多，等的就是张莲花这句话。 “我说嘛！” 陈大丫一副心疼张莲花的神色。 “婶婶，您真是糊涂了，三清观的道长不是也是说了吗？能作为群臣之首的大贵胄，不是天上的文曲星就是武曲星下凡，甚至还可能是上神一类的仙家，刚刚大家说什么，村后头的山上有可能有地煞？” “地煞，婶婶你觉得它敢在仙家之地逗留吗？” “这……”张莲花已经反应过来，陈大丫一直给她下套，但为时已晚。 “大丫说的没错！”赶来的莫根生立即大声附和。 “地煞对于我们凡人来说，是很可怕，可是面对于天上的仙家，他算什么东西，见着仙家他还不跑得远远的。” “婶婶，这里风大，对你的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陈大丫乘胜追击，“大家伙也是一样，早些回去吧。” “对！”钱六嗓子一嚎，“散了吧！” 看着陆陆续续离去的村民，陈大丫暗暗地松了口气。 刚刚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不然冲撞地煞这个罪名，一定落到他身上。 从张莲花出口后，陈江就拿着一本书，坐在正堂里读。 读书的时候眼睛一直膘往一墙之隔的陈凡家，似乎在等陈凡家发生一些比较大的动静。 后来，他没等到什么大动静，妻子张莲花却抱着儿子一脸泄气地回来了。 陈江脸微露失望。 “死娘们，大冷天的，又抱着儿子到村口八卦去了？” 陈江生气地甩脸回屋。 在外面被陈大丫说是傻子，回来又被陈江大骂的张莲花，既委屈又丧气地坐在那里。 晚上，陈凡听起这事，心里也很震撼。 在书本上就看到古人迷信的事，和亲耳听到还是有所不同。 今天这事，如果在场的不是陈大丫而是他，他未必怼得过张莲花。 因为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会想到用什么文曲星武曲星上神之类的回怼，他估计直接说科学。 看来古代的生活，远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简单，他还要多学习学习。 第二天一亮，陈凡就把这事忘了。 因为这一天后，他变得更忙。 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前些天订的瓦片和梁木全都已经送到村里，把每天送鱼的事交给陈平和钱六后，陈凡就忙修缮房子的事。 除了他自己的房子，还有秦德厚的，秦德厚原本那屋是再住了。 好在只有两个老人，建两间小房就够住，如果不是，时间和银子都跟不上。 陈凡在三和村和秦家村之间来来回回转了十来天，总算是在大雪封路之前，把两边的房屋修好。 翻修房子期间，陈凡一家在陈平家借住，今天终于可以搬回去了。 洗漱后。 秦月楚第一个爬到在炕上，高兴的她在新炕上滚来滚去。 这段日子，在陈凡和秦月姣秦月柔的爱护，以及二丫的陪伴之下，秦月楚开朗了起来，终于跟一般十岁小女孩无差别。 秦月柔第二个上炕，她躺的炕上，张着双臂看着崭新的屋顶，舒服地感慨，“终于回来了，真是舒服呀，金窝银窝还是不如自己狗窝呀。” “四姐你乱讲！”秦月楚嘟嘟嘴很不高兴，“我们家现在这么漂亮，怎么是狗窝呢？” “我只是打个比方。” “打个比方也不行，你马上改过来！”秦月楚一脸的倔强，非要秦月柔改过来。 “我要是不呢？”秦月柔逗起秦月楚来，也只有逗秦月楚的时候，秦月柔才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四姐，你快改！”秦月楚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她们姐妹几个好不容易走才到今天，才盼回了陈凡这个浪子回头，才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她不同意自个姐姐说这是狗窝。 “好了！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那么好斗嘴，尤其是你。” 秦月姣轻拍了一下秦月柔的头，“整整大了小楚六岁，都能给家主开枝散叶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三姐，你就是拉偏架，就是偏心小楚。”秦月柔侧过脸，不理秦月姣。 “谁让你是姐姐！”秦月楚得意地朝秦月柔扮鬼脸。 “三姐，你也上来！”秦月楚把秦月姣拉上炕。 三姐妹躺在炕上靠在一起，看着崭新的屋顶。 “这梁木那么结实，这瓦做得那么好，铺得那么厚，不用再担心下大雪会把房顶压跨了。” 秦月柔一脸的感慨，去年冬天只不过下了一场中雪，这屋顶都摇摇坠坠的。 去年下中雪的那个晚上，陈凡喝的伶仃大醉，躺在炕上不省人事。 她和秦月姣不能上炕，姐妹俩抱在一起缩在角落，听着屋顶被雪压得嘎叽嘎叽的声音，心惊胆战的度过了那个晚上。 “也不用担心下雨了！” 秦月姣接上秦月柔的话。 这屋，没有修缮之前，只要一下雨，就是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她们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桶、盆，甚至连碗都拿来接雨，但是还接不完，屋内还有很多处漏雨的地方。 “也不用再害怕下雨天被家主打了。” 秦月柔说这话时，眼眶红红的。 每当下雨天，原主就莫名的心情烦躁，一定要打一顿秦家姐妹气才顺。 秦月姣侧身抱住秦月柔，轻轻地拍打她的肩膀。 秦月楚看了一会两个姐姐，最后缓缓地靠在秦月姣的背上。 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两个姐姐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这段时间从二丫断断续续的话当中，得知她曾经怨恨不去解救自己的两个姐姐，过得并不比她好多少。 四姐的腿被打断，还差点被卖到怡春院。 三姐虽然身手好，可是也不敢反抗，只能跟着四姐一起挨打，她经常帮四姐挡打，身上的伤其实比四姐还多。 只不过是身体的底子好，才不致残而已。 “姐姐们，我以前不应该怨你们，你们以前也过得不好。” 秦月楚这话一出，秦月柔再也崩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地流，呜呜地得哭起来。 她一哭秦月楚也跟着哭。 秦月姣的眼眶也红起来，但是她马上清醒。 “哎，你们真是的。”秦月姣拍拍两自己两个妹妹。 “今天我们等于住新房子，这么大喜的日子，你们却哭得那么伤心，等会家主要是看见了，肯定不高兴。” 秦月姣把陈凡搬出来了，秦月柔和秦月楚急忙抹眼泪。 其实她们的话，她们的泪，陈凡已经听到看到了。 他最后一个洗漱，回来时听到姐妹几个话，就站在外面没有进来。 过去的日子她们过得那么苦，总是要宣泄出来的。 他在，她们就不好意思。 “家主！” 说起陈凡，秦月姣下意识地看向门外，还真的看到陈凡，她急忙喊一声。 秦月柔和秦月楚急忙扭身背对着房门抹眼泪。 陈凡挑帘走进去。 屋里气氛有些紧张，眼睛还那么红，秦月柔和秦月楚背对陈凡，不敢转身面对他，秦月姣小心翼翼的看着陈凡，她知道陈凡一定不是刚好到。 修缮的房子，跟新建的房子是一样，第一天住进来就哭是忌讳。 “这是怎么了，月柔和小楚哭了？” “家主……” 秦月姣想跟陈凡解释，被陈凡打断了。 “月姣，你是不是又欺负两个妹妹了？说过你多少回了，不要仗着自己有点身手就欺负妹妹，下回再让我看到，管你多少岁我都打你屁股。” 陈凡的一句，谴责式的调侃化解了屋内紧张的气氛。 “嗯！” 秦月楚转过身，看着陈凡委屈地道，“家主，姐姐们老是欺负我。” “小楚！”秦月柔也转过身，瞪着秦月禁，“我可没有欺负你，明明是三姐，而且我也被她欺负了。” 秦月姣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妹妹。 好家伙，她真是有两个“好妹妹”。 不过，秦月姣也不敢反驳，因为平时她确实挺爱逗自己的两个妹妹。 陈凡轻打了一下秦月姣的屁股，“以后不许再欺负妹妹们。” 秦月柔和秦月楚的不安是缓解了。 可是秦月姣整个人就不好了，那么大了还被自己的家主打屁…… 她瞪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妹妹，然后脸红通通地上炕躺下。 陈凡也上炕。 秦月柔急忙打开棉被，打算给陈凡暖被窝，陈凡抓住秦月柔的手。 “不急！” “我看你们好像挺开心的，今天应该也不会睡得那么早，房子修好了，但是家里空空的，我们就来聊聊家里都应该添置些什么家具吧。” 一说到添置家具，姐妹仨更是睡不着了，围在陈凡身边兴奋地说起来。 “炒锅，家里的炒锅用好久了，边上已经有破洞，炒菜的时候很不方便，要买一个新的。” 天天做饭的秦月柔第一个说。 “好！”陈凡点头，“买！” 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家里的碗筷不多，且还旧也要添置一套新的。” “行！” “还有那个米缸，也要……” “四姐怎么都是你说呀，我这边也有东西要买。”秦月楚很不乐意地嘟嘴。 “好好，月柔你暂停，轮到小楚说。” 陈凡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小孩子。 “家主，我要买一个柜子，家里现在只有一个，而且又旧又小，都放不下几件衣服。” 家里的衣服是秦月柔和秦月楚一起洗的，但是晒衣服收衣服叠衣服这些比较轻的活，就是秦月楚做。 “嗯，小楚说的对，柜子确实是要买，但是……”陈凡看了看姐妹三个，“一个不够，最少得买五个。” “五个？”姐妹仨一脸的惊讶，“太多了吧。” “家主，我们现在的生活虽然是好了，银钱也多起来，可是也不经这么花呀。” 小财迷秦月柔又开始念叨了。 “不多，五个柜子，一个专门装被子之类的，另外四个，我们每人一个。” “每人一个？我们哪来那么多衣服装？” “有的。”陈凡看着自己的妻子们，郑重地道。 “以后，我要给你们买好多好多衣服，把你们的衣柜都塞得满满的，让你们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上天眷顾他，让他拥有这么美丽动人的妻子。 他就不应该辜负上天的眷顾，让她们过上好生活，每天吃得饱饱的，穿的漂漂亮亮的是他的责任。 “家主……” 秦家姐妹哽咽。 秦月柔很肯定，陈凡变好之后，她比陈凡没变好之前流的眼泪还要多。 秦月楚也是一样，在吕兴发的手里时，她过得那么惨，都没流过一滴泪，可是回到陈凡身边没几天，哭了一次又一次。 秦月姣更是一样，她性格要强，做事雷厉风行，而且还是姐姐，小的时候父母去世，大了被分给陈凡，再后来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卖，她都没哭过。 可从陈凡掉山沟醒来后，眼睛老是涩涩的，想流眼泪。 “又来，不许哭，今天我们等于是住新房，不能哭。” 陈凡也怕她们哭，他见不得女子流眼泪。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直接听哇声一片。 “好了好了！”陈凡急忙转移话题，“还有呢，买了柜子之后就没有东西要买了吗？” “家主，米，米……”抹泪抽泣的秦月柔米了半天都没说下一个字。 “瞧瞧！”陈凡心疼的帮秦月柔抹眼泪，“我的小财迷都变成小结巴了。” 秦月柔娇嗔地拍掉陈凡的手，“家主你就是坏，我才不是小结巴，是家里的米缸要买新的。” “嗯，还有吗？” “还有桌子和凳子，都应该买新的，我们的房子现在修的那么好，再用那么旧的桌子和椅子，就显得很不好看。” “对，说得对，必须要全新的。” “还要买一盏马灯，现在的油灯不够亮，风一吹还晃动，家主常常看书到很晚，那样对家主的眼睛不好。” “想不到哦。”陈凡有些感动的揉揉秦月楚的头发，“我们小楚年纪小小的，却那么懂得关心人。” 这是陈凡第一次称赞她，秦月楚小脸有些红还有些小得意。 “你呢？” 陈凡扭头问一直没有出声的秦月姣，“你没有东西要添置吗？” “妾身没有！” 秦月姣扭头不看陈凡，模样有点酷酷的。 其实她有东西想添置，但是说出来，陈凡也不会答应买，因为他说过。 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要换一副新弓箭吗？” 秦月姣猛地回头，愣愣地看了陈凡许久才开口。 “我……不要！” 以前陈凡就三声五令，说她一个姑娘家家用什么弓箭。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准她碰自己的箭了，她担心陈凡只是测试她。 “真不要？那就算……” “真的吗？”秦月姣都差不多扑到陈凡身上了。 陈凡微微低头，就看到秦月姣那张绝美的脸庞，双瞳剪水般的眸子填满了期盼，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陈凡忍不住轻点了一下秦月姣的鼻尖，“真的。” 他不是古代人，思想没有那么迂腐，什么女子不能文不能武，那就是放屁。 之前不给她用，是因为她对他戒备心太重了，而且性格比较冲动，怕她闹出事才不给她用。 现在无需担心了。 古代不同现代，时常会有猛兽出没，加上现在光景不好，治安混乱，有弓箭在身上可以防身。 “谢……谢家主，我要……” 秦月姣开始在那里歪着头叭叭地说，她要哪间铺的，要哪种弓哪种箭。 说完没多久又否定自己的选择重新选。 “好了！”陈凡笑笑，制止秦月姣，“你这样纠结能纠结到天亮，我们明天到铺子后，一个一个的看不就行了吗？” “嗯！”秦月姣应的干脆，“我听家主的。” 陈凡掰着手指总结，“被子和衣服之前我们已经做不少，不用买也可以了，现在要买新锅新碗，新柜子，新桌椅，新的洗漱皿器。” “就是这些东西的吗？还需要买什么吗？” 秦月姣和秦月楚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陈凡看向没有摇头的秦月柔，“月柔，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要吗？” “没有了，但是……”秦月柔温婉的眸子有犹豫之色。 “但是什么呢。” 秦月柔每每说话，声音都是轻轻软软的，陈凡跟她说话，都情不自禁地降低语调，“想要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我买得起都买。” “不是要买东西！”秦月柔微微摇头，一颦一动之间，无不是在诠释温婉一词。 “家主，我们房子重新修缮，家具也买新的，就跟新居无异，按习惯我们应该请一些亲朋好友来贺新居。” “哦！” 陈凡连连点头，“对对，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 家里真是需要有一个温婉懂事细心的妻子啊。 “说起贺新居，我也想起另外一件事。”陈凡目光落在几姐妹头上的发髻上。 她们发髻上有很简单的绳子绑着。 “如今我们生活好起来，你们也不能像以前那么素，这几天去采买东西的时候，你们要买一些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 “不用不用！” 姐妹仨异口同声。 这个太费钱了，她几个只不过是农妇，没必要买这些。 “买！这些命令，每人至少五样。” 这么如花似玉的妻子，不打扮打扮真是暴殄天物。 他都听二丫说了，以前村里的小媳妇就喜欢欺负秦家姐妹，还笑话她们穷，一件首饰都没有。 他现在不止让她们有首饰，还要让她们的首饰比村里的其他小媳妇，要多要好。 第170章 第一百七十章 “那我要一个有珠花的簪子就好了。” 秦月柔温婉娴静的小脸上，抹上一层甜甜的笑容。 珠花两字，透露了她的爱美之心。 “只是一个带珠花的簪子怎么行？我说了要五种就必须要五种。” “家主说得对。”秦月楚小脸一歪，黑珍珠般眼睛盯着秦月柔。 “四姐，你生的那么美丽，只有簪子确实不行，必须加上步摇、华胜、臂钏、宫绦这些。” “不行不行，这些都是大户人家的大娘子和千金小姐们才能戴的，我要是带了就太招摇。” “不适合的，我们现在先不买，适合的你们明天买，等以后我们成为大户人家了，月楚说的那些通通都补上。” 陈凡后半段话，既是对自己的妻子们说，也是对自己说。 “给小楚买个花样简单一点的璎珞吧。”秦月柔道。 璎珞和小孩子的护身项圈有点像，现在买护身项圈她肯定不愿意。 “嗯，还有买红绳，给小楚个双丫髻，她现在的梳装都不像个小孩。” “我才不，我现在又不是小孩。” 秦月楚气鼓鼓地看着秦月姣。 “你跟二丫一样怎么不是小孩？” “才不一样，我明明大她两岁，再过几年，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 两个人姐姐同时把脸怼到她的面前，秦月楚一张小脸又羞又臊，小脚一跺扭头不理自己的姐姐们，“哼，你们两个欺负我。” 秦月姣秦月柔相视一笑。 “三姐，你呢，你买什么？” “我背着弓箭，经常赶马车之类的，发簪手镯步摇，这些都不适合我，我买几把笄吧。” 笄是簪子中最简单的一种，用来插住挽起的头发。 “不好！”秦月柔摇头，“着实素了，加多把钗子吧，跟家主外出，太素家主脸面不好。” “行，我听四妹你的，明天你帮我买吧。” “四妹，我想要两朵珠花吧。” “当然可以呀。” 三姐妹又凑在一起选首饰了，首饰这些陈凡听不懂，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哎呀”秦月柔一拍手，“我们只顾着买自己的，家主的也要买。” “我，我一个大男人要买什么首饰？” “不是首饰，要给您制作几套锦衣，我们身份虽然不显赫，可如今家主您也与以往大不同，时常还跟李少一起出入，穿太素不好。” “你安排吧，我都听你的。” “给家主订一个发髻吧。” “还有带钩，也要做一个。” 三姐妹从自己的首饰聊到陈凡衣着装饰。 发髻是古代男主用来束发的簪髻。 带钩是古代贵族和文人武士所系腰带的挂钩，又称“犀比”，用青铜黄金、白银、铁、玉等铸造。 带钩也要分/身份等级，像陈凡现在的身份，只能用青铜锻造的带钩。 “我们的院子挺大的，应该在西边圈一个角落，买些鸡鸭回来养。” “这样好，我们现在生活虽然好了一些，但总不能什么都买。” “今天已经开始下雪了，再过几天，雪就得封山了吧，到时候有银钱也没办法出去买东西。” 姐妹仨从衣服首饰聊到家禽。 陈凡一旁听着，刚开始还听着津津有味的，后来眼皮越来越重…… 公鸡打鸣的时候，陈凡醒了。 翻个身打算起床，可他刚刚翻身，就僵住原地。 第171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嗯。” 一道慵懒娇柔的呢哝声，从陈凡的怀里传出来，有个软柔温暖的东西，在怀里微微蠕动着。 陈凡一动，又哼哼唧唧地继续往他怀里拱，枕进他的臂弯。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清甜甜的香气萦绕鼻尖。 这是…… “冷~”呢喃声软绵轻缓。 是秦月柔的声音。 嗯？ 她怎么睡在他怀里？ 陈凡本能地往后退一些，想弄清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他刚刚退…… 有一只小脚从另一侧搭到他的肚子上。 陈凡回头，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闯入他的眼帘。 十岁的小孩能有什么睡相，一只脚刚搭上陈凡的肚子，别一只脚又搭上去了。 整个人完全横着，睡相极其霸道。 “小楚，别乱动！” 最边上的秦月姣拍了一巴掌秦月楚，转身继续睡。 “家主！” 刚刚转身的秦月姣突然坐起来。 瞧见在陈凡睡得横七竖八的妹妹时，脸色一惊。 “四妹，小楚，快起来了，你们压着家主了！” 秦月柔闭着眼的长睫毛微微颤动，揉着睡眼朦胧的眼，“三姐，不要吵，我还……” 星辰般的大眼睛一怔一怔地看着，和自己几乎脸怼脸的陈凡，细白的小手本能地抓紧陈凡的手臂。 陈凡笑得有些痛苦，“我这手，恐怕都被你枕了一个晚上，再不起来，你家主我的手就要废了！” “啊，哦哦！” 秦月柔急忙爬起来，小脸又囧又红，坐在那里，看着慌乱无比地看着陈凡，不知道说什么好。 与此同时，脚蹬在陈凡肚子上的秦月楚被秦月姣拎起来。 “三姐，你做什么，我还要睡。” “睡什么睡，你知道刚刚你的脚搭到哪里了吗？” “我……” 被秦月姣那么一吼，秦月楚清醒了许多，当她看到陈凡，跟秦月柔一样除了慌得不得了，还多了一丝惧色。 秦月姣按着自己两个妹妹的脑袋跟陈凡道歉，“家主，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昨天晚上聊得太开心，竟不知这样就睡着了。” 陈凡坐起来，扭扭脖子，晃晃酸麻的手臂，这一夜睡得确实身体有点疲惫。 陈凡不出声，还那么疲惫，姐妹仨更害怕了，尤其是秦月柔和秦月楚。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快跟家主道歉。”秦月姣又按着她们给陈凡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瞧着瑟瑟发抖，兵荒马乱的三姐妹，本来还想吓她们一下的陈凡，终究是没忍心。 “好啦，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们又没有错，昨晚我也没回我的位置睡，你们的声音真好听，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不怕你们笑话，昨晚还是我掉山沟，醒来之后睡得最踏实的一个晚上。” 手臂虽然被枕麻了，被挤在中间，身体也有些僵硬。 但是精神却格外的好。 陈凡睡眠比较浅，平常夜里都会醒来一两次，可是昨晚没有。 “再说了，以后总要睡一起的，难道……都不要给我生小孩吗？” 陈凡此话一出，他面前的小姐妹脸色炸红，比刚刚还要紧张无措。 嫁给他一年多了。 他还未曾碰过她们。 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说到男女之事，这几姐妹，一个比一个胆小，一个比一个害羞。 算了，不逗她们了。 陈凡先下炕，回头发现几姐妹还在炕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天都完全亮了，不要去县城添置新家具，新首饰了吗？都坐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束发。” 古人男性都留长发，穿越过来那么久，都弄不明白。 其实不仅仅陈凡不会束发，大庆王朝大部份男子都不会束发。 大庆王朝的男人，娶妻前母亲帮其束发，娶妻后妻子帮其束发。 如果陈凡早起，他就是用根绳随便绑绑，等秦家姐妹醒了之后，再让她们帮他束发。 “家主，妾身马上来！” 秦月柔慌里慌张地下炕，如果不是陈凡及时扶住，都摔跟头了。 “慢点。”陈凡低头叮嘱。 不用看，怀里人儿的小脸此时肯定又是烟红一片。 “谢谢家主。” 秦月柔的声音，仍旧是细婉轻绵。 打水给陈凡洗好脸，换好衣服后，秦月柔开始给陈凡束发。 秦月柔每天帮陈凡束发，都要花将近十分钟。 刚开始的这个时候，秦月姣总是为她捏一把汗，她那么慢，担心陈凡生气。 后来发现陈凡不生气后，才稍稍地缓了口气。 秦月姣和陈凡都以为秦月柔是动作慢，其实只有秦月柔自己才清楚。 她慢，是因为想借机近距离多看陈凡一会儿。 家主的母亲去世比较早，他被迫自己束发，结果可想而知，都是乱七八糟的。 秦家姐妹进门后，因为心理疾病问题，他又很厌恶她们，头发依然是自己束，整个人依旧看上去是乱七八糟脏兮兮的。 直到现代的陈凡穿越过来，好好收拾后，才发现原来陈凡长得相当的清俊。 秦月柔迷上陈凡，可是平常她又不敢不好意思一直盯着陈凡看，只有帮他束发的时候，可以近距离无所顾忌地看着他。 透过铜镜，陈凡发现秦月柔又盯着他出神。 刚开始他确实以为秦月柔是慢，后来就发现她是故意的。 他没有戳穿小姑娘的用意。 而且，自己的妻子被自己迷住，哪个男人心里不自豪呢？ 与此同时，陈凡发现秦月柔的束发技巧比一般小媳妇束的好，她束得特别的周正。 秦月柔帮他束发后，他跟村里的男子气质都不同了，钱六他们还说，陈凡束发后像大户人家的公子。 钱六这个说法，在李山那里也得到了验证。 李山说他，如果他不是认识陈凡，还以为是哪个大人家的公子呢。 闲暇的时候，陈凡问起秦月柔束发的手艺跟谁学的。 秦月柔回，是自己的母亲教的。 在她的记忆中，她的母亲哪怕粗布旧衣，她也会洗得干干净净，把她父亲收拾地整整齐齐的。 母亲除了把父亲收拾的整齐，还教会父亲认字。 她们姐妹识字，也是她们母亲教的。 陈凡疑惑连问，你们的外婆家，是不是优渥的人家。 秦月柔摇摇头，母亲在世的时候她从来不提外婆家，她稍长大一些后问阿爷阿奶，阿爷阿奶告诉她，她的母亲只是一般的农妇。 束发比较好，只是她们的外婆以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陈凡觉得没那么简单，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这个丈母娘，肯定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四妹，怎么今天比昨天还慢？是不是家主不生气你就越发的放肆，再这样，让小楚给家主束发好了。” 秦月姣的声音，把同时神游的陈凡和秦月柔拉了回来。 …… 反正要去买东西，陈凡就放陈平一天的假，今天他亲自送鱼过去。 除了送鱼，他还有一件事跟李山谈。 就是如果大雪封路的话，鱼他恐怕就不能供应上，要李山写个保证，路通之后，鱼还得他继续供。 李山倒也爽快。 他说，要是大雪封路，陈凡无法供鱼，他就暂时不卖鱼，等陈凡能正常供鱼后继续卖。 在商言商。 李山答应得那么爽快，并不完全是义气。 至于鱼仔厂，快过年了，该出的货也全出完了，陈凡跟李山提议，就暂时放假，开年后再开工，让姑娘们回家过个肥年。 八妞没有回家，也没去陈凡家，陈凡拗不过她，买了过冬过年要用的粮食物品等，然后接她母亲到厂里来，让她们母亲在厂里过年。 大雪就终究封路了。 穿越过来后，陈凡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地为生活奔波，趁着大雪封路，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房子修好，粮也屯好了，这个冬应该没问题。 吃过早饭后，陈凡靠窗边休息。 屋外鹅毛般的大雪，没完没了的往下落。 都说瑞雪兆丰年。 可是这瑞雪背后，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对于屯足了米粮的人来说，就是瑞雪，没能屯够米粮的来说，侧是灾雪。 没办法出去找吃，都不一定活得到开来，来年的丰收对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从第一场雪开始，每次到县里，陈凡就发现，沿街讨乞的人越来越多了。 陈凡看着虽然心里难受，但他也无能为力，他是人不是神，把沙和村将近二十户的特困户拉起来，已经相当不错了。 嗨！陈凡自嘲地笑笑，他又不是大庆的皇帝，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忧国忧民这种事，还轮到他操心，带着自己的妻子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陈凡扭头寻找秦家姐妹的身影。 秦月姣和秦月柔一左一右地坐在门边。 秦月柔开始做过年的新衣服。 秦月姣在擦拭新买的弓箭。 抬头刚好与对方的目光相撞时，两人相视一笑。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两人的内心踏实且宁静。 这是从未有过的。 院子里传出来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是秦月楚和二丫在打雪仗。 秦月柔同时被秦月楚的笑声吸引了过去。 “好久没听到小楚笑得那么开心了！”秦月柔感慨。 “是呀！” 秦月姣也停下擦拭弓箭的动作，抬头看向在院子里奔跑的秦月楚。 事实上，是从来没有听过秦月楚笑得那么开心。 以前的她们，粮食不足，衣着单薄踏实，怎么可能有这种玩闹与宁静的情景。 这个冬季的幸福，都来源于…… 秦月姣和秦月柔心有灵犀地看向陈凡，刚好与看上她们的陈凡目光相撞。 “怎么了吗？” 陈凡问同时看向自己的姐妹俩。 两姐妹又同时摇头，“家主，没啥事。” “那你俩去地窖看看酸菜，和烟熏的鱼和肉都怎么样了。” 陈凡边说边下炕，“我去一趟大伯家，看看他选好日子了没有？” 入乡随俗嘛，请客温居的日子得选一个黄道吉日。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雪已经封路，没办法去买新鲜的食材。 烟熏的鱼和熏肉也是一道菜。 “小凡。” “凡哥。” 去陈平家的路上，不停地有人跟陈凡打招呼。 以前到陈平家，只花五六分钟，现在最少要花上十分钟，就因为要回应跟他打招呼的人。 除了极其不待见陈凡的人，现在村里大多数的人都对陈凡很客气。 那些不待见陈凡的人，如其说不待见，不如说是妒忌。 以前他们整天拿来嘲笑的人，现在比过得比他们好，而且不仅好一点点，他们现在就算是踮起脚，也够不到陈凡的水平。 如今陈凡在村里，已经远超陈江这种富户，几乎和村长齐平。 陈凡到的时候，陈平刚来从邻村回来，他去找马仙算日子。 “小凡。” 陈凡跟陈平告别准备回家的时候，陈平叫住他。 等陈凡回头之后，他又犹犹豫豫的，想说好像又不敢说。 “大伯，你有什么事就吧。” “小凡，过去你阿爷和阿奶江叔确实不大待见你，但是那个时候你实在也是混了些，他们终究还是你阿爷阿奶，平常不大来往也没什么，但是你温居请客一事，他们还是要请的。” “不然，你再厉害，人家也说你忘祖。” 这里的人跟华夏的古人差不多，讲究礼仪廉耻，重老护幼。 不管陈福和周氏以前对陈凡怎么样，总是对他们不闻不问的话，总会遭人非议的。 “大伯知道，流言蜚语你从来不在意，但是你再怎么不在意，也挡不住悠悠众口，到时候别人为难不了你，背地里偷偷为难你的媳妇们可就不好了，你总不能时时刻刻跟在她们身边吧。” “大伯我知道了，我会请他们。” 陈平说的对，他不在乎，是因为他从现代穿越过来，可秦家姐妹是个时代的人，流言蜚语她们未必能顶得住。 “还有家族的其它叔公们，也该请的。”陈平声音缓和，就像是个循循教导自己儿子的父亲。 他没有儿子，陈凡没有父母，这段时间，陈平确实把陈凡当儿子看待。 “我听大伯的。” 少树敌，多交友，放在任何时代都适宜。 他既是陈家的人，还是应该改善改善和族人的关系。 这段时间陈凡混得风生水起，陈家的其他人早就想来找陈凡了，只是以前给过陈凡太多不好脸色，不好意思过来。 陈凡一去找他们，马上迎着笑脸出来。 这次温居，陈凡请了整个陈家家族的人，还请了村长以及学堂先生这些在村里比较有声望的人家。 请完上述这些人以后，陈凡就去找算去请钱六朱志安他们。 请了那么多人，总得有人干活，陈凡想请他们帮忙，结果他还没出门，钱六他们就来了。 他们从陈平那里听到陈凡温居的日子已经确定，就马上来找陈凡。 温居宴请的人不少，总是要有人干活的，他们就是要来帮忙的。 陈凡提出，每个人给他们十文辛苦费，结果他刚开口，就被钱六骂回来。 说陈凡不把他们当兄弟，他带着他们致富，帮了他们那么多忙，他却不让他们帮他。 陈凡一个人说不过那么多个人，只能说谢谢。 …… 大庆嘉和八年，十二十八日，小寒，宜入居。 陈凡贺新居选在这天。 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将近卯时的时候，陈凡家外面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钱六朱志安他们扛着一头已经杀好的猪，来到陈凡家的大门外面等待入室的时辰。 猪是陈凡大路封山之前买的。 这几天一直寄养在陈平家。 “卯时已到！”陈家的族老三叔公陈信站在门边报时。 钱六的声音紧跟着在三叔公后面，他朝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嚎了一嗓子，“入室！” “家主！”秦月楚在陈凡身边蹦蹦跳跳，“快点鞭炮，快点鞭炮！” “好勒。” 受到感染，陈凡也很高兴，他拿着一支的香，伸向挂在门上那一排长长的鞭炮。 “入室了，入室了！” 在一阵阵欢呼声和鞭炮噼里啪啦的声中，钱六他们就扛着猪走进陈凡家。 贺新居从这一刻开始。 跟在钱六他们身后，进到陈凡家的是陈家家族的一帮小媳妇们。 农村人办酒席，年轻力壮的男子，杀猪，杀鸡，杀鸭，做厨；小媳妇们则拔鸡毛，拔鸭毛，洗菜，洗碗，上菜。 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 天亮后，陈家的族老陆陆续续地到，族老到后不久，村长和村长儿子也带着村里一干长辈到来。 老人们又带来了好多小孩。 陈凡把客人引到堂屋坐下，秦月姣和秦月柔给客人斟茶倒水。 当她们把花生瓜子糖果摆上桌的时候，小孩们开心地哄抢起来。 看着开心地吃零食孩子们。 老人们感慨。 “那么多零食，小凡真是有心了。” “可不单只有心，他也有这个实力。” “也是，现在敢这么摆零食的，估计也只有村长啦。” “别别！”村长连连摇手，“我现在可比不上陈凡喽。” “村长，您谦虚了，侄儿怎么也赶不上。”陈凡连忙给村长敬茶。 “可不是谦虚，是后生可畏。” “你们都厉害都厉害。”陈凡边上的三叔公当和事佬。 “是呀，都厉害都厉害。”陈福再次走到陈凡身边。 对，是再次。 今天陈福来的比钱六他们还早，一到陈凡家，就一直凑到陈凡身边。 陈凡并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他听陈平的，把陈福陈江他们都请来，不给黑脸就已经给足他们面子了，想让他真心把他们当爷爷和叔叔看待是不可能的。 所以陈福凑上来的时候，陈凡都有意移开。 陈福这人本事不大，但是爱出风头，脸皮还厚，这种时候陈福怎么可能放过。 他才不管陈凡，平凡到哪他就走到哪，以陈凡祖父的身份大出风头。 他特意站在陈凡和三叔公中间，把他们隔开，把三叔公往外挤，意思就是，他才是陈凡的正头爷爷。 “你家永年，现在不得了啊，诗文一直写得很好，明年再考，肯定能考上童生。” 说着，陈福看向学堂的先生，“是吧，钱夫子。” 钱夫子微笑着点点头，“永年今年的功课不错，明年大有希望中秀才。” 陈福这么夸钱永年，其实内心是藏着小九九的。 钱永年今年二十二了，他八岁蒙学，十二岁就开始参加科考，考了十年去年才考上童生。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陈江虽然现在还不是童生，但是他十六岁开始蒙学，去年还断了一年，等于才蒙学两年，没考上很正常。 况且钱夫子跟他说了，这段时间以来，陈江的诗文进步巨大，就现在陈江的水平，考上童生肯定没问题。 村长老狐狸了，又怎么听不出陈福的小九九，不过他情商比陈福高。 今天是陈凡的局，就给他这点面子。 “福兄呀，你才是最有福气的人，文有陈江，商有陈凡。” “唉！这有什么，还是不能跟您家比呀。” 陈福嘴上谦虚，心里却得意的很，他的目光落在右侧那一桌上。 那桌坐的都是村里去学堂上课的青年。 古代讲究士农工商，读书人地位确实要高。 同样年龄，他们不用去干活，还跟长辈们坐一屋，跟长辈们享受同等待遇。 与陈福得意炫耀的心情不同，此时陈江的心里有些拐扭。 也就一个多月前，整个陈家家族的中心就是他，现在这个中心居然多了一个，而且这个人还是陈凡。 陈凡有什么，大字不识几个，不过是卖了几条鱼，就跟他平起平住了。 和陈江一桌的人，大多和他心情差不多。 陈凡挣再多的钱，房屋修的再好，家具买的再新，也不过是目不识丁的商人。 而且还是个小商人。 今天要不是家里的长者要他们来，他们肯定不来。 这只是这一纵书生自命清高而已，到来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开开心心。 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勾起无数馋虫。 除了村长家，现在村里有谁家能一下做那么多肉。 院子外面，已经干完活的女人们凑在一起七嘴八舌。 “杀了一头猪，还杀了好多只鸡，陈凡真是大方呀。” “陈凡现在真是不错。” “对了，去年我觉得陈江的房子修的好，我现在感觉陈凡的修得更好。” “不用觉得，本来就是。” “陈凡现在对媳妇也真的是很好，我都瞧见了，重活他都不让秦家姐妹干。” “没想到他掉山沟之后，本来就能大彻大悟。” “还真是运气好呀，会不会是遇到山神了？” “山神？有可能哦。” 女人们的话，传进堂屋。 “你们都没活干了吗？”三叔公陈信有些尴尬，说的最大声的正是他儿媳妇。 “哎！”村长制止陈信，“今天那么喜庆的日子，你就让她们说吧，山神一事说得是玄乎了点，但是小凡现在确实变好了，还带着那么多村民致富，他现在就是我们村的福星。” “村长说得对，陈凡这孩子现在确实不错。” 屋里的客人纷纷跟着称赞起陈凡来。 在屋给客人们倒茶的秦月姣和秦月柔，感动又自豪。 真没有想到，他们的她家主，也跟陈江一样，得到了全村长者们的赞赏。 “开席！” 钱六一句开席打断了女人们的聊天，她们纷纷走进厨房端菜上桌。 客人们也陆陆续续入座。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从外面哭嚎着冲进陈凡的家里。 人们定眼一瞧，冲进来的人，正是村长的儿媳妇莫氏。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云英，你这是做甚？” 钱永年急忙迎出去，冲着莫云英怒吼，“没见这正办喜事吗，你在这嚎什么？” 人家在办新居喜宴，自个媳妇突然哭着喊着跑进来，太失礼了。 而且一点形象都没有。 冲进来的莫云英束发的簪子早已掉落，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婆子。 “家主，荣哥儿，我们荣哥儿，我们荣哥儿，他，他……” 莫云英脸色苍白，表情惊惧慌乱，语无伦次的，他了半天硬是没说得下去。 “他什么他呀？荣哥儿怎么了？你倒是说呀！”钱永年皱眉大怒。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今天真是失大礼了，以后村里人都怎么看他。 “永年，吼什么吼！” 看到莫云英这种状态，村长走出来怒斥钱永年，阅历丰富的他感觉荣哥儿一定出了事情。 村长就钱永年一个儿子。 钱永年十五岁那年，村长就开始给他娶妻，几年间就给娶了五个妻子，那五个妻子，接连生出了七八个孩子，就是没有一个带把的。 去年初又娶了第六个，这第六个就是莫云英。 这莫云英也算是争气，年初进门年尾就给村长家添了一个儿子。 现在荣哥儿就是村长家里的金锥锥。 “云英，你不要急，慢慢说，荣哥儿怎么了？” “他，他调皮，我，我在给他缝制衣服，一时没注意到，他爬上了水缸，然，然，然后……” “天啊！”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钱永年，像一阵风似地冲出陈凡家。 “不急，不急。” 村长嘴里说的不急，但整个身体都颤抖不已，“荣哥儿掉进水缸了是不是？” 莫云英的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我，我当时在做衣服，发，发现得有些，有些晚……” “请大夫了没有？” 到这里，村长也绷不住了！ “请了，可是现在路不好走，大夫现在还没到呢……”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马上回去！” 村长还没有六十岁呢，可他现在的背影看上去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巍巍颤颤，踉踉跄跄。 “大伯，你帮我招呼一下客人，我去瞧瞧。” 其实家里已经没什么客人招呼，村长他们出去后，很多人跟着出去。 “家主，我跟你一起去。” 秦月姣跟着陈凡跑出去。 后厨指挥工作的钱六也去了，虽然平常钱六和村长家不怎么亲，但毕竟是同一个家族，钱永年的儿子，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侄儿。 村长家的门外，围了很多人，说什么的都有。 陈凡拨开人群走进去。 屋里的正堂内，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大的孩子，在那哭得歇斯底里的。 “荣儿哥，我的好荣儿哥，听到阿奶的声音了吗？听到了吗？听到了就睁开眼睛让阿奶看看。” “荣儿哥，荣儿哥，你不要吓阿奶了好不好？” 她怀里的荣儿哥，全身湿哒哒的，手脚无力，脸色青紫，肚子鼓得像个皮球似的。 是溺水没错。 在军队的时候，陈凡学过溺水的急救方法，他想走过去的时候却被人撞开了。 “让一下，让一下。” “大夫，这里，这里！” 钱永年扯着一个白发老头冲进来。 大夫来了。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人士，陈凡退到一边。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夫，快看看我孙子吧。” 村长的妻子胡氏直接到小孩抱到大夫跟前。 “大夫，救救我儿子，求你了求你了。”跟在胡氏身边的莫云英双手合在一起不停地哀求。 “两位夫人先别急，把孩子给我瞧瞧。” 大夫接过胡氏怀里的孩子，同时吩咐钱永年，“快去弄多几个火盆过来。” 天气寒冷，人落水后容易失温，保暖是第一步。 大夫抱着孩子进了卧室，钱永年端火盆进去后，大夫让他关门。 村长没有跟进去，他坐在厅堂里等候，他虽然做得很端正，但是眼神好的人就发现村长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围在村长家门外的人七嘴八舌的。 “唉！”老张头摇摇头，“我瞧着荣哥儿那模样，大凶呀。” “老张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行，行，我不说。” “我刚才瞧见了，永年那小媳妇啊，发不束，鞋也没穿地跑出去。” “遇到这种情况，谁不急呢。” “也是。” “希望荣哥儿没事吧。” 围观的人各有心思，有的人是真心希望荣哥儿没事，有的人则是看好戏，心暗一点的还偷偷希望荣哥儿不行。 村长家这些年发展的顺顺利利，妒忌的人不少。 几分钟后…… “荣哥儿！” 卧室里传出了莫云英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在厅堂里坐着的村长，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拐杖不停地抖动着。 “啊！我的荣哥儿，我的荣哥儿。”莫云英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惨。 “大夫！” 村长妻子胡氏和钱永年的哀求声紧随而来，“求求你了，再看一下吧！” “再看一下吧。” 屋外村民的耳朵也纷纷竖起来。 “听这意思，是不行啦？” “八成是吧。” “真这样，那莫云英怎么活得下去？” “唉，要是我，我都活不下去。” “你们哀叹干什么？这都是遇见得到的。” 坐在一块石头上的老张头，一副我早知道是这样，然后马上又危言耸听，“而且，我告诉你们这只是开始。” “老张头！你又在这里神神叨叨的什么？” “我神叨？”老张头对着钱六冷笑，“等会我是不是神叨了，我都说了有人撞地煞，你们就是不信。” “还叨？”钱六这人脾气比较暴躁，举起拳头就朝老张头扬去，“看我不……” “六哥！”陈凡制止钱六。 村长一家现在够烦的了，还在他们门口打架，这不是在人家刀口上撒盐吗。 “我去看看吧。”陈凡转身走进村长家。 “哈哈！”老张头大笑地看着陈凡的背影，“真是天大的笑话，撞了地煞的人去看，我看这不是关心，是去帮着收魂吧。” 老张头此话一出，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陈凡，对陈凡戒备又怀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凡的目光开始冷下来。 不发威真的把他当病猫？ “什么意思？你自己应该比我们清楚！”感觉自己就要实捶陈凡了，老张头有些嚣张。 “呀！” 这个时候，朱宏才的媳妇黎氏突然惊叫起来，“想起来了，我平日没少找云英玩，知道那水缸放在什么位置，方向就是朝着，朝着……” 黎氏的目光盯着陈凡，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朝着陈凡家吧！” 老张头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得意。 他跟陈凡是没有什么大仇，但是他觉得陈凡发了，不带他致富，还无视他。 村长家得孙子的时候，还请他去好吃好喝地招待他，陈凡温居都不请他。 他的心里就是不爽，就是要搞他。 到底有没有地煞他也不知道，就是那天黎氏和张莲花说陈凡掉山沟后，人才变的。 他感觉这里头能搞小动作，就开始胡诌。 黎氏猛地点头，“对，对对，朝着他家。” “哎！”黎氏一副无比心疼的模样，“我时常抱荣哥儿，他平常挺乖巧的，从不会到处乱爬，怎么偏偏今天就不乖呢。” “看来真是撞地煞呀。” “那我们村真的惨了。” “撞地煞其实并没那么可怕，就怕有人是跟地煞交易。”老张头又开始带节奏。 “交易？” “我说呢，一个什么不懂不识的人，突然间身手变得那么好，还会弄连客楼大厨都不会做的鱼，这恐怕是……” “你少说两句。”陈福吼张莲花。 且不说现在陈凡有出息了，就算是没出息，陈凡也是他的孙子。 陈凡要真出事，他以后也少不了被村民们指指点点。 可是陈福堵得了张莲花的嘴，堵不了别人的嘴。 你一言，我一语中。 人们就这么认定了陈凡跟地煞做了交易。 地煞是恶灵，能跟他交易者，肯定给出了足够诱人的条件。 “男婴！” 不知是哪家媳妇大叫，“我没嫁之前，听我们村的马仙说，地煞最喜欢吃十岁以下男孩的魂魄。” 此话一出，着实吓了不少人，尤其是家有十岁以下男孩的人。 老张头摇头哼笑，“你说的还小了，男婴就能满足地煞的味口？” “那还有什么？” “当然是学堂里的学子，学子们天天读圣贤书，周身圣光，地煞长年在地下，本身缺光。” 张莲花抱着庆宝惊叫起来。 “天啊，那我们家庆宝怎么办？我们还住得离他还那么近，还有我家主，他是个读书人……” 陈福这次没有制止张莲花。 陈凡现在虽然能挣钱，但是挣钱哪有读书高贵，陈凡和陈江，他当然选陈江。 以后陈江哪怕不能做大官，就是个中个举人，都跟县令大人平起平坐。 村长拄着拐杖从里面出来，迳直走到陈凡面前，冷冷盯着他，“是这样的吗？” “村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让我进去看看荣哥儿。” “看？”村长眸色阴沉，“你又不是大夫，你看他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那还用说，确定荣哥儿有没有死呗。”老张头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形象，呈现的淋漓尽致。 “你给我闭嘴！” 救溺水者，本来就是在阎王手下抢人，再这么拖下去就算是天上的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荣哥儿。 “哎！” 老张头指着陈凡，“大伙快看看看，看他急了，他急了。” “对，他肯定是急着进去收魂，不要给他进去，” 朱大安非迟但是必到，他在家里一听说这事，马上赶过来，他不会放过任何打倒陈凡的机会。 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章 “荣哥儿，荣哥儿，你快点醒醒啊！” “荣哥儿，你不要吓娘好不好？” “荣哥儿，你不睁开眼睛喘口气也行，只要你好了阿奶愿意折寿10年。” 屋里，胡氏和莫云英哭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撕心裂肺。 陈凡踮起脚，透过半掩的窗户看到大夫正拿着银针，有些手忙脚乱地在荣哥儿身上扎针。 妈呀！ 陈凡急得皱眉。 溺水又不是其它疾病，扎针能救得了？ “村长不能等了，快让我进去，那大夫是救不活荣哥儿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陈凡推开村长冲进去。 “不能让他进去！”老张头立即大喊，“现在荣哥儿的魂一定没离体，只要陈凡收不了魂，地煞的怒就转回他身上，这样荣哥儿还有得救。” “拦住他！” “村长，我来！” 钱家家族的几个青年还没围上来，朱大安就冲到他们面前。 “捉住他，不捉他，他一定害死我们全村人。” 在老张头的摇旗呐喊之下，村民们如洪水般涌上去，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把他绑起来，送的后山烧了活祭，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地煞的怒气。” 围着陈凡的村民，一步步逼近。 “你们谁要是再上前，就不要怪我弓箭无眼！” 秦月姣站在陈凡面前，举着弓箭怼人。 这是陈凡穿越以来，秦月姣举箭怼人陈凡不数落她。 两方人就这么僵持着。 远处，有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村长门口外的一切。 当他看到秦月姣举箭吓退众人时，那人嘴角轻轻一扯，“陈凡，没有用的，要想度过这场危机，除非你能把荣哥儿救活，但是……” 那人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连何大夫都救不了，你能？” 身后，胡氏和莫云英凄惨的哭喊声还在继续。 以陈凡的身手，他完全可以带着秦月姣安然无恙地走掉。 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流逝，陈凡的良心过不去。 “六哥，志安，你们信我吗？” “信！” 钱六和朱志安几乎没有犹豫，陈凡每天那么努力地带着他们一起致富，就是为了害他们？ 有这么害人的吗？ “那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帮我保护好我的家人。” 这里动静那么大，秦月柔和秦月楚一定会赶过来，秦月姣一个人保护不了她们。 说完，陈凡转身拨开挡住他的人群，冲进去村长家。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没人反应过来。 陈凡踹开荣哥儿所在的房屋门，直奔炕床。 “让一下！”他把还在扎针的大夫拎起来扔到一边，俯身观察炕上的荣哥儿。 “陈凡，你……” 钱永年朝陈凡扑过来，情急之下，陈凡只好把他踢开。 “你，你做什么？” “快点从我荣哥儿面前离开，你这个大恶魔。” 胡氏和莫云英相也继扑上来，陈凡把一一她们撂倒。 “婶子，永年哥，嫂嫂，不好意思，救人要紧，回头我再跟你们解释。” 说完，陈凡把荣哥儿扛在肩上就往外跑。 “啊！” 原本还在发愣地莫云英，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冲出去，“快，快，抢人啦，陈凡抢人啦！” “老天爷呀，怎么有这样的恶魔？”胡氏站不起来，爬到门口。 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拦，拦住他！” 钱永年也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他就一文弱书生，陈凡不过是踢了他一脚，他现在就浑身痛得直冒冷汗。 无数人冲上来拦，可没一个人拦得住，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陈凡是怎么从自个身边过去的。 他的身手太灵活了。 眨眼间的功夫，陈凡扛着荣哥儿已经从村长家跑出去。 刚好遇到从家里赶过来的秦月柔和秦月楚。 “家主？” “月柔，快，用跑的，你马上回去把炕烧暖。” 陈凡没有停，只是扔下这么一句，扛着荣哥儿继续跑。 “哦，好，好！” 秦月柔不知道陈凡要做什么，她也没问，因为她相信他。 这段时间以来，陈凡经常做一些她们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 但是结局都是好的。 陈凡沿着村路一直跑，跑一会跳一下，跑一会跳一下。 “哎呀，哎呀！”老张头惊叫，“不得了，不得了，他这不是收魂，是引路呀，用荣哥儿给地煞引路，地煞要进村了。” “决不能让引地煞村，抓住他，抓住他。” 村民们大喊着追了出去。 “今天谁要抓住他，我给一亩地。”村长的话，在后方传来。 村长的地，都是肥田，一亩地一年的收成都够一家人一年的口粮了。 不只男人去追，连女人都去追了。 谁不想要那一亩地。 有了那一亩地以后就不担心挨饿。 在部队时，负重跑十公里是家常便饭，这些村民哪里跑得过陈凡。 他在面前跑，后面跟着一大批村民，在村里绕来绕去。 画面一度有些搞笑。 老张头拉住绕了一圈从他身边跑过朱大安。 “老张头，你拽我干嘛？”朱大安一脸的着急，等下那亩地就落入旁人手里了。 老张头凑近朱大安，低声道，“我看出来了，陈凡得了地煞的邪气，你们是追不上。” “邪气？”朱大安一愣。 “嗯。” “就让他那样了吗？”朱大安满脸可惜，一亩肥田啊，就这么从手上溜走了？ “我有一个法子，不用你跑，陈凡会自己回来。” “真？”朱大安半信半疑地看着老张头。 “真！”老张头满脸自信。 “那你快说！” “你先答应那一亩地分我一半。” “行！快说，什么法子。” “抓秦家那几个！” “……” 朱大安心中暗暗捶胸顿足。 靠！这么简单的方法，他怎么没想到呢，白白浪费了那半亩地。 “不要动秦月姣，那婆娘的箭跟她一样泼辣，我刚刚瞧见了，陈凡叫秦月柔和秦月楚回去，人都出来了，现在陈凡家只剩下那一弱一小，你快去！” 老张头的话音还没落下，朱大安就拔腿奔向陈凡家。 “朱大安这是干嘛？陈凡不是跑那个方向啊。” “难道他提前知道陈凡会拐到那边，他是去拦截的？” “啊！”秦月姣大叫了一声，“不好！六哥，快回家，朱大安一定是奔四妹和小楚去。” 但…… 为难已晚。 当秦月姣和钱六他们赶到家时，朱大安已经挟住秦月柔。 朱大安把菜刀抵到秦月柔的脖子，“叫陈凡把荣哥儿交给我，不然就不要怪我下狠手。” 他把稍稍往一顶，刚刚磨过的菜刀极其锋利，瞬间把秦月柔的脖子划伤。 鲜血从洁白的皮肤渗出来。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要！朱大安快把我四妹放开！” “朱大安，我警告你不许乱来！” 秦月姣和钱六同时出声。 “那你们倒是快点让陈凡带荣哥儿回来呀！” “我在这！” 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从秦月姣和钱六身后传来。 陈凡就站秦月姣和钱六身后不远处，本来被扛在肩上的荣哥儿此时被他抱在怀里。 他身后五十多米开外，跟着一群跑得气喘吁吁的村民。 “这才对嘛！” 朱大安手里的菜刀紧紧地抵着秦月柔的脖子，“把荣哥儿给我，我就把秦月柔放了，不然……” 他手里的刀又往秦月柔的脖子印进去一点，鲜血再一次从秦月柔洁白的脖子溢出来。 秦月柔的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小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可见她真的很痛，却强忍着不发出疼痛的声音。 “快呀！”朱大安冲着陈凡大声叫嚣。 陈凡双目暗沉，抱着荣哥儿快速地走向朱大安。 看着越来越近的陈凡，朱大安肉眼可见的兴奋。 半亩地就要到手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经过此事后，陈凡就完蛋了。 和地煞交易，可不单单是被赶出村那么简单。 他不死，都不能平息村民的恐惧和不安。 距离不到一米了…… 正当朱大安准备接荣哥儿时，陈凡抱着荣哥儿迳直从朱大安身边经过。 对，没错，只是经过。 秦月柔满脸的落寞，缓缓地背上了眼睛。 陈凡掉山沟醒来到现在一共三十八天，她记得清清楚楚。 上天给了三十八天美满富足的生活，她已经满足了。 浪子回头，不过是人们心中美好的想象而已。 “小凡呀！”钱六连连摇头，一脸的心疼，“你为什么要这样？好不容易改好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生活。” “家主！” 秦月姣和也大惑不解地摇头。 “家主背上全湿了。”只有秦月楚的反应和众人不同。 做扒手那大半年，练就了格外冷静的性子和比常人仔细的观察能力。 她感觉，陈凡背上的不是汗，因为陈凡刚才也她们身边经过，她没有闻到浓烈的汗腥味。 秦月楚的感觉没有错，那不是陈凡的汗，是荣哥儿吐出来的积水。 陈凡把荣哥儿反趴着扛在肩上，然后又跑又跳，就是为了让荣哥儿吐出呼吸道里的积水。 在朱大安没有到来之前，秦月柔已经把炕烧暖。 陈凡把荣哥儿放到炕上，转身把屋里的衣柜全拖去堵到门后。 下面的步骤，就是心肺复苏。 对于这里的人来讲，这一步，远比他扛着荣哥儿跳跑怪异。 他用衣柜堵门，就是防止村民门冲进来。 陈凡刚刚堵上门，钱永年就带着一众村民冲进来，那些村民的身后，还跟着一群踉踉跄跄的老人。 “陈凡，你这是要做什么？把荣哥儿还回来！” 钱永年一边喊一边用身体撞门。 事实上，他面前的门纹丝未动。 “永年，用这个，我们一起把门撞开！” 有人抱来一根木桩。 “一二三，撞！” “砰！” “砰！” “砰！” 屋外，人们在奋力的撞房门。 屋内，陈凡就像没听到一样，有条不紊地做着心肺复苏的准备。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是一个上过战争的军人，一个人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被炸成烂肉，他都见过，何况现在这种场面呢。 陈凡给荣哥儿进行人工呼吸的时候，窗边传来了莫云英的尖叫声。 “他！我的天爷，啊……” 大受刺激的莫云英，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莫云英晕倒合，一堆人挤到窗外边。 他们看到，陈凡不仅亲荣哥儿的嘴，还猛地按他的胸膛。 “啊，真恶心，他是嫌荣哥儿死的不够快吧！”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老张头脸露惊恐之色。 “我断定，你们现在看到的陈凡已经不是陈凡，他已经被地煞上身了，地煞现在在吸食荣哥儿的精/气。” 老张头的话，吓倒一片。 原本还在积极撞门的村民，纷纷退到院子里。 “你乱说，他是我们的家主，才不是什么地煞。” 秦家姐妹也很急。 “你们家主，那你们去看看他还是不是。” “家主，家主。”除了还在朱大安手里秦月柔，秦月姣和秦月楚都冲到窗边了。 陈凡这边在关键时刻，全神贯注的他，没注意到秦月姣和秦月楚。 他的不回应，刚好坐实了他不是陈凡。 “不！” 荣哥儿的娘莫云英猛然惊醒，她从钱永年的怀里挣脱出来。 “你们怎么都退开了，撞门呀！我荣哥儿还在里面呢，一亩地，荣哥儿的阿爷不是说，给你们一亩地了吗？” “除了一亩地，谁能撞开门把我荣哥儿救出来，我莫云英还另外赏五十两银子。” 莫云英的娘家是富户，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嫁妆。 一亩地加上五十银子，谁不心动。 可是对于迷信的村民来说，他们更害地煞。 “云英，那是地煞呀，我们……” 那些村民越退越后，都快退出陈凡家了。 “你们都怕地煞，我不怕！” “还我荣哥儿！” 莫云英一头撞到门上，鲜血直流。 “还我荣哥儿！还我荣哥儿！”就像不知痛一样，莫云英不停的撞，她整张脸都是血。 “莹莹你别撞了，别撞了！”钱永年上前拉住莫云英，“你看看那么多血，再这样撞下去你也会死！” “我要我的我荣哥儿！荣哥儿！” 当一个母亲失心疯的时候，哪里那么容易拦住。 门被莫云英用额头撞的砰砰响。 屋内的陈凡眉心一蹙。 “月姣！” “家主，我在！”秦月姣趴在窗口上，双眼全是激动的泪水。 陈凡叫她了，那就代表着他不是地煞。 他不是说过，他昏迷的时候去了一个神奇的世界吗？ 他一定是从那个神奇的世界，学到了这么奇怪的救人手法。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荣哥儿的娘停止撞门。” 他不是个专业的医生，只是爷爷是医生，所以他懂得一些医理，和在军队里学过一些突发情况的急救方法。 救荣哥儿，他没问题。 但是莫云英要是撞的头破血流的话，他未必救得了。 秦月姣猛地点头，“好好，我这就去。” “等等！”陈凡扭头看向秦月姣，“你告诉她，我在救荣哥儿，只要她不闹，我保证把荣哥儿健健康康地还给她。” “你说……他在救荣哥儿！？” 当秦月姣把陈凡的话转述给莫云英时，莫云英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月姣。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千真万确！” 秦月姣怕莫云英不相信她，连连保证，“我家主不会骗你，再说了，他骗你有什么好处呢？你想想，如果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害死荣哥儿，不怕被活祭吗？” 莫云英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秦月姣乘胜追击，“刚刚在您家，大夫也没办法了，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家主试试，反正那么多人围在这里，我家想跑也跑不掉。” 莫云英看向钱永年，钱永年看向村长。 村长没有作声，因为秦月姣说得合理，陈凡没有理由那么做。 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那么迷信，有关地煞，他只是半信半疑。 “切！”老张头轻嗤，“救人，怎么可能，我看是在拖延时间吧。” 朱大安马上抓到了老张头的话。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陈凡就要完蛋了，他不会让事情那么容易平息的。 “村长你别信他们，哪里有人这么救人的，他这是在拖延时间，你们不要忘了，他现在不是陈凡。” “我听人说，地煞在吸食人的精/气时，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我们继续撞门，扰乱他，最好把他弄得灰飞烟灭。” 朱大安放开秦月柔，第一个跑去扛起落在院子的木桩。 他起头后，村民们也陆陆继继扛起木桩，这一次扛木桩的人比刚刚多了一倍。 如果这些人一起撞木桩，屋里的衣柜肯定撑不住。 秦家三姐妹就跟心有灵犀似的，同时跑到房门前，用身体挡在那里。 “你们要想进去，就先从我们三姐妹的尸体踏过去！” 秦月柔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狠的话。 “也从我一家的尸体踏过去！” 陈平带着妻女站到秦家三姐妹面前。 “我。” “我。” “还有我。” “……” 钱六、朱志安、莫根生等一众给陈凡捉鱼的村民纷纷站了起来。 两方人僵持在那里。 “哎呀，哎呀！”老张头捶胸顿足，“钱六呀，你们不要因为他给点你们好处，你们就被蒙蔽了，以后你们会后悔的。” “他真的不是救人！” “老张头！”秦月姣手里的弓箭对准老张头，“吃箭！” 秦月姣手一松，箭矢飞速地向老张头射过去。 “杀人啦……” “砰！” 箭矢擦着老张头的耳朵而过，半只耳朵打掉。 “啊！啊！啊！” 老张头捂着耳朵惨叫。 秦月姣视死如归地盯着朱大安那一伙人，“谁要是再上来，我的箭肯定不会再偏！” “我家主真在救人，恳请大家给点信心。” 秦月姣两姐妹，一文一武暂时把众人唬住了。 “何大夫！” 村长转身给大夫行了一个礼，“在下恳请大夫帮看看，陈凡是不是在救人。” 何大夫微微点头。 钱六他们也自觉地给何大夫让出一条路。 “哎呀，哎呀！” 何大夫刚来到窗边瞧了一眼，马上转身离开，嘴里不停地喃喃着，“这哪是救人，明明是……唉呀，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何大夫刚好瞧见陈凡给荣哥儿人工呼吸。 “我就说嘛！”朱大安大叫，“陈凡怎么会是救人，他要是救人，我马上吃屎！” “哇！” 突然，一阵哭啼声响起。 人们怔住。 这哭声从哪里传来？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听到了吗？” “孩子的哭声，你也听到了吧。” “嗯，是哪家孩子被吓着了吧，地煞就在这，是哪家大人那么粗心，让自家孩子来这里，不怕地煞连他孩子一起收吗？” “不是，这哭声好像是从……”有人指指陈凡的屋内，“那里传来的。” “怎么可能，荣哥儿现都……” “哇！” 又一阵幼童的哭声传来。 “荣哥儿！”莫云英原本有气无力的身体，一下子站得笔直笔直的，她倾身上前竖着耳朵。 “啊，是荣哥儿！”莫云英猛地扑到窗口。 屋内，陈凡刚刚把转醒的荣哥儿抱起来。 “哇，哇，哇！” 荣哥儿哭得更大声了，小爪子是乱晃。 是受到惊吓后的表现。 “没事了，没事了！哥哥抱你去找你娘亲。”陈凡一边轻拍着荣哥儿的背安抚他，一边往外走。 结果他越往外走，怀里的小家伙哭得越厉害。” 陈凡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抱孩子的姿势不对呢，抬头发现窗口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时，才明白了缘由。 那满脸腥红的模样，他看着都吓一跳呢，更何况是那么小的小孩呢。 “嗨！”陈凡扶额，“荣哥儿的她，你这满脸的血，是想把你的荣哥儿吓死吗？” “哦，哦！”莫云英猛地点头，“我，我这就去洗脸。” “伤得不轻，洗不行，大夫就在处面，月姣你带云英嫂子去让大夫处理伤口吧。” 外面的人不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看到莫云英乖乖地跟着秦月姣。 “完了，完了！” 老张头摇头叹息，“连荣哥儿的娘都被控制了，不把地煞和被上身的陈凡弄掉，这个村就要完蛋了。 “呸！” 莫云英快速地走到老张头，往他的脸上吐了一把口水。 “呸，呸……” 吐一把不足以解恨，莫云英又接连吐了几把。 口水混着鲜血又咸又腥，难受的老张头大叫，“看看，开始了，荣哥儿他娘已经被下蛊了。” “呸！” 又一把口水从莫云英的口中喷出，“你才被下蛊，要不是你一直在这胡说八道，四处煽动干扰救治,陈凡早就把荣哥儿救醒了。” “英娘，荣哥儿真的救活了？” 村长踉踉跄跄的来到莫云英面前。 “爹，是……” “事态越来越严重了！”朱大安的声音盖过了莫云英的话。 今天他不能让陈凡翻身，陈凡翻身他就完蛋了。 老张头在一旁附和，“对，事态越来越严重了，荣哥儿的娘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何大夫都救不了，陈凡怎么可能救得了。” 他跟朱大安一样，现在事态发展到这一步，陈凡要是好了，他就倒大霉。 “我觉得不可能，何大夫的医术，可是远近有名的，别说我们平安县了，连都城的好多大户人家都请他去。” “是呀，英娘是太想荣哥儿没事吧。” 不只村民动摇，就是村长和钱永年都动摇了。 “可是，我刚听到荣哥儿的哭了。” “那哭声只是迷惑大家罢了！”朱大安立即接话。 “你们听听，里头现在还有哭声吗？” “有孩子的人都知道，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受惊醒来后见不着母亲不可能哭一下就不哭的。” “大安说的没错。”在场家里有孩子的人纷纷点头。 看着情况对他有利，朱大安转身对堵在门口的村民道。 “看看，里头那个都开始迷人心智了，你们还要执迷不悟了吗？你们不怕下一个是你们的亲人吗？” 事关家人，有人开始松动，开始让出一条路。 钱六和朱志安他们被朱大安带着村民冲开，站在门外面的只剩下秦家三姐妹…… “吱呀！”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陈凡走了出来，他怀里的孩子嘴里含着一颗糖，小嘴儿吮得吧唧吧唧响。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刚刚谁要撞我的门？” 陈凡的目光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回。 “荣哥儿！” 莫云英惊喜地往陈凡那边跑过去。 “嫂子！”秦月姣把莫云英拉了回来，“还是把脸处理一下吧，你这样过去，小心把又把荣哥儿吓着。” “哦哦哦！”莫云英连连点头，“月姣你说的对，说的对。” “荣哥儿！” 村长，村长的妻子胡氏，钱永年奔跑着来到陈凡的面前。 距离不到一米的时候却又停下来了，不敢前进，有点不敢相信，他们他这是他们的幻觉。 “荣哥儿。”陈凡晃晃怀中把小家伙，把他的小身体转向村长他们，“看看这是谁？” “奶，奶，奶……” 还不会连词的荣哥儿，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的叫胡氏。 “哎！”胡氏喜极而泣，“是阿奶是阿奶。” “来！”胡氏激动地靠过去，“让阿奶抱抱。” 荣哥儿朝胡氏伸出手了，可是胡低刚刚碰到他的手，他马上又趴回陈凡的怀里。 “糖，要，要糖！” 小家伙着急地很。 “好，哥哥给你糖给你糖！”陈凡只好又给他一颗糖。 又有糖吃的荣哥儿，小脑袋儿趴在陈凡的怀里，肥嘟嘟的小脸上都是满足。 吃糖的他，还冲着村长胡氏钱永年他们笑。 “奶。” “哎，阿奶在呢。”胡氏连忙回应。 “哥哥给，糖好吃，好吃！” “好，以后阿奶也给你买。” 小家伙聪明得很，一听说给他买糖马上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村长和钱永年。 “爷，爹！” “哎！”村长和钱永年自是马上回应，“荣哥儿乖！” 怀里抱着软绵绵的小家伙，在看着几个大人欣喜的模样，陈凡的心也软绵绵的。 一个家庭里有一个小家伙，好像确实不错。 “荣哥儿，荣哥儿。” 处理好额头上的伤，弄干净脸的莫云英跑了回来。 “娘，娘！” 一看到母亲的荣哥儿，立即张开双臂要母亲抱，陈凡顺势把荣哥儿递给莫云英。 “荣哥儿，荣哥儿！” 村长一家簇拥着荣哥儿，又哭又笑。 “荣哥儿活过来了。” “真的活过来了！” “真是奇迹呀！” 村民们也开心地围上来。 “借过借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人群里面急急地寻求通道。 是何大夫。 陈凡竟然能把人救回来了，他着急的想看看。 何大夫凑到莫云英跟前，满目不敢置地看着荣哥儿。 “孩子他娘，能让我瞧瞧荣哥儿吗？” 莫云英没有出声，在自家时何大夫说让他们准备后事的话，她还犹如在耳，现在面对何大夫她没办法释怀。 如果没有陈凡，她们现在就在料理荣哥儿的后事了吧。 “荣哥儿他娘，把荣哥儿给何大夫瞧瞧吧。”陈凡道。 他毕竟不是专业医生，没办法判断荣哥儿是不是全部恢复了。 陈凡出声后，莫云英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把荣哥儿抱到何大夫跟前。 “不可能呀，不可能呀！” 给荣哥儿把脉的何大夫，连连发出不可能的惊叹。 这孩子刚刚明明已经断气，连脉象他都把不到了，经过陈凡按几下，亲几下就完全好了？ 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想起陈凡治荣哥儿的那画面，一个老大夫的脸还是很不自在。 “何大夫！”村长有些不放心，“我孙儿他……” “大好，脉象平稳有力，且孩子精神十足，大好！” “嗬~” 村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有大夫的证实，他的心完全落地了。 “谢谢何大夫，劳烦您了。” “哎！荣哥儿可不是我救的。”何大夫连连摆手，他看向陈凡，“是这个小哥一个人的功劳。” “永年他娘，永年，云英，你们来。” 村长来着妻子，儿子儿媳来到陈凡面前，什么话也不说，扑通的一声，就全跪在陈凡面前。 “使不得，村长您是我长辈，永年哥也比我大，你们快起来。”陈凡急忙弯下扶村长。 村长似乎早有准备，陈凡扶他时，他使力不让陈凡扶他起来。 “小凡！” 村长一脸的郑重，“现在在你面前的，没有什么长辈哥哥，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请受我们全家人一拜，请你一定要接受。” “好了，好了，村长永年哥，你们快起来吧。” 村长他们刚拜完，陈凡立即弯身把他们扶起来。 他一个现代人，还真是不习惯动不动就跪的古代。 “瞧瞧，多么谦虚，多么有礼的青年，怎么可能是地煞上身！”三叔公陈信看着陈凡感慨道。 “我家小凡以前是混蛋那些，可他早就改邪归正。” 陈福也急忙开口，说着话的同时还往陈凡凑过去。 被陈信抢了第一，他心里有些不爽，为了显示他的地位，还加了一句，“小凡是我的好孙子。” 陈福心里的小九九，所有人都看得出。 陈凡没说话。 怎么也是他的便宜爷爷，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跟他计较。 “凡侄儿的转变，身为叔叔，我也很欣慰。” 陈江也附和，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是读书人特有的温和不馋媚感，人们对他并不反感。 总结起来就是，会装！ “朱大安！” 在一片盛赞之下，钱六这一声朱大安，显得格外的突兀。 这时，朱大安差不多走到陈凡家的大门口。 “你想就这么溜走了？” 钱六冲过去把朱大安拦住，跟在钱六身后的还有朱志安他们。 “不能让他走！” 越来越来的人走到钱六身后，当中很多人是刚刚跟朱大安扛木桩撞门的村民。 现在回过神自己是被朱大安利用后，他们心里的愤怒值比陈凡有可能和地煞交易还要高。 “对了，老张头呢？就是他起头说陈凡和地煞交易的！” “他早溜走了，那老家伙贼的很，小凡刚刚把荣哥儿从屋里抱出来，他就跑了。” 村长把荣哥儿还给莫云英一脸的慈祥，再次抬头时，脸色阴沉。 “六侄儿，劳烦你带几个人去把老张头带过来。” “是，正阳叔，我现在马上去。” 钱六带着人离开后，村长抬目往面前的村民一扫。 “造谣，是有代价的，国有国法，村有村规，撞地煞，和地煞交易，地煞上身，这不是一般的造谣，这是要人命的谣！” “按照村规……” 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村长！” 听到这里，朱大安站不住了，“我没有造谣，造谣的都是老张头，我只是被他蒙骗了！” “被他蒙骗？”村长的目光直灼灼地逼视朱大安，“只怕你是想趁机对陈凡赶尽杀绝吧！” “我没有，我没有。” “你有，你对陈凡怀恨在心，早就想找报复了。” “对，刚刚有几次都要平息下来了，他马上带节奏。” 村民纷纷出来指证。 “小凡。”来到陈凡面前的人叫朱全安，他是朱大安的堂哥，“刚刚被我堂弟蒙骗，跟着他一起撞门，对不住了！” “小凡，小凡！” 陈凡还没出声呢，朱大安就爬到他面前，匍匐在他脚下，“我是被老张头蒙骗了，一时犯了糊涂，小凡，请你原谅我吧。” 朱大安没什么本事，但是村规他门清。 今天这事，按村规他最少被逐出三和村。 陈凡冷冷地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朱大安，抬起脚。 “滚！” 他并不是什么大善人，瑕疵必报。 如果刚刚荣哥儿没救过来，那他现在的处境会如何？ 恐怕比朱大安还惨吧。 最后，老张头和朱大安被逐出山和村。 “等等！” 朱大安被押到村口时，秦月楚跑了出来。 秦月楚把一团用几层草包住的东西扔到朱大安的脚下。 一股臭味随之而来。 “嗯。” 押着朱大安的人连忙捂鼻。 秦月楚手指着那团臭东西，“各位哥哥叔叔，让他吃了这个再赶他走。” “哦！”钱六立即想起来，“对！他不是说吗？如果陈凡把荣哥儿救活，他就吃屎。” “那就让他吃，必须让他吃。” 村民们纷纷大声道。 …… 陈凡的家里。 村长站在众人前。 “今天的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后我们三和村不许再提地煞的事，谁要是再提，休怪我用村规处置。” 村长此举，是警告，也是给陈凡解除以后不必要的麻烦。 地煞没人见过，但是人人害怕。 和那东西沾上总不是好事。 今天的事态算是平息下来了，但是如果往后谁家遇到什么难，难免有人会扯到陈凡头上。 “好了，不开心的事都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请全村人吃席三天。” “另外！”村长环顾了一圈陈凡家，“今天陈凡家的宴席所用的银钱全部由我出。” “村长，这使不得，使不得。” 他救荣哥儿，除了不忍心看着一个小生命在自己面前消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也能帮他洗脱那个神神怪怪的罪名。 村长刚才也磕过头了，现在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破费。 “怎么又舍使不得？”村长一脸不高兴，“你是瞧不起我这个老头了？” “我……” 这罪名，陈凡可担不起。 “就这么定了！”村长又屋里瞅了一圈。 “你这堂屋素了点，回头我让永年给你送一个玉白菜过来。” 又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还有我五十两。”莫云英有些腼腆地道，“刚刚我说了，谁帮我救荣哥儿，我就赏五十两。” “不行！” 陈凡拒绝得很坚定。 村长就是三和村里的大地主，银钱确实多，而且还是长辈，他可以收。 莫云英的绝对不能。 荣哥儿的事，算是圆满结束了。 接着下来，钱六他们更忙了，因为十几桌的酒主席，变成了七八十桌。 全村的人都来了。 陈凡家的堂屋内。 全村的长辈和书生们又坐在一起开心地谈天说地。 陈凡被长辈们拉着说话，都夸他人好且聪明。 上一次被长辈们拉着这么说话的还是陈江。 “村长各位叔伯！”陈江站起来，对着众人道。 “我看凡儿人挺聪明的，不如让他也一起上学堂吧。” 陈江此话一出，堂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些尴尬。 村里人都知道，陈凡大字不识几个。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江儿，你在说什么？”陈福轻轻地拉了一下陈江。 陈江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小凡掉山沟以后，因祸得福开了慧，不上学堂有些可惜呀。” “陈江怎么提这个，到时候去了陈凡能听得懂吗？读书又不是卖鱼，哪能那么简单呀？” “是呀，这世上最难就是读书了，永年哥都考了那么多年，去年才进了童试乙榜末位，勉强考上童生。” “可不吗？年哥还考上了，我都没考上。” 厅堂那一桌书生窃窃私语，都否定了陈江让陈凡上学堂的提议。 而且，这些个书生，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底里面还是很有优越感。 陈凡一个卖鱼的，不配跟他们在一起。 “江儿！” 陈福又拉了一下陈江，陈江直接扭头问陈福，“爹，你是怎么了？” “小凡他，他字都不识几个，哪里能读书？” “爹！你说什么？小凡不识字，不能读书？” 陈福本来说的小声且含糊，别人都听不到，结果陈江这么一说，全部人都听到了。 “爹，你不用担心，小凡现在这么聪明，可以学呀。” “好了陈江，今天是陈凡温居的日子，就不要说别的事了。” 书生们的窃窃私语，周围的人都听到，村长怕陈凡尴尬出声解围。 可是村长的解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陈江已经把节奏带在这份上。 屋内气氛依旧很尴尬。 陈凡再怎么厉害，挣再多的钱，他也是目不识丁的卖鱼小贩。 但，尴尬是别人的。 陈凡站起来从容不迫地开口，“村长，既然江叔提议了，那我们今天就聊这事。” 说罢，陈凡对着钱夫子弯身行礼，“不才侄儿，有心求学，不知夫子的学堂可否收侄儿。” 陈凡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些个书生。 ——不才侄儿，有心求学！ 好大的口气，他就不怕去学堂后出丑吗？ “小凡，读书真的跟卖鱼不一样，人各有本事，不是非得要读书，短短的一个多月，你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这般境地，比绝大多数人都强。” 钱永年是真心想给陈凡找台阶。 他以为陈凡说要念书，是面子下不去。 “谢谢永年哥对小弟的肯定，我也知道读书和卖鱼不一样，但就是因为卖了鱼，才更觉得读书重要。” “古人不是说了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况且当今圣上也没有规定经了商就不能读书。”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书生们又一愣，脸色跟刚刚的傲慢轻视有些不同。 陈凡怎么会晓得如此有深度的诗文？ 难道…… “没想到小凡你耳力不错呀。”陈江微笑着道。 “江兄，这是怎么回事？”书生们连忙问。 “哦！”陈江解释，“前些天我刚好读到这一句诗文，我那大儿子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就给他解释了，没想到小凡也听到了，倒也是好事一桩。” “原来如此！” 书生们一脸的了然，脸上又恢复了那股傲慢的优越感。 陈凡笑笑没说话。 他在现代学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的时候，陈江还没出生呢。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好！”钱夫子点点头，“小凡你要想来学就来吧。” 钱夫子没有那么书生的傲慢，他教学多年，看人的目光也不同。 陈凡虽是卖鱼的，可能不懂几个字，但是他的目光充满了智慧。 不过是隔着墙壁听了一耳，就能明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的意思。 就那桌子上的那些个书生，当初他教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当中有好几个要他解释了好多遍才听的明白。 钱夫子都出声应允收陈凡了，在场的人自然就不再反对。 心向着陈凡的人，为他担心。 担心以后陈凡在学堂被笑话。 现在在这里的书生，都是本村的，说话可能还留情面。 可学堂那些外村的，就未必说话那么好听了。 文人相轻，这些个书生说起人来，有时候比被打一架还难受。 “谢谢江叔的提议，谢谢夫子的应允。”陈凡朝陈江和钱夫子拱手行礼。 “小凡不必谢，咱俩虽为叔侄，但却同龄，以后互相指教。” 陈江指教两字拉得有些长。 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阴霾。 小子，你真以为读书跟做鱼卖鱼一样简单吗？ 那就等着吧，到时可别怨怪我这个叔叔。 书生们也暗暗期待，期待着陈凡到时候在学堂出丑。 傍晚时分。 客人们都走了，救人加应酬，一天下来，陈凡感觉有些许累，就半靠在窗边的躺椅上。 睡觉着实还早，有些无聊的陈凡，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那些小屁孩真太讨厌了！” 秦月楚从外面玩回来，坐在炕上气鼓鼓的。 陈凡放下书本，“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家小楚了，跟我说说，我去教训他们。” “他们没有欺负我。” “嗯？”陈凡好奇，“那你为什么生气呢？” “他们说家主你！”秦月楚那小模样比欺负她还要委屈。 “说我什么？” “说……”秦月楚跺脚，“说你不会认字，还脸皮厚的去学堂。” “嗨！”陈凡轻笑，“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小孩子童言无忌，就让他们说吧，你不是一直说你自己是个大姐姐吗，何必跟小孩一般见识呢？” “可是……”秦月楚有些小委屈，又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陈凡，“家主，你明明会认很多字，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呢？” “因为……时机还没到。” 原主那么废的一个人，他醒来这一个月，做的事跟原主已经大相径庭，如果再学富五车，那他真被村民们当成怪物。 古代人有多迷信，他今天算是见识。 “什么时候才到时机，听到他们这么说你，我心里难受，他们一说你，我都恨不得一板砖拍上去。” 瞧着这小妞这么维护自己的小模样，陈凡心里又想笑又感动。 感动归感动，有些东西还是得教育，陈凡板起一张脸，装作生气，“他们说他们的，但是你要打了人，就是不对的哦！” “我知道错了。” 秦月楚低下头认错，但又有点小不甘心，模样看着让人怪心疼。 “来！”陈凡朝手，示意秦月楚到他身边。 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秦月楚挪着小碎步，慢慢的靠近陈凡。 陈凡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君子动口不动手，来跟我读多几本书，以后他们就说不赢你了。” “可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女子也不行！”陈凡差点气岔，这小妮子挺会贫嘴。 “嗯，家主，小楚错了。”意识到陈凡真的生气了，秦月楚才低头认错，然后乖乖地坐在陈凡身边读书。 …… 夜里，秦月柔问陈凡。 “家主，你去学堂，到时候会去参加科考吗？” “嗯……” 这个问题陈凡还真没想过，他去学堂，只是想更好的融入这个时代。 见陈凡那么久没有回自己的话，秦月柔又道，“科考都不容易，大部分人都考不上，就算考不上，你也是我们的好家主。” 陈凡明白，秦月柔是以为他有压力，安慰他的。 “哦！听你这意思，我要是考上了就不是你们的好家主了？那行！我要考上啊，就去官府领一批新妻子。” “家主，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是……” “哼！”陈凡把头扭到一边，一副我很生气了哄不好的样子。 “家主，妾身真不是那个意思，你考上了也是我们的好家主。” 秦月柔真的急了，向来比较矜持的她，急急地凑到陈凡面前。 陈凡故意躲着她，只要她一近就转到另一边。 几个回合后。 “……” 陈凡整个身体僵住，怔愣了一小会，缓缓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腰间。 他的腰，被一双如藕段般洁白的小手紧紧地抱住。 女孩轻软温热的身体，贴在他的背上。 “家主。”秦月柔的声音轻轻的，还伴着小羞涩，“别逗妾身了好不好，你明知道妾身不会觉得你不好。” 秦月柔总有一股魔力。 就是不管你是多么坚强的人，说着什么样的话。 只要听了她那道清泉击石般极尽温柔的声音，人就会不知不觉的心软下来。 这会儿，陈凡真的不舍得逗她玩了。 不逗她可以，但是总得讨点福利吧。 陈凡嘴角微微上扬。 “不逗你可以呀，但是你必须亲我一下。” 上次亲吻后，他对秦月柔那两片软糯细滑的嘴瓣食之入髓。 当陈凡以为小姑娘害羞不会那么做的时候，软糯细滑的嘴瓣印上他的脸颊。 “可以了吗？”秦月柔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那怎么行？”陈凡轻点一下自己的嘴唇，“亲这里。” “啊？” 秦月柔樱唇微张，小脸颊红的跟天边的火烧云似的。 磨蹭了好久，那两片樱唇才贴上来。 蜻蜓点水之后就想逃。 陈凡轻轻一勾，秦月柔整个人就掉进他怀里。 “你这也太敷衍了，不……” 陈凡的嘴再次被堵上。 这一次，他也没打算那么轻易放过秦月柔，她的嘴唇刚堵上来，就抱住她的腰，把她箍进怀里。 “家主……” 秦月柔的声音被陈凡夺了去，他反客为住，也不再是蜻蜓点水，在她小嘴里攻城略地，寻找那馨香的芳泽。 “唔~” 唇齿接触的那一瞬间，秦月柔感觉全麻乱了一团。 他的男人气息，他的霸道，他的柔情，都让她沉迷不能自已。 慢慢地，她开始紧张，开始害怕。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却是最热烈的一次。 接着下来，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害怕的尽头，是期待。 期待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第192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家主，今天那个……” 秦月姣突然走进来。 “我……” 秦月姣急忙转身出去，顺手还把跟着一起进屋的秦月楚捞走。 “三姐，怎么了，你干嘛不让我进屋？” “你脏兮兮的，要洗过才能进去。” “三姐，我已经洗过了。” “洗得不干净，再洗！” “……四姐！”秦月楚叫住从她身边跑过的人影，“你要去哪？” “我，我要去洗漱。” 秦月姣是想给秦月柔和陈凡创造空间，可是秦月柔脸皮太薄，她哪里好意思，趁着陈凡被秦月姣打断的时候，推开陈凡跑了出来。 “洗漱就洗漱呗，你跑那么快干嘛？怕我抢你的吗？” 见秦月柔没有回她的话，秦月楚摇摇头，回头对秦月姣，“三姐，你看我还洗吗？” “不洗了。” 秦月姣很懊恼，要不是她太冒失…… 唉！ 秦月姣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重新进屋的秦月姣，连头也不抬头，抱起两张棉被两个枕头就外走。 “月姣！”陈凡叫住秦月姣，“你这是去哪？” 秦月姣脚步微顿，“家主，旁边的屋已经弄好，从今天开始我和小楚住另外一屋。” “不用，你们还睡这屋吧。” “家主……” “你们几姐妹还睡这屋，就这么决定了！”陈凡的语气不容反驳。 他明白秦月姣是什么用意，他并不怪秦月姣的突然闯入。 刚刚是他冲动了。 在大庆王朝秦月柔虽然已到了结婚的年纪，但她仍旧太小了，加上之前受了原主的虐待，她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够给他生儿育女。 女人生小孩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这话并不夸张，尤其是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古代。 他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冲动，让自己的女人置身于危险当中。 反正他以后的日子还长的。 生娃之事，不急于一时。 真想要小孩…… 咳！ 陈凡迅速地把目光从秦月姣身上移开。 这个俏皮泼辣的妻子，他还真要花点时间想想怎么征服她。 陈凡都快睡着了，秦月柔才回屋。 进了屋，她就急匆匆钻进被窝。 “四妹你小心点，小楚已经睡着了，动静那么大，小心把她吵醒。” “我刚刚和家主聊上学堂的事。” 钻进被窝后，秦月柔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没办法，不找话题的话转移注意力，她就要羞死了。 “上学堂的事有什么好聊的？就到时候好好跟钱夫子学习就行了。” “我问家主要不要科考？” “哦！”秦月姣扭头问炕另一头的陈凡，“家主，你要考吗？” “看情况吧。” 陈凡没跟自己的妻子说老实话。 他是决定要考的。 原先他还不怎么想考，就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商人，带着自己的妻子们，过着富足又自由快乐的生活挺好的。 但是想想今天书生们那些嘴脸，再想想李山。 李山家财万贯，平安县首富，但是他亲眼看见过他李山对自己的穷秀才亲戚，卑躬屈膝的样子。 在士农工商的封建社会，只有读书有功名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亲人。 …… 开春不久就要进行童生考试，所以即使已经进入隆冬，学堂还是正常上课。 钱夫子的学堂，除了本村的学子，还有近邻四个村的。 三和村周边四个村没有大山阻隔，大雪并不影响这几个村之间的通路。 天刚刚亮，外村的学子们就开始进村。 陈凡也在秦月柔帮忙之下，梳妆整齐。 “家主，可以出发了。” 刚刚吃完早饭，秦月姣就背着一个竹笈出现在陈凡的面前。 第193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好！”陈凡拿着一个面包，走出厨房，“月姣你等等，我回屋拿笔墨之类的。” “家主，不用去了。”秦月姣拍拍肩上背的竹笈，“你上学堂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咦？” 陈凡盯着秦月姣背上的竹笈，这玩意和他在现代的影视剧里看到一样呢。 就是什么许仙宁采臣背上背的那东西。 “月姣，你哪来这东西。” 之前没想过说上学堂，所以去了好多趟书肆都没想过买这玩意。 “家主，你又不记得啦，这不叫东西，这叫笈。” 笈，一般用竹子编辑而成，古代书生装书籍笔墨等的工具，类似于现代学生的书包。 秦月柔提着一个竹篮从粮油屋里走出来，她的身段和她的性子声音一样，婉约婀娜。 她来到陈凡前，“这笈是云英嫂子送过来，她说永年哥有好几个，她还说家主您是突然就上学，家里肯定没有笈就送了一个过来。” “哦！”陈凡点点头，“那我们不能白白收人家礼，得回礼。” “我已经回了，给了云英嫂子一条腊肉。” “嗯。” 陈凡微笑颔首，家里有这么一个妥贴的妻子在，让人心里踏实。 “给！”秦月柔把手里竹篮递给他。 陈凡瞧瞧竹篮里面，三条腌肉，一小袋米一小袋面，还有一些菜干和红枣。 “这是？” “家主，这是给夫子的束修。” 束修是古代送给老师的报酬，也是古代入学拜师时学生送给先生的礼品。 一般有六种礼品，主要内容包括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豆子等六种礼物。 但是在这种山村地带，很少家庭能凑齐六种礼物。 陈凡手里这些，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 “我来拿吧。” “不行！” 秦月姣刚出声，就秦月柔马上否定，“束修要家主亲自拿去，再亲自交到夫子的手里，才显得有诚意。” “是呀，都你拿了，我拿什么。” 陈凡晃了晃手中的竹篮，在古代上学送这种东西，那感觉真新鲜。 谁知道他刚晃，又被秦月柔斥责，“不能晃，不吉利，代表着以后上学功课飘忽不定。” “哦！”陈凡马上停下来，把竹篮握得稳稳的，一点丁都没晃。 看着陈凡乖乖听话的样子，秦月楚在一旁偷笑。 “小楚，今天是家主第一天上学，这么隆重的日子，要严肃，不准笑！” “四姐……” 被凶的秦月楚求救地看向陈凡和秦月姣，结果他俩都躲开了。 这个时候，他们可不敢惹秦月柔。 “你们快去吧，第一天可别迟到了！” “嗯，听老婆的。” 这段时间以来，陈凡经常说老婆，秦家姐妹都知道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 看看陈凡和秦月姣的背影，再看看身旁的秦月柔，秦月楚突然间撒脚丫子，朝陈凡他们跑过去。 “小楚，你去哪？”秦月柔跟着跑出来，但她哪里跑得过秦月楚。 “我也要去学堂那边！” “去了可不能调皮，跟在三姐身边乖乖的知道吗？” “知道了！” 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们小楚跑的那么快，是不是又长高啦？”陈凡怜爱地朝他跑过来的秦月楚。 “高了！”秦月姣在一旁看着点点头，“小楚现在已经长到家主的腰部。” “嗯，我看着也是高了。” 陈凡和秦月姣一致说自己长高了，秦月楚高兴地咧着一张小嘴笑。 半路上，蹦蹦跳跳的秦月柔突然道，“我今天发现了，平常家主虽然很厉害，但是他怕四姐。” “小楚，住嘴？”秦月姣大声制止秦月楚。 秦月楚被秦月姣吓得身体一颤，她也猛然惊醒。 是呀，她怎么忘了，说男人害怕自己的妻子是大忌。 “月姣，别吓小楚。”陈凡连忙道，“小楚说的没错，我确实怕月柔。” “我们快点走吧！”陈凡催促发愣的两姐妹，“再不走就真的迟到了，回去月柔又要骂我们了。” 秦月姣看着陈凡挺拔的背影，嘴里喃喃，“您这哪是怕呀，分明就是疼爱。” 越近学堂，看到背竹笈的人越多。 陈凡发现，背竹笈的都是女人。 现在男少女多，男孩做书侍的几乎没有了。 男人们早早就结婚，结婚之后，男人如果上学堂，妻子就是丈夫的书侍。 到了学堂外面，妻子们把竹笈交给自己的丈夫，然后在外头等自己的丈夫下课。 接过秦月姣递过来的竹笈后，陈凡道，“外头冷，你们先回去吧。” “不！”秦月姣和秦月楚同时摇摇头。 如今男人金贵，书生更是金贵当中姣姣者，自己的丈夫是一个书生，那是多自豪的一件事。 她们才不舍得回去呢，要在这里等陈凡下课。 “那好吧！”看着一众小媳妇兴奋的脸，陈凡就知道秦月姣她们不会走，“你们注意一些，别太勉强了，感觉冷就先回去。” “嗯！”秦月楚站在陈凡身后，把他往学堂里推，“家主，我们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学堂里，夫子还没到。 陈凡心里默默数了一遍，连同他在内，学堂里一共有十五个书生。 书生们有些在整理自己的书桌，有些低头交谈。 环顾了一圈课室，陈凡发现还有很多空位。 “小凡！”钱永年走过来，他指指那些空位，“这些位置都没有人坐，你挑一个自己感觉好的坐就行了。” “都没人？”陈凡有些吃惊。 “是没人。” “为什么，是因为……” “小凡。” 陈凡钱永年急忙打断陈凡，他是怕陈凡误以为是钱夫子学问不好学生才少。 “钱夫子是附近学问最好的夫子，来学习的人少，是现在男人变少了。” “我听我爹说呀，以前他上学堂那会，这个课室都坐不下，夫子得开两个课室，唉！” 钱永年突然摇头叹气，“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朝现在男人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打仗吗？” 这个问题从穿越过来后，陈凡就很好奇了。 只是一穿越过来，家里就穷得揭不开锅，又遇上秦月柔被原主卖掉。 解决完秦月柔的事，又马不停蹄地为生计奔波。 现在大雪封了路，去不了县城之后，他才暂时休息下来。 “打仗是一个原因，主要原因还是我朝男孩出生就比较少的原因。” “也就是说以前男孩出生并不少，是近些年来才少？” 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凡。”钱永钱疑惑地看着陈凡，“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你不是一直生活在这吗？” “哦！”陈凡挠挠头发，“永年哥，昨天朱大安他们不是说我变了吗？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 说着，陈凡故意装得委屈巴巴的样子，“不仅以前的事情不记得，就连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记得了。” “这样……也好！”钱永年拍拍陈凡的胳膊，“不记得以前的自己好呀！” 以前的陈凡哪里像个人样。 “我听我父亲说，到了我们这一辈，男孩出生就开始少，这几年尤其严重，所以……” 钱永年指指外面在寒风中等待丈夫的小媳妇们，“朝廷就给我们分配妻子，生男孩就奖励。” “这些我现在也知道了，男孩出生少的情况，只有我们大庆这样吗？周边的国家有没有这种情况。”陈凡问。 “周边的国家也有这种情况，但没有我们大庆那么严重，这因为这样！” 钱永年说着说着，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 “周边国家老是来犯，我们大庆丢了好多个城池，也是因为这样。”钱永永突然有些丧气，“现在科考比以前难很多。” 因为边关现在需要士兵，大庆的皇帝把每年秀才举人进士的人数，砍得只有以前的二十分之一。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考了那么年，才勉强考上童生。 “所以，小凡你考不上很正常，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钱永年又开始给陈凡打预防针。 尽管陈凡是救自己孩子的恩人，但是钱永年也和陈江他们一样，认为陈凡不可能考得上是童生，更不别提什么秀才举人之类。 陈凡笑笑，“永年哥，我没有压力，我就是来跟夫子认多一些字，免得以后李山诓我。” “你这样想就好！” “咦？” 一个陈凡很面生的书生走过来，“永年兄，你身边这位兄台好面生，是我们的新同窗吗？” “对，是我们的新同窗，也是我们本村的，他叫陈凡。” “陈凡！” 那书生一听到陈凡的名字，立即变脸。 不管是以前的陈凡，还是现在的陈凡，在这几个村都是出名的。 以前的陈凡因为恶名而出名。 现在的陈凡因为卖鱼而出名。 “小凡，这位是灵村的许子明，跟子明师兄打声招呼吧。” “子……” 陈凡刚开口，那许子明就扭过头，他朝钱永年拱拱手，一个眼神都没给陈凡就走开了。 “怎么现在夫子什么人都收！” 外村的书生开始议论纷纷。 周围几个村落，都比三和村富裕，所以外村的书生比三和村的书生更傲慢，更看不起陈凡。 “就是呀，跟卖鱼的坐一起，有失我们的身份。” “他现在还卖鱼了呢，以前就整一个泼皮无赖。” “无赖加小商贩，这样的人，跟我们坐一起真是失格呀。” “我们要不要跟夫子申议？让夫子不要收他。” “哎，你们看他。”突然有一个人指向陈凡。 此时的陈凡正在拿起笔筒的毛笔，放在鼻子面前嗅。 这些毛笔是陈凡最后一次去送鱼时到书肆买的，那个时候赶时间，他就胡乱买了一通。 他都不知道当时自己都买了些什么毛料的笔，现在有时间就辨别一下。 “瞧见他那个傻样没，把他留在这里，当做笑料也不错。” 第196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 陈凡在专心辨别毛料，没注意到那些书生说什么，感觉有人看他，他就抬头对那几个书生微笑着点点头。 “哈哈，瞧见没，我们在说他呢，他还冲我们笑，真是个傻子。” “哈哈，确实是快乐的源泉，就留着他吧。” “也是哈，读书有的时候苦闷，有个傻子在，调节调节心情也是好的。” 坐在远处的陈江听这些书生嘲笑自个侄子，非但没有生气，还幸灾乐祸。 陈凡，你真以为卖了几条鱼，挣了几钱，就能和我平起平坐？ 天真！ “夫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课堂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钱夫子抱着书，拿着戒尺，走进课堂。 放下书本和戒尺，钱夫子环顾了一圈课堂，目光最后落到陈凡身上。 “小凡，来！” 钱夫子朝陈凡招手。 按规矩，入学堂第一件事情，就是跪拜儒圣黎夫子。 陈凡在一个老头子的画像前，磕了三个响头，钱夫子才让他起身。 “小凡，我以前都学过些什么字？”陈凡刚起身，前夫子就一脸和蔼的问他。 “我……” 陈凡挠挠头，钱夫子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他以前学过那么多字，他要从哪个字开始说起？ 见陈凡犹豫，钱夫子只当他没认过字，慈祥地安慰他，“哎，没关系，以前没学过，今天就开始跟我学。” 陈凡连忙行礼，“谢谢夫子！” 书桌上放有几本书，钱夫子抽出最底下那一本。 底下的书生们纷纷伸长脖子，看看钱夫子拿的是什么书。 当看到三字经的字样时，都在底下偷笑。 “小凡，今天你就先从这本书开始学。” “好的，谢谢夫子。” “我今天先教你前四句，我教一个字，你念一个字，你会读之后就坐在一边练写就行。” “夫子这本书我会念。” 教一个字，念一个字，想想那画面…… 还是别了吧。 所以陈凡赶紧招认。 “哦？”钱夫子，摸摸自己的胡子，“那这样……” “夫子，您上您的课，我坐在一边练字就好，我字写的不好。” 跟着这些书生们一起摇头晃脑的念书，陈凡不习惯也不喜欢，还不如一边练字一边听课。 “行，搬到前面来，我你看着你写。” “那我和小凡换位置吧。”钱永年主动把他的位置让给陈凡。 他是前夫子的得意门生，位置是最好的。 坐下后的陈凡，刚刚拿起毛笔准备下笔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笑声。 “你们瞧，他连笔都不会握。” “还真的是，他来这真是搞笑的。” “哎，小凡！”钱夫子急忙走到陈凡的面前，“笔不是这样握的，来，我教你。” 对于常年握圆珠笔或者钢笔的陈凡，这种笔头轻飘飘软绵绵的毛笔，确实用得很不得劲。 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 毫无意外，他的字又成为了众书生们的笑柄。 钱夫子在的时候，这些书生还忍着。 “哈哈哈。” 放堂后，前夫子一走，学堂里马上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声。 “他那字，比我那五岁的侄女儿写的还差。” “陈江跟陈凡是叔侄吧，两人相差怎么这么大呢？” 第197章 第一百九十七章 “陈江不仅写得一手好字，帖经、墨义、诗赋，都不错。” “不是都不错，是相当不错，陈江十五岁才开始蒙学，中间还断了一年，这前后不过才三年，功课就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好了。” “对呀，这不服不行，我还记得四年前，十五岁的陈江，第一天上学，不过才半天时间，他的字就已经写得非常工整秀丽，反观这陈凡……”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啧啧，这可能就是天才和蠢才之间的区别吧。” “你这说得不错，应该说，是一个天鹅和一个癞蛤蟆的区别。” “小凡，那几个人就是嘴碎，你别放在心上。” 怕陈凡听到那些嘲笑话会伤心，走出学堂时，钱永年安慰陈凡。 陈凡咧嘴一笑，他摸摸自己的头，看起来憨憨的，“我没放心上呀，我的字本来写的就丑。” 看到陈凡如此豁达，钱永年也笑了，“你能这样想就好，多练习字就能好。” “嗯，永年哥，我会多练习的。” 既然进了学堂，他就不会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山村里，所以字还是练好。 不然就他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就算他写出惊世骇俗的诗文，人主考官也不会给他高分。 事实上，他现在的字，主考官可能连瞅都不瞅一眼。 在陈凡的身后，陈江被一众学子簇拥着走出学堂。 众学子都在跟陈江讨教他的学习心得。 今天的小考，陈江又得了第一。 陈江自是跟往日一样，表面谦虚，心里得意地跟众人陈述他的心得。 当然那心得都是他胡扯的。 真正的心得他又怎么会告诉别人。 学堂里，陈凡被众人嘲笑。 学堂外，秦月姣和秦月楚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丈夫们在学堂里上课，等在外边的妻子也没闲着，相互之间说起自个丈夫功课。 平时，她们就是两边互看不顺眼。 丈夫功课好的妻子，瞧不起丈夫功课差的妻子。 丈夫功课差的妻子自然心理不服。 觉得功课这种事，又不是好的一直好，差了一直差，现在好不代表以后就好。 再说了，考试还得看发挥呢。 去年，隔壁都安县一个学子，平常功课不怎么的，但是考上了童生，而且还进了甲榜。 当时轰动了一时，那个学堂现在挤满了学子，就连平安县里的大户人家，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那去。 现在的学堂只收大户人家的孩子。 放在现代来说就是贵族学校。 今天这两拨人，却意外的站在同一条线上。 起因当然是陈凡。 女人们喜欢八卦，外村的刚到，本村书生的妻子们马上就告诉外村书生的妻子们。 本村的混混陈凡也上学堂了。 这些女人们不敢骂钱夫子，也不敢骂陈凡，她们就骂秦月姣和秦月楚，骂她们臭不要脸。 还说陈凡来上学，就是拖累她们的丈夫，明年她们的丈夫要是考不上的话，就是因为陈凡。 如果不是陈凡在进学堂之前，千叮万嘱秦月姣不可生事，她要是生事就不准她送他上学的话，以她的性子，早就冲上去暴揍一顿那堆女人了。 那些女人说话越来越难听。 第198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想学都安县的陈学子？自以为自己是差生，也能考出甲榜的好成绩？” “搞笑，他不会以为自己姓陈，就能跟陈学子一样吧。” “这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那些女人埋汰完陈凡又开始谩骂秦月姣和秦月楚。 “看到那两个臭不要脸的没？大的居然背着个弓箭，就整一个悍妇；小的呢，瘦不拉叽的，看人的目光贼凶，看着也是个小悍妇，一点读书人娘子的形象都没有。” “哈哈，一个泼皮无赖，两个悍妇,不就是蚂蚱配蝗虫吗，绝配呀！” 秦月姣年纪大些，对于那些嘲讽谩骂，还能做到表面无动于衷。 秦月楚年纪小，定力没那么好，都气哭了。 陈凡和钱永年道别之后，就朝秦月姣她们走过来。 “小楚，你这是怎么了？” 来到姐妹俩跟前的陈凡，一眼就瞧见眼眶红红的秦月楚。 “月姣，你又欺负你妹妹了？” “家主，我没有，我用我的箭担保，我没有欺负她。” 秦月姣立即否认，还用最心爱的箭做保。 不这样，她怕陈凡打她屁股！ 不是开玩笑，是真打。 前几天，在家感觉无聊，秦月姣又像以前在秦家村那样捉弄秦月楚，还把秦月楚弄得哇哇大哭。 结果，秦月姣被陈凡捉住狠狠地揍了一顿。 而且还是打屁股。 还说以后要是她再欺负小楚，他见一次，就打她一次屁股。 那么大了还被打屁股，而且是被自己的丈夫打，秦月姣觉得丢脸又委屈，说陈凡偏心。 陈凡也不否认，他就是偏心。 曾经被卖，一直受到吕兴发的虐待，然后又被逼着去做小偷。 所以秦月楚变得格外的敏/感脆弱，就是对着自己的两个亲姐姐，都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之心。 陈凡瞧着心里不舒服，就是想对她好点，再好点。 希望用爱怜抚平她那颗受伤的幼小心灵。 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初具成效，秦月楚慢慢地有了一个十岁小女孩该有的模样。 秦月楚抹掉悬在眼眶的泪水，“家主，三姐没有欺负我。” “哦？” 陈凡疑惑，“那你为什么哭了呢？” 秦月楚手指指那一帮书生们的妻子，一脸儿的委屈和不服，“是因为她们！” 陈凡：“她们怎么了？” 秦月楚：“她们说你坏话，还骂我们！” 陈凡：“哦？那你们为什么不骂回去？” 秦月楚：“家主，你不是说，我们不能在课室外惹事生非，遇到事情要忍吗？” “所以她们现在还能好好的，不然……”秦月姣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不然，她早把那一帮长舌妇，揍得个皮青脸肿。 “嗯~”陈凡摸摸自己的下巴，“我是说夫子在的情况下，你们不可以，现在夫子走了……” “就可以去揍她们了吗？” 这下子，秦月姣反应的贼快，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 丫的。 这口恶气憋了一个上午，这会儿非得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陈凡急忙把秦月姣拎回来，“你回来！” “我不是说你可以，我是说小楚可以。” 真放秦月姣出去，那他可别想有安宁之日，往后估计天天都有人上门讨要医药费。 第199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可是我一个人打不过她们呀，我又不像三姐那么厉害。” 秦月楚小脸耷拉着，有些泄气。 “又不是让你跟她们正面对打，你可以……” 陈凡举着手指在头上转圈圈，“想想别的办法。” 秦月楚微微怔了一下，小脸儿突然笑了起来。 “我想到法子了。”提起裙摆就快速地跑走。 “可别太过分哦。”陈凡叮嘱那个快速奔跑的小身影。 “知道了。” 没过多久，陈凡听到一道又一道的尖叫声。 又没过多久，秦月楚提着裙摆笑嘻嘻的跑回来。 “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她们一个个的惨痛尖叫。”陈凡好奇地问身边的小丫头。 秦月楚那张小脸儿满脸的喜悦，“我躲在一个她们看不见我的地方，朝她们扔石头。” “没把她们砸伤吧？” “家主，这个你放心！” 秦月楚歪着小脑袋，有些小得意的道，“小楚懂得的，如果把她们砸伤了，她们一定会把我找出来，然后家主就得赔钱，我只是用小石子，扔到她们身上，让她们痛，但是又不出血。” 陈凡揉揉秦月楚的小脑袋，“我们小楚就是聪明。” “哼！家主，你就是偏心，就是惯着她！” 秦月姣气鼓鼓地扭头先走了。 “家主，外边怪冷的，我们也先回去了。” 秦月楚牵起陈凡的手，往家里走。 陈凡低下头，看看牵自己手的秦月楚，然后又看看走在前头的秦月姣。 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身边有这么几个可爱的妻子，日子过得真挺有趣。 回家到后。 毫无意外地，秦月姣跟秦月柔告状了。 然后又很毫无意外的，陈凡和秦月楚被秦月柔数落了一通。 通常这种时候，陈凡只能乖乖的听数落。 不乖不行呀，不然这数落十分钟，就会变成一个小时。 …… 连着十天，陈凡都是在最前排中间那个位置练他的毛笔字。 他也被人整整笑话了十天。 尽管他的毛笔字，比第一天写的好很多，但是对于这些书生来说，他的字还是很丑。 跟陈凡一样，学堂外的秦月姣和秦月楚也被笑话的十天。 但是秦月楚每天都会想出不一样的法子，偷偷的报复回去。 上完今天，学堂也开始休学。 因为再过五天，就到除夕了。 大家都要在家准备过年的东西。 这一天，夫子也早早的把课讲完，多出来的时间，他让众书生写过年要贴的对联。 每年的这一天，夫子都会这样，所以书生们在前一天已经准备好了写对联的红纸。 昨天钱永年已经提醒陈凡，所以陈凡也让秦月柔准备了红纸。 今年钱夫子的要求和往年有点不同，今年要求是自己写，不能帖抄。 而且今天写的，过几天还必须贴在自家门大门口。 钱永年第一个写好，按着惯例，钱永年拿着自己写好的对联，走到钱夫子身边，面对着众学子，展示自己的对联并念出来。 “上联：事事如意大吉祥，下联：家家顺心永安康横批：四季兴隆。” 钱永年念对联的时候，目光一直看着陈凡。 他今年第一个写好，并挑简单的写，就是想给陈凡打个样。 第200章 第二百章 “嗯！永年写得可以。”钱夫子虽然点点头，但是他有些不满意。 按钱永年的水平，应该写得更好。 钱夫子的不满意，书生们也看出来，虽然表面没什么，但是内心窃喜。 已经考上童生的钱永年，都这水平，那他们就没有什么压力了。 “下一个！” “我来！” 灵村的许子明第二个走到夫子面前。 “上联：喜居宝地千年旺，下联：福照家门万事兴横批：喜迎新春。” “不错不错！” 钱夫子相当满意地点点头，“子明今年大有长进，字也写得比去年好！” “谢谢夫子！” 许子明走回自己的座位时，满心欢喜。 今年他写得比钱永年还好。 明年应该考童生有望了。 “下一个！” 陆陆续续地，又上了好几个。 有写的不错了，也有差强人意的。 写的好的，夫子就夸赞。 写的一般的，钱夫子没有批评，都是鼓励。 “下一个！” 这次上去的是陈江。 陈江一出来，包括前夫子在内，学堂里的人关注度高了许多。 近半年来，陈江的功课突飞猛进。 很多时候甚至超过了钱永年。 大家都期待着，陈江会写出什么对联，能不能超过钱永年。 陈江来到众学子面前，双臂一甩，对联展落。 首先落入众学子眼帘的是，陈江那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陈江的字，写得就是好呀。” “笔走龙蛇。” “鸾翔凤翥。” “龙飞凤舞。” “……” 赞美的词语，被众学子说了个遍，就连夫子也点点头，“陈江的字确实不错，现在让我们看看对联写的什么？” 都不用陈江亲自念，学堂的学子们纷纷念起来。 “上联：民安国泰逢盛世，下联：风调雨顺颂华年横批：民泰国安。” “不错不错，写的真不错。”钱夫子连连称赞。 “真不愧是陈江呀，立意比我们都高多了。” “是呀，我们都想着自己，陈江却心怀我们整个大庆王朝。” “所以三清观道长说的没错呀，陈江绝非池中之物，他早晚有一天会走出三和村的。” “这个你也太说的太小了，何止三和村，就是平安县，荣都，他都能走出去。” 仍在握笔写对联的陈凡，微微皱眉。 就这样的对联，放现在都是烂大街了，可却得到钱夫子和那些学子那么高的赞赏。 看着钱夫子和那些学子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看来，大庆王朝整体的文化水平，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高。 “谢谢夫子的夸奖，也谢谢同窗们的称赞。” 陈江表面谦虚，心里却无比享受。 他那么晚上来，就是为了把前面这些人比下去。 “下一个！” 众人的目光一致转到陈凡身上。 学堂里就他一个人没有展示对联了。 “哦，没有下一个了，小凡这是第一年蒙学，今年他还不用写。” 怕陈凡尴尬，钱夫子直接给他打圆场。 钱夫子的话刚落下，陈江马上开口，“夫子，你这是对小凡不公平吧？学堂的学子们，都有过第一年蒙学。” 他窜掇陈江来学堂，不就是为了看他笑话吗？ 他不上来怎么行？ “对对，夫子，我们第一年蒙学的时候，就算是只学了五天都要写，陈凡这都学了十天了。” 课堂里的学子们纷纷附和。 “夫子！”陈凡站起来，晃了一晃手中的红纸。 “我也写了一个对子。” 钱夫子很意外，“哦？那拿过来给大家伙瞧瞧。” 陈凡刚刚展开他的对联，底下就一片哄笑。 第201章 第二百零一章 “那字……哈哈，我本不想笑的，实在是忍不住呀。” “我也忍不住，他也练了十天了吧，怎么还跟我那五岁的侄女写得差不多。” “先别笑，我们来看看他写什么。” 这一次陈凡的待遇和陈江差不多，不用他亲自念对联，下面的学子们帮他念。 “上联：忆往昔，租房佬，单身狗，苦苦苦。下联：看今朝，大瓦房，美娇妻，乐乐乐。横批：这越穿对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下联还看得明白，横批写着什么，这越穿对了？真是牛头不对马嘴，乱七八糟。上联更奇怪，租房佬，单身狗，写的都是啥？” “看着意思感觉说自己是狗？”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陈凡。 陈凡摸摸自己的头，又露出憨憨的笑容，“两个月以前我确实是单身狗。” “噗！” “哈哈哈。” “哈哈哈。” 陈凡的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狗，竟然承认自己是狗。” “真是个大傻子。” “哎，不是听说他以前是个无赖吗？无赖的脑子应该没那么笨呀。”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一个多月前，他掉山沟里了，醒来后整个人就奇奇怪怪的。” “哦，这是摔傻了。” “哈哈。” “哎，我们先不笑……” 许子明故意放低声音，“你们还记得么，夫子说今天大家写的诗，到时候是要贴在自家大门口的。” “啊？对哦，贴自家大门口，就他那么丑的字，还写了自己是狗的对联……” “哈哈哈，我，我笑的肚子都痛了。” “哈哈哈。” 学堂里面的笑声，久久没有退去。 “安静，安静！” 最后钱夫子用戒尺子猛敲桌子，学堂里的笑声才勉强停下来。 钱夫子对陈凡道，“小凡，你才刚开始蒙学，而且才上课十天，今年就不用贴自己的对联，来年再贴。” “夫子，你又不公平了。” “就小凡这事，我就是不公平。”钱夫子今天第一次说严肃的话。 陈凡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浪子回头的男人。 且回得那么好，那么诚恳。 他就是想维护陈凡。 “哎，算了算了，我们跟一个傻子争什么？” “也是，不跟傻子争。” 陈凡看看钱夫子，又看看那些学子，他朝钱夫子诚恳地鞠了一个躬。 “谢谢夫子的爱护，但是……”陈凡话峰一转，“我想把这对联贴在我家门口，因为，这是我长那么大以来写的第一副对联，不管我写得什么样，我都想把它贴出来。” 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和闲言细语。 这对联就是他这两个月的经历，他怀念在现代的日子，也很珍惜现在的拥有。 感谢老天爷让他穿越。 “小凡，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 钱夫子问道，他担心陈凡是怕他难做。 陈凡肯定地点头，“是的。” “那遵从你的内心就好。” 陈凡的决定，又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钱夫子则不同，他捋着自己的胡子，深深地看着陈凡。 陈凡似乎没有表面看得上去的那么简单。 像个做大事的人。 难道…… 钱夫子的眸光突然一亮。 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章 难道，三清观道长说的陈家大贵胄…… 是陈凡！！ 如果真是这样…… 钱夫子默默地点头。 那三清观说的还可能是真的。 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子，阅人无数。 陈江虽然很聪明，功课也不错，但说他是大贵胄，他不认同。 说到底，陈江身上还是缺少了某种特质。 …… 小小的山村，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八卦就成为了村里唯一的娱乐。 陈凡的对联很快就从学堂里面传出去，没到一个小时，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 除去村长一家，还有钱六那一帮帮陈凡捉鱼的人，其余的人都在笑话他。 在学堂外等候陈凡的秦月姣和秦月楚，自然也成了嘲笑的对象。 她们被那些书生的妻子们指着笑。 “家主！” 陈凡刚刚从学堂出来，秦月姣就跑上去接过他手里的竹笈。 回家的路上，秦月姣和秦月楚一句话都不说，她们担心陈凡在学堂里被其他同窗笑话，心里不开心。 “咦？” 感觉不对劲的陈凡开问，“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不开心了吗？” “家主，我们没有不开心，是怕您……”秦月楚瞅了一眼陈凡，立即低下头。 陈凡笑笑，这两个小妮子心里想什么，他门清。 “你们是担心我吗？担心我被别人嘲笑后心里不开心，对吧？” 姐妹俩不出声，那就代表他说的对。 “你们不用担心了，你们看！” 陈凡指指自己，“我看着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吗？” 秦月姣歪着头看了一会陈凡，“不像。” “那不就得了呗。” “那要坐飞机。” 看到陈凡没有不高兴，秦月楚开心地道。 她并不知道什么是飞机，但是陈凡和秦月姣喜欢一人站一边，把她拎起来然后甩出去。 感觉特别好玩，像飞一样。 陈凡说那叫坐飞机。 “好！” “咯咯咯。” “我还要再来一次。” “咯咯咯……” 回家的路上，又传来了秦月楚银铃般的笑声。 进家门时，陈凡是有那么一丢丢担心的。 学堂里那副对联，就是他大发玩心而写的。 他担心秦月柔数落。 他真实的文化水平，可以瞒得学堂的夫子和书生们，却瞒不过秦月柔。 “回来了！” 陈凡刚进院子，秦月柔就迎了出来，她走到陈凡面前，一边拍掉他身上的雪花，一边温柔地道，“先回屋里暖着吧，一会就能吃饭。” 陈凡盯着秦月柔好一会，确认她真没有生气，侧过头对着秦月姣和秦月楚扮了个鬼脸才进屋。 “三姐，厨房的柴不怎么够了，你劈一些送到厨房。” “好！” “小楚，你来帮我烧火。” “哎，好的。” 秦月柔没有生气，秦月姣和秦月楚也很开心。 陈凡坐在屋子里，乐呵乐呵地看着妻子们忙碌的身影。 不是他懒，这个时候他要是出去帮忙的话，那肯定被秦月柔骂。 “上联：忆往昔，租房佬，单身狗，苦苦苦。下联：看今朝，大瓦房，美娇妻，乐乐乐。横批：这越穿对了！” “四姐，家主到底写着什么呀？”烧柴的时候，秦月楚忍不住好奇问。 正在炒菜的秦月柔摇头，“我也不知道，家主梦见那个神奇的世界之后，行事就很奇特，时不时会说一些我们也听不懂的话语。” “也是，但是他这样写，不太好吧。” “好不好只有家主自己心里清楚，而我们作为妻子的，只要家主开心就行了。” 第203章 第二百零三章 “这么说，四姐你真的没有气家主乱写。” “气啥？家主写这个自然有他的道理。” “真不气？按夫子的要求，那对联可是要贴到我们家大门口上的哦。” “家主要是不贴，我才真生气呢。”秦月柔不仅声音轻快，身体还轻盈。 可以看得出来，陈凡写的对联，让她很开心。 秦月柔虽然不明白什么是租房佬单身狗，但是美娇妻乐乐乐这几个字，她懂。 陈凡在表达，有她们姐妹几个，他很开心，这也是陈凡对他们姐妹表达的爱意。 他坚持要把这对联贴到大门上，就是要把他的爱意贴出来，展示给所有的人看。 自己的家主，那么高调的向她们示爱。 开心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生气呢？ 坐在屋里的陈凡，听到秦月柔和秦月楚对话，一颗提着的心算是完完全全地落地了。 也让他对秦月柔刮目相看。 那么多人，只有她真正意义地读懂了他的对联。 看来…… 陈凡深深地看向秦月柔。 她的知识水平，应该不仅仅是只会记账。 …… 秦月楚和秦月柔在讨论陈凡对联的事。 和陈凡家只有一墙之隔的陈江家，也在议论这件事。 但是，气氛就没有那么好了。 “丢脸，写的都是什么狗屁东西，真是丢我们老陈家的脸。” 陈福拍着桌子大声怒骂。 “几岁孩童都写不出他那样的东西，他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看他就是抓鱼抓多了，满脑子臭腥味，才写出了这么臭的东西。” 陈福骂得越大声，陈江心里越开心。 自从陈凡挣钱后，陈福跟以前就不一样，不再事事都以他为重。 还时不时的跑去陈凡家，讨好陈凡。 在外头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也是我家陈凡前，我家陈凡后的。 这些陈江就忍了。 但是陈福说，陈凡那么聪明，进了学堂，说没准过不久还能赶上陈江。 这话陈江真不能忍。 说破了天，陈凡只是个卖鱼的下等人。 读书怎么可能读得过他。 “我还听说，小凡要把那对联贴到自家大门口呢。” 张莲花在一旁拱火。 这些天陈福和周氏对秦家那几个，说话越来越客气了，再也没有听到他们提过，让秦家那几个过来帮她做家务。 她已经连续做了一个多月的家务，手指都粗了。 以后她可是做大户人家大娘子的人，手指怎么能粗呢。 “什么？他还要贴到自家大门上？”陈福惊得站起来。 将莲花用手帕捂嘴，故作惊讶，“爹，你不知道这事吗？村里都传开了。” “是吗？”陈福看向陈江。 陈江点点头，“小凡是这么跟夫子说的。” “真是不知羞耻！”陈福气得脸绿耳红。 “你姐姐让人捎来信息，说你姐夫在荣都得了一批明年开春县试的参考卷子，我还想着你姐姐带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份呢，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姐夫得了县试的参考卷子？”陈江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啊。 “对，你姐说，那是从京城的黎祥书院传出来的。” “当真？” 第204章 第二百零四章 黎祥书院每年都会出参考卷子，上边的题目，经常估中来年的考题，就算没中，题型也很接近。 可以这么说，得到黎祥书院参考卷子的学子，就是如虎添翼。 黎祥书院的卷子，整个大庆王朝学子们都争抢，但是学院一般只给自己院里的学子。 学院每年只招收二十个学子，而且只招有缘人。 就算有权有势，如果院主觉得是无缘人，照拒不误。 “当真，不过你姐姐说，不是原本是抄本。” “抄本也可，爹，让姐姐快点送回来吧，不！”陈江马上又摇头。 “爹，明天你找个人去给姐姐带话，说我明天就要，让她明天回来。” 陈江这不是带话，是命令。 从小到大，陈江对自己的这个姐姐，就像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下人。 哪怕姐姐已经结婚，他还经常叫陈福找人带话过去命令她。 陈福有些为难，“江儿，你不要那么急嘛，你姐说了，年初二她就回来拜年，拜年的时候就一起送回来。” 他没告诉陈江，那抄本卷子陈金香的丈夫王元龙费了很大劲才拿到，他是想给自家的侄子，并没打算给陈江。 陈金香因为认得字偷偷抄起来的。 王元龙的侄子，功课和陈江不相上下。 明年童生的名额又少了，这个时候，王家人当然是希望竟然对手就越少越好。 虽然陈江是王家的女婿，但是女婿就是女婿，怎么也不是自家人。 还有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的错觉。 陈福总感觉今年陈金香跟以前不同了。 陈金香今年回来的少，而且每次回来带的东西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虽然陈金香说是因为今天夫家收成不好，才这样的。 但他感觉没那么简单。 “初二！”陈江的声音又比刚刚大了，“初二怎么行，二月下旬就春试了，现在距离二月下旬不到两个月，初二太迟了，你让她马上送回来，有什么事比得我春试重要！” “最多后天，后天她不给我送回来，你叫她不要回来，我就当没她这个姐姐。” “江儿，你……” “我说到做到！” 陈江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这些年他已经被陈福和周氏惯得极度的自我。 在外人面前他还装成一个风度翩翩的书生。 在家里则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 “哎！” 陈福为难地摇摇头。 “老头子，你就依了他，明天让人带话去，让香丫头回来，女儿哪有儿子重要。” “再说了，这都要过年了，她怎么还不送年货回来？往年这个时候她早回来了。” “她不送年货回来，这个年我们怎么过？” 周氏一连串的抱怨。 陈金香嫁入王家后，不仅娘家没给她送过东西，娘家每年的年货，她还要帮忙准备。 “是的呀！” 张莲花抱着庆宝，捏着嗓子道，“再过五天就是除夕了，我们的年货还没有呢，姐姐也应该知道，我们陈江不是一般人，将来要是想仰仗我们陈江的话，她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陈福无奈地摇摇头，“行行，我明天就让人去给金香带话！” 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章 每年过年，都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因为不是所有人辛苦一年，都会有好的收获。 这就是什么，人们小的时候最期盼过年，可越长大越不喜欢过年。 因为年关难过呀。 在年初的时候立下宏愿，在新的一年里，要攒到多少钱，完成/人生某个阶段重要的事。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高估了自我的执行力，低估了时间的无情。 时间并不会因为你穷苦，就会多为你停留。 不管你怎么起早贪黑，每天陀螺式的旋转，但生活依旧不见好转，仍在苦苦挣扎。 忙忙碌碌了一整年，回过头发现自己仍旧一无所有。 不过，今年三和村的景象和往年大不一样。 没有几家欢喜几家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陈凡的到来，让三和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穷的十几户人家，都被他拉到了中农的水平。 小年一过，整个村都在忙碌，都忙着准备过年的年货。 陈凡家也从这一天起，变得热闹起来。 每天都有人来陈凡家送东西。 那些人都是帮陈凡捉鱼的。 都是贫苦人家，陈凡原本不想收的，但是他不收，人直接跪在他家大门口，陈凡只好作罢。 秦家三姐妹也变得格外的忙。 花生瓜子炒香，麻花开炸，糖葫芦串起，米花整上。 陈凡想去帮忙，毫无意外地又被秦月柔赶回了房间。 她让陈凡趁着这段时间多练字，不然他以现在的字怎么参加科考。 陈凡说，我不考。 秦月柔回，您会考的。 有时，陈凡都怀疑秦月柔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然为什么他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呢。 陈凡在屋里练字，姐妹几个在外面做年货。 厨房里，院子外，到处都有姐妹几个劳动的影子。 姐妹几个，每做好一样东西，就让秦月楚拿进来给陈凡偿偿。 时不时的，还听到秦月姣斥责秦月楚的声音。 不用问，就知道是秦月楚又偷吃了。 每当这个时候，陈凡就会停下笔。 因为…… “家主，三姐又欺负我了。” 秦月楚从外头跑进来，躲到陈凡身后。 “你以为你跑进屋就没事啦？”秦月姣拿着鸡毛掸子追进来。 “又是怎么啦？”陈凡本能地把秦月楚护住。 “家主，她偷吃刚刚做好的糖葫芦。” “糖葫芦本来就是做给她吃的，她吃几个有什么呢。” 秦月楚从陈凡的身后探出小脑袋，冲秦月姣做鬼脸，“就是呀，都是做给我的，我只是提前吃而已啦。” “家主，你又袒护她！” “小楚现在是我们家最小的，我不袒护她，袒护谁呢？” “行了，你袒护她也不能太过分，瞧瞧，三姐刚做好三串，她就吃了两串。” 秦月柔出现在门口。 一看到秦月柔，秦月楚就知道自己麻烦了。 因为，陈凡什么都不怕，就怕秦月柔。 “小楚，这就是你的不对啦。” 看吧，家主果然改风向了。 陈凡一改口，秦月姣就冲进屋，拎着秦月楚的耳朵把她扯到院子里。 没一会，就听到鸡毛掸子拍打屁股的声音。 陈凡无奈地笑笑，然后继续练他的字。 第206章 第二百零六章 学堂停课的第二天。 练了半天的字，感觉腰背有点痛，陈凡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院子活络活络筋骨。 刚到院子没一会，陈凡就听到一阵嘈杂声从隔壁传来。 应该又是有人给陈江家送东西。 陈江的对联，被钱夫子大力赞赏之事，跟陈凡对联那事，一同传遍临近几个村。 大家伙笑话陈凡的同时，又纷纷赞扬陈江，更加笃定陈江以后会高中。 给陈江送礼的人，又跟以前一样络绎不绝。 “姑姑回来了，姑姑回来了！” 陈江大儿子元宝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并成功地让陈凡回屋的脚步停下来。 姑姑？ 元宝的姑姑，那也是他的姑姑？ 一个身材高挑，服饰整洁大方，眉目慈善的女人模样，出现在陈凡的脑海里。 模模糊糊的记忆中。 那个叫姑姑的女人，每次出现在原主面前时，跟陈福陈江他们厌弃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她对原主除了痛心疾首，更多的是心疼。 陈凡轻抚了一下他的左胸膛。 左胸膛下方的心脏微微疼。 这是从未有过的。 是原身的感知吗？ 那个曾经真心对他好的人回来了。 陈凡转身走出家门，扭头看向陈江家。 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姑姑，倒是看到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村民正你一言我一言地议论着，脸上都是羡慕的表情。 “这个金香真是厉害，大雪封了路，马车牛车都进不来，她就雇人挑着年货送回来了。” “金香确实是没得说，刚刚我瞧得清清楚楚，她一共雇了五个人，那五个人挑的东西都是满满当当的。” “我也看见了，一挑米，一挑布，一挑面，一挑肉和菜，最后那一挑，全是过年吃的零嘴。” “整个三和村那么多嫁出去的女儿，就金香最好了，年年往年娘家带那么多东西。” “尤其是今年，今年收成不算好，但是她今年带的比去年还多。” “对呀，比去年多两挑，真是羡慕呀。” “这羡慕不来，人家有个好夫家。” “陈江有金香姐姐，真是福分呀。” “嗨，这福分最后到底是谁给谁，怕是不好说吧。” 张莲花抱着庆宝，慢条斯理地开腔。 一听这些村民说，陈江有陈金香这个姐姐是福分，张莲花心底里马上就乐意了。 陈金香现在给这些东西回来，本来就是应该的。 因为到时候陈江考了功名回来，陈金香以及他的夫家，不也跟着沾光么。 张莲花的小跟班，朱宏才的媳妇黎氏立即接话。 “我看以后啊，肯定是金香姑姑沾江叔的光，江叔以后指定考个好功名回来，到时金香姑姑一家的身份地位，也会因为江叔马上水涨船高。” 陈金香，姑姑。 姑姑，陈金香。 陈凡在心底里默默的念着，脑袋里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像，也开始清晰了起来。 陈金香只比陈凡已去世的父亲小一岁。 陈凡的母亲生产后就体弱，陈凡算是陈金香带大的。 “凡儿，来姑姑背。” “凡儿，不哭，姑姑给糖吃。” “凡儿……” 原身残余的思想，暂时控制了陈凡的思绪。 第207章 第二百零七章 待到陈凡回神时，发现自己的脸湿漉漉的。 他刚刚落泪了。 原主就是从陈金香出嫁之后，就开始变得自暴自弃。 他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陈金香每次回娘家，原主都躲着她。 他还是知道那副模样不好，害怕陈金香对他失望。 因为以前每一次陈凡都躲着陈金香。 这次陈金香回来，陈福也只叫陈平一家没叫陈凡。 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在娘家过夜。 在陈江家吃完早饭，陈金香就要回夫家。 这一次陈金香有些反常，不顾陈福和陈江的反对，她拎着一大袋东西走进陈凡家。 陈金香站在陈凡家面前，看着陈凡家焕然一新的房子，激动得不停地落泪，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是真的，他们没有骗我，凡儿真的变好了，变好了。” 秦月姣和秦月柔急忙迎出去，把陈金香请进家。 一看到秦月姣和秦月柔，陈金香立即抓住他们的手，急声急气地问，“凡儿，凡儿呢，他在哪里，叫他不要再躲我这姑姑了，我不会在……” 陈金香就像是定格了一样，怔怔地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陈凡。 良久。 陈金香的嘴唇不停地颤动着。 “凡，凡儿！” 陈金香惊喜地跑向陈凡。 她的握住陈凡手腕的那一刻，陈凡感受到一股冰凉。 “姑……姑姑！” 陈凡叫的有些不习惯。 “外面冷，先进屋暖着吧。” …… 屋内。 陈金香满含笑意地瞧瞧陈凡，瞧瞧秦家姐妹，然后又瞧瞧家里的新家具。 “好，好呀！” 陈金香拍拍陈凡的手，“这样过日子才好嘛，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混了。” “我早就洗心革面，姑姑你放心就好啦。” 虽然和陈金香没什么感情，可毕竟占着原主的身体，有些孝道还是要帮他尽一下。 “嗯！你能这样想就好了。”陈金香轻微地点点头。 “咦？” 陈金香侧头，目光看向炕桌，那里摆满了陈凡这两天练字的纸张。 她走过去，拾起一张，边看边说，“刚刚我听大哥说小凡你上学堂了，我还不敢相信呢。” 瞅着自己实在有些不堪入目的毛笔字，陈凡有些不好意思，“刚去没几天，字都还没写的好。” “不打紧，时间长了自然会变好，当然，这其中要肯努力才行。” “姑姑，我会努力的。” “看着你这样，我就安心了，见着了你爹娘，我也有个好交代。” 啊？ 陈金香这话，陈凡听得有些莫名，他刚想说话，陈金香就站起来。 “好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了。” “月柔！”陈凡连忙吩咐秦月柔，“快给姑姑准备一些糖果，让姑姑带给我那几个小表妹。” 最后却被陈金香以雪天路不好走带不了拒绝。 陈凡想送陈金香，陈金香只给他送到门口，就让他回了。 陈金香经过陈江家时，陈江没有出来送她，陈福也没有出来，只有周氏出来。 周氏出来，不是吩咐陈金香路上小心之类的话，而是让她早点回来，不然陈江真要生气了之类的。 陈金香没有回周氏，只是说了句，母亲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就头不回地走了。 陈凡站在自在家口，看着陈金香远去的背影。 越看越觉得她的身影落寞，完全没有了她刚刚回来时的精神劲。 心里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莫名感。 回屋后，陈凡重新坐下来练字，却总是静不下心来。 脑袋里，陈金香落寞的背影，总是在他的大脑里晃来晃去。 “大古村是在我们后村方向吗？”陈凡问正在扫地秦月柔。 “不是呀，大古村在我们东边，要从村口……” “不好！” 秦月柔话还没说完，陈凡就从炕上跳下去，拔腿就往门外跑。 第208章 第二百零八章 “家主，你去哪里？” 秦月柔从屋里追出来。 “家主。”正在院子劈柴的秦月姣，截住陈凡。 “哦对！” 陈凡趁机拉住秦月姣，“月姣，你跟我一起去。” “去哪里？” “后山方向。” “去那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跟着就好。”陈凡希望自己感觉是错的。 没一会，陈凡和秦月姣就到了一个岔路口。 “家主，我们现在往哪走？” 陈凡举目看向前方。 两个岔路口，通往都是村的后山，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我掉山沟的地方，在哪个方向？你快带我去！” “家主，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不要问，你快点带我去！” 连陈凡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里。 就是直觉。 “家主，您没事吧？”秦月姣猛地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陈凡。 他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还想掉一次吗？ 要是这一次醒来，变成以前那个模样怎么办？ 以前那个陈凡…… “不，我不给你去！”秦月姣突然张开双臂拦住陈凡。 她就算是死，也不给陈凡去。 因为他要是变回以前那个样子，那她们也不用活了。 “哎！”陈凡急地原地打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担心姑姑。” “姑姑？” “对，感觉她想不开。” “啊？不像呀！”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快带我去。” “家主，这里！” 秦月姣一溜烟地东后山的方向跑。 如果不是这一个多月来坚持锻炼身体，和在现代部队里有个奔袭的训练，陈凡可能都追不上秦月姣。 陈凡的直觉没有错。 当他们赶到当初原主掉山沟的地方时，陈金香已经站到最边沿的地方，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看到陈凡他们时，陈金香没再犹豫…… “不好！” 陈凡脚下一踢，一块两三厘米左右大的石子砸向陈金香的肚子。 “唔~” 吃痛的陈金香，闷哼了声，暂缓了她跳跃的动作。 与此同时，跑在陈凡前头的秦月姣，纵身一跃，抱住陈金香往后滚。 “你们不要拦我！” “求你们了，不要拦我。” 陈金香的情绪很激动。 不得已，就像之前对秦月楚一样，陈凡把陈金香打晕。 “家主，我现在就把姑姑背回家吧。” “别急，等天黑了我们再回去。” 想陈金香以后还好好地活下去，今天的事就不能声张。 “家主，三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刚刚是去哪？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好生担心。” 夜里。 陈凡他们刚刚到门口，秦月柔就跑了出来，责备的话里带着哭腔。 跟秦月柔出来的秦月楚，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秦月姣背上的陈金香，她指着陈金香大惊，“家主，三姐背上的是……” 秦月柔也发现了秦月姣背上的陈金香，“姑……” “嘘！”陈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许声张，快点进去，月柔你去打盆水到侧屋，月楚你去主屋抱两张被子去侧屋。” 陈凡站在侧屋门口等，直到三姐妹帮陈金香换好衣服，盖好棉被，他才走进去。 第209章 第二百零九章 炕上的陈金香还没有醒过来。 陈凡俯身观察陈金香。 脉搏跳动有力，呼吸均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过些时间会自动醒来。 “月姣月柔，今晚你俩就陪着姑姑在侧房睡吧。” 陈凡怕陈金香半夜醒来，又做轻生的事。 秦月姣身手好，可以阻止陈金香做傻事。 但是秦月姣性格火爆直接，容易冲动，不会安慰人，也不会劝人。 如果陈金香坚持做傻事，就秦月姣的性子，她会直接又把人打晕。 她没有经过训练，下手没轻没重。 秦月柔就不同了，她性格温婉，心思细腻，声音还温柔动听，让她来安慰陈金香，最适合不过。 “我也要陪姑姑。” 陈凡还没有同意呢，秦月楚就先行爬到炕上。 “行呀！” 秦月楚不出声，陈凡也有此打算。 陈金香的大女儿，和秦月楚差不多年纪，她看到秦月楚，说没准想到自己的女儿们，就放弃轻生的念头。 事实上，陈凡担心和计划中的事，一件都没有发生。 直到第二天中午，陈清香依然没醒过来，把秦家姐妹担心得团团转。 秦月姣小心翼翼的开口，“家主，昨晚你是不是打的太重了？” “要不，我们请个大夫吧。”秦月柔也建议。 陈凡没有马上答复秦家姐妹，他进屋瞧了一会炕上的陈金香，然后默不作声地从侧屋出来。 秦月姣和秦月柔跟出来，“家主，要请大夫吗？我去！” “不用，注意炕里面的火，不能让屋里冷下来就可。” 说完，陈凡走回自己的主屋，一只脚已经跨进屋了，他又回头。 “对了，月姣你去山里的水泽弄两条大头鱼回来吧。” “还有，月柔你等会给些银钱月楚，让她到村口买两块豆腐回来。” 吩咐完秦月姣和秦月柔，陈凡就又开始练字。 他现在发现，练字能让人心静。 他现在需要冷静，要认真想想，该怎么处理陈金香的事情。 秦月姣捉鱼回来时，天色已渐晚。 陈凡放下手中的笔，走出主屋往厨房走。 今天的晚饭，陈凡亲自下厨。 热锅冷油，陈凡把白嫩的豆腐放进锅里，煎至两面金黄，然后盛出来放入盘中。 紧接着把鱼头放入锅中，鱼头煎得微微发黄，倒入一大碗水。 没一会，锅里的水咕咕地翻滚着，水开了。 汤色呈奶白色。 陈凡把盘中煎好的豆腐倒进去，汤的香味变得更浓郁。 浓郁的鱼头豆腐汤，从厨房飘出来，飘进了陈凡家的每一个角落。 “好香呀，家主今天又做新菜式了吗？” 小馋猫秦月楚从外面冲进厨房，瞧着锅里的豆腐汤，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口。 “对，新菜式！” 陈凡往鱼塘里撒上几颗枸杞，就开始把鱼汤捞出来。 “这个现在很烫，暂时不能偿。” 端鱼汤到桌子上时，陈凡还叮嘱了一句，就怕烫到身边的小馋猫。 秦月楚嘴巴微嘟地看着鱼汤。 “行啦，嘟啥嘴呢？”秦月柔浅责秦月楚，“一会有的你吃，先出去吧，别在这里碍家主做菜。”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章 “哦。” 秦月楚有些不乐意地走了出去。 “哎！”秦月柔摇摇头，“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是家主你惯的。” “有吗？” “怎么没有……” “月柔，我刚刚做的鱼头豆腐汤，你要不要学？明儿我教你。” “家主，你又转移话题。” “那你要不要学吗？我说一二三，你不学就算了。” “一，二……” “学，我当然要学！” “那你可不许再唠叨喽。” “家主……”秦月柔撅嘴拧眉。 这般模样的秦月柔又可爱又妩媚，陈凡都想亲她。 但是，今天不是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凡又炒了几个菜。 他盛了一碗鱼汤，放进一个托盘里。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陈凡端着托盘里的鱼汤，走进侧屋。 把鱼汤搁在炕边的桌子后，陈凡坐在炕边，低头瞧一眼炕上仍旧没有醒过来的陈金香，然后用轻快的语气道。 “姑姑，今天是我亲戚下厨哦。” “您应该也听说了吧，我现在就是一卖鱼的，而且做的一手好鱼菜。” “您要不要起来尝一尝？” “……”炕上的陈金香没有任何变化，仍然和陈凡进来时一模一样。 又过了一会。 “姑姑。” 再次出声，陈凡的话不再是轻快的语调，而是平和低沉。 “侄儿知道，其实您醒着。” 虽然仅仅是一下下，但还是被陈凡捕捉到了。 他说“其实你醒着”时，陈金香的睫毛颤动。 “虽然不知道姑姑您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但是肯定是让您难过到无以复加，甚至绝望至极的事。” “姑姑，侄儿从小嘴巴就笨，不知道如何安慰您。” “姑姑，您现在是不是很孤寂，感觉您的世界里面只剩下您自己一个人。” 在现代时，陈凡读过一本有关于心理疾病的书。 书上面有一章节，描述过自杀者的心里。 自杀的人，自杀前，觉得全世界没有人可能帮得到他，只剩下他自己，没有任何依靠，没有任何希望。 “姑姑，其实不是这样的，你还有您的女儿们，你要是走了，她们才真的无依无靠了。” 陈金香的脸部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姑姑您真的不是一个人，您一直不肯醒来，就是想把自己饿死吧。” “可是，您发现了没，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点事也没有。” “因为您的身体在拼命的让您活着，拼命地保护着您，您身体里的无数个细胞都在陪您战斗，虽然他们不会说话，但是他们一直默默地拼尽全力让您活下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凡不是在安慰陈金香，而是在自述。 在那一场地震。 他去参加救援，遇到了余震，他被埋在废墟下，整整十八天。 当他被抬出来，迷迷糊糊之下，听到一段对话。 一个人说，“他的生命真顽强，十八天呀，不吃不喝，身上还有重物压着，竟然没事。” “因为……” 另一个人回了一段话。 那段话就是陈凡刚刚所说的，您身体在拼命的让您活着。 虽然那人说的有些夸张，但是他大受鼓舞。 在之后的康复治疗中，每每感觉自己恢复不过来丧气的时候，就想起那段话，想到身体里面有无数个细胞默默陪着自己，他又满身是劲。 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的身体就恢复如初，就连医生都大声感叹，简直就是奇迹。 陈金香脸上的肌肉，又颤动了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时间长。 “我小的时候，是姑姑您护我周全，现在我长大了，换我来保护您，请姑姑您给我这个机会。” 一滴泪水，从陈金香的眼角缓缓地滑落。 第211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可是，小凡呀，姑姑真的没路可走了。” 睁开眼睛的陈金香，哭的撕心裂肺。 屋外的秦家姐妹听到声音想进来，却被陈凡拦住了。 这个时候最好让陈金香尽情的哭，把心里压抑的情绪，全部解释放出来。 陈金香停止后，陈凡也没有问她任何事，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把鱼汤端在她面前。 “姑姑，来把这碗鱼汤先喝了，这是侄儿第一次做的，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吃，姑姑您偿之后给我指点指点。” 这确实是陈凡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做鱼头豆腐汤。 汤才喝几口，陈金香就停下来。 “怎么？”陈凡有那么一丢丢紧张，“不好喝吗？” “不是……” 陈金香突然又呜呜的哭起来，但是这一次是笑着哭，“哥哥嫂子呀，凡儿现在真的不错，你们可以安心了。” “嗨，姑姑，您吓着侄儿了，就罚你喝完这碗汤。” “一碗怎么行，我要喝两碗。” 说着，陈金香就低头喝汤，一碗汤没一会就被她喝的精光。 陈凡扭头对还在发愣地秦家姐妹，“怎么还愣着，没听到姑姑说，要喝两碗汤吗？” “马上，我们马上端进来。” 没一会，秦家姐妹不止端了鱼汤，还端了一桌子饭菜进来。 陈凡虽然叫她们先吃，可是陈凡都没吃，她们哪里有心情吃。 “家主，姑姑，我们一起在这吃饭吧。” 秦月柔不仅声音甜美，人也很甜美。 “快快都端上来。” 陈凡的话还没落下呢，秦月楚就已经爬到炕上，等秦月姣和秦月柔放下摆满饭菜的炕桌，她就开始摆筷子。 “小楚什么都不快，就是吃饭最快。” 秦月姣边叠被子边数落秦月楚。 秦月楚朝她扮了鬼脸。 欢快的气氛，治愈了陈金香。 这顿饭她吃的格外的香。 陈凡的积极向上，鼓舞了她。 吃完饭后，陈凡没有问，陈金香就先开口了。 从她的话中，陈凡也得知了，嫁入富户王家的陈金香，并不是外人所看到的风光无限。 陈金香属于高嫁，夫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看不起陈金香，婆婆经常有意无意刁难她，把她当成一个下人使唤。 陈金香要是稍稍表现不满，她婆婆马上骂她，说她不过是一个中农人家的丫头，嫁进他们王家享福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陈金香跟自己的丈夫王元龙诉苦，王元龙非但不帮她还骂她。 说她不知足，不孝敬自己的母亲。 夫家人刁难，娘家人贪婪。 陈金香嫁给王元龙之后，陈福和周氏老是让她拿钱回来补贴。 她每次拿回来东西，都是她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月钱省下来买的。 起初，对陈金香这个贴补娘家的行为，王元龙只是有些不满。 去年陈金香生了女儿后，王元龙就极度不满，因为陈金香已经连生了三个女儿。 他让他母亲不再给陈金香发月钱，还禁止他回娘家的次数。 下半年，王元龙去府衙领了两个新妻子回家后，对陈金香就彻底的不管了。 所以今年陈金香回来的少，每次回来拿的银钱和物品更是少得可怜。 第212章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听着听着，陈凡觉得不对劲。 “那姑姑你昨天买那么多东西回来，哪来的银钱？” 昨天他还听到那些围观的村民说，陈金香这次拿回来的东西，是这几年最多的。 “我……”陈金香放在身前的双手，交握在一起。 她有些尴尬，还有些紧张。 也是这个时候，陈凡才注意到，陈金香的头上，一件首饰都没有。 一个大富户人家的少奶奶，头上怎么可能一件首饰都没有。 “姑姑……” 陈凡尽量把声音放缓，“您是不是把您的首饰都当了？” “哪，哪来的，我没带首饰，是因为……” “姑姑！”陈凡握住陈金香的手，真诚地道，“我是你曾经最在乎的小凡，把你现在面临的情况都告诉我，我跟你一起解决。” 帮了陈金香，也算是对得起这副身体。 “小凡！”陈金香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是的。” 陈金香低下头，“我把我的首饰都当掉了，不仅如此，我还把王元龙的几个玉佩和他最爱的玉扳指也当了。” “姑姑，你这是……” 陈凡惊讶地看着陈金香。 她这一趟回来，就没打算回去。 昨天，隔着一个墙壁，他听得清清楚楚。 陈福周氏根本不把陈金香当女儿。 陈江和张莲花也不把陈金香当姐姐。 他们只把她当成摇钱树，明明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还不满足，说陈金香最重要的东西没拿回来，那东西是什么？陈凡没听清楚，就感觉很重要。 陈江还扬言，如果陈金香不拿那东西回来，那她以后就不要回三和村了。 夫家回不去，娘家把她当摇钱树，她根本无路可选。 “小凡呀！” 陈金香目光怔怔的看向屋外，“我小的时候就听村里的老阿嬷说，女孩长大后就没了家，原来是真的。” 陈凡立即回，“谁说您没有家，以后这里就是您的家，姑姑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对，姑姑您就住下吧，爹娘去世后，您视我们家主为已出，把他养大，现在我们家里没老人，很多事情我们三姐妹都不会做，如果有姑姑在，我们就不会老是出错了。” 这就是陈凡为什么把家里大权交给秦月柔的原因。 秦月柔这一句，听着是顺着陈凡的话说下来。 但意义完全不同。 她开口留人，就是代表着这个家的女主人没有意见。 还说陈金香视陈凡为己出，又说她们年纪小，没有老人提点老做错事。 她这么说就是为了减轻陈金香的心理负担。 陈金香看看陈凡又看看秦月柔，突然笑了，“大古村那边，你们的三个表妹还等着我回去呢。” “姑姑您这是要回去？”陈凡问。 “嗯，回去！”陈金香回的很肯定。 既然决定活下去了，那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克服。 “那我陪您回去，雪路不好走，有个人扶一下会好走很多，姑姑您不要拒绝。” “……好！”陈金香的笑眼闪着泪光。 她知道，陈凡这是要去给她撑腰。 当年的小萝卜头，现在都能给她撑腰了。 真好呀！ 第二天吃过早餐，陈凡就陪陈金香回大古村。 陈凡没有想到，他这一行，遇到了一个…… 第213章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个奇怪的老头，并被这老头缠上，而且还是因为一首诗文引起。 陈凡陪着陈金香离开三和村前往大古村。 路程将近一半时，有一段比较宽阔平坦的道路。 这段路，陈凡还没走过，正奇怪着平安县里怎么有如此好的道路，陈金香就告诉他，这是官道。 官道是古代公家修筑的道路，为了让皇帝委派外地官员顺利出行办事,而修建的。 平安县这种贫穷小县，一般不会有很长的官道，陈凡现在所看到的官道，也只是一小段，绕过去平安县，直通临近的大富县，都安县！ 官道就是不一样，两旁的风景，都比一般道路好看。 官道的右侧，有一条半冰封的大江，江的对面一片连绵不断的山峰，山峰已完全被大雪覆盖，雪松迎风伫立。 有一条轻舟飘在半冰封的江面上，一个穿着蓑衣的老人坐在轻舟里垂钓。 这画面让陈凡想起来一首着名的古诗。 意境已经到这份上了，陈凡嘴巴微张。 “哦，不错，不错！” 陈凡的意境，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哪个王八羔子那么可恶？ 陈凡寻着声音看过去。 是一个老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那老头一身锦衣，身后跟着的一个仆人，仆人的身后停着一辆的马车。 他站在路边，面朝着大江，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连连点头。 很明显老头也是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老头吟了一首诗，是对这景色的赞美。 但是…… 陈凡摇摇头，对那老头道，“老头，你这诗是写得挺好的，但是意境不行呀！” 老头以及身后的仆人扭头看向陈凡。 两人皆一脸的惊讶，尤其是那老头，给人的感觉就是，竟然有人说他的诗文写得不好。 老头身后的仆人，满脸的怒意，“小子！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他是……” “哎！”老头拦住仆人。 老头捋着胡子，微笑地看着陈凡，“老夫的意境不行，那小哥可否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不过我这倒是有一首诗，感觉更符合这景色。” 老头颔首，“愿闻其详。” 陈凡对这个彬彬有礼的老头有些好感，“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老头重复陈凡念的诗句，过了一小会，大声拍手称赞，“好诗句，确实是妙呀，妙呀。” “那是当然。”陈凡浅笑。 这可是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散文家以及思想家，柳宗元的大作，能不妙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老头还在重重复复地咀嚼着那四句诗文。 “如此绝妙诗，诗名是……”老头回过神来想问陈凡诗名时，陈凡已经走了。 “刚刚那位小哥往哪个方向了？”老头急急地问身旁的仆人。 “大人，他们往那个方向走了。”仆人指指官道右前方另外一条道。 那条道比官道小一些，但是能通马车。 “快！” 老头急忙忙地上马车，“我们也走那条道。” 第214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人，可是那条道不是官道，也不通往都安县。” “我现在不要去都安县，不必多言，快走！” “是，大人！”仆人也跳上了马车。 “对了！” 老头挑开马车的帘子，对仆人道，“叫我老爷，不要叫我大人。” “好的，老爷。” …… “小凡！”路上，陈金香突然叫住陈凡。 “姑姑您是累了吗？”陈金香急忙停下来寻问。 陈金香连忙摇头，“姑姑虽然不懂诗文，但是你刚刚念的那首诗词，感觉是真的好，是小凡你写的吗？” “不是不是。”陈凡急忙否定，“这是唐代的柳宗元写的。” 陈凡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一辆马车。 “唐代的柳宗元？” 车上的老头，头微微侧着，大脑里搜索柳宗元这个名字。 “唐代？是哪个国家，柳宗元？是谁？” “你听说过写诗很厉害的柳宗元吗？”怕自己是老了记忆不好，老头特意一下前面赶马车的仆人。 “老爷，小的没有听说过。” 这仆人其实也不小，年纪只是比老头小一些，跟在老头的身边很多年了。 “那肯定是那年轻人谦虚了。” 老头捋着胡子，看着陈凡不停地点头，“这么年轻，就能作出那么绝妙的诗文，且态度又谦虚没有骄傲自满，不像京中那批……” 老头大脑里闪现过，京城里那批书生们的面孔。 那些面孔，无一不是自命不凡，自以为是。 “老爷说的是，这年轻人真是不得了。” 对于经常京城那些书生，仆人也是一脸的厌弃。 “你别顾着说话，要跟紧了。”老头提醒仆人，“但是也保持距离，不要让他知道我们跟着他。” “好的，老爷。” “唐代的柳宗元？”陈金香一脸的疑惑，“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在唐代……” 说到这里，陈凡才回过神，他穿越的这个地方，虽然跟华夏国的古代很像，但不是华夏国的古代。 所以这里自然没有唐朝，也没有柳宗元。 “侄儿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从书本上看到的。” “书本？” 陈金香突然停下来，她问陈凡，“小凡，你屋里炕上那些书本，都是你的吗？” “是呀！” 陈凡觉得陈金香问的很奇怪，在他屋里的书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你都看得懂？” “看得懂呀！” “啊？你不是刚到蒙学吗？” “额……”陈凡摸摸脑袋，他都忘了，原主不识字这事。 “不瞒姑姑说，我的字写的虽然丑，可是字我认得快，跟夫子学习的那些天我学会了很多字。” “如此，好，好呀……” 说着，陈金香有些激动地从自己的袖子，掏出了一叠纸递给陈凡。 “姑姑，这是什么？”陈凡没有接陈金香递过来的纸张。 “卷子，黎祥书院的参考卷子。” “参考卷子？” 一说起参考卷子，陈凡就想到了高考。 “对，我听人说，黎祥书院的卷子估题很准，所以得了黎祥书院的卷子，来年参加科考，那就是如虎添翼，这是整个大庆王朝，所有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 陈福和陈江都以为她没带来，其实她带了。 第215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当她看清陈福和陈江的自私，冷漠无情时，她把卷子默默地藏在袖子。 他们因为卷子把她逼上了绝路。 那她就带着卷子一起上路，这是陈金香作为陈福的女儿，陈江的姐姐，做过唯一忤逆过他们的事。 “哦，明白了。”陈凡点点头。 这不就类似于现代黄冈密卷那种玩意吗？ 陈凡也想起了陈江昨天对陈金香的怒吼，为的就是这卷子吧。 “黎祥书院的卷子？” 马车上的老头盯着陈金香手里的卷子，目光不再是刚刚的随和慈祥，而是阴沉犀利。 “老爷。”仆人也是一脸的严肃，“是否通知他们动手。” 这个时候陈金香手里的卷子塞进陈凡的手里，“小凡，你快拿着，有了这个，你开春准能参加科考。” 陈凡接过卷子，连瞧都没瞧一眼就直接开撕。 “哎，小凡，你……”陈金香大惊。 与此同时，马车的老头也大吃了一惊，“快，让他们撤回来，先别动手。” “你怎么把卷子撕了？” 陈金香扑过来想从陈凡手里抢走卷子，陈凡却比她快一步，他把撕碎的卷子扔下山坳。 “哎呀！”陈金香急得跺脚，“小凡，你怎么把卷子扔了，你知道那卷子有多宝贵吗？你多少个书生做梦都想得到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差点让姑姑您丢了性命。” “那都过去，只是我犯糊涂罢了。” “并不，如果没有它，姑姑你根本不会犯糊涂。” 陈金香的日子是不好过，但是没有这个引爆点，作为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不会走到那一步。 陈金香虽然没有和他说，但他不傻，从昨天她和陈江的对话中，他大概能猜到，这卷子是王元龙费了很大劲才弄到，王元龙并不想把卷子给陈江，是陈金香偷偷复刻的。 而且，王元龙现在有可能已经知道了。 陈金香知道，如果王元龙知道她偷偷复刻卷子给陈江，那他肯定会休了她，陈金香才一不做二不休，偷了王元龙的玉佩和玉板指。 “在我的心目中，姑姑您的命，比科考，比功名重要一百倍。” “小凡……”陈金香哽咽，“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也没必要把卷子扔了呀，它对你科考真的很重要，有了它说没准你明年就考上了。” 陈凡把目光放远，淡淡地开口，“我要是考，不靠它我也能考上。 这不是在安慰陈金香，是志在必得。 大庆王朝的科考，和唐宋的科考类似。 就是考帖经，问义，策问，经义，杂文，这几大项目。 “帖经”就是将书本上的某行贴上几字，要求应试者将贴住的字填写出来，类似现在的填空题。 “问义”相当于现在的简答题，是一种简单的对经义的回答。 “策问”是比帖经、墨义高一层次的考试方法，大概与现代的论述题相近。 “经义”是在儒家经典中其中的一段或同主题的句子为题目，让考生阐述自己的认识和理解。就像现在的读后感。 “杂文”就是让考生写文章，就像现代的应用文的写作。 第216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庆的童生只考“帖经”和“问义”，说白了就是背书。 谁背的书越多就越厉害。 所以，陈凡上学堂十天，就听了学堂那些书生背了十天的书。 陈凡记忆还不错，书生们读到的书，他完全背下了，书生们还没读到的书，也就是他书肆里买的书，他也全部背下来。 这些年由于男人少，边关兵力不足，大庆皇帝下令减少中科的书生。 礼部尚书接到命令后，就开始大幅度地提高科考难道，也就是出的题越来越刁钻，越来越偏僻。 书生们要背的书，比之前的多了十倍不止。 人的记忆都有限，绝大多数书生背不了那多书，所以猜题相当准一些的黎祥书院，就成了全大庆王朝书生们的香饽饽。 不过，有人却非常的讨厌这黎祥书院。 那就是礼部的一众官员。 他们每年绞尽脑汁弄出来的题目，总是被黎祥书院猜中一些。 虽然猜中一般不超过五题，但是已经非常严重的挑战了科考的公平性。 礼部尚书怀疑这中间有礼部的内部官员偷偷泄题，已经在秘密地侦查。 “小凡，虽然现在通生考试只考帖经和问义，但是现在科考不比以前，现在要背读很多书。” “姑姑，你就放心吧，你侄儿的记忆还不错。” 记忆还不错，其实是陈凡谦虚了。 在现代，陈凡本来只是一名文科生，后来军方到学校点名要他。 就是因为军队的军长，看上了陈凡过目不忘的本领。 穿越之前，在外面租房子，在一个公司里面打工，其实就是在进行一个秘密的任务。 没想到这任务还没有完成，就穿越过来了。 陈金香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陈凡，“哪有那么夸自己。” “不信哦，姑姑，您还记得我看上了那一堆书吗？那些书我一字不落的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 “嗯。” “《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这些你都记住了？”陈金香于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止一个度。 “记住了，姑姑您要是不信，今晚您还跟我回去，我背给您听。” “不用了，姑姑相信你，不过……”陈金香还是担心，“就算小凡你记忆力不错，但是书海茫茫，又怎么能知道明年春考考什么呢，你还是不应该把那卷子扔了的。” “我要是靠那卷子考中，那我又能走多远？” 陈凡看着前方若隐若现山峰，“要想登顶，靠的还是自己结实的双腿。” “嗯！这小伙子真不错。”马车上的老头捋着胡子连连点头。 “是呀，这样的青年……” “打住，你别说话！” 老头突然制止跟他说话的仆人，因为这个时候，陈金香问陈凡…… “这么说小凡，你是打算参加明年的春考了？” 不仅陈金香在等陈凡的答案，马车上的老头也在等。 “看情况吧。” 陈凡本来是打算考的，但是在学堂的这一段时间，他被那些书生们虚伪的样子恶心到了。 想想着以后，要跟这样的人共事，心里就很不得劲。 再加上陈金香的事，更让他进一步看清那些读书人的嘴里。 满口的仁义道德，转过身就把自己的亲人逼死。 “哎，姑姑，不说我的事了，天那么冷，我们赶紧赶路吧。” “他刚才说什么了？有说考了没？” 老头望着陈凡的背影问赶车的仆人，他有点耳背，没听清楚。 “说看情况，意思就是不一定考。” “啊，这样……那你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去！”老头一脸的着急，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考，必须让他考。” 第217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凡，前面就是大古村了。” 陈凡抬头望去，一个比三和村大了不止两倍的村落映入他的眼帘。 在三和村青砖瓦房比较少，大古村却到处都是，由此可见，大古村不仅比三和村大，还比三和村富裕多得多。 大古村面前，是一大片平坦的田地。 陈凡瞧着那一大片的田地，心里都不由得羡慕。 那么多地，不富裕都是天理不容了。 拐进村的时候，陈凡明显地感觉到陈金香的身体微微颤抖。 “姑姑，有侄儿在，别怕。” 陈金香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青年。 这青年不再是她半年看到的颓废模样。 如今，身体站得笔直笔直的，目光炯炯有神，坚毅刚强，气宇轩昂。 陈金香笑得安然，“有小凡你在，姑姑不怕了！” “走吧，我们进村！” …… 陈凡身后不远处。 赶马车的仆人回头问马车里的老头，“老爷，他们要进村了，我们要进村吗？” 老头撩起马车窗的帘子，瞧了一眼前方已经开始进村的陈凡。 “快！”老头指指路旁的曹沟，“把马车驶到沟里。” “啊？”仆人一愣，但只是一下下，他就按着老头的指示把马车驶进沟里。 “小哥，好心的小哥！” 听到声音的陈凡回头，发现老头站在路边朝他招手，他的身后马车陷入雪沟里，赶车的仆人正奋力地鞭打马匹，试图把马车从水沟里拉出来。 “是刚刚那个老人家，他的马车掉到曹沟里了，我们去帮他一下吧。”陈金香道。 “不需要，姑姑，我们走吧。” 陈凡拉着陈金香头不回地走了。 “小哥，小哥，好心的小哥。”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 老头见陈凡不理他，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年纪不小的老头，跑起路来微微颤颤，随时都会摔倒的感觉。 “小凡。”陈金香心有不忍，拉着陈凡停下来。 老头趁机跑到陈凡他们面前，他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的。 “老人家你是不是需要我们帮忙？”陈金香好心地问。 老头连连点头，“对，我那仆人赶车技术不行，一下子就掉沟里了，想请小哥帮忙，帮我把车拉下来。” “小凡！”陈金香轻轻扯了一下陈凡的衣服，“你就帮他一下吧。” 陈凡没有回帮还是不帮，他双手抱在胸前，神情淡然地望着老头，“老头，你跟了我一路，什么意思呀？” 老头脸色微怔，眸光骤降。 但仅仅是一瞬间，老头有的脸色恢复如初。 “啊？”陈金香大吃一惊，“小凡你说什么？他跟了我们一路？” “从我们出官道，就开始跟着了。” 陈凡目光移向老头，以及刚刚还在拼命地拉马车，而现在已经站在老头身边的仆人。 老头身边的仆人，瞬间双拳紧握。 陈凡只是轻笑了一声，看着老头继续道，“我说的没错吧。” 老头的仆人，开始迈脚，老头目光微侧，示意仆人往后退。 老头微笑颔首，“没错，老夫确实跟了小哥一路。” 第218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马车也是你让他故意使进沟里吧。” 老头又一怔，内心的想法更是坚定了。 这个青年，他不能错过。 “小哥果然不是一般人呀……” “什么？”陈金香更加吃惊，“马车也是你们故意弄沟里的？” 老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是我们故意的。” “为什么要这样，话说回来，你们又为什么要跟着我们？”陈金香满脸不解。 “我，我们……”老头有些结巴。 站在老头身旁的仆人，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然，为什么听到老爷说话结结巴巴的。 他的老爷竟然结巴了。 他的老爷可是当今…… “我们迷路了。” 老头还在那结巴，仆人忍不住道。 “对对！”老头连连点头，“我们迷路了，所以就一路跟着你们走，眼看着你们就要进村了，我就想把我的车弄到沟里，等小哥过来帮忙后，再给一些报酬，希望小哥带我们出这一带。” “哦……就这样吗？”双手抱在胸膛前的陈凡，语气漫不经心的。 “是的，是的。”老头不敢和陈凡对视，这年轻人并不相信他的话。 陈金香：“哦，这样呀，你们是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都安县。” “这样呀，我不认得去都安县的路。”陈凡扭头对陈金香道，“姑姑，我们走吧。” “哎，小哥！”老头急忙叫住陈凡，“带路确实是借口，老夫就是想让小哥多作几首诗，小哥的诗作真的是太妙了。” “小哥，请你就满足满足我这个诗痴老头吧。” “什么诗痴。”陈凡有些嫌弃地看着老头，“我看你就是失疯，失心疯的失！” 老头急忙点头，“小哥说的对，小哥说的对。” “真想听呀。” “想，想！” “那行吧，再给你念多几首。” 每个时代都不乏，读书读疯的人。 要是他不答应，这老头回到家真是心疯了，那他可担不起那罪名。 “谢谢小哥，谢谢小哥。”老头手脚也不抖了，灵活的像个小年轻。 老头身旁的仆人，表情那叫一个大跌眼镜，他身边的这个还是他认识当中的老爷吗？ 老爷现在这个模样，让他想起他家里的那只小狗，那小狗讨到食之后，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你要等我一下，我先把姑姑送回家。” “好好，没有问题。” 说着，老头就扭头吩咐一旁的仆人，“你快去把马车弄出来，我们一起到村里等小哥。” “嗯？” 陈凡审视的目光落在老头身上，“所以，你的马车，不需要我帮忙一起弄出来了？” “啊？哦，哦。”老头尴尬得有些语无伦次，“我的仆人搞得定。” 老头的马车跟在陈凡和陈金香身后，进了大古村。 大古村富户多，村里马车多，所以一辆马车进村，并没有引起村民们的注意。 陈凡和陈金香进入王家后，仆人本来把马车停在王家大门对面，结果老头吩咐他，就停在王家的门侧边。 这样他撩起车帘，就能把王家家里看得清清楚楚。 仆人不做吐槽，“不用跟那么紧吧，您的宝贝丢不了。” 第219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会不会说话。”老头踹了一脚仆人。 仆人摸摸自己踢疼的屁股，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呀，我有说错吗。” “就是要跟那么紧，丢了上哪找？” 老头没再理仆人，他撩起马车的帘子，目光追随着走进王家的陈凡。 …… “老爷，夫人，少爷。” 陈凡和陈金香刚刚踏进王家的大门，王家的下人就跑进正堂通报。 “少奶奶回来了！” “她回来了？”正在吃花生的王元龙抬头，“偷了家里的东西，还有脸回来了？” “回来了也挺好的，免得我们把休书送过去。”王夫人莫氏说的话，跟她刻薄的脸孔几乎一模一样。 “她一个人回来的吗？”王家老爷王正德的语气相对平和一些。 “有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跟她一起回来。” “陈江吗？” 王正德这只老狐狸心里开始打算盘。 如果是陈江陪陈金香回来，那可以不休陈金香作为筹码，让陈江允诺，以后他要是高中了，必须多照顾照顾王家。 毕竟有三清观道长的预言，加上陈江的功课确实不错。 在王正德看来，陈江还是极有希望中举的。 下人还没回话，陈凡和陈金香已经进到正堂。 “公公，婆母，安好”陈金香朝王正德和莫氏福了福身子。 问好安后，陈金香扭头跟陈凡道，“小凡，这两位就是囡儿们的阿爷阿奶。” 陈凡本来想着，到了人家家里，确实是应该跟人问声比较好。 结果陈凡刚想开口，王正德突然起身回屋，连瞧都不瞧一眼陈凡。 他就觉得，陈凡不配和他说话。 “小凡？是不是那个叫陈凡的无赖。” “还能有谁，肯定是他。” “那肯定又是上门要钱的，真不要脸。” 正堂外面，王家的下人们对陈凡指指点点。 见着陈金香，王夫人莫氏立即吊着嗓子阴阳怪气地道。 “哟，做媳妇的，比我这个婆婆还厉害呀，回个娘家还能一夜不归？” 说着，莫氏又换成一副做为婆婆最慈祥的模样，“也不是我不讲情面，昨个儿的事就算了，但是你就是做错事了，现在回来了，那就把厨房的碗洗了，把我屋里的衣服也洗了。” “都洗完以后，锅里应该还有些饭，你吃吧。” 得意洋洋的施舍口气，弥漫了整个堂厅。 陈金香肯定是要休的，但是休之前，她还想先折磨一下。 莫氏年轻的时候，被婆婆折磨刁难得有点心里变态，她现在把当年受到怨气，全部都撒在陈金香身上。 看到陈金香痛苦，她就觉得舒服。 “我屋里也有换出来的衣服，麻烦姐姐！”王元龙身边的小妾柳如烟嗲声嗲气地道。 陈金香和秦家姐妹不同，她是王元龙明媒正娶的，不是官府分派，所以只要她在，王元龙其它妻子就是生十个儿子，她也是个妾。 妾居然敢让正妻洗自己的衣服，可见陈金香平时在这个家多没有地位。 “哎呀！” 刚说完前一句话，下一秒，柳如烟又惊叫了起来，并靠到王元龙身上，很为难的模样。 “烟儿，怎么了？” “家主，还有我们恭桶，今早我忘记叫下人拿出去了。” “哦，等下再叫下人们拿就行。” “嗯，家主，妾身觉得……”柳如烟看着陈金香，嘴角勾着笑，“既然姐姐要到我们房里去拿衣服出来洗，姐姐顺便拿个恭桶出去洗也是可以的。” “是吧，姐姐。” 柳如烟完全就是有恃无恐。 反正陈金香又没有娘家人撑腰，她想怎么整她都行。 第220章 第二百二十章 起初，柳如烟听到下人说有个年轻人陪着陈金香回来，她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失落呢。 因为她以为是陈江，柳如烟心机深得很，知道王正德心里还是重视陈江，给陈江面子。 看到来的人是陈凡不是陈江，柳如烟心里真是乐死了。 陈金香呀陈金香，你果然是够蠢，带着这么一个废物回来，以为就可以给你撑腰，真是笑话。 “姐姐，你怎么还站着呢，再不去，今天衣裳就干不了啦。” 妾骑到正妻头上，这本是大逆之事。 王母莫氏却当作没看到，她还要保持一个婆母的基本形象，最恶的事交由他人来做更好。 “你耳朵聋了？没听到话吗？快给我去洗……” “去你的大爷！” 陈凡快步上前，抄起王元龙身侧的茶杯，重重地扣王元龙的头上。 “啊！” 王元龙捂着头大声惨叫。 “打，打人啦。”柳如烟吓得花容失色。 坐在上位的莫氏直接被吓懵了。 “小凡。”陈金香也被陈凡吓到了，她走过去。 “姑姑！”陈凡回头，“你别过来，站在那看着就行！” 王元龙趁着这个空档站起来，手指着陈凡，“你，你竟敢打我？” “不敢？我今天打你了！” 这一次，陈凡抄起的不是茶杯，而是茶壶。 “砰！” “啊！啊！” 王元龙的惨叫声随即响彻了整个王家。 “打人，打人啦。” “砰！” 开口惊叫的柳如烟，待遇王元龙一样，不过她不经打，陈凡一敲她就晕了。 “打人啦！快，快去叫人，快去叫老爷。” 回过神来的莫氏，对门外的丫头老嬷子大喊。 王家在大古村是数一数二的大富户，家里请有护家家丁。 王正德带着家丁赶过来。 七八个家丁，朝陈凡扑上去。 陈凡跟他们缠斗了几分钟，家丁们一个接着一个倒。 如果不是原主这副身子太弱鸡，哪里有几分钟，还一个个地倒。 王正德拉住管家，“快！你找个人，骑马去县里找县丞大人，说家里有人闹事，元龙被打了，让他派多一点人手过来。” “县丞？” 王家门外，赶马车的仆人对老头道，“这家人和县丞有关系，你的宝贝千里马恐怕有麻烦。” 大庆王朝的县丞，是比县令低一级的官员，主管治安，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公安局长。 平安县的县丞，是王正德他娘的妹妹的儿子。 就是有这个姨表弟，王家才敢作威作福。 老头又踹了一脚仆人，“知道麻烦，你还不干活。” 仆人突然从腰上抽出一把软剑，“得勒，我现在就进去，把人全部放倒，把大人您的千里马带出来。” “你给我滚回来！” 仆人刚抬脚，就被老头阻止。 老头看向王家内打得正起劲的陈凡，“瞧见没，人孩子还没打的爽呢，你冲进去干什么？” “那就让县丞带人来，把他捉走？老爷……”仆人微微向老头倾身，“小的还是提醒您一下，这次可是……” “废话那么多，你给我把马车赶到王家大门口中间。” 第221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王家的厅堂里。 “哎呀，哎呀。” 王家的家丁，或躺，或趴，或屈，或匍匐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成一片。 地上的家丁一个个鼻青脸肿的，陈凡的模样却跟刚进王家那会差不多，头发不乱，气不喘。 陈凡目光冷冷地扫地上的家丁，“还有人要上来打吗？” 那些家丁，或掩面，或低头，就是怕自己引起陈凡注意，有的甚至开始往外爬。 “你们干嘛，王家花那么多钱，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吗？快给我起来打呀！” 王元龙捂着被陈凡打疼的头，对着那群家丁喊。 可他越是喊，那些家丁爬的越快。 厅堂外的王正德也在阻止，但无济于事，他们真被打怕了。 这个陈凡每一招每一式，看着都很简单，但是打在身上，那叫一个痛呀。 “废物，废物，跑什么跑，快点给我回来。” 王元龙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响，聒噪得很。 陈凡扭头，目光幽深如狼。 “你，你要干什么？” 陈凡还没怎么着呢，王元龙就开始往后退，“我警告你，不要过来。” 打了这么一阵子，陈凡本来还想缓口气再打的，既然这样，那么…… “我可是你姑丈！” “嗯，我打的就是姑丈！”陈凡又抄起一个茶壶，走向王元龙。 “别，别！” 王元龙吓得钻进桌底。 陈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矮下身体，看着桌底下的王元龙，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姑丈年纪那么大了，还像我那三岁大的堂弟那样有爱钻桌底呢？” “陈凡！” 桌底下的王元龙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是敢再打我，我就让你姑姑……” 王元龙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凡抓着腿从桌底下拖出来。 也不跟他废话，拖出来就打。 “啊！啊！”王元龙的惨叫声，再次响彻王家的每一个角落。 一股臭味传来，王元龙的屎尿都喷出来了。 “爹娘快救我呀！快救我呀！” 王正德从厅堂外冲进来，举着拐杖想打陈凡，被陈凡一撂，就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 “天啊！” 刚刚被吓晕的莫氏醒过来，看到这一幕，大声尖叫，“侄儿打姑丈，打姑丈他爹，大逆呀大逆呀，你会被雷劈死的。” “雷劈？” 陈凡一个茶杯甩莫氏的脸上，“你们欺负我姑姑的时候，雷怎么不把你们劈死！” “以后还欺不欺负我姑姑，还欺不欺负？” 陈凡继续用茶壶敲打，这一次打的不仅仅是王元龙，还有王正德和莫氏，把他们打得哇哇大叫，滚地求饶。 “好侄儿，啊！求你了，啊！别打了，啊！” “求我做什么，求我姑姑呀，姑姑要是肯原谅你们，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欺负我姑姑，我可以考虑考虑。” “求她，怎么……” 王元龙嘴还想硬，却被莫氏一把抓住。 王正德也给王元龙提示，管家已经去县里通知县丞。 “金香，你回来了就好，囡儿们需要你，以后就跟元龙好好过日子吧。”王正德不愧是一只老狐狸，沉得住气，第一个出来跟陈金香说好话。 “金香，我这个婆母也没做好。” “金香，我错了，走了那么远的路，你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歇一会儿吧。” 王元龙低垂着的脸，说到一会儿的时候，咬牙切齿。 大古村离县城不会，一会儿，县丞到了。 我就让你俩死无葬身之地！ 第222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公公，婆母，丈夫相继求原谅，陈金香都不发一言。 这些年她看透了。 王家人从小的到老的，一个都不可信。 作为一只老狐狸，王正德自然猜得到陈金香的顾虑。 “金香，我让元龙给你写保证书，不仅元龙写，我和你婆母也写，保证我们王家以后待你及你的家人如一家人。” “老爷！” “爹！” 莫氏和王元龙同时看向王正德，她们是不同意王正德的提议的。 对陈金香一个人好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拉上她那一大家子。 尤其是眼前这个陈凡。 又穷又懒，就是一废物，以后肯定赖上他家。 王正德就像是没听到妻儿的话一样，继续道，而且这一次是对着陈凡是讲，“这保证书一式三份，我，元龙，元龙他娘都在上面按手印，我们家一份，金香一份，有一份给小凡你带回去。” 他就是故意讨好陈凡，故意拖延时间。 反正保证书的时候，他可以写“很长”时间。 为了让陈凡和陈金香信他，王正德立即朝外面大喊，“李妈妈。” “老爷。” 一个老嬷嬷出现在厅堂的门口，身体有些微颤，应王正德的同时，紧紧地看着陈凡。 她害怕。 就她这把老骨头，要是也被陈凡打，直接无。 “快去书房拿纸墨笔来。” 老嬷嬷很快就把纸墨拿来。 王正德拿到纸墨，立即在桌子上摊开。 “大侄子，我现在马上写，然后马上画押。” 陈凡眸眼深冷地看着王正德俯身写字的背景。 打一顿就这么乖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嘶！” 门外，突然传来马匹的嘶叫声。 那嘶叫声高亢绵长，一听就知道是官马。 为了便于统治，大庆从开国就有规定，家马不能比官马或者军马强壮，只有官马和军马才能在马料里加小米、大豆、高粱、豆饼、麦麸等食物喂养。 如果不是官马和军马，就算你是大富户，也只能用一般草料喂养马匹。 朝内没有人敢违犯，因为每年都官府的人检查各村各户的马，如果发现马匹跟官马一样或者比官马强壮，马立即被没收，主人还要领受仗责。 听到马叫声，王家人无不是精神一震。 县丞到了。 王正德直接把笔丢掉，昂首挺胸高高在上地看着陈凡。 莫氏跟着站起来。 就连一直昏迷不醒的柳如烟，也突然间醒过来。 柳如烟跑到王元龙身边，想把王元龙扶起来。 “不用！”王元龙甩掉柳如烟的手，然后很“爷们”地站起来。 他被陈凡打的满脸是血，却嚣张跋扈地看着陈凡。 “小子，求我吧，如果求我的声音喊得够大声，兴许我心情就变好了，留你一个全尸。” 陈凡眉心微蹙。 怎么这一家子突然间变了模样。 跟刚刚听到的马叫声有关系？ 陈凡往门外看去。 此时一辆马车横在王家的门口外。 那马车，陈凡认得。 是那个老头的。 马车的前面有好多个衙役。 “坏了！” 陈金香大惊失色地对陈凡道，“小凡，你快跑！” 她一脸的自责，陈凡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她能怎么忘了，王家有个做县丞的亲戚。 第223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快呀！不然就来不及了。” 见陈凡无动于衷，陈金香一脸的焦急。 “跑？哈哈！” 王元龙疯狂大笑，“你觉得他还跑得了吗？” “来人！给我拿几个茶壶进来！” 刚才陈凡怎么打他，等会他就怎么打陈凡，而且要加倍。 一点一点地折磨他，不会让他一下子就死。 “姑姑，别怕。” 见陈金香慌到不行，陈凡安抚她。 “姑姑不怕，但姑姑不想连累你，他们一定是叫县丞过来了，县丞是王元龙的表亲，你刚刚这么打……” 这一刻陈金香恨死自己了，如果她昨天不犹豫，快一点跳下山崖，就没有今天这事了。 “县丞？” “对，那是我表舅！” 回陈凡话的是王元龙，满脸鲜血的他，看起来格外的狞狰，“跪吧，跪下求我，哦，这样吧。” 王元龙伸出一只脚，“你跪下来一边求我，一边把我的脚舔干净，那我就不让我表舅带走了。” 陈凡瞧了一眼还横在王家大门口的马车。 马车的老头，一脸的淡然自若，看到陈凡看他，他微笑着跟陈凡招招手。 陈凡也不由得笑了笑，继而双手抱拳对着天空拜了拜。 谢谢柳宗元老前辈的诗。 他老人家帮了一个大忙。 陈凡接过王家下人拿来的茶壶，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嗯，茶壶里有茶。 下人应该是以为王元龙要喝吧，连茶杯都一起拿来了。 陈凡又拿起一个茶杯，然后直接越过对自己嚣张大叫的王元龙，坐到王元龙的坐椅上。 “你小子，你，你……” 王元龙气得脸露青筋，这小子竟然无视他。 陈凡移开嘴边的茶杯，漫不经心地看着王元龙，“我怎么啦，不服就过来打一架。” 如果不是看在陈金香的份上，这聒噪的家伙，现在不是手断，就是脚断了。 王家不是良善之地，但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就算和离回家，往后的人生注定也被人指指点点。 今后，陈金香还是得住在王家，他才留一分情。 “来人，来人。” 不管王元龙怎么叫，都没有人进来。 王家那些家丁都被陈凡打怕了。 “小凡，你这是……” “姑姑，县丞都来了，我跑也没用，而且门外的人怕是一时半会进不来，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门外那辆马车到底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放在我王家的门口？” 自己的儿子一直被陈凡羞辱，王正德终于忍不住走出去。 同时，他心里也暗暗地嘀咕。 表弟怎么回事，堂堂一个县丞大人，赶一辆平民的马车赶那么久。 此时，王家的门外。 “再不把你的马车赶走，休怪我们不客气。” 一群捕快、衙役对赶马车的老仆人大声呵斥。 “哎，官爷官爷。”仆人一脸苦相，“我这马跟我一样，年纪大胆子还小，你们这么多人在这，我赶它它也不走呀，不然……” 仆人顿了一下，他看向骑在马上的县丞，“这位官爷，要不，你的马往后退一点，这样我的马可能就不害怕。” 第224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捕快，对着仆人呲牙咧嘴，“他是我们县丞大人，你竟敢叫大人给你的马让路？” “哦。”仆人一脸的惊讶，他瞅着县丞，“你就是平安县的县丞呀！” 说着，仆人回头对马车内的老头道，“老爷，他就是平安县的县丞！” “大胆！” 那捕快又是一顿呵斥，“既然知道是大人，还不快快把你们的马车赶到一旁，然后下马车给大人跪拜。” “老爷，我们跪吗？” “啊？”马车的帘子从里面撩开，一个比赶马车老头还要老的老头，出现在衙役捕快们的眼里。 老头指指的耳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他们说。”仆头指指马背上的县丞，“这个是平安县的县丞，让我们下马车跪拜，您说我们要跪吗？” “啥？贵？停个马车还要银钱呀。”老头掏出一块金色的牌子，递给仆人。“你看看用这个够不够？” “老爷……”仆人盯着那牌子，迟疑了一会，才伸出手接。 “哦！” 仆人的手刚刚碰到牌子，老头子又收了回来，“你这臭东西，你明明自己就有牌子。” “哦，哦，姥爷我忘了我也有牌子。”仆人笑笑，露出一排牙齿。 “又想坑我！”老头又又一脚踹上仆人的屁股。 “那不是因为老爷的牌子比小的值钱吗？”仆人摸摸被踢疼的屁股，然后慢吞吞地从腰间抽出一张牌子。 他的牌子是银色的。 两人嬉笑怒骂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带头的捕快。 “两个不只死活的老东西，竟敢在大人面前嬉嬉哈哈，动手！” 带头的捕快一声令，所有的捕快衙役，一齐朝马车冲过来。 “哎呀！”仆人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银色牌子掉到地上。 平安县丞瞧见仆人掉到地的银牌子吧，脸色猛地一变，“住手！” 同时从马背上跳下来。 其实应该说是从马背上滚下来。 “滚，滚，滚，马上给我往后滚。”县丞一边往马车这边跑，一边大声呵斥他那些手下。 县丞这个动作，反倒是把那些捕快衙役弄懵了。 个个都一脸的茫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还在这里傻愣干什么？滚蛋！”县丞扬起手里的马鞭，往刚刚那个说要动手的捕快抽了一鞭。 捕快衙役们从马车身边退走后，平安县丞急急忙忙地整理了一翻身上的官服，才靠近马车。 短短的几步路，他走得战战兢兢的。 “两位大……” “咳！” 马车上的老头，突然咳了一声。 仆人立即道，“大什么大，你们现在当官的老是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下，下……”县丞不停地擦拭头上的汗水。 “他是哑巴吗？”老头问仆人。 “老爷，可能是吧，也不知道平安县令怎么回事，竟然让一个结巴做县丞。” “老先生，小的没有结巴，小的没有结巴。”县丞连忙解释。 “哦！”仆人扭头对老头道，“老爷，他说他没结巴，那他应该是骑在马上冷风吹久了。” 县丞头点的跟捣蒜似的，“是是是，小的是冷风吹久了。” “你！”老头朝县丞勾勾手，“过来！” 第225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县丞来到老头面前，声音一直弯着，头也不敢抬。“老先生，您要什么吩咐？” “你再走近一点。” 也不知道老头跟县丞说了什么，只见县丞的脸色一度惨白无比。 老头跟县丞说完话，就扭头对仆人道，“把你身上的牌子给他！” “啊？” 仆人本能地护着腰间的牌子，“为什么？” “让你给就给，废话那么多。” 仆人有些不情不愿的，把自己的牌子递给县丞。 县丞弯下腰，双手接过过仆人手里的银色腰牌。 他刚接过腰牌，王正德就带着人从王家出来。 一见到王正德，老头立即给县丞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声张。 仆人也一改刚刚严肃的模样，重新变回了一个赶马车的卑微老头。 “你这个老东西，眼睛瞎了是吧，把马车赶到我家门口。” 王正德上来就对着仆人一通大骂。 县丞扭过头，这一幕他都不敢看。 老头有过吩咐，所以他什么也不能说。 “对不起，对不起。”仆人卑微的低着头道歉，“我老了，眼神不好，走错路了。” “知道走错路了，还不赶紧滚蛋！” “是是！我们马上滚，马上滚！”仆人哆哆嗦嗦地爬上马车。 这两个老头竟然在这挡路，让陈凡在里面作威作福那么久，王正德越想越不解气，还想抬脚踢爬上马车的仆人。 “王正德！” 县丞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王正德。 这王正德，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他要死就死，可别把他拉下水。 看到县丞，王正德有些抱怨地道，“表弟，你怎么现在才来？” “王正德！” 县丞大声喝止王正德。 王正德那一句表弟，把县丞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你不是叫人来通报说有人在你家闹是吗？在哪里？快带本官去。” 县丞现在只想快点进屋。 “哦，对对！恶人就在我家厅堂里！”王正德立即走到前头引路。 县丞刚走王家，一个满脸都是血的人就朝他跑过来。 “保护大人！” 跟在县丞身边的衙役一脚就把那人踢飞。 “哎哟，哎哟。” 被踢倒在地上的王元龙痛苦地哭喊着，“表舅是我呀！是我，元龙呀。” “元龙？” “确实是元龙。”王正德走上前，心疼地扶起自己的儿子。 “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是他！”王元龙手指着厅堂里正在喝茶的陈凡，“就是打我！” “元龙呀！”莫氏也从里头跑了出来，“你一定要为你的小外甥做主呀，把那恶人重重地仗打一顿，然后拉回去关入大牢。” “对，连同了贱人一起。” “大人！” 王正德也对县丞弯身行礼，“那妇人盗窃家里的财物出去当卖，然后又切夜不归，已经犯了盗窃和不洁之罪，理应一同打入大牢，然后送边关做劳役。” 王家三人，一同出口。 他们打不过陈凡，那就把他弄进牢里。 到了大牢，再买通看守大牢衙役，到时候他们想怎么弄他就怎么弄他，等今天这口恶气出完，才让他死。 县丞不发一言，默不作声地走向王家的厅堂。 进厅堂之前，县丞右手微微抬起，示意身边的衙役不必跟着。 第226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人！” 县丞刚刚跨进厅堂，陈金香就跑了上来，“一切都是贫妇的错，跟小凡没有关系，大人，您要抓就抓我一个人吧。” “贱人，你自是要抓起来，现在还阻碍大人办案，罪加一等。” “滚一边去！” 王元龙拉住陈金香，把她拖到另外一边。 “砰！” 陈凡手里的茶杯突然间飞出来，砸到王元龙的脸。 “啊，啊！” 王元龙痛苦地大叫。 这一次的茶杯比之前任何一次砸的都狠，王元龙倒在地上，完全站不起来。 先前，陈凡手留余地，没有下重手。 现在他准备走了，就让他好好躺着吧。 “唉呀，元龙，我的元龙。”莫氏跑过来，抱住王元龙，“天啊，真是无法无天了。” “大人！”王正德也马上对县丞道，“他竟敢当着您的面伤人，真是太嚣张了，应立即抓起来处以极刑。” 县丞目光在王正德一家来回转了一圈，“我会处理。” “对，马上处理，马上处理。” “来人呀，把少爷抬下去，找大夫来看。”听到县丞说处理，莫氏安心了，就叫人来把王元龙抬下去。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 王元龙这脸已经痛得扭成一团，但是不看到陈凡被带走，他不甘心。 县丞王家人的注目下，走向了陈凡。 然后…… 县丞掏出一个银色的腰牌，双手递给到陈凡面前，且态度很恭敬，完全没有要处理陈凡的意思。 “表弟！” “表舅！” “大人！” 莫氏，王元龙，王正德三人异口同声，无不惊讶地看向县丞。 不仅王家人，后在厅堂外的衙役以及王家的众仆人都很惊讶。 “表弟，你今天这是做什么了？” 莫氏气势汹汹的跑上来，拉扯县丞。 县丞烦燥地甩开莫氏，“来人！把这妇人和她的丈夫儿子通通给我拉出去，没有我允许不许进来。” 王正德三人被几个衙役架出去。 “表弟，你为什么要我们赶出来，你今天是中邪了吗？还是脑子发了什么昏？” 被赶出去的莫氏，崩溃的情绪失控，指着陈凡发疯地大喊，“快呀，把那畜生解决了！” “哎呀，哎呀，你会不会赶马车呀？叫你往右往右，你怎么就往左往左呢？” 门外传来老头的叫骂声。 此时，一辆又旧又破的马车，在王家门口不停地转圈圈。 “老爷，我这就是按你命令往右呀。” “哦，这就是往右吗？那错了错了，应该往左往左。” 县丞神色瞬间加重。 正当人们以为县丞马上处治门外那两个痴痴傻傻，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子时。 “来人！”县丞指着莫氏，“这泼妇辱骂本官，给我拉下去，重打十个大板。” “……”所有人都愣住。 十个大板，而且还是重打。 打完，就算不死，也残了。 县丞冰冷的目光扫向众衙役，“怎么？耳朵都聋了吗？” 众衙役吓得激灵。 “遵命！” 一窝蜂地朝莫氏涌上去。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你们大人的表姐，放开我，放开我。” 第227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 “娘，娘。” 王元龙挣扎着想站起来。 “表弟，你表姐现在年纪不小，十个大板太多了吧，这一顿打下去……” “来人！” 王正德话还没说完，县丞冰冷的声音响起，“把王正德和王元龙的嘴巴给我堵上。” 如果不是老头吩咐，要让人保持清醒，他直接就下令打二十个大板。 而且不仅是莫氏，是他们一家。 这一家子，是嫌他的乌纱帽掉的不够快吗？ 这个时候，王正德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劲，门外的那两个老头…… 可惜，他的感觉太迟了。 王正德以及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王元龙嘴巴被堵上。 莫氏在受刑，痛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县丞再次走到陈凡面前，双手递给他银色腰牌，“小凡，这是外面一个老先生让我给你的。” “给我的？”陈凡脸盯县丞手里的腰牌，没有马上接。 门外那两个老头，一个比一个贼。 保不齐，这是给他挖坑呢。 “对！”县丞急忙点头，“老先生还说，以后小凡你要是遇到麻烦，把这腰牌拿出来去找当地的官员帮忙解决就行。” 陈凡头微微一则，朝王家大门口望去。 门外，那两个老头还赶着马车转圈圈。 “那老家伙真这么说？” “是的，老先生真的这么说。” 县丞笑得牵强，当朝掌握了天下学子命运的人，在陈凡口中竟成了老家伙。 “好！” 陈凡接过县丞手里的腰牌，然后扭头就放进陈金香的手里。 “小凡，这腰牌是老先生给你的。”县丞提醒陈凡，内眼都感觉他眼馋。 这腰牌别说他一个小县丞了，就算是做到管辖平安县的荣都知府，也没有机会摸得到。 现在陈凡就这么轻易的给别人。 陈凡：“那老头有说我不能转交给别人吗？” 县丞：“那倒没有。” 陈凡：“那不就结了吗？” “小凡！”陈金香却把腰牌推回给陈凡，“老先生是给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收不得。” 从县丞对陈凡的态度，和他说的话。 陈金香意识到，这不是一张简单的腰牌，是一张保命符。 而且是一张在整个大庆王朝都有用的保命符。 “姑姑！”陈凡一脸正式地道，“你把不把我当侄儿。” “那是当然！” “那你就把它收了。” 这玩意在他收手中，没多大用处，可在陈金香手里就不一样了。 只有在她手里，才是真真正正的保命符。 以后王家人不仅不敢欺负她，还要把她伺候的好好的。 “可是，老先生是给你的。” 陈凡压住陈金香的手，“姑姑，它在你手里，我才能安心回村呀，你不为自己着想……” 陈凡抬头看向院子左上方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三个小女孩，从陈金香回来后，一直想跑出来，却紧紧地被下人摁住。 她们身上的衣服破旧，根本就不像是富家小姐。 “也要想想表妹们吧。” “那姑姑就暂且帮你保管一段时间。” 孩子永远都是母亲的软肋，陈金香收下了。 “来人，把王正德，王元龙，莫氏带进来。” 陈金香刚收下腰牌，县丞就急忙让人把王家人带进来。 他不快不行。 刚刚进来时，老头叫他搞快点，好让…… 县丞眼睛向陈凡那边微微倾斜。 总之，外面的人希望陈凡快点离开王家。 对于陈凡，县丞的心理是极度的羡慕和好奇。 这小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让门外的两位如此看中。 第228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王家的丫鬟嬷嬷们，亲眼看着。 陈凡和陈金香回来的时候，王家人都是站着的，气焰也是很嚣张。 不过才半天功夫，现在在陈凡和陈金香面前的王家人，两个躺着，一个站着。 站着的王正德模样也好不到哪里。 衙役封他嘴时，他反抗了，在县丞的授意之，衙役狂殴了他一顿，现在鼻青脸肿的。 完全没了往日王家家主的风范。 县丞走到陈金香身边，“从今往后，见着这位夫人如同见着本官，对她不敬，就是对本官不敬！” 这话，县丞本来是要站在陈凡身边说的。 但是陈凡把那腰牌给了陈金香。 “表舅，你疯了？” 王元龙满脸的震惊与不惊。 这样的话，那以后陈金香这女人不是骑在他头上啊？ “来人，王元龙藐视本官，仗责二十个大板。” “大人！” 王正德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元龙现在已经伤成这样，二十大板是要他的命呀，大人，您这是违反皇命。” 大庆王朝现在男丁少，大庆皇帝下令，还有生育能力的男性，只要不是犯谋逆大罪和杀人，杀人一项，还特地注明是杀男人，其它通通免于死罪。 县丞如果把王元龙的命打没了，那他的乌纱帽也不保。 “哼！” 县丞瞧着王正德冷哼。 王正德这话看似求情，实则是威胁。 这一家人，背地里利用他的身份，做过不少坏事。 以前他就想和这家人切割，但又碍于自己的娘。 现在刚好趁这个机会远离王家。 “嗯。”县丞点点头，“就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能再经受仗打。” “是的，大人英明。”王正德心里有些暗暗得意。 县丞又如何，只要他搬出国法，还不是得马上改口 王正德的得意劲还没过去，县丞突然话峰一转，“那就改时间，而且一次不打二十个，分五次打，每一次四板，二十天内打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很高。 未来的一个月里，王元龙每隔七天，他就要去县里领一次打。 为了警示民众，这种仗责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 王正德的脸，顿时红白交替，极度难看。 “不……不……” 躺在地上的王元龙，不停地摇头。 这罚领完之后，他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怎么？本官的判罚，你们不服？那就三十个大板。” “服！草民服！”王正德急忙磕头，并示意下人捂住王元龙的嘴巴。 “那伤好之后，你让他到县衙自己去领板子，不来，大板就加倍！” “谢谢大人的宽厚，谢谢大人的宽厚！” “那就行了！”县丞站起来，依着习惯整理一下自己的官服，就准备打道回府。 刚刚迈出一小步，余光里看到陈凡后，又停了下来。 好险。 如果他真走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马车上的人吩咐过，陈凡没出王家之前，他也不能出去。 “小凡，大嫂子，请问你俩还有什么诉求吗？” 县丞在叫小凡时，很明显是讨好的语气。 “我姑姑要是没有，我就没。” “谢谢大人为我做主，民妇现在没有诉求了。” “那姑姑我就先回啦。”陈凡道。 外头那两个老家伙一直等着呢，人家帮了那么大忙，还是要出去感谢感谢人家。 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见陈凡往外走，县丞快速地跟上去，“小凡，刚刚听你姑姑说，你是走路过来的，我那有匹马，你可以骑回去。” 外面那两位那么重视陈凡，他要趁机会赶紧和陈凡套近乎。 他都当了快二十年的县丞，还原地踏步，不就因为上面没有人吗？ 陈凡也许就是他晋升的机会。 “谢谢大人，不过我不会骑马。” 陈凡既是拒绝也是在说事实。 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他，真的不会骑马。 县丞想利用他接近外面那两个老头，陈凡也门清。 不管外面那两老头是什么来头，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们这次帮了他，那他就还这次的恩情，然后两清，不想和他们有再多的关系。 现代的经验告诉他，一个人想长久立足于社会，最终靠的还是自己。 靠别人不能长久，且会受制人。 “那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大古村离三和村挺远的，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不用跟我客气，这也是你姑姑的意思。” 县丞知道陈凡在拒绝他，可是外面那两尊神竟然会出现在平安县这种小地方，而且还跟陈凡那么熟。 这样的机会，他不想那么轻易就放过，把陈金香搬出来，就是让陈凡拒绝不了他。 陈凡淡笑。 用姑姑来要挟他？ 陈凡指指王家门外那辆破旧的马车，一脸为难，“可是，大人，我答应了那两个老人家，跟他们的马车回去。” 县丞：“啊？这样呀！” 陈凡：“大人，要不这样吧，我先去跟老人家说一声，然后再跟你走。” 说着，陈凡迈开步子快速地朝老头的马车走去。 “小凡，小凡，别别别！”县丞急忙拦住陈凡，“既然你和那两位老人家有有约定，那我就不打搅了。” 笑话。 他敢跟那两位抢人，真是活腻了。 “小凡！” 陈凡刚走到王家门口，就被陈金香叫住。 陈金香手里抱着一个包裹，里面是装着了一些食物，让陈凡带回去。 “你过来！” 陈凡被陈金香叫住后，县丞被老头叫了过去。 县丞又急急忙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才来到马车前，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激动。 县丞弯下身行礼“老先生……” “嗨！”老头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我没问你话，你就不要出声。” “唔~”县丞立即把嘴巴闭得紧紧。 老头：“我问你，那腰牌他收了吗？” 县丞连忙回，“收了，但是他马上又给他姑姑了。” “啊？”仆人一怔，“难道你没把腰牌的作用告诉他吗？” “告诉了，下官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字不漏地告诉陈凡了。” “哈哈哈。”老头突然大笑起来，“瞧瞧，你的牌被嫌弃了。” “还好意思笑！”仆人小声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不舍得那块金色的给他。” “你在那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没！”仆人立即闭嘴。 “好了！”老头朝县丞挥挥手，“这没你什么事了，回吧！” “是！”县丞既惧怕又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230章 第二百三十章 陈金香还想送陈凡到村口，陈凡不让。 天寒地冻的，她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之前受到王家人苛待，手脚处长了很多冻疮。 “对了！” 陈凡目光越过陈金香，落在像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的柳如烟身上。 “姑姑，不要心软，回去你就把那货发卖了。” 陈金香是正室，柳如烟是小妾。 正室有权赶走或者发卖小妾。 “小凡，你放心，我会的。”陈金香盯着柳如烟恨恨地道。 柳如烟仗宠欺负她就算了，居然欺负她的女儿们，她不会放过她的。 “那姑姑我回了，月柔她们还在家等我呢。” 陈凡刚刚跟陈金香道别，老头的马车就堵到他跟前。 老头撩开马车车窗的帘子，看着陈凡笑嘻嘻地开口，“小哥，你事都办妥了吧。” “嗯。” 陈凡也不跟老头客气，应了声嗯，就自主跳上老头的马车。 “哎，你怎么就上我马车了，我还没同意呢。” “哦！” 陈凡一脸既然这样，那好吧的神色，“不同意呀，那就是你老人家现在不想听我念诗了。” 话落，陈凡就要下马车。 “哎，小哥小哥！”老头急忙拉住陈凡，“老朽那是开玩笑，你别当真，别当真。” 陈凡面露鄙视，“我看呀，你这老头就是爱作，明明喜欢，明明想要，但就是故作姿态。” 陈凡此话一出。 马车内的气氛瞬间不一样。 还站在不远处县丞，听得心惊胆战。 陈凡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给陈凡腰牌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陈凡就应该知道，老头的身份不简单。 县丞现在心里极其的矛盾。 他想留，希望老头多看他几眼。 但又不想留，怕陈凡不小心惹毛了老头，他被殃及。 “噗！” 仆人突然扑哧了一声。 同时也缓解了马车沉静的气氛。 “确实。”仆人嘀咕，“就是爱作。” “又嘀咕又嘀咕，我让你嘀咕！”老头一脚把仆人喘下马车。 “小哥！”老头转头有些讨好陈凡，“我们不要理他，你快念诗给我听。” 陈凡抬头看看天色，“还是边走边念吧。” 老头扭头对被他踹下马车的仆人一凶，“听到没？还不快点上来赶马。” 仆人这才不情不愿的上车。 “老头，刚刚谢谢你啊。”马车里，陈凡对老头抱拳道。 “啊？”老头一脸惊讶，“谢我，小哥你谢我什么呀。” 陈凡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头，“少来，没有你那牌子，县丞能这么帮我？” “那……” 老头面面露微笑，“小子，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呀？” “不想。”陈凡毫不犹豫地摇头。 “不想？”老头真的惊到了。 “对！” “我可是很厉害的。”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厉害。” “……” 老头的心里现在真的是遭受暴击，左胸膛那颗老心脏，有点受伤。 除了庙堂那几个，全大庆王朝，谁不想认识他。 原本，老头也没太想告诉陈凡他的身份。 可现在，他就非得让陈凡知道他是谁。 第231章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可能我刚刚说得不够明白，我说的很厉害，就是整个大庆王朝，连同王爷在内比我大的不超过十个人。” 老头卖力地解释，脸上还有些焦急。 “哦！”陈凡的神情变了，变得重视，“整个大庆王朝，连同王爷在内比你大的不超过十个人？” “对，不超过十个。”看到陈凡脸色变了，老头开始傲娇起来，昂首挺胸的。 陈凡朝老头伸出大拇指，“那你是挺牛逼的。” 话峰一转，“不过，这跟我也没关系呀！” “……”老头二十岁为官，在官场里面打滚了几十年。 什么人，什么样的场面，没到见，没经历过。 可…… 陈凡这样子的人，这样子的场面。 他还真没见过和经历过。 他代表着权力，代表着财富。 这世上谁不爱权力，谁不爱金钱？ 权力，金钱，说陈凡一点也不爱，那是假的。 只是他是一个现代的灵魂，思想观念和这大庆王朝的人，终究是不同的。 “不是，我想你还是没听明白。” 老头急了，还想继续解释。 “哎，老头，你怎么这么啰嗦呀，是不是不想听诗词了？不听我就下车了。” 陈凡撩开马车帘子准备下马车。 “……”老头怔愣过后回神，他把被陈凡撩开的马车帘子压下去。 “想听想听！” 陈凡也不含糊直接就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陈凡一口气念了李白的四五首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 车里的老头，车外赶马车的仆人，这一主一仆，嘴里重重复复地念着李白的诗。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妙，妙呀。” “小哥，你这诗文真的妙呀。” 陈凡笑笑没说话。 废话。 那可是诗仙李白呀。 他的诗能不妙吗？ “小哥，我能把这些诗文，全部摘抄下来吗？”老头问的格外的小心，那模样就是生怕陈凡拒绝。 “可以呀。” “那真是谢谢小哥了。” 老头从一个做工精良的木盒里拿出笔纸墨，把陈凡刚刚念的几首诗，全部默写下来。 用嘴轻轻地吹干纸上的墨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进木盒子里。 木盒子侧被他抱在怀中不撒手。 老头的这一举动，倒让陈凡有些动容。 他看着老头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重。 不管什么时代，尊重学术之人都值得尊敬 “小哥，你年纪轻轻，就能写出这么多首厉害的诗文，真是大才呀。” “不，不，这不是我写的。” 陈凡急忙解释，这个功他可不敢领。 “不是你写的？” “嗯，是唐代诗仙李白写的。” “唐代？李白？” 老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继而又摇摇头，“不对，小哥你又想诓我。” 刚刚陈凡在江边念那首诗文的时候，也说了什么唐代。 可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唐代。 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就是小哥你写的。” “真不是。” “你别谦虚了！” “我没有谦虚。” “你就是谦虚。” “……”陈凡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的辩解根本没有用。 “小哥，你报名参加明年的春考了吗？”老头问。 陈凡摇头，“没，现在不太想考了。” “怎么能不考，你必须去考！” 老头突然间很大声，把陈凡都吓了一跳。 不仅大声，还着急。 老头的模样让陈凡想起了自己现代的父亲。 他读初中，有过一段时间叛逆不想上学，他的父亲就这样一脸着急地吼他：你怎么能不上学，必须给我上。 身处于异世，突然间有一个人这么在意自己，陈凡还是有些感动的。 但是，这里不是现代，他也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孩子。 未来的路怎么走，他自己定。 如果让他跟那群虚伪的书生共事，那他宁愿一辈子待在三和村，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潇洒快乐自由生活。 “不考，考它干嘛？” “考他干嘛？以你的能力，考了就能高中啊。” “嗯？”陈凡疑惑地看着老头，“我什么能力？” 老头回：“你记性好，短时间内能记大量的书籍，那你帖经问义肯定没问题，诗文又写的如此好，杂文自是不在话下。” “谁说我记性好，我记性不好。”陈凡矢口否认？ “小哥你别谦虚了，我们刚都听到了，你跟你姑姑说……” 陈凡手指指老头，“哦！你刚刚偷听我和我姑姑说话。” 赶马车的仆头看着这一幕，内心波涛汹涌。 这么多年了，就是坐在高位的那个人，都不曾这样指着老头。 “嘿嘿！” 被指的老头并没有生气，嘿嘿地笑了几声，“就是不小心听到的。” 陈凡眼睛往老头身上一瞪，“不小心你个头，不考，高中了又怎么样。” “高中就当官呀。” “像他！”陈凡手指指赶马车的仆人，“那样的大官吗？” “对！” “那不考！” “为什么？你别看他现在赶马车，他官大着呢，刚刚那腰牌就是他的，他的一张腰牌就能护你姑姑一辈子的周全。” “是挺不错的，但还是你的手下，我挺烦你这个啰啰嗦嗦的老头。” “……” “噗！” 车夫的位置上，又传来了一阵噗呲声。 而且这一次的噗呲声有一种暗爽的感觉。 老天爷呀。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收拾这老家伙了。 这老家伙，可是当朝最强嘴炮，皇帝都经常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你笑什么？” 老头又把他的脚伸出去，对着仆人的屁股，准备…… 陈凡指着老头的脚，“那那那，你看看你烦不烦，动不动就踢下属的屁股。” “……” 老头的脚，突然乖乖地缩了回去。 仆人一脸的震惊。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呀。 仆人感激地对陈凡点点头。 没有人知晓，这么多年来，他的屁股都被踢出茧了。 “行行，从今天开始我不踢了。” 听到老头这话，仆人一脸狂喜，他都差点给陈凡下跪了。 这个时候他跟老头站同一个阵线，都希望陈凡去参加科考。 因为这样，以后就有人治这老头了。 第233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其实，你也可以不到我部下，你要是因为我不去考，那我朝就损失了一个绝好的人才，这让我对不起皇上，对不起苍生。” 得了得了。 这苦情戏都出来了。 你会卖惨，我就不会啦。 “哎，小的真是感谢老先生的抬爱，小的刚刚说那些话，其实就是心虚，老先生呀，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就一卖鱼的，连字都写不好，怎么可能中举呢？” “小哥真会说笑，能作出如此精妙的诗句，怎么可能字写不好？” “刚刚那几道诗句，真不是我写，是我无意中从一本古籍看到的，我不过是记性好，看过之后就背下来了。” “我不信！” “不信，那我写给你看好了。” “给！” 老头把笔递给陈凡。 陈凡也没有故意藏拙，就按平常那么写。 这一次他默写了一篇杜甫的《春望》 陈凡放下笔，“那，我的字就写成这样，您俩老都是火眼金睛的人，我有没有故意假装写不好，你们也肯定看得出来。” 老头拿起陈凡刚刚写下《春望》。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好诗好诗，只是这字……” 老头盯着纸上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毛笔字，一脸的不解，“怎么会这样呢？你竟然会写出那么绝妙的诗文，字不应该写成这样啊。” “我都跟你说了，这些诗都不是我作的，真的是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那，那本古籍现在在何处？” “找不了，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看到的。” 那些书都在现代，在这里确实找不着。 唐诗三百首，也的的确确是他小时候就学了的。 “那可惜了，小哥你还记得多少首？” “还记得一些的，你刚刚帮了我那么大忙，我现在全部写出来，就当做是对老先生的谢礼。” “好好，小哥你马上写。” 老头连忙从木盒里面掏出一叠纸张给陈凡。 陈凡又默写了六首诗给老头。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双月红于二月花。” “萧萧梧叶送寒声，江上秋风动客情。知有儿童挑促织，夜深篱落一灯明。” 陈凡写一首，老头就捡起一张，嘴里一边念着诗句称赞，一边地吹干笔墨，在小心翼翼地收进木盒里。 不习惯用毛笔字的陈凡，写完六首诗，马车已经行驶到官道上。 回三和村的路，已经被大雪封住，马车进不去。 “老头！”陈凡朝老头行了一个抱拳礼，“谢谢你的帮忙，就此别过了。” 说完，便跳下马车，往三和村的方向走。 老头把头从马车上伸出来，“哎，小哥，真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陈凡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晃了晃，继续往三和村的方向走。 马车上。 仆人看着陈凡远去的背影，“他没有作假，字是写的真丑，跟个几岁孩的一样。” “他确实没有作假，但……” 老头盯着纸张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脸露奸计得逞的笑容。 “哦。”仆人一脸的恍然大悟，“老爷，原来你……” 老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嘘！” “改道，今天不去都安县，进平安县。” 第234章 第二百三十四章 “得勒。” “驾！”仆人马鞭一挥，马车快速地奔向平安县城。 经过陈凡走的小路路口时，仆人笑笑。 小狐狸，你还是斗不过车里那只老狐狸呀。 不过，他乐意看到这个结果。 以后大小狐狸一起斗法，场面应该很精彩。 …… 从大古村回来，陈凡的日子过得跟以前一样。 简单但是快乐。 偶尔的时候，他会听到隔壁在骂。 骂陈金香。 骂她嫁了好人家，就把她养大他的娘家忘了，是个忘恩负义的坏丫头。 因为，不管陈福让人去通知陈金香多少次，陈金香都没有回来。 甚至陈福亲自去大古村，都没有得到陈江想要的东西。 估计是陈福在大古村说的话太难听，陈金香直接说，过年后，她也不回来拜年。 今天是除夕。 整个三和村的人们，变得更忙了，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冲刺。 陈凡家也不例外。 这一天，秦家三姐妹比陈凡起得还早。 陈凡起来的时候，看到三姐妹正忙得热乎。 秦月姣熬贴对联的浆糊，秦月柔剪窗花，秦月楚清洁准备贴对联的门框。 看到陈凡起来，秦月柔抬头，对着陈凡柔柔一笑，“家主，您醒了？” 说着，扭头对站在椅子上清洁门框的秦月楚道，“月楚，家主起来了，快去打点温水来给家主洗脸。” “好的！” 秦月楚清脆的声音传来，她从椅子跳下来，然后端起洗脸盆跑去厨房打温水。 “你们都起来忙了，怎么不叫我起来呢？” 洗脸的时候，陈凡小小的埋怨了一下。 “家主，这些都是小事，我们干就行了。” “月柔你这话就不对了，过年无小事。” “家主你说的对，说不过你。”秦月柔笑着认输，“那家主你去挂灯笼吧，我们几个都挂不到。” “得勒，听老婆的。” 走出房间时，陈凡还亲了一下秦月柔的额头。 “家主。”秦月柔脸红微嗔。 “咯咯咯。” 秦月楚在一旁瞧着，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 灯笼挂好，秦月姣的浆糊也熬好了。 秦月姣端着浆糊，站在厨房门口喊，“小楚，把浆糊端过去给家主，该贴窗花和贴对联了。” “好，马上来！” 秦月楚蹦蹦跳跳地跑到秦月姣跟前。 贴完窗花，贴到对联的时候，陈凡有那么一丢丢犹豫了。 他的字写的丑，他不怕丢脸。 但是，秦月柔的窗花剪得太漂亮了，他的对联，跟屋里遥遥相对的窗花对比，感觉他的对联把窗花的档次都拉下来了。 “家主，你在发什么愣呢？” 站在椅子上的陈凡寻着声音低头。 双手沾满了面粉的秦月柔仰着头问她。 秦月柔剪好窗花，又到厨房把面发好，发现陈凡还没把对联贴好，便走过来瞧瞧，过来后却发现陈凡拿着对联发愣。 “嗯……” 陈凡把自己写的对联收起来，“月柔，你让月楚把我们之前买的那副对联拿来给我。” 秦月柔不解，“为什么？为什么要拿买的那副？” “呵呵~”陈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的窗花花剪的那么漂亮，我的字，确实好像丑了点。” “那有什么关系？” 见陈凡还犹豫，秦月柔爬上椅子，抢过陈凡手里的对联就贴起来，贴对联的时候，嘴里碎碎念。 第235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 “妾身的窗花剪得再漂亮，也不如家主您写的对联，这对联，就代表着您的转变。” “只要您愿意努力向上，哪怕每天只一点点，妾身也愿意陪你，永远跟在你身后，永远支持你。” 陈凡站在秦月柔身边，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她的碎碎念。 原来，并不是妻子所有的念叨都是烦人的，也有心情愉悦的。 贴完对联没一会，陈平一家也到了。 今天两家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岁，这样热闹，过节的气氛也比较浓。 陈平夫妇负责处理鸡鸭鱼。 秦月柔和陈大丫侧带着两个小的包饺子。 陈凡从大古村回来的时候，经过有养羊的农户时买了一头羊回来。 他和秦月姣负责做烤全羊。 除了陈凡，其它人都没见过烤全羊，也没吃过烤全羊。 大人还有定力，都在忙自己的活，两个小的不行了。 包完一两个饺子，就跑到院子围观。 被秦月姣赶回去后，包完一两个饺子，又跑出来围观。 忙忙碌碌中。 饺子包好蒸熟，鸡鸭鱼也处理好煮熟，而陈凡的烤全羊也差不多了。 最后一道功夫。 当陈凡把孜然粉撒在烤羊身上时，烤羊的香味彻底被激发。 香味溢满了整个家院。 “哇！” 两个小家伙，站在烤羊旁边，口水流了一茬又一茬。 “好香呀，太香呀，我好吃。” 着不住烤羊香味的诱惑，秦月楚甚至伸手想去拔一点出来吃。 “啪！” 秦月姣一把拍掉秦月楚的手。 “家主，三姐她又欺负我。”秦月楚一脸的小委屈地跟陈凡告状。 陈凡这一次没有护着秦月楚，“你三姐拍得好，她要是不拍掉你的手，你就被烫到了。” 这里的习俗和华夏国一样。 拜过祖先，放了鞭炮之后…… “开饭喽！” 秦月姣站在主屋的门口大声高喊。 这是陈凡第一次坐在炕上吃年夜饭，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吃年月饭。 高兴之余，陈凡的心里又有些遗憾。 如果他的爸妈也在这，多好呀！ 如今他有妻有房有车，虽然房是青砖瓦房，车是马车，但是相当于现代的别墅奔驰了。 这本应是父母最自豪的时候，他们却没办法看到。 大概，这就叫做未境人生吧。 人生，不管是贫困潦倒，还是富裕满盈，都不可能十全十美。 陈凡酒举起酒杯，朝天上抬了抬，“老爸，老妈，除夕快乐！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来！” 敬完父母，陈凡举杯对着大家伙道，“我们也干一杯，敬过去一年辛劳的自己，也祝来年我们越过越红火。” “对，祝我们来年越来越红火。” “干杯！” 吃完除夕大餐，大家又围在一起守岁。 凌晨过后，陈凡从衣兜里掏出三份压岁钱给大丫二丫月楚。 以前日子过得真是苦，这还是大丫二丫月楚三人第一次收到压岁钱。 大丫年纪大些，还能坐得下。 二丫和秦月楚就不一样了，两人躲在一个角落，翻过来覆过去地数着手里的那十几枚铜板。 “来来。” 第236章 第二百三十六章 郑氏开心地朝秦月楚招手，“月楚，大伯父，大伯母也有压岁钱给你。” 秦月楚看着郑氏，没好意思过来。 “大伯母给你，你就收着吧。” 陈凡刚发话，秦月楚就哒哒地跑过来。 “谢谢大伯母，祝大伯父大伯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新年发大财！” “娘，怎么只给月楚姐姐，我没有吗？”二丫嘟着小嘴，小脸写满了不高兴。 “臭丫头，少得了你。”郑氏又从衣兜里拿出两份压岁钱，“纳，这是爹娘给你……” 郑氏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压岁钱就被二丫要了去，“谢谢爹，谢谢娘！” “大丫，你的也有。” “谢谢爹，谢谢娘！”陈大丫一脸的腼腆。 “不要只管谢我们，你们姐妹俩最应该谢谢小凡哥，如果没有你们小凡哥，我们哪有压岁钱给你们呀。” “小凡，谢谢你！”一直没有出声的陈平，满脸感激地对陈凡道谢。 就像孩子他娘说的，如果没有陈凡，过年钱他们都没有，更何况是给小孩的压岁钱呢。 陈大丫站起来，朝陈凡深深地鞠躬，“小凡哥，谢谢你让我们一家过上好生活。” “谢谢小凡哥。”陈二丫有样学样，也给陈凡鞠躬道歉。 “哎，都是一家人，跟我客气些啥呢？” 能带着家人一起致富，陈凡心里是真的高兴。 “来，你俩也有。” 陈凡又从衣兜里拿出两份压岁钱，塞进秦月姣和秦月柔的手里。 “家主？我们……” “收着，这是我这个做丈夫给妻子的，不能不收。” “听，别人开始放鞭炮了，我们也去吧。” 怕大家还客气来客气去的，陈凡转移话题。 陈凡和陈平出去放鞭炮，两个小的也跟出去了。 秦月姣，秦月柔，郑氏，陈大丫留在屋里聊天。 屋外的炮竹声连绵不断，屋内的笑声也此起彼伏。 …… 除夕过后就是春节。 从大年初二那一天起，陈凡家又热闹起来了 村长一家，还有给陈凡捉鱼的村民，开始来给陈凡拜年。 村里有些没帮陈凡抓鱼的村民也来了。 陈凡家的热闹，陈江也不冷清。 就是，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去陈江家，日子不好的去陈凡家。 各有诉求。 日子好过的，希望陈江以后中举后，多拉他们一把，让他们的社会地位更上一步。 日子不好的，希望陈凡也带着他们一起致富。 两拨人相遇时。 去陈凡家那拨人，被去陈江家那拨人嘲笑。 嘲笑他们去给一个卖鱼的拜年，活该他们穷一辈子。 陈金香说到做到，今年她真的没有回来拜年，只是让王家的下人给陈凡拉了两大马车的礼物。 陈福一家气得跳脚。 他们并不在乎陈金香回不回来。 而是在乎那两大马车的物品。 那些东西本应是给他们的，现在却便宜给了陈凡那小子。 正月十五一过。 陈凡恢复给悦来客楼供鱼。 学堂也开始上常上课。 钱夫子人不错，陈凡不想拂他的好意，就继续去上课。 供鱼的事，陈凡全权交给陈平打理。 八妞人很聪明，而且还有领导能力，陈凡就把鱼仔厂的管理交给八妞，他三四天去一趟，其它时间专心上学。 学堂外。 “家主，给！” 秦月姣把竹笈交给陈凡。 “谢谢。” 陈凡回身接过竹笈时，发现秦月姣的头发有些凌乱，碎发都把她的半张脸遮住了。 第237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今天风很大，也格外的冷。 陈凡举手把散落在秦月姣脸上的头发拨开。 秦月姣那张红彤彤的脸豁然出现在陈凡的面前。 不是脸红，单纯冷的。 陈凡瞧着真是心疼，把自己的帽子脱下来给秦月姣戴上。 他一边整理秦月姣头上的帽子，一边吩咐，“今天太冷了，你们不用在这里等着，先回去，放学再来吧。” “嗯，家主我知道了。” 大嗓门的秦月姣，这会儿声音细得跟只小猫咪似的。 别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可是在男女上面，她比秦月柔还要害羞。 旁边那么多书生的妻子们都在，她们现在可都看着呢。 “一个无赖读了书，还是无赖，一点大体也不识。” “大同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的，真是不知廉耻。” “真是不要脸，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就是，她以为那样很幸福吗，那是伤风害俗。” 那些女人表面不屑，其实内心其实是妒忌。 因为她们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宠爱。 她们不敢骂陈凡，所有火力都集中在秦月姣身上。 “家主，那妾身回了。” 秦月姣性格再怎么泼辣也经不住那么多人谩骂。 “那你……” “不可以在学堂外打架，家主这个我知道的。” “不是……” 陈凡的目光往那群女人一扫，“今天你可以打架。” 只许她们骂，不许他们打回去？ 反正他都是一个无赖了，那不能白担这个罪名。 “家主？！”秦月姣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 “有点分寸就行，不然赔光了家里的银钱，月柔要气死，好了！” 陈凡把竹笈背到背上，“我进去了。” “家主！” 秦月楚叫了一声陈凡，待陈凡回头，她就做了一个握拳头的动作，“新的一年你要好好学习，加油哦！” “……” 虽然有些尬，但是陈凡也做了一个握拳头的动作回应。 陈凡刚刚走进学堂，秦月楚马上拉住秦月姣的手，“三姐，走，我们去打架！” “……好，但是我们还是拉远一些打吧，免得吵到家主学习。” …… “三和村的同窗，陈凡有没有贴他那副对联。” 陈刚刚走进学堂，就听到有人在说他。 外村的学子，来到学堂后，第一时间就是关心陈凡有没有贴他自己写的那副对联。 “贴了。” “真的？贴在大门上吗？” “是的。” “哈哈，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一个大字不识几个，都上了十天学堂，字还写得跟个几岁孩童的人，你们想他有什么脸皮。” “也是哦。” “哎，还是那个问题，到现在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是陈江的亲侄儿。” 说曹操曹操到。 这个时候，陈江也到达学堂。 “陈江，新年好！” “陈江，这是给你新年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学堂里的书生们，一窝蜂地涌到陈江面前，有拜年的，有给礼物的。 陈凡被挤到了一个角落。 “小凡。” 有人拍拍陈凡的肩膀。 第238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陈凡回头发现是钱永年。 “刚才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永年哥你放心，我没放心上，嘴长在别人身上，我总不能捂了他们的嘴巴。”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钱永年说话的时候，从自己的竹笈拿出一支新毛笔递到陈凡的面前，“给，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陈凡急忙推开钱永年的手，“永年哥，前几天你都给我们好多礼物了，我不能再收了。” “前几天那是我爹准备的，现在这是我给你的。” “永……” “拿着吧，夫子来了。” 钱夫子一到，原本热闹不已的学堂瞬间安静下来。 跟往年一样，开学的第一天，就是集体跪拜圣人黎夫子。 拜完圣人，钱夫子立即宣布一件事。 县令刚刚下达了一份指令，今年县内所有在册的学子都必须参加科考。 理由是这几年平安县参加科考的人数严重不达标。 别的县是想参加，可是名额有限。 如果平安县今天参加科考的人数再不达标，平安县就要撤掉，并入都安县。 这样可以把参加科考的名额给都安县。 平安县要是撤了，那平安县的县令也得撤。 怕乌纱帽被丢掉的县令，立即下达这份指令。 钱夫子刚刚宣布完这个指令，底下的书生们顿时炸开了锅。 “全部都要考？” “是的，指令里面说的清清楚楚。” “那如何是好？我才蒙学一年，这就去考，我怕到时候丢脸。” “赵兄，你还学了一年，我这才半年呀。” 大庆的科考，不管考得如何，都会公布名次。 排在前面的，自然是欣喜。 可排在后面的…… 书生本来气性就大，极度好面子。 排在后面，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所以很多书生都是学了最少三年才敢报名参加科考。 家里条件好一些的，甚至上学堂五年才报名。 这个规定的初衷，其实也是因为大庆男人变少，军队缺人，为了更多的男人参军，大庆皇帝下的诏命。 “哎，你们怕什么，垫底怎么也轮不到你们。” 有人指指陈凡。 “对哦，怎么把他忘了！” 听到这个指令后，陈凡也在嘀咕。 这真是县令的意思？ 不会是那老头的意思吧。 真是只老狐狸，他说不参加，他就用这样的手段？ 他该用什么手段还击呢？ 交白卷？ 不不，陈凡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交白卷太明显了，那不等同于告诉老头那一张卷子是自己的吗？ 故意写错名字？ 也不行。 老头见过他的字…… 呀！ 陈凡一拍额头，原来他说要写字，老头马上把笔递给他。 原来就是为了认他的笔迹呀。 真是只老狐狸。 陈凡拍额皱眉，咬牙切齿的模样，在其它书生看来，陈凡就是为这次科考苦恼。 “陈凡，你不用担心，现在离春考还有将近一个月呢，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练字，你的字一定会有所改善。” “对，好好练。” 书生们纷纷上来安慰陈凡，给他加油鼓气。 有个给他们垫底的蠢家伙，当然要好好安慰。 第239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今天的陈江，身穿着一件崭新的青衿，显得格外的大方儒雅。 他来到陈凡面前，表现出他做为叔叔的慈爱大度。 “小凡，这段时间你有什么不明白，或者是哪些字不会认，也可以上我家来问我，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况且你第一年考，考不上很正常，你才蒙学不久，到时最算末位也实属正常，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这都还没有开考呢，陈江的安慰话就说了。 他就是认定陈凡考不上，还笃定他垫底。 “小凡！” 钱永年也走到陈凡面前，“别怕！学堂里好多个人跟你一样，都是头一回考，就连你叔叔陈江都是第一次考呢。” 陈江甩了一下大圆袖，负手而立，自信满满地道，“我自是不同，此次春考，于我而言可谓是信手拈来。” “我也觉得陈江能考上。” “是的，无论是帖经还是问义，陈江都非常出色。” “私以为，陈江比永年还要好。” 学堂里大多数学子都很好看陈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陈江的好话。 其实也是特意说给陈江听的。 就是希望陈江有朝一日中举后，不要忘了他们，以后有什么好处要多想想他们。 陈江站在那里享受了一波赞誉之后，很有风度地对恭维他的那些书生们拱手道谢。 “谢谢同窗们的肯定，鄙人定会全力以赴，为夫子，为我们学堂争荣光。” 陈江的这一番豪言壮语。 如果不是自己身处在这学堂，陈凡还以为是已经考完，陈江取得优异的成绩归来呢。 放堂的时候。 学堂里的书生，跟钱夫子刚刚宣布所有学子都要参加春试时，哭丧的模样完全不相同。 他们现在一脸的轻松，反正不管他们怎么考，都有陈凡垫底。 “咦？” 走出学堂的书生们一脸的疑惑茫然。 通常这个时候，学堂的外面都会站着一排小媳妇。 在书生们走出学堂那一瞬间，她们就会快速地跑过来，奔向自己的家主，接过他们手里的竹笈。 然后说，家主你上了一天的课，真是辛苦了。 “那臭娘们又跑到哪里玩去了？男人出来她都不知道的，回去看我不把她休了。” “我家那个也不知跑哪了。” “我家的也不见，真是太不像话了，晚上不给饭吃，饿她们几天，看她们还有力气乱跑。” 刚刚在学堂里文质彬彬的书生们，些刻说的话，比一般村民还狠。 这就是陈凡讨厌这帮所谓书生的原因。 在外面满嘴的仁义道德，面对自己的亲人时，却声色俱厉，凶相毕露。 真是虚伪至极。 不过，陈凡也不同情那帮女人们。 因为她们的嘴跟她们的男人一样臭。 “哎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前方，突然有一个三和村的村民朝学堂这边跑过来。 那村民在众书生的面前停了下来，他双手叉腰，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道，“你们怎么还站在这啊，打起来，她们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她们是谁？” 第240章 第二百四十章 “哎呀！” 那村民急得拍手跺脚，“我都跑到你们面前了，打架的当然你们的那些妻子呀。” “什么？鄙人的贱内在打架？老乡，你眼神没有问题吧，是不是看错了？” 说话的许子明，他跟陈江一样，是个极度虚伪的人。 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文质彬彬，满口仁义。 他对她的妻子亦如此要求。 名曰，不可损他的形象。 只要他是觉得妻子损了他的形象，立即休掉。 因这个原由，过去的三年时间里，他已经休掉了五个妻子。 休掉之后，他马上又到官府领新的回来。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因为那样就可以不停地去官府领新妻子。 今天带来这个，就是去年年底去官府领回来的，进门还不到三个月。 “就是呀，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们的妻子怎么可能打架呢，她们又不是一般的村妇。” 书生们纷纷附和。 言语中，满满的优越感。 他们都是读书人，一般村民哪里跟他们比。 他们的妻子亦然，不可能像一般村妇那样。 这些书生们的话，让那个村民有些不快，“我眼神有没有问题，你们过去一瞧不就知道了，她们就在学堂后面的山坳里扭打成一片……” “好呀，你抓我头发是不是？” “啊！放手，你给我放手。” “啊，我踢你肚子。” “踢你肚子怎么了，我还要撕你衣服呢。” 村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阵风从学堂后吹来。 风夹带着一阵阵女人的撕打声。 众书们面面相觑，这些女人的声音，他们各有熟悉。 “他们真的……” 平时看着文弱的书生们，这会儿，都跟兔子似的跑的贼快。 “呸！” 来报信的村民，看着一窝蜂跑向学堂后面的众书生，往地上吐了把口水。 “你们的妻子不会打架？她们可是打得一般村妇厉害，我去村里告诉其它人，让大伙都看看你们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村民跑进村后，陈凡也过去了。 他边走边盘算着家里还有多少银钱。 虽然是他同意了的，但是他还是担心秦月姣没有收住自己的手，把那些女们打得太狠。 一听说书生们的妻子打架了，村里的人们无不眼神一亮。 他们的婆娘平时顶多吵架，书生们的妻子居然直接开打？ 这么刺激的吗？ 整个三和村的老少妇幼，全都跑来了，而且跑得飞快，一个个的从陈凡身边掠过。 “家主，家主！” 一道急促且细软的声音，从陈凡身后传来。 陈凡回头，跑得气喘吁吁的秦月柔出现在他的眼里。 “月柔，你怎么也来了。”陈凡急忙迎上去扶住秦月柔。 秦月柔没有作声，只是定定地看着陈凡。 那双眼睛，明明如盈盈秋水般的温柔，明明那两排睫毛，如天使煽动的翅膀。 可却让陈凡不敢与之相对。 秦月柔的目光，已经告诉陈凡，她洞察了一切。 “家主，您老实告诉妾身，这事是不是您纵容三姐和小楚干的？” 秦月柔的声音，比她的眼神还要温柔。 “我……” “嗯？” “是，我让她们去打的。”陈凡乖乖地招认了。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温柔刀么，不刚不硬，却刀刀入心。 秦月柔话还不到三句，他就想认错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怂恿她们去的，主要是……” 第241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陈凡一边揪着头发一边解释，“她们说话太难听了，她们骂月姣和小楚，骂她们一个是大贱人，一个是小贱人，而且，她们还说我是无赖。”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应该叫小楚回来知会我一声。”秦月柔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知会你了，她们就不可能打了。”陈凡小声地解释。 “谁说的，知会我，我也过来打！”秦月柔一改她温柔婉约的模样，粉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 “……？？” “走！”秦月柔拉过陈凡的手，嘴里同时碎碎念。 “竟然说我家主是无赖，她们就该挨打。” 刚刚听到秦月姣和秦月楚被骂是大贱人和小贱人时，秦月柔并没有怎么生气，一听到说陈凡是无赖，秦月柔眼里的火就噌地冒出来。 秦家三姐妹，护夫的心，一个比一个强。 “啊！你咬我？” “我就咬你了，就因为自个脸蛋儿漂亮一点，平常就高高在上，我早就看不惯你了……啊，你咬有脖子？” “就你能咬我，我不能咬你。” “住手，快给我住手！” “听到没，我让你们住手。” “哇！”陈凡不由得吸了口气。 山坳里的场面，比陈凡想像中的还要精彩。 十七八个女人扭打在一起。 有扯头发，有撕衣服的，有咬人的，有踢人的。 头发全部是乱糟糟的，首饰撒了一地。 有些女人的外衣还被扯掉，只剩下亵/衣。 她们的丈夫，也就是那些书生们，站在山坳上手忙脚乱，喊的脸红脖子粗，底下的女人们都没听到。 都打红了眼。 “打，打，打得狠一点。” “哈哈，真是没想到呀，书生的妻子们竟然打架了。” “可不是吗？书生们平常就比我们厉害，没想到他们的媳妇也比我们的媳妇厉害。” “没错，打得可真狠。” 山坳上围观的村民也没有闲着，有站着看热闹的，更多的是的笑话和起哄。 村民们的笑声和起哄声，让那些书生们无比难堪。 平常他们都自视高人一等，比村民们有学识，也把妻子教育得比一般村民的妻子有素养。 可这会儿…… 这些书生狠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来到山坳边上的秦月柔，瞧着下面山坳下打成一片的女人也愣住了，“……家主，怎么会这样？” 她原本以为，是秦月姣打书生的妻子们，怎么现在变成书生的妻子们互殴。 “三姐和小楚呢？家主你看到她们了吗？” “我没看到。” 陈凡和秦月柔扭打在成一团的女人们中，寻找秦月姣和秦月楚的身影。 可是找了几遍都没有看到她俩的身影。 “子明嫂子，成文嫂子咬你了，这都能忍吗？咬回去咬去。” “对对，就这样。” “呀，楚河嫂子，元清嫂子把你最爱的簪子弄断了。” “不能忍呀，她没有簪子，那你扯她头发呀。” “对了，对了，必须扯到她痛，这样才能给他点教训。” 村民杂乱的起哄中，有两道声音格外的清脆。 第242章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家主，那是不是小楚的声音。” “好像是。” 两人扭头看向起哄的村民人群处。 秦月姣和秦月楚，这两姐妹站得比谁都高，起哄拱人打架的声音，她俩喊的最大声。 看到那两姐妹，陈凡悬着的心顿时落下。 没到这时，听到那么惨烈的叫声，他还担心秦月姣打得太狠，家里的银钱不够陪呢。 行呀。 陈凡脸露赞赏。 很明显，山坳里的那场闹剧，是秦月姣和秦月楚和挑动的。 看来，这两丫头比他相像中的要聪明。 让她们起内讧互殴，比亲自动手打她们高了不只一丢丢。 “家主！”张莲花抱着孩子，扭着屁股来到陈江的面前。 望着山坳扭打成一团的女人们，故作惊讶地道，“哎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事，好好说不成？” 张莲花后面那段话，完全是为了显示她识大体，不会跟底下那么女人那样乱来。 她的话，也引来陈江身边的书生们的侧目。 “还是陈江媳妇识大体呀，不像我那个臭婆娘，只会给我丢人。” “哎，人陈江不仅功课好，连媳妇也教得那么好。” “不识有教养，还生了儿子，这次真是无脸见人，回去看我不把底下那臭婆娘休了。” 陈江和张莲花听着书们对他们的称赞，表面上虽然看着没什么，心里却暗喜不已。 他们自是和他们不同。 “把元宝给我抱吧，你抱了那么久，应该累了吧。”陈江伸手过去。 “谢谢家主。” 张莲花一脸的受宠若惊。 这是陈江第一次那么体贴。 “江弟！”许子明给陈东拱手行礼，“底下那婆娘，我肯定休了，回头我去衙门领了新婆娘，想来让她来跟弟妹好好学规矩。” “我也是，我也是，到时候，领来给嫂子教教。” 书生们纷纷上来请求。 陈江连忙拱手回礼，“贱内哪有那本事，她孩子都哄不好。” “江弟，你谦虚了。” “其实我……” 张莲花刚开口，就被陈江一个眼神制止。 “同窗们真的抬举贱内了，她能哄好孩子，做好饭就不错了。” “这样……”许子明是沉吟了一下，“现在江弟家里只有一个媳妇，要带孩子还要侍候公公婆母做饭什么的，确实是累的。” 陈江朝许子明微微弯身行礼，“谢谢子明兄的体谅。” “不过。”许子明话峰一转，“江弟，让贱内到你家帮弟妹做饭带孩子，反正她们每天都得陪我来上学堂，在外面闲着，容易生是非，上你家跟弟妹学教养我安心。” 听到许子明这个提议，张莲花整个眼睛都亮了。 赵小红被休，陈平家的郑氏，陈凡都不来她家干活后，她每天又带孩子又收拾家里做饭什么的。 不仅没什么时间抱着庆宝在村里到处炫耀，干活还把她手弄粗了。 她以后可是要做大家娘子呀。 “江兄，我家的也可以帮嫂子做事带娃，然后跟嫂子多学习。” “江兄，让嫂子也收我家的吧，嫂子让她干啥都行。” “江弟，还有我家的。” “江弟……” 女人在山沟里打架，他们的男人们争先恐后地把她们送到陈江家做事，侍候张莲花。 有人侍候自己，张莲花巴不得已马上答应，可是陈江又给她脸色，不许她出声。 第243章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这不太好吧……”陈江一脸的为难。 “这样吧，江兄，我每个月给嫂子二十文钱，让我家那个去帮嫂子做事，让嫂子多教教她。” 有人提议。 能读书的人，家里条件自是不会太差。 他们读书，都是为了考功名。 他们现在还是书生，妻子闹事，只是丢脸而已。 有朝一日，万一中举，哪怕是一个十品九品的小县官，妻子这样闹事，就是很大件事。 搞不好头上的乌纱帽还有可能不保。 “对，我也给嫂子二十文。” “我给弟妹一百文。”许子明豪气地道。 许子明家的家境和钱永年家差不多。 “这不好吧，读书人怎么能收钱？”陈江连连推辞。 “江兄，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弟妹的，况且也不是白给，能跟弟妹学习是她们的福分。” “就是，你不知道，请一个教习嬷嬷，比这个更贵，而且还不一定教的好。” “就这么定了，江弟，你要是再推，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同窗。” 最后，许子明一锤定音。 “那江某就谢谢各位同窗对贱内的认可。” 有人来家里帮着做事，还能收钱，这就是陈江面前推脱的原因。 张莲花敬佩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男人，果真不是一般人呀。 他这辈子有福了。 陈凡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好家伙，好心计呀。 秦月姣和秦月楚在这辛苦了半天，最后确实给陈江做嫁衣。 看来，陈江并不是不仅仅清高虚伪，城府还很深。 也难怪里正会那么看重他。 这样的人，如果真能中举的话，确实能做官。 当然，不是什么好官。 “不过，各位同窗，来跟我贱内讨教是以后的事，现下，你们还是先把你们的妻子带回去吧，她们……” 陈江指指山坳下打得忘我的女人们，“好像打得更凶了，而且……”陈江的目光往秦月姣和秦月楚瞟过去。 “月姣，月楚！” 陈凡大喝了一声，“你们在这凑什么热闹？家里的柴劈好了吗？地扫了吗？” 如果让这些书生现在就发现他们的妻子打架，是秦月姣和秦月楚挑起的，那就麻烦了。 陈凡不怕赔钱，就是如这些书生发现，肯定会在他的耳边不停地指责。 这些个书生什么用也没有，但是却能像唐僧那样，在你耳边嗡嗡地不停地说。 一满嘴的道德仁义，礼仪廉耻。 其实他们最没有道德，最没有廉耻。 “小凡，跟夫子学功课后，我发现你蛮长时间不吼自己的妻子了，你这个转变作为叔叔的我很开心，可是，现在怎么又吼起来了呢，难道侄媳妇她……” 陈江话到这里，便顿住。 他就是有意，想提示书生们，他们的女人打架和秦月姣她们脱不了干系。 陈凡微微一笑，“江叔，我那婆娘是个粗人，不像婶婶那么懂事，不凶一点不行，教导妻子方面，侄儿真得跟江叔请教一翻。” “我作为叔叔，自是不吝赐教，只是……” 陈江心里开始盘算，怎么能从陈凡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他都听说了，开年后，李山要的鱼数量比之前翻了一翻，不止数量增加，鱼价也加了。 也就是说，这小子现在就是每天来学堂，什么活也不干，一天就能挣十两以上的银子。 家里天天有肉吃。 陈江眼馋那些肉，馋得心里发慌。 没让陈江等待，陈凡马上接话，“只是，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跟叔叔你多多学习。” “哦？还有什么想学。” 他本来只想一天要一斤肉，再学，肉得加。 陈凡提高声音，“就是跟江叔学怎么说话，怎么欲擒故纵，然后让别人傻傻的把银钱……” 第244章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小凡！”陈江猛地打断陈凡的话。 “侄儿在。”陈凡淡笑地看着陈江。 真把他当傻子吗？ 他会算计威胁他，他就不会？ “江叔，你是同意教侄儿欲擒故纵之法吗？” 陈凡和陈江的对话，引来了书生们的注目。 这叔侄在什么说呢。 什么欲擒故纵，什么银钱，什么又傻傻的，要擒谁又纵谁。 “小凡，你虽学了几个字，但不可乱用！” 陈江一副长辈教训后辈的口吻，他急切的语气中，有那么一点点慌。 这小子再说下去，这些书生们就应有所察觉了。 原本还存疑的书生们，一听陈江这话，立即放松下来。 “其实嘛，陈凡能认得欲擒故纵这四个字很不错了，陈江，你不要过多责备他。” “谢谢子明哥。”陈凡连忙道谢，“这四个字是夫子今天刚教我的，放堂时夫子还夸我一天就学会很厉害了，夫子夸我，心里高兴就喜欢念这几个字。” “一天就学会，陈凡，你确实不错呀。” 不仅许子明夸陈凡，其它书生也夸。 但是他们的夸，实则是嘲笑。 真是个大傻子。 “谢谢门窗们，不过……”陈凡手指山坳下，“嫂子和弟妹们身上的衣服……” 打得激烈，你扯我，我撕你，女人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 其中露得最多的是许子明的妻子，她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出来了。 在这个极度封建的社会里，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胳膊和露小腿已经是极度伤风败俗。 “哎呀！” 许子明的脸难看得红白交替，“你个不知羞的贱人！” “丢人！你们快点给上来，上来！” 许子明和那些书生，在那里急得跳脚，一个一个的脸色难看得跟死了爹娘似的。 长那么大，他们感觉最丢人的就是今天。 然而，他们喊得再大声也没用。 因为山坳下那群女人们，平常做惯了粗活，嗓门比这帮书生的大多了，她们的打骂声完全把书生们的声音覆盖掉。 “哎，我说，你们这些书生，在这喊那么久也没什么用，不如跳下去来得快。” 有村民提议。 说来也巧，村民的话刚落下，许子明一个踉跄，没站稳一头栽入山坳里。 许子明原本就是跟那帮书生们站一起，他一摔，就把身边的书生一起撂下山坳，他身边的人又撂到其它人。 打得眼红的女人们，没有留意到滚到自己身边的那些书生，只当是被攻击，抓着书生们一顿痛打。 “疯了，你们这些死婆娘，连我们也打！” “谁是死婆娘，你才是。” 山坳下，书生和女人们混在一起互撕，画面比刚刚还要精彩。 “哈哈，快看呀，书生们和他们的婆娘打起来了。” “我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书生和婆娘打架，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 “哈哈，太精彩了。” 围观的村民，纷纷大笑。 山坳里这一场闹剧，延续到村长和钱夫子赶来才结束。 今天晚上的夜空格外的清明，圆月高挂，月亮皎洁温柔。 夜已经深了。 躺在炕上的秦月姣和秦月楚还很兴奋，还在不停地说着今天白天的事。 第245章 第二百四十五章 怕打扰陈凡休息，秦月柔想阻止她们，被陈凡拉住了。 自从陪他去上课，秦月姣和秦月楚就一直遭受到那些女人的嘲笑和谩骂，这口气她们已经憋了很久。 今天好不容易把这口恶气吐出来，就让她们多开心一会吧。 “家主。”秦月柔温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现在晚上睡觉，虽然还是平凡睡一边，三姐妹睡一边，但是他们中间已经不像之前楚河汉界的距离。 三姐妹和陈凡的距离，只有一米左右。 “嗯？” 陈凡应了声，却发现秦月柔没有接着说下去，刚想问怎么了，身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扭头，发现秦月柔朝他这边侧过身。 秦月楚曾被关在没有任何光线的枯井底下，她现在有黑暗恐惧症。 只要一灭掉油灯，她半夜准会做恶梦，所以从秦月楚回来后，陈凡家的油灯都是点到天亮。 暗黄的油灯光，打在秦月柔精致且白/皙的脸庞，折射出一层柔和的光线，就像是有一层软纱盖在她的脸上。 朦朦胧胧，神秘且美丽。 “家主。” 秦月柔又柔柔地喊了一声陈凡，继续向靠近。 正当陈凡以为秦月柔会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时，秦月柔却停了下来。 她的额头离陈凡的肩膀，仅有一两厘米。 那对温柔的眸子，偷偷地瞟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肩膀。 其实，她也很想靠上去的。 但，羞涩战胜了冲动。 “怎么了？”陈凡低头轻声问。 可惜，他看不到秦月柔想靠他又不好意思靠上的小表情，因为秦月柔一直低着头，他只看到她的三千青丝。 她的秀发，跟她的人一样，柔/软清香。 陈凡深深地吸了口气，把这清香收入鼻中。 “我听人说，今年县令大人下了指令，全县的学子都要去参加春试，不去就仗责二十个板，且不能再上任何课堂。” “嗯，有那么回事。” “县令大人怎么这样呢？”秦月柔抬起脸，精美绝伦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怒，粉拳紧紧握在一起。 “家主你才蒙学没多久，怎么能考呢，这样太不公平了。” 陈凡被秦月柔奶凶奶凶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伸手刮刮她的小鼻梁。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 就是文明的现代，也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更何况在这个封建社会的古代呢。 况且，这事应该不是县令的主意，而是…… 满头白发，一见到他就笑嘻嘻的老头脸，在陈凡的脑里不停地晃。 死老头。 以为用这样的办法，他就屈服？ 他会去考，还认真地考。 但是他真的考上的话，他也不做官。 看他能把他怎么办，他就不信他还能下令砍他的脑袋。 大庆皇帝都不能下令砍一个不原意做官的中举者呢，更何况老头还不是皇帝。 “可是。” 秦月柔小脸上尽是担忧，“我怕到时候……家主！”秦月柔破天荒地主动握住陈凡的手。 “不管你考得如何，名次再怎么低，你也是我们的好家主。” 第246章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这小丫头…… 陈凡被秦月柔弄得又气又感动。 “我的名次一定低？就这么看衰你的家主吗？” “家主，你知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担心你万一要是考不好，哎，不是，妾身的意思，如果考得不理想，呸呸……” 慌乱的秦月柔，越解释越乱，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安啦！”陈凡微笑着安慰，“你家主我没那么差，一定考得上我不敢说，但绝对不会倒数。” “家主，四妹，你们在做什么？” 秦月柔的声音，引来了秦月姣和秦月楚的注目。 秦月楚的眼尖，就算灯光微弱，她也一眼看到秦月柔眼角的泪水，“四姐怎么哭了，我刚刚好像还听到什么数。” “没，没什么事。”秦月柔急忙抹掉眼角的泪水。 “真没什么，只是月柔把今天的银钱数错了，她在这急呢。” 陈凡跟着解释了，秦月姣和秦月楚才放心。 “四妹是爱钻牛角尖，银钱数错了，再数一遍就是，反正家里的银钱又不会少。” “就是呀。” 秦月姣和秦月楚这一大一小，又头贴着贴头，说她们今天的辉煌事迹。 秦月柔紧张不安的情绪也平复下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手紧紧握着陈凡的手。 秦月柔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在放开的那一刻，陈凡反握住她的手。 “家主！” 秦月柔双颊绯红。 陈凡故意没听到，他双手握着秦月柔的小手，放在胸膛上，闭上眼睛，“睡了，不许吵！” 秦月柔的手，细细滑滑的，还暖和，那么舒服，他不想放开。 秦月姣和秦月楚顿时安静下来认真睡觉，她们不知道陈凡的小动作，也不知道秦月柔此时的心跳得有多快。 待身旁的姐姐妹妹呼吸逐渐均匀之后，秦月柔又低低地道，“家主，您放开妾身的手吧，这样我睡不着。” 一颗心像乱撞的小鹿，怦怦地跳个不停，她如何能睡得着。 陈凡并没有放手。 相反，秦月柔的话落下没多久，他就听到陈凡轻微的鼾声。 他也睡着了。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就算是睡着了，陈凡仍旧紧紧地握着的她的手。 她的手，与陈凡胸膛下肌肤，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 这是秦月柔长那么大，第一次把手放在男人的胸膛上。 感觉很陌生，但又很奇妙。 原来，男人的胸膛那么结实，那么的宽厚。 左胸膛下的那颗心上，砰砰砰的，跳的格外的有力。 给人一种安全，安心的感觉。 “家主。” 秦月柔又喊了一声陈凡，回应她的仍旧是陈凡的轻鼾声。 确认陈凡睡着之后，秦月柔胆子倒是大了起来。 她把头抬起来，凑到陈凡的面前，细细地端详。 越看，脸色越欢喜。 好好拾掇后的家主，长得可真俊呀。 清俊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清冷，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嘴唇，每一个部位，都显得那么完美。 明明衣着不算华丽，明明身份也显赫，但他身上总有一股让人沉迷的高贵质感。 看到忘情的时候，秦月柔抬起另一只手，用手指隔空轻轻勾勒着陈凡的五官。 第247章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连秦月柔自己都不太清楚，这个姿势她维持了多久？ 就是脖子发酸发麻了，也不舍得离开。 白天给她十个胆，她也没有勇气这么近距离看陈凡，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哎！” 秦月柔终是忍不住，她轻叹了一声，低低地道，“家主长得可真是俊。” “嗯，那你看了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应该付费了？” 秦月柔刚开始以为自己是幻觉，她盯着陈凡已经睁开的双眼，连连赞叹。 “瞧瞧，这对眸子，那么深邃，那么清明，真真把我的心……” 那微微颤动的睫毛，让秦月柔察觉到不对劲。 家主不是应该睡着了吗？他的睫毛怎么会动呢？ 还有，睡觉眼睛怎么…… 秦月柔的身体猛地僵住！ “你的心怎么了？” 一道低淳浑厚的嗓音，在秦月柔的耳畔响起。 这般有质感的嗓音，秦月柔再熟悉不过了。 “家，家主……啊！” 偷看被抓包的秦月柔，羞囧得无地自容,她低叫了声，就躲进被窝里。 陈凡看向身侧隆起的被窝轻笑。 秦家三姐妹中，月柔这丫头白天里看着是最正经温柔的，可是夜里，她最大胆。 陈凡只是不说而已，秦月柔夜里悄悄起身偷看他，有好多次了，而且动作一次比一次大胆。 “下次想看我，不用偷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是你的家主，我不让你看又让谁看呢？” 秦月柔还是没有从被窝里出来。 但是陈凡的话，把她的心塞得满满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甜的。 这一夜的后半段，炕上的四个人睡得格外沉。 清晨，一缕阳光直射进房间里，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不仅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人心。 秦月柔睁开眼睛，侧过身，视线习惯地寻找那张叠得跟豆腐块似的棉被。 从掉山沟醒来后，陈凡有早起的习惯，秦月柔每天醒来陈凡都已经起床。 ……她今天没有找到豆腐块似的棉被。 而是…… 看着那张令她着迷的脸庞，怔愣了许久。 “早呀！” 刚刚睡醒，陈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陈凡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这般慵懒的嗓音，传入秦月柔的耳里时，让她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原来，男人的声音也可以这么的…… 这个时代的秦月柔，并不懂得性感一词。 不知不觉地，秦月柔咽了一把口水。 “家主，你也，早……早呀！” 又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陈凡还在看着她，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看样子，他还想追问昨天晚上她偷看他的事。 羞囧的秦月柔，眼神四处乱撞，当她的视线撞到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时。 “哎呀，这都是什么时辰了，家主你怎么没去学堂。” 终于找到借口了，秦月柔一下子从被窝里爬起来。 “三姐呢，她起来了，怎么不叫家主您起来，要迟到了，夫子可是要责罚的。” “三姐，三姐！”秦月柔急匆匆地下炕。 “四妹。” 秦月姣出挑开门帘，瞧见也坐起来的陈凡后，她放下门帘离开，没一会又复返。 第248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返回来时，她的手里多了一个洗脸盆。 “家主难得睡得那么香，四妹你也真是的，一醒就把家主也吵醒。” 秦月姣端着洗脸盆，一边责备秦月柔，一边走向陈凡。 “不是，三姐，家主上学堂要迟到了。” “四姐，我看你是睡糊涂了。” 随着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门帘被挑开，秦月楚那张小脸蛋从外面探进来。 小脸蛋上还有汗水，想必是在外面玩闹了一通刚刚回来的。 “昨天书生们跟自己的妻子不是打架了吗？钱夫子生气了，今天停课。” “哦~” 秦月柔拍拍额头，“瞧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我看你精神也不太好，像是昨天晚上没睡，去做贼似的。” “哪有！”秦月柔眼睛往秦月楚身上一瞪，“我昨天晚上睡得可好啦！” 陈凡揶揄着道，“就是嘛，月柔昨晚睡得可好了，哈喇子都要流到我的脸上了。” 陈凡没有夸张，秦月柔看他，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 “家主，你……” “哈哈，四姐你都那么大了，还流哈喇子。” 秦月楚大笑，秦月姣也跟着笑，她们的笑声完全把秦月柔的声音盖住。 “好呀，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三姐，你不是说想换箭吗？我现在告诉你，家里银钱不够，还有小楚，你这个月没有零花钱。” “四妹，这早就说好了的，怎么现在银钱又不够了呢？” “四姐，我的零花钱是家主说给的，你不能不给呀。” “我说不够就不够，我说不给就不给。” 秦月柔扔下一句，挑开门帘就朝厨房走去。 “家主！” 秦月姣和秦月楚同时看向陈凡，“您可要管管她。” 陈凡耸肩摊手，“她是家里的财神爷，我可不敢管她。” “你们应该反思，月柔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都被你们惹得那么生气，你们是不是做错了。” “家主，你偏心！” “嗯！” 陈凡点点头。 她们三姐妹，每一个都是他的心头所爱，都偏心。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书生们当众和自己的妻子打架事件，第二天就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 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这件事。 钱夫子气得够呛，学堂连续休课了三天，才重新开课。 “三姐，小楚，你们陪家主去学堂，一定要守好规矩，不可乱来！” 出门前，秦月柔重重复复地叮嘱秦月姣和秦月楚，让她们不可再生事。 “月柔你就放心吧，这个我早就跟她们说过了。” “家主，我还没说您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您了，前几天那事，不是您纵容她们，都不会发生。” “……” 陈凡把嘴巴闭得紧紧，眼里的余光看到秦月姣和秦月楚在偷笑。 这两小妮子，他就不应该替她们挡枪。 从家里出来，发现陈江家门口热闹不已。 除了钱永年和陈凡，学堂里其他书生，都把陪来上课的妻子送到陈江家，跟张莲花学规矩。 张莲花那大娘子的姿态，端得更高了。 陈江也在一众书生的请求嘱托当中，得到了更大的满足感。 第249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 “哼，摘人桃子的小人。” 秦月楚嘟着嘴巴，怒瞪正满口说着仁义道德的陈江。 “真想射一箭过去教训教训他。”秦月姣也咬牙切齿的。 陈凡看着身边义愤填膺的两个丫头，无奈地摇摇头，“这才刚出门呢，你们就忘了月柔的叮嘱吗？回头我告诉她……” “家主，你别！” 秦月姣和秦月楚急忙求情，她们各有诉求。 月姣还想换新箭头，月楚还想着她的零花钱。 …… 时间如梭，光阴似箭。 大庆王朝，一年一度的春试即将开始。 春试分为县试、府试、院试。 县试、府试，都是在各县举行，由县令做主考官，县试过关就可以参加府试。 府试又过的话，就是童生。 只有童生才可以参加院试。 院试要去到比县大一级的地方参加，就是都城，院试的主考官由都城知府担任。 院试通过，就成为秀才。 当然，每年各都的秀才人数，不超过一百人。 这是什么概念呢，就是相当于现代一个省，最后能考上大学的只有一百个人。 以前男人没那么少的时候，一个都城每年可以有五百个秀才。 如今天大庆王朝严重缺少男人，缺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夜不能寐。。 有儿子的人，参加科考能加分。 就是像许子明这种，还没有考，就比其它没有儿子的书生多十分。 陈江就更加厉害。 一个儿子加十分，他两个儿子，加二十分。 陈江本身功课就不错，加上两个儿子，也难怪人人看好他。 再过三天，学堂里的学子们就要去平安县赶考。 学堂一般都会提前休学，好让学子们准备赶考的东西。 “这一个月多，大家都有进步，夫子在此祝愿你们科考顺利，希望所有人都通过县试和府试，然后去荣都参加院试。” 放堂之前，钱夫子照例说了一通祝福语。 “夫子，所有人都进步了吗？” 学子们好像更关心这个，问这话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都看向陈凡。 “对，所有人都进步了，包括陈凡，他已经把三字经的字全部都学完，也写了一遍。” “陈凡厉害呀，三字经都学完了！” 学子们纷纷朝陈凡竖起拇指，但同时，他们一个个都憋着笑。 年前到现在，将近两个月，才学完三字经，这是他们上学堂那么久，第一次看见学得那么“快”的。 “陈凡确实不错，他现在的字比我那五岁的侄女写得好了呢。” 坐在陈凡身边许子明大声道，他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引来了一阵阵的哄堂大笑。 陈凡抓抓头发，露出憨笑，“谢谢子明兄的夸赞。” 这字，真不是陈凡装。 毛笔字确实是他学业上的死敌人，他怎么练都写得不好。 “哈哈哈哈！” 看到陈凡笑，学堂里的笑声更大了。 …… 今天是大庆王朝众学子出发赶考的日子。 县试和府试，都是五天，考一天休息一天。 就算只参加县试，也要考十天，加上前面要留两三天适应环境，每一个学子，在县城最少要呆小半个月。 今天秦家三姐妹，起得陈凡还要早。 秦月柔甚至一个晚上没有睡，一直给陈凡准备东西，翻过来覆过去地清点，就生怕漏了哪样东西影响陈凡考试。 第250章 第二百五十章 陈凡起来不久，陈平一家来了，钱六和朱志安那一众帮陈凡捉鱼的村民也来了。 他们来给陈凡践行。 陈凡家的院子，有些热闹。 不过，隔壁陈江家，比陈凡家更热闹。 三和村的，还有外村的，很多人都来给陈江践行，陈江家的院子都站不下，有些都得站在到大门外。 这些人就是想在陈江面前混过熟脸，翼望以后陈江能记得他们，就算没得到好处，以后也有谈论的姿本。 想想，如果陈江以后做了大官，那以后和人聊起，我和某某大官认识，他去春试的时候，我还去送了他呢。 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呀。 连里正都来了，陈江没有马车，他就弄了两辆马车过来，一辆自己坐，一辆给陈江坐。 陈江被众人簇拥着到门口。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上马车前，陈江表现得很有礼貌，很谦虚的样子，他向来送他的众乡亲拱手行礼。 “如小生此次能中榜回来，一定会摆宴酬谢各位乡亲！” 众人纷纷拱手回礼，那么多人行礼，场面相当的宏大。 和陈江相邻的陈凡家，就显得冷清许多。 来送陈凡的人，本平就只能陈平一家和村里帮他捉鱼那些人。 过年后，李山要鱼的数量翻倍，那些村民来给陈凡送了一些路上吃食和用品后，继续去捉鱼。 此次去赶考，陈凡只带了秦月姣。 不能全去，家里总得留人。 只留一个，太孤单，夜里也会害怕，陈凡便把秦月柔和秦月楚留下。 让她们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回吧，不要送了。”刚到大门外，陈凡就让秦月柔和秦月楚回去。 下雪不冷，融雪冷。 陈凡现在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早上下炕出屋后，就感觉一股潮湿的冰冷刺进骨头里，难受得很。 临上马车时，陈凡回身对陈平行礼请求。 “大伯，侄儿此次前去，恐怕得个把月，这一个月，就有劳大伯帮忙照顾我的家人。” 陈平连连点头，“小凡你安心考就是，有大伯在。” 陈平的妻子跟着道，“是呀，有我们在呢，小凡就你放心吧，月柔和月楚晚上要是害怕，晚上我就带着大丫和二丫来陪她们。” “谢谢伯母。” “谢啥，都是一家人。” “月柔月楚，你们回吧。”这话陈凡已经重复了三次，秦月柔和秦月楚还是不舍得回去。 “家主！” 秦月柔和秦月楚，两人的眼眶微红，满眼的不舍。 尤其是秦月柔，自从陈凡掉山沟醒来后，别说一个月了，就是一天都没有分离过。 “真是两个小傻瓜。”陈凡揉揉两人的头，“哭啥，说没准我县试不过，不到半个月就可以回来了。” “那妾身不要那么快见到家主！” 秦月柔扭过身不看陈凡，很不舍又凶凶的，“你必须一个月才回来。” 一个月回来的话，那就代表考上童生了。 “行，那我一个月才回来。” 陈凡没想到，他的承诺，引来站在陈江家外面那些人的注意。 “听听，好大的口气，一个月才回来，说得他好像一定能考上似的。” 第251章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要这么说，说没准他真考上呢？” “他考得上？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 “陈凡！” “那个学了半年，才学完三字经，字写得跟几岁孩童的陈凡？” 陈凡才学完三字经，字写得丑的事，早就在这十里八村传开了。 而且一传十，十传百，他明明上学还不到两个月，传成了学了半年。 “就是他！” “啧啧，那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太狂妄了。” “要是不狂妄，怎么有脸皮上学堂。” “瞧他那没脸没皮的模样，就是倒数第一名，都不脸红吧。” “有可能，商贩最无脸了。” 众人鄙夷过后，没再看陈凡，又转身纷纷恭维陈江。 这些人当然不可能想到。 就算陈凡交白卷，也不会倒数第一名。 那老头那么任性，陈凡要是交白卷，搞不好直接给他第一名。 “小凡？”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好陌生。 陈凡寻着声音望去。 一个四十出头，衣着讲究的妇人，坐在陈江家门侧的马车里。 陈凡看过去的时候，她挑起窗帘看过来。 “鄙人正是陈凡，请问您是……” “真是小凡呀！” 妇人显得有些激动，对车下的丫鬟道，“快快，我要下去。” “好的，夫人！”丫鬟连忙拉起车帘，双手抬高，准备扶马车上要下来的妇人。 下来的不仅仅是妇人，还有一个和秦月姣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妇人来到陈凡面前，上上下下地端详着他，越看脸上的惊喜越浓。 “我早就听人说了，你如今跟以往不同，之前我还不信呢，现在亲眼看到，真是呀。” 陈凡刚想问妇人是谁，妇人又开口了，“我就说嘛，淑英长得那么好看，她的儿子怎么会不好看呢。” 妇人说着，抬头看向陈凡身后的院子。 “淑英呀！” 妇人突然双手合在一起，对着天空，双目盈泪，“小凡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人拾掇得好好的，房子也盖好了，而且比你们之前修的还要好。” “还有，他现在已经上学堂，今天就要去参加春试了，这下你可以安心了，真的可以安心了。” 听到这里，陈凡大概猜出妇人的身份。 她应该就是里正的夫人，原主已故母亲的好姐妹刘氏。 “刘姨好！” 陈凡给刘氏躬身行礼。 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刘氏，虽然他不是原主，但是真心想他好的那份心意，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于情于理，他这个礼还是要行的。 “哎！小凡你也好！”刘氏连连点头，同时把站在她身后的女孩拉出来。 女孩一袭白衣，头上梳着随云髻，身披着红色的貂毛披风。 这装扮，让陈凡想起了电视上的林黛玉。 不仅是衣着像，女孩子的气质也很像林黛玉。 忧郁清冷，看人的目光，冷清中又有些小心翼翼。 她没有秦家姐妹长得好看，但也是个美人儿。 女孩眉眼微微抬起，悄悄打量陈凡。 虽然原主去过里正家，但是原主每次去，她都不会走出闺房。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陈凡。 他就是以前那个整天到家里来要钱的无赖？ “小雨，来，见过你小凡哥哥。” 田小雨朝陈凡微微福身，“小凡哥……” “你这婆娘，小雨未曾婚配，你怎么能让她下来，这抛头露面的，你想死死她？” 田小雨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 第252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说话者，正是里正，他怒斥刘氏的同时，抓住田小雨的手，把她拉回马车上。 这是田小雨长那么大，第一次出门。 里正带她出来，就是让陈江和田小雨相见，想提前把陈江和田小雨的婚事定下来。 陈江此次前去春试，如果过了县试和府试，那肯定有很多人争着把女儿嫁给陈江。 到时候，如果有比里正还要显赫的家族想女儿嫁给陈江，田小雨就没有机会了。 田小雨比秦月姣还大一岁，今年十九。 在这个时代，十九没嫁人已经算老了。 这些年，里正想把田小雨把为他晋升的工具，一直想把她往高门嫁。 可现在男少女多，比正更好的人家，女孩也很多，所以这些年来里正看上的家庭，人家看不上他女儿，看上他女儿的，里正又嫌人家户低。 就这么僵持着，把女儿蹉跎成了老姑娘，再蹉跎下去，就是一般人家也未必肯娶。 现在看着陈江有潜力，里正就赶紧把送过来。 刘氏不敢作任何声，只是低着跟在里正身后。 让田小雨嫁给陈江，刘氏内心里是不愿意的。 她打心眼里不喜欢陈江，总觉得陈江这人好假，像是个伪君子。 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未必会幸福。 倒是…… 刘氏回头看了一眼目送她的陈凡。 小半年不见，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陈凡，真的让她惊喜不已。 拾掇得干干净净的，眉宇之间有一股正气凛然的感觉，反正比一看就油腻虚伪的陈江舒服。 如果…… 刘氏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竟然有把田小雨嫁给陈凡的念头，要是里正知道她这个念头，恐怕要打死她。 就算陈凡现在挣了钱，生活也好了，但是里正哪里瞧得上商贩。 里正这种做个芝麻小官的人，优越感最强了。 因为他们都是刚刚跳出农门的人，这种人最瞧不起比他们还低级的人，因为那曾经都是他们最不堪的过去。 自从上次陈凡不娶那些姑娘，不要嘉奖后，里正没能从中得到好处，又开始对陈凡冷眼冷语。 之前他还以为陈凡会有出息，想现在想想，陈凡再厉害也是个卖鱼的商人，哪里能跟陈江这样功课好的读书人比。 …… 早些年，大庆是一个比较富裕的王朝。 大庆的第二任皇帝，比较注重国内的建设。 每个都县的主要干道上，都会建有一些长亭，以供赶路的人休息。 平安县比较穷，但也有长亭，只是数目不多。 距离平安二十里地外，就有一处长亭。 赶了一路，不管是人和马都有些疲惫了，人们纷纷进长亭休息。 今天是赶考的日子，进长亭休息的大多都是各镇各村进城赶考的学子。 给学子们送行的亲人，也大多数在这里跟学子们告别离去。 “月姣！” 陈凡挑开车帘子，对赶马车的秦月姣道，“我们也进去休息一会吧。” 雪开始融化，路面比较泥泞，车上又那么多物品，这会儿马肯定累了。 刚走进长亭，陈凡就听到陈江的声音。 陈江的声音刚落下，马上有人鼓掌，接着又有人开始说话，人一停，又是一阵鼓掌声。 陈凡侧身听了一耳，便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其实就是书生们在卖弄文字，念一些矫情的诗句，然后互相吹捧。 第253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人就是这样，在吹捧中就会迷失了方向。 念诗已经不能满足书生们爆膨的自信。 有人提出，他们在此亭作诗一首，日后有人高中了，此亭必将成为以后的学子路拜之地。 大庆王朝有一个习俗，就是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他们曾经停留过的地方，次年就会有很多赶考学子前去跪拜祈祷。 粘粘他们的气运，希望自己也同他们一样，下笔如有神。 一想自己将有可能成为次年学子拜膜的对象，书生们瞬间颅内沸腾，争先恐后地摆开阵势挥毫泼墨。 一首又一首的诗，从这些书生们的笔下呈现。 就跟刚刚念诗一样，一首诗做出来，就有人点评，然后又一窝蜂地大赞特赞，仿佛个个都已是状元郎。 其实他们作出来的诗，真的很一般般，有的甚至还不通顺。 耳边嗡嗡地响个不停，听着实在是无聊又无趣。 “月姣，我们走吧。”陈凡起身要走。 “兄台，这就走了？” 陈凡脚步刚跨出，就有人叫住他。 “嗯。” 陈凡随意应了声，继续往外走。 “兄台！” 一个身穿墨绿色的书生挡在陈凡的面前。 这书生下巴已经长出一小坨胡须，瞧着陈凡年纪大。 书生们就是这样，不管对方年纪多大，都互称兄台，以此来表示他们有多谦虚。 胡须书生上上下下地打量陈凡，“兄台，看你的模样，应该也是去赶考吧。” 没等陈凡回答，胡须书的手往上指指，“这长亭又叫书生亭，进了此亭，不作诗一首不行呀。” “对对，我看兄台进来也有一会了，小弟还没有听到兄台的雅作呢？” “是呀，兄台作一首，也让我等鉴赏鉴赏。” 其它书生纷纷附和。 看着架势，陈凡要是不作诗一首，他们就不放行。 “哎，你们不要为难他。” 陈江挤到陈凡和书生们中间，他朝一众书生们躬身行礼，脸露抱歉之色。 “各位兄台，鄙人叫陈江，三和村的人是也，我身后的这位正是鄙人的侄儿，他叫……” “哦！” 突然有人大声打断陈凡的话，“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三和村的陈凡吧。” “嗯？陈凡？” “对，陈凡，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他吗？” “没听说，他很出名吗？帖经问义厉害还是诗作厉害？” “他呀，在三和村附近一带确实是挺有名的。”人人都听得出来，说话者在憋笑。 “学了半年才学完三字经，那字写得……”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学三字经也是会做诗文的，凡兄台，你也来做一首吧。” 这人看着是帮陈凡说话，其实坏得很。 一个刚刚学完三字经的人，能做什么诗文？他不过是想看陈凡的笑话罢了。 就像生活中，你过得不好，有些人来看你。 其实并不见得是真心关心你，不过是想看看你过得有多惨，从你的悲惨得到满足。 瞧，这个人过得真差，和他一比，我好多了。 “是呀，兄台，来一首吧。” 想看陈凡笑话的人越来越多。 今年因为县令下了全考的指令，像陈凡这种滥竽充数的人很多。 他们就是认定，陈凡狗屁不通。 第254章 第二百五十四章 陈凡只是淡淡地扫了眼挡在他面前的书生。 他们是谁，他凭什么给他们作诗。 “大家也别为难我这侄儿了，三字经才勉勉强强能背上，哪里会作什么诗文。” 陈江出来装好老人，还趁机显示了一翻他仁爱大度的一面。 “哎，你这个做叔叔的，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侄儿？” 那些人一听陈江说，陈凡只是勉强会背三字经不会作诗后，更加兴奋了。 “兄台，去年都安县的陈学子，想必你也有听说吧，他就是学完三字经不久就去赶考，可是他去年考上童生了，跟你一样也姓陈。” “他能你也能，快来一首，我等急着请教呢。” 这话正确的意思是：快点写，我等迫不及待地想笑。 看着身前一众等着看他笑话的，陈凡不怒反笑。 要玩是吧，那他陪一陪也无妨。 陈凡配合他们的气氛，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真的不会作诗呀。” “兄台，别谦虚！” 那些人哪里肯放过陈凡，不行，必须让他们看笑话。 “要不。”陈江在一旁道，“把你那副对联，念给大伙听听。” “江叔……”陈凡一脸的为难，“我记性不好，我写的是什么来着，嗯……” 陈凡回忆了半天，才又开始，“下联：看今朝，大瓦房，美娇妻，乐乐乐，上联是……” “上联是：忆往昔，租房佬，单身狗，苦苦苦。横批：这越穿对了！” 陈江帮陈凡补上。 “对对！就是这个，各位兄台，我写的如何？” 说完，陈凡一副讨赞的模样。 “……” “……” 就算是刚学会三字经，也不至于写出这样的对联。 有人大笑，也有人觉得，让陈凡来参加春试，简直就是拉低平安县学子们的水平，开始有人埋怨平安的县令，他这个指令，就是让他们蒙羞。 如果是他们，早就在找个地洞钻进去，哪里还有脸站在这里。 现在陈凡不仅站在这，还等着人给他称赞。 真是愚钝不自知。 “跟你们说，陈凡其实就是一个卖鱼的商贩，挣了几个臭钱，也不知道三和村的钱夫子是怎么回事，居然是同意收这样的人。” 不知是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他是卖鱼的商贩？难怪呀，这样的人，能学完三字经已经是极限了吧，跟我们一起同考，真是有辱斯文呀。” “可不是吗？” 就像是瘟疫一样，书生们开始远离陈凡，就怕和他沾上关系。 就连一直装作仁义大度长辈模样的陈江，也离陈凡远远的。 陈凡这次离去，再也没有人拦住他。 …… 中午就出发了，因为在长亭耽误了时间，到达平安县城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到了城门边，秦月姣拉紧僵绳把马车停稳，然后跳下马车，给守城的士兵递上三文钱。 古代进城，都要给钱，出城则不用。 一般行人，只要给一个鹅眼钱。 鹅眼钱是大庆王朝比文钱更小的货币。 一个鹅眼钱就相当于现代的一分钱。 第255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但是像陈凡这种坐马车进城的，侧要三文钱。 交钱说明进城办何事，然后放行，之前经常进城卖鱼送鱼，这个流程秦月姣相当的熟悉。 可今天她说明是陈凡进城是赶考，守城的士兵把三文钱退还给她，对她的态度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秦月姣一问才知道，来赶考的学子，一率免进城费。 陈凡他们后面也有几个是进城赶考的书生，他们通过城门时，守门的士兵也没有收费，态度还恭恭敬敬的。 等他们几个赶考的书生经过后，守门的士兵又恢复了往日那种趾高气扬的模样，对进城的人呼呼喝喝的。 遇到动作迟缓的，他们甚至拳打脚踢。 以前来送鱼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这一次看到这么强烈的对比，陈凡真真切切地读懂了历史书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 也难怪那帮书生，平日里都是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进了县城，李山就派人来接应陈凡。 李山一听说陈凡要科考，马上让悦来客楼的掌柜给陈凡留了一间雅房。 进客楼的第一时间，陈凡就问掌柜，“李少呢？他没来客楼吗？” 过年后，陈凡还没见过李山。 怎么说李山也是他的大客户，过年了，过来问候一声，也是有必要的。 钱夫子停课那三天，陈凡亲自来送鱼，就是想来见见李山，但是那次没见着。 过年后，李山似乎很忙。 掌柜摇头，“李少都好多天没来过客楼了，凡兄弟您要想见他，恐怕要到怡春院。” 陈凡抱拳，“好的，谢谢黎掌柜告之。” 掌柜也抱拳回礼，“凡兄弟客气了。” “秋生！”黎掌柜叫住一个店伙计。 那个叫秋生的伙计，肩扛着一条毛巾哒哒地跑过来。 “你把凡兄弟带上去吧。” “凡兄弟，李少给您留的雅间在三楼。” “有劳。” 雅间的布局，比陈凡想象的要华丽。 入门，最抓人眼球的就是那张大大的雕花红木床。 床上足足放了五六张崭新的被褥。 总而言之，就是不让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冷着。 红木床的对面，还有一张大大的书桌，书桌也是红木做的，桌上笔墨砚台，一样也不少。 桌角上摆放着香炉。 此时，香炉里正往外冒着一缕缕柔和的白烟。 白烟所至，芬芳无比，让人心神宁静。 这间雅间还是靠院子，这个方向比较安静，不用担心嘈杂。 “真漂亮呀，家主，我们今天晚上就住这吗？” 身后的秦月姣格外的兴奋。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优雅的环境影响了判断。 陈凡竟觉得，此时的秦月姣不像之前那么刚硬，看起来柔/软了许多。 “对，就住这，而且不是今晚，我们最少要住半个月，极大可能是一个月。” 如果县令的指令，是那个老头指示的，那他得住上一个月。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香的屋子。” “看看，这床上的雕花好精致呀。” “在窗边还有休息的榻子和桌椅。” “还有这书桌，用的木料真好！” 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香炉里焚的是什么香？真好闻。” “从这里看下去，还可以看到院子里面的假山假水，真美呀。” “以后我们要是天天都能住这样的房子就好了。” 陈凡看着在屋里开心地跑来跑去的秦月姣，脸上也不禁笑起来，“我们会住上这样的房子的。” 这不是展望，是肯定。 事实上，如果不是被迫参加这次科考，他已经在拓展别的事业。 趴在窗边的秦月姣回头，对着陈凡嫣然一笑。 “嗯，我相信家主。” 落日的余晖，打在她的身上，折射出一圈柔和的金光。 美，且性感。 秦月姣的美，和秦月柔完全不同。 秦月柔让人心情柔/软。 秦月姣让人心情澎湃。 “家主？” 秦月姣那张精致的脸庞，突然无限巨大地出现在陈凡的面前。 陈凡吓了一跳，“月姣，你怎么在这？” 这丫头刚刚站在窗边笑吟吟地看着他呢，怎么转眼间就来到他的面前。 “我看你一直发愣，我跟你说话也没听到，我就过来了。” “……” “家主，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 “是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 秦月姣这丫头，平常就喜欢玩弄刀箭，情事方面比秦月柔迟钝了好多。 最主要是，她从来不晓得自己长得有多性感。 “家主，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我的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秦月姣又凑近了一步，身体几乎要贴到间陈凡身上。 “没东西，你这脸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因为……” 陈凡声音微哑，手落在秦月姣的腰上。 “月姣。”轻呢的声音从他的嘴角溢出，脸降下去，和月姣的脸距离不到一厘米。 彼此呼出来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嗯？” “哎！” 一嗯一哎后，秦月姣突然拉起陈凡的手，她满脸的关切看着他。 “家主，原来你是累了呀，累了可以跟妾身说。” “……” 这丫头是什么脑回路？难道她真的看不出来？他想亲她吗？ “不是，我……” 陈凡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体突然一轻。 “……” 陈凡永远也想不到，有那么一天，他会被一个女孩子打横抱起来。 秦月姣是一个一米七的高个女孩，加上平时喜欢习武，一身的力气，把陈凡抱起自然不在话下。 “家主，我抱你到床上休息。” 秦月姣抱着陈凡快速地往床那边跑，她把陈凡放到床上，嘴里同时内疚地碎碎念。 “出门的时候，四妹就跟我说了，家主最近备考，每天看书看到很晚，人比较容易累，哎，我就是粗心，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我不累，我只是……” “家主，你不要强撑。” 秦月姣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拉开一张棉被，把陈凡盖得严严实实的。 “……”陈凡食指戳着鼻梁。 带这丫头来赶考，也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 既然…… 陈凡心上一计，既然她觉得他累了，不服舒，那不如就…… 第257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陈凡抱住自己，身体微颤，“好冷，我突然感觉好冷。” “啊？还冷呀？”秦月姣俯身下来紧张地看着陈凡。 “嗯。”陈凡有些小委屈地点点头。 妈呀，好羞耻，他竟然在这扮可怜。 可是，不扮就吃不到跟前这个大傻妞呀。 “那我再给你盖多一张。”秦月姣又急急地展开另一张棉被盖到陈凡身上。 “棉被没用。”床上的陈凡仍旧有些小可怜的模样。 这棉被确实没有。 好重。 且热！ “那怎么办呀？”秦月姣慌了，“要不，我去叫个大夫吧。” “不用！”陈凡的手从被子里快速地伸出来，拉住转身要跑出去叫人的秦月姣。 “你上来，暖暖我就可以了。” “这样就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 小羊羔就要掉进狼窝了，陈凡也快要装不下了，“在家里你暖的被窝，是最暖的最舒服的。” “……那好吧！” 秦月姣掀开棉被准备躺上去。 “笃笃！”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凡先生，你们的晚饭我给端上来了。” “饭来了！”秦月姣立即从床上跳下去，“家主，先吃饭吧，吃饭后就不觉得冷了。” 小的时候，冬天时常觉得冷的熬不过去，阿爷阿奶给她熬了一碗热粥，喝下后，她就不觉得冷了。 陈凡苦笑。 ……这伙计，出现得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到嘴边的肉，就这么跑了，陈凡无奈地耸耸肩，掀开被子下床。 赶了一天的路，肚子确实饿了。 先吃饭吧，反正今晚，长夜漫漫。 吃过晚饭后。 陈凡坐在书桌边上看书，秦月姣忙着收拾。 收拾这种活，秦月姣真的太不行，别说跟秦月柔比了，就是秦月楚她也比不上。 收拾了半天，都没有收拾什么出来。 不过她心态好，弄不好就吭哧吭哧地重新弄一遍，有时候声音还比较大。 发现自己吵后，又马上跟陈凡说对不起。 每每这个时候，陈凡总会微笑说没关系，并不会影响他。 是真的没有影响到他，相反，读到有些乏的时候，看看秦月姣忙碌且灵动的身影，疲惫感顿时消了一大半。 陈凡读完第三本书，放下书本，第一眼竟没看到秦月姣的身影。 找一圈，才发现她趴在一堆包裹上睡着了。 陈凡走过去，她都没醒，蹲下身体饶有兴趣地看着秦月姣。 说实话，这还是陈凡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秦月姣。 洁白的面容，英气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玲珑有致的身材。 放在现代，那就是顶级女星。 陈凡光记住她的泼辣，不记得她的美貌。 “月姣。” 轻轻喊了声，见她没有反应，陈凡便弯身把她抱起来。 陈凡刚刚把秦月姣放到床上，她就醒了。 “家主？”秦月姣看着陈凡一脸的茫然，“你不读书了？” “嗯，今天晚上想早点休息。” 今天，他想给自己发点福利。 “哦，那我给你打洗脸水。” “不必，我已经洗过了，我们睡吧。” “那……也好！” 第258章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好字刚落下，秦月姣就抱着两张棉被下床，速度快到陈凡都没反应过来。 秦月姣把抱下床的棉被铺在床前的地上。 陈凡：“你这是……” 秦月姣：“家主，你睡床，我睡地下。” “嗯？你为什么要睡地下，又不是没有床？” 陈凡挑眉，难道这丫头前面是装的，他早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哦！”秦月姣连头都没抬，继续整理铺在地上的棉被，“出门前，阿奶让人捎来消息，让我这段时间晚上不与家主你同床。” “为什么？在家里我们不都睡一个炕上吗？” “阿奶说，不一样，炕比较大，床太小，和你贴得太近，阿奶还说，科考前不能让家主你耗费精气，所以叮嘱我，不能和你同床。” “话说！”秦月姣突然把下巴搁在床沿，一双大大的眼睛，闪巴闪巴地看着陈凡。 “家主，为什么阿奶会这么说，我又不是妖精，怎么会你的耗费精气呢。” 陈凡低下头，凝视着秦月姣的眸子里，有某种压抑的暗火。 这丫头。 不用撩，不用亲，这么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就已经把他弄得兵荒马乱。 她怎么不是妖精，她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妖精。 陈凡狠了狠心，把食指抵到秦月姣的额头，把她推开。 “快睡，我明天还要早起。” 秦月姣这丫头认死理，她阿奶吩咐这段时间不能和他同床，她一定不会上他的床。 除非他用…… 强的。 可他不想这样开始，不然这几个月他那么用心地跟她们培养感情，不是白做了吗？ 翌日，陈凡起床吃过早饭，交待秦月姣在客楼等他，他就直奔怡春院。 陈凡此行的目的，就是去见李山。 “凡兄弟，你怎么来了？” 见到陈凡的李山有些意外，“是住的不习惯吗？还是掌柜安排的不周到？” “都不是，就是单纯想来见见李少你，前些天上来没见着你，今天趁着还没开考，就过来了。” 陈凡说着把一份糖醋鱼的详细讲解，递给李山。 开年后，李山把鱼的价格加了一倍，这个当作回礼。 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李山接过，低头瞧了一眼，大笑了声，他拍拍陈凡的肩膀，“够意思呀，跟你合作，我不吃亏。” “嗨，我们就要这么客气地站着说话吗？李少不请我喝杯茶。” “哎！我真是开始老了。”李山自嘲地笑笑。 “我看……” 陈凡环视了一下四周，“是美女太多，李少你这是那啥过度了吧。” “哈哈，真是什么也逃不过凡兄弟的眼睛，快坐快坐！” “快给本少爷沏一壶铁观音进来。” 陈凡坐下刚喝完一杯茶，坐在他对面的李山又站起来了，他面露抱歉，“凡兄弟，我还有事要去处理，这样吧，李妈妈！” 李山把怡春院的老妈妈叫进来。 “你去把春香和春燕叫过来，让她们把凡兄弟伺候好。” “哎，好的，我马上让她们过来，保证把这位小兄弟满意。” 老妈妈扭着屁股进来，又扭着屁股出去。 “李妈妈！”陈凡急忙叫住老妈妈，同时向李山拱拱手，“谢谢李少的好意，只是在下后天就要参加县试，需要回去温书。” “哦！”李山拍拍额头，“瞧我，又忘了。” 李山去忙，陈凡也和李山就此别过。 看着李山先行离去的背影，陈凡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一段时间不见，陈凡总感觉李山和以前不一样。 现在的李山。 匆忙，疲惫。 还，心事重重。 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九章 怎么会这样呢。 李家在平安县家大业大，很多事情应该不用他李山亲自去做。 那啥过度，只是陈凡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这几个月来的合作，他发现李山虽然是怡春院的少东，每天美女环绕，但是他头脑清晰，做人做事很有节制，不是那种只会腻在温柔乡的无脑富二代。 李山一定是遇上什么事。 而且很有可能是麻烦事。 是什么样的事，能难到现在李家的当家人？ 嗨！ 陈凡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李山是这平安县的地头蛇，而他不过是三和村的一介村民，何须他替李山担心？ 从昨天开始，客楼的客房就是满员的状态，大多数都是那些赶考的书生。 陈凡那个自命不凡的便宜叔叔，陈江也住在此处。 当然，他只住得起二楼的普间。 这些书生入住后，客楼的大堂里就热闹了，吃过早饭的书生们聚在一起斗诗。 陈凡刚走进客楼时，斗诗突然戛然而止，一个个地看着陈凡。 安静仅仅是一小会。 “就是他！” “哪个他？” “字写得跟几岁孩童，对联说自己是狗的陈凡呀。” “是他呀。” “哈，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大堂里又是哄笑一片，书生们纷纷把陈凡当笑话。 “确实是不可雕也，你们知道他刚刚从哪里回来吗？” “从哪里回来？” “怡春院！” “怡春院？兄台没有看错吧？” 书生去春楼，本就有辱斯文，况且县试开考在即，这种时候那不等于放弃，承认自己烂吗？ “没有看错，今早我起的比较早，因为要去书肆采买笔墨，出客楼时，他跟着我一起出去。” “刚开始他和我同路，我以为他也是去书肆，结果半路他拐个弯，直奔怡春院到这会儿才回来。” 此许一落，书生们的笑声变成了骂声。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后天就要开考，不温书竟然跑春楼。” “真是丢我们读书人的脸。” 因为不在乎，所以陈凡心里无波澜。 懒得跟这群酸人计较。 可下楼迎接陈凡的秦月姣，心里就不是那么想了。 她是个护夫狂魔，加上性子泼辣。 秦月姣一只手叉在腰上，一只手指着那群书生大骂。 “这群烂人，管得可真够宽，嘴巴那么臭，今天早上起来是吃了的大粪吗？”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跑春楼，你们还跑的少吗，不然怡春院里怎么有个书生院。” “你们在那个什么所谓的书生院里，玩的花样可多样了。” 上次来送鱼，秦月姣遇到秦月楚之前的小姐妹，那小姐妹一身的伤。 一问，是被书生院里的书生打的。 那些个书生，玩得比一般人还狠。 “悍妇，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暗地里做的龌龊事，被秦月姣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有些书生面子挂不下去。 “我是不是乱说，那你们敢不敢同我一起去怡春院跟我的小姐妹对质！” “刁妇！” 书生们一个个面露凶相，尤其是去过“书生院”的人。 “你可知道侮辱读书人乃大罪也。” “不必跟这刁妇多纠缠，我们报官就是。” “对报官，报官！” 、 第260章 第二百六十章 “各位兄台，各位同窗！”一道人影从二楼下来，然后快步地走到那些书生的面前。 来者是陈江。 他今天身穿藏青色宽袍，站在那显得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他朝那些书生躬身行礼。 “鄙人乃三和村陈江是也，陈凡和这小媳，乃是鄙人的侄儿和侄媳。” “在此！”陈江再次朝书生们弯身拱手，“鄙人先同大家说声抱歉。” “我这侄儿和侄媳，平日里多在卖鱼，各位兄台各位同窗都是受到黎夫子渗染之人，和我侄儿和侄媳自是不同，还望各位兄台各位同窗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陈江这话的意思，陈凡和秦月姣就一卖鱼的无知商贩，而这些书生饱读经书的读书人，陈凡怎么能和他们比。 这就是陈江的阴险之处。 既给这些书生找了台阶，还狠踩了一脚陈凡，可他陈凡不能骂他，还得感谢他。 因为这些书生真要是报官的话，吃亏的是秦月姣。 陈凡现在也算是在册的学子，他顶多是承受一个教妻不严的罪名。 但秦月姣就不一样了。 如今的大庆王朝，男人尊贵，读书的男人更加金贵。 秦月姣辱骂书生，最少仗责五十个大板。 “算了，陈凡本来就是个充数的，一个刚学完三字经的商贩，懂什么训妻。” “其实说他是商贩，还是看得起他了。” “是的，他之前就是一泼皮无赖，我住在三和村附近，有关陈凡的事，清清楚楚。” “这么说，无赖配刁妇，倒是绝配呀。” “可不是嘛，所以我们跟一个无赖和刁妇计较，真有失我们的身份。” 得到满足感的书生们，顺着陈江搭的台阶下了。 这事，闹到官府，书生们也受损。 因为秦月姣虽然可能受罚，但也等同于告诉世人“书生院”之事。 书生们看重面子，比生命还要重。 “无赖，你们才是……” “月姣！”陈凡摁住想冲出去的秦月姣，严肃地道，“不可闹事。” “家主，可是他们……”秦月姣那张俏脸上尽是委屈，“他们骂你。” 因为曾经的陈凡真是个无赖，所以现在秦月姣最不能接受别人说陈凡是无赖。 “那有什么关系？你没发现吗？”陈凡倾身贴近秦月姣，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们骂人的样子，很像朱宏才家那只狗吗？” 只会狗叫，什么本事也没有。 陈凡这番话，让秦月姣心里舒服了很多。 “但是，家主你不是无赖。”小丫头依然很在乎这个。 “我当然不是，好了！”陈凡本想摸摸秦月姣的头，抬手时发现这丫头又长高了，都快赶上他了。 摸不到头顶，陈凡的手就改了个方向，他摸摸秦月姣的耳垂，“不要生气，肚子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弄点东西吃。” “啧啧啧，大庭广众之下，真是伤风害俗。” “哎呀，真是没眼看。” 又是一道道谴责声，从书生们的嘴里跑出来。 秦月姣却像是没有听到。 此时，她的心脏，跳得跟打鼓似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陈凡摸她的耳垂，她的身体有一股，很陌生很陌生的感觉。 第261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 酥。 麻。 莫名其妙的冲动。 就是想，就是想…… 秦月姣被自己某个想法吓了一跳。 她竟然想抱陈凡。 这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想抱陈凡。 她真是疯了，疯了！ “家主，我……” “怎么了？”陈凡关切地问着，他的声音低淳浑厚，有股致命的诱惑。 “没，没什么，我，我先回房！” 秦月姣跑的跟只兔子似的，转眼间就不见人影。 看着秦月姣消失的楼道，陈凡脸露微笑。 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这丫头的反应。 秦月姣的反应，他很满意。 说没准，这段时间他还真有福利。 陈凡摸摸微扁的肚子，真的饿了！ “有辱斯文。” “伤风败俗。” “别管他，他就是充数人的。” “他来参加春试，就是来搞笑的。” 一阵阵指责和嘲笑中，陈凡穿过大堂，走进客楼的厨房。 “凡先生，您来了！” 厨房里的景象和大堂里完全不同，悦来客楼的一众大厨和厨房伙计一看到陈凡，就立即跑过来，纷纷对他致敬。 “大家不要客气，随意，随意，我就是来弄几个小菜。” “哎！凡先生，给。”厨房里的一把手，林大厨立即给陈凡双手递上锅铲，并给陈凡让出位置。 跟以往一样，陈凡要是进来炒菜，厨房里的厨师和伙计把陈凡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都想看看陈凡这次又做什么新菜，好学个一二去。 尤其是那些还不能掌勺的学徒，就希望自己这次能比那些厨师学得快，然后自己一下子跻身为厨师。 厨师的地位在客楼这种地方都比较高。 不仅如此，银钱也高很多。 就算是最低级的厨师，银钱都比一般伙计高出两倍，更别说高级的大厨师了。 陈凡端着几个小菜，从厨房出来经过那些书生的时候，耳边依然没听到什么好话。 “瞧他，一股的油烟味。” “握笔之人，怎么能到厨房那种污浊之地。” “嗨，他是握笔之人吗？” 客楼大堂一个不显眼的坐位上。 “放屁，没有那‘污浊’之地，他们的肚子能填饱，有力气握笔？”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都是姓袁那老东西，你看看，他一天天的只知道窝在京城里发指令，这都教出些什么废物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越说越气的老头，握起筷子站起来一副要冲出去干架的样子。 “老爷，老爷！”老头身旁的仆人急忙拉住他，“冷静，冷静！” “冷静不了，冷静不了！” “真是一群迂腐的废物，一个个的还自命不凡，念出来的诗，狗屁不通。” 老头的筷子，已经朝着那些书生砸过去。 “你怎么砸人呢？” 被砸到的书生回头指责老头。 “砸你怎么了？我就砸你了，废物。” 老头又拿起几根筷子砸出去。 他的动作，引来了更多书生的注目。 同时，也引起来陈凡的注意。 “老爷老爷！” 仆人把老头连拖带拽地拉出客楼。 “你真是反了天，居然敢把我拉出来，以下犯上，你可知罪，快放开我。” 被拉出客楼的老头，气死了，立即用身份压人。 那仆人也不含糊，立即把老头放了，“您去吧，您的宝贝小友，准能发现你。” 第262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老头跨出去的脚步，瞬间回收。 回头笑嘻嘻的，“你说得对，不理那帮废物了。” 老头跳上马车仰头看着悦来客楼的三楼，“你说，他会不会猜到，让全平安县的学子都参加春试，是我的主意？” “如果……” 仆人也看向客楼的三楼，“他真如老爷说的那么聪明，肯定是有所察觉的。” “那！” 老头捋捋地自己的胡子，“他会不会直接交白卷？” 仆人眉毛一挑，“交白卷？这不就老爷您心中所盼吗？” “谁说我盼着啦。” 心里的想法，一下就被人揭穿，老头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如果陈凡直接交白卷，他一下子就知道哪些卷子是陈凡的。 虽然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县令都不敢放一个屁。 但是考场防舞弊的规矩当初就是他立的，他现在总不能在县令的面前破了自己的规矩吧。 “其实我觉得老爷您现在最要做的，就是看看那位小友现在的笔迹，方便您到时辨认。” “因为距离上次我们见到他，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两个月笔迹是完全会变的。” “那你还不快去弄来给我看看，搁这啰嗦什么？”老头把仆人踢下马车。 第二天。 悦来客楼里，有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比清理垃圾的人还早，他在翻找三楼雅间的垃圾。 当老头终于翻出一张写有字的废纸，感动得快要哭了。 想他堂堂…… 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半白老头抬头，咬牙切齿地瞪到客楼三楼的方向。 县太爷的府里，有一只老狐狸，这客楼里有一只小狐狸。 这小狐狸，跟那老狐狸一样，贼精贼精的。 他试了好多种方法，都没办法潜入他房间。 只好来翻垃圾桶。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客楼里的陈凡，已经端着饭菜来到三楼。 “小凡。” 陈凡刚刚侧身想用手肘推门，身后突然传来了陈江的声音。 陈江盯着陈凡手上的饭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嘴里还硬撑着，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叔叔我也是为了你好，怡春院那种地方还是少去。” 屋里的秦月姣听到动静开门出来，有些怨怪地道，“家主，听到了没，以后真不要去那种地方了，你又不像江叔那样熟悉理面的情况，你这样去，最容易被里面的女人坑了。” “就是就是，侄媳说得对，那里面的女人……” 话到这里，陈江才发觉这是秦月姣给他挖的坑。 “不不！”陈江急忙找补，“那种地方我怎么可能熟悉呢，我不可能熟悉。” “小凡，你这是要吃饭吗？” 陈江转移了话题，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在楼下，看到陈凡手里的食盘，有猪肉还有鸡肉，心里那叫一个馋呀。 能住进悦来客楼，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哪里还有银钱吃那么好的东西。 “哎呀！”陈江一脸的懊恼，“我昨个儿读书读得太晚，这才起床不久，也没来得及吃饭。” 他是长辈，且刚刚还帮了陈凡，他都这么说了，这一顿饭陈凡能不给他吃吗？ 第263章 第二百六十三章 陈凡还没出生声，陈江就厚着脸皮先进屋。 除了想蹭饭，陈江还一个目的，就是想上来看看悦来客楼的雅间。 悦来客楼的雅间，在平安县里可是出了名的，只有五间。 平常住的人，非富即贵。 像他们这些书生，有钱也不能住，除非考上秀才。 也就是说，陈江哪怕考上秀才，他没钱一样住不进来。 得知李山让陈凡住进雅间时，他妒忌得眼睛都能冒出火。 进到雅间那一瞬间，陈江的眼睛都直了。 这雅间的豪华程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一百倍。 这小子，不过就是一卖鱼的，他何德何能。 李山让陈凡住，不让他住，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等着瞧吧。 “月姣，你到厨房，再拿一副碗筷来。”陈凡吩咐秦月姣。 “家主。”秦月姣有些不乐意。 “去吧！” 怎么也是个便宜叔叔，刚才也算是帮了他，施舍他一餐，还是可以的。 …… 开考的前一天，陈凡打算带秦月姣在县城里游玩。 从上学堂之后，就很少来县城，更别说游玩了，趁此机会带秦月姣出去玩玩，也算是考前放松放松。 陈凡带着秦月姣下楼时，刚好遇到陈江。 “小凡，你下来了？那刚好我们一起同去。” “江叔，我们不同路吧，月姣，我们走吧。” 陈凡没打算和陈江纠缠下去，拉起秦月姣就要往外走，却被陈江拦住。 陈江又一副说教口吻，“小凡，在你叔叔面前装糊涂，那就不对了，明日就要开考，出门不是去那个地方又能去什么地方？” “走吧，客楼里的其它同窗都出发了，今年人多，晚了，黎夫子庙可能就进不去了。” 黎夫子庙？ “呀，家主，我们是得快点去！” 陈凡刚想说他不去黎夫子庙，他身边的秦月姣就反握住他的手，把他往外拉。 “哎，月姣，我们不去黎夫子庙。” “家主，要去的，出去前四妹就叮嘱过我了，考前一天，要带你去黎夫子庙上一炷香，沾沾黎夫子的文气。” “对对！” 陈江也开口道，“如得到黎夫子看中，他还会借助你神力，让你下笔如有神，轻松中举。” 陈江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 陈凡暗暗摇头。 就连读书人都如此迷信，更何况是一般的平民的。 既然是秦月柔吩咐的，那这一趟他还真得去，因为秦月姣不可能再让他去别的地方。 黎夫子庙也没过去，就当去观光吧。 陈凡他们还是来迟了些。 他们到的时候，黎夫子庙占地面积不大，人多一点，就人贴着人。 进去的人，大多都是明天参加春试的书生，以及他们的书侍。 古代每年的春试，意义等同于现代的高考。 所以人人都来进香祭拜黎夫子，祈愿自己一举登科，就有机会当官，就能光耀门楣。 成为家族的天骄之子，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 每逢这个时候，黎夫子庙里的执事，会出来给前来祭拜的书生解签。 是免费的，但是一般书生们都会捐得香油钱。 抽到上签的，给得更多。 祭拜完黎夫子，书生们都会抽上支签，拿给执事解签。 第264章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这会儿，执事的四周已经围满了明天就要上考场的书生学子。 也不知道是不想打击书生们考试的信心，还是为了香油钱，大多人抽到的是上签或者上上签，几乎没有下签，更不可能有下下签。 应该两者都有吧。 庙方挣到香油钱，书生抽到上签或者上上签更有信心。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平常看着斯斯文文的陈江，突然间变得格外的厉害，没一会功夫，他就挤到执事的面前。 “上上签！” “此次施主定能中举，荣登童生之位！” 围在一旁的众人，纷纷给陈江投来羡慕之色。 他们虽然也抽了上签，或者是上上签，但是执事最多说，上上签，春试定会顺顺利利，可没有定能中举，荣登童生之位这样的话句。 “谢谢执事，谢谢执事！” 陈江对执事千恩万谢，一下子捐了三百文的香油钱， “家主！” 秦月姣扭头对陈凡道，“我们也快去抽签去解吧。” 小妮子兴奋地很，陈凡本想拒绝，就被秦月姣拉了过去。 看秦月姣那么开心，陈凡不忍心扫她的兴，就抽了一支。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思想，真的发挥到每一个角落。 抽了签，陈凡本想叫秦月姣拿去帮他解，结果秦月姣告诉他，这种签她不能碰，女人一碰，霉运就会沾到签上，不吉利。 陈凡无语，这都是什么鬼规矩？ “那我们不解了，反正我考试又不靠这支签。” “那不行！” 秦月姣站在陈凡身后推他。 “跟各位大哥大嫂借个道。” “谢谢，谢谢！” 在秦月姣一声声地谢谢中，陈凡被她推到执事面前。 “小凡你来了，快快把你的签给执事看看。” 看到陈凡，陈江也很兴奋，他迫切的想知道陈凡是什么签。 当然，他迫切的想看到陈凡抽到不好的签，下签都不好，最好是下下签。 “施主，你稍等！” 执事跟刚刚一样，脸色平静地接过陈凡手里的签。 ……等了最两分多钟了，人们还没有听到执事开口。 这个执事，在黎夫子庙干了几十年了，每年给那么多书生看签，早已是轻车熟路，他给人看签，一般都会在十秒之内解好签，最多也不会超过半分钟。 可他现在一看，就看了两分多钟了。 看一会签，又看一会陈凡，执事这个动作，不停地重复着。 从没见到执事解签解那么久，本来散去的人们又折了回来。 都好奇到底是什么签，让执事这么久都没有解出来。 “解那么久，是什么绝世好签吗？” “也有可能是很糟糕的下下签，执事不想说出来打击那位小哥，心里在想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呢。” “嗯，两种可能都有。”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一个个脖子伸到最长，就怕自己错过了。 不管是绝世好签，还是绝世烂签。 都是相当精彩的故事。 “执事，我侄儿的签如何？你倒是说句话呀！”急不可待的陈江禁不住催执事。 “执事，我家主的签如何，是上签，还是上上签？”秦月姣也急死了。 第265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施主！” 执事突然站起来，朝陈凡微微弯身。 “……天呀！这是怎么事？执事竟然站起来了？” “这黎夫子庙我连续来了十年，从来没见过执事起身。” “他还对那小哥弯身，不会是什么绝世好签吧？” “还真有可能。” “这小哥是谁？是哪个村？”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当中，执事开口了，“你这签……” “哎，你们不要吵，执事说话了。” 原本嘈杂的解签里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个个都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执事把签还给陈凡，“对不起，这签我解不了。” “……” “！！” “？？” 解签堂里所有的人，无不是一脸茫然地你看我，我看你，都生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听到了吗？执事说他解不了。” “我，好像也听到了。” 这么多年以来，人们只听说过绝世好签和下下下签，还从来没听说过签解不了。 关键是执事已经在这里解了几十年的签，怎么会有他解不出来的签呢？ “怎么会解不了呢？执事，麻烦您再帮我们看看。” 秦月姣满脸焦虑地请求执事。 “是呀，执事，麻烦您再看看。” 陈江也在一旁附和，这是他那么年，第一次那么关心陈凡。 当然，他关心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执事摇摇头，“施主，我真解不了。” “我捐香油钱！”秦月姣急忙忙地从衣兜里翻出一两银子，“我捐一两银子，执事你帮我们解吧。” “施主，对不起，真……” “我再加银钱，我再加银钱。”秦月姣一脸的恳求，手伸到衣兜想继续掏钱。 陈凡抓住秦月姣的手，朝她摇摇头，“月姣，不要再费精力了，执事不会解的。” 执事双手合十，再次朝陈凡微微弯身，“谢谢施主的体谅！” 陈凡也双手合十，弯身点头回礼。 刚跟陈凡说完话，执事就转身对众人道，“各位施主，今天老道身体抱恙，解签之事，就暂时交给我师弟主理。” 说完，就转身离去。 “执事，先别急着走呀，我也捐钱，您就帮我侄儿了吧。” 铁公鸡的陈江，竟然要捐钱让执事解陈凡的签，而且一掏就是三百文。 执事一直不给陈凡解签，他的心就一直不安。 “对呀，执事您就解了再走吧。” “签没解，就这么走了，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解签堂里的人们，好奇心已经达到顶端，得到答案他们心里难受，开始有人说重话。 “作为一个主理执事，居然连一个签都解不出来，太不像话了。” “就是，太不像话。” 人们的重语，越说越重。 也有人有不一样的看法。 “哎，你们这是干嘛，这是夫子庙，夫子的神像就在这上面坐着呢，你们这是藐视圣人，明天的县试，还想上榜吗？” 此话一出，没有敢再出声。 藐视圣人这个罪名太重了。 “我说你们，还真是错怪执事了，执事这是仁爱。” “此话怎讲？不解签是仁爱？” “对，你们知道……”说话者看着陈凡，“他是谁吗？” 第266章 第二百六十六章 “他是谁？” 人们的目光重新回到陈凡身上。 “我看他也就一普通人呀，没什么特别！” “呀，我也认出他来了，他就是三和村那个陈凡呀。” “哦，是他呀！” 很多人都是一副我了解的表情。 当然，有更多人还是不明白，纷纷问了解陈凡的那些人，“这陈凡是什么人，好像挺有名的样子。” “确实有名呀……” 人们开始争先恐后地说起陈凡在学堂里的事迹。 “哈哈，那是什么对联。” “哈哈哈。” 解签堂里，发出一阵阵的大笑声。 “我们刚刚真的错怪执事了，这个人的签，怎么解呀。” “没错，说是上上签嘛，到时他的名次出来，那他不得骂执事骗他吗，说是下下签嘛，又太打击人。” “执事真是用心良苦呀，他是一个好执事。” 解签堂里呈现了一片祥和的景象，这些书生们心里都舒坦了。 他们和钱夫子学堂里的书生们一个心态。 有人为他们垫底了，再也不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 陈江的心理也舒坦了。 刚刚他心里还一丝丝担忧，担忧陈凡得到了什么绝世好签。 现在听着这些笑话陈凡的话，他又觉得自己太多虑了。 陈凡这样的人能抽到什么好签。 “哎，陈凡身边的那个是不是陈江。” “应该是，我刚刚听到他一直叫陈凡侄儿侄儿的。” “陈江，就是三清观道长预言的那位？” “错不了。” “难怪呀，你们还记得吧，刚刚执事解他的签时，比我们都多了一句话。” “是比我们多了一句，而且那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此次施主定能中举，荣登童生之位。” “真是不得呀，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气质和他身边的陈凡完全不同。” “是的，儒雅大志，风度翩翩，一看就是非凡之人。” 解签堂里的风向又变了，从理解执事变到羡慕敬仰陈江。 陈江的眼光瞬间飘起来，他拂拂衣袖，装模作样地站在那里，享受着别人的盛赞仰慕。 “他们乱说什么呀？我家主怎么可能比不上陈江。” 听着那些嘲笑陈凡和赞美陈江的话，护夫狂魔秦月姣气得牙痒痒的。 陈凡执起秦月姣的手，既是怕她冲动，也是安抚她。 “别跟他们计较，你不是最爱吃城东老黄头做的臭豆腐吗？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吃。” 作为一个吃货，一听到陈凡带她去吃好吃的，秦月姣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嗯，我们不理他们，他们懂什么吗？” “就是！” …… 傍晚时分。 陈凡带着吃饱喝足的秦月姣回到悦来客楼。 今天夫子庙的事，已经传回客楼。 陈凡和秦月姣刚踏进客楼，就看到陈江站在那大堂里，他的四周围着一群书生。 其中还有几个陈凡熟悉的身影。 那就是许子明他们。 许子明他们没能住到悦来客楼，是从其它客楼过来的。 都来祝贺陈江。 秦月姣瞧着站在人群中故作谦虚的陈江，撇撇嘴，“这都没考呢，就祝贺上了？” “哎，陈凡你回来了。” 陈凡带着秦月姣刚上楼梯，就被许子明叫住了。 一看到陈凡，人们的视线从陈江转到陈凡身上。 人们的兴奋点一下子更高了。 陈凡差到夫子庙的执事都不好意思解签。 就类似于成绩一般的学生，从学霸那里着受到了打击，回头从学渣身上得到安慰。 瞧，他们虽然比不上学霸，但是有人比他们差多了。 第267章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边刚刚吐白的时候，整个平安县就热闹起来。 今天就是一年一度春试开考的日子。 距离开考还有一段时间，悦来客楼离考场近，还不用急于前往。 他坐在窗边休闲长椅喝茶，茶喝到一半，终是忍不住放下茶杯问。 “就三支笔，一个砚台，一盒墨，你为什么重重复复地数，数多几次，就能多出来几样来吗？”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秦月姣第六次数竹篮里的东西了。 在陈凡问话其间，秦月姣再次把竹篮里的东西倒出来数一遍，嘴里还一边碎碎念，“出门时，四妹就说了，她说我记性不好，有丢三落四的毛病，所以一定要多数几次，这样就不会漏东西了。” 刚装回竹篮，又又又倒出来。 陈凡实在是看不下去，起身走到秦月姣身边，抓着她的手，“这里还是让我来收拾吧，你去给我准备一张毯子，一壶水和一些填肚子的果脯和点心。” 古代的科考，一考就是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里，不能出考场。 中途肯定有犯困和肚子饿这种问题。 所以是可以带毯子和一些吃食进考场的。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陈凡和秦月姣便出门。 刚出门，便看到客楼里的掌柜，掌柜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厨子和伙计。 他们一看到陈凡，马上迎过来。 “凡兄弟，你怎么才起来呀？客楼里的其它书生都走得差不多。” 掌柜满脸着急，还没等陈凡说话，他又在那说一些安慰的话，“凡兄弟，不管你考得怎么样，我想李少也不会停止让你供鱼，我们客楼里的这些伙计，也不会在意。” “我们都不在意，凡先生，你的菜做的那么好，在我们心目中，你就是最好的。” “可是呀，你现在是在册的学子，如果不去考，是要入刑的。” “……？？” 陈凡听了半天，终于明白，原来掌柜和厨师伙计们以为他要逃考。 摸摸鼻子，陈凡忍不住轻笑。 小时候，他比较调皮，喜欢逃课，父母担心他逃课。 没想到到了这古代，人们开始担心他逃考。 虽然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古代里，他收获的关心越来越多了。 “谢谢各位的关心，大家就把心放回肚子吧，我不仅不会逃考，还会考上童生，各位就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楼下还有几个刚刚出门去考场的人，都在笑话陈凡异想天开。 一个要垫底的人，竟然说能考上童生，真是白日做梦。 楼下笑楼下的，楼上还是很温馨的场面。 “考不考得上没关系，凡兄弟不要给自己太在的压力，最主要是，你进过我们大庆王朝的考场啦，我们都没见过呢。” “掌柜说的没错，凡先生你回来后，可要跟我们讲讲考场是什么样子的。” “好，今晚上回来就跟大伙讲。” 在悦来客楼里掌柜和厨师一众伙计的欢送中，陈凡踏上了大庆王朝的赶考之路。 他本来心情挺平静的，现在搞了这么一出，心里竟有些紧张。 不是害怕考试的紧张，而是期待的紧张。 古代的考场到底是什么的？ 第268章 第二百六十八章 距离进考场的时间，仅剩半炷香的功夫。 考场外面已经站满了前来参考的书生学子。 这是一场关乎自己后半生命运的考试，有人紧张，有人焦虑，有人自信满满。 有人还在抱着书本背诵，有人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地念着黎圣人保佑，天上的文曲星保佑。 距离进考场的时间越近，陈凡发现身边的秦月姣身体颤抖得越厉害。 当初在虎头山，见着老虎，都不见她发抖。 “放松放松！”陈凡用手捏她的双肩。 “家主，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身体，它就是抖。”秦月姣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越想自己平静下来越难平静。 “你这是紧张了，别紧张，进考场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紧张。” “你要是再紧张就影响我了，我要是考不好就怪你。” 陈凡搬出自己的冷脸后，秦月姣才勉强平静下来。 “大庆王朝嘉和九年，春试之县试准备开始，请各位学子入场！” 在官吏的话落下，学子们排着队，陆陆续续的进考场。 “小凡！” 陈凡接过秦月姣手里的竹篮，准备前去排队的时候，有人叫住他。 其实不用转身，听声音已经知道是谁了。 陈凡快步走到前面的队伍，不想理那人，那人却追上来。 “小凡呀，放宽心，今年考不好，明年努力努力，肯定比今年好。” 又是那副长辈对后辈宽慰爱护的模样。 “江叔，你别为我费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要是考不上，怎么对得起你身边这位的老爷，况且那老爷的千金，还等着你高中回去娶进门呢。” 陈江现在只有张莲花一个妻子，陈福和周氏年纪又大了，所以跟在陈江身边侍候的丫头，是里正派来的。 说完，陈凡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陈江，就去排队了。 陈江看着陈凡的背影冷哼。 他考不上？ 三清观道长的预言，黎夫子庙执事的解签语，他怎么可能考不上。 再说了，他有两儿子。 还没进考场呢，就比那些没有儿子的人高出二十分，这其中就包括你陈凡。 “笨手笨脚的，没见我要去排队吗？还不把竹篮给我？” 心情有些不爽的陈江，低声骂身边的丫头。 这次他要是考上了童生，那想把女儿嫁给他的，可就不是里正一家。 所以，娶不娶田小雨还要看他心情。 里正那只老狐狸，先前一直在拖，就是不肯把田小雨嫁过来，就连这次，他都没下定口。 要不是看中他给田小雨备的嫁妆，他才看不上田小雨。 就她那副柔柔弱弱的身材，脸蛋长得好看又如何？又不能给他生儿子。 …… 县试和府试作为最低级的考次，考点不像不能和院试相比。 考场就是在集市临时搭了一个大大棚，作为科考棚。 科考棚，大小均座北朝南，最南有东西辕门，圈以木栅，有一大院，院北为正门，叫「龙门」，龙门后为一大院，供考生排队等候喊名。 再北有三间大厅，中间为过道，考官坐西间，面东点名。再北有很多简易多排座位，供考生写作。 入场前，有官吏搜查考生全身，防止怀挟抄写等纸张入场。 第269章 第二百六十九章 每场一天，县监考的官吏点名，至于考生们装文具的工具，只能是竹篮。 因为竹篮最不容易藏舞弊之物。 竹篮里，除了文具，还有必须附有履历、互结、具结这在件东西。 履历：就考生姓名，年岁，籍贯等等。 互结：考生取具同考的五人，写具五人互结保单，作弊者五人连坐。这一条就是为了防止舞弊，你要是敢舞弊，其他四个人就遭殃。 具结：就是做保人的证明书，做保人一般有两个，就是村里的村长和学堂里的夫子。 今年因为全县的学子都要来参考，从比较多，所以要预先分排，每排十人，院中立有糊纸灯牌，容易看清，依次渐行点名入场。 入场口，有官吏检查学子们的竹篮，以及所带物品。 检查非常严格，身上衣服不能有口袋，而毯子之类的，必须是纯色的，还不能有缺口，四边必须缝得紧紧的。 带的果脯不能太大，如果有面包馒头之类的，还要一个个地切开，确保不能藏有舞弊之处。 就连带的笔墨砚台，官吏们都拿出来一一检查。 如果在考场里发现了有带进去了舞弊的东西，这些官吏是要受到惩戒的，严格的还要革职。 中举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还是很多人冒风险。 陆陆续续的有人检出夹带物品。 因为没有经验，陈凡的果脯不合格，不过那些检查的官吏早已经验丰富，他们备有果刀，帮陈凡切小，检查无异议之后便还给他。 履历、互结、具结都验查后，陈凡被带到一个大平地，平地里已经有很多书生学子们站在那里等。 没等多久，身穿青色官袍的平安县令来到众学子面前。 县令是县试和府试的主考官。 县令一到，代表着县试即将开始，众学子也更加的紧张了，甚至有几个素质的差的，直接晕倒。 官吏们似乎对于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有人晕倒，他们面不改色地把晕倒的人拉到一旁休息。 照着惯例，县令给众学子说了几句鼓励打气之话。 讲完开场白，县令就回到他主考官的位置坐下来。 主要监考官县主簿宣布县试正式开始。 主簿的声音刚落下，监考的官吏开始点名。 听到名字的学子，便上前接考卷，然后正式进入考场。 考生按卷上座号，入座。 衙役用牌灯巡行场内，考题贴板巡回展示，考生填涂准考证号，诸考生开始写作。 卷有红线横直道格，每页十二行每行二十字，发素纸两张以起草之用，唯题目及抬头字，草稿中亦需填楷书，考生不得将答案写于密封线外，违者作零分处理。 县试只考帖经和比较简单一些的问义。 简单的说，就类似于语文的填空题和阅读理解题。 这对于陈凡来说都是小儿科。 就是…… 陈凡看着手中的毛笔。 这玩意，都过握了将近两个月，他还握得不好。 他生疏的握笔姿势，引来四周学子的轻笑。 之前一直听说，陈凡写自如几岁孩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看他握笔的姿势，就能知道他的字，肯定不堪入目。 真是个大傻子，笔都握不好，他是来考试？恐怕是来搞笑的吧。 第270章 第二百七十章 县试一天要考6个小时，期间不能出考场，如需要如厕之类，举手示意，就会有监考的官吏陪同前往。 不到一个小时，陈凡已经写了一大半。 如果不是用不惯毛笔，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能答完。 实在是没有挑战度，陈凡写着写着，就感觉眼皮重如千金，想撑都撑不住。 今天开考，秦月姣昨天晚上太紧张，她床边在地上滚来滚去，吵得他没法入睡。 算了。 陈凡把笔往桌上一搁，把毯子盖在身上。 撑不住就不撑，先睡一觉吧。 醒来时，发现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两个小时。 陈凡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周边的书生学子们，大部分都在挠头皱眉。 那些挠头皱眉的书生学子们，看到陈凡看他们的时候，脸露一丝欣慰。 试题很难做，比他们还惨。 考试没多久，他就开始睡着了，怕是连试题都看不懂吧。 睡醒后感觉肚子有些饿了，陈凡就把竹篮里的果脯和糕点吃。 周围的那些书生学子们，从幸灾乐祸到摇摇头。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收他入堂为他作保的钱夫子，眼睛真不是一般的瞎。 吃完果脯和糕点，陈凡继续睡，直到最后半刻钟才起身把卷子做完，跟着其他书生学子一起离开考场。 “就是他，我们刚才瞧得真真的，三个时辰里，只有半个时辰在写卷子。” “那他另外的两个半时辰在干什么？” “睡觉加吃东西，参加了6年科考，头一回见到人带那么多吃的进考场，我瞧了一眼，单糕点最少有4种，果脯就更多了，起码六七种。” “不是吧，进考场带那么多吃的干什么，又不是踏青吃食。” “你们是不知道，他吃东西的时候模样还算好的，我跟他坐得比较近，他趴在桌面上睡觉的时候，还流哈喇子。” “流哈喇子？他真是来搞笑的。” “哈哈哈！” 陈凡刚刚走出考场，就有很多人看着他大笑。 县试的第二天，陈凡就跟第一天不一样，他吃吃睡，睡了两个半时辰，最后半个时辰才起来写卷子。 出考场的时候，依然被人当做笑料看待。 “家主！我们快点回客楼吧。” 一看到陈凡，等候在考场外边的秦月姣，走过来拉起他就跑。 陈凡知道秦月姣是怕他听到别人笑话他而难过。 本想跟秦月姣解释，不用担心他，这些笑话丝毫影响不到他。 可当他看向秦月姣的背影时，失了神。 嗨，两世为人的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拉着他在大街上奔跑。 秦月姣不喜欢梳发髻，喜欢把头发高高束起，衣着的样式也比较简单干练，背上背着只有睡觉时才离身弓和箭筒。 这般模样的秦月姣，让陈凡想起现代古装剧里面英姿飒爽且美艳动人的女侠客。 被一个女侠客一般的女子，拉着手在这古代的大街里奔跑。 陈凡心中突然间有一种洋倘在武侠世界里快意恩仇的感觉。 不过他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浇灭。 “拿去！” 秦月姣刚拉着陈凡进到客楼，就有一个东西狠狠地砸到陈凡的脸上。 第271章 第二百七十一章 沉浸在秦月姣美丽倩影中的陈凡，一时没防备。 啪的一声，陈凡的脸上全是草屑。 刚刚砸到脸上的是一大包碎草屑。 “家主！” 秦月姣手忙脚乱地拨掉陈凡脸上的草屑，越拨越生气，回头怒瞪朝陈凡砸东西的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呀？我家主路走的好好的，他犯着你们了吗？” “真没教养！男人面前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 训斥秦月姣的是许子明，刚刚往陈凡脸上扔东西的也是许子明。 他带着一众三和村学堂里的学子，站在客楼的大堂里围堵陈凡。 “是你们先用东西砸我家主的。” “无知妇人再多嘴，就匆怪我们不客气！” “我怕你们啊！” 秦月姣英气的小脸，被气得红彤彤的，伸手掏箭。 “月姣，退下！” 陈凡呵斥秦月姣，大庆律法对女性苛刻到几乎变态，女人敢顶撞男人，是要到衙门去领罚的，顶撞读书人惩罚翻倍。 小妮子性格刚烈，陈凡怕她不听，直接把她拉到身后。 “陈凡！” 见秦月姣被拉开，许子明趾高气昂的气焰更加高涨，“你蠢笨无知是你的事，但是别丢了我们的脸面。” “就是，我们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许子明一众三和村学子，纷纷指责陈凡。 “小凡呀” 陈江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夫欲叔叔何以言汝，今日汝竟在考场酣睡，汝之行为贻笑大方矣，众人皆言汝……” “哎，江弟。” 许子明朝陈江拱拱手，打断他的话，他嫌弃鄙夷地撇撇陈凡，“你用白面话说吧，你瞧他那模样，能听得懂你的话吗？” “子明兄说的对，三字经都未必全部学得会的人，肯定听不明白江弟你所言。” “哎！” 陈江满脸内疚，“小侄给同窗们惹麻烦了，望同窗们见谅。” 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内疚，反而是幸灾乐祸，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瞧瞧，陈凡又出丑了吧？ 而他这个叔叔显得多得体呀。 “也这是看在江弟你的份上，不然我们早去学究那诉他，撤他学籍。” 大庆王朝的学究，就是每个地方读书人声誉最高的人，没有官职，影响力却非常大，他提议撤哪个学子的学籍，县令一般都会听取。 陈江这么一听，感觉更有面子了，“谢谢同窗们的谅解。” “小凡！”陈江转身面对陈凡，“还不赶紧跟同窗们道歉。” 许子明脸一撇，“他的道歉我们也不想听。” “秦妇人！”许子明指着地上刚刚砸到陈凡脸上的草药包，以命令的口吻对秦月姣道，“此物，乃醒神之神药，明个儿上考场之前，你务必煎熬给你的陈凡喝！” 命令完秦月姣，许子明又扭头冷声命令陈凡，“蠢货！明天不许再丢我们的脸面！” 陈江连连打笑脸道，“明兄，有了草药自是不会。” “我们走！” 许子明手一挥，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小凡，听叔叔一言，汝明个儿切勿再睡了……” 许子明一走，陈江开始以长辈的身份，对陈凡碎碎念。 可能是为了显示他有才识。 满嘴的知乎者也，听得秦月姣抓狂。 第272章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月姣，我们上楼吧。” 晓得秦月姣难受，陈凡拉过她的手就往楼上走。 “哎，小凡，草药草药！” 陈江拎着那包草药追了上来，秦月姣接过后，直接砸回陈江的身上。 “要喝你自己喝吧。” 砰的一声，秦月姣直接关上门。 追着上来的陈江，鼻梁都差点被撞断。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吃了闭门羹的陈江，站在门外恼羞成怒骂了一大通知乎者之。 陈凡和秦月姣一直不理他，他骂累后才无趣地走开。 第三天考试，陈凡还是睡觉了。 没办法，时间太长太无聊，不犯困真的很难。 许子明大为恼怒，嚷嚷着要去学究那里告陈凡。 “明兄！”有人拉住他，“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何必跟那愚钝之人计较，出榜之后陈凡自然被淘汰回家，就今年他在考场无聊昏睡的模样，自是不会参加来年的县试。” “明兄，为一个愚钝之人生气，确实不值当，测榜之人来了，我们快过去瞧瞧。” 测榜其实就是一种买彩头的赌博行为。 有点类似于现代的赌球。 赌球是觉得哪队会赢就加注，测榜就是猾测哪几个学子中前三元。 做测榜的人，一般在开考的前一两个月，就会到平安县各镇各村的学堂收集书生学子们的信息。 然后他们把最有可能高中前三元的二十个人名字，印在一个册子内，供人下注。 每年都有测榜，从考完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放榜才结束。 就是三天，县试考完后第三天放榜。 这三天也是整个县城里最为热闹的时候，不仅是县城里面的，周边很多村落的人都会来下一两注。 毕竟注金不高，如果运气好猜中了，投进去的注金能翻五十倍甚至一百倍。 测榜人刚出现，人们立即围上去。 “榜首、末位三元预测，快快下注！” “一注五文钱，买多得多。” 册子的名单中，陈江的名字格外的显眼，好多份册子都把他放在前三。 其实帖经问义能力他排不到前三，但是排到他面前的都没有儿子，而陈江有两儿。 “江弟，此次县试你感觉如何？感觉容易否？”许子明等一众三和村学堂的学子来到陈江跟前，试探他考得如何。 “不不不！”陈江双手叠在一起，朝着县令衙府的地方拱手，恭敬谦逊地道，“我县大人学识甚高，出题精妙，怎会容易，三天县试，虽都全部答完，但用时将近三个时辰。” 前面那一大通话，只不过是陈江卖他所谓的才识，后面一段才是他想说的。 他把所有题目都写完了。 “江弟，我们知道了知道了。” 许子明等人，兴奋地涌到的测榜人身边。 “我要下两百注！” “两百注？”两百注就是一两银子，每年下注的虽然很多，但是下一两银子的人还是比较少。 “对，两百注，全买三和村的陈江。” “我也买陈江。” “我也买！” 许子明打头之后，许多人跟着许子明买陈江。 虽然最后钱大多都落到测榜人，和买中的人口袋里，但是被如此多人看好下注，陈江自然也能为了人们的焦点。 已经开始有殷实的人家，派遣管家一类的人来寻问陈江家有几个妻子，当得知只有一个妻子时，对陈江更加是青睐，纷纷想着把女儿嫁给陈江。 里正感到压迫感，一直在陈江身边嘘寒问暖。 陈江的态度虽然表现得跟平常一样谦卑有礼，但明耳人一听就听得出来，陈江态度明显是疏离里正。 “咦？陈凡的名字居然也在册子里，我没有看错吧。” 在一遍抢着下注的声音中，这一句话显得格外的突兀。 第273章 第二百七十三章 “应该是同名吧，肯定不是三合村那个陈凡。” “不！”测榜人食指高抬，在说话者面前晃了晃，“你说的不对，册子里面的陈凡，正是三和村的陈凡。” “哟，商老板！”人群中立即有人大声高喊，“难道你今年是大发慈悲，想少挣点。” 测榜人老商继续晃动了他的食指，“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今年的预测是榜首三元和末位名单。” “预测末位？” “对！仍然是五文钱一注，快快下注，多买多得。” “如此！”许子明眼睛顿时放光，“商老板，我再下四百注，全买陈凡。” “我要十注。” “我要五十注！” 陈凡末位的注被人哄抢，比陈江的注还要抢手，一时间陈凡的风头竟比陈江高出好几倍。 这场面，陈凡看着都忍不住笑。 这测榜人，今年可真是赚翻了。 陈江望着陈凡，摇头嘲讽，“竟然还有心思想笑，真是恬不知耻！” 嘴上虽骂陈凡恬不知耻，陈江背底里却偷偷让人去买陈凡的注。 而且一买就是一百注。 五百文呀，对陈江来说，真是比巨额投资。 铁公鸡的他一点也不心疼，从买的那一刻就开始盘算着这一百注到底能给他挣多少银子。 “商老板，我可不可以买陈凡通过县试的注？” 陈凡通过县试？！ 这不是瘸子登天，葫芦藤上结南瓜，冷镬子(锅)里爆出热栗子—不可能的事嘛。 家里银钱太多，花不完送给测榜人吗？ 谁呀？ 人们的目光纷纷寻找发声之人。 是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妇人，那妇人身穿一件青墨色云锦长衫，头上发髻雍容大方，发髻上插着珍珠步摇，随着妇人的走动，珍珠步摇也一晃晃的，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妇人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来到陈凡面前。 “小凡，这几日辛苦了吧。” 陈凡朝那妇人行礼，“谢谢刘姨的关心，侄儿不辛苦！” 来者真是里正的夫人刘氏。 “这位夫人，您刚刚说买陈凡通过县试的话作数吗？” 测榜人老商问刘氏。 又多了一个赚钱的注点，他当然不会放过。 “当然作数！” “那夫人打算买多少？” “我买……” “贱妇！” 刘氏的话才到一半，就有一道怒吼声打断她的话，话音落下之至，怒气冲冲的里正来到刘氏面前，“少给我在这丢人，马上给我回去！” 对于里正的话，刘氏置若罔闻，她从宽袖里拿出一个绣花荷包，递给测榜人，“商老板，这里是十两银子，我全买了陈凡通过县试。” “十两银子！” 现场顿时炸开，这是今天最大的注，而且买的还是陈凡通过县试。 这夫人真是疯了。 “夫人……”测榜人没敢接刘氏的银钱，眼睛一直看着里正。 “贱妇！”里正怒不可遏地指着刘氏，“再不给我乖乖回家，我立即休了你！” 一般情况之下女人听到男人要休自己，肯定是顿时花容失色，急忙跪地求饶，可此时的刘氏一点也不惧怕，她直面里正，字字坚定。 “田天华，如果此次陈凡过县试，你同我和离，女儿跟着我！” “哇！什么什么，你们听清楚了吗？居然下这样的赌注，说这个女人没疯，我都不相信。” “她这摆明着要里正休她呀！” 第274章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里正的正妻，这是多么有排面的位置呀，主动要求被休的，啧啧啧，是真疯了。” “哈哈哈！”里正冷声大笑，“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别到处哭着跟人说是我负你！” “娘！” 田小雨冲到刘氏面前，“孩儿求您了，您不要这样。” 白色披风，粉色的连身罗裙，弱不经风的身子，大大的眼睛，忧郁的目光，扑闪扑闪的睫毛。 乍暖还寒的二月，站在风中的田小雨显得格外的羸弱，真是我见犹怜。 “小雨，你不要劝了，为娘心意已定。”刘氏温柔的眼睛里，散发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刘姨，您这么做确实有些不恰当，好好跟里正道歉，这事就这么过了。” 陈凡也开口劝刘氏。 县试他肯定是能过，但也不想刘氏因为自己和里正分开。 这个时代就算是和离，和离后的女人也要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都没办法抬起头。 “小凡，你也不必劝我了！”刘氏的语气比刚刚跟田小雨说时还要坚定。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田小雨嫁给陈江。 陈江就是一个玉面禽/兽，无耻小人。 这些天，他一直不满意田家派去伺候他的丫鬟，他老是以丫鬟太笨为由换人，前前后后换了三个，家里也就三个年轻的丫鬟，要是再多，他估计还换。 起初，刘氏以为陈江是读书人不好伺候，后来她发现换下来的丫鬟，眼睛肿肿的，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刘氏揪着丫鬟追问，才知道她们当天去伺候陈江，晚上就被陈江那玉面禽/兽祸害了。 嫁给这样的男人，那不就是把田小雨推进火坑吗？ 她跟里正提起这事，里正骂她大惊小怪，陈江虽是读书人，但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不然他买这三个年轻丫鬟做什么，就是送到陈江面前。 就算是那样，里正的心里还是不踏实，都动了把田小雨提前送到陈江床上的念头。 刘氏一听当即反对，但她一介妇人，反对又有什么作用呢？ 在家里不敢哭泣，她就去庙里上香，回城的路途中，心里越想越难受，回家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进火炕吗？ 无能为力，心痛难耐的她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并付诸行动。 她找了个借口下马车，在一个林子里面上吊。 关键时刻，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救了她，老头不仅救了她，还告诉了她一个救女儿的方法。 老头的方法，就是她当下做的事。 “商老板，我也买十两银子，买陈凡末位！” 里正下完注，回头对刘氏放狠话，“三天放榜后，你就给我从家里滚出去，一文钱都不能带走！” 刘氏也不甘示弱，她抬起脸直视里正，“和离，你家的我可以不要，但是我的嫁妆我必须带走。” 里正的家底并不厚，现在优渥的生活完全靠刘氏带来的田产和铺子。 刘氏和里正的对赌，让人们更加期待三天后的放榜。 也许是被刘氏的勇敢打动，很多妇女偷偷跟着刘氏的注。 陈凡也让秦月姣去买了不少自己通过县试的注。 有钱不挣天打五雷轰呀！ …… 县试考完的第三个清晨，陈凡刚刚吃过早点，就听到楼下有人喊。 “放榜了！放榜了！” 第275章 第二百七十五章 此声音刚一出，楼下顿时人声鼎沸。 人们互相奔走相告，一时间，整个平安县城就像滚烫的油锅掉入了一滴水。 喧腾鼎沸！ “放榜了！家主，快，我们快去！” 坐在椅子看书的陈凡被秦月姣拉拽着起身，小妮子力度很大，把陈凡手上的书都划哗掉到地上。 “哎，我的书！” “家主，先别管书了，我们先去看榜。” 秦月姣把陈凡拉出雅间，直奔楼下。 客楼的书生学子们全都从各自的房间涌出来。 一个个的紧张不已，自我感觉考得好的满脸期待，感觉考砸了的，心中各种忐忑，暗暗祈求自己的名字不要太落后。 放榜地，就在考场的入口处。 陈凡他们到时，放榜处已经是一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的模样。 有参加县试的书生学子，但更多的是参与测榜的民众。 “榜首三元，末位预测，陈凡通过县试：五文一注，放榜在即，快快下注，多买多得。” 测榜的商人，仍然激昂地吆喝着。 有人买注，有人加注。 有人好奇地问测榜人，“商老板，陈凡通过县试的注，除了那个疯女人，还有其它人买吗？” “当然有人买呀！” “真有？你别诓人。” “诓你做甚，这三天加起来，都有五十六人下注了。” “五十六？那么多人？” “真没想到我们平安县有那么多疯了。” 测榜人立即反驳，“怎么是疯了呢，这叫大胆！陈凡通过县试可是一赔百！” “一赔百？所以商老板你就是这么骗人钱的吗？” “这怎么叫骗，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这叫大胆，万一陈凡真通过了呢。” “哈哈，陈凡能通过，那我当场吃屎！” “哼，上一个说吃屎的现在已经被赶出三和村了。”秦月姣小声地嘀咕。 “你们看！黎平镇的里正和他的夫人来了！” 秦月姣的声音，被一波更高的声音浪盖住。 “就是一个买陈凡末位，一个买陈凡通过县试的里正夫妇吗？” “对，那个夫人想必是中邪了，说如果陈凡通过县试，就要里正同她和离。” “啧啧，真是异想天开的女人！” “我在这世上活了那么多年了，就没听说过男人同女人和离的，只有休妻，没有和离。” “所以说嘛，这不就是疯了吗？” “娘！”田小雨抱着刘氏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您真的不想小雨了么？” “小雨。”刘氏一只手紧紧地握住田小雨的手，一只手帮她拭眼泪，“娘怎么不会要你。” “那娘你……” “我相信，你小凡哥一定会通过县试的。”刘氏的目光无比坚定。 那天在三和村见到陈凡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得到如今的陈凡，早已不是从来的陈凡。 他眼睛炯然有光，睿智沉稳，坚毅果敢。 这样的人，就是人中龙凤呀。 而且，她为什么听信那个老头的话，因为老头给她看了几首诗文，老头说那几首诗文都是陈凡写给他的。 能写出那样的诗文，一个小小的县试自然不在话下。 “哎，都别吵了，开始放榜了！” 有人大喊了一声，原本人声鼎沸的放榜处，顿时安静下来。 平安县的副监考官县主簿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主簿手里捧着几个红色的大卷轴朝放榜处走来，他身后跟着几个衙役。 “放榜！” 主簿高喊了一声，跟在他身后的衙役立即接过他手里的红色大卷轴，挂到放榜牌上。 轴绳一拉，卷轴快速地往下展开，卷轴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寻找自己想找的名字。 第276章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中了！我中了，爹，娘，我中了，中了！” 没过多久，人群就有人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地抱着身边的人大喊大叫。 陈凡顺着声音看过去，大喊大叫的人，看上去最少三十岁了，三十岁才通过县试，也难怪他如此激动。 陆陆续续地传来了几道的喜悦声，但更多的悲戚哀叹声。 甚至有些感觉自我良好的，还泪流满面地指着榜牌大骂县令有眼无珠，不识自己的才华。 “唉，你们别挤呀，我还在找我家主的名字呢？” 踮脚找陈凡名字的秦月姣被人挤了出来，更多的人涌到榜牌前。 后面涌进来的人，大多都是下注的民众，他们的力量远大于那些书生学子们，秦月姣一下子被挤到了外围。 “别挤呀，先让我找我家主的名。”秦月姣扒拉着人群，想继续钻进去，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哪里挤得进去。 “算了。”陈凡拉住秦月姣，“月姣，我们到外边等吧。” 他不忍心看着他的妻子跟一群大汉挤在一起。 “可是，妾身还没找到家主里的名呢。”秦月姣眉头紧皱。 “不急，自然有人帮我们找。” 榜首三元，末位，通过县试。 预测注标单上，总共就是五个注标，他一个人占了两，还愁没人帮他找吗？ 陈凡的声音刚刚落下，前头就有人喊。 “中了，我买的注中了。” “陈江，甲榜第三名，他在第三名，我中了！” “大喜呀，大喜呀！” 陈江身边的许子明，比陈江本人还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陈江呢。 “跟夫子庙的执事解的签一样，高位过了县试！” “恭喜，恭喜！” 许子明四周的人纷纷恭喜他。 “哎，不是我啦，不是我。”许子明把陈江推到人们跟前，“这位才是陈江，我跟陈江是同窗。” “对，我们都是陈江的同窗。” 三和村钱夫子学堂里的众学子，纷纷围到陈江的身边，都来沾陈江的光，似乎只要跟陈江站在一起，他们也中了。 陈江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他半点恼意都没有，相反很享受。 众星捧月的感觉真好。 陈江的余光，移到陈凡身上。 这小子自从捉鱼带一些村民致富和救了村长的孙子后，在村里风头竟然超过他。 这一下子，他倒要看看那些村民和村长的眼神会是什么样。 和他相比，陈凡始终是上不了台面。 “恭喜，恭喜呀！” 人们纷纷向陈江祝贺。 陈江朝众人拱拱手，满脸的谦虚，“谢谢大家的祝贺，后面还有府试，小生仍需多努力。” “瞧瞧，难怪他是第三名，那么高的名次，却一点都不骄傲，还那么谦虚。” “我算是明白了，三清观道长为什么说他将来是大贵胄。” 站在人群外的黎平镇里正，田天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妻子刘氏。 “头发长见识短的贱妇，还想说不想让小雨嫁给陈江，现在好了，陈江都未必看得上咱们小雨。” “呸！”刘氏往地上吐了把口水，“他陈江今天就算是榜首，我也不稀罕。” “贱妇，你这个……” “陈凡！我看到陈凡的名字了。”前方突如其来的高喊声，盖过了田天华的声音。 第277章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末位，真的是末位！” “那就是我们买中了，去去，去跟老商要钱！” 不知何时，三和村学堂里的学子也全部涌到陈凡四周，这当中还包括陈江。 “小凡，此次末位不打紧，来年你多多努力，争取前进几位。” 陈江又在装模作样地安慰陈凡。 他高位通过，陈凡末位淘汰。 这么鲜明的对比，他喜欢。 “我不这么看，陈凡，你明年还是别考了，考试睡觉，成绩排抹位，我们学堂可丢不起这样的脸面。” 许子明脸色很不太好，一开口就嫌陈凡丢人。 “我认同子明兄说的，除了陈江，虽然我们全部都是都没通过县试，但我们全部都在丙榜，哪有丁榜的，而且还是丁榜末位。” 说这话的是灵村的胡成洋，他是学堂里年纪最大的学子，今年已年过二十五，他十五岁就蒙学，十七岁开始参加科考，考了八年，才考到丙榜前几名。 陈江以下，他名次是最好的，所以马上以学霸自居。 “看一个个能的，不都在丙榜上吗？尤其是有些人年纪那么大，考了这么多年，还在丙榜，别说甲榜了，乙榜都上不去！” 秦月姣忍不住吐槽。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这里何有你说话的份。” 胡成洋的面子有些挂不下去。 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要么考上童生，要么已经不参加科考了。 只有他还在丙榜里爬行。 “我们再不济！”胡成洋拂袖大恼，“也从来没人在过丁榜，更不会在丁榜末位！” “就是，男人愚蠢不自知，连自个儿女人也是如此！” 秦月姣的吐槽，也算是戳中了三和村众学子的肺管。 他们一直以为，都为自己没在过丁榜而沾沾自喜。 但多年都未成突破丙榜，亦是他们的心病。 “贱人，这是给你的！” 远处，一听到陈凡末位的田天华，立即从衣袖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休书，砸到刘氏身上。 “你再也不是我田天华的妻子，给我从家里滚出去，一文钱都别想走！” 刘氏面如死灰。 虽然这个结果完全出于她的意料，但是她无怨无悔，最起码她已经为自己的女儿争取过了。 老天既然如此安排，她只能接受。 田天华命下人把刘氏从田小雨身边赶走。 “娘！” 田小雨想冲上去追刘氏，脚步才迈开就被田天华扯了回来，“回来，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是你娘。” 田小雨哭着哀求田天华，“爹，求你了，不要把娘赶走，你把娘赶走了，娘能去哪里？” “她能当着众人的面跟我对赌，就应该想到结局，她去哪时与我何干，就是死在野外被狼叼走，也是她活该。” “不，不！” 田小雨哭着跪到田天华的前，“爹，只要你不把娘赶走，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包括那件事。” 说到那件事这三个字时，田小雨的嘴唇不停地颤抖。 脸色赤红，完全是豁出去的模样。 “好！那……” “小雨，小雨，不能，你不能答应他！”刘氏大叫着想冲回田小雨身边，但根本不可能，她离田小雨还远远的时候，已经被田家的下人拉住。 “小雨小雨，你不能呀，不能呀！”刘氏倒地崩溃大哭。 田小雨绝望地闭上眼睛。 “来人，把小姐送回马车上！” “哎哎，我说你们是不是太想拿银钱了！你们都没发现，陈凡的末位地方好像不吗？” 远处，传来了测榜人老商的大喊声。 第278章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甲……甲……榜！” “陈凡的名字是在甲榜末尾！” “也就是说，陈凡通过县试了！！” “不会是同名的吧。” “榜上不是写着吗？黎平镇三和村陈凡，三和村有两个陈凡来参加科考不成？” “那不能，我就是三和村的，我们村只有一个叫陈凡的人。” 此三和村村民的话，一锤定音了。 “所以，陈凡真真的通过县试了！！” 在接连的惊叹中，放榜处四周的人，表情动作几乎一致。 眼睛和嘴巴都同时张到最大，目瞪口呆地看着甲榜上最后一个名字。 买注的人，皆是一脸的懊恼。 懊恼自己没有买陈凡通过县试的注。 那可是一注翻百倍的注呀。 测榜人老商也暗暗地捏了一把汗，当初他为了能多挣一些银钱，还大力宣传陈凡通过县试的注。 幸好当初没有人看好陈凡，不然他现在恐怕输得只剩下亵/衣了。 不过，现场反应最大的，还是那些之前疯狂嘲笑陈凡的书生学子们。 一个个既震惊又不解地盯着甲榜上陈凡的名字。 有喃喃自语的，有身体颤抖的，有自觉惭愧的。 啪啪啪。 就连吹到脸上的风，都感觉像是一个个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他们的脸上。 “……这……这……不可能！”不接受也不愿意相信陈凡通过县试的许子明，不停地摇头，“陈凡不可能通过县试？一定是榜单出问题了。” “会不会是……县尊把别人的卷子当成小凡的卷子。” 陈江不咸不炎地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陈凡的名字在他之下，但是只要陈凡通过县试，那陈凡就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 这个结果他也不能接受，陈凡怎么能和他平起平坐。 他才是陈家，乃至三和村唯一的希望。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最不能接受陈凡通过县试的是胡成洋，他考了八年，才爬到丙榜前几，怎么可能比不上刚学完三字经，字写得跟几岁孩童一样的陈凡。 “肯定是。” 越来越多没有通过县试的学子加入其中。 没有人能接受陈凡比他们厉害。 他们越吵越厉害，仿佛真的是平安县的县令弄错了似的。 一旁的民众也开始相信那些书生学子的话，质疑县令的声浪越来越高。 “嚷嚷什么？你们这是质疑县尊吗？” 负责放榜的县主簿站在高台上大声冷喝。 绝大数人都立即闭上嘴，在这种封建社会的古代，县官就是一方土皇帝，一般没有人敢忤逆。 “县尊如今年岁不少，他老人家看错了，也不是不可能嘛。” 虽然大部份的民众已经不敢质疑县令，但是那帮所谓的书生，仍然心有不服，小声地嘀咕着。 县主簿目光冷冷地扫向那群书生，“县尊早料到你们会这样。” 话说着，主簿从衣袖里里拿出六张卷子，递给一旁的衙役，“把这些卷子给我贴到榜上，看还有谁不服。” 六张卷子，三张是县令注明了标准答案，另外三张侧是陈凡的。 “啧啧，这字是真丑。” “可是……答案几乎全对！” “我看呀，这不过是他走了狗屎运，胡蒙对了罢！” 第279章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就算事实摆在面前，也没有任何书生学子承认陈凡比他们厉害，各种分析之后，都觉得陈凡是走了狗屎运，胡蒙对罢了。 陈凡是走狗屎运蒙对答案的理由，让那些书生学子的心理平衡了一些。 平衡过后，又纷纷哀叹。 哀叹自己命运不济，老天爷埋没了他们。 一阵阵哀叹中，乙榜以下的一众学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自己的行囊，回各自的家。 有些人信心满满，陈凡都能通过，来年自己也能通过。 有些人则心灰意冷，陈凡都能走狗屎运，而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上不了甲榜。 陈江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内心却唏嘘不已。 虽然他也是第一年参加科考，但是他已经蒙学三年有余，本次能高中，他心里明白，完全是因为他有两个儿子。 如果没有两个儿子，他的名字就跟陈凡差不多。 陈江并不愿意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两个儿子，他甚至可能都够不到甲榜。 反观陈凡，才蒙学两个月有余，卷子上的题目他未必全看得懂，却能蒙对七七八八。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兴许。 陈江又开始安慰自己，兴许这次科考，只是天上的文曲星神君不小心打了个盹儿，让陈凡过了罢。 狗屎运有一，不可能有二，几日后的府试，陈凡不可能还能再蒙对，他此次科举就到这了，不可能比他走的还远。 最高兴的莫过于田小雨，她才不管陈凡是走狗屎运，还是靠自己的实力考上的，只要陈凡通过县试…… “娘……娘……娘！” 马车上的田小雨，再也不顾所谓的大家闺秀形象，她跳下马车，推开拦住她的下人，提裙朝刘氏飞快地奔过去。 在经过陈凡时，田小雨稍稍停顿了一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嫣然一笑过后，感激地对陈凡说了句，“谢谢您。” 话落，提着裙摆继续朝刘氏飞奔。 美人儿谁不爱看呢。 看着田小雨灵动的背影，陈凡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素来文静忧郁的一个人儿，突然这般开朗，倒是有另外一番美感。 “唉，有人的心都被勾走了！” 秦月姣有些酸酸的话，在陈凡的耳边响起。 陈凡扭头，秦月姣那张吃醋的俏脸，映入陈凡的眼帘。 习惯了她泼辣又酷酷的样子，这般吃醋的小模样，倒是第一次见。 这样的机会难得，陈凡干脆双手抱在胸前，专注地盯着自个醋意满天飞的小妻子。 要论美貌，田小雨还是比不上秦氏姐妹的。 “家主，你做甚至这样盯着我。”秦月姣被陈凡盯地浑身不自在。 “因为……”陈凡轻笑，“你吃醋的样子很好看。” “谁，谁……”秦月姣脸色瞬间炸红，娇嗔着道，“谁吃醋了！” “没吗？”陈凡捏捏鼻子，“那我为什么闻到那么大一股酸味呢？” “家主……”秦月姣扭开身子不理陈凡。 可不想那么容易放过她，陈凡刚想开口，背对着他的秦月姣先出声了。 “小雨妹妹长得如此动人，还是个大家闺秀，她要是能嫁给家主，成为我们的姐妹，我也很开心。” “哎，真的！”秦月姣突然一脸认真的地看着陈凡，“家主，您要争取把小雨妹妹娶回来！” 陈凡摇头笑道，“怎么，你这醋还没吃够呀。” “不，家主我现在没有吃醋，我没有开玩笑。” 秦月姣突然急了。 “……”什么鬼，他不过是看见美女多看了两眼，从未动过想娶的念头，“目前我有你们几姐妹，就挺好的，暂时不想娶。” 听到陈凡这话，秦月姣更是心急，“不！家主，您一定要娶！” 看到秦月姣那么着急，且那么认真，陈凡也没在打哈哈，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娶呢？” 第280章 第二百八十章 “因为……”秦月姣略显自卑地道，“家主您需要一个有体面的妻子。” “嗯？”陈凡不解。 “家主，过几日您再通过俯试，就是童生了，童生的夫人，有家势的女子来当才配得起，我们……” 秦月姣垂下头低喃，“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始终上不了台面的。” 陈凡猛地抓住秦月姣的手，严肃且郑重地道，“这种话我只听一次，以后不许再说。”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根深蒂固的门第观念。 穿越过来，他先遇到她们几姐妹，她们美丽善良，真诚待他。 他好，她们喜。 他不好，她们忧。 他无法预料到以后自己会成为什么人，但不管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地位，秦氏姐妹，永远都是他首位的正牌夫人。 “家主……” “快放开母亲，你们这些混蛋，我让你们放开我母亲没有听到吗？” 秦月姣的声音，被田小雨愤怒的声音淹没。 抓着刘氏的下人，仍然没有放手，因为远处的田天华摇头，不许他们放人。 “陈凡已经通过县试，母亲和父亲就是和离，父亲你有什么资格不放母亲？” “和离？谁跟她和离！”田天华哪里肯和离。 且不说和离，对男人是极其丢脸之事，真和离的话，刘氏就的嫁妆田产和铺子带走，那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像现在那么滋润。 “来人！”田天华大声命令自家下人，“把小姐给我拉回去，至于刘氏，目无夫君，顶撞夫君，如此大逆不道的女人，给我捆到城外，乱棍打一通，今后是死是活，和我田家再也无瓜果。” “爹，三天前，你和我娘对赌，大伙都听到了，只要陈凡通过县试，你就跟我娘和离，你作为一个镇的里正，怎可说话出尔反尔，我要去县令那里转告你。” 田小雨一改平常懦弱忧郁的神色，抬头直面自己的父亲，大声指责他，并要去县令面前告他。 放榜前，用坠入地狱来形容田小雨的绝望，丝毫没有夸张。 田天华已经决定把她，以及刘氏一半的田产和铺子送给陈江。 哪怕陈江只给她一个妾位，田天华也答应了。 那几个侍女身上的伤，田小雨是瞧得清清楚楚。 陈江表面是君子，私底下就是个变态。 给这样的男人做小妾，她宁原去死。 “告我！”田天华暴跳如雷，“我是你父亲，你这个孽畜就不怕雷劈吗？” 田小雨钉在田天华身上的目光，半分都不曾晃动，她的声音不大，但清冷坚定，“那父亲你不怕被雷劈吗？” 耳朵听着女儿质问，眼睛看着女儿审视。 田天华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心虚惧怕感。 这份心虚恐惧感，马上又让他恼羞成怒。 他堂堂一个男人，而且还作为一个是镇的里正，竟然在大众面前，接二连三地被自己的妻女忤逆。 这对大庆王朝的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活了那么久，脸面几乎在一天之内全掉光。 “反了，反了……来人，把我的马鞭拿来！” 第281章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刘氏惊得大叫，猛地抱住田小雨，把她护在身下，“小雨，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不要再说话了！” 都怪自己太过于高兴，忘了就算和离，就算田天华同意田小雨跟她，但是田小雨始终是田天华的女儿。 在这个极度男尊女卑的大庆王朝，女儿忤逆父亲，就是天理不容。 田天华拿出马鞭，就是要对田小雨实施鞭刑。 最主要是在大庆王朝，父亲对忤逆的女儿鞭刑，是合法的。 鞭刑不可怕，可怕的是鞭刑要脱去外衣，只穿内服。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只穿内服，那这辈子都别想出嫁了。 因为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过的女孩，就算是最穷苦的男人，都不会要她。 对，不会要她，哪怕是小妾之位也不会给她。 没办法，谁让现在王朝的女人太多，男人太少。 “老爷，求你，求你！”刘氏匍匐在田天华的脚边，“我不要求和离了，不要求和离了，你放过小雨吧，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娘……” “小雨，你莫要再出声了。”刘氏紧紧地捂住田小雨的嘴。 “唔唔唔！”田小雨那双精巧的丹凤眼里，填满了绝望。 “我去！” 陈凡有些看不下去，结果他才抬脚，就被秦月姣拉住。 “家主。”秦月姣对他摇摇头，“不要过去，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 “没用，因为……” 就算陈凡现在过去把田天华打一顿，也改变不了田小雨是田天华女儿的事实，更改变不了男尊女卑，父权为上的社会。 她们作为女人，命运就是这样。 “该死！” 当秦月姣跟陈凡解释父亲对女儿实施鞭刑的后果时，陈凡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 他从秦月姣身边离开，快速地奔向离放榜处很远的一辆马车。 “既然你已经知道结果，为什么要给她希望？” 陈凡刚上马车，就揪着马车里头的老头衣领质问他。 老头刚刚被陈凡揪起，马车周边立即围上几个配剑的男人。 那几个男人，身穿暗青色衣服，面容严肃，目光阴鸷，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老头的仆人倒是很淡定，他坐在赶马的位置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看什么看，还不快让他们走开！”老头对仆人吹胡子瞪眼。 “哦哦。”仆人笑嘻嘻的，扭头面对那几个男人时，神态严肃，目光如钩。 “都给我退下去！” 那几个男人虽然面露疑惑，但还是依言行事。 “哎哟，哎哟！”那几个男人刚走，老头就开始哼唧起来，“小哥，有什么话，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再说，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般提揪呀。” “小哥，他确实是年岁不小了。”仆人也在一旁小声提醒陈凡。 陈凡瞪了一眼老头，最终还是把它放下来。 “小哥，你刚刚在说什么？我给了谁希望？” 陈凡目光冷冷地往老头脸上一扫，“你少给我装糊涂，我能通过县试的消息，难道不是你告诉刘姨的？” 老头不再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神情严肃地盯着陈凡。 第282章 第二百八十二章 “难道我不告诉她，就能改变事实吗？” “怎么不能，最少田天华不会休刘姨，刘姨现在仍然好好的。” “她不会好的。”老头摇摇头，“因为田天华是不会改变想把田小雨送给陈江的想法，事实上，不管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就是这个国家的现状。”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给刘姨希望？”陈凡气恼。 “因为……”老头盯着陈凡的目光意味深长，“我想给你看。” “看什么？” “看这个王朝残忍的一面。” “让我看到了又如何？” “难道……你不想改变他吗？” “我只是一介平民，能改变什么？” “如果你愿意，你就不是平民。” “……”陈凡沉默了一会，“如果你现在帮刘姨和离，不准田天华再害伤刘姨母女，我会继续参加科考。” 扔下这么一句话，陈凡便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其实他并不想改变什么。 在这个冷兵器，弱肉强食的封建社会，王朝的哪一块土地，哪一座城池，不是男人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坚守扞卫下来的。 如此，男人们理应得到更多的尊重。 但。 像田天华这种人不配。 “他这是什么意思？”老头慌忙问身侧的仆人。 “老爷，他好像答应一直考。” “意思是我成功啦！”老头开心得手舞足蹈。 “哎！”仆人摇头叹气，“老爷，你悠着点，下属们都在看呢。” 老头眼一瞪，“他们看到又如何？” 只要能把陈凡拉入朝，再出格的事，他都可以做。 这段时间，他一直偷偷观察陈凡。 陈凡可不仅仅诗文写得好那么简单，如果他能够踏入庙堂，将是大庆王朝之所幸。 “家主！” 马车远处的秦月姣满脸着急，她刚刚看着陈凡上了那辆马车，跑过去，却被几个男凶狠的男人拦着。 看到陈凡走过来，那几个立即退下。 站在远处，悄悄观察这一切的县丞震撼得连声感叹。 就拦着秦月姣的那几个男人，就是荣都知府站在他们面前，荣都知府也不敢令他们退下。 现在陈凡连一个字也不曾说，不过是一个眼神，他们就退下了。 看来，马车上的那位，真的是极其极其的看中陈凡。 县丞飘向还在那作威作福的田天华。 真是个蠢货，巴结陈江，却不知道陈江的侄儿，才是真正能让他一生荣华富贵的人。 鄙视陈江的同时，县丞又暗暗庆幸。 庆幸自己事先在大古村的王家遇到老头和陈凡。 “大人，下官只是在这责罚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妻女，何故抓我？” 陈凡离开马车不久，平安的县令就带着人来到放榜处，一到就命人把田天华带回衙门。 在大庆王朝，当众责罚妻子女儿，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他还是一个镇的里正。 “何故？” 县令的目光要向远处那辆有些破旧的马车上，马车上的老头，刚好撩起帘子看向他。 此时的老头，不再是在陈凡面前嬉皮笑脸，略微无赖的老头模样。 第283章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面容冰冷如霜，眼神犀利威严。 撩起帘子的他，目光淡淡地在县令一扫。 一秒都不敢多停留，县令迅速地撤回自己的目光。 “带走！” 县令直接令人把田天华带走。 没过多久，田天华被革职，和刘氏和离的消息，从县衙门里传出来。 田天华此事一出，平安县沸腾了好多天。 一些无故打骂自己女人的男人，都收敛了许多。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陈凡和秦月姣刚刚回到悦来客楼三楼，就看到刘氏带着田小雨站在雅间门口，看着模样，应该是等他们。 “小雨，快，快叩谢我们的恩公！” 一看到陈凡，刘氏就拉着田小雨给陈凡下跪。 “刘姨，使不得，使不得，是县尊大人帮你们主持公道的，你们的恩公不是我，是县尊大人。” ” 陈凡急忙弯下身起把刘氏扶起来，受到陈凡指示的秦月姣也同时上前扶田小雨。 “小凡呀，你别谦虚了，如果不是你通过县试，县令又怎么为我们母女主持公道。” 刘氏拉着田小雨坚持给陈凡叩谢，直至磕完三个响头，才起身。 “月姣，屋外凉，快快请刘姨和小雨妹子进屋休息。” 二月正是春寒陡峭，乍暖还寒的时月，湿冷湿冷。 把刘氏和田小雨请进屋后，秦月姣就去楼下跟伙计要来炉火。 “屋里暖和了，小月，把小姐的披风给摘了。”进屋没多久，刘氏便对跟在田小雨身边的丫鬟道。 “好的，夫人！” “谢谢！”丫鬟帮田小雨摘披风时，田小雨说声了谢谢。 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细细柔柔的。 她的细柔，跟秦月柔的细柔又不一样。 秦月柔的柔是甜美。 田小雨的柔是忧郁。 从小生长于富足家庭的她，举止行言，缓慢优雅。 她端坐在陈凡的对面，就像是一幅古典美人图。 刘氏看看陈凡，又看看田小雨，内心里暗暗欢喜。 “哎，说起来，当初我与你母亲还约定了，如果他生男孩，我生女孩，我们就结为亲家。” 说起与原主母亲的过往，刘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回忆往事美好的笑容。 她和原主母亲的友谊，其实也算是一段佳话。 她是村里首富的女儿，原主母亲是村里最穷人家的女儿。 两人却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只可惜后来造化弄人，你母亲去的早，而你……哎！”刘氏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那都是过去的事，我还提它干嘛。” “现在重要的是，跟田天华和离以后，小雨的婚事，我又可以替她做主了，也可以兑现当年和你娘的约定了。” 刘氏话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把田小雨嫁给陈凡。 “刘姨，我就一介山野村夫，怕是委屈了小雨妹子。” 陈凡的话很委婉，但却很坚定。 出于正义，他可以帮她，但并不打算娶田小雨。 他不想田小雨是第二个八妞。 目前，身边有秦氏几姐妹,陈凡已经满足。 田小雨很美，但是他不了解她，且三和村那种环境也不适合田小雨。 陈凡的意思，刘氏自然明白，她脸上有失落，但仅仅是一闪而过，她又恢复端庄柔和的模样。 第284章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刘氏转移话题，“小凡，娘家待我宽厚，我出嫁时，给了我二十亩肥地，还有两间铺子，可是……” 话说到一半，刘氏突然间变得忧愁。 “有田地和铺子是好事，刘姨怎么伤心起来了？”一旁的秦月姣满是疑惑。 “月姣，我一个女人，不懂经营啊。”刘氏话是对秦月姣说，眼睛看得却是陈凡。 到了这一刻，秦月姣再笨也明白过来了。 敢情，刘氏这一趟过来，不仅是来感恩的，还是给来陈凡送女儿送财产的。 “这个好办！”陈凡道，“我与李山相熟，他认识不少掌柜，到时我可以请他为刘姨选一个能干可信的掌柜。” 听到陈凡这话，刘氏的心里既失落又兴奋。 失落陈凡不只拒绝了田小雨还拒绝了她的财产。 兴奋同样来自于陈凡的拒绝。 美女和财富就在面前，他却没有贪婪。 她果然没看错人，她现在完全可以放心地把田小雨的下半生交给陈凡。 陈凡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月姣，天色不早了，刘姨和小雨都是女倦，路上怕是不安全，你亲自送她们回去。” 他已经明确拒绝了，就是不想再给刘氏希望。 其他事情他可以帮忙，但娶田小雨，真帮不了。 且天真的黑了。 “小凡……” 刘氏没想到陈凡会拒绝的那么干脆，有些不甘心。 “娘。”田小雨急急地拉了一下刘氏的衣角，“天色真的不走了，我们走吧。” 女孩子，面子薄。 陈凡拒绝之后，她早就想走了。 “小凡！”走到门口的刘氏突然回头，又很不甘心地道，“难道，小雨不美吗？” “小雨当然很美，但……” “哒哒哒！” 陈凡话还没说完，门口出的田小雨已经掩面跑了去。 “小雨，小雨，你别跑那么快，等等娘，等等娘。”刘氏急忙追了出去。 “哎！家主，你这叫什么事呀！”秦月姣急得跺脚，“小雨妹子那么好，你娶回来不就得了吗？” “小雨妹子知书达理，人又好看，娶回来多好呀！” “……”陈凡两世为人，见过妻子吃醋的，也见过妻子骂男人变心的，催自己丈夫多娶的，还是头一回。 真是活久见。 “你话再多，刘姨她们就走远了，孤女寡母的，身边只带着个丫头，路上不安全，快去送人。” “哦哦！” 秦月姣跑了下去。 “家主，今晚你要垫高枕头好好想想，明个儿去跟刘姨道个歉，把小雨妹子娶回来。” 楼下，还传来了秦月姣的嚷嚷声。 楼上的陈凡只好无奈地笑笑。 …… 此次平安县参加县试的学子一共有三百余人，通过县试的有三十个。 从昨天开始，就有人开始给的通过县试的学子送礼。 当然，陈凡除外。 虽然陈凡爆冷通过了县试，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走了狗屎运考上的，府试就会被刷下来。 陈凡悦来客楼的雅间门前，门庭冷落，宾客稀少，不是稀少，其实是没有。 与之相反的，楼下陈江的门前，人/流密集，热闹不已。 第285章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三和村一下子两人通过了县试，这是三和村建村百年以来，从未曾有过的事。 “好呀，好呀，这下子我看还哪个村的人敢看轻我们！” 消息传回村后，村长喜极而泣。 这些年来，他受够周边那些村村长的脸色。 只因三和村通过县试的人太少，在陈凡和陈江之前，毫不夸张地说，通过县试考上童生的，只有钱永年一个人。 这下子好了，一年两年，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是否还敢给他脸色看。 高兴的村长，带着陈福和张莲花连日赶到平安县城。 这种场合，张莲花本来是不能来的，但她生了儿子。 至于陈福，儿子县试第三名，儿媳又能生儿子，他当然要跟过来炫耀。 村长出钱在悦来客楼里办了宴。 这个宴会，平安县城里面几乎叫得上名的大户人家都来了。 而且都携家倦来赴宴，这当中最重要的家倦，最瞩目的就是那些未出阁的女倦们。 瞧着那一排打扮得精巧别致的年轻女倦。 明眼人用脚趾都能想得到，她们被带到此处的目的。 大庆王朝这些年有两个难事，第一个难就功名难考，难如登天，第二难就是嫁女儿。 尤其就嫁女儿方面，上至皇宫贵族，下至黎明百姓，都苦不堪言。 “瞧清楚了没有，那个就是陈江，等下你多在他面前走动。” “陈江边上那个叫陈凡，眼睛可别瞎，看到他就给我绕道走，他通过县试是走狗屎运的。” 女孩们的母亲，都悄悄的低声吩咐自己的女儿多接近陈江，远离陈凡。 按往年的县试甲榜第三名，外加有两个儿子，通过府试是完全没有问题，陈江算是提前锁定了今年童生的名额。 “陈凡，你往边上站一点，别影响你叔叔看人，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陈福也在一旁低声喝斥陈凡，就生怕陈凡碍着了陈江选人。 自己夫君在选妻子，已经生了一个儿子的张莲花，并没有气味，相反期待。 反正她已经有儿子了，地位稳固。 现在来的这些都是大户人家，陈江随便选择一个，哪个不是带着钱财和丫鬟嫁过来。 如此，她不就也跟着享受吗？ 而且，如果后面的没有生儿子，就算她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得看她的脸色。 “感谢大家的抬爱，小生现在暂且还没通过府视。” 陈江虽然满嘴的谦虚，但是眼睛一直有意地意地往那些女孩身上瞟。 陈凡站在那里，感到无聊。 如果不是村长，他都不会来这里，找了个由头，陈凡就带秦月姣离开。 他刚离开，身后就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他终于走了，我都不敢让我女儿出来。” “可不是吗？我也不敢，就怕被废物看上。” “三和村的村长也真是的，我们带闺女来，是给陈江看，他干嘛也把陈凡叫来。” “谁知道呢，可能是同村的有私心吧。” “私心也不能害我们的女儿呀。” “哎，不说那废物，他走了，我们赶紧让女儿出来。” 暴脾气的秦月姣，哪里受得了别人这么埋汰陈凡，撩起衣袖，就要追打过去。 “月姣！”陈凡把秦月姣拎了回来。 村长在，还是留些面子。 “瞧她们一个个穿金戴银的，嘴巴怎么这么臭！” “废物，我看她们最废。” 跟在陈凡身后的秦月姣一直在那念叨叨。 “我看那些女的，都是胭脂俗粉，哪里配……” “你在看什么？” 一直念念叨叨的人突然停下了，陈凡倒是有些不适应，回头想问，却发现秦月姣突然眼睛直直地盯着陈江的房门。 嘴里还发出咦的声音。 第286章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月姣，月姣，月姣！” 陈凡连叫了三声，秦月姣才回过神来。 “家主，你叫我？” “嗯，叫你！”陈凡的视线也移到陈江的客房，“你刚刚一直盯着陈江的房间，在看什么呢？” “我……”秦月姣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家主，可能是我眼睛花了。” “眼睛花是累了吧？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不管陈江的房里有什么，陈凡并不关心。 终于考完县试了，他想回去和身边这个，性子泼辣，身材高挑性感，但是在男女之事上有些憨憨的小娇妻，多培养培养感情。 回到房间后，秦月姣一直走神，陈凡好几次跟她说话，她都没应。 就连给他端的洗脚水是冷的，她都没有发现。 “月姣！”陈凡弯下身轻捧起秦月姣的脸，让她面向他。 “家主！” 陈凡这般亲昵的动作，惹得秦月姣一阵脸红耳臊，她扭开，陈凡却不放开她，他盯着秦月姣，严肃发问。 “月姣，从刚刚回来开始，你一直在走神，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一直在走神吗？没有呀！”秦月姣本能地应道。 “没有吗？那你为什么端冷水给我洗？” “啊？！” 秦月姣急忙把手伸进水盆，触到水面立即缩回来，继而懊恼地跟陈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妾身现在马上去换热的。” “不急！”陈凡拉住秦月姣，“你老实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在陈江的屋里看到什么了？” “家主，我好像看到田小雨了，不，不！” 秦月姣边说边摇头否定，“一定是我看错了，田小雨怎么会去陈江的房里。” 其实…… 秦月姣确实没有看错。 此时的田小雨确实在陈江的房时。 陈凡有所不知。 赶考的那日，家门口的那一面，田小雨就对他一见钟情。 从她记事起，每每说起陈凡这个名字，父亲都是以最不堪的字词描述他。 这大概就是人的逆反心理吧。 田天华把陈凡说越不堪，田小雨就越想看陈凡。 那一天，她终于见到他。 父亲说他：邋遢，丑陋，粗俗不堪。 可是，她见到的他：整洁，英俊，儒雅温柔。 他的儒雅，并不是一般书生那种文弱儒雅，而是刚阳坚韧的。 当面对依依不舍,眼红落泪地给他送别的秦月柔时，陈凡轻柔的帮她拭去眼泪。 田小雨从未见过，对妻子如此温柔的丈夫。 那么刚阳坚毅的男人，竟然对妻子这般温柔。 在这个王朝，恐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从那一刻，田小雨的心彻底沦陷，一心想嫁给陈凡。 当得知母亲的想法和自己一致时，田小雨都不知道有多开心。 所以，她坚定地站在刘氏那一边，一心助刘氏和离。 可她万万没想到，陈凡竟一口回绝了刘氏。 他不愿意娶她，且态度坚决。 从悦来客楼回去后，她躲在屋里，以泪洗面。 傍晚的时候，刘氏出门了。 没过多久，刘氏没有回来，回来的是田天华。 田天华告诉田小雨，和刘氏和离之后，他在平安县恐再难以立足，他要离开平安县，离开之前，他想见一见田小雨。 第287章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到底是自己的父亲，而且和离之后的田天华看上去极其的不堪落魄，田小雨心有不忍，就没让下人赶走田天华。 父女两人坐下后，田天华没有像往常那样责骂刘氏，还和田小雨说起她小时候的趣事。 说到动容时，提出想和田小雨喝一口。 大庆王朝人人好酒，人人都能喝一些，就要分别了，田小雨觉得喝上几小杯，倒也无妨。 哪知几杯酒落肚，小雨就感觉昏昏沉沉。 本来怕冷的她，都主动转向窗口，希望来些凉风降一降她身上的燥热。 燥热？ 现在是二月初，外面的雪还没完全融化，怎会觉得燥热呢？ 田小雨摸摸自己的额头。 竟发现她额头上全是汗。 头昏沉的越发厉害。 这……是醉了么？ 不应该呀。 她的酒量虽然不似母亲的那般好，但三五两是不成问题的。 田小雨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身子经过挪动之后，更加的不舒服。 她感觉自己，一会儿站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前，一会儿站在寒冷的冰窖口前。 冷与热，冰与火。 不停地在田小雨身上交替。 她难受的不停地发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田小雨猛地抬头看向田天华，“父亲，难道是你……” “砰！” 田小雨的话才到一半，人就瘫倒在地上暂时失去了知觉。 “父亲，你要带我去哪里？” 田小雨被田天华扶下马车时，悠悠转醒，此时的她，脸色驼红，完全分不出东西南北。 “悦来客楼，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一听到悦来客楼四个字，田小雨的娇躯微微一颤。 陈凡那张刚毅英俊的脸庞顿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身体同时涌现出一股，完全陌生且极度渴望感觉。 那股渴望瞬间控制了她的大脑。 “陈凡，陈凡。”田小雨情不自禁的低念着陈凡的名字。 听到田小雨叫陈凡的，田天华微微一愣，继而低骂，“老贱货生出来的小贱货，眼睛都是瞎的，那只废物有什么好，让你们一起念！” “小凡哥哥很好，你不许说他。” 田小雨一巴掌打在田天华的脸上。 田天华暴跳如雷，抬起手掌本欲扇回去时，突然间把手收回去。 “好，爹不说他，爹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嗯嗯！”田小雨的头点的跟捣蒜似的，“我们快去快去。” 她好想要某一样东西，那东西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感觉陈凡能给她。 陈凡拉着秦月姣上楼时，田天华刚好把田小雨扶进陈江的房间。 宾客都走后，陈江把张莲花安排在另外一间房。 理由是，过两天后，他要参加府试，晚上要好好休息。 站在自己的房门前，陈江嘴角轻轻勾了勾，才推门进去。 “江侄儿，小雨现在就在你的床上，她现在很乖，随你处置。” 迷迷糊糊之至，小雨看到了看到两抹人影来到自己的前面。 “小雨！” 是年轻男子的声音。 一听到那声音，田小雨感觉自己就像是搁浅了的鱼儿，重新回到水中疯狂地活跃了起来。 第288章 第二百八十八章 她爬起来，对着那道年轻的模糊身影呢喃，“小凡哥哥，小凡哥哥。” 那种无边的渴望，挠的她无比的难受。 “我不比小凡好吗？” 男人抓着田小雨肩膀的手，微微有些重。 又是陈凡。 他是甲榜第三，哪里比不上走狗屎运的陈凡。 “你……” 男人的声音，让田小雨浑浊的意识稍稍清醒。 她努力把眼睛睁开，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陈江不是陈凡。 “怎么是你！” 田小雨想把陈江推开，却在推他的时候，身体本能地靠向他。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田小雨再怎么没有经验，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田天华，你是个畜生，人家还说虎毒不食子，你却……” “嗯……” 越是激动，身体也难受，越是想靠近陈江。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女儿的，怎么能如此说自己的父亲呢？” 陈江顺势抱住田小雨。 上下其手。 无尽的热量涌入田小雨的身体，腐蚀着她的意识。 陈江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她听到的不是声音，而是能浇灭身上的那股奇热清泉。 不能！ 一定不能！ 田小雨用指甲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直至鲜血流出来，她都没有放开。 她一定要保持清醒。 要是让她做陈江的小妾，她宁愿入勾栏子。 田小雨还不明白陈江到底有多坏，他现在那么多选择，就算是小妾之位，他也不会给田小雨。 田天华也知道，如今陈江不可能再娶田小雨，他仍将田小雨送给陈江。 就是因为陈江答应田天华，他日他登科高中，可以助田天华回到黎平镇做里正而已。 “哎哟，我的好小雨，你不要这样嘛，哥哥我看着心疼。” 从他见到田小雨的那一天起，田小雨就永远是一副大家闺秀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他冷冷淡淡的。 就在今天，就在此时，他倒要看看她再怎么高高在上，再怎么冷冷淡淡。 他要她求她。 “啊……” 身上犹如万蚁爬行，极度的痛苦难耐渗进田小雨的四肢百骸。 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小雨~” 蛊惑性的嗓音，在田小雨的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想我帮忙？没关系的，只要你求我，求我帮你，我马上帮你！” “我……” 田小雨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死也不会让你帮我，你这个伪君子，呸！” 一把口水，吐到了陈江的脸上。 陈江一边抹掉脸上的口水，一边恶狠狠地道，“你以为你还是里正家的千金小姐？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小/婊/子！” 说完，就扯着田小雨的头发，把她摁到床上。 田小雨倒下之际，抬脚对着陈江某处，狠狠地一踢。 “哎哟，哎哟！” 陈江痛苦大叫。 趁着这个时机，田小雨快速地冲出了陈江的房间，依着记忆，往三楼的雅间跑上去。 “田天华，拦住她！” 在陈江旁边要了一间房的田天华听到声音，从屋里跑出来。 “你要去哪？” 田天华抓着田小雨的脚，想把她拖回陈江的房间。 第289章 第二百八十九章 雅间里的秦月姣，越想越不对劲。 是她眼花吗？但她分明看见一个女子的在陈江的屋里。 那女子一定不是张莲花，因为那个时候的张莲花，还在一楼的大堂里，徜徉在别的女人羡慕的眼神中。 “啪啦！” 一阵风从外面刮进来，吹倒了陈凡面前的笔架。 “这天气又转凉！” 陈凡起身去关窗，经过弯身搞清洁的秦月姣时说了句，“考完府试后，给你们几姐妹一人买一件披风吧，我看田小雨穿披风，好看又暖和。” “披风！” 秦月姣突然站起来，“对，披风！” 嘴里念叨着披风，人快速地往门外跑。 “月姣，你去……” 陈凡的话才到一半，就听到是秦月姣呀地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陈凡急忙跟了出去。 看到秦月姣的那一刻，已经踏出房门，准备和田天华拖田小雨的陈江，快速地缩回了屋。 虽然大庆王朝现在男人金贵，但田小雨这事要是说出去，名声也会受损。 田天华微微一颤，抓着田小雨的手有所松动。 趁着这个机会，田小雨奋力地推开田天华，直奔楼上。 “小凡哥哥！” 再也顾不上矜持，田小雨扑进陈凡的怀里。 接触到田小雨身体那一刻，陈凡心向微微一惊。 她的身体怎么如此的…… 炙热！ “小雨，你发烧了吗？” “小凡哥哥，救我…… “嗯……” 田小雨的求救，最变成了低低浅浅，细细碎碎的呢哝。 “凡……哥哥……求你……救救我……” 倒在陈凡怀里的田小雨，脸色绯红。 樱唇里发出来的声音。 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细碎的呢喃中，有着极致的魅惑。 陈凡眸光微敛，抬目，望向田天华的眼里焠着火。 什么样的垃圾父亲？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弄成这样的，然后送给另外一个更垃圾的男人。 “小雨，你这是成何体统？还不快快下来跟我回去！” 田天华仗着自己是田小雨的父亲，还想上来要人。 “不！” 田小雨抱陈凡，抱得更紧了，“我，我不回去，不回，救 ……” 她的意识涣散，抱着陈凡胡乱地啃了起来。 “田天华，小雨现在是跟刘姨过，刘姨和你是和离，小雨现在可以不听你的。” 秦月姣拦住想上前的田天华。 “和不和离，我也是她田小雨的父亲，田小雨你马上给我下来！” 田小雨已经不能再站立，陈凡把田小雨抱起来，他目光冷冷的地田天华身上一扫。 “月姣，别跟他废话！” “得勒！” 秦月姣就等陈凡这话了，一句得勒之后，抬脚直接把田天华踢下楼。 “你，你们给我等着！” 田天华虽然一个放狠话，却不敢真做什么。 一来，他真怕陈凡和秦月姣打他。 二来，县令警告过他，不许他再惹事生，不然就不单单是革职那么简单。 悦来客楼的雅间内。 田小雨紧紧地攀爬在陈凡身上。 她已经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了。 她爱他，早就想给他一切不是吗？ 之前没有勇气，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如愿所偿吧。 第290章 第二百九十章 “小雨，你……” 陈凡微微弯下身，想把田小雨放到床上，田小雨却趁此机会咬住他的嘴唇。 “凡哥哥，求你，帮我……”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并不知道到底要陈凡如何帮她。 但是她笃定，陈凡一定知道怎么帮她。 “小雨……” 陈凡眸色微红，声音暗哑。 如此美妙的一个人儿，缠在他身上，就是圣贤，也不能做到丝毫不动心。 这一刻，他心乱了。 “家主……” 秦月姣的声音，惊醒的陈凡。 “月姣！”陈凡心一横，把田小雨从他怀里拉出来，推向秦月姣，“你带她去洗个澡，水可以放凉点。” “家主。” 秦月姣没有接田小雨。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脸色驼红，神情涣散的田小雨，然后把田小雨推回陈凡边上。 她虽然还没有和陈凡那个，但也没有愚笨到看不出田小雨是什么情况。 现在只有陈凡才能救田小雨。 “家主，小雨对你有意，你就成全她吧！” 说完，秦月姣转身离开雅间，出门时，还把房门和窗户关的紧紧的。 “凡哥哥……” 重新回到陈凡身边的田小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啃，咬，撕。 所有她能够做到的，一并用上。 事已至始…… 陈凡眸色暗沉，他捏着田小雨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我……我知道……” “真要嫁给我吗？” “嗯……” 怀中的人儿，急得像只小猪一样，拱来拱去。 “别急，马上给！” 屋内…… ……无限美妙。 ……无限热情。 晨间醒来的时候，陈凡转身，想把旁边的人儿搂入怀中，伸手出去却扑了个空。 陈凡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早已空荡荡，摸了摸被窝，发觉是冷的。 这证明，身边的人离去已久。 昨夜里那么疯狂，这会儿田小雨清醒了，恐怕是害羞吧。 陈凡也没多想，他伸了个懒腰，才坐起来。 全身舒爽！ “家主，你醒了？” 秦月姣端着一个脸盆，推门进来。 “恭喜家主，贺喜家主！” 给陈凡洗脸的时候，秦月姣的模样，看上去比陈凡还要高兴。 “恭喜我啥？贺喜我啥？” “恭喜家主，你又得了一个美娇妻呀。” “……”陈凡真是受不了这小妮了，“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吃醋？” “吃啥醋？妻子多，就证明家主你有本事呀。” “可是……我更想要你！”陈凡直沟沟地盯着秦月姣。 “……我早就是家主你的妻子了啦。” “……”陈凡想吐血，难道他说的还不够直白吗？ 你说她不开窍嘛，你摸她脸，拉她手，她又脸红，昨晚那种情况，又知道离开。 你说她开窍嘛，他跟她说荤话时，她脸不红耳不热的。 哎，算了，先处理田小雨的事吧。 洗完脸，陈凡就对秦月姣道，“月姣，等下我们吃个早饭，就去买东西，到刘姨家下聘！” 田小雨虽然有意嫁给他，但昨天晚上的事，却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发生的。 他如果现在不主动过去，人姑娘估计也不好意思找上门。 “下聘？”秦月姣笑话陈凡，“您记性又不好了是不是？现在只要女方给嫁妆，哪有男的给聘礼的。” “那是别人，算少也得买一点去，这也代表我的诚意。” “嗯……”秦月姣微微侧头，“如此也好，小雨妹子心思多，东西亲自去说倒也可以。” 陈凡来到刘氏新买的宅子时，却找不到刘氏母女。 以为是临时出门，陈凡当天下午又去，还见不到人。 眼看着在府试又要开考了，陈凡还找不到刘氏母女。 第291章 第二百九十一章 起初陈凡以为是田天华把她们藏起来，他找田天华，田天华反而跟陈凡要人。 后来找老头帮忙找,老头也没找着。 陈凡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好的两个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府试的前一个晚上。 “刘姨！” 秦月姣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啪！” 陈凡扔下手上的书，急步迎出去。 “刘姨，你和小雨这些天去哪了？我和家主找了你们好久都找不到？真是担心死了！” 秦月姣激动得眼泪都要留出来。 看到刘氏，陈凡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刘氏身后，她身后……并没有田小雨的身影。 “刘姨，小雨呢？”看不到田小雨，陈凡的心始终不落地。 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几天，也太过诡异了。 “小雨她……” “哎哎哎！”秦月姣在一旁打趣道，“家主，不过就是分别的几天吧，瞧您急得，小雨妹妹没来，肯定是害羞啦。” 陈凡讪笑。 秦月姣说的也不无道理，兴许人家女孩是真的害羞呢。 毕竟，这里不是民风开放的现代。 “月姣，那你也别愣着，赶紧请刘姨进屋。” 刘氏进屋坐下，又喝了茶后，陈凡才再度开口，“刘姨，侄儿明天还要参加府试，府试过后，定会挑个好日子，把小雨妹妹风风光光地娶进我陈家的门。” 刘氏一直未出声，她喝完茶，放下茶杯，沉默不语地看着陈凡。 陈凡被刘氏看得有些不自在。 难道刘氏是在生气吗？ “刘姨，那天晚上侄儿也是迫不得已，小雨进门之后，侄儿定不会辜负她。” “刘姨，我也会把小雨当亲妹妹，绝对不会欺负她。”秦月姣也在一旁保证。 “我知道你们都好……” 刘氏终于开口，但是她的声音，哽咽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刘姨，是小雨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现在在哪里？”陈凡连声问道。 田小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凡。”刘氏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笺，“这是小雨给你的。” 陈凡接过直接打开。 字如其人，映入陈凡眼帘的是一排工整娟秀的楷体字。 小凡哥哥，见信安好！ 未能再与你相见，深表遗憾。 但见字如面。 小凡哥哥，我身喜欢您，从三和村见到您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深陷其中。 成为您女人的那个晚上，是我长那么大以来，最幸福的时光。 但…… 我终是福薄之人。 我一切安好，匆念！ 最后，祝愿小凡哥哥，此翻科考，金榜题名，士途通畅。 看完信笺，陈凡更加懵了，“刘姨，这是……什么意思？” 她喜欢他，他也愿意娶她。 什么福薄，什么勿念勿念的。 “刘姨，小雨是不是以为我嫌弃她？你告诉她，不，我可以去亲自告诉她，我不嫌弃她。” “哎！”刘氏叹了口气，“如今说什么都晚，她已决心遁入空门，在静山庵等待剃度。” “？！” 古代女孩子的思想，陈凡真不能理解。 “刘姨，静山庵在哪里？你快快带我去！” 第292章 第二百九十二章 当陈凡赶到静山庵时，见到的田小雨，已是一副姑子的模样。 “施主！” 她对陈凡行佛礼，她看着陈凡的眼神，娴静淡然。 这一刻，陈凡也了然。 田小雨不再跟他回去了。 这应该就是现代人们所说的，完美主义者。 田小雨就是承受不了自己的不完美。 哪怕她并没有失身于陈江。 但却是以那种方法成为了陈凡的女人。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陈凡并不打算娶她。 “小雨，我知道你的心结没有打开，我尊重你的选择。” “但，我想告诉你，从这一刻起，我陈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任何时间还俗，我都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 田小雨站在静山庵的门前，望着陈凡越来越远的背影。 “小凡哥哥，有你那句话，小雨此生足矣……” 女儿出家后，刘氏对尘世也没有了欲/望，她把二十亩地捐给静山庵，自己也随着女儿遁入空门。 静山庵乃佛门清地，不便于经营铺子，刘氏把自己的两间铺子托付给陈凡。 “哎！” 秦月姣脸上还满是遗憾，“小雨妹妹怎么就那么轴呢，非要选择这样的路。”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月柔小楚，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擅自做主。” 秦月姣话音刚落，陈凡就冲着她没头没脑地大吼，把秦月姣吓得一愣一愣的。 “听到没有！” 见秦月姣不回他，陈凡吼的更大声。 他一直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今天田小雨做的决定，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如果做这事的同秦氏姐妹…… 她们不仅是他的妻子，同时也是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听，听到了！” 秦月姣吓得直打哆嗦，自从陈凡掉山沟醒来后，从未如此大声跟她说话过。 “不好意思。” 察觉自己失态，陈凡转身背对秦月姣，挑开马车帘子，凭由冷风打在自己身上。 秦月姣坐在陈凡的身后，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 “家主！” 秦月姣轻轻地把脸贴在陈凡的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腰。 “以后，无论你在任何地方，无论处于任何境地，我们姐妹一定会陪着你，就算你赶我们，我们也不走。” 在马车上的时候，气氛那么好。 陈凡还以为今晚能把秦月姣哄到床上睡，结果临入睡时，小妮子牢记自个阿奶的话。 “大考在即，阿奶说了，不能太近家主，不然会耗费家主的男人精神力。” 秦月姣哼哼唧唧的地上打地铺。 “……” 陈凡真是欲哭无泪。 阿奶呀，我真是谢谢您勒。 …… 县试已经刷下去了一大半，参加府试的人少了很多。 一个考场就可以坐下所有考生。 陈凡又睡了三天。 三天又三天。 时间转瞬而逝，又到了府试放榜的日子。 这一天的盛况，跟县试放榜那天差不多，放榜处被围得水泄不通。 “下注了，下注了，今年最后一注！”测榜人老商嗓音喊到了最高。 陈凡的名字，仍然在列。 仍然是通过和不通过两种注。 这次的榜首预测，几乎没有人买，大部分人都买了平凡的注。 当然，都是买陈凡不通过的。 他们就不信，狗屎运，陈凡能踩两次。 第293章 第二百九十三章 跟县试放榜时一样，陈凡刚刚来到放榜处，就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小凡，小凡！” 一帮县试已经落榜，但还没有回家的书生学子，突然涌到陈凡四周，把他簇拥到榜牌下方。 “小凡，别站那么远，对，就站在这里，这个位置看得清楚。” “是呀是呀，我们还想再次看到小凡你再次登上榜单呢。” 这些个书生，心里各有各法。 小部份真心希望陈凡再次登上榜单，他们好粘粘陈凡的运气。 大部份是来看陈凡笑话的。 他们也坚定地认为，陈凡不可能踩两次狗屎运！ “平安县府，放榜！” 县主簿嗓子一嚎，衙役就把通过府试名单的卷轴挂在放榜牌上。 卷轴打开，底下的民众都把眼睛睁得最大，一个一个名字的看下去。 跟县试时差不多，榜上有名的欢呼喜地，榜上无名的痛哭流泪。 但跟县试又完全不一样，毕竟参考的人只有三十个，其中大多数的心中都默念着。 陈凡，陈凡。 从第一个名字，看到最后一个名字。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就生怕自己看错了。 “没有！没有陈凡！” “确实没有陈凡，我连看了三次，都没有陈凡的名字。” “嗬~” 无数道呵气响起。 买注的人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他们终于不担心自己输钱了。 那些书生学子们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说的没错吧？陈凡就是走狗屎运，他们都通不过，他怎么通过呢。 “大家稍安勿躁！” 陈江站在人们后面，身上的青袊随风飘扬，好一副儒雅之士 等所有人目光都转到他身上时，他才继续道，“还有榜首没有公布呢？小凡的名字，说没准就在上面呢。” “陈江，你对你的侄儿过誉了，我就算他踩两次狗屎运，也不可能踩到榜首吧。” “要我说呀，县令大人说没准正在后悔着呢，之前就不应该让他通过县试，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 “没错，为了陈凡，埋没了另外一个学子。” 一众落榜的书生学子，听到这些言论时，皆是泪流满面，同时又愤怒无比，仿佛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陈凡占去了的名额。 “哎，话说陈江的名字，也还没有出现吧！” 人群中，有人大呼。 “是哦，陈江的名字还没有出现，县试他是第三名，这会儿还没有名字……” “榜首，陈江肯定是榜首。” “恭喜，恭喜！” 上次第三名，陈江又有两个儿子加持，所有的人，都觉得榜首之位，非陈江莫属，提前恭喜他。 “江贤侄！” 一大群大户人家的老爷，围住陈江，这个盛况远超于不久前村长在悦来客楼的宴席。 “多谢各位叔叔伯伯的盛意！” 陈江躬身感谢，好一副谦儒雅的模样。 他的态度，让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们更加地焦急。 中了榜首之人，态度依然那么谦逊。 必须得把女儿嫁于他。 “好狗不挡道！”嫌边上的陈凡碍事，那些人把陈凡挤到一边。 “让让让！” 放榜处，挂卷轴的衙役再度出现。 第294章 第二百九十四章 卷轴向下徐徐展开。 “砰！” “砰砰！” 接连有人摔到。 “不可能，不可能，这次一定是大人搞错了。” “陈江和陈凡，是叔侄，年龄也相仿，大人是不是把陈江和陈凡搞反了？” “没错，肯定是这样。” 面对众人的质疑，跟前次一样，县令很快命人把陈凡的卷子贴出来。 卷子上的字，写的还是差强人意，可这一次，答案不是对得七七八八，而是全对。 陈凡这次之所以全力以赴，只是想让田小雨那样的悲剧少点发生。 “从卷子上来说，陈凡榜首确实没问题，陈凡是榜首，那陈江……” “落榜了？！” 所有人都在不敢相信地惊呼！ 县试三元，外加两个儿子的加持。 这样都能落榜？ 原本风流倜傥地站在那里等人拜膜的陈江，脸色突然间煞白一片。 嘴巴里呢喃，身体摇摇欲坠。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落榜，怎么可能。 “原先通过的榜单上没有他名字，现在榜首又不是他，肯定是落榜了。” “落榜了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什么君子就是个伪君子。” 原本有多吹捧，现在踩的就有多狠。 尤其是那些想把女儿嫁给陈江的老爷们。 作为大户人家的老爷，哪一个不是人精？ 陈江的态度虽然一直很谦逊，但给他们的答复都是模棱两可。 他们明白，陈江就是故意引他们互相争斗，然后为了女儿能嫁给他，他们会出更多的财产。 陈江在一片谩骂嘲笑中，灰溜溜地走了。 “哎，陈凡，陈凡呢？” 人群中有人惊呼。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放榜处，早已没有了陈凡的身影。 在人们对陈江进行嘲讽谩骂的时候，陈凡就拉着秦月姣悄悄离开。 陈江是伪君子，而这些老爷们则是真恶人。 想攀附权贵的时候，拼命地讨好陈江。 陈江落榜了，他们骂得最狠。 陈凡早就算到，等他们骂够陈江，就会涌向他。 他有手有脚，那些老爷们的那点财富，他还真看不上。 当那群老爷们扑到悦来客楼的之时，悦来客楼三楼的雅间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此时的陈凡，已经坐在马车上出城回三和村。 府试过了的学子，成为了大庆王朝正式的童生。 接着下来就是院试，院试在荣都举行，今年和历年成为童生的书生们全都可以参考。 不过，是在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主要是让今年刚刚通过童生考试的书生好好休整。 陈凡回去的突然，而且走的还是小路。 他进村回到家门口，都没有人发现他回来。 进门时，发现秦月楚和陈二丫在院子里追打嬉戏。 县试加府试，他这一走，将近一个月。 将近一个月不见秦月楚，她竟然长高了不少，以前身高和陈二丫差不多，现在已经高过陈二丫了。 追打玩闹的两个小丫头，没注意到陈凡。 秦月楚一头撞到了陈凡身上。 穿着围裙的秦月柔，握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 “小楚，你是不是毛毛躁躁的又撞……” “当！” 秦月柔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家主！” 秦月柔朝陈凡飞奔过去，但距离陈凡还有一米多距离时，又急忙收住脚。 到底还是害羞，不好意思扑进陈凡的怀里。 陈凡一只手把撞到身上的秦月楚抱起，另一只手举起朝秦月柔张开，微笑着道。 “我是你的家主，害羞什么呢，想抱就过来抱吧！” 第295章 第二百九十五章 秦月柔娇羞地低下了头，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嫂子！” 陈二丫在秦月柔身后推她，把她推到陈凡跟前，“你就别再害羞了，这段时间，你想小凡哥哥，想到晚上都做梦喊他了。” “我，我哪有呀！” 秦月柔脸皮儿本来就薄，陈二丫这么一说，脸红啊几乎都能滴出血。 “你有，你就是有，晚上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我也听到了，四姐你不仅叫家主，还说想死家主了。”秦月楚笑着佐证陈二丫的话。 不止佐证，还加码。 “你，你们乱说。” 秦月柔跺着脚想跑开，却被陈凡一把搂住。 “让我看看，想死我的模样，是什么样子的？” “家主！” 羞燥不已的秦月柔，把头埋进陈凡的怀里，小拳头不停地捶打着陈凡，“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 陈凡放开秦月柔。 因为，他眼里的余光看到陈平夫妇了。 他们站在门外，都不好意思进来。 秦月柔跑开后，陈凡也把秦月楚放下，回头跟陈萍夫妇打招呼。 “大伯，大伯母！” “哎，回来了，这段时间累坏了吧？快别站着了，先回屋休息吧。” 陈平夫妇看到对陈凡，就像是远行归家的孩子，不管他在外边混的如何，第一时间先关心他累不累，让他先休息，然后马上张罗着弄吃的。 “大丫，月柔，你们随我到厨房，我看着小凡的模样就是赶路回来，怕是饿了。” 大伯母郑氏领着大丫和秦月柔进厨房。 陈平则和陈凡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 主要是陈平跟陈凡汇报这些天供鱼的状况。 虽然在外面不在乎，但是回到家，陈凡一直期待着陈平秦月柔他们问他成绩。 就像是出门在外的孩子，有出息了然后回家希望家人的夸赞。 所以回来之前，陈凡还吩咐秦月姣，别说他科考的结果，让家里人先问。 结果……自始至终，陈平他们都没有问过考试的事情。 哎，是原主太烂，他们是不抱希望吧。 吃饭的时候，陈凡忍不住了。 “大伯，我这次科考……” “小凡呀！”陈凡话还没说完，陈平就拍拍他，“你刚蒙学，不管考得如何，都没有关系，以后还大把机会。” “伯父，我以后不考县试和府试了。” “这就是小凡你的不对了，你不能一次失利，就放弃了呀。” “我都榜首了，县令大人应该不同意我再考了吧。” “榜首，县令也不会不让你……” 陈平突然闭上嘴，愣愣地看着陈凡。 不仅陈平表情如此，其它人也如此。 “榜——首？！” 再三确认陈凡没有说谎之后，陈平像个老父亲一样，热泪盈眶，嘴里不停的拿着，“哎，我们小凡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最激动的是秦月柔，她全身颤抖，饭碗都拿不稳。 虽然知道自己的家主肯定能考上童生，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榜首。 “这是天大的喜事，孩子他娘，再去炒几个菜！”陈平扭头激动地对郑氏道。 “哎，我马上去！” 刘氏带着大丫去厨房炒菜。 陈平则带着二丫和秦月楚，到院子里面，放过年时剩下的鞭炮。 “老爷爷你是谁呀？为什么在我家门口？” “好娃娃，老爷爷我饿了，能赏口饭给我们吃吗？” 陈凡托腮坐在厅堂里傻笑时，听到院子的大门处传来一阵对话。 第296章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稍一会。 一个一身白的老头，来到陈凡的面前。 陈凡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的老头儿。 老头现在真一身白，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胡子，白色的头发，脸也洗得白白的。 跟前几次，一身灰色麻布，灰头土脸的形象截然相反。 老头手轻捻粘着胡子，有些小得意站在那。 他在等陈凡对他的称赞。 毕竟，平常他要是这副模样打扮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怎么滴，这天还没完全黑，你就开始扮鬼吓人啦？” “我这……” 老头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双手不停地自己身上，上下晃动，“我这明明是仙骨飘飘！” “仙骨没看出来，飘飘倒是很像！ “噗！” 老头身边的仆人，忍不住笑出声。 “很好笑吗？”老头扭头怒瞪。 仆人连连摇头，用含糊不清的鼻音道，“不好笑。” “那你刚刚笑什么？” “没笑，嘴痒，忍不住发出的。” “嘴痒？我看你是皮痒” 老头突然弯身脱掉自己的鞋子，对着仆人就要…… “老头。” “老爷，凡小友要跟您说话，你要是现在不听，小心他赶紧出去！” 一见陈凡开口，那仆人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马上开口提醒老头。 “……行呀！竟然拿凡小友来压我，反了你，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老头手里的鞋子，举得老高老高，不到一秒钟后…… “凡小友，你要跟我说什么？”老头扭头一脸期待地看着陈凡，他的手里还握着一只鞋。 陈凡眼瞅着老头手上的鞋，没有作声。 “哦哦哦。”老头急忙弯身把鞋穿好。 “老头。” “哎。”穿好鞋的老头，在陈凡面前站得直直。 这画面，让一旁的陈平想起自己平进教训二丫的情景。 这白衣老头现在的样子，跟二丫差不多。 “我警告你呀！”陈凡淡淡地道，“我家有个小娘子胆子小，你就这副模样……” 陈凡又嫌弃地瞅了一眼，老头那一身白衣，“你要是吓着她！我马上……”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穿白的，白的容易脏，你手脚又那么笨，洗得干净吗你？” 陈凡话还没有结束，老头就把自己身上的白色外衣脱掉，砸到仆人的身上。 仆人：“……” 这锅背的…… 明明是你爱装，想要夸赞。 “小凡！来者是客，老先生既然来了，就让他先坐下喝杯茶吧。”陈平在一旁道。 虽然不知道老头是什么身份来历，但是他刚刚脱下的白衣料子，用得可是上好的苏锦。 年轻的时候，陈平在荣都的布庄做过伙计，认得苏锦。 “你坐吧！”陈凡这才松口。 “哎哎哎！”老头一脸的惊喜，屁颠屁颠地要坐到陈凡身边。 陈凡一个眼神之后，屁股就要粘到凳子的老头，急忙起身乖乖地坐到陈平身边。 “老先生，喝茶！” 陈平给老头倒了一杯茶，“我家性情刚直，如有得罪，希望老先生莫怪。” “哎，没有，没有！”刚坐到板凳上的老头，吓得跳起来，“小友不怪我这老东西就好，就好。” 妈呀，快别说了。 再说，要是陈凡不去荣都参加院试，他上哪哭去。 “老头，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凡放下茶杯，淡声问道。 第297章 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家捎信来，让我回去！” 说到老家的时候，老头不再是嬉皮笑脸，犀利的眸光一闪而过。 陈凡刚刚好捕捉到。 京都怕死有大事发生了吧。 外敌入侵？奸臣作乱？地方遭灾？ 嗨！ 陈凡自嘲地笑了笑。 他现在不过是一介童生，地位比一般平民高了一点点，也就仅此而已。 国家大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老子，你去哪里不必跟我汇报。” 站在边上的仆人，听到陈凡这话，感觉有一股热血冲进自己的脑门。 娘的。 实在是太爽了。 他做梦都想对老头这般说话。 哎…… 他也只能在做梦的时候说。 这样老头忍不住了吧。 忍不住也没用，仆人心里已经暗暗决定帮陈凡。 等一下，老头让他出手教训陈凡的话，他不会真打。 “我……” 老头一脸的委屈。 仆人再次受到暴击，陈凡那话，说得那么不讲情面，他以为老头会发火的，就算不发大火也会发小火吧。 结果…… 老头像只鹌鹑一样， 陈凡，我的好小凡呀，你一定要继续往上考呀，我往后过得舒不舒坦，就全仰仗你了。 “就是想在走之前，再听听凡小友给我作几首诗。” “做诗呀……” 陈凡久久未往下说，老头急得眼都红了。 “凡小友，你就再给老爷作几首诗吧。” 这是陈凡遇到这两个老家伙以来，仆人第一次和老头站在同一线上。 仆人心里痛，他不站不行呀。 老头真就是一个诗痴，这些天来，他除了吃饭睡觉，其它时间就抱着陈凡给他写的那些诗句，翻过来覆过去的读。 每读一句，就在那里感慨半天。 回京之路那么远，老头要是没有新诗读了，那遭殃的可是他。 最后，老头得到了三首李白的诗，吃了一顿饱饱的晚饭才离开。 …… 送走了老头，送走陈平一家后，陈凡的心情更加的愉悦。 总算可以安静下来跟自己的妻子们说说家常了。 之前不曾知道，分别将近一个月，他是那么想念这个家。 尤其是秦月柔那张精美绝美的小脸庞，以及绵言细语的声音。 这个时候，秦月柔还在厨房里忙活。 鲜艳妍媚，肌肤莹透，杨柳细腰，绰约多姿。 这几个月来不错的伙食，让秦月柔长得比陈凡刚刚穿越过来那会娇艳多了。 陈凡情不自禁地走进厨房。 “月柔！” “家主！”听到陈凡的声音，跟往常一样，秦月柔立即停下手中的活。 但跟往常又有一点不一样，说话的语气，依然温柔如绵，眼神却不似之前那么明媚。 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幽怨，她看了一眼陈凡，就低下头。 陈凡走进她的时候，她甚至小小的退开。 虽然很细微，但是陈凡能感觉得到。 起初，陈凡以为是分别了一段时间，秦月柔害羞来着。 可到了临睡前，他发现秦月柔还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陈凡百思不得其解，他刚回来那会，秦月柔不是这样的呀。 说梦话被秦月楚讲出来时，她还羞涩不已地扎进他的怀里，那副小鹿乱撞的模样，可不是装的。 怎么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完全变了呢？ 第298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月柔。” 陈凡轻轻地唤了声给他铺被窝，都站在离他最远的秦月柔。 秦月柔美眸微抬，目光在陈凡脸上等留不到一秒就低下头，“妾身在，家主有何吩咐？” 无论是语气和态度，都无法挑剔。 但是…… 陈凡就是感觉不得劲。 太过于客气了，不像夫妻，更像是侍候自己的丫鬟。 顺从，但疏离。 秦月柔之前对他也有过这样的态度，那会儿他刚穿越过来，原主把她卖给怡春院。 那个时候的她，对他又怨又恨又怕，那样的态度实属正常。 可是现在…… 陈凡努力地回想了一遍他出去参加科考之前，以及回来之后所有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 越想越迷茫。 他没有做过任何对秦月柔过份的事，也没有说过任何重的话。 “家主，你有什么事要吩咐妾身的吗？” 见陈凡不作声，秦月柔又问了一遍。 “哦……” 叫她只是想测试心中的疑惑，并没有什么事。 “帐本呢？拿来给我看看吧。”陈凡随便找了个借口。 没过一会，秦月柔就端来一张小炕桌，把帐本放在上面。 “家主，您要的帐本！” 陈凡看着一边说话，一边把煤油灯的灯芯拨到最高的秦月柔。 嗨！ 陈凡忍不住暗自自嘲。 人小丫头没变，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她还是很在乎他嘛，把灯芯拨那么高，是因为他曾经跟她说过，光线太暗看书写字的话，对眼睛不好。 陈凡这头刚放宽心，秦月柔那头就起身离开，陈凡看了半个小时帐本，除了陈凡问她话，她答，就没有过多余的一句话。 作为一个小财迷，以前陈凡看账本的时候，她一定会在旁边兴高采烈地说他们现在挣了多少多少。 铺好了被窝，秦月姣带秦月楚出去洗漱，明明已经洗漱了的秦月柔却也要跟着出去。 “月柔！”陈凡抓住要出去的秦月柔。 “家主，您还有何吩咐？”又是那种温顺，却疏离的神情和语气。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凡忍不住问。 “谢谢家主关心，妾身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么客气的话都说出来了，她还没什么？ “家主，对不起！”秦月柔弯身朝陈凡福了福身子。 “嗯？”陈凡精神一震，她终于要把原因说出来了吗。 “你做了啥事对不起我？” “家主，我……” 陈凡已经从秦月柔的眼里看到了冲动，但仅仅是一瞬间，那股冲动转瞬即逝。 “三姐跟小楚怎么那么久？家主，妾身去看看，尤其是三姐，不知道还要给家主你暖被窝吗？”” 秦月柔突然转移话题，趁陈凡没注意的时候，她把手从陈凡手里挣脱跑出去。 陈凡看着秦月柔逃跑般的背影，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 秦月柔扭头离去的那一刻，秦月柔落寞的眸色，陈凡瞧得一清二楚。 现在他们的生活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对她们的态度，陈凡也自认为不错。 她到底在落寞什么？ 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她又在避什么？ 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 夜里。 陈凡突然从一场梦中醒来。 醒来习惯地抬头看看炕另外一边的秦氏姐妹。 秦月柔……不在炕上？ 第299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 秦月柔算是秦氏三姐妹当中，睡眠最好的人，且睡前和睡后反差最大。 她鲜少夜醒，睡相极其不好，还爱蹬被子，陈凡穿越过来后，每天晚上都要帮她盖一两次棉子。 现在却不在炕上。 她去哪里了？发生了什么事。 陈凡急忙下炕跑出去。 今天晚上的夜色特别深，没有半星月光，院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看到。 陈凡第一时间跑到厨房。 房里静悄悄的，除了锅碗瓢盆，并没有秦月柔的身影。 陈凡又跑到鸡舍。 除了厨房，平常秦月柔最爱去的就是鸡舍。 秦氏姐妹爱吃鸡肉，家里隔三差五就会杀一只鸡，但是陈凡当初在虎头山猎回来说留下来生蛋，给秦月柔补身体的那只野鸡，秦月柔一直不准秦月姣杀。 秦月柔每天看着那只鸡，心里就觉得幸福满满。 陈凡今天回来不久，秦月楚就偷偷告诉他，陈凡离开的这二十多天里，秦月柔一天要去看那只野鸡很多遍。 她就是太过于想念陈凡，又怕打扰陈凡，影响他考试，她强忍着去县城的冲动，所以只能寄情于那只野鸡身上。 有一个对自己如此深情的美娇妻，哪个男人不感动呢。 陈凡本来还想着送走老头和陈平一家后，和秦月柔呆在一起，和她说说话。 哪知，老头和陈平他们走后，秦月柔就开始躲着他，时不时的，还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把陈凡弄得一头雾水。 鸡舍那里仍然没有秦月柔的身影。 陈凡有些着急。 这三更半夜里，一个弱女子，能跑哪里去。 秦月柔那双略带幽怨的眸子，一直在陈凡大脑里晃，把他晃得心神不宁。 这个时代的女人，如果遇到想不开，做事都很决绝。 田小雨做姑子，陈金香…… “遭了！” 陈凡拔腿就往后山跑…… 大约一个小时后，陈凡回来了，他的神情更复杂。 焦急中又有些许的轻松。 轻松是他在后山没有看到秦月柔，他连山谷底下都跑了一圈，都没看到秦月柔的身影，这就证明秦月柔没有自杀。 焦急是仍然没有看到秦月柔。 她到底去哪里了？ 陈凡快步走向主卧室，他打算把秦月姣和秦月楚叫起来，一同寻找秦月柔。 “啪啦！” 准备推门进卧室的陈凡，突然听到侧房有声音传出来。 当陈凡举着媒油灯走进侧房时，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把他弄得像个无头苍蝇地寻找的人儿，这会儿正在侧房里抱着一个酒坛喝酒。 陈金香差点跳崖，和田小雨的突然出家的事，弄得陈凡现在心里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一见不到秦月柔，陈凡就以为她想不开。 “家主？” 秦月柔抱着酒坛子，小脸儿驼红一片，她睁着一双醉眼迷糊的眼睛看着陈凡，既而又摇头嘲笑自己，“哎，我想什么呢？家主现在这会儿正在睡觉呢，他怎么会来这里。” 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娇躯，显得更加的娉婷婀娜。 “这幻影吧，幻影我也喜欢。” 秦月柔起身，抱着酒坛子朝陈凡走过来，结果还没走出一步，人就开始踉跄。 “你这是喝了多少？”陈凡快步上前，扶住秦月柔。 秦月柔就像是八爪鱼一样，顺势攀缠而上，贴挂陈凡的身上。 “你说，你为什么要八姐姐，要田姐姐，却一直不肯要我？” “你是不是嫌弃我？” 挂在陈凡身上的秦月柔，满脸幽怨地看着他，呜呜的哭诉起来，控诉陈凡不和她那个。 第300章 第三百章 “啊？” 陈凡看着怀中，酒醉后控诉他不和她那个的小女人，心里既无奈又气，而且这气是不打一处来。 敢情，她突然疏离他，是因为吃醋。 就说嘛，他送陈平一家出去之前，她还好好的，等他转身回来，态度马上变了。 估计就是他送陈平一家时，秦月姣和她说了田小雨的事。 但是。 这小妮子的醋劲也太大了吧，跟个醋坛子似的，打翻后，再自个儿碎成了渣渣，三更半夜起来喝闷酒。 “胡闹！” 陈凡用食指猛力戳了一下秦月柔的头，“什么我不肯要你，你这个破小脑袋在想什么呢？” 他不过是心疼她还小，想等她再长长而已。 不想她置身于危险中，才强压下要她的想法。 就是八妞，陈凡现在都暂时不让她受孕。 在这个医学极其落后的古代，说女人们生小孩，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遇，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 他穿越过来，不过短短几个月，村里就有两个女子因难产而死。 因为太过于迷信，加上现在男少女多，难产而死的女子，不仅得不到同情，还落下一个不吉的罪名，就被夫家用张凉席抬出去，往乱岗坟里一扔，就完事。 “您就是不肯要我，您就是嫌弃我。” 秦月柔酒量不行，酒品也不行，嘟着被酒精刺激的红唇，嘟嘟囔囔地继续控诉陈凡。 “傻瓜，我真没有嫌弃你，我只是……” 醉得迷迷糊糊的秦月柔，哪里听得进陈凡的话，她突然放开陈凡，一边扯自己的衣服，一边极为不服气地道。 “明明八姐姐，田姐姐有的，我也有，我不仅有，还比田姐姐的……” “月柔！” 陈凡抓住秦月柔的手，把她扯下的衣服给她拉上，脸色低沉，“不要玩火！” 秦月柔身材比田小雨好，陈凡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看着瘦瘦弱弱的，但是不该瘦的地方，一点都没瘦。 “玩火？” 酒醉的秦月柔，就是一只小妖精，张着懵懂单纯且迷糊的眼睛看着陈凡。 纤细的指尖，在陈凡的胸膛滑上滑下，小脑袋晃来晃去，“我现在又不在做饭，不玩火。” “再说了……” 秦月柔猛地贴近陈凡。 软绵温热的触感，立即从胸膛处迅速蔓延至全身。 陈凡感觉喉咙发紧。 “不要说了，你喝醉了，我抱你回去主屋那边睡。” “不！”秦月柔猛地摇头，小脸儿满是不乐意，“我话还没说完呢，不许打断我。” “好，那你说，说完我们回去！” “我想说，家主您比火好玩……”秦月柔媚眼如丝，细纤的手指，已经越过身上的单衣，溜进陈凡胸膛的皮肤上，沿着肌肤的纹理慢慢延深开去。 陈凡看着怀中，七分酒醉，三分耍赖，但又媚惑无比的小女人，眸色一降再降。 他贴近秦月柔的耳边，声音暗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兴许是陈凡突然凑到耳边说话，把秦月柔吓到了吧。 原本趴在陈凡怀里的秦月柔，突然坐直，但是酒醉的她，哪里坐得稳，坐直不到一秒，人就摇摇晃晃地往后倒。 “小心！” 陈凡伸手拦腰接住要往后倒的秦月柔。 这腰…… 真是盈盈细腰，不足一握呀。 第301章 第三百零一章 “唔……” 被拦腰抱回来的秦月柔，顺势而上，用嘴堵住陈凡的嘴唇。 “家主。” 看到陈凡不动，秦月柔的胆子更加大了。 柔绵软糯的樱唇在陈凡的嘴唇上，来回轻辗。 “您真的不喜欢柔儿吗？可是，柔儿现在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呀。” “家主，我确实没有田姐姐那么好，田姐姐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我只是一个小农女，我……” 陈凡挑起秦月柔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知道吗？在我心中，你们每一个人都一样，都是我的好妻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那家主你为什么不要我？” 橘黄色的煤油灯灯光下，秦月柔精致的小脸，朦朦胧胧，原本洁白的皮肤，在洒精的作用下，红得像朵娇艳的玫瑰花。 谁看着，不想咬上一口。 “谁说我不要你！”陈凡的手在秦月柔背上婆娑，声音沉到极点，“我告诉你，开弓没有回头箭，等下可别……” “谁要你回头！” 陈凡的嘴，再度被那两片软糯的唇堵上。 ……陈凡突然感觉，秦月柔好像没有那么醉。 哎，管他！ 陈凡抱着秦月柔倒到身后的炕上。 秦月柔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狡黠。 她确实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醉，今夜之事，不过是仗着五六分的醉意，做了她一直想却不敢做的事。 从陈凡变好之后，她一直想为陈凡生儿育女，除了这样，还有一件事让秦月柔耿耿于怀。 就是自从陈凡挣钱后，村里那些眼红的陈凡，见不得陈凡好的人，又从其它地方开始黑陈凡。 背底里一直传陈凡不能生育，说他挣再多钱有什么用。 这一夜。 过得比和田小雨那一晚还要疯狂。 喝了酒的秦月柔，跟温婉柔美完全沾不到一块。 …… 陈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天睡到那么晚才醒来。 陈凡睁开眼睛，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床上那一抹樱红。 有个小女人，昨晚…… 陈凡本能地低头看怀中的人儿。 “家主，早安！” 秦月柔早已醒来，她的头枕在陈凡的肩窝里，那一句‘家主，早安！”，叫得娇柔慵懒。 成为女人的她，更加的明艳动人。 陈凡瞧着心动不已。 “家主，四妹，你们醒了吗？” 门外，传来了秦月姣的声音。 “三姐！” 一听到秦月姣的声音，秦月柔着急地想起身，却被陈凡摁回炕上。 他现在饿了，想吃小羊羔。 …… 陈凡起床没一会，家里就来人了。 他成为府试榜首的事，已经传回村，人们纷纷来给陈凡祝贺。 “你们说，三清观道长说的陈家大贵胄，会不会是陈凡。” “也有可能哦，陈凡第一年参加科考，就考了个榜首，说他是大贵胄，也不是不无道理。” 有人说陈凡是大贵胄，也有人不看好。 “虽然是榜首，但是我觉得说陈凡是大贵胄，我还是保持怀疑，毕竟三清观的道长也说了，陈家的这个大贵胄，可是个多子多福之人，他的子孙将来还都成为大庆王朝厉害的人物。” “别说儿子了，陈凡现在还一个女儿都没生出来呢，秦氏姐妹也嫁进来一年多了吧，没一个肚子有动静，陈凡会不会……” “嘘！别说这个。” “是呀，不说这个，陈凡现在考过榜首，已经是非常非常厉害了。” “是的，是的，有两个儿子，之前还那么被看好的陈江都没考上呢。” 坐在角落的陈江，静静地听着，看着这一切。 慢慢地，嘴角处勾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陈凡是榜首？ 等一会，会有一个很大的‘惊喜’哦。 第302章 第三百零二章 府试榜首。 别说是三和村百年来首位了，就是黎平镇也是百年首位。 来祝贺陈凡的，不仅是三和村的，还有周边村落镇邦的，乃至于平安县县城里的。 一句话概括起来，就是平安县除了县府那几个身居官职的人没来，其它有钱有地位的人都来了。 有想来巴结陈凡的，有想来借机拉拢陈凡的，但更多的是好奇。 毕竟陈凡早因为那副‘单身狗’对联，字丑不如几岁孩童，县试定为末位者之事，而臭名远扬。 就是这么一个臭名远扬之人，竟然摘得榜首。 谁会不好奇呢，都争着来看看陈凡是长得什么模样。 陈凡摘得榜首，最为兴奋者，当属黎平镇的新里正莫弘文。 他新官刚上任，自个镇的学子就摘了榜首，可见他气运有多通旺，以后陈凡要再高中，那他作为陈凡的里正，身份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升官加爵，自然不在话下。 一大早，莫弘文就亲自来到三和村，他还从自己的私帐里划出银钱，在三和村村口的大槐树下的空地，大摆宴席，宴请四方宾客。 “小凡！小凡！” 开席的时候，作为今天的主角，陈凡马上被莫弘文抓到了主位桌上。 那个主位桌，和别的桌有几米的距离，平台也比别的桌高一些，坐在那一桌的人，想不成为焦点都难。 莫弘文拉着陈凡的手，面向着主桌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村长钱正阳也在莫弘文的提示下，来到陈凡的身边。 陈凡站在中间，左右两边是里正和村长。 “各位……” 莫弘文一出声，原本喧闹不已的人们，立即停下来，目光一至地聚集在莫弘文身边的陈凡身上。 认识陈凡的人，脸上隐隐有自豪之色，他们的心里大抵就是。 看，他就是今年的榜首，我早和他认识。 不认识陈凡的人，则是满脸探究和疑惑。 此人就是榜首？身上的书卷之气，委实是少了些，如果不是莫弘文拉着他的手，哪里想得到他是个读书人。 他的形象与之前那个臭名倒是很吻合。 这样的人，竟然摘得榜首…… 县令大人真的没有搞错吗？ 虽然县令已经命人把陈凡的卷子挂出来，但是很多人仍保持怀疑的态度。 尤其是周边镇村寨来赴宴的书生学子夫子们，输给陈凡，他们极为不服气。 “这位，就是今年我黎平镇三和村，摘得府试榜首之位的陈凡！” “恭喜，恭喜！” “贺喜，贺喜！” 纵使心中不服，但既然是在人的宴会上，面子还是要给的，人们开始纷纷恭喜祝贺陈凡。 来参加宴席的其它镇里正，心境和那些酸里酸气的书生学子们不同。 他们羡慕死了莫弘文和钱正阳。 莫弘文新官刚上任，就捡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好处。 不管将来陈凡是否能不能高中，反正莫弘文吉官的名头，已经拿得稳稳的。 在这个科学不发达的封建社会，天子尚信鬼神，更何天子的臣子呢。 以后的晋升之路，莫弘文比别的里正顺利得多。 毕竟，谁不想自个身边有个吉利气旺之人呢。 第303章 第三百零三章 钱正阳的喜悦，和莫弘文暴发户似的喜悦完全不同。 他是压抑多年，终于一朝翻身的巨喜。 没开席之前，在陈凡家的时候，年已半百的钱正阳，一直拉着陈凡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 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不容易呀，不容易呀。” 在陈凡之前，三和村百年来，只有一个钱永年考上童生，而且还是在末位勉强考上的。 周边村落的村长，多年来一直对钱正阳冷嘲热讽，笑话他就算花大价钱请了钱夫子到三和村授课，三和村的男人们仍然是废物。 后来三清观的道长暗指陈江将成为大贵胄后，周边村的村长对钱正阳嘲笑和打压收敛了一点。 但也仅仅是一点。 毕竟，谁知道三清观道长的预言能不能成真。 陈江落榜的消息，比陈凡摘榜首早一步传回村里。 听到消息之后的钱正阳，仰天长啸，哀叹质问上苍为何对三和村如此苛刻。 那些冷嘲热讽，钱正阳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也没法捂人嘴，当没听到就罢了。 但是别村的打压，他就没法不当回事。 因为那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整个三和村的事。 三和村为什么比别村的穷，是田少吗？是山少吗？ 并不，相反的，三和村的田和山，都比别的村多，三和村之所以比周边村穷，关键就是水源。 三和村和周边的灵村、胡村、龙头村、龙尾村，同属一个山脉，同靠一个水源。 那就是经流五村的龙源河。 虽然每个村的山谷里都有水泽（山湖），比如当初陈凡抓鱼的水泽，但是规模不大，村里的田地，主要还是靠经流过村的龙源河。 雨水充沛的年份还好，大家都有水用。干旱的年份，五个村为了争龙源河里的水，从骂战到武斗。 铁锹、锄头、镰刀、扁担，呼啦呼啦地围上去大打出手，大家情绪都格外的激昂，出手的时候根本没有留余地。 每次出现这种几个村的团殴，都会死伤十几二十号人。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县令想出了一个办法，干旱的年份，按男丁比例，哪个村考上童生的人最多，哪个村接水的时间越长，依次往下推，童生最少的村，接水的时间最短。 三和村就是接水时间最短的村落。 现在陈凡摘得榜首，一个抵几百人，再遇到干旱，三和村就成为接水最长的村落。 这也是为什么，陈凡摘得榜首的消息传回村后，很多村民去到陈凡家，跪拜他的原因。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陈凡拱手谢过众人后，便扭头低头问里正和村长可以开席了吗？ 今早起来后，就一大群人涌进他的家。 他的妻子们一直忙着招呼来恭喜他的人，到现在还粒米未进，尤其是秦月柔，昨天晚上消耗那么大，现在站着都有些虚。 除了心疼自个妻子，陈凡本身也不怎么喜欢这种场面。 这些恭喜他的人，都不见得是真心恭喜他。 如果一个月后的院试，他落榜了，这些人今天怎么恭喜他，到时就怎么踩他。 第304章 第三百零四章 “小凡，现在开席尚有些早，底下学子们也期待你跟他们分享你的读书心德。” 其实莫弘文不是想陈凡多说话，而是他自己想多说话。 里正莫弘文不想那么快开席，感觉自己还没说什么话呢，这种场面，他作为里正，场面话怎么能少呢。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顺莫弘文的意。 但站在莫弘文面前的不是别人，是陈凡。 “大人。” 陈凡讪讪地挠挠头，“我昨个儿读书入了神，读到天差不多亮，精力耗费的有些大，现在……” 陈凡又很不好意思的轻捂肚子。 村长钱正阳在一旁默默点头，刚刚陈凡提出想提前开席的话时，他心里还暗暗着急。 这孩子聪明则聪明，但是人情世故这方面有些欠缺呀。 他现是榜首，是童生了没错，但是站在他身前的是里正。 里正虽然是个芝麻小官，但也是个官，这场宴会还是他还从自己的私帐划银钱出来举办。 陈凡再怎么不喜，也不应该驳他的面。 现在陈凡搬出读书的理由，莫弘文听了，不仅不觉得陈凡在拂他的面子，还觉得陈凡是对的。 毕竟一个月后，陈凡还要到荣都继续去参加院试，到时考个秀才回来，不比莫弘文现在多说几句来的强吗？ 如果还能像府试那样高位中秀才，那就更加不得了。 莫弘文吉官的名头，就更加的响当当。 “读书好呀，读书好呀！”莫弘文连连点头，“读书确实是耗费好大的精力，既然小凡你饿了，那我们就开席吧。” “等等，大人，我能不能先请我的家人上来？” “可以，可以！” 莫弘文看着跑下主桌的陈凡，摸着胡子满意地点点头。 这小子有点憨憨的，读书又勤快，以后到是方便他拿捏。 这种场合，女人是不能上主桌的，所以陈凡说请家人上来，那肯定是请家里的男性长辈。 陈福站在下面，一脸的期待，陈凡家里的男性长辈，不是他又是谁呢。 他是陈凡的祖父，是榜首陈凡的祖父。 陈福已经开始幻想等一下陈凡把他请到主桌上边时，享受众人羡慕的目光。 陈凡离陈福越来越近，陈福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他悄悄地挪动脚步，主动往陈凡靠近。 陈凡和陈福只有一米距离了。 “凡儿……” 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陈凡快速地从陈福身边掠过，迳直走到陈平面前。 “大伯。”陈凡朝陈平微微弯身行拱手礼，“请您上主桌。” “不不不！”陈平慌乱成一团，“我何德何能啊，我又不是你父亲……” “在小凡的眼里，大伯您就形同父亲。” 陈平的年纪和陈凡现代的父亲相仿，这些日子以来，陈平也视陈凡已处，对他的关心和爱护，绝不亚于一个父亲。 看着被陈凡请到主桌的陈平，陈福的脸色难受到了极点。 “爹，不要不高兴，孩儿告诉你，幸亏陈凡没叫你上去！” 陈福身边的陈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在说什么？”陈江落榜以后，陈福对他说话的语气不像从前那么好。 “爹再等等就知道了，总之不会等太久，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陈凡他蹦达不了多久。” 第305章 第三百零五章 “你到底在说什么？” 陈福盯着满脸阴笑的陈江，一脑子的疑惑。 陈江不会是落榜后，脑子不好了吧。 每年春试过后，都有一些落榜的书生学子发疯。 “江儿，虽然今年你失利了，但是县试三元并不差，你不要放弃，明年再接再厉，肯定能考上。” 陈江落榜，陈福很失望，但是陈江就此疯的话，也是陈福万万不想看到的。 而且…… 陈福还是坚信，三清观道长说的陈家大贵人，是陈江不是陈凡。 因为三清观道长还说了。 陈家的那个大贵人，多子多福。 陈江有儿子，陈凡没有。 这年头，生儿子比科考还难。 秦氏姐妹都进门一年多了，肚子还跟刚进门那时候那么平，半点动静都没有。 说一个妻子肚子不大，可能是那个妻子的问题，但是每一个妻子肚子都不大。 那就极大可能是男人的问题。 陈福是不相信陈凡能生儿子的，就算他能生出儿子，也不大可能生出几个儿子。 而陈江，现在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娶多几个，再努努力，三四个儿子完全有可能。 “爹！”陈江嘴角微勾，“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有疯，陈凡他蹦达不了多久，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你等着瞧吧。” 陈福侧头看向陈江。 此时的陈江，表情虽然有些阴恻恻的，但是脸色正常，目光也有神，确实不像要疯的模样。 “江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 “嗯！是知道了一件事很有趣的事。”陈江说话时，目光一直在坐在主桌的陈凡身上，满脸的期待。 期待着他嘴里所说的好戏。 女人桌上。 秦氏三姐妹的待遇，跟上次在陈江家的家宴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氏以及陈家几位婶婶，争先恐后地给她们夹菜，讨好她们。 张莲花在一旁，酸里吧唧的脸色还有些臭。 以前这种场面，宠儿都是她。 毕竟她生了儿子，给陈家涨了脸面。 “是呀！”张莲花突然也往秦月柔和秦月姣碗里夹菜，“月柔月姣妹妹，你们是多吃点。” “哎，以前你们没得吃，肚子接不住男人给的福气，这几个月我看小凡天天往家里买肉，你们的肚子还是没有接住男人的福气。” “这段时间村里的闲言细语都出来了，竟然说妹妹们是只会吃不会下蛋的鸡，我思来想去，肯定不是妹妹们不能生，而是吃的还不够多。” 张莲花这一顿噼里啪啦的，除了揭秦月柔和秦月姣以前的伤疤，还借别人的话说她们是不能下蛋的鸡。 “行了，你少说两句！” 周氏瞪了一眼张莲花，其实她也不是真心责备张莲花，她只不过是借张莲花立威而已。 看吧，就算张莲花她再嚣张，还不是她一句的事。 你们秦氏姐妹要识相，要在陈凡面前多说他们两个老人的好话。 周氏之前馋陈凡家的肉呀，现在不仅馋肉，也馋陈凡的身份地位。 童生的祖母，那她以后在村里，就可以和钱永年的娘一样，走路都能带风。 第306章 第三百零六章 “你婆母说的对，今天是大喜之日，提不快的事，就是莲花你的不对了。” “没错，接男人福气这事，有些人快些，有些人慢些，有些人慢也能生出儿子，你看村头老王的媳妇，嫁过来十年了，上个月不也生了个儿子吗？” 边上几个陈家的老婶婶也纷纷指责张莲花。 张莲花生了儿子后，张扬又嚣张，家族中每次有这种聚会，张莲花总会有意无意的暗讽刺，那些没生儿子的小媳妇。 不仅那些小媳妇心里憋屈，就是那几个老婶婶心里早也不舒服了，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了一顿张莲花。 因为不爽张莲花太久了，那几个老婶婶说得越来越多，语气也越来越重。 “不要以为自己生了儿子，就什么话都能说。” “场合也不看，就很不懂礼数。”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月姣和月柔道歉！”怕事态再发展下去，惊扰到男人们，周氏连声让张莲花跟秦月姣和秦月柔道歉。 “娘！你让我和她们道歉？我怎么能……” 张莲花感觉自己跟什么人道歉都可以，就是不能跟秦月姣和秦月柔道歉。 她是她们的婶婶呀。 再说，秦月姣和秦月柔的命那么低贱。 “怎么？你要顶撞婆母吗？” 周氏的脸色黑沉，张莲花就算是生了十个儿子，她也是婆母。 在这种封建社会，婆母的地位绝对不容许挑战。 只要周氏一句不孝不敬的话落到张莲花的头上，陈江就得休妻。 “儿，儿媳不敢！” 张莲花急忙低下头，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秦月姣和秦月柔道歉。 道歉的同时，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到男人桌那边的陈江身上，眸光有那么一丝丝的幽怨。 不管是什么时代，什么时空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受了点委屈，哪怕那个委屈是自己作出来的，最后都能怪到自己男人身上。 张莲花怪陈江，是因为陈江告诉他。 陈凡今天要完蛋了。 可她等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陈凡要完蛋的苗头啊。 陈凡依然是众星捧月地坐在主桌上，他的女人们，也一直在享受着众女人们艳羡的目光。 而她，却被婆母教训，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跟秦月姣和秦月柔道歉。 张莲花现在都有点怀疑，陈江是不是自己科考失利，然后出现的癔想。 …… …… 从无人问津，到众人羡慕。 这一顿饭，秦月柔吃得很不适应，甚至有些不安，感觉心里莫名其妙的慌慌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秦月柔也说不上来。 曾经有人说，相爱的夫妻，心灵会相通。 坐在主桌上的陈凡，心里也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不安与不适。 为了屏蔽掉这种不安不适，落座后，陈凡就没在说什么话，他不停地喝酒吃菜。 菜就不说了，大庆王朝的人大概没有做菜的天赋，好好的材料，做得如此糟糕。 不过，酒还行。 度数不算高，味道甜糯醇香，这种口感的酒，要放在现代，二两装的一瓶，估计得炒到几千块。 “哒哒哒！” 就在陈凡品酒暗赞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那马蹄声雄壮有力，一听就知道是官马。 第307章 第三百零七章 望着那一排浩浩荡荡的人马，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 宴会里就算是见识多广的吴家老爷，也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身穿铁甲士兵依次向两边排开， “哒，哒，哒！” 一匹膘肥体壮的官马，从士兵后边缓缓地走出来。 官马上的青年，二十出头，蓝衣高帽，一看就来头不小。 从身上那套蓝色的官服，和头上那顶帽子，就知道他的官级比县令要高出许多。 陈凡看向那青年时，那青年也刚好看向他。 四目相对间，马上的青年率先有反应，他神色微顿。 一个平民，与他对视，竟不慌不惧不乱。 这还是他上任以后头一回遇到。 所有人都在疑惑，这是哪个大人物来了？ “大，大人！” 坐在陈凡身边的莫弘文就像是被触电了般，猛地站起来，然后膝盖一屈,扑通的一下就跪在地上。 “跪下，快，你们通通都跪下。” 跪下的莫弘文扭头急急地提醒陈凡他们。 而主桌下的民众，早在莫弘文跪下的那一刻跟着跪下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青年是什么来头，但是青年的阵仗那么大，莫弘文又马上跪拜，跟着拜肯定错不了。 不拜的话，还有可能吃不敬之罪。 主桌的其它人相继跪下。 “小凡，你怎么还愣着，赶紧跪下呀！”见陈凡没有跪，莫弘文一脸的焦急。 陈凡是他管辖下的童生，如果陈凡得罪了马背上的那位，他也吃不完兜着走。 “哦~”陈凡淡淡地瞥了一眼马背上的青年，目光回到莫弘文身上时，又变得憨憨的，“大人，他是谁？” 莫弘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那……为什么跪？” “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那身官服我认得，从四品官服，比县令大人的九品，高了四个半的官职。” “哦~” 陈凡又点点头，“那要是一品遇到从四品就不用跪了吧。” “那当然不用，别说一品了，这从四品见着正四品都得跪着。” “好的，大人，我知道了。” 陈凡点点头，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的时候，手轻轻地放在右腰处。 那里挂着一枚金色的腰牌。 是老头偷偷留下来的，夹带在送给秦月楚的零食里面。 老头还留了一封信给他。 见到金牌就等于见到他本人，在整个大庆皇朝，除了王爷，还有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不需向任何人下跪。 老头最后还注解了一句：不需向任何人下跪。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不准陈凡带着腰牌给人下跪，不然就是侮辱他。 这个注解，倒是很符那老头的性格。 “哎，小凡，你怎么又坐下了？快点跪下呀。” “我……” “哒哒哒！” 陈凡的声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村外，又有一对官马进村。 这次来的人，在场的很多人都认得。 他是平安县县令卢成光。 卢成光策马从村外匆匆赶来，离那青年还有五米的地方，他从马背上跳下，跑至青年的马前跪下，对着青年双手高叠抬起行礼，“平安县县令卢成光，拜见少尹大人！” 少尹？ 第308章 第三百零八章 陈凡的大脑里过了一遍几天前刚刚读完的《大庆朝志》。 说简单点，《大庆朝志》就是类似于现代初中的地理和历史课本的结合体。 上面介绍了大庆王朝历朝历代的君主，以及大庆王朝各地的基本情况。 大庆王朝，一共十都（du）一京。 都（du），就是类似于现代的省。 都里面最大的官员叫知府。 知府底下有少尹、同知、通判等官员。 马背上的这个少尹，就是荣都除去知府后，最大的官。 年纪轻轻，如果不是靠关系，自己干上去的话，他定有非凡的能力。 “卢成光！” 那位少尹，高高地冷瞥了一眼平安县令卢成光后，手微微抬起，往主桌上的陈凡一指，“他就是你县本次府试榜首吧。” 春风拂面而过，把少尹的那套湛蓝色的官服，微微吹起，也更显得他威风八面。 卢成光连忙回答，“大人，他是！” 陈凡注意到，就在卢成光确冤枉陈凡是榜首时，少尹身后马车上的人把马帘子挑开了小许。 没看到马车上的人长什么模样。 但是陈凡很肯定，马车上的人也是冲着他来的。 “我听说，他蒙学不到三个月，就参加春试，然后一举得夺得榜首之位。” “正是！” “啪，啪，啪！”少尹大声拍手，“厉害，厉害，真是天才呀！” “哪里，哪里，比少尹大人您当初逊色多了。” 卢成光话虽然谦虚，但是内心里倍感自豪。 陈凡是他县里的学子，陈凡厉害，他作为县令自然也沾光。 这个少尹名叫李昌，原都安县人，当年李昌第一年参加科考，就夺得都安县的榜首，然后一路考到的殿试，位列当年殿试甲榜第九名。 同年就被派回荣都任职，次年治水有方，让荣都几十万人免于遇灾。 此事过后，大庆当朝皇帝龙颜大喜，上任第二年李昌就从八品协理升到从四品少尹，年仅二十三岁的李昌从此成了荣都二把手。 这是大庆王朝，建朝两百年多来首位晋级那么快的官员，同时也是大庆王朝最年轻的从四品官员。 都安县出了李昌后，原本都安县的县令，也跟着平步青云，升到别的都做了通判。 卢成光心里期盼陈凡一举高中，别说做通判，就是做过八品的协理都不错呀。 他这个年纪，身后又没有大山靠，想靠自己晋升，已经完全不可能。 李昌没有接卢成风的话，他不出声，卢成光不敢再说话，其它人更是不敢。 现场明明有几百号人，却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李昌的目光一直扎在陈凡身上，眸子里面有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 那位大人，英明一辈子。 却这么轻易被骗了，他到底是老了。 卢成光眼里的余光，时不时地看向神坛上的香，他刚刚说话的时候，还有小半截，现在已燃尽。 可李昌还是没有说话。 “大人，您莅临本县并亲自来到三和村，是否有关于陈凡？” 跪得的脚麻体虚的卢成光，忍不住壮起胆子问。 “嗯。”李昌微微点头，“我荣都出了此等天才，本少尹怎能不来。” “小凡！” 卢成光朝陈凡招招手，“快快过来见过少尹大人。” “来人！” 李昌的声音，紧随卢成光后面。 “把平安县县令卢成光，和三和村刁民陈凡，给我抓起来！” 第309章 第三百零九章 “！！” “？？” 连同卢成光在内，来参加宴会的人，无不是一脸的惊愕。 当然，陈江除外，他跪在地上，嘴角上扬得极其夸张，他看着陈凡的眼睛里，填满了得意和阴毒。 来了，这一刻终于来了。 想成为陈家的大贵胄？真是痴心妄想，自不量力。 “家主。”张莲花抱着孩子，悄悄地挪到陈江的身边，她也兴奋到脸都扭成一团，“您是怎么知道，知道陈凡要遭殃。” 秦家那三个小贱人，妄想爬到她头上？ 做梦吧，她们这一辈子注定要匍匐在她脚下。 “哼！”陈江脸露轻蔑之色，“靠歪门邪道的人，能不遭殃吗？” “不过……”陈江故作深沉，微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就算是受到千刀万剐，陈凡可能也不想背叛他的是谁吧？” “背叛？”张莲花满脸疑惑和茫然，“家主，您说陈凡遭殃是因为有人背叛他吗？” “是的。” “谁？是谁背叛他？背叛他什么？” “让让让！” 张莲花的话，被淹没在一阵雄壮有力的声音中，她和陈江被那些过来抓陈凡的士兵冲到一边。 那些士兵，还没去到陈凡那边，陈凡就先行过来。 他此翻动作，让很多人大吃一惊。 一般那么多官兵冲着自己扑过来，不是应该害怕，或者本能地逃跑吗？他怎么自个迎上来了。 “小凡不会是想要跟这些官兵对干吧。”站在人群中的钱六大惊。 陈凡身手了得且诡异，他一清二楚。 但是…… 村长钱正阳听到钱六的话后，也大惊失色，“小凡，不可乱来！” 他身手再好，也打不过那么多官兵。他要是动手，就是拒捕，后果很严重。 陈凡置若罔闻，继续迎上朝他扑过来的官兵。 “哈哈哈！” 陈江直接不装了，大声嘲讽陈凡，“这是垂死挣扎吗？可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然是蜘蛛网上面的飞虫，越挣扎死的越快！” “哎~”陈江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读书太少了，怎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我就说嘛，县尊大人就不应该让他上甲榜，踩两次狗屎运的人，怎么能把他当宝贝呢？” “是呀，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现在还不知道惹出什么事。” 那些书生学子们，虽然没有陈江表现的那么过分，但是心里也暗爽不已。 这大概就是文人相轻，艺人相贱吧。 看着陈凡遭殃，他们心里欢喜得像是自己金榜题名似的。 县令，你看吧，你就是有眼无珠，让这么一个人坐榜首。 现在惨了吧。 他们当中，哪一个人不比陈凡强呢。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少尹大人也没说陈凡犯事呀，一个个的就开始在这落井下石，失了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钱永年听不下忍不住道。 “永年，你就算是想维护陈凡，也不是那么维护吧，少尹大人刚刚说的是抓，他不犯事，还能抓？” “就算是那样，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钱永年心里也很不安，但是他相信陈凡。 “少尹大人都亲自来了，事还能不大？” 第310章 第三百一十章 “永年，就算陈凡救过你儿子？你也不能睁眼睛说瞎话呀！” “……”钱永年没法再接话，事态看着确实是有点严重。 眼看着陈凡就要和士兵们迎面撞上。 钱永年满脸焦急，“小凡呀小凡，你快停下来，咱好好配合，你没犯事，肯定可以……” 他的话已经迟了，陈凡和那些士兵们近在咫尺。 “……”不仅钱永年和周围的民众怔懵,就是那群要围捕陈凡的士兵，一都个个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的样子。 而陈凡…… 他把跌倒在地上秦月柔抱起来。 “家主……” “你做什么那么慌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弱吗？我们不会有任何事，不相信你家主我吗？” 陈凡低头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训话，他是真生气。 看到那些士兵要抓他，秦月柔急切不已，不管不顾地冲过去，陈凡突然起身过来，就是因为秦月柔摔倒了。 膝盖和额头都有血，这一跤摔得真不轻。 也幸好是摔在这了，她要是刚刚冲到那些士兵那里，后果估计更严重。 她一个女人，干扰官兵行事，打伤打残都是轻的，打死也是正常的事，那些官兵不会受到任何责罚。 陈凡把秦月柔抱到秦月姣面前。 “月姣，你赶紧带月柔回去处理伤口。” 说着，陈凡把秦月楚也拎到秦月姣身边，“把你两个妹妹给我看好！不许她们离开你半步！要是她们再出什么事，自己拿藤条来领罚！” 一听陈凡要让自己回去，秦月柔不愿意回去。 自己的丈夫正面临危险，不可能安心离去，除非不在乎这个丈夫。 “家主，我没事，我……” “给我回去！” 这是陈凡穿越以来，对秦月柔说话最重的一次。 只有确保秦氏姐妹的安全，他才能专心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但是从那少尹胸有成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对方有备而来。 “月姣，还愣着！” 秦月姣没有作声，拉着自己的两个妹妹往回走！ 秦月柔没有再挣扎，乖乖地秦月姣走，她不是那种不懂事理的女人。 理智上是完全相信理解陈凡，只是情感上无法割舍，怕万一陈凡被抓走。 陈凡要是被抓走，她宁愿跟着陈凡一起被抓走，死也死在一起。 黄泉路上，她还能跟在他身边侍候他。 “本官准许她们走了吗？”李昌淡淡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你们是一群废物吗？不给我上！” 李昌极为恼怒，刚刚陈凡和那些士兵迎面撞上的时候，陈凡毫发无损从他们身边穿过，李昌觉得那些士兵放水了。 因为陈凡是去扶自己的妻子。 李昌是这个时代少有尊重女性的青年。 那些士兵放陈凡过去扶自己的妻子，他并没有发恼，可是放人，他可没有答应。 丝毫没有夸张，直至李昌说话，那些要抓陈凡的士兵，才从目瞪口呆的状态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那群士兵们，一窝蜂地涌向陈凡。 说出来李昌一定不相信，刚才陈凡从他们中间时…… 第311章 第三百一十一章 他们并没有放水。 到了现在，他们都不知道陈凡是怎么从他们身边经过的。 陈凡的身手很奇特，而且快到不可思议，眨眼间功夫，陈凡已经越过他们。 “呼！” 一个酒坛子，突然飞向那群扑向陈凡的士兵，士兵们本能地举起手中的刀，想把酒坛子砸碎。 但…… 他们马上就发现，他们只对酒坛子的高度误判了。 酒坛子从他们头上快速的掠过，直奔……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在一阵慌乱的声音中，士兵们猛地回头，一窝蜂地跑回李昌身边。 此时的陈凡，已安然坐在一个桌子边上喝酒。 看着那一群慌乱的身影，陈凡眉头微皱。 他看到的只是比较差的吧，大庆军队里的士兵应该不会是这种水平吧。 如果是这种，那还能打仗。 陈凡有所不知，就在他坐在这吃酒的时候，大庆王朝的最西边，又损失了一座城池。 “大人，您没事吧！” 荣都护城都蔚张永春头上抱着一层细细的冷汗。 好险呀，刚刚那酒坛子，离李昌不到半米，如果没有及时拦下来…… 坐在马背上的李昌，看似威风凛凛，其实就是一耍嘴皮的文官，那酒坛子真砸下去了，没个半天估计都醒不来。 “废物，我让你们抓人，跑回来做什么？给我抓人！” 李昌从科考开始，直至成为大庆王朝最年轻的从四品少尹，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作为荣都二把手的他，在荣都的范围内，他去到哪里不是呼风唤雨。 一般民众，见着他哪个不是马上匍匐在地，磕头跪拜。 可是这陈凡，见着他后就没有跪过，不仅不跪，还平静淡然地和他对视。 李昌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狂是吧。 等下先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再押回去。 犯了大罪，还不知道收敛，等着死吧。 荣都都蔚张永春带着那些士兵，再度朝陈凡扑过来。 然…… 他们还没走出一米。 呼的一声，又一个酒坛子飞向李昌。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张永春急忙带着人回防。 反复几次之后，不管马背上的李昌吼得有多大声，张永春都不敢动了。 陈凡每次掷出来的酒坛又快又不准。 他不在边上护着，单凭李昌自己，肯定躲不掉。 抓不到陈凡，他顶多挨骂。 但是李昌受伤的话，他这个都蔚不用干了。 “真是有意思，平安县里出现了一个狂徒，拒捕还企图伤害朝廷命官，而平安县县令，却在一边看戏，怪哉，怪哉！” 李昌身后的马车里传出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 “卢成光，你可知罪！”李昌大声道。 “大人！”卢成光把头磕的砰砰响，“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说实话，他为官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像陈凡这样的人，一时愣住了。 “县丞！”卢成光扭头对跪在身边的县丞怒吼，“还不快快把陈凡捉过来！” “可是，大人，您忘了，陈凡是……” “是什么是！”起成光打断县丞的话，“快去！” 老头已经走了，就算他是京中大官又如何，他一走，这里就天高皇帝远。 他们头上的乌纱帽，是李昌在握着。 县丞只好硬着头皮带人围住陈凡。 “小凡兄弟，得罪了！” “等等。”一杯酒下肚之后，陈凡目光越过县丞，钉在李昌身上，“敢问大人，草民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一来就抓我？” “按大庆律法……” 第312章 第三百一十二章 “如果草民没有记错，大庆律法第六条，第一则写得很清楚：谋逆者，叛国者，无需明令，可以直接抓捕，其他罪者，明令后捕。” 意思就是，除了谋逆和叛国抓人的时候不需要说罪名，其他的都要说明犯了什么罪。 就是类似于现代，警察来抓你的时候，会说一句你涉嫌犯了什么什么罪，然后才开始抓捕。 “少尹大人十七岁就中进士甲元，这条律法，应该无需草民跟大人提醒吧。” “我就一介平安县三和村草民，应该没有谋逆和叛国罪吧。” “那不至于，不至于。” 卢成光连连陪笑着道，眼底流露出一丝暗爽。 李昌少年成名，如此年轻就做到从四品，这几年开始变得有些狂妄,面对他们这些比他低的官员时，经常一点脸面都不给。 “下官清清楚楚，陈凡这段时间除了去参加科考，其余的时间不是上学堂就是卖鱼，他可没那么大的能力和没那么时间谋逆和叛国。” “那个少尹大人是不是搞错了，小凡近几个月天天跟自己的几个小娘子，认认真真地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哪里犯事。” “没错，以前就算是混，但没胆子谋逆和叛国呀。” “是其它县同名同姓的吧。” “也真是的，没搞清楚就来，不带那么吓人的吧。” “嘘！说这种话你不要命了吗？” 上百年来三和村第一次有人中了府试榜首，第一次吃了这种宴席的三和村村民心里有怨，有几个大胆子的低声议论。 陈江在一旁听着，脸上挂着阴暗的笑。 真是一群愚蠢的人们，等一下他们就知道了。 李昌微怔，但很轻微且时间很短。 这条律法他不是不懂，而是原先根本没把陈凡放在过眼里，因为他觉得就算那人看中了陈凡，陈凡现在也还是仅仅是一个身份低微的童生。 却没想到陈凡见着他一点也怕，不仅不怕，还有理有据地反驳他。 李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既而看着陈凡轻蔑地哼笑了一声，“不错，还读过我朝的律法，很多童生都没注意这一点，只知道背那些考本，难怪会有人看中你。” 童生？ 陈凡根本没有资格做童生。 这就是他李昌今天此行的目的之一。 陈凡眉心轻微皱起。 李昌知道老头的事？ 陈凡无法晓得李昌知道不知道老头的真实身份，但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就算他不知道老头的具体身份，也知道老头应该来历不少。 知道老头来历不小，他还直接带人来抓他。 今天事情，恐怕不仅仅是小，而是相当的棘手。 那辆马车上的人，到底是谁？能让李昌一直往后看。 荣都知府，应该不是。 因为知府要来抓他的话，没必要躲在马车上。 “好！今天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李昌扭头对护在身边的张永春冷声命令，“去把人给我带来！” “呀，怎么是他？” 当人们看清张永清手里那个五花大绑的人时，无不惊得下巴掉落。 陈凡心里也猛地一跳。 第313章 第三百一十三章 原来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来自于这里。 可是…… 为什么？ 陈凡看向那人时，那人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陈凡对视。 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让陈凡更加的没底。 心虚其实就代表可能是故意的，故意就代表更加麻烦。 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故意而为之。 “李山！” “竟然是他？他做了什么事？陈凡也要跟着受罚？” “那个鱼吗？” “不会吧，一个客楼只要不卖人肉，卖什么不行？” “没错！” “那陈凡和李山有交集的地方，就只有鱼了吧。”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们又不是他们身边的人，谁知道他们背后做了什么呢？” “会不会怡春院，我听说，陈凡把秦月楚找回来的时候，同一天有几个女孩进了怡春院，当时有人看到陈凡也在场。” “哼！” 陈江轻轻地哼了声，“就几个女孩，少尹大人会亲自过来抓人？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哎，陈江，我感觉你这话有问题呀，好像自个侄儿要被抓了，你好像很开心的模样。”钱六一脸的不快。 “我这哪里是开心的模样？明明是心痛啊！” 陈江急忙故作难过，陈凡现在村里的宝，陈江心里再狂喜，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众怒。 只要过了今天，他就能重回到之前的位置，村里的人会重新把他当作希望，以有陈凡这种人村邻为耻。 越想越兴奋的陈江，全身颤抖，村民还以为陈江是痛心难过。 “你们这些人说什么呢，再怎么说陈凡也是陈江的侄儿，自个侄儿出事，他怎么可能开心。” 有人给陈江撑腰，和安慰他。 “就是，你们这些穷鬼，不就是跟着陈凡抓几条鱼，挣了点小钱吗？就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模样，陈江不过府试失利了，县试他还榜首三元呢，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岁，明年，后年还可以去参加科考。” “到时候高中了，你们这些人，别又像以前那样，赶着上门给拍别人的马屁。” “陈江，你别听他们乱讲，我们都觉得你没有问题。” “谢谢大伙理解我，谢谢！” 陈江热泪盈眶，张莲花在一旁瞧着，都不得不佩服。 她以为以自己很会装腔，没想到她男人比她还厉害。 不经意间，陈江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阴毒。 他演这一出苦情戏，可不仅仅是博同情，还提前洗脱了村民们对他的怀疑。 因为…… “马下何人？” 李昌问跪在他马下的李山。 “回大人……”李山匍匐在地上，“小人李山，平安县贾商。” 李山的声音听起来既惶恐又疲惫。 陈凡想起县试之前，他去找过李山，那个时候他就发现李山脸色很疲惫。 所以，今天这个局，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本官命你，把你在荣都所说的罪行，再复述一遍。” “记住，要大声地复述，以确保……”李山扫了一眼陈凡。 陈凡这个时候，在吃花生喝酒。 遇事不能慌！ “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遵命，大人。” “陈凡的榜首之位名不负其不实，因为……” 第314章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因为什么？继续说！” 李山停顿了，李昌大声催促他。 “因为……”李山闭上眼睛，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放，放了握，最后才一鼓作气地道，“陈凡之所以摘得榜首，是我花了大价钱，从江湖上请来高手，让那高手潜进衙门，把今年县试和府试的试题偷抄出来，然后给陈凡，陈凡在县试和府试开考前，就已经提前知道了所有的答案。” “哇，怎么会这样！” “天啊，原来是这样呀” 李山的话刚刚落下，原本安静的现场，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掉下了一枚炸弹，轰地爆炸了起来。 民众不敢置信的目光，在陈凡和李山来来回回穿梭。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就说嘛，写出那样狗屁不通的对联，字又写得那么丑，三字经都不一定认得全的人，怎么能通过县试，最后还摘得府试榜首，原来是偷题。” 现场最为愤慨的，就是那帮书生学子们。 “我和他同一个考场的，我一直看着他从县试睡到府试，最后摘得榜首，我以为他学富五车，县试府试的题对他太容易呢，呸！原来是这样。” 说此话的是三和村的学子钱安邦，也是年纪最小的，今年才十三岁。 他和村长和钱六家都有亲戚关系，所以他是学堂里除了钱永年之的外，没有嘲笑陈凡的学子。 “哎，安邦呀，我就说你年纪小吧，想事情也真是天真！” “唉，想我，还偷偷把他视为榜样。”钱安邦恨得咬牙切齿的。 “不要难过了！”那帮书生学子假意安慰钱安邦。 其实，钱安邦表现的越恨，那帮书生学子心里越觉得爽。 这也是人的恶趣味，你越惨别人越开心。 把陈凡那样的人当榜样？傻了吧。 “小凡，真的这样吗？”钱永年问陈凡，脸上每一个细胞都写着痛心，“你为什么这样呀，咱考不上，来年好好努力就是了，为什么要走这样的路。” 陈凡没有回钱永年的话，继续喝酒吃菜。 他现在脑子里，正暗自庆幸他提前把妻子们赶回家了，要不然就这会儿，秦月柔不知有多难过。 不是难过陈凡偷题，而是难过陈凡被冤枉。 而秦月姣，就她那爆性子，听到李山诬陷他，不得冲上去揍一顿。 那样，事情反而更棘手。 “哎！” 听到不见陈凡回答，钱永年失望地摇摇头，“浪子回头金不换，难怪用金都不换呢，因为浪子是不会回头的。” “说说，你为什么给陈凡偷题？是他指使你的？” 马背上的李昌继续审问李山。 “不是！” “想清楚了再说！”李昌的声音更加的冷厉。 主犯和从犯，罪刑不一样。 “是……”李山的声音变得有些小。 “是还是不是！” “是！” 在李昌的逼视之下，李山声音终于大了起来。 “你不知道这是死罪吗？为什么你要帮他？” “因为……我们做买卖的，朝廷里没人，不好做，陈凡说只要他能考上，当了官之后，他罩着我家，还能让我家的买卖做出平安县，做到荣都，甚至整个大庆。” 第315章 第三百一十五章 “无耻！难怪人说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商人就是无耻，无底线，无恶不作！” “想想被陈凡占去名额的学子，真为他不值。” “可不是吗？人家辛辛苦苦读了那么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输给了陈凡。” “读书人心性高，陈凡能高中，他们却落榜，恐怕有的人都因此想不开了。” 人们开始为那些落榜的书生不值，自家有人参加这次科考的人纷纷跪到李昌面前，哭求，“大人，少尹大人，请您一定要重重处罚这两个可耻的商人。” “大人，科考乃我朝国根，关乎我朝未来，偷题行为就是动了我朝国根，请大人将这两个恶人当谋逆大罪办理，处于他们极刑。” “大人，请你对他们处于极刑！” “大人，请你对他们处于极刑！” 那些书生学子们也纷纷跪下请求，他们一跪下，周围的很多民众也跟着跪下。 瞬间，请求对陈凡和李山处于极刑的声音，山呼海啸般传遍了整个三和村。 李山绝望地瘫倒在地上。 虽然皇帝有令，生育期的男子，除谋逆、判国、杀人者死罪，其它罪行可以免于死罪。 可如果激起众多民愤者，亦可以砍头示众。 听着那些愤怒的声音，李山感觉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 这就是命吧，谁叫他…… “动手抓人吧！” 这命令是卢成光下的。 “大人！”县丞还是犹豫，“您别忘了，陈凡可是那位老大人看上的人，那位老大人在虽然回京了，可他还等陈凡继续往上考呢，要是那位老大人等不到陈凡，追问下来……” “屁继续往上考呀。” 卢成光爆粗口，在李山没有出来作证时，卢成光也当陈凡是个宝。 今年的卷子比往年要难多得多，陈凡却全做了，和第二名差距很大，很二名做对率不足七成。 那位老大人原话是这么说来呢。 此子乃麒麟之才，字虽然丑了些，但是多练练就好。 看他疑惑，当时老大人还念了一首诗。 那诗写得真是大气磅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现在看来…… 卢成光心里暗暗道：老大人，你真是老了，眼神也不好了，那诗就是陈凡骗你入局的诱饵。 “抓！” “遵命，大人！” 县丞就算百般不愿，也只好听令行事，他带着上百号人，围住陈凡。 “你也去！” 李昌不相信卢成光的人，也下令让张永春带人过去。 “陈凡，这是三和村，我也不想你太难看，你自己跟我们走吧。”县丞道。 “大人！” 一杯落肚，陈凡才抬起头。 喝了得有一斤多的白酒了吧，陈凡已醉意，他坐的有些歪歪斜斜的。 陈凡醉眼看向县丞，微微一笑，拱拱手道，“谢谢大人给陈某的体面，但……” 话峰一转，陈凡扛着一个酒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手一抬，酒坛指向马背上的李昌。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张永春带着人慌慌张张地跑回李昌身边。 “慌什么？他敢真伤我？”李昌恼的脸红脖子粗，三番两次就被陈凡戏弄，很没脸。 “说得没错！”陈凡仰面笑着对李昌道，“大人是朝廷命官，我怎么会伤您呢？” “我现在只是……”陈凡再次举起酒坛子指向李昌，“想问问，大人您是这样办案的吗？” 第316章 第三百一十六章 李昌冷笑，“叼民，你以为拖延时间，本官就不抓你吗？” “大人~” 陈凡醉得已经站不稳，他抱在酒坛子斜靠在桌子边上，双颊绯红，“您要是证据确凿，不用你抓我，我自己跟你走！” “胡搅蛮缠！李山的证词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不要听他废话，给我带走！” 陈凡把酒坛子往桌上重重一搁，酒坛子触到桌子上，发出沉沉的砰声。 朝他围涌上来的士兵，听到声音后，脚步情不自禁地顿下来。 他们虽然和陈凡并没有真正动过手，可陈凡刚刚从他们中间穿越过去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他们感受得真真切切的。 陈凡的身手，定是不简单。 双手撑在酒坛的陈凡，和马背上的李昌遥遥相望，既而笑道，“想来，我们荣都这几年百姓生活得不错，罪犯都少了。” 在场的人听着陈凡这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几年光景不好，小偷土匪都比以前多了很多，陈凡在这里七扯八扯，果然是拖时间。 县令卢成光的脸黑成了一片，“陈凡，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再挣扎小心把你家人也牵连进去。” 跟所有的封建社会一样，大庆王朝也有连坐之罪，陈凡再拖下去，罪名就越重，越容易把亲人牵连下来。 陈凡没想到，这甜糯酒的后劲挺足的。 此时的他，感觉眼皮有千斤重，他强撑起眼皮看向卢成光。 “大人，我有说错吗，如果不是罪犯少，少尹大人怎么能把办案最基本的两个要点给忘了。” “要抓人，人证，物证这两最少要齐吧，李山是人证，那物证呢，少尹大人总不能只听李山一面之词，就定我罪吧，万一李山是故意诬陷我呢。” 陈凡此话一出，所以士兵都停下来，纷纷回头看李昌。 李昌扫在陈凡身上的目光，轻蔑不屑。 “偷了几道题，就真当自己是榜首了，还来提醒本官怎么办案！” “无知刁民！” 李昌傲慢地把目光从陈凡身上离开。 “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小队士兵从村里走出来，这一小队士兵还押着…… 陈凡原本斜靠在酒坛上的身体，猛地站直。 那一小队士兵押着的人，就是刚才被陈凡赶回家的秦氏三姐妹。 “大人，我这罪及家人？” “不至于！”李昌摇头，既而话峰一转，“但，她们干扰了本官办案，就有罪，你熟知我朝律法，这个应该不用本官赘述了吧。” 李昌说话期间，那队士兵的头儿已经走到李昌的马下，双手给李昌递了一个木盒子。 递木盒子的时候，那头儿还说了话。 不过他声音不大，只有李昌听得到。 李昌接过木盒子，朝陈凡的方向一递，“此盒是你的吧。” “是！” 那是一个梨花木做成的木盒子，做工很精美，锁还是鲁班锁，是陈凡买来给秦月柔存放银票用的。 家里的大部份钱财都放在这个盒子里，秦月柔藏得很好，陈凡都经常找不到。 “嗯！” 李昌微微点头，“你承认就行了！” 说话间，李昌已经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 第317章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一大叠卷子。 “一，二，三，四，五，六！”李昌一张一张地数。 他数完，把卷子递给张永春。 张永春接过卷子，一张一张地向在众人面前展示。 “这不是县试和府试的卷子吗？” 那些书生学子一看到那几张卷子，立即大声惊呼。 “就是字体有些不一样。” “肯定不一样，你刚才没听到李山说吗？这卷子是他花大价钱从江湖上请来高手，潜进县府衙偷抄的吗？” “陈凡就是偷题了，还想抵赖！” “他本来就是个恶赖，这几个月装好人，骗了好多人！” “他刚刚还敢质问少尹大人，说大人不会办案？真是搞笑，大人如此年轻就做到少尹，懂的不不如他一个卖鱼的恶赖？” “陈凡，人证物证已齐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用李昌出声，那一众书生学子们就已经质问陈凡。 “这些卷子不是我们的，是有人栽赃，要害我家主，冤枉啊！冤枉啊！” 秦月柔连声大喊冤枉。 昨天晚上知道田小雨的事后，她既吃醋又伤心，以后陈凡一直不要她，是嫌弃她，心情极差的她，就把木盒子放在主屋的小桌子上没有收起来。 后来，她在侧房里喝酒，再后来…… 那是她长那么大以来，最最最重要，也是最最最幸福的一个晚上。 她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女人。 家主是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地引领她。 她才刚刚度过了那么美妙的夜晚，为什么一觉醒来后，就发生如此惨烈的事情。 秦月柔自责呀，自责得狠不得一头撞死。 如果她不吃醋，不跟陈凡闹脾气，早早地把那木盒子收起来，坏人就没有可乘之机。 一切都怪她呀！ 昨晚心情不好，没把盒子收起来，今天早上是心情太好，收盒子的时候，就没想过打开检查里面是不是多了东西。 秦月柔的喊冤，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想抵赖而已。 陈凡朦胧的醉里，有冷光。 李山，栽赃。 做得无声无息，对方这局做得够久，够细的。 对方应该不单单只是对付他，真正的目的，是老头吧。 老头在朝廷应该坚不可摧，于是对方就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从他这里找突破口。 对方可以在他身上大作特作文章，作为一个朝廷一品命官，老头竟然被他这样的小商贩蒙骗，皇帝就算不治罪，对他的能力肯定也会持怀疑态度。 一个朝臣，一旦被皇帝觉得能力不行，那他离失势已经不远。 失势后的朝臣，告老还乡，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差的…… “哒，哒，哒！” 李昌把马骑到陈凡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不服吗？” “啪啦！” 李昌的话刚落下，陈凡倚靠的酒坛子突然碎了，失去支撑的他，摔到桌子上，然后又滑倒地上。 “家主！” 秦氏姐妹惊喊，可她们早已被五花大绑地押着，只能远远地看着，无法跑过来扶他。 听到秦氏姐妹的声音，陈凡迷糊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挣扎着想站起的他，模样又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第318章 第三百一十八章 在李昌的示意下，张永春一脚踩在陈凡的背上，陈凡越想爬起来，张永春踩得越用力。 “真是活该！” “偷题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想想如果不是少尹大人英明，他现在还坐在主桌上，恬不知耻地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呢。” “呸！还榜首！” “就是个贼子！呸！” “呸！” 那些书生学子带头，不断地有人过来往陈凡身上吐口水。 “混蛋！混蛋！” 秦月姣眼里布满了血丝，牙齿咬的格格响。 要是她现在不是被绑着，一定一剑射死一个。 “不要！我家主真没有偷题，他是冤枉的！” 秦月柔哭的撕心裂肺的。 “你们这群狗官，这是栽赃陷害，没有查清楚，就乱抓人，狗官！” 秦月楚小小的身子，声音却极具穿透力，引来李昌的目光。 李昌不怒反笑，他下巴微微扬了一下，示意押着三姐妹的士兵放人。 刚刚得到自由的三姐妹也顾不上绑在她身上的绳，冲到陈凡身前，用身体护着陈凡，不让那些人把口水吐到陈凡身上。 可是上来往陈凡身上吐口水的人越来越多，秦氏三姐妹根本挡不住，只要一有空档出来的地方，他们就吐下去。 “求求你们，不要吐了，我家主真没有偷题。” “他真没有偷！” 秦月姣她们扑过来的时候，张永春已经把脚从陈凡背上离开，他也站在一旁欣赏陈凡的惨状。 这个陈凡，刚才一直戏耍他们，现在他人证物证都在，看他还狂什么。 等这些民众口水吐够了，再让下属把他打得半死才抬回去审。 喝酒还真是误事。 陈凡晃了一下脑袋。 不过…… 陈凡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不扮一下惨，李昌怎么把秦月姣她们放回他身边。 陈凡坐起来，大手一捞，便把秦氏三姐妹护在身后。 抬目，冰冷的目光往身前想继续往他身上吐口水的人一扫。 就像是时间被定格了般，那些还想吐口水的人，瞬间僵住。 “还要吐吗？” 陈凡的声音并不大，淡淡地。 “无耻的偷题贼，呸！” 出声者是许子明，话说的很狠，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口水吐的地方离陈凡最少有一米远。 其它人和许子明差不多，脚步一直往后挪，含在嘴里的口水全都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还是他们记忆中的陈凡吗？ 气场强大到可怕。 “上！把他押回去！” 李昌一声令下后，张永春带着人扑上来。 卢成光也下令县丞带上围上去。 李昌带来的士兵，加上县丞带来的衙役捕快，将近三百人，陈凡带着三个妻子，插翅也难飞。 陈凡目光深冷地盯着朝自己涌上过的官兵，手缓缓地伸入怀中。 老头的信中说。 只要他在朝中没倒。 令牌一出，整个荣都都得给他下跪。 李昌和他背后的人，应该不会想到，只是一面之缘，老头就把象征自己身份地位的令牌留给陈凡。 “砰！” 陈凡的手刚刚触到怀中的令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击打声。 一块石头砸到李昌身后那辆马车上。 “任小子，没想到你过了那么多年，还是用那么龌龊的手段。”一道洪亮的声音随之而来。 第319章 第三百一十九章 “保护先生！” 李昌急忙撤马回防。 围捕陈凡的那群士兵呼啦啦地从陈凡面前往回撤，里三层外三层的地护在马车的周围。 陈凡看着那群士兵再度摇摇头。 就这样的士兵，上战场的话，那直接投降吧。 身手不行，意识也不行。 他们的大脑就坐在那马车上呢，却不管不顾的围上自己。 如果…… 刚刚那块不是石头，而是一把箭矢，马车的人还能活？ 大脑都保护不好，还打个屁仗！ 陈凡只能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真正打仗的士兵，不会是这样子。 “什么人？” 李昌四处张望，寻找刚刚那道洪亮的声音。 “怎么会……” 马车上的人满脸震惊，他慌忙掀起马车帘子。 一个身穿玄色衣服，满头银发的老者出现人们的眼里。 “他是谁？是知府大人吗？” 人们满脸疑惑地看着老者，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周围的村民，就算是平安县的那些大户人家，也没几个见过知府。 “没有穿官服，应该不是知府大人。” 老者掀起马车帘子的那一刻，李昌从马上跳下来，急步来到马车前，对着老者弯身恭敬地道，“老师！” “老师？” “任学究，是任学究！” 那些书生学子就像是看到神仙一样兴奋。 他们口中的任学究，叫任睿范，是李昌的老师，亦是荣都最富有名望的学究。 前些天，陈凡他们春试和府试的卷子，就是出自这位任学究之手。 “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任学究。” “是呀，我也没想到，见到任学究，我这辈子圆满了。” “哎，不对，任学究刚才是听到一个声音才出来吧。” 这话把那帮陷于陶醉满足的书生学子们拉了回来。 是哦。 刚刚那声音…… “老师……” “别拦我，我要下马车！”任睿范拍掉李昌的手，匆匆忙忙地从马车上跳下来。 触地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如果不是李昌及时扶住他，只怕这会儿已经摔个狗啃屎。 “我没事！”任睿范推开李昌，快速地往左前方走去。 那个方向，一个身穿粗衣麻布的老者，迎风而立。 “这不是三和村学堂的钱夫子吗？” “是我们夫子，但……” 包括李昌在内，所有人都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钱夫子虽然是个不错的夫子，但他的不错也仅限于三和村附近，别说荣都了，就是在平安县也没什么名头。 说白了，就是一个穿野夫子罢了。 可他为什么敢直呼任睿范作任小子，而一直不肯露对脸的任睿范听了钱夫子的话，非但没有生气，还马上下马车迎上去。 就在众人满脸惊愕时，任睿范已然来到钱夫子的面前，他朝钱夫子弯身行礼，“钱师兄！” “师兄？！” “钱夫子是任学究的师兄？” “竟然是师兄？” “我之前听说，黎祥书院，全靠四大学究，那四大学究，就是赵学究，陈学究，刘学究，钱学究，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钱学究离开黎祥书院，任学究这才上位接过钱学究之位。” “天，三和村的钱夫子不会就是当年黎祥书院的那个钱学究吧！” 第320章 第三百二十章 “看着任学究对钱夫子的态度，我感觉钱夫子就是钱学究！” “所以……这是不是从则面证明，陈凡没有偷题，他的夫子可是钱学究呀。” “这，也不能这说吧，钱学究虽然厉害，也不可能让一个三字经刚学完的人考满分吧。” “说没准，这就是钱学究的厉害之处呢？” “我的娘呀，真是这样的话，我要马上转到三和村的学堂。” “别在这异想天开，我听说，钱学究不轻易真正收学子，不然你看看，三和村其它的学子，怎么那么多年只有一个钱永年勉强考上童生。” “那这陈凡有什么？他之前不过就是个地痞无赖，还真就让他踩了狗屎运！” 跟之前发榜单的时候一样，那些书生学子再次表露对陈凡的羡慕妒忌。 为什么他们那么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学了那么久，却半点运气都没有。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呀。 “我说你们下定论也太早了吧。”也有一些学子提出异议，“少尹大人这边可是证据确凿。” “没错，我们先不要急着下定论，看任学究怎么说。” 钱夫子轻撇了一眼任睿范，“我现在已不是你师兄，你的大礼我受不起。” “师兄！”任睿范继续向钱夫子行礼，“不管去到哪里，您都是我的师兄。” 钱夫子拂袖，声音冷淡，“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三和村，我见着你就烦。” “好的，师兄，我们马上走，不会再打扰师兄您的清静。” 说着，任睿范立即对跟在他身侧的李昌道，“别愣着，赶紧把人带上，回去！” “等等！” 钱夫子回头，他的目光定格在陈凡身上，“人你不能带走！” 听到此话，原本对前夫子恭恭敬敬的任睿范，突然沉下脸，“师兄，这个恕难从命，科考舞弊本就是坏我朝根基的大罪，更何况这个陈凡是偷题，此举太恶劣，此人绝不能放过。” “偷题？哈哈哈！” 钱夫子仰天大笑，“任睿范啊任睿范，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你还是这点能耐，还是只会栽赃嫁祸这种龌龊手段。” “师兄，我想您是老了，开始胡言乱语。” 任睿范的眼睛闪过一丝阴狠，他这种眼神，钱夫子当年看见过，不，应该说比当年更阴毒。 但是,这一次钱夫子并不打算在忍让。 当年，就是因为他的忍让，让一个青年从始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然后被李昌取而代之。 “任睿范……” “钱修！”任睿范打断钱夫子的话，他身板挺的直直的，面带不屑地看着钱夫子，刚刚对钱夫子的敬重早已不复存在。 “你老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早已不是当年书院里的学究，而我，也不是当年的我。” “来人！”任睿范手一挥，“这位老先生累了，扶他回自个屋吧。” 几个士兵一涌而上，动作粗野。 钱夫子早已年过古稀，哪时经得过这般折腾。 “砰！” 酒坛子炸碎的声音响起。 陈凡端着一碗酒，摇摇晃晃的走向任睿范。 “任学究是吧？听闻此次县试和府试的卷子是你出的？” “当然是出自老师之手！”李昌应道。 陈凡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醉眼朦胧地盯了一小会任睿范。 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好！那我现在就和这位任学究比试一翻，看我有没有偷题。” 第321章 第三百二十一章 “什么？” 陈凡的话，又像是另一枚重磅炸弹，个个都是下巴掉地地看着陈凡。 一个童生和一个泰斗般的学究比赛？ “我没有听错吧，陈凡说要和任学究比试？” “你没有听错。” “偷了几道题，背了几个答案，真当自己学富五车啦？” “异想天高，疯心妄想，原来也是一种病，看着样子还病得不轻，我看一般的大夫遇到都会摇摇头。” “哈哈哈，无药可救！” 人们从最初的震惊到最后海浪般汹涌的嘲笑、讥讽。 陈凡浅然一笑，对于那些嘲笑声置若罔闻，毫不在意，宽袖一挥。 “酒来！” “您要的酒！” 给陈凡捧酒坛来的是一个围上来要抓他的士兵。 “嗯！” 直到张永春出声提示，把酒坛递到陈凡面前的那个士兵才回过神来。 只能说，陈凡的气强实在是太强大了，他那一声酒来，喊得气势磅礴，凛然大气，听着，不由自主地就臣服了。 想想，这些年，谁这么敢直接和一个地位那么高的学究叫板的。 不仅那个士兵，他身边好几个士兵都有这个心态。 他们想看陈凡和任睿范比试，甚至希望陈凡赢。 长期受到压迫的他们，内心盼望着有人能替他们出口恶气。 想像归想像，现实中，他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回过神来的士兵吓得脸色苍白，想退开，手里的酒坛却被陈凡一把端过去。 “谢了，兄弟！” 那个士兵微微一愣，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地对着陈凡向上握了握拳头，给他助威。 陈凡盯着那只拳头，微微一笑。 一口酒再次落肚，才扭头面向任睿范，“任学究，你敢不敢和我比？” 任睿范还没有作声，李昌就大怒道，“无知狂徒，不自量力！来人，把他给我……” “砰！” 陈凡抄起一个碗，猛地砸到李昌脚下。 那碗落地的地方很精准，距离李昌的鞋尖不在一公分远。 不说张永春这种护城都蔚，就是普通人都看得出来，但凡已经留了一手，没有直接砸到李昌的身上。 陈凡没伤他，仅仅是给他一个警告。 “大胆刁民，大胆刁民……”李昌又惊又怕地盯着地上的碎成无数块的碗，刚刚陈凡砸过来的碗，是一只残碗。 如果没有偏，砸在他身上的话，又或者砸的不是他，而他身旁的任睿范。 “保护任学究，保护任学究！” 李昌的身边再次乱成了一团。 “行了！” 任睿范大喝了一声，“让他们退下，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李昌连忙对任睿范弯下身道，“老师，他们要是走了，您的安危……” “他们在，就能保护我？” “……”李昌额头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扭头低声怒斥张永春，“还不带着你的人退开！” “下官马上退，马上退！”张永春急忙带着人从他们身边退开。 任睿范走上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陈凡，才开口，“年轻人傲气，老夫能理解……” “啰啰嗦嗦什么？是不是不敢比？” 钱夫子冷冷地打断任睿范的话。 第322章 第三百二十二章 “我看你，还跟当年一样，脑子没有真东西，怕比不过，所以又故技重施，这种龌龊手段又拿出来。” “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垃圾。” 任睿范不说话，钱夫子就一直开骂，半点情面也不给任睿范。 “师兄，作为我的手下败将，不服你就憋着！” 任睿范脸色阴厉，“如果不是念在院长的份上，我早就……” “早就什么？你就是虚，不然现在就跟我的学子比，不比你就是孙子！” “啪啪啪！” 钱夫子这一通怒怼，在场有些人听得激动，情不自禁地给钱夫子鼓掌。 鼓完才发现好像不对，马上又停下来。 来参加宴会的民众，连同李昌和卢成光带来的人，三村村口站了将近上千的人，这一刻，却鸦雀无声，安静如空无一人。 所以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任睿范身上。 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希望任睿范和陈凡比。 当然，绝大数人是想看任睿范是如何教训一个无知的偷题恶贼。 “说吧，你想比什么？”任睿范的目光往陈凡身上浅浅一荡。 轻蔑不屑。 陈凡偷题之事，这本来就是他任睿范下的一手棋，目的就是刚刚回京的那位。 李昌本来今年就可以入京为官了，却遭到那位老头的反对。 老头的对家来信提点他，可以用陈凡做文章。 任睿范自然知道，能让老头看上，陈凡自然有过人之处。 但是…… 直接来跟他比？真是自不量力，自取耻辱。 也好！ 就同他一比，今天不止把他解决了，连同…… 任睿范眼里的余光往钱夫子身上一扫。 连同那老东西一起解决了。 师兄又如何，手下败将永远也是手下败将。 “就比！”陈凡醉眼微睁，手往任睿范身上一指，“看看是庄学究读的书多还是我读的书多。” 陈凡的声音刚刚落下，立即又引来了一阵涛天的非议。 “好大口气，难道他耳朵聋了吗？没听到刚刚说，荣都各县郡春试和府试的卷子都是出身任学究之手吗？” “学究书读不多，知府大人能把出卷子的任务交给任学究吗？” “且不说卷子是任学究出的，就算不是他出的，学究的年纪也在这里，学究走过的路独木桥，都比陈凡他走的路多。” “酒果然是坏事，看把一个区区卖鱼的小商贩狂妄到什么程度？” “狂妄好啊，不狂妄我们哪里有福气听任学究读书。” 不仅人们等着看好戏，边上的钱夫子也暗暗为陈凡捏了一口气。 老头离去之前，来找过他，给他展示过陈凡的诗作。 陈凡和任睿范比诗作的话，胜算很大。 可他偏偏不跟任睿范比诗词，而是比读书。 任睿范读书量之多，就是当初在黎祥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 就是他钱修亲自下场和任睿范比，都不敢说一定能赢。 “哈！” 李昌大笑，“比读书多？你以为是背三字经吗？” “哈哈哈！” 现场发出来的笑声，如炸裂的鞭炮，又响又大。 “哈！” 陈凡跟着众人大笑。 他一笑，现场倒是安静下来了，人们也往后退后了一些。 若的空间里，空留陈凡一人。 孤独但……傲然！ 陈凡的身体依靠在酒坛上，嘴唇荡着笑意，“任学究不是出题者吗？那我们就从学究那些题的书籍读起。” 第323章 第三百二十三章 开始了，开始了。 三和村村口空地上的将近千余人，耳朵不约而同地竖起来。 平民学子和泰斗级的学究比试，从大庆王朝建国以来，还是头一回。 人们都好奇，陈凡是有真实本事，还是酒后狂妄自大。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在落日余光的折射下，粉尘飞扬，昏黄深沉，无不让人联想到了大战在即的战场。 身穿玄色的任睿范迎风而立，好一副儒雅的大将之风。 而他对面的陈凡，随意地斜靠在一个酒坛上，满脸绯红，酒眼迷糊，模样可谓是狼狈。 没比，众人其实心中已大多有数。 “老师出题之处，有何比试？我警告你，不要拖延时间！”李昌在一旁怒声道。 “没礼貌的东西，难道你老师教你学识，只教你背书，不教你礼仪廉耻？” 才不管他是什么少尹大人，钱夫子一开口，丝毫没留情面。 “你……” “退下！” 李昌刚想发作，就被任睿范赶了下去。 此时，陈凡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他不是贪酒，也不是想要拖延时间，而是他身上有一个毛病。 酒喝的越多，眼睛越睁不开，大脑却越清醒。 这也许就是穿越之前，军队的头儿一眼相中他的原因之一吧。 谁会想到一个烂醉之人，头脑却无比清晰。 陈凡挥挥手，慵懒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溢出，“此次县试和府试的题，分别出自于《周易》、《礼记》、《中庸》、《易经》、《读通鉴论》，我说的没错吧，任学究。” 陈凡此话一出，那帮书生学子先沉不住。 “《易经》、《读通鉴论》？” 这两本书的内容，别说县试和府试了，就是院试都不一定考。 因为这两本书，就是考上秀才的书生，都未必能全看得懂。 难怪呀…… 那些书生学子们对于自己落榜，心里舒服了一些。 这么难的题目，落榜是正常的。 “从那么难的书上出题，他都能全做对，这不是偷题，我倒着走！” “嘘，我们都先别说话，看看任学究怎么说。” 此话一出，现场又瞬间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纷纷转到任睿范身上。 “没错！”任睿范目光冷淡，“那你想如何比。” 当陈凡说出那一列书名时，任睿范心里还是小惊了一把。 此子，似乎并不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孟浪。 但也仅仅是小惊了一下下，论阅览群书，放眼整个大庆皇朝，应该都没几个能跟他比拟。 “《周易》第六十二扉，讼：有孚窒，惕。中吉；终凶。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 初六：不永所事，小有言，终吉。 九二：不克讼，归而逋，其邑人三百户，无眚……” “……第一百七十七扉，比：吉。原筮，元永贞。无咎。不宁方来，后夫凶。 初六：有孚比之，无咎。有孚盈缶，终来。有它，吉。 六二：比之自内，贞吉。 九五：……” 没有任何思考，亦没有任何停顿，陈凡张口就来了这一大段。 在场的三和村学堂的众学子，无不一脸的震惊。 陈凡这般流利的背诵，不可能是只学完三字经，更像…… 第324章 第三百二十四章 怎么可能，学堂本村的学子更加不敢相信。 陈凡是他们从小到大都了解的，没进学堂之前，他大字不识几个。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是前夫子背后偷偷给他上课？ 陈凡没管那些惊讶，嘴里继续背道，“《中庸》第三十五扉，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 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 “……《礼记》第二百二十一扉：闻始见君子者，辞曰：“某固愿闻名于将命者。”不得阶主。敌者曰：“某固愿见。”罕见曰：“闻名”。亟见曰：“朝夕”。瞽曰：“闻名”。适有丧者曰：“比”。童子曰：“听事”。” “《易经》第三百扉……” “《读通鉴论》第五百六十七扉……” 不到一个时辰，陈凡已经把《周易》、《礼记》、《中庸》、《易经》、《读通鉴论》这六本书背诵的内容已过半。 他不是顺着背，也不是倒着背，而是从中间随意地选一页背下去。 不止背表文，他还把注文全部背出来。 那些对于众学子来说，难嚼入脑的文字，在陈凡的嘴里就这么轻而易举，轻飘飘地说出来。 这些文字，对于他来说似乎像吃菜一样简单。 任睿范那副高高在上冷然清淡的表情，慢慢地有了一些异常的变化。 一开始等着看陈凡笑话的众书学子，心里忍不住喃喃自语，这真的是传说中那个只学了三字经的陈凡吗？ 怎么感觉他比自己学堂里的夫子，读得很流利。 不对，不是读，而是背。 他们的夫子，肯定不会背。 李昌脸上那股嚣张突然也不见了，他跑回马车上抱出一摞书。 那些书都是任睿范不离身的书籍。 这当中自然有陈凡刚刚说的那几本。 陈凡背一本，李昌就急急忙忙地翻开一本查验。 他翻不及的时候，陈凡还停顿了下来，等李昌翻到那一页，查验完后，才继续往下背。 “老师……”再次出声的李昌，话已经明显有些虚，“全对了。” 钱夫子略微有些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收陈凡进学堂的时候，他已经隐隐感觉陈凡非池中之物，后来老头找到他，给他看他做的诗词时，就大受震惊。 震惊于陈凡藏得深。 今天看来，这小子何止是藏的深，简直是把自己深埋在地里。 行呀！ 他堂堂一个黎祥书院前四大学究都看不出来。 这小子有点本事呀！ 感觉口有些干了，陈凡想继续给自己倒酒，抱起酒坛时，却发现酒坛时，发现时面已经没有酒了。 陈凡有些嫌弃看向眼前的酒坛。 这大庆王朝的酒坛怎么小气，一坛子就这么小点，一斤酒估计都装不到，还好意思叫酒坛！ 酒坛里的酒装得也不满，肯定是奸商供酒的时候，还缺斤少两了。 回头等他解决这边的问题了，必须去看看是哪家酒铺供的酒。 “先生，酒！” 又是刚刚那个小兵，抱着一个新酒坛子放在陈凡的面前。 第325章 第三百二十五章 陈凡哑然一笑，再次感谢，“谢了，兄弟。” 拿碗倒酒的陈凡，又嫌弃地摇摇头。 不止酒坛子小，酒碗也小。 难怪，他喝了那么久，感觉还不撑。 又一碗酒落肚，陈凡感觉脑袋更清晰了。 那些古籍上的文字，就像是放大的影像一样，在他的脑里不停的徘徊。 “《易经》第一百一十八扉:……” 陈凡继续往下背，而且随着时间越长，他背的越快越流利。 “《读通鉴论》第六百扉……” 背完五本古书的最后一页，陈凡睁开重如千斤的眼皮，冷冷的扫向任睿范 “偷题，偷你个屁的题，老子三岁就被老妈抓着背古诗古籍，老子背的书，比你吃的饭还……” “砰！” 陈凡倒在身后的桌子上，勉强睁开的眼皮重新闭上，嘴里却喃喃地继续口吐芬芳，“尼玛的偷题，尼玛才偷题，尼玛……” 三和村村口处，又陷入一段长长的寂静中。 每一个人看着陈凡的目光，都像是看怪物一样。 书能背成这样，他还是个人吗？ 不，他肯定不是个平凡人。 对，没有人觉得陈凡是个正常的平凡人，想想那么多本书，那么多内容，而且《易经》和《读通鉴论》那么复杂，那么难懂。 他却像是从口袋倒东西一样，呼里哇拉地一下子就倒出来了。 不说一般村民，就是那帮书生学子们，也觉得，换做他们，就算是把那些书的字一个个地塞进他们脑袋，他们也不可能像陈凡那样倒出来。 陈江看着倒在桌子上已经醉到迷糊不行的陈凡，原本红润得意的脸变得煞白一片。 这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陈凡。 他现在就是一个怪物，一个可怕的怪物。 匍匐在地上多时的李山也抬起的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凡。 会做鱼，会做很多美味的佳肴，有生意头脑，书还念得如此恐怖。 从低俗到高雅，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呵~ 李山长叹了一句。 他要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就算是失去整个李家，他也不会同意那个人的要求。 如今…… 为时已晚已。 “顺着能背，倒着也能背，从中间开始也能背，如此熟知，还需要偷题吗？”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要是我能背得如此熟练，还去偷题，那真是脑子有问题。” “所以陈凡是被栽赃陷害的喽。” “栽赃陷害！必须还陈凡一个公道，还他清白，恢复他名誉，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榜首！” 钱六振臂一呼，三和村那些心向着陈凡的人，立即响应，高呼着要给陈凡还公道。 “栽赃陷害！” “还陈凡公道清白。” “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榜首。” “嚷嚷什么？安静！给我安静！” 在李昌的威吓之下，现场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一些人不服气地窃窃私语。 “怎么？”钱夫子冷眼向任睿范，“人都倒背如流了，还不承认自己是栽赃嫁祸吗？” 任睿范的模样看上去更加的苍老了，但依然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龌龊肮脏的手段用多了，总有一天遇到鬼，比如这次……” “那又如何！”任睿范突然拂袖大声道，“这只能证明他记性好，不能证明他没有偷题，我的题都是出自这几本书，为了避开嫌疑，他背下也是正常。” “哦？任学究不服呀！” 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陈凡，突然间睁开眼睛，余光瞟了一眼李昌手上的其它书籍。 “那好……” 第326章 第三百二十六章 “《乐府诗集》” “啪！”一听到陈凡念这个书名时，李昌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手里的《乐府诗集》掉到地上。 “对！”陈凡从桌子上爬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地指着地上的书，“就是这本，叫《乐府诗集》吧，这本不是今年县试和府试出题书，第七十七扉：……” 跟刚才一样，陈凡又背了一大段古文，然后暂停下来。 陈凡一暂停，李昌发现就有无数目光齐刷刷地转到他身上。 李昌身体不受控地颤了颤，这些人干嘛这么看他。 “大人！”最后是卢成光提醒李昌，“你怎么不翻书了，快翻翻，陈凡刚刚背的对不对？” “哦哦！”李昌本能地低下头打开《乐府诗集》翻到第七十七。 “……全对了。” 李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第九十一扉：……” 陈凡继续背下去，不仅仅背《乐府诗集》，是一口气连背了三本，无一错误。 人们看陈凡的目光，也从看怪物变成了看神仙。 在他们的心中，现在陈凡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最后一本了吧。”陈凡摇摇晃晃地来到李昌身前，在李昌没回过神的时候，把他手上的手拿过来。 陈凡拿着书转身面向任睿范，“我连背了那么多本，这本轮到任学究来背，我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当然不过分，是应该轮到任学究来背了。” “轮到任学究背！” 任睿范还没有出声，在场的村民立即大声要求任睿范背。 “哎！”陈凡的手微抬，“如此吵闹，你们让任学究如何背呢？” 陈凡的话刚落下，吵闹的现场就像是被关掉的水龙头，瞬间安静下来。 “这本……”陈凡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书，“《世说新语》的扉页比较软旧！想必是任学究比较喜欢的一本书，请问任学究，《世说新语》第一百五十五扉上面都是些什么内容？” 任睿范怔怔地自己面前摇摇晃晃的陈凡，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暗下去。 “噗！” 陈凡的脸上，突然间鲜血直流。 “砰！” 一个人影重重地摔到地上。 …… …… “老师！”李昌惊慌错乱的呼喊声，随之而来。 他抱起地上满口吐血的任睿范。 “你们这群蠢货，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老师抬到马车上！” 李昌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威风凛凛的来，却是如此狼狈的离开。 任睿范也没想到，他做学究那么久，在学坛上纵横了将近一辈子，今天却输给一个卖鱼的小商贩。 “砰！” 任睿范被抬上马车的那一刻，陈凡也重重地倒在地上。 他是真的醉了，醉倒不省人事。 “家主！” “小凡！” 人们朝着陈凡涌上来，没有再去关心大学究现在到底如何，他们现在只关心陈凡。 他现在不仅是三和村的英雄，更是平安县的英雄。 “都不动，让本官来！”县令卢成光亲自扶陈凡回去。 “大人！”卢成光扶起陈凡的那一刻，陈凡突然低声叫了一声大人。 “原来你没……” “嘘，一会记得帮我抓内鬼！” “好！”卢成光微微点头。 “还有李山，大人您让县丞马上带他回去关牢里，记住！只要你们信得过的人看着，别的人不许靠近，拜托大人了。” 陈凡说完，头就重重靠在卢成光的肩上，这一次，他彻底地睡过去了。 第327章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迷迷糊糊当中，陈凡翻个身。 这被子……真软，而且还有弹性，靠过去的时候，一股清清甜甜的香气萦绕鼻尖。 是新洗衣液的作用吧。 看来这次牌子选对了。 以为自己还在现代的陈凡，欣喜地把被子抱紧入怀。 ……可是。 这被子香是香，可怎么感觉有点冷，是又降温了吗？ 陈凡本能地退后缩了缩，那被子却跟着他过来，紧紧地贴着自己，而且是越贴越紧。 “嗯？” 陈凡眉心微微皱起，正准备睁开眼睛，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低微且羞臊的声音。 “哎，三姐！不要啦，看，家主都要被我们吵醒了。” “那更要加快……” “三姐，三姐，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今年一定要给家主……” 陈凡实在受不了，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孟/浪。 秦月姣一直在扒秦月柔的衣服，然后把光条条的秦月柔塞到他的怀里。 扒完秦月柔的衣服，秦月姣开始扒陈凡的。 “你这是做什么？”陈凡忍不住抓着秦月姣的手，问她。 陈凡的突然出声，把两姐妹吓了一跳。 “家，家主，我们，我们……” 身上没衣服的秦月柔，完全不知所措，最后干脆一头扎进陈凡怀里。 “家主，您醒了，那……”秦月姣那张英气且有些冷酷的脸庞，有些不自然，然后用快到陈凡几乎听不楚的语速道。 “那您快点和四妹生小孩吧。” “我，我出去了！” 跟她的语速一样，话还没说完，她快速地闪人。 她出去时，陈凡还听到门上闩的声音。 “四妹，记住你的任务。” 听着她的意思，就是陈凡和秦月柔不干完生娃的大事，她就不放他们出去。 ……陈凡的脑袋嗡嗡响。 揉揉有些发疼的大脑。 这什么情况？ 这是给他的奖励吗？因为他背赢了那个任睿范？ 陈凡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这两姐妹平常看着，那么正经，没想到…… 嗯。 面对他的时候，孟/浪一些是可以的。 陈凡的手滑到怀中人儿的腰间，把光条条的人儿猛地拉贴近自己。 “家主！” 秦月柔那张精致的小脸儿瞬间炸红，明明天还很冷，可小巧的鼻尖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绯红的小脸，冒汗的鼻尖。 轻软的身体。 真是妖治到可以杀人。 陈凡狠不得一口吃掉，府下脸时，强压下冲动，故意板起脸色。 “你这是做什么？”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妻子的主动，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让那么含蓄的姐妹做出此等孟/浪的行为，肯定在他没醒来之前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妾，妾身。”秦月柔很不自然地晃动身体。 “……”陈凡眸色暗沉。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样动，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三姐说，让我今年必须给家主开枝散叶。”秦月柔的声音细如蚊虫。 “生孩子肯定是要生的，可为什么那么急？” 急到他还没醒来，就把自个妹妹光光地塞进来。 第328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 “因为……” 秦月柔突然耳不红，脸不臊了，整张小脸儿严肃中还伴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木盒子里的卷子，竟然是陈江放进去的。” 陈江？ 冷光从陈凡的眼睛一闪而过，很快又归于平静。 是他，陈凡并不太意外。 做出这种事，倒是挺附合陈江虚伪阴险的性子。 他摘了榜首，他落榜，不做点什么事，都不是陈江了。 “虽然平时我们两家关系并不好，陈江也一直看不起咱们，可不管怎么样，家主您也是他侄儿呀，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秦月柔的身材，本来就是穿衣显瘦，退衣有肉，玲珑有致，她说话那么激动，整个身体不停地晃动。 陈凡的视线以没法移开。 目光灼热。 陈凡开始放任自己。 “家主……” 被陈凡拧了一下，秦月柔条件反射地弹跳，又惊又羞的她地举着粉拳捶打陈凡，“大坏蛋，大坏蛋。” “嗯？” 陈凡嘴唇贴在秦月柔耳边，“你这样跑进我怀里，不就是想让我使坏吗？” “妾身……” 陈凡亲眼看着秦月柔的耳朵一点一点地变红。 红红的小耳垂，着实是可爱，陈凡忍不住亲了一下。 “家主！” 秦月柔猛地一个激灵。 耳垂是她的…… “可是……”秦月柔又气得全身颤抖，“县尊大人仅仅是罚陈江一两银子，别说入狱了，就是板子都不用挨。” “三姐跟县尊大人讨说法，家主您知道县尊大人是如何回复的吗？” “怎么回复的？”陈凡问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现在只对怀里的小娇妻有兴趣。 “县尊大人说，因为江叔生了两儿子，而且才十九岁，是皇上下令保护的男丁，所以不能重罚。” “……”陈凡心里微沉。 看来，这几个月大庆王朝的男婴出率又低了。 秦月柔继续道，“在家主你醒来之前，县尊大人按律令，给陈江又送来了三个妻子，还说，还说这是当作给陈江的处罚，这是什么狗屁处罚吗？” 能让那么温柔的秦月柔说粗口话，看来她真的是气恼了。 不过，在这个男少女多，光景不好的年份里，让陈江多娶几个，确实也算是处罚吧。 “三姐气不过，拿着箭冲进陈江家，结果被县尊下令把她赶出陈江家，四姐妹还因此被打了五个大板。” “她这不是胡闹吗？老是那么冲动，都跟她说多少回了，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地打打杀杀。”陈凡连声责备秦月姣。 陈凡都庆幸自己摘得了榜首，还赢了任睿范，给卢成光涨了脸面，不然秦月姣这样做，就不是五个大板那么简单。 “家主。”看到陈凡也责备秦月姣，秦月柔急忙给秦月姣辨解，“三姐那么冲动，也是被那张莲花激的，她嘲笑家主有泡无种的男人，所以……” 秦月柔又脸红红地低下头，“所以三姐才那么急，让我和家主你……” “嗯。”陈凡楼紧秦月柔，“我觉得你四姐说的对，我们是赶紧得生娃。” “家主！” 秦月柔突然推开陈凡，“我听老人说，想要怀儿子的话，女人就得……就得……” “……”陈凡看着他上方的秦月柔，从怔懵变为惊喜。 第329章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这小妮子，平常温柔娴静，斯斯文文的，却总是给他惊喜。 “嗯？”陈凡弯眉浅笑，故意一脸茫然地问，“那要想怀儿子，女人要如何？” “妾身……”坐在陈凡身上的秦月柔，又羞又乱，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前天晚上他们已经有过一次，但那是在酒后，那个时候的秦月柔，迷糊混乱，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凡在引领她。 现在要她主动，她哪里知道从哪一步开始。 “家主。”秦月柔求救似的看着陈凡，“您可以教教我吗？” 陈凡摇头，“这次是要怀儿子，为夫哪里会？” 温柔娴女人的孟~浪，可谓是千载难逢，他还想多看一会。 “您，您……”秦月柔无措地低下头，如葱白般的小手，不停地搅在一起，小脸儿红得几乎得滴出血。 “您明明懂的，前天晚上……” 秦月柔樱唇微嘟，粉脸儿嗔怪中又伴随着一抹淡淡的娇羞回味神情。 嗯~ 前天晚上的他。 明明很是厉害。 他怎么可能不懂，他就是故意逗她。 “那不一样，前天晚上没说要生儿子，现在指明要生儿子，我可不懂。” 陈凡一只手枕在后脑勺上，惬意地看着焦臊脸红的秦月柔。 前天晚上害得他那么着急，就当给她一个小惩罚吧。 “四妹，你可别想蒙混过关，好好干知道吗？” 窗外突然传来秦月姣命令式的声音。 “三姐，我……” 秦月柔急得要哭了。 “……”陈凡一顿抓狂，脑子一根筋的丫头，风情不懂，破坏力道是第一。 这么好的气氛，硬生生被她破坏。 陈凡抬手敲敲身后的窗户，“月姣！月柔不会，要不，你进来我和生。” “砰！” 窗外有重物摔地声音，一直杵在窗户外边那道人影终于消失不见了。 “家主，您是不是嫌弃柔儿。” 陈凡刚回过头，秦月柔就突然问他，看着他的目光幽幽的。 “你这破小脑袋瓜，又胡思乱想什么呢？”陈凡用食指点点秦月柔的额头，“前天晚上，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 “可是……您刚刚叫姐姐进来跟你生。” “……”陈凡无语，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那句小人和女子难养也的话。 这女人的脑回路真的是奇奇怪怪的，什么都能想到另外一边。 算不，不逗她了。 陈凡猛地坐起来，想秦月柔面对面。 横在她腰间的手一勾。 “啊！” 失重跌落在陈凡怀里的秦月柔，发出低低的惊叫声，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皆是震惊。 小脸儿红的跟天边的火烧云似的。 “家主，您……” “我什么？”陈凡挑眉，“你不是要和我……” 秦月柔轻轻地咬着艳红的唇瓣，用陈凡听不太清的声音打断他，“家主，您还是别动，让妾身来吧。” 她是不懂，可是她要生儿子。 阿奶给她们带话了，要生儿子，就得那样 有个傻傻的小女人，就那么笨手笨脚地开始了…… 第330章 第三百三十章 尽兴，但又不大尽兴。 本来还想进行第二回合的陈凡，狠了狠心，把怀中的人儿推开。 不推开不行，因为屋外传来了县令卢成光的声音。 陈凡刚刚走出房间，卢成光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平安县的官员和衙役。 “小凡你醒啦？”卢成光满是褶皱的脸上，全都是笑容。 十九岁的陈凡爆冷赢文坛泰斗任睿范一事，不仅仅是在平安县，就连整个荣都都炸开了。 知府大人亲自派人来确认，确认之后知府也大为高兴，感慨自己的都郡又出了奇才，大赏陈凡之余，卢成光也沾了光，大受之府大人的赞誉。 知府大人的人刚走，其他县郡的县令也纷纷派送来贺词。 祝贺的人在时，卢成光看着还算正常，祝贺的人一走，他立即痛哭起来。 不是伤心，而是喜极而泣。 压抑了十五年的情绪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 整整十五年了，他被邻县的同官整整欺负了十五年。 只因为这十五年来，平安县考上秀才的人最少。 现在出了陈凡，看谁还敢给他脸色。 平安县为什么那么穷，为什么那么小？就是因为好的田地，都割让给了周边的县郡。 虽然没有明令，但是大庆王朝各都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就是各都下的县，人才越多，得到的资源越多，可以管辖的土地越多，人才少的县，则相反。 各都知府以此来激励和鞭策各县的县令。 虽然有些苛刻，但是各都知府也没办法，因为朝廷虽然也没有明令，但是考核各知府能力时，也以各都才人数量为首位。 站在治理的角度来说，其实这个政策是不错的。 但是，大庆王朝开国皇帝，为了稳固江山，重文轻武，王朝重视的人才，大多也是都是通过科考出来的文弱书生。 文人玩弄权术厉害，打仗却不行。 加上近些年男婴聚减。 如今的大庆王朝越来越弱，国土越来越少。 原本的强国，变成有地无人的空心大国，这几年几乎每年都丢一两座城池。 再这样下去，大庆王朝迟早都会被周边的国家蚕食殆尽，几百年的王朝将不复存在。 去年新登基的新皇帝，意识的这一点，无奈根基不稳，削弱文人就会动很多人的蛋糕。 目前，新皇帝的律令，别说发布全国，就是京都都不一定能出。 陈凡没有作声，只是淡淡地撇了眼卢成光，便转身走进会堂的堂屋。 “这小子，竟然敢……” “咋咋呼呼什么？”卢成光回头怒斥身后的师爷。 “大人！”被训斥的师爷一脸的委屈，“不是小的想咋呼，而那小子实在是猖狂，您是县尊大人，他……” 这个时候，堂屋内的陈凡刚好喝完一口茶，抬起头。 “啪！” 卢成光一个耳光甩在师爷脸上。 “闭嘴！什么那小子这小子的，要称先生！去，跟先生道个歉。” “是的，大人！”师爷只好低下头，走进堂屋跟陈凡道歉。 “好了，退下退下！”卢成光把他道完歉的师爷赶到院子，紧接着又马上命令院子里的其他衙役转过身背对着厅堂。 “说一下！等下不管你们听到什么，都不许回头！” 第331章 第三百三十一章 卢成光说完，脸上的严肃瞬间撤下，换成了讨好的笑容。 他一路小跑着来到陈凡的面前。 陈凡只是眼皮微抬，仍旧没理会卢成光，抬手想继续倒茶。 “我来，我来！”陈凡的手还没碰到茶壶，卢成光先拿起茶壶。 卢成光拿起茶壶，闻了一下，连连摇头，扭头吩咐院子外的衙役，“去，到本官的轿子里，把本官的茶盒拿来。” “小凡，这是今年的龙湖春茶，茶味醇正，你尝尝，你要是喜欢啊，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 自带茶叶的卢成光，亲自泡过好后，端到陈凡的面前。 连着三杯茶，卢成光都是亲自泡，又亲自端在陈凡面前。 陈凡只喝茶，仍旧不出声，不过连喝人家三杯茶，就算不出声，脸色也比刚刚好了一些。 当官的人都是人精，一看到陈凡脸色缓和，卢成光马上开口，“小凡，我知道，没处理陈江你生本官的气，像陈江那种小人，本官恨不得千刀万剐，但是……” 卢成光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九品小县令，不可能抗旨啊，开春后，我朝男婴又少了，陈江年纪不大就两个儿子，是朝廷下令保护重点保护的男子，我不仅不能处理他，还得派人保护他。” “至于你妻子，她拿箭直怼陈江，我朝女人做出如此之事就是大逆之事，当那么多人的面，我不罚她不行啊，不过你放心，我吩咐了人没让他们真打！” 卢成光这点没说假话，陈凡是亲眼瞧见了的，如果是真打，秦月姣就没有那么多精力把自己的妹妹扒光，塞进他的被窝里。 “李山呢？他现在在哪？”陈凡没有说陈江和秦月姣的事，开口就李山的去向。 卢成光不处理陈江，还让人打了秦月姣，陈凡确实非常生气。 但是，正如卢成光所说，他根本没有权利处理陈江，至于秦月姣，那丫头那么冲动，适当给点教训她也好。 再怎么说，卢成光也是一县之令，他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亲自给他道歉泡茶，不能闹得太难看，面子还是得给他。 “就按小凡你说的，关在县大牢里，看守他的，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那好！”陈凡站起来，朝卢成光行了一个拱手礼，“烦请大人带路。” 卢成光望着陈凡暗暗点头。 难怪京城那位看中他，这小子，虽为麒麟之才，但没有读书人的朽木，懂得变通，懂得见好就收。 今天之事，如果是别人，估计不会那么轻易给他台阶。 这年轻人他一定要好好的抓住，以后的仕途就全靠他了。 “小凡你刚醒就去见他，是不是有些着急了？不然你多休息一晚，明天我差人把李山押到三和村给你审问。” 处理不了陈江，让人把李山押到三和村，这点能力他卢成光还是有的。 陈凡本来想说，路上多有变数，不用押到村里他亲自去。 他还来不及开口，卢成光的师爷从外面心急火燎地跑进来，“大人，不好了！” “喊什么？”卢成光脸色黑沉，“不是说过，本官不叫不准进来吗？滚出去！” “大人！”师爷没有出去，脸上的神色更加焦急。 卢成光把师爷拽到一边，师爷的声音很小，陈凡完全虽然听不到，但是卢成光轰然大变的脸色，他瞧得一清二楚。 “小凡，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了，明天，我让人把李山给给你押过来。” 扔下这么一句话，卢成光就匆匆离去。 第二天，陈凡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见卢成光让人把李山押来。 看着已经挂正中间的太阳，陈凡摇了摇头，这已经第三天中午了，卢成光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不管了。 陈凡站起来往厨房走，他打算吃了午饭就去县城。 “凡哥哥，凡哥哥！” 陈凡刚刚起身，陈大丫就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到了陈凡面前扑通的一声，直接跪下，“凡哥哥，求你，救救我爹！” “你爹？”陈凡大惊，“大伯出了什么事？” 第332章 第三百三十二章 “今天县尊大人发来了一份征召文令，那上边有我爹的名字，我爹已经四十岁了，身体也不大好，要是上战场，无疑是有去无回呀！” 话到后面，陈大丫已经泣不成声。 “你爹不是都交够赋税了吗？怎么会有他的名字？”陈凡弯身提起陈大丫。 “我刚刚问了来贴文令的官差，不仅是我爹，像我爹这样年岁的男人，只要没有女儿，都要去当兵，要想免去兵役，除非在这一个月内交足一百两银子。” “一个月内交足一百两银子？”从屋里出来，听到这消息的秦月姣暴跳如雷，“我还以为姓卢的是个好官，原来就是狗官一个，一个月内交一百两银子，他怎么不直接来拉人？” 一般的农户，就算十年不吃不喝，也不一定挣得到一百两银子。 “那这如何是好呀？”秦月柔也是满脸的忧愁。 她管着账目，对两家人的积蓄一清二楚 别说陈平家现在没有一百两银子，就是陈凡家都没有。 现在才三月出头，过年那段时间开销比较大，加上陈凡参加科考也花了不少，偷题风波之后，李山已经不让陈凡供鱼给悦来客楼。 “你们先别慌，我们到县城里瞧瞧是怎么回事。” 陈凡觉得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卢成光看着也不像是鱼肉百姓的恶官。 肯定是出了大事。 边关告急要打仗了？还是别的什么事。 “哒哒，哒哒，哒哒！” 陈凡他们刚想出门，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循着马蹄声望出去，马背上的人是平安县县丞张正浩。 到了陈凡家的门口，马还没完全停下来，张正浩就迫不及待地从马背上跳下来。 “小凡，你能不能让你姑姑，把她的银牌子借给我们。” 一来到陈凡面前，张正浩心急火燎地开口，而且语气中满的祈求。 “姑姑手上的银牌子？”陈凡有些错愕，“那银牌可是不能……” 那是老头给姑姑的救命符，怎么可能乱借给别人？ 再说了，他要是拿了银牌子乱用，老头会怎么看他？ “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请求，很不适宜，可是……”张正浩惭愧但又很焦虑，“如果没有那银牌子，连怡春院他们也要去，怡春院都没有了的话，我们平安县真的要完了。” “怡春院也要去？是谁，谁要怡春院？”陈凡被张正浩整懵了。 怡春院不是李家的吗？这又跟平安县完不完有什么关系？还有，是谁？连卢成光都没办法阻止？ 难道…… 陈凡想起李山污蔑自己偷题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 隐隐地感觉到，这事跟李山污蔑自己偷题有关系。 陈凡给张正浩行了一个拱手礼，抱歉地道，“姑姑的银牌子，我没法去借，大人，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兴许我能帮上忙。” “哎！”张正浩丧气地摇摇头，“那事，作为商业世家出身的李山都处理不了的事，小凡，你又怎么能处理呢？” 说罢，张正浩又摇摇头，失落地走出去。 此时，太阳经被乌云遮住，起风了。 风打在张正浩的身上，看上去凋零无望。 走出去的张正浩，嘴里一直喃喃地道，“看来撤回征召的文令之事无望了。” 第333章 第三百三十三章 商业？ 还跟征召文令有关？ “大人！”陈凡追上去。 他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见过和读过的商业事件一大堆，这些古人想和他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去平安县县城的路上，张正浩跟陈凡讲了大概情况。 李山被蒋鸿文坑了，李家的产业大部份都落到都安县蒋家的手里。 蒋鸿文？ 这人陈凡有耳闻，他是都安县最大商行蒋家的少东家，听闻其人经营手段了得，而且此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现在李家只剩下了一个怡春院。 这个怡春院当初没落到蒋家手里，还是李山答应蒋鸿文诬陷陈凡偷题的提议才得已保下来的。 现在蒋鸿文却出尔反尔，拿着李山按了手指印的欠条来收怡春院。 三天前他来收，卢成光不同意，今天都安县的县令亲自来了。 “欠条？”陈凡一怔。 “是的！”张正浩点点头，“欠条是李山一个月以前签下的。” 一个月之前？ 陈凡想起他参加县试之前，去怡春院的那次，那个时候的李山神色憔悴疲惫。 张正浩继续道，“上面写着李山欠蒋鸿文二万两黄金，蒋鸿文说，今天再还不了，他就把怡春院一并收去。” “那为何不让他收？并不影响收税不是吗？”陈凡有些不理解，就算李家所有产业都姓蒋了，但还是在平安县，卢成光还可以继续收税。 “是不影响收税，但是就没有捐税。” 损税是自愿的，蒋鸿文是都安县县令的爪牙，都安县县令巴不得卢成光倒台，怎么可能让蒋鸿文给卢成光捐款。 “我们平安县是穷县，单靠收税，是不可能完成的了赋税任务的，完成不了，就只能……唉！”张正浩重重地叹了口气。 “只能加大征兵了！” 大庆王朝有规定，完成不了赋税的地方，就加大征兵数量。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陈平会在这一次征召名单的原因。 还没进入平安县的衙厅，陈凡就听到好几道狂妄的嘲讽声。 “卢成光，欠债还钱，一个三岁孩童都懂得道理，你堂堂一县之令，是想耍赖，还是真的笨？” 衙厅里，都安县县令吕良哲，趾高气扬地盯地卢成光。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都安县的商贾，他们的态度和吕良哲如出一撤，完全没把卢成光放在眼时。 他们开始故意起哄着嘲讽，“大人此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李山那么笨，还是平安县最大商行的少东呢，仅仅三个月，就被鸿文完全打趴。” 被众商贾夸赞的蒋鸿文洋洋得意地道，“准确地来说是两个月零八天，我并不用什么高明的手段，当初不过是挖了个小坑，他就往里跳，我还想着这小子怎么这么笨，原来是有那么一个笨的‘父母’官呀！” 一群商贾，居然嘲笑一个县令，衙厅里的所有平安县的衙役一个个都气得满脸通红，拳头握紧。 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有吕良哲给那帮商贾撑腰，他们根本就不怕卢成光。 卢成光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放，放了又握，反反持续了将进一分钟，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 陈凡冒头后，吕良哲加大了对他的打压。 文化方面，因为有陈凡在，吕良哲不敢下手，所以他就转而攻击平安县的商业。 吕良哲有备而来，现在故意刺激他，他不能乱，要忍住，不然就不仅仅是加大征兵就能解决的事，而是整个平安县被都安县吞并。 大庆王朝一直有这个规定，如果一个县太穷太弱，县令又无能犯错的话，当地知府可以把那个县令革掉，然后让那穷县并入周边的富县。 这些年来，吕良哲一直想吞并平安县。 被革职，卢成光顶多日子过得有点苦，可是平安县里的男人们就全部遭殃。 征兵的时候，吕良哲肯定先从平安县征，直至平安县没有男人为止。 第334章 第三百三十四章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服。”吕良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地盯着卢成光，“我吕良哲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之一。” 吕良哲说着，目光往自己身后那群商贾扫了一圈，“你们说是吧？我们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和我们比试一番。” “吕大人英明，吕大人仁慈！” 一阵阵谗媚之声，把吕良哲哄得更加的飘飘然。 “你想如何比？比什么？”卢成光沉声问道。 吕良哲下巴朝着卢成光高高抬起，用施舍的口气说：“既然事关于怡春院，经营之事，商人们最在行，那就让他们比试比试经营之道。” “大人！”蒋鸿文给吕良哲行礼，“有关比试，小人有一个建议。” 吕良哲大手一挥，“你说！” “谢谢大人。”蒋鸿文继续道，“小人前段时间，在平安县城外的下古村买了块地，收了怡春院之后，小人打算把怡春院关了，在那里开花红院平安分院。” 花红院？ 听到蒋鸿文此话，卢成光和身边的县主簿何力学相互对视了一眼。 前些日子，有个神秘人，在下古村附近买了块200多亩的地，那地现在已经开始建造房子。 真没想到那块地是蒋鸿文买的，而且还是打算用来建花红院。 花红院性质和怡春院一样，都是供男人们享乐的勾栏子，但是花红院的样式多，姑娘们也更漂亮，所以比较出名，生意也比较红火，有钱的男人都喜欢去都安县的花红院。 “花红院还有几天就能开业，我那花红院分东西两院，我现在可以暂时让出一院，供平安县的同仁们经营。” 说着，蒋鸿文目光扫向卢成光身后那帮平安县的商贾身上，“各位同仁，不管同仁们经营什么，三天内，只要有一天经营收入高过我花红院，哪怕是一文钱，蒋某自会认输！” “好！”蒋鸿文的提议得到了吕良哲的大力赞赏，“就这么比，如果我们输了，怡春院不收了，归还给你们平安县。” 卢成光回头，问身后的众商贾，“你们何人应战？不管是谁，只要赢了，怡春院本官就给谁经营。” 勾栏子向来都是暴利且赚钱最轻松的项目，只要是商人都眼馋，这简直是天上砸下来的好事。 可是…… 没有人敢应战，面对着卢成光期盼的眼神，平安县的众商贾纷纷低下头回避。 勾栏子好做，但是要跟花红院竞争，那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自讨苦吃。 半炷香的时间都过去，偌大的衙厅仍旧是内鸦雀无声。 “卢成光，我们已经免费给你们提供经营场地，你们平安县那么多商贾，都没有一个人敢应战吗？难道你们平安县的人都是废物？” 吕良哲面带讥笑地问卢成光。 “哈哈！” “没错，他们就是一群废物。” 吕良哲身后那帮商贾笑成了一团。 站在吕良哲对面的卢成光，脸色黑沉，目光淬火，他看向站在他最近的商飞宇。 商家在平安县的买卖，仅次于李家，这几年商飞宇的经商手腕也日益增进。 商飞宇连忙弯身道歉，“大人，小人没办法，怡春院来李兄的产业，李兄经营手段也在小人之上，想必他……” 商飞宇看向脚上还套脚链的李山。 “李山，你要是出来迎战，本官可以免你诬告之罪。” 对于卢成光的话，李山置若罔闻，耷拉着脑袋，整个人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哈哈！” 一看到卢成光叫李山出来应战，吕良哲笑得更加的张狂，“李山，鸿文的手下败将，居然还想派他出来，你们平安县真的没人了吗？” 第335章 第三百三十五章 “真的没有人愿意出来吗？”卢成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放轻。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有人敢站出来就行，他不在乎输赢。 卢成光的目光在众商贾中来回穿行了足足三遍，还是没人敢能站出来。 卢成光额上的青筋外露，肉见着他的眼神开始暴躁，“行，你们一个个都不敢出来是吧！” 商贾们被吓得身体微微颤抖，呼吸都不敢用力。 可即使是这样，仍然没有人敢应战。 吕良哲面带讥笑，“卢成光，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可是……”吕良哲双手一摊，脸上的神色无比优越，“你平安县县内无人能敢应战，哎，累了！” 吕良哲说完，竟然坐到卢成光县令的位置上。 县令的位置，除去县令本人之外，只有比县令高的官员才能坐。 即使是这样，一般官员到了地方，哪怕自己的官比县令高，出于尊重，都不会直接坐到主位，而是在一旁加位坐。 现在吕良哲不仅坐了，而且还坐得很随意，完全不把与他同级的卢成光放在眼里。 衙门里平安县的衙差一个个涌上来，拳头紧握，目含怒火地瞪着吕良哲。 吕良哲带来的人，也涌上来，拦在那些衙差面前。 “嗯？”吕良哲换了一个更加随意的坐姿，“卢大人，你的人好像对我坐在这里很有意见？” “都给我退下！” “大人，他……” “退下！”长得人高马大的卢成光，声音微颤。 没有人比他更想把吕良哲从那个位置扒下来，但是他不能。 现在吕良哲就是等着他去扒他。 看着那一众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去的衙差，吕良哲的嘴角扬得越发的高，他坐在县令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堂下的卢成光，“本官也不去收了，卢大人自己派人把怡春院的契书给我送来了吧。” 吕良哲的态度不仅嚣张，还侮辱人。 卢成光眼里的怒火一路飙升，最后……暗淡下来，他轻叹了一口气。 吕良哲此次前来，恐怕早已摸清他平安县的底，怡春院怕是不给不行了。 平安县土地不仅比都安县少，男丁也比都安县少了几倍，这事要是闹到知府那里，知府也不会管。 卢成光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对李山道，“李山，我让人跟着你，你自己回去拿契书吧。” “大人！”听到卢成光此命令，他身旁的师爷满脸的焦急，“我们平安县每年的赋税本来就难，李家的米铺布庄悦来客楼已经给出去了，要是怡春院再……” 话到这里，师父都说不下去了，平安县真要完了，不出三年，县里的中青壮年男人都全被强征到边关。 以现在大庆的国力，和练兵的能力，这些人基本都是有去无回。 “啧啧啧！” 平安县的商贾头头蒋鸿文，摇头轻叹，“看看，他们好可怜呀，但是……”蒋鸿文话峰一转，“我看着好舒服！” “哈哈哈！我也是！” “都是这样，哈哈！” 蒋鸿文起了头，他身后一众商贾以及一同前来的都安县衙役狂笑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我们，谁让他们平安县全都是废物，无人敢应战呢？” “谁说我们平安县无人敢应战？” 就在这个时候，平安县的衙门外传来了一道沉着有力的声音。 第336章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人们纷纷往衙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浅紫色衣服的青年，迈着坚定稳健的步伐走进来。 由于逆光，青年来到众人的面前，他们才看清青年的面容。 “陈凡，怎么是你？” 众人惊讶的语气中，夹带着浓浓的失落感。 陈凡读书厉害，而且还胜了大学究任睿范，可是读书和经商是完全两回事。 别说平安县了，就是整个大庆王朝，从来没有听说过读书厉害的人经商也厉害。 “小凡。”卢成光带着希翼走过去，跟在陈凡身后的县丞却朝卢成光摇摇头，表示陈凡没有带银牌子来。 “你是谁？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你要站出来，与我一斗？” 蒋鸿文用探寻的目光落在陈凡的身上。 作为商贾，同行之人，几乎他全认得，这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蒋少，难得你有消息不灵的时候呀，陈凡呀，今年平安县府试的榜首！” 此话一出，原本还算安静的衙厅顿时宣哗起来。 “哈哈哈，他们平安县真是没人了吗？竟让一个书生出来和我们比经商。” “哈哈哈！” 衙厅里，都安县那群商贾笑得东倒西歪。 “一个书呆子，他懂得什么是毛利，什么是净利吗？” “别说了毛利净利了，三十斤白米一共要多少文钱他都不一定懂呢。” “啧啧啧！”坐在县令位置上的吕良哲摇摇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卢成光，“卢兄呀，想不到你这平安县，竟落魄到这般境地。” “小凡，你退下！”卢成光低沉的声音中伴着怒意，他让县丞去找陈凡，只是想借助那银牌的力量，没有银牌，陈凡根本没用。 “大人，我……” “小凡，听大人的，快退下！”见陈凡没退下还要说话，县丞张正浩连忙道，“你读书很厉害，可是读书跟经商完全不一样。” “大人们说得没错。”刚刚还像只鹌鹑的商家少东商飞宇突然站出来，“经营买卖可不是你背几本书就懂了，退下吧，省得给我们平安县丢脸。” 这商飞宇年纪和陈凡相仿。 他不敢与蒋鸿文斗,却极其瞧不起陈凡。 在他的眼里，陈凡就是一个侥幸背对了几本书的穷酸小子罢了。 “还站在这，他不嫌丢脸，我们都嫌丢脸。” 衙厅里的平安县商贾们纷纷用厌弃的眼神看着陈凡，他们都比不过蒋鸿文，陈凡又怎么可能比得过蒋鸿文。 “府试榜首是吧！”蒋鸿文双手抱在胸前，仰着下巴面对着陈凡，“能与榜首比试，那真是在下的荣幸。” 什么荣幸，只要没耳聋，都听得出蒋鸿文话里的嘲讽与不屑。 “蒋少，对付一个书呆子，哪里用得着你？我来！”一个身穿绿色的男人从蒋鸿文的身后走出来。 他是都安县都第三商行丁家的东家，丁落。 丁落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岁在这个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多岁的封建社会里，已经算是个老人了。 陈凡笑了笑，“这位大叔，你还是别了，年纪那么大，要是输给我，然后气死了，你一家老小谁照顾？” “我会输给你？而且还输到气死，哈哈哈！”丁落大笑，“小子，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第337章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付不付出代价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付出代价。” 陈凡负手而立，磅礴狂狷的气场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站在他面前的众人，仿似蝼蚁。 睥睨之间，淡然自若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管你们经营什么，不用三天，一天就够了，我的经营收入就会高过你们，不仅如此，我开业的时候，你们还将颗粒无收！” “哈哈哈！” 衙厅内，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都安县的那些商贾好多人笑得直捂肚子。 陈凡身边的平安县一众商贾侧纷纷捂住自己的脸。 如此大言不惭之话，就那么不经大脑地说出来。 丢脸呀，丢脸。 “你们说，他是不是读书太多，读傻了！”丁落用关爱残障人士的眼神看着陈凡。 “大病得下猛药呀！”蒋鸿文笑中含着阴狠，“丁兄，弄死他！” 丁落嘴角一勾，“必须的！” “小子！”丁落转而面向陈凡，满脸的轻蔑，“勇气可嘉嘛，为了你这份勇气，我必须加多点筹码。” “嗯？” 陈凡心里狂喜，还有这等好事。 “先前我们吕大人说，你们平安县要是赢了，怡春院不收，花红院退出平安县，那丁某再加上我们丁家在平安县的肉铺子。” 丁家在平安县有两间很大的肉铺，占了平安县一半的肉销。 丁落一直操控着平安县的肉价，平安县一个穷县，肉却比都安县贵了一倍。 虽然很气恼，但卢成光拿丁落毫无办法。 第一，肉价虽比都安县贵，但在正常的波动范围内。 第二，丁落有吕良哲给他撑腰。 “老丁，你这个码加得有点大呀，说吧，这小子输了之后，你要让他干嘛？” 在都安县众商贾的眼里，陈凡不可能有赢的机会，所以他们一开口，直接问丁落打算怎么弄陈凡。 “必须让他自断双手。” “自断双手怎么行，我看这小子那么狂妄，把他舌头割下来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狂。” 士农工商的封建社会里，商人这么猖狂地议论怎么处置一个读书人，对于读书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吕良哲故意的。 故意不阻止这些商人，不仅不阻止，他还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卢成光。 他都安县的商人，就是能侮辱平安县的读书人。 而且这读书人，还是平安县府试榜首。 “哎！”丁落摇摇头，一副很大度的模样，“人家毕竟是读书人，还是榜首，我还是要留点情面的，砍手割舌这种太残忍，太血腥了，这样吧……” 丁落抬起自己的脚，把鞋底露出来，“就在你们平安县县衙门前，当着你们平安县的民众，舔我的鞋底，舔到干净为止。” 都安县的众商贾纷纷朝丁落竖起大拇指。 吕良哲也给丁落一个大大的赞，“老丁，你这个情面留的真是好，回去后，本官重重有赏！” 一个府试榜首，众目睽睽之下，给一个商人舔、脚，这比砍手割舌狠太多了。 经此一遭，他陈凡还有脸面去参加科考。 陈凡赢了任睿范后，名声大噪，陈凡也成了知府最期待的人之一。 作为陈凡的父母官，卢成光也跟着沾了光。 现在在知府大人面前，卢成光都不像以前那样，对他低声下气。 “县丞，马上让你的人把陈凡带下去！” 卢成光转身大声命令张正浩。 经济上，他已经失去了李山，如果科考上，他再失去陈凡，那他平安县是真的再无半点希望。 第338章 第三百三十八章 吕良哲目光往身侧一扫，他身边的人立即心领神会，立即带着人也走过去，阻止张正浩的人带走陈凡。 这是弄跨陈凡的绝好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卢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平安县刚刚没人站出来，你恼火，现在有人站出来了，怎么又把人赶走了呢。” “是呀，吕大人的人带着产业送上来，我们怎能不要呢？” 淡笑风声间，陈凡的声音变得洪亮，“输赢结果，口说无凭，以字据为证！” “好！”吕记哲扭头命令身边的官差，“以字据为证的，上笔墨！” “陈凡呀陈凡，哎……”卢成光痛心地闭上眼睛。 字据一出，就是皇帝亲临，这比试都得进行。 这赛还没开始比呢，府试榜首要跪/舔商人丁落脚底的消息，已经在平安县传得人尽皆知，不仅平安县，周边几个县的人都听说了，很多人千里迢迢赶来，要看陈凡跪舔丁落的脚底。 “无耻，简直是太无耻了！” 平安县县令的府邸内，卢成光气得暴跳如雷。 陈凡和丁落比试的消息，传得那么快，肯定是吕良哲让人散播出去。 “大人，无需气恼，这是好事，那么人前来观看，吕良哲就不敢耍赖。” “小凡，我说你……”卢成光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只是叹了口气，“你到时就挂个名，不用亲自上阵了，我让商飞宇上吧。” 卢成光朝商飞宇行了个拱手礼，“飞宇，辛苦你了。” “大人，飞宇乃平安县人，县里的事，就是我的事，飞宇自当全力以赴。” 用自己大名不敢上，用陈凡之名，商飞宇积极得很。 输了，丢人的是陈凡，赢了，名利是他的。 “嗯！”卢成光颔首，“飞宇你打算做什么买卖和丁落比试，要多少成本，我让各商家给你凑凑。” “大人，我无需别人帮我，你让他从哪来滚哪去！” 陈凡目光如冰，声音冷厉。 他是恼了。 “你那么厉害你就上吧，我也不说你了，成本什么的，你自己凑去！” 卢成光也恼了，让他拿出银牌不拿，还冲大头虾往上顶。 陈凡也不说客套话，直接道，“谢谢大人不再干扰。” “小凡，我知道你能力非凡。”张正浩急忙出来打圆场，“可是经商真和读书不一样，就是资金吧，你还不让大人帮你凑，你去哪里弄？” “他不会觉得自己有个几十百把两银子，就是资金了吧。” “唉，就是穷人的通病，总以为自己有个几十百把两就很多了。” 一旁的众商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我身上现在确实只有几十两，但是我还有其它物产。” “其它物产？”卢成光一听，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老头回京前给陈凡留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不然陈凡为什么那么自信呢。 “对，就是刘姨给我留的两间铺子。” “……你说的，不会是田小雨她娘的那两间吧！”说这话时，李山眼睛的光顿时消失殆尽。 “不用两间，只用一间打败丁落已是卓卓有余！” 陈凡浅淡的声音，有一丝丝的不屑。 对付丁落那样的人，他连现代的经营手段都不需用。 第339章 第三百三十九章 “小凡！你没有什么经商经验，可能不太明白，田小雨她娘的那两间铺子，就开在怡春院的东西两侧，面积不大，专卖胭脂水粉。” 当听到陈凡说物产是两间小铺子时，张正浩虽然也很失望，但还是耐心地跟陈凡解释。 “顾客大多都是怡春院的低等姑娘，低等姑娘的收入能有多少，这个不用我解释你应该也清楚，她们买不起高级的胭脂水粉，所以那两间铺子卖的都是低级的胭脂水粉，利润非常低。” “不过，寻常人家，有这两间铺子，自是好的，不大手大脚的话，最算一辈子不下地，不劳作，也够过日子了。” 张正浩说得很委婉，其实就是说，田小雨她娘给陈凡留的那两间铺子，对于陈凡这样的村民是很好的。 但是要跟丁落斗，那真是异想天开。 陈凡轻描淡述地道，“一间铺子，用来对付丁落，其实都算多的了。” …… 平安县城外。 驿馆。 吕良哲带着都安县的商贾住在此处。 陈凡和张正浩的对话，已经传到驿馆。 “老丁，那个陈凡说……要用一间卖低档胭脂水粉的小铺子打败你！” “是吧，一间铺子呀，我好怕呀！” “哈哈哈！” “哈哈哈！” 丁落话刚说完，在场的都安县商贾就绷不住了，嘲笑声响彻整座驿馆。 有些人甚至笑到落泪。 “要是早知道那么有意思，本少就不让你了。”蒋鸿文开始有些后悔。 陈凡让他来欺辱不好吗？ 按之前订下的规定，下古村刚刚建好尝未开门营业的花红院，一分为二，一半丁落经营，一半陈凡经营 这个提议陈凡否了，他不需要别人提供场地。 他不要场地之事，自然又接到一大、波都安县商人的嘲讽和平安县商人的责备。 …… 这一场商人与读书人的对决，不仅引来平安县和都安县人的关注，周边几个县的人都在关注。 人们都在关注着丁落和陈凡的一举一动。 丁家的产业，除了卖肉，还有一个厉害的，就是做婚嫁的商品。 正式比试的前一天，丁落已经让丁家的伙计，搬来婚嫁商品摆好。 还没营业，丁落提前开铺，开放给所有人观赏。 丁家的婚饰用品，都是比较高档的，平常只做富贵人家的生意。 现在对所有人开放，人们自然是趋之若鹜，开铺不到一个时辰，铺子里就站满了前来参观的人。 样式多样的喜宴灯笼，闪闪发光烫金的双喜字，蚕丝织造的红绸，琳琅满目的摆饰。 人们无一不被吸引住，赞叹声始起彼伏。 临关铺的时候，丁落一句明天全场一折售卖的消息，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瞬间爆了起来。 一折！ 那不是卖爆了？ 平安县的商贾们，包括县令卢成光，都深感绝望，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陈凡也不可能赢了。 “老丁，你这招够狠呀，不知那个陈凡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驿馆里都安县的商贾又开始议论比试的事。 “那小子是什么反应，我也好想知道，可是我派人去打探了半天，回来的人都说今天没见过那小子。” “那小子不会是吓尿躲起来了吧。” 第340章 第三百四十章 找陈凡的不仅是都安县的人，平安县这边的人也在找。 “他不是跑了吧？” “肯定是跑了，哎，当初卢大人就不应该让县丞去三和村找他。” 平安县的众商人们窃窃私语，卢成光虽然听着很气恼，但也不好说什么。 如果知道陈凡不肯去拿银牌，他肯定不会让张正浩去找陈凡。 “什么？你确定你没有听错？陈凡卖了间小铺子，然后把花红院西则那块空地买了？”丁落满脸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下人问道。 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了陈凡的消息。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最先得到陈凡消息竟然是丁落。 没等下人回答，丁落立即问下一句，“他有说为什么买吗？” “我们的人偷听到，他跟他妻子说，要在那里开铺子。” 听完下人这么汇报，蒋鸿文先笑了，整个驿馆都是他的狂笑声。 “哈哈，花红院西则那块空地！丁兄，我说你干嘛费那么大的劲，对付陈凡那样的书子，值得一折出销吗？” “哦？”丁落头微侧，看向蒋鸿文，“蒋少何出此言？” “丁兄你有所不知。”蒋鸿文笑吟吟地道，“花红院西则那块空地，是一片潮湿的洼地，那地后面有一个泉眼，就算填了泥，也会常年渗水，别说开铺子，就是作坊都不能开。” “勉强在那里开店，那么潮湿的店面，商品容易受潮变坏，退一步说，就算他陈凡有方法进行除湿，可店面外呢，到时候湿哒哒的，路都不走，是个人都不会去那买东西。” “嗤！”听完蒋鸿文的话，丁是嗤笑了一声，眼里浓浓的轻蔑，“先前我看他那么自信，还以为他肚子真有点什么呢？没想到真就一草包，半点本事都没。” “哎，丁兄，话也不是这么说。”蒋鸿文笑着摇摇食指，“那个陈凡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让我们开心不是吗？” “哈哈哈，蒋少说的对。” 众商贾又笑成了一团。 吕良哲斜斜地靠在太师椅上，听着商人们的笑声，他没笑，模样看起来反而有些没精打采的。 平安县今年的府试榜首竟然信誓旦旦地说，要从他们手里拿回李家的产业，他原本还挺兴奋的，挺期待的。 心想着终于有人可以和他玩玩。 哪想到陈凡那么菜。 …… 平安县县令府邸附近的一座小宅子内。 这座小宅子是卢成光安排的，陈凡现在就带着秦氏姐妹暂时住在这里。 此时，太阳已西斜，落日的余晖散落在宅子的小院里，整个小院呈现在一片昏黄静谧的安然中。 妻子们在房间收拾新住所，陈凡则坐在院子石桌上边上看书。 偶尔听到妻子们的笑声时，他也抬起头看着打闹的妻子们，摇头笑笑，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陈凡，陈凡！”一道急促且高亢的声音，突然间从院子入口处传来。 陈凡刚抬起头，平安县县令卢成光已经跑到他面前，卢成光身后还跟着县丞和一群平安县的商人们。 陈凡急忙放下书本，站起来给卢成光行礼。 “草民陈凡，见过……” “得了得了！”卢成光做了一个罢了的手势，示意陈凡无需行礼。 秦月柔向来都比较贤惠懂事，不用陈凡提醒，一看到卢成光进来，不用陈凡提醒，她就端着茶出来。 “放着吧！”卢成光心情很不好，连茶都不喝。 “大人，您这么急匆匆的，这是……” “陈凡！”卢成光直直地瞪了眼陈凡，眼睛里含着滔天的怒火。 “大人！”陈凡笑嘻嘻接过秦月柔手里的茶，亲自端到卢成光面前，“您先喝口茶。” 他自然知道卢成光为什么那么恼。 第341章 第三百四十一章 “喝屁！”卢成光突然爆起粗口，“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心情喝吗？三百两银！你就卖掉一间铺子，然后扭头去城外买花红院旁边那片空地？你说你用一间铺子就能打败丁落，原来是这样打败的！” 卢成光说完，双手叉在腰间，气得满脸通红。 “大人，您不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先坐下来喝口茶。” 陈凡继续笑嘻嘻地道。 可不管他怎么说，卢成光都不理他，跟在卢成光身后那帮商人也对他冷眼相待。 “小凡呀！”最后还是县丞张正浩打破了僵局，“不说比试的事，就说你三百两就卖掉一间铺子太便宜了。” “那铺子在怡春院附近呀，三百两岂止是太便宜，就是一千两都不应该卖！” “哎，一个书呆子，而且还是一个穷酸书呆子，懂什么，三百两在他的眼里已经很多了吧。” 商人们都在谴责陈凡。 “卢大人，张大人！”陈凡又给两位端茶，笑吟吟地道，“先喝杯茶，你俩先消消气，然后再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众人凶狠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陈凡。 陈凡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手挠着后脑勺，一脸的憨笑，“小弟我也知道三百两要的太少了，可是，我这不是急着要用银子吗？那么短的时间内出手，只能便宜点卖。” “你这是便宜一点吗？” 卢成光的口水，都要喷到陈凡的脸上了。 “你不仅卖了一间铺子，还用卖铺子得到的三百两银子，在城外花红院旁边买了块空地，你可那块地，是块低洼地常年潮湿。” “嘿！”陈凡又挠着后脑勺，讪讪地道，“我也想买另外一边那块，但是那块太贵了，我买的那块便宜，两百！” 陈凡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两银子，我就把现在那块地拿下了，你们知道那块地有多大吗？二十八亩，整整二十八亩，才要两百两银子。” “那是洼地，洼地呀！”卢成光脸红红的，看样子像是要被陈凡气晕了。 “小人知道是洼地，到时候我填些土上去，就不会那么潮湿，就能在那开铺子了。” “你填个屁的土！”这一刻，卢成光觉得自己县令的形象完全没有了，他是造了什么孽才让张正浩去三和村找陈凡，“那地后面有个泉眼，你填再多的土都是白搭，你还要在那开铺子？” “嗯！”陈凡微笑着点头，“必须开呀！不然怎么打败丁落。” “你……”卢成光气得不想说话。 “小凡，那你想在那里开什么铺子？” 在气氛紧张的时候，又是张正浩出来打圆场。 “这个嘛！”陈凡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要保密，提前说出来就不灵了。” “还保密，神神叨叨，就那块洼地，就是神仙来了也卖不出东西。” “就是，我看他就是想哗众取宠，哪里会经商。” “丁落一折出售他家的婚庆用品，现在满城的人都期待明天，我听说很多人都打算今晚不睡，要去那蹲着，都怕明天抢不到。” “唉，我们怎么赢啊？” 那些商人有人指责嘲讽陈凡，也有人在唉声叹气。 陈凡淡笑不语，明天自会见分晓。 第342章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他就是要在花红院那块洼地开铺子，不是洼地他还不开。 因为…… 那可是块开铺子的“风水宝地”呀！ “我觉得卢大人和张大人说的是对的，家主你怎么这么的拧呢？非要卖了刘姨的铺子！还非要去花红院那里买地开铺子。” 卢成光他们走后，秦月姣也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陈凡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放下手中的书本，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脚边，帮他捶腿的秦月柔。 “月柔。” “家主，力道不对吗？”秦月柔抬起来，温柔的询问陈凡。 “没有，力道很好。” “那……”秦月柔星星般的大眼睛里面，柔情似水，“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妾身吗？”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怎么不念叨我？” 平常他多买几米布几块肉，秦月柔都能念叨个小半天，怎么今天那么安静。 他说要卖铺子的时候，只是略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仅此而已。 “妾身要是念叨，家主您就不卖铺子去买地了吗？” “不会！” “所以……”秦月柔那两片好看的樱唇微微上扬，脸上荡着绝美的浅笑，“妾身念叨有什么用呢？况且，妾身相信您，您这么做肯定有您的道理。” 说完，秦月柔低下头，继续专心地给陈凡捶腿。 面对自己百分之一百信任的妻子，陈凡有些动容，“要是你家主我这次是错误的，以后连累到你们姐妹三个怎么办？你会不会怪我？” 秦月柔没有立即回答陈凡，她停下捶腿的动作，坐在陈凡的脚边，把头轻轻地搁在他的膝盖上。 “不会，妾是您的人，哪怕是黄泉路，妾身也会紧紧地跟在您的身后。” “这小嘴可真甜。”陈凡嘴里虽然责备，头却低下，他轻吻了一下秦月柔的青丝，“谁要走黄泉路？有你们这么漂亮的妻子，不活过七八十岁，那不得亏死。特别是你说要和我生儿子时……” “家主！”脸瞬间红彤彤的秦月柔，小脑袋猛地撞进陈凡的怀里，粉拳一边捶打着，一边娇嗔，“不许说，不准说！” “好好！”陈凡大笑，手轻轻地刮着秦月柔红彤彤的小脸儿，“不说，不说，我家小娘子这张小脸儿皮这么薄，我要是再说呀，估计能破。” “哎呀，四姐你又钻家主的怀里了，这天还没黑呢，就这么急着想给家主生娃啦？真是羞羞！”秦月楚跑过来，在边上大声笑话。 “小丫头你乱说什么呀？”秦月柔猛地从陈凡的怀里出来，气鼓鼓地瞪着秦月柔，那张脸又红的快滴出血了。 “我有说错吗？从那天开始，你就老是一个人霸占着家主，昨天晚上家主正在给我讲故事呢，你就把他拉走。” “拉走就算，喊那么大声，全让我听到了，我还是个小孩呢，你就……” “秦月楚，你给我住嘴。” “我就不，我就要说，你还……” “秦月楚！” 平常温温柔柔的秦月柔，突然间不温柔了，跳起来追打秦月楚，把秦月楚打的哇哇叫。 “三姐，救我，救我！” 今天秦月姣罕见地没有管秦月楚。 秦月楚呼救的时候，秦月姣刚好经过陈凡身边，听到秦月楚的求救声后，便坐下，嘴里喃喃地道，“再过些时日，四妹就应该怀上了。” 第343章 第三百四十三章 “应该没那么快。”说实话，陈凡真的不想秦月柔那么快怀上，她太小了。 “为什么？四妹的身体不行吗？那我要赶紧带她去找大夫。” “不是。”陈凡看着院子里追打的两个人儿，“月柔还小，晚些生比较好。” “不行，不能晚，不然那些人又……” 嗯？陈凡眉心微蹙，怎么不说了。 陈凡一抬头，秦月姣那副气恼且伴着委屈的脸蛋儿，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少女气鼓鼓，且还伴着小委屈，有几个男人能遭得住这种画面。 悸动在陈凡心中漫延。 “又怎么样？”陈凡的声音稍哑，语气也不由自主地降低。 陈凡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尤其是他沉着嗓音的时候。 浑厚低淳，温温浅浅的声音传入秦月姣的耳里，她感觉她整个身体都软了。 “那些人说我们姐妹嫁你那么久，没有一个怀，所以他们，他们说你不行！ “嗯，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陈凡突然伸手拦腰把秦月姣抱到自己的腿上，“要不，你来生？” 秦月姣今年已经十八，最主要的是她身体强壮，她生娃的话，陈凡比较放心。 “妾身……” 平常性子像辣椒似的人儿，此时脸色绯红，扭捏不安。 她长得比较有肉感，身材还高桃，配着小麦色般的肤色，本来已经足够性感了，此般扭捏摇晃…… “你是姐姐，孩子也是应该由你先生的。”陈凡声音暗哑，轻轻撩拨着秦月姣散在额头上的刘海。 手在她的背上游离，每到一处，就引来她的一阵轻颤。 “家，家主！” 别看秦月姣平常大大咧咧，泼泼辣辣的，跟陈凡那么近距离，并意识到陈凡想干什么的时候，她比秦月柔紧张多了，说话抖到不成样子。 这般反差的秦月姣，倒是让陈凡感到新鲜不已。 “瞧你！”陈凡抬手轻刮了一下秦月姣的鼻子，“那么害怕，别怕，为夫会……” “不，不是！”秦月姣慌得不了，眼睛一直瞟向院子里两个妹妹身上。 “嗯？那我把门关了。” 陈凡以为秦月姣是怕两个妹妹看到，却没成想，一听到陈凡要关门，秦月姣更加不行了。 “家主……妾身，妾身今天身体不洁。” “……”作为一个现代的灵魂，陈凡花了足足五秒多钟，才反应过来，秦月姣是在说自己来大姨妈了。 嗨！ 陈凡有些嘲笑自己。 他刚刚有被“不洁”两个字小小地吓到了。 待陈凡回过神时，秦月姣已经跑了出去。 这小宅子虽然不大，但是各种设施都挺好的，房里没有炕，但是每间屋子都有暖炉。 不睡炕，床没那么大，不可能再像在三和村那样一家人睡一个炕。 陈凡睡一个房间，三姐妹睡一个房间。 不过，秦月柔已经和陈凡洞房过，所以晚上都暂时由她来给陈凡暖被窝和陪房。 美人卧怀，不吃天理不容。 夜里红烛帐暖…… …… 陈凡买那块地时，已经把陈平和钱六他们叫来，让他们连夜用木头搭好一个大型木棚。 天亮时，陈凡的木棚已经搭好，只是临时搭木棚，和一旁建得富丽堂皇的花红院比起来，就是一个乞丐和富家公子的对比。 乞丐木棚和富家公子的豪院一同开业了。 与卢成光这边不同，到了响午，吕良哲才带着众商人姗姗来迟，因为他们觉得肯定是丁落赢，没有悬念的事，不值得他们来那么早。 吕良哲一进入平安县的衙厅，又直接坐到卢成光县令的位置上。 全程傲慢无礼。 都安县那一众商人，一个个悠闲地站在那里，三三两两的聊天，完全不把比试放在眼里。 反观平安县这边，个个低垂着脸，心灰意冷，有些人甚至用怨怪的眼神看着陈凡。 如果不是他强出头，他们早就可以回家，不用在这里遭罪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平安县都不可能赢得都安县。 吕良哲他们来了没一会，就有一个官差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是吕良哲带来的人。 “大人，丁，丁家的商品，一个都没卖出。” “什么？一个都没卖出？不可能！” 第344章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衙役的话，惊呆了衙厅里的所有人。 “你是不是说错了，我的商品怎么可能一个都没卖出去呢，是他的商品一个都没卖出去吧。” 丁落满脸通红，气得七窍生烟。 他们丁家的婚宴用品，做工精细，样式精美，别说在都安县了，就是在整个荣都，都是出了名的。 一折的消息出来之后，人们从半夜就开始排队，怎么可能一个都没卖出去。 “这位官差，你是不是开玩笑啊？应该是丁家的商品被抢的一个都不剩下了吧？” 都安县的商贾有人站出来道。 “没错！”蒋鸿文也站出来，“肯定是抢得一个都不剩下，这位官差是想搞一下气氛，只是，这种时候不合时宜呀。” “你好好给我说话！”吕良哲瞪着那个通报前来通报的衙役怒道。 “大人，确，确实是一个商品都没有卖出去！”那个衙役声音，变得又小很不自信。 难道是他的眼睛出问题了？ 可他明明瞧了一清二楚，就是没有一个人去买丁家的商品。 “再胡说八道，本官治你罪。”吕良哲大发雷霆。 “官差，这真不是儿戏的时候，昨个儿我瞧得清清楚楚，很多民众半夜就去排队了，难不成这些人到了开张时都突然走掉，不买了？”丁落的神色已经恢复自信满满的状态。 他是不会相信自家的产品一个都卖不出去的。 除非…… 丁落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坐在角落的陈凡身上。 此时的陈凡，表现得百无聊赖，坐在那里连连打瞌睡。 除非那书呆子有通天的本事。 “那些人还真的……” “大人！” 别外一道高亢急促的声音打断那衙役的话，从外面匆匆进来的是张正浩。 今天天还没亮，他就亲自去到城外，守在比试的地方等候。 “怎样？” 张正浩还没有跨入衙厅，卢成光就迎上去。 “大人，赢了，我们稳赢了！”张正浩激动得身体发颤。 “你说什么？” 卢成光不是没有听清楚，而是不敢相信。 商飞宇和众商人也涌了上来。 “我们赢了，小凡赢了！” “大人，你确定，你没有说错吗？” “错不了，义庄，小凡开的是义庄，而且今天一开业，小凡的义庄入住了一个客人！” 义庄是古代暂时存放未安葬棺材的特定场所。 在大庆王朝，一般只有死于非命，或者年纪比较轻就去世的年青人，才会存放在义庄。 这种亡灵，一般怨气都比较重。 所以义庄也被视为最不吉利的地方，绝大多数人都对义庄避之不及。 丁落卖的是婚庆商品，陈凡开的是义庄。 这就是白事和红事对撞， 丁落就是免费送，也没人敢要，毕竟谁愿意触这个霉头。 “好，义庄好，义庄好呀！” 如果不是顾及自己县令的身份，卢成光都要跳起来了。 陈凡这小子，鬼点子就是多。 义庄！ 哈哈，亏得他想得出来。 “哦。”商飞宇脸上有些懊恼，这么简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怡春院呀，那么挣银子的地方，就这么白白给陈凡捡到了。 “义庄！”丁落恼羞成怒地瞪着陈凡，“姓陈凡，你使诈，这样的比试不能算。” 第345章 第三百四十五章 “嗯？”陈凡眼皮微抬，懒懒地道，“使诈？我怎么个诈法？是阻止你开张了，还是我做了违反大庆律法的买卖。” “你无耻，下作！”丁落气得满脸通红。 听到丁落的话，陈凡笑了，“要说无耻下作，我哪里比得上你们呀，你们仗着都安县富裕，仗着你们的县令得到知府的重视，就故意下套，想吞并我们平安县的所有买卖。” “小凡说得对！” 出言帮腔的商飞宇，虽然他还是看不起泥腿子陈凡，但他是平安县的一份子。 对内，他们可以争了你死我活。 对外，那肯定是要枪口一致往外。 商飞宇继续道，“双方无论经营什么，只要是不违反大庆律法的买卖，这个条件可不是陈凡提的，也不是我们卢大人提，而是你们的吕大人提的。” “嗯，谢谢商少帮我读规则。”陈凡目光灼灼地看向丁落，“请问，我的义庄违反了大庆的哪条的律法？又是哪条律法规定，我不能在那里开义庄？” “你，你……”丁落气急败坏的模样，看起来很狼狈。 “我怎么样？唉，你不行啊。”陈凡摇了摇头，“一个商行的东家，居然败给了我这个书生。” “噗！” 腥红的鲜血丁落的嘴里狂喷而出，“我，我和你拼了！” 口吐鲜血的丁落，朝陈凡冲过去。 “行了，退下！”吕良哲大喝一声，“。” 丁落在自个的家仆掺扶中，灰溜溜地退下。 看到这一幕，平安县的众人很畅快地呼了口气。 从吕良哲带人来后，就一直羞辱他们，被压了那么多天，今天终于缓过来了。 “绝了，小凡你这一招真是绝！”平安县的众商人纷纷朝陈凡竖起大拇指。 “解气，解气呀，小凡，你真是长了我们平安县的脸。” 听着身边的对话，以及对面脸色黑得像坨屎的吕良哲，卢成光也满意地捋着胡子点点头，他对吕良哲道。 “良大人，今次的比试结果已出，丁落的铺子分文未入帐，陈凡的义庄入帐五十文钱，我平安县胜出。” 吕良哲脸色黑沉，但是看着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的丁落，就算心有不甘也好说什么。 此次前来，收怡春院，羞辱卢成光，他是胸有成竹的。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陈凡。 这陈凡衣着简陋，乍一眼看有些憨憨的，跟一个书呆子无虞，没想这个看上去呆呆憨憨的小子，竟然还点本事。 “哼！”吕良哲宽袖轻挥，“侥幸罢了。” 虽然输了，可吕良哲才不愿意承认。 卢成光也哼笑了一声，侥幸也罢，运气好也罢，总之，他们平安县赢了。 “既然我们平安县赢，那就按之前的约定，你们归还怡春院，蒋家的花红院永不进入我平安县！” “大人，还有丁家的两家肉铺。”陈凡淡淡地补上一句。 怡春院不能收，吕良哲心里只是不甘，可一听丁家那两间肉铺，吕良哲的心里就不乐意了。 看似是两间肉铺，可实际上是吕良哲拿捏卢成光的一个重要武器。 怡春院是消遣的地方，可以不去，但是肉就不一样了。 不管贫穷与富贵，人们都离不开肉。 只要平安县的肉一直比都安县的肉贵，卢成光永远都赢不了他。 “大人！”丁落也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吕良哲。 他们丁家在平安县，虽然只有两间肉铺，却占了丁家所有肉铺的一半收入，只因肉卖得够贵。 当初他提这两间肉铺，不过就是想出风头，他从来没想过陈凡能赢他。 如果按正常手段，他肯定不会输，哪里想到…… 丁落恨恨地看向陈凡。 哪里想到这小子剑走偏锋。 “但凡比赛，哪里只有比一场的，三局两胜，第一局算你们平安县赢。”吕良哲悠悠地道。 “什么三局两胜？之前明明说好了一局定胜负，你这不是耍赖吗？”张正浩气恼地大声道。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县丞，竟敢顶撞本官，来人呀……” “误会，误会！”卢成光急忙出来打圆场，同时低声喝斥张正浩让他退下。 吕良哲摆明了就是在耍无赖欺负他们。 第346章 第三百四十六章 张正浩这样顶上去，正合吕良哲的意。 下官顶撞上级，是大罪，吕良哲完全可以禀报到知府那里，然后请求降罪张正浩。 张正浩如果没了，卢成光就像是少了一只胳膊一条腿。 再安排下来的县丞，肯定不会跟卢成光一条心。 因为吕良哲一定从中做手脚，就算不是他的人，也是和卢成光不对付的人。 “怎么？”吕良继续激张正浩，“你好像很不服本官，行呀，那我们就到知府那里评评理，免得说我拿上级的身份来压你。” “服，服，怎么可能不服呢？”卢成光狠狠地摁住张正浩的胳膊，讨笑地对吕良哲道。 吕良哲与他同级，可他却不能反驳，卢成光难道不感觉屈辱吗？ 事实上当然不是。 屈辱，这是莫大的耻辱。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像张正浩那么情绪化。 人吕良哲就等着他犯错。 “那就三局两胜！” “大人！”这一次不仅张正浩，平安县的众商人也出口了，都对卢成光同意三局两胜而不满。 “有谁不满，可以马上离开。” “……”虽然没有人再出声，可人人的脸上都写着愤怒与憋屈。 吕良哲嘴角勾了勾，轻蔑的目光扫向衙厅里平安县一方的人员身上。 连卢成光他都没放在眼里，吕良哲目光最后落在陈凡的身上。 此时的陈凡，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他恼气地看着自己头发的表情，看上去憨憨傻傻的。 话说，陈凡真的很恼头上的这一头长发。 古代又不像现代一样有洗发水，那么长的头发，用皂荚洗，很不得劲，毛毛躁躁又乱又不舒服。 吕良哲的眉宇间，有一丝丝的讶意。 在这种时候，这小子居然毫无波澜，淡定如钟，他是真的憨傻还是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吕良哲是不相信的，他觉得陈凡能赢就是运气好。 这小子记忆力不错，开义庄应该是他从某本书背来的。 再比两局，他就不信陈凡还能胜利。 “你们平安县已经胜了一局，还有两局，为了绝对公平，第二局双方卖的产品必须一致。” 根本没和卢成光打招呼，第二局的比试内容，吕良哲一人定了，“民以食为天，第二局，我们比吃的，老规矩，三天内谁卖的食物越多，谁就胜出。” 吕良哲的话刚落下，他的身后就站出一位青年，“这第二局比试，我来！” 陈凡眼皮微抬，越过人群，目光落在那青年的身上。 那青年的年纪看着和他差不多，身上的衣料不知是什么锦，陈凡不太了解，总之就是他买不起的锦缎。 “方汀！” “他就是方汀吗？都安县最大客楼的少东？” 平安县的从商贾纷纷抽了一口冷气。 在经营方面，方汀不如蒋鸿文和丁落，但是做吃的，蒋鸿文和丁落给他提鞋都不配。 烹饪食物，方汀有着极其高的天赋，可以说是天才。 宫里的御厨都看上了他，想招他入宫做膳食，只是方汀的母亲去世了，他要守孝三年，所以暂缓入宫。 难怪吕良哲提第二局比吃的，因为有方汀坐阵。 谁不想品尝一下准御厨的手艺。 自己将跟皇帝吃一样的食物，这是何等的荣耀。 “好好好！”吕良哲拍手叫好，“蒋家刚刚收的悦来客楼就给小汀你经营三天。” 吕良哲此话一出，平安县的众人感到更加的绝望。 方汀加悦来客楼，谁能比得过？ 第347章 第三百四十七章 “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呀！” “你别说了，就是知道他们故意欺负我们，我们也只能受着。” “哎，说到底还是我们太穷了。” 平安县的众商贾纷纷摇头叹气。 “我方已经派出第二局比试的人选，卢兄。”吕方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轮到你了。” 卢成光回头，他还没有出声寻问，身后那几个开客楼酒楼的商人，头一个比一个低，就生怕自己的头不够低，被卢成光选出去比试。 “每一回合比试都有彩头，第二回合也当如此，如果你们赢了，悦来客楼归你们！如果你们输了，准许方家的同福客楼进驻平安县。” 听着吕良哲这话，在场所有平安县的人更加气愤。 吕良哲真是够无耻的，悦来客楼本来就是平安县，竟然拿来当赌注，就算是他们输了，他们都安县都不会吃亏。 一般人只是愤慨于吕良哲的无耻，平安县这边那些做客楼的商人们却是一片哀嚎。 “同福客楼进驻平安县？大人，千万不能应允呀！” “已经有了一个悦来客楼，再来一个同福客楼，我们的客楼根本就不用做了。” “瞧瞧，他们真可怜！” 平安县商人们的哀嚎，引来都安县商人们的阵阵嘲笑。 “确实是，这都还没比，就开始哭上了，这是认定自己会输吗？” “这也不能怪他们吧，方汀，准御厨，他出手，谁还能赢得了。” “嚎什么？”卢成光脸色暗沉地瞪着那几个哀嚎的商家。 吕良哲的无耻，他又怎会不知道。 他此次前来，就是来蚕食他平安县所有的经济来源，最后目的就是接管平安县，把平安县所有的中轻壮年男子都送到战场。 “那么大声，有没有人迎战？” 刚刚还哀嚎不已的几个商家，顿时安静如鸡，一个个的像只鹌鹑一样垂头站在那里。 “这都将近过去了半个时辰，你们平安县还找不出一个人来对试吗？” 吕良哲语气不仅轻蔑，还咄咄逼人。 即使是这样，平安县这边还是无人出声，卢成光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如此，那第二局比试，我们都安县胜……” “且慢！”卢成光突然睁开眼睛，打断吕良哲的话。 吕良哲眉头一挑，然后鄙弃地说道：“怎么？卢兄你是要亲自下场比试吗？” 卢成光知道吕良哲是故意激他，但是不管心里有多恼怒，他都得忍着。 “小凡，你可以吗？”卢成光扭头对坐在角落里的陈凡道，仔细一听，他的语气甚至有祈求的意思。 跟第一局比试一样，他不求能赢，只求有人出来一战。 “哦，我一直有耳闻，这个陈凡呀，掉山沟醒来后，性情大变，突然惧内，烧了一手好菜，把几个妻子喂养的水灵水灵的。” 这话要是搁在现代，肯定是赞美的，但是在极致男尊女卑的大庆王朝，男人惧内，给婆娘做饭，那是相当相当丢脸的事。 “啊？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这位平安县府试榜首，惧内，还亲自给自己的婆娘做饭？” “啧啧啧！” “哈哈哈，竟然怕女人！” 对陈凡的嘲笑声，始起彼伏，久久不停息。 第348章 第三百四十八章 陈凡站起来先是朝卢成光拱拱手，继而笑吟吟地对嘲笑他的人道，“谢谢各位仁兄的夸奖！” “谢谢？我们说他把自己的妻子养得水灵水灵的，他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在夸他吧。” “瞧他那憨憨傻傻的模样，说没准还真是。” “真是个书呆子。” “大人，在下做的菜，常常得到吃妻子的夸赞，也自认为做的还不错，愿意出来和这位方准御厨比试比试。” 陈凡扭头看向方汀，方汀却很不屑撇开视线，他的脸上有些许的懊恼。 要是知道平安县派出的是陈凡，他才不出手。 陈凡根本不配跟他比。 常常得到吃妻子的夸赞？那些低贱的女人夸奖几句，就以为自己做饭做菜厉害啦？ 真是愚蠢至极。 他以前就经常听人说，书呆子书读多了，就会变得自以为是。 看来那话真是没错，现在的陈凡自大又蠢笨。 “小汀，你莫要轻视，陈凡那小子邪门的很，我听说悦来客楼那个卖的最红火的烤鱼，就是陈凡那小子做出来的。” 看到方汀那么蛮不在意，丁落提醒方汀。 “呸，丁落你少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你输给那小子，那是你不行，你不行不代表小汀不行。” “还都安县第三大商行呢，居然输给一个书呆，真是给我们都安县丢脸。” “小汀的厨艺，别说在咱们都安县了，就是整个荣都没人能比得过他。” “没错，输了就算了，角落里呆着也没人看到。” 丁落的声音刚落下，马上就被群嘲，他只好灰溜溜的站到角落里。 “烤鱼？” 听到悦来客楼的烤鱼是陈凡做出来时，方汀的微惊，但仅仅是一瞬间，方汀又恢复如常。 陈凡做的烤鱼，他偿过，做得确实不错。 但…… 方汀嘴角轻勾，面露不屑。 区区一个烤鱼，又能耐他如何？ 他不过是吃了一嘴，就已经能做出。 陈凡的烤鱼，他能做出来，但是他能的，陈凡能做？ “小汀，我看这场比试，你找你徒弟来应付一下就行了，不用你亲自下场。”吕良哲满不在乎地道。 方汀给吕良哲行了个礼，“不！大人，这次比试，小人要亲自下场，因为……”方汀的目光落在陈凡淡然自若的脸上。 原本他确实是不想亲自下场。 他现在改主意了，他要给陈凡一个重击，把他打蔫了。 这就类似于现代，你玩一场游戏，刚进新手村，就被一个满级大神打得心态崩溃，然后退游。 “好好！” 吕良哲听完方汀的话后，连连拍手叫好，“小汀，下重手，狠狠地下！” …… “小凡，要不你还是别跟方汀比试了，我让那几个开客楼的商贾，叫他们让自个客楼里的厨师上，再不行，我就去找李山，让悦来客楼以前的厨师去比。” 方汀的意图传来卢成光的耳里时，卢成光担忧地跟陈凡道。 要是把陈凡打击的没有信心，那他损失就太大了。 他还指望着陈凡今后高中呢。 “大人莫要担心！”陈凡抬眼,往方汀扫了一眼，神情淡然，“谁心态崩溃，这还说不定呢。” 第349章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开赛之前，为了避免义庄类似事件出现，吕良哲又强调了一次，第二局的比试规则。 其实就是提醒陈凡必须严格按照规定。 比试吃食，就必须是做食物，如果是其它，就算陈凡卖得比方汀的多，也不能作数。 比试还没有正式开始，方汀将在悦来客楼主厨三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平安县。 整个平安县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个事。 “方汀？就是那个守孝完之后就进京入宫给皇帝做厨的方汀吗？” “是他！” “那不就是御厨吗？他怎么会来悦来客楼？你们不会是听错了吧？” “错不了，悦来客楼都贴出告示了。” “那这样我们必须去呀，御厨啊，有钱都吃不到。” “会不会太贵啊，如果太贵还是算了，不能我吃了一顿，我那些婆娘在家里饿肚子吧。” “不贵，悦来客楼的告示上面说得清清楚楚，价格就跟平常一样。” “真的？” “告示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还能说假？” “如果是这样，必须去吃呀。” “不仅我去，我还要带我爹娘去。” “我也带我爹娘去，还有家里几个婆娘，看在她们伺候我那么久的份上，也一同带去。” “去去，大家一起去！” 正式比试这一天，悦来客楼还没有开门，客楼外面就排满了要尝一尝方汀手艺的食客。 从开门那一刻起，到结束营业，悦来客楼座无虚席，客人满棚。 卢成光在一旁看着，禁不住暗暗感慨，悦来客楼开业几十载，从来没有过如此火爆的场景，哪怕是陈凡的大盘烤鱼在悦来客楼亮相的第一天，都没有这般火爆。 卢成光看向西边的一个小铺子。 那间小铺子，就是田小雨他娘留给陈凡两间铺子的其中一间。 那间铺子很小，桌子都放不下，稍大的那一间，已经被陈凡卖了。 现在陈凡就在那间铺子里，带着秦氏姐妹在改造，他的人回来汇报说，那间小铺子，陈凡不卖胭脂水粉，要买吃的，和方汀比试。 唉。 卢成光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场比试，根本就不用比，陈凡怎么可能赢得了。 …… 悦来客楼三楼的雅间。 吕良哲正带着一帮都安县的商贾们举杯畅饮。 “小汀这厨艺真是没得说！” 吕良哲起了头，众商贾也纷纷跟着吹嘘。 “难怪御厨看中他，我走南闯北了那么多年，不仅咱们大庆就是周边的国家，都没见过做过那么好吃的菜肴，小汀就是当之无愧的厨王。” “什么厨王，你这个说得不对，小汀这厨艺那是人间之物呀，简直就是天上神仙做的。” “对，就是神仙做的，小汀肯定是天上的厨神下凡。” 厨神都来了，雅间里的吹嘘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离谱。 方汀不仅没有脸红，反而是乐在其中，享受着商贾们对他的吹捧。 他也自命不凡。 他三岁就会做菜，十岁就名扬荣都，十六岁就被御厨看中，如果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小做菜就那么厉害。 “对了！”吕良哲问一旁的师爷，“那个陈凡改造那间小铺子之后？又干了些什么？讲给本官听听，让本官乐一乐。” “大人，他现在领着几个娘们，在那小铺子后面的院子里玩泥巴。” “玩泥巴？” 第350章 第三百五十章 所有人的神态表情几乎一致，都是嘴巴张得大大，目瞪口呆地看着师爷。 “砰！” 吕良哲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本官今天虽然很高兴，但也不容你这么戏弄。” “师爷，你这个确实是过分了，那书呆子虽然看上去憨憨傻傻，但他也不是个真傻子呀！” 商贾们也觉得师爷玩笑开得过了。 “大人！”师爷一脸冤枉，“小的确实是没说玩笑话，那陈凡就是带着自己的妻子们在玩泥巴。” 初初听到衙役的汇报时，师爷的反应比吕良哲更气恼，他还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那个衙役。 衙役坚持说陈凡在玩泥巴，不信相的他，还亲自去查看，发现陈凡真的在玩泥巴。 和几个妻子有说有笑的，还把泥巴抹到妻子的脸上，嗔怪声和笑声传遍了那个小院。 再三确认陈凡是在玩泥巴之后，吕良哲沉下嗓音，“那小子不会又是在玩什么花样吧？” “哼！”久未作声和方汀冷笑了一声，他拿起酒杯，给吕良哲敬酒，“大人！莫要担心，只要是做吃的，他玩不出什么花样。” 看着给自己敬酒的方汀，吕良哲自嘲地笑笑，“都是丁落那老家伙，他输了之后，我老是胡思乱想，小汀你说得对，有你亲自坐镇，陈凡那小子翻不出什么风浪。” “嗯。”方汀笑了笑，“现在应该担心忧虑的是平安县的县令，他的榜首可能压力太大得了癔症。” 方汀这话，就是指陈凡受不了压力，成了神经病。 “癔症？小汀你不止厨艺精湛，嘴巴也够毒，哈哈哈，不过本官喜欢。”吕良哲狂笑。 “看他们那么可怜，大人，厨房里还有一些小人做的菜，不如就想赐给他们吧。” 方汀这一招其实是挺狠的，如果和他对决的不是陈凡，而是其他人。 那么精湛美味的佳肴放在面前，哪里还有比试的勇气，不连夜逃心里就足够强大了。 “好！”吕良哲大手一挥，“来人，给平安县的县令和陈凡各送一份小汀做的菜肴过去。” 收到吕良哲送来的菜肴时，陈凡刚好肚子饿了，接过菜肴，他连声说了谢谢。 肚子饿就有人送饭菜上来，那必须要谢呀。 “什么？” 吕良哲他们听了送菜的衙役说陈凡谢谢时，都很错愕。 不应该，也不正常啊。 厨艺比赛，对手给自己送来菜肴，本身就是一种羞辱行为，陈凡怎么会不生气？ 这小子，有点邪门呀。 “装神弄鬼！”方汀满脸的鄙夷。 看了眼自信满满的方汀，吕良哲放下戒备心。 还是那句话，有方汀在，他担心什么。 …… 铺子后方的院子里。 陈凡刚刚送走看到他在捣弄泥巴，而心情郁闷的卢成光。 “月姣，月柔，小楚，你们洗洗手过来吃饭吧。”喊完秦氏姐妹，陈凡接着招呼还没有走的县丞张正浩。 “张大人，你也辛苦了一天，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这可是方准御厨的手艺呀。” 第351章 第三百五十一章 “做的真好吃，不愧是准御厨。” 陈凡一边大口吃肉，一边称赞。 “做得真那么好吃吗？”张正浩心里忧虑，没有动筷子。 “嗯！”陈凡又夹了一块红烧肉，“确实很好吃！” 他没有任何奉承，方汀做的确实是好吃，别说是在这古代，就是到了现代，方汀都是一等一的主厨。 “那你怎么……”张正浩迟缓了一下，才又道，“还吃得下？” 陈凡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微顿过后继续夹菜，“做的那么好吃，为什么吃不下呢？张大人，你也快吃，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在陈凡的催促下，张正浩终于动筷子。 越吃，张正浩脸上的担忧越浓。 嘴里的菜做得实在是太好了。 坐在他对面的陈凡，吃的依然那么香，一下子干掉两碗饭。 吃完两碗饭，陈凡还有些不尽兴，如果不是饭不够多，再来两碗他都行。 “小凡，是不是你还留有一手，做的菜比方汀还要好。” 陈凡那么淡定，张正浩觉得一定是这样的，只是…… “不！” 张正浩话音还没落下，陈凡就摇头，“我就算再做十年，也比不上方汀。” 做菜要做的好吃，多学习就行，但想成为大神，必须有天赋。 方汀很有做菜的天赋。 “啊？那你……””陈凡的回答，张正浩很意外，甚至有一些些恼怒，知道自己比不上方汀，为什么他还能那么淡定。 他和卢大人都急死了，而他呢，带着自己的妻子们玩了一个下午的泥巴。 “大人，莫要气恼。”陈凡笑笑，“这并不是要比试厨艺呀，而是看谁挣的银钱多。” 看到陈凡这不仅不慢的态度，张正浩急死了，“不比厨艺，但是有规定啊，比吃的，方汀的厨艺那么好，你看看今天悦来客楼多爆，食客都站在悦来客楼外面排队等候，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你再想想，那么多食客，这得挣多少钱？而且……” 张正浩的目光里有怨怪的神色，“你今天玩了一天泥巴，分文未入账。” 陈凡把碗递给收拾碗筷的秦月柔，嘴里漫不经心地道，“大人，我今天虽然未帐分文，可我那都是做准备功夫呀，我们就让方汀的销售金额跑一跑，免得到时候他输的太难看，毕竟是准御厨嘛，总得留点面子。” “陈凡！” 这是陈凡认识张正浩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恼怒，“不要以为你赢了第一局，就能胡乱的吹牛。” “大人，我没有吹牛！”陈凡满脸的冤枉，用很正式的语气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方汀那点销售，真不值得……” “哎，算了！” 陈凡话还没有说完，张正浩就站了起来，“这一局，我们平安县本来就没指望，小凡你能站出来，已经算是最大的脸面了。” 说罢，就往门外走，任凭陈凡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头。 “家主，我们真的靠它。”秦月姣指指她们今天用泥巴做的东西，“就能赢方汀吗？” 第352章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我昨天晚上做的零嘴好吃吗？”陈凡答非所问。 “好吃！” 清脆的声音从陈凡的身后响起，秦月楚那张肉嘟嘟的小脸随即出现在陈凡的眼里。 “甜甜的，香香的，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食物。” 秦月楚一笑起来，眼睛像个月牙儿，脸上有一对酒窝，配上那副小馋猫的模样。 真是可爱得让人心都要化了。 “嗯！”陈凡轻轻地捏了一下秦月楚的小胖脸。 刚刚把她找回来那会，瘦的跟只小猫似的，现在胖嘟嘟的，真的挺有成就感的。 “那你那些小姐妹喜欢吗？”陈凡指的是当初和秦月楚关在一起，解救出来后进怡春院培训的那几个小女孩。 “她们也很喜欢，不止她们喜欢，她们的姐姐们也喜欢。” 秦月楚清清脆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她说的姐姐们，就是指怡春院那些大的艺支。 “嗯。”陈凡满意地点头之后，转而问秦月姣，“月姣，你呢？你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可是……” “我也喜欢！”洗好碗走出来的秦月柔轻声道。 “那我们肯定能赢方汀！”陈凡自信满满。 这些古人想和他比，还是别做梦了。 “都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我们要批量生产，这东西还得多做几个。” …… 比试的第二天，悦来客楼的生意，依旧异常火爆，排队的食客越来越多。 陈凡这边，改造后的小铺子，货架上依然是空空，什么商品也没有。 他带着自己的几个妻子，又玩了半天的泥巴。 下午的时候。 悦来客楼三楼的雅间。 “大人！”吕良哲的衙役从外面进来，“那个陈凡不玩泥巴了，他买了很多面，鸡蛋……” “行了行了！”吕良哲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他的情况，你没必要再跟我汇报了。” 面？鸡蛋？ 人人都买得起的食材。 就算是他陈凡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赢得了方汀了。 遣走衙役，吕良哲就带着众商贾提前庆贺。 “我看啊，把小汀从厨房里叫回来吧，小汀那双手将来是专门给圣上做膳食，平安县这些屁民不配。” 有人提议，吕良哲立即点头，“你说的对，平安县这些穷鬼，怎么配。” 这一晚，兴奋的吕良哲喝了不少，有商贾还往他房里送了个能吹拉弹唱的姑娘。 快活了一个晚上的吕良哲，睡到天大亮才起来。 醒来后就去找方汀。 由于已经认定方汀赢了，今天方汀没有下厨，吕良哲找他的时候，他也刚刚起来。 吕良哲和方汀在屋里，饮酒吹水。 “大人，大人！” 一个衙役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混账东西，没看见本官和方少在喝茶吗？滚出去！”吕良哲皱眉怒道。 “大人。”衙役没有滚出去，他跪爬到吕良哲的面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吕良哲气恼地踢了一脚爬到他脚下的衙役，“没出息的东西，这个小破地方，能有什么事，让你那么慌张。” 衙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人，那个陈凡的铺子……” 一听到是有关于陈凡，吕良哲更加的恼怒。 就那个憨憨傻傻的书呆子，有什么值得好慌。 “他的铺子做了什么？关门了？还是他跑路了？” 第353章 第三百五十三章 “陈凡的铺子卖东西了！” 吕良哲怒目圆瞪，“他开铺子不就是卖东西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在别人面前丢人脸面，才是大事。 “大人，陈凡的铺子面前全是来进货的商户，他的糕点卖爆了！” “你说什么？”吕良哲眯着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衙役。 方汀也放下茶杯，惊觉地看着衙役。 “大人，那个陈凡做了一种……”衙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很特别的糕点，糕点都不太大，就跟一个巴掌差不多，有两层，最上面有水果，还有……” “行了行！” 一听到糕点两字，吕良哲的脸色顿时轻松下来，衙役后面的话他根本听不下去，他不耐烦的挥手打断衙役的话。 “不就是一个糕点吗？值几个钱？而且他今天才开始开，就算他卖破了天，挣到的银子能跟小汀的比？” 吕良哲在说这话时，方汀轻蔑地笑了笑，拿起茶杯继续喝起来。 “大人，陈凡的糕点，比一般的糕点贵。” “贵？贵得过小汀做的菜吗？”吕良哲瞒不在乎地道。 “那不能！” “那你还在这里废话什么？” “可是架不住他量大呀，围在陈凡铺子外面的都是商户，他们把陈凡的糕点一车一车地拉回去卖！” “一车一车地拉回去卖？”吕良哲微愣。 “对，小的问过了，一个糕点五文钱，一车糕点最少六十个，小的刚刚观察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就拉走了四十八车，小的回来的时候，去陈凡铺子拉货的马车，非但没有少，还更多了。” “一个糕点五文钱？半个时辰内拉走了四十八车，一车最少六十个，那这半个时辰，他岂不是……”吕良哲低下头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开始计算。 “半个时辰就挣了十四两多？”算出答案的吕良哲，一脸的难以置信。 “大人！”那衙役继续道，“事实上只会更多，一车六十个最少的，很多车上都是八十个，甚至一百个，依小的看，半个时辰最少有二十五两。” “那一个时辰岂不是五十两？悦来客楼今天停业，前两天的入帐两百三十两银子。”吕良哲又的低头算帐。 “混账东西！”刚刚算完，吕良哲就狠狠地踢了一脚衙役，“你脖子上的驴脑子吗？还是眼睛瞎了？小汀亲自主厨之下，悦来客楼两天都不到两百五十两，他陈凡卖个糕点一个时辰就能入账五十两？” 昨天晚上，方汀还埋怨平安县是个穷鬼县，一天才一百多两银子。 他们现在不过是睡了一个晚上，平安县那帮穷鬼就有钱了。 “大人，到陈凡那进货，不仅仅是平安县的商户，还有很多别的县的商户，尤其我们都安县的最多。” “都是商户，而且我们都安县的最多？”吕良哲抬手，一杯热茶直接泼到衙役的脸上。 “啊！”那衙役捂着被烫痛的脸，痛苦地闷哼。 “你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没醒吗？”吕良哲怒骂，“那陈凡就算做出惊世的糕点，那他也不是三头六臂，一车一车的往外拉，亏你说得出来，那么短的时间，那么多数量，他做的出来？” “大人，前几天我们不是一直看到陈凡他们在玩泥巴吗？原来他们是在做……” 第354章 第三百五十四章 “烤窑！”衙役又开始比划起来，“那些糕点，就是从那几个烤窑里面一批一批地做出。” 衙役的话，吕良哲越来越听不懂了。 烤窑？ 能做糕点的烤窑？ “大人！”如果不是吕良哲的师爷及时出现，那衙役肯定又要被泼热茶了。 师爷在吕良哲在身侧耳语了一翻后，吕良哲脸色骤降，阴沉沉的。 “一个糕点有那么好卖吗？”久未作声的方汀开口质疑。 不过，他的质疑声有些懒懒。 什么烤窑。 什么大量出产。 作为准御厨的方汀，并不关心，他只关心东西好不好吃。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陈凡能用一个糕点赢得了他。 “小汀，我们出去瞧瞧吧。” 刚刚走出悦来客楼，吕良哲远远地就看到陈凡的铺子外头，全都是马车。 马车上的人，有很多是吕良哲熟悉的面孔。 他们是都安县的商户。 “何阿四！” 吕良哲拦住了一辆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马车。 马车上的人一看到吕良哲，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行礼，“大人，您怎么在这里？难道您也是来买蛋糕给夫人和公子少爷们吗？” “蛋糕？” 陈凡卖的那糕点,叫蛋糕？ 一旁的方汀微微点头，倒是个很新鲜的名字，喜欢装腔作势的文雅，这一点倒挺像读书人的。 “哎，大人，您不是来买蛋糕呀？”何阿四有些着急，“大人，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去排队，再晚，恐怕就抢不到了货了。” 吕良哲也找不到理由留人，挥挥手，“你忙你的去吧。” “比刚才又多人，铺子里已经提前收了客人们的钱，要是拿不到蛋糕回去，指定被骂死了！” 何阿四走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而何阿四的后面，还跟着好多个商户，他们都是急冲冲地赶往陈凡的铺子。 “蛋糕？” 吕良哲的目光落在街上行走的一对母子身上。 那对母子身上的衣着讲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和小少爷。 小男孩拉扯着自己母亲的衣角，“娘亲，快给我吃，快给我吃蛋糕！” “明儿，我们回家再吃！” “我不！”小男孩一屁股坐到地上，任凭那母亲怎么拉都不起来。 最后那母亲无奈地摇摇，打开手里的纸包。 精致小巧的糕点出现在吕良哲的视线里。 这就是陈凡做的蛋糕？ 外表跟一般的糕点确实不一样。 吕良哲很快就发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中，十个里有八个手里拿着蛋糕。 尤其是女人和小孩，从吕良哲身边经过的，就没有一个不拿蛋糕。 吕良哲的目光微转，脸上开始出现担忧之色，一股忐忑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汀，你看这……” “大人，莫要担心！”方汀的语气轻慢，“我现在就让客楼的伙计贴上告示，今天我继续主厨，而且所有菜式打五折。” 方汀非常自信，只要这个告示贴出去，到时，悦来客楼肯定像前两天那样，挤满了食客。 不，应该说更多人，等食的食客队伍肯定比陈凡那排得要长了不只一倍。 毕竟，有和御膳差不多的食物，谁还要吃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糕点。 第355章 第三百五十五章 “如此甚好！”吕良哲立即对身边的师爷道“你快去写告示让客楼的伙计贴上。” 方汀转身走回悦来客楼。 “师爷，你刚刚说，陈凡的蛋糕是烤制出来的？”原本已经踏进悦来客楼的方汀回头问。 “对！”吕良哲的师爷急忙点头，“他们之前玩泥巴其实就是做烤窑，做了好多个烤窑，那些蛋糕就是……” “行了！”方汀挥手，“我已经知道了，做法没必要告诉我。” 煎煮蒸焖烤，不管是哪一种制作食物的方法，他早在十岁的时候就完全掌握。 吕良哲调查过陈凡。 陈凡以前并不会烹饪任何东西，半年前突然间开窍，做了烤鱼。 一个半吊子，怎么可能比得过他？ 进了悦来客楼的后厨，方汀立即命人杀鸡宰鸭。 陈凡用烤制方法是吧，那他就用烤制食物好好教训他。 看看最后人们是爱吃他的烤鸡和烤鸭，还是他那个用面粉鸡蛋那种低劣食材做出来的所谓蛋糕。 “你们快去，鸡和鸭各杀五十只”方汀的助手大声命令厨房里的伙计。 “怎么够，要翻倍，鸡鸭各杀一百只。”方汀自信满满地道。 打了五拆，那些人不得疯，五十只鸡鸭怎么可能够呢。 输！ 就要让陈凡输得够彻底！ …… 陈凡的蛋糕铺子后边的院子内。 “你们不要拦我，不会烫到！”卢成光有些气恼地推开手边的下属。 “大人，您还是悠着点！”县丞张正浩脸漏担忧。 “张大人，你放心吧，卢大人手上有手套呢，烫不到！”秦月楚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听到没？我有这个。”卢成光扬扬自己的手，他的手上正戴着一个厚厚的手套。 陈凡用石棉制作的防烫手套，可以抵御高温。 “小楚，新的蛋糕底是不是要烤好了？” 卢成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土烧窑。 “嗯！”秦月楚小头儿猛点，“烤好了，要赶紧拿出来让姐姐们抹奶油和装水果。” “那我们赶紧去拿出来吧，外边的人都等急了。” “大人你随我来。” “好勒！”卢成光屁颠屁颠地跟秦月楚的身后。 看着这一幕，张正浩有些不敢相信地摇摇头，他走到正在给小蛋糕打包装的陈凡身边，“小凡呀，你还有多少惊喜给我们？” 陈凡笑笑，“嗨，这哪里算是惊喜，小的时候，我娘亲会做，是她教我的。” 为了避免麻烦，陈凡现在统一口径。 有关吃穿一类的，就说是自己去世的娘亲教的。 别的，就说自己记性好，从书本上看到的。 “我也来！” 张正浩也加入了打包装的队伍，一边包装，一边兴高采烈地道，“小凡你这蛋糕真是人间美味呀，按现在的态势，就只卖蛋糕，咱们县不用半年，就能收够今年的赋税。” 陈凡摇摇头，“那不行，再过不了几天，这蛋糕的销量，一天可能不到现在的一成。” “为什么？”张正浩满脸的不解。 “因为再过十来天，天气就变暖了。” 现在已经是4月初，这几天刚好有一阵寒潮，气温比较低，蛋糕上的奶油不会融化。 这个时代没有冰箱，只能做出来就吃掉，所以到时候别县的商户就没法过来批发。 拖到冬季的话，肯定有人能仿造出来。 毕竟这蛋糕，也不算是什么高技术的东西。 “那真是可惜了。”听完陈凡的解释，张正浩满脸惋惜。 “不过……”张正浩话峰一转，“能打败方汀就行了。” 第356章 第三百五十六章 “张大人！”陈凡笑了，又是那副憨憨傻傻的模样，“现在胜负未定，就说打败方汀为时尚早。” “得了，你小子啊，就喜欢用这副憨傻模样骗人！” 卢成光洪亮的声音响起，他那副庞大的身躯，挤在陈凡和张正浩中间。 “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确实是胜负未分呀！”陈凡表示冤枉。 “肯定分了！” 卢成光有些兴奋，由于他长得高大，手舞足蹈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继续道，“和小楚拿完蛋糕底，我出去瞧了一下，外边来进货的马车更加多了。” 卢成光原本已经让所有衙役的妻女，包括自己的妻女们过来帮忙，现在都要忙不过来。 “话说……”卢成光瞧了一眼铺子外面，排到不见尾巴的队伍，“小凡，外县的商户怎么知道你有蛋糕买？” “哦，这个呀！”正在打包装的陈凡淡淡地开口，“我昨天下午拿着蛋糕，去周边几个县转了一圈。” 烤窑做好之后，陈凡就先做了一批蛋糕出来，然后带着秦月楚出去。 带秦月楚是因为她之前做扒手时，去过周边的县。 “你昨天去周边几个县转了一圈？我怎么不知道？”卢成光极为惊讶，他还问身边的张正浩知道不知道，张正浩摇摇头。 “我们都不知道，想必吕良哲他们也不知道吧，小子，藏得够深呀。”卢成光赞许地拍了一下陈凡。 卢成光人长得魁梧，手掌跟熊掌似的，大手那么一拍，如果是原主，这么拍下来，不得吐一口老血。 如果不是边上的张正浩提醒，卢成光还想拍第二下。 陈凡远离卢成光两米以上，才开口，“嗨，哪里是我藏的深，是因为大人你们都以为我输定了。” 尤其是吕良哲和方汀他们，昨天午时过后不久，就开始庆祝了。 陈凡的马车从悦来客楼经过时，根本没人注意到。 “大人！” 卢成光的师爷从外面进来，他的神色有些焦虑。 “何事？”卢成光的脸色也随即暗下来，他的师爷为人沉稳，鲜少有焦虑不安的时候，除非是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悦来客楼那边，方汀重新撑厨，做他拿手的烤鸡和烤鸭，而且全部打五折。” “烤鸡和烤鸭？五折？” 卢成光和张正浩异口同声，他们同时担忧地看向陈凡。 悦来客楼本来就是平安县人们心中最高的食府，现在有方汀这个主厨亲自坐镇。 烤鸡和烤鸭，五折，真是大杀招呀。 而且悦来客楼三天前就开始营业了，陈凡今天差不多响午才开始。 …… 伙计们在杀鸡宰鸭，方汀在制作烤鸡鸭的酱汁。 “好了！”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方汀满意地把酱汁往厨桌上一摆，对身边的助手道，“鸡和鸭宰好之后，抹上这酱汁就可以开烤了。” 想想为了一个陈凡，真有点没必要。 方汀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厮从外面跑进来，他是方汀带来的下人。 “少爷，外面……” “外面坐满了人吧？”方汀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嘴角微扬带着得意且不屑的笑。 外面人多到下人们招架不住了吧。 能吃到他亲自做的菜肴，平安县这帮穷鬼，真是三生有幸。 第357章 第三百五十七章 “你告诉那些人，催促者一律不上菜。” 方汀扔下这么一句，就打开后厨通往后院的门，搞了那么多酱乏了，他要到楼上休息一会。 “少爷，不是人多，而是……没人！” 小厮说没人两字时，声音细小，甚至有些发抖。 等一下，他肯定免不了一阵拳打脚踢。 “什么？” 方汀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回头一个耳光，直接扇到那小厮的脸上。 “我们方家养你那么多年真是白费了，连话都说不利索？” 没人？ 这是什么话，他方汀下厨会没人来？ 小厮捂着被扇的半边脸，懦懦地开口，“少爷，外面是真没人！” “看来我娘亲，对你们真是太仁慈，给的吃太多，都变成傻子了！” 方汀再次扬起手掌。 小厮急忙抱着头，“少爷，奴真没有胡说，少爷您听听，外面有声音吗？” “方主厨，外面确实好像没有声音。”厨房里一个的厨师道。 “确实是没有什么声音，前天昨天，外面可是吵闹不已。” “你们这么说，还真是耶。” 一个厨师起头之后，好几个厨师跟着说。 其实，方汀他自己也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 方汀推开身前的小厮快步朝前厅走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食厅，方汀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厨房里的厨师们也跟了出来，他们站在方汀后面底声议论。 “真没有人呀，怎么这样呢？” “昨天人那么多，今天一个都没有？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吧？” 一听有厨师怎么说，方汀身躯一震。 没错，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这里是平安县，平安县的县令为了赢下的手段。 “来人，快去请吕大人！” 此时的吕良哲已经返回三楼的雅间，方汀重新主厨，还打了五折，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担忧的。 三楼的雅间里，蒋鸿文新送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富家少奶奶。 那骚气，那手段。 嗯。 那些未婚的小姑娘真的没法比。 吕良哲从三楼下来，也被空空如也的大食厅吓了一跳，不用方汀多讲，吕良哲立即让人去找卢成光。 他和方汀的想法一致，他们都安县的方准御厨亲自主厨，而且还是做他拿手的烤鸡烤鸭，如果不是卢成光动了手脚，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呢？ 没过多久，卢成光来了，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来。 他领着自己衙门下属，以及平安县的众商贾来了，而且还带了很多蛋糕。 双方人员再一次面碰面，火药味十足。 不过这火药味，大多都是来自于吕良哲这一方，卢成光这边淡定多了，他们当中很多人把带来蛋糕分给悦来客楼的伙计和厨师们。 初初那些伙计厨师们拿蛋糕不敢吃，后来架不住诱惑，偷偷地尝了起来。 一尝就如开弓的箭，再也回不了头，直到吕良哲冷哼声响起，他们才停下。 吕良哲命人把他们未吃完的蛋糕收走时，眼睛还依依不舍地盯着。 “咦？”卢成光目光在悦来客楼的大厅里扫了一圈，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吟吟地道，“吕大人，这悦来客楼是怎么一回事呀，竟然没有人来？” 第358章 第三百五十八章 看到悦来客楼挂方汀主厨，五折售卖的牌子时，卢成光还担心不已。 结果还没等多久，吕良哲的人就去找他，说他动了手脚，不让客人进入悦来客楼，让他去跟吕良哲解释。 原本还因一个没有官阶的师爷，竟然敢这么和他这么说话而恼怒的卢成光，一听悦来客楼没有客人的话时，心情瞬间大好。 他当即回吕良哲的师爷，他马上去和吕良哲解释。 吕良哲怒气腾腾地盯着卢成光，“悦来客楼为什么没有人来？作为平安县的县令，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卢成光痛心疾首地晃晃脑袋，“确实呀，竟然让吕大人和方准御厨亲自坐阵的悦来客楼没有生意，是我这个做县令的失职呀。” “知道就好，还不赶紧把你下作的手脚给收回去！”吕良哲下巴抬得高高的。 “好嘞！”卢成光连声回道。 听到卢成光的话，吕良哲恢复了一贯的傲慢与不屑。 结局早就注定了，他卢成光挣扎什么，越挣扎死得越惨。 就像他当初提议，乖乖地跟知府大人申请，把平安县划到他都安县名下，那样的话，他还可以赏个县丞给他当当。 结果他偏不，死撑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平安县。 知府大人的师爷告诉吕良哲，等知府大人从京都回来，会决定要不要把平安县并入都安县。 吕良哲这才亲自带着蒋鸿文过来，那要彻底搞垮平安县，让卢成光不能再挣扎，知府大人不再犹豫。 此时，卢成光已经走到悦来客楼的门口，他朝着外面的街道挥手，“各位乡亲，悦来客楼也有蛋糕卖！ 街上立即有人回卢成光，“大人，有我们也不买，我们只要陈凡做的。” “悦来客楼的蛋糕也是出自于陈凡之手。” “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原本冷冷清清几乎没人的悦来客楼门前，突然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是当……” 卢成光的然字还没说出口，站在悦来客楼外面的人立即涌进悦来客楼。 “蛋糕呢？怎么没有蛋糕？大人，你这是诓我们？” 进了悦来客楼的客人们，一看到没有蛋糕，就气恼的地转身离开。 “哎，你们先坐下，等一等，蛋糕马上就到！” 跟在卢成光身边的张正浩也很机灵，一听到卢成光这话立即往外走，去陈凡那要蛋糕。 见那些客人坐下，吕良哲马上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师爷。 师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既而张口高声道，“方汀大厨亲自主厨，只要三折。” ……师爷的话落下已经足足过去了三秒，大厅里一片寂静，并没有吕良哲他们想听到的哄抢声。 “方汀大厨亲自主厨，只要三折。” 师爷又连喊了三次，直到第三次，大厅里终于有师爷以外的声音了。 “他烦不烦呀！谁要吃那个什么方大厨的菜，我们进来是要买蛋糕的。” 方汀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三岁就会炒菜，十岁开始进入自家的客楼做主厨，只要他掌勺，从来没有人说过不想吃他做的菜，尤其是三年前宫里的御厨看中他以后。 想吃他做的菜，都要提前预约。 第359章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夸张的时候，甚至有人排队，预约了半年，才吃上他做的菜。 现在这些人竟然说……想吃陈凡的蛋糕，不想吃他做的菜！ 一个破糕点真有那么好吃？ 大厅里的客人们还在继续念叨。 “就是呀，真烦，我觉得那个方汀就是名头打得响亮而已，昨天我偿了一下他做的菜，也就是那个样吧。” “我是前天来的，有一说一，味道还是相当可以，被宫里的大厨看上也正常，但是要和陈凡做的蛋糕比起来，我更喜欢陈凡的蛋糕。” “你们都能吃上蛋糕了吗？我今天走了好多地方，排了好久的队，都没有吃到。” “我也没有吃上，家里的孩子真急死了，说我要是今天买不回去，就不认我这个爹了。” “你是孩子埋怨你，你吼两句就可以，可我的是母亲，我母亲吃了隔壁家的一小口蛋糕，就马上命令我出来买，还说我今天要是买不到就别回去了。” 还没有买到蛋糕的人，羡慕那些已经买到蛋糕吃过的人。 “那你们真的应该在这等等，我告诉你们陈凡那个蛋糕真是绝了，我从来没想到，面粉和鸡蛋混在一起，竟然能做到那么软绵，那么美味，还有那个牛奶，他是怎么让它凝固的，而且一点也没有那个牛奶骚味，甜甜糯糯的。” “那个现在不叫牛奶，我听他们说，叫，叫，什么来着？” “奶酪！” “对，对！奶酪！” “听你们这么说，我都流口水。” “流口水也没用！”有人指指路上络绎不绝的马车，“看到外边这些马车没，这些马车都是外县过来，他们溢价进货，现在一个蛋糕进货价都八文钱了，我们又没有他们有银子。” “外边那些铺子能进到一点货，还是因为陈凡额外照顾平安县的商户才拿得到的。” “哎，谁让我们穷呢！” 悦来客楼的大厅里，一片哀叹声。 有人甚至开始求卢成光。 “等一会，等一会，蛋糕马上就来，蛋糕马上就来！”卢成光只好安抚这些食客。 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吕良哲也是又懵又乱，还很恼怒，可他又不好发作。 叫卢成光来，本来是想让他停止小动作，顺便在他面前耍耍威风，结果没想到居然这般景象。 都安县是荣都很一大富县，作为第一大富县的县令，吕良哲的名头，自然也是响当当，大厅里的很多食客，也认得他。 可是这会儿，食客们完全把他当空气，个个都围在卢成光的身边。 以往，他要是和卢成光同时出现，谁会在意卢成光，卢成光哪次不是被逼到角落。 现在逼到角落的变成他吕良哲的，这个现象，还是因为一个蛋糕引起的。 陈凡，又是陈凡！ “蛋糕来了！蛋糕来了！”大厅里突然有人喊了一下。 人们纷纷扭头去看。 张正浩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他身后跟着两个衙役，那两个衙役小心翼翼的推着一个板车，板车上面装的蛋糕。 “大人我要一个！” “大人，我要两个！” 第360章 第三百六十章 “之前已经买到的乡亲，让给还没买到的乡亲吧，张公子。”卢成光对离自己最近的年轻人微笑道，“你之前买到了，而且我看你还买到了两份。” “两份不够，我一共十二个女儿，先前那两个就是我母亲和儿子吃了。我，婆娘，女儿们全没吃呢。” “要你这么说，那你不最少还得买个十个八个，不行不行！” 后面的人涌上来把张公子挤到一边。 没过一会，卢成光被砸，被抢蛋糕的人用银子砸了。 “别抢别抢，都有都有，不够的话等一下我让小凡留一些送来。”卢成光被砸得哭笑不得。 “说好了，让陈凡留，不留有你好看。” 这是什么场面，百姓居然威胁县令，县令还笑哈哈。 吕良哲脸色阴沉得感觉能下雨，他扫了眼身旁同样脸色难看的方汀。 “各位！各位！”吕良哲站到阶梯上，朝围着卢成光的人群大喊，“告诉大人家一个好消息，方大厨下个月就赴京进宫，他说难得来一趟平安，现在他就免费给大家做一餐。” 人们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吕良哲，然后继续朝卢成光身上砸银子抢蛋糕。 对吕良哲口中的免费大餐完全不感兴趣。 以为他的话太小声，人们没有注意到，吕良哲连喊了三次。 可……大厅里的人还是不理他。 不甘心的吕良哲上前拉住一个高个子男子，“大兄弟，方汀主厨免费的。” “免费的呀！” “对对！”吕良哲立即点头，甚至有些讨好，“免费的，免费的。” 吕良哲指指高个子身后那些抢蛋糕的人，“我刚才说了免费，他们没听到，你跟他们……” 吕良哲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免费的现在也不想吃！” 说完，高个子把吕良哲拽自己的手甩掉，“你别拉我，我还要去抢蛋糕，晚了就抢不到了。” “方汀呀，他是准御厨呀，他做的菜，免费你都不想吃？”吕良哲仍旧没死心，拽着高个子。 “准御厨又怎样？不都是猪肉鸡肉鸭肉吗？这些谁没吃过呀，再说了，都说他厉害，将来还是个御厨，可是我觉得他的菜吧，其实还没我家的厨子好，也不知道当初宫里的老御厨是不是老眼错花了才怎么看上他的。” 高个子一脸的嫌弃，叨叨了一大段。 “你！”吕良哲怒不可遏地瞪着高个子，正欲发作时。 “砰！” “少爷！” “方大厨！” 接受不了现实的方汀吐血晕倒在地。 方汀再次醒来的时候，悦来客楼大厅里的民众已经散去。 “蛋糕，蛋糕！”刚醒来的方汀，嘴里一直喃喃着蛋糕两个字。 “小汀，你不要难过，那个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的贱民，本官定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吕良哲上前安慰方汀。 “不！”方汀摇摇头，“大人，我想吃一口那个蛋糕。” 吕良哲一愣，“想吃蛋糕？好，好呀，我去给你弄一个！” 他坚定地认为，方汀吃的蛋糕肯定也能做出来。 …… 吃着蛋糕的方汀，脸色诡异，看的吕良哲心里毛毛的。 “小汀，如何？”吕良哲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汀怔怔地看着吕良哲许久，最后来了一句。 第361章 第三百六十一章 “苍天呀，你既生了汀，何又生凡？” “小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方汀没有回吕良哲的话，只是在那里癫狂大笑。 癫狂大笑过后，就开始不停的重复“苍天呀，你既生了汀，何又生凡？”这句话。 直到太阳下山，方汀还在重复，任凭吕良哲他们怎么叫他，他都没反应。 最后方汀找个大夫。 大夫说方汀受不了刺激，失心疯了。 也就是说方汀疯了！ “疯了？怎么可能？庸医，你这个庸医！” 吕良哲狠狠地把那大夫从房里踢出去。 “愣着干嘛，还不快再去请大夫！”吕良哲朝边上的下属怒喊。 “是大人！”下属慌慌张张往外跑。 “等等，你别在平安县请，回我们都安，把宴大夫何大夫李大夫他们都请过来。” 吕良哲的人，从都安县快马加鞭地拉来了数十位大夫。 直到最后一个大夫出了诊断结果，吕良哲还是不敢相信。 方汀真的疯了！ 三年守孝期，这个月底就满，方汀本来下个月就可以入宫了。 御厨在大庆虽然没有官职，但是掌握着皇帝的饮食，是皇帝身边必不可少的人。 尤其是得到皇帝喜爱的话，御厨隐形的权力比很多官员还大。 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所以朝中的大臣们见到宫里御厨时，都是客客气气的，尽量不得罪。 方汀如果顺利进宫，知府肯定对吕良哲更加的重视。 因为方汀听吕良哲的话，方汀在日常做菜时，多弄一些荣都的元素，皇帝喜欢的话，荣都的经济和地位都会水涨船高。 这看似夸张，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皇帝一喜爱，那荣都的食材就会成为特供作物，皇帝都喜欢，那销量自是杠杠的。 经济好，腰杆就硬。 这是恒古不变的。 这也是知府想把平安县给吕良哲接管的原因之一。 想让下属为自己卖命，得有好处给。 如果方汀的表现更出色的话，方汀升调到荣都做府官，都完全有可能。 现在方汀疯了，那吕良哲就少了一个绝好的升官机会。 就在吕良哲焦急慌乱的时候，卢成光带着人来到驿馆，而且是威风凛凛地来。 之前，都是吕良哲威风凛凛地去找卢成光，卢成光先来，还是头一回。 “吕大人，小汀呢，他现在如何呀？身体好些了吧？” 一进到驿馆，卢成光就问方汀的情况。 “谢谢关心，他很好，只是这几日做的菜太多，累着了而已，休息休息便好。”吕良哲回得很敷衍。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卢成光满脸的欣慰，内心却在说，姓吕的，你好个鬼，方汀输了比试就疯了，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小汀既然没事了，那吕大人，我们就说正事吧，这第二局比试又是我们平安县赢了，三局两胜，我平安县已赢了两句。” 卢成光说着，目光定格在蒋鸿文和丁落身上，“按规定，怡春院和悦来客楼归还，丁家的肉铺给我平安县。” “蒋鸿文，丁落，你们把悦来客楼和肉铺的契书拿出来吧。” 第362章 第三百六十二章 蒋鸿文和丁落同时看向吕良哲。 要不到怡春院，还要交出悦来客楼和肉铺，就如同割他们的肉的，他们又怎么会愿意。 见此情形，卢成光瞳孔一缩，“怎么？吕大人，难不成你们想赖账？” “不会，不会！”吕良哲连连摆手，“为官者，又怎会言而无信，要是你们赢了，悦来客楼和肉铺的契书，一定会马上奉上。” 卢成光眉心一蹙，“吕良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看见，今天下午，悦来客楼分文未入账，陈凡的蛋糕，今天整整进帐了五百三十九两银子，你们悦来客楼三天入帐未达三百两，我们一天就远超悦来客楼三天的总入账，这样还不是我们赢吗？” “按卢兄你这么算，确实是你们赢了。”吕良哲挂着让人厌恶的笑容。 “但是……” 吕良哲的脸色，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谁跟你说，悦来客楼三天才账三百两银子。” “这不是你们告示牌贴着吗，那告示上面可是有李护卫的签名。” 卢成光极为恼怒，比试的条文里，有一条规定，就是每一天进帐多少，当天贴出来。 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在第二局比试之前，吕良哲还假惺惺地亲自去荣都请了同知大人过来监察。 大庆同知的官阶，和少尹同级，都是比知府低一级。 同知大人没空过来，就让自己的贴身护卫带着腰牌过来。 见到腰牌如见到他本人。 “那告示确实是真的，但是……”吕良哲脸上的笑更浓了，“卢兄，为官这么多年，同为县令，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得不到知府大人的赏识吗？那就是因为你太心急了。” “比试之前，我们就规定好了，入帐告示，半天一贴，你看到的只是今天上午。” “呵？”卢成光也笑，“按你这么说，你们悦来客楼还有收入。” “对呀！”吕良哲点头，“悦来客楼下午确实还有入帐。” “吕大人，你莫要自欺欺人了，下午我就在悦来客楼，瞧得一清二楚，悦来客楼是的食客，除了蛋糕，没有一个人点你们的菜。”卢成光道。 “他们不会是把在悦来客楼卖出的蛋糕，算在他们的账上吧？”卢成光身后有衙役担心地小声说道。 卢成光一听，心里咯噔的一下。 吕良哲不会真这么算吧。 “大人，您放心！”张正浩身上来，在卢成光的耳边低声道，“下官算过了，吕良哲就算把那些蛋糕的收入算在他们的账上，总收入也没有五百两。” 卢在光一听，顿时放松下来，他昂起头面对着吕良哲。 他倒是要听听吕良哲要怎么解释。 吕良哲双手一拍，“来人！” 话音落下，吕良哲的衙役拿着一个牌子来到吕良哲的面前。 那牌子卢成光认得，就是立在悦来客楼外面的牌子。 吕良哲把牌子的正面翻出来，“卢兄，这上边的每一个数字，你可要看清楚了，可不要读少了。” 当卢成光看清上面的数字时，脸都气绿了。 “哎，听闻卢兄到了晚上视线就不太好，我找个人念给你听一下吧。” 吕良哲眼睛往身边一撇，他的师爷马上会意。 “无耻，太无耻了！” 当吕良哲的师爷念出告示牌上的字后，驿馆里炸了。 第363章 第三百六十三章 “食客蒋鸿文赏银五百两！” “还能这样吗？实属太无耻了吧。” “为了不输，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不是，打赏这个也能算吗？而且这打赏之人还是蒋鸿文。” 驿馆里平安县的众官员和商贾们，纷纷义愤填膺地大声怒骂。 “吕良哲，你们都安县是不是太卑鄙了？”卢成光脸色黑沉地对吕良哲道。 “卑鄙？”吕良哲的表情依旧是淡定如初，一点羞耻感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卢兄，你此话怎讲，食客吃了小汀做出来的食物，心情愉悦，打赏了五百两，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卢兄，吃到好吃的食物，也会打赏给做厨之人，不是吗？” 吕良哲瞅着卢成光反问。 卢成光一时哑然。 他确实有这个习惯，每次出去吃饭，感觉好吃，他会打赏一些碎银给做厨之人。 他这个习惯，很多人都知道。 “此次比试，是方汀和陈凡的比试，方汀收到的打赏，自然也算在账内。” “可是，打赏给方汀的食客是蒋鸿文！” “蒋鸿文怎么了？还不许他去吃饭？” “哎呀，这么说，你们平安县真霸道！我想去哪吃吃谁做的，打赏多少钱，这个自由都没有吗？” 吕良哲话音刚落，蒋鸿文立即接上，他和吕良哲一唱一喝的，两人把无耻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丁落输的时候耍赖，方汀输了又继续耍赖，而且一次比一次无耻。 卢成光的拳头握了握，他是一个武官出身，如果是在战场上，吕良哲这样的对像，早就被他打的满地找牙。 可是，这不是战场。 卢成光最后还是拳头松开，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的，但真的没有想到，良吕哲竟然下作到这般境地。 “好了！你们两边都莫吵！”坐在椅子上的李护卫有些不耐烦道，“这第二局，都安县胜！” “凭……” “住嘴！”卢成光扭头对身后不服气地衙役大声喝斥。 同知的护卫，已经算是比较公正了，要是其它官员的护卫，直接偏袒吕良哲，哪里让他们在这里说那么多话。 李护卫目光往卢成光这边一扫，“卢大人，你有异议吗？” “李护卫，我没有异议。”卢成光连忙回道。 “嗯！没有异议，就继续吧，第一局你们平安县胜，第二局他们都安县赢，接着下来就进行第三局。” 李护卫看了看卢成光的身后，接着道，“卢大人这边人似乎不齐，吕大人这边方汀是因为前几天太劳累，现在要卧床休息，卢大人这边的陈凡也是如此吗？” “哦，那倒不是，我们小凡身子硬朗的着呢！”说到硬朗的时候，卢成光还故意拔高声音，现在只要说到陈凡，他的语气里全都是自豪。 吕良哲脸色阴沉，但他也不好发作。 卢成光笑笑，接着继续道，“他现在在给一些买不起蛋糕的老人们做蛋糕，我现在就派人去叫他来。” “你们……”李护卫看看吕良哲那边的商贾，又看看卢成光这边的，“都是我们荣都的好商家，再比经营之道，恐伤和气，第三局我建议换个比试方法！” 第364章 第三百六十四章 “换个比试方法？” 平常斗得你死我活卢成光和吕良哲，第一次异口同声。 “对，第三局就比马车比赛吧，这样对你们两边都公平。” 马车比赛，是大庆王朝所有民众，喜闻乐见的赛事。 上致京都，下致县镇，每一个地方每一年都有马车比赛。 “行，马车比赛，就这么定了！” 吕良哲先出声，他刚说完，蒋鸿文立即接上，“这第三局我上！” 经商之余，蒋鸿文酷爱马车比赛，经常亲自上场比赛，这是人尽皆知。 “大人，我来应战吧！” 卢成光身后的商飞宇跟着站出来，他和蒋鸿文一样酷爱马车比赛，也经常去参加比赛，他和蒋鸿文的水平不分伯仲。 前两局陈凡出尽了风头，这一局他不能再让陈凡出风头了。 “你？” 蒋鸿文嘴角一扯，“不配！” “你说什么？” 商飞宇怒视蒋鸿文，蒋鸿文却直接忽略他，看上姗姗来迟的陈凡。 “陈凡，你敢不敢出来与我一试？” “蒋鸿文，你这不摆明着欺人太甚嘛！你从小到大就有马车坐，陈凡拥有马车的时间还没超过……” “没超过什么呀，商飞宇你倒是接着说呀！”蒋鸿文催促商飞宇。 蒋鸿文不傻，他知道商飞宇这话有两意思，一个不想陈凡上，另外一个就是暗指陈凡买得起马车的时间很短，嘲讽他是一个穷鬼。 这第二个意思，蒋鸿文倒是和商飞宇一致，所以他接下张飞宇的话拱火。 陈凡就是一个穷酸书生。 “只要你陈凡敢出来，这第三局，我同样加大筹码，这局如果你赢了，李家的米铺布庄我全数归还。” 米铺布庄，比起怡春院和悦来客楼，对平安县的意义更大。 衣食住行，衣和食排前面。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读书经商这些方面，陈凡可以用现代知识碾压古人。 可驾驭马车的技术，他真比不上这些古人。 比试在即，他练已是来不及。 “怎么？不敢和我比？是怕了吗？没比就怕了？” 见陈凡不回，蒋鸿文便出言挑衅，嘲笑他。 “哈哈，真是个孬种！” “孬种！” “孬种！” 都安县这边跟着起哄，言语刺耳，大声嘲笑辱骂陈凡。 “怎么现在就开始骂人？你们太过分了吧！” 平安县这边的人愤愤不平。 “我们过分？”蒋鸿文双手抱在胸口前，继续挑衅，“那你们倒是让陈凡出来应战呀，他不出来不就是孬种吗？” “就是，孬种！” “孬种！” “不出来和我比也行，你要是跪在我面前！”蒋鸿文提起脚，把鞋底朝陈凡面前露出来，“承认你输了，然后把我脚底的泥舔/干，我也把米铺和布庄还给你们平安县！” “蒋鸿文，无耻！”卢成光都忍不住了。 “大人！”蒋鸿文的表情比他的动作还要贱，他故作惊讶，“冤枉啊，我哪里无耻了？只要你们陈凡认输，然后舔/干净我鞋底的泥，我就把米铺和布庄还给你们，我这是亏的，你们不用比就可以得回米铺和布庄啦。” “你……”卢成光气得七孔冒烟。 “谢谢蒋少帮我完成愿望！”丁落对蒋鸿文拱手行礼。 让陈凡舔/鞋底的泥，是丁落最想干的事。 “好说好说，他要是认输了，舔你的也行！” 丁落和蒋鸿文，旁若无人地讨论陈凡舔谁的鞋底。 第365章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你大爷的！” “月姣……”陈凡想拦已经来不及。 随着泼辣娇俏的声音，一道倩影来到人们的面前。 陈凡摇摇头，秦月姣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冲动，尤其是听到别人说他的坏话时，就像只炸毛的小母鸡，护夫！ 听到蒋鸿文他们这么羞辱他，她哪里忍得住？ “姓蒋的，我替我家主同你比！” “哈哈！”蒋鸿文癫狂大笑，他指着陈凡，“说你孬种，你还真是孬种啊！竟然让一个女人出来代替你比赛！” “女人怎么了，难道你不敢和我比？”秦月姣昂着头，满腔义愤地说道。 “砰！” 蒋鸿文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指着秦月姣怒骂，“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大人！”蒋鸿文扭头面向吕良哲，“请惩治这无理的刁妇。” 大庆律法，男人说话，女人插嘴，男人要是追究，轻则杖打十大板，重则五十大板！ 吕良哲眼扫秦月姣，沉声道，“来人！把这刁妇给我拖出去，杖打……” “好，我应战！”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陈凡跨步上前，凛然而立。 “小凡！” “陈凡！” 陈凡‘我应战’三字刚刚落下，他身后就传来几道痛心疾首的声音。 “小凡呀，这一次你真的不应该答应呀！” 卢成光摇头叹息。 “哎，小凡呀，这次你是真的冲动了！” 一直都帮陈凡打圆场的张正浩这一次也不帮陈凡。 “他就是出风头，出成瘾了，自己不会赶马车，还强出头，我看他最后怎么收场。” 商飞宇在一旁冷言冷语。 “就是，我看他怎么收场。” “到时候，他要是当众添蒋鸿文的鞋底,我们可不会可怜他。” “当众添蒋鸿文的鞋底是轻的，重的小命要丢。” “是的，马车比赛，犹如战场，摔死撞死比比皆是。” 商飞宇身后那群商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谴责陈凡这次强出头。 …… 回城的路上，秦月柔也表示很担忧。 “家主，刚才那几个商人说的没错，赛马比赛是很残酷的，为了争先，都是不顾一切，每一次比赛，都有人摔死或者被撞死。家主，你又不会赶马车，要是那个蒋鸿文……” “呸呸呸！”秦月姣连声打断秦月柔，“四妹，这比赛还没开始，你怎么就讲这种不吉利的话，家主一定好好的。” 一听秦月姣这么说，秦月柔更加来气，“三姐，我还没说你呢，要不是因为你冲动，家主会答应吗？” “那不是因为那些人说话太难听了，我是气不过。” “你气不过，现在家主就要倒霉！” “好了好了！”看两妹越吵越厉害，陈凡急忙阻止，“月姣没有错，她不出声我也会应战。” “家主！”秦月柔气得跺脚，“三姐冲动，你也冲动，我们买马车也就才几个月，你赶马车的技术连三姐都比不上呢，这上了场要是……” 话到这里，秦月柔眼泪汪汪的说不下去。 就算陈凡跪/舔蒋鸿文的鞋底，陈凡在她的心目中，仍然是最好的家主。 可是，要是被蒋鸿文的马车给撞了的话…… “好啦！” 看着泪眼汪汪的秦月柔，陈凡连忙安慰，“你家主我没有冲动，我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一定能赢！” “一定能赢？” “哦，我知道家主为什么说一定赢了，是因为家主有好办法，让我们的马跑得像飞一样快。” 陈凡还没有出声，秦月楚就开始童言童语。 “小孩子胡言乱语。”秦月柔大眼怒瞪，“这马都相差不多，哪里有能飞一样快的。” “有一种、马，确实像飞一样快！”陈凡浅声。 第366章 第三百六十六章 “有这样的马？”秦月柔脑袋儿微微侧着，温婉中又伴着一丝丝的可爱。 陈凡忍不住揉她的头，“有！” “在哪里？我怎么没见过。” “在铁匠铺，刚刚做好，你当然没有见过。” “铁匠铺，马怎么在铁匠铺？而且还是刚做好？马是能做的吗？” 这下子，惊奇的就不仅仅是秦月柔了，秦月姣和秦月楚也很好奇。 “当然能！”陈凡肯定地道。 说起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过年那会，闲在家里无聊，他画了一个东西，找铁匠去做。 铁匠昨天托人来告诉他，他定做的东西做好了，他随时可以去取。 回到县城内，陈凡没有急着回他现在住的小宅子，而是去大牢里找李山。 这一次的对手是蒋鸿文。 蒋鸿文的传说，他听了很多，不是阴险狡诈，就是手段残忍。 李山和蒋鸿文交过手，他想去听李山怎么说。。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 李山被关在平安县的水牢里。 卢成光解释，水牢比较安全，外面的人不容易潜进来，就算侥幸潜进来，想要杀或者带走李山，都比一般牢房费力。 其实这不过是卢成光的借口而已，现在李山已经成了废棋，谁要杀他。 卢成光不过太恼怒，惩罚李山罢了。 平安县终于出了一个麒麟之才，差点就被李山害死了，他能不气吗？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男人太少，朝廷有明令，卢成光早就砍掉李山的脑袋了。 被捞出来的李山，全身皮肤泡得皱巴巴的，身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跪下！” 一个衙役把李山带到陈凡面前，还往他的膝盖踢了一脚。。 砰的一声，李山跪倒在陈凡面前。 “小凡，你，你来了！” 冷得哆哆嗦嗦的李山，他说话时牙齿相撞的格格声，陈凡听得一清二楚。 “给他泡杯热茶吧。”陈凡淡声道。 “谢谢，谢谢小凡。”一杯热茶落肚，李山啰嗦的身体果然好转了许多。 “小凡呀，你难道看不出来？蒋鸿文是逼你出来吗？马车比赛凶险无比，蒋鸿文不仅技术好，还残忍狠毒，每一次比赛，他都会撞死人！”说完谢谢，李山就急急地提醒陈凡。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陈凡说得云淡风轻。 看到陈凡那么风轻云淡，李山更加急了，他以为陈凡不记得，“小凡，你是不是摔山沟以后，忘了有关马车比赛的事，比赛的时候被别的马车撞死，撞死你的那个人，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我和蒋鸿文比过，我都比不过他，还差点被撞到了！” 陈凡微微一笑，表情仍然淡然自若，“我不是你，你会输我不会。” “……”李山什么也没说，他看了一会陈凡，他又惭愧地给陈凡磕头道歉。 “我确实不如小凡，输了之后，还诬陷你，把你拖下水，对不起！” “我今天不是来听你的道歉，说吧。”陈凡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坐姿，“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李家的产业全都落入蒋鸿文手里？输了马车比赛？” “那倒不是，马车比赛输了要命不是要家产，哎！”李山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年初，李家的店铺来了一批身穿华服的客人，他们要买李家的米面和布匹。 掌柜子见着那些客人面生，便想问那些人是从哪里来。 结果掌柜子还没问呢，那些人主动跟掌柜说，他们是从荣都来的大户人家的管家，他们此次是慕名而来。 说平安县李家的米面和布质量优良、价格优美，好名声都传到荣都了。 第367章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大户人家，开春都要大量购买米面布匹配，所以每逢这个时候，大户人家的管家们，都会去各地寻找质优价美的米面。 荣都的大户人家，果然不是平安县那些所谓大户人家能比，人一出手，就是几担甚至十几担米地买。 一担米一百斤，几担十几担就是几百到一千多斤。 布匹买的更大方了，都是十几二十匹地买。 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 到第三批人来的时候，李家铺子里的米面布都不够卖了。 那些荣都来的客人们，为了抢到米面布，直接在铺子里面大打出手。 李山只好出面调停，可根本没有作用，李山答应再多进一货后，那些客人才肯停下来，然后要李山保证多进货。 仓库已经空，除了要给那些荣都那些大户人家供货，平常店里也要卖给平安县的其它客。 李山这一次进的量，是往年的三倍。 这一批米面布到后，那些荣都的客人如约而至。 看着又空了三分之一的仓库，李山心里喜不胜收。 那么多年了，李家的米面布终于走出平安县了，他的父辈努力了一辈子，都做不到。 就在李山畅想李家的商号开遍整个大庆时，一张铺了好久的大网开始向他撒下来。 那天，李山还没有醒，管家就火急火燎地冲进他的卧室。 说。 出大事了！ 先前那些在李家买米面布的荣都客人们又来了。 李山一听，当即怒斥自己的管家。 来了是大好事，他们要多少米面布全卖，不够先欠着，他让供应商们在多供一些货。 结果管家更急了，说：“少爷，那些管家不是补货，而是来退货、要赔偿的。” 退货？ 李山一头雾水，问：“他们不是说我们的米面布质优价美吗？为什么要退货？” 哎呀。 管家急得满头大汗，“少爷，他们说我们的米是烂的，布是脏的。” “米烂？布脏？怎么可能？” 李山急冲冲地赶到铺面。 彼时，平安县主街，李家最大的铺子，又跟前些天一样，吵闹不已。 不过，前些天是为了抢米面布，客人之间大打出手。 现在是那些客人因为太气愤，对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们大打出手。 李山到店后第一时间安抚那些客人，说如果查明确实他们的米面和布出问题的话，一定按规定赔偿。 大庆王朝各行各业的商铺，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质差于价者，须以一赔三。 安抚完客人，李山就亲自带人去到荣都查验。 确实是他们的米面布出了问题，李山连夜赶回平安县，准备用库存赔偿，却发现仓库里的米面布全都有问题。 李山火急火燎的去找供应商，结果供应商早就跑路了。 到了那一刻，李山慌了。 之前怕仓库再次空没东西卖，最后一次进货的时候，李山进了比平常多三倍的库存。 一次进那么多货，李山差不多花光了家里的现银。 那个时候的李山，胸有成竹，因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荣都的客人们不来，他在平安县也能卖完，最坏就是比平常花多点时间而已。 真是万万没想到那些米面布里，有那么大的问题。 第368章 第三百六十八章 仓库里积压着大量有问题的货物卖不出，荣都的那些客人又要李山按规定以一赔三。 李山短时间哪里赔得起，希望那些客人给他宽限。 世上哪里有那么好说话的人，当初那些客人抢货抢得有多凶，说的话有多好听，现在他们逼得就有多急。 还扬言，如果李山不马上赔给他们，他们马上到官府去告李山，而且不是在平安县告，而是要到荣都知府那里告。 告到知府那里，赔不起的李山肯定要入狱 其实入狱，对了李山来说没什么，大庆王朝男少女多，他现在还能生孩子，顶多关过一年半的载就能出来。 问题是一旦告到荣都知府那里，李家的商号肯定保不住。 没了商号，别说是米面铺了，就是怡春院，悦来客楼都保不住。 为了凑够赔款，保住李家的商号，李山开始变卖李家的财产，比如田地，和一些没有那么重要的铺子。 卖完这些，李山沮丧地发现，卖田地和铺子得到的银钱还远远不够。 就在李山一筹莫展的时候，蒋鸿文出现了。 他说可以出钱帮李山保住商号，他只要李家的米面铺和布庄，怡春院和悦来客楼可以留给李山。 这是李山第一次意识到蒋鸿文的奸诈。 他满口的仁义，一口就要米面铺和布庄，还假惺惺地把怡春院留给李山。 谁不知道，在男少女多的大庆王朝，男人们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去衙门领几个妻子，领的多朝廷还有赏银，所以去怡春院的男人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虽然知道蒋鸿文很过份，但是为了能保住商号，李山也只能答应。 商号保住，才有机会东山再起，商号没了就什么。 让李山万万没想的是，蒋鸿文接了李家的米面布庄悦来客楼，马上翻脸不给银钱李山，说李山仓库里那么多烂米脏布，他还要花银钱处理。 李山先前因为卖烂米脏布，李家的招牌已经臭了，蒋鸿文提出更为他们蒋家的招牌。 这样他才愿意帮李山解决赔款问题。 招牌更换，跟失去商号没什么区别，李山当然不同意。 蒋鸿文说想不换招牌也行，李山得出面做陈凡偷题的伪证。 李山这个人，平常看着像个奸商，其实挺讲义气的，一听到要做伪证出卖陈凡，想都没想当即回绝。 李家陷入如今的境地，是他一个人的祸害，不能拉陈凡下水。 况且，偷题可不是小罪。 就在李山等着知府派人封李家商号，抓他关大牢的时候，他再一次见识了蒋鸿文的阴险毒辣、不择手段。 蒋鸿文不仅朝中有人，还跟山匪勾结，他让山匪把李山的妻女劫走…… “山匪？哪来的？” 听到这里，陈凡不由得眉心一蹙。 “猫儿山的山匪呀！”李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陈凡，“这是人尽皆知的，小凡你不知道。” 猫儿山，地处于平安县，都安县，和安县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的地带。猫儿山上的青龙寨就是山匪的窝点，匪头独眼龙心狠手辣手断肠，他底下很多山匪都是军队里逃出来的败类。 他们跟着独眼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第369章 第三百六十九章 由于是三、不管的地带，基本没人管，荣都知府下过几次剿匪命令，几个县都是推来拖去。 真正派人剿过匪的也就卢成光，恰是因为这个原因，独眼龙最爱来平安县抢。 卢成光失败之后，知府亲自派兵来剿匪，可是猫儿山山势险竣，易守难攻加上山匪大多都是从军队里逃出来的，这些人武力极好且穷凶极恶，剿匪队剿了三四次都没有成功。 “哦！”陈凡摸摸自己的头，露出了他那副招牌的憨笑，“掉山沟后，很多东西不记得了，不用管我，你继续往下说。” “后来……”李山接着讲。 后来，他才知道，蒋鸿文让山匪劫走的，不仅仅是他的妻女，还有李家那几个米面布供商的妻女。 李家米面布质优价美的好名声传到荣都，引来荣都大批客户抢购，也是蒋鸿文给李山做的一个局。 那些所谓的客人，其实是蒋鸿文找来的。 他们知道那些米面布有问题，却为了那些有问题的米面布大打出手。 只因为蒋鸿文，谁买的越多，将来能分到的钱就越多。 蒋鸿文一边安排那些人来抢买，一边去找李家那些供应商，他先是花钱，花钱买不通后，就把那些供应商的妻女绑起来。 如果那些供应商不同意，他就把他们的妻女送给山匪们霍霍。 那些山匪们霍霍良家妇女时，都是直接绑在大树下，然后…… 这还不是最过份的。 最过份的是，蒋鸿文让人把那些供应商也绑到那大树前，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女，在他们的面前被…… 在那种情况下，有几个人能顶得住？那些供应商只好答应了蒋鸿文的要求，给李家的货里，偷偷掺了烂米和脏布。 李家的这些供应商，都是多年合作，大多数合作的时间，比李山年纪还长。 所以李家那些米面铺和布庄的掌柜伙计们，对那些供应商的应料都没有严格仔细检查。 彼时的李山，跟李家的那些供应商一样，被绑到大树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女…… 山匪们负责使坏，蒋鸿文负责给糖，他不停地跟李山说，只要他答应做伪证，山匪马上放了他的妻女，而李家商号招牌，他都给李家留着，只要十年的经营权，十年之后尽数还给李山。 而且怡春院仍属李山管。 怕李山不信他，蒋鸿文还当着李山立字据，按手指印。 蒋鸿文之所给出这样的条件，当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他明白，如果不给人一线希望，人连喘气的欲/望都没有。 因为…… 在那些山匪要动手时，李山已经闭上了眼睛。 妻女可以再有，但是陈凡只有一个。 李山对陈凡好，不仅仅是因为他把陈凡当兄弟。 还因为…… 士农工商那一句话。 李家的买卖做的再大，银钱挣的再多，身上穿的再华丽，终究也还是个商人。 和陈凡合作之后，他有时候和陈凡喝酒，陈凡喝多之后，就会跟他说，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然后絮絮叨叨地跟李山说他那个时代的样子。 李山听着，觉得陈凡所说的那个地方简直就是仙境。 第370章 第三百七十章 那里的人们不再有士农工商的观念，人人平等，不管你是做什么，只要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别人就会尊重你。 别人要是听到，肯定是一笑置之，甚至会嘲笑陈凡是酒喝多了发梦。 但是，李山不一样。 他相信陈凡，因为和陈凡合作之前，他了解过陈凡。 一个愚蠢懒惰的无赖，掉进山沟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聪明绝，还会很多他们不会的东西。 李山不信鬼神，不相信有山神。 唯一能解释陈凡变化的，就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陈凡。 后来陈凡跟他说，他要去参加科考。 李山全力支持，不仅时常给陈凡送书送笔墨，陈凡到平安县参加县试和府试时，还让他住在悦来客楼最贵的雅间。 悦来客楼三楼的雅间，其实一共有五间，怕吵到陈凡，另外的四间，李山吩咐掌柜在陈凡参加科考期间，不再对外租。 李山坚信陈凡能考上，也坚信陈凡要是当官后，会尽他能力做出一些改变这个时代的事。 比如平等这种事。 李山不奢求大庆变成陈凡所说的那个世界一样，只希望他们商人，得到更多的尊重。 李山意志虽然比一般人坚强。 但终究也是一个人，一个有妻女的男人。 更何况李家如今的家业，是他们李家五代人，一点一点的拼搏出来的。 如果到了他这一代，突然间毁于一旦，到了地下，他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当蒋鸿文的糖一把一把地撒下来的时候，他一时迷糊，就答应了诬陷陈凡偷题。 “小凡！我知道之前诬陷你，你现在肯定憎恨我，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 李山脸露愧色，然后又用兄长般的语气道。 “蒋鸿文阴险狡诈，他千方百计地把你逼出来，我觉得肯定不仅仅是想与你比试那么简单，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你要小心啊。” 陈凡没有接话，他又喝了一杯茶，喝完放下茶杯，便起身往外走。 到了牢门边时，脚步微顿，“伯父伯母还有嫂夫人们，这段时间消瘦了很多，你回去看看他们吧。” “啊？” 李山正愣在那里，直到陈凡的身影差不多在大脑里消失…… “咚！” 李山重重地跪在地上。 “磕头感谢这些就不要做了，我人还没死，不喜欢人对我磕头。” 陈凡扔下这么一句，就走出大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会儿的李山，泪水止不住往下滑。 这个兄弟，交得真是值呀！ 往后，他的命就是陈凡给的。 …… 平安县城外的驿馆里。 “鸿文，你到时不要心软！” “大人，您的意思是……”蒋鸿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嗯！” 吕良哲神色阴厉，“那小子绝对不能留！” 那小子不仅赢了丁落和方汀，还把方汀这个天才厨师弄疯了，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年纪轻轻就打败了任睿范。 陈凡一日不死，卢成光就有翻身的机会。 他决对不能让卢成光翻身，平安县一定要并入他的都安县。 “大人，你放心，我定把他撞得死无全尸！”蒋鸿文面目狞狰，呲牙咧嘴地狠声道。 第371章 第三百七十一章 前两场比试，别人看着陈凡是走了偏门，踩了狗屎运，蒋鸿文却不是这么看。 这小子，不仅能做出蛋糕这种绝世食物，还是个经商奇才。 这样的人迟早会成为他的劲敌，必须在他没成长之前，把他弄掉。 “你还是要小心点，那小子邪门的！”吕良哲有些不放心。 “大人，你放心！”蒋鸿文满脸的自信，“撞不死他，我还有别的办法，他不可能活得过比赛那天！” “哦？”听闻蒋鸿文的话，吕良哲眸色亮了起来，“你还有其它办法？说来听听。” “大人……”蒋鸿文凑到吕良哲跟前，在他的耳边耳语一翻。 “你要用他们？”吕良哲脸色有些凝重。 “大人，你我的人都不方便出手，只有他们，有了他们，就是神仙来也救不了陈凡！” “可是，你可知道用他们的后果，如果被人发现……” “大人，就算是有人发现，也不会怀疑是我们，而是……” 见品良哲犹豫，蒋鸿文又凑到吕良哲耳边。 “好！就怎么办？”吕良哲原本还有些疑虑的神情，瞬间被兴奋所取代。 “鸿文，虽然你计划很周全，但是手脚要干净一点，千万不要落下把柄。” 蒋鸿文临走前，吕良哲叮嘱他。 “大人，这点小人自然知道。”蒋鸿文有些蛮不在意。 他陈凡再怎么会做糕点，又怎么厉害的经营手段。 说穿了，他也只是个书生而已。 弄死一个书生，他绰绰有余。 “记住！是我们赢了比赛，才把他弄死！” 吕良哲不仅要弄死陈凡，还要把李家的产业全部要走。 “大人，小的和您的意见相同。” 他设置了那么多圈套，才拿到李家的产业，不可能放弃。 …… “家主！” 陈凡刚从大牢里出来，等候在大牢外边的秦月楚就哒哒哒地跑向他。 “又跑那么快！” 陈凡微微弯身，接住秦月楚。 秦月柔紧随秦月楚其后，她来到陈凡面前，福了福身子，继而柔声细语地轻唤着陈凡，“家主。” 陈凡抱着秦月楚，转身问，“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在家等我吗？” 大牢是污浊之地，来的时候，陈凡只带了秦月姣。 “卢大人让妾身告诉家主，这些天您比赛累了，他要请您到悦来客楼好好吃一顿。” 作为一个吃货，一听到有大餐吃，跟在陈凡身边的秦月姣有些迫不及待，“这样呀，家主，我们快点去！” 说完，秦月姣直接上手，她拉着陈凡的胳膊，就往悦来客楼走。 “三姐，你慢点，家主手里抱着小楚，你扯那么快，小心摔着。” 秦月柔急忙提醒秦月姣。 “哎，小楚啊，虽然你个子小，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模样，但你现在也有十岁，老是要家主抱，也不知羞，快下来！” 秦月姣一把把秦月楚从陈凡的怀里扯下去。 “三姐，你弄疼我了！”秦月楚跺脚，气鼓鼓地瞪着秦月姣。 “那怎么样？要是你不服，就来打我呀！”秦月姣扮鬼脸逗秦月楚。 第372章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要以为你是三姐，我就不敢打你了！”秦月楚举着小拳头冲出去。 “那你来呀，小矮子！” 秦月姣和秦月楚在前头打闹，后面的秦月柔指责她们，“三姐，小楚，你们现在都嫁作人妇了，怎么还像小时候呢，快停下！” “月柔。”陈凡牵起秦月柔的手，“难得的那么开心，随她们去吧。” “家主，你就是太宠她们了。” “嗯？”陈凡把手移到秦月柔的腰间，“你是在责怪为夫只宠月姣和月楚，不宠你吗？” 说着，陈凡把头侧下，在她的耳边轻语，“那好，今天晚上我就多宠一点你。” 陈凡说到晚上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不，不是家主你想的那样啦！” 最不经撩的秦月柔，小脸儿顿时爬上两抹红云。 “那是什么样子的？” 陈凡最喜欢秦月柔这副含羞带嗔的小模样，他抱着秦月柔的手又收紧了一些。 小娇躯颤抖不起，她急忙忙地辩解，“妾身的意，意思是，您太宠她们，她们才变得这么没有妇人模样！” “什么样子才叫做妇人模样？我觉得她们这种模样挺好的！” “可是……” “别可是啦，再不走她们就跑远了！” 陈凡拉起秦月柔的手，快步前行，追赶前面的秦月姣和秦月楚。 还没走出几步，秦月楚那胖嘟嘟的小身体突然出现在陈凡的眼前。 跑回来之后，秦月楚就一头家扎进陈凡的怀里，要陈凡抱她，任凭秦月姣怎么骂她，秦月柔怎么哄她，她都紧紧地抓着陈凡的衣禁不肯下来。 陈凡瞧着，眉心微皱。 秦月楚现在虽然比刚刚回来的时候大胆调皮了很多，但也不至于如此，况且现在是在大街上，竟会突然不害羞，一直要他抱。 很反常！ “好了！”陈凡叫住想让月楚下来的月姣和月柔，“小楚她不愿意下来，为夫就抱着吧。” “小楚，你是不是看见什么？和为夫说说，不要怕！”陈凡贴近秦月楚耳边轻声问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月楚一定是看见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东西。 秦月楚的一对小手，紧紧地圏抱着陈凡的脖子，小圆脸埋在他的肩窝，细细的声音，既怕又抖，“山匪，他们是山匪！” “山匪？” 陈凡本能地抬起头，朝前方看去。 距离陈凡他们十几米开外，有三个男人，为首那个看不清模样，后面那两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是他们吗？”陈凡指指那三个男人。 “家主，你别指着他们！”秦月楚连忙把陈凡的手拉下，“要是他们发现你指着他们，他们会生气的。” 说到生气时，秦月楚的小身体又抖到不行。 “不怕！”陈凡抱着秦月楚的手收紧，以示安抚。 “小楚，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山匪？” “我就是知道，而且他们不是一般的山匪，是猫儿山的！” 之前，吕兴发带秦月楚她们去和安县，路上遇到了正在打劫的猫儿山山匪，秦月楚见识过他们的残忍。 猫儿山的山匪？ 陈凡落在那三男人身上的目光，骤然冷冽。 第373章 第三百七十三章 他们就是李山口中，和蒋鸿文勾结，抓走他妻女，逼他诬陷，且知府大人都拿他们没办法的猫儿山山匪？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凡很快就发现，那三个猫儿山山匪和他的路线竟然相同，他们的目的地也是悦来客楼。 他们先陈凡一步进到悦来客楼。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陈凡听到前头的店小仁问。 “住店！” 为首的山匪，言行举止儒雅得体,穿的整整齐齐，衣料子也是上好的锦缎。 如果秦月楚没有认出他们是山匪，陈凡也会以为他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后面那些长相凶猛的男人是他的护卫。 直至山匪们跟着店伙计去二楼的客房时，陈凡才进去。 “先生！”一看到陈凡，掌柜子亲自迎上来，“您总算来了，卢大人在三楼的包间里，他等您好一阵子了，我亲自带您上去。” 经过二楼时，陈凡扫了一眼那一排客房，用羡慕的语气道，“哟，今天的生意不错，我看二楼的客房都住满了人，这个月赏银应该不少。” “这个月的赏银，不要也罢！”掌柜子摇头叹息，“这些人啊，都是来看你和都安县的比试？” “都是来看我比试的？” “可不是吗？就刚刚进来的三个人，他们说是来自和安县的，要住两天，他们也是来看你和蒋鸿文比试的。” “哎，没想到现在我的名头那么大了，和平县的都来看了。”陈凡打趣着道。 掌柜子一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神色，“先生啊，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再过两天你就要比试了。” “我都比了两局，在第三局，还怕什么？” “先生，你有所不知呀，这蒋鸿文的手段，可不是丁落和方汀能比的，而且现在还是比他最擅长的马车比赛，先生切莫大意。” 看着掌柜子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陈凡也不忍再打趣，“放心吧，我不会大意的。” “你们还在聊什么，到了就快进来吧！” 包间里面听到声音卢成光亲自跑出来。 这一顿饭，其实就是卢成光为了刺激方汀的。 怕他好，再刺激他一把。 因为两天后，又是一场硬战，吃完饭，他们就走了。 从包间出来，陈凡还和猫儿山领头的山匪打个照面。 那人身材并不太高大，细皮嫩、肉的，不像山匪，更像是一个书生。 陈凡估摸着，此人一定不是头儿，应该是二当家之类的，主要负责谋略的。 他刚出来，山匪也刚好出来。 作为一个特种兵的陈凡，敏锐地感觉到，这不是巧遇。 这山匪极大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 是蒋鸿文让他们来的？ 他们几时会动手？又会在哪里动手？ “小凡呀！” 卢成光的声音，打断了陈凡的思绪。 他叫了一声小凡，又没再往下说，看着他的样子，是欲言又止，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大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凡，这样的结局，本官已经很满意了，两天后的比试，你不要有压力，按正常比就行，赢不了也没关系。” 赢了丁落，还把方汀逼疯，卢成光真的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不是陈凡，他们平安县在第一局就输了。 第374章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人，您这是认定我家主会输呀，我家主很有驭马的天赋。”秦月姣脸上有些不乐意。 她就是听不得别人说陈凡不行。 而且，她这个也不是说气话，陈凡真是有驭马的天赋。 “没错！”陈凡笑笑，轻松地道，“大人放心交给小生就可以了！” “小凡，你那么有信心，本官就放心了。” 卢成光虽说着放心，其实他一点也不抱希望，陈凡听得一清二楚。 陈凡没和卢成光说起山匪之事。 一是因为卢成光现在满脑子都是比赛之事，跟他说了，他未必上心。 二是如果卢成光真在意，那他必定搜捕，那样就会打草惊蛇。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避免李山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 从这一天夜里开始，陈凡让秦家三姐妹和自己睡一个屋。 他把偏房的床搬到主卧，两张床拼在一起，一家人又像在三和村那样，同在一个屋里，挤在一个炕上。 不过，他们现在挤的不是炕，是床。 很久没有这样子一家人挤在一起睡了，最小的秦月楚，表现得最兴奋，那张小嘴巴叽叽喳喳说过不停。 好在小孩子容易犯困，不是太久，她就抱着陈凡的胳膊，呼呼入睡了。 “四姐是坏蛋，老是霸占着家主，还老是叫那么大声！”睡梦中的小家伙，嘴里还嘟嘟囔囔着。 “你……”边上的秦月柔，羞恼的满脸绯红。 如果不是看在她已经睡着的份上，非得揪她起来揍一顿。 “四姐是坏蛋……”小家伙的梦呓没完没了，看得出来，她对秦月柔的怨念真的好重。 “家主！”秦月柔跟陈凡撒娇，向他求助。 陈凡只是看热闹似的笑笑，没接秦月柔的求助。 秦月柔努力压住自己脸上的红晕，温声道。“家主，不好意思，小楚又调皮吵着你，她睡着了，我抱她到另外一边吧！” “无妨！” 陈凡摇摇头，秦月柔那点小心思，他门清。 她就是想挨着他睡。 这女人呀，得了男人的宠爱，不管是脸色，还是身材，都比之前要好看。 褪去了单纯青涩，多了娇媚性感。 现在的秦月柔，挨着他睡，他已经很难像当初那样，坐怀不乱。 就让秦月楚睡在他们的中间吧。 秦月姣的神经要大条一些，好久没和秦月柔睡一起了，她拉着秦月柔聊天。 她此翻举动，倒也缓解了秦月柔对陈凡的依赖。 陈凡听着两姐妹轻轻细细的絮叨声，竟也不觉得吵，更觉得像催眠曲，在姐妹俩的絮叨声中，陈凡很快就进去了梦乡。 离比赛仅有两天，除了第一天陈凡去了训场练了一个时辰，其他时间不是在吃就是在睡。 很多人都问陈凡，比赛在即，他怎么还睡得着？ 每每这种时候，陈凡都会露出他那副招牌般的憨笑，他说，睡好吃好，精神棒棒去比赛才会赢。 为了赶做蛋糕，那几天他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候，累死了，他要补回来。 两天时间，眨眼的功夫就过去。 陈凡和蒋鸿文的赛马车比赛，要开始了。 第375章 第三百七十五章 这一天，天还没亮，秦月姣天就起身了。 别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其实她担忧陈凡的心，一点也不比自己的两个妹妹少。 她那么早起，是想提前去训场看看马匹。 “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一会？” 秦月姣的脚刚放床，床前就传来了一道低淳浑厚的关切声。 她抬头，便看到陈凡。 屋外，留夜油灯还没有熄灭，逆光而站的陈凡，再加上他浑厚好听的嗓音。 此翻模样的陈凡，在秦月姣的眼里，就犹如神只一般。 “家主，您怎么也起来了？” “哦！我起来做早饭，昨天你们那么晚才睡，现在肯定很困，就想着比赛之前给你们做好早饭。” 陈凡从光圈里走出来。 剑眉星眸，英俊凛然。 这两个词语，瞬间从秦月姣的脑里迸出来。 竟不知，家主几何变得这般的好看。 家主不仅好看，还对她们那么好，自己都要上场比赛了，还担心她们睡不够给她们做早饭，遇到那么好的家主，她这是何德何能？ 想想她之前还举箭射他，真是羞愧呀！ “发什么呆呢？” “哦，没，没什么？” 陈凡的声音惊醒了秦月姣，同时也把她的泪弦弄崩了。 “咦，这怎么还哭上了？” 看着秦月姣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眼泪的秦月姣，陈凡有些着急。 秦月姣连忙抹掉脸上的眼泪，“家主，要不您让妾身替你上吧！” 这几天，有关蒋鸿文的传说，秦月姣越听越多，越多越害怕。 她这几天不停地打自己嘴，如果她那天不那么冲动，陈凡就不会上场了。 陈凡笑着责备秦月姣，“你这是什么话？我和蒋鸿文的比试，你上什么？” “可是，那个蒋鸿文凶狠歹毒，在比赛的时候一定撞你！” “嗯？难道你上他就不撞你了？” “妾不同，妾是个女人，命贱！” “什么女人命贱的，以后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面对自己的妻子，向来温和的陈凡，神色突然变得严厉。 “三姐，你做了什么坏事，害得家主那么生气？” 床上的秦月楚被吵醒，她揉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 秦月柔也醒了，看到陈凡和秦月姣都起来了，一脸的愧疚。 妻子比丈夫起晚，是很不对的事情。 发现陈凡已经做了早饭，她更加愧疚了，不停地跟陈凡说，以后他要是肚子饿了，就叫他起来，一定不要自己去下厨。 陈凡只好答应，因为他知道，他要是不答应，这丫头能念叨他几天。 吃过早饭，陈凡就携着秦氏姐妹往训场去，平时陈凡就是在那里训练，今天他们也是从那里坐马车出发到城外的比赛场地。 陈凡他们到的时候，卢成光和张正浩他们也到了。 一进到训场，陈凡马上感觉到气氛不对。 陈凡还没问发生什么事，见到他的张正浩就小跑着过来跟他说，“小凡，今早发现训场里所有的马都生病了，都是蔫蔫的，根本没法比赛呀！” “啊？怎么会这样？”秦月姣极为震惊的声音，从陈凡身边响起。 话音未落，秦月姣已经跑出去。 “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第376章 第三百七十六章 “张大人，现在先别说这些了！”陈凡叫住咬牙切齿地怒骂的张正浩，“快派人去城里富人家里借吧！” 赛马不能用官马和军马，这是有明文规定。 “小凡，我已经派人去了！”卢成光也走了过来。 “大人！” 训场入口处，商飞宇正带着一群商贾们赶过来。 而且他们带来了很不好的消息，他们的赛马全都病了。 卢成光派出去的人也很快回来，消息与商飞宇的如此一致。 全城的赛马，一夜之间，全都病倒了。 “肯定是吕良哲他们做了手脚，我找他们算帐！”怒气冲冲的捕头何宜民想带人去找吕良哲。 “回来！”卢成光大喝，叫住何宜民。 就算真是吕良哲他们做的手脚，现在他们无凭无据，拿什么跟他们算账？ 况且，现在比赛在即。 “大人，要不，我现在马上出城，到县里最富的几个村找找看有没有比赛马吧。”张正浩主动请缨。 “唉！”卢成光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 “来不及了，用家马吧。！”陈凡道。 “家马？”卢成光立即摇头否定，“小凡，家马的耐力和速度你是知道的，根本不可能比赛。” “大人，你放心，我有办法让这些家马比赛马更有耐力和跑得更快。 “真的？” 卢成光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极顶的好事，所以这一辈子，老天爷把陈凡派到平安县。 “是什么办法？快说来给我听听。” “大人，现在也没时间和你解释，到赛场后，你自会知晓。” …… 比赛地点，在平安县城外的赛马车场地。 平安县山多，不像都安县那样有大块的平地。 所以平安县的赛场，只能环山而建。 “卢兄，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卢成光刚刚带着人来到赛场，已经先行到达，且已坐在观赛台上的吕良哲问。 看着吕良哲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卢成光身边的人，无不义愤填膺地瞪着他。 何宜民的拳头握得紧紧，骨关节格格响。 卢成光的眼神一再警告他不可冲动，他才勉强把拳头微微松开。 “那么久不来，我还以为你们自动认输了。” “让吕大人久等了！”卢成光微微拱手。 “咦？不对！”吕良哲直接忽视卢成光，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卢成光身后寻找，“陈凡呢，他怎么没来？不会是害怕了吧？” 最近这几个县都没有赛马车比赛，酷爱赛马车的民众一听平安县这里有一场比赛，而且还是和都安县比，就很多人赶来看了。 现场，人山人海。 民众们一听到吕良哲的话，顿时嘘声四起。 “我看肯定是跑了，对手是蒋少呀，蒋少在我们荣都，可是一等一的高级骑手，一般人哪里能赢他。” “卢大人，你们平安县的骑手没来，要不你们快点认输吧。”有人开始对卢成光喊话。 “其实他们骑手就是来了，也不可能赢得了蒋少。” “没错，陈凡一个文弱书生，蒋少闭着眼睛都能赢他。” “这样的比赛多没意思呀，卢大人，你们快点认输吧，不要耽误我们看蒋少表演。” 有人继续向卢成光喊话。 第377章 第三百七十七章 卢成光他们没来之前，蒋鸿文说比赛之后，他会进行表演。 喊的最凶那些人，大多都是都安县来的。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别县的人，看蒋鸿文的表演，看看他们都安县是有多威风。 “哎，你们怎么能这样跟卢大人说话呢？”蒋鸿文假惺惺地替卢成光说话。 “蒋少，不是我们不尊重卢大人，而是他们的人不来呀。” “就是呀，不来就早点认输嘛。”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蒋鸿文大声安抚。 这里明明是平安县，况且平安县的县令还在，出面安抚民众的人却是一个商人，这是何等的屈辱。 吕良哲坐在那里，笑看这一切。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蒋鸿文给卢成光难堪。 还是那句话，他都安县就是一个商人，都可以不把平安县的县令放在眼里。 “来了，来了！” 蒋鸿文的话落下后不久，人群中有人大声高呼。 出现在人们眼里的…… 是秦月姣！ 她驾着一辆一马的马车前来。 大庆王朝马车比赛，一般分为一马，两马，三马，六马，八马。 简单的来说，就是几匹马拉车。 马匹越少，难度越低。 蒋鸿文为了表现大度，特意选了一马的比试。 “怎么是个女的，陈凡呢？” “我有听说，之前陈凡就不敢应战，后来他婆娘出来说替他和蒋少比。” 民众一听到陈凡不敢亲自上场，让自己的妻子代替，嘘声顿时飙升。 “让女人替自己上场，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孬的男人！” “前几天他做出那么好吃的蛋糕，我还对他挺有好感呢，真没想到呀！” “丢脸！太丢脸！” 就连平安县的民众都开始有非议。 “哎，你们发现了没？那马好像不是赛马。”有眼尖的人指着秦月姣面前的马道。 “真的不是赛马，是家马！” “平安县是怎么回事？竟然拉一匹家马来比赛？” “家马都来了，这平安县是有多穷呀！” “本来就穷呀，人家的比赛场，都是在平地，就他们是绕山，这马道还很不平整。” “这样还比什么，认输面子还好点。” “没错！” 面对这群嘲，平安县上至县令，下至平民，都没有人敢出声，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份屈辱。 平安县确实太穷。 如果他们能富一点，就能把训场弄好一点，多派一些人去看守保护赛马，就不让坏人得逞。 “那些人真是太过分了，我们的赛马明明是被人下了毒，况且三姐只是帮家主驾马车进场，又没要替家主！” 就是年纪小小的秦月楚，都很不舒服，小脸儿气得红彤彤，圆圆的眼睛里面闪着泪光。 陈凡把小家伙抱起来，“我们定会把今天所受到的委屈，加倍还回去。” 通过这几场比试，让陈凡有了很大不同于现代的感受。 在现代，你一个人有钱就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这古代却不是。 村穷，村民被邻村的人欺负。 县穷，不仅受到欺负，还有可能被强征入伍。 大伯陈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陈凡暗暗下决心，他不仅要一个人过上好日子，还要带着整个平安县一起过上好日子。 见到陈凡就这样来了，卢成光和张正浩有些错愕和慌乱。 刚刚陈凡不是说有办法，让他们先过来等着吗？ 第378章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这个时候，秦月姣已经驾着由家马拉的马车，来到观战台面前。 周围的人对平安县的群潮声，也到达了最高。 吕良哲身后那一众都安县的官员和商贾们，完全不给卢成光面子，笑得肆无忌惮。 张正浩跑下观战台，来到陈凡身边，满脸焦虑地问，“小凡，你们怎么这样来了？你的办法呢？” “大人，不急！马上到！”陈凡安抚张正浩。 陈凡话落下没一会，他身后的道路上，浓烟滚滚般的尘土扑面而来。 尘埃落定之后，一辆由四匹马拉的大马车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现场的人们纷纷露出惊疑的目光，让他们惊疑的不是突如其来的大马车，而是马车上面那个奇怪的东西。 大马车停在陈凡面前。 赶马车的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 男人皮肤黝黑，满头大汗，他对陈凡抱歉地道，“先生，对不起，现在才到，让您久等。” “不久！”陈凡笑着摇头，“是我临时让你加的东西，现在就能到，已经是超乎我的预期了。” “王铁匠？” 张正浩惊讶的看着男人，并他指指马车上面的奇怪东西，“你这是……” “大人，是先生画图让我帮他做的，这叫，蒸，蒸……” 王铁匠挠头，先生说的那名字太奇怪了，好难记。 他的话很快就被四周围观的人声音覆盖。 “那铁匠拉来的东西好生奇怪，四个车轮，上面有坐椅，看着像车。” “不可能是车，你们看看那烟囱，还有那个大炉子，像是做饭的。” “那个陈凡，不会是来这里做蛋糕卖吧？” “我觉得这个完全有可能，今天来了那么多人，肯定能卖不少。” “如此说来，这陈凡还真有点经商头脑！” “有经商头脑是不错，但是也太缺心眼了吧，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有心情卖东西？” “其实，这算不算他认输了？” “认输就干脆一点，直接就让蒋少表演，那样我心情好了，还买多几个！” “没错，浪费我们的时间。” 外县来观赛的人，开始骂陈凡。 “真没到他为了卖多几个蛋糕，竟然脸皮厚成这样。” “呸！那蛋糕再好吃，我都不吃了。” 平安县的人，比外县的人骂得更狠。 他们感觉平安县的荣誉受损，他们并不奢求陈凡赢，但是不能没比就认输呀。 观赛台上的吕良哲，以及他身后众都安县官员和商贾们，也在看陈凡的笑话。 “卖蛋糕？亏他想得出来！” “哎，你们也别笑话他，我听说，他以前穷得三个月都吃不上块肉，现在有点本事了，你们还不让他挣呀？” “没错，就让他挣点，免得说我们都安县欺负他们。” 蒋鸿文说着朝陈凡喊话，“哎，陈凡，一会你的蛋糕做出来，我买一百个！” “羞耻！” “太羞耻了！” 平安县这边的商贾们纷纷掩面。 “飞宇都说应战了，他非要强出头！” 潮水般的嘲笑与谩骂声，卢成光再能容忍陈凡，脸色也黑沉了下来。 “小凡，别胡闹！” “大人，我没有胡闹，我这叫蒸汽汽车！” “对对！” 陈凡刚刚说完，王铁匠头就点得跟捣蒜似的，“是车是车，往炉子里面加柴，烧火之后就能动了！” 王铁匠说这话时，兴奋的手舞足蹈。 没读过书，不善于言辞表达的他，真的很难跟众人表述，他看到陈凡把这铁车开起来时的那种心情。 他从来没想过，不用牛，不用马，也能让车开动。 第379章 第三百七十九章 “老王，快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已经迟到了，快拉过去，把马车装上去。” “好的，先生！” 在大量的嘲笑声和小量的疑惑目光中，王铁匠把蒸汽汽车拉到秦月姣面前。 “王铁匠，你总算是来了！” 看到王铁匠，秦月姣满脸的兴奋，她把马车拉到蒸汽汽车后面的拖板上。 这是陈凡刚刚让王铁匠加上的。 秦月姣和王铁匠这一动作，又引来了众人的议论。 “他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把马车赶到那上面？” “我刚才好像听那个铁匠说，那铁东西是陈凡让他做的，还说那东西是车，烧火了就能动，难不成他们想这样比赛？” “且不说比赛不比赛，烧火了就能动？” “哈哈哈！”蒋鸿文狂妄且高亢的笑声响起。 “我看呀，他们不是想比赛，弄这个铁东西出来，是想让蒋少笑死，然后他们就赢了。” “你这么说还真的有可能，要不然怎么能说出烧火就能动的话来呢？” “确实好笑！我家天天都做饭，要不我在我家灶台底下装几个轮子，这样我家灶台也能动了！” “哈哈哈！” “烧火那铁东西就能开动的话，我吃屎！” “丁东家。”陈凡扭头笑着对丁落道，“吃屎！你这爱好也太残暴了吧。” “这位大叔，这话你也敢讲出来，我们村上次说吃屎的那个人，现在还不敢回村呢。” 接话的是三和村的一个村民。 之前陈凡救村长溺水的孙子时，朱大安扬言，要是陈凡能把村长的孙子救活，他就吃屎。 “等会小凡点火，这‘铁车’动了，你可别跑啊！” 铁六带着朱志安他们围上来。 这次比赛，除了陈江一家，其它村民都来了，来给陈凡打气。 “我跑？哈！”丁落狂笑，“陈凡，那你倒是快点烧火呀，我迫不及待。一句话，烧火后，这个铁东西能开动的话，我吃屎，不动，你舔，舔干我鞋底的泥！” 陈凡笑着摇摇头。 丁落对舔鞋底的泥，真是执着呀。 “丁东家，你那么喜欢鞋底的泥呀，既然这样，那我满足你的愿望，不吃屎了，你要是输了，改舔/干净我鞋底的泥。” “磨磨蹭蹭的说什么废话，你倒是快烧火呀！”丁落叫嚣着。 陈凡淡淡地看了眼丁落，既而转身，对观赛台上的吕良哲，微微弯身行拱手礼，“小生请大人为证！” “怎么？担心我跑呀，哈！”丁落冷声大笑，“我还担心你跑呢，卢大人！” 丁落也转身对卢成光行礼，“小人也大人为证！” 在众人的注目下，陈凡点然了蒸汽车炉子里的柴火。 “呲，呲，呲，呲呲呲。” 随着火势越来越旺，铁炉子传来了呲呲的声音，呲呲声音越来越密时…… “动了，铁车动了！” “真的动了！” “是在烧火后动的！” 当蒸汽车开动的那一刻，现场顿时沸腾起来。 “不好！那个姓丁的要跑！” 站在卢成光身边的捕头何宜民大喝了一声。 从陈凡点火那一刻开始，何宜民就一直盯着丁落。 都不用何宜民出手，钱六和朱志安就带着一干三和村村民围拢上去，堵住丁落的去路！ 第380章 第三百八十章 “商人果然狡诈，明明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却想跑！” “不能让他跑！” 丁落被平安县钱六他们抓了回来时，平安县的民众怒声高喝。 吕良哲带着都安县的商人来平安县打压羞辱卢成光，平安县的民众早就看在眼里，个个都愤愤不平。 现在逮着了个出气的机会，民众们顿时觉得心里舒爽，不可能让丁落跑。 “大人！” 惊慌失措的丁落向吕良哲求救。 吕良哲闭上眼睛，当没听到。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丁落，而激起民愤。 要怪，只能怪他丁落挑事吧。 “快舔！” 钱六把丁落拽到脚边。 “舔！必须把陈凡鞋底的泥，舔得一干二净！” “舔！” “快舔！” 不光平安县的民众，其它县的民众也跟着起哄。 陈凡缓缓地抬起自己的脚，把鞋底露出来，“快点吧，还要比赛呢。” 一股刺鼻的味道，飘进丁落的鼻子里。 陈凡的鞋底下，不仅有泥，还掺杂着狗屎。 他刚才来得着急，一时没注意，踩到狗屎了。 “快舔，别耽误我们看比赛！” 有心急的民众，把丁落的脸摁到陈凡的鞋底下。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民众加入其中。 就这样。 心不甘，情不愿的丁落，被众人摁着舔陈凡的鞋底。 “可以了，比试即将开始，都散下去吧。” 丁落舔到一半时，卢成光出声阻止。 等丁落舔完时间太长，加上代表同知大人的李护卫还在，应见好就收。 得了自由的丁落，爬到一边，不停地呕吐。 观赛台上的吕良哲，目光落在丁落身上。 虽然卢成光没有让他舔干净陈凡的鞋，但是在几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 丁落就算是不死，今后怕是也没脸出门了。 算是废了！ 吕良哲抓住椅把的手，露出青筋。 丁落废，方汀疯。 全都是因为陈凡。 “下手的时候，下重手，重重地下！”吕良哲咬牙切齿地低声对站在身旁的蒋鸿文道。 这个陈凡必须死，而且他要他死得很难看！ “大人，你不吩咐我也会这么干！” 蒋鸿文抬目，看向对面。 对面是一个斜坡，上面也站满了，来观赛的民众。 陈凡他们在悦来客楼遇到的猫儿山山匪，就混在那些民众当中。 对上蒋鸿文的目光，那个皮肤白净，长相斯文的山匪朝他微微点头。 “陈凡，今天比的是马车赛，你这个不作数！” 面前的两局，一局是义庄，一局是蛋糕，再看看眼前这个烧火就能动的铁车。 蒋鸿文的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 他要弄死陈凡，但是想在赢的情况下弄死他。 “我这怎么不作数了？有规定说马车下面不能放在别的东西吧。” “你这是胡搅蛮缠，无耻下作。” “我胡搅蛮缠，无耻下作？那我们要不要去请李护卫做主，调查一下我们平安县的赛马，为什么一夜之间，全……” “行了！比赛时辰已到，你们俩别在这里磨磨蹭蹭！” 吕良哲出言打断陈凡，同时朝蒋鸿文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争下去，争下去，李护卫真的答应调查的话，可不好办了。 他现在已经不太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只想早点弄死陈凡。 第381章 第三百八十一章 在吕良哲的催促之下。 站在角落里的比赛司礼，走到观赛台的正中间。 “今日比赛乃平安县陈凡与都安县蒋鸿文之间的对决，双方已经到场，有请两位上前来！” 陈凡刚抬脚，站在他身侧的秦月柔突然站住他的胳膊。 “家主！” 温柔深情的眸子里，担忧害怕满溢而出，她不想陈凡参加比赛，害怕失去他。 秦月姣也围上来，“家主，太危险了，还是让妾上吧！” “你这是什么话，你上难道就不危险了？”陈凡佯装生气。 “危险，但妾是个……” “好了！”陈凡是真的生气，秦月姣再说下去无非就是说她是个女人。 还是那句话，他才不管这个时代的人是怎么想，在他的心里，他的妻子跟男人一样宝贝。 “不必担心！”陈凡拍拍秦月柔的手，然后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掰下来，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为夫还要和你生儿子呢，死不了！” “家主……” 在秦月柔的脸红耳赤当中，陈凡走上了观赛台。 “家主，加油哦！” 秦月楚清脆响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都不用回头，陈凡就能想像得到秦月楚现在是什么模样。 她现在一定是拳头握起，朝他做加油的动作。 这个动作是他教她的，她学会了后，差不多天天做。 秦月楚清脆的加油声，连续不断。 陈凡不由得一笑。 秦家这三姐妹，当初最沉闷的秦月楚，变成最活泼的。 陈凡和蒋鸿文刚来到司礼的面前，司礼便高声喝唱：“生死状：今有陈凡，蒋鸿文，双方自愿驭马车比试，秉承赛德，提高驭马车艺，马匹奔驰之间，难免有冲突，如有不测，双方无怨无悔，生死两不追究！” 司礼刚刚念完生死状的内容，就有两个衙役端着笔墨来到陈凡和张蒋文的面前。 “请两位签下生死状！” 司礼的声音落下，蒋鸿文朝陈凡投来了一抹轻蔑的目光，他率先执起笔。 “要是怕，现在认输来还来得及！”蒋鸿文签名之时，还不忘了言语侮辱挑衅一翻陈凡。 他要杀陈凡，侮辱一番再杀更爽。 陈凡没有回应，只是浅浅一笑，执起笔，干净利落地在生死状下签下自己的大名。 “双方生生状已签，比赛正式开始！” 观赛台上，代表着同知大人的李护卫大声宣布。 随着李护卫的声音落下，所有人的心同时提起来。 不看好陈凡的，满怀兴奋和期待，期待着蒋鸿文撞死陈凡那一刻。 担心陈凡的人，满是担忧与焦虑，双手合十，祈求老天爷保佑陈凡。 当然，更多的人是在看热闹，甚至有人打赌，蒋鸿文能不能撞死了陈凡，陈凡能不能在蒋鸿文的马下逃出生天。 陈凡和蒋鸿文各自上了自己的战车。 蒋鸿文的马车，轻便但坚固，拉马车的马，雄壮彪悍，凶猛无比。 看到它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往回缩，就生怕它撞向自己。 而陈凡这边。 个子和模样都平平的家马，正站在陈凡那个形状怪异的铁锅木板车上。 “你们说，陈凡那铁锅木板车，跑起来会如何？能快吗？” “当然不会快，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能跑得过马？” “你这话为时尚早，等他跑起来再说吧！” 人们翘首以盼。 第382章 第三百八十二章 “呲……” 在陈凡的操作下，载着马车的蒸汽汽车，开动了起来。 但…… 蒸汽汽车刚开始真的很慢，蒋鸿文的马车都已经跑出去十米以上了，陈凡驾驶的蒸汽车才跑了还不到五米。 “我当有多厉害，原来像乌龟一样！” “我早就知道是这样，一直都不期待，就当做笑话看。” “刚刚说为时尚早的，现在打脸不打脸呀！” 刚才还替陈凡说话的人，纷纷低头掩面。 观战台上的卢成光以及他身后的众平安县官员，脸上的失望也掩盖不住。 吕良哲笑着朝卢成光拱手，“卢兄，陈凡还真是个‘奇才’呀，比完赛之后，你真的应该好好的吃酒庆祝。” 这一场比赛之后，陈凡就要嗝屁了，是要吃席喝酒的。 蒋鸿文回头瞅了眼陈凡，以及他那个像乌龟速度般的蒸汽车，嘴角扯出一抹阴笑。 “驾！” 蒋鸿文手里的马鞭一样，他坐下的马车飞奔而去。 呲—— 崩崩崩—— 陈凡驾驶着蒸汽车在后面慢慢跟。 今天比赛要跑五十里。 绕山跑一圈，回到主观赛台就是十公里，要跑足五十里，就是要跑五圈。 赛场是环山而建，一圈里有一半的路程，是在山的另外一面，那一半路程围观的民众看不到，隔几百米会有一个衙役看守。 一圈跑下来，陈凡的蒸汽车速度比刚开始快了一些，但和蒋鸿文比起来，仍然有一大截。 陈凡的蒸汽车跑到第二圈，蒋鸿文的马车已经开始跑到三圈。 “驾！” “哒哒哒！” 蒋鸿文的马车所到之处，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尘土飞扬。 “套圈了，马上要套圈了！” 围观的民众有人兴奋地大喊。 “这比赛，都不用跑完，蒋少就赢了！” “蒋少就是蒋少呀，谁能比得上他！” 马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也有缺点，跑了二三十公里，体力就会下降，速度也跟着下来。 跑在前面的蒋鸿文速度开始慢下来，这是正常现像，没有人觉得奇怪。 让他们奇怪的是，陈凡的铁车，越来越快。 到第四圈时，已经要追上蒋鸿文。 “追上了，陈凡要追上。” “何止是要追上，就这个速度下去，肯定能赶超蒋鸿文。” “那陈凡岂不是要赢？” “不是岂不是，而是肯定是！” 看着陈凡与蒋鸿文越来越近的距离，平安县的民众沸腾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极致的兴奋。 而刚刚唱衰陈凡的人，脸色开始变得不好。 陈凡的蒸汽车终于和蒋鸿文的马车并列。 为了跑起来速度快，陈凡画图让王铁匠制作时，除了锅体那个位置用铁，其他地方都是用木头制作。 车上的马，陈凡也选了比较瘦小的家马。 如此，陈凡的蒸汽车和蒋鸿文的马车相比起来，体格上就像是一个几岁小孩面对一个一米八的高个子成年人，完全不能相比。 陈凡的蒸汽车越过了蒋鸿文的马车。 “超过了，超过了！” 平安县民众兴奋的声音在赛场上回荡。 但是…… “撞他！” “蒋少，撞死他！” 另一股声音紧随其后，而且更大声，山呼海啸般涌来。 在陈凡超越蒋鸿文那一刻，蒋鸿文突然发疯似的鞭打自己的马。 马受到惊吓之后，猛力往前冲。 陈凡已经感受到巨量的尘土在从身后，扑背而来。 蒋鸿文和陈凡的距离不到五米。 “撞！” “撞他！” “撞死他！” 这就是大庆男人喜爱马车比赛的原因之一。 在他们眼里，这不是残忍，而是刺激。 弱者就该死！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 蒋鸿文驾驭的马车，距离陈凡已经不足一米。 “驾！”蒋鸿文手上的鞭子，再次猛地往马背上一挥。 “嘶！” 吃痛的马，长啸了一声，雄壮有力的前蹄，高高抬起，往陈凡砸下去…… 第383章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不要！” “家主！” 秦氏三姐妹同时冲出去。 见不得血腥的女人们，也纷纷捂住眼睛。 “拦住她们！”张正浩急忙吩咐人拦住秦氏姐妹。 这是陈凡在上场之前的请求，不管比赛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妻子们。 她们现在这么冲过去，非但没办法帮忙，还可能因此而被撞死。 哎！ 卢成光痛心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 那么快的速度，那马蹄一砸下去，陈凡哪里还有命活。 和卢成光遥遥相对的吕良哲，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的兴奋已经抑制不住。 要死了，那小子终于要死了！ “哇！” “绝了！” “厉害！” 民众的哇哇声突然间传来，一浪比一浪高。 秦氏三姐妹和卢成光都不敢睁开眼睛。 陈凡是不是死的太惨了？ “嫂嫂们，你们这是干嘛呢，睁开眼睛看看，凡哥哥太厉害了！” 陈大丫和陈二丫同时拉着秦氏三姐妹的衣服，兴奋大叫。 与此同时，观赛台上的张正浩也慷慨激昂地卢成光道。 “大人，你快看，快看，小凡他，他……” 秦氏三姐妹：“……” 卢成光：“……” 这是什么意思？ 家主没事？ 陈凡没事？ 没事！！ 秦氏三姐妹和卢成光同时睁开眼睛。 赛道上，陈凡虽然还处于很被动的状态，但是…… 他好好的，身上什么伤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刚刚明明已经看到蒋鸿文的马已经…… 在大丫二丫和张正浩，兴奋的解释下，秦氏姐妹和卢成光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蒋鸿文的马要踏砸在陈凡身上的那一瞬间，陈凡突然间猛打方向盘，成功地躲过了一劫。 当然，大丫和张正浩他们不知道那个叫方向盘，他们解释的时候，说陈凡猛然转那个圆圈，他身下的车瞬间就换了个位置。 蒋鸿文的马还因此受到了惊吓，差点冲出赛道，撞到一旁的树上。 “就差那么一点点，真是可惜了！” 赌陈凡输的民众，有人表示惋惜。 “哼，他侥幸逃脱的一次，还能逃第二次吗？” 但更多的人仍然保持乐观的态度，仍然觉得觉得陈凡在蒋鸿文面前不堪一击。 毕竟是经常比赛的高手，蒋鸿文的心理素质还是比较高的，他很快调整心态，把受到惊吓的马定下来，让马车重新回到赛道上。 “驾！” 蒋鸿文鞭打的马匹，马车再次朝陈凡冲撞而去，这一次冲撞的速度，比第一次快了不止一倍。 五米，四米…… 眨眼间的功夫，蒋鸿文的马车，再次距离陈凡不到一米。 “来了，地这次陈凡肯定逃脱不了吧！” “撞他！” “蒋少，撞他！” ……跟刚才那次一样，蒋鸿文的马要撞上的那一刻，陈凡方向盘一打，他的车又突然换了个方向，蒋鸿文再次扑空。 “躲掉了，陈凡再一次躲掉了！” “陈凡，好像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 “什么好像呀，人家就是有本事。” 围观的人中，开始有人为陈凡欢呼，开始有人崇拜他。 “这才两次呢，你们就急着欢呼了？” “再来一次，陈凡肯定躲不掉！” 不看好陈凡的仍然是大多数。 “陈凡！” 失败了两次的蒋鸿文，心态开始有些不稳。 不遵守规则，直接抄了近道。 他目眦尽裂，咬牙切齿，手中的马鞭，狠狠地一甩。 “啪！” 哒哒哒！ 轰轰轰！ 蒋鸿文的马车，就像是一部坦克一样，轰隆隆地朝陈凡撞去。 “去死！” 第384章 第三百八十四章 前方是左拐弯，蒋鸿文的马车占左道，陈凡不可能往上左拐躲避蒋鸿文，右边，陈凡就更不能，因为…… 右边是悬崖。 “蒋鸿文这是犯规！” “没错，是犯规，他输了！” “司礼，蒋鸿文输了！” “平安县胜出，双方立即停止！”司礼高声大喊。 可一心想弄死陈凡的蒋鸿文根本不听！ “这次我看他还往哪躲？” “他死定了！” 围观的都安县人，才不管犯规不犯规，他们只想陈凡死，一个个脸上全都是狰狞的兴奋。 站在观赛台上的吕良哲，表情甚至比站下那么观众还狰狞。 他急切地想蒋鸿文撞死陈凡，多一秒钟都不愿意等。 “家主一定会像前两次，化险为夷，一定会，一定会！” 秦月姣不停地安慰，靠在她两侧的妹妹们。 “化险为夷？” “哈哈！” 听到秦月姣的话后，无耻的都安县人立即大声讽笑。 “你也不看看，这一次他还有夷给他化吗？” “怎么没有呢，右边的悬崖不就是他的夷吗？” “哈哈哈！” 如果不是卢成光让几个捕快死死地摁住秦月姣，她早就举起她的箭。 秦月姣是女人，她如果此时用箭射伤那些男人的话，不管陈凡输还是赢，她都逃不过牢狱之灾。 “你们放开我……” 秦月姣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她知道伤人的后果，可是陈凡死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嫂子，你莫要冲，快看呀，凡哥哥那边有转机！”大丫扯着秦月姣的衣服大声道。 此时。 赛路上，陈凡放在方向盘的双手打得飞快，脚下同时猛踩刹车。 “呲呲呲！” 蒸汽车上的出烟囱，发出急促且尖锐的声音。 陈凡身下的蒸汽车，后轮开始急速打滑。 在民众错愕的表情中，蒸汽车突然来了个漂移。 ——陈凡的车，突然间调转了车头。 “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刚刚看清是怎么回事吗？他是怎么突然间掉头的？” “……” 喧闹的赛场，突然间陷入寂静中，没有人看清陈凡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嘶~” 马匹的长啸声，打破了寂静，惊醒了呆若木鸡的人们。 突如其来的漂移，站在装汽车木板上的马，受到了惊吓，从板车上脱僵而出，惊慌暴躁地往前冲，迎面撞上了蒋鸿文的马车。 受到惊吓，处于惊慌暴躁的家马，就像人处在危险边缘的本能爆发一样，突然间冲力十足。 “砰！！” 蒋鸿文的马车，被撞飞。 “啊！” 失去重心的蒋鸿文，被甩出马车外。 “轰！” 马拉着车，车倒把马也拽倒了。 “蒋少！” “鸿文！” 倒下的马重重地压在蒋鸿文身上。 “噗！” 蒋鸿文瞬间口吐鲜血，脸色青紫！ 他只是压到下半身，还没死。 “快，快去救人！”吕良哲带着人，跑下观赛台亲自去救。 “你安排的人呢？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不动手？” 蒋鸿文被拖出来后，吕良哲俯下身，咬牙切齿地问。 这就是吕良哲亲自来救蒋鸿文的原因。 他并不关心蒋鸿文的死活，只想弄死陈凡。 “大人……” 蒋鸿文强忍着去，抬起手朝某个方向挥动。 “嗖！” 一只箭矢从赛道旁边的山坡射出，急速地往陈凡的方向射去。 第385章 第三百八十五章 “家主，小心！” “小凡，小心！” “砰！” 箭矢射中物体的声音和秦氏姐妹的声音同时响起。 几万人的目光，一同聚集在陈凡的蒸汽车上。 蒸汽车上—— 没有陈凡的身影！ “陈凡呢？” “不会是被箭射下悬崖了吧。” 陈凡虽然通过极限漂移把蒸汽车调头，但是他离悬崖并不远。 “完全有可能，那箭矢的速度，感觉不是一般弓射出来的，更像是弩。” “确实是弩。” 几个捕快在议论。 “弩？” “如果是被弩射出来的箭矢射中，那掉到悬崖是很正常。” “家主！” 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秦月姣朝悬崖处飞奔而去。 “家主！” 秦月柔，秦月楚跟着朝悬崖那边跑去。 “快去！”吕良哲示意自己身边的护卫。 “小凡！”卢成光和一众平安县的官员也跑过去。 围观的民众涌上去的同样不少。 一时间，悬崖边上站满了人，一个个的伸长脖子，往悬崖下边找人。 “家主！” “小凡！” 秦氏姐妹和陈平钱六他们焦虑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他们喊什么呀，就算没有中箭，那么高，掉下去肯定没了。” “家主！” “小凡！” 悬崖边上开始有哭泣的声音。 吕良哲和蒋鸿文对视了一眼，两人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兴奋癫狂的扭曲。 死了吧。 一定死了！ “哭啥，我没死呢？” “……”秦氏姐妹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陈凡的呢？ “啊，呸呸呸！”一道狂吐尘土的声音传来。 声音落下，一个人从蒸汽车的另外一边爬起来，趴在车子边上。 “家主！”眼尖的秦月楚第一个认出陈凡。 “小凡，你没死呀？”一县之令且年过四十的卢成光，都忍不住哭泣。 这些天一直跟陈凡在一起，没有儿子的他，都把陈凡儿子了。 “听大人您这语气，是想我死呀！” 看到气氛那么凝重，陈凡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打趣着道。 刚刚那箭矢速度确实是非常快，陈凡本来想打方向盘躲避，却来不及，情急之下只好跳下车。 身体一时没稳住，跳下车的他摔倒滚进车底，头撞到车轮。 车轮是用铁扞成的，一撞上去，陈凡两眼发晕，所以才没能及时回应秦氏姐妹的呼叫，让人误以为他掉落山崖。 “家主！” 秦氏三姐妹欢天喜地跑向陈凡。 “别过来！” 陈凡的声音还没落下。 “嗖嗖嗖！” 有三支箭矢同时朝陈凡的射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陈凡冷静处理。 一个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他跳上车，放开刹车，一直处于启动状态下的蒸汽车往前跑。 陈凡微微打了一下方向盘。 “砰砰砰！” 三支箭矢打在蒸汽车的铁炉子上，发出三道震响。 “嗖！” “嗖嗖！” “嗖嗖嗖！” 一二三……六支箭矢。 前面三支不中，又有六支箭矢依次朝陈凡射来。 “砰！” “砰砰砰！” 陈凡驾着蒸汽车躲避箭矢，箭矢射到铁炉子上，车身上，发出了阵阵的砰砰声。 “嘶~” 被陈凡躲开的箭矢中，有一支射中了蒋鸿文的马。 吃了巨痛的马，长啸了一声，从地上起来，惊慌地到处乱跑乱撞。 “鸿文！” “蒋少！” 第386章 第三百八十六章 “砰！” 靠趟在一张椅子上的蒋鸿文被乱跑的马撞飞，朝陈凡的方向砸过去。 陈凡和蒋鸿文的身影交叠的那一瞬间。 “噗！” 那第六支箭矢射中蒋鸿文，直直地刺进他的太阳穴。 连喊都来不及，蒋鸿文就一命呜呼了。 “对面那个山坡！快带人去搜捕！”卢成光指着箭矢发出的地方，急声命令何宜民。 “家主！” “鸿文！” 陈凡的家人和蒋鸿文的家人分别冲上去，围绕在两人身边，各自热闹。 一家欢喜，一家忧愁。 秦氏姐妹和陈平一家，抱着陈凡喜极而泣。 蒋鸿文的家人则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 围观的民众，个个呆愣在原地，他们此次前来观赛，说白了就是想看蒋鸿文怎么赢，怎么撞死陈凡。 没曾想到，蒋鸿文输了，不仅输了他还犯规。 马车比赛，撞死人，民众没有异议，反而觉得刺激，因为那是男人之间的对决。 可是抄近道这种犯规，民众是不接受的。 民众接受的是，男人与男人正面对决，才可以生死两不追究。 所以蒋鸿文被射箭射死，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为他说话。 甚至…… “你们说，这暗箭是不是蒋鸿文安排的。” “我觉得完全有可能，蒋鸿文一输，那箭就出来了。” “呸，我还一直把这蒋鸿文当榜样，想像他那样，成为一个赛马车高手的商人，我真是瞎了眼。” 赛马车是大庆王朝最重要的赛事，全国瞩目。 赛马车高手，自然也是人们追逐的对象。 商人地位低，赛马车是他们唯一提高地位的途径。 因此，大庆王朝的商贾，个个都参加马车比赛，其中不乏佼佼者。 蒋鸿文就是那佼佼者中的一员。 如果今天和他对战的不是陈凡，是其它人的话，早在第一次冲撞时就没命了。 如果不是蒋鸿文太过轻敌，陈凡也不会那么容易逃脱。 如果…… 其实没有如果。 蒋鸿文碰上陈凡，注定是这样的结局。 透过人群，陈凡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蒋鸿文的尸体上。 马撞飞蒋鸿文，蒋鸿文中箭身亡。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是巧合。 只有陈凡心里清楚，这不是巧合。 陈凡的目光逐渐变冷。 害他者。 死！ 从他猛然调转车头的那一刻起，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反击。 马没压死蒋鸿文，陈凡还一度觉得惋惜。 如果再来一次，蒋鸿文一定活不了。 真是没想到，天遂了他的愿。 想伤他的箭出现了。 陈凡自然知道是蒋鸿文安排的，但他真是气急败坏后，脑子不灵活了。 他离陈凡并不远，陈凡只要往他那边躲避，就很容易反杀。 …… 何宜民回来了。 刚见到卢成光，何宜民就摇摇头。 他带着人搜寻过去时，对方已经跑了。 陈凡往对面山坡脚下的观赛人群看去，原本一直站在那的猫儿山山匪，突然没了踪影。 “呵呵！”陈凡憨憨一笑。 把自己的雇主给杀了，也不知道这帮匪徒今天晚上睡不睡得着。 大概，应该是睡不着了吧。 …… 第387章 第三百八十七章 “此次比赛，都安县蒋鸿文犯规，平安县陈凡胜出！” 蒋鸿文的尸体抬下去之后，代表同知大人的李护卫大声宣布。 “按两方事先规定，李家财产，都安县尽数归还，外加丁家在平安县的两间肉铺。” 李护卫的话刚说完，吕良哲立即上前，“李护卫，比赛现场竟然有刺客，平安县没有做好安全事项，伤及人命，不能作数！” “不能作数！” “不能作数！” 都安县的人纷纷摇旗呐喊。 吕良哲的师爷见势，马上举手高呼，“平安县，还我蒋少的命！” “平安县，还我蒋少的命！” “平安县，还我蒋少的命！” 围观的民众，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民，在吕良哲和他的师爷这一前一后的口号洗脑中，很多不是都安县的围观者也加入其中。 卢成光的辩解声，完全被覆盖住，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因为死的是蒋鸿文，人们都忘那箭一开始是冲着陈凡来的。 “那刺客，一定是平安县安排的。” “说的有道理，现场那么多平安县的衙役把守，如果不是平安县故意的，那刺客怎么进得来？” “蒋少可是咱们荣都一等一的赛马车高手，平安县早就知道自己会输，所以事先安排了刺客射杀蒋少！” “平安县太无耻了。” “还我蒋少之命！” 在吕良哲等人的煽动之下，现场群民激怒，讨伐声不断。 别说卢成光了，就是李护卫出声让安静，都没有人听他的。 陈凡身体斜靠在蒸汽机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吕良哲和他的师爷，真是煽动人的高手。 黑的都被他们说成白的，也难怪这些年卢成光一直被压着，他哪里是吕良哲的对手。 “刺客怎么可能是我们平安县安排的，如果是我们安排的，刺客的箭为什么射的是陈凡。”张正浩嗓门大，气极的他，爬到陈凡的蒸汽车上，大声辩驳。 “那刺客是故意的，故意先射陈凡，如果不是故意的，前前后后射出了十支箭，而且是臂张弩发出来的箭，陈凡怎么躲得开？”吕良哲的师爷立即反驳张正浩。 “臂张弩！前后连发十箭，如果不是故意射偏，不可能有人躲得开。”说此话者，是一名猎户。 他是和安县有名的猎户，人称张飞箭，精通各种弓箭，箭法奇准。 张飞箭不仅在和安县有名，在平安县和都安县都很有名。 “张飞箭都这么说了，你们平安县还想抵赖？” “平安县，还我蒋少之命！” “还我蒋少之命！” 有了张飞箭的话，民众更加的激愤，愤怒者不仅仅是都安县的民众，和安县的民众也加入了进来，甚至还有少部份平安县的。 卢成光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李护卫。 李护卫朝他摇摇头，民众愤怒到了这一步，他没办法阻止。 其实，到了这一步，李护卫也开始有些相信吕良哲他们。 毕竟，能从臂张弩连发十箭下逃脱，他做护卫那么久，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第388章 第三百八十八章 “陈凡比试不过，安排刺客射杀都安县蒋鸿文！” “陈凡必须一命偿一命，作为父母官，平安县县令卢成光必须引咎辞官！” 把民众的愤怒推到顶峰时，吕良哲喊出了终极口号。 “一命偿一命！” “卢成光引咎辞官！” 他的师爷紧随其后，对着愤怒的民众举臂高呼。 “一命偿一命！” “卢成光引咎辞官！” 都安县的民众喊口号，朝陈凡和卢成光一步步紧逼。 “这简直是颠倒黑白，明明是他们想杀小凡，却说那刺客是我们安排的！” “想要小凡的命，就先从我的尸体踏过去！” 钱六大喝了一声，冲出去，拦在陈凡的面前。 “也从我的尸体踏过去！”朱志安也站出去了。 “还有我！” “我！” “我！” 三和村那些帮陈凡抓鱼的村民全站了出去。 当初陈凡不计前嫌，让他们抓鱼，说是雇请他们，其实他们明白，陈凡是在帮扶他们，不然不会出那么高的工价。 如果没有陈凡，他们当中，已经有很多人饿死。 这样的陈凡，他们不相信会做买凶杀人这种龌龊手段。 “还有我们！”三和村的村长携着儿子钱正阳，钱正阳抱着儿子来到钱六他们身边！ 如果当初不是陈凡的救了他们家的小宝贝，哪里有现在的平安喜乐。 当初在面对诋毁的情况下，陈凡不顾别人的诋毁，全力以赴地救治他们的小宝贝，如此堂堂正正的之人，又怎么可能同意安排刺客。 “包括我！” 李山带着他的家人，站在最前头。 不为什么，只因陈凡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陈平领着妻女，默默地站在李山身边。 老实巴交的他，不善于言辞。 他只知道，没有陈凡的蜕变，就没有如今的他。 是陈凡，让他得到了体面和尊重，活得像个人。 …… 纵使有那么多人站出来，但人数也不过堪堪四十余人。 前方，在吕良哲的师爷带领下，朝陈凡涌逼过来的不下千人。 那些人，脚步越来越快。 一千余人冲击四十多人，那无疑就是大象冲蚂蚁，哪里还有活路。 这种情况闹出的人命，无人受责罚。 “快散开！” “你们快散开呀！” 卢成光急哄哄地大喊，可是陈平李山钱六等人置若罔闻，看着前方来势汹汹的人潮，非但没有退缩，身体还站得笔直笔直的。 “大伯，大丫，二丫，快闪开呀！” 秦氏姐妹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口号声和脚步声中。 “家主，怎么办呀？那些人冲过来，大伯他们肯定……” “二丫！” 秦月楚冲了出去。 “回来！” 陈凡把秦月楚拎了回来，他把秦月楚丢给秦月姣，“看好小楚！” 说罢，便又扭头对秦月柔道，“月柔你也是，站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 “嗯！” 秦月柔连连点头，她无限信任陈凡，这种时候一定不能给他添乱。 “那他们怎么办？” 秦月楚大哭，二丫还那么小，村长的孙子更小，还不满两岁。 激动愤慨的人群越来越近，距离陈平李山他们不足十米。 十米，对于奔跑的人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月姣！” 陈凡大喝了一声，“低下身！” “刷！” 陈凡从秦月姣的背上，抽出弓箭。 “嗖！” 一支箭从他手里飞出，直直射向…… 第389章 第三百八十九章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吕良哲的师爷回头大喊。 吕良哲带来的很多护卫和衙役都混在冲陈凡的队伍中。 他们急忙忙地往回撤，慌乱中撞倒了身边的人，那些被他们撞倒的人又撞倒其它人。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了一大片。 陈凡射出的箭，仍然在急速前飞驰。 眼看着就要射中吕良哲。 “大人！” 吕良哲的下属，绝望地大叫。 完了。 卢成光不停地摇头，陈凡要是射死吕良哲，就是刺杀朝廷命官，他死定了。 以命换命！ 不值当啊。 小凡，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才华吗？ 你的命比吕良哲的命重太多了。 “啊！” 卢成光的身边传来了一道剧烈的惨叫声。 和吕良哲斗了将近二十年，不用扭头去看，卢成光就知道是吕良哲的声音。 卢成光痛心地闭上眼睛。 老大人呀，没能保护好陈凡，下官的对不住您呀。 “啊，啊，啊！” 吕良哲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叫的像杀猪一样。 嗯？ 卢成光脸露疑惑，吕良哲还没死？ 所以是打偏了吗？ 哎！ 卢成光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就算是打偏了，刺杀朝廷命官的罪陈凡是坐定了。 吕良哲没死，不能以命换命，更加可惜。 “大人，大人，箭没有射中您。” “怎么就没射中我，明明就……” 喧闹不已的赛场，突然间安静下来。 连、根针掉下地都能听得到。 ？ 卢成光疑惑地睁开眼睛，扭头往吕良哲看过去。 瘫倒在地上的吕良哲毫发无损，陈凡的箭果然没有射中他。 只是…… “大人的屁股那里怎么湿了？”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好像是尿骚味。” “我也闻到了，而且还是从……” 人们的目光，一致转到吕良哲的屁股下方。 “快，快扶大人到马车上休息！”吕良哲的师爷带着几个护卫，急哄哄地把他驾到马车上。 吕良哲刚刚跌坐的地方，有一滩黄色的液体。 “那个大人，和我妹妹一样尿裤子耶！”一道清脆的童声，在人群中响起。 “嘘！” 小孩的家长，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但是，已经止不住民众的笑声。 “吓尿了，都安县的县令居然吓尿了。” “刚刚你们是没看到，我看得一清二楚，那箭离他还有几米远，他就倒下了，我刚才还以为他是躲箭呢，原来是被吓尿了。” “真没想到呀，堂堂一个县令竟胆小如鼠。” “哈哈哈，太搞笑了。” “别笑那么大声，他可是都安县的县令。”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激起了民众的逆反心理。 “都安县的县令怎么了？他吓尿了，我还不能笑？” “就是，我就笑，哈哈哈！” “我也笑，哈哈哈！” 赛场上响起波涛般的哄笑声。 坐在马车上的吕良哲，眼睛里迸发着滔天的恨意，透过布帘的缝隙，咬牙切齿地看着陈凡。 陈凡。 我定会杀了你。 在你身上千刀万剐方能解恨。 “箭直直地对着自己射来，吓尿不是正常现象吗？有什么好笑的。” “那陈凡怎么没有吓尿呀，朝陈凡射去的箭可不是一支，而是十支。” 第390章 第三百九十章 都安的县有人反驳，平安县的人立即回击。 “说到底，就是你们都安县的县令胆子小。” “除了尿骚味，我还闻到了股屎臭。” “你这话是说……都安县那个县令，不仅吓尿还喷屎？” “其实我也闻到了！” “吓尿喷屎？以后，就叫他屎尿县令算了。”有大胆的民众直接这么道，他的话引来了一阵爆笑声。 “屎尿县令，你这名起的好呀，哈哈！” “哈哈！” 面对这潮水般的嘲笑，都安县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因为吕良哲确实是吓得尿屎全喷。 “哎，话说回来，这样一对比，平安县的陈凡就厉害多了，想想刚刚那么多支箭朝他射去，他表现得不慌不忙的，要我，恐怕早就被射成刺猬了。” “别说箭了，让我上场的话，蒋鸿文第一次撞就没了，哪里等到刺客出手，陈凡是真牛呀！” “这个我认同，他躲蒋鸿文那两次，是真牛！” “陈凡好牛！” 现场的民众，就是风中的草，左右摇摆。 刚刚还要陈凡还蒋鸿文的命，这会儿又赞扬了起来。 陈凡朝吕良哲射了一箭，非但没受到惩罚，还让吕良哲颜面尽失，并化解了对他极为不利的局面。 坐在马车里的吕良哲，恼恨交加，他给马车边上的师爷递了一个眼神，师爷立即会意地点点头。 “笑话！” 吕良哲的师爷大喝了一声。 “刺客是他们安排的，陈凡早已知道箭不会射到自己身上，他当然不会害怕。” “……” 现场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师爷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别说是一个年轻小伙了！”师爷指指自己，“就是我这样的老头。” 吕良哲的师爷，五十岁上下，长得白白瘦瘦的，一看上去，就是个整天读知乎者也的小老头。 师爷继续道，“要是已经提前知道箭不会射我，别说十支，就是二十支我都不怕。” “要真那样的话，什么十支二支，就是一百支，我都不怕。” 都安县的人开始力挺师爷。 “所以他们吹陈凡厉害，就是个笑话。 “这位兄弟。”见到风向又开始向他们倒过来，师爷立即问刚刚笑得最大声的人，“你说，这要是你，你怕不怕！” “我……” 见那人答不上来，师爷马上开口，“你犹豫了，犹豫就是不怕！” “现实显而易见，平安县安排刺客射杀我们都安县的骑手，被我们识破之后，气急败坏的陈凡，还想射杀我们的县尊大人，这是谋害朝廷命官，是大罪！” 师爷一番慷慨激昂的控诉后，他身后的马车帘子掀开，吕良哲从里面缓缓出来。 此时的吕良哲，已经换了身衣服。 吕良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朝观赛台走去。 陈凡远远地瞧着吕良哲的背影。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调整自己的情绪，吕良哲这人真不简单。 接着下来，他又要面对一场硬战。 吕良哲走上观赛台，来到代表同知大人的李护卫面前，行礼鞠躬之后才缓缓地开口。 “平安县陈凡安排刺客刺杀我县子民蒋鸿文，被识破之后，又试图射杀本官，还请李护卫立即通报同知大人，缉拿陈凡，而作为平安县县令，卢成光有监管不力之罪，请李护卫一并通报给同知大人。” 第391章 第三百九十一章 “吕良哲！”卢成光气得直呼吕良哲的大名，“你这是本末倒置、黑白颠倒，刺客射杀的是陈凡，那刺客分明就是你们安排。” “哈哈”吕良哲冷声大笑，“在你的平安县，我安排刺客？你是在侧面说我厉害，还是意指你们平安县的守卫太差，让我那么轻易就能安排刺客？” “你没安排，不代表蒋鸿文没安排，你我都清楚，蒋鸿文家财万贯，别说江湖高手，就是匪徒……” 卢成光话刚说到匪徒，就被吕良哲打断，“哈，卢大人，你这话就更有意思了，如果刺客真的是蒋鸿文安排，那不就是说你们平安县众多捕快衙役，都敌不过一个商人，让一个商人轻而易举地把刺客弄到这比赛场？” “……”卢成光的口才真是没法和吕良哲比，才几个回合，他就被吕良哲怼得哑口无声。 吕良哲乘胜追击，“好，且就说蒋鸿文有通天的本事，把刺客安排进来，那你告诉我，陈凡一个书生，为什么能躲得过臂张弩的连发？” 卢成光再一次失语，他确实也不明白，陈凡能躲得过。 他在这世上活了那么久，为官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书生有那么灵敏的身手。 “他……” 卢成光的话，再次被吕良哲打断。 “据调查，陈凡在几个月前还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无赖，掉山沟醒来后，浪子回头。” “浪子回头，本官也觉得是件好事，但是……”吕良哲话峰一转，“卢大人，你可别告诉我，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陈凡就文武双全了！” 吕良哲的话，引来了一阵阵热议。 “别说几个月了，就是几年几十年都不行，如今科考那么难，每天背书写字几乎都是从鸡鸣开始，不到日落都不会停下，哪里还有空闲做别的。” 说话者是一个老书生，他的话得到在场的其它书生一致认同。 “能躲掉臂张驽发出来的箭，在江湖起码是个一流高手，想成为一个一流高手，没有个十年八年苦练，是不可能成功的。” 在场的武士，也纷纷证明短时间内不可能成为一流高手。 听完台下那一波热议，吕良哲满意地笑了，他得意地对卢成光道。 “卢大人，你如果现在就把陈凡抓起来，然后押着他，亲自到荣都同知府大人请罪，兴奋大人还能网开一面，只是让你辞官，没有治你的罪！” “我没有安排刺客，小凡更没有，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卢成光的身体和他的同声音一样，铿锵有力。 为了自己安全，出卖自己的子民，不是他卢成光的作风。 “哦？”吕良哲似笑非笑，“那卢大人的意思就是，陈凡天赋异禀，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不仅摘得你县府试榜首，还成为了武力一流高手？” “怎么？小生天赋异禀，让大人您妒忌了？”一道沉稳浑厚的声音传来。 陈凡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观赛台。 他脚步稳健，淡然自若的神情里，透着无比强大的气场，守在台阶两旁的衙役非但没有拦他，还情不自禁地后退。 第392章 第三百九十二章 “自认为天赋异禀，哼！”吕良哲冷哼，“本官为官多年，能人异士见过无数，就没见过你这么自吹自擂。” “哦？”陈凡轻笑，“大人，你这是不相信小生，那不妨测试一下。” “来人，把这刁民给本官轰下去！”吕良哲根本就不听陈凡的话，直接叫人。 “大人，你别急呀！” 慌手慌脚中，陈凡竟成功躲开了前来轰他下台的几个衙役。 目光这一切，一直没有作声的李护卫，瞳孔微缩。 李护卫长期习武，且身手不错，他一眼就瞧出，陈凡那几步看上去是运气好才躲开衙役，其实有章法在里边。 一看就是个身手不凡之人，这样的人能躲开箭矢，也不足为奇。 “大人你不给我测试也可以，小生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大人，那个刺客未曾露面，他用什么弓什么弩，我们更是没有看到，你和你的师爷是怎么知道那箭是从臂张弩射出来的？” “对呀，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十岁就开始跟着我父亲打猎，弓箭也用了二十余年，如果看不到，我都分辨不出来。” 说话者是一句老猎户。 “张飞箭，你看得出来吗？” 老猎户的话落下，人们的目光同时转到张飞箭身上。 “鄙人勉强看得出来！” “哦！”台上的陈凡对吕良哲伸出大拇指，“吕大人，你和你师爷的箭术水平都和张飞箭一样了，好生厉害，小生佩服！” “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钱六此话一出，其它民众纷纷摇头。 吕良哲嘴角微勾，以为这样就能打败他？ “我的师爷，乃京中人士，他的家族有人是神射手，师爷从小耳濡目染，看得出箭是从弓还是弩发出来的，有什么奇怪吗？” 卢成光目瞪口呆地盯着吕良哲。 他真的没想到吕良哲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这样的谎话也能编出来。 面对卢成光质疑的目光，吕良哲没有丝毫心慌，他就是编的，卢成光又能耐他如何？ 因为他的师爷确实是从京都请来的，师爷家里又刚有位射箭高手。 “怎么，你们不会就单凭这一点，就说刺客是我们安排的吧。” 面对吕良哲的挑衅，卢成光气恼不已，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扭头求助地看向陈凡。 陈凡微微点头，让卢成光放心。 “吕大人！”陈凡淡淡地开口，“那真是巧了，我那去世的父亲，脚步灵活，年轻的时候，还从虎口中逃生。小生运气好，继承了父亲的灵活，能躲避箭矢实属正常。” “怎么，大人不会就单凭这一点，就说刺客是我们安排的吧。” 陈凡几乎复制了吕良哲的话。 面对无耻不讲道理的人，你只能比他更无耻，更不讲道理。 陈凡刚说完，底下的民众窃窃私语。 “陈凡说的在理，单凭躲得过，就说刺客是陈凡他们安排的，实属说不过去。” “而且陈凡的父亲生前，真的是一个手脚特别灵活的人。” “没错，我可以作证！” 台下民众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台上的吕良哲脸色越来越黑。 “大胆刁民，竟然敢学本官说话，来人呀，把这刁民给我……” “吕大人！” 李护卫突然出声打断吕良哲。 第393章 第三百九十三章 “你们双方都有道理，一时间掰扯不清，小人建议吕大人和卢大人多派人手，好好地查，查清楚刺客到底是怎么来的？” “李……” 吕良哲想说话，刚开口，李护卫也开口了。 “吕大人，同知大人派我来是主持你们都安县和平安县的比试，现在比试结果已出来，三局平安县胜了两局，你们都安县输了，就应兑现之前的承诺。” 吕良哲还想说话，李护卫却没给他机会，他掏出同知大人的腰牌，“同知大人命我今日必须返回荣都，现在天色已不早，吕大人请你方立即兑现承诺！” 同知大人的腰牌都拿出来，吕大人不敢不照做。 李家的产业全部归还，丁家的两间肉铺归平安县。 吕良哲带着下属和众商贾气势汹汹地来，以为从此实控平安县了，却没想到损失一位准御厨，两位手段了得的商贾。 尤其是方汀和蒋鸿文，一想到这两人，吕良哲的心就狡痛。 方汀是他晋升的希望，蒋鸿文是他的钱袋子，这两人缺了任何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 吕良哲的眼里，装着滔天的恨意。 如果没有陈凡，卢成光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没有陈凡，丁落不会废，方汀不会疯，蒋鸿文更不会死。 陈凡！ 本官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走着瞧。 …… “哈啾！” “家主，是不是凉了？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不凉！” 陈凡连忙抓住秦月柔的手。 “不凉？”秦月柔那对温柔的眸子睁得大大的，“那您怎么打喷嚏？” 一看到秦月柔娇娇憨憨的模样，陈凡就忍不住打趣地道，“应该是某个恨我的家伙在画圈圈诅咒我吧。” “呸呸呸，家主，那两个字不吉利，不要说！” 秦月柔温柔的小脸儿一脸的认真。 她不同陈凡，她是一个古人，脑子里面的迷信根深固蒂。 诅咒这两字，是避讳。 “好，我不说！” 陈凡就想说，秦月柔也听不到，还因为他的声音完全被盖住了。 观赛台下的平安县民众，欢呼声此起彼伏，他们看着吕良哲他们灰溜溜的背影大声欢呼。 “走了，那帮恶人终于走了！” “李家的财产全部要回来了，县尊大人，你那个征兵令是不是可以撤回啦？” “可以可以！”卢成光不停地点头，同时大声宣布，“征兵令从这一刻开始，正式撤回！” “太好了，太好了！” “爹，你不用去当兵了！” “是呀，爹又可以在家陪你们母女三人了！” 离陈凡最近的陈平一家，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他们身后，也有无数个家庭抱在一起。 “哎，我说你们别光着哭了，快谢谢大人呀！”有人对那些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的人喊话。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大人您真是我们的父母官呀！” 无数人朝卢成光磕头道谢。 “不敢当不敢当！”卢成光连连摇头摆手，把陈凡拉到他身边，“你们应该谢的是陈凡，是他赢了比赛！” “可别……” 陈凡的话，淹没在一道道磕头谢谢当中。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先生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谢谢的话，我都收下了，大家伙都起来吧，不用跪，不用跪！” 陈凡就是没办法习惯被人跪。 “瞧瞧陈凡那气度，真是好呀！” “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青年，妻子才三个不多，我得想办法把女儿嫁给他！” 台下，有人崇拜陈凡，有人想把女儿嫁给他。 “他真的好俊，我好想嫁给他。” 更有大胆的未婚女子，直接表白。 第394章 第三百九十四章 “呸呸呸，乱讲什么？嫁谁都不能嫁给他。” 女孩的母亲猛地拉住她，厉声训斥。 “娘！”女孩子望着自己的母亲，十分疑惑地道，“您不是希望我嫁给厉害的男人吗？陈凡前段时间摘得我们平安县府试榜首，现在又大败都安县的人，夺回李家产业，那么厉害的男人，怎么嫁谁都不能嫁他，说的他好像是个废物一样。” “你说对了。”女孩的母亲把女孩拉近自己，压低嗓音，“其实他就是废物！” “娘，你这是什么话？陈凡那么有本事，怎么可能是废物？”女孩气恼地瞪着自己的母亲。 女孩的母亲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有本事又怎么样？生不出小孩，他就是个废物！” “生不出小孩关陈凡什么事，陈凡是个男人，男人又不生小孩。” “就说你这个傻丫头不懂了吧，男人肚子没种，女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生不娃来，要不然你以为你爹晚上老缠着我干啥？” 难怪女孩敢当众说要嫁给陈凡，原来她娘就是这么豪放的人。 “娘，你说这个干啥？”女孩脸色绯红，她胆子再大，也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娘就是想说，陈凡成亲都一年多了，别说儿子，女儿都没有，他就是肚子没种的男人。” “那也可能是他的妻子身子弱，还没怀上罢了。” “可拉倒吧，你瞧瞧他那两个妻子，左边那个是有点瘦弱，可是右边背箭那个，弱吗？” “也许他们……” “你不用跟我争辩，一个妻子没怀孩子，那是女人的问题，每个妻子都不怀孩子，绝对是男人的问题。” 女孩和母亲的争论，从小声到大声，她们周边的人都听到了。 “那大娘说的好像是真的，我就住在三和村隔壁，前年县尊大人一共给三和村十个男人分了妻子，只有陈凡家的女人肚子没有动静。” 这人的佐证，让那些像有存疑的人纷纷点头。 这么说，真是陈凡有问题。 那么厉害的青年，肚子里却没有种，真是可惜了。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第一个跳出来反驳的是秦月姣，“我家主好得很，我妹妹还没有怀上，是身体弱，而我，我……” 秦月姣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她猛咬自己的红唇，“我太凶悍了，家主就惩罚我，一直，一直不和我同房，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们三和村的村邻！” “这个可以作证，秦月柔去年病得都要没了，秦月姣从到三和村那一天起，就天天背着箭，对陈凡喊打喊杀的，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跟她同房。” “我也可以作证！” 三和村的村民纷纷出来作证。 “原来是这样，误会解开了就行！” “话说，陈凡也是够心软，要是我，早就休妻了。” “这么凶悍的女人，就是不能要。” 风向突然转到秦月姣身上。 口水能淹死人，陈凡早就领教过来。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退后！”陈凡对秦月姣冷声大喝。 “陈凡，你必须休妻！” “对，休了她！” 即使秦月姣退到陈凡身后了，男人们仍旧没放过她。 第395章 第三百九十五章 “各位各位，误会已解开！”卢成光出来解围，“今天也算是我们平安县的大喜之日，我决定开仓放粮一天，每家每户都能来领一斤白米。”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谢谢县尊大人。” “谢谢县尊大人！”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陈凡！” “谢谢陈凡，谢谢陈凡！” 现场一片欢天喜地，陈凡没有孩子的风波暂时压了下去。 可是，有些人心里，可不是那么想。 成亲将近一年半，所有妻子的肚子都没有动静。 真的如秦月姣说得那样吗？ …… 陈凡刚回到城里的小宅子，卢成光就把李家产业和丁落那两间肉铺的地契文书送过来。 这些都是陈凡赢回来的，现在都属于他。 这些产业是平安县绝大多数赋税收入的来源，交给陈凡经营，卢成光也放心。 陈凡只收了丁落那两间肉铺的地契文书，其它他让卢成光还给李山。 李家的这些产业，是李家几代人的心血，里面所有的门道，李山比他熟悉，还给李山经营更合适。 这是平安县近百年来，第一次赢都安县。 摆宴庆祝自然少不了。 接这种大型宴会的，非悦来客楼莫属。 下午申时刚过，悦来客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全平安县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你不是说带你女儿过来吗？怎么只有你和你家主。” “还说我呢，你不也没带吗？” “所以，你也不信吧？” “就那丫头两句话，确实不能信，两个如花似玉的妻子，不同房谁信呢？” “就算那丫头说的是真的，以前陈凡不好，他们姐妹一个弱一个强悍，所以陈凡没和她们同房，没有孩子，可是后面呢，我了解过了，陈凡掉山沟醒来浪子回头，到现在也有小半年时间了吧，那两姐妹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说到底，就是陈凡不能生呗。” “再厉害的男人，不能让女人生小孩也是个废物，我女儿嫁个差点的男人，最少能有自己的子嗣。” 陈凡他们刚刚走到悦来客楼的门厅，就听到一阵议论声，顺着声音望过去，三个四十左右的妇女围站在一起。 “她们又乱嚼什么舌根！” 听到那几个妇女说陈凡不能生，暴脾气的秦月姣火冒三丈，想冲过去。 “月姣，不可闹事！”陈凡立即叫住她。 “家主，这怎么是我闹事呢？明明是她们说您……”秦月姣低下头，委屈中又带着些许别扭，“您不能生小孩子！” 毕竟还没有和陈凡同房，说到这个话题，秦月姣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羞赧。 “我能不能生小孩？你亲自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话说着，陈凡轻拧了一下秦月姣的柳蛇腰。 “家主！”秦月姣脸色顿时炸红，“我不同你说了！” 说着，便顶着红彤彤的脸，跑向已经先到的陈平一家。 “小妮子。”陈凡望着秦月姣慌乱的背影轻笑。 “家主，那些人这么说您确实是太过分了！” 秦月柔的声音那么温婉，这生气的话，说得跟撒娇似的。 陈凡轻搂着秦月柔，“无妨！” 第396章 第三百九十六章 这个没有任何证据的谣言，陈凡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相反，他还挺喜欢这个谣言。 不然现在他身边就会多了一群，要给他加塞女儿的虚伪小人。 这些人，虽然都是一些富有的权贵。 但最会见风使舵，你强的时候，他们拼命攀附你，你一旦失势，他们就立即拉踩出卖你。 “小凡，来！”卢成光把陈凡请到主桌。 刚坐下，李山就领着李家一大家子跪在陈凡面前。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陈凡起身想把李山扶起来，李山却执意不起。 “小凡，没有你，我们李家百年的基业就没了，您现在就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 李山说着，就开始给陈凡磕头，他身后的李氏众人也纷纷跟着磕头。 “山儿，小凡对我们的恩情那么大，单磕头是不行的。”斜靠躺椅上的李父有些含糊不清在道。 李父十年前中风偏瘫后，基本就不管事情了，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世了。 “父亲，这个孩儿知道的。”李山说着，扭头对管家道，“去拿来吧。” 没一会李家的管家就拿来一叠地契文书。 这些地契文书，陈凡认识，就是他刚刚让卢成光还给李山的李家产业。 就在陈凡疑惑期间，李山把那些地契文书从中间撕开，所以地契文书都被他一分为二。 “李哥，你这是干啥？”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陈凡也没想过李山会撕契书，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阻止。 对于李山的动作，李家人却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李山会那么做。 李山把一半契书递回给管家，另外一半，他双手捧着到陈凡面前，“小凡，我们李家的产业是你赢回来的，原本应该都属于你了，但因是祖业，怕到了地下，愧对李家列祖列宗，所以我就厚着脸皮要了一半，这另外一半归小凡你所有。” “这……” 陈凡愣了一小会，才记起大庆王朝产业的契书没有一式多份，要分的话，都是撕开，几个人分就撕成几块。 “李哥，这是你们李家的产业，我不……” “管家！”陈凡话还没说完，李山就叫住管家，让他把另外一半契书拿过来。 李山接过另个一半，和手上的一半拼在一起，重新递到陈凡面前，“小凡，这是你的，我不能要。” 他的意图很明显，陈凡要是不要那一半，那他李山也不要。 “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凡皱眉。 “小凡，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不懂吧。” “你这是威胁我吗？” “对！”李山说的理直气壮的，“你今天要是不收，我就一直威胁下去！” “……”陈凡两世为人，见过送礼的，但是还没见过这么送的，而且这礼还不是一斤水果一个红包，而是万贯家产。 人家已经做到这份上了，陈凡再不收就矫情了。 陈凡微微侧头，“月柔，过来拿走一半吧。” “好的，家主！” 秦月柔从李山的手里拿过那一半契书，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第397章 第三百九十七章 契书被秦月柔收起来的那一刻，陈凡突然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一些。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 他得了财富，也得了负担，今后李家算是和他捆绑在一起了。 不过，李家人的品性还行，这个负担他能接受，也乐意和李山捆绑在一起。 毕竟，不管是哪方面，要做大做强，不可能单枪匹马，李山算是个得力的助手。 不能生育的谣言，真的给陈凡省了不少的麻烦。 很多人都是奉承了几句，就走开了 大庆的皇帝又下新令了，科考优先通过有儿子的书生，任新官也是的优先有儿子的进士举人。 别说儿子，陈凡就是女儿都生不出来，这样的人再厉害也没有前途。 没有前途的人，他们又何必多花时间，多费口舌。 陈凡找了个理由，早早地带的着秦氏姐妹回到小宅。 回到小宅没多的久，李山就带着自己的几个妻子前来。 因为陈凡明天就要回三和村，李带自己的妻子们过来帮忙收拾。 李山从牢里出来后，一有空就带着自己的妻子们来陈凡这小宅。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姐妹，秦氏姐妹和李山的妻子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陈凡和李山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李山看着自己四个妻子脸上盈满着的笑意，有些感慨，“小凡，听了你的话，对那几个婆娘好了些，发现她们跟以前真的不一样。” 那是过年前的事了，当时李山不理解陈凡为什么那么宠秦氏姐妹，他觉得作为男人，对妻子就是要打要骂。 陈凡没有回答他为什么要宠秦氏姐妹，只是让也试一下，对自己的妻子温柔一段时间，看她们有什么变化。 “哪里不一样？”陈凡挑眉， 李山嘿嘿了两声，“就是没那么怕我，以前以为让妻子怕我才好，现在发现并不是，她们不怕我之后有趣多了，时常两三个一起跑到我床上，哎，那可真是快活，小凡。” 李山突然凑到陈凡面前，低声问，“弟妹们那么活泼可爱，是不是也经常这样？” “噗！”还没来得及下咽的茶水，瞬间从陈凡的口中喷了出来。 “小凡小凡，你没事吧。”李山急忙站起来关切地寻问。 “家主，您怎么了？”秦氏三姐妹也跑了过来。 陈凡急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去忙吧。” 这古代人不是很传统吗？怎么那么孟浪。 确认陈凡没事后，秦氏姐妹回去继续忙，李山的几个妻子和她们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是让秦氏姐妹们脸红不已。 秦氏姐妹还时不时地抬头偷看陈凡，当她们发现陈凡也在看她们的时候，脸蛋儿更红了，慌乱地低下头。 秦月柔相对好一些，低下头后，就不再偷看陈凡了。 秦月姣就没那么自然了，在陈凡移开视线以后，她又偷偷地看过来。 李山的妻子们比她们年长一些些，在那方面的事，比秦月柔说得更直白，更详细。 现在的秦月姣，对那方面的事，既好奇又期待，又害怕。 第398章 第三百九十八章 嫂子们都说，刚开始会很痛。 月柔说，还好她喝了酒，所以那天晚上没有感到很痛，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是感觉身体很不适。 这些天，秦月姣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要和陈凡同房的时候，她应该要喝多少酒，她的酒量比月柔好，月柔说那天晚上她最少喝了半斤米酒，那她最少得喝两斤。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天秦月姣的身上一直挂着两个酒壶。 大庆王朝男女皆好酒，陈凡还以为秦月姣是酒瘾比较大呢。 真的，就算是打死陈凡，他也不会想得到，自己的妻子腰间挂两壶酒，是为了同房做准备。 “小凡，你也快二十岁了吧？你要加把劲呀，这个年纪的男人还没有小孩很少见，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生了三个女儿了。” “……”陈凡无奈。 催生虽迟，但从不缺。 “小凡。”李山又突然压着嗓音，“你那方面是不是有困难？要是有困难的话，我知道有一个大夫，他治这一方面很厉害，你要不要……” “李哥！” 李山越说越离谱，陈凡只好打断他，“你别听外边那些风言风语，小弟我好的很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我觉得我的妻子年纪尚小，不想她们那么快生小孩罢了。” “你心里是想着她们好，可是这里不同于你的世界，没有孩子的女人，会遭人唾弃。” 就像是个大哥一样，李山苦口婆心地劝陈凡。 听完李山的话，陈凡身体猛然坐直，脸露讶意，“李哥，你刚说什么？我的世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小凡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天堂，那里人人平等，没有没有奴仆，更没有士农工商之分，只要有本事，无论你是做什么的，人们都会崇拜。” 李山仰望着天空，眼睛里有无限的向往。 如果再世为人，他希望自己能投胎到小凡的世界。 陈凡更加的惊讶了。 李山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他怎么知道的？ “李哥，出门时没喝酒吗？”陈凡甚至凑上去嗅。 李山笑了笑，“我没喝酒，脑子清醒的很。” “那你这什么天堂，什么没有奴仆，人人平等是什么意思？” “小凡！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这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李山收了笑。 “我告诉你的？我什么时候告诉？”陈凡把李山说得更加懵了。 “喝酒之后啊，你以前每次去找我喝酒，喝完酒你就会跟我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事。” “嗨！” 陈凡兴奋的心情瞬间掉下来。 他还以为李山也能像他那样，能穿越到现代，然后又回来了呢，他还跟他请教，怎么能穿越回去。 结果是他的醉话。 陈凡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那都是我酒后胡言乱语，李哥你也信呀！” “我信！”李山一脸认真。 “李哥，我……” “哎，小凡，我们不说这个了！”李山率先站起来，“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399章 第三百九十九章 “李哥，我这就要回村了，酒就不喝了！”陈凡以为李山是要带他去喝酒。 “不喝酒，我带你去看你的新家。” “我的新家？李哥说好了，我不再要你的东西。” 陈凡从小就比较独立，自己挣来的，最踏实。 “那宅子本来就是你的，你不住，那不是荒废了吗？” “月姣月柔小楚妹子，走走，我们去看宅子。” 李山的几个妻子，也拉着秦氏姐妹走出来。 …… 这是一座三进院的大宅子，和李山的宅子挨在一起。 宅子里，长廊、亭子、假山水榭，一样都不少，就陈凡在现代电视里面看到的古代豪宅差不多。 偌大的宅子，富丽堂皇的内院，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人气。 陈凡目视了一圈，才把视线收回来，“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了。” “确实好久没人住了，这是我大伯建造的，想着留给自己的子孙住，但没成想，他到死都没有生出儿子，大伯生的两个姐姐嫁出去后，也无一人生儿子，一个姐姐想不开自尽，一个姐姐因为没有儿子，活活被婆家折磨死。” “岂有此理，那怎么没到卢大人那里状告你姐姐的婆家！”身为一个现代人，陈凡听着，极为愤怒。 秦氏姐妹也一脸的愤怒，尤其是秦月姣，已经习惯性地摸自己的箭。 “唉！”李山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凡呀，在大庆，女人生不出儿子就是大罪，哪里还能去告官？况且我那姐姐的婆家是荣都的高门大户，卢大人管不到那边呀。” 看着李山无助的神情，陈凡也静寞了。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想想现代的女人，她们很多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男丁一年比一年少，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唉！”李山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那些女儿们，命运会不会好一点。” 李山对天空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老天爷，求你赏她们一个儿子吧，我愿意每日行善。” 陈凡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他第一次见到李山时，完全是一副奸商的嘴脸，今天却看到这一幕。 不管男人在外面怎么坏，面对自己的儿女时，就是最好的男人。 陈凡又环顾了一圈这空荡荡的大宅子。 他知道现在大庆王朝男少女多，但是没有想到严重到这一地步。 一个大户人家，说绝户就绝户。 陈凡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从不屑于想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他是得好好的研究一下生男生女的问题。 “这宅子虽然没人住，但也是你们李家的宅子，我不能要！” “什么你的我的！”一听陈凡说不要，李山不乐意了，“现在李家的产业，有一半已经属于你，所以这宅子现在就是你的，不要也得要，我可不想再交算缗了。” 就跟在现代交物业管理费一样，大庆王朝县城以上的宅子每年都要算缗。 算缗，就是朝廷征收的固定资产税，早些年是不收的，近年来光景不好，加上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大庆的皇帝才加收算缗。 “他娘的，住不上还得年年交算缗。”李山嘟嘟囔囔地开始骂娘，骂的是朝廷，眼睛看的却是陈凡。 第400章 第四百章 “别骂了，我住还不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黄历上说今天是宜入新居的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搬进来吧，我现在就差人去帮你搬东西！” 陈凡话还没说完呢，李山就啪啦啦地这么一大段，生怕陈凡反悔。 说着，就扭头出去回自己的宅子叫人。 李山的宅子就在隔壁，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李山就已经带着人，把陈凡在小宅子里东西全搬来了。 看着这一地的包裹，以及李山忙碌的身影，不知怎的，陈凡总有一种被坑的感觉。 “李山！”陈凡直呼李山大名。 “在！” 李山吓得一下激灵，认识陈凡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叫他。 “你这又送宅子，又是帮搬家的，无事献殷勤，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我发现小凡你非池中之物，迟早是个大人物，趁你现在还没起飞，赶紧抱紧大腿。”李山这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是陈凡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发过誓，后半生追随陈凡。 是追随也是依赖。 他始终相信，陈凡以后称候拜相都算是小的，说不定还…… 总之，跟着就对了。 话说完，李山也不等陈凡接话，就开始招呼那些下人干活。 “这几个包裹往那屋放，对对，就是那屋，还有这几个，也放进去！” “小凡呀！”指挥到一半，李山回到陈凡这边，“你如今天也算是我们平安县的首富了，我看你行囊里的衣服，都是粗布做的，要不全扔了。” “可别！”那些衣服的衣料虽然都是粗布做的，但是是秦月柔一针一线地给他做的。 况且，那些衣服都是纯棉料，他喜欢穿纯棉的衣服。 此次到县城，陈凡是小住，并没有太多东西，李山很快就安排了，再次回到陈凡身边，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过来。 “小凡，这是家奴们的身契，你让弟妹收好。” 不仅宅子安排好，就连家丁女仆，李山都已经给陈凡安排好了。 “我……” “得了得了！”李山根本没给陈凡开口的机会，他把手里奴仆们的身契塞到陈凡的手里，然后又是一顿噼里啪啦。 “你是不是想说，你不需要这些，自己现在什么身份真的不清楚吗？”李山边说边点着手指道。 “第一，你是平安县府试榜首。” “第二，你赢了和都安县的比试，是全县很多男丁的大恩人。” “第三，你现在平安县首富。” 李家原本是平安县的首富，第二富的商飞宇，与他家相差不是一点点，而是十倍以上。 如今天李家一半产业在陈凡的手里，陈凡手里还有丁落的两间肉铺，平安县首富自然就落到陈凡的头上。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赢了任睿范，你就是一个大学究。” 学究在大庆王朝是没有任何官职的人，但是地位极高。 就任睿范那样的，荣都知府见着他，都要礼让三分。 “听李大哥你这么说，我家主现在已经是个很大很大的人物啦？” 秦月楚跑到陈凡身边，肥嘟嘟的小脸儿仰得高高的，天真地看着李山。 第401章 第四百零一章 “是的！”李山半蹲下身子，笑着道，“小楚你家主现在是个很大很大的人物，都是大人物了，身边没有奴仆不行的，会被人笑话的。” “嗯，李大哥你说得对，不能让别人笑话我家主！” “看看！”李山瞧着陈凡道，“小楚都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秦月楚小脑袋瓜一转，歪着头看陈凡，“我看着一点也不像大人物呢，还跟在村里时一样。” “对！”陈凡把秦月楚抱起来，“你别听李大哥乱说，我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就是你们的家主，往后我们四个人同心，把日子过好。” 李山还想说，陈凡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秦月楚还小，他希望她还像从前那样自强自立地成长。 “家主，我已经10岁了，你不要老是这么抱我。” 陈凡当着那么多人面抱她，小丫头有些害羞，小脸儿通红通红的。 “哦？”陈凡捏着秦月楚肉肉的小脸蛋，“害羞了？你不是最喜欢要我抱吗？不抱你还哭鼻子呢。” 周围传来了一阵阵笑声，秦月楚的小肉脸红成了苹果。 秦月楚挣扎着从陈凡的怀里跳下去，“我，我才没有呢！” 陈凡笑着看跑向两个姐姐的小身影。 小丫头个子比一般小女孩矮，他老是觉得她才七八岁，时常忘了她已经十岁了。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 秦月楚走了后，李山抬头往陈凡身后喊了一句。 是刚刚帮陈凡搬家收拾院子的那些仆人，他们什么时候把活干完站到自己身后，陈凡都没太注意。 听到李山的话，那些奴仆小跑地来到李山面前。 “排成一排。” “不是面对我，你们的身契现在在小凡身上，他以后就是你们的主人，你们的老爷。” 那些奴仆转向陈凡，扑通通地跪下，整齐划一地喊，“老爷！” 额…… 以后这些人见到他，都要这么跪着吗？ 不习惯，且有些尴尬。 “小凡，我知道你不适应，但你必须适应，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奴跪主是必须的！” “都起来吧！” 陈凡挥手的动作，有些生疏。 他扫了一眼李山给他的这批奴仆，一共十二个，女仆十个，男仆…… “两个男仆？” “小凡，对不住了，如今男丁稀少，凑了半天，只能给你两个。”李山抱歉地跟陈凡解释。 壮年男仆，李山家里只有这两个了，他全给陈凡了。 一个大家族，每天搬搬抬抬很多重活，没有男仆其实是很麻烦的。 “李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陈凡坚决把这两个男仆退回给李山。 跟李山那么熟，他家里有多少个年轻男仆，陈凡还是有了解。 他家老人小孩都多，需要干的重力活也多。 “这些女仆怎么年纪都那么小。” 退了男仆，陈凡对女仆也不满意，他希望多一些上了年纪的嬷嬷。 他从现代穿越过来，这个时代很多东西他还是很陌生，秦氏姐妹年纪也不大，他需要一些比较有经验的嬷嬷。 年轻女仆换嬷嬷这事，李山坚决不同意，陈凡逼急了，他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你这个家呀，太冷清了，需要多一点子嗣。” “啊？” 陈凡还没反应过来，李山马上又开口，“瞧瞧，这些脸蛋、身材都不错，屁股也够大，肯定有能生儿子的。” “啥？” “记住！只要是你院子里的女仆，都是你的女人，除非你把她们送人，否则她们没资格外嫁。” 第402章 第四百零二章 李山那些朝丫鬟们挥挥手，“都去你们夫人身边吧，带她们熟悉熟悉这个家。” “是！” 那些丫鬟起身，半弯着身正面退离。 古代的规矩，下人们退离的时候，不能转身拿背对着主人。 违者，主人可以诛杀。 “你放心吧，这些都是家生子，绝对信得过。”怕陈凡不放心，李山又补了一句。 陈凡花了点时间，才从脑里搜到家生子是什么意思。 家生子就是，经过主家同意，奴婢和男下人所生的子女，这种仆人，跟那种买来的不一样，她们生下来就是主家的仆人，忠诚度比较高。 当一群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女孩，涌到面前喊夫人的时候，秦氏姐妹们都懵了。 刚嫁给陈凡的第一年，她们觉得这辈子完蛋了。 当陈凡掉山沟浪子回头后，她们的日子开始有盼头了，当陈凡一点一点地往家里挣银钱，到后来修缮了房子，买了马车，衣食无忧。 她们觉得自己已经非常非常幸福，没想到陈凡去科考摘了榜首，更没想到现在住上了那么大的宅子，还有专门服侍她们的仆人。 老天爷把她们分给陈凡，真是泼天的福气啊。 “天色不早了，小凡，你今天刚搬进来，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厨房的灶台还没请灶神爷，今晚就先到我家吃，明天选个好时辰，请了灶神，搞个隆重的温居就好了。” “走走走！” 李山拉着陈凡往自己家走，同时对那些丫鬟大声道，“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愣站着了，赶紧给夫人们领路。” 陈凡一行人刚刚踏出宅子的大门。 “嘶~” 三匹官马从远处朝他们狂奔而来。 “让让让！” 马背上的人大声高喊。 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尤其是秦氏姐妹，秦月姣有武术功底，她躲避没问题，秦月柔和秦月楚就…… “月柔小楚！” 陈凡把秦月柔和秦月楚扑倒那一瞬间，马从他们身上一跃而过。 “家主，四妹，小楚你们没事吧！” 马刚刚跃过，秦月姣就扑到陈凡他们面前，确认他们没有大碍后，马上跳起来冲着马上的人大骂，“你们是瞎了吗？没看到有人吗？” 头马上的男人回头。 那人一身盔甲，表情冷漠。 看清盔甲男人的面容后，李山大惊失色地拦在秦月姣面前，“弟妹，别喊别喊，他是保护知府大人的武大人，我们得罪不起。” “武……武大人又怎么样？”秦月姣声音转小，嘟嘟囔囔的。 吃了多次教训之后，她没有之前那么冲动了。 陈凡抱着秦月柔和秦月楚已经从地上起来，李山还看着那个武大人消失的方向，他满脸忧虑，“武大人亲自来，而且还那么着急，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哒哒哒！” “快快快！” 陈凡一行人来到李山家，还没进门，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陈凡他们本能地回头。 是县捕头何宜民，他带着一帮捕快，火急火燎的往县府衙赶。 “何捕头，那么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李山伸长脖子问。 “先生，李少！”奔跑中的何宜民，朝陈凡和李山微微点头，“我们现在也不太清楚，大人就是让我们马上赶去！” 第403章 第四百零三章 何宜民他们走后，李山双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希望不是边关吃紧，不是加大征兵的消息！” 李家毕竟曾是平安县的首富，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平安县，李家到处都有眼线。 吃过晚饭，李山就得到了消息。 不是边关吃紧，没有加大征兵，但是…… “小凡，卢大人又要去剿匪了。” “剿匪？是好事呀，李哥你为什么那么忧愁？” “小凡，大人要去剿猫儿山的山匪。” “猫儿山？”陈凡的大脑里浮现那张白净斯文的脸。 “是呀，猫儿山的山匪，那些山匪大多都是的军队里逃回来的败类，武力厉害且心狠手辣，县里的捕快衙役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唉！” 李山重重地叹气，坐在椅子上悲观地摇摇头，“平安县很多百姓要遭殃了。” “李哥，你的意思是，如果大人失败了，猫儿山的山匪会报复我们平安县的平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李山忧虑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笑容，但很快又消失，“是呀，他们会报复，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三年前……” 李山跟陈凡讲述了，三年前卢成光去猫儿山剿匪失败的后果。 那些匪徒对平安县十几个村落洗劫一空，不仅抢粮，还杀人，男人直接砍头，女人先侮辱一翻后再杀，就是连婴儿都不放过。 他们杀婴儿的手段，残忍到人神共愤。 他们把婴儿杀死之后，穿进木桩里，然后立在村头。 “呕！” 秦月楚突然趴在桌子边沿呕吐。 那种场景，她亲眼看到过。 那几个姐姐，就是这么活活被折磨死，如果当时不是因为她年纪小，加上吕兴发觉得她机灵，保她，她也不会活到现在。 那几个姐姐的惨状，那些木桩上的婴儿尸体。 在秦月楚的脑里不停地浮现，把她的胃搅得翻江倒海，刚刚吃进去的晚饭全部都吐出来。 “小楚，小楚！” 秦月姣把秦月楚抱在怀里，秦月柔也在一旁不停的安抚她，可丝毫没有作用，她在秦月姣的怀里，不停地摇头，重重复复地念叨，“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不要怕，你家主我在呢的，在呢！” 最后还是在陈凡的安抚下，秦月楚才勉强平静下来。 李山坐在陈凡对面，瞅了好久他怀里的秦月楚，才幽幽地道，“从小弟妹的反映，小凡你应该也想得到那帮土匪有多恐怖了吧？” 他的妻女被抓到过猫儿山，李山也深深体会过恐惧。 好在他当时是平安县首富，且刚好和陈凡关系不错，有利用价值，才免遭一劫。 “知府大人自己都亲自派人剿了三次，都没有成功，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下令让卢大人去？”李山手撑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陈凡沉默了片刻，“大概，可能跟我有关系。” “跟你有关系？你跟猫儿山山匪能有什么关系？”李山一脸惊讶地看着陈凡。 “有关系，因为……” 如果陈凡没有估计错的话，那连发的十支箭，就是出自猫儿山匪徒之手。 第404章 第四百零四章 “小凡，你的意思是蒋鸿文请了猫儿山匪来射杀你？” “没错！” “啪！”李山双手猛力一拍，极其舒爽地道，“好，真是好呀，蒋鸿文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最后中箭身亡的是他。” “哎，不对呀！”李山突然又满是疑惑，他歪着头问陈凡，“那这跟知府大人让卢大人剿匪怎么能扯在一起？” “这个，卢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陈凡十指交叉在一起，轻轻一压。 “啪！”清脆响亮的压骨声。 李山的目光落在陈凡的手上，眼里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敬畏。 这个动作，如果放在一般农户或者猎户身上，很正常。 可放在陈凡身上，就很不正常。 一般的书生，不可能有那么硬朗的骨骼。 陈凡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李哥。” 陈凡连喊了三声李山，李山才回过神来。 “小凡，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一直瞅着我，我脸上是有东西吗？” “哦哦！”李山急忙摇头，“你脸上没啥东西，我只是想别的东西差神了。” 说罢，李山朝门外喊了一声。 “管家，备马车！” …… 尽管早已过了放衙的时间，但平安县县府衙里依旧灯火通明。 平安县县令，县丞，县主薄，捕头等全都在。 愁云笼罩，气氛压抑到极点，所有人都不作声，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大人，衙门外陈凡和李山求见！”一个衙役进来通传。 卢大人眼皮微抬。 看来这事陈凡他们已经知道了。 那么短的时间，真是够快的。 他的衙门里，有李山的耳目。 如果平时，他早就脖然大怒，马上令人彻查，但现在和李山一同前来的陈凡。 看在陈凡的份上，他就暂时不追究。 “小凡，这个时候前来，想必是想问本官剿匪的事吧？” 卢成光和陈凡说话，目光却落在李山的身上。 李山连忙低下头，悄悄地往陈凡身后退。 没有陈凡，他也不会自曝。 “就是这支箭！” 不用陈凡问，卢成光从堂案拿起一支箭。 站在堂案边侧的县丞张正浩走过去，接过箭来到陈凡面前。 陈凡接过箭，李山在他身后凑上来，“这支箭怎么了？上面还有血迹。” “从蒋鸿文的尸体上取下来的吧。”陈凡淡声道。 “对！”卢成光突然放声怒骂，“吕良哲真是太无耻了，知府大人今天从京都回来，他就拿着箭去找大人，说他查出来，这箭是猫儿山山匪的箭。” “猫儿山山匪的箭？” “小凡。”张正浩跟陈凡解释，“猫儿山山匪的箭，都是他们自己特制的，都尉大人曾三次去猫儿山剿匪，他认得山匪的箭，都尉大人确认这支箭，来自于猫儿山。” “吕良哲咬着说我们平安县把守不严，把山匪放进来，害死了蒋鸿文，知府听完，大发雷霆，立即下令我们去剿匪。” 听着张正浩的话，李山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一通输出，“都尉去年带着上千士兵去剿都不成功，更何况大人您只是个地方县令，您手里捕快百来个，衙役五百余，怎么剿？为了一个蒋鸿文，知府大人这么做值得吗？他是不是老了，脑子……” 第405章 第四百零五章 “李山！”卢成光厉害声打断李山。 卢成光眼睛扫了一圈，目光收回时，声音低沉，“知府大人岂是你能妄语？” 李山连忙闭嘴低头。 他刚才确实是太冲动，如果这里有吕良哲的人，吕良哲告到知府大人那里，那他就完了。 “你们先回去吧！” 卢成光遣走了大部份人，衙厅里剩下张正浩何宜民，以及陈凡和李山，留下陈凡和李山的理由是此次剿匪由他们俩出银钱。 衙厅只剩下他们几个，李山再次开口，“大人，昨天观看比赛的有几万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那些箭想杀的是陈凡，很明显那些匪徒是蒋鸿文他们找来的，我们完全可以请这些民众知府大人那里去作证。” 卢成光怒目一瞪，“你说的这些本官能不懂？” “那大人您……” “李哥，你少说两句吧。” 陈凡拉住李山。 荣都有十县，都安县最富裕，荣都每年的赋税大多都靠都安县，而都安县的赋税又大多来自于蒋家。 蒋鸿文死了，蒋家肯定闹，知府肯定要安抚。 加上…… 张正浩偷偷告诉过他，吕良哲一直想把平安县并入都安县，这样都安县就可以升为州，而吕良哲就可以成为知州。 大庆的知州是七品官员，比县令的九品高了两级。 吕良哲有这个企图不可怕，可怕的是知府大人也有这个意思。 要是卢成光现在去理论，正中吕良哲的下怀。 匪徒出现在平安县的马车赛场上，这是不争的事实，蒋鸿文又死了，死无对证，不管怎样，卢成光这个匪是非剿不可。 再者…… 陈凡的目光变冷。 猫儿山那帮惨绝人寰的畜生，要收拾！ “宜民，你回去通知告假的人全部结假，立即回来，再清点一下兵器，如有缺少，马上补齐。” “是，大人！” 虽然何宜民尽量把声量提高，但是陈凡还是听到丧气。 三年前的那场剿匪行动，是他带的队。 他很清楚，他们完全不是那帮匪徒的对手。 此去，又有很多兄弟没法回来了。 而县里，又有一批村庄要遭受报复。 何宜民一走，卢成光朝陈凡张正浩他们挥挥手，“你们也回去吧！” 若大的县衙厅里，只剩下卢成光一个，他抽/出了一把大刀，轻轻地擦拭着，这是当年他在战场上的配刀。 这把刀砍倒了无数个敌人。 当年，他战功赫赫，前途无量。 无奈，家中母亲病重，他无兄弟姐妹，家里就他一根独苗。 大元帅准他还乡，并为他谋得一个县令之位。 “铿！” 卢成光挥着刀站了起来。 他持刀的手，巍巍颤颤，感觉完全没有力气。 他的右手，确实是没有力气。 当年，知道母亲病重之后，他分了心，被敌人砍了一刀，手虽然保住了，但也废了。 三年前，那些被山匪报复洗劫的村庄，他每一个村都去了，每一幕惨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是他害了他们。 如果不是他低估了那些匪徒，高估了自己的人，就不会下那么鲁莽的命令。 他知道此次前去凶多吉少。 但。 他非去不可！ 昏黄的烛光下，卢成光持刀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悲壮。 这次剿匪，他要亲自带队。 第406章 第四百零六章 “哒哒哒。” “吱拗吱拗吱拗。” 陈凡和李山从县衙门走出来，发现街上徒然多了很多马车。 这已经是戌时，往常这个时候，街上没什么人。 “这是怎么了？突然那么多马车进城？莫管家，你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确实很蹊跷，我在这城里住了五十多年了，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衙门外在等陈凡他们的管家和马夫也在议论这件事。 陈凡和李山对视了一眼，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已经得知剿匪的消息。 “官爷，你就放我们进去吧。” “求你了，让我们进去！” 陈凡他们经过城门的时候，看到城门外很多民众哀求着要进城，而且那些民众还个个背着包裹，看样子是要进来住。 “不行，戌时已到，没有手令者一律不能进城。” “关城门！” 守城的守正一声令下，士卒关上沉重的城门，把哀求的民众挡在城门。 “小凡，别看了，戌时关城门，这是规定，明早卯时开城门后，他们自然能进来。” “嗯！”陈凡点头。 古代到点就关城门，在现代上学历史课时，陈凡听老师讲过，现在亲眼看到，感触和听到完全不一样。 …… 从今晚开始，陈凡就开始住进新宅。 还没到宅门，就远远地看到有几个人围在那里。 陈凡的新宅还没有护卫，卢成光给他安排了两个衙役过来。 那几个人围着守门的衙役推桑。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陈凡的祖父！” 祖父？ 听到这两字，陈凡眉心一皱，厌恶的情绪从眼里流露出来。 “识像的就给我们乖乖的让开，不然有你们好看。”一道尖酸刻薄嗓声音，紧随其后。 马车靠得越来越近，陈凡已经能看清楚那几个人的脸。 陈福，周氏，陈江，张莲花，陈江的两个儿子。 以及……作为惩罚，卢成光刚刚给陈江分的四个妻子。 陈凡之前心里还暗暗嘀咕，分四个女人，这算是什么惩罚。 他现在看清那四个女人的长相后…… “噗！”陈凡忍不住喷笑。 不得不说，卢成光惩罚人的手段，还是相当有水平的。 猪鼻脸，大饼脸，龅牙脸，麻花脸。 人间四大丑脸一张都没少。 就这四个，每天在面前晃，怕是饭都咽不下去。 “你们是耳聋了还是眼瞎？他是陈凡的祖父，我是陈凡的祖母，快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周氏头颅抬得高高，趾高气扬地对那两个衙役下命令 那两个衙役依然不为所动，公事公办地开口，“这里是陈先生的宅府，请你们马上离开！” “你这人真是死脑筋，有眼不识泰山。” 周氏冲上去想踢衙役，却被衙役反手推倒。 “哎哟，哎哟！反了，你们这两个狗东西，真是反了，我，我……” 摔疼了的周氏，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想再次上去撕扯。 “祖母！”陈江叫住周氏，“不必那么大声，这有损我读书人的形象。” “官差，鄙人叫陈江，是陈凡的叔叔，陈凡自幼年就跟在我身边读书，我也算是他的启蒙先生，他敬重我，从来见不得我受累。” 陈江这段话说的文绉绉，其实和陈福周氏说得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不开门给他进去，衙役们就要倒霉。 第407章 第四百零七章 “家主，是你回来了吗？” 听到声音的秦氏姐妹从里面打开门出来，她们以为是陈凡回来了。 见到秦氏三姐妹，陈福周氏陈江张连花四人的眼睛发绿。 羡慕、妒忌、贪婪。 这还是他们记忆中，衣衫褴褛、病残瘦弱的秦氏姐妹吗？ 她们现在…… 罗缎裹身、披金戴银，身边还有婢女跟着，这简直就是高门大户的贵夫人呀。 周氏和张莲花眼里的妒忌、尤为浓烈。 周氏：她是陈凡的祖母，披金戴银的应该是她呀。 张莲花：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秦家那三个穷丫头，怎么能过得比她好，陈江是三清观道长预言的大贵人，现在养尊处优，过着贵夫人生活的人，应该是她张莲花呀！ 陈福和陈江贪婪的绿光，从眼睛里满溢而出。 陈福：那么气派的宅府，他要住在这里，当这里的主人，所有护卫都得听他的。 陈江：好多婢女，瞧瞧，那身材，那小脸蛋儿，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张莲花好看，不不不，是比怡春院里的姑娘还要好看。 一看到秦氏姐妹，周氏立即把下巴抬得高高，跟在三和村时一样，态度傲慢地地对她们下命令，“出来了还愣着干嘛？还不能引我们进去？” 说着，周氏还摸摸肚子，“饿了，你们顺便叫厨房给我们弄吃！” 见秦氏姐妹没有马上行动，张莲花扭着身子晃到前头来，“怎么，穿上好衣服，住上大宅子，就可以不尊重长辈了吗？” “我大庆律法，家媳不尊长，轻者杖责，重者杖杀！”陈江在一旁文绉绉地补了一句。 他在威胁秦氏姐妹。 “什么狗屁！” 听着周氏张莲花陈江三人的话，秦月姣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她撩起衣袖准备干架。 “三姐！” 秦月柔拉住秦月姣。 陈江周氏他们，确实是很无耻，很恶心。 但大庆确实有那条律法。 陈福就是陈凡的祖父，陈江就是陈凡的叔叔，陈凡没有掉山沟之前，还很怕他们，对他们唯命是从。 “这样才对嘛，我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祖母，速速领我进去，便免了你们的责罚！” 见秦月柔拉了秦月姣，周氏的气焰更嚣张了。 “赶了那么久的路，身子乏了，进去之后你们让人给我按按！”陈福已经开始安排起来。 “快快，把你们手上的行李都给侄媳妇们！”张莲花也回头吩咐陈江新得的四位如花。 “我们读书人好茶，侄媳妇，你们让人给我沏壶茶，在边上伺候着就行！” 陈江说这话时，眼睛在那些婢女身上，不怀好意地溜来溜去的。 秦月姣眼睛里火光四起，拳头握得死死的，秦月柔一直抓着她的手，暗示她不要冲动。 陈福周氏张莲花是真的嚣张。 陈江既是嚣张也是在激怒她们。 如果秦月姣真动手，那就中了陈江的计。 “侄媳妇，怎么还愣着呢？赶紧安排呀！” 陈江的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芒，就是陈凡来，他也吃定他们。 马车上。 “小凡，要我帮你处理吗？”李山问道。 “不用！” 陈凡拂了拂衣袖，撩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下来。 第408章 第四百零八章 站在陈江面前，一直拦住他们的两个衙役突然双手抱拳，弯身行礼。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我告诉你们，现在已经迟了。” 陈江以为那两个衙役是对自己行礼，得意洋洋地摆起谱来。 “知道我是谁了，还不给我让开！” 陈江一边斥骂衙役，一边往宅子里走。 “退开！” “哎哟，哎哟！” 没有人看清两衙役是怎么出手的，听到陈江的惨叫时，陈江已经倒在地上痛得打滚。 “江儿！” “家主！” 陈福张莲花他们涌到陈江的身边。 “江儿，你没事吧。” “家主，他们伤着你们了没？” 陈江烦躁地推开张莲花，手指着那两个衙役，“你们竟然敢踢我！” 衙役没理陈江，他们再次双手抱拳弯身行礼，“先生！” 先生？ 陈江陈福等人顺着衙役行礼的方向望去。 陈凡迈着沉稳的步子，朝他们走来。 大气凛然，风度翩翩，沉稳睿智。 张莲花吓得一个激灵，为什么见到陈凡后，她的脑里出现这样的词语。 这种词语，怎么能用在陈凡身上？ 陈凡离他们越来越近。 张莲花的大脑再次背叛她，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疯了，疯了。 陈凡是陈江的侄子呀。 “小凡！” 陈福的声音，打断了张莲花的窥想。 叫着小凡的陈福喜出望外地朝陈凡跑过去，“小凡，你总算是回来了，快把那两个没眼睛的家伙给我轰……” “轰！”陈凡一挥衣袖，陈福就轰地一声，从他身边弹飞。 陈凡继续朝秦氏姐妹走去，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半秒都不曾在陈福陈江他们身上停留过。 “吓着了吧！” 陈凡右手把秦月柔和秦月楚拥到自己身边，左手牵着秦月姣。 “对不起，为夫回来晚了，我们进去吧。” “哎呀！” 陈凡拉着秦氏姐妹刚刚跨过门槛，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不得了，不得了，孙子打祖父啦，孙子打祖父啦，真是反了天呀！” 周氏夸张的声音，引来了围观。 “孙子打祖父？怎么可能呢？”有人不相信周氏的话。 在大庆，不尊长敬老是非常大的罪名，忤逆长辈就为世人唾弃，打骂更没人敢。 “怎么不可能！” 周氏扑到陈福身上，捧起他的脸。 刚刚被陈凡轰摔时，陈福擦着了脸，脸皮被磨破，腥红的鲜血，从皮下渗出来。 “瞧瞧，这伤的多重呀？”周氏抱着陈福哭天喊地。 “真的是孙子打的？” 围观的人还是有些不相信。 “是，我刚刚瞧见了，老头跑上来，被孙子狠狠地撩倒。”有人给周氏作证。 “真这样的话太过分了！” “那不是陈凡吗？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他赢了蒋鸿文，我还很佩服他。” “我看他是飘了，觉得自己厉害，就可以目无尊长。” “没有老人，哪来的他呀！” “呸！这种人真不配做我们平安县的英雄！” “呸，打老人就应该天打五雷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陈凡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多。 陈凡回头，目光淡淡地扫向陈江。 这当中有些节奏是陈江带起来的。 第409章 第四百零九章 “猫儿山的山匪就要打来，我和老头子只是想来避避风头，土匪过了之后，我们就回到村里，不会在这里住多久。” 在陈江的提示下，周氏开始哭哭啼啼的道。 “结果没想到……”周氏泣不成声，伤心欲绝。 不明真相的人，看了真/觉得她可怜，觉得陈凡太过份。 “天啊，那么大个宅子，不亲自去请自己的祖父来住就算了，祖父来了，而且还是山匪要来祸乱才来的，连门都不让进？” “这就是我们平安县的府试榜首吗，而且还赢了庄学究的榜首？” “最基本的孝道都没有，榜首有什么用，赢了学究又有什么用？” “他不怕遭雷劈吗？” 古代人注重名声，尤其是书生。 陈江直直地迎上陈凡的视线。 嚣张的挑衅。 事态已经到发展到这地步。 你还敢不让我们进去？ 陈江都已经设计好了，待会陈凡开口让他们进去，他不会马上进去，刚刚陈江怎么赶他们，就要他怎么求他们。 如果陈凡是古代人，早就被陈江陈福这个圈，套的牢牢的。 可惜。 他不是古代人！ 陈凡冷笑地望着陈江。 道德绑架？ 没用，在现代，这种事他见的多了。 “阿爷，我确实做得不够。”陈凡扭头对陈福道。 陈凡一出声，陈江心里狂喜。 小子，在你叔叔面前，你还是嫩了点。 陈江提示陈福，等下不管陈凡怎么求他，他都不能那么快答应。 “你们苛待我的妻子！下跪，恳求我的妻子，如果她们肯原谅你们，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 陈江陈福两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凡。 秦氏姐妹也跟着吓了一跳，她们是痛恨陈福他们之前对她们的苛待，可是让陈福他们下跪求原谅，她们永远都不敢想象。 “家主！” 秦月柔声音微颤，陈凡这个要求，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有些害怕。 陈凡放在秦月柔肩上的手，力量收紧，安抚地轻拍着。 示意她别怕。 “下跪？” “对！”陈凡落在陈江和陈福身上的目光深冷，“下跪！恳求我妻子原谅你们！” “祖父跪孙媳，陈凡，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逆天呀！” 陈福气得满脸通红。 陈凡打了个哈欠，“今早起的有点早，我困了，要跪就快点！” “你，你……”陈福气急败坏地怒瞪着陈凡。 “不跪？”陈凡回头，拉上三姐妹，“我们回屋！” “关门！” 按陈凡的指令，两衙役关上宅门。 “砰！” 重重的关门声，不仅拦住了陈福陈江那对无耻、虚伪的父子，还拦住了门外的流言蜚语。 “家主，这样不妥吧？” 进屋后，秦月柔还是很不安。 “哪里不妥？妥得很。”陈凡瘫在椅子上，舒服地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唾沫淹人，家主，人言可畏！” “要让唾沫淹死我，平安县十几万人是不够的，陈江他们得到都安县请很多人来帮忙，那样要花很长时间的，不如……” 陈凡抬手轻捏了秦月柔的下巴，把秦月柔抱起来往里屋走，“我们到床上慢慢等？” 第410章 第四百一十章 “家主。”秦月柔脸红心臊，粉拳不停地锤打陈凡，“快放我下来！” “不放！” “家主……” 里屋传来了让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秦月姣面不改色的走到院子练习射箭。 秦月楚找了两块布塞耳朵。 这些动作，这两姐妹做得轻车熟路，早已是见怪不怪。 那些婢女就不一样了。 李山把她们送来之前，就告诉她们，她们既是来做婢女，也是来为陈凡开枝散叶，并让嬷嬷教导她们同房之事， 要说懂，她们又不真懂，说不懂，嬷嬷又讲的那么详细。 现在听到那些靡靡之音，一个个脸红到不行。 主人的声音不多，但是浑厚有力。 嬷嬷说，这样的男人，很强壮，也很容易让女人受孕。 女人遇到这样的男人是福气。 听着，想着。 婢女们，有人脸更红了，也有人情不自禁地吞口水。 女人对那方面的渴望，并不比男人少，只是被传统思想压制住了。 …… “主人！” 次日，陈凡刚刚醒来，婢女们就端着水盆拿着衣服，跪在床前。 “家主，妾先下床！” 秦月柔跪退着爬到床尾才下床，这是李山的妻子们教她的规矩。 如今陈凡身份非同往日，要按大户人家的规矩来，不然丫鬟仆人那么多，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她不怕别人笑，但是怕别人笑话陈凡。 秦月柔被两个婢女带到偏房洗漱更换衣服。 这是大户人家的规定，女人是不能在主室更换衣服。 “我能自己来吗？”不习惯别人服侍的秦月柔低声问。 “夫人，不行！”退秦月柔里衣的婢女摇摇头。 秦月柔的这个举动，也让给她更衣的婢女没那么拘谨了。 夫人很平易近人呢，难怪嬷嬷说，她们被送到这里，是她们的福气。 里衣退下，秦月柔身上斑斑点点的粉色印记，豁然显现。 “你们别看！”秦月柔羞涩不已，这些印记都是陈凡昨天晚上留下的。 “噗！”两婢女噗呲的笑起来，“夫人，害羞啥呢，有印记就代表主人很强壮，这是夫人您的福气！” “哎，我知道了，你们别讲了。”秦月柔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陈凡有多强壮，她太有体会了。 想起昨晚的种种。 秦月柔羞涩中透着满满的幸福。 能做陈凡的妻子，真是老天爷给她最大的福气。 主卧室里。 陈凡张开双手，配合婢女们的动作，因为秦月柔之前就经常帮他更衣，他已经习惯了。 听到偏屋时的笑声，陈凡微睨。 小丫头是不是又在讲他的坏话了。 吃早餐的时候，最先放下筷子倾听的是秦月姣。 “家主，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陈凡也放下手中的碗筷。 外面，很嘈杂。 有哭声，有喊叫声，还有撞击的声音。 而且这些声音越来越近。 “不会是陈江他们要硬闯进来吧。”秦月柔满脸担忧。 “不是他们！”陈凡言词肯定。 陈江诡计多端，却胆小如鼠，他没那个胆，况且…… “小凡，不好了，不好了！”李山带着人冲进来。 第411章 第四百一十一章 “李哥，发生了什么事？”陈凡起身迎上去。 “他们，他们……” 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太过于紧张，李山半天都没说出来。 陈凡递了一杯茶过去，“李哥，不急，先喝茶再说。” 李山摆摆手，“不喝了，那些人冲县衙了！” 陈一愣，“冲县衙？谁？为什么？” “今天早上刚开城门，城外就涌进大量的村民，得知卢大人要亲自带队去剿匪后，他们直冲县衙，不准卢大人去。” “哦，卢大人平常勤政爱民，是个好官，村民们是怕他有危险吧。” “错了，跟小凡你说的正好相反。”见陈凡会错意，李山又急了，“那些村民不是担心卢大人，而是在痛斥大人，说卢大人去招惹山匪，会害死他们，所以堵着县衙大门，不给大人出去。” “剿匪命令不是知府大人下的吗？卢大人要是不去，就是抗命，卢大人没有跟那些村民说清楚吗？” “说了，何捕头一直在说，但是那些人不听呀，嚷嚷着要卢大人辞官。” “那真是棘手，走！”陈凡大步朝门外走，“边走边说。” 大街上，都是人。 那些人衣着简陋，身上到处都是补丁，一看就是从城外进来的村民，这些村民奔跑的方向一致，都是朝县衙而去。 …… 县衙大门外，站满愤怒的村民。 “就咱们县这点捕快，这点衙役怎么可能剿得了猫儿山的匪徒，那些山匪的报复手段，相信大家也清楚，卢成光去剿匪，就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绝对不能让他去！” “对，绝对不能让他去！” “不能让他去！” 愤怒的村民开始暴力冲进县衙。 刚到的陈凡和李山被人群冲散。 “各位乡亲，各位乡亲，请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县主簿何力学从里面跑出来， 主簿何力学，县丞张正是浩，是卢成光的左右手，一个管思想，一个治安。 “此次剿匪，是知府大人亲自下的令，卢大人不能抗命呀，你们说的剿匪不成功的后果，卢大人怎么会不清楚呢？” “三年前，那些受山匪屠害的村庄，大人可是一个村一个村里地去，亲手埋葬那些被杀害的乡亲。” “回来后，卢大人的大病了一场，到现在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 在何力学一字字，一句句，情真意切的话语中，冲衙门的村民脚步有所缓慢。 “三年前，我有亲戚被杀害，去给我亲戚料理后事的时候，卢大人也在，我瞧得真真的，大人亲自替他们收尸，亲自埋葬。” “我也看见了，这些年来，卢大人都是勤勤恳恳，不失为一个好官。” “是呀，知府大人下的令，卢大人确实是没办法。” 有冷静的村民，开始记得卢成光的好，纷纷往后退。 “你们不要被何力学的话迷惑住了。”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子，站在高处大声道，“猫儿山地处于平安县、都安县、和安县的交界，为什么知府大人不下令都安县，和安县的县令剿匪，就偏偏下令让卢成光去呢？” 第412章 第四百一十二章 “对呀，为什么呢？” 刚刚往后撤的村民，又停止了脚步。 “我知道！”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举手。 “哦，兄弟，你知道那你快跟大伙说说。”站在高处的灰衣男子的声音更加大声。 人们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聚集在青衣男子身上。 “大伙还记得赛马场那连发的十支暗箭吧！” “当然记得，那箭不仅射杀了蒋鸿文，还想杀陈凡。” 那惊魂的一幕，现在已经成为平安、都安、和安三个县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为蒋鸿文婉惜，也惊叹陈凡的运气。 至今为止，不管是科考还是赢了蒋鸿文，没有人相信陈凡是真的有实力，都觉得他是靠运气。 “知府大人查出射杀蒋少的箭是来自猫儿山！” “猫儿山？你是说射杀蒋少是猫儿山的山匪？你这消息可靠吗？” “这是我在荣都知府大衙里当差的亲戚告诉我的，怎么不可靠。”青衣男子信誓旦旦，“蒋少是我们荣都的捐税大户，猫儿山的山匪竟然公然射杀，如此猖狂的挑衅，知府大人一怒之下，就下令卢大人剿匪。” “确实是太猖狂了！” “难怪知府大人会像那样的命令！” 人们议论纷纷。 “可是，猫儿山的匪徒，我们平安县哪有那本事剿呀，到最后受苦的都是我们一般的小老百姓。” “可不是吗，山匪不会到县城里来，山匪来的时候富人们可以跑，我们穷人往哪里跑啊？” “说来说去，就是卢大人严重失职，如果比赛那天，他令人严守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没错！”站在高处的灰衣男子，大嗓门又嚎起来，“不能因为卢成光一个人的过错，就拉我们所有人下水，卢成光必须辞官下台！” “卢成光辞官下台！”青年男子也跟着喊过来。 在这两人一唱一喝之下，村民怒火再次烧起来。 “卢成光辞官下台！” 愤怒的人民冲垮了捕快衙役们的拦截，直冲县衙内。 “保护大人，快，快关上大门！”为了安全起见，何宜民只好关上县衙大门。 “卢成光辞官下台！” “砰砰砰！” 激恼的村民把县衙大门砸得砰砰响。 “小凡！”被人群冲散的李山，回到陈凡身边时，已经满头大汗。 “那两人怎么回事？是嫌还不够乱吗？”李山指着灰衣男子和青衣男子，生气恼怒。 “他们就是带节奏，乱才衬他们的心。”陈凡淡声道。 “啊？为什么？”李山百思不得其解。 “你看那里。” 陈凡指指李山的左后方。 李山回头望去,“那不是吕良哲的师爷吗？他怎么在这里？” “你猜为什么那些村民怎么那么快就得知，卢大人要去猫儿山剿匪的消息。” “哦！”李山瞬间明白，“吕良哲的师爷散播出去的，卢大人出不去，那就是抗命，公然抗命，乌纱帽丢都是小的。” “小凡！”李山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先是蒋鸿文设计我，夺我家产业，让我诬陷你，再到现在村民堵衙门，吕良哲每一步，每一套，都是要置卢大人与死地呀！” “嗯。”陈凡轻轻点头，“卢大人一倒，吕良哲下一个绞杀对象，就是我和你。” 第413章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为什么呀？卢大人又没有得罪他，我跟你就更加没有得罪他。”李山双眉紧皱，满是疑惑。 “欲/望！” 权力会让人的欲/望无限放大。 两县一并成州，吕良哲就从县令一跃变成知州。 他和李山已经成为吕良哲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成为知州，吕良哲定对他们下手。 全平安县的男丁也会跟着遭殃，以后每年征兵，吕良哲一定会先从平安县开始。 “小凡，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李山满脸的焦虑。 陈凡眸色深沉，冷如冰霜的话从他的嘴里溢出来，“剿匪，割下独眼龙的项上人头！” “小凡，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山吓得脸色苍白，紧张地低声提醒陈凡，“这话以后，你千万别说，别说！” 独眼龙在荣都，就是魔鬼般的存在。 荣都的人，不怕神，不怕鬼，不怕知府，就怕独眼龙。 “到处都有猫儿山的眼线，你千万别让他们听了去。” “谁杀谁还说不准呢！”陈凡脸上的冰霜消怠，站在李山面前的又是那个喜欢憨笑的陈凡。 “走吧，李哥，我们去找卢大人。” 陈凡和李山绕到后门，后门也被村民围住了。 “先生，总算是找到您了。”一个满头大汗，行色匆匆的人，来到陈凡面前。 “你是……” 这人是个生面孔，陈凡和李山都没见过。 “小人是卢大人家里新来的家丁，其他人已经没办法出来，先生你们随我来。” 那家丁带着陈凡和李山走进一条小巷，进了一间民宅，民宅的后门直通卢大人的府邸。 卢成光现在在这里。 “小凡，你总算来了！” 一看到陈凡，卢成光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步迎过来。 “小凡你聪明，主意多，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出去，猫儿山我是必须要去的。” 陈凡摇摇头，轻声道，“大人，我没有办法让你出去！” “小凡你别开玩笑了！”卢成光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再想想，你肯定有主意的。” 和都安县的三场比试，每一场平安县都没有赢的机会，可陈凡次次都能扭转乾坤。 “大人，我没有开玩笑，这次，您真的没不能出去！”陈凡神情严肃，“就算我有办法，也不会让大人您出去。” “小凡。”卢成光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凡，“难道你也跟外边那些村民一样吗？可是，我不去就是抗命，况且……” 卢成光目光深邃，声音低沉，“有笔血债，是时候跟独眼龙清算了。” 难以置信的不仅仅卢成光，张正浩李山都震惊地看着陈凡。 李山大为不解地道，“小凡，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你刚刚明明说……” “因为没有用，大人不可能成功，就算……”陈凡目光定格在卢成光的身上，“大人您把自己的命赌上也不会成功。” “小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大人……”张正浩猛地收住声音，他转向卢成光，“大人，你不会是想……” “三年前我害死了那么多村民，总是要还的。”卢成光声音低缓，脸上的表情视死如归。 躲在角落里的卢夫人偷偷抹眼泪。 “大人啊……”张正浩欲言又止。 无意义的牺牲，非但没有解决问题，还会让百姓再次遭殃。 “我去吧！” 第414章 第四百一十四章 “你去啥？疯了，这事你别掺和。”李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小凡，剿匪跟都安县的比试完全不同，也不是科举考试，都是真刀真枪的，没有失败了再重来，败了有可能就是死！”张正浩也反对。 “就是呀，剿匪其实跟战场差不多，除了会武术，还要懂得带兵打仗，这些比你跟都安是那三场比试难得太多了，你会武术，会带兵打仗？”李山越说越激动。 “小凡，李山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他说的是事实，这事你别掺和，这是本官欠下的血债，怎么也不可能让你上。”卢成光跟着说。 等卢成光说完，没人再说话，陈凡才开口，“你们都说完了吧？说完就该轮到我了。” “我。”陈凡停顿了一下，盯着卢成光，“说话也不好听，大人此去剿匪，一定会输，但是我去，输赢就未定。” “明知道会输，也明知道输之后会连累普通百姓，为什么大人你还要执意去？” “我知道此去，大人您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但是有什么用？您死了平安县的百姓就好过了吗？” 陈凡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直插卢成光的心脏。 “小凡，你怎么能这么跟卢大人说话？” 李山叫住陈凡，卢成光虽然很看重陈凡，但他毕竟是县令，对他们有生杀大权。 “你去，死路一条；我去，我们可能还有一条生路！” 陈凡无视李山的警告，直直地盯着卢成光，声音铿锵有力。 “小凡，你是不是……”卢成光眼睛里的怒火一点一点的消散，再出口时，低缓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希翼，“你是不是有法子？” …… 县衙大门那两扇重重的木门，从里面徐徐地打开。 里面走来了五六个人，中间那个穿着官服。 “出来了，出来了，卢成光出来了，我们一定要拦住他，绝对不能让他去剿匪！” 在灰衣男和青衣男的带头下，村民们站成一排一排，把出口围得死死的。 卢成光率先跨出县衙大门，他的身后跟着陈凡、张正浩、何力学、李山、何宜民。 “各位乡亲父老。” “卢成光，必须辞官下台！” 卢成光刚出声，灰衣男就大叫起来。 “辞官下台！” “辞官下台！” 村民们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紧随其后。 “各位，先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张正浩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可是根本没有人管他，要求卢成光下台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卢大人不去剿匪了，小凡去！” 吵的受不了，李山喊了一句。 李山一句话，顶张正浩十句话，他的话一出，刚刚吵闹不已的县衙大门外顿时静寂。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李山刚才说什么？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的不是很清楚，就说卢大人不去剿匪了，陈凡去？” “听错了吧。” “是呀，何宜民抓土匪那么厉害，三年前他亲自带队去猫儿山都没成功，陈凡去？是疯了还是活腻了？” 第415章 第四百一十五章 “所以我说，你们肯定是听错了。” “你们没有听错！” 陈凡从卢成光身后走出来，淡然自若地站在那。 “此事跟卢大人没有任何关系，想必……” 陈凡目光淡淡地扫视面前黑压压的一大群人。 “你们当中，肯定有猫儿山的兄弟，现在就劳烦你们带一句话给你们大当家，我们民间力量对民间力量，他是否敢应战？不管输赢，都是我俩的事，不牵扯平安县的老百姓。” 陈凡的话落下之后，现场又陷入一片寂静当中，就连那两个一直带节奏的男人，都很错愕。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能这样发展。 灰衣男目光飘向县衙对街的一辆马车上，马车上的人摇摇头，示意他按兵不动。 “陈凡，你一个书生，去剿匪？” “有规定书生不能去剿匪吗？”陈凡淡笑。 人群中有人开始比划起来，“猫儿山的土匪，都是用那么长那么大的刀，别说打了，陈凡你抬得动吗？” “他们书生上学堂的装书箱笼，还要自个的婆娘帮背呢，那么大的刀，怕是吃奶的力气都提不起。” “话不是那么说，我看他有个婆娘，长得高高大大的，整天背着弓箭，到时候他可以叫那个婆娘去帮他拿呀！” “哈哈哈！” 原本慷慨激昂，愤怒不已的场面，突然间变得欢乐起来。 “陈凡，吃过你做的蛋糕，感觉你人还不错，还是好好回去读你的书吧。” “是呀，你功课不错，回去好好读书，继续往上考，以后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日子过得多舒坦啊，干嘛要躺这趟浑水呢。” 也有人好心劝陈凡。 “谢谢你们的好心，但！”笑容从陈凡的脸上敛去，“匪一天不剿，我岂能安心读书。” “现场的猫儿山兄弟，你们听到我的话了吗？听到了，赶紧回去给你们大当家传话，在下和你们，民间对民间，他敢不敢应战？”陈凡继续喊话。 喊完话，陈凡就着现在人，开始招兵买马。 “各位平安县的兄弟，有谁相信在下，想和在下一起冲上猫儿山的，就到悦来客楼报名，只要选上，一天发一百文响银。” “一天一百文，好多呀！” “多是多，但是拿命拿的，我可不去。” “哎，现在家里那么穷，真能拿那么多，我这烂命，不要也罢。” “怎么就烂命了呢，一天挣不了那么多，只要有命在，日久天长的，总能挣到，再说了，要是命好生个儿子，朝廷还有赏赐呢。” 陈凡的高薪招兵，引来了一阵阵激烈的讨论。 去和不去，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 人们已经完全忘了要卢成光下台的时候。 这期间，灰衣男和青衣男还想继续带节奏，但是没人管他们。 何宜民带着人走过去时，他们灰溜溜地跑了。 …… 猫儿山青龙寨 大当家独龙眼，一头毛躁的长发，额头上缠着一个黑色发箍，发箍固定头发，也固定眼罩，眼罩下方的刀疤，恐怖狰狞。 “砰！”龙眼睛手上的酒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搁。 “一个书生，向我下挑战书，是不是本爷最近对你太好了，开始胡说八道了。” 第416章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哥，别吓唬小孩。” 坐在独眼龙身旁不远的男人，温声道。 那男人一出声，独眼龙瞪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人，拿起酒碗继续大口吃酒。 “黑子，别怕，你起身说！” 男人放下手中的书，他一袭白衣，肤白衣净，温文儒雅，跟着乌烟瘴气山洞格格不入。 那个叫黑子的男人，不，应该说是一个男孩。 男孩毛发灰黄，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邹，邹先生！”男孩瘦小的身体比跟独眼龙说话的时候，抖得还要厉害， 他口中的邹先生，就是猫儿山的二当家邹立人。 这邹先生永远都是慈眉目善，温文尔雅的模样，可是猫儿山上的人都知道，他残忍的程度，比独眼龙儿恐怖不止一倍。 扫村杀死婴儿，再把婴儿穿进木桩，立在村头的酷刑，就是出自他的手。 “嗯，那个陈凡是怎么说，你一字不落地再说一遍。” “是，邹先生。”男孩子把陈凡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哈哈哈！” 男孩的话刚落下，独龙眼就狂笑不已，“一个书生，问我敢不敢应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呀，真他娘的太稀奇了。” “啪啦！” 独龙眼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砸，“来，去个人给他回话，他来一百个都没问题。” “大哥，他可是有附加条件的，无论输赢，都不关平安县那些百姓的事。”邹立人提醒独眼龙。 周围几个县的县令那么怕他们，除了猫儿山地形险峻，易守难攻，还有就是他们手段够残忍。 一旦那些县令敢派人来剿，他们就进行报复。 百姓害怕，就会向衙门施压。 “那是我们的规矩，不能破。” “哎！”独眼龙有些不耐烦，“那书生又不是官府的人，我们总不能不应那他的挑战吧，那样以后谁怕我们呀？” “大家说的是，邹先生，规矩是人定的，可以变通的嘛，我倒是想会一会那书生。”三当家道。 这三当家，人称猴子。 因为他长得高高瘦瘦的，但是功夫了得，就像只猴子一样蹦来蹦去，因此而得名。 “我也想再会一会他。”一个背着弓箭脸色冷漠的男人，冷冷地道。 他就是那天暗杀陈凡不成功的弓箭手，猫儿山的四当家。 到现在，他仍旧不相信陈凡能躲得掉他的箭。 “老三老四，你们说的是什么话，会一会他，那不是给那书生抬身份了吗？应该说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说话者是猫儿山的五当家，个子小小，话最多。 “来！”独眼龙让人给他重新倒上一碗，“一起教训！” 除了邹立人，其他人都显得很兴奋。 和书生对战，还是头一回呢，很兴奋，也很新鲜，脑袋里全都是怎么折磨陈凡的想法。 …… “民间对民间？猫儿山应战了，而且还承诺不管输赢，都不牵扯平安县的百姓？” 都安县的县令府邸里，吕良哲把茶杯从嘴边移下，不敢相信地盯着眼前的师爷。 第417章 第四百一十七章 “大人，千真万确，我是得了确切消息才回来的。” “那小子。”吕良哲轻轻拨着茶盏，“大脑里真有点东西，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地把卢成光的危机消除了。” “就算是这样，卢成光只要不派人去剿匪，就是违抗命令，我们可以去知府大人那里揭发他。”感觉抓住卢成光的把柄，都安县的主簿有些激动。 “哎！”吕良哲微微抬手，“不必，我们在边上看热闹就行，我倒要看看，那个陈凡怎么打猫儿山。” 他想看的是，陈凡最后怎么死。 说实话，这个结果，他更想看到。 陈凡死了，那要搞死卢成光就轻而易举。 没有陈凡，卢成光现在早就下台了。 吕良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鸷。 小子，你脑子是挺聪明，但是太年轻容易飘，你以为对付猫儿山，是对付丁落方汀蒋鸿文吗？ …… 猫儿山应战这一天，平安县很多青年去悦来客楼报名。 原因有三。 一是因为猫儿山出了告示，和陈凡的交战，不管输赢，猫儿山绝对不会对平安县的百姓报复。 二是人们仇恨猫儿山的山匪已久。 三是受到陈凡的鼓舞，他一个书生，敢于挑战，这种无惧无畏的精神，让他们大受震撼。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说你去舌战群儒，你去挑战京都的四大商行，我都不反对，可是你要去剿匪，我……” 事情已经过去一天，李山还在陈凡耳边叨叨，“你是不是没有原来的记忆了，不知道猫儿山那些匪徒有多恐怖，我被他们抓上山过，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他们做的那些事真不是人干得出来的。” “口干吗？”陈凡微笑着给李山递了一杯茶。 “哎，你……”李山气极了，他扭头对秦月柔和秦月姣道，“弟妹，你俩倒是说说他呀，他此去凶多吉少！” 秦月柔和秦月姣都不作声。 陈凡决定了的事，除非他自己改主意，不然没有人能让他改变。 秦月姣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弓箭，目光坚定地看着陈凡。 不管是什么人来，她都会一箭放倒一个，只要她还活着，就没人能近得了陈凡。 秦月柔今天的妆容很精致，温婉的目光，一直追随的陈凡。 她相信自己的家主，他一定不会做无把握的事。 即便，最后陈凡真有不测，那她跟着他去就是。 “你说那么多，还不如帮我忙。”陈凡放下茶杯，神情肃穆。 秦氏姐妹不出声，陈凡表情又变得那么严肃，李山也不好再说什么，“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 陈凡拿起一个酒罐，这个酒罐他早就准备好了，就是等着李山来。 “这样的酒罐，帮我弄来！” 大庆的酒罐都不大，一个酒罐二两酒都不到，当初陈凡对战任睿范的时候，连喝了好多罐才醉。 “你要这样的酒罐做什么？” “李哥，你……”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问，照做就是了。”和陈凡合作那么久，他刚开口，李山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 “越多也得有个数。” 陈凡伸出三根手指，“不少于三千，超出更好！” 第418章 第四百一十八章 “你要那么多酒罐干什么？壮胆吗？” 没等陈凡回答，李山又开始絮絮叨叨，“打不过那些土匪，就是打不过，喝再多酒也没有用。” “哎！”陈凡摇摇头，“李哥，你这不过才二十五六，就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啰啰嗦嗦的，像我妈一样。” “更年期是什么？我像你妈，你妈是谁？”李山就是有刨根到底的习惯。 “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但她又像你府里的嬷嬷一样，整天喜欢啰啰嗦嗦。”说完，陈凡心里就默默地念，妈，对不起，您是我最好的妈妈，就算你啰啰嗦嗦，我也爱你。 “小凡，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像个老嬷嬷吗，我不是因为担心你吗？你……” “李哥，李哥，是我不对，是我不对。”陈凡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憨憨笑。 “要不是可怜弟妹她们，我才懒得理你，你要是死，你那些产业谁来管，弟妹她们谁来照顾。” “李哥，你说的对，说得对！”怕李山还要念经，陈凡急忙转移话题，“除了酒罐，李哥你再帮我准备一些沙子和小石块。” “沙子和小石块？”李山满脸疑惑。 “对，而且要多一点，最好是……”陈凡指了指屋里的桌子，“沙和石块要有五个桌子那么多。” “你这又是酒罐，又是沙子，又是小石块，到底是要干什么？怎么跟小孩子做过家家一样。”李山心里犯嘀咕，听着这些东西，感觉就像自己小的时候，用这些来丢别的孩子。 “小凡，我可提醒你，剿匪不是小孩子间的玩闹。” “没有玩闹！”陈凡风轻云淡地道，“让你看看，我那个世界的人是怎么剿匪。” “你那个世界？那里也有匪徒。”李山吃惊地道。 “曾经有。” “哦！好好，我马上去准备。” 李山连连点头，再也不啰嗦，陈凡又要开他的眼界，他心里有些兴奋。 不过，当他去准备这些酒罐、沙子、石块时，别人问的多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陈凡那个世界真的用酒罐、沙子、石块剿匪？怎么说都像是过家家呀。 自从陈凡给独眼下战书以后，陈凡的一举一动，都在各方人马的监视之下。 他让李山去准备沙石酒罐，很快就传到各方耳里。 …… 猫儿山。 “哈哈哈！” “哈哈哈！” 青龙寨的主石洞里，传来了一阵阵高亢的笑声。 “他是想跟我们比喝酒扔石头吗？好呀，我陪他们玩，到时候我割下那个什么陈凡的头，给弟兄们玩蹴鞠。”五当家第一个开口，身材矮小的他，还特意跳到椅子上说。 “行了，土行孙，就你这小身板，万一输了怎么办，要上肯定是我上！”三当猴子大声嚷嚷。 “你行，你这身体，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一阵风就能吹走！” “一阵风就能吹走，那我们要不要试一下？” “试就试！” “行了！人家没打上来，你们就开始内讧！”邹立人喝止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猴子和土行孙。 第419章 第四百一十九章 邹立人没有武力，但是他的威望远超于独眼龙，他一出声，猴子和土行孙立即闭嘴。 “此次陈凡前来犯，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不能放他上山，只要他一出现，马上扑杀。”邹立人道。 “荣都的都尉大人亲自带兵来，都攻不破我们的山门，一个书生怕什么？” “就是，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得笑话我们，一个书生都能把我们吓成这样，以后谁还怕害怕我们呀。” 刚刚还吵翻天的猴子和土行孙，这会儿很有默契的在那里嘀嘀咕咕。 “二弟，你是不是太过谨慎了些？”独龙眼也提出异议。 “大哥，在平安县，我见过那陈凡，他绝非草包一个，周宇的箭他都能躲得掉。” 邹立人脸色肃穆，如果来的是卢成光，他完全不管，随独龙眼他们怎么玩。 现在换成陈凡…… 他心里一直打鼓，陈凡和都安县的三场比试，义庄、蛋糕、蒸汽车，一场比一场出奇意料，打击也一场比一场致命。 更让他意外的是，陈凡居然能躲掉了周宇的箭，周宇在军队的时候就号称神射手，那个什么猎户张飞箭，在周宇面前就是个小喽喽。 由此可见，陈凡是一个书生没错，但他绝非那些只会读之乎者也的书生。 这次……他会用什么手段与他们对碰？ “大哥，邹先生说的在理，那小子真有点东西，他躲我箭的那些动作，看似不经意碰运气，其实都是有计量过的。” 周宇的话，让邹立人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快，通知平安县的眼线，一定要盯紧陈凡的一举一动，包括他让李山去弄的那些沙沙石石。” “不行！” 邹立人不放心，他走出山洞，亲自下达命令。 周宇也跟着他出去。 “瞧他们，竟然被一个书生吓成那样。” “他周宇失败，不代表我失败。” “如果当时让我下去，我早一刀捅死那小子了，哪里还能让他给我们发挑战书？” 邹立人和周宇出去后，猴子和土行孙又开始在那里嘀嘀咕咕。 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书生，能给他们造成威胁。 独龙眼没有出声阻止猴子和土行孙，他也不相信，陈凡能厉害到哪里去。 …… 都安县。 “行了，你别回报了！” 师爷的话才说到一半，吕良哲就不耐烦地挥挥手。 酒罐，沙石？ 陈凡还当猫儿山的山匪，是他们都安县的丁落方汀蒋鸿文？ 到了猫儿山，那就是真刀真枪的撕杀，岂是他那些小把戏就能对付得了的？ “等陈凡的头落地？你再来告诉我吧。” 吕良哲靠在太师椅上，示意那些女侍继续给他按摩。 关注陈凡，还不如多想想并下平安县后，他当上知州的第一天，要怎么走上台，才让自己显得更有气派。 …… 李山出去没一会，卢成光就来了。 让陈凡比较意外的是，见着他的卢成光，并没有质疑他为什么要让李山去准备那些酒罐沙石。 “小凡，受到你的鼓舞，县里的青年比较报名踊跃，现在报名的已经有一千余人。” “那么多？” 这个陈凡真的很意外，之前看到那些人一听猫儿山山匪，就如见着鬼似的，怕的哆哆嗦嗦。 “大人，你帮我退掉一些，我要一百人就够。” 第420章 第四百二十章 “一百人？！” 卢成光的声音，大到把陈凡感觉耳膜一震一震的。 陈凡咧嘴一笑，“是的，一百文一天一人，我没那么多银两请呀。” “小凡，我知道绝顶聪明，但是，这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卢成光的脸色低沉。 陈凡也收了笑，“大人，我没有开玩笑，一百个足已。” 李山给陈凡画过猫儿山的地形图。 能上山的只有一条宽不到十米的山道，窄的地方，甚至五米都不到，其他地方都是悬崖陡壁。 真要一千人冲上去，那很多人可能死于非战。 非战损，是兵家大忌。 陈凡亲自去到悦来客楼挑选了一百个人。 一千个人选一百个，应该能选到很强壮的人。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由于男少女多，这些青年一直在溺爱中长大，他们的体格，真的很一般般。 难怪猫儿山那些山匪那么猖狂。 也罢。 反正这次，又不是要跟猫儿山的山匪硬碰硬。 陈凡只要一百个人去剿匪的消息传到猫儿山，猫儿山也放出了一个消息。 他们要活捉陈凡，还要把陈凡的头颅砍下，挂在猫儿山青龙寨的寨门上，只要青龙一天不倒，陈凡的头颅就一直挂在那。 夜里。 亥时已过，陈凡的宅子里还传着砰砰的声音。 是秦月姣在练习射箭，自从陈凡说要去剿匪以后，她就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练习。 秦月姣再一次拉弓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她身后抓住她的手。 “手都磨出血了，还练，不疼吗？”陈凡温和关切的声音传来。 “不疼！”秦月姣把手从陈凡手里抽/出来，转身继续拉弓。 “别练了。” 陈凡出声阻止，秦月姣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倔强的继续。 “好啦！” 陈凡猛地把秦月姣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我不会有事，不用你保护。” “家主连我也不带去吗？”秦月姣倔强的眼睛里，夹带着幽怨和委屈。 一个平常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突然这翻模样，让陈凡既想笑又心疼。 “不是不带你去，而是我的安危，不需要你保护。” “到时候那么多山匪，没人保护怎么行？”秦月姣轻嘟着嘴巴。 陈凡手指点点秦月姣的鼻尖。 小巧鼻尖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让本来看上去就性感妖娆的秦月姣，更加的媚惑。 “那你净想着保护我，谁保护你？”陈凡含笑道。 “我箭术那么厉害，不用人保护。”一说到的箭术，秦月姣特别的自信。 “嗯，我老婆这一方面超级捧！” 陈凡不是哄秦月姣开心，她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天赋，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那天对他射暗箭的是秦月姣，他肯定躲不开。 “你那么厉害的箭术，待在我身边浪费，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更重要的事？” “独眼龙！”陈凡声音低沉、严肃，“你的目标是他！” “好，到时候我冲上去，一箭射死他！”小丫头豪言壮志，满腔自信。 “傻丫头，怎么冲上去，人家就先射死你。” 第421章 第四百二十一章 “那我不冲上去，怎么射死那个独眼龙！”秦月姣眼睛睁得大大的，娇娇憨憨地看着陈凡。 三姐妹当中，性性最火爆是秦月姣，心思最简单的也是她。 “到时你就跟在我身边，我让你上的时候才上。” “嗯。”秦月姣乖巧地点头，“家主，你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了。” “没事，那我继续去练箭了！” “哎……” 看着秦月姣那么高挑的背影，陈凡一脸的无奈。 这丫头，刚刚不是跟她说，不要练了嘛，怎么才说几句话又忘了？ “主人！” 婢女牡丹走到陈凡，身体半弯着给陈凡行礼。 “嗯。”陈凡点点头示意她起身。 “热水已经给您放好了，请主人前往沐浴。” “好！” 今天事情多，确实没有好好洗澡。 “都出去吧！”进了沐浴房，陈凡挥挥手示意房里的婢女出去。 古代大户人家的老爷，沐浴时婢女都会在一旁服侍，但陈凡不习惯，洗澡是最放松的时刻，边上站着那么多人，多难受呀。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淋浴室，但是陈凡还是感慨，古代大户真的很会享受，洗澡的木桶比陈凡现代家中的两个浴缸还要大。 退下衣服，将自己完全浸泡在水里。 “哈~”陈凡轻叹了一声，劳累了一天，泡在热水里真的是人间美妙之事。 摇曳的烛火，温暖的热水。 陈凡抬起胳膊搭在木桶沿上，身体惬意靠在桶壁上，感觉有些困顿，便闭上眼睛小憩。 迷迷糊糊间，感觉桶里的水有细微的异动。 陈凡曾经是一个特种兵，而且还是上过国际战场的特种兵，曾至身于战场的人，神经都是极度敏锐。 水波刚开始发生变化时，他就知道身边有人。 “谁？”陈凡睁开眼睛的同时，手已经伸出，猛地抓住来人的手，用力一拽。 “嘭！” 那人被他拖进桶里，溅起的水花最少有两米高。 “哪来的小贼，竟敢在本爷洗澡的时候跑进来。”陈凡把那人的头，按进水里。 “唔……家……主，是妾身……” 月柔？ 陈凡急忙把水中的秦月柔捞起来。 “嗬，嗬，嗬！”重新获得空气的秦月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瞧着秦月柔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那小模样，陈凡真来气，他的手脚那么重，要是不小心伤到她怎么办？ “丫头，你进来怎么不出声？我要是下手再重一点，你还要不要活？” 陈凡的语气很重，他是故意的，不说重一点，怕这丫头不长记性。 “家主，我错了！”秦月柔不敢看陈凡，低着头，手指扯着手指，很小声地辩解，“您那么久不出去，妾身怕水凉了，所以想进来看看。” 秦月柔一边说，一边抬头偷偷看陈凡，发现他的脸色仍然黑黑的，马上又低下头。 “我看您睡着了，就想悄悄过来试试水温，却没想到还是吵着家主。” 秦月柔越说，头越低，脸都快埋到水里，陈凡一直不出声，她就一直不敢抬头，缩在水里，像只犯了错事的小猫咪一样。 陈凡本想假装再生气久一点，可对面那丫头的低还在往下低，再低下去…… “好了！”陈凡伸手，想抬起秦月柔往水里沉的脸。 “砰！” 一个软软地身体，突然顺着陈凡的手，攀爬而上，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上。 第422章 第四百二十二章 足足三秒后，陈凡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伏在他怀里的人儿，身体一颤一颤的。 不是怕，更不是冷，是在笑。 这会儿，陈凡总算明白，什么来试水温，什么知错，那通通都是假的。 真的，恐怕是…… 陈凡手掌狠狠地落下。 “啪！” “啊！”秦月柔轻叫了一声，抬起身子，小嘴瘪成一团，“家主，干嘛打我！” “你说呢？”陈凡声音沙哑。 秦月柔的衣服湿透，烛火下，白睁细滑的皮肤泛着光芒。 窈窕婀娜的身段，一览无余。 “是什么，妾家不知道呀！”刚刚还像只小绵羊似的秦月柔，突然笑得很狐媚。 有只白天温顺优雅的小东西，一到晚上又变成一只磨人的小妖精了。 这一晚，注定…… 若大的木桶里，水花四溅。 天上的月亮，见着都害羞地躲到云朵后面…… …… 清晨。 婢女们服侍穿戴好之后，陈凡推开房门。 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嗯。”陈凡深吸了一口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晨风迎面微微吹来，院子里。 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欢快地跳跃着。绿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爱/抚下苏醒了，在雨露的洗刷下显得更加绿了。 “主人，早饭已经做好，夫人们等您过去用膳。”婢女芍药来到陈凡面前。 李山给他送了十二婢女，全都是以花卉为名。 “好！”陈凡微微点头。 “小凡！” 刚吃完早饭，李山就来了，陈凡让他准备的那些酒罐沙石，他都找好了。 陈凡去瞧了，很满意。 酒罐尺寸统一，都不大，抓在手里绰绰有余。 沙子不细不粗，刚刚好合适。 小石块是易碎且棱角分明的石岩。 陈凡把沙子和小石块按1：1混在一起，然后装进一个酒罐。 “李哥。”陈凡扬了扬手里装了沙子和小石块的酒罐，“按我刚才那样，把沙子和石块装进酒罐，装一百罐，然后找木屑，把罐口封结实。” 虽然满脸的问号，但是李山还是按照陈凡的指令，命人装一百罐。 “李哥，做沙石罐之前，你先帮我做一百个跟沙石罐差不多大小和重量的沙包。” 陈凡说完，就撸起袖子，先干起来。 干活的人，除了李山的下人们，还有钱六朱志安他们。 陈凡招人去猫儿山剿匪，第一批出来报名的就是钱六和一众三和村帮陈凡抓鱼的青壮村民。 陈凡亲自干活，李山的那些下人们皆是满脸的震惊，陈凡刚蹲下来，他们就慌张地跪到地上。 “不必这样！”陈凡连忙叫那些人起来。 “先生，这些粗活，怎么能劳烦您的贵手呢？” “什么贵不贵的，都是手。”陈凡不以为意地道，“起来吧，大家赶紧做，急用！” “小凡说的对，有着时间讲礼数，还不赶紧做。”钱六的大嗓子，在库房里面显得格外的洪亮，他低着头，手脚麻利地装着沙包。 “没错，小凡人好，没那么多规矩！”朱志安等人也纷纷说道。 他们早就习惯了陈凡和他们同工同劳。 主人和下人们一起干活，而且还是干那么脏累的活，那些下人还是头一回见到。 干活的时候，那些下人时不时地抬头偷看陈凡。 他真的很与众不同。 第423章 第四百二十三章 如今的陈凡，是平安县府试榜首，是高贵的读书人，而且还是平安县目前最有银钱的人。 在他们过往的认知，这样的人都是高高在上，别说和他们一起劳作，就是正眼都不会给他们。 “不是沙石罐就是沙包，那个世界真是这么剿匪的？不是开玩笑吧？”李山又开始碎碎念。 “李哥！”坐在小板凳埋头装沙包的陈凡笑道，“你与其是在那里唠叨，不如也一起来装。” 沙包差不多好的时候，陈凡让李山去找卢成光，他要借训马场用。 “这是……” 卢成光忙完今天的公务，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训马场，今天早上陈凡让李山借用训马场。 带过兵的他，一下子就猜到，陈凡借用场地肯定是用来练兵，他要来看看陈凡是怎么训练的。 卢成光心想着，肯定很厉害，不然怎么才要一百人。 当他到达训马场，看到里面的景像时。 错愕、震惊，还一丝丝恼怒。 来的时候，他的大脑里，出现过不下一百种厉害的训练场景。 比如说训练神弓手。 比如说做出厉害的投石器，陈凡在训练那些人怎么用投石器。 结果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群人在扔沙包。 不敢相信的他，还揉了一下眼睛。 睁开再一看。 没错，就是一群人在丢沙包！ “大人，您怎么来了？” 第一个发现卢成光的是李山，他小跑着过来。 “大人，陈凡做什么事情，都和我们不太一样。” 发现卢成光脸色不太好的李山，急忙给陈凡打圆场。 其实卢成光现在的心境，跟他刚才一样。 陈凡把那一百多个青年拉来，开口就让他们扔沙包，李山当时就炸了。 扔沙包，那不是他们儿时玩的游戏吗？陈凡到底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李山问陈凡，怎么到了现在还有心思玩？ 陈凡回他，没有玩呀，就是在训练。 李山当即质问，扔沙包算是哪门子的训练？ 面对李山的质问，陈凡憨憨地一笑，说算是非常厉害的训练，能剿匪。 李山气得跳脚，丢个沙包就能剿匪的话，那猫儿山的山匪早就不存在了。 气归气，李三还是很担心卢成光责怪陈凡。 “是呀，大人。”张正浩也给陈凡帮腔，“小凡做事确实跟我们不一样，想想他当初开义庄之前，卖铺子买了块水地；做蛋糕之前，天天玩泥巴；赛马之前，弄了那个什么蒸汽车。” 张正浩的这一番话，不仅说服了李山，还消除了卢成光大半的怒气。 “可是剿匪，都是真刀真枪，哪里容许花里花哨的手段？”卢成光还是有些担心。 “大人，您就别操心了，现在已经这样了，就相信小凡吧。” …… 天黑了下来，天空上闪烁着迷/离的光点，气温转暖之后，田间地头，不时地传来了青蛙的叫声。 猫儿山青龙寨主山洞内。 喝酒，猜码，嘻笑的声音始起彼伏。 陈凡带着一百多人扔沙包的事，早就传到猫儿山上，他们正为此事狂笑呢。 “报！” 一个小卒从外边跑进山洞里。 “何事！”独眼龙放下手中的酒碗。 “陈凡来了！” 第424章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夜袭？”邹立人第一个站起来，“来了多少个人？” “看的不是很清楚，好像……”那小卒歪着脑袋，脸皱成一团，“只有百来人，但有好像又不止，更像是五六百号人，还可能更多，应该一千以上。” “砰” 一个酒碗砸到那个小卒身上。 “狗东西！”独眼龙大声怒骂，“多少个人？你们都看不清楚吗？废物！” 他们在猫儿山扎根将近十年，经历过无数次剿匪。 从几十个官兵，到几千个官兵。 夜袭，日冲，箭雨，甚至是火攻，哪个时间段，哪种进攻手段，他们没有经历过。 现在告诉他，可能一百个，可能五六百个，也有可能是上千个，什么玩意，他陈凡还会法术不成？一会儿把人变成一百个，一会儿变成五六百个，一会儿变成上千个。 除了邹立人，其它的当家也是脸露怒色，恨不得把那小卒撕碎了。 “大，大当家，是真的看不清楚。”小卒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山下那个人数，实在是太捉摸不透，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子。 “还敢这么回我？”独眼龙直接拔刀。 “大哥，消消气！”邹立人急忙安抚完独眼龙，“陈凡肯定故意的，他就是要扰乱我们。” 邹立人走上前，把害怕发抖的小卒扶起来，“不要怕，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杀呀！” “杀呀！” “咚咚咚！” 邹立人的话音刚落下，山洞外面就传来子一阵阵杀声。 所以人都大吃一惊。 陈凡，杀上来了？ 猫儿山众当家抄着家伙纷纷跑出山洞。 “……”等独眼龙他们跑出去，外面的喊杀声却戛然而止。 山下漆黑一片。 独眼龙他们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刚刚是他们的幻觉吗？ “快！” 最先反应过来的邹立人，大声呼叫，“寨门关上！马上迎敌。” 邹立人的话，落下不到一分钟，弓箭手，投器手，护盾手，全部到位，他们全趴在用石块垒起的墙后方。 陈凡趴靠在距离青龙寨五十多米的大石块侧面，他的身后，是悬崖峭壁。 通往山寨的路，只有他旁边这一条宽不到五米的甬道，他带来的那一百号人，全部趴在这甬道的两边。 看着前方迅速就位的山匪，陈凡不由得暗暗称赞。 如此训练有素的的动作，难怪连都尉带着一千多人来，都拿这些山匪没办法。 “小凡！”钱六爬到陈凡身边，低声问道，“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点火把，只点一根，照到自己身上，让山上的土匪看清我们，然后马上灭掉，记住！” 陈凡把已经往回爬的钱六拉住，“要把我们沙包，沙石罐挂在身上显眼的位置。” “嚓——” 原本漆黑一片的甬道，突然明亮了起来。 山上的众山匪瞪大眼睛望下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眼里的，就百余人，每一个人身上都挂着沙包，沙石罐。 独眼龙扭头怒瞪刚刚那个说不清数目的小卒，“这不就是百余人吗？怎么看不清楚？” 第425章 第四百二十五章 “而且他们身上真的有沙包，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夜袭我们，就是想用沙包扔死我们吗？”三当家猴子，憋着笑说。 “哈哈！”五当家土行孙，忍不住大声笑，“哎，我们真是太脆弱了，一个沙包砸过来就受不了。” “开寨门！”猴子大声一喝，“我要出去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给兄弟们玩蹴鞠！” “三弟，等等！”邹立人急忙阻止，“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邹先生，你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刚刚不是瞧得一清二楚，就百余人，而且那些人一看就是没什么战斗经验楞头青年，身上还一个个的挂着沙……” “灭了，他们把火把灭了。” 猴子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惊呼声。 “灭了又怎样，谁跟我出去活捉……” “嚓——” “嚓嚓嚓！” “杀呀！” “咚咚咚！” 山下，突然间亮起大量火把，擂鼓声，杀声随之而来。 这声音，这阵仗，没有一千人，最少都得有七八百。 “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些是迷惑，官兵在他们身后。” “小子竟然言而不信，偷偷带官兵？”独眼龙眼睛微眯，露出发黄的牙齿，说着，他又扭头问身边的邹立人，“那个小子中三什么村的了？” “黎平镇，三和村。” “好！”独眼龙大喝一声，“都给爷狠狠地弄，弄死他们，明天我们就下山洗劫三和村，别说人了，就是一只鸡你们都不能放过！” “不能放过，不能放过！” 兴奋地吼叫声，响彻整个猫儿山。 山匪们兴奋到了极致，近几个月他们下山抢粮时，邹立人只许他们抢粮，不许他们杀人，连女人都不给他们碰。 心痒呀，难受呀！ 明天终于又可以大开杀戒。 山下。 “月姣！” 陈凡紧紧地抓住秦月姣的手，他就怕这丫头沉不住气。 “家主，您放心，没你的命令，妾身不会动的。”秦月姣恨得身体发抖，说话也在打颤。 “嗯，忍忍，过了今天晚上，我们会把这些山匪一网打尽！” “放箭！推石！” 独眼龙声音盖过了陈凡的声音，他一声令下，天空下起了箭雨，硕大的石头，从山上轰隆隆地滚下来。 箭雨和滚石停歇后，山上的众山匪更加懵了。 那么多箭，那么多石头滚下去，怎么没有听到任何的惨叫声？ “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独眼龙他们纷纷看向邹立人。 “……” 邹立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陈凡带来的人，比都尉带来的士兵素质还要好，被箭射到，被石头砸中，都能强忍住痛苦不出声？ “砰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山下有多个物体朝山寨砸上来，其中有一个还落到邹立人身边。 “他们反击了，快把邹先生带回山洞！”独眼龙喊了一句。 结果他的话还没落下，山下反击已经停了。 独眼龙他们又懵了。 什么反击？只有几声声响。 “快！”邹立人对身边的人道，“给我火把！” 邹立人举起火把，低下头一看…… 第426章 第四百二十六章 沙包！ 还有…… 酒罐？ 邹立人弯身捡起地上的酒罐，准备打开。 “先生，小心有诈！”独眼龙拦住邹立人，他拿走邹立人酒罐，递给身边的小卒，“打开它！” 小卒打开酒罐时，所有人都屏出呼吸，小卒更是闭上眼睛。 堵住酒罐的木屑被小卒拔掉，里面的东西散出来…… 沙子。 小石块。 “哈哈哈！”三当家猴子的狂笑声，传遍整个青龙寨，“沙子，石头。大哥，邹先生，我说你们真是太过于谨慎了，一个书生再厉害，厉害得过荣都来的都尉？” “杀呀！” “咚咚咚！” 山下。 杀声，擂鼓声再度响起。 “兄弟们别怂，底下的官兵比我们还怂，冲在前面的是那个书生带的愣头青年！”猴子跑到寨墙边上大叫，“都我出去，弄死那帮兔崽子！” 与此时同时。 “月姣，看到那人了吗？”趴在地上的陈凡就指着猴子道。 “家主，看到了！” “嗯，射他！” 陈凡的话还刚完全落下，耳边就听到嗖的一声，一支箭从他身边飞驰而出。 “啊！” “三弟！” “三当家！” “大夫，大夫！” 山寨里传来了惨叫声和无数道急切的呼叫声。 “大夫来了也没用，那贼子死定了！”秦月姣清丽的脸上，自信满满。 “太捧了！”陈凡朝秦月姣竖起大拇指。 秦月姣洁白的牙齿露出来，笑脸上夹带着红晕，得到陈凡的夸赞，她觉得比射中猴子还要开心。 秦月姣开心的时候，山寨里的大夫宣布猴子无力回天。 “给我放箭，推石！给三当家报仇！”独眼龙怒吼。 “等等！” “先生，三哥已经没了，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吗？”五当家土行孙直接冲到邹立人面前，朝他大吼。 土行孙和猴子平日最爱吵架，但两人的兄弟情又是最好的。 “不能放过他们，为三当家报仇！” 山匪们也纷纷响应。 “我没有说要放过他们，但是报仇要讲究方法，不能盲目冲。”邹立人边说边跑上了望台。 “哎，你们听！”邹立人跑上了望台的时候，有人道，“山下的鼓声又停了。” 猴子死后，没有人敢像刚刚那样，直接把头伸到寨墙上。 “火把也灭了。”守了望台的山匪报信。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独眼龙的表情，疑惑又凝重。 那陈凡到底要做什么，他到底带了多少人来？ 此时，青龙寨外的甬道上。 “钱六！” 陈凡给钱六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干掉一个当家，大大地超出他的预期。 都给我使上吃奶的力气，跑！ 接收到撤退的消息后，青年们的心里都默默地念着这么一句话。 这是陈凡让他们背熟的话。 出发之前，陈凡把这一百多个人分成两组，一组三十个人，一组七十个人。 那三十个人当中，有一半过是三和村跟着陈凡抓鱼的村民，他们跟着陈凡在前在冲，往山寨里扔沙包和酒罐。 另外的七十人，只到半山腰，他们负责喊杀和敲鼓。 邹立人站在了望台观察了一会，“大哥，快开寨门出去，那些什么火把，鼓声，都是迷惑我们的把戏，他们现在要跑！” 第427章 第四百二十七章 守了望台的山匪，看看山下，又看看邹立人。 山下现在漆黑一片，邹先生是怎么看得出那些是迷惑人的把戏，又是怎么看得出山下的人要跑。 邹立人确实是个睿智的谋士，那么快就能识破，这一点陈凡始料未及。 山匪们平常训练有素，加上熟悉地形，陈凡的一百多号人有十几个没跑掉。 陈凡在暗赞邹立人是个不错的谋士时，邹立人也震惊地瞧着他面前的一大片稻草人。 每个稻草人身上都插着三四根火把。 难怪了望台上的小卒分辨不出到底来多少个人。 因为陈凡每次命人点的火把数都不一样。 这是战场上，经常用来迷惑人的手段，陈凡一个书生怎么懂得这些？ 邹立人派人调查过陈凡，陈凡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出过平县安。 书上读到带兵打仗的内容，就更不可能。 大庆的开国皇帝，为了统治，全大庆的书肆都不能卖有关于战场，用兵之类的书籍，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不能说。 “这几天我们的眼线，一直盯着那小子，他什么时候准备了那么多稻草人？”独眼龙盯着那些稻草人，也一脸的疑惑。 “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大哥！”邹立人瞅着独眼龙道，“你现在看清楚了，还觉得那小子是一般的书生吗？” “……”独眼龙不作声，陈凡确实是不同于一般的书生，可就算到了现在，他仍然不认为陈凡能赢得他。 邹立人继续道，“陈凡的迷惑动作，并不是今天晚上才开始，在他让李山找那些沙石罐时就开始了，他大张旗鼓地让李山弄那些沙石罐，就是要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没人注意到他偷偷准备这些稻草人。” 邹立人说得没错，当初陈凡让李山去准备沙石罐时，让他高调地去，能有多高调就多高调。 李山收购沙子石块酒罐的当天晚上，陈凡让秦月柔去准备稻草人。 在外人眼里，秦月柔性格温婉且有些懦弱，邹立人的那些眼线，根本就不会去关注她。 “可是，他这么迷惑我们，要做什么呢？”四当家周宇背着他的弓弩从稻草人里走出来。 “真是见鬼了！”五当家土行孙也骂骂咧咧地走来，“那几个楞头，打的都吓尿了，就是不肯把陈凡是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那你打的再狠一点，割手断脚，这些通通用上。”独眼龙不以为意地道。 “没用！”邹立人摇摇头，“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连自己的人都不告诉，那小子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扔我们几个沙包和酒罐吗？”独眼龙更加的疑惑。 邹立人看看面前的稻草人，又回身看看山顶上的青龙寨，“来看我们是怎么打他的。” 说出这句话后，邹立人的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陈凡！ 真的只是一个书生？ 夜袭，洋攻，看清敌人怎么出击。 摸清了敌人的打击方式，打击地点，到正式进攻的时候，就有备无患。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书生，能想得到的办法。 明明就是军中老谋深算的军师，才有的手段。 第428章 第四百二十八章 “来看我们怎么打他的？” 独眼龙，土行孙异口同声，望着邹立人的眼神，既疑惑又惊讶。 “半夜三更跑来，就为了看我们怎么打他？”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悦，但是独眼龙觉得邹立人越来越过份了。 瞧瞧他就说些什么，陈凡是疯了还是傻了，半夜来讨打。 “先生，您刚才没有喝多吧。”土行孙也觉得邹立人在胡说八道。 “大哥，五弟，先生没有喝多，他说的没错，那个陈凡确实来看我们怎么打他的，打仗的时候，两军对垒，是会经常派出一队精锐洋攻，去探敌方的虚实。”周宇道。 不同于独眼龙和土行孙。 周宇和邹立人，一个神射手，一个谋士，都在军中待过，且都上过战场。 至于为什么他俩落草为寇，就不得而知了。 “探敌方的虚实？真没想到他一个书生，竟会有如心思和手段。” 独眼龙脸色开始凝重，看来真不能小瞧那个看着有点憨傻的白脸书生。 “我们是不能麻痹大意，而且……”周宇眸色阴沉，“那书生身边的神射手，不在我之下。” “嗯。”邹立人点点头，“从现在开始，必须e严阵以待。” “严阵以待没有错，可是……”土行孙成就一脸疑惑，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沙包，那是刚刚钱六他们扔上去的。 “如果陈凡是探明我们虚实的，那他为什么要扔沙包，还有那些酒罐，这两样东西根本没有杀伤力呀？” “邹先生，你知道是为何吗？”独眼龙也开口问道。 邹立人沉默了好一会，才摇摇头。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陈凡弄这些沙包酒罐，到底有什么作用。 “真正进攻的时候，灌上酒，点着了扔上来？”周宇双手抱在胸口前，侧着头思考。 土行孙立即反驳周宇，“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不如直接绑个火种在箭上，从远处射上来，用得着这么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我们山寨面前扔吗？再说了，想火烧我们山寨的，那个什么都尉不是试过吗？有毛用？” “你以为箭一学就会吗？不要忘了陈凡的一百号人，是什么都不会的楞头青，你刚刚还抓了十几个，觉得他们奔跑的速度如何？”周宇反问土行孙。 “哦，我明白了，明白了。” 邹立人犹如醍醐灌顶般，不停地点头。 “先生，你明白了什么？” 独眼龙，周宇，土行孙同时把脸凑过来。 邹立人还在不停地点头，“四弟五弟的话点醒了我，陈凡就是要火攻，刚刚四弟说了，陈凡的人不会射箭，所以他只能用掷投的方法。” “五弟也说了，以前荣都的都尉用火攻没有成功，为什么没有成功，其实就是因为箭能带的火小，换作酒罐就不一样了。” “是这样啦，是这样啦！”邹立人越说越兴奋，“他们刚刚扔那些沙包和装着沙石的酒罐，就是在测试他们的臂力，看多远距离能扔进我们寨里。” “之所以是扔沙包和装沙石的酒罐，是想迷惑我们，让我们猜不到他们想做什么。” 第429章 第四百二十九章 “嗯！”周宇点点头，“如此看来，这书生的手段确实是比荣都那个都尉高明了很多。” “再高明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先生识破了！”土行孙自豪满满。 “有先生在，真是我猫儿山之幸，谢谢先生！” 独眼龙给邹立人鞠躬，土行孙跟着。 “谢谢先生！” 大哥和五哥已经带头鞠躬，后面那些山匪自然也跟着。 邹立人捋着胡子站在那里。 他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他上猫儿山的原因。 以前…… 邹立人的脑里闪过他在军中的遭遇，脸上爬上一抹阴鸷。 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先生，我现在马上让人用石头加高寨墙，寨里有些房子还是草顶，我也马上叫人换成瓦顶，我看那个陈凡还怎么烧。”独眼龙道。 邹立人摆手，傲气地道，“不用！” “为什么？先生您刚刚不是说陈凡想烧死我们吗？”独眼龙满脸的错愕。 邹立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他是想烧死我，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他来烧呢？” 独眼龙原本有些凝重的脸色，突然提亮，每当邹立人脸上出现这种笑容时，就是他有好主意了，“先生的意思是……” 今天陈凡的夜袭，肯定有很多人看着，他现在真的想狠狠地教训陈凡，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看看，惹了他们猫儿山的后果。 “刚刚被俘虏到的人，都在哪？”邹立人问。 “都被压回寨子里了！”土行孙回道，俘虏一般都是由他来处理。 独眼龙抬抬了下巴，“按老规矩，等下把他们的头砍下挂在寨墙上，老五，先生闻不得血腥味，你处理的时候，背着点先生。” “是，大哥！”土行孙说完就想离去。 “等等！”邹立人叫住土行孙，“那些人杀了，但是头颅不挂寨墙。” “不挂寨墙？” “对，不挂我们寨墙。”邹立人眼神一眯，脸上的阴鸷加重，“挂在平安县城墙上！” “挂在平安县城墙上？”没等邹立人解释，独眼龙连连拍手称赞，“妙呀，妙呀！” 之前他们答应了陈凡，不管输赢都不会报复平安县的百姓。 现在把头颅直接挂到县城墙上，震慑的效果，可不比报复平安县的百姓弱。 “先生此计确实是妙！”冷漠的周宇也露出笑脸，“如此一来，恐怕那些青年都不敢跟陈凡来了。” “不！我不要恐怕，要一定！”邹立人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地加深，他的皮肤偏白，看上去诡异又恐怖。 陈凡。 想和我斗？ 你还嫩了点。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斗争。 真正的斗争，并不在战场上。 “五弟，你下山去，挂头颅，然后……” …… 脱离危险之后，陈凡第一时间让钱六清点人数。 当听到钱六说，少了十七个时，陈凡还是有些惊讶。 因为他预算的逃跑时间，真的足够多。 陈凡脸色有些凝重。 男少女多，很多男人都像现代大熊猫一样，被保护得太好，一个个的长得人高马大，却空有体型，没有内力。 第430章 第四百三十章 以猫儿山一贯的作风，加上现在他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碰，那被掳的十七个人，陈凡断定他们不会再有命活着回来了。 陈凡让秦月柔准备了一千七百两银子，然后又带是米面，连夜亲自登门请罪。 招来的这一百个人，每个人家住哪里，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陈凡记得一清二楚。 在现代，陈凡所在的军队里，所有的连长都要求记住每一个士兵的家庭情况，就是因为这么细致的人文作风，他所在的军队才成了王牌军。 穿越前一年，陈凡升为连长，所以这个习惯他带到了这里。 比陈凡想象中的要好，那十七个人的家属，听到他们的儿子已经被猫儿山的山匪俘虏，不哭不闹，能欣然接受事实。 相反，陈凡给他们一百两银子，和一担米面时，他们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感谢。 “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说谢谢。” 给十七个家庭送完银子米面后，坐在马车上的秦月柔感慨不已。 “因为都太穷。” 陈凡也很感慨，一种悲凉的感觉油然而升。 光景不好的年头，很多百姓食不果腹，就刚刚那些家庭，家里孩子众多，且大多都是女孩，给他们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挣到一百两银子。 陈凡撩起马车帘子，抬头向上望。 今晚的夜空，星光璀璨，与这疾苦的人间格格不入。 老天爷安排他穿越过来，是想让他做点事吧。 此时的陈凡，怎么也想不到，当他一觉醒来后，事态完全变了一个样，那十七个不哭不闹的家属，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到陈凡的宅府，如果不是李山带着人顶门，他们早就冲进来了。 听到声音，陈凡翻身下床，捞过婢女手里的衣服，自己套到身上，就往外走。 “小凡，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到屋里，外边这些人都疯了。” 一看到陈凡，李山就想拉他回屋。 李山怕万一撑不住，外边那些人冲进来伤着陈凡。 陈凡推开李山，“李哥，不用担心我，他们伤不了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夜里，猫儿山那些山匪把他们俘虏去的十七个兄弟全部杀了，他们的家人现在要你偿命。” “啊？”跟在陈凡身后的秦月姣吃惊地道，“这个昨天晚上那些人不都知道了吗？家主去给他们送银子、送米面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呀。” “昨个没事，到了今早就不一样，山匪把十七个兄弟的头颅砍下，挂在城门墙上……” “挂在城门墙上？太可恶了，我定把他们通通都射死！” “月姣！”陈凡叫住秦月姣，“别那么激动，听李哥说完。” 十七个头颅被挂城墙，会让家属痛苦难受，但不会发疯，肯定还有别的事。 “那些山匪还沿街洒下了很多纸条，说陈凡昨天晚上去夜袭猫儿山，扔了沙包和酒罐就跑。” “有人看到那些字条以后就说，陈凡一个书生根本什么都不懂，沙包和酒罐怎么可能杀得了土匪，陈凡就是拿那一百多个兄弟的命逞能。” 第431章 第四百三十一章 “这话越传越离谱，传到最后，还有人说，这是陈凡你跟山匪串通好的。” “串通什么呀？和山匪串通，我家主能得到什么好处？”秦月姣听的火冒三丈。 “哎！”李山叹气，“我们是知道没有好处，可是那些人，就是相信，我跟他们解释了很久，他们根本听不进去。” “和山匪串通的谣言，很快就传兄弟们的家人耳里，先是那十七个死去的兄弟家人冲进城来要小凡偿命，接着其他人的家人也来了，他们要把人领回去！” “他们真是笨死了？”秦月姣眉头紧皱纹，“哪里有逞能哪里有串通，昨天晚上我们明明是……” 秦月姣急死了。 昨天晚上的夜袭，只是侦察敌情，不是真打，那些沙包和酒罐，就是为了迷惑山匪的。 她知道这个，但是不能说。 因为陈凡跟他说，这是机密。 “不用憋着，月姣你就直接了当地告诉李哥吧。”陈凡道。 把俘虏的头颅挂城门，还在县城里散播谣言。 想必，猫和山上的人已经猜到他的意图。 猫儿山都能猜到他的意图，那再跟李山以及那些兄弟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马上去请求卢大人帮忙，把兄弟们的家人全部拉到衙门去，然后小凡你再跟他们解释。” “李哥，你千万别，这事绝对不能把卢大人牵连进来。”陈凡急忙道。 要真的让卢成光来拉人，那事情肯定变得更糟糕。 那些家属，已经先入为主，他们现在就是相信他和山匪们串通，根本不会听解释。 外面要冲他宅府的人中，一定有猫儿山的人，如果卢成光来拉人，猫和山的人肯定趁机作乱。 闹出人命，最后还把卢成光牵连进来，那不就正中吕良哲的意吗？ 说没准，外面闹事的人当中，也有吕良哲的人。 “卢大人不来，那我们要怎么办？他们……”李山瞅着顶门的家丁和婢女，着急忧愁，“就要顶不住了。” “那就开门！” 陈凡话说着，扭头对秦月柔道，“月柔，你把小楚带回屋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两个不许出来。” 她俩安全无虞，陈凡才放心处理事情。 李山不知道陈凡为什么那么做，也不能理解，但是他现在也知道，陈凡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反对。 “开门！” “砰！” 李山的话刚刚落下，宅门就被人从外边狠狠地撞开。 “陈凡……” 怒气冲冲的人们，突然怔在原地。 通常这种时候，一般人都会躲起来，陈凡却坐在椅子上…… 喝茶！ “你个天杀的，居然还有心情喝茶，我儿子头都被山匪挂到城墙上了，啊，我跟你拼了！” 一个愤怒的中年妇女，举着镰刀，朝陈凡冲过来。 “铛！” 铁器碰撞的声音，中年妇女手里的镰刀，被秦月姣射出的箭打掉了。 中年妇女怔愣了一小会，才回过神来，她捡起地上的镰刀，继续冲过来。 不仅她，她身后还有好多个人。 嗖，嗖，嗖！ 秦月姣连发了三箭。 第432章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朝陈凡冲过来的脚步戛然而止，他们无比震惊地看着冲在最前头的中年妇女。 秦月姣射出的三支箭落在举镰刀中年妇女周围，形成一个品字，每一支都精准落地，距离妇女不到一厘米。 “以为拿箭射我，我就怕了吗？” 怔愣过后，见没有射中自己，不懂射箭的中年妇女以为秦月姣是箭法不准，举着镰刀冲向陈凡。 “嗖！” “砰！” “啊！”中年妇女惊魂未定地看着扎在自己脚尖面前的箭矢，这一次和刚刚完全不同，箭矢紧紧地贴着她的脚尖，没有一丝一缝的间隔。 秦月姣举箭拉弓，“谁要是再过来，就休怪我的箭矢无眼！” “他竟然让他的婆娘用箭射我们？”安静的人群中有人高喊，“我就说陈凡不是好东西，他和山匪串通在一起，你们刚才还有人不信我，现在都看到了吧。” 此人的话，成功地把那些家属的怒火点燃。 “冲过去，我们那么多人，还怕一个婆娘不成？” 那人的话刚落下，又有另外人一个高举拳头，激昂地呐喊着，“陈凡串通山匪，害我兄弟之命，今天必须要陈凡为十七个死去的兄弟偿命！” “陈凡必须偿命！” 那些家属的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们再次逼近陈凡。 “保护小凡！” 李山带着他的家丁拉在陈凡面前。 然…… 那些人根本就不把李山放在眼里，他们直接冲散李山和他的家丁，直奔陈凡而去。 六米，五米，三米…… 那些人越逼越近！ “家主！” 秦月姣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陈凡，原先只是中年妇女做头，现在那些人并排着冲过来。 她背筒里的箭矢有限，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射一支警告。 真射更加不可能。 陈凡抬眸，瞅着秦月姣淡淡地道，“又忘了我教你的吗？擒贼先擒王，你的箭应该射哪？” “哦！” 秦月姣猛然醒悟，她举起弓。 “他们是猫儿山的人，不必留情面。”秦月姣举弓的那一刻，陈凡轻声提醒她。 一听到陈凡的话，秦月姣的手变得更加利落。 一拉一放之间， 嗖！ 箭从弓弦上飞驰而出。 “啊！” 一道剧烈的惨叫声，随之而来。 箭矢穿过愤怒的家属，直直地刺进挥拳带节奏的人脸上。 秦月姣的箭，从那人的嘴角穿进去，并不致命，但是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好箭法！”陈凡给秦月姣竖起大拇指。 这不是秦月姣失误，而是故意为之。 得到表扬的秦月姣，又冽开嘴笑了。 最近，她得到的表扬越来越多了呢。 箭矢穿过嘴角，从耳根处冒出来，整支箭插在嘴角和耳根之间，想拔又拔不出来。 “啊啊啊！” 男人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以及刺插在他嘴角的箭，把那些要冲过来要陈凡命的人，吓得一愣一愣。 “陈凡，你竟然敢伤人，他可是那一百个兄弟的家人！” 带节奏的一共有两人，那个没中箭的怒喊。 不过，他也只敢躲在人群身后喊，怕站出来，被秦月姣也一箭射穿他的嘴角。 陈凡微微抬眼，深冷地目光往那人一扫。 第433章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为什么不敢？你不是说，我和山匪串通在一起吗？我告诉你……” 陈凡放缓语速，“这个院子里的射手，不仅仅是我身边的妻子，后头，在你们看不到的还有很多个，而且他们还是从猫儿山来的。” “我的天。” 一听陈凡说院子里还藏了好多个猫儿山来的射手，那些人纷纷吓得脸色大变，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你们别被他骗了，这个院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其他射手，猫儿山根本就没有派射手下山！” “哈！”陈凡笑了。 能猜到他意图，散播谣言，跟他打舆论战的，应该就是他在悦来客楼见到的那个斯文儒雅的男人吧。 他确实是很聪明，但是不大会用人。 “你！” 陈凡抬手往人群里一指。 “不是你，也不是你，你们往两边让一让。” 陈凡的手指左右晃动，挡在那人面前的人，很自觉地分开。 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男人，出现在陈凡的眼里。 他就是说院子里没有其他射手的人。 “你说……”陈凡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人，“你是兄弟们的家人？” “那是当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没有人遮挡，灰衣男脸上有一丝慌乱的神色。 “哦！”陈凡连连点头，“那既然你是兄弟们的家人，又是怎么知道猫儿山没有派射手来呢？” 随着陈凡的质问，人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到灰衣男身上。 对呀，他为什么知道。 突然间变成了焦点，面对身前无数只眼睛，灰衣男既错愕又慌张，“我，我……” “你其实就是猫儿山的山匪吧！”李山道。 “我，我怎么可能是山匪？”虽然灰衣男极力掩饰，但是他心虚的神色，已经藏不住了。 “他心虚了！”李山跳起来，指着灰衣男，“他肯定就是山匪！拦住他，别给他跑了！” 猫儿山山匪的恶名在外。 一确定那个灰衣男人是山匪之后…… 没有人敢拦他，反而是惊恐地退开！ 如果不是秦月姣及时的一箭，那贼子逃了。 见到这一幕，陈凡的心里颇有感慨。 真正明白了李山说的那句话，平安县的百姓，不怕县令，不怕鬼，不怕神，就怕猫儿山的山匪。 陈凡串通山匪的谣言，虽然被识破了，但是外面依然是风言风语。 人们一直在质疑陈凡。 沙子，石头，酒罐，就这三样东西，就是武林高手来了，也剿不了匪，何况陈凡招的那一百个青年，是没有武力，也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普通青年。 再加上那十几颗，挂在城门墙上的头颅。 平安县里，相信陈凡能剿匪的人，寥寥无几。 …… 陈凡伏案写东西的时候，李山走了进来，垂头丧气的样子。 陈凡扭笔的手微顿，抬头问，“怎么了？” “都走了。”李山的声音闷闷的，“一个都不剩，那些青年都让他们的家人揪着走了。” “那人制造舆论，还是有一手的。”陈凡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小凡，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画东西呀！”李山满脸急燥，“那些山匪已经放话了，你已经输了，他们要取你脑袋，挂城墙！” 第434章 第四百三十四章 “啪啦！” 一直在旁边磨墨的秦月柔手晃了一下，墨汁溅到陈凡手上。 “家主，对不起，对不起！”秦月柔连连给陈凡道歉，她拿着手绢给陈凡擦墨汁的手，微微颤抖。 “没关系！”陈凡捉住秦月柔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 李山没有进来的时候，他这捉弄过她，那会手并不冷。 被李山的话吓着了？ “别怕，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我怎么会死呢。”陈凡凑到秦月柔的耳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家主，李哥在呢！”秦月柔的小脸儿顿时炸红。 “小凡呀！”李山急得冒汗，“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些山匪……” 一听到山匪两字，秦月柔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她什么也没说，但是陈凡于她而言，就是天就是地，如果陈凡没了，就是天塌地陷。 “李哥！”陈凡叫停李山。 李山收了声，陈凡才温和地对秦月柔道，“这里不用磨墨了，下去吧！” “小凡，我也不是有意吓弟妹，事情实在紧急。”秦月柔走后，李山急忙解释。 “我知道，没有怪李哥你意思。”陈凡抬脸一笑，又是那副憨憨的样子，“李哥，你刚刚说什么？兄弟们都怎么了？” 李山差点被陈凡气的吐血，“都走了，全部被他们的家人拉走，一个都不剩。” “那……”陈凡用笔尾轻轻点着桌子，“确实是非常棘手。” “这样吧！三百文一天，我就贴告示出去，应该会有人来。” “哎……” 李山根本注意到陈凡叫他，直接跑出去。 外面依旧沸沸扬扬，都知道山匪快要来取陈凡的脑袋了，大部分人都躲起来，当然，也有小部分不明人士在暗处偷偷观望。 陈凡的宅院里，气氛有些压抑。 秦月姣一直在院子里练习射箭，秦月柔在厨房不停地做吃的，就连最闹的秦月楚都默不作声。 陈凡侧一直关在书房里写写画画，没人知道他在写什么。 太阳下山的时候，李山回来了。 “李哥，怎么样？招到人了吗？”看到李山，秦月楚第一个跑上去问。 李山叹气地摇摇头。 招人剿匪的告示，李山从三百文加到五百文一天，结果还是无人问津，没有人再相信陈凡。 “一个人都没有吗？”秦月楚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有人！”极度挫败的李山，也不顾什么形象，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但都是流浪、女，女人能剿什么匪，她们要真去了，那不是羊入虎口？” “李哥，你说的那些流浪、女，她们现在在哪里？” 陈凡突然挑开书房的帘子，走出来。 “都被我赶走了，你问这个干嘛？” 陈凡还没有回李山，李山就先说，“小凡，你不会是……你别打那样的主意，女人怎么能剿匪呢？” “谁说不能？”秦月姣满脸的不服气。 “就是！你看我们月姣多厉害，猫儿山的三当家，就是死于月姣的箭下。”陈凡笑道。 “她们怎么能跟月姣比呢？” “李哥，快别说那么多了，你去把她们追回来。”陈凡催促李山。 第435章 第四百三十五章 “疯了，小凡，你一定是得了疯病。” 李山嘴上骂骂咧咧，身体还是照陈凡的吩咐，转身往外跑。 街上的流浪的女孩大把，都不用一个时辰，李山的贴身护卫来报，李山已经拉了一百多个到马车训练场，请陈凡过去看。 陈凡的脚刚踏入，李山就跑上来拉他过去，他指着那一群衣衫褴褛，发如杂草，身形消瘦的女人道。 “瞧瞧吧，一个个瘦不拉叽的，她们要是能剿匪，我也能！” 李山的话刚刚落下，训场外就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小凡，小凡！” 这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陈凡非常熟悉。 卢成光来了。 陈凡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一个李山就够他费口水的，现在卢成光又来了，而且卢成光一定不是一个人来。 “小凡。” 果然。 张正浩的声音，紧随卢成光其后。 “你……”卢成光目光往那群流浪/女孩一瞟。 之前陈凡那些沙石酒罐，他还能忍，相信陈凡有奇招，现在见到这些流浪、女时，再也坐不住了，“不要再逞强，剿匪之事，本就是本官之责，这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今天晚上就带着人去夜袭猫儿山。” “然后明天我们平安县就有很多村庄被洗劫，很多孩童婴儿的尸体，被、插/进木桩，立在那些村庄口。” 陈凡淡淡的声音，跟在卢成光身后，轻飘飘地传来。 “大人你为官多年，为什么还那么急躁呢？” “小凡！”李山扯住陈凡，“你怎么这么跟大人说话？大人哪里是急躁，他是怕你有危险。” “大人，小凡也是担心您，怕大人您有危险，才说了这些不中听的话。”张正浩也在一旁给陈凡说好话。 “什么怕我有危险？他就是急躁，拿全县老百姓的命去赌！” “什么担心我，他就是自视甚高，爱出风头！” 陈凡和卢成光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同一时间在责备对方。 看似在责备，其实都是在关心对方。 卢成光爱惜人才，不想陈凡再去冒险；卢成光是个好官，陈凡不想丢掉性命，更不想平安县被并入都安县。 “大人，和都安县的比试时，你信任我，请现在再信任我一次。” “小凡，山匪跟……” 陈凡没有听卢成光的话，他转身走向那些流浪、女。 他弯身捡起一个沙包，然后指指前方的木桩，“看到那个木桩了吗？你们只要把沙包扔到那木桩上，就可以留下来。” 那些流浪、女孩，看了看陈凡，怯怯地问，“先生您说话算数吗？” “算数！” 女孩们纷纷弯身捡起地上的沙包。 “砰！” “砰砰砰！” 一个又一个的沙包丢了出去。 结果…… 几乎所有的沙包，都超过了木桩，有的甚至超出两三米。 陈凡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加深，“成了！” 他的感觉没有错。 大庆男少女多，男性被过多的宠爱，干粗重活的多为女性，尤其是这些流浪的女孩。 她们来自苦难的家庭，从小到大就干苦力。 第436章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成什么？” 李山像个大哥哥似的，气呼呼地瞪着陈凡，“难不成你还想拉这些女人去猫儿山扔酒罐？” “呵呵。”陈凡笑着抓抓头发，也不是他故意，但他只要做这类的动作，看上去就憨憨的，“难道李哥你没看到这些女孩，比前那些青年扔得远吗？她们太适合扔酒罐了。” “你……哎！”李山撇开头，“懒得管你。” “你本来就不用那么操心嘛，管好生意就行，要是年底钱少了，我这个股东可是要找你麻烦的。”陈凡笑道。 “又说我听不懂的话，还一直跟我说酒罐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到现在我都不见它厉害到哪里。”李山唠唠叨叨地走开。 陈凡刚刚说只要是沙包扔过木桩的，全部都要留下，他现在去给那些女孩安排吃住。 “酒罐是厉害的武器？武器？” 听到李山话的卢成光，侧着头低声地默念。 “小凡！”卢成光突然大吼一声。 “大人，怎么了？”陈凡拍拍胸膛，他被卢成光的突然大吼吓了一跳。 “小凡……”卢成光看看四周，他把陈凡拉到一边，“你要那些酒罐，是不是要火攻？” “是……”是也不是，陈凡的话还没说完。 “酒罐的火比一般箭火，我就知道你小子鬼主意多！”卢成光兴奋得猛拍陈凡。 “大人！你再这样拍下去，我还没去扔罐呢，就先死了。” 陈凡苦笑，卢成光的手掌可真是大，把人拍得一震一震，而且他还是用左手，如果卢成光的右手没受伤，那他得多厉害呀。 卢成光停了，但好像并不是因为陈凡说痛，而是…… “不对呀！”卢成光的手停在半空中，“青龙寨的人怎么可能让你的人跑那么近，夜袭迷惑的手段，你已经用过一次，不可以再用，而且你现在全部是女人，那些山匪肯定直接冲出来砍死她们。” “哼！”陈凡冷哼，“他们要是冲出来，更好！” “小凡，那些山匪常年训练，他们奔跑的速度很快，近距离点燃火罐，不仅伤了山匪，还会把自己人伤了，这可是同归于尽的……小凡。” 卢成光脸色凝重，“如果你想和那些山匪同归于尽的话，我不会让你去的！” 就算赌上全平安县人的命，卢成光也不会让陈凡去，大人回京都之前，就跟他说过。 陈凡一人的命，大过于他全平安县人的命。陈凡并不知晓，这些天卢成光看似已经不管剿匪的事，其实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陈凡。 “就一群山匪！值得我与他们同归于尽？”陈凡大笑，“大人，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那小凡你为什么说，那些山匪冲出来，更合你的意呢？”卢成光问。 “因为他们直接冲出来，不都成为活靶子吗？” “你的人都是一般的女人，不会箭，山匪们又怎么能成为活靶子的？” “要让那些山匪成为活靶子，还需要卢大人帮我一个忙。” “帮忙？不用那么客气，小凡你要什么直接说！”卢成光来劲了，只要陈凡开口，就是整个平安县，他都能送给他。 “大人，我要……” 第437章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一间工作坊。” “一间工作坊？你现在不是大把银子吗，一间工作坊，还需我给你？” “不，那工作坊再多钱也买不到，只有大人您能给我。” …… 猫儿山青龙寨。 “大哥，去平安县城里直取陈凡人头，此举万万不可！” 得知独眼龙要派人去杀陈凡的消息之后，邹立人马上阻止。 “为什么不可？去城里杀个人，这种事我们不是经常做吗？而且杀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独眼龙微恼。 “我们是经常做，可是以前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是一些商贾，现在这个陈凡可是平安县府试榜首。”邹立人提醒独眼龙。 独眼龙满脸的不以为意，“府试榜首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脖子一个脑袋？” “是一个脖子，一个脑袋，但他就是不一样，我国重文轻武，皇帝把书生列为国基，我们要是亲自去到县城杀陈凡，就是藐视朝廷，藐视皇上，这种罪名，就是荣都知府都害怕。” 这一点，邹立人之前也疏忽了。 被陈凡用稻草人迷惑之后，心里恼怒的他，马上制造了一系列恐吓舆论事件。 既想趁乱要了陈凡的命，也显摆了自己的本事。 结果没想到，陈凡三言两语就化解了舆论危机。 独眼龙扬言要到平安县城内，直取陈凡的脑袋时，吕良哲通过蒋家的人，提醒他马上阻止独眼龙，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邹立人继续道，“到时候，荣都知府肯定去军中请求援助，正规军队，跟那个都尉带来的兵完全不一样，我们肯定扛不住。” 邹立人耐心地跟独眼龙解释。 当成千上万个穿着盔甲训练有素的士兵，同时往上冲时，他们猫儿山再险要的地形都没有用，到时候他们只能束手就擒。 独眼龙有些烦躁，“那你说怎么办吧？他的人杀了三弟，肯定不能就这么算，而且不取他人头，有损我猫儿山的威望。” “三弟的仇我们肯定要报，我们猫儿山的威望也不会丢，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来。” “那小子现在都招不到人，肯定不会再来了！”独眼龙有些丧气地道。 “谁说他招不到人？”一直在擦箭的周宇突然道，“他今天又招了一百多个流浪的女人，还扬言就带着那一百多个女人来攻打我们猫儿山。” “带着一百多个女来攻打我们猫儿山？”一直不出声的土行孙忍不住了，“四哥，你不会是整天擦箭，擦得脑袋都糊涂了吧？” “周宇没有糊涂，陈凡确实是招了一百多个流浪的女人。”邹立人印证周宇的话。 “哈哈哈，这是什么意思？用美人计吗？”土行孙大笑。 “哈哈哈！”青龙寨里的山匪们跟着大笑。 “要用美人计，他陈凡也大方一点吧，一群面黄肌瘦的流浪/女，我看着都恶心。”土行孙一脸的嫌弃。 “兴许,那小子就是想来恶心五当家你呢？” “哈哈哈！” “哈哈哈！”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让整个山寨又陷入一片哄堂大笑中。 邹立人没有笑，脸色反而更凝重。 和陈凡两个回合比下来，他完败。 陈凡这么安排，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邹立人连夜下达命令，让人盯紧陈凡。 第二天中午，邹立人就得到消息了。 陈凡让那一百多个女人，饱吃喝足睡一觉后，开始挖坑。 第438章 第四百三十八章 “挖坑，挖什么坑？” “这样子的坑。” 来报信的人的开始比划，但是他越比划，邹立人越迷糊。 在战场上，他见过无数种战法。 在猫儿山，他也见过许多种攻山方法，但是挖坑他真没有见过。 听到消息的独眼龙和土行孙又狂笑了一顿。 当他们听到陈凡要求那些女孩，坑必须挖得比自己高的时候，笑得更加的狂妄。 按他们的话说，陈凡是在教那些女孩自己给自己挖坟。 独眼龙狂言，看到陈凡不麻烦他们收尸的份上，他会留陈凡一个全尸。 见邹立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独眼龙道，“先生，你就别担忧了，都是女人，他陈凡再聪明，也无济于事。” “大哥，我们太能太小瞧女人，我已经查出来了，射死三弟的人，就是陈凡的婆娘。” 邹立人的话，让独眼龙有些讶意。 猴子死于女人之手，确实是他没想过的。 不过，惊讶在独眼龙的脸上，仅仅停留了几秒。 “他婆娘厉害，并不代表那些女人也厉害。先生，你要实在不放心。”独眼龙手一挥，“我现在马上命人加高寨墙，寨里所有的屋顶，都换成瓦片，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那大哥你赶紧安排。” 邹立人的语气轻松了许多，想想他确实是太过于谨慎了。 易守难攻的地势，坚固高立的山寨墙，全寨的青瓦房，在这种冷兵器的时代，青龙寨真的是坚不可摧的堡垒。 要想攻破猫儿山，除非是有几万人马的军队，不然谁也没办法攻破。 这个事实，不仅邹立人，卢成光和吕良哲也懂。 卢成光明白，这件事过后，他头上这顶县令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陈凡。 等到那位大人来，或者陈凡自己拿出的大人给他的腰牌。 吕良哲侧开始忙碌起来，为都安平安两县合并，做知州的准备。 “先生，你且放心吧，再来，那小子不可能再从我的箭下逃走！” 周宇也给了邹立人一颗定心丸。 …… 青龙寨在讨论陈凡挖坑的事，卢成光他们也没闲着。 “李哥，你能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挖坑就一定是埋自己吗，坑除了能埋人还能保护人。” “这叫战壕，她们现在挖的越深，挖的越快，活下来的概率就越高。” “战壕？” “对，但是你别让我解释了，这是我那个世界剿匪、打仗，必须要做的功夫，你就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卢成光刚刚走到陈凡带女孩们挖坑的山坡，就听到陈凡和李山这一翻话。 “大人，战壕是什么？你在战场的时候，也挖过那种坑吗？”跟在卢成光身后的张正浩问。 卢成光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懂战壕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必要懂，而且也懂不了，等着吧。” 卢成光现在的心境，和昨天发生了一些变化。 昨天半夜，他穿着便衣，避开所有人去找陈凡，说陈凡剿匪没有胜算，希望他拿出老头给的腰牌，让知府亲自派人来保护他。 陈凡回卢成光，此次剿匪他志在必得，说话的同时，陈凡给了看了一样东西。 第439章 第四百三十九章 卢成光没有做县令之前，在军队里呆了十五年，大大小小战役，参加过不下百次。 但是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东西。 那是一个大盘子，陈凡在大盘子里面用沙石还原了整个猫儿山的山貌，上面还插着很多小旗子,把猫儿山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沟壑都标的一清二楚。 卢成光惊为天人地问陈凡，这东西哪来的？ 作为一个参加过不下百次的老将士，可真是太喜欢，要是军中有这东西，那真是如虎添翼。 他以前要是有这东西，不至于吃那么多败仗。 当陈凡回他，这是他自己做的时候，他就像是看神仙似的看着陈凡。 那位老大人说陈凡是麒麟之才，是当状元的料。 卢成光觉得，陈凡何止是当状元的料，还是为军事天才。 陈凡指着沙盘，跟他介绍了一通他攻打猫儿山的方法，卢成光听了半天，他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是连接起来，他就是不明白陈凡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亮剑李云龙的战壕纵深打法，什么集中爆破，什么三三制冲锋掩护。 他哪里听得懂呀。 不过，有一样他是懂的。 陈凡慷慨激昂，自信满满的表情告诉，攻打猫儿山，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现在卢成光不再说陈凡胡闹，反而是期待满满。 期待着陈凡口中战壕纵深、集中爆破、三三制冲锋掩护，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清楚我的动作，就这么一直往下挖，到时候我们时间来不及，不高过自己也行，但最少要到自己的胸膛。” 陈凡一边挖，一边教导。 没过一会，他就挖出了一个比自己还深的坑。 看着一会功夫，就挖出一个大坑，站在战壕上方的卢成光再次惊讶，“小凡，你真的没上过战场吗？” 陈凡拍掉自己身上的尘土，从坑里跳出来，冲着卢成光咧嘴一笑，“小生以前就是一个无赖，现在是个书生，大人你猜我上过战场吗？” 卢成光撇撇嘴，“你小子神神秘秘的，谁知道呢？” 陈凡笑笑，他扭头对正在挖坑的姑娘们大声道，“姑娘们，手上的动作继续加快，谁挖的越快，挖的越好，今天晚上谁的鸡腿最多！” “那肯定是我最多！” 秦月姣手中的铁锹，挥得都变成残影了。 “姐妹们，加快呀，我们可不能输给夫人。” 姑娘们挖的如火如荼。 她们知道她们即将去进攻猫儿山，但是都没有惧怕。 因为她们本来就是无家可归，连土匪地痞都嫌弃的将死之人，在死之前，能饱吃几天，已经算是老天给她们的恩赐。 更何况…… 她们瞧着跟她们一起挖战壕的秦月姣。 那么富贵的夫人，都跟她们一起，她们有什么好怕的。 “小子，你不仅读书好，带人的能力也有一手吗？”卢成光称赞道。 “让大人您见笑了，这里灰尘大，大人，我们过那边喝口水歇歇吧。”陈凡指指前方的大树底下。 走往大树的路中，卢成光低声对陈凡道，“小凡，你让我准备的工作坊，都准备好了。” “谢谢大人，接着下来劳烦大人，找个由头帮我抓人。” 第440章 第四百四十章 卢成光惊愕，“抓人？抓什么人？” 陈凡环顾了一下四周，“夫人需要胭脂水粉吗？前些天有个供货商，给我那几个婆娘送来了一批胭脂水粉，说是从京都带回来的。” 卢成光怔了一秒，接着大嗓门一张，“小凡，你这简直是及时雨，我那婆娘啊，原本就是个京中小姐，天天跟我埋怨，这平安县的胭脂水粉太差。” 这天下午。 悦来客楼很多食客闹起肚子，而且全都是吃过烤鱼的食客，食客们大声嚷嚷，要悦来客楼赔偿。 悦来客楼坚称自己的烤鱼没有问题，报了官。 卢成光带人去处理。 双方都有理有据，卢成光把县里的仵作叫过来，让他查验。 一查，发现是活鱼有问题。 鱼是陈平他们提供的，他们就是日子刚刚好一点的村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赔偿，卢成光就把陈平以及三和村那十几个负责抓鱼的村民通通抓起来，关进县大牢里。 得知这一消息后，陈凡感觉蛋疼。 他让卢成光找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抓陈平钱六他们，没想到他找了这么一个方法。 虽然是够掩人耳目。 但是以后悦来客楼，不得少了一大半生意。 这比放血还疼啊。 …… “家主！” 还没进家门，秦月柔就跑了出来，她双目含泪，有些幽怨地看着陈凡。 “你为什么……”秦月柔哽咽不一样。 今天陈凡出门之前，就给了一份名单她，让他给卢大人的夫人送胭脂的时候，把名单家在卖烟之中。 她不小心看到那份名单的名字。 她还以为陈凡是要卢大人照顾陈平他们，他们进城送鱼的时候，给他们行方便。 哪里知道…… 陈凡没有做事，拍拍秦月柔的肩膀，楼着她进门。 之所以没有告诉秦月柔她们真像，就是做戏要做足嘛？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猫儿山那些人的眼线里。 先前，那些青年被他们家人强带回去时，钱六他们原本要留下的，陈凡没准他们留，为的就是这一刻。 陈凡请卢成光帮弄的工作坊，就在县大牢里。 攻打猫儿山最关键的一步，只有交给陈平钱六他们，陈凡才放心。 “大丫和二丫来了。” 纵使不明白，也埋怨陈凡为什么那么做，秦月柔仍旧温柔低顺。 “嗯。”陈凡点点头。 “二丫哭了半天，现在终于睡下了，一直在做噩梦，小楚在边上陪着她，大丫……” 秦月柔抬眸，看着客堂。 大丫跪在客堂里。 “月柔，麻烦你照顾她们，给她们穿最好的是最好的。” 说完，陈凡转身往书房走。 在那东西没有制作出来之前，他只能让大丫她们继续伤心。 …… 大庆王朝，景灏二年，四月五日。 这天晚上，天空晴朗，明月星稀。 陈凡带着人，再一次夜袭猫儿山。 “又夜袭，这次他带了多少个稻草人来呀？” 靠坐虎皮的座椅上的独眼龙，懒洋洋地问道。 “没有稻草人，小的瞧得清清楚楚，连同他的婆娘在那，他带了一百三十二个女人，从官道上大摇大摆地来，这会儿快到猫儿山了。” 第441章 第四百四十一章 “小子，很狂妄嘛。” 独眼龙把趴在他身上的小妞一推，拿起大刀往肩上一扛，“兄弟们，跟我出去，宰了那小子！” “大哥，别忘了三弟，小心为妙。”邹立人连声提醒。 “放心，那娘们的箭射不到我。” 说着，独眼龙扛着大刀大摇大摆的走出山洞。 “周宇，快跟着大哥，先打那婆娘，再打陈凡。”邹立人吩咐周宇。 在陈凡领着人，从官道转进小路直奔猫儿山的时候。 平安县县城。 “哒哒哒！” “驾！” 三匹雄壮的官马，极速地往城门飞奔。 头马上的人正是平安县县令卢成光。 卢成光骑着马出城没一会，就迎上一个队人马。 马还没停稳，卢成光就从马背上跳下，奔向队伍中豪华马车。 另外两匹马上的张正浩、何宜民，也跟着跳下马。 “下官拜见知府大人！” 卢成光跪在马车旁。 “拜见知府大人！”张正浩、何宜民跟着跪下。 过了一会儿，马车的帘子才从里面掀开。 “砰！” 一本书重重地砸到卢成光的身上。 噼里啪啦的怒骂随之而来，“一个书生，带着一百多个女人去猫儿山剿匪，亏你想得出来！” 骂一句，荣都知府李弘厚觉得不解恨，又骂一句。 “卢成光呀卢成光，难怪你的平安县年年倒数第一，就因为你这个脑袋蠢得像驴的县令。” “大人，小凡说他有信心拿下猫儿山。”卢成光低头解释。 不过，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李弘厚的怒气更加旺。 “一个书生书说了发痴的妄言，你也跟着发痴？书生，女人要是能拿下猫儿山，那我赶一群母猪上去也能拿下。” “噗嗤！” 李弘厚的话，引来了一阵嗤笑。 吕良哲从马车后走出来，弯身行礼之后便开口，“大人，莫要气！卢兄这也是想保存实力，毕竟一个县的百姓不能没有县令呀。” 张正浩和何宜民眼红红地瞪吕良哲。 吕良哲这哪里想李弘厚不气，是加把火，让李弘厚更气。 他说卢成光保存实力，就是指卢成光贪生怕死，不敢去剿匪。 后面提不能没有县令，就是希望李弘厚一怒之下，撤了卢成光的乌纱帽。 “大人，小人乃平安县的捕头，本就负责平安县百姓的生命安全，我现在马上……” “闭嘴！”卢成光喝止何宜民，“你一个小小的捕头，什么时候有资格在知府大人面前说话！” 话说着，卢成光弯身匍匐在地，“大人，下官现在马上带人赶往猫儿山，把陈凡换下来，猫儿山的山匪不灭，下官绝不下山。” 卢成光话很明了，就是要死在猫耳山，以示明志。 “大人。” 张正浩和何宜民同时抬头，想劝卢成光，可是刚一开口，就被卢成光的眼神逼了回去。 吕良哲听着，眼睛猛地一亮，他看着李弘厚的眼神满是期待。 期待李弘厚答应卢成光。 李弘厚瞪了一眼卢成光，“行了，你死了有什么用？” 当李弘厚的话落下时，吕良哲眼见着的失望。 虽然李弘厚说了此事过后会撤了卢成光的职，但是如果卢成光死了，那就永远不会有变数。 李弘厚其实很恼卢成光，如果不是元帅来了，他现在就马上撤了卢成光。 那位元帅…… 第442章 第四百四十二章 李弘厚的余光扫向混在士兵中，一个很不起眼的老头。 那老头正是大庆王朝的定国大元帅。 这段时间定国大元帅刚好带着十万大军，镇守在俞都，预防南边的河童国侵犯。 俞都和荣都紧挨着，元帅从京中述命归来，经过荣都时，听说猫儿山的山匪猖狂，便进来瞧瞧。 “别愣着了，起来跟着，这匪本官亲自去剿匪。” 卢成光震惊地看着李弘厚，“大人您要亲自剿匪？” 李弘厚扫了一眼卢成光，没有做作声，他的手微微一抬。 荣都的守城都尉张永春坐在马背上，嘴巴一张，“所有人听令，依着地形，隐蔽前进！” 张永春的声音落下后，卢成光看到无数的人影，在黑暗中前进。 从军队中出来的卢成光，一下子能估算得到大概人数。 不下三千个！ 卢成光心里暗暗惊呼，虽然知道知府亲自剿匪，人数不会少，但也没想到三千那么多。 这怕是全荣都的守城官兵都来了吧，猫儿山的山匪，在猫儿山盘踞有好些年头了，李弘厚虽然每年都下令剿匪的命令，但从来没那么尽心过。 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李弘厚那么尽心。 哎。 卢成光脸上欣喜，不管李弘厚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带着那么多人亲自来剿匪，那他不用再担心陈凡的安危了。 为了隐蔽，除了李弘厚的马车，其它人一律不能骑马。 常年受训练的士兵，速度还是远超于陈凡临时组建的女兵。 陈凡刚到猫儿山的山脚下，李弘厚他们就到了。 听到脚步，姑娘们纷纷回头，当她们身后那大一批士兵时，全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士兵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们似的，粗鲁地把她们撞倒，倒在地上了女孩，很多人被士兵们踩踏。 她们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孩，在那些士兵的眼里，她们的命根本就不是命。 “你们这是做什么呀？你们踩到人了不知道吗？”秦月姣着急地跑过去阻止。 然…… 根本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让开，让开！” 几个身穿盔甲，身形魁梧的士兵，粗暴地推秦月姣，眼见她就要被推倒…… “……啊！” 秦月姣只感觉身体突然一轻，紧接着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家主！”秦月姣惊魂未定地瞅着陈凡。 混在人群的老者，微微抬看向陈凡。 刚刚那么远的距离，眨眼之间，就来到那女孩身边，接住她。 这年轻人…… 身手不错！ 刚才李弘厚说他……是个书生？ 书生能有这身手？ “没伤着你吧？”陈凡关切地问。 “没……” “起开，到一边去，别妨碍都尉大人上山剿匪。” 秦月姣的话，被一道粗野无礼的声音盖住。 陈凡回头，淡淡地道，“你说谁要剿匪？” “都尉大人呀，他……” “无需同他浪费时间，把他拎到一边便是。”张永春傲慢地道。 元帅在呢。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定要好好表现，得到元帅的赏识，他马上就可以平步青云。 第443章 第四百四十三章 好几个士兵朝陈凡和秦月姣扑过来…… “张大人，好说好说！” 卢成光跑到陈凡面前，把他拉到一边。 “小凡，知府大人亲自来剿匪了。” “知府亲自来了？”知府都来了，确实让陈凡很意外。 “对！”卢成光往两边的草丛里努努嘴。 陈凡顺着卢成光的动作看去。 两边的草丛，影影绰绰。 “看样子，来的人不少。” “可不是吗？三千人呢。”卢成光继续拉着陈凡往路边靠。 “那么多人呀，那确实没我什么事了。” 剿匪本身就是拿命干的事，知府大人带着那么多人来，他也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月姣，你通知姐妹们，全部散到两边，就地休息！” 说完，陈凡拍拍手，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小凡，大人们都在呢，别坐着。”卢成光急忙把陈凡从石头上拉起来。 “哦。” 陈凡这才回过神来，他都差点忘了，这是一个阶级极其固化的封建社会。 来了就入乡随俗嘛。 陈凡站在卢成光身边，让张永春过去。 经过陈凡身边时，张永春傲慢地扫了一眼陈凡。 张永春经过没一会，又有几个护卫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 那中年男人…… 穿着暗紫对鸟吉字纹锦锦袍，一条暗水绿虎纹金缕带系在腰间，头发高高束起，五官棱角分明，眼神讳莫如深。 好气派一男人。 “小凡，莫要直视知府大人。”卢成光紧张地拉扯陈凡，示意他低下头。 陈凡只好跟着卢成光低头。 原来他就是荣都知府，难怪派头那么大。 “小伙子，你挡我道了。”一道略显苍老，但有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陈凡本能地抬头。 一个头发花白，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很有神气的老兵出现在他的面前。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打心眼里面挺喜欢这老头的。 “小伙子，你挡我道了！” 老头又说了一句，脸上浮现一抹慈祥的笑容，语气和蔼可亲。 “哦，小生失礼了！”陈凡急忙退到一边。 “无妨！”老头的声音爽朗。 “咦？”卢成光侧着头，满脸疑惑地看着老头离去的背影。 陈凡看看卢成光，又看看那老头的背影，“大人，怎么了？” 卢成光：“那个老兵，好面熟呀，感觉在哪里见过？” 陈凡：“会不会是以前跟你同一个军队？” “也有这个可能。”卢成光把目光收回来，一个老兵，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怎么那么老了，还来剿匪，这个年纪不应该早就退伍还乡了吗？” “哎！”卢成光摇头叹气，“小凡呀，这就是我国的现状呀，男丁太少，军队缺人呀，就说元帅亲自率领的那十万狼军吧，在十年前，狼军的人数可是多达五十万呀。” 陈凡也变得沉默。 这次剿匪，他深有体会。 如果不是男丁少，男人宝贵，他又怎么会招女兵？ 这些女孩子，虽然比那些娇生惯养的青年力气大很多，但是跟山匪们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弓箭手准备！投石器准备！” 张永春高亢的声音，从山腰处传来。 攻山剿匪即将开始。 第444章 第四百四十四章 “嚓！” “嚓嚓嚓！” 无数火把同时点亮，把整个猫儿山照得通红红的。 “知府李大人亲自拉了三千人来，张永春看上去也是信心十足的样子，走！”卢成光拉上陈凡，“我们去瞧瞧他们怎么打的。” 比起治理一个县，卢成光对打仗更有兴趣。 “哎哟，大人，您怎么还有心思去看都尉大人怎么剿匪呀，您不想想，这匪剿完后，知府大人会如何处理您，有这个时间，你就不能想想怎么跟知府大人道歉，说没准知府大人因为剿匪成功，不至于降罪大人您呢。” 卢成光的师父，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他。 “知道了，看完怎么进攻,我马上想。”卢成光一边点头，一边拉着陈凡往山上走。 “哎！” 师爷看着卢成光的背影连连摇头。 卢成光为人正直，心里也装着百姓，什么都好，就是人不够圆滑，才被吕良哲打压得那么厉害。 就现在这局面，如果是吕良哲，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剿匪，早就跟在知府李弘厚身边，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卢成光和陈凡刚刚来到山腰临时搭的指挥帐篷，李弘厚嫌弃地扫了一眼卢成光。 “来了就好好看看人家怎么打，亏你以前在军中还是越骑将军，剿个匪，连寨门都攻不破，让平安县的百姓跟着你受累。” 李弘厚只记得卢成光以前是个越骑将军，却不记得卢成光剿匪的时候，只有几十个捕头，和两百多个普通衙役。 也不记得张永春一个守城都尉，带着一千多个士兵，三次剿匪，次次都不成功。 “大人，你要的茶！” 刚刚那个说陈凡挡了他路的老兵从帐外端着一壶茶间。 也是这个老兵的出现，让李弘厚住了嘴，不然看着那架势，还要继续训斥卢成光。 “去吧！”李弘厚挥挥手，很不耐烦地道，“站到外面看清楚。” “是！” 卢成光低垂着头。 有句话怎说来着，上司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就是呼吸都是错。 “弓箭手，” “放！” 陈凡和卢成光刚刚从账里出来，就听到张永春下达命令。 “嗖嗖嗖！” 无数支箭同时射出，在空中密密麻麻的，射向青龙寨。 “小伙子！”又是那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陈凡扭头寻声望去。 还是那个老兵，送完茶的，他也退了出来，坐在一个火堆旁，继续烧水煮茶。 “老人家！”陈凡朝老兵行了个拱手礼，他心里寻思着，这老兵是个后勤的兵。 “我瞧着你是个书生，这种场面你不害怕吗？”老兵继续问道。 陈凡浅浅一笑，“那老人家您怕吗？” 老兵似乎是没料到陈凡会反问他，他怔了一下，“我当然不怕，我不怕是因为我跟你不同，我当了一辈子的兵，这种场面习惯了，可你不同，你是书生。” “书生又如何，一样是大庆的子民，放下书本，照样能保护边疆，惩凶除恶！” “投石手。” “放！” “砰砰砰！” 硕大的石头，从投石器掷出，直砸青龙寨寨墙。 同时把陈凡盖了过去。 第445章 第四百四十五章 青龙寨。 在张永春进下达进攻命令的前几分钟。 “那么多火把？你不是说，陈凡这一次没带稻草人来吗？” 看着山下多到数不清的火把，独眼龙扭头问报信的小山匪。 “小的刚才看了，确实是没有。”小山匪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无事！”独眼龙大手一挥，他瞧着山下晃头的火色，突然间笑了，“也是难为那小子，搬那么多稻草人了，给我助兴。” “哈哈，大哥说的没错！”土行孙也哈哈大笑，“看看下边的火吧，从半山腰一直延续到山脚，像条火龙似的，好看得很。” “我看……”周宇背着他的弓弩，头微侧着往山下看，脸色从冷漠到疑惑，嘴里喃喃地道，“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不是稻草人，大哥，快！”邹立人从了望台往下跑，“山下来的全是官兵，而且最少有三千人以上，他们马上要射箭了，隐蔽起来，隐蔽起来！” “嗖！” “嗖嗖嗖！” 邹立人的话刚刚落下，无数支箭如倾盆大雨般，朝青龙寨冲刷而来。 “砰！” 邹立人身后的了望台，被山下投掷上来的石头砸中。 如果不是他跑得快，现在就没了。 “啊！” “啊啊！” “保护先生！”独眼龙的大吼声，从一道道惨叫声中穿透而来。 “不用保护我！”邹立人着急地挥手，“大哥，你马上带着兄弟准备反击，箭和石头停止后，山下的官兵马上就会进攻！” “啊！” 独眼龙还没有回邹立人，他身边的山匪中箭倒在他身上。 “狗蛋，狗蛋！” 中箭的人，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他专门照顾独眼龙的生活起居。 “他娘的！”独眼龙眼睛里冒火，“姓陈的小子，你言而无信，我定宰了你！” “兄弟们！” 山下的箭和石头刚一停止，独眼龙就大吼了一声，“他们要上来，抄家伙，弄死他们！” “杀呀！” “咚！” “咚咚咚咚！” 与此同时，山下的杀声和战鼓如炸雷一般响起。 密密麻麻的身影，涌进拥挤的甬道。 “哼！”趴在窥探口的独眼龙冷笑了一声，眼露不屑。 这些官兵还是跟之前几次那么蠢。 独眼龙嗓门一喊，“老规矩，兄弟们别急，等他们到最窄的路段，我们再反击，把他们全部弄死在那里！” 张永春的兵，离最窄的路段，距离已经不到五米了。 青龙寨里的匪徒们，纷纷露头，准备反击。 却在这个时候，进攻的官兵突然停下来，距离山寨比较近的火把也突然灭掉。 独眼龙他们有点懵，这是…… “放！” 张永春一声令下。 嗖嗖嗖！ 砰砰砰！ 成千上万支箭，和数不清的石头，再度射向青龙寨。 “啊！” “啊啊！” 青龙寨里，惨叫声始起彼伏。 “永春，你这一招好呀！”李弘厚大声称赞。 “那人您过奖了！”张永春谦虚的话同时传来。 第二次下令放箭之后，张永春退回到帐篷外，而李弘厚也从帐篷里走出来。 第446章 第四百四十六章 李弘厚和张永春说话的同时，眼睛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在烧水的老兵。 他们这一前一后的话，其实就是说给‘老兵’听的。 老兵没有抬头，一直低着头烧水。 在李弘厚和张永春看不到的角度，一抹不以为意的笑，爬上老兵的脸。 张永春这个打法，确实是让独眼龙一时措手不及。 青龙寨里，损失巨大，死伤将近余人。 整个青龙寨，不过三百余人。 最要命的是，投石器掷上来的石头，把寨墙砸出了很多窟窿。 没有了寨墙保护，就如同在战场上丢了盔甲，随时有生命危险。 “嗖嗖嗖！” 掷石停了，但是箭没有停，仍然像是天女散花般从空中落进青龙寨。 “不好！”邹立人大叫一声，“石停，箭不停，官兵要进攻了！” “杀呀！” 邹立人的声音刚落下，如洪水般的杀声就从山寨下方传来。 “刘大夫，你带着你的人，把受伤的兄弟全部拉进山洞里。” “大哥，马上让没受伤的兄弟进入战斗！” “老五，准备盾牌，准备火球！” “大哥，他们人太多，推石太慢，我们要放火球。” “周宇，你带着你的弓箭队，爬到山洞上面，把投石手全都给我干掉！” 邹立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么危急的情况，他却不慌不乱，指挥得有条不紊。 青龙寨里，盾牌一举，山下射上来的箭，对青龙寨得山匪，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火球来了！” “轰轰轰！” 土行孙身后，跟着好多辆铁推车，车上面的装着火球。 这些火球，内里是石头，外面裹着干燥的藤蔓，藤蔓上涂了松油。 “开寨门！” 独眼龙的声音落下，青龙寨的大门猛然打开。 “下火球！” “啊！”土行孙推着火球车，冲在最前的。 “轰！ 到寨门口那一瞬间，土行孙把车往前一倒，“老子烧死你们这帮狗东西！” “烧死这帮狗东西！” “轰！” “轰！” “轰！” 土行孙身后的山匪一个个推着火球车，把车上的火球尽数往下倒。 “啊！” “啊啊！” 猫儿山上再度响起惨叫声。 不过这一次不是从青龙寨里传出来，而是在通往青龙寨的甬道上。 “啊！” “火，火！” 全身着火的官兵，痛苦的在地上不停的打滚，他们的身体往下滑，形成了人肉火球。 后面的士兵，看到前方的惨状，一个个全部退缩回来，任凭他们的指挥官怎么下命令，都没人再敢往上冲。 “张永春，山上怎么回事？” 李弘厚大声质问张永春。 剿匪之前，张永春跑来跟他信誓旦旦地说，他这次肯定能灭了猫儿山的土匪。 李弘厚下令让卢成光剿匪之后，张永春一直关注着，陈凡那晚假夜袭，他还亲自来观看。 当得知元帅经停荣都，并寻问李弘厚剿匪的事后，他马上做了一个详细的剿匪计划去李弘厚。 张永春是想趁此机会在元帅面前表现。 李弘厚是怕元帅因此事回京参他一本，所以就跟元帅保证，他们荣都有能力剿匪，让元帅在一旁休息观看就行。 攻匪寨第一波，张永春打得那么顺利，李弘厚心里还有些小得瑟。 第447章 第四百四十七章 他的守城都尉，并不比元帅军中的将士差。 “大人！” 张永春还来不及回李弘厚的话，他的副将就跑过来，那副官身上全身黑糊糊的，被烟尘熏的，模样看起来很狼狈。 “那些山匪这次没有放箭，也没有推石，他们把一个个熊熊燃烧的火球从山寨门处推滚下来，冲峰的士兵身上都着火了，我们损失惨重，没办法进攻！” “火球？”张永春眉头一皱，既而咬牙切齿地道，“可恶的贼子，那么狡猾！” 张永春前几次来剿匪，邹立人没有用过火攻，所以张永春没有见过这一招。 “啊！” “啊啊！” 山上，惨叫声依然络绎不绝。 “张永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本官说，你这次万无一失吗？”李弘厚勃然大怒。 元帅就在边上看着呢，此次张永春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大人，您别着急，下官还有办法！” 张永春说着立即转身对自己的副将下令，“让冲锋的兄弟马上退下来，弓箭一队把所有箭换成松油箭，集中射击匪寨大门！” “其它弓箭手继续射击，掩护投石组，把投石车推前五尺。” “得令！”张永春的副将领命而去。 站在最边上的陈凡，看看天又看看青龙寨，连连摇头，“这打法不行，损失会更大！” “小凡。”卢成光急忙拉住陈凡，“不可多言！” 陈凡虽然是平安县府试榜首，但是身份也仅仅是一个童生，在五品的知府和七品的都尉面前，没有得到允许，哪里有资格说话。 “哼！”张永春冷哼了一声，“小子，你一个小小的童生，懂得什么？等本官灭了山上那些贼子，再收拾你。” 李弘厚也冷冷地瞥了眼陈凡，“县令不懂礼数，他的子民也不懂。” 说着，袖子一拂，跟着张永春身后走去，他要亲自上去督战。 “小伙子，喝口水。”烧水的老兵，给陈凡递了一碗水。 陈凡接过老兵手里的水，一口气把碗里的水喝完。 到处都是火，烤得口干舌燥的。 喝完水，陈凡抹了一下嘴角的水迹，“谢谢老人家！” “小伙子，这个打法不是很好么？你为什么说会损失更惨重？”老兵接碗的时候问。 陈凡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树木。 树木的枝叶，在风中不停地摇曳着。 “今天的天气，不适合……” “放！” “嗖嗖嗖！” 山上张永春的下令声，以及箭矢发射的声音，把陈凡的声音盖住了。 一大。波着了火的箭矢射向青龙寨大门，木制的大门，很快就燃起熊熊的大伙。 “五当家，小心！”一个身影扑到土行孙身上。 “噗！” 一支带着火的箭矢刺进那身影。 很快那人的身上也着了火。 “黑子！黑子！” 土行孙眼睁睁地看着为他挡箭的山匪被大火吞没。 “狗官，我要和你们拼了！”土行孙从地上爬起来，推着火车往寨门冲。 “拦住老五！”山洞口，站在掩体后方的邹立人大喊，“寨门已着火，敌人攻势太大，退下退下！” “先生，不推火球下山的话，大哥他们要顶不住了！”土行孙着急地大喊。 第448章 第四百四十八章 独眼龙带着大多数的山匪守在寨墙边上，砍杀通过云梯爬上来的士兵。 空中，从山上射上来的箭，还像天女散花一样。 有盾牌的保护，这些箭对独眼龙他们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是。 从投石器里掷投出来的石头就不一样了，那些石头不仅比刚才精准，威力也大了很多，一块块地砸下来，把寨墙砸塌了一处又一处。 他们毕竟占山为王的土匪，盾牌数量有限，大多数的盾牌已经用来抵挡从空中落下的箭，没有寨墙做掩体，他们就成活靶子。 张永春的这一轮进攻，青龙寨有些招架不住，还击的能力几乎没有。 “杀呀！” 山下的杀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近。 看样子，青龙寨就要被张永春攻破了。 “大人，这里风尘大，咱们先回帐里吧！”张永春扶着李弘厚。 他此举就是想装成老兵的元帅看到他，夸奖他。 “好，反正山上也差不多成定局。”李弘厚心里也放宽心了，这下子元帅没有理由责备他了吧。 “不知所谓！”经过陈凡和卢成光时，李弘厚冷冷地道了这么一句。 明天他就把卢成光给撤了，把平安县交给吕良哲。 至于这个大言不惭的陈凡，回去他就把他院试的资格取消了。 “大人，您辛苦了！”吕良哲跑到李弘厚身边，开始各种拍马屁，“大人就是大人呀，您一来，这青龙寨就被攻破了，您就是我们荣都的大福官呀，有您，就是我们荣都百姓的大幸！” “瞧瞧人家！”陈凡推推卢成光，揶揄着道，“大人多学着点，你要是有人家的一半的嘴上功夫，我们平安县也不至于那么苦。” “要我说那些违心的话，打死我算了。”卢成光黑脸低声道。 “哎，不说他们。”卢成光指指山上就要被攻破的青龙寨，“小凡，你刚才不是说张永春的打法不行，损失更惨重吗？可你看看，现在青龙寨就要完蛋了。” 陈凡目光淡淡地瞅着山的战况，“别急，大人很快就知道了，马上要反转了，如果山上的士兵再不撤，后果会很惨。” “无知叼民，本官将大败青龙寨，来人呀！”张永春大声怒道，“来人，把这叼民拖下去，等明日回到平安县再作罚。” “我无知，怕是你无知吧，你不观察风向就滥用火攻，迟早要引火烧身，你贸然让投石车前推十米，在弓箭射程范围内，你的投石手就是青龙寨射手的活靶子！” 陈凡也不客气，开口指出张永春此举的弊端。 听到陈凡这话，老兵烧水的动作微顿，他抬头又多看了两眼陈凡。 “哈哈哈！”张永春狂声大笑，“什么风向，我的人就要攻进青龙寨了，什么我的投石手是活靶子，他们现在距离青龙寨最少还有五十尺，除非他青龙寨有神射手，不然能打得中他们？” 陈凡摇摇头，连最基本的敌方人员调查，张永春都没有做，他真的懒得浪费口水和这种人辨论。 “愣什么……算了！” 张永春本想斥骂守在营账边上的士兵，让他们马上把陈凡抓起来，但是转念一想。 元帅在呢，他不仅让元帅看到他的战术，还要让元帅看到他的态度。 “如果，本官最终于赢了，你可敢亲自到荣都，跪在荣都的城门口，说你错怪了本官。” “大人你赢了再说吧！”陈凡轻笑。 第449章 第四百四十九章 此时，张永春口中，就要被他攻破的青龙寨里。 “周宇！”看着那些比刚才精准，威力大很多的石头，邹立人抬头大声问道，“他们是不是把投石车推近了？” “是的，先生，推近最少五尺。”周宇的声音，从山洞顶上传来。 “好！”邹立人的目光顿时亮了，“把他们全都给我打掉！” “没问题，先生，你且看我的。” 嗖嗖嗖！ 一支支速度快，且威力巨大的箭矢从邹立人头上划过。 “很好！接着下来就等老天爷了。” 邹立人把手抬起，一直悬在半空中。 两分钟后，他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并一点一点地扩大。 “风向变了，风向变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熊熊燃烧的山寨门，和被砸得千疮百孔的寨墙，以及越来越近的杀声，脸上的笑变成了不屑。 山下的指挥官是张永春吧。 他还是跟前几次那样蠢！ 青龙寨里，突然安静了许多，不再有那砰砰砰响个不停的石头，从山下的投石器掷投上来。 “老四！”独眼龙回头对周宇竖了一个大拇指，“你不仅箭术还是厉害，教人也厉害！” 周宇手微抬，表示小意思。 山下。 发现突然一块石头都没升空的张永春，怒声大喝，“投石手呢？都干什么去了？死了吗？” “大人！”副将的身影出现在张永春眼前。 张永春刚想痛骂一顿，就发现副将扶着一个人向他走来，定眼一瞧，那人不就是投石手的队长吗？ 那队长肩膀和腿部均有中箭，一见着张永春，就一瘸一拐冲过来痛哭，“大人，我们，我们投石队的人全都没了，全没了。” “全没了，是什么意思？” 张永春大为不解，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承认。 “青龙寨里，有神射手，而且不只一个，最起码有五六个，他们，他们把我的人全都射杀了！” 其实称得上神射手的人只有周宇一个，只是投石车推得太近，才被周宇以及他训练出来的射手一箭一个。 “神射手？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猫儿山，我也不止来一次了，怎么没见过？别为自己的指挥不当找借口！”张永春怒骂。 张永春确实没有和周宇交锋过，前几次张永春没带那么多人过来，也没有带投石队过来。 在第一次和张永春交手时，邹立人就已经摸清了张永春的水准，他根本没让周宇出手。 甚至在张永春到猫和山剿匪的第二，第三次，邹立人都不管了，由独眼龙他们自己打。 哪怕是这样，张永春仍大败而归。 “啊！” “啊！” “砰！砰！”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惨叫声和碰撞声。 发生了什么事？ 张永春抬头向上看…… 火！ 熊熊燃烧的大火，烧的不是青龙寨，而是张永春的士兵。 山上风突然大了起来，而且风向也变了，火反扑向士兵。 燃烧的面积，远远大于刚刚青龙寨推下的火球。 第450章 第四百五十章 成百上千身上着火的士兵，疼痛地到处打滚、奔跑，没被烧的士兵纷纷往回跑。 急乱中，往回跑的士兵，有不少人摔倒，造成踩踏。 很多人不是被烧死，也不是被山匪的箭打死，而是被自己人踩死。 “没伤的兄弟都快起来，杀出去，弄死那些狗东西！” 青龙寨里，独眼龙高喊了一句。 “弄死那些狗东西！” “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从山寨里射出。 “推石！” 一块又一块硕大的石头，从山寨里滚下来。 刚刚士兵们射上去的箭，现在成了山匪们取之不尽的箭池。 被砸塌的寨墙石也成了用不完的滚石。 “兄弟们，跟着我！”土行孙也大喝一声，他推着火球车撞开已经被烧得及及可危的寨门。 “添一把火，烧死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烧死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土行孙身后的山匪，如打鸡血，纷纷推着火球车冲出去。 烈火、箭雨、滚石，一齐冲向山寨下的士兵，狭窄的甬道里，他们根本没有逃跑的会。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张永春傻眼了。 刚刚扶李弘厚回来的时候，他的大脑里都是元帅怎么夸他的画面，他从始平步青云，进入元帅的狼军，升官加爵。 他的人不是就要攻进山寨了吗？他不是就要大获全胜了吗？ 怎么才一会功夫就变成这样。 那书生的话全中了，天气突然变了，风向也变了，东南风变成西北风，风从青龙寨那一侧吹来。 由于投石车推前五尺，投石手全被青龙寨里的射手干掉。 “不许退，通通给我回身反击！” 张永春面目狰狞地对往后退的士兵大吼。 他不能输，绝不成输。 “大人！”一个退下来的营长急急忙地解释，“火太猛了，又那么多箭和滚石，我们真的攻不……” “嚓！” 几近癫狂的张永春，一刀把那营长的脑袋砍掉，他把还在滴血的刀一横，“谁还敢退，下场就跟他一样！” 张永春的动作，把想撤退的士兵逼了回去。 就算张永春把营长的脑袋砍下来，战局也没有丝毫改变。 相反，硬冲上去，死伤的更多。 无数士兵被烧死，被箭射死，被石头砸死，还有被自己人踩死。 就连带队去投石车替补投石手的副将都全身挂彩。 “哎，不能再打了，再不撤下来，三千士兵就要打光了！” 卢成光看着急死了，带过兵的他，看到那么士兵因为张永春指挥不当，而白白牺牲，心疼死了。 “张永春！”气急了的卢成光，连身份都不顾及了，他揪着张永春的衣襟把他拎起来，“快让你的人退下来，让小凡上，他有办法破局！” 昨天他在水牢里，见识了陈凡让钱六他们造的东西，有多大的威力。 那么深的水牢，炸起那么高的水柱。 出发前，陈凡也跟他简单的讲了一下，他为什么只用一百人，这一百个人又是进攻。 卢成光虽然还是听不明白，但是见识了那东西的爆炸威力后，陈凡说什么他都信。 第451章 第四百五十一章 “陈凡？他一个书生，破什么局？怎么破，拿他那些酒罐吗？” 张永春呲牙咧嘴，且不说他不相信陈凡能破局，就真的能破，他也不可能让陈凡上。 他一个带着三千士兵的都尉，给一个书生让道，说出去不得贻笑大方？ 再说了…… 张永春心里有些不安。 虽然不大可能破局，可是这小子邪门的很。 上次和李昌去三和村准备抓捕他的时候，他就见识到了。 明明才读两个来月的书，就摘得榜首；明明年纪不大，读的书比任睿范还多；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躲开了捕快的抓捕。 如果万一，邪门的事情再次从这小子身上发生，真的破了这个局，攻进青龙山寨，那他不是比给一个书生让道更丢脸？ “给我退下去！”李弘厚也大喝了一声。 张永春都攻不破的青龙寨，一个书生就可以？就是说破了天，李弘厚也不会相信。 “大人，请您相信下官，小凡他真可以。”卢成光急切的声音中，还伴着乞求。 他想让陈凡上，不仅仅是让想灭了独眼龙那帮十恶不赦的匪徒，还希望李弘厚看到陈凡。 陈凡文武商全才，不仅是平安县的宝，更是荣都的宝。 “来人！”李弘厚无视卢成光，直接让人把卢成光拉走。 “慢着！”一直在低头烧水的老兵突然抬头。 卢成光惊讶地看向那老兵，一个烧水的老兵，在李弘厚面前，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说。 是主要的是李弘厚还不生气。 他绝对不是一个老兵，他的面那么熟…… 卢成光突然咚地一声跪在老兵面前，声泪俱下地道，“将军，末将真是眼拙呀，竟没认出您！” “小凡，这是裴将军，快跪下！” 卢成光把还在发懵的陈凡扯下来。 “起来吧！”裴济抬抬手，“你离军时，我头发还没白呢，现如今已两鬓斑白，你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末将拜见大元帅！” “下官拜见大元帅！” 裴济已经表明身份，张永春和李弘厚纷纷行礼。 卢成光望着裴济一愣，将军现在都是大元帅了。 “卢成光，什么将军，现在裴大人是大元帅！” 张永春训斥卢成光，人堂堂大元帅，竟叫将军，在官场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 他说这句话，既是讨好裴济，也是想裴济罚治卢成光，裴济生卢成光的气，那陈凡自然也跟着受罚。 裴济脚一抬，踢了一脚…… 张永春！ “大元帅！” 裴济这一脚，不仅张永春懵，李弘厚也懵。 “什么东西？就喜欢搞这种心眼，难怪三千士兵都攻不下一个匪寨！”裴济也不绕弯子，指着张永春直接骂娘。 说罢，便不再理张永春，扭身问陈凡，“小伙子，你真有办法破解？” “小凡，大元帅问你话呢。”卢成光扯了一下发愣的陈凡。 “回，回大人！”这冷不丁的见着那么大的官，陈凡还没适应，敬官的手势摆了好久，都没摆对。 裴济挥挥手，“现在情况紧急，这些礼数免了，你直接回本帅吧！” 陈凡也不含糊，“小生确实有一法子能破！” 第452章 第四百五十二章 “行！”裴济直接把他的腰牌递给陈凡，“从此刻开始，现在荣都的护城士兵由你指挥！” 李弘厚和张永春眼睛都直了，见着腰牌就相当于见到裴济。 那腰牌在手，何止荣都的护城士兵，保护大庆的狼军都可以统领。 “大人，小生无需你的腰牌，攻山不需荣都士兵！” 陈凡说着，就往山下跑，“月姣！” 从李弘厚把剿匪任务交给张永春后，陈凡就让秦月姣带着那一百多个姑娘在山下休息。 “小凡！” 瞅着陈凡跑开的背影，卢成光急得都想跺脚。 傻小子呀，大元帅的腰牌，那是何等的神物呀，哪怕后面要还回去，但是他拿过大元帅的腰牌统领荣都三千护城兵，他以后在荣都完全可以横着走，就是李弘厚都不敢动他。 “大人，您别气了。”站在卢成光身后的张正浩小声道，“这种事，小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想想他当初在大古村，把京都那位大人的腰牌给陈凡时，陈凡扭头就把腰牌送给他的姑姑。 张正浩瞧着呀，心态就直接崩了。 别人求了一辈子，想见都见不到的东西，陈凡不仅轻易得到，还扭头送给别人。 跑下山的陈凡心里也在嘀咕。 这个大庆的老头，怎么那么爱给腰牌，那玩意忒重，放在身上还搁人，真的好麻烦。 之前那个老头强行留下的金腰牌，一直在秦月柔藏银票箱子的最底层，陈凡从来没想过要拿出来。 如果不是裴济又递给他一张腰牌，他都不记得家里还有一张金腰牌。 张永春瞧着陈凡的背影，眼里既妒忌又庆幸，还有一抹淡淡的嘲讽。 庆幸陈凡没接，如果陈凡接了，以后他在那些士兵如何抬头。 嘲讽陈凡是个土巴子，不识货。 “家主！” 山下的秦月姣也朝陈凡奔跑上来。 “月姣，把姑娘们全都集结起来，轮到我们上了。” “好的，家主！”秦月姣领命而去。 秦月姣刚走，陈凡对着一旁没有任何人影的草丛道，“六哥，志安！” “小凡，我们在！” 原本没有任何人影的草丛里，倐地站出了十几个。 他们都是三和村帮陈凡捉鱼的青年。 他出城时在官道上大摇大摆地来，就是为了吸引猫儿山的耳目，给钱六他们打掩。 他们把特制的酒罐，从小路偷偷运到猫儿山。 “按昨天晚上我们演练那样，扛着你们手里的家伙，跟在姑娘们身边！” “收到！” …… “跑步走！” “一二，一二，一二！” “哒哒哒！” 整齐划一的口号和脚步声传来。 裴济李弘厚他们寻着声音望去。 只见陈凡领着十几个扛着箱子的青年，以及一百多个肩扛着铁揪的……姑娘！ 见到那些姑娘时，裴济李弘厚他们的目光已经够惊讶了。 见到姑娘们腰间别的酒罐时，李弘厚直接忍不住，“这不是胡闹吗？陈凡你赶紧给我……” “我在这，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裴济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李弘厚。 “大人，赎下官冒味。”李弘厚不甘心，“女人、酒罐、铁揪，这哪一样是剿匪的，他这不是搞笑吗？” 第453章 第四百五十三章 裴济手一拂，“是不是搞笑，本帅自有定断！” 当看到陈凡领着一群女人过来时，裴济心里也犯嘀咕。 可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他的准则。 陈凡微微抬手。 看到陈凡的手势，领队的秦月姣嗓门一开，“全体都有，立定！” 姑娘们瞬时收住前进的脚步，站成五排，笔直直地立在那里。 虽然都是些姑娘，但是卢成光看着，感觉比张永春带的那三千男兵，舒服多了。 这些天，陈凡就让这些姑娘做三件事，挖坑、列队、扔沙包。 裴济瞧着，也觉得很新鲜。 这小子，领一群女人出来够奇怪的了，队形口令也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队形，这口令让整个队伍看上去很精神。 女人都能整得那么精神，男人是不是更加震撼？ 回到军队后，他也试试？ “元帅！” 正当裴济沉浸在试用陈凡的列队法子时，陈凡小来到他的面前。 时间紧急，陈凡也不等裴济开口，“小生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只要本帅办得到，定满足你。”裴济很豪爽。 陈凡：“小生需要卢大人帮忙打掩护。” 裴济没有马上回陈凡的话，他扭头看向张永春。 “元帅，末将再带人冲上去一次，这次定取下独眼龙的项上人头！” 张永春以为裴济对陈凡感到失望，重新找他，喜出望外地说了一通夸大其词的豪言壮语。 “把你的令牌给卢成光！” 裴济冷冷的声音传到张永春的耳里时，张永春怔怔地站那里，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让他把令牌给卢成光。 一定是他听错了吧。 裴济打仗厉害，脾气也厉害，他抬脚直接踹上去。 “元帅，息怒，息怒，当下剿匪要紧，剿匪要紧！”李弘厚跑上来，说话的同时，把张永春的令牌从他身上取下，递给卢成光。 张永春不甘心地看着李弘厚，“大人，您怎么……”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李弘厚低声警告张永春。 军中，裴济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张永春作为护城都尉，裴济能砍他的头。 “元帅！” 卢成光瞧着李弘厚递过来的令牌，不太敢接。 裴济抓起李弘厚手里的令牌，塞进卢成光的手里，“少废话！再不接，上山的人都要死光了。” 卢成光握紧手里的令牌，脸上的表情坚毅，“定不会负了元帅的信任！” “嗯！”裴济点头，卢成长虽然年纪上去了，但那劲不怕苦不怕死的勇敢还在，“去吧！” “得令！”手令牌的卢成光，跑到陈凡面前，“小凡！等下我带着人先冲，你们在我身后！” “大人，我让你帮忙掩护，不是让你送命！”陈凡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古人，打仗时，大脑都是那么单线么。 “那小凡你让我怎么做？” 现在卢成光对陈凡百分百信任，没拿身份压，也没和陈凡争辩。 陈凡：“大人你马上让冲锋的兄弟停止冲锋。” 卢成光：“好的，小凡，我马上让他们撤下来！” 陈凡：“不撤！” 道窄人多，到处是火，山匪又一直在放箭推石，根本就撤不了。 “不撤，又不冲峰，让他们停在那里做把靶子吗？” 张永春嘲讽，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以让裴济听得到。 第454章 第四百五十四章 李弘厚没有阻止张永春，他就是让裴济听到，裴济用陈凡，是多么荒唐的事。 裴济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怒，也不知道此刻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不过，说他一定也不担心，是假的吧。 “大人，你让兄弟们退到向弓箭手营前面，分三组人，一组士兵用盾牌保护弓箭手，弓箭手继续射击，一组士兵用他们的刀，就地挖隔离带。” “就是我沙盘上标的那种隔离带，宽要8尺左右。” 陈凡用手比划着，沙盘上他没有标要多宽，因为当时没预想到张永春会带人来。 “最后一组，把伤员有序地抬下来！” 听着陈凡急迫却不慌乱的声音，裴济原本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听不懂什么叫隔离带，但是保护弓箭手，有序地把伤员抬下来。 这两点陈凡确实做得非常好。 只要有弓箭手还在，山上的匪徒就不要出寨门。 把伤员安全有序地撤下来，能稳住还能战斗的士兵，让他们更有信心和勇气。 因为在战场上，士兵们最害怕的不是死，而是被抛弃。 “另外！”陈凡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包住自己的嘴巴鼻子。 “大人，你去跟元帅借他的护卫队，让他们跟着你抬水上去，上去之后，包括大人你在内，布先湿水，然后像我这样包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记住，这个一定要做！” “好！” 卢成光不太懂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知道按着做一定错不了，他跑到裴济面前，“元帅，借点人！” 裴济大手一挥。 营账周围突然出现了几十个士兵。 这几十个士兵一看，就和普通的士兵不一样。 他们身体精悍，面容冰冷，目光像鹰一般敏锐。 卢成光和裴济的护卫队扛着水，冲上山。 陈凡走到那些姑娘面前，“姑娘们，我最后问一次，有害怕的没？” “没有！”一百多个姑娘们的声音，就像是从一个人的嘴里发出一样，整齐嘹亮。 这些天，是她们长那么大过得最好的日子。 陈凡不仅给她们吃好住好，还从不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她们。 她们第一次，没有因为自己生为女人而受到歧视。 陈凡还说了，此次攻打猫儿山之后，活下来的可以自愿加入他的护卫队，月俸五两银子。 大庆的有大护人家，都有护卫队，只要不超过三百人，官府都不会过问。 不愿意做护卫的，拿一百两银子自由去路。 不幸牺牲了的，他会给每个姑娘家里送去两百银子。 从出生就成为家里累赘的她们，现在跟着陈凡，不管是死还是活，都能为家里出一份，不再是累赘了。 如此光耀的时刻，她们怎么可能会怕。 “好，现在轮到你们上！” 陈凡的声音刚起，那一百多个姑娘，就把别在腰间的毛巾包住嘴和鼻。 那些毛巾她们在山下已经湿了水。 “全体都有，三人一组，呈散兵队形前进！” 秦月姣一声令下，姑娘们迅速散开，三人一组，扛着铁揪，呈散兵队形向山上奔去。 第455章 第四百五十五章 姑娘们经过那些往山下撤的受伤士兵时，他们纷纷很多人都擦拭自己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没被火熏坏吧。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女人出现。 当他们得知这些姑娘是上去攻打青龙寨时，脸上的表情，更加匪夷所思。 火不仅熏坏了她们的眼睛，还把他们的耳朵熏坏了？ 在大量的烟火，和跟山匪们鏖战的士兵掩护之下，秦月姣领着姑娘们悄悄地进入战场。 姑娘们一路挺~进，直到距离青龙寨大约还有五十米的地方，她们才停下。 停下来后，她们什么也不说，就埋头挖坑道。 裴济和李弘厚的护卫，一前一后地从山上跑上来。 他们都是被吩咐去打探那些姑娘们的动向。 “挖坑道？” 当听到姑娘们什么也不做，只挖坑道时，裴济和李弘厚异口同声地大声问道。 “下官就说嘛，一个书生，懂什么剿匪！” 张永春的嘴角都要扬到耳根处，他心里真是爽翻了。 大元帅呀，大元帅。 你现在心里舒服吗？脸子挂得住吗？ 裴济扭头看向陈凡，想问他何为用意，他还没开口，陈凡就对钱六他们道。 “兄弟们！”陈凡率先扛上两箱，按他的方法，在平安县大牢里特制出来的酒罐，“现在轮到我们上！” “跟着小凡，我们上！” 钱六等人也扛起木箱，跟在陈凡身后往上跑。 “他们扛的那些箱子装着什么？”李弘厚问道。 “大人，下官知道是什么。”一直跟在李弘厚身边，鞍前马后的吕良哲立即道，“都是酒罐，跟那些女人腰间挂的一样。” 李弘厚：“都是酒罐，这么说，那书生打算用火攻？” “这不跟我的法子一样吗？我当他有多牛呢？”张永春轻蔑地道。 “不不！”吕良哲连连摇头，“跟大人您的完全一样，下官要是说出来，大人莫笑。” “别绕弯子，快说！”张永春有些不烦地催促，他并不急着要知道陈凡酒罐里装着什么，是急着要让一旁的裴济知道。 吕良哲：“沙子和石头！” “沙子和石头？你确定没有搞错！”张永春心里都快乐疯了，哈哈，沙子？石头？ 卢成光跟裴济在这保证了半天，说陈凡有方法攻入青龙寨，合着办法就是这个呀，真当剿匪是过家家吗？ 只怕！ 张永春觉得，卢成光一定是被陈凡骗了。 “元帅，末将上去瞧瞧！”裴济的贴身武将元英开口道。 “不！”裴济手一横，“我亲自上去！”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荒唐，那些酒罐绝对不简单。 那小伙子一看就不是那种爱吹牛皮的人。 甚至…… 裴济心里还有些暗暗期待。 他很大可能会看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术，或者是从未见识过的武器。 “大人，我也上去！”跟李弘厚说一声后，张永春也上去了，他要上去看陈凡的笑话。 当裴济一行人到达时，在秦月姣的带领之下，陈凡那一百多个女将，已经挖了一个十多米的坑道。 她们还在继续，一直往匪寨的方向挖。 陈凡和钱六他们抬着装满酒罐的木箱跟在姑娘们后头。 姑娘们离匪寨越来越近。 第456章 第四百五十六章 士兵们发现了她们，他们的表情比刚刚下山的伤员更夸张。 个个都目瞪口呆的。 震惊，不解！ 女人？ 她们来这做什么？ 帮他们挖隔离带？ 他们那么多男人，哪里需要女人帮忙？ 当士兵们听到姑娘们不是来帮忙，而是来攻匪寨的时，更加傻眼了，很多弓箭手都忘了发箭。 青龙寨的山匪，也发现不对劲。 空中的箭，突然变得少了很多。 山下停止攻击了？ 不少山匪探出头往下看。 距离寨门不远处的甬道处，有很多泥土从地下往上抛。 “那些官兵们在干什么，看样子像是在挖坑道。” “他们要挖坑道上来打我们？” “哈哈！”土行孙大笑，“那就让他们挖，等会我一个个火球倒进他们的坑道里，直接把他们煮了。” “五当家说得对，把全他们都煮了。” “快来快来，我就喜欢听别人的惨叫。” 匪徒们纷纷兴奋地附和。 “哼！”独眼龙倚墙冷笑，“山下的狗官，急眼了吧，跟前几次一样，本来就够蠢的，一急就更加蠢了。” “不对！”趴在山洞上方的周宇大声道，“大哥，邹先生，下面挖坑朝我们来的不是官兵，好像是……女人！” “我这边也隐隐约约看到，是女人，就是女人！”山寨边侧的匪徒印证了周宇的话。 “难道，她们就是陈凡带来的那一百多个娘们？” “真让娘们冲上来？” 青龙寨顿时沸腾了起来，山匪纷纷挤到寨墙上看。 邹立人纪律严明，他一直觉得女人会让男人失去斗志，所以山上只有三十个不到的匪鸡，且有几个还是固定侍候大当家和五当家。 因此，尽管他们处于男少女多的大庆王朝，却过着僧多粥少的日子。 中间看不清，山匪们就挤到两边。 “她们挖的坑好深，看的不是很清楚。” “虽然不是很清楚，我感觉有几个身材还不错。” “我说，你是不是太久没碰女？随便来个女人都觉得身材好？” “就是啊，不是说那个陈凡收的都是流浪的女人吗，那种女人连饭都没有，怎么会有身材好？” “骗你们干嘛？我真看到有几个身材还不错。” 山匪们起了争执。 “别吵别吵，一百多个女人里面，肯定有好看！” “五当家，那个陈凡真的给你送美女来了！”争吵变成了起哄。 “一百多个呀，五当家，你到时候肯定享用不完，记得给我们分几个呀！” “分，分！我给你们分！” “嗖！” 就在土行孙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一支箭朝他射来。 “五弟，当心！” “铛！” 如果不是周宇提醒，并射出一支箭打掉，土行孙现在已是箭下亡灵。 土行孙差点中箭后，陆陆续续又有好几山匪中箭倒地。 “趴下，都给我趴下！” 邹立人怒气冲冲地从山洞走出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山寨第一条戒训，你们都忘了吗？” 邹立人话是骂全山寨的人，眼睛却只看独眼龙和土行孙。 独眼龙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大声命令，“听到先生的话了没？都给我趴回去，弓箭手继续射击！” 虽然匪徒们都趴回去了，但是心思全都飘出去了。 一百多个女人，挖坑道朝他们来呀，这谁还有心思呀。 第457章 第四百五十七章 哎呀，他们对那些娘们太好奇了。 有不少的山匪又悄悄地探头出去。 邹立人看看那些忍不住又探头出去的山匪，又抬看看空中少了将近一半的箭矢。 看来，分心的不仅是他们的人，山寨下面的官兵也分心了。 邹立人脸色一沉，这不会是那陈凡的阴谋手段吧。 心里想着，邹立人连忙跑过去看。 山寨下方，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甬道处不停地往上抛飞的泥土。 就算偶然，有两一两个冒出小半个头，能分辨得出是女人，什么有几个身材不错，不过是匪徒想女人想疯了，猜想出来的。 山寨下甬道里抛飞的泥土，离他们越来越近，邹立人目测那些女人距离青龙寨已经不到七五尺（二十五米左右）。 从抛飞的泥土可以判断，陈凡的坑道不是直线，而是盘山路那样的坑道，所以像土行孙说，往坑道里直接倒山寨里的银火球，那根本就行不通。 除非陈凡把坑道挖到他们的山寨门口。 但，陈凡没那么蠢，打了几回合交道，邹立人一清二楚。 陈凡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他上次来，假装进攻，还扔了几个沙包和酒罐。 酒罐！ 一百多个人。 眨眼间的功夫，一个人最少能扔出三罐，一百多个人就是上千罐。 如果是着了火的酒罐，那相当于一千多个火球同时扔进山寨。 那后果…… 邹立人吸了口气。 这书生果然有两把刷子。 只是…… 邹立人眼里有一丝丝的蔑视。 到底也还是个书生，从来没上过战场，再好的战术，没经过战场的检验，就是纸上谈兵。 火攻，最重要的要会判断天像。 现在风向变了，风从山上这边吹，从山下对山上用火攻，在精妙的设计，效果都会大大减弱，而且很大可能会反噬。 刚刚张永春不就吃到这个亏了吗？ 现在陈凡还硬用，就是因为没上过战场，不懂得根据实际情况而调整战术。 又或者…… 邹立人眼里的轻蔑进一步加深。 又或者陈凡的脑里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他哪还有变通。 他挖环形坑道上来，是想躲的坑道里，避开他们的滚石箭矢和铁火球。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深、入了解，一个三百多个大男人的山寨里，又怎么可能会缺酒？ 酒和酒罐。 不仅他陈凡有，他们青龙寨也有。 而且不管是酒还是酒罐，都是上好的。 因为，都是蒋家送上来的。 “老五！”邹立人大声道，“马上带着你的人，去酒窖！” “先生，是要给兄弟们壮胆吗？我看不需要了吧？”土行孙道，一想到一百多个女人自己送上门，兄弟们哪个不是兴奋得手舞足蹈，如果不是有山规的约束，这些兄弟们早就冲出去了。 “话那么多！”邹立人脸色一沉，“去把酒窖所有的酒都我抬出来！” 酒罐，火攻，是吧？ 邹立人的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 好！ 陈凡。 我们酒罐对酒罐，火攻对火攻，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第458章 第四百五十八章 “姑娘们，停止挖掘！”陈凡叫停。 距离还差一点，但是以姑娘们的臂力，也是可以。 自从进入坑道之后，陈凡一直紧紧地盯着青龙寨动静。 当上面不再传出笑声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白面谋士出来了。 他一出来，意味着青龙寨就要对他们进行攻击。 现在风向变了，对他们非常不利，坑道可以抵挡滚石和箭矢，但却不能挡火。 “兄弟们，快，给姑娘们上武器！” “收到！” 钱六朱志安打头，十几年青年迅速地把木箱子全部搬到姑娘们的脚下。 “姑娘们，准备进攻！” “啪。” “啪啪！” 姑娘们纷纷打开放在脚边的木箱。 边上的士兵，脖子伸得长长的，他们非常好奇这些箱里，装的是什么神秘武器。 “酒罐？” “这算是哪门子的武器呀！” “就是呀，有什么用，如果是拿来给我们喝，我看还有点用。” “没错，不是我吹，我要是能喝点酒，箭都能射得准一些。” “我也是。” 一看到木箱里面装的是酒罐之后，士兵们议论纷纷，张永春侧一直看着裴济的脸色。 他就想看看裴济的脸色，什么时候变黑，变难堪。 裴济此刻的脸色，确实深沉。 但，不是气恼，而是探究。 常年征战的他，鼻子比一般人灵敏。 那酒罐里，装的绝不仅仅只是沙子和石头。 有姑娘不服气，跟士兵们理论，“我们这武器，可厉害的着呢，它不叫酒罐，它叫……” “姑娘们，不可分心！”秦月姣喝止那些和士兵们理论的姑娘。 陈凡这边，他从青龙寨破损的寨墙，看到青龙寨里的山匪大批寨墙集结，他们手边，放着大量的酒罐。 “好机会！”陈凡的眼亮，蹭地亮起来，“姑娘们！山匪要进攻啦，我们要下先手！” “投！” 陈凡一声令下。 姑娘们，一个个拿起酒罐，拉开酒罐口上的绳子，用力地往上掷投。 “兄弟们，点火，把你们手上的酒罐，往下面的坑道，狠狠地扔！”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邹立人也下达了开打的命令。 两边的人同时掷投，无数瓶酒罐升空，密密麻麻的，感觉就像是一群突然起冰的乌鸦。 士兵们都看傻了。 他们虽然是守城士兵，可是也是整个荣都剿匪的主力军，大大小小的剿匪行动，参加过不下百次。 战术也见过无数种，但是酒罐大战，倒还是头一回。 双方酒罐在空中对碰的那一刻…… “卧倒！” 陈凡按着秦月姣的头，伏卧在坑道里。 “砰！” “砰砰！” “砰砰砰！” 剧烈的炸响，响彻整个山脉，无数的飞禽走兽，被吓得到处乱窜。 巨大的冲击波，把边上的士兵们撂倒一片。 “大人！” 裴济的贴身武将元英，紧紧地护住他。 “别压着我！” 裴济猛地把元英推开，他要看清楚，明明只是酒罐相撞，而且陈凡的酒馆里，装的并不是酒，怎么会能有那么大威力？ 还有，这威力是陈凡的酒罐发出的，还是从山匪的酒罐发出的。 “没受伤的姑娘们，都起来，我们要马上第二波攻击！” 第459章 第四百五十九章 裴济刚抬头，就听到陈凡第二次下令。 听到指令的姑娘们，动作利索地爬起来。 裴济一眼扫过去。 坑道里的人数跟刚才还是一样多，那么剧烈的爆炸，距离也不算远，陈凡的人竟然一个都没伤着。 反观匪寨，早已是尸横片野，血流成河。 甚至有些人被炸得粉身碎骨。 士兵们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有些人都吐了。 这…… 裴济的心里再一次受到冲击。 一直不明白，陈凡为什么要让那些姑娘们挖坑道，原来那是保命坑道。 既然挖坑到保命，那么刚才发出剧烈爆炸的酒罐，应该就是那些姑娘们投出的。 陈凡这小伙子，真是绝了。 青龙寨内。 “啊！” “太可怕，太可怕！” “娘，娘！” 有惨叫声，有哭泣声，甚至有喊娘声。 以残暴着称的猫儿山山匪，第一次见识什么叫做残暴。 有些没被炸到的，瘫痪在地上，裤裆湿了一大块。 他们看眼睁睁地看着平时一起喝酒的兄弟，在自己的面前，炸开了，连一个完整的尸块都没有。 独眼龙被炸伤了一只手，他被扶进山洞。 “先生，好多兄弟没了，老五也没了！”经过立在山洞口的邹立人时，独眼龙忍不住大哭，“娘的，那个书生让那些娘们投上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爆炸？” 独眼龙骂了将近一分钟，邹立人才喃喃地问，“老五没了？” “没了！”独眼龙痛苦地摇头，“被炸血肉模糊，如果我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知道他是老五。。” “……”邹立人愣愣地看着独眼龙。 其实土行孙被炸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看得太清楚，他现在还没有回过神。 “先生，那些娘们投上来的到底是什么，先生有没有破解之法？” 独眼龙顾不上自己受伤的手，抓着邹立人问。 “……”邹立人面露难色地看着独眼龙，他要是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他们的人就不会死得那么惨。 他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种武器，但是这种能瞬间爆炸，而且还那么大威力的武器，他真的还没看见过。 “先生，他们要进行第二次攻击了。”山洞顶上传来了周宇急切的声音。 “周宇，把那些娘们给我打掉。” 周宇的话惊醒了邹立人，毕竟是从军队里出来的谋士，心理素质还是有。 “对！周宇，娘的，你只会看戏吗？刚才怎么不出手？”回过神来的独眼龙，指着山洞顶骂。 “大哥！”邹立人拉过独眼龙，“别骂了，刚才那样的场面，我也没想到，不要分周宇他们的心，她们要第二次进攻了，快叫兄弟们赶紧躲起来。” 但是，邹立人的话已经迟了。 同一时间！ “投！” 陈凡扔出第一个酒罐！ “务必把这万恶的青龙寨给我炸平了。” 密密麻麻的酒罐，再次从姑娘们的手，一个又一个地掷投出去！ “轰！” “轰轰——” 整个青龙寨，到处都在爆炸，惨叫声和尸体同时升起。 第460章 第四百六十章 看着越来越多崩塌的匪寨墙，和越多越来的山匪倒下，姑娘们更带劲了。 甚至有些人已经站着扔。 “不能站起来，快趴回坑里！” 陈凡急声提醒，可是陈凡的话也迟了。 有八支箭从山寨上面射下来，而且那八支箭非常精准，一箭射倒一个姑娘。 一下死了三个，另外的几个，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她们也没办法再战斗了。 就是情急之下，抬手提醒姑娘们的陈凡，也中箭了。 “家主！” 秦月姣扑到陈凡身边。 “先生！” “小凡！” 姑娘们和钱六他们纷纷回头跑向陈凡。 “你们别过来，我没事，继续炸！”为了让他们放心，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陈凡还特意把身体坐的直直的。 他们的位置处于劣势，要趁青龙寨的匪徒还没来得及调整，就把他们干掉。 “家主！”秦月姣瞅着陈凡中箭的手臂，心疼的眼泪都飙出来，“都是妾身不好，没有保护好家主您！” “月姣，快别自责了，这跟你没关系。” 说着，陈凡抬起没有中箭的左手，“三点钟方向！” 这段时间以来，陈凡一直手绘钟表图，教秦月姣根据钟表图辨别方向。 陈凡继续道，“马车比赛那天，要射杀我的箭手，就在那里，把他干掉！” “好的！” 秦月姣点头。 “月姣！”秦月姣转身那一刻，陈凡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小心点，干不掉没关系，主要是你人没事！” “家主，放心吧，想射中我没那么容易！” 自信的姑娘最美丽，此刻的秦月姣虽然灰头土脸，但是陈凡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漂亮。 秦月姣身手敏捷，眨眼间功夫，就找到位置隐蔽。 陈凡靠在坑道里，看着秦月姣飒爽的架弓动作，既欢喜又觉得有些些可惜。 如果这是现代，秦月姣一定是一位精湛的女狙击手。 比起周宇，秦月姣的箭术虽然还稍微逊色，但是秦月姣的存在，周宇就不像刚才那么肆无忌惮。 他只要一冒头，秦月姣就一箭过去。 不中，却能把他打退。 “元英！”裴济扭头对身边的武将道，“带着你的人，把那些射手干掉！” “末将收令！” 大元帅身边的人，箭术自然不在话下，没一会功夫，趴在青龙寨山顶的射手，除了周宇，其余的全都被、干掉。 “元帅，谢了！” 陈凡朝裴济举手示意感谢。 裴济笑着摆摆手。 原本上来看陈凡笑话的张永春，脸色灰白地瘫坐在地上，看陈凡的目光，和之前任睿范的如出一辙。 陈凡真不是怪物吗？ 不是怪物，怎么能造出那样的武器？ “姑娘们！”陈凡站起来，对着姑娘们激动地道，“匪寨里的射手已经被大人们干掉，都给我站起来，把所有的手雷扔进匪寨里。” “炸平匪寨！” 一个姑娘先站起来，她有亲人被山匪杀，对上面的山匪，她恨之入骨。 “炸平！” 姑娘齐刷刷地站起来。 “砰！” “轰！” 一个酒罐的爆炸范围不大，但是将近三千个，那爆炸的威力，绝不亚于一吨炸药。 所有的士兵，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 不过短短的十来分钟，这些姑娘就把他们几千人，一共打了四次都没有攻破的青龙寨给炸塌了。 第461章 第四百六十一章 青龙寨那三百多个匪徒，死的死，伤的伤，活蹦乱跳的已经剩下没几个。 “小凡！”钱六喊了一声，“我带着姑娘们冲上去，用酒罐手雷把他们全炸了。” 往只能装二两酒罐里按比例装入沙石，火药，拇指粗的爆竹，黄磷，再弄一根跟黄磷摩擦的引线，就能制造一个简易的手雷弹。 没有穿越之前，陈凡实操过。 火药，爆竹，这种危险物品，在大庆王朝也是由官府掌控。 爆竹坊，只能官府开办。 这就是为什么陈凡要请卢成光帮忙。 没有卢成光，他就没办法做出这种土制手雷弹。 “不用，你们回来！” 陈凡急忙叫住钱六，面对面，硬碰硬的肉博，他们不是山匪的对手。 专业事交给专业人去办。 说着，陈凡扭头看向傻愣了许久的卢成光，“卢大人！” 连喊了三声，卢成光才回过神。 “哎，小凡，小凡，我在！你叫我何事？””卢成光一边应着，一边跑向陈凡。 “大人，你怎么跑过来？拿着你的令牌，带着士兵们往山寨里冲呀！” “哦哦哦，小凡你说得对，说得对！” 卢成光把张永春的都尉令牌抬手一举，“所有人听令，攻进匪寨，除了妇孺，其他格杀勿论。” “杀呀！” 冲进青龙寨的士兵，格外的神勇。 张永春做了荣都都尉八年，从来没见过他们那么神勇，这是为什么？怎么突然他们那么神勇？ 以前去别的地方剿匪，也经常这样冲进匪寨，可没见过士兵们这么来劲过。 张永春当然不明白。 其实这就是雄性想在雌性面前表现的本能 刚刚姑娘们打得那么厉害，那么勇猛，那些士兵当然不甘于落后。 男少女多，平常剿匪，一般都不会杀光。 但是猫儿山的匪徒，实在是作恶多端，除了独眼龙和邹立人，其它人卢成光全部让士兵们砍了。 留着独眼龙和邹立人，并不是要放过他们，而是要拉到菜市去斩首示众。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逃脱。 那人就是周宇。 “太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射中他了！” 回到陈凡身边后，秦月姣一直念叨可惜的话，如果不是陈凡让她停下来，他能一直念。 “快，快，这边，这边！” 坑道里，突然间跑进几个人，他们把秦月姣挤到一边。 陈凡眉心一蹙，“是哪个不长眼的……” “嚓嚓嚓！” 陈凡，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架了几把刀。 带头的那个人凶巴巴的，“竟敢如此对……” “滚，都给我滚一边去！”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踢到一边。 “元帅，那小子竟敢说你不长眼！” 元帅！ 哦，这人是裴济身边的武将。 陈凡摇摇头，他这脸盲的毛病从现代带到古代了。 “啪！” 裴济一个耳光甩在元英脸上。 回头面对陈凡时，裴济咧嘴陪笑着道，“小伙子，老夫确实是不长眼，但是……” 裴济指指陈凡中箭的手，“你这地方得赶紧治！” 话说着，裴济从背后拎出一个小老头，“快点给他治，好好的治，治不好本帅砍了你的脑子！” 第462章 第四百六十二章 “啪！” 一把泥土重重地甩到张永春的脸上，那泥土被火烤得滚烫。 “啊！” 张永春疼得大叫，捂着脸跳起来大骂，“谁？哪个不要命的东西，往本都尉的脸上扔东西，乖乖走出来跪在本都尉面前求饶，本都尉考虑免你一死！” “我。” 淡淡的声音，淳厚且铿锵有力。 “是你，你还不……” 当张永春看清说话的人时，双腿就是遇到水的烂泥一样，通地跪倒在地上。 “大，大元帅，末，末……” 张永春脸色灰白，颤颤抖抖地说了半天，都没能把一句话说完整。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见裴济脸色越来越来不好，张永春不停地抽/打自己的脸。 “行了！”裴济满脸不耐烦，“少给我装腔作势，过来！” “是，是。”张永春连滚带爬地跳进坑道里，“元帅，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蹲下去，把陈凡背下山！” 裴济此话一出，原本宣闹不已的山道突然安静下来。 “啊？”张永春也愣愣地看着裴济，他不是听不清，是不敢相信。 他堂堂一个荣都都尉，比卢成光还要大两级的七品武将，要背一个刚刚通过府试科考的书生下山。 陈凡哪怕是榜首，充其量只是一个童生，秀才都不是。 “呵。”张永春讪讪地笑起来，“没想到元帅也那么爱玩笑！” “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我跟你开玩笑！” 裴济抬脚对着张永春的膝盖，猛地一踢，把张永春踢跪在陈凡面前。 “给我好好地背，要是把陈凡颠着，或者让他摔下来，本帅取了的脑袋！” 裴济打仗厉害，脾气也厉害，整个大庆王朝都知道，他说要取人的脑袋，就真的会取。 “老头！” 陈凡一开口，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有为陈凡捏把汗的，有想看陈凡惨的，也有纯粹是看热闹。 趴在地上的张永春，脸部的笑直接扭曲。 老头。 陈凡竟然敢叫裴济做老头。 裴济不能接受自己变老的事实，别人说他老，简直就是他的逆鳞。 哼。 张永春心里暗暗冷笑。 陈凡，你以为你炸了青龙寨，就了不起啦。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哎。 张永春幸灾乐祸地摇摇头。 陈凡那小子要倒大霉了。 说到底，就是一个下等农民，就算读了几本书，也还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哎！”裴济微笑地应着，他瞅着陈凡的模样，就像是疼爱孙子的祖父，满脸的慈爱。 “……” “！！” 边上的人，再一次愣住！ 就连裴济的贴身武将元英，都呆了。 之前陈凡说不长眼，元帅不生气，元英还不觉得惊讶，因为是无意的。 现在可不是无意的。 这种情况之下，元帅非但没有生气，还马上带着笑脸回应。 元帅是有多喜欢和多看中陈凡呀。 这小子…… 元英看陈凡的眼神一下子深重了起来。 而盼着陈凡倒大霉的张永春，他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塌垮下来，一笑一僵之间，让他的样子看上很难看，很狼狈。 第463章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不用他背，我自己可以走！”陈凡继续道，他有些不乐意，他嫌麻烦，自己走快些。 “要的，必须要，你现在伤得可是不轻，要是自己走下去，颠到受伤的手，以后手会歪的。” 裴济说着，就扭头问给陈凡治伤的大夫，“你说是不是？” “哦……是是，小伙子你现在不宜自己走路。” 那大夫抬手擦拭自己额头汗水。 这还是他从医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说谎话。 元帅那眼神都要吃人了，他哪敢说真话。 “家主，您还是听大夫的吧。”秦月姣紧张地道。 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吧。 心里在乎陈凡的秦月姣，一看到他受伤，就什么也不会思考了。 “哪！”裴济猛地拔高声音，“听到了吧，不仅是大夫这么说，你夫人也这么认为。” “……”陈凡无奈。 裴济的笑容下，掠过一丝凌厉。 他当然知道陈凡可以自己走，他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 第一张永春剿个匪都能损失那么多士兵，他要惩治他。 第二就是为陈凡出一口恶气，见着陈凡后，张永春一直不给陈凡好脸色。 一个剿窝剿了三次都不成功的无能废物，有什么资格给陈凡脸色？ 而且，这处惩治还只是正餐前的小菜，正餐还在后头呢。 就这样，张永春在自己的士兵面前，把陈凡从坑道里背出来，一直背到山下。 裴济就在边上跟着，张永春非但不敢做手脚，还走得小心翼翼的，一点都不敢颠到陈凡。 “这是怎么了？” 到了半山的营帐处，李弘厚急步迎上来，他身后跟着吕良哲。 大老远的，他们就看见张永春背着个人。 山上能让张永春背的，也就只有元帅了。 “永春，你怎么回事？”李弘厚边跑上来，边大声责备，“我不是让你保护好元帅吗？怎么让元帅受伤了？” “狗东西，就这么盼着本帅受伤吗？” 裴济如雷般的声音传来。 “元，元帅！”李弘厚愣了好一会，才发现站在张永春身边的是裴济，而且裴济身上好好的，除了多些尘土，哪里都没有伤着。 裴济没有受伤，那张永春背的是谁？ 李弘厚擦了两次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相信，张永春背上的人是陈凡。 吕良哲在一旁瞧着，一双腿不停地发抖。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陈凡真的带着一百多个娘们，攻破了青龙山寨。 从蛋糕到蒸汽车再到现在这个能爆炸的酒罐。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元什么帅！”裴济很不耐烦地，“赶紧让你的马夫准备好，你的马车，给陈凡坐！” “啊？” 李弘厚怔怔地看着裴济，“元帅，你说谁要坐我的马车？” “陈凡呀，怎么？”裴济眼睛一瞪，“本帅让他坐，不能？” 元英等武将，已经开始拔剑。 “不，不是不能！”李弘厚惊得一头冷汗，“只是，下官的马车不是很大，不能同时……” 此次来猫儿山，是突击夜袭，为了不让山匪们发觉，所以士兵们全部是步行，李弘厚坐的也是体积比较最小，最轻便的马车。 第464章 第四百六十四章 “你走路，谁说让你坐马车上啦？” 就算马车够大，裴济也不会让李弘厚坐上去。 “下官，走，走路？” 一个五品知府，把马车让给一个童生，然后自己走路！ 这是大庆王朝建国几百年来，头一回发生这种事。 裴济眸色一深，眼睛直直地盯着李弘厚，“怎么？你这副身子，连路都走不了吗？如果是那样，那我就禀明殿下，让你提前回乡休养。” “元帅，下官的身体尚且还结实，能走，能走！” 李弘厚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扭头跟自己身边的护卫道，“快去，让何叔把马车从隐蔽处拉出来，在那候着。” 到了马车跟前，裴济瞅了一眼停在马车侧边的马扎，抬脚又是一踢，“这玩意看着一点也不结实，你！” 裴济指指张永春，“放下陈凡后，趴下来！” 他要让张永春给陈凡当上马车的马扎。 张永春不敢说不，李弘厚也不敢替他说情。 “老头，我自己上。” 从张永春的背上下来，陈凡轻轻一跃，便跳上马车。 放过张永春，不是他圣母，而是瞧着张永春那个人，陈凡的心里就很不得劲。 刚才答应让张永春背下来，主要是卖个脸子给裴济。 人毕竟是统领大庆几十万狼军的大元帅，总不能全驳了。 “小娘子。” 陈凡刚进马车，裴济立即请求秦月姣，“你可否走路？我想和你家主聊会天。” “可以的，元帅您请上马车！” 秦月姣爽快地答应了，她平常性格是火爆且冲动，可她不傻，裴济那么厉害的一个大人物，得了他的中意，对她的家主肯定是好事。 “老头，你怎么上来了？” 看到进来的是裴济，陈凡有些吃惊，“我娘子呢？” 陈凡话刚落，外头就传来了秦月姣的声音，“家主，我就在边上，刚刚挖坑道和扔手雷，现在身上不是泥就是汗，想吹吹风，我就不上马车了。” “老头！”陈凡有些怨念地瞪着，坐在他对面傻笑的裴济，“这话是你教的吧？” 秦氏姐妹天生体香，尤其是运动过后的秦月姣，又香又性感，陈凡可喜欢了。 裴济嘿嘿地笑了两声，“话是我教的，但是你娘子是真的愿意在外头走。” “你都上来了，她还能不愿意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小子想趁机跟自己的小娘子多亲热亲热，可外头那么多兄弟，回到家再亲热。” 裴济嬉皮赖脸地靠过来，“小伙子，我听你的娘子刚刚说手雷，你那些会爆炸的酒罐，叫手雷？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个？” “……” 陈凡觉得，他上辈子可能就是大庆王朝的人，而且还是欠了老头债的大庆人，要不然为什么他老是遇到跟他讨要东西的老头。 上一个跟他要古诗。 这一个跟他要手雷。 古诗好给，可是手雷是实物，刚刚全都扔进青龙寨了。 “没有，刚才用完了。” “用完了，还可以造嘛，小凡。”老头叫的越来越亲近，“你能不能教教我？” 如果他的狼军里也有这种武器，别说大庆，就是整个大陆，他的狼军都可以横着走。 第465章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能！” 陈凡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土制手雷弹，对他这个现代人来说，不是难事，但是对于这些不明白爆炸原理，和分数比例的古代人来说，并不是易事。 就钱六他们，现在没有陈凡在一旁边称量好那些原料，他们都做不出来。 教会一个古代人不是易事，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他对裴济这个人不了解，如果他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那他陈凡可不是大庆王朝的千古罪人。 退一步说，就算他裴济是个忠臣，对大庆王朝忠心耿耿。 可他身边的人呢？ 他年纪那么大了，狼军迟早会交给别人。 “小凡。”裴济还在求。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再唠叨，这马车，你坐，我下去！” 话说着，陈凡就伸手撩马车的帘子。 “别别别！”裴济急忙阻止陈凡，“那手雷，老夫不要了，不要了！” 陈凡听到这话才坐回去。 “小凡，手雷老夫不要，那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坑道，还有你那些列队口令什么的。” 虽然这次击垮青龙寨的，是那些能爆炸的酒罐。 可是裴济觉得，如果没有前期的坑道，那些姑娘们根本不可能去得那么近，更加不可能把酒罐扔进匪寨。 还有陈凡列队的方式口令。 这种东西，看上去跟这次陈凡成功轰掉青龙寨没有关系，其实关系大得很。 列队的方式和口令，不仅纪律严明，还让人斗志昂扬。 一个军队，如果纪律不严明，士兵们斗志不昂扬，怎么可能打胜仗。 “你要问这个，我倒可以和你说道说道。” 作为现代一个军人的陈凡，穿越过来之后，可算是憋了好久，他一说起现代军队里的训练和战术，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收都收不住。 裴济起初还能听得懂一点点，到了后面他完全听不懂。 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越听越兴奋，甚至萌生了一个想法。 陈凡不肯教他做手雷的方法，而他又听不懂陈凡的那些什么整顿军容军风和战术，那他完全可以把陈凡拐到狼军呀。 只要得到陈凡，那些什么手雷，什么军容军风，什么迂回穿插战术，不都通通拥有了吗？ 把陈凡拐到狼军之后，他就把当接班人培养，以后继承他的狼军。 到时他的狼军，就不仅仅是大庆王朝的狼军，而是让整个大陆都闻风丧胆的狼军。 这是裴济此生最大的愿望。 他年纪大了，靠他自己的话，只能是心里的一个夙愿。 如果有了陈凡，那…… “老头，老头，老头。” 陈凡连叫了三声裴济，他才回过神。 “小凡，你叫我什么事？”裴济就像是个小学生似的，乖乖地凑上来。 陈凡扬了扬下巴，“我没事，是你有事。” “啊？”裴济一愣，“我有什么事？” “本来坐得好好的，突然间一副发痴的模样。”陈凡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 因为裴济的发痴模样就是对着他的。 “老头，你该不会是有那种……” 妈呀！ 陈凡退到一边，嫌弃地瞪着裴济。 裴济愣了一小会，才明白陈凡的意思。 断袖之癖，裴济知道这东西。 当今圣上，一直未有子嗣，朝中就有不少大臣传圣上有断袖之癖，不然他为什么一直不临幸后宫的嫔妃。 第466章 第四百六十六章 “小凡，你千万不要误会，虽然我没儿子，可我有十八个女儿呢，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要是不信！” 裴济举起手，拿自己的女儿发誓，“如果我有说假话，女儿们全部嫁不出去，已经嫁出去的个个都生不出儿子。” “……”这一瞬间，陈凡替裴济的女儿不值，哪有这样的老爹。 “那你没问题，干嘛突然发痴？” “我发痴了吗？哎，小凡，你不是书生吗？怎么懂那么多军中的事，感觉以前经常打仗一样。” 裴济非但没有回答陈凡的问题，还转移了话题质疑陈凡的身份。 陈凡不动声色地盯着裴济。 真是个狡猾的老头 小样，这么狡猾的老头，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 “你不是说我是个书生嘛，都是从书上看到的呀。” “小伙子！”裴济有些不乐意地瞅着陈凡，“你不老实，我朝不能印制和贩卖一切军事书籍，你怎么可能是在书上看到。” “我承认我说谎话，老实告诉你，都是我做梦的时候梦到的，我就一普通书生。” 老头狡猾，那他就不能睁眼睛说瞎话？ “你……”裴济瞪着陈凡，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小子，理由越来越离谱了。 “不信啊，那你让你的人去查呀，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离开过平安县。” 陈凡的表情，可认真了。 臭老头，你气也没有用。 反正随便你查，我也没有离开过平安县。 “哈哈哈！”裴济突然笑了起来。 这小兔崽子，有一百个心眼呢。 心眼多好呀，不然哪里斗得过朝中那帮臭酸文官，他就是心眼不够多，老是栽在那帮臭酸文官的手里。 “哈哈哈！”陈凡也跟着大笑。 马车外。 众人面面相觑。 有欢喜的，有担忧的，有茫然的，还有妒忌的。 “信信信，老夫信！”裴济连连点头，说着，话峰突然一转，“那小凡你那么了解军事，肯定很喜欢军营吧。” 陈凡收住笑声，半认真半开玩笑的，“我家里有如花似玉的妻子，怎么可能喜欢全都是一帮苦哈哈的和尚军营。” 裴济有些急，“不是，军营里虽然没有美女，但是……” “哈！” 陈凡哈欠声打断了裴济的话。 “不行了！”陈凡摆摆手，“老头，今天早上起的太早了，我现在困得不得了，我睡一会。” 说完，他就靠在马车上睡了。 没一会，裴济就听到陈凡的轻鼾声。 “……”裴济哭笑不得地瞪着陈凡。 这小子，竟然在他堂堂大庆狼军的大元帅面前睡觉？！ 裴济的巴掌扬了又扬，最后还是乖乖地放下。 谁叫这小子以后是他的接班人呢？ 自己选的人，哭也要忍着。 …… 陈凡醒过来的时候,裴济已经不在马车上。 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元帅，已经到平安县了，您稍等，我现在就让卢成光给我们备马。” 是李弘厚的声音。 “大人，卢成光动作太慢了，末将亲自进去给元帅找马。”张永春的声音紧随其后。 “你们什么意思？打算就这么回荣都了。”裴济的声音很不悦。 第467章 第四百六十七章 陈凡挑帘看出去。 裴济坐在车夫的位置，李弘厚和张永春恭恭敬敬站在马车旁边。 “元帅，平安县穷苦，吃住多有不便，在这住的话，会委屈了大帅您。”张永春道。 这个平安县是他一生的黑点，就算是喝口水的功夫，张永春都不愿意呆。 裴济脸色一沉，“我一个行军打仗的人，这点苦吃不得？” “不！”李弘厚吓得脸色苍白，他连连给张永春眼神提醒。 裴济是一个军人，一个军人嫌弃吃住不好，那不就代表着说他贪生怕死吗？ 好家伙，他差点被张永春连累。 “元帅，您当然是我们大庆王朝最能吃苦的人，不然您怎么统领狼军，保护我大庆的疆土。” 听到这里，张永春也明白过来了。 他吓得跪下，并不停地打自己的脸，“末将愚钝，末将愚钝！” 裴济目光冷冷地盯着张永春，“你是够愚钝的，你也别末将末将的了，从此刻开始，你不再是荣都都尉！” 李弘厚震惊，“元帅，您这话是……” 裴济眉心一皱，皱眉的他，看上去更加的威严，“你这个知府到底是怎么当上的，我要撤了张永春，你连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 “砰！” 张永春瘫倒在地上，嘴唇不停地发抖。 他原本以为背陈凡下猫儿山，已经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更大的。 趴在地上的张永春拉扯李弘厚的脚，“大人，救我！” 李弘厚一脚把他踢开。 这种时候，他只想快点和张永春切割，哪里还可能帮他。 “元帅！”李弘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下官当然明白您的意思，张永春确实是无能，这几年年份不好，乱民也多，都城不能一日没有都尉呀。” “这个！”裴济不以为然地道，“有何难，本帅再派一个都尉给你便是。” 给一个都指派一个都尉，作为拥有大庆王朝大元帅的裴济，就像吃菜一样简单。 听到裴济要亲自指派都尉，知道自己彻底失去机会的张永春直接晕了过去。 “废物！” 裴济冷扫了一眼地上没有知觉的张永春，“把他拖走，在这里碍本帅的眼睛！” 元英像拖尸体一样把张永春拖走。 “元帅，狼军营里都是虎将，得到您亲自指派，真乃我荣都之幸呀，我回去之后，马上把都尉府收拾好，等新的都尉到。”看到张永春就这么被拖走，李弘厚急忙拍裴济的马屁。 裴济嫌弃地看了一眼李弘厚。 他真讨厌文官溜须拍马的毛病。 “不用等，他就在这。” 说着，裴济抬头，往周围一众大小官员望去。 “在这？” 李弘厚的目光也随着裴济望去。 最后，裴济把目光定格在卢成光身上。 “卢成光！” “下官拜见元帅！”卢成光连忙走到裴济的面前，叩拜过后，他从怀里摸出一张令牌双手奉上，“元帅，下官钝缓，未能及时归还令牌，请元帅降罪。” “降什么罪！”裴济不以为意地挥挥手，“以后这令牌就归你了。” 第468章 第四百六十八章 “元帅，您还跟以前一样爱开下官的玩笑……” “下官拜见都尉大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卢成光的话还没说完，他身边的张正浩立即跪下来大声恭喜他。 “县丞，你恭什么喜？贺什么喜？傻头傻脑的，元帅还在这呢。”卢成光低头训斥张正浩。 裴济轻捎了一下卢成光的脑袋，“我看你最傻头傻脑，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年纪见长，脑袋却不涨。” “拜见都尉大人！” 裴济的话一落下，荣都的守城士兵也纷纷跪下，拜见都尉大人的声音，如雷般洪亮又庞大。 “元帅，您的意思是，卢成光就是您指派的新都尉？” 这种低智商的话，说出来会显得自己很笨，且会得罪裴济，但是李弘厚还是问了。 因为他实在没办法相信，也实在没办法接受卢成光成为新一任荣都都尉。 以前一直不给好脸色看的人，突然成了他的都尉，他的生死安危都交给他，他能不怕吗？ “对呀，怎么，你有意见？”裴济的语气很不好。 “下官不敢！”李弘厚连忙道，“只是，成光他从军营退出来也有十来年了，下官怕……” “你不怕张永春那废物，怕成光一个五品少将，我告诉你，从我狼军出来的人，就是过了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比那废物强！” 裴济口里喷火，他护犊，最听不得别人说他狼军里的人。 李弘厚被吼得身体发颤，“是是是，元帅说的是，狼军没有孬种。” 之前，就有官员说过从狼军出来的人不行，裴济一刀就把那人砍。 朝廷虽然有非议，但是最后圣上也只是给了个不痛不痒的惩罚。 没办法，大庆安危，全靠裴济。 裴济一吼，李弘厚才想起这事。 “谢谢元帅的厚爱！”卢成光还是很不安，“现在下官的身手确实不行，元帅……” “你怎么就不行？”裴济气恼地打断卢成光，“我看刚才你的指挥，比那废物张永春强一百倍。” “哦，小凡！”听到裴济这话，卢成光猛地抬头，他跑到已经醒来撩开马帘子，看热闹的陈凡身边。 众人的目光本能地投向陈凡。 “嗨，大，大家好呀！”这冷不丁的突然成为众人的焦点，陈凡感觉有些尴尬，举起没受伤的时候，讪讪地跟大家打招呼。 卢成光继续道，“元帅，今天真正打掉匪寨的是陈凡，他的领兵的才能，元帅你也看得清清楚楚，下官觉得，让陈凡做荣都都尉，更合适。” “才不！” “不行！” 陈凡和裴济异口同声。 “卢大人！”陈凡咬牙低声，“我帮了你，你怎么不讲义气，居然要拉我下水！” “荣都都尉，陈凡一辈子都不可能做！”裴济同时道。 陈凡是未来狼军的元帅，小小的荣都怎么能容得下他。 “是呀，成光，陈凡他还要参加科考呢，再过几天，院试就要开考了！”李厚弘道。 李弘厚对卢成光是不喜和不信任，对陈凡侧是害怕。 第469章 第四百六十九章 是的，他一个荣都知府害怕只是童生身份的陈凡。 一是陈凡的手段太可怕了。 二是今天陈凡坐他的马车，而他走路。 这两个，随便一个都能让他如芒在背。 “小凡，你要参加院试？”裴济扭头问陈凡。 “是呀！” 陈凡还没来得及回，李弘厚就抢着答，“元帅有所不知道，陈凡第一年参加科举考试，就夺下了平安县府试榜首。” 李弘厚大赞了一通陈凡。 只要陈凡参加科考，那他就不可能做都尉。 院试的规模比县试府试大的多，全荣都十个郡县通过府试的学子都来参加，全都是精英。 平安县在荣都最穷最小，陈凡在平安县考第一，去到荣都未必通过院试，就算通过了，他充其量就是个秀才。 到下半年的还有乡试，会试，一个比一个难，陈凡都考过了再说吧。 “陈凡真是位百年难得一遇的麒麟之才呀，院试肯定没有问题。” 李弘厚还在大夸特夸陈凡，而且还重复地夸，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裴济紧蹙的眉心。 “行了，本帅耳朵不聋，要你这在哆嗦！”裴济很不悦地打断李弘厚。 …… 这一场剿匪行动。 平安县上上下下皆大欢喜。 祸害百姓已久的猫儿山匪，给一锅端掉。 卢成光成了人们心中的大英雄，卢成光也从一个九品县令，一跃成为正七品都尉。 对外宣称卢成光是此次剿匪首号大英雄，是陈凡的意思。 他喜欢清静，讨厌那些阿谀奉承的场面。 原本作为县丞的张正浩提升为平安县县令。 不过，让平安县百姓最高兴的时，李弘厚宣布减免平安县三年赋税，三年征兵役，缺掉的赋税和兵役由都安县来承担。 当然，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知道，李弘厚宣布这两项，完全是因为裴济的威逼。 也只有裴济自己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讨好陈凡。 有人欢喜，就有人难受。 本来想在裴济面前好好表现，趁机升迁的张永春，怎么没想到自己升迁不成反丢了职。 张永春是能事不足，丢了官是他应得的下场，可对于诡计多端，设计这一系列事件的吕良哲来说，真是怄得想吐血。 他带着他的商团来势汹汹，想吃掉李家产业，从而拖跨平安县的赋税，没想到最后丢掉丁家肉铺，还失去一个准御厨和一个能给他生钱的贾商。 不甘心就此失败的他，利用死去的蒋鸿文，让李弘厚下令卢成光剿匪。 当张永春带着三千士兵，而李弘厚亲自来监督剿匪的时候，吕良哲差点直接庆祝了，觉得知州他是当定了。 可他没想到张永春带着三千士兵，连个匪寨都攻不进，也没想到元帅会在他们其中，最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永春攻不破的匪寨，陈凡竟然给破了。 那些当初他听到后，嗤之一笑的沙石酒罐竟然能爆炸。 他千辛万苦地设计了那么久，失人又丢财，最后没让卢成光下台，反而为他做了嫁衣，如今卢成光一跃成为七品的都尉，官直接大他两级，他以前见着卢成光还得下跪叩拜。 第470章 第四百七十章 而他最想吞并的平安县，更是没有并入都安县，都安县还要帮平安县交三年赋税和填补兵役人数。 从平安县回来，吕良哲一直为这事坐立不安，帮一个县交赋税，不是几家商家就能顶得了，必须全县百姓增加赋税。 赋税多，百姓顶多背地里骂几句。 可增加兵役人数…… 未来三年，他被百姓骂狗官，已经算轻的了。 而经过三年增加赋税和增加兵役人数，都安县的荣都首富县地位肯定保不住，吕良哲想吞并平安县成为知州基本无望。 陈凡，陈凡！ 吕良哲咬牙切齿地咬咀嚼着陈凡的名字。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陈凡，没有他，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陈凡，你等着，你不会事事顺利的！ …… “哈啾，哈啾，哈啾！” 书房里，正在练毛笔字的陈凡，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又是哪个王八蛋在骂家主，别让我找出来，不然我一箭射死你！” 秦月姣骂骂咧咧的。 从猫儿山回来，陈凡就爱打喷嚏，根据现代的经验，陈凡清楚这是过敏性鼻炎发作了。 可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过敏性鼻炎这病，秦氏姐妹非得找个大夫来给陈凡瞧了，大夫当然没瞧出什么。 大夫说陈凡好好的，可是陈凡却一直在打喷嚏，秦月姣就觉得是有人在诅咒陈凡。 陈凡一打喷嚏，她就开骂。 “好了，三姐，你再怎么骂，也不知道谁，反而是吵着家主，还有几天家主就要去参加院试了，你就别吵家主了！” 秦月柔把还在骂骂咧咧的秦月姣赶出书房。 可她刚把秦月姣赶出没一会…… “小凡，小凡！” 一道有些苍老却洪亮有力的声音，从书房的外面传来。 我的天！ 秦月柔无奈地扶额。 秦月姣她敢赶出去，这一位，她可不敢。 洪亮的话音落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来在书房门口。 见着那人，秦月柔急忙迎上去，福了福身子，“民妇见过元帅大人，大人，我家主正在读……” “读书有什么好玩的！”秦月柔口中元帅一下子从她身边闪过。 没错，是大庆王朝狼军的最高统帅裴济，他还没有回狼军，剿匪结束后，他在陈凡家住下了。 理由是，平安县山好水好，他想在这休息休息。 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 “哎，小凡，我说你这字，哈哈哈，居然比我的还要差！” 陈凡的字，裴济见一次笑一次，也越觉得陈凡适合做他的接班人。 裴济带兵打仗一流，字却写得很不尽人意，朝中那帮文官背地里老笑话他。 陈凡这字，要真去做文官，那着受的嘲笑不是更多。 “小凡，不是本帅不想支持你去参加科考，实在是你这字写的……哎，小凡啊，你没有进入过官场，你真不知道那些人多恶心多虚伪，就你这个字，他们能变着花样来嘲笑你，到时候，你肯定难受死了。” 裴济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陈凡，而且一劝就没完没了，堂堂一个大元帅跟个唐僧似的，念个没完。 “老头！”受不了念叨的陈凡放下笔，“你在逼/逼，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从我家轰出去！” 第471章 第四百七十一章 “小凡！”裴济端着严肃的神色，“这哪是逼/逼呀，我这完全是为了你好……” “月姣！”陈凡对着门外大声道，“把元帅的东西收拾好……” “别别！老夫不说，不说。”裴济原本严肃的神色换成讨好的笑脸。 陈凡瞪了眼裴济，低下头准备重新拿起笔。 “哎呀！”裴济抢先一步，他拿起陈凡的笔，“小凡，你这笔可真好看呀！” “老夫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笔，你这是在哪买的话？”裴济直接把玩起陈凡的笔。 陈凡没有回裴济的话，只是朝他伸出手，“拿来！” “哎，小凡你真是小气，老夫想看多两眼都不行。”裴济一边埋怨，一边…… “咔！” “哎呀！” 裴济瞧着自己手中的断笔，大叫了一声，既而又很嫌弃地道，“这笔好看是好看，但是质量也太差了，我就想试一下硬度，都没有用力，它就断了！” 说断字的时候，裴济脸上的小得意完全露了出来。 “走走！”裴济拉过陈凡的手，“小凡，我同你出去买笔。” “不用劳烦！”陈凡撇掉裴济的手，笑着打开书桌的抽屉，“我这还有呢。” 裴济伸头一看。 ……好家伙！ 那满满的一抽屉毛笔，最少都得有上百支。 从裴济住进他的宅子第一天，断第一支毛笔的那一刻起，陈凡就已经做了准备，让秦月柔去买了一堆毛笔回来。 “呵，呵呵。”裴济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小凡，你笔真多呀！” “嗯，”陈凡点点头轻笑，“这不是以前太穷，最近发财后，每次买东西，都是报复性的买很多。” 陈凡拿起一支递给裴济。 “？？”裴济不解地看着陈凡，他干嘛要给笔他。 陈凡摇摇头，“老头，我看你真是老了，你刚刚不是夸这笔好看，想要一支吗？” “哦，是，是呀！”裴济硬着头皮接过陈凡的笔。 “老头，你刚刚说你字也不好是吧，作为一个大元帅，字写的丑，确实是个大问题。” 陈凡扭头对秦月柔道，“月柔，给元帅磨墨，元帅也要练字。” “好的，家主！”秦月柔应了声，转身就去给裴济准备。 “不用不用！”裴济急忙拦住秦月柔，“老夫两天没有拿刀了，都生手了，得去练练，去练练！” 说完，裴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的乖乖。 让他练字，那还不如让他上场杀敌人。 对于裴济来说，杀十个敌人，都比写一个字容易。 “嗤！” 看着裴济逃命一样的背影，秦月姣忍不住笑。 “家主，元帅出去练刀，妾身出去瞧瞧。”沉闷的书房，秦月姣也呆不住。 陈凡点点头，“去吧，跟元帅好好学习。” 裴济并没有走远，就在书房门外练。 嘿嘿哈哈的练功声音，一声一声地传进书房里。 “家主，妾身去请元帅走远一点吧。”秦月柔道。 “不必，吵不到我！” 在战场待过的陈凡，就是有人在身边打鼓，都不会让他分心。 “也不知道元帅这样闹，要闹几天。”秦月柔有些担忧。 陈凡：“放心，整个狠军都在等着他呢，闹不了几天。” “所以……”秦月柔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家主，是真的不打算去元帅的狼军吗？” 第472章 第四百七十二章 秦月柔心思细腻，冰雪聪明，从裴济住进家里来的第一天，她就明白了裴济的意途。 陈凡放下笔，把秦月柔拉到身边，轻抚着她的发丝问，“那你觉得，为夫是继续参加科考，还是跟元帅去狼军呢？” 秦月柔温柔地摇摇头，“妾身不知道，不管家主你去哪里，妾身就跟着去哪里。” 陈凡轻轻捏玩着秦月柔的下巴，她的下巴又滑又细，捏着很舒服，“那我要真去了狼军，军营条件不比家里，你不怕辛苦？” 秦月柔把头扎进陈凡的怀里，轻轻地说，“不怕，只要有家主的地方，妾身都不觉得苦。” 怀中的人儿，香象绝流,目脉如媚，唇赤如丹，美目盼兮。 如此绝色在怀，想不情动很难。 陈凡勾起秦月柔的下巴，“为夫才不舍得我的小娇妻，去那么苦寒的地方，再说了……” 陈凡把秦月柔拉下来，让她贴着坐在身边，“再说了，我的小娇妻还说要给我生儿子呢，我哪也不去，在家造儿子。” 他后面几个字，声音暗哑，一双手开始…… “家主！”秦月柔脸色炸红，她难为情地扭着身子，“这里是书房。” “书房又如何呢？书房生出来的儿子，还可能是状元呢。” “可是……门还没有关！” 秦月柔的神经不禁逗，就这么一小会，全身就开始颤抖。 “李山送的那些花会关！” 果然。 在陈凡把秦月柔轻轻放到书桌的时候。 专门在书房伺候的婢女水仙，轻轻地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不管书房里的动静有多大，水仙一直站在门外，哪怕脸红得都能滴血，都不曾离开，她紧记着嬷嬷说过的话。 她们这辈子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 要跟夫人多学着点。 如果夫人们都有身孕了，主人又还没有及时娶新人时，她们需要给主人释放。 …… 怕被陈凡抓来练字，裴济再也不敢进书房。 但是让他就这么死心，也不是裴济的性格。 他天天都在陈凡的书房外练功，原本还只是在书房外的院子，后来越来越近，最后，都跑到陈凡书房门口练了。 练功的花样，也越来越复杂，从最初的耍大刀，到中间的射箭，再到最后的擂鼓，一样比一样大声。 而陈凡，完全就是一副，只要地球不爆炸，我就能学到地老天荒的模样。 距离院试的日子，已经不到三天了。 因为不是住在荣都，陈凡必须要提前去荣都找客栈住下。 所以，陈凡再过一天就要动身前往荣都。 元英亲眼瞧着自己的元帅，越来越焦虑的心情，他跟在裴济身边将近十年，哪怕是几十万敌军在跟前，他都见裴济没有那么焦虑过。 “可恶！” 元英挥了一个拳头，直接往陈凡的书房走。 “你去干嘛？”裴济厉声问。 “元帅，我去把那小子绑了，直接带到狼军！” “你要敢去，我砍了你的脑袋！” 如果绑着就可以，裴济早就用这办法了。 “那，我们就只能让他去荣都科考吗？” 第473章 第四百七十三章 “肯定不能让他去，他这样的奇才，去做文官太可惜了，想想，你容我想想！” 裴济住的厢房，对面就是陈凡的书房。 这里方位不好，他原本不住这里的，今天硬搬到这里。 借口说这里清静，其实就是来看着陈凡，生怕陈凡悄悄出门去荣都。 除了裴济自己亲自看着，他还吩咐他的护卫营在陈凡的宅子四周守着，总之就是陈凡想悄悄跑掉，没门。 傍晚的时候，李山来了。 如果不是陈凡及时出来，李山都进不来。 因为李山来了，就代表着陈凡在荣都的客栈找好了，裴济不让他进。 “元，元帅！” 从陈凡的书房出来，李山吓得魂都要飞。 此时的裴济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地盯着他。 “老头，再吓李哥，我就把你轰出去！”陈凡的声音，从书房里飘出来。 我的乖乖。 听了陈凡的话，李山吓得不仅魂要飞，魄都要散了。 小凡呀小凡，门外这人可不是卢成光也不是张正浩，而是统领狼军的元帅呀！ “小凡，老夫哪有吓他，小山儿，你说是不是？” 李山怔怔地看着，刚刚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现在秒变笑容的裴济。 “小子，你倒是应呀！”裴济脸上还挂着笑，但却咬牙切齿的，那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哦，是是！”李山连忙应，“小凡，元帅没吓我，他还冲我笑呢！” 从陈凡的宅子出来，李山心里美滋滋的，连元帅都这样对待陈凡，当初他抱陈凡这个大腿，抱得实在是太对了。 心里想着这个，李山的脑里闪过陈福陈江一干人，李山心里更加的开心。 那帮人，当初竟然那么嫌弃陈凡，真是愚蠢到家。 李山的心里美滋滋，裴济的心里却苦哈哈。 裴济一直坐在自己门口，拖腮望着对面的书房。 想想，他得想一个法子，阻止陈凡去荣都。 ……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 “走水了！” 一声走水了，把原本处于沉睡的陈氏宅府瞬间叫醒。 “哪里着火了？” 陈凡披了件衣服，赤着脚从房间里跑出去。 他第一时间瞧向秦月姣和秦月楚两姐妹的房间，发现她们的房间安然无恙时，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在陈凡的心里，只要妻子们没事，一切事故都不是事。 “主人！”婢女水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陈凡跟前时，她也没有穿鞋子。 “月奴，快，去看看元帅有没有事！”一看到水仙，陈凡就知道是书房那边着火了。 月奴是家里护卫队的队长。 跟着陈凡去剿匪的一百个多姑娘，活下来八十三个，有十四个回去嫁人，剩下的六十九个，留下来做了陈凡的护卫队。 当陈凡一行人到达书房时，裴济和元英正在奋力地救火。 一看到陈凡，裴济立即跑过来，“小凡，你来了，快，让你的护卫队快去提水来，应该还能抢救一部分书。” “姑娘们，速速去提水！” 月奴大手一挥，就要领着姑娘们去提水。 “不用了！”陈凡叫住月奴，“做个隔离带，让火蔓延不了就行。” 第474章 第四百七十四章 “哎呀！”裴济急得跳脚，“小凡，怎么能不救呢？不要放弃呀，肯定还能救回一部分书籍。 陈凡瞅了一小会书房里熊熊燃烧的大火，扭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瞅着裴济，“能不能救？元帅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我，我怎么清楚，睡一觉，就发现你的书房着火了！” 真是奇了怪了。 裴济心里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心虚呢？ 就算是火是他放的，按着他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心虚呀，现在一遇到陈凡就…… 这小子，不仅是个用兵奇才，气场更强大到让人恐惧。 他一个眼神，就能穿透别人的心。 “就算书房是我烧的，但那又怎么样？” 反正也瞒不过，裴济干脆直接承认。 “这火是元帅你烧的，为什么呀，我家主对你那么好，你却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 秦月楚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裴济。 “锵！” 元英从腰间拔出配剑。 “把剑给我收回去，别吓着孩子！”裴济扭头怒斥。 看着元英把剑插/回剑鞘，陈凡才开口，“月姣把小楚带回屋，月柔你也先回屋。” …… 裴济住的厢房里，一老一少，两个人沉默不语地看着对方很久。 “小凡，你真的不适合去做文官。” “老头，就算你烧了我的书房，我也不会跟你去狼军。” 陈凡和裴济几乎同时说话。 “那！”裴济惊喜地道，“连说话的时间，我们都那么有默契，小凡，你真就是我的接班人！” “什么你的接班人，你是你，我是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去！” 在现代，陈凡已经打仗打够了，他现在只想守着自己的妻子们，做个小官，然后再生几个娃娃，过上平安富足的生活。 要不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太低，他连科举都不去。 裴济：“小凡，只要你跟我去，一去就当将军，不用从低层开始。” 元英一旁听着，猛吸了口气，一去就当将军，这是多难得的事呀，多少人刀尖里拼都拼不到，而陈凡现在才十九岁。 陈凡：“不去！”” 裴济：“我有十八个女儿，还有十个没嫁，只要你跟我去，随便你挑，如果喜欢，娶十个都没问题。” 元英一脸的羡慕，元帅的女儿，个个都长得貌美如花，貌美如花是次要，关键是她们的身份，京城里的哪个少爷不是做梦都想娶元帅的女儿。 能娶到一个，都能光耀门楣了，陈凡现在却能一下娶十个！ 陈凡：“不娶！” 裴济：“我把我的产业都给你了。” 元英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裴济打仗厉害，他的夫人经商一流，裴济是大庆国的大元帅，同时也是大庆王朝屈手可数的大富豪。 陈凡：“不要！” “锵！”裴济拔出自己的佩剑。 裴济的佩剑就是与众不同。 脸柄处有一个青亚色的狮子头，那狮子头刻得栩栩如生，剑身银光闪闪，距离还有几米远，就能感觉它的锋利。 裴济拔出配剑的那一刻，元英直接屏住呼吸。 第475章 第四百七十五章 裴济晃了一下手中的剑，“小凡，你觉得老夫这剑怎么样？” 陈凡目光淡淡地落在裴济的剑上，“造型精美，剑光清澈，是把锋利的好剑，怎么，元帅要下杀手吗？” “哎！”裴济满脸的不乐意，“小凡，你这是什么话？本帅是要把这剑给你！” 到了这里，元英终于忍不住，他小步跨到陈凡的面前，“元帅，这万万使不得呀！” “滚开！”裴济推开元英，“使得使不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本帅。” 推开元英，裴济把剑插/回剑鞘里，然后递给陈凡。 陈凡双手抱在胸口前，漫不经心地的道，“无功不受禄，不要！” “砰！”元英摔到地上。 “无用的东西！”裴济踢了一脚元英，“给我滚到外面去。” “元帅，您真要三思呀！”元英还不死心，裴济举凳子他才乖乖地爬出去。 “小凡，你知道这把剑叫做什么剑吗？定国神剑！是先帝赐予我的，能先斩后奏。” 以为陈凡是不知道，裴济跟陈凡陈述了一遍这剑的威力。 “哦？” 陈凡把手放下来，仔仔细细地瞅着裴济手里的剑。 这不就是现代电视剧里，经常提到能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吗？只不过这里不叫尚方宝剑，而是定国神剑。 原来这玩意还真有呀，他以前还以为都是那些编剧乱编的。 看到陈凡的变化，裴济心里一阵狂喜。 他刚才给什么，陈凡都不要，他都要崩溃了。 “就这么说定了，小凡，你跟我去狼军，这定国神剑，我就传给你。” 说着，裴济转身去叫元英进来收拾东西。 他离开狼军已经够久的，要马上回去。 元英一进来，裴济又对陈凡道，“小凡，怎么还愣着呢？赶紧去叫你那些小娘子收拾行囊，我们马上就出发。” “哎，不用了你去。”裴济对元英道，“这里不用你收拾了，也没有几件东西，我自己收拾，你去通知小凡那些小娘子们。” “等等！” 元英都到门口了，陈凡才回过神来，“你们要走，干嘛叫我的妻子们收拾？” “小凡，你有所不知。”裴济面露难色，“现在狼军所在的那个地方，采买不方便，是带衣服去的，等换了地，我再给你置办一些新的。” 陈凡：“不是，要买什么东西？我会在平安县自己买，不用你自帮我。” “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去找。” “你走你的呗,我又不走！” “……”裴济忙碌的身影猛地顿住，他回头瞅了一会陈凡才开口，“你刚刚不是答应跟我走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喂，老头，你这就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说过跟你走？” “那你刚才……” “刚才我是对你手里的剑感兴趣，但不代表我要呀！” “……”裴济怔怔地看了陈凡好一会。 “呜，呜呜！” “？？” “！！” 好一会，陈凡才敢相信。 裴济哭了。 大庆王朝的王牌军统帅，竟然像个孩童一般哭了起来。 “元帅！”元英也愣好一阵子，才跑到裴济身边。 “我十三岁那年就被抓去当兵，一点一地拼过来，今年我五十八岁，我的军队终于成为了王牌军，可是老天爷欠我呀，连生了十八个女儿，就是不给我一个儿子，我后继无人呀，呜呜呜！” 第476章 第四百七十六章 裴济越说越可怜，哭得也越来越大声。 陈凡听着，心里也不好受，“老头，你别哭了，你怎么会没有继承人呢？你的狼军里面虎将那么多！” “多，哪里多，打架杀敌，他们是不错，可是一说战术，他们一个个都是呆头呆脑的，呜呜！” 裴济这话虽然有夸张成份，但是他军中那么所谓虎将，和陈凡相比，确实差了很多。 当陈凡说不跟他去那一刻，裴济是真哭的，可到后面，完全为了诓陈凡。 他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打仗厉害，就是他脸皮够厚。 定国神剑，就是他当年死皮赖脸地跟先帝讨来的。 “那元英呢！”陈凡指指裴济身边的元英，“我看他就不错，头脑聪明，而且对你又忠心耿耿，很合适做你的接班人。” 裴济抹掉眼泪扭头问元英，“元英，你想统帅狼军吗？” “元帅！” 元英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元英……没那个能力！” 这就是裴济选元英做贴身护卫武将的原因。 元英对他忠心耿耿，身手了得，却有自知之明，明白什么他可以要，什么不能要。 他确实没有统领狼军的才能。 “你看，元英也不能，呜呜呜！” 裴济直接升级到嚎啕大哭，他的哭声引来家里奴仆们的偷看。 陈凡扶额，外头那些奴仆不知缘由，还以为他欺负老人呢。 “好了！”陈凡无奈地道，“你这么老个人了，还像个小孩那样哭，不害臊吗？” “不害臊！哪个神仙规定年纪大就不能哭？” 裴济说的理直气壮，说完，他继续哭。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感觉就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么可怜。 “我辛辛苦苦一辈子，狼军又怎么样，以后还不是没了。” “如今我大庆就剩狼军能抵御外敌了，没有了狼军，等我死了，我们大庆怎么办呀！” “呜呜呜！” “老头，你这夸张了哈，什么大庆只就剩狼军能抵御外敌，其它军的将士要是听到你这话，可不得伤心死。” “小凡！”元英反驳陈凡，“元帅哭得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元帅说得并没有夸张，如今我们大庆能抵御外敌的，确实只有狼军，其它的，见着外敌人，不是被全歼，就是逃跑。” “狼军对我们大庆国真的有那么重要？”陈凡的心里开始有些动摇。 就算不去接班，也要去亲授一些战术之类的。 国破家就会亡，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如果狼军真那么重要，确实不能散。 “当然重要，不是我吹，如果没有我的狼军，先帝驾崩那一年，大庆朝就完了。” 裴济的脸上还挂着哭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可怜又有些滑稽。 “那我……” “小凡，你可别被那个老家伙给诓了。”一道跟裴济差不多苍老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这声音…… 说话间，一个身穿白衣的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清那白衣老头的长相那一瞬间，换成陈凡想哭。 一个老头已经够他烦的了，现在两老头…… 第477章 第四百七十七章 “末将拜见左丞相大人。” 见着那老头，元英连忙跪下。 老头没管元英，快步地走向陈凡，半道上却被裴济怒吼，“苏修齐，你不在朝堂上，跑来这里做甚？” 裴济真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这死老家伙出现，陈凡都要答应他了。 “不来，我的人都要被人抢走了！” 说话间，苏修齐已经来到陈凡面前，他瞅着陈凡很激动，“小凡，你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是想死你了。” 从平安县回京后，苏修齐就觉得的度日如年，天天数着日子，盼着院试的时间快点到。 府试和院试之间，不过才隔一月有余，就是三十八天，可这三十八天，苏修齐觉得像是三百八十天那么长。 怕院试中间出差子，苏修齐亲自从京都跑来。 起初，他只是想在荣都等陈凡。 他到荣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 上次他走的时候，留有人在平安县，说是保护陈凡，其实是在监督，生怕陈凡中间变卦，不再往上考。 刚到，苏修齐也顾不上舟车劳顿，立即问人陈凡现在的情况，准备动身来荣都了没？ 当他听到裴济也在荣都，而且住在陈凡家里时，立即跳了起来，说了句大事不好，就马上赶来平安县。 如他所料，一来就发现裴济在拐人。 苏修齐一阵后怕，如果他再来迟点，陈凡就被裴济那个老粗夫给抢走了。 陈凡瞅着身前的老头。 他就是左丞相苏修齐？ 闲暇时，卢成光曾跟陈凡聊过一些大庆朝堂之事。 如今的大庆王朝，皇帝年纪不大，且登基时间不长，大庆的权力，实际上是掌控在三个人的手里。 这三人便是左丞相苏修齐，右丞相沈明远，狼军统帅裴济。 左丞相苏修齐掌管，吏部、礼部。刑总。 右丞相沈明远掌管，户部和工部。 兵部本来也归右丞相沈明远管，但是裴济不鸟沈明远，所以兵部算是独立出来的。 说简单的，就是苏修齐管人，沈明远管钱，而兵权在裴济手里。 三人谁都动不了谁，三方牵制的局面，倒也让年轻新皇帝坐稳了皇位。 “什么你的人，苏修刘，要脸不要脸，小凡要跟我回狼军了。” “裴济，你才不要脸，我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和小凡相知相识，小凡参加科考就是我和他约定好的。” “小凡带兵打仗很厉害，去跟你做文官太可惜了。” “小凡文学造诣很深，视野开阔，是协助殿下治理大庆的一等一人才，跟你去军队，才可惜呢？” “处理内政哪里比得抵挡外敌重要。” “内政都处理不好，还怎么抵挡外敌？” “抵挡外敌更重要！” “内政更重要！” 陈凡就是在这么一阵吵吵嚷嚷中回过神来。 裴济，苏修齐，这两个权倾朝野的老头，在陈凡家的客厢房里吵了起来。 而且越吵越离谱。 “你们文官，那官服松松垮垮，颜色还那么丑，哪里有我们军中的盔甲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穿在身上那么重，还不如我们的官服轻松。” 第478章 第四百七十八章 “你们文官整天拿着笔，那么小那么短，哼，难怪你们身上那个家伙也是那小，那么……” “裴济，你，你……你长什么用，还不是照样生不出女儿。” “苏修齐，你有儿子了不起呀！” 裴济朝苏修齐身上扔了一块石子。 “裴济，你个老野粗，竟然扔东西！” 苏修齐把身上的砚台也扔向裴济。 两人你来我往，从吵架到扔东西。 裴济和苏修齐身边的人都傻眼了，但傻眼归傻眼，没有人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瞧着眼前，两个像几岁孩童那样打架扔东西的老头，陈凡一脸无奈。 如果不是元英刚才的跪拜，他都不敢相信这两老头，是两个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扔完身上的东西，两老家伙开始扔家具。 “老头，你们谁敢扔我的家具，就给我滚出去！” 吵闹不已的厢房，瞬间安静下来。 两头们的贴身武将。 元英和卫实同时看向彼此。 陈凡一句话，就能让大庆王朝，最不对付的两人秒停。 “小凡！”苏修齐腆着脸，贴近陈凡，“你别管裴老头，明天就去荣都参加院试。” “元帅，你听到了吧，不是我不跟你去狼军，是左丞相大人让我去参加科考的，你可别怪我。”陈凡笑着道。 “不行！”裴济也冲到陈凡面前，“小凡，你可千万别听苏老头的，他们文官心眼多，就喜欢在背后给人使绊子，哪里比得我们上阵杀敌直爽，跟我回狼军，保证你不会后悔。” “左丞相大人，你听到了吧，不是我不去参加院试，是元帅大人让我跟他去狼军杀敌，你可别怪我。”陈凡又笑着道。 他原本就两都不想去，这下好了，理由充分。 “小凡，听我的，别去狼军。” “小凡，听我的，别去科考。” 就像个布娃娃似的，陈凡被苏修齐和裴济拉来扯去。 “哎，大人们，大人们！”被扯得难受的陈凡只好道，“你们两个再不停手，我就要被你们扯碎了，到时我哪也去不了。” 苏修齐：“裴济，你一身牛力，用那么大劲干嘛？” 裴济：“我哪里用力啦，用力的是你！” “我不管你，总之，陈凡不会去狼军。” “用得着你管，陈凡一定要跟我去狼军。” “去科考！” “去狼军！” “……”陈凡感觉两边耳朵嗡嗡的响，被吵得头都要爆炸。 “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我到底要跟你们谁走，你们好好商量，小生……”陈凡摸摸自己的肚子，“小生肚子饿了，要去早饭。” “小凡，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快去吃吧！” 这一次，两老头的意见倒是很统一。 陈凡刚刚走出厢房，里面又开始吵起来了。 “家主，您怎么又回去了？”秦月柔看着往厢房走的陈凡，疑惑地问道。 “我不放心！” 过了一小会，秦月柔才明白，陈凡担心的不是裴济和苏修齐，而是担心厢房里的家具。 当秦月柔问起时，陈凡一脸严肃地回，肯定担心家具呀，要是两老头打坏了，还得再去买，现在虽然有钱了，但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左丞相亲自来了，听到消息的张正浩马上赶来。 第479章 第四百七十九章 这次苏修齐不是暗访，裴济的身份也早已曝光，陈凡一个童生门府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 第一次见到这阵仗的张正浩，深深吸了口气。 说起来，如果不是陈凡，他穷其一生，估计都不会见到这种阵仗。 陈凡真是他和卢成光的大福星。 张正浩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的官服，又问了问身旁的人，确定自己仪容仪表没问题后，才敢踏进陈凡的院子。 进到院子时，张正浩没有看见苏修齐和裴济，只看到陈凡坐在亭子里喝茶看书。 张正浩小跑着过去。 见着张正浩，陈凡起身要给他行礼。 “别别！”张正浩急忙上前阻止。 他这个县令，是仰仗陈凡才当上，如果不是有那些奴仆和护卫在，他还想给陈凡行礼呢。 “大人，喝茶！” 陈凡给张正浩泡了杯茶。 “小凡，丞相大人和元帅呢？”张正浩端着茶杯，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 “他们呀……” “裴济，有种你别跑！” 凉亭外，有两个人跑过。 张正浩回头…… 苏修齐正拿着一只鞋追打裴济。 “哈哈，苏老头，有种你就追上来呀！”身强力壮的裴济在前头跑得格外的欢。 张正浩嘴巴张得足足装得下整只鸡蛋。 直到苏修齐和裴济从他们身边第二次跑过，张正浩才勉强开得了口，“小凡，这是怎么回事，左丞相大人和元帅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像两个孩子那样打起来了。 这样的话，张正浩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实在是太颠覆他的认知。 “就两爱吵架的小老头，我们别管他们。”陈凡给张正浩续茶。 “砰！” 前方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 陈凡放下茶杯，朝院子里喊了一句，“我说过了，你们俩吵归吵，别碰到我院子里的东西，再碰到，我把你俩都轰出去！” 没过一会。 重新出现在张正浩面前的裴济苏修齐两人，依然在追打，但是两人都跑得小心翼翼的，就生怕碰到院子里的任何东西。 从陈凡的宅府出来后，张正浩让人打了一下他。 因为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是真的。 第二天，张正浩照例去陈凡家里给两位大人请安，但他仍然没能请到安。 他进陈凡家时，陈凡蹲在凉亭的台阶上，给草地上互扯头发的裴济和苏修齐加油打气。 “喂！”陈凡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元英和卫实道，“我首先声明，不管最后你们谁的头，把谁的头皮扯下来，我不负责任啊。” 裴济和苏修齐打了两天，依旧分不出胜负，谁都不服谁，陈凡到底是去科考还是去狼军，完全定不下来。 裴济就是故意拖，反正院试就要开考了。 苏修齐则放狠话，除非他死，不然就算陈凡错过了院试，他也不会让裴济把陈凡带走。 就在裴济和苏修齐僵持不下时，大庆的皇帝突然下达了一份诏令。 张正浩拿着诏令来的时候，两位大人物还在打架，他只好把诏令给陈凡。 第480章 第四百八十章 “我说两位大人，你们先停一下。”陈凡拿着诏令来到裴济和苏修齐跟前。 “吵什么吵，没见我们正忙吗？” 脾气火爆的裴济以为是他们两的人，直接怒吼。 他真的很恼，就因为这个突然插/进的话，害他被苏修齐扔了一把泥巴到脸上。 他和苏修齐打了两天，第一次被苏修齐打到，能不气吗？ “小凡，他骂你，所以你不要跟他去狼军。” 先发现是陈凡的是苏修齐，见裴济骂陈凡，他可开心了。 “嗯，听丞相大人您的，我不去狼军。”陈凡笑着道。 “哎呀，小凡我错了，错了，我无意的，真不知道过来的人是你。”裴济惊慌失措地跟陈凡道歉 “什么鬼话，小凡那么大个人，你瞧不清楚？你就是故意的。”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苏修齐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身上功夫，他打不过裴济，嘴上功夫裴济可从来没有赢过他。 “苏修齐，你在这添什么乱？我就是真的没注意！” “你说那么多有用吗？刚刚没有听到陈凡说吗？他不会跟你去狼军。” 苏修齐说着，转身拉陈凡走，“小凡我们不要理这个粗人，走，我们马上去收拾东西去荣都，院试明天就要开考了。” “丞相大人，你先别急。”陈凡把手里的诏令递给苏修齐。 “这是什么？”苏修齐盯着那诏令问，他有些不敢接，就怕陈凡突然变卦。 “是什么呀。” 裴济率先接过诏令。 “哈哈哈，好，太好了！” 看完诏令的内容，裴济狂拍大腿叫好。 苏修齐瞪了眼裴济，“真是个粗俗的野人，不管他了，小凡，我们快走吧。” “走什么呀，小凡又不能参加科考。”裴济大声道。 “元英！”苏修齐对着元英喊了一声，“你家元帅失心疯了，快来带他回去吧。” “苏修齐，你才失心疯。”裴济把诏令往苏修齐手里一塞，“这是诏令，你好好看看吧。” “诏令？” 苏修齐心莫名的一沉，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诏令，而且还让裴济那么开心。 “这……为什么，为什么？”苏修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重重复复地看了好多次手里的诏令，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殿下为什么会下这样的诏令，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看看！”裴济指着诏令上的玉玺章印，“苏大人你不会不认得这个吧！” “殿下一定不会下这样的诏令，不会，不会的。”苏修齐还是不肯相信，但是他的语气，已经不像刚刚那么信誓旦旦了。 “沈明远，沈明远，一定是你搞的鬼。”苏修齐的眼里，焠着滔天的怒火。 “殿下，您真是我的好殿下呀，哈哈哈！右丞相，沈明远，你也是个大好人，哈哈哈！” 陈凡的宅院里，裴济爽朗的笑声，久久都不停歇。 “殿下的诏令到底是什么内容，让左丞相大人那么崩溃，又让元帅那么高兴？” 看着一喜一悲的两个大人物，边上的护卫都忍不住低声交谈。 第481章 第四百八十一章 “张大人，殿下下了什么诏令，小人方便知道吗？” 李山也很好奇地问张正浩。 “没什么不方便的，让你知道也无所谓，反正一会就贴上县榜，就是那个诏令，对小凡真是……唉！” 张正浩把一份诏令手抄复刻版递给李山。 “不公平，殿下怎么会下这种诏令，对很多人都不公平，尤其对小凡，实在是不公平了。” 李山看完诏令内容，直呼难以接受，且愤愤不平。 这份让李山不能接受，还表示愤慨的诏书内容大概是这样。 全大庆所有县试和府试，优先通过生有儿子的书生，还没有生育子女的书生，可以通过县试和府试，但不能参加院试。 也就是说，现在无儿无女的陈凡，就算摘得平安县的府试榜首，也不能去参加院试。 “殿下是疯了吗……” “李山！”张正浩急忙捂住李山的嘴，“你想死别连累我。” 他县令的位置还没有坐热呢，可不想就这么下台。 “可殿下下这个的诏令，是真的不公平呀。”李山的心里还是非常的难受，为陈凡打抱不平。 “你也别怨殿下了，这恐怕也不是他下的诏令。” 张正浩喃喃地道。 新帝登基也不过是一年有余，年纪小，且没有什么根基，苏修齐不在京城，下这诏令的肯定是右丞相沈明远。 沈明远和苏修齐是死对头，而李弘厚是沈明远的人，苏修齐和裴济抢陈凡的事，李弘厚早就飞鸽传信给沈明远。 诏令很不合理，但是沈明远说这是为了激励大庆子民生儿子的措拖。 如今男丁已经成为大庆王朝的头等大事，沈明远用这个借口逼新帝下这样的诏令，苏修齐不在，朝堂上根本没人敢反对。 沈明远这么做的目的，有两用意。 一是帮裴济，从而达到拉拢裴济的目的。 二是，沈明远不想陈凡成为苏修齐的人，一个十九岁的少年，竟然赢任睿范那样的大学究，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陈宅，正堂里。 裴济对焦虑地走来走去的苏修齐道，“哎，老苏，你别走来走去的了，晃得我头晕，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晃，还不如早点回京都找沈明远算帐。” 苏修齐怒视裴济，“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你就是想我走后，把小凡带到你的狼军。” “小凡已经不能参加科考了，你还不让他跟我去狼军，你太自私了。” “我怎么自私了，小凡只是暂时没有孩子，过段时间肯定有，再说了，小凡是读书人，风餐露宿，你的狼军真不适合小凡。” “小凡怎么不适合，他带人打仗可是一流，就这次，小凡就带着一百个姑娘攻破三百多人的匪寨，要说不适合，我觉得尔虞我诈，各种算计的官场才不合适陈凡。” 裴济和苏修齐又吵起来了。 “狼军不适合小凡。” “朝堂不适合小凡。” “砰！”陈凡把茶杯重重地搁到桌子上。 “……” “……” 争吵的裴济和苏修齐同时收声。 陈凡招招手，“你们过来！” 候在一旁元英和卫实愣住了，苏修齐和裴济一个权倾朝野，一个重兵在手，竟然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走到陈凡面前。 “两位大人！”陈凡对着苏修齐和裴济咧嘴一笑，“我哪也不去，要留在家里生孩子。” 第482章 第四百八十二章 打了两天架的苏修齐和裴济突然和好了，在离开平安县之前，他们各给陈凡和秦代姐妹找个五个大夫。 起初，秦氏姐妹不知大夫人是来瞧什么的，看到十个大夫围在陈凡身边，还以为陈凡生了大病。 秦月柔眼儿浅，留了不少泪。 陈凡气得大骂，让苏修齐和裴济把那些大夫带走。 苏修齐和裴济什么都依陈凡，这个却不依。 十个大夫都说陈凡和秦氏身体一切正常，能生育后，两老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心。 真是稍稍放心，不然…… 陈凡在自家平时存放粮食的库房门口，怔怔地站了不下五分钟。 这两老头，真是走了都不让他好过。 “小凡，原来你在这呀，我找了你好久。” 身后，传来李山的声音。 “你站在那干什么，库房有什么好看的，家里进贼偷粮了吗。” 李山的声音越来越近。 “呀！” 当李山看清库房里的东西时，也吃了一惊，不过他的吃惊很快就变成了捧腹大笑。 他指着满满一库房的药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些药是两位大人走之前给你准备的吧，他们真是担心你不能生呀。” “小凡，你好好吃，相信吃完这一库房的补药，孩子肯定就能生出来了，小凡。”李山拍拍陈凡的肩膀，“加油！” “滚！” “哈哈哈！” 李山一路笑着走出陈凡的宅子。 “家主，我们真的要吃这些药吗？” 秦月柔面露色惧色地看着库房里满满当当的草药，她从小就怕吃药。 陈凡扭头温柔地对秦月柔道，“没病干嘛要吃药？” “可是两位大人说……” “你就当他们放屁就行！” “嗯！”一听不用吃药，秦月柔脸上的忧愁瞬间消失。 “那。”秦月柔脑袋微侧，“这么多药放在库放也不是办法呀。” “家主！” 一只小手轻轻地扯着陈凡的衣角 陈凡低下头，秦月楚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儿，出现在陈凡的眼里。 “怎么了？”陈凡顺势矮下身子，把秦月楚抱起来。 “我可以拿一些给牛角巷的张大爷和张大娘吗？他们的孙媳妇生娃后，身体就很虚弱，家里又没有银钱买补药。” “好呀！”陈凡轻捏了一下秦月楚的小胖脸，“我们小楚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秦月楚给了陈凡启发，他让秦月柔安排，由月奴带着护卫队，把这些补药全都送给有需要的穷人。 苏修齐和裴济走了，陈凡还是不能清静。 他刚刚从后院走出来，水仙就迎上来。 现在宅府大了，秦月柔一个人忙不过来，水仙是十二个婢女中最聪明的，所以陈凡让她协助秦月柔管家。 “主人，有客人求见！” 苏修齐和裴济同时住到他家里，肯定有很多人来奉承讨好他，这个陈凡早已预料的到，所以修齐和裴济一走，陈凡就吩咐，如果是来送礼的，一律谢绝。 “是谁？”陈凡问。 水仙聪明伶俐，心思通透，她不顾自己的吩咐前来通报，那来者肯定不是一般人。 第483章 第四百八十三章 “是商老爷，他带着商飞宇少爷和商小姐们来了，主人您要不要见？” “你把他们带到厅堂吧！” 之前和都安县的三场比试，陈凡对商飞宇的印象并不太好。 但商家是平安县第二大贾商，而且商家就住在斜对街，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邻里关系，还是尽量和睦相处。 陈凡刚刚到达厅堂，水仙也带着人进来。 “凡侄儿呀！” 一见到陈凡，商老爷商永昌就热烙地跟陈凡打呼招。 商永昌身后跟着一男三女。 男的自然是商飞宇，女的应该就是商永昌未出嫁的女儿们。 肯定是未出嫁的，已经出嫁了的，商永昌不会带出来，出嫁从夫，哪怕出来，也不是商永昌带。 包括商永昌在内，商家一行四人，个个都拎着好多个礼盒。 “早就久仰凡侄儿的大名了，无奈老朽儿一直在外地找活儿糊口，昨个儿才回来。” 昨天回来听到商飞宇一次都没来过陈凡家，商永昌立即怒斥了一顿自己的妻子和商飞宇，骂他们蠢。 左丞相和大元帅都争抢的人，这是有多金贵呀，这样的人还住在自家对街，居然不懂得上门联络感情。 “初次登门拜访，这是老朽儿的一点敬意。” 商永昌招呼着自己的子女们把礼物拿出来。 “商叔来就来了，怎么还带那么多礼物！” 陈凡也不客气，照单全收，已经让人进了家门，你要是不收礼，人还以为你跟他摆谱呢。 “跪下！” 本来好好的气氛，被商永昌突然一句厉话打断。 听到话的商飞宇，乖乖地跪到陈凡的面前。 陈凡连忙站起来，“商叔，您这是？” “凡侄儿呀，当初是犬儿鲁莽，冲撞了凡侄儿。”商永昌指的是，当初陈凡和都安县的比试时，商飞宇对陈凡的那些冷嘲热讽。 “当初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凡兄，请求凡兄原谅。”商飞宇低头跟陈凡道歉。 商飞宇和陈凡同年，但是比陈凡小了几个月。 陈凡重新坐回椅子上，神态表情淡淡的，既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道歉了，为什么一定要原谅？ 商飞宇怎么嘲讽他没关系，但是对他的妻子恶言相向，他就是不能原谅。 第三场比试的时候，心急的秦月姣想替陈凡比试，被商飞宇大骂，瞧不起秦月姣。 “你在家里没吃饭吗？声音那么小，谁听得到？大声点！” 见陈凡不说话，商永昌大骂商飞宇。 “当初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凡兄，请求凡兄原谅。”商飞宇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陈凡本来想着，见好就收了，可他还没说话，商永昌再次开口，“你就在这跪着！” 陈凡微微一笑，老子要处罚儿子，他可没权利管。 “你们别傻站着了！”说完儿子，商永昌就说自个女儿，“赶紧过来拜见你们凡哥哥。” 陈凡摸摸鼻子。 你们凡哥哥？ 他和商家非亲非故，怎么就成那几个女孩的哥哥了。 这攀近的本事，还是商人们厉害。 商飞宇的三个女儿，身上的衣服，也各有不同。 第484章 第四百八十四章 她们头上插着名贵的朱钗，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衣服都是上好的蚕丝绸缎，就是有点类似于现代质量上乘的轻纱。 蚕丝绸缎裹身，把女孩们的身体衬得越发的婀娜多姿，丰神绰约。 她们迈着小碎步，款款地朝陈凡走过来。 “小凡！”商永昌跟陈凡介绍起自己的女儿们，“这是老朽的五女儿六女儿七女儿，婷婷，英英，燕燕，快跟你们凡哥哥问安。” “……咳！” 陈凡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商永昌做生意做人都是八面玲珑，可是这取名的水平，实在是差强人意。 如果不是这三个女孩脸上的娇羞矜持，陈凡还以为商永昌领了三个勾栏女子来呢。 “凡哥哥安好！” 婷婷英英燕燕福下身子请安时，陈凡瞬间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她们的…… “妹妹们好，好！” 大庆民风传统，商永昌却让女儿们穿成这样，就是傻子，也明白，今天商永昌就是来给陈凡送女儿的。 而且还是一送就是仨。 “小凡，你觉得妹妹们可好看？”商永昌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陈凡。 “啊，哦哦！”陈凡忙点头，“好看，都挺好看。” 十七八岁的女孩，满满的胶原蛋白，加上又是富家千金，又怎么可能不好看？ “哎，好看也无用呀！”商永昌大声哀叹，“没有婆家可去，我听闻小凡你是个大善人，要不，你把她们收了去可好！” 女人多，男人少。 尤其是像陈凡这么优秀的男人，更是凤毛麟角。 陈凡要是能收了，哪怕做个待妾，商永昌都觉得值。 “……”陈凡直接被商永昌吓到，他还以为商永昌会绕几句呢，没想到他那么直接。 “婚姻乃人生大事，商叔，你应该问问妹妹们愿不愿意。” 陈凡想直接拒绝，但是怕伤了女孩们，才说的如此委婉。 被自己的父亲像送物件一样送出去，她们应该不肯吧。 “婷婷，英英，燕燕，你们愿意吗？”商永昌扭头问。 “全凭父亲做主！” 三人皆羞涩地低下头。 全凭父亲做主，就是愿意。 还想多陪陪父亲，就是不愿意。 当商永昌叫她们穿上那样的衣服，就明白商永昌想把她们嫁给陈凡，古代的千金小姐，未出嫁之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她们全都没见过陈凡。 来的路上，小姐妹仨个，心里各种忐忑。 怕陈凡丑，怕陈凡粗俗。 可当她们见到陈凡那一刻，一个个的小心脏，都像小鹿般砰砰乱跳。 陈凡站在那。 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风度翩翩。 最主要是对她们态度和善，言词温和。 如今大庆王朝的男人，已经被捧上了天，哪怕是家境一般，长得还其貌不扬的男人，对女人都是呼呼喝喝。 就她们的三姐夫，不过就是一个童生，家里全靠商家接济才能活，可是他对三姐态度极其恶劣，经常打骂，还让她们的三姐回娘家要银子。 因为他相中了怡春院两个女子，他要帮她们赎身。 像陈凡这种有能力，且对妻了温和的富贵男人，做小妾她们真的非常愿意。 第485章 第四百八十五章 “凡侄儿，你都听到了吧？她们让我做主，这样吧！”商永昌声量突然拔高。 “择日不如撞日，一会我就让家里的管家送田产和铺子的契书过来，那些是婷婷英英和燕燕的嫁妆，你们四个今天天就完婚，位份在你原来的妻子下面。” “……” 好家伙！ 陈凡心里真是有点佩服商永昌，难怪他从白手起家，没有任何背景之下，把商家的商行做到平安县第二。 商永昌非常会谈判，松弛有度，能给人压迫感，时机也把握得很准。 如果现在坐在商永昌面前的不是陈凡，而是别人，那根本缓不过来，就乖乖地成为他的女婿。 “你们三个还愣着做什么？”商永昌拉扯自己的女儿们，“还不赶紧叫家主。” “别！”陈凡急忙道，“你们别叫，姑娘们，我不是你们的良人，希望你们找到真正疼爱你们的人。” 且不说他现在已有妻子，就算没有，他也不会娶商永昌的女儿。 商永昌这样的人，就像是缠着大树的藤蔓，他会利用你，吞食你。 “凡侄儿，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呀，你府外那么多人，他们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婷婷英英燕燕这样进来。” 商永昌指的是婷婷英英燕燕身上的着装，在大庆的传统里，穿成这样见一个男人，如果那个男人不娶，确实很难嫁出去了。 商永昌的话还没有落下，那几个婷婷燕燕就开始抽泣起来。 跟自己老爹虚假的模样不同，她们是真哭。 这么英俊潇洒，能力又顶天的男人，她们是真的想嫁。 陈凡如果今天把她们轰出，那她们真的失去了一个好男人。。 “哎，你们别哭呀！” 陈凡知道商永昌是逼他，可是他最怕女人哭。 这也算是他的弱点吧，女人一哭，他心就会软。 但，他真不想娶。 一直所向披靡的陈凡，犯难了。 让他处理这种事，不如让他上场杀敌人。 就在陈凡两难的时候。 “家主，冲进来了，那些人冲进来了。” 秦月楚肉嘟嘟的小身影，从外面跑进来。 “小楚，你慢点跑。”陈凡急忙起身接住朝他飞扑过来的秦月楚。 陈凡的话刚落，厅堂里突然间涌进好多人。 那些人的手里，个个都拎着礼物。 除了礼物，身边都跟着一个，或多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他们都是来给陈凡送礼和送女儿的。 “这……” 陈凡被吓到，他知道门外很多人想来送礼送女儿的，可没想到那么多。 他们一来，就把商永昌他们挤到一边。 “家主！”秦月姣来到陈凡跟前，就像犯错一样，“都是妾身不好，没能拦住他们。” “无事！” 陈凡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朝给秦月姣竖起大拇指。 这些人其实是秦月姣故意放进来，给陈凡解围的。 “都是四妹让我这么干的。”秦月姣低声道。 月柔？ 陈凡本能地抬头寻找秦月柔的身影。 此时，秦月柔就站在厅堂入口的右侧边，温婉娴静地看着陈凡。 陈凡会心一笑。 这三姐妹，配合的天衣无缝，既给他解了围，又不得罪人。 有这么聪明的妻子，真是他的幸运。 第486章 第四百八十六章 “商永昌，你刚才不是说有生意和小凡洽谈吗？怎么偷偷带女儿进来了？” “商永昌，你太过份了，你说有让陈凡挣大钱的生意，我们才给你让道的。” “商永昌……” 在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对商永昌的讨伐中，陈凡也才知道，原来商永昌所说，别人都看到他的女儿们穿成这样进来是骗他的。 真是个狡诈的商人。 “小凡，你看看，我女儿长得多水灵呀。” “小凡，这是我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看看她吧。” “小凡，我女儿，不仅绣工一流，还会做诗，你也看看她吧。” 商永昌开了头，那些人也不在藏着掖着，一个个的，直接把女儿推到陈凡面前。 被推到陈凡面前的女孩，个个满脸通红，羞涩难安。 看着面前这番景象，陈凡既震惊，又感觉有一些些的悲凉。 为那些被推到他面前的女孩而悲。 她们都是年轻貌美，如花似玉，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 却被自己势利的父亲，像物件一样送人。 “老爷，老爷，我家老爷在不在里头呀！” 一道尖锐高亢的女声，从外头传来。 陈就抬头望出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却长得虎背熊腰的中年妇女，从外面气势汹汹的跑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帮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而且那些女人身上的衣料质量都不错。 陈凡估摸着这些女人，是眼前这些男人们的妻子。 “哎呀！”那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妇女，瞧见还跪在厅堂里的商飞宇时，大叫着扑向商飞宇，“我的儿呀，你怎么跪在这里呀？” 原来，她是商飞宇的母亲。 话说着，商夫人就心疼地把儿子拉起来。 “母亲！”商飞宇连忙道，“父亲说我冲撞了小凡哥，小凡哥没有原谅孩儿之前，孩儿不能起来。” “冲撞就冲撞呗，他充其量也就跟我们一样，是个商贾，干嘛要跪！” 商夫人的嗓门大得很，她这一嚎，在场的人都听到。 “你这个死婆娘，胡说什么八道！”商永昌怒斥商夫人，“小凡怎么会跟我们一样，他现在是府试榜首，接着往上考，一定中进士什么的，最主要是还得左丞相大人的青睐，小凡前途无量呀！” “哦，前途无量？左丞相大人的青睐？我好怕呀，呸！”商夫人完全不顾形象地吐了一把口水，“出去瞧瞧吧，去县榜处瞧瞧，你就知道他是不是前途无量了。” “死婆娘，你到底在说什么？” “呀！” 商夫人没回商永昌的话，她突然放开商飞宇，扑向婷婷英英燕燕。 “哎呀，我的天爷呀，竟然让你们穿成这样子！”商夫人一边喊着，一边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裹在三个女儿身上。 商夫人长得膘肥体壮，她的外衣能包住三个女儿。 “走，跟娘回去！” “回什么去，她们要嫁给小凡。” “商永昌，你敢让她们嫁给陈凡，我就跟你拼了！” “夫人，你到底怎么了？”商永昌眉头紧蹙，“出门前，你不是都同意，而且还赶着我快点来吗？” “那会是那会，现在是现在。” 第487章 第四百八十七章 “什么那会现在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陈凡，是被大元帅和左丞相看中，以后是个权力滔天，大富大贵之人，你这个婆娘懂什么？” 商永昌很不耐烦地想把商夫人推开。 “他有个屁的权力滔天，大富大贵，女儿们，我们走！”商夫人不由分说地扯着婷婷英英燕燕往外走。 “宇儿，你怎么还跪着？走，跟娘回家！”经过商飞宇的时候，商夫人把他扯起来。 “老爷，我们快走吧，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是呀，不如把女儿们的嫁妆留下来，到荣都等院试结果出来，再到那榜下找女婿。” 商夫人扯着自己的儿女往外走时，周边的妇人们也纷纷叫自己的丈夫走。 “你们这帮妇人，怎么一个个……反了，你们真是反了。”商永昌气得跳脚。 “商老爷，我们不是反，是不想害了自个女儿。”有妇人道。 “陈凡是我们平安县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怎么会害自个女儿。” “永昌兄说的没错，你们这帮妇人，懂什么？” 男人们恼怒，女人们更恼怒，尤其是商夫人。 “我们不懂，那县太爷也不懂吗？你们快去看看，县榜处都贴出来，圣上重新下旨了，生了儿子的优先通过府试，新令还规定了，没有孩子的，没有资格去荣都参加院试。” “就是你们口中的最有前途的陈凡，他之前摘的榜首又怎么样？他现在连院试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呀，别说儿子，就是女儿他都生不出来。” “女儿都生不出来，按老话说，就是只空有外表的阉鸡！” 商夫人起了头后，妇人们越说越难听。 原本恼怒的男人们，没有反驳妇人们的话。 陈凡确实连个女儿都没有，他家成家的时间…… 一听那些女人说陈凡是阉鸡，秦月姣大为恼怒。 “嗖！” 一支箭矢狠狠地钉在商夫人身旁的门框上。 “哎呀！”商夫人吓得惊叫。 “你们这群毒妇，再给我胡说，就休怪我不客气，我四妹只是身体虚弱，暂时没有小孩而已！” “哈！” 秦月姣的箭并没有让商夫人怕，反而是更嚣张，她大笑了一声，“你可拉倒吧，你妹妹身体虚弱，那你呢？我看你可一点也不像虚弱的样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姐妹被分给陈凡，也有一年半了吧，一年半，别说是像你那么硬朗的女子，如果男人是正常的话，就是个药罐子，都能怀上。” “商夫人这话不假，我那小姑子，天天吃药，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可她不也怀上了，而且还是个儿子，上个月刚领了朝廷的奖赏。” “看吧，就是你们男人不行，大妹子，我看你身形不错，屁股也够大，像是生儿子的料，早点改嫁，有男人要你，好过跟一只没有种的阉鸡过日子强。”商夫人越说越来劲。 “你……我家主才不是阉鸡，我没怀上是因为，因为我还没有……” 秦月姣气的全身颤抖。 性格再怎么泼辣，说到底秦月姣还未经那事，脸红耳臊的她哪里讲得出来。 “因为你还没什么？你不会告诉我，陈凡不仅是个空炮，还是个软/蛋吧！” 第488章 第四百八十八章 “你胡说，我家主他……” 没有人听秦月姣的辩解，都在议论陈凡是空炮还是软/蛋。 “难怪大元帅和左丞相离开之前给他弄了那么多药，原因不是空炮而是软/蛋。” “哎呀！” 有男人猛拍大腿，“那要是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可真是惨呀！” “那是，别说生小孩了，就是女人都成不了，还是多亏了这帮娘们呢，要不是她们冲进来，我们哪里想得到。” “最应该感谢的是商夫人，她最勇了，商老爷，你回去之后，可要好好奖赏她呀。” “是要好好奖！” “谢谢商夫人！” 众人把商夫人簇拥在中间。 商夫人自是得意，一个女人能有这般待遇，真是罕见。 这中间，其实最高兴的是商飞宇。 他和陈凡年纪相仿，也走科举路，虽然没有考上，但陈凡出现以前，他是平安县富贵圈里最有潜力的青年。 陈凡一出现，先是夺了榜首，然后又大胜都安县，最后还破了猫儿山的青龙寨，同时得到大元帅和左丞相的青睐，一时风头无限，人们都把商飞宇抛到脑后了。 最让商飞宇不甘心的是，他的老爹从外地回来后，马上把他拎到陈宅，跪地讨好陈凡。 现在听到陈凡那方面不行，商飞宇的心里真是爽翻了。 陈凡呀陈凡。 你府试榜首又怎么样，你赢了都安县又怎么样，你大破青龙寨又怎么样。 有本事你就生儿子呀。 “你们这帮坏蛋，我家主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呢？” 秦月楚握着小拳头从陈凡身边冲出去，经过商飞宇的时候，被商飞宇绊倒。 一直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这一切的陈凡，猛地站起来，他几步并一步地走过来，把秦月楚抱起来。 “道歉！” 如冰凌般的声音，从陈凡的嘴里冷冷地溢出来。 商飞宇瞧着心里打颤，腿也发软，道歉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你让我们飞宇道什么歉？” 商夫人一把拉住商飞宇，商飞宇也瞬间醒过来，他一想起到陈凡生不了孩子，腰杆子马上直直的。 “确实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不过……”商宇嘴里扯着笑，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凡，“让我道歉也可以，只要你生出儿子，我就道歉！” “哦！”没等陈凡说话，商飞宇又在自顾自话，“我忘了，别说儿子了，就是女儿你也生不出来！” 商飞宇一边往后退，一边又得意地道，“我知道你身手有些古怪，可是我也不是个笨蛋，你很生气吧？很想打我吧？可我就是不让你打。” “我儿聪明，我们没必要跟他硬碰硬！”商夫人朝商飞宇竖起大拇指。 “走吧，没必要为一个连女儿都生不出来的软/蛋浪费时间，县榜处现在肯定贴出新的通过府试名单了，我们去瞧瞧有没有你的名字。” 商夫人拉着商飞宇出去了。 “我们也去看看。” “去看看！” 人们拎着礼物，扯着女儿从陈凡家走了出去。 没有人再多看一眼陈凡。 第489章 第四百八十九章 “呸！一群势利的小人！” 秦月姣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刚刚那些人出去后，气不过的秦月姣追出去大骂。 这会儿骂累回来了。 一进到厅堂，骂得口干舌燥的秦月姣，直接拿起陈凡面前的茶壶，吨吨几下就把一茶壶的茶水喝光。 “啪！” 小妮子搁茶壶的声音贼大，把陈凡吓了一跳。 “哎呀！” 陈凡还没有缓过神，秦月姣突然大叫了一声，把陈凡又吓了一跳。 “我说月姣，你能不一惊一乍的吗？再这样下去，本来没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心脏病是什么？” 陈凡还来得及开口呢，秦月姣又在那自顾自话，“哎，家主！您也别解释了，妾身也没有心思听，现在问题是，家主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坐？” “嗯？”陈凡疑惑地盯着秦月姣，“我为什么不能有心思在这坐？” “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喝茶，不如快点跟四妹回屋生娃！” 秦月姣说着，扭头就把把秦月柔从一旁的椅子拉起来。 “三姐，这是白天，水仙牡丹他们都在呢。” 秦月柔羞得满脸通红，想从挣扎秦月姣的手里挣扎出去，可她的力气哪里能和秦月姣比，直接被秦月姣拽到陈凡跟前。 “你少来，还怕水仙牡丹笑话你？在书房，在浴堂，水仙牡丹还少为你把门？” 水仙是书房里的婢女，牡丹是浴堂的，陈凡和秦月柔每次那啥的时候，她们两一直把门，真是门清。 尤其牡丹，她现在对月柔的看法和从前有很大的不同，月柔夫人平常看着温婉娴静，可私下……怎么说呢。 就是特别爱溜进浴堂…… 月柔夫人可能永远也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动静有多大。 很多时候，牡丹在外面都要站不住，同时又很羡慕月柔夫人。 主人真的非常强壮。 这般强壮的主人，怎么可能生不出娃来呢。 有的时候，她的大脑里，情不自禁地幻想着，在浴堂里那个人是她。 嬷嬷说。 她们进了这个家，就是主人的女人，可是到现在为止，主人从来没有碰过她们。 李家宅里的嬷嬷说不碰，是主人的品性高。 以前没来的时候，她们姐妹怕陈凡原本是个村夫，品性坏。 可现在见着陈凡后，又觉得得陈凡品性太高了。 姐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想成为主人的女人。 她们并不是要和秦氏姐妹争什么，而是单纯的崇尚陈凡，陈凡就算不给她们任何身份也无怨无悔。 成为强者的女人，是所有女人的心中向往。 “三姐，你，你胡说？” 秦月柔羞得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与此同时，秦月姣已经把她推到陈凡的腿上。 陈凡本能地伸手抱住秦月柔。 “家主，你们快生吧。” “……” 秦月姣这么直咧咧的，把陈凡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过份了。 得治治！ 陈凡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第490章 第四百九十章 “好呀！” 说时迟，那时快。 秦月姣已经被陈凡摁下来。 “一起生！”陈凡大笑。 “……” 秦月姣愣愣地坐在陈凡的腿上，陈凡的速度太快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水仙她们笑着跑出厅堂，和厅堂大门的关掩声传来，秦月姣才回过神来。 “家主，三个人呢，一，一起怎么生？”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月姣，突然像只不知所措的小鹿，坐在陈凡的腿上，紧张得团团转，她想从陈凡的腿上下来，却被陈凡紧紧地抱住。 “三个人怎么不能一起生呢，为夫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不信，就试试！” 陈凡说着，抱着秦氏姐妹的手，同时收紧，让她们贴近自己。 秦月柔的身子向来轻软，一下子就跌进陈凡的怀里。 “家主，你真是讨厌，你这样会吓到三姐的。” 秦月柔的小拳头，轻轻地捶打着陈凡的胸膛，而她口中的三姐，秦月姣全身僵直地靠坐在陈凡的怀里。 “怎么可能吓到呢，我们月姣那么厉害，当初她面对那么山匪都不怕呢，是吧，月姣。” 陈凡轻捏一下秦月姣。 “家，家主。” 秦月姣脸上的表情很僵，小麦色的肌肤上，香/汗尽染，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她真的好紧张。 比她在进攻青龙寨紧张一百倍。 让她杀敌，她一点也不害怕，可一到这亲密之事，就怕到不行。 一颗心，突突地狂跳。 对那事既好奇又害怕。 因为她们说，很疼！ 加上秦月柔的那啥，每次听起来，她都感觉很难受。 虽然秦月柔一直跟她说，那不是难受，而是…… 秦月姣慌乱地摸摸自己身上。 通常她在身上都挂两壶酒，今天因为那些人一下子冲进来，担心那些人冲撞陈凡，她一时忘了。 “家主，我，我……” 摸不到酒壶的秦月姣越发的紧张，最后…… “……” 陈凡愣愣地看着晃动的窗户。 紧张害怕的秦月姣，跳窗逃跑了。 “三姐真是的，家主，妾身下次捉着她，不给她跑。” 躺在陈凡怀里的秦月柔掩嘴轻笑。 “你捉得住她？” “试试呗！” 说话间，秦月柔就像无骨的蛇一样，攀缠上来，软糯的嘴瓣，轻轻吮食着陈凡的耳垂，嘴里还不停地呢喃呢喃地轻喊着：“家主，家主！” 她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加上软糯的呢喃语调。 真是极至的媚惑。 惹得陈凡一阵激动。 “……” 瞧着怀中的小妖精，陈凡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自从书房那次后，只要是在卧室以外的地方，这小妮子就格外的兴奋。他这两个妻子，一个在外头温婉娴静，可是回到屋里头，在那事上面，却热情似火；一个在外头泼辣率真，可回到屋里，一说起那事，就羞得像只鹌鹑，逃跑了好几次。 陈凡捏着秦月柔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 未喝酒，小脸色却驼红一片，像是酒醉似了的。 陈凡轻捏了一下秦月柔的翘、屁，“今天吃海带了吗？” 这段时间，陈凡开始调节秦氏姐妹的饮食。 第491章 第四百九十一章 从有意让秦月柔怀孕之后，陈凡就开始留心一个问题。 多吃碱性食物，会增加生儿子的机率。 多吃酸性食物，生女儿的机率更大。 虽然这个不是百分百，但也是有科学依据的。 这段时间，通过观察了解，陈凡发现这个大陆的人吃的食物大多偏向酸性。 尤其是大庆。 海带是含碱性比较高的食物，陈凡特意让李山去靠海的燕国买海带回来。 这个大陆的人没有吃海带，李山拿着陈凡给他画的海带图去买时，人们像看傻子一样看李山，尤其就他还高价购买。 给李山捞海带的时候，鱼贩子还良心过意不去，送了他一百多只梭子蟹。 回来的时候，李山没少埋怨，说陈凡害他让人笑话。 “那个草。”虽然纠正过很多次，可是秦月柔仍然坚称海带是草，“妾身还没记得吃。” 不是不记得，是不想吃，她很不喜欢海带那股咸腥味。 “可不能不记得吃！” 刚刚秦月柔攀缠上来的时候，自个已经弄掉外衣，只剩下鲜红的兜衣，说话的时候，陈凡用嘴把兜衣的衣肩带子咬开。 秦月柔嘤咛一声，贴倒在陈凡的怀里。 “是不喜欢海带那味吗？”陈凡边吻边道。 “嗯~”秦月柔轻哼，“家主，这段时间您一直让我吃那个草，是不是能生男娃娃？” 秦月柔温婉聪明，这段时间，每次和陈凡行事，陈凡就问她吃海带没，便猜到了。 “不能百分百，但是增加生男孩的机率……” 陈凡只感觉身前一凉，原本贴在他怀是嘤嘤的女人，突然像风一般往门外跑。 “家主，你在这等着妾身，妾身去厨房吃草再回来。” “……”看着只用他的外衣裹身，既露肩又露腿，往外奔跑的秦月柔，陈凡无语。 只要有关于生男孩，这婆娘的矜持保准飞掉。 陈凡笑着摇摇头。 随她吧，反正府里没有男仆人。 － 海带原来的做法，秦月柔不喜欢，陈凡改良了做法，做了几种口味，爆炒，凉拌，各种骨头煲。 虽然时空不同，但是女人们的口味惊人的一至，秦月柔非常喜欢凉拌海带，就跟瓜子一样，没事就弄一些出来吃，再也不用陈凡提醒她吃，倒是怕她吃太多，陈凡时常要提醒她要节制。 秦月柔不仅自己吃，还让秦月姣和府里那十二朵花都吃。 哎。 秦月柔突然想起一个人，她也应该多吃草。 装了一个罐子，秦月柔打算给鱼仔厂里的八妞送去，临出门时碰到陈凡，陈凡刚好出门办事要经过鱼仔厂，便亲自给八妞送。 “家主。” 八妞见到陈凡的那一瞬间，那双迷人的杏眼，立即起了水雾。 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因为李山的欠帐，鱼仔厂还关停了一段时间，八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陈凡。 八妞曾一度以为，陈凡不要她了。 “对不起，这几个月来怠慢你了。”这么长时间不来，陈凡也觉得愧疚。 陈凡要走的时候，八妞突然抓住他的手，“家主，来了就到妾身的屋里坐一坐吧。” “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了，下回过来看你。”陈凡抱歉地道。 “先别走，给妾身一个孩子吧，求您了。”完全不顾矜持，八妞豁出去了。 第492章 第四百九十二章 “家主你曾说喜欢妾身用玫瑰花瓣泡澡后的体、香，难道您现在就不喜欢了吗？” 这是陈凡一次无意说起的，从那以后八妞每天都用玫瑰花瓣泡澡。 八妞水雾满盈的杏眼，有一抹淡淡的幽怨，看着让人怪心疼。 “办完事，今晚我过你这。” 陈凡抬起头，想摸摸八妞的头发安抚她，却被八妞一把抓住，不由分说地拉进她屋里。 等陈凡回过神时，八妞已经双手圈勾着他的脖子。 “砰！” 重力的惯性之下，两人双双撞靠在木板门上。 怕八妞伤着，陈凡只能抱住她，护着她。 “瞧你，真是个傻妞，那么大声，撞疼了吧。” 八妞摇摇头，迷人的杏眼里有陈凡熟悉的倔强，“妾身不要家主你晚上过来，就现在，妾身不会占用家主你多长时间。” 话落，软糯的粉唇就堵了上来。 她身体那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因为她的动作，更加的浓郁，激发了陈凡的身体。 陈凡眸色一沉，环在八妞腰间的手，猛地往下移，把她抱起，压在木门上，“这可是你招惹的，一会可别求饶。” “妾身才不……” “啊！” 哼叫声取代了说话声。 可她是开心和期待的，陈凡已经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不来她这里了。 她才不要等今晚。 偿过了那种快乐，就会喜欢上。 陈凡现在产业做得越来越大，尤其是有了府门之后，他变得更忙了。 她知道陈凡不会骗她，但是会有其它事情牵绊着他。 “砰。” “砰。” “砰砰砰。” 八妞那屋的木门，一直砰砰作响。 伴着某种难以为言喻的。 疯狂！ － 今天是平安县富家大户的赛马车比赛。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平安县有钱有势的家族之间的赛马车比赛。 每一个家族都派出一两个本族男青年参加比赛。 这是各个家族展示自家的实力机会，夺得越好的名次，那个家族在平安县的地位越高。 李家虽然是平安县的首富，但是在人们心中李家的地位一直不如商家，原因每年比赛李山都输给商飞宇。。 商飞宇不仅赶马技术比李山高，他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而李山至今还没有生出儿子。 在自己没有儿子的情况，李山还把那十二个未开吃，且都是生儿好料的侍女送给陈凡，可见他对陈凡是真死心塌地的追随。 和都安县三场比试后，陈凡拥有李家一半的财产，所以陈凡家现在也在大户之列，按惯例陈凡家也要去参加赛马车比赛。 陈凡不怎么会赶马车，所以就派秦月姣代替自己参加比赛。 这是秦月姣第一次正式参加比赛，所以整个陈府都很重视。 陈凡早早起来陪秦月姣去比赛。 男人不会赶马车，派一个婆娘替自己参赛，陈凡他们到场的时候，少不了人们的冷嘲热讽。 有些大户大为恼怒，说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跟男人一起比赛，他们直接点名要陈凡亲自参加比赛，如果陈凡不参加比赛，就永久取消陈府的比赛资格。 “各位族老，小凡之前掉山沟撞到脑袋，不适宜赶马车比赛这种剧烈运动。”李山替陈凡说好话。 “就是呀，各位族老何必为难呢，我看着弟妹，长得高挑壮实，却成不了女人，让她参加比赛，发泄一下、体力也是极好的。” 商飞宇表面是替陈凡说话，实质上就是羞辱，提醒人们不要忘了，陈凡是个不能人事的软/炮。 第493章 第四百九十三章 商飞宇此话一出，四周愤怒的声音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嘲笑声。 来观看比赛的人中，有三和村的陈家人，在一阵阵嘲笑声，他们悄悄地退离陈凡附近。 他们来看比赛，本来想机会接近陈凡的。 嘲笑了维持一段时间后，开始有怜悯的眼神。 他们怜悯秦月姣，高挑壮实，屁股还那么大，多好的一个生儿子的料呀，却嫁给了陈凡那样的软/炮。 商飞宇甚至明目张胆地给秦月姣递暧昧的眼神，完全把陈凡当空气。 不仅商飞宇，还有很多男人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秦月姣。 “商飞宇，你胡说什么？” 性情火爆的秦月姣忍不住，拳头举了起来。 秦月姣长期练弓箭，她的手劲很大，如果她这一拳挥出去，商飞宇铁定伤得不轻。 “我就胡说，有本事你打我呀！”商飞宇极其嚣张，甚至迎脸上来求打。 他不怕，因为他笃定秦月姣不敢真打他。 要是真敢打，那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女人打男人，尤其是像他这种有权有势的大户男人，秦月姣敢打他，那就等着发配边疆吧。 而作为秦月姣家主的陈凡，也会跟着受罚。 虽然不会被发配，但是免不了二十个大板。 “你……”秦月姣怒目圆瞪，握紧拳头的手骨骼格格地响，脸气都红了。 “哦，看你那么生气，我瞧着心疼呀，不然你改嫁给我，我一定会夜夜疼爱你，不让你孤独寂寞。”商飞宇已经完全把陈凡当空气，脸朝秦月姣凑得更近。 “月姣姑娘，我真的没有胡说，你男人不行，生不了孩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改嫁吧，我不嫌弃二婚的女人，二婚的女人才有味道呢。” 商飞宇说话期间，挑衅的眼神，还时不时地投向陈凡。 他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前狠狠的羞辱陈凡，以报那日在陈凡家被迫下跪的之仇。 如果陈凡和秦月姣忍得住的话，那就更好地证明他就是个软/炮。 如果忍不住打他，那他陈凡就等着二十个大板吧。 结局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亏。 “打烂你这恶人的嘴！”秦月姣大叫一声，拳头直直挥向商飞宇的脸。 “月姣，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 “啪！” 陈凡的巴掌声，重重地秦月姣扇过去。 “家主！”秦月柔双手捂住眼睛。 “啊！”惨叫声同时响起。 秦月柔身体猛然一抖。 完了，家主是真打，三姐一定很疼，她不敢看。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 “……” 秦月柔身体微顿，这声音…… 好像不是三姐的。 秦月柔把捂着眼睛的手开个缝，抬头望去，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秦月姣凌乱不堪的头发。 ……所以，家主是真打三姐了，但是那道不属于三姐的惨叫声打哪来。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秦月柔循着声音望去，商飞宇手捂着右眼，疯狂地惨叫，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 “少宇，少宇！” “少爷，少爷！” 商老爷，商夫人，以及商家的仆人乱成了一团，围在商飞宇身边，慌得手足无措。 花了些时间，秦月柔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陈凡刚刚那一巴掌，打的确实是秦月姣，但是他打的时候。 第494章 第四百九十四章 无意间把秦月姣头上的珠钉打飞出去，而那珠钉又刚好不好地飞刺进商飞宇的右眼。 “陈凡，陈凡！”痛苦惨叫的商飞宇疯狂大喊。 “来了！”陈凡慌慌忙忙地来到商飞宇面前，关切地问，“商少你叫我何事？哎呀，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少给我装蒜，你就是故意的，啊，我的眼睛，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商飞宇指着陈凡大骂，但是他骂得越厉害，眼睛越痛，流得血越多。 陈凡摇头急切地辩解，“商少，可不兴你这么说呀，我婆娘冒犯了你，我教训她，跟你的眼睛痛没有关系呀。” “怎么没关系，你教训她，那她头上的珠钉怎么跑到我儿的眼睛里？我儿的眼珠子要是不好了，我要你陪！”商少夫跳起来激动地怒骂。 “什么？”陈凡满脸震惊，“珠钉飞进商少的眼睛里了？” 陈凡把秦月姣拉过来，“都是你惹的祸，快跟商少爷赔礼道歉！” 秦月姣本来还倔着呢， 陈凡暗暗扯了她一把。 “商少爷，妇人错了，妇人不应该顶撞商少爷。”秦月姣认错的态度可认真了。 “道歉就行了？想得便宜，陈凡你必须陪我眼睛。” “儿呀，你快别说话了，血又流出来了。”商夫人抱着商飞宇痛心疾首地道。 商少老爷瞪了一眼商少宇，“闭嘴！这事我来处理。” 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这样子怎么跟陈凡斗。地 商老爷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沉步走到县令张正浩面前扑通的一声跪下。 “县尊大人，小人状告陈凡伤我儿眼睛，请大人为小人之儿主持公道！” “大人，冤枉呀，小人只是想教训不懂规矩的内人，却没成想无意伤到商少的眼睛。”陈凡也不含糊，立即为自己辩解。 “什么叫教训内人，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商老爷回头对围观的人们道，“大伙说说，我儿的眼睛，是不是陈凡妻子头上的珠钉伤着了。” 故意伤害和无意间伤害，区别可大了。 像商飞宇那样伤到眼睛，故意就是重罪，无意是轻罪，加上陈凡正处于青壮年期，无意的话，顶多是道歉赔款，别说牢狱之灾了，就是大板都不用挨。 “我瞧得清清楚楚的，商少的眼睛确实是被陈凡妻子头上的珠钉弄伤。” “我也看到了。” 商家和陈凡。 人们当然选择帮商家，陈凡很可能是个不能人事的软/炮，他钱再多也没有。 商家就不一样了，商飞宇去年得了儿子，而且商飞宇还是个读书人，虽然暂时没考上童生，但还年轻。 面对着众人的回应，商老爷更有信心了，“老朽再问大伙，那珠钉是不是陈凡扇拨进到飞宇的眼里？” 这个指证相当重要，这时候出来说话，就彻底得罪陈凡。 李山现在对陈凡是马首是瞻，言听计从，得罪陈凡就相当于得罪李家。 更何况县尊大人和陈凡关系还不错。 现场一度陷入寂静。 “珠钉确实是因为陈凡扇拨秦月姣的头，才飞进商少的眼里。”还是有人出声了，出声之人就是赌陈凡是个软/炮，一辈子生不出一儿半女。 第495章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大人！”商老爷转而跪求张正浩，“大伙都知道大人是一心为民的清官，知府大人更是给大人下了嘉奖书，赞赏大人您任何事都秉公执法，哪怕是亲戚朋友，大人也绝不徇私，请大人为老朽之儿主持公道！” “本……官自会按律法、办事。”张正浩心里极为不痛快，但也不能表现出来，不仅不能表现，这件事他还真得秉公执法，不得有偏颇。 商老爷的话刚刚那一大段话，哪里是赞扬张正浩，实质把他架起来，还用知府来压他。 如果张正浩偏袒陈凡，那他就是徇私枉法，完全不把知府大人放在眼里。 “谢大人！” 商老爷伏在地上，咬牙狞笑，他今天非得把陈凡弄死，为商飞宇报仇，更为了抢夺侵占陈凡的家产和妻仆。 经过陈凡的经营后，李家原本那些产业，利润直接飙升，银钱是一筐一筐的往里搬，商老爷看得那叫一个眼红。 还有陈凡的那些妻仆，个个身材绝妙，一看都是看儿子的好材料。 弄死陈凡后，他几个，给飞宇几个，来年他们商家准保又有儿子出生。 陈凡给张正浩行了个拱手礼，“草民相信大人会秉公执法，毕竟我们私下是好朋友，草民了解大人的为人。” “私下是朋友？”商老爷嘴角的阴笑，进一步加深。 当着众人的面跟县令说你们私下是好朋友？陈凡呀陈凡，在老夫面前，你就是个什么也不是的毛头小孩。 陈凡的话也引来民众的议论，都觉得他要张正浩偏颇他。 “商飞宇这亏是要吃定了。” “就算他们是好朋友，县尊大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偏颇吧。” “谁知道呢，瞧着吧。” 在民众的议论声中，张正浩意味深长的地看了一眼陈凡。 陈凡这么说话，他只能这么做了…… 张正浩大声道，“陈凡故意伤人，来人，把他压回去，关进大牢！” 包括商老爷在内，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原本以为张正浩至少会让陈凡申辩，毕竟如果不是陈凡打掉猫儿山的山匪，卢成光怎么会高升，张正浩怎么有机会当上县令。 见衙役们不动，张正浩亲自动手。 “大人，冤枉呀，我家主真是无意的。” “大人，求求你了。” 秦氏三姐妹纷纷扑过来护着陈凡。 “无知民妇，妨碍本官办案，通通给我绑起来。”张正浩不仅嘴上这么说，还动手，他用脚把秦氏三姐妹踢开。 最小的秦月楚被踢得最远，她爬回来抱住张正浩，“大人，您不能这样，我家主真是冤枉！” 张正浩又一脚踢开秦月楚，“滚开，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碍本官办案，让你们入狱已经不行，必须流放边关！” 场面一度变的极为凄惨。 “大人，商飞宇的事，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怎么就直接断定是陈凡的错。” 围观的民众有人开始提出质疑，分向开始偏向陈凡。 “现在只是商家一家的说辞，陈凡一方还没有申辩，最少给人家一个申辩的机会吧。” 第496章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不能因为陈凡暂时生不出孩子，就这么欺负人吧。” “给陈凡申辩的机会。” “给陈凡申辩的机会。” 民情激涌，张正浩不给陈凡机会都不行了。 张正浩冷冷地开口，“陈凡，你故意伤了商飞宇的眼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为了秉持公义，本官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张正浩的话引来很多愤愤不平，都表示自己的愤慨。 “故意？还板上钉钉？县令这话过份了吧，偏颇商家也太明显了。” “没错，自家婆娘出言不逊，陈凡只不过是下意识教训罢了，谁曾想到珠针会飞进商飞宇的眼里。” “这事，我看要怪就怪商飞宇自己，是他自己想占别人婆娘的便宜，凑上去的，他不凑那么近，珠钉怎么会飞得到他眼睛。” 商老爷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大人！”陈凡开始为自己申辩，“草民真是无意的。” “你就是狡辩，明明是你用大力气把珠钉往我的眼睛里扇！”看到风向转向陈凡，商飞宇慌了，不顾眼睛痛跑出来反驳，商老爷想阻止都来不及。 一听这话，陈凡的心里乐了，他苦恼地摇头。 “大力气？大伙都知道在下身体虚弱，成亲将近两年，没个一儿半女，就是我朝男子人人都能赶的马车，在下都没办法赶，如果不是商少你离得太近，我又怎么可能有力气把珠钉扇进商少的眼里。” “你……”商少宇一下被噎住了。 “行了！”张正浩大手一挥，“你俩莫要争吵，本官宣定……” “希望大人秉公执法！” “大人秉公执法！” 张正浩还没正式定裁，就被围观的民众打断。 “大家放心，大家放心！”张正浩急忙安抚情绪激动的民众，“本官定不会徇私。” “本官宣定，陈凡乃无意之举，但商飞宇眼睛受伤已是事实，本官裁定陈凡赔偿商飞宇一百两银子，作为医治眼睛的医药费，本案就此了结，双方不得再有争吵。” 张正浩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个结果，是大众想要的，因为他们觉得这是他们伸张正义后的结果。 “大人，您怎么能这样裁定呢？”商飞宇嚷嚷着他的不服。 “天啊，明明是陈凡故意伤我儿的眼睛，大人你乱判定！”商夫人尖叫地控诉张正浩。 张正浩冷眼看向商夫人，“好大胆的刁妇，那你来说说本官应如何裁定？” “当然是……” “闭嘴！”商老爷捂住商夫人的嘴把她拖开，得亏商老爷动作够快，不然商家就有好果子吃了。 “商夫人，你想张大人怎么裁定？要罔顾事实？帮你冤枉陈凡？” “你儿子刚才那么过分，还赔你们一百两银子，算多的了。” “滚啦！” 民愤彻底地被激起，商家人被愤怒的人们驱赶。 “毒计，这一定是陈凡想出来的……啊！痛死我了！” 一激动，从商飞宇眼睛里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使得他的面目更加狰狞。 第497章 第四百九十七章 “商少不宜那么激动呀，还是快快去医治吧，不然就真的瞎了。” 陈凡的话倒是提醒了商老爷，他对管家怒吼，“你个不称职的老奴，还发什么了愣，赶紧带少爷去找大夫呀！” “陈凡，我儿的眼睛一定是你故意伤害的，县令还配合你。”经过陈凡的时候，商老爷狠狠地道。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陈凡说了一句他和张正浩私下是好朋友时，张正浩马上对陈凡下黑脸，还打陈凡的妻子。 他还以为张正浩被他拿捏了呢，结果人家是配合表演，让民众愤怒而偏向陈凡。 陈凡风轻云淡地道，“对呀！” 商少宇也咬牙切齿，“陈凡你等着！” “好呀，我等着，不过商少你现在还是先去治眼睛吧。” 晚间。 陈凡一家刚刚吃完晚饭，张正浩就来了，他站在陈凡的书桌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陈凡像是没看见张正浩似的，一直低头看帐本。 “话说。”在一边喝茶看热闹的李山打破了这一僵局，“张大人今天你下手也太重了吧，让你演，你也没必要演那么真，把弟妹们都打疼了。” “是是是，是我的不对！”张正浩连连点头承认错误。 别人都以为大人走了，放弃陈凡了，张正浩却无比清楚，陈凡在那两位大人的心中的地位只增不减。 除去两个大人，张正浩也是真心佩服陈凡。 今天这事，换另外一个人，肯定要倒大霉，但是陈凡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我来，我来！” 陈凡要磨墨的时候，张正浩连忙弯身去接陈凡手里的研台。 “不用，乏了。”陈凡靠在椅子闭目休息。 “乏了，那我给你按按。” 话说着，张正浩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陈凡按摩肩膀。 见识过两位超级大人在陈凡面前小心翼翼看脸色的样子，张正浩给陈凡按摩，李山完全见怪不怪。 “老张啊，陪一百两银子太多，就不应该给那么多，给十两就不错了！”喝着茶的李山又表达不满。 张正浩讪讪地道，“我当时不是想早点解决问题，一下子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确实是给多了。” “不多！”一直闭目陈凡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道，“一百两银子买只眼睛，也是挺划算的。” “小凡！” 李山和张正浩同时看向陈凡，“你的意思是……商飞宇那只眼睛废了？” “嗯。” “……”李山张正浩两个满脸震惊，他们以为商飞宇只是伤着了，没想到是直接废了。 穿越过来之后，陈凡没干过什么重力活，先前还去学堂。 看起来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 谁会想到，这样的人，竟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随意那么一扇，不仅精准，打击力度还那么致命。 李山和张正浩，又是一阵冷汗。 幸好，他们和陈凡是一个阵营的。 “家主，你应该歇息了。” 这是秦月柔来催促陈凡了，而且语气有些急促。 有客人在，如此不懂礼数的行为，完全不是温婉贤惠的秦月柔会做出来的事。 但自从陈凡教会她算排卵期以后，她就不一样了。 今天是她的排卵期。 第498章 第四百九十八章 “听到了没，我要休息了，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蛋！”陈凡下逐客令，他的小娇妻急着要和他造娃呢。 不知道是不是排卵期原因，小妞整个晚上好像不知疲倦似的，一直纠缠着陈凡。 时间飞速，又过了一个月，这个月的排卵期，秦月柔缠陈凡缠得更厉害了。 陈凡也不惯她，把她弄得精疲力尽，连连求饶才放开她。 想着这小妞累了一个晚上，早上肯定要日胜三竿才能起床，陈凡便命水仙她们晚点再来。 没曾想，次日天还没完全亮，陈凡还没醒，他身边的秦月柔就起身了，她不仅自己起来，还把陈凡拉起来。 “这天都还没亮呢，起来那么早做什么？”陈凡眼睛没睁开，伸手圈住秦月柔的腰，把她摁回被窝里。 这女人看来还是不够累，得让她再累一点。 陈凡把头低到秦月柔的脖子处，用嘴咬掉她肚、兜的带子。 秦月柔比较怕痒，被陈凡弄格咯咯地笑，她边推陈凡，有些着急，“家主，不行的啦，要赶紧起身，不然就来不及……嗯。” 樱唇被陈凡的嘴封住。 已经到这份上了，就是塌天的急事，也得等老子办完事了再说。 “家主……” 不稍一会功夫，秦月柔完全沦陷。 抱在一起热烈酣战的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到室外有个人着急地走来走去。 屋里激烈的声音终于告一个段落。 “吱呀！”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领头的秦月姣行急匆匆，很焦急的样子。 她的身后跟着水仙和牡丹。 白色的男士睡觉里衣，和女人火红的肚/兜，散落在床前。 床上的两人，只盖了半身。 躺在男人宽厚胸膛里的女人。 身上未干的汗水和吃力的呼吸声，一直告诉进来的人，刚刚这里面有多热情。 虽然性格直直咧咧，但是这样的场景，秦月姣那张英气的俊脸上，还是爬上一抹红云。 秦月姣都如此，她身后的水仙和牡丹脸就更加红了。 “别愣着了，水仙你给月柔夫人穿衣，牡丹你给家主穿，马上要出门，不然就赶不上了。” 大战了一场的两人，被人扒起。 秦月柔被弄醒之后，马上配合。 陈凡侧不同，他完全懵住。 “这么急着是去哪里？”陈凡边打着哈欠边问。 “主人，今天是……” 牡丹的话被秦月姣打断。 “牡丹，你先别跟家主解释那么多了，赶紧帮他穿。”鞋子都还没来得及穿，陈凡就被力大如牛的秦月姣扛起。 这强烈的失重感，让陈凡顿时清醒，“月姣，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把为夫放下。” 秦月姣根本就不理陈凡，扛着他继续往外。 走出门后，还对着外面着急大声道：“月奴，你也赶紧进去，把月柔夫人背到马车上。”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陈凡和秦月柔同时被弄到马车上。 “啪！” “驾！” 秦月姣手里的马鞭甩得特别大，马车在快速地前进。 “月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那么急？” 第499章 第四百九十九章 陈凡伸手挑开车帘子，他的手刚碰到车帘，秦月柔就抱着他的手，把他拉回来。 “家主，您不用问三姐，妾身知道要去哪里。” “去哪？”陈凡回头问。 “去壮丁山的娘娘庙。” “壮丁山娘娘庙？”陈凡更加不解了，“只是去一个庙，为什么那么急？” “家主，你又不记得啦！”秦月楚清脆的声音响起，她侧着小脑袋，“娘娘庙里的娘娘，是专门送子的神仙，每年五月初一是娘娘下凡送子日，这一天去祭拜的话，来年就能生儿子。” 陈凡：“……” 他本来想反驳秦月楚，能不能生儿子，是男人的事，跟神仙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看着她那张虔诚的小且，陈凡便没开口。 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科学的理念，就让美好的期盼留在她心里吧。 温婉的秦月柔突然严肃地对陈凡道，“娘娘庙真的很灵的，生了儿子的人都在五月初一去娘娘庙祈福过，家主，我们去娘娘庙祈福必须虔诚，不能怀疑送子娘娘，你还记得……” “之前那个赵小红婶子吧，我听村里的人说，小红婶子和莲花婶子一头进门，后来也一同娘娘庙祈祷求儿子，小红婶子就说了一句不敬的话，所以莲花婶子能生出儿子，小红婶子不能。” 陈凡无语，“我的傻妻月柔呀，这世上哪有……” “嘘！”秦月柔用食指压住陈凡的嘴唇，“家主，不可说，不可说呀。” 陈凡只好摇头，“好，不说。” 看到秦月柔因为他不信她的送子娘娘而忧心忡忡的，陈凡只好转移话题，“这些天都有吃海带吗？” 想生儿子，多吃海带，比去拜那个送子娘娘更靠谱。 秦月柔乖乖地点头，“有吃的，那家主你有吃那个石头里面的肉吗？” “那叫生蚝，”都不知道强调多少次了，秦家这几个小妞老说生蚝是石头，“管厨房的芍药隔一天就给我烤一两个。” “那真是辛苦家主了。”说来也奇怪，陈凡穿越过来之后，弄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秦家三姐妹都很喜欢吃，唯独的生蚝，不管陈凡怎么烤，她们就是不喜欢。 出县城不久，天就完全亮起来，马车外面也越来越吵，陈凡挑开马帘子往外看。 这一看，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外面的道路上…… 不计其数的马车、牛马，争先恐后地往前跑，那些牛马车上，装得全都是年轻的男子和他们的媳妇儿。 道路两旁的矮山坡上，有更多人在跑，有些小媳妇儿跑得慢，男人干脆背着她们跑。 陈凡有些懵，“这什么情况，外敌入侵了？” “哈哈哈！”秦月楚捂嘴大笑，“家主连这个都不懂。” 秦月柔轻打了一下秦月楚，“小楚，怎么能这么笑话家主呢？” 转而跟陈凡解释，“家主，这些人都是去娘娘庙烧香求子的，娘娘庙的香火炉不大，每年能进去祈福的人不到三百个。” “所以只能抢，谁去的快，谁就能进去，山上跑的那些都是穷人，他们两条腿肯定跑不过马车和牛车，所以只能跑山路抄近道，就是去年，我们也……” 第500章 第五百章 秦月柔心里涌上一阵酸楚，她想起去年去娘娘庙抢位的辛酸和委屈。 去年这一天的卯时刚刚到，她们就被周氏赶起来去娘娘庙抢位。 卯时就是早上五六点的时间。 达官权贵都比较懒惰，他们想求子，但又不想太早起来，同时还要保证自己不被挤掉，就给娘娘庙的主持施压，顶不住那些权贵的压力，主持就宣称。 送子娘娘有规定，提前去排队的，都不够虔诚，要当天的卯时一刻开始出发的信众，才有资格进庙求子。 秦月柔身体不好，秦月姣背着她跑山路。 当跑到娘娘庙的时候，秦月姣脚上全是血泡。 即使是这样，两姐妹也觉得值得，因为她们抢到位了。 没曾想，当她们欢欢喜喜地排队等待进娘娘庙的时候，周氏带着张莲花和赵小红姗姗来迟。 周氏一到，就命令秦月姣她们抢到的位置，让给张莲花和赵小红。 这是自己辛辛苦苦把脚跑出血泡才抢到的位置，秦月姣当然不想让。 周氏一句：她们要是不让，回去就让陈凡休了她们。 那个时候的陈凡，是一个泼皮无赖，对周氏言听计从，姐妹俩只能乖乖让位。 陈凡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轻轻地搂着秦月柔。 不用问，去年月姣月柔姐妹俩肯定也像山上奔跑的那些人，她们只是两个女孩，一定比那些人更苦。 过去的事，他没办法回去改变。 以后，他定不会让她们姐妹几个再受这样的委屈。 “驾，驾，驾！” 赶马的秦月姣，声音越来越高亮，挥动僵绳的手，快得都成残影了。 越近壮丁山，路上的情况就越激烈。 赶马车的和马车的竞争，赶牛车的和赶牛车的竞争，跑路的和跑路的竞争。 儿子就是未来，就是一个家庭的延续，这是比命还要重要头等大事。 为上争先，为了保证自己能到娘娘庙里求子，所有人都拼尽全力。 你追我赶，你死我活，为了挤掉和自己竞争的人，很多人被恶意冲撞。 跑山路抄近道的人，有很多人被推下山。 每隔一段路，陈凡都会看到有人从山上滚落下来。 大道这边的情况，并不比那些抄近道的好多少，陈凡感觉还要更惨列。 一路上，陈凡见到不少被撞翻的马车和牛车，从车上掉下来的人，有摔伤的，有被马或者牛压塌受伤的，甚至有直接一命呜呼的。 两边没有悬崖山谷的路段还相对好一些，从马车上掉下来，大多还能活命，在有悬崖山谷的路段，被挤下去的全车人完蛋。 惨叫声，绝望声，不绝于耳。 这种惨无人寰的状况，每年的五月初一都在平安县上演。 陈凡问秦月柔，县令为什么不制止这种行为。 秦月柔回，每年县令都会出文令，不许恶意伤害别人，但是文令，真只是文令。 大家都急于求子，根本就没人顾及，况且每年死的大多都是女人，法不责众，县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情况，不仅仅是平安县有，全大庆很多都如此。 就隔壁的都安县，比平安县还要惨烈。 “哒哒哒！” “轰轰轰！” 后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陈凡撩起帘子往后看。 在尘烟滚滚中，陈凡隐隐约约地看到后头来的马车。 第501章 第五百零一章 那是一辆四马车，而且那四匹马，无不是膘肥体壮。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马踏路面带飞的尘烟已经扑涌上来。 四马车里。 帘子被撩起，商飞宇的脸露了出来，他的右眼上，蒙着一块黑色的眼罩，正如陈凡所说，他的眼睛已经废了。 商飞宇得意洋洋地埋汰陈凡，“陈凡，你不是很厉害很有钱吗？怎么只有两马的车，而且都是一般的马，啧啧啧，你这样的马，怎么可能跑得过我的马。” “不过，跑慢了到娘娘庙那排不上号，对你也没影响，反正就算跑第一，也改变不了你一是个软/炮的事实，哈哈哈！”狂妄的笑声，让商飞宇的脸有些不堪入目。 “哎！本来好好的，现在真丑！”陈凡摇头叹气。 见到陈凡非但没有生气，还说他可怜，商飞恼羞成怒，“你说谁丑。” 陈凡轻笑，“我是为商少感到可惜，你本来长得挺帅的，现在带了个眼罩，着实看着，丑！” 商飞宇的表情扭曲狰狞，“你笑就笑吧，等一会你就永远也笑不出来了。” 陈凡微微侧头，“商少爱吓唬人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变。” “我是不是吓唬，你马上就知道，保证让你很‘爽’。”商飞宇笑得阴恻恻，他那么急着让车夫把马车赶上来，可不单纯上来嘲骂陈凡。” “陈凡！你害我眼瞎，必须拿命还！”商飞宇突然提高声音叫嚣着，并大声命令车夫，“撞他，狠狠的给本少爷撞，给我把他撞到山谷下面。” “轰轰轰！” 商飞宇的马车，轰隆隆地碾向陈凡他们。 陈凡的两马车和商飞宇的四马车相比，真的弱小得许多。 “啊！” 秦月楚害怕地钻进秦月柔的怀里，秦月柔虽然安慰秦月楚，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但是她的身体也不停地发抖。 “驾驾驾！” 秦月姣疯狂地挥动着手上的缰绳。 但是，两马的马车跑得再快，也不如商飞宇的四马车。 车窗外马踏地面带起来的尘土已经就成了泥块，商飞宇的马车已然近在咫尺。 马车外是高低落差几十米的山谷。 秦月柔扯着秦月楚，扑进陈凡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抱着陈凡的秦月柔突然不发抖，也不害怕了，她脸色平静，“家主，能嫁给你，妾身三生有幸，今日我们一起走过奈何桥，来世，妾身还要嫁给你，你不可不娶哦。” “妾身这辈子还小，还不能和家主同房，下辈子我们就是一样大了，到时我就不用等了，可以一嫁给家主，马上就可以和家主同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自己姐姐的感染，秦月楚也不害怕了，话说到后面甚至有些些期待。 陈凡轻拧了一下秦月楚胖嘟嘟的小脸，“小孩子胡说什么话呢？” “你们在里头约定，可不要忘了我呀，来世，我还要做家主的第三个妻子，你们是第四第五个，可不能逾越！” 什么第三个妻子，什么第四第五个，陈凡表示听不明白。 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问明白。 人死就是灰飞烟灭，哪来有下辈子？ 第502章 第五百零二章 “什么下辈子，我要在这辈子和你们生儿育女，共享天伦。” “还有小楚，和我一样大？别想了，好好给我长大，然后再给我生一个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儿。” 陈凡把秦月柔和秦月楚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马车门帘一撩，大跨步来到秦月姣身边。 “你这是做什么呢，想自己赶马车？陈凡我告诉你，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哈哈哈！”商飞宇的笑声，阴森恐怖。 陈凡的马车，已经被逼到边缘，车轱辘再往边转，就掉进山谷。 “唰！”的一声。 陈凡从秦月姣背上的箭筒拔出两把箭。 “箭！哈哈哈。”商飞宇鄙夷地道，“是觉得死得不够快吗？” 两马车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陈凡要是现在用箭矢伤马，马肯定受到惊吓从而引起应激反应，不用车夫指挥，立即把陈凡撞下山谷。 “陈凡，真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直接受死吧，放心，你不反抗的话，我商飞宇定会帮你办个超大型的法事，风光大葬你和你这几个婆娘。” 商飞宇的目光往秦月姣身上一瞟，一脸的怜悯，“这么好生儿子的料，谁让你是陈凡的婆娘呢，只能可惜了，下辈子投好一点胎，嫁给我这样的男人，每天吃香喝辣，然后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嘶！” 马的长啸声响起，声音急促高亢，一听就是受了刺激。 陈凡果然把手中的箭刺到马身上了。 受到刺激的马，高高地抬起前蹄，踢向陈凡的马车…… “我当有多聪明多厉害呢，到头来还不是一个蠢货！”商飞宇轻蔑的看着陈凡。 就这么轻而易举就把陈凡干掉了，商飞宇倒觉得没那么爽。 “砰！” 巨大的响声。 还在感叹太容易把陈凡干掉的商飞宇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两眼冒星星。 耳边传来妻妾们的惨叫声，和马匹激烈的嘶鸣声。 秦氏三姐妹怔怔地看着身后，横倒在路中间的马车，以及四处逃窜的四匹马。 过了一小会，姐妹仨又怔怔地看向陈凡，“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陈凡把手里的长弓挂回秦月姣身上，他拍拍手，“就是用这把长弓把商飞宇的马车弄翻了。” 说话的时候，陈凡脸露遗憾，“可惜，如果不是那车夫反应够快，把马都放了，现在商飞宇就不仅仅是摔在路上了。” “不是，家主，商飞宇的马车真是你用长弓弄翻的？”姐妹仨还停留在前一个问题上。 “如假包换。”陈凡微笑。 “不可能呀，区区一把长弓怎么能把一辆大马车弄翻呢？”秦月姣取下自己背上的长弓，怎么看她都不能理解。 “这怎么不能？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杠杆原理。” 阿基米德不是有那句话吗？只要给一个支点，就能把地球撬起。 当时商飞宇的马车，前马蹄已经高高抬起，别说一个铁制长弓了，就是一根木棍都能把马车撬翻。 “这么说是杠杆原理救我们的吗？” “算是吧。” “那这杠杆原理是谁？没看到人呀？”姐妹仨开始四处找人。 第503章 第五百零三章 “你们哪位是杠杆原理？”性格直咧的秦月姣直接叫人。 陈凡哭笑不得地拉住秦月姣，“月姣，你别叫，杠杆原理它不是人。” “不是人？”秦月姣满脸惊疑，“不是人怎么帮我们？” “我知道了！”秦月楚小脸上一脸的肯定，“家主掉进山沟的时候，不是去到那个天堂一样的世界了吗？这个杠杆原理一定是家主在那里的朋友。” “额……”陈凡抓脑，“这么说也行！” “哎，我们不是要赶去求子吗？再晚就排不上队了。”怕秦氏姐妹以及纠结于这个问题，陈凡连忙岔开话题。 “对对，我们得赶紧走！” 一大早出发，路上经历了三次差点被别的马车撞翻，陈凡一行人才到达壮丁山的娘娘庙。 能排得上队的人，一路上用厮杀过来形容都不为过，每个人都风尘仆仆，很多人身上还挂了彩。 知道是求子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呢。 神仙圣地，衣着要整齐干净。 有马车的富人，在马车上换衣服，没有马车的，就到庙前的小屋去换。 陈凡换好衣服，也轮到他们进庙了。 “施主！”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拦在陈凡面前。 “家主，给！”秦月柔同时把一个银袋塞进陈凡的手里，低声道，“这是香火钱，你给面前这个法事就可。” “不是给过了吗？”他们刚到庙殿外，就已经有人收香火钱了，而且数目还不少。 秦月柔解释，“刚刚那是第一道，进娘娘庙一共要过三道，三道都要给。” 陈凡掂了一下手里的银子，这一袋银子比刚刚重了一倍，“比刚刚的还多。” “是的，这叫过三重门，一重比一重重要，所以银子自然一重比一重多。”秦月柔指指里面的一道门，“家主你看，那是第三重门。” 陈凡顺着秦月柔所指望进去，那里同样有道士把守，排队进去的人，手里的钱袋更大。 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 “去年，我们也攒了三百文钱来，可惜三百文钱还是太少了，我们只能到那个小炉子上上香。” 陈凡看进去，那个小炉子是真的小呀，只有家里神台的香炉一样大。 那么多人，都在一个小香炉上上香，为了保证后面的人能上香，前面的被粗鲁的拔/出来扔到一旁。 “怎么都拔/出来了？”陈凡看着很不舒服，这些人可是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安全赶来的。 “没办法，小炉子上香时间只有那么长，所以也因为时间短吧，我们去年就没能给家主您开枝散叶。”秦月柔低垂的小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 “银钱给得多的话，我们就能到大炉子上香，来年生儿子的机会就大了。” 陈凡听得火冒三丈，“狗屁的机会大，这是欺诈，无耻的敛财手段！” “罪过罪过！”把守的道士竖起右手，做祈祷状，“娘娘庙乃送子娘娘送子的圣地，施主怎可妄语，望娘娘恕罪，原谅施主的无心之言。” 那道士表面上是帮陈凡祈祷，请求神仙原谅，低敛的眼睛里却略过一丝阴狠。 第504章 第五百零四章 秦月柔也急忙捂住陈凡的嘴，“家主，切勿冒犯送子娘娘。” 这些年大庆子民什么神仙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送子娘娘。 虽然陈凡跟秦月柔她们说了很多现代的科学知识，但是她们毕竟是生活在封建迷信的古代。 怎么也不会跳出固定的思维。 “这是谁呀，在这磨磨蹭蹭的，不想进去，就滚到一边去，别挡住我们的道。” 后面就传来一道很不耐烦的声音。 陈凡回头，见到是陈凡那人声音更大，“哟，这不是陈凡吗？” 看清来者，陈凡顿时乐了，“商少，你今天这打扮挺别致呀，跟肉板上的猪头挺像的。” 他的话，引起了四周一阵阵低笑。 商飞宇现在是右边脸戴眼罩，左边脸红肿且到处是伤疤，看上去真的很像猪头脸。 “我再怎么样，也好过你！”商飞宇咬牙切齿，恨恨地道，“你就是一个无能的软/蛋！” 话说着，商飞宇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肚子里没种，我说你怎么还有脸来娘娘庙求子？那不是浪费名额吗？” “哎，可惜了那么多人，千辛万苦地赶来，却被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男人挤占了名额。” 因为商飞宇的话，四周的人看陈凡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友善。 “一个无用男人，他怎么好意思出来求子呀，要是我早躲在家里了。” “他不仅出来，还出来占我们的名额。” “我刚刚还听到他对灵士出言不逊，这样人主该赶出去，永远也不配到娘娘庙来求了。” 人们愤怒的话，让商飞宇大喜，他挥臂大声道，“软/蛋男人不配求子！陈凡滚蛋！” “软/蛋男人不配求子，陈凡滚蛋！”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壮丁山回响。 “你们太可恶了，我家主才不是软/蛋！” 秦氏三姐妹以及后面赶来的八妞，大声为陈凡辩解，但是她们的声音，在众人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根本没有人听到她们的声音。 道士再度把手竖在面前，他朝陈凡微微弯身，“施主，您请回吧，无种之人，跟宫里的公公一样，送子娘娘不把他们看作男人，进庙上香，会把触怒送子娘娘的！” 道士就是暗刺陈凡跟太监一样。 商飞宇摇摇头，“灵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公公在没进宫以前，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这话就是在说，陈凡连太监都不如。 “你们胡说，我们家主才不跟太监一样，他是一个正常男人。”陈凡的几个妻子，个个都气得小脸涨红。 “几位小娘子，你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陈凡要是正常男人，那你们的肚子为什么不大呀？” “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陈凡这两个月才开始内，以前都是体外…… 可是这事，秦月柔和八妞又怎么好意思当众说出来呢。 “不必解释，我们走吧，要生不了儿子，就生不了儿子，进去拜娘娘也没用，这本就是骗/钱的地。” 这娘娘庙今天他就不进了，拿着这个钱，去买更多的海鲜吃，不香吗，不比进去拜一堆泥生儿子的机率更大？ “哟，嘴巴还挺硬的。”有人嘲笑陈凡。 商飞宇阴阳怪气的反驳那人的话，“这哪里是嘴硬呀，明明就是酸，自己没资格进，就摘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第505章 第五百零五章 “罪过，罪过！” 娘娘庙的主持青云道士走出来，他竖着手一脸的虔诚。 “送子娘娘素来怜爱众生，每年都给我们大庆送来无数男婴，施主此翻不敬，必会触犯娘娘。” “本座从今天起，天天为施主烧香，祈求娘娘的原谅。” “一年之后，如施主再不能生出一儿半女，就应来到娘娘庙面前，跪上七七四十九天，承认自己是无种之人，以求娘娘原谅，争取下辈子做个真正的男人！” 这哪里是为陈凡祈求，就是给陈凡下战书。 陈凡要是不敢接，那就是承认自己不是个男人；要是敢接，那他就拭目以待。 在出来之前，青云已经完全了解过陈凡，他跟商飞宇一样，认定陈凡生不出孩子。 陈凡刚刚出言不逊，要断他们的财路，他肯定不能让陈凡就这么走。 “好呀。”陈凡又乐了，民众太过于迷信这所谓的送子娘娘，他正愁着怎么破除这迷信呢，这牛鼻子道士就自己送上门来。 “牛鼻子，你的战书我接了，那你敢不敢接我的战书。” “施主！”青云仍然保持伪善的面目，“本座乃修仙之人，诚心为您祈福，怎会是下战书？不过施主要给本座下战书，本座倒也是乐意的。” “青云道长度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呀！” “那是当然，不然人家怎么会叫他青云仙人呢。” 周飞宇带着一帮人拜膜青云。 青云挥动着手里的拂尘，下巴微微抬起，享受着商飞宇他们对他的拜膜。 陈凡点点头，“嗯，我就喜欢青云道长这么爽气的人。” “要不了一年，就十个月左右吧，到时我的妻子们要生孩子，主持你就是跪在送子娘娘面前，承认自己利用送子娘娘来骗大家的钱财。” 青云神色一敛，沉声道，“施主，神灵面前，不可胡说。” 陈凡耸耸肩，“我有没有胡说？道长接下我的战书，待到十个月后，不就知晓了吗？” “好！”青云一甩手里的拂尘，“我们就十个月后见！” －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重，尤其是秦月柔和八妞，她俩一直自责，自责自己没用，都两个月了还没有怀上。 八妞忧心忡忡地道，“家主，你真不应该跟青云道长那样说的，这万一到时候……” 温婉安静的秦月柔也坐不住了，“要不这样吧，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让牡丹水仙她们轮流和家主同房，牡丹水仙她们的身体都比我们的好。” 正确来说，府里的那十二朵花的屁股都比秦月柔和八妞的大，按老人的话来，她们更容易怀上孩子。 八妞：“月柔妹子，我觉得你说的对，今天你就安排吧。” 秦月柔点头：“嗯，今天晚上就先牡丹吧。” 牡丹的屁股，是十二朵花里面最大的。 陈凡靠坐在马车里，听着两小娇妻荒唐的对话，有点哭笑不得。 他刚想说话，马车的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撩开。 秦月姣直咧咧的声音传来，“牡丹她们屁股再大，比得了我的？” “妹妹们，你们现在下车，我已经让月奴另外安排马车送你们回去！” “月姣，你这是……” “和家主圆房，生孩子。” “在这马车上？” “嗯！” 第506章 第五百零六章 秦月姣哐哧哐哧把几个妹妹赶下马车。 “月奴，好好赶你的马车，不许偷看，哎，其实你偷看也不打紧，给家主开枝散叶其实你也有责任。” “月姣姐，你说啥呢。” 月奴那张严肃的脸庞，透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天天扛着刀，带着护士队保护陈凡一家安全，都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女儿身。 秦月姣不理会月奴，她拿起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两壶酒，打开盖塞，抬头咕噜咕噜地倒进嘴里。 “啪！”秦月姣把酒壶重重地往马车木板上一搁，“家主，我们开始吧。” 话说着，就开始扒拉陈凡的衣服。 “……”陈凡无语，这丫头来真的呀！ 陈凡身上的衣服，都快被自己扒拉完了，可是陈凡仍然没有什么动作，秦月姣急了。 家主面对月柔和八妞时，可不是这样的，他会抱着她们，然后…… “家主，你怎么都不行动，快呀！”秦月姣有些着急，吃了酒的脸蛋，酡红酡红的，少了平时的英气，多了一份柔媚。 陈凡眉毛一弯，“你力气大，你动就行了。” 之前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连哄带骗，每次到了关键时刻，这女人就逃跑，搞得他全身难受。 现在，她急，他不急了！ 得把之前吃的亏找回来。 “妾……妾身不会呀！”秦月姣英气立体的脸上，满是焦虑。 “嗯？”陈凡斜靠在的窗边，眯着眼睛表示不相信，“你不会？少来，我之前和月柔的时候，你可没少扒窗户看，说你不会，你觉得为夫那么好骗么？” “妾身那是，那是……”秦月姣的脸涨红，“为了确保你们成功。” “哦？”陈凡邪魅一笑，“成不成功你都看得出来了，怎么可能不会呢？为夫记得，月柔有过好几次都是做主导，我配合的，为夫还记得，有一次月柔主导的时候，你还扒窗户看了，来吧！” 陈凡张开双臂，往马车里一躺，“学着月柔的样子做，你力气比月柔大，我相信你会做得更好！” “家主……” 秦月姣一脸为难，又想逃了，但是想想十个月后，她们必须有一个人为陈凡生出孩子。 迫在眉睫，她不能再逃。 秦月姣心一横。 “家主，那妾身开始了，如有做得不好或者不对，请家主指正。”秦月姣一边想着秦月柔的动作，一边照葫芦画瓢。 过了一会。 “啪哒，啪哒！” 豆大的汗水，从秦月姣小麦肤色的脸上滑落，滴到陈凡的胸口。 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 五月的气温已经很高，加上秦月姣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她，身上只穿着单衣。 迷人的小麦皮肤，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地呈现在陈凡的面前。 “家主！”秦月姣脸上的焦燥比刚刚还要浓郁，她所有的动作都显得那么笨拙。 离成功还离十万八千里呀。 为什么看着月柔做的时候那么简单，那么美好。 可到了她这，怎么就这么难呢。 “妾身真的不会呀。”平常英姿飒爽的美人，这会儿急得要哭了，“家主，你肯定是故意的，真可恶！” 看着平时豪爽利落，现在却对着他羞恼娇嗔的女人，这反差，陈凡的心都要化了。 第507章 第五百零七章 陈凡猛地抱住秦月姣的腰。 “啊！”秦月姣吓得轻叫了一声。 陈凡笑问，“我哪里故意啦？” 望着陈凡近在咫尺的脸庞，秦月姣沉迷失神。 一年前，看到这张脸，她明明恶心想吐，可现在怎觉得长得如此俊美呢。 秦月姣忍不住咽口气。 “你就是故意的，现在能不能不故意，快点开始！”尽管内心里羞得不像话，嘴里还是催促陈凡。 十个月后，她要生娃娃，气死那个青云老道，和那个恶心的商飞宇。 “……”陈凡无语，这女人，她不懂情调，身体的每个地方却都往情调那方面生长。 陈凡指指自己，“我一身衣服，怎么开始？” “哦哦。”三五两下，陈凡身上的衣服就被扒得精光。 …… “家主！”秦月姣抱着陈凡，发了汗的小麦皮肤，显得更加的迷人。 起伏不停的胸口，凌乱的头发以及滴着汗珠的发稍，无不在提示着，刚刚车里的战状有多激烈。 “嗯。”陈凡抱秦月姣惬意地靠在车窗。 和秦月姣一起，跟秦月柔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秦月柔像品尝美味的点心，甜糯舒心；秦月姣侧像沸腾的火锅，热辣刺激。 前者缠/绵婉转，后者酣畅淋漓。 秦月姣反抱陈凡，极为喜悦地道，“月柔她们是骗子。” “嗯？”陈凡食指轻捻着秦月姣丰润的嘴唇，“这怎么说呢？” “她们以前老和我刚开始很痛，可是……” “可是怎么样？” “妾身觉得一点不痛，反倒觉得……”秦月姣看陈凡的眼神，变得火辣辣的。 “家主，反正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呢，我们不要浪费时光了，抓紧时间生娃。” 性子直率的姑娘，从不矫情，说话间秦月姣扑向陈凡，两三下功夫，陈凡身上再度无半块布料。 陈凡：“……” 马车再度摇晃起来，而且越晃越大。 月奴赶着马车，在县城外绕了好多好多圈…… － 二十多天后。 “少爷，少爷！”商少宇正想搂着小妾准备午休，家里的小厮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商少宇瞪了眼那小厮，“那么急干什么？陈凡死了？” 从娘娘庙回来那天起，商少宇就派了一个小厮专门遵守在陈凡家门外，监视陈凡和他妻子们的一举一动。 “不是，少爷，今天一早，陈凡从荣都请了好多个大夫到他家。” “哦！”商飞宇拨弄着小妾手上的铃铛，不以为然地道，“平安县的大夫治不了他的不孕不育症，就到荣都请呀，没用，当初那两个大人不是也到荣都请了吗？” 趴在商飞宇怀里的小妾，捏着嗓子娇娇地道，“妾身觉得，别说荣都的大夫了，就是宫里的御医都治不好，家主，你说是吧。” “还是我的小美女会说话！”表扬小妾的同时，商飞宇轻拧了一个她的屁股。 “哎呀！”小妾轻锤了一下商飞宇，“家主真是个大坏蛋。” 小厮道：“少爷，那些大夫不是来瞧陈凡的身体，是来给他那几个夫人瞧的，奴才好像听到那个叫水仙的侍女说，陈凡家里有位夫人呕吐了好多天，一直吃不下饭。” 第508章 第五百零八章 商飞宇幸灾乐祸：“最近陈凡老是让他那几个婆娘吃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下子把肚子吃坏了吧。” 小厮连连摇头，“少爷，好像不是吃坏肚子，奴才还听到那侍女说，那位夫人的葵水一直没来，估计是怀了身子。” “什么？” 商飞宇猛地坐直身子，趴在他身上的小妾，也被他扔到地上，那小妾痛得哇哇叫，被商飞宇不耐烦地一脚踢飞。 “你确实你没有听错？” “少爷，没有听错，奴才知道这事重大，耳朵都是竖着听。”小厮保证地道。 “再去探，去探，等等……”怕一个小厮探得不够清楚，商飞宇又叫来几个小厮一起去。 陈府。 正堂内侧的主屋里。 秦月柔坐在床上，她一头扎进陈凡的怀里，完全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围在床榻旁边的众侍女的表情，和秦月柔相反，她们一直捂嘴偷笑。 “好了，好了！”陈凡轻拍着秦月柔的背，“你哭那么大声，会把肚子里的小宝宝吓到的。” 秦月柔哪里听得进陈凡的话。 这是她千盼万盼才怀上的呀，她怎能不哭，怎能不激动。 “夫人，陈先生说得对，太过于激动，会胎儿不好。” 直到大夫说话，秦月柔才肯停下来。 不过，不哭是不哭了，却一直重重复复地呢喃着，“我家主才不是没种的男人，他那啥的时候那么猛，怎么可能没种呢，他有种，他有种！” 府里的侍女已经习惯秦月柔和陈凡的相处方式，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大夫们可就不一样了，慌得背对着墙，满脸的不好意思。 “月柔，大夫们都在呢。” 秦月柔有了身孕，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水仙管理。 水仙把给大夫们额外赏了银子，把他们送出府。 商家。 商老爷和商夫人也来到正堂，等那小厮的回报。 “发糖了发糖了。” “快点快点，再晚就没有了。” 小厮还没回来，外面就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哪个不懂规矩的贱奴才，在府里吵闹？让我逮着，立即发卖到窑/子去！” 商夫人把手里的瓜子一扔，提着裙摆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身上的横肉左右晃动，和从外面跑进来的小厮冲撞到一起。 “哎哟！”跌倒在地上的商夫人就像一坨肉，“不长眼的死奴才，来人，给我……” “且慢！”商飞宇出声阻止，“小山，外面吵闹是不是和陈凡家有关系？” “是的，少爷，陈凡带着秦月姣和几个侍女在门口发糖，说家里有喜，秦月柔有身子了。” “当真！” 商飞宇从椅子上蹦起来，急慌慌地往外走。 “飞宇，等等娘，娘也去！” 商夫人顶着她肥硕的身体，撵在商飞宇身后。 商老爷也放下茶杯起身，但是他刚起来，又坐下了，眸色阴沉地坐在那。 没一会工夫，商夫人和商飞宇就回来了。 “刚怀上就这么大肆宣扬，就不怕不坐怀吗？到时候，可有的笑话看了。” 孕初期，胎儿一般不稳，流产的风险比较高，所以一般怀孕三个月之后，才会公布。 第509章 第五百零九章 尤其是在医疗落后的古代。 迷人的人们会认为，前三个月说了，有可能触怒送子的神灵，神灵就把小孩收回去。 商飞宇撇撇嘴，“千盼万盼，自己的婆娘终于怀孕了，摘了软/蛋的帽子，肯定马上宣扬呀，等着吧，就那个月柔，那么瘦弱的身子，她的肚子肯定养不了孩子。” “我们就等着看笑话……不对！”商夫人猛然一顿，“秦月柔身子弱，加是又是刚怀，就算陈凡不懂前三个月就大肆宣扬，会触怒神灵，那他府里的嬷嬷也懂呀。” “娘！”商飞宇挑眉，“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二十多天前，陈凡才和娘娘庙的青云道长对赌，现在他的婆娘就怀孕了，以前那么久，那么多个婆娘都不怀，娘，你说……” “呀！”商夫人大叫了一声，“假怀孕！陈凡极有可能让秦月柔假怀孕，然后他再暗地找一个已经怀孕的女子，到时瓜熟蒂落，就抱回来，说秦月柔生的。” “这样的话，我们应该马上请青云道长过来，当着众人揭穿他！来人……” “且慢！”一直未作声的商老爷出声阻止，“现在请到道长，还不合时宜。” 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保秦月柔是假孕，如果现在就请青云，这秦月柔万一是真怀，不光青云道长有失仙风，还让人发现商家和青云有关系。 青云和商家关系匪浅。 娘娘庙幕后老板就是商家，商家主要的收入来源就靠娘娘庙。 男丁少后，商家就在大肆炒作娘娘庙。 在人们的心中，神仙不仅法力无力，还至纯至善。 所以商家和青云的关系，是绝密。 “飞宇你赶紧去通知管家，让他你去帐房领一百银子，无论用什么方法，不对！”商老爷顿了一下，“飞宇你亲自去，不管花多少银子，务必把陈凡今天请的大夫，请一个回来。” “好的，爹，我马上去办。” 天黑了一段时间，商飞宇才从外面回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商老爷立即迎上去，他瞧了一眼商飞宇身后，“大夫呢？” 商飞宇有些丧气地摇摇头，“那几个老头，硬的很，不管我使多少银子，都不肯跟我回来，问他们秦月柔的情况，他们什么也不说，坚持说作为大夫，不能透露患者的情况！” “谁让你这么直咧咧地问，你不知道说你婆娘也怀了身孕让他们来瞧瞧？” 商飞宇立即辩解，“我刚开始就是这么说的，他们说，陈凡下了重银子，包了他们的年份，今年除了陈府，他们不再去别的地方行医。” 商老爷怒目一瞪，“没用的东西！” 只要一碰到陈凡，商飞宇就被碾压，商老爷现在越看自己儿子越不顺眼。 “老爷！”商夫人气呼呼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儿子呢，陈凡在自家门口大肆宣扬婆娘怀了身子，却又花重金包下大夫们的年份，这摆明着心虚，秦月柔肯定没怀。” “就算真的怀孕了，那怀孕的过程总会有不顺的嘛，后院那个人，养了那么久，是时候让他做点事了。”商飞宇面露凶光。 “总算没有蠢到家。”商老爷背着手离开，到了门口，又回头淡声道，“不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商飞宇点点头，“爹，孩儿明白了，要是真怀孕，过几个月就会显怀，到那时候再动手。” “嗯！”商老爷满意的点点头，“到时候手脚干净一点！” 第510章 第五百一十章 陈凡不仅在自家门口分了糖，还让月姣和月奴带一些糖到鱼仔厂和各门店分，就是三和村陈凡都让来送鱼来的钱六和朱志安他们带回去。 除了陈江和商家，收到陈凡喜糖的人，都欢欢喜喜的。 钱六和朱志安比陈凡更高兴，他们不仅在村里，还跑到外面逢人就说秦月柔有喜了。 先前那些人老是嘲笑陈凡，他们心里憋屈了好久。 陈凡让水仙安排，在府摆了几桌庆祝，李山带着他的几个夫人过来，陈平也带着一家人从三和村赶过来，陈凡宣布今天侍女们不必讲礼节，全都可以上桌和他们一起吃。 晚饭后，很多人到秦月柔房里祝贺。 秦月柔房里都是女眷，陈凡陈平李山三个大男人不方便进去，便去书房喝茶聊天。 “李兄，你有话就说吧。”陈凡道。 从李山过来后，他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凡弟呀，弟妹这不是刚怀上，还没有三个月你就宣布，会不会有点……” 陈凡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后，微笑着接李山的话，“有点操之过急了，对吧。” 陈平颜色难得露出严肃，“小凡，你别怪大伯说你，这事，你确实急燥了，这要是惹怒了神灵，可不好办。” 陈凡面不改色，神情淡然，“从娘娘庙那个时候开始，这孩子注定就不平凡。” 他和青云的对赌，全县的人都知道了。 能大肆敛财的寺庙，背后肯定有势力，秦月柔肚子的孩子，越早越多人知道越安全。 全城瞩目之下，对方想动手，也没那么容易。 除了让想加害秦月柔的人没那么容易动手，也是让全城的人监视调查秦月柔。 他和青云对赌，不过才过去二十天，秦月柔就怀孕，肯定很多人怀疑是他让秦月柔假怀孕，然后十月后再买个婴儿回来冒充。 在他们监视之下，陈凡肯定是没法做小动作的。 到时，秦月柔肚了里的孩子，瓜熟蒂落就没人敢怀疑。 花一点糖，早点公布，就能洗清自己所有的嫌疑，何乐而不为呢？ 送走陈平和李山，回屋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坐在院子角落喝闷酒。 陈凡走近一看，是秦月姣。 “这酒不是我在三和村时酿的吗，你竟然一个人在这里偷喝？” 陈凡夺过秦月姣手里的酒，狂灌了一口，才还给秦月姣，“还是自己酿的酒好喝呀。” 秦月姣接过酒壶继续喝。 平时，和陈凡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秦月姣虽然不像秦月柔那么黏人，也不像秦月楚那么吵闹，但也不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 “月姣，你是担心月柔？还是因为我那么早公布月柔怀孕，而生我的气？” 秦月姣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 “哇……” 陈凡话还没说完，秦月姣突然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哇哇大哭。 “……”陈凡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来没见过秦月姣这样子。 秦月姣是习武之人，平常再累再苦，就算是受伤，也不见她吭过一声。 陈凡轻抚着秦月姣的背，“这是怎么了？今天那么开心的日子，你不开心？” “妾身当然开心，但是……哇！”也不知道是不是借着酒劲，秦月姣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在陈凡怀里哼哼唧唧的哭诉着。 第511章 第五百一十一章 “月柔都怀上，我为什么没有怀上呀，不都说我屁股大，好生养么？骗子，他们都是骗子，家主你也是骗子！” 陈凡之前也夸夸她身体壮，是生孩子的料。 当初，她把妹妹们赶下马车，和陈凡在马车里洞房的时候，可是信心满满，觉得自己的肚子马上就有动静了。 却没曾想，身体比她弱一百倍的月柔怀上了，她却没有。 秦月姣要强的小心灵，真真是受到了暴击。 看着在自己怀里撒泼打滚的女人，陈凡真是哭笑不得。 “家主，妾身这好皮囊是不是假的，是不是不能生娃。” 秦月姣比秦月柔大，不仅仅是身体和年龄，是哪都比秦月柔。 比如屁股。 比如…… 正在压着他胸口的两…… 陈凡喉结滚动，低下头在秦月姣的耳垂边上低语，“能不能生，你现在和我回房再努力努力，不就知道了吗？” 话落，吻上她的耳垂。 “家主！” 秦月姣抬头，她的眼睛里，有火光。 耳垂。 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呀！ “刷！” 原本还赖在陈凡怀里的秦月姣猛地站起来，“我们回房！” “呀！”失重感袭来，陈凡被秦月姣扛到肩上，快速地往房里奔去。 陈凡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落到床上，秦月姣的身体随之压下来。 “吱呀，吱呀！” 床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砰！” 也不知道摇晃了多久，床居然…… 塌了！ “月姣，要不，咱们换张床再继续？” “换啥床呢，地上的感觉，好像更好呢。” “……”这一刻，陈凡都有些怀疑，自己每天给秦月姣加强习武的力度，是不是错了。 － 陈凡再聪明，计划的再好，但是有些事情总不会跟着他计划走。 比如…… 秦月柔的肚子。 陈凡瞅着秦月柔才三个月，但是已经有别的孕妇六个月的肚子，有些发愁。 很显然，秦月柔肚子里是多胎。 这个时代没有B超，陈凡没办法判断秦月柔的肚子里有多少个。 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陈凡肯定秦月柔的肚子里，不仅仅是两个，可能更多。 一下子得几个孩子，陈凡既开心又有点担忧。 他担心秦月柔生产的时候。 多胎，别说在古代，就是在医疗科学发达的现代，生产的时候都比单胎的危险很多倍。 秦月柔的身体本来就赢弱。 和陈凡的担忧不同，秦月柔怀多胎，那些不喜欢陈凡的人，特别的开心，尤其是商家。 “哈哈哈！” 把所有的下人遣走之后，商飞宇笑得肆无忌惮。 商飞宇得意洋洋地对商老爷道，“爹，你之前就是太小心了，让那个人出手，不成功还差点暴露他。” “还是我说得对吧，陈凡的婆娘就是假孕，可是……哈哈哈！”话说到一半，商飞宇忍不住大笑，讥讽鄙夷的目光，往陈凡家的方向一瞟，既而摇摇头。 “软/蛋就是软/蛋呀，不能生小孩，没有经验，连假孕都装得不像，谁家孕妇的肚子三个月跟六个月那么大呀！” “会不会是双胎？”商老爷略有所思地道。 “不可能！”商夫人挥袖大声道，“绝对不可能，就是双胎，肚子也没那么大。” 双胎，在大庆都是极少极少的，两胎以上的从来没有过。 第512章 第五百一十二章 当天晚上，商老爷和商飞宇坐着马车兴高采烈地出门。 商老爷他们刚出门，月奴就走进陈凡的书房。 “主人，如你所料，商家人出门了，而且是三辆。” 陈凡握着笔的手微顿，“好，你跟着去。” “是！”月奴领命而去。 “等等！”陈凡叫住月奴，“出了城，我估计商家那三辆马车会分开走，你哪辆都不跟，直接到壮丁山那等！” “主人你怀疑商家人此行目的，是娘娘庙？” “可能性极大。” 那天在娘娘庙，陈凡就怀疑商家和娘娘庙有关系。 － 娘娘庙里。 “荒唐，实属荒唐！” 听着商老爷的陈述，青云不停地摇头，看似平淡的脸上却挂着一抹浅浅鄙夷。 小子，想和本道斗,你毛还没长齐。 “仙士，事情已成定局，您可以出手了，一定要下死手！”商飞宇恶狠狠地道。 青云一甩手上的拂尘，竖起右手掌，“善哉善哉，施主切莫妄语，本道乃修仙之人，怜悯众生。” 商老爷扯了一下商飞宇，“飞宇，快给仙士道歉！” “仙士，小生多有冒犯，请恕罪。”商飞宇嘴上虽然道歉，心里还是暗骂，臭老道，装什么呀。 你还怜悯众生，我商家哪年不得送新女孩过来，之前的没一个活的，还不是让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玩残了。 “不打紧，不打紧，如此小事，本道定不会记在心里，如果冒犯了神灵，才是大罪，这些天，庙里香老是无故灭掉，定是有人触怒了神灵。” 青云道长那张怜悯众生的脸上，透着一抹阴狠。 商老爷目观青云道长脸上这一变化，他微微一笑，起身和青云道长告别后，就拉着山飞宇出了娘娘庙。 “爹，我们不是来让青云那老道对付陈凡吗？怎么这就走了？我们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 马车上，商飞宇嘟嘟囔囔的道。 闭目休息的商老爷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一扯，“谁说我们这一趟是白来的，等着吧，陈凡那小子，可有苦头吃了，指不定，连小命都没有了。” 商飞宇惊讶地问道，“真的？道长什么也没说呀？” 商老爷脸的笑，进一步扩大，“我们等着吧。” — 因为秦月柔过大的肚子，陈凡成了全平安县的笑话。 没有人相信秦月柔的肚子里面真有孩子。 陈凡高墙大院，人们进不了他家笑话他，他们就把嘲笑的对象转移到钱六朱志安众人身上。 钱六和朱志安他们虽然坚持陈凡不会做假，但也被笑得不好意思出门。 时间飞逝，一年的隆冬，又如期而至。 陈凡穿越过来，已经整整一年了。 一年前，他只有摇摇欲坠的房子，和见到他就惧怕发抖的妻子。 现在…… 一想到几个妻子的娇容玉貌，陈凡的心里就美滋滋的。 他现在不仅有美妻，还即将有…… 想到快到分娩期的秦月柔，陈凡起床的动作快了一倍。 下了床，早饭都顾不得吃，陈凡就走到秦月柔的房间。 “家主！”一看到陈凡，秦月柔就要起身，但肚子太大，一不小心就往前扑去。 “小心！”陈凡急步迎上去，温香软玉抱了满怀，他小心翼翼扶着秦月柔坐下。 有点担心的摸了摸她浑，圆的肚子，触手细腻温润。 但里面的孩子撑、开了皮肤，薄薄的一层令人忧心。 秦月柔的肚子，大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她现在连路都走不稳了。 靠在陈凡怀里的秦月柔忧心忡忡地道，“家主，妾身肚子如此之大，肚子里面的会不会是恶…恶……煞。” 现在外头传的，不仅仅是假孕，还有人传秦月柔肚子那么大，怀的是恶煞。 第513章 第五百一十三章 “小傻瓜！” 陈凡轻轻刮了一下秦月柔的俏鼻，“那些人就是见不得我们有孩子，然后瞎说的，你还真信呀！” “可是……”秦月柔仍然面带忧色。 “妾身见过很多人大肚子，都没有像我般大的。还有……唔……” 看秦月柔双眼微微红了，陈凡心中一疼，想也不想的便捧起了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孕期里秦月柔敏、感的情绪，就这样被陈凡安抚吞没在唇齿之间…… 过了一会儿。 陈凡轻轻抚着秦月柔的肚子，“乖，别想太多。因为你肚子里，不只有一个宝宝，所以当然比别人的大。” “真的？” 秦月柔那对星星般的大眼睛一亮，睫毛还一闪一闪的。 看得陈凡的心都快化了，他亲了一口秦月柔的肚子。 “如假包换！“ “那……”秦月柔低头看着自己肚子的目光，含着满满的母爱，“妾身肚子里是有两个宝宝？” 双胞胎秦月柔只是听到过，还没有见过呢。 她真的可以一下子生两个吗？ “应该不只两个，可能有三四个。” “三……四个！”秦月柔惊呼，“家主，你真的确定我肚了里的不是恶煞？” 双生已经极为罕见了，怎么可能有人能一下子生出三四个孩子。 “陈凡，滚出来！！” 陈凡还没来得及解释，外面突然传来山呼海啸的怒吼声。 “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砰砰砰！”巨大的砸门声盖住秦月柔的声音。 “月奴，快来保护家主！”担心陈凡的秦月柔不顾自己的大肚子，急慌慌地起来叫月奴。 陈凡连忙按住秦月柔，“慌啥，小心你肚子，能伤害你家主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月奴刚好进来，陈凡把秦月柔交给她，“月奴，外面的事我去处理，记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月柔夫人的身边。” 陈凡赶到时，李山都来了，他带着他家里一帮男护卫顶门，但外面人实在太多，他们快顶不住了。 看到陈凡，李山着急忙慌地说道，“凡弟，你出来做甚，月姣月姣，快点来把你家主带走，你们从后门走，这里由我顶着。” 陈凡撇开秦月姣，走上去，“我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走？” 李山满脸着急：“我知道你没做亏心事，但是外面那些人可不是那么想。” 陈凡侧目：“难道他们认为我做亏心事我就做了，没有王法了吗？张正浩的人就在外面呢，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几个月前，秦月柔遇到过一次袭击，从那之后，张正浩就派了身手不错的捕快暗中保护。 “这事，就不是王法能管的，就是张大人来了，也不能平息那些人的怒意。” “是什么事连张正浩都管不了？” “是……哎，一时跟你说不清，凡弟，你别在这啰啰嗦嗦的，快走，等我处理完了你再回来。”李山已经急得火冒三丈。 “外面的人是冲我来的，我把你撂下，你觉得我是这种，随意丢弃兄弟自己逃脱的人吗？” 陈凡推开李山。 以李山的身手，根本不可能阻挡得了陈凡。 “你们几个也让开吧！”陈凡对那几个顶门的护卫道。 气场这东西，就是这么神奇，陈凡的命令说得轻描淡素的，但那几个护卫一听，就不由自主的放开手退开。 陈凡双手拉开大门。 “嘭——” 第514章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外面砸门的人倾泄而进，人挨着人，全都挤堆在一起，痛苦的惨叫场声不绝于耳。 开门那一刻就退开的陈凡，负着手，风轻云淡地看着这一切。 十几分钟后，挤堆在一起的人群才分开，底下的有几个人还被压成了重伤，他们的家人哭嗷嗷的抬着人出去。 “陈凡，你个天杀的。” “你一定故意的！” 那些人把怒气转移到陈凡身上。 陈凡摊手，无辜地道，“明明是你们砸我的门，要滚我出去，我应你们的要求，开门出来，怎么能说我故意呢？” “……” 众人被陈凡怼的哑口无言。 事实确实是这样。 他们哪里想得到陈凡会自己开门，一般人听到这种阵仗，想的都是逃跑。 他们刚刚在外面就是听到李山让陈凡快走，他们才急，才更用力。 “他这是故意转移视线，大家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混在人群中的商飞宇高声大喊。” “对对，差点被他绕进去了，陈凡，你马上滚去娘娘庙不吃不喝跪上四十九天。” 不吃不喝跪四十九天，就是大力神来了也会受不了。 这哪是让陈凡去跪，是让陈凡去死。 “马上滚去娘娘庙不吃不喝跪四十九天！” 四周的声音，排山倒海般扑来，震耳欲聋。 “我四妹肚子都有孩子了，即将生产，和青云道长的对赌，明明是我们赢了，出来道歉的应该是青云，为什么我家主还要去跪？” 秦月姣站在陈凡面前，大声质问，她声音刚落下，恼怒的人们立即反击。 “你四妹肚子里面的是孩子吗？” “我四妹肚子里的不是孩子，是什么？” “孩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你看见过哪个孕妇的肚子那么大？” “你四妹肚子里的，明明就是个恶煞。” “青云仙士说了，恶煞绝不能落地，不仅陈凡要去跪上七七四十九天，还有诛杀你妹妹。” “没错，恶煞绝不能落地，怀恶煞的女人必须诛杀！” …… 从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当中，陈凡搞清楚了怎么一回事。 秦月柔怀了大庆从来没有过的多胎。 巨大的肚子，原本人们只是当个笑话，都认为陈凡急于求胜，让秦月柔假孕。 很多人去跟青云说陈凡的笑话，青云听后，侧脸色大变，沉重地告诉那些人，秦月柔不是假孕，是真怀孕。 但是秦月柔肚子里的，不是孩子，而是恶煞。 这是娘娘发怒了，把恶煞下放到平安县，此恶煞一旦落地，平安县十年内将无一子。 迷信害死人。 那些人一听全慌了，纷纷跪地，求青云破解之法。 ——陈凡来娘娘庙跪地求原谅，诛杀怀了恶煞的女人。 青云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满满的一脸悲伤怜悯。 “不好！” 陈凡拔腿就往内院跑。 但…… 他还是迟了一步。 月奴紧紧地护着秦月柔，看到两人跌坐在血泊中。 陈凡双目发红，青筋暴露，目疵目眦欲裂！ “月柔！” 第515章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天啊！” “四妹！” “四姐！” 秦月姣和秦月楚相继冲进去。 月奴努力地睁开被砍的双目。 视线模模糊糊的。 “主……主人，对……不起，是月奴不好，月奴没有保护好夫人。” 月奴不仅双眼受伤，背上也全是伤。 鲜血从背上流下来，和秦月柔的混在一起。 “谁干的，谁害我的月柔和我的孩子，谁干的？” 此时的陈凡，就像一只愤怒的狮子，光眼里焠着的火，就能烧人。 “主……人，月柔夫人没有受伤，但是她受到惊讶，要生了，快……，再迟就来……噗！” 月奴的嘴里喷出一口血水，倒地，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月奴月奴……大夫，月姣，快去找大夫和接生的稳婆！” “大夫我去叫就行，月姣弟妹你去找稳婆！”李山道。 “好！” 秦月姣和李山匆匆离去。 陈凡抱起秦月柔，同时吩咐和指教水仙牡丹她们给月奴处理伤口。 月奴的伤口很重，单靠水仙牡丹她们的处理根本不行。 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希望李山能快点把大夫找来。 “月奴。”秦月柔脸色苍白，说话气若游丝的，看到月奴伤得那么重，她两眼都是泪水。 “月奴都是因为保护我才伤得那么重，我害了她。” “瞎说什么呢？要是没能保护你，她现在比受伤更难过，你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休息。” 陈凡把秦月柔抱到床上。 “家主，妾身的肚子好痛。” 已经见血，血流得很多，看样子羊水也要破了。 羊水一破，孩子就要出来。 陈凡小心翼翼地把秦月柔呵护进怀里，给她打气，“那是因为宝宝们要出来了，你要坚强一点，再忍一下，忍一下稳婆就来了。” “宝宝们就要出来了吗？妾身好，好怕。”秦月柔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份紧张。 “别怕！”陈凡轻吻着秦月柔的额头，安抚她，“有我在呢。” “四姐，我也一直在你身边，你不要怕，我在外面流浪做扒手的时候，见过一个大姐姐生孩子，都是这么痛的，痛过了孩子出来了。”秦月楚也给秦月柔加油打气。 “嗯，有你们在，我不怕。” 秦月柔乖乖的靠在陈凡的怀里，虚弱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一丝丝笑容。 宫缩的疼痛的时候，她紧紧地抓着陈凡的手，陈凡的手上到处都是秦月柔的手指甲印。 外面…… 又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机灵的秦月楚一听到声音，立即跑出去。 没一会工夫，她又跑回来了。 “太过分了，外面那些人太过分了！”秦月楚小小的身子，气得不停地发抖。 陈凡连忙问，“怎么回事？是那些人围着不让大夫和稳婆进来吗？” “不是，那些人不让三姐和李哥出去，他们坚持说四姐肚子怀的是恶煞，不让三姐他们出去找稳婆。” “嗯~” 豆大的冷汗从秦月柔的额头冒出来，抱着她的陈凡，能感受到她的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紧。 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把陈凡的衣服都浸湿了。 羊水…… 破了！ 羊水一破，不能及时接生的话，肚子里的宝宝就会因为羊水流失，缺少氧气窒息而亡。 不仅仅是胎儿死亡，母体也因此有生命危险。 第516章 第五百一十六章 床上的秦月柔越来越虚弱。 秦月姣他们在外面耽误了那么久，秦月柔的羊水已经破了，等稳婆来接生已经来不及。 “月柔，来！” 陈凡抱起秦月柔就往外走。 陈府的大门外，一片混乱。 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陈凡家围住，想冲出去的秦月姣和李山，被那些堵门的人挤在一起，秦月姣想拔箭都不行。 因为那些人把她挤得一点空间都没有。 张正浩派了很多衙役过来，但衙役再多也没有民众多，他们也被围困得丝毫不能动弹。 吵声叫声骂声，全混在一起。 “啊！” 秦月柔本来就已经很难受，这些嘈杂声直接把她弄崩溃。 她尖叫着捂住耳朵。 可是尖叫让她更虚弱，更加危险。 “月柔，为了孩子，你一定要稳住心情。”陈凡用衣服捂住她，让传到她耳朵里的声音小一点。 秦月柔声音的尖叫声，引来了人们的目光。 “来了，来了！” 很多人惊恐地退开，大多数人都被秦月柔的肚子吓到了。 秦月柔孕期后面几个月没有出门，外面也一直在传秦月柔的肚子很大。 但还是大得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因为真没有人见过多胎的肚子。 未知的东西，是最令人恐惧的。 陈凡抱着秦月柔越走越前，围堵的人就越退越后。 “恶煞，恶煞！” “天啊，那么大，难怪青云道长说，此恶煞一出，我们平安县十年无子。” 围堵的人还在退，陈凡就快走到门外了。 商飞宇突然顶上来，“秦月柔的羊水已破，恶煞要出来了，大家绝不成退，拦住陈凡，恶煞不能出来，不然我们每个人都不能再有儿子！” 想要儿子的心，战胜了对恶煞的恐惧。 原本退散的人，如倾泻而下洪水，瞬间涌了上来，他们手牵手地围住陈凡。 “诛杀秦月柔！” 整齐划一的怒吼声，震耳欲聋，陈凡的空间一窄再窄，眼看着就被愤怒的人们淹没。 李山秦月姣，陈李两家的护卫队，拼命地想挤/进去救陈凡秦月柔。 但里三层，外三层，那些人还手牵着手，秦月姣他们根本挤不进去。 张正浩带着县衙里身手最好的衙役赶到，但也挤不进去解救陈凡。 围堵的人群中，已经有人拿出菜刀。 看着架势，是要乱刀砍死陈凡和秦月柔！ “诛杀秦月柔！” 提着菜刀的人已经来到陈凡面前。 “嘭！” 陈凡一个旋转飞踢。 “啊！” “啊！” 两道惨叫声同时响起，冲在最前头的两个人被陈凡踢飞。 他们手上的菜刀，反扎在自己大腿根上的大动脉，鲜血喷井而出。 他们惨叫倒下的时压到后面的，后面的人跟着倒。 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倒倒一大片。 “不要怕，不能怕，恶煞出来的话，比这更恐怖！诛杀秦月柔！” 在商飞宇的带动下，又有一批人握着菜刀冲上来。 陈凡抬眼一扫，冰寒凌厉的声音响起，“我妻如因此丧命，你们……” “一个都不留，全都给我陪葬！” 第517章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一瞬间，握举着菜刀冲上来的人，一动不动地暂停在那里，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般。 陈凡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们不寒而栗。 这一刻，他不是人，他是死神。 他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死亡的气息， 陈凡抱着秦月柔，一步一步向前驱，围堵他的人也一步步往后退。 没有人敢阻拦！ “不要怕，他是吓唬我们的。” “拦住他，不能让他出来！” 商飞宇喉咙都喊哑，但那些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退的人还在退。 恶煞出来后很恐怖，但是现在的陈凡更恐怖。 “月姣，快，去把马车赶到正门。” 李山提醒秦月姣。 此时的陈凡，已经成功走出大门。 “哦，我马上去！” 秦月姣几个纵跃，就消失了。 李山一怔。 秦月姣的身手，已经被陈凡调/教得那么厉害了？！ 陈家的前门。 “家主，我……肚子……好痛！” 秦月柔抓着陈凡的手，青筋暴露，身体剧烈颤抖。 陈凡抱紧她，“月柔，再坚持一下，我现在马上带你去找稳婆。” “家主，快上来！” 秦月姣赶着马车来到陈凡面前。 “谁敢给秦月柔接生，谁让恶煞出世，谁就不得好死，投胎只能做畜生，永世不得为人。” 商飞宇一句话，全平安县的稳婆都躲起来，不敢给秦月柔接生。 恶煞，畜生，永世不得为人。 这三个单拎一个出来，哪一个不是吓得人飞魄散。 更何况三个连排在一起。 “家主，妾……身……” 秦月柔痛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家主，没有稳婆，我们如何是好！”秦月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冲出来了，却没有稳婆敢给秦月柔接生。 “哒哒哒。” 一辆马车悠闲地从陈凡身边经过。 马车的窗帘子被人掀开。 青云道长悠悠然地坐在马车里，轻鄙的目光打在陈凡的身上，他挥了挥手上的拂尘。 “小子，说了，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下辈子，记得长记性，要学会看人的脸色。” “哦，你可能下辈子就是个畜生，畜生不会看脸色。” 窗帘子降下，青云的马车，又悠哉悠哉地离去。 “还仙士呢，我看他就是个……” 秦月姣气呼呼的要下马车，脚踏下去的时候，又收起来了。 她还没忘记，此时秦月柔正处于生产的危险当中。 “家主，要不我们回秦家村吧，我阿奶会接生。” 小的时候，秦月姣听自己的母亲说，她是阿奶接生的。 “来不及了！” 回秦家村有几十公里，远且不说，到了秦家村，那些村民未必让他们进村。 “那……” 秦月姣扭头看向秦月柔，她身下的羊水越越流越多。 “这怎么办呀？” 陈凡目光一沉，“我来接生！” “？！”秦月姣怔怔地看着陈凡。 不仅秦月姣愣住，围观的人也愣住。 男人给女人接生？ 闻所未闻！ “别愣着！”陈凡叫醒发愣的秦月姣，“快点帮忙！” “哦哦哦。”秦月姣着急忙慌地弯下身想帮忙。 她的手刚碰到秦月柔又被陈凡阻止，“不要动她！” “来不及了，就在这马车上接生吧！” 第518章 第五百一十八章 陈凡脱下自己的外套，手脚麻利地绑在马车的两边，同时吩咐像只木鸡一样惊呆在一旁秦月姣。 “别发呆，别惊讶，你现在进府，把月柔准备好的小衣服小被子拿出来，让芍药烧几大锅开水，让玫瑰把新洗的蚊帐，剪成一块块给我当纱布，再叫月季把剪刀放到火上烧红，然后通通拿过来给我。” “……妾身马上去！” 这种时候，问你会接生这种话，已经毫无意义。 不用太久。 秦月姣抱着一堆小衣服小被子。 玫瑰捧着一大摞用蚊帐做成的纱布。 月季端着几把烧红了的剪刀一同出来。 芍药侧带着另外几个侍女，开水一盆一盆从府里端出。 “月柔！” 陈凡把神志不清的秦月柔扶起来。 “不可睡，如果你睡了，宝宝们也永远睡了，为了宝宝们，你一定要坚强。” 女子本弱，为母侧强。 一听到她要是睡的话，肚子的宝宝也没了，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 虚弱的脸上，划过一抹坚定。 她咬着牙，“家主，宝宝好不容易来到我们身边，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睡的。” “嗯，我们月柔最厉害了！”陈凡把秦月柔的双手移到他横绑在马车内的外衣。 “你抓住这衣服，等下我叫你用力你就用力。” “好！”秦月柔抿嘴，双手紧紧地抓住那外衣。 陈凡深吸了一口气。 他行的！ 穿越之前，他曾给自家的大黄接生过。 那会，大黄一胎还生了八个呢。 秦月柔这一胎，他也一定能行！ “开始吧！” 马车外面。 很多人围了上来。 他们的好奇心，暂时盖过了对恶煞的恐惧。 男人真的能给女人接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见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哇！”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平静。 人们面面相觑。 这是…… 秦月柔肚子里的孩子成功生出来了？ 声音洪亮有劲，可见那婴儿身体很健康。 “陈凡真的能给自个媳妇接生了！” “他……真的好了不起！” “什么了不起，你们不要昏头了，那不是婴儿，那是恶煞！” 滚在人群中的商飞宇脸色大变，都这样了，秦月柔还能顺利生产。 不甘心呀的他，拼命地说秦月柔生的孩子就是恶煞！ 一语惊醒了众人。 “恶煞！” “不能让他下地，烧了那马车，把恶煞烧死！” 有人搬来木柴。 浇上松油，柴火瞬间烧起来。 “把恶煞烧死！” 人们举着烧红的木材，涌向马车。 马车内，秦月柔还在努力，第二个准备生出来了。 “姐妹们，跟着我，和他们拼了！” 秦月姣以及她身后的护卫，个个都双目猩红，手里拿着陈凡发明的土灌手雷，要和那些人决一死战。 “拼什么，回来！”陈凡撩开车帘，把刚用小被子包好的婴儿，塞进秦月姣的怀里。 起初还哇哇地啼哭的婴儿，落入秦月姣怀里后，竟然奇迹般的停了。 粉嘟嘟的小脸，小舌头一吐一吐。 小家伙睡得格外的香。 秦月姣抱着小家伙，一动都不敢动。 他好小，好软。 好可爱。 生命好神奇！ 举着才木的民众，也纷纷停下脚步。 “粉粉嘟嘟的，长得好俊啊。” “哎哟，瞧那小模样，睡得多甜呀，跟我家娃出生时一模一样。” 人群的妇人忍不住夸赞，甚有人开始提出质疑。 “这么可爱，这么俊的婴儿，是恶煞？” “我也觉得，这怎么可能是恶煞呢？” “哎，月姣妹子，你家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呀？”有人好奇地问。 第519章 第五百一十九章 男宝还是女宝？ 秦月姣回头用目光寻问陈凡。 额…… 陈凡一愣。 他心里只想着秦月柔和孩子的安全，根本就没有留意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翻开不就知道了。” 陈凡又一门心思扎在秦月柔身上，秦月柔的肚子里头还有没生出来的宝宝呢。 “月柔，还有宝宝没出来，加油，用力，再用力！” 陈凡一边鼓励，一边轻轻地按住秦月柔的肚子再下推。 他之前给他家大黄接生时，作为助产士的母亲这么教他的。 胎儿头没出来时，往下推肚子，使胎儿下滑，等头出来后…… 陈凡和秦月柔这边如火如荼地生娃时，秦月姣那边也小心翼翼地打开小被子。 “男孩，是男孩！” 秦月姣雀跃的声音，高亢清脆。 “真的吗？”玫瑰，月季等一众侍女围了上来。 “真的是耶，我们主人有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 侍女们声音格外的嘹亮，也格外的自豪，甚至有人哭得稀里哗啦。 过去的每一天，她们一直都被人笑话。 说跟着一个软/蛋男人，她们一辈子就完蛋了，连女人都成不了。 周遭的人也傻。 陈凡竟然有儿子了，而且还是他自己接生的。 人群松懈，陈平钱六朱志安，鱼仔厂里的女工，以及女工的家人，终于冲得进来。 “哇！” 又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又生了一个，果然是双胎！” 当秦月姣一句，又是个男孩时，四周的人已经不记得什么恶煞，所有的人都投以羡慕的眼神，看向路中间的马车。 他们当中许多人，生了七八胎，甚至十胎以上都没得一个儿子，陈凡第一胎就得儿子，而且是双生子。 “哇！” “哇！” 紧接的又是两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四个，月柔生了四个，四个都是儿子！” 什么？什么！ 所有人都呆住。 一胎四个儿子。 且不说现在儿子那么难得。 就是以前男婴没那么少的时候，一胎四个儿子，也是从未有过的。 “陈凡也太厉害了吧，双胎我觉得已经了不起了，没想到是四胎。” “而且个个都长得肥嘟嘟的，养活肯定是没问题。” “这只是其中一个夫人怀，陈凡府里女眷还多着呢，到时候十个八个儿子是最少的了。” 羡慕陈凡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可别被迷惑，一胎四个，你们见过吗？而且还都是男孩，可能吗？” 商飞宇继续带节奏。 眼看着陈凡就要完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翻身。 “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没错，我也感觉不太可能！” 看到有人附和他，商飞宇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那四个就是恶煞的化身，都长得那么粉圆可爱，就是迷惑你们的。” “他们活着，我们就没有儿子！” “为了我们以后的儿子，杀了那四个恶煞！” 人们再涌上来。 “想要害我孙侄儿，就先从我的尸体踏过去！” 陈平第一个站出来。 “也从我的尸体。” 李山钱六等人相继站出去。 “不许聚众斗殴，全都给我退下！”张正浩发令。 只可惜站在陈凡这一边的人还是少了。 冲突一触即发，如此大型的冲突，流血伤命，根本不可能避免。 “好好休息！” 陈凡放下秦月柔，撩起车帘走出去。 第520章 第五百二十章 “陈凡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还忌惮陈凡那句，全都让他们陪葬的话。 陈凡从马车出去后，那些人下意识地停下。 “大家无需怕他，他的话就是吓唬人，我们那么多人，还打不过他……” “刷！” 陈凡把秦月姣头上的珠钉猛地拔/出来。 商飞宇话都不敢说完，像只鹌鹑似地躲到自家小厮的身后，陈凡已经废了他的一只眼睛，他怕又被废第二只。 陈凡手握着珠钉，下了马车，一步一步地往商飞宇走。 “陈凡！”商飞宇强装镇定，他在小厮身后叫嚣张着，“你想故伎重施，再伤我眼睛，我告诉你，别做梦，现在那么多人看着，只要你敢动手，本少定会去告你，让你在牢里你痛不欲生！” “小凡，切莫冲动。”张正浩也低声提醒陈凡。 上次商家人没反应过来，所以他们才成功。 对于商飞宇的叫嚣和张正浩的劝告，陈凡置若罔闻，他继续往前走，距离商飞宇越来越近。 “你们这帮废物，平常都是吃干饭的，还不上钱来保护本少爷？”商飞宇慌得直跳脚。 陈凡握着珠钉的手高高举起…… “噗！” 硬/物刺穿皮肤的声音传来。 “啊！” 商飞宇杀猪般的声音穿刺人耳。 人们很快就发现，商飞宇站的地方，有一片潮湿的地方。 商飞宇。 吓尿了。 “儿呀，儿呀！”商夫人顶着膘肥的身体，拨开人群，跑进来紧紧地抱住商飞宇。 “娘，娘！”商飞宇扎在自己母亲怀里。 “哈哈哈！”现场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爆笑声。 “竟然吓尿了，真没想到商飞宇竟是个胆小如鼠人，陈凡又没……” “家主！”商飞宇的小妾轻轻拉着他的衣服，“陈凡的珠钉没扎你的眼睛。” “……” 大约过了三秒钟。 “你个贱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自觉得丢脸的商飞宇把气撒在小妾身上。 “家主，饶命呀，陈凡扎的是自己，妾身以为你看到了。” “还敢狡辩，陈凡扎自己，这样的理由你也编得出来，他……” 商飞宇突然顿住，他抬头往陈凡那边看去。 此时的陈凡，双手合十，满脸的虔诚。 珠钉扎在他的左手处，鲜血从伤处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这是在做什么？” 不仅商飞宇疑惑，在场所有人都疑惑。 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靠近商飞宇。 这人不是商家的小厮，是青云派来的道士。 “商少……”小厮在商飞宇耳边低语了几句。 “血祭！” 商飞宇指着陈凡叫嚷着。 “他一胎能生四个儿子，是因为他和恶煞做了交易。” “恶煞好食阳气，血祭一出，不仅我们不能生儿子，身体还严重受损，寿命至少短十年。” “真是如此？”人们惊恐的目光，扎在陈凡身上。 “必须把陈凡的头颅砍下来，挂在城墙上，暴晒一百日，方能解除他与恶煞的交易！” 对于身边汹涌而至的怒视，陈凡视而不见，仍然一脸虔诚。 “信徒陈凡，感谢送子娘娘赐子，信徒定会竭尽全力，帮娘娘扫清余孽！” 陈凡的话，又把人们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是和恶煞做交易吗？怎么感谢送子娘娘，还说儿子是送子娘娘赐予。 “陈凡，你什么意思？” 陈凡不语淡笑。 他现在只不过是，以其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第521章 第五百二十一章 商飞宇他们想用迷信害他，他就不会用？ “陈凡，你的意思是……你的四个儿子，是送子娘娘赐予的？”有人问陈凡。 “是的！” 陈凡点点头，谦卑地道，“那日，我在娘娘庙，揭穿了青云利用送子娘娘敛财和祸害无辜信徒。” “当天晚上，送子娘娘就托梦于我，说妖道勾结商人，利用她的神名大肆敛财，她会赐我四子，助我铲除妖道！” “哈哈哈！”商飞宇疯狂大笑，“你在娘娘庙里大放厥词，娘娘会托梦于你？还赐你四子？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这种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陈凡缓缓回头，他深邃的双眸，寒光凛凛。 “你们商家和青云勾结，每年疯狂敛财，娘娘确实是在每年五月一日这一天送子，但娘娘从来没有规定出发的时辰，你商飞宇怕吃苦，不愿意提前去娘娘庙，所以就让青云宣扬当天卯时时出发才有诚意。” “每年多少人，因为你的私心，而受伤甚至丢命！” “你们商家和青云妖道的行为，已经触怒了天庭，玉帝责令娘娘，如她今年不能除掉奸商和妖道，玉帝将把她贬入人间，平安县受到牵连，十年无子！” 陈凡的话，把民众吓得脸色大变，纷纷把质疑的目光投向商飞宇。 “你……”商飞宇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既而勃然大怒地指着陈凡，“胡言乱语，恶人先告状，大家伙不要信他！” “对！”商夫人肥大的身体往前一横，“我们商家怎么可能跟青云道长勾结呢，除了在娘娘庙，其它的地方，我们面都没见过。” “没见过？” 陈凡的目光落在商夫人身后。 一个商家的小厮正转身悄悄离开。 “拦住那小厮！”张正浩急声道。 那小厮身手极为敏捷，左闪右跃，眼看着就要冲出人群。 陈凡抬脚，一块石子从他的脚下急速飞出。 “砰！”小厮应声倒下。 也不用陈凡提示，那小厮刚倒下，拦着他的民众就扒掉他的外衣。 “道服！” 人们惊呼！ “我见过他，在娘娘庙，每次青云出来，他都跟在青云的身后。” 民众围住商飞宇和商夫人。 “陈凡的话没错，你们商家真跟青云勾结！” “你们别被陈凡骗了，他为了转移视线，诬陷我们！”商飞宇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真着急。 商夫人也连忙解释，“这个小厮小的时候是个小道士，他敬仰神明，所以道服不脱身，穿道服之人，大多相似，他根本就不认识青云道长。” “冤枉啊，小人真不认识青云道长！” 被众人压在地上的小厮大声喊冤。 “陈凡你就是贼喊捉贼，要是我家小厮是青云道长的跟道，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我家小厮的衣服。” “商少好像说得也有道理。” “青云道长身份尊贵，他的跟道，自然也不俗，没有道理穿着商家小厮的衣服，听从商少派遣。” 民众中有人开始偏向商飞宇。 商飞宇见势，立即趁热打铁，“且不说青云的跟道，就是普通的在册道士，也不会随随便便穿我家小厮的衣服，因为此举有损仙道。” “陈凡！你就是为了逃脱罪名，然后诬陷我们商家，诬陷青云道长！” “我诬陷你们？”陈凡淡淡的目光落在那小厮身上，“跟道都来了，青云也来了吧。” “来人！”张正浩大喝一声，“立即把商家围住，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来！” “让让！”衙役捕快急步朝商家围上去。 围观的民众也跟着上去。 “你以为这样就抓住我们的把柄了吗，你以为道长现在还在我家吗？”混乱当中，商飞宇的笑容极其阴险。 陈凡抬目，和商飞宇对视，他轻轻一笑，“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第522章 第五百二十二章 早在他下马车的时候，陈凡就已经提示李山，让他带着陈李两家的护卫队堵住商家的后门。 “李山！”这个时候，商飞宇才发现李山不在。 陈凡点头，“对，李山，他现在应该在你家后门。” “哈！”商飞宇突然平静下来，嘴角勾着对陈凡轻蔑的笑，“你以为我家，只有这帮小厮吗？你觉得你的女护士月奴为什么命垂一线？” “所以……”陈凡漫不经心地回，“你们还是太小瞧女人了，我家后院现在躺着两具男尸体，杀他们的，正是月奴。”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秦月柔，月奴怎会伤得那么重。 商飞宇脸色瞬间煞白一片，“不，不可能！” 陈凡拂了拂衣袖，上面有商飞宇喷过来的口水，“可不可能，你现在回家看看不就行了。” 商家。 青云早已没了往日的‘仙气飘飘’，和刚刚经过陈凡时的不可一世。 他身上穿着，商府打扫恭桶老奴的衣服，正极其狼狈地钻进臭熏熏的鸡笼。 一张英气俏皮的脸，突然降到青云的面前，“道长，你藏得很好吗？我都差点找到你。” “你……” 青云看着秦月姣，一脸的绝望。 “咦，真臭！” 秦月姣把青云从鸡笼里拖出。 商家的大门外。 听到抓到青云消息的人们，纷纷围拢上来。 “利用送子娘娘敛财，惹怒天庭，陷害陈凡，残害无辜，平安县差点因此十年的无子！” “处死商家人，处死青云！” 人们激愤的怒吼声，如山呼海啸。 “陈凡，我真没想到你竟如此厚颜无耻！” 在民众呼喊的间隔声中，有一道极为愤怒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谁？ 人们纷纷回头，寻声而望。 一辆马车停在商家门外的路中间。 马车边上的小厮，把车帘子掀开，让里面的人走出来。 “陈江？” 在众目睽睽之下，身穿青衿的陈江，穿越人群，朝陈凡走过来。 他现在的马车很高档，身上青衿的料子也很好，身边还多了几个小厮。 “陈江好像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前些天秋闱放榜，陈江现在是举人，平安县十年来第一个举人！” 举人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地位跟县令张正浩平起平座。 “放榜那天，荣都的同知大人就招他为女婿了！” “哇，三清观清风道长的寓言成真了，十年内，三和村陈家将出一个大贵人，这人果然就是陈江。” 民众敬仰的目光追随着陈江。 “对了，刚刚陈江说什么？” “好像是说，陈凡厚脸无耻，听着意思，好像是陈凡干了极其见不得人的事。” “哗，会是什么事情呀？” 人们对青云和商家的愤怒，转为好奇。 都好奇陈凡做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走到陈凡面前的陈江，怒道，“无耻之徒！” “无耻？”陈凡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江，“这从何说起？” “陈江，你不会是来替商家和青云喊冤的吧，商家和青云勾结坑害百姓，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李山和陈凡站一起。 “哼。”陈江轻哼，“商人就是诡计多端，商家和青云的事，我不管，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那你是来这做什么？看我凡弟一胎得四子，得以恢复科考资格，所以你怕了，就来这里胡言乱语是吗？” 第523章 第五百二十三章 陈江衣袖一拂，“我怕他宵小之徒？只是看他愚弄大众，心属不安罢了，一胎四子，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愚弄大众？陈江您的意思是陈凡愚弄我们吗？还跟那一胎四子有关系？陈江，请您快快告之。” 人们迫切的想知道。 今天他们已经被商家和青云当枪使，不想再受骗了。 陈江朝众人拱手鞠躬，“鄙人在此先跟大家道个歉，这事本来是家丑，不宜外扬，但是……”说到这，陈江脸上全是痛苦与愧疚。 “万万没想到，鄙人以为既是家丑，陈凡也感到羞耻，竟没想到，就是他的设计。” “那日，陈凡请我到他府上，饭桌上添了酒碗，他同我哭诉，他原本可以像我这样，考取功名，无奈没法生育，我怜他，就陪他多喝了几碗，哪知……” “他竟在我酒里用了药，当我醒过来时，发现……发现月柔侄媳妇竟躺在我身边，没过多久，侄媳妇就有了身子，我以为他会打掉孩子，没想到……羞耻羞耻啊！” “……” 陈江这些话，不仅把那些民众弄懵了，连陈凡都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知道陈江此翻前来，一定是给他制造麻烦，可也没想到…… “哈哈哈！”满脸被打得红肿的商飞宇，冲到陈凡面前，癫狂大笑地指着他，“所以，你陈凡就算把我商家弄垮了，也改变不了你是个软/蛋的事实，秦月柔生的那四胞胎，是陈江的。” “而且这绿帽还是你自己设计自己戴的，哈哈哈，陈凡，你还得意吗？” “陈江，你这个无耻的伪君子，天地为证，四妹的孩子就是我家主的。” 秦月姣暴跳如雷地指着陈江骂？ 李山陈平等人也出来指责陈江诬陷陈凡。 “我诬陷？”陈江冷笑，“我一个举人，同知大人的女婿，说自己睡了侄媳妇，会用这种损人一千自损也一千二的方法来诬陷？” “你……”秦月姣急得团团转，可是她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击。 “那肯定不会，要是我，什么也不说。” “陈江现在说出来，都是看我们被骗，心里过意不去啊，大善人呀！” 陈江是个举人，陈凡是个商人。 人们的心里都是愿意相信陈江。 “月姣！” 陈凡把秦月姣拉到身后，“这是男人的事，自有男人处理。” “陈凡自己设计绿自己。” “他是软/蛋！” “他是软/蛋！” 陈凡刚把秦月姣拉到身后，前方又有大批民众涌上来，排山倒海般的嘲笑也同时涌来。 这些人…… 陈凡微微皱眉。 很面生，平日里，他从未曾见过。 荣都来的？ 不，口音也不太像。 “小凡，你先回吧，这里我来处理。” 人太多，张正浩怕有什么意外。 “那就有劳大人了。”揭露商家和青云勾结的目的已经达到，陈江的事再处理。 突然来了那么多陌生人，陈凡担心秦月柔的安全。 “他走了，他心虚了！” “哈哈哈，软/蛋！” 身后的人笑得肆无忌惮。 陈江站在人群中，脸上掠过一丝阴狠。 陈凡，别怪我，谁让你挡了我的道！ 第524章 第五百二十四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陈凡自己设计自己戴绿帽，陈凡是软/蛋，秦月柔生的孩子是陈江的。 这种话，越传越远，不仅平安县，荣都，乃至京都都有人在传。 陈凡，李山，张正浩，甚至升任到荣都的卢成光都派人调查，却都没有查出陈江背后的人是谁。 每到关键时刻，线索就会中断。 陈凡感觉，这背后有一股极其巨大的力量。 这事过后，陈江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反而因为他‘让’秦月柔一胎生四子，受到了皇帝的重赏。 直接调他到京城当三品官员，让他在全国推广他生男孩的经验。 “太过份了，夫人的孩子，明明是主人的，陈江那小人！“ 陈府里到处都是骂声。 陈凡安抚了秦月柔的情绪，让她不要多想，就回书房了。 叫了张正浩和李山来，他想和他们说自己的新调查方案。 半路，陈凡被匆匆而来的月奴拦住。 “主人，主人，不好了，楚小姐，她，她……” “月奴，不要着急，你慢慢说。”陈凡对满头大汗的月奴道。 “主人，这事慢不了，刚刚大门外突然来了好多人，那些人一直嘲笑主人，楚小姐气不过，跑出去和那些人理论，楚小姐出去没一会，就有一辆马车经过，马车上的人把楚小姐虏走了。” “什么？”陈凡连忙起身，“看清楚是什么人？去了哪个方向？” “没看清楚是什么人，马车往城门的方向去了，月姣夫人已经去追赶，她让我回来通知主人。” “天啊，怎么会这样，家主，你快想想办法，把小楚救回来呀！”闻讯赶来的秦月柔，脸色苍白。 “月柔，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小楚救回来的！”陈凡安抚了秦月柔，便转身往外走。 月奴本来也想跟上来，陈凡吩咐她留下来照顾好家里。 秦月楚在前门被虏走，陈凡从后门出去。 这宅子后面不远就是张正浩县令官邸的后门，从官邸有密道通县城门。 陈凡从密道出来，刚来遇到追到城门的秦月姣。 看到陈凡，秦月姣愣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下。 “家主，上来！” 马背上的秦月姣朝陈凡伸出手。 出城没一会，前方的官道上，就出现了一辆八马的马车。 一见到那马车，秦月姣就亢/奋地道，“就是那辆马车！” 话音刚落，秦月姣就扬起手中的马鞭。 “等等，先别急着追上去！” 陈凡急忙阻止秦月姣。 “家主，小楚就在那辆马车上，妾身瞧得清清楚楚！”被惩罚阻止的秦月姣，满脸的急躁。 “就算小楚真的是在那马车上面，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为什么呀？”心急如焚的秦月楚，没听陈凡的话，双腿一夹，催促马快跑。 “月姣，切莫急躁！”陈凡拉住僵绳，“你想想，一辆八马的马车，竟然让我们那么轻易地追上，这很不合理，这当中定有诈！” “不会有诈，因为马车上的人是大姐！” “大姐？你们还有大姐？” 第525章 第五百二十五章 陈凡吃惊地望着秦月姣，她们不是只有三姐妹吗？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大姐。 “家主，你不记得大姐了吗？” 听到陈凡的话，秦月姣也怔住了，不过一小会她就回过神了。 “家主你掉山沟忘掉的事情，比妾身想像的还多，妾身不仅有大姐，还有二姐，当初官府也把她们一起分给家主您了，不过她们没到三天就被您赶出去挣钱了，她们出去的前两个月，还往家里送钱，后面不知道怎的，钱就断了，人也没了消息。” “家主你掉山沟之前，还说要把大姐和二姐休了！” “哦。”陈凡点点头，“原来如此，我真的没记起这事，你们也没提。” “家主不提，我们也不敢提，怕家主您还生她们的气。” 两人说话期间，秦月姣已经把马赶到马车旁。 他们刚追上去，那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大姐！”秦月姣想跳下马，就要看到自己的姐姐了，她既兴奋又期待。 “月姣。”陈凡摁着秦月姣不给她下马。 还是很可疑。 秦氏姐妹的娘家他去过，家境比原主还差，怎么这大姐出去一年，回来就有八马的马车坐。 八马的马车，就是荣都知府李弘厚都没有资格坐，她一个农女怎么可能有资格。 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回来。 “小楚，你在马车上吗？”陈凡盯着马车问道。 秦月姣说看到秦月楚上马车了，但是他们追上来之后，秦月楚却一直未出声。 这完全不符秦月楚的性子。 目前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秦月楚不在这马车上，要么秦月楚现在不清醒。 陈凡的声音刚刚落下，马车车侧的帘子，伸出一只手。 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手，秀美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泛着光，柔和而带珠泽。 “家主！”一道娇软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小楚累了，已经睡下，妾身现在不方便，您能上马车吗？” 陈凡听之，眉心微微一皱。 手不是秦月楚的，声音也不是秦月楚的。 “大姐！” 听到那道声音，秦月姣瞬间兴奋骤境，她推开陈凡的手跳下马，急燥燥地跳上马车。 “大姐，真是你！整整一年三个月了，你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给回来，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担心你呀，真是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哎，看到大姐你过得这般好，真是好呀，好呀，我的心也落下了。” 陈凡眼睛深深地凝望着那辆华丽的马车，耳边全是秦月姣，又惊又喜，又骂又笑的声音。 看来，马车上的人，真的是秦月姣的大姐。 叫做……花了好一会搜寻，陈凡才从有限的记忆里找到。 秦月眉。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模样，陈凡实在想不起她长什么模样了。 “家主！” 秦月姣欢快的俏影重新出现在陈凡的眼里，她从马车上跳下跑过来，把陈凡拉下马，“快来，大姐说要见您！” 挑帘进入马车的那一刻，陈凡吓了一跳，指着车内的女子怔怔地道，“你……” 却在这个时候，一阵晕眩袭来。 “不好！” 陈凡想转身跳下马车，然而已经迟了。 感觉双脚重得像注了水泥，眼前一黑…… 第526章 第五百二十六章 陈凡是被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贵的拔步床上。 这种床，陈凡在现代的网络上见过图片。 实物比那些图片还要好看。 拔步床的独特之处是在架子床从外形看似把架子床放在一个封闭式的木制平台上。 平台长出床的前沿二三尺，平台四角立柱，镶以木制围栏，有的还在两边安上窗户，使床前形成一个回廊，虽小但人可进入。 人跨步入回廊犹如跨入室内，回廊中间置一脚踏，两侧可以安放桌、凳类小型家具，用以放置杂物。这种床形体很大，床前有相对独立的活动范围，虽在室内使用，却宛如一间独立的小房子。 陈凡听李山提起过，这种床在大庆身份的象征，有钱也不能睡，只有京都一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拥有。 京都一品官员。 陈凡惊坐起来，难道…… 他现在身在京都？ “咳，咳，咳。” 陈凡刚刚坐起来，他的前方又传来咳嗽声。 顺着咳嗽声望去。 “苏修齐？”陈凡大惊，没想到虏他的竟然苏修齐。 这老头，实在是太可恶了。 此时的苏修齐正靠坐在一张椅子上，脸色有些不好，有上去很虚弱。 陈凡冷淡地瞅了眼苏修齐，“苏老头，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入朝。” “当初在大古村你帮了我一回，这次你虏我，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月姣和月楚在哪里，把她们完完整整地还回来，我今天就回平安县。” 说着，陈凡拍拍身上的衣服，起身便要往外走。 “小凡，咳咳，你走不了。”苏修齐边咳边道，“这局我布了那么久，才能让沈明远威逼圣上下那样的诏令。” 陈凡心下微惊，“什么意思？难道那个没有生娃诏令不能科考是你布局的结果？不对，你不是一直想我科考，让我入朝替你的位置吗？” “我原本确实是那样打算的，但妻子突然怀上了……现在来……不及……咳咳咳……” 苏修齐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猛咳。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开始发黑。 “大人，求您了，别说话了，您歇一会吧。”卫实在一旁乞求苏修齐，他一个七尺大武将泪水一直在眼里打转。 陈凡皱眉，“苏老头，几个月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搞成这样？” “其实那个天丞相大人就不好了，完全靠御医的药撑着，那药虽然能让大人暂时看上去没事，但同时也缩短了寿命，大人他……” 忍不住，卫实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卫实，我还没死。” 听到苏修齐这话，卫实才勉强抹掉眼泪。 “扶我坐好吧！” 在卫实帮助之下，重新坐正的苏修齐看着陈凡有气无力地道，“卫实说的没错，小凡，老夫就要死了。” “那你把我虏来也没用，我不是大夫。”陈凡耸耸肩道。 虚弱的苏修齐摇摇头，“老夫的身体，老夫明白，就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小凡！”苏修齐郑重且带着乞求的语气，“我死后，能救大庆的只有你了。” “啥意思？”陈凡后退一步。 第527章 第五百二十七章 苏修齐抬头眼向卫实，示意他同陈凡说明。 “得令！”卫实领了命，就开始同陈凡讲。 府里苏修齐最信任的嬷嬷，投靠了沈明远，她在苏修齐的饭里下了毒。 新君刚登基一年，没有什么根基。 本来，苏修齐，沈明远，裴济，一个管人一个管钱一个管兵，三人互相牵制，形成了平衡的局面，大庆王朝得已安宁。 苏修齐阵营里的人，目前没有一个能接替他，苏修齐一死，那性情直率的裴济根本就不是沈明远的对手。 沈明远，早有谋反之心。 陈凡拍拍手，不以为意地道，“我就一平头小老百姓，谁当皇帝对我都一样。” “小凡，不一样的，你……咳咳咳。” 苏修齐咳了大半天，才继续道，“你还记得马车上的女子吗？” “记得呀，不就是你找一个长得像秦月眉的女子，然后骗过月姣和月楚，把我们虏到这吗？” “小凡你有没有想过，不是长得像，她就是秦月眉。” “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陈凡抬头望去，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走了进来。 陈凡从来没见过皮肤如此雪白细腻的人。 秀美的桃花眼，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那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架子，跟个女人似的。 “陛下！” 苏修齐挣扎着想从椅子上起身，被男子制止才做罢。 而卫实早在跪在地上。 陛下？！ 陈凡大吃一惊。 眼前这个如女人般文弱清秀的男子，就是大庆王朝当今的皇帝，秦永康？ “放肆！” 一个持剑的女侍卫举剑抵向陈凡的脖子，冷冷地大声喝道，“见着圣上还不跪下！” “无缘无故的，你们大肆把我传成一个软/蛋，还让陈江说我孩子是她的，我没找你们算账就不错了，还想我要跪？”陈凡咬牙切齿地回。 难怪他一直查不出来，原来陈江背后的人是秦永康和苏修齐，大庆国的一号人物，和二号人物。 泰永康毕竟是一国之君，陈凡本来还给他面子的，结果女侍卫直接拿剑指他。 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如果不把你传成一个不能生育的软/蛋，我又怎么能把你带进宫。” “进宫？我才不去！”陈凡更生气了，什么玩意，皇帝又怎样，诬陷他，让全国人笑话他，现在还要跟他进宫，门都没有。 “那可由不得你。” 秦永康说话的同时，女侍卫的剑又近了一些，剑尖已经触到他的喉咙。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进宫？” “做我的……”秦永康深深看了一眼陈凡，“面首！” 面首就是男/宠的意思。 “噗！” “面首？有病吧你！”陈凡气得大骂。 大庆王朝这位新君登基已一年有余，可是从不进后宫。 当今圣上，有断/袖之好，不爱/女人爱男人。 这是张正浩喝多的时，跟他说的朝廷秘事。 之前，陈凡只当是张正浩的醉语，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竟是真的。 “大胆刁民！竟敢辱骂陛下，我杀了你！”女侍卫怒斥，手中的剑直接刺向陈凡。 “红英，住手！”秦永康制止那女侍卫的同时，大手一挥，“来人！” 门外冲进了一大批女侍卫，这些女侍卫个个功夫了得，冲进来直接把陈凡打晕。 第528章 第五百二十八章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秦永康对苏修齐说，以后会厚葬他之类的话，接着又听到秦永康说回宫。 陈凡感觉到自己被女侍卫们抬起来，然后才彻底失去意识。 “哗拉，哗拉。” 陈凡在一阵阵拨弄的水声中醒来。 周围的一切，是陈凡没见过的富丽堂皇。 这装潢华丽的宫殿，竟然是一个带着超大浴池的浴室。 香气弥漫在整个宫殿。 陈凡追着香气望向浴池。 浴池的四周围着一排纱帘，纱帘后面，热气氤氲，水面上散落着红色的玫瑰花瓣。 纱帘后面，若隐若现的身影入了陈凡的眼。 洁白无瑕的美背，热水浸泡过后，粉粉滑滑的，如藕断般的手臂，轻轻地擦拭着那粉滑的肌肤。 有几缕发丝，垂落在的脖子上，让本来已经够迷人的背影又增添加几份妩媚。 哇哦。 这是哪个美女。 如果不是突然看到池边的女侍卫，陈凡都要吹口哨了。 那女侍卫不就是秦永康身边那位吗？ 所以…… 池中那个‘美女’是秦永康。 妈呀！ 陈凡鸡皮疙瘩起一身。 “醒了？” 浴池那边传来了秦永康的声音。 此时的陈凡满心思都是秦永康要他做面首的事，所以没有注意到秦永康的声音变了。 “要杀要砍，随你便，面首我绝不会做！” 靠。 单一想到两男人的画面，陈凡就想吐。 “面首？就你的长相，朕还看不上。”浴池里的秦永康冷淡地道。 “看不上你还绑我进宫，你是不是真有病呀！”陈凡直接开骂。 “因为……要你替朕临幸皇后。” “替……你临幸皇后？” “说错了，应该说……是朕的整个后宫。” “啥？”陈凡不敢相信地看着秦永康，“我没有听错吧。” “哗啦！” 浴池里的秦永康站了起来。 陈凡本能地抬头望过去，透过那一层的轻纱，一具妙曼的身材进入他的眼帘。 妙曼？！ 陈凡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想到这种字眼。 秦永康是个男人，身体再怎么弱鸡，怎么也不会妙曼呀。 当陈凡想再看清一些，秦永康已经被女侍卫用一件明黄色的大袍子包裹住。 披着明黄色龙袍的秦永康经过陈凡的身边时，微微停顿。 陈凡忍不住吸鼻子。 泡过玫瑰花瓣的秦永康，身上有一股玫瑰花的香味，不浓不淡的，闻起来沁人心脾。 有一个疑问，在陈凡的脑里升起，这秦永康真的是个男人吗？ 秦永康继续往前走，他坐到一张休息榻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陈凡。 只望不作声。 气氛一度非常紧张。 陈凡心里骂娘。 如果这里不是皇宫，他早就可以跑了。 秦永康拢紧身的袍子，往上身扯。 一双修长水润匀称的秀腿露在袍子外，美丽极了。 “锵！” 那个叫红英的女侍卫又拔出剑指向陈凡。 “你这个登徒子，眼睛向哪看呢？” “那你觉得我看哪里？”陈凡反问，这婆娘真凶，肯定没人想娶。 “你……”掉进陈凡坑里的红英，怒目圆瞪。 “好了！”秦永康微微抬手，“红英，你站一边去吧。” 第529章 第五百二十九章 “是，陛下！”红英有些不情不愿地退到一旁。 秦永康冷淡的目光浅浅地扫了一眼陈凡，“朕千里迢迢地把你从平安县带到这里，就为了跟你说胡话？” “我后宫里的皇后妃嫔们，个个都是绝色，你别得便宜还卖乖！” “你的皇后妃嫔们个个都绝色，那你为什么自己不临幸，要千里迢迢地跑到平安县，把我绑来，让我获如此巨大的好处。” “要说你没别的目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因为……” “你可别告诉我。”秦永康才开口，陈凡又道，“因为你不喜欢女子，所以就没办法行事，据我所知，就算不喜欢女子，男人那个家伙也是正常的。 当陈凡说到那个家伙的手，秦永康的脸，竟然有一丝丝微红。 “朝廷纷争，不见刀不见血，但比见刀见血的战场残酷十倍，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利用我，毁了你的皇后。” “皇后清白被毁，而我就是那个毁了皇后清白的十恶不赦罪人，然后你一声令下，就砍我和皇后两个家的九族。” 陈凡的声音落下，偌大的宫殿里，再次陷入宁静。 秦永康看着陈凡的眼神，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是已经没有了，起初那股蔑视。 苏修齐去了一趟荣都回来，跟他说他找到了一位绝世人才，以后那位高人，能让大庆王朝再次辉煌。 当他听从苏修齐的话，当他去到平安县得知那个绝世高人就是陈凡时，既失望又愤怒。 陈凡就一个废物，跟绝世高人根本就不沾边， 确实就如陈凡说的那样，他想陈凡那个皇后，然后赐死他们。 就算不能诛连九族，最起码把皇后干掉。 现在他的心思全被陈凡看出来。 陈凡好像真的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废物。 苏修齐给他看过陈凡的诗，和他说过陈凡帮平安县原县令三挫邻县之事，还有剿匪之事以及那个能爆炸的酒罐。 如果苏修齐没有夸大的话，这陈凡确实有点东西。 久久等不到秦永康说话，陈凡有些不耐烦。 “就算你是大庆的天子，也不能乱杀无辜，你的后宫你自己临幸，你把我的妻子和孩子还回来，我带着她们找个地方隐居，你的事，我发誓绝不会说半个字。” “不过……” 陈凡平淡的眸子，突然冷若冰窖。 “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们遭到不测，我定会掀了你的皇宫！” “大胆刁民，居然……” 剑拔到一半的红英，突然住了嘴。 因为秦永康禁声的眼神，已经扫到她的身上。 陈凡说要掀了皇宫，秦永康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原本冷淡的目光，反倒有了一抹让人不易擦觉的柔和。 这一改变是从他听到陈凡说自己的妻子们时变的。 在去苏修齐的宅府之前。 月姣，月楚，月柔三姐妹一直跟他说陈凡现在有多好多好。 在这之前，他是半信半疑的。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秦永康淡淡地道。 陈凡眉心一蹙，疑惑地看着秦永康，“和以前不一样？你……以前见过我？” 第530章 第五百三十章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我自己不临幸后宫。” 秦永康答非所问，他说话的同时，手抬到耳根边。 “陛下，不可！”红英急切地大声道。 “红英，你知道朕一贯的作风，疑人不会用，用人绝对不疑，我这事，也瞒不住他。” 说话间，秦永康放在耳根处的手一扯。 他扯下一张人、皮面具，而那面具下的脸容…… “你是……”陈凡怔怔地望着秦永康的脸，“秦月眉？” 对，人、皮面具下的秦永康就是，陈凡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个长得和秦月柔相似的女子。 五官像，但是两人的性情南辕北辙。 秦月柔温婉柔美，秦月眉清冷孤傲。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月眉竟然是大庆当今的皇帝。 大庆的皇帝，竟然是一个女人假扮的。 而这个女人，还曾被官府分配给过他。 陈凡以前就怀疑过秦氏姐妹的身份。 出生于贫寒家庭的她们，除了秦月楚还小，还看不出什么。 秦月姣和秦月柔却一个能文断字，一个精通箭术。 如果她们的父母真的只是一般的农户，又怎么可能教得这些。 知道她们的身份可能不简单，但也没有想到那么不简单。 “朕是秦月眉，月姣她们的大姐，当初虽然也分给了你，但……” 秦永康冷落冰霜的目光，往陈凡身上一瞪，“我警告你，别有多余的想法，联这辈子不会嫁人！” 即使苏修齐说尽了陈凡的好话，妹妹们也一直说陈凡现在变好了。 但原主丑陋的形象，在她的心理根深蒂固。 秦永康停顿了一小会，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一个女子，怎么会当上大庆王朝的皇帝。” “苏修齐的筹谋？”陈凡谈声道。 秦永康目光一撇，也许苏修齐真的有点眼光，“没错，这一切确实跟有他关系，一年多前……” 秦永康也就是当时的秦月眉被原主赶出去挣钱养他。 在荣都遇到苏修齐。 苏修齐见到秦月眉的第一眼，就大叫了一声。 秦月眉也是从那个时候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她的母亲，其实是大庆上任国君的女儿，这位长公主，性格刚烈，不原和亲。 从京都逃出来，逃经平安县时，不慎掉入山沟，得了一对善良的中年夫妇相救。 他们就是秦氏姐妹的阿爷和阿奶。 那对中年夫妇有一个小儿子，他对受伤的公主悉心照料。 公主伤好后，爱上中年夫妇的小儿子。 秦月眉除了秦月柔相像，跟自己的舅舅，即真正的秦永康也很像。 少子的现像并不只出现在平民家族，皇族也一样。 大庆上任国君妃嫔无数，也只得了一个儿子。 而且这儿子是老来得子，年纪和秦月眉相仿。 前年老国君病危之至，秦永康从外赶回京都的路中，被人设计，不慎坠马，回到宫里的当天晚上人就没了。 后继无人，只要老国君一闭眼，那大庆王朝肯定陷入内乱。 尤其是沈明远，他已经偷偷和燕国串通，秦永康坠马，也是他设计的。 沈明远让燕国国君派兵来犯，把裴济引到边关。 安排了这一切，沈明远就等着老国君闭眼了。 情急之至，老国君找来苏修齐，让他去平安县找一个叫秦月眉的孩子。 第531章 第五百三十一章 自己女儿的动向，老国君一清二楚，只是看到她过得开心，就当不知道她在哪里罢了。 苏修齐把秦月眉带回宫，让她假扮秦永康，还让沈明远的女儿嫁进宫当皇后，才让大庆暂时安稳下来。 秦月眉假装自己有断袖之好，拖着不与皇后圆房。 忍了一年多的沈明远，不忍了，他让人给苏修齐下毒。 苏修齐中毒已深，死期将近，他只能把派出周宇，让他打入猫儿山。 “啥？”陈凡听得头皮发麻，“猫儿山那个神射手，原来是苏老头的人！” 秦月眉目光清冷，面露不屑，“他要真是山匪，以他的箭术，你能活到现在？” “所以没射中我，反而把蒋鸿文射死了，只是为了猫儿山报复我，妙，妙呀。” 陈凡不由得感叹，“如此，你们不仅把裴济引来，最后还让沈明远跳进你们挖好的坑里。” “计划都很好，却没想到月柔有身子，所以我们只能派人去找陈江。” “你们这也不对呀，陈江知道我不是真的软/蛋，你们不怕他说出来？” “这就是我让他来京的原因。” “哦！”陈凡点点头，“原来，你不是让他来做官，是要软禁他！” 秦月眉没作声。 这男人，确实…… “陛下沐浴还没好吗？皇后娘娘在等陛下了。” 宫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女子声音。 秦月眉面色阴沉，低声道，“要想稳住沈明远，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和皇后圆房，今天就是圆房的日子。” 秦月眉的声音刚落下，那个叫红英的女侍卫，就领着两个宫女来到陈凡面前。 一句话不说，就扒掉陈凡身上的衣服，然后换上秦月眉的龙袍。 “早日让皇后怀上孩子，这就是你当前的任务。” “……”陈凡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到皇后的寝宫。 火烛微微轻晃，暗黄的灯光，怱明忽暗，温和中又伴着一丝……说上来的暖、味。 国色天香，娇媚万千的女人，慵懒地趴在床上。 女人头侧向里面，头戴着龙凤珠翠冠，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没有穿任何衣服，光溜溜的后背肌肤弹吹可破。 先前秦月眉已经让人来通传，她的眼疾犯了。 皇后沈代曼命人灭了大部份的蜡烛，只留下床榻边上的两支火苗不太大的红烛。 忽明忽暗的红烛光，把沈代曼的好身材趁映得更加妖绕。 娇躯曼妙，双腿修长，柳腰盈盈不足一握，如闪闪发光的桃果般，魅冶众生。 皇后身材曼妙，蜂腰肥臀，见到皇帝的阵仗后，故意没注意到，在凤榻上扭来扭去。 好家伙！ 陈凡的鼻血都要留出来。 这女人，得有多渴，才那么孟浪。 假扮成宫女秦月眉厌恶地瞪向沈代曼。 不要脸的狐媚东西。 “臣妾拜见陛下。”沈代曼不敢再装，披了件薄薄的毯子，爬下来跪在榻边。 即使跪着，沈代曼也没有老实。 她把毯子，悄悄拉下一些，露出洁白细肩。 进宫一年多了，陛下从不肯正眼瞅她，更别说临幸她了。 如今，爹爹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威迫陛下同意洞房。 今晚，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532章 第五百三十二章 沈代曼等不到秦月眉的话，悄悄地抬起头。 “啪！” 红英一记耳光扇在皇后……身后的嬷嬷脸上。 “狗奴才，不是一早通知你们凤鸣宫，陛下眼疾犯了吗？竟然还敢点那么亮的烛火。” 喝斥间，红英把红烛吹灭。 红烛灭下的那一瞬间，沈代曼的视线再好到陈凡的下巴。 “陛下，臣妾……” “行了，朕今天是来和你圆房，不是来听你反省。” 说话间，秦月眉把陈凡推向凤榻。 真没想到，秦月眉看着那么文弱力气那么大，陈凡一个没有注意，就被他推到沈代曼的凤榻上。 陈凡跌落的途中，秦月眉在他的耳边用极细小的声音警告他。 “好好给联圆房，别想着耍手段，看到榻边上的那个嬷嬷了吗？她就是沈明远派来监视朕和皇后圆房的。” 秦月眉声音落下的同时，陈凡已经跌落到凤榻上。 秦月眉那么大力，可是陈凡触床的那一刻，一点也没觉得痛，反而是…… 软软的，暖暖的。 既Q又弹。 怪舒服的。 “陛下，你压着臣妾了……” “……”原来这软软弹弹，不是榻，而是皇后的凤体。 “爱妃……” 陈凡撑起身体，想离开，却在他刚起身那一刻，光滑滑的皇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娇滴滴的声音，传进陈凡的耳里。 “陛下，臣妾好想您呀！” 娇媚中，带着一丝丝哭腔。 不是她有多爱，而是成婚一年多，还是个、处。 这对于又婚妇女来说，是极大耻辱的事。 这个时代，这种事，没有人责怪男人，都是怪女人不受自己男人的欢喜。 沈代曼感到更热了。 因为今晚只能成功，沈明远让那个嬷嬷给她准备了那种酒。 扎进陈凡里的她，双手触到陈凡的腹肌。 沈代曼的春心，猛地荡漾起来。 甚至忍不住吞口水。 真没想到，陛下平时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竟然有腹肌。 有腹肌就代表着有力气呀。 沈代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感觉，只有很大的力气，才能彻底抵消她身上的热气。 “陛下。” 沈代曼扔下裹在她身上毯子，急急地亲上来。 很着急，但是动作很生疏。 妖媚又笨拙。 “爱妃，你等一下。” 陈凡把沈代曼扯下来，秦月眉还一直在边上站着呢。 “娘娘！” 秦月眉扶住被陈凡扯下来的沈代曼，同时低声质问陈凡，“让你同皇后泂房，你这是干什么？” “你……”陈凡嘴往那个嬷嬷身上奴奴，“和她都不出去，让我怎么干活？” “我和她都不会出去，过程我们要记录，别婆婆妈妈的。” 秦月眉把早已急到不行沈代曼推到陈凡身上。 “……” 陈凡怔怔地看着怀中的女人，以及边上的秦月眉。 全程观看？ 古代人这么孟浪的吗？ “陛下，您真香！” 重新回到陈凡的沈代曼，更急了。 陈凡龙袍上的龙涎香，以及他身上的男人刚阳气息，让她癫狂。 以后谁再敢说陛下是个娘娘腔，她跟谁急。 这壮实的胸膛。 好有安全感，她，好想，好想…… 第533章 第五百三十三章 如果说，她第一次扑到陈凡的怀里，是因为体内的药物使然。 这一次，完全是垂涎陈凡的身体。 外殿的烛光，从镂空的木屏风洒进来。 陈凡看到沈代曼光滑的身体，扭得跟蛇似的。 沈代曼的脸已经来到陈凡的肩上，她把他的龙袍咬着扯开。 “陛下~” 沈代曼拉住陈凡的手，放在她的…… 嘶~ 陈凡吸了口气。 这娘们。 好、骚！ “陛下~” 她躺到榻上的同时，把陈凡拉了下去。 “陛下，您怎么力气那么大？” “你不喜欢？” “不，臣妾喜欢，是很喜欢那种。” ……凤榻上的声响，一阵阵地传出去。 站在风榻边上的秦月眉。 听着身后的声音，从最初骂沈代曼是个可恶的狐狸媚子，到气恼，再到脸红。 脸红之余，又伴着抵制不了的好奇。 她本就是个女娇娥呀。 对男性的向往，是天性。 悄悄回头，当她看到帐曼里面，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感觉脸辣辣的。 她真的好讨厌…… 至于是真讨厌，还是假讨厌只有她自己心底才知道。 沈代曼太磨人了。 这后宫的女人，都这般么？ 陈凡心里想这个问题时，沈代曼再次钻进他的怀里。 她不仅想早点有子嗣，还迷上了这个身体。 她的陛下，真是太厉害了。 凤榻上，再度传来那样的声音。 比刚刚大声不止一倍。 秦月眉脸红红的，一直红到耳根处。 沈代曼。 你个不知羞耻的狐媚子。 …… 凌乱的凤榻，陈凡躺在上面，他的怀里躺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后，沈代曼。 此时，沈代曼的脸上，还残留着那啥过后的余韵。 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出浓浓的成熟女人的风情，妖治魅惑，美艳动人。 “陛下，你真厉害！”沈代曼软弱无骨地依偎在陈凡的怀里，脸上的表情，极为满足。 差不多天亮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嬷嬷总算开口了。 “陛下，国事繁忙！” “奴才侍候陛下下榻！”秦月眉早就等这句话了。 那个嬷嬷一开口，秦月眉立即掀开床帐。 “嗯。” 陈凡起身。 他要悠着点，后宫那么多妃子呢…… 左丞相府。 苏修齐的榻边上，妻子和女儿们哭成一片。 “莫……吵……” 原本奄奄一息的苏修齐突然睁开眼睛。 遣退了妻女，苏修齐扭头看向身旁的卫实，“卫实，扶本相到屋外吧。” 卫实面露忧色，“大人，外面露水……” 苏修齐摇了摇如枯木般的手，“无妨。” 坐靠在躺上，苏修齐静静地看着天上。 这个月圆之夜，注定不平凡。 今夜，无数人无眠。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来者是宫里的一个老太监。 苏修齐看到那太监的第一眼，嘴角就露出笑意。 看来，今天的事已经成了。 小凡呀，老夫把大庆王朝交给你了，以后，靠你自己了。 老夫坚信，你能让我们大庆再度辉煌。 “去吧。” “把我死的消息传到沈明远那……” 话落，苏修齐的手重重地垂了下来。 第534章 第五百三十四章 “爹！” “老爷！” 左丞相府里，传来了阵阵哀哭声。 …… 右丞相府。 沈明远坐在厅堂的正位上，他的前方，跪了一个老嬷嬷。 她正是今夜监视陈凡和沈代曼行事的莫嬷嬷。 “如何？”莫嬷嬷刚刚跪下，沈明远就有些迫不急待地问道。 “整个洞房过程，老奴在边上瞧得清清楚楚，成了！”莫嬷嬷回。 “嗯，过了今晚，就接原先的计划，把我们的人送进去。” 沈明远的意思，他要偷偷安排一个强壮的男人进宫，和皇后苟、合。 这个新国君，坠马后虽然捡了一条命，但身子弱不经风的，沈明远不太相信他能让皇后受怀孕。 莫嬷嬷不那么认为，陛下平时虽然看上去文文弱弱，但…… 皇后那个叫声，真叫一个大呀。 她在宫里当差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么大声的呢。 陛下那方面非常强，让皇后自然怀上孩子，应该不是难事。 陛下身边有一支暗卫，红英就是他们的头，他们是老国君留下来的，他们不仅对陛忠心，办事能力还很强。 送人进去，如果不小心被红英或者她的暗卫发现，那后果…… “大人，依老奴看，不用安排……” “大人，大人！”门外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莫嬷嬷的声音。 来者正是沈明远的亲卫。 “真？” “好，好，太好了！” 当听到自己的亲卫通报苏修齐死了，沈明远兴奋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皇后刚刚成功圆房，苏修齐就死了，我看他不是被我的毒毒死，而是被气死吧，哈哈哈！” 沈明远高举双臂，“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年底曼儿诞下皇子，一切就成了。” “大人，如今男婴不易怀，到了年底，皇后生的也不一定是皇子，也有可能是……” “你这个嘴欠的老东西！”沈明远踢了一脚莫嬷嬷，“本相说是皇子就是皇子。” 沈明远已经在民间找了近五百个妇人，他让她们和皇后差不多时间怀孕。 这五百人中，肯定有人生儿子。 总之，年底皇后一定会“生”出皇子。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莫嬷嬷急忙打自己耳光。 “行了！”沈明远冷声道，“今天本相高兴，不罚你了，你先宫吧。” “大人，老奴还有一事要跟您通报。” “何事？” “今天，宫里又来一个新面首。” “恭喜大人！” “贺喜大人。” “从这一刻起，大人您将独步天下！” 莫嬷嬷的声音，被门外一阵阵恭喜贺喜声掩盖住。 是依附沈明远的一众党羽，他们听到苏修齐没了，立即赶过来。 是祝贺，也是来表忠心。 苏修齐一死，大庆王朝原先稳定的三局之面已经打破，裴济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夫，根本就不是沈明远的对手。 大庆王朝，现在的王，实际就是沈明远。 朝中重臣去世，仅次于国丧，全国哀悼。 可沈明远完全不放在眼里。 “哈哈哈！” 听着党羽奉承的话语，沈明远笑得很放肆，他手一挥，“来人，给各位大人赐座，赏！” 那架势，俨然以把自己当成大庆国君。 第535章 第五百三十五章 沈明远的党羽个个都领了赏，坐到椅子上。 偌大的厅堂里，莫嬷嬷还跪在地下。 “嬷嬷，你也领了奖回宫去吧！”沈明远故作大度地道。 “等等。” 莫嬷嬷拿奖准备离开时，沈明远又叫住她，“本相记得，你刚刚有事要说？” “大人！”莫嬷嬷重新跪下，“宫里今夜又来了一个新面首。” “哦。”沈明远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这个本相知道。” 沈明远逼秦月眉和皇后圆房时，秦月眉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准他的新面首进宫。 “那新面首，老奴听说他是左丞相苏修齐的人，老奴怕……” “哈哈哈。”沈明远狂妄的笑声打断了莫嬷嬷的话，他面带不屑，“苏修齐真把平安县那个让叔叔睡自个婆娘的软、蛋弄到京都来了？也就苏修齐当他是个宝贝。” “大人说得对，苏修齐就是把垃圾当宝贝，那个软、蛋陈凡，尽管有点小聪明，但终究就是一个乡野村夫罢了！” 沈明远最忠实的部下，工部尚书李飞章连声附合。 “苏修齐要是会看人用人，怎么会是我们大人的手下败将呢？” 户部尚书也开始拍马屁。 “今晚陛下和皇后娘娘已经圆房，想必到年底，大人不仅是丞相大人还是国丈大人，有如此英明的国丈大人，真乃我大庆之幸！” 这个马屁拍得更响，拍此响屁者正是礼部尚书刘高卓。 他原本是左丞相苏修齐阵营里的人，前几月背叛了苏修齐，倒向沈明远。 “真乃我大庆之幸!” 众官员纷纷附语，那场面，真的感觉沈明远就是国君。 …… 宫中。 太和殿。 大庆历任国君，休息和办公的宫殿。 陈凡跟着秦月眉回到太和殿。 “陛下，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完成任务了，我可以去见我的妻子们了吧。” 进了殿，陈凡就直接问。 秦月眉回头，“联的皇后香吗？” 不仅问得莫名其妙，眼神也莫名其妙的凌厉，感觉恨不得把陈凡撕成两片。 “？？” 陈凡一愣，这表情是什么鬼？ 气他给她戴绿帽子？ 可她丫的不是个女人么，她哪门子来的气。 “香……不香！” 陈凡发现说香时，秦月眉的眼睛要冒火了，就改了口。 “哎，不对！”陈凡差点被秦月眉绕进去了，“你的皇后香不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去要见我的妻子。” “要见她们可以，但不是去，从今天开始，你住太和殿。” “和联一起住！” “我去！”陈凡惊退了一步，“你也要生小孩？” “锵！” 红英拔剑抵着陈凡的脖子，“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占陛下便宜，我定会杀了你！” “喂，什么我占你陛下的便宜，明明就是她要占我便宜好不好？” 陈凡气死了，见不着月姣月柔小楚和刚出生的儿子，被强留下来，还说他要占便宜，这是什么道理。 陈凡想把剑推开点，结果他的手还没碰到剑，红英再一次压近，陈凡只好说，“行行，不占她便宜，我要是占，就是小狗！” “谁要你做小狗，是要你……” “红英，联乏了，你退下的！”秦月眉拂手打断红英的话。 第536章 第五百三十六章 红英退下去，经过陈凡身边时，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陈凡。 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陈凡早死了。 殿里本来就没有宫女，红英一退，若大的太和殿静悄悄的。 鎏金的龙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陈凡并没觉得有多漂亮，而是觉得，那么闪，躺在那上面怎么睡得着。 “联明个儿还得早朝。” 陈凡恍神间，秦月眉已经坐在龙床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凡，拍拍身边的位置，“上来吧！” “……” 陈凡有些紧张，他吞了吞口水。 刚刚才跟皇后睡过，现在又跟女陛下睡。 能不紧张。 秦月眉，长得确实非常的艳，但这艳字前面还有一个冷字。 跟她躺一起，陈凡怀疑能冷醒。 “联不喜欢同样的话，说两次！” 见陈凡迟迟不过去，秦月眉的声音更冷了。 陈凡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往龙床走过去。 管她冷不冷，美女邀睡，如此好事，能错过？ “是不是睡过后，就让我见我的妻子？” 陈凡也不等秦月眉说话，抬起手，直接把秦月眉的外衣脱下来。 四月末，已经进去夏季，秦月眉外衣下，只有穿一件白色轻纱里衣。 秦月眉身上冒出一层汗水，把轻纱里衣浸湿。 陈凡一愣，虽然已经进入夏季，但现在是初夏，还不是很热，这女人怎么就湿成这样？ 该不会是…… 陈凡想起刚刚和皇后颠龙倒凤的时候，秦月眉就站在凤榻边上。 秦月眉不会就是那个时候湿、身了吧。 哇哦。 陈凡以前就听人说起，越冷艳的女人。 其实越骚。 难怪她那么迫不及待呢。 轻纱下洁白无瑕的皮肤，若隐若现，秦月眉的玲珑有致的身材，陈凡一览无余。 冷艳的面容，轻纱，湿、身。 这三在一起，矛盾但却极致的性感。 陈凡继续伸手。 为了这份极致，牺牲一下倒也无妨。 “你做甚？” 秦月眉冷斥了一声，打掉陈凡的手。 陈凡微愣，“……不是你让我睡你吗？不脱衣服怎么睡？” “不要脸！” 秦月眉急急忙忙的把外衣套回自己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女子该有的羞涩，脸上有一抹几乎看不到的红晕。 “我怎么不要脸了？”陈凡吃惊给指指自己，“不是你叫我过来睡吗？” “不想睡就不要叫我过来嘛！” 陈凡起身要走。 “不许走！” 秦月眉抓住陈凡，把他往回拽。 拉扯之间…… 陈凡怔怔地盯着身下的秦月眉，秦月眉也怔怔地看着她。 “起开，马上给朕起开！” 脸红心臊的秦月眉，奋力地推陈凡。 可……推不动！ “起开！” “我不呢？” 陈凡不仅不起，还把身体重重地往下压。 毁他名声，把他劫到京都，还把他的老婆藏起来。 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快起来啦！” 陈凡本来还想再逗一下秦月眉。 低下头时，看见秦月眉的眼角里闪着光。 清清冷冷的她，脸上有一抹浅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娇恼感。 “一年前你赶我出门就算了，一年后你还这样欺负我。” 连秦月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说这话时，话里伴着淡淡的委屈感。 第537章 第五百三十七章 突然间成为一国之君，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既要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的女儿身，又要面对着一众时刻算计她，甚至想弄死她的奸臣。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整年来，她就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陈凡进宫以后，总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安全感围绕着她。 所以才会无意间表露出女子的娇态。 “我起，我起！” 陈凡不知道秦月眉的心路历程，只是觉得对方毕竟是大庆的陛下，还是见好就赶紧收。 “你别动，动了我没法……” 准备起身的陈凡突然停下来。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秦月眉也顺着看去。 慌乱中，陈凡的双手，按在…… “看不出来呀，你这两挺大的，你平常老是束着它们吧，我告诉你，这样对它们不好。” “登徒子！” 秦月眉脸上那抹浅浅女娇娥状态，瞬间消失殆尽，她猛地踹了一脚陈凡。 “哎哟！” 陈凡一时没防住，吃痛地滚到一边。 这娘们！ 他为什么要对一个男人婆有期待呢。 就在陈凡吃痛打滚的时候，秦月眉已经从龙榻上起身。 没一会工夫，她就在龙榻前方拉起一条白绫。 正当陈凡纳闷着秦月眉拉着白绫要干嘛时。 嗖的一下，秦月眉一跃而上。 然后…… 人就躺白绫上面了。 “……”陈凡惊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这么看着朕做甚？” 冰冰冷冷，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声音，从秦月眉的口中溢出。 “你就这样睡？” 陈凡答非所问，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朕每天晚上都这般睡，有何惊奇。” 冰清玉洁的脸，清冷，淡然，感觉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进宫后，怕被人刺杀，秦月眉从来不睡龙床。 “好家伙，你小龙女呀！” 陈凡心里暗暗感叹，原来金庸老爷子没有骗人。 古代真有女子能睡在一条白绫上。 “小龙女？是谁？” 莫名的，秦月眉不喜欢这女子。 不知道怎的，除了自个人的妹妹们，她不喜欢陈凡拿自己和别的女人对比。 “她是……哎，说你也不懂，反正她不在这世上。” “她死了？” 说这句话时，秦月眉的声音，很明显轻快了一些，只是她没有意识到。 “算……是吧。”陈凡回道。 存在纸上的人，不算活人吧。 “睡吧！” 秦月眉衣袖一拂，把龙床边上的烛火灭掉。 看得陈凡一愣一愣的。 “自幼，朕的功夫就比月姣的好！” 黑暗中，传来秦月眉淡淡的声音。 “哦。” 陈凡随口应了声，结果没想到，他刚出声…… “哦什么，你一个面首，联的玩物，那么吵，再吵联就给你好看！” 白绫上的秦月眉翻了个身，背对着陈凡。 “……” 陈凡盯着秦月眉的背影，一脸的无语。 这不是她先开口吗？他几时吵过？ 从古到今，无论身份高低，女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难怪有那句名言：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背着陈凡的秦月眉，脸上的恼气未消。 陈凡仅仅是她让皇后洞房的工具而已，她为什么要和他解释那么多。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委身于他，承认他是她的丈夫。 第538章 第五百三十八章 …… 外面的打更声，响三下的时候。 秦月眉从白绫上跳了下来，着地后，她第一时间看向龙床上的陈凡。 瞧着陈凡四仰八叉的睡姿，和嘴角流着的大喇子，秦月眉满脸的嫌弃。 村夫就是村夫。 “陛下！” 听到殿外红英的轻唤，秦月眉才扭头走出去。 “怎么样？”秦月眉问。 “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走！” 秦月眉和红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龙床上的陈凡睁开眼睛，他扭头目光淡淡地看着已然安静下来的外殿。 这才三更天，离早朝的五更天还有四个小时，秦月眉这是去哪？ 哎，陈凡摇摇头。 这里是秦月眉的皇宫，他操个哪门子的心。 睡是睡不着了。 陈凡翻身下床，他打算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秦月姣她们，就算找不到她们，打探了一下出宫的路也行。 作为一个特种兵狙击手，陈凡当然不会直接走平路。 出了太和殿，陈凡几个攀爬几个纵跃，就上了屋顶。 “锵！” 刚刚上去，一把银光闪闪的剑，就横在陈凡的面前。 当看清举剑之人时，陈凡有些无奈。 红英。 这女人真是无处不在呀。 “陛下，杀了他？” 红英扭头问秦月眉。 秦月眉的目光越过红英，直视陈凡，冷艳且精致的五官，微微有些惊讶。 “身手不错！” 陈凡从太和殿出来，秦月眉就发现陈凡了，起初她并不在意，想着他应该像之前那些面首那样，会好奇地在宫里到处走。 她刚想让红英下去把陈凡赶回太和殿时，陈凡就爬上来了，而且还很灵活。 不仅灵活，他的身手还很奇怪，她从来没见过。 “过奖了，三脚猫功夫，比不得陛下您。”陈凡讪讪地笑道。 “知道比不过，还不给滚回去？”红英用剑把陈凡逼到边上。 “回就回！” 陈凡耸耸肩，转身准备纵身一跃。 “等等！” 秦月眉突然叫住陈凡，她指着东边一个比较偏远的宫殿，“三妹四姐五妹和你的儿子们在那里。” 天亮了没一会，秦氏姐妹和儿子们就被送出宫。 陈凡骂骂咧咧地回到太和殿。 进了殿，没看到秦月眉，陈凡以为秦月眉是上早朝去了，就走向龙床，站着等多累呀，躺着等更舒服。 一路上，陈凡的脑里，全是怎么和秦月眉谈判的画面，没注意到…… “砰！” 陈凡被人狠狠地拽进龙床。 “你……”陈凡惊讶地看着秦月眉，她怎么还在这里，不上早朝？ 不上早朝就罢，干嘛这么急哄哄地把他拽到床上。 陈凡还没反应过来，两片软软糯糯，且还有些湿湿、润润的嘴唇印了下来。 “嗯？” 陈凡满头问号，这女人，不是嫌弃他吗？ 秦月眉不仅亲他，还开始扒他的衣服。 啊，这…… 陈凡懵了，出去一趟，她受了什么刺激？ 被人用药？ 他看她的神志挺正常的呀。 秦月眉还在继续，嘴唇已经从他的嘴移开，然后往下移。 她的手也没有停歇，仍然在扒陈凡的衣服。 下移的唇已经落到陈凡的喉结。 第539章 第五百三十九章 “……” 陈凡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女人。 她知道不知道，喉结是男人的…… “在那方面，你不是很熟练吗？快点动手！”秦月眉闷闷的声音传来。 “……”这来得太突然了，陈凡的注意力一直在秦月眉的身材上，没注意到不管是亲他，还是扒他的衣服，秦月眉的动作，都太过于生疏。 “我……要是不呢？” 陈凡邪魅的笑了，他才不动手，他就是要享受，反正又不是他主动。 “那可由不得你！” 秦月眉已经贴了上来。 “……”陈凡无语。 她有没有自知，她的身材很好。 那两东西离开束缚后。 很…… 这便宜不占，天诛地灭。 陈凡的手，伸了出去。 嗯…… 真的很不错。 “……嗯！”秦月眉那对漂亮的杏眸，瞪得圆圆的，感觉恨不得撕了陈凡。 “滚！” 陈凡刚想说，这明明就是你要的，又要滚，你是不是有毛病，耳边又传来秦月眉的声音。 “没见到联真在办事吗？” “早朝？去你的早朝，有朕办事重要吗？” 在秦月眉的连续斥骂声中，透过纱帘，陈凡看到龙床外面站着几个人影。 为首的那个人影，跪到地上，“陛下，百官都在等着你，你该上朝了。” 那道声音有些苍老，但是很有力量，听着不是太监的声音。 “爱卿，你真的太捧了，朕喜欢！” 秦月眉置若罔闻，手指挑着陈凡的下巴，语气轻挑到了极致。 得亏她是一个女儿身，不然陈凡要恶心死。 话说着，秦月眉又是一个大动作。 龙床外的人看不到，陈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秦月眉的脸，红得跟火似得。 “右丞相大人，朕今天很忙，今天的早朝你代朕主持！”红着脸的秦月眉，很不耐烦地道。 右丞相？ 陈凡微怔，站在龙床外面的人就是苏老头的死对头，右丞相沈明远？ 沈明远也是导致他来京，和妻儿分离的直因。 他竟然能直接进太和殿，来到龙床边，他进来的时候，外边没有一个太监来通报。 沈明远对大庆的掌控，远超于陈凡的想像。 陈凡抬头看着趴在他身上，卖力演戏的秦月眉。 她的处境，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不好。 “红英！” 秦月眉让红英赶人。 沈明远终于走了，他走出太和殿的时候，拂了拂宽袖，脸上满面春风。 龙床上的景像，他很满意。 反正昨个儿，曼儿已经洞房，这废物陛下也没用了。 让他玩吧，越沉迷越好。 今天的早朝，秦月眉没去，由沈明远主持。 说来也讽刺，这是秦月眉当上大庆皇帝以来，早朝时间最长的一次。 以前早朝都是苏修齐和沈明远吵架，然后秦月眉叫退朝，时间前后不到一个时辰。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太和殿外面传来一阵阵冤枉声。 秦月眉遣了个太监出去问怎么回事，太监回来回。 外头的人是吏部尚书，和苏修齐以前的一些旧部下。 苏修齐一死，不倒向沈明远的，沈明远都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把他们革职，严重一点的砍头抄家。 第540章 第五百四十章 “砰！” 听完太监的陈述，秦月眉把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甩出去。 被革职，被砍头的那些官员，都是三品以上的。 判罚三品以上的官员，只有皇帝，或者皇帝指派之人才有权利裁判。 苏修齐刚死，还没/入土，沈明远就这么迫不及待，完全不把秦月眉放在眼里。 “反了，朕定要……” “啪！” 一记耳光的声音，打断了秦月眉的话，红英的手掌重重地扇在离秦月眉最近的宫女，她是专门给秦月眉奉茶水点心的宫女。 “红英，你……” “陛下！”红英朝秦月眉摇摇头。 她知道秦月眉很生气，想出去管，但是没了苏修齐的相助，秦月眉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和沈明远斗。 “你个歹心的恶奴才，竟敢呈那么烫的茶给陛下，来人呀，把这恶奴才拖出出去。” 那宫女刚被拖出去，秦月眉就情绪失控，“红英，你听到了吗？沈明远实在是太过份了，不听他的，就撤就杀，身为大庆的皇帝，朕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残害忠臣？” “就算是这样，也要忍，不然……”红英看向斜靠在一张榻椅上，懒懒散散地吃水果的陈凡。 陈凡嘴里咬着一个红桃，无辜地看着红英。 是秦月眉让他这么坐着吃果的，还说坐的越吊儿郎当，他能看到妻子和儿子们的机会越多。 “陛下您今早的便宜，不是让这臭男人白白占了。” “咳咳咳。”陈凡差点被嘴里的果肉呛死，“什么我占便宜，明明是陛下推倒我，然后又坐到我身上……” “朕不出去便是了，红英，你出去打发他们走吧！”秦月眉急忙开口，英气的脸上，有一抹浅浅的红晕，她的声音很大，完全把陈凡的声音覆盖。 越来越多的消息，从外面传来。 都是各种官员的死讯。 不是被沈明远处死，就是自杀的。 作为一个新得宠的面首，陈凡一直被秦月眉搂坐在椅子上。 他很清晰地感受到秦月眉的身体变化。 从微颤到颤抖不已，秦月眉那只没搂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格格地响个不停。 “沈明远，沈明远。”秦月眉咬牙切齿地低喃着。 “陛下，右相大人求见！”一个太监来通报。 “沈明远。”秦月眉突然站了起来，双目猩红，“朕要杀了你！” 秦月眉气疯了，只听见右相大人，没有听到求见二字。 “陛下，你要杀谁？”低沉冷厉的声音传来，沈明远堂而皇之地进入内殿，盯着秦月眉的目光，咄咄逼人。 “沈明远，你竟敢擅……” “陛下！”陈凡把一块桃果塞进秦月眉的嘴里。 “你……”秦月眉恼怒地回头瞪陈凡，想把桃果拿出来。 “陛下，这桃果好甜的，你尝尝。”陈凡又塞了一块进秦月眉的嘴里，还顺势趴进她的怀里。 而红英，罕见地没有阻止陈凡。 “你脸靠在哪呢，赶紧给朕滚开！”秦月眉咬着低声问陈凡，那股狠意，恨不得把陈凡撕碎。 陈凡像没听到似的，用脸蹭了蹭，捏着嗓子道，“陛下，我们不理那个臭男人好不好，您刚刚还说要陪我呢，怎么不作数了呢。” 说着，陈凡又蹭了几下。 第541章 第五百四十一章 必须多几下呀，不然怎么弥补说那这话的恶心感。 “陛下。” 陈凡不仅蹭，还摇晃秦月眉。 在别人的眼里。 他们是两个。 男人。 沈明远咄咄逼人的目光，慢慢地被恶心取代。 “陛下在忙呀，那老臣不打扰了。” 沈明远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去，陈凡还听到外殿传来沈明远吐口水的声音。 “麒麟之才？我看他就一个恶心的玩意，苏修齐那么看重他，不顾自己老命千里迢迢地去平安县请他，还左相大人，我看他就一老眼昏花的老头。” 刚刚走出太和殿，沈明远的大儿子沈元化就迫不及待嘲讽陈凡和苏修齐。 “苏修齐不老眼昏花，怎么会成为父亲的手下败将。” 沈明远的二儿子沈元亮随即附和。 在男少女多的时代，沈明远有两个健康能干的儿子，真是极让人羡慕。 这也是为什么沈明远的才智明明比不上苏修齐，投靠他的人却比苏修齐多的重要原因之一。 “从来没有见过活的软/蛋男人，原来真有那么恶心的玩意，早知道就不来了。” 沈元化骂骂咧咧的。 在家抱着他的小妾不好吗？ 沈元化脑里一直回味着自己那新得的小妾。 那小身材，那骚/劲。 还有各种新鲜的花样。 真他丫的。 爽。 “哥，你怎能这么说，我看他挺聪明的，很会讨陛下的欢心，兴许过两天就会有更惊人的诗作出来了。”沈元亮长得斯斯文文，说话却阴阳怪气。 陈凡给苏修齐的诗作，沈明远拿来给他看过，夸陈凡的诗好，让他好好学习。 沈元亮当时就很不服，觉得陈凡不过一村夫，就是侥幸作了几首还过得去的诗文罢了，怎么可能跟他比。 “讨陛下的欢心，嗯，这一点倒真的，说不定过段时间，陛下会冒天下之违，封他个贵妃之位。”沈元化说完又哈哈大笑。 “如是这样！”沈元亮摇头晃脑地道，“那父亲不是更有理由诛……” “都给我闭嘴！” 沈明远怒声喝斥两个儿子。 虽然说，他登上那个宝座是迟早的事，但是诛杀天子还是个大忌讳。 大庆王朝重文轻武，儒生掌控了绝对的话语权，那帮迂腐的书生，最重视正统，他们的心中，还是认定秦家人才是大庆的正统君王。 如不是这样，他又何必要让沈代曼生下‘皇子’。 他此次进宫，第一个目的是警告秦月眉要乖乖的，别不识相;第二个目的，就是来看陈凡。 在太和殿的时候，陈凡的动作，让他反胃，也很瞧不起陈凡那副娘娘腔。 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后，他发现陈凡绝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陈凡塞那桃果的时机，一秒不早也不迟。 就那么刚刚好，刚好避免了陛下与他的翻脸。 这个时候，如空壳般的陛下，有什么能力和他斗。 沈明远眸色微沉，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有意思呀。 小子，你要和我斗？ 好呀。 马上就给你来点前菜。 — 太和殿内！ “登徒子！” 确认沈明远已经走远，秦月眉一脚就把陈凡踹下她的榻椅。 “嘶！” 陈凡捂着被摔疼的屁股，“我刚刚是在帮你好不好，过河就拆桥呀，你这女……” 第542章 第五百四十二章 “哎呀！” 陈凡的牢骚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又被捧进那个软软绵绵的怀抱里。 刚刚踹他下来的秦月眉，突然又抱着他，满脸的心疼，不停地揉搓着他的脸，“爱卿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陈凡疑惑不解地审视着秦月眉。 这娘们又怎么了？ 一会好，一会不好，整得跟得了分裂症似的。 “快配合！”秦月眉皮笑肉不笑地瞪着陈凡。 “臣妾拜见陛下。” 一道娇媚无比的声音，同一时间传来。 来者正是大庆当今皇后沈代曼。 陈凡望过去的时候，沈代曼也刚好看他。 百转千回的美眸里，多情且伴着一抹淡淡的怨。 她这是吃醋？ 看到秦月眉抱他，她吃醋！ 我去！ 穿越到这个男少女多的国度已经够魔幻了，没想到还有更魔幻的。 皇后为了大庆的陛下，跟他争风吃醋。 秦月眉牵着陈凡的手，重新坐回榻椅上才冷淡地扫了眼地上的沈代曼，“起身吧！” “谢陛下。” 沈代曼起身后，从身侧的宫女手里接过一个汤盅。 “陛下每天国事繁忙，晚上还要照顾我们后宫这些姐妹，陛下受累了，臣妾给陛下熬了补身汤。” 沈代曼手里抱着汤盅朝秦月眉和陈凡走过来。她穿粉红的轻纱，轻纱下，洁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美臀一扭一扭的，不过短短的两三米，被她走得像是花路一样，摇曳生姿，舞态生风。 沈代曼盛了一勺，递送到秦月眉面前。 陈凡目光往那汤一落。 牛鞭、海马、鹿茸、甲鱼等…… 好家伙，都是让男人喝了就“热血”的补货。 “这汤臣妾足足熬了三个时辰，陛下您趁热喝。” 沈代曼长得丰韵，她这么一倾身。 前面的波澜壮阔。 直接呈现在陈凡的面前。 嘶~ 这骚娘们是故意的吧。 秦月眉看看沈代曼，又看看陈凡。 一股怒火莫名地从心底窜起来。 “穿成这样，你勾引谁呢？”秦月眉脱口而出，身体情不自禁地挡在陈凡的面前。 “啊？”沈代曼怔怔地看着秦月眉。 在这宫中，除了陛下，她能勾引谁。 “朕是说辛苦皇后了。” 猛然回过神来的秦月眉慌乱搪塞，她没张嘴喝汤，而是把整盅汤搬过来，塞进陈凡的手里。 “朕这几天上火，你喝！” “陛下，这是臣妾亲自为您熬的，您怎么……” 沈代曼玉手捏着帕子，轻捂在脸上。 幽怨垂泪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陛下是觉得臣妾的手艺比不上御厨，所以嫌弃臣妾么。” 豆大的泪水，出现在性感妖治的沈代曼脸上，有一种别样的美。 这妖媚子，装什么可怜。 秦月眉暗骂，她不是男人，沈代曼的妖媚和楚楚可怜在她面前没用。 “朕怎么会嫌弃你，御医刚刚叮嘱，说朕最近身体过旺，阳气满溢，不宜进补。” 秦月眉心里再怎么不待见沈代曼，但在没扳倒沈明远之前，她表面上还是得哄。 “陛下您身体过旺，阳气满溢？”沈代曼盯着秦月眉稍显瘦弱的身体，眼里满是不信。 “不信？”秦月眉捏着沈代曼的下巴，靠近她，言语轻挑 ，“怎么？昨晚喂不饱你？” 第543章 第五百四十三章 “陛下，您真讨厌~” 沈代曼轻甩手上的帕子，身体扭的天花乱坠，体香味撒散而出，边上的陈凡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这娘们，绝对是故意的。 “行了，不逗你了，朕还有奏折要看，跪安吧！” 秦月眉笑着说，同时不着痕迹地把沈代曼推离。 “陛下，臣妾昨晚是很饱的，今天晚上也想饱。”见秦月眉要赶她走，沈代曼也顾不得矜持，直接说明来意。 “啊？”秦月眉没料到沈代曼会提这样的要求。 “臣妾想为陛下诞下子嗣，而且……”沈代曼话说着，突然脸红了起来，“陛下的圣爱，比什么胭脂水粉都好，陛下您没瞧见臣妾的肌肤比以往都好了么？” 还别说，沈代曼这么一说，秦月眉真的觉得沈代曼的肌肤是比先前光滑水润了许多。 此时，秦月眉和沈代曼还离得很近。 两人皮肤都很白，但是区别挺大的，秦月眉是纯白，沈代曼是白里透着红。 这比起来，当然是沈代曼白里透着红的更好看。 秦月眉情不自禁地转向陈凡，喃喃低语，“和男人那啥，真女人皮肤变好？” “陛下，您在说啥？”沈代曼疑惑不解地看着秦月眉。 “没，没啥，爱妃你先回吧，今晚朕准时到。”回神的秦月眉连忙道。 “嗯，那臣妾等着陛下。” 沈代曼欢天喜地，走出去的时候，还回头扭着玲珑婀娜的身姿，补上一句，“陛下，臣妾现在就回去洗得白白的，等陛下您，您可记得来哦。” 沈代曼出去了一会儿。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手里的汤喝了，没听到皇后的话吗？洗白白后，她等着‘朕’过去呢？” 秦月眉突然扭头冲着陈凡没头没尾地大声道，声音里的酸味，盖都盖不住了。 “……” 陈凡无语，真是女人的心，海底的心。 答应沈代曼过去的又不是他，她冲他发什么火。 天刚刚黑，沈代曼那边就让人来催了。 跟昨天晚上一样，去之前秦月眉说自己的眼疾还没好，皇后宫里的蜡烛不能亮。 “快点进去！”刚到达皇后的寝宫，陈凡就被扮成宫女的秦月眉推进去。 “陛下~” 沈代曼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陈凡顺着望过去。 “好家伙！” 妖娆的沈代曼，趴跪在风榻边上。 身上只有轻纱裹身，臀部左右摇晃。 “陛下！” 沈代曼把被推到到她身边的陈凡拉下来。 “夜短情长，臣妾有很多话要跟陛下您说呀！” 话音未落，红唇已经怼上来…… 三更天过后，在扮成宫女的秦月眉一次又一次的催促下，陈凡废了很大劲才勉强把沈代曼从他身上拉下去。 “陛下~” 透过月光，陈凡看到沈代曼红晕未退的脸上，依依不舍，如果不是被莫嬷嬷阻止了，她还想爬到陈凡的身上。 沈代曼再缠下去，就会得了媚惑皇帝的罪名了。 回到太和殿，跟之前一样，陈凡睡龙床，秦月眉睡在白凌上，冷冷冰冰的，她连正脸都不愿意给陈凡。 第544章 第五百四十四章 陈凡已经习惯秦月眉的冰冷，加上皇后消耗了不少他的精力，上了龙床陈凡倒头就睡着了。 天还亮，陈凡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睁开眼睛发现秦月眉已经不在内殿。 谁那么大胆，敢在皇帝的太和殿吵闹，好奇的陈凡披了件衣服走出去。 秦月眉一身龙袍，坐在雕花的龙椅上，脸上的表情怒不可遏。 皇后沈代曼跪在地上，哭得声泪俱下， 肝肠寸断。 而她的身边，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禁军的衣服，很显然，他是守卫皇宫的禁卫。 “陛下，臣妾冤枉呀，臣妾今个儿得了陛的临幸，心里高兴，喝了些小酒，人迷糊了些，哪知这……” 沈代曼指着发抖的男人指控，“可恶的奴才，竟然钻进臣妾的寝宫，想对臣妾行不轨！” 一个普通禁军，只能在前殿巡逻，如果不是有内应，怎么能有本事跑进后宫？ 擦！ 陈凡心下惊叹。 难道是…… 皇后前脚刚和自己颠龙倒凤，后脚又想和禁军那啥？ 这女人，想生想儿子想疯了吧？ 居高临下的秦月眉，淡淡地撇了眼沈代曼，“皇后，别演了，演得一点也不像！” 秦月眉说话的时候，红英已经走到那禁卫身边。 刺啦的一声。 禁卫的盔甲，被红英划破，“老老实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交代清楚，饶你一条狗命。” “没，没有任何人派奴才来，奴才就是鬼迷了心窍，对皇后有不轨的想法！”禁卫颤颤抖抖地回复。 “嗯？” 红英轻哼一声，握着剑的手用力一推。 “噗！” 脸尖从盔甲破裂处刺进禁卫的胸脯已有半寸，鲜血汩汩地冒出来。 红英大声冷喝，“老实交代！” 那禁卫痛得脸几乎扭曲，但仍然坚持，“红英大人，真是奴才喝多了。” “不怕死是吧！”红英冷哼了声，握着脸的手想再次发力。 “红英，既然他不怕死，也不必跟他多纠缠，拖下去！”秦月眉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 领命的红英手一挥。 两个女侍卫从暗处走出来，把那禁卫拖下去。 “行车裂！” 秦月眉的声音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车裂！ 陈凡心下暗暗惊呼。 就是五马分尸吗？ 这个只在历史书上读过的酷刑，他现在就要亲眼看到了！ 听到车裂，那禁卫崩不住了，挣扎着大声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交代，交代！” 禁卫被押了回来。 “是右相大人，是他让我去皇后寝宫，和皇后……” “你胡说，明明是你色胆包天！”沈代曼恼怒地打断禁卫的话，并极力地为沈明远辩护，“陛下，您已经和妾同房，过不了多久，臣妾自然就会受孕，然后为陛下诞下子嗣，爹爹他怎么会笨到现在派人进宫。” “奴才没有胡说，右相大人说陛下身子骨弱的，还说……”禁卫说着，眼睛往陈凡身上一瞟，“陛下不仅身子骨弱，还宠幸那位，肯定不能皇后娘娘……” “啪！”沈代曼狠狠地给禁卫甩了一个耳光，“竟敢诬陷我爹爹 ，本宫杀了你。” 第545章 第五百四十五章 “皇后！”秦月眉落在沈代曼身上的目光，虽然淡淡的，但是眼中杀意满盈，“你要在朕的太和殿杀谁？” “皇后。”莫嬷嬷轻扯着沈代曼，低下提醒她，“这里是太和殿，还不赶紧跟陛下认错。” “陛，陛下，臣妾错了，臣妾是被贼子气糊涂了。”惊醒的沈代曼急忙跪下，娇媚的脸，煞白一片。 仗着沈明远，她在宫中横行霸道习惯，都忘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但是！”沈代曼仍然为沈明远辩解，“贼子诬陷我爹爹，这一点是千真万确的，陛下您不要信他，这贼子太可恶，就应该立即车裂！” “陛下，奴才没有说假，就是右相让奴才来的，这个东西可以为我作证。”一听又要被五马分尸，那禁卫连忙从怀里抱出一张腰牌。 红英接过腰牌一瞧，“陛下，这腰牌是右相大人的。” 秦月眉是临时男扮女装，接替自己的皇兄秦永康上的皇位。 她什么也不懂，需要苏修齐的帮助，秦月眉就给了苏修齐一张随时进宫的腰牌，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稳住沈明远，秦月眉也给了一张沈明远。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沈代曼瘫倒在地。 “来人，皇后迷/乱后宫，押到宗人府，等候发落！” 沈代曼刚被拖走，秦月眉立即从站起来，她手里握着沈明远的腰牌，一脸的踌躇满志，“红英，走，上早朝，办沈明远去。” 走出太和殿，沈代曼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从她登基到现在，整整五百天了，她没有一天敢大口喘气，今天终于能缓一口气。 秦月眉抬头看向天空，父皇，皇兄呀，等我杀沈明远，你们就可以安息了。 “陛下！” 陈凡叫住了踌躇满志的秦月眉。 秦月眉回头，“哦，虽然朕还没想到让你到什么部门当差，但是扳倒沈明远，你功不可没，朕迟早都会赏你个官，所以你也随朕上朝吧。” “陛下，我不是想跟你上朝，而是……” “陛下让你去你就去，在这里装什么？”红英直接把陈凡扯出太和殿。 “我不是装，是……” 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太顺利了，沈明远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这是陈是凡后半段要说的话，却被红英打回他肚子。 “快走，你一个面首，哪来那么多话。” 大庆雄壮庄严的金銮殿。 红英是秦月眉唯一信得过的人，所以每次上朝，红英都站在她的身侧，陈凡站在红英的旁边。 陛下有断袖之劈，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秦月眉开心的时候，都会带着面首上朝，让他站在红英的身边，百官们已经见惯不怪。 只是陈凡是新面孔，百官还是多看了他几眼。 古代的朝堂，陈凡也感觉到很新鲜。 站在高处的陈凡低头与下面的百官互为审视。 陈凡是苏修齐选的，他进宫当天很多官员已经有耳闻，很多官员对陈凡很好奇。 能让苏修齐选中，还能让陛上看上，听说他第一次参加科考就摘得县试榜首，还听说他的诗作很厉害，这男人一定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结果没想到，会是这么不起眼的男人。 五官还算可以，但是皮肤黝黑，土里土气的，就乡村野夫。 百官看陈凡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屑。 第546章 第五百四十六章 “嗤！”甚至有官员忍不住偷笑， “一个男人成为面首，和女人沦落勾栏子有何区别？” “让自己叔叔睡自己婆娘这种事，他都干得出来，做面首有什么奇怪。” “听说他是一个软/蛋。” “软/蛋？哈哈，难怪沈大人这次不管陛下。” 官员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因为起头的官员就是沈明远的大儿子沈元化。 “陛下，臣有事启奏！” 手抱着玉如意的沈明远直接走上前。 古代早朝，一般都是皇帝先说话，比如有事奏报,无事退朝之类的话语，然后百官才开始奏报。 秦月眉还没有开口，沈明远就先开口，可见他有多不把秦月眉放在眼里。 陈凡悄悄观察了一下，沈明远这种目无天子的无礼行为，没有一个官员提出异议。 苏修齐死，裴济远在边关，这朝堂已经姓沈了。 “啪啦！” 秦月眉把腰牌狠狠地甩到沈明远身上。 她的动作，引来了百官一阵哗然，无不震惊地看着她。 怎么敢呀！ 说得好听，他是陛下，说不好听，就是一个随时待宰的傀儡。 陈凡看着，心里也暗暗摇头。 秦月眉还是太年轻了，且不说那禁卫的事来得太顺利，不像是真的，就算是真的，秦月眉都不应该那么早和沈明远摊牌。 沈明远身为右丞相，苦心经营多年，他的政治势力已经渗进大庆的各部各司，早已形成了难以摧毁的庞大势力。 要扳倒他，哪里有那么容易。 再说了，沈明远让禁卫拿着自己的腰牌直接去找皇后。 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一个弄死了苏修齐，纵横朝野，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做那么愚蠢的事。 “陛下这是何意思？”沈明远直视秦月眉，没有惧怕和慌乱，只有肆无忌惮的质疑和挑衅。 “你好好看看，那是什么东西？”秦月眉冷声道。 沈明远刚刚低下身，还没弯身去捡，他身前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人弯下腰，把地上的腰牌捡起来。 这人正是以为苏修齐的部下，礼部尚书刘高卓。 刘高卓满脸讨好地递给沈明远，“大人，您的东西。” “哈！”沈明远接过腰牌大笑一声，“臣正在找呢，原来在陛下那里呀，一定是昨天出宫走得匆忙，不小心掉的。” “哼！”秦月眉冷哼，“这是你掉的吗？这明明是你给了禁卫，让他进宫来和皇后苟/合，想让皇后生个野种！” “……” 大殿内，突然安静得一根针掉地都能听到，百官的目光刷刷地钉在沈明远身上。 虽然现在朝廷上没有人能和沈明远抗衡，但是让皇后生个野种，可是冒天下大违之事。 这跟公然篡位，没区别。 面前秦月眉的指控，和百官的目光焦聚，沈明远面不改色，他抬头直迎秦月眉的目光，不紧不慢地道，“好大一个罪名！陛下，可有证据，如有证据，臣愿认罪！” 秦月眉目光如炬，冷冷地扫一眼沈明远，既而扭头看向红英。 红英微微点头，抬头，朝殿外大声道。 “把人带进来！” 第547章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两个女禁卫押着一个身穿着禁卫服装，全身瑟瑟发抖的男人走进大殿。 “跪下！” 女禁卫踢了一脚男人的膝盖，男人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呜……” 跪倒的男人突然大哭起来。 秦月眉和红英的脸上，顿时微惊，这声音…… 地上的男人快速地爬到沈明远边上，抱着他的大腿。 “爹！” 爹？ 爹！ 秦月眉和红英同时神色大变。 明明是普通的禁卫，怎么…… 红英一跃而下，三五两下便来到沈明远面前，把抱着沈明远大腿的男人提出来。 一个憨憨傻傻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不是…… 大殿里，除了陈凡，其它人脸色再次大变。 秦月眉和红英。 震惊，疑惑！ 怎么会这样，她们抓的那个禁军呢？ 金銮殿下的众大臣们，侧纷纷摇头，都在边上看即将发生的大戏。 “爹！救我，这个凶女人打我，爹！她打得孩儿可疼可疼了，爹，呜呜。”男人嘴里流着哈喇，他委屈大哭地向沈明远求救。 “哎呀！”沈明远大叫了一声，“陛下，你说的和皇后苟合的人，就是他吗？臣命苦呀。” 话说着说着，沈明远还委屈了起来，“老臣五十得这第三子，以为是贵子，哪里知道他竟是个痴儿，今年都已经十六了，可智力形同五六孩童。” 沈明远有个痴傻的儿子，整个大庆京都的人都知道。 “代曼没出嫁的时候，和我这傻儿就比较亲近，昨个儿，傻儿打坏了家里的古玩，我训了他几句，他就哭着说要到宫里找姐姐。” “老臣当时以为他是傻人傻语，没想到他竟真拿着老臣的腰牌，偷偷跑进宫。” “陛下呀！”沈明远跪在地下，声情并茂地道，“请为老臣做主啊，你一定要替老臣洗清冤屈，我这傻儿，不仅脑袋傻，身体也……哎，就是没办法尽人事。” “陛下，红英要害老臣呀！” “锵！” 红英剑指沈明远，气得全身发抖，“谁要害你，我抓到的人根本就不是这傻子，分明是你把人调包了！” “哎呀！”沈明远又大叫了一声，脸上的委屈比刚刚又加深了一层，“红英军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暗卫军，从开国以为，就是我朝历代君王的贴身卫军，暗卫军纪律严明，只听陛下一人派遣，老臣怎么可能有能力从暗卫军里把人调包。” “真有人调包，除非……” 沈明远突然不说话了，他目光直直地钉在红英的身上，脸上有一抹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嘚瑟和嘲弄。 坐在龙椅上的秦月眉，脸色猛地下沉，手臂微颤。 红英的暗卫军里已经有人不忠心。 她们…… 中计了！ “红英，不得对右相无理，退下！” 秦月眉大声责令红英，她想保护红英，但为时已晚。 “陛下！” 沈明远另外两个儿子，沈元化和沈元亮同时出声。 “臣的傻弟，擅自进宫，理当受罚，但是暗卫军都不曾发现，幸好臣的傻弟只是想见皇后，如是其它刺客，陛下的龙体，定有危险。” “陛下，红英作为暗卫军首，严重失职，理应轼职查办！” 第548章 第五百四十八章 “陛下，请立即轼职查办！” 朝堂上，无数官员跟在沈元化沈元亮身后跪下来。 要求秦月眉斩杀红英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沈明远，你个该死的老贼！”红英气得脸红脖子粗，“这分明就是诬陷我，陛下，你可别中计！” 秦月眉的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唯恐大臣们看到，她只能放置身下。 那张秀气的脸庞，微微发白，眼一闭，疼痛的大声命令，“轼去红英暗卫军军首之职，逐出宫，无诏永不能入宫！” “陛下，万万不能呀！”红英痛心疾首，“没有末将，那您的安危……” 没了红英，那秦月眉就真的毫无依靠。 “来人，把红英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再逐出宫！” 秦月眉不快不行，不狠也不行。 她不这么做，红英就不仅仅是丢职，而是丢命。 为了救红英，她不仅逐红英出宫，还要…… “右相的公子，行为虽然欠妥，但也因他才发现红英的失职，朕不仅不惩罚，还有嘉奖！” “联宣定，右相三子沈元海，今立下大功，封为护君侯。” 护君侯，同比大将军，从一品。 秦月眉刚宣布完，大殿里的大臣们顿时炸了。 封为一个傻子为护君侯。 那就是个大笑话。 这事要是传出去，百姓怎么看秦月眉，邻国的那些国君，不得笑死秦月眉。 大臣们更加的惧怕沈明远了。 他的傻儿子闯后宫，不仅不受罚，还得到重奖。 “老臣谢陛下荣恩！” 沈明远带着沈元海谢恩，谢恩时候的跪谢，动作极其敷衍，态度傲慢。 显然，沈明远对秦月眉的恩赏还很不满意。 仅仅一个撤职，不是沈明远想要的。 他想要红英的命，和…… 沈明远的目光，最后落在陈凡身上。 秦月眉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道，“右相作为沈爱卿之父，配享太庙！” 太庙：最先只供奉大庆皇帝先祖及历代皇帝的地方，后来皇后、宗室、功臣的神位在皇帝的批准下也可以被供奉在太庙。 秦月眉此令一下，沈家的地位等同皇族。 陈凡站在旁边，能感受得到秦月眉在说这话时，放在身后紧紧握着的拳头，骨骼格格的响。 “陛下……” 离去的红英，满脸的自责与懊恼。 她抓住那个禁卫，原本是要扳倒沈明远，却没想到成了沈明远地位飞升的垫脚石。 “谢主龙恩！” 沈明远勉强满意了，虽然没能要红英的人头，但是傻儿子成了护君侯，他配享太庙。 整个大庆王朝，他除了要跪秦月眉，其它什么王爷之类的，他再也不用理会。 “陛下，你是否还有事？老臣刚刚受了惊吓，现在身体有恙，无事，就请陛下退朝吧。” 臣催天下下朝，这是何等的胆大妄为，这是何等的羞辱轻视。 秦月眉君位已名存实亡。 面对那么肆无忌惮的羞辱，秦月眉…… “沈爱卿既身体有恙，那就早些回去休息。” “退朝！” 退朝两字，道尽了秦月眉无尽的心酸与彷徨挫败。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秦月眉人才刚刚走下龙椅，还没有出大殿，殿里的众官员就迫不及待地凑到沈明远面前谗言媚语。 第549章 第五百四十九章 陈凡回头望去。 也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凑到沈明远面前，有几个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陈凡回收目光的时候，沈明远也刚好看向他。 并没有过多的纠缠，对视不到一秒，陈凡就收回，转身紧跟在秦月眉的身后。 和陈凡一秒回收的目光不同，沈明远一直看着陈凡。 傲慢鄙夷的目光中，夹带着一丝丝的疑惑。 他刚刚对秦月眉步步紧逼，甚至大肆羞辱，除了想杀红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逼陈凡出手。 可不管他有多过份，陈凡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什么表情什么动作都没有，和以前那些面首没有任何区别。 陈凡到底是真草包，还是装的？ 走出大殿的时候，秦月眉脚步踉跄。 “殿下，小心脚下！”陈凡扶住秦月眉。 — 这一夜。 右丞相府大摆宴席。 前来庆贺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这宴会开的如同国宴，沈明远谴责主办这场宴会的沈元化。 说事情未成，他就这么大操大办，不太妥当。 沈元化喝了些酒，在沈明远面前胆子也大了起来，他不以意地道。 “爹，您还顾虑着那软/蛋？您放一百个心吧，他就一乡野村夫，能聪明到哪里？今天不敢出声，我看他就是被吓坏了。” “爹，大哥说得对，就算他真有头脑，那又如何呢？陛下昨天没了苏修齐，今天又没了红英，左膀右臂都没有，一个村夫，就算真聪明，他也翻不了天。”沈元亮也开口道。 沈元亮虽然比沈元化小，但是他更沉稳，谋略也更深。 他都这般讲了。 沈明远脸上的顾虑顿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狷狂得意。 “亮儿说得对。” 他堂堂一国右相，还配享太庙，何惧一个乡野村夫。 “来！奏乐，喝酒！”沈明远举怀，“大家高兴的来，那必须尽兴地回！” 沈明远的丞相府，一片歌舞升平。 秦月眉的太和殿，愁云惨淡。 回到太和殿的那一刻，秦月眉就把所有的太监宫女遣走。 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从太和殿里传出来。 大到珍贵瓷器，小到笔墨砚台，秦月眉一个个地往地上摔，疯狂怒骂。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朕砍了你们，砍了你们！” 殿内已无东西可摔，嗓子也骂哑了，秦月眉突然瘫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殿外。 嘴里不停地喃喃着。 “外祖皇，皇舅，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把那么重的担子交给我。” “我只是一介女流呀，这江山我又如何去保！” “功夫好有什么用，又不可能杀尽天下乱臣贼子！” 秦月眉说着说着，伏在阶梯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时冷艳高傲的模样。 若大的宫殿，被摔得七零八落的东西。 伏地哭泣的秦月眉，显得格外的孤苦伶仃。 她现在真是孤苦伶仃。 以往，再苦再难，身边还有一个红英，陪伴安慰她。 现在，她连红英都没了。 看着颓废绝望的秦月眉，陈凡心里泛起了一股的酸楚与不忍。 虽然秦月眉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 但，她是秦月柔她们的姐姐。 陈凡走过去，弯下身，轻轻地执起秦月眉的手。 第550章 第五百五十章 “不要怕，我会帮你！” 伏地地下哭泣的秦月眉，身体微微一颤。 这声音，好坚定，好有力，听着，就有一股荣誉的安全感。 她抬起头。 往日清冷淡漠的眸子，充满了晶莹透亮的泪水。 期盼的眸子，最后落在了陈凡的身上。 “是你呀！” 期盼瞬间在那对迷人的眸子里消失，一句是你呀，蕴含着无数的失望。 陈凡瞧着，更心痛，他执着秦月眉的手，加重了力量，望着她，铿锵有力地道，“是我，相信我，我能帮你。” 秦月眉似乎没有听到陈凡的话，她的目光，落在陈凡握着她的手，怔然小许。 “你怎么还在这？” “陛下，我一直在！” “放肆！” 陈凡熟悉的清冷声音，再度响起，秦月眉已然恢复了平时冷艳高傲的模样。 她把从手从陈凡的手里抽出去，站起来背对着陈凡冷冷地道，“区区一介面首，朕的玩物，懂什么朝廷纷争！” 从小要强的她，高傲且独立，自己情绪崩溃的一面被陈凡看到，感觉很丢脸。 望着秦月眉明明很无助，但又装强的背影，陈凡无奈地笑笑。 “你们几姐妹，都有这种死犟的臭毛病。” 秦月眉举剑指向陈凡，“不要以为你帮我唬住皇后，睡我的龙床，就以为你自己了不起，再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朕砍了你的脑袋！” “再怎么不济，朕也是大庆的皇帝，还用不着一个面首的垂怜！” 即使在一贫如洗的秦家村，秦月眉都孤傲清冷，更何况她现在是大庆的皇帝。 秦月眉当然没法知道，现在的陈凡是个穿越者。 她在三和村的时候，极其看不上原主。 如其说是原主休她，不如说是主动激怒原主，让原主休她。 当初她瞧不上的男人，现在要她求他。 她做不到。 且…… 秦月眉目光在陈凡身上，快速地荡漾而过。 莫名的。 她想做得更优秀，让他看看。 当发觉自己有这个想法时，秦月眉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为什么要跟这个男人证明。 秦月眉回头，冲着陈凡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看什么看，再看朕就把你眼珠子挖掉。” “……”陈凡整一个无语，明明是她回头，他才看她的，再说了，她不也看他了吗？ 女人的脸，真是六月天的脸呀。 说变就变。 秦月眉再度举剑。 陈凡举手耸肩，“不用你赶，我自己出去！” 都说漂亮的女人身上带刺，秦月眉身上何止是带刺，简直是带荆棘。 到处扎人。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到嗖的一声，一条白凌地从秦月眉的手中飞出，快速地缠到陈凡的腰间，秦月眉用力一拽，把陈凡拽向她，秦月眉的力气不小，陈凡直直地撞进她的怀里。 秦月眉的身材，一直长得不错，就比较陈凡撞到的两团…… 软绵。 Q弹。 即使速度很快，陈凡一点也不疼。 “嗯。” 秦月眉那张冷艳的脸庞，微微皱起，细细的轻吟声，从嘴唇缝里溢出。 看来，陈凡这一撞，把她撞疼了。 第551章 第五百五十一章 “你……”陈凡一头雾水，这女人不是让要她滚蛋么，这又是什么？ 秦月眉眉毛弯弯，搂着陈凡的腰，“爱卿，别生气了，朕刚才不应该对你发脾气，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朕好吗？” “……”根据经验，陈凡猜测，有人到太和殿了，而且不是沈明远就是沈明远的人。 陈凡刚想配合秦月眉，外面的人已经走进来。 进来的人，是皇后宫里的嬷嬷。 “陛下！”那嬷嬷给秦月眉随便请了一个礼，不等秦月眉让她说话，她就直接开口。 “丞相大人让人来传话，陛下已经登基一年有半，子嗣乃国之根本，今日之事，已查明，皇后没有任何不妥，陛下应立即把皇后从宗人府放出来，今夜继续到皇后寝宫撒播雨露。” 昨夜，明明安排了那个男护卫到皇后寝宫，给秦月眉戴绿帽子。 早上，明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羞辱威胁秦月眉。 明明知道现在秦月眉超级不痛快，沈明远还照旧要秦月眉临幸皇后。 想篡位的心，已经丝毫不掩饰了。 “朕知道了！” 秦月眉一如既往的清清冷冷，可在她怀里的陈凡，清楚地感觉到，秦月眉的身体抖成什么样。 陈凡反抱住秦月眉。 一是希望能给秦月眉带去安全感。 二是防止她冲动。 因为秦月眉握剑的手，已经提起来，这种时候，万万不能逞一时之快，不然她以前的忍耐将前功尽弃。 — 夜里。 陈凡和秦月眉刚进到皇后寝宫，沈代曼就爬到陈凡的面前，跑着他的腿，不停地发誓她和那个男护卫没有发生那种事。 那护卫是沈明远弄进来不假，命令沈代曼和护卫苟合也不假。 但是沈代曼不愿，她违背了自己的父亲。 两次的颠龙倒凤，沈代曼已经深深迷上陈凡。 因为陈凡，她才知道做为女人，可以那么快乐。 一如前两次，沈代曼还是那么骚、浪，媚姿层出不穷。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沈明远太过于欺人太甚，面对沈代曼，陈凡提不起什么兴致，匆匆了事就提/裤走人。 回到太和殿，秦月眉望着窗边发呆。 陈凡知道，秦月眉是想红英了。 因为红英在太和殿的话，都站在那位置。 她习惯站那，就是为了保护秦月眉，因为窗户是刺客射杀的最佳位置。 陈凡没有打扰秦月眉。 今天他已经见识到朝廷纷争的恐怖，秦月眉每一小步，都如履薄冰。 红英是秦月眉在这个宫里唯一能依靠的人，说是主仆，但更像相依为命的姐妹。 秦月眉伤心难过，再正常不过了。 五更天的时候，陈凡睁开眼睛，龙床对面没有拉起白凌，秦月眉一夜未眠。 陈凡醒来没一会，秦月眉便被叫去上早朝了。 秦月眉没带他，陈凡一个人在若大的太和殿里，感觉无聊，便出去到处逛逛。 逛着逛着，才发现自己逛过头了，认不得回去的路。 前面有一个看上去有些简陋的宫殿，陈凡寻思着那地方应该是太监和宫女住的地方，便走过去想找个人问问。 第552章 第五百五十二章 宫门上有三个灰暗的大字。 “浣衣局。” 陈凡跨过斑驳陈旧的木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很多宫女太监在埋头干活，有洗衣服的，有洗恭桶的…… 与别的宫殿不同，这里的宫女衣服粗旧，神形消瘦，脸色蜡黄，双目无神。 她们低头麻木不仁的重复着手上的工作。 偶有做慢了，监视她们的太监就用鞭子鞭、打。 被鞭打人，疼痛惨叫，但是边上的人像没听到也没看到似的，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同行尸走兽无异。 “动作那么慢，昨天晚上的饭白吃了！” “啪。” “啊！” 面前突然传来一阵责骂和被鞭子鞭打的惨痛声。 陈凡抬头寻声望去，两个太监正奋力挥鞭，鞭打一个衣衫破旧的紫衣女子。 “公公，别打了，别打了！”一个衣着更加破旧的宫女伏到紫衣女子身上，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替紫衣女子挡住落下的皮鞭。 “啊，娘娘不是故意那么慢的，她是昨个了染了风寒，发烧了才那么慢的，啊！” 鞭子落在身上，宫女一边惨叫，一边替紫衣女子解释。 “风寒？这么热的天气，偷懒就偷懒，还找借口！”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两太监鞭子抽得更重，更密。 而且两太监还是一前一后，宫女想替紫衣女子挡都挡不了。 惨叫声比刚刚还要大。 周围没有人敢帮她们，都走得远远的，担心她们波及到自己。 陈凡也转身离开。 这就是人世间，有光亮，也有阴暗，并不是他能改变的。 “她可是何贤妃呀，你们怎么能这么打娘娘呢？” 陈凡离去的脚步微顿。 何贤妃？ 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在哪里听到了？ 陈凡的思绪被身后高亢尖锐的声音打断。 “这里是浣衣局，进这里的都是罪人，哪来贤妃！” “啪！” “啪啪！” 皮鞭挥得呼呼响，陈凡一个七尺男儿，听着都觉得肉疼。 紫衣女子和她的宫女被打得到处乱爬，无意间来到陈凡的身后。 宫女抬头望了一眼陈凡，看到他衣冠华丽。 宫女暗淡的眼睛，猛然一亮，迅速地扑到陈凡的脚下，紧紧地抱着他的小腿。 “救救，求你，救救我家娘娘！” 这事发突然，陈凡一时有点懵。 “喂！”一太监追上来，“赶紧滚蛋，不要在这妨碍我们做事，不然我管你是谁，我照打不误！” 太监在怒喝陈凡的时候，宫女拉着紫衣女子躲到陈凡的身后。 “滚开！” 太监见状，立即推搡陈凡。 作为一个特种兵，太监一推，陈凡本能地给那太监来了一个过肩摔。 “啊！” 太监大叫了一声，半响才勉强站起来，他摸着摔痛的屁股，举着皮鞭，指着陈凡捏着鸭公嗓叫嚣，“你敢摔本公公，本公公定要你跪地求饶！” 陈凡凌厉的目光，冷冷地扫向指着他叫嚣的太监。 事已至此，这事他不想管也得管了。 遇到他陈凡，算是他倒霉。 “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我！” 话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陈凡捉住那只指着他的手，用力一甩…… 第553章 第五百五十三章 “砰！” 那太监再度摔到地上，而且这一次比前一次摔得重了不只一倍。 “啊！” 挣扎了好久才能站起来的太监，面目狰狞地朝陈凡挥皮鞭，“你个不要命的……” “使不得，使不得！” 另一个矮个子的太监赶上来，拉住想要打陈凡的高个子太监。 矮个子太监在高个子太监耳边，耳语了一翻。 高个子太监听完，虽然不再对陈凡呲牙咧齿，但眼里的神色，夹带着一股浓得抹不开的鄙视。 经过陈凡时，还忍不住嘲讽一句，“我当是谁呢？一个面首罢了！” 陈凡只是淡然一笑。 呈口舌之快，向来没有太多的意义。 陈凡打算离开了，那宫女又拦在他面前，“先生，求你好人做到底吧，请先生在陛下面前，多说几句我们娘娘的美言，让我们娘娘离开浣衣局，再不离开，娘娘就要被那两个太监打死了。” 怕陈凡不相信，宫女还把紫衣女子的衣袖拉高，把她的双手露出来。 纤细的手臂，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淤青。 长期浆洗衣服的手指，又红又肿。 “小桃！”紫衣女子连忙把手缩回去，细声地责备那宫女，“他是男宾，你怎能让我在他面前露肌肤。” “他是陛下的面首，跟娘娘您等同姐妹，怎算得男宾。”宫女小声反驳。 陈凡：“……” 好家伙，这下子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桃，住嘴！”紫衣女子急声责备，既而转身跟陈凡道歉，“先生，是本宫管教不严，望先生不要记在心里。” 这时，陈凡才看清楚紫衣女子的长相。 即使是在这粗陋不堪的环境，也没有淹没她的美丽。 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玲珑精致的脸庞，线条清晰流畅，尤其是那几近完美的下巴和嘴唇。 一颦一蹙间，无不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质，和大家小姐的风范。 由此可见，这紫衣女子出自勋贵之家。 紫衣女子被陈凡瞧得有些不自在，她朝陈凡福了福身子，“谢谢先生的搭救！” 话落，便拉着那个叫小桃的宫女离开。 她虽落破，但懂得分寸。 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作为大庆皇帝的妃子，不应于外男过多接触。 “等等！” 陈凡叫住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脚步微顿，但并未转身。 “姑娘是何贤妃？” “家父可是何纲将军？” 何贤妃还未作答，宫女小桃就自豪地抢答，“对，我家娘娘是何贤妃，是先帝还在世时，就选取的封名，娘娘的家父，何纲当初可是威名四海的大将军，只可惜，后来被、奸臣……” “小桃！”何贤妃厉声制止，再次礼貌地感谢陈凡搭救后，便快速离开。 — 陈凡回到太和殿的时候，秦月眉已经下朝归来。 宫女和太监都站在外殿。 这架势，陈凡不用想，也知道秦月眉在朝堂上又被沈明远欺负了。 陈凡泡了杯菊、花茶，才进内殿。 殿里，干干净净的，不是陈凡想像中的凌乱。 秦月眉在书桌后，不停地写写画画。 即使离了好几米远，陈凡都能感受她的低气压。 陈凡把手上的菊、花茶放到秦月眉面前，“菊、花茶，静心的。” 放了茶，看到砚台里的墨不多，陈凡便给秦月眉继上。 秦月眉望着那菊、花茶发了一会呆，“你知道吗？沈明远要让他的大儿子沈元化做暗卫军军首！” 第554章 第五百五十四章 陈凡续墨的动作稍稍一顿，一秒不到，他又恢复如常，“你肯定没答应。” 连暗卫军军首的人都是沈明远的人，那秦月眉还作什么挣扎，直接把皇位拱手相让就是了。 “没答应，但是朕撑不了多久。”秦月眉的语气中，透着无边的绝望与茫然。 秦月眉丢下手中的玉笔，重重地靠在龙椅上。 模样疲惫颓废。 陈凡把菊/花茶往秦月眉面前再推进一些。 清新的菊/花香气，缓缓地进入秦月眉的鼻腔。 秦月眉紧绷的脸，有小许缓解，很显然菊/花的香气，暂缓了她的紧张。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她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陈凡。 这是陈凡入宫以来，秦月眉第一次用那么和善的目光看他。 “如果，这江山我不要了，你说会怎么样？” 秦月眉突然觉得朝廷的纷争好累，男人的世界好恐怖，当初她故意惹怒原主陈凡，就是想让休她，她就是想要自由，想过仗剑江湖的逍遥日子。 却不曾想到，遇到了苏修齐。 当听到述沈明远的狼子野心时，她愤愤不平，脑子一热，就跟着苏修齐来了。 她以为朝堂跟江湖一样，凭着她的身手，可以随时砍杀奸臣。 但是，朝堂非江湖能比，牵一发动全身。 就比如何贤妃，何贤妃沦落到浣衣局，跟她当初的冲动息息相关。 “没怎么样，只过大庆国换国号，和不姓秦而已。”陈凡说得轻描淡述的。 一个国家，由一个女子来撑着，本就不太现实。 “可是……” 秦月眉只说了两字，下文久久未接下去。 陈凡瞧了一会靠在龙椅上，双目紧闭的秦月眉，“还是放不下吧。” 秦月眉睁开眼睛，幽幽地道，“朕不是舍得这个皇位，而是放不下天下的黎民，沈明远父子为人奸诈，手段残暴，如果让他们得逞，那将死更多人。” “嗯！”陈凡点点头，“你知道就行了，逃避没用，还不如振作起来！” 陈凡的轻轻飘和淡淡然，刺激到了秦月眉，她怒目一瞪。 “你一介面首，说得倒轻巧，现在沈元化就要做暗卫军首了，这下不仅朝堂被沈明远捏在手时，就是你我的生死，都被沈明远捏着。” 陈凡耸耸肩，“那我们不让他捏，不就行了吗？” 秦月眉原本冷艳的脸，更加冷了，“你是耳朵聋了吗？我刚刚不说了吗？裴济远在边关，如今朝堂上沈明远一家独大，暗卫军军首迟早都要落到沈元化手里。” 瞧着秦月眉那张怒意满满的脸，陈凡心里暗暗吐槽。 女人的脾性就是大，一言不合就生气。 陈凡耐着性子道，“所以我们要让红英回来，如此沈元化就没办法接管暗卫军。” 秦月眉眼睛瞬间亮起来，没有人比她更想红英回来。 “让红英回来？你有办法？” “陛下，昨天在大殿里，站在最右上，没有拍沈明远马屁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何家父子？”陈凡答非所问。 “是呀，你问这干……”秦月眉猛地坐直身子，“你是想……” 第555章 第五百五十五章 秦月眉眼里的亮光，闪烁不到一秒，又暗了下来，“怎么可能，算了。” 秦月眉挥挥手，“说到底，你就是一村夫，还是什么也不懂！” 说罢，秦月眉站起来迳直往外走，只给陈凡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 陈凡无耐地耸耸肩。 他也算了，不跟一个无助的女人计较。 夜里。 陈凡照旧睡龙床，秦月眉也照旧睡在她的白凌上面。 平时两人就不说话，今晚更加安静。 “那个……” 白凌那边突然传来秦月眉清清冷冷的声音。 “等沈元化接管暗卫军以后，你带着妹妹们和宝宝们走吧，龙床下有一个暗格子，那里面的黄金和银票，够你们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莫名的，一团气堵上陈凡的心口处，有些憋得慌，说话的语气也很冲。 “怎么，交待后事？放心，你要死了，我不仅拿走你收藏的黄金和银票，就是你这太和殿里的所有珍宝，我都一个不留地拿走！” “苏修齐就是个蠢货，他废那么多力气做什么，还早早地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要我说，他当初就应该把大庆的皇位直接交给沈明远。” “现在还害我跑到这个鬼地方，害我不能见妻儿！” 陈凡是真的生气，她就这么不信他？就这么看轻他？ 她不信他，那她总会信苏修齐吧。 “苏修齐你不仅蠢，还是个瞎子，扶一个胆小如鼠的废物上位！” “你说谁胆小如鼠！”一道娇俏的叱咤声，从陈凡上方传来，原本躺在白凌上面的秦月眉已然来到龙床。 陈凡也不抵抗，秦月眉跃进来的时候，他干脆躺下。 秦月眉没料到陈凡没有任何抵抗，急速而来的她，不偏不倚地坐落在陈凡的身上。 然后又不偏不倚地坐到…… “嗯！” 陈就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你真想谋杀亲夫呀！” “……我！”秦月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坐到什么地方。 嗯…… 有点硌。 就是这玩意，回回都让沈代曼沉/沦不能自拔？ 一想到沈代曼舒服享受的表情。 秦月眉情不自禁地咽了一把口水。 真有那么舒服吗？ 又有一抹口水溢出来。 脑里的画面，全是陈凡和沈代曼那啥的画面。 冷艳的脸颊,俏挺的鼻尖处，染上一抹红晕。 “沈代曼，你个可恶的狐媚子！” 脸红红的秦月眉，突然骂起沈代曼。 她就是很讨厌沈代曼，她讨厌她，讨厌她…… “你在想啥呢？脸那么红？而且还跟沈代曼有关？”陈凡头微微抬头，瞅着秦月眉脸颊和鼻尖处越来越深的红晕问。 “我……”感觉被抓包的，脸色瞬间炸红，慌得都不自称朕了。 “哦……”陈凡并不打算放过秦月眉，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嫉妒沈代曼，因为她可以和我……” “我才没有妒嫉她，我才不想和你洞房！” 秦月眉那张冷艳精美的脸上，突然惊慌失措，她双手一撑想离开陈凡。 陈凡的动作比秦月眉的快，他抱住她的腰，把她紧紧地箍住，使得她不能动弹。 戏笑道，“我又没说做什么，你就直接说洞房了，还说自己不想？” “我才没有！”秦月眉想挣脱，可是心慌手乱的，越挣脱越身体越贴近陈凡。 第556章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两个的胸膛几乎贴在一起。 秦月眉已经听到陈凡的心情声。 咚，咚，咚。 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让她的心也加速跳动。 既想逃离，又向往。 对于男性身体的本能向往。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性，一个冷艳美丽，身材较好的女子贴着自己。 要说陈凡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是假的。 他拦抱在秦月眉腰间的手，情不自禁的开始婆娑。 她的皮肤细腻光滑，让人、流连忘返。 不知不觉的，陈凡的手，开始慢慢的往里…… 肌肤接触的那一刻，秦月眉猛地一个激灵，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 这种感觉，这翻动作。 秦月眉是完全陌生的。 “你，你快放开我！”秦月眉冷艳绝伦的脸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嗯？”陈凡的声音有些嘶哑，“这不是你上来的吗？怎么反倒是让我放开了。” “怎么？”陈凡故意挑衅，“怕了？” “我才不怕你！”秦月眉撇开红红的脸，“我是怕误了明天的早朝，所以想早些去睡。” “想睡呀！”陈凡抱着秦月眉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侧，“这里就是床，睡吧！” “我……我不睡床，睡不习惯。”被陈凡揽在怀里的秦月眉，说话竟然结巴。 “拉倒吧，一条白绫，还能舒服的过床？”陈凡知道秦月眉被自己抱很不自在，但是他故作不知道，反而收拢手臂，让她更贴入自己的怀抱。 他觉得秦月眉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香，但不浓。 甜，却不腻。 跟她的性格一样，清冽舒服。 “是没床那么舒服，但我不想跟你睡!” 秦月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女人姿态十足。 陈凡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环抱着秦月眉。 他很爱秦月眉这个小动作和这个小表情。 女人嘛，就该如此。 一想到平日里，总是装男人冷冷冰冰的秦月眉。 陈凡心里，更加的不忍。 一个柔弱女子，撑着一个国家，真的是强人所难。 “怎么，这还嫌弃上了，你把我扯上龙床的次数还少吗？”陈凡戏笑。 沈明远以及沈明远的人，老是直接闯进太和殿。 为了麻痹沈明远，那种时候，秦月眉都第一时间把陈凡拽上床。 为了逼真，有些手脚还十分过分。 “那种时候怎么能跟现在相提并论？我不是为了……” “嘘！”陈凡用手封住秦月眉的嘴，“睡吧，就在我身边安心的睡。” 说罢，闭上眼睛。 自从进宫以后，每一天精神都高度集中。 真的有点累了。 闭上眼睛的陈凡，没有看到从秦月眉眼角滑落的眼泪。 陈凡的话，重重地击中了她的心灵。 自从进宫的那一刻，她的生活里就没有‘安心’这个词语。 她也想安安稳稳的睡一个整觉呀。 陈凡强劲有力的手臂，宽厚温暖的胸膛，清朗的鼻息，每一样都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秦月眉的目光，在陈凡的脸上，足足停了将近一分钟。 之前未曾发觉，原来拾掇后的陈凡。 长得竟这般好看。 第557章 第五百五十七章 好看是其次，主要是他身上的那股气场。 强大且正直。 正如妹妹们说的一样。 现在的陈凡，跟以前的陈凡完全不同了。 稍稍地，极其小心翼翼地。 秦月眉靠上了陈凡。 头枕上陈凡胸膛的那一瞬间，秦月眉的心里竟然羡慕秦月姣和秦月柔。 过去的每一个晚上，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躺在陈凡的怀里。 陈凡是个比较容易入睡的人，再者他也真是累了。 没一会功夫，他就睡着了。 起初，秦月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她也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又可以抱老婆睡觉了，陈凡睡得很踏实，还做了美梦。 “我的老婆真香呀。” 梦呓中的陈凡，抱着秦月眉，直接把她揉进怀里。 睡梦中的他，还以为自己抱的是秦月柔，手习惯性地放在某处，以此来宣誓他的主权。 迷迷糊糊当中的秦月眉，瞬间惊醒。 又羞又惊又恼。 “登徒子！” 秦月眉狠狠地踢了一脚陈凡的小腿前骨。 “啊！” 又麻又痛，陈凡本能地放开秦月眉，弓着身子抱着自己的小腿，痛苦地嗷嗷叫。 秦月眉是个练家子的，不仅力度拿捏恰当，还懂得打人打哪里最痛。 “你这婆疯娘！” 陈凡本来想还击，结果他刚伸出手，秦月眉就一跃而已，用轻功飞出龙床。 秦月眉未作声，只是冷冷地扫了眼痛苦难受的陈凡，便转身离开，重新拿出白凌挂在龙床前，轻身一跃，干脆利落地睡在上面。 “谋杀亲夫呀，痛死我了！” 陈凡揉了好一会，小腿上的麻痛才有所舒解。 秦月眉美目一瞪，“少占便宜，这辈子都不会有丈夫！” “嘴犟。”陈凡没理秦月眉，低头继续揉小腿。 过了许久。 “你真的有办法让红英回来吗？” 黑暗中，传来秦月眉清清冷冷的声音。 陈凡本来想转身不理会秦月眉，但后来想想，算了，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跟一个女人计较了。 陈凡：“有！” 秦月眉：“你问我在大殿里不拍沈明远马屁的那两人是不是何家父子，你是觉得他们能让红英回来？” “对！” 苏修齐已死，裴济又远在边，整个京都能出来挡一挡沈明远的只有何家父子了。 在平安县的时候，张正浩跟他聊过何家父子的事。 何纲，曾经的骠骑大将军，戎马半生，战功赫赫，在军中地位仅次于裴济。 他只有一个夫人，并与夫人的情投意合，膝下有一儿一女。 儿子何子林，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已经是正三品归德将军，前途无量。 女儿何雨桐，美丽大方，知书达理，就是陈凡今天在浣衣局遇到的贤妃娘娘。 “没用的，他们不会出来的。” 说这话时，秦月眉的声音有些丧，还有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当初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但是一直扎在她的心里。 当时…… 登基不到一个月，沈明远就逼着她娶沈代曼作为皇后。 苏修齐已经没有未出嫁的女儿，他只好让秦月眉把何纲的女儿何雨桐一起娶。 第558章 第五百五十八章 封号就用先帝定好的贤。 因为那个时候，何纲的虎军正好和裴济的狼军轮换回京。 有了何纲虎军的制约，沈明远不敢太放肆。 大婚当天，皇帝一般都会去皇后寝宫。 可当时秦月眉痛恨沈明远，那天晚上没去皇后寝宫，而是去了何贤妃的宫殿。 次日苏修齐发现时，直接炸起，说：“陛下，你应该按规定来，不能憎恨沈明远就冲动地跑去何贤妃那。” “你这个举动不仅害了何贤妃，甚至整个何家都被你害了！” 秦月眉登基时间不长，不懂得朝廷纷争的错综复杂，哪怕只走错了一小步，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她心里甚感委屈，“朕堂堂一国之君，晚上去想哪个妃子寝宫的自由都没有？” 苏修齐摇摇头，“平时你爱去哪个妃子那里都行，但是大婚当天，就没有这个自由。” 秦月眉不服，“那为何外祖皇当初可以？” 上一任大庆皇帝，大婚当天，由于不喜当时的皇后，便去了一同进宫的淑妃寝宫。 苏修齐极为气恼，“你外祖皇可以，但是你不行！” 秦月眉从小孤清冷傲，自命不凡，哪里受得了苏修齐这翻责骂，“为什么他行，我不行！” “因为……”苏修齐环顾了一下四周，勉强把声音降下来，“你是女人。” “我是女人，不能真正洞房是吧，那我去沈代曼那里也不能真正洞房，我去贤妃那跟去那她，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臣都安排好了，你却……哎！”苏修齐重重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委屈何家了。” 当时的秦月眉完全不能明白苏修齐的话。 仍然坚持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多就是沈明远给她使绊子，然后在朝堂上带着众党羽责备她罢了。 仅仅一个时辰后的早朝，就让她看清，她错得有多离谱。 秦月眉是女儿身，不能真正洞房，为了藏住她的女儿身，苏修齐费了很大功夫，才把他的人安排到皇后的寝宫。 在秦月眉和沈代曼准备洞房的时候，苏修齐的人会在交杯酒下/药，让沈代曼昏睡，当她醒后，洞房之事，全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千辛万苦才能把人安排到皇后宫里，并备了药，秦月眉却不去。 古代女子讲究贞、洁，尤其是皇帝的女人。 虽然在进宫之前，宫里行事嬷嬷已经检查过嫔妃的身体。 但最终仍以落/红定性嫔妃是否真的贞、洁。 洞房花烛夜，秦月眉去了何贤妃那里，次日，何贤妃却不见落/红。 秦月眉当然不能讲，她没有和何贤妃洞房。 她女儿身体的秘密，绝不能让人知道。 就算没人怀疑她是女儿身，她也不能帮何贤妃证明她没有不洁。 因为不能让处/女落/红，那就是男人不/举，是软。蛋。 一国之君，不能人道，简直甚比天塌。 秦月眉就算不被赶下台，也要接受御医们的治疗。 太医院里面的御医，有一半是沈明远的人。 他们一诊治，那等于秦月眉直接说自己是女子。 第559章 第五百五十九章 大婚第二天，何贤妃就被冠以不洁的罪名，夺取封号，降为浣衣局低等宫女。 何家，更因为欺君之罪，遭受到了无妄之灾。 沈明远咄咄逼人，要秦月眉降罪何家。 幸得当时苏修齐的势力更胜一筹，加上裴济和何纲有比较深的兄弟情，何纲性命和爵位得保。 但是兵权被释化，他的虎军解散，分入大庆各军，保住了爵位，但何纲的爵位已形同摆设，无半点实权。 何纲的儿子，何子林就没那么幸运，他从三品归德将军降为五品司阶，而且跟他父亲一样名存实亡。 何夫人疼爱女儿，听到女儿被贬为浣衣局的宫女之后，痛彻心扉，从此一病不起。 军权被废，儿子军职被削，女儿受苦,夫人病倒。 从始何纲也一蹶不振，他虽然每天上朝，但只是躯壳到了而已，不管朝堂上如何争吵，他都仿若未闻，呆站在一旁。 秦月眉偶与何家父子对视，虽然时间甚短，但是她能从中读到何家父子的怨怪。 他们怨怪秦月眉的冲动任性，怨怪秦月眉没证明何雨桐的清白。 躺在白凌上的秦月眉，幽幽地道，“有关何家的事，你不会知道的。” 陈凡淡笑，“我怎会不知道，苏修齐既然让我来辅佐你，这事情他当然有跟我提过。” “就算……”秦月眉情绪低落，“你知道了又如何呢，当初是朕害了贤妃，害了何家，他们的心不再向着朕，朕也是理解的。” 陈凡：“至少，他们也没和沈明远同流合污，他们心里不向着陛下，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靠过来。” 秦月眉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苏修齐都没成功，我们又能成功？” 苏修齐在世时，就一直努力拉拢，却一直未成。 “这事呀，苏修齐办不成，但我能！” 秦月眉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陈凡脸上从容自信，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睿智。 他很自信。 不知不觉中，她又失神了。 从容、睿智、自信的陈凡，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我现在是不是变得很有魅力，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 龙床那边传来的戏笑声，把失神的秦月眉拉了回来。 “谁，谁爱你，这辈子我不可能爱上你！”脸红心臊的秦月眉，在白凌上边兵荒马乱，一个不小心，就从白绫上掉下来。 不管是作为一个女帝，还是一个江湖女侠客，从白凌上掉下，都是相当丢脸的事。 “哈哈哈，都从白凌上掉下来了，还死犟着嘴不承认！” 秦月眉掉地动作有点滑稽，陈凡忍不住大笑。 “笑，你还笑！” 秦月眉永远也没有意识到，她在说这话时，是跺着脚说的。 一直以冰冷示人的秦月眉，突然像个小女生一样跺，陈凡笑得更大声了。 “你，你再笑，我就杀了你！”秦月眉提着剑冲过来。 “哎哎哎，我错了，错了！”陈凡只好求饶，这丫头比秦月姣还要爱面子，不逗她了。 陈凡说了三遍自己错了，秦月眉才收剑重新回到她的白凌上。 “你那么有自信让何家父子靠向我，那你说说，你要怎么做？” 第560章 第五百六十章 陈凡快睡着的时候，秦月眉突然开口问。 “这事，因你假装临幸贤妃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要解决这事，就得从从你临幸贤妃开始。” “你是说……”秦月眉从白凌上面跳下，来到龙床跟前，“让朕再临幸贤妃，恢复何雨桐的妃位？以此来换取何纲父子的心？” 陈凡点头，“是这个意思。” “就算朕不顾沈明远的反对临幸贤妃，朕也没有能力把军权还给何纲，何纲父子仍然是没有实权。”秦月眉话到后面，已经自行否定，“你这个方法行不通。” 虎军已经被沈明远稀释，别说现在，就是苏修齐还在世，都没办法恢复何纲父子的权力。 “没有军权，何纲拿什么和沈明远抗衡，又怎么可能让红英回来？” “不需要军权，只需要何纲让何子林参加暗卫军军首选拔就可以。”陈凡道。 “暗卫军军首选拔？呀！”秦月眉兴奋地大拍手掌，“朕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呢？” “暗卫军首，如同天子的命门，都是皇帝亲选，为了公平，我朝先皇在开国的时候，就立下规定，凡有爵位的世家儿子，都可参选。” “都是有爵世家，沈明远的儿子能参加，那何纲的儿子也能参加，只要何子林当了军首，朕就下令让他把红英调回来，可以不做军首，只要在我身边就行。” “差不多是这样。”陈凡淡然一笑。 其实，只要何子林参加，那红英就不仅仅是能回来。 “只是……” “只是什么？”陈凡问又犯愁的秦月眉。 “恢复何雨桐的妃位，何纲和何子林的没有，何纲会让何子林出来参加比试吗？” “会的！”陈凡言词笃定。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 “因为何将军极爱他的夫人！” 何纲与何夫人的爱情，是一段佳话，他们的爱情故事，保证了很多说书先生的收入。 何夫人尤为疼爱自己的女儿。 何雨桐能从浣衣局出来，得已恢复身份，免遭皮肉之苦，何纲肯定会让何子林参加。 “这世上真有那么爱妻子的男人？” 何纲与其夫人的爱情佳话，秦月眉不是没有听说过，但她总觉得有夸张的成份。 上千年来，朝朝代代，男尊女卑，况且现在男少女多，所以造就了男人多薄情。 “有！” “你看着朕干嘛？”面对着陈凡灼灼的目光，秦月眉撇开头，小声地道，“朕又不嫁人，就算真有那么爱妻子的男人，跟朕也没有关系 。” “我和你对话，不看你我看什么？我又没说你，你干嘛的扯上自己，难不成你……”陈凡满脸了然的神情，盯着秦月眉笑。 “难不成什么，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冷艳的脸上，有一抹娇嗔。 “嗯？”陈凡大为疑惑，“我想你是什么样了？” “我，我……”心乱意乱之下，秦月眉又不自称朕了，“不理你这个登徒子。” 秦月眉一甩衣袖走开，但没走出几步，又回来，“让何雨桐恢复妃位，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还是不可行。” “怎么不可行？”陈凡反问。 第561章 第五百六十一章 秦月眉面露难色，“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男人，宫里敬事房的管事太监嬷嬷都是沈明远的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做假。” “哦，我知道了！”秦月眉话还没说完，怒气冲冲地瞪着陈凡，“你想这样的主意，是你想和贤妃那个吧。” “我真没这样想，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肯定不会让别人发现是假的。” “假什么，就是要真做，你去睡贤妃 ！”秦月眉冲着陈凡又是一顿劈头盖脸。 “……”陈凡整一个无语。 女人真是个反复无常的物种。 “就这样做了，睡，不许再吵，再吵朕定要你好看！” 秦月眉重新跃上龙床前方那条白凌。 陈凡没有见识过沈明远他们的手段，要是作假再一次被发现，贤妃乃至何家，就不仅仅是被夺/军权，而是丢性命。 秦月眉不想和陈凡解释这个。 为什么不解释，因为心里有气。 那她气什么？她也理不清，就是决定让陈凡去临幸何雨桐，心里就莫名的拧巴。 — 次日。傍晚。 丞相府沈明远的书房里。 此时…… “哥，你当上暗卫军首，就不要让那小白脸皇帝到处乱跑，白天好好待在他的太和殿就行，晚上去三妹的皇后宫，让妹妹早点怀上龙胎。” 沈明远的两个子，沈元化和沈元亮肆无忌惮地讨厌沈元化当上暗卫军首以后，怎么限制秦月眉。 “不！”沈元化语气狂妄，“只让小白脸皇帝待在太和殿和三妹的皇后宫怎么行，我当暗卫首后，第一时间就把那个恶心面首的头砍了。” “那确实，以前那些我都不觉得怎样，就是这个，特别恶心！”沈元亮附和。 “行了！”沈明远冷声道。 他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低调，是他也很不喜欢陈凡。 陈凡，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沈元化上位后，不用沈元化，他也会处理。 “大人，大人！” 一道刺耳、尖细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沈家父子抬头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灰青色衣服的人，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莫公公！” 沈明元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总管让我来告诉大人，就现在，现在皇上正在临幸一个宫女。” “嗤！” 莫公公话音未落，沈元化就嗤地笑出声。 “那小白脸不会跟他的面首吵架了，然后跑去抓个宫女回来做做样子吧。” 为了麻痹沈明远，让他相信自己真有断袖之爱，秦月眉以前干过这种事。 莫公公尖着嗓子道，“感觉这次不像是做样子。” 沈元化不以为意地道，“是真的又如何呢？ ” “是呀！”沈元亮也点头道，“公公，你们总管是不是有点大惊小怪的，秦永康虽然有断袖之爱，但也还是能人道的嘛，临幸一两个宫女有什么出奇？” “如果是一般宫女， 陛下要临幸十个八个都没有问题，问题那宫女是以前的何贤妃。” “什么？”沈明远猛地站起来，“那让总管赶紧阻止呀，绝不让他临幸何贤妃。” “已经来不及了，傍晚的时候，陛下好像和那面首有争执，他喝了酒，就到御花园，没成想在路上遇到去送衣服的何贤妃。” “陛下没认出她是何贤妃，只当是普通的宫女，一时兴起，陛下就把她拖进草丛里。” 此时。 大庆皇宫里的御花园。 最茂盛的草丛里…… 第562章 第五百六十二章 到人膝盖的杂草，长在假山中间，地势隐蔽，四面只有一个出口，一个人把守便可。 御花园里有那么高的杂草，除了地势隐蔽，还因为管理御花园的太监是沈明远的远亲。 那太监又懒又惰，仗着有沈明远撑腰，御花园里的活，都是随便糊弄。 “我把她打昏，衣服也扒了，快办你的事！”秦月眉把全身光、果果，且失去意识的何雨桐扔到陈凡身上。 陈凡接住何雨桐的时候，手臂急剧下降。 ……这女人。 “你就不能对她温柔一点吗？扔那么狠，要是我接不住，她就该摔着了。” “反正你肯定接住她，朕为什么要轻？”秦月眉脸色冰冰冷冷，只是再冰冷也掩盖不住那抹吃味的表情。 比陈凡和沈代曼在一起时，还要明显。 她脱下身上的龙袍，扔过去，“你时间不多，要速战速决！” 说罢，秦月眉转身站在入口处。 月色朦胧，杂草掩面，脱去龙袍身穿太监服的秦月眉远远一看，跟一般太监无区别。 她给陈凡把风。 “对了！”秦月眉回头，指指她刚扔过去的龙袍，“记得把落/红留在上面。” “……”陈凡心里一百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既要他速战速决，又要他留证据。 这不是上战场杀敌。 是制造子孙后代。 这种事，需要氛围，不然小弟哪里肯站起来干活。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 陈凡低下头。 在月光下，何雨桐光。果果的躯体，泛着洁白的光芒。 可能是冷着了，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本能地把身体喂进陈凡的怀里寻找温暖。 陈凡摇摇头，秦月眉长得确实很漂亮，但就是太清冷，把人何雨桐衣服就这么扒了，也不稍稍给人家盖一下。 何雨桐如生俱来的美丽，致使是在浣衣局那种恶劣的环境，也不会消除。 乌黑丝滑的青丝，散落在她的脖子上，肩膀处，把原本洁白的皮肤衬映得更加圣洁。 紧闭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蜷缩在他怀里的小身体，柔、软细滑。 瞧得陈凡情动不已。 他把龙袍铺地上。 “姑娘，多有得罪了。”陈凡抱着何雨桐轻轻地倒到龙袍上面。 龙袍下方毕竟是草丛，难免有些硌人。 “嗯！” 何雨桐长长的睫毛一颤，她要醒过来了。 陈凡暗叫了一声不好，抱着何雨桐滚到假山下方，那里月光照不进来。 随手把龙袍扯过来。 既是要用，也是在提示何雨桐，他是秦月眉，她现在正承受恩宠，要乖乖配合。 果然。 一看到龙袍，原本惊慌失措，要推开陈凡的何雨桐就停下来。 “陛下？”她已经记起是秦月眉拖她进来的事。 陈凡是没法回应何雨桐的，只能用行动表达。 唇落在她玉色般的肩膀处，吻开。 “嗯~” 何雨桐的身体开始颤抖。 长大后，知道自己迟早有这一天的。 只是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很紧张很害怕。 为了缓解心里的紧张，何雨桐主动捉住陈凡的手。 “先生，等会能不能温柔一些，妾害怕。”幽幽然的声音，从那张红唇小嘴中溢出。 陈凡的身体，就像被点穴了般，僵愣。 先生？ “妾知道，您是那位先生。” 第563章 第五百六十三章 “刷！” 一道人影以及快的速度闪到陈凡跟前。 陈凡看清来者是秦月眉时，她已经用手指对何雨桐进行锁喉。 “不可！” 陈凡连忙阻止。 “她已经知道你们我秘密，不能留！” 一只手被陈凡阻止，秦月眉换一只手。 “陛下……”何雨桐脸色胀红，盯着秦月眉痛苦地道，“其实……进宫的那天晚上，臣妾就已经知道陛下您是，是女儿身。” ？？ ！！ 这是陈凡和秦月眉完全没有想到的。 如此柔弱的何雨桐竟如此聪明。 “那朕更不能饶你！”秦月眉锁在何雨桐喉咙上的手，猛地一用力。 “嗯~” 何雨桐顿时脸色胀红，双目瞪大，痛苦不堪的看着秦月眉。 以秦月眉的武力，杀死何雨桐，用不了多久。 “陛下！”陈凡眼疾手快地把秦月眉的手掰下来，“今天怎如此不冷静？贤妃要是想揭穿你，何需等到现在？” “可是她已经知道我的女儿身，绝不能留！” 不等陈凡替何雨桐求情，她跪到秦月眉脚下，“陛下！臣妾虽知您的女儿身，但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臣妾的爹娘，臣妾愿助陛下产除奸臣，还我们大庆清朗。” 秦月眉脸含质疑，“你要助我？” “陛下就在里面！” “废物，知道在里面还愣着？”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前方的花草摇晃，外面的人就要进来了。 秦月眉把象征皇帝身份的九环带扔出。 摇晃的花草暂停，很显然外面的人被吓到了。 一不做二不休。 秦月眉弯身贤妃洒落在地上的肚/兜，也一迸扔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让朕爽了，明天马上封赏你。” 这一句话醉态十足，把男人风流表现得淋漓尽致，把陈凡和何雨桐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还愣着干嘛，开始呀！”秦月眉低声咬牙切齿地道。 “好的，陛下！”何雨桐立即把陈凡推到龙袍上。 陈凡：“……” 说实话，战场上他可以呼风唤雨，但是这种事上，真不如这两个女人。 出来之前秦月眉早就准备好了，龙袍下穿的是太监服。 她站在入口右侧的矮松下，松叶枝刚好遮到她的脸，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再出声，嗓子变得尖细，“金龙撒金种！” 古代的皇帝，为了巩固地位，都会把自己说成龙。 秦月眉刚刚登基的时候，当时的钦天监说她是天上的金龙下凡。 当然，这是为了秦月眉顺利登基，钦天监编造出来的。 当时的钦天监，是老皇帝的亲信，可惜年事已高，秦月眉登基不久，他就去世了。 金龙撒种，神圣不可冒犯。 外面那些人，都是太监和嬷嬷，他们是最迷信的人。 陈凡自嘲地笑笑。 这封建思想，几度要害他的命，也几度救了他的命。 “先生！” 陈凡低下头，就对上了何雨桐那对含情脉脉的眼睛。 她脸色通红，轻轻咬了一下樱唇，轻声细语，“时间紧迫，我们要抓紧………” 第564章 第五百六十四章 何雨桐躺进了陈凡的怀里。 略显柔弱的身躯，透着一股清新优雅的气息。 长如瀑布的头发随意地洒落在肩头，月光之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水汪汪的大眼睛，晶莹剔透。 她的嘴唇柔/软而红润，似乎散发着一种香甜的味道，总让人想一亲芳泽。 美丽，迷人，但又有大家闺秀的含蓄。 她微微倾身，软软的红唇轻轻地印在陈凡的嘴角，“是这样子吗？对不起，妾当初学得不太好。” 所有妃嫔在进宫之前，宫里都会派出教习嬷嬷教导妃子们。 除了教导宫中礼仪，还会教床/弟之事，这是为了避免皇帝临幸的时候，姑娘们过于紧张害怕，影响了皇帝的兴致。 陈凡轻轻地执起何雨桐的手，“没关系，当初学不好，我来教你……” 何雨桐总归与沈代曼不同。 陈凡动作轻缓，慢慢引领…… 跟当初陈凡和沈代曼洞房时一样，背对着他们的秦月眉，脸色很不好。 但又不一样。 沈代曼的时候，她心里大多都是恼怒，现在却更多的，羡慕？酸楚？ 秦月眉自己也分不清她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 靡靡之音。 从假山中间的草丛里绵绵不断地传出来。 到底过了多少时间，秦月眉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 何雨桐周身瘫倒在陈凡的怀时，乌黑的秀发，已被汗水浸湿，红通通的身本，彰显的刚刚有多激烈。 “谢谢先生，让我那么美好地成为女人。”何雨桐的声音，柔媚娇懒。 陈凡微微一笑，轻抚着何雨桐的发丝，“能让你感觉美好，是我的荣幸。” “现在也不是你们聊天的时候。” 秦月眉走进来，捡起地上的龙袍，看到上面的斑斑点点落/红时，才满意地收起来。 她脱下另外一件衣服包住何雨桐，把她从陈凡的怀里抱出来。 “谢谢陛下。”何雨桐轻声细语。 “不用谢！”秦月眉冷淡地扫了一眼何雨桐，“外边很多人，等下出去后，知道怎么做？” “臣妾知道的。” 在那一群太监嬷嬷宫女面前，何雨桐把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陛下！” 秦月眉抱着何雨桐刚走出去，太监总管李德全就领着一群人迎上来。 “呀！”李德全尖着嗓子惊声道，“这是哪个小主，有如此大的恩福。” “陛下龙体刚刚大消耗，把人给奴才吧。”李德全朝秦月眉秦伸出手，想接抱何雨桐。 秦月眉收紧抱着何雨桐的手，她站得歪歪扭扭的，脸上还挂着醉意，她指着李德全骂，“朕乃金龙之身，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怎么就大消耗啦。” “滚蛋！”秦月眉踹了一脚李德全，“朕还意犹未尽，草丛里不舒服，回太和殿继续。” 这个时候决不能把何雨桐交给李德全。 现在何雨桐妃位还没恢复，人给了李德全，李德全肯定把人处理掉。 只有在太和殿，才能保住何雨桐的命。 第565章 第五百六十五章 跟往一样，何纲和何子林父子按时进宫早朝。 刚踏进议事大殿，父子俩就感觉气氛和往日不同。 沈明远和他的党羽，用很不友善的眼神看着他们。 经过沈明远父子时，沈元化故意撞何子林。 “何子林，你一个五品司阶竟然撞我，道歉！”沈元化恶人先告状，利用官大压何子林，趾高气扬地要求他道歉。 要说武力，沈元化比何子林差了一大截，但在沈明远的运作下，沈元化现在是三品归德将军。 就是把何子林当初的阶位，抢过去给沈元化。 何纲被稀释的兵力，现在有一部份落在沈元化的手里。 幸得裴济还在，加上虎军大多将士都忠于何纲父子，宁愿卸甲归田，也不愿意在沈元化手下。 所以沈元化只接收了一小部份，而且那小部份都是在军中吃苦怕累，贪生怕死，虎军准备淘汰的部队。 “你……” “你什么你！”沈元化越发嚣张，他用手指顶着何子林的额头，侮辱挑衅，“小小司阶，马上给本将跪地道歉！” 何子林拳头紧紧握在一起，目眦尽裂，到底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众目睽睽之下，沈元化公然侮辱挑衅，实在难以忍受。 “子林！” 何纲喝住已经举起拳头的何子林，“马上跟沈将军跪下道歉！” “爹！” 何子林不愿意，何纲直接上脚，把何子林踢跪。 “元化，子林冒犯了你，老夫给你道歉。” 何纲态度卑微地同沈元化道歉。 堂堂正一品骠骑大将军，给一个三品归德低头道歉，这是莫大的羞辱，何纲不是不知道，但为了保护何子林，他必须这么做。 “哼，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沈元化高昂着头颅，从何纲何子林父子身前经过。 “子林，走吧！” 何纲把仍然愤怒不已的何子林拉到离龙椅最远，且最不起眼睛的位置。 一年多了，他们都是站在那。 不远处的沈明远，高高在上地目睹这一切。 他故意不阻止，就是提前敲打何纲一翻，让他认清现实。 当秦月眉宣布恢复何雨桐的妃位时，何纲和何子林一脸震惊，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沈元化突然发难。 秦月眉要恢复何雨桐的妃位，何纲并没有高兴，反倒忧心忡忡。 因为…… “陛下，何雨桐乃不洁之妇，怎可称得上贤的封号，之前没有处死，实为大错，为了我们大庆的声誉，应立即乱棍打死！” “陛下，请立即下令不洁之妇！” 议事大殿里在，全是要求处死何雨桐的声浪。 这是沈明远连夜招来党羽，商量后的策略。 全朝文武百官，绝大多数反对，要求处死何雨桐，这跟逼宫已无异，他就不信陛下敢不从。 “父亲，陛下这是做什么，是觉得害我们还不够吗？”何子林低声着急地道，看向秦月眉的眼睛里全是怨怪。 何纲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从那个角落走出来。 穿过众官员，他来到秦月眉，重重地跪下。 “陛下！” 第566章 第五百六十六章 “雨桐的万般错，都因老臣而起，没有教育好，纵女过度，老臣愿舍去爵位……” “父亲！”何子林不敢置信地看着何纲。 舍去爵位！ 何家现在也只有爵位了，再舍就跟一般平民无异。 何家能有今天的爵位，可不仅仅是何纲何子林打拼出来的，而是他们列祖列宗，世世代代共同打拼下来。 “父亲，舍去爵位，您对得和家的列祖列宗吗？” “住嘴！”何纲大声喝止何子林。 对不起列祖列宗，他到地下的时候，自会跟祖先求取原谅。 他相信祖先们会原谅他的。 毕竟，雨桐是多么温善的女孩呀。 何纲继续道，“舍去爵位后，老臣会告老还乡，唯祈愿陛下给雨桐一个活命，谴发她到庙里当姑子，以此忏悔。” 何纲声音里对秦月眉的怨怪，所有的大臣都听得出来，他们也听得出来，何纲这话已经不是跟秦月眉请求了，而跟对沈明远请求。 他求沈明远放过他们一条生路。 秦月眉还未作任何话，沈明远就开口道。 “何老将军，戎马半生，为大庆江山安危付出如此多，安享舒适的晚年是应当的，京都嘈杂纷乱，确实不是安享晚年好地处。” 背手而立的他，仿佛他就是大庆的皇帝，而坐在龙椅上的秦月眉只是一个摆件。 秦月眉抓着龙椅的手，关节处泛白，这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她扭头看边上的陈凡，陈凡对她微微点头。 气氛情绪都到了，可以反击了。 “不洁之妇！”秦月眉怒瞪沈明远，“你是说朕眼瞎了，还是想说朕无知，分不出处与非处！” “陛下是否宿醉未醒？” 哪里还有君还有臣，沈明远开口直接质问秦月眉。 沈明远此举，引来少数不站边，不结党官员的侧目。 平时沈明远过份，他们都不声，但是他现在太过份了，陛下再怎么不中用，他也是陛下，大庆的天子。 看着那些人愤怒的目光，沈明远稍稍收敛了一点，“臣，怎敢妄言，何雨桐不洁本就事……” “啪！” 一个物体，重重地砸到沈明远的脸，打断了他的话。 “好好给看清那是什么，再给朕好好说话。” “……哎呀！”沈明远看清砸到脸上的东西是龙袍时，大叫了一声立即跪下。 古语有言。 龙袍砸身，要么要成真龙，要么惹怒真龙。 沈明远不姓秦，秦月眉还活着。 所以，很显然不是前者。 惹怒真龙，天将降大罪，大庆将遭受天谴，十年大难。 沈明远再怎么嚣张，也不敢犯天谴之事。 用此法，秦月眉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龙袍在大殿内离身，就是真龙离身。 体内没了真龙，那跟一般百姓无异。 “真龙离身，凶兆，大凶兆，大庆怕要换天了！” 钦天监立即大喊大叫，他是沈明远最忠实的爪牙。 “砰！” 秦月眉狠狠地一拍桌子。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朝如今四方稳定，何来的凶兆。”秦月眉厉声道。 “陛下……” “沈明远，闭上你的狗嘴，好好看看朕的龙袍上有什么？” “！！” 大殿内突然安静如鸡，文武百官震惊地看着秦月眉。 第567章 第五百六十七章 这还是他们记忆中，唯唯诺诺的陛下吗？ 面对着突然聚集到自己身上的无数道目光，沈明远甚感难堪。 他在这个朝堂上，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秦月眉现在竟敢公然骂他，而且还骂得那么难听。 沈明远眼睛微睐，看着秦月眉的目光。 阴狠，恐怖。 小杂毛。 狂是吧，给老夫难堪是吧。 再过几个月，老夫定要你死得很难看。 “陛下的龙袍，有什么，陛下不是比老臣更清楚吗？” 说话的时候，沈明远故意踩在龙袍上面。 他就是在大庆的朝堂上，脚踩金龙。 就一小杂毛，金龙？癞蛤蟆吧。 “看来，陛下宿醉未醒！”沈明远话说着，扭头漫不经心地吩咐沈元化，“元化，把地上的龙袍捡起来，还给陛下，让陛下好好收着，别再把龙袍扔了，不然，就真的丢了。” 丢了。 这两字沈明远咬得特别重。 满满的威胁。 沈元化捡起已经掉下的龙袍，当他看到上面那一抹红时，急里忙慌地把龙袍递到沈明远面前。 “父亲，你看！” “怎如此……” 沈明远本来想骂沈元化毛燥，看到那一抹红后，猛然顿住。 不过，也仅仅是一小会，他马上恢复了目中无人的模样，“陛下，你受伤了？” 秦月眉淡淡地道，“落、红！何贤妃的。” “！！” 百官再次震惊，陛下拿着沾了女人落/红的龙袍到朝上来了？ 有些迂腐的文官甚至还低下头，红着脸喃喃地道，“不可视，不可视。” 何纲父子为之一震。 陛下…… 他终于肯为雨桐证明清白了？ “陛下，这肯定是趁着你酒醉，那不洁之妇，把自己弄伤冒充的吧。” 沈明远仍旧咄咄逼人，秦月眉早料到他会这样，轻轻抬手。 有一个老者从殿侧走了进来。 “他，他怎么还活着？” 看着这个突然走进来的老者，殿里所有人都惊得语无伦次。 “许老太医，曾无数次把先皇从死神中抢救过来，相信众爱卿都认得他吧。” 许太医二十岁就展露出惊人的医术，把重伤发毒危在旦夕的先皇成功救活。 从那之后，先皇去到哪里都带着他，他也几度救了先皇的命。 许太医医术了得，且不偏向任何势力，只忠皇家。 先皇猜到，这样的人，一旦他死后，肯定会遭受杀身之祸，便对外宣称许太医已死，让他找个远离京都，精辟的小山村养老。 对了，那小山村叫许家村，就在三和村隔壁。 苏修齐第一次去平安县，回京都之前去了三和村，他除了看望隐世大儒钱夫子，还去许家村看望许太医。 去平安县把陈凡虏来的时候，秦月眉把许太医也一迸带回京都。 李德全是个人精，懂得审时度势，许太医一进来，他就把沈元化手上沾有落/红的龙袍拿给许太医。 许太医接过龙袍，闻了一下，便转身弯身对秦月眉道，“陛下，老臣确定，这是女子的落/红。” 秦月眉朝许太医微微点头，既而开口，“李德全！” 第568章 第五百六十八章 李德全立即上前应答，“陛下，老奴在！” “朕问你，朕是不是喝醉了酒，在御花园里临幸了贤妃？” “是，当时奴才以为是哪个不知本份的宫女呢？” 昨天晚上，李德全可是带着整个后宫的太监嬷嬷宫女围观，他没法说假。 不过，他还留了个尾巴，想说何雨桐故意勾引，给她落个媚主的罪名。 “什么宫女，你是在质疑朕的审美吗？”秦月眉站起来，把边上禁卫的剑拔、出来，指着李德全。 “当然不是！贤妃娘娘天生丽质，即使是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贤妃娘娘的美丽。” 李德全擦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这小皇帝，平时唯唯诺诺，今天突然硬气起来。 秦月眉如果现在一剑杀了他，沈明远再生气，再厉害也不可能因为他把秦月眉赶下台。 毕竟他是一个阉人。 秦月眉光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沈明远身上，“沈爱卿，朕要恢复贤妃的妃位，你没意见吧！” 沈明远到底是老狐狸，他很快就恢复如常，“陛下，您真是折煞老臣，后宫之事，老臣作为一个朝前官员，怎有资格干涉，只是……” 沈明远脸色一敛，质疑地盯着秦月眉，“老臣有一事不明，既何贤妃是清白的，为何大婚当天不见落/红，陛下龙体有否不妥？这关于大庆的江山社稷，不得有半点马虎，李太医！” “大人！” 一个身穿灰蓝色官服的男人，从众大臣中走出来。 “从今天起，要严格看护陛下的身体！” 沈明远想提前动手，不想等几个月后了。 反正陛下已经和皇后洞房，就算陛下现在没了，也不影响宣布皇后怀有龙种。 “沈爱卿真是关心朕的身体呀，不过，朕的身体没有问题，一年前……” 秦月眉一脸愧色，她望着何纲何子林，“朕年少任性，大婚当天故意跟沈爱卿作对，弃皇后而去了贤妃处。” “贤妃明事理，告诉朕此举不妥，妃子不可在皇后之前与天子同房，故而当天晚上我们没有行、房。” 秦月眉这话，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让何雨桐得到贤名。 话落。 秦月眉从龙椅上走下来，来到沈明远和何纲面前，态度谦卑，“沈爱卿，朕当时任性无知，辜负了你的好意，还让皇后怠慢受委屈。” “何爱卿，朕更对不住你们何家，对不住贤妃，是朕让贤妃受苦了。” “咚！” “陛下。” 何纲扑通的一声跪下，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两行热泪落下，他哽咽不止，只说了一句陛下，就再也说不下去。 过去的种种憋屈，似乎在这一下全都释放出来。 “谢陛下！” 何子林也跪下。 “……” 大殿里，格外的安静。 一个君王当众对臣子道歉，这是闻所未闻的事。 沈明远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的场面那么棘手，但是陛下处理的井井有条，张弛有度。 就是苏修齐在世时，陛下都没有如此清晰的条理，现在怎变得那么聪明镇定。 沈明远落在陈凡身上的目光，久久未离开。 第569章 第五百六十九章 “秦永康以为恢复何雨桐的妃位，拉拢何家，就能对付我们吗？真是天真！” 回去的路上，沈元化看到沈明远脸色很不好，便出声嘲笑秦月眉，以此来讨自己父亲的欢心。 闭目的沈明远缓缓睁开眼，“此事不可小瞧，何家父子不是一般人。” 沈元亮点点头，“父亲说得对，秦永康最恨父亲，但是他肯当着百官的面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这背后的原因一定不简单。” “哎呀！”沈元化摇头，“二弟，父亲，我说你们就是太小心了，就算秦永康成功拉拢何家，那又怎样。” “何家以无半点实权，而且何纲和何子林还是两个头脑简单的莽夫，秦永康想靠他们翻身着实有点搞笑。” “大哥说得也有道理……”沈元亮陷入深思，“再怎么说何纲和何子林也是两光杆将领，身手再厉害都没用。” “身手……不好！” 沈明远突然大喊一声，别说沈元化和沈元亮了，就是外面赶马车的马夫都吓了一跳，拉缰绳的手一紧，马受到惊吓，马车受到牵连，剧烈颠簸。 “调头，去皇宫！” 马车未平稳下来，沈明远就大声命令车夫。 “父亲，怎么了，为什么我们要回皇宫？” “我们不进宫，去皇宫外的禁军营！” “去禁军营，为什么？” － 陈凡立了一个大功，秦月眉让他出宫两天，和妻子四个儿子们团聚。 秦月眉把秦月姣她们安排在京都郊外一个行宫里。 行宫所在之地，很隐蔽。 穿过层层密、林，才看到一座三进院的小宫殿。 宫殿的四周环境很优美。 鸟语花香，小桥流水。 宫殿前栽种了一大片月季，正是月季盛开的时节。 簇簇丛丛，如云似锦。 风拂过。 花香扑鼻。 陈凡离行宫还有几十米远，就看到秦月姣她们一群人站在行宫门外翘首以盼。 她们早已提前得知陈凡回来的消息。 “家主！” 眼尖的秦月楚第一个发现陈凡，跟只梭子似的飞速地跑上来。 “慢点，慢点，小心摔着。” 地面有些不平整，陈凡怕秦月楚摔着，连忙迎上去，跟平安县那样，弯身把秦月楚抱起来。 “家主，你快到我放下来吧。” 不知是长大了一些，还是一段时间不见，之前最喜欢挂在他身上的秦月楚，竟然害羞起来。 “哦，还知道害羞了？”陈凡轻轻捏着秦月楚的脸，笑话他。 如此一来，秦月楚的小脸，更加的红了。 “家主是大坏蛋！” 秦月楚从陈凡怀里挣脱出来，捂着脸跑开。 “家主，在宫里可安好？” 秦月柔也迎了上来，如星辰般的温柔眸子里，有泪光。 陈凡伸手，轻抚着她细滑的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前方又传来一道泼辣且带着酸味的声音。 “他当然好啦，这么多娇妃美嫔，瞧他，还胖了，能不好吗？” 陈凡抬头望去，高挑俏丽的秦月姣，背着箭，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陈凡不禁笑了。 她们一点都没变，还是在平安县时的模样。 第570章 第五百七十章 “主人！” 一排青春靓丽的女孩，齐刷刷地来到陈凡的面前。 “水仙，玫瑰，牡丹，月季……” 平安县陈府上的十二个朵金花，一个都没少。 “你们也来了！” 陈凡没想到她们也来了，心里甚是惊喜。 “大姐不放心别的侍女，所以让人把她们接来了。”秦月柔在一旁温柔地道。 “嗯。”陈凡点点头，秦月眉这个安排是合理的，京都里的侍女哪里有平安县的知根知底。 “主人，你快看看小主人们吧。” 水仙，玫瑰，牡丹，月季一个抱一个胖娃娃。 一个个粉粉的，胖嘟嘟的。 陈凡看着，心里也甚至是欢喜。 他抓抓脑袋，露出憨憨的笑。 嘿。 真没想到他陈凡有儿子了，而且还是一下子四个。 这一天，刚是四胞胎是满月的日子。 不能大操大办，但是该有的庆祝还是要庆祝的。 陈凡亲自下厨房，坐了两大桌现代才有的菜肴。 刚吃完饭，卫实就来通报，宫里秦月眉让他回宫。 行宫外围的安全，秦月眉交给苏修齐以前的贴身武将卫实。 从行宫出来不足一公里的一个叉路口处，马车突然停止不前。 陈凡撩起帘子想问车夫怎么不走了，结果一眼就看到前面横在路中间的四马马车。 他把头伸出去后，前方的马车缓缓朝他们过来，经过陈凡身边时，那马车的车帘子被里面的人微微撩起。 一双洁白的手，豁然出现在陈凡的眼前。 这手…… 陈凡感觉有点熟悉，还来不及细想。 “过来！” 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多多少少让陈凡有些来气，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催促他回宫。 儿子都满月了，想多待一会都不行。 “我要是不呢？” “你不来就回不了宫。” “回不了宫？那敢情好呀，那破烂皇宫谁爱回呀？”陈凡干脆翘着二郎腿。 “你确定不回？那你的妻子儿子们……”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丫的，又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陈凡一步跃进对面的马车，“秦月眉，老子告诉你……” “锵！” 一把明晃晃的剑，指着陈凡的脖子，把他往马车外逼。 “红英？！” “红英姑娘，我们有话好好说，刀剑无眼啊，我要是死翘翘了，宫里的皇后要想生儿子怎么办？” “你替我去吗，哎，可惜呀！”陈凡摇摇头叹息，“你身上没把儿，替不了我去。” “你……”红英脸色瞬间炸火，握着剑的手，往前刺，“登徒子，去死吧！” “红英，住手！” “砰！” 红英的剑，直直地刺进陈凡背后的马车上。 “陛下，他……” “好了，这里没你事了，出去吧！” “哼！”红英经过陈凡时，狠狠地瞪了一眼。 陈凡拍拍胸膛。 幸好眼神杀不了，不然他早被红英瞪死很多回了。 陈凡瞧着晃动的马车帘子。 小妮子。 跟她的主子一样，臭脾气。 等着。 总有一天要收拾你。 “沈明远妥协了，他同意让红英回来，而且不是让红英做护卫，是恢复她暗卫军首之位。” 陈凡刚坐下，耳边就传来秦月眉的声音。 不似刚才，现在的语气，有一抹抑制不住的喜悦。 第571章 第五百七十一章 “重新让红英掌管暗卫军……” 这个结果，陈凡并不太满意。 让何子林做更好。 “怎么，这样不好吗？” 看陈凡不是很高兴，秦月眉疑惑。 “好，好呀，有了红英的保护，就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性命。”陈凡挠头，脸露人人白齿，想得有些憨。 沈明远要是让许子林回来，头脑那么简单的话，苏修齐就不会死，他也不会进宫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来接我的吧？” 看秦月眉表情，很不相信他的话，陈凡急忙转移话题。 “谁来接你！”秦月眉眼神闪烁，一看就是心虚，“朕不过是刚好经过。” “哦，出宫前，我记得陛下你是去天云山祭神，天云山在北边，这行宫是在南边，陛下你这路顺得也真是够远的。” 陈凡的表情格外的严肃，一点都没有笑，但是他的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在笑。 “你……少自作多情！”秦月眉脸上红云飞抹，说出来的话却冷得跟冰块似的。 今天要去天云山祭神，沈明远以为了更好保护秦月眉的理由，恢复红英的职位。 秦月眉心里甚是欢喜，祭完神就立即乔装打扮带着红英过来了。 她想第一时间告诉陈凡这个喜讯。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看看月姣她们？” “你们姐妹情深，她们很想你，你肯定也很想她们吧。” 陈凡把话题扯开了，秦月眉毕竟是大庆的女帝，还是给她留点面子。 秦月眉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渐离渐远的行宫，“待朕除去奸臣，还大庆清朗，再去和她们好好团聚。” 她来接陈凡，已经冒了很大的危险，再进去，沈明远的人就跟来了。 “对了！”秦月眉突然神情严肃，“红英回来了，何纲父子现在在朝堂上也积极了许多，朕也应当给你安排个官职，你之前剿匪的表现，看你善于制造兵器，朕把你安排到兵器司。” “好呀！” 陈凡当即应好，在宫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兵器司是个好去处，到时他可以利用现代的知识，改造或是弄新武器，那不就是轻而易举。 “不过……”秦月眉犹豫了半会才道，“这个得委屈你一下。” 弄了半天，陈凡才听明白秦月眉说的委屈是啥。 就是秦月眉宠幸何雨桐，陈凡作为面首，争锋吃醋，跟秦月眉大闹。 秦月眉就安排个职位给他，安抚他的情绪。 “……” 陈凡就整一个无语。 他要跟一帮女人争风吃醋，而且这个醋还是他自己亲自制造。 回到宫后。 陈凡学着女人们吃醋的模样，大闹了一通。 他大闹后宫一事，很快就经有太监宫女们的口，传到文武百官家里，一时间陈凡成了大家的笑话。 陈凡大闹还酒后在卷轴上，挥笔泼墨写下一道诗。 只是…… 没有人注意到。 陈凡的诗句，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去。 － 今天的朝堂上，仍然是沈明远做导，无论下面的官员禀奏什么，秦月眉都不出声，出声也没用，那个官员最后都是看沈明远的脸色，沈明远点头了才行。 第572章 第五百七十二章 “陛下，老臣发现了一个惊世之才，此人不用，实属大庆之所失。” 临下朝的时候，沈明远突然大声道。 “哦？沈爱卿又发现了什么能力大才？” 秦月眉应付式地问了一句，沈明远又要提拔他的人，秦月眉早已见怪不怪。 沈明远没有立即回答，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卷轴，念起来。 “北道茫茫云遮月，枝头老鸦空悲泣。世有骏马无伯乐，千里黄土为人惜。” 秦月眉的身体一个激灵，差点没站起来。 陈凡也小小僵愣了一下。 这首诗正是陈凡昨日酒后心里不太得劲，写下的。 早上醒来没见着，以为是哪个太监宫女收了去，都没有在意。 没曾想，到了沈明远手上。 “好诗，真乃绝世好诗啊！” 马屁精刘高卓第一个出来盛赞，他心里未必觉得这是一首好诗，但是是沈明远拿出来，必须大力称赞。 “确为好诗，正如诗意所言，此人怀才不遇啊。” 有几个大臣也连连点头附和。 除了顺着沈明远的心，也深觉得这诗写得好。 “没错！此等人才，不入庙堂，乃我大庆损失。” “大人，些人现在在何处？”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沈明远的目光落在陈凡的身上。 秦月眉心下猛然一紧。 沈明远这是做什么。 突然间在朝堂上高调盛赞陈凡，秦月眉不相信沈明远想让陈凡好。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小小惊讶过后，陈凡倒是平静下来了。 沈明远要出招了吧，那他接便是。 “陈居士？” 当然不能直接叫面首，秦月眉对外宣称陈凡是居士。 居士，意指在这修行之人。 秦月眉请居士入宫，就是请修行之士帮他去污清心。 大庆前几任皇帝都有居士。 只是秦月眉的居士，有些不一样。 “是的，大家请看。“ 沈明远把卷轴展开面向众臣。 众臣看到那卷轴无不为之一震，既而…… “嗤~” 为官多年，这帮大臣都是人精，但有好多人忍不住轻声嗤笑。 那卷轴上面的字…… 实属不堪呀。 已经没有人在意陈凡的诗写得怎么样，全都是在心里暗暗嘲笑他的字。 歪七八扭的，连个七八岁孩童都不如。 这一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沈明远要对陈凡出手了。 那些看着陈凡的目光，或鄙夷藐视，或幸灾乐祸。 做了面首，还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这下遭殃了吧。 “陛下！”沈明远抱着玉如意，走到秦月眉跟前，“户部刚好欠缺一个巡官，土都黎县年连年遭灾，老臣派了好几个巡官过去赈灾，但是治理效果甚优，黎县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臣提议让陈居士到户部任正四品巡官，前往黎县赈灾，臣相信以陈居士之才，定能震住灾害，还黎县百姓安稳的生活。” 从不拒绝沈明远提议的秦月眉，断然拒绝，“前往黎县赈灾之事重大，陈居士虽有超世之才，但资质尚浅，黎县巡官一职，沈爱卿还是另作他选！” “陛下，黎县赈灾巡官，非陈居士不可！” 沈明远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也是威胁。 红英之事，肯定是陈凡的手笔。 之前真是小瞧这他了。 陈凡，这人绝不能留！ 第573章 第五百七十三章 “沈明远，你……” “谢谢大人举荐，下官定不负大人的期望。 秦月眉震怒，打算不顾一切地跟沈明远翻脸时，陈凡站出来打断秦月眉的话。 － “啪！” 刚回到太和殿，秦月眉就把手中的奏折本子甩到陈凡身上，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 “朕在救你，你却如此狂妄，竟然接下那个官职，答应沈明远去黎县！难道你以为成功让红英回来，你就能斗得赢沈明远了？” “那么多诗文你不写，偏偏写那样的，你是自视甚高，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从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农夫。” 在大殿接下沈明远强塞过来的官职，陈凡就知道秦月眉会是这种反应。 面对怒气冲冲的秦月眉，陈凡只是淡然一笑。 他不是自视甚高，而是他本来就比大庆的人强。 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者，大脑里的现代知识，随便掏出一样，都能改变这个时代人的生活。 “如果当时我不答应，陛下就要和沈明远翻脸，陛下和沈明远翻脸，远比我接那官职严重得多。” “可是……”知道陈凡是为了她，秦月眉的脸上的怒意消了一半，“你也不能接那个官，那是户部，是沈明远势力最牢固的地方，你怎么能到他手底下当官。”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凡言词坚定。 户部管着大庆所有的钱财。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便成推磨鬼。 裴济为什么得到边疆，苏修齐为什么惨死。 归根到底，还不是钱在人家口袋里吗？ “朕知道你盘算什么，但是你知道黎县那里灾情是有多难处理吗？” “蝗灾，极其严重，已有五年之久，先帝在世的时候，就命沈明远去处理，沈明远派了几拨人去，无一成功。” “为了平息先帝之怒，沈明远砍了几个人的脑袋？他现在举荐你去，就是要砍你脑袋呀！” “不行！”秦月眉眉心紧锁，脸色焦虑，“朕得再找个由头，黎县，你决不能去。” “陛下，要想翻身，这个黎县我必须去！”陈凡言词坚定地回绝秦月眉，并郑重承诺。 “陛下，请相信我，我定能处理蝗灾，如果处理不了，我的脑袋你随便拿去。” “你真有办法？” 秦月眉被陈凡深邃的眸子里那抹，笃定睿智的目光震住。 “当然有，这蝗灾不仅能处理，还能挣一大笔银子，充盈国库。” 秦月眉震惊、疑惑，“还能充盈国库？当真？” 陈凡淡然、肯定，“当真！” － 秦月眉不放心陈凡一个去黎县，怕沈明远下黑手，亲自跟着去。 皇帝都去了，沈明远自然跟着去。 出发之前，沈明远让户部尚书给陈凡下拨了五万两银子，作为赈灾款项。 “五万两！沈爱卿，这也太少了？”秦月眉怒道。 前几个去，沈明远都给了十万两。 十万两都搞不定，五万两怎么可能搞定，沈明远还不如直接说他想要陈凡的命。 沈明远早有应对，他立即苦着脸道，“陛下，您不当家，不知道当家难呀，如今边关在打仗，每天急需大量银子。” 第574章 第五百七十四章 “国内又连着三年收成不行，国库如今严重空虚，能给五万两，老臣还是从众多官员的月银克扣出来的。” 秦月眉想说沈明远说谎，陈凡先出声，“据下官了解，黎县受灾面积达到五十万亩，而且连着五年受灾，区区五万两银着实不够。” 沈明远似笑非笑的望着陈凡。 小子，让你当个巡官，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一个小小户部巡官，竟直接和本相说话？ 好呀。 死之前，就让你多蹦达几天。 “哦？那陈巡官以为多少觉得合适呢？” 不等陈凡回话，沈明远话峰一转，“陈巡官所言甚是，黎县受灾面积太多，而且受灾已五年之久，五万两银子恐怕不够，林昌。” “大人，下官在！” 一个身穿蓝色官服的老头走上前，他正是户部尚书，林昌。 沈明远对林昌道，“你跟守国库的司令讲，这段时间，他听令于陈巡官，陈巡官从里面支走多少银子，司令不得阻拦，只负责登记。” 林昌面露难色，“大人，国库乃我大庆之国本，怎能想从里面拿多少就是多少……” 林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明远严厉地打断，“林巡官此次前去是赈灾，又不是中饱私囊，你让司令记清帐目便可，林巡官现在是你的部下，难道你还不信他？” 要是陈凡贪污，那证明陈凡就是草包一枚，直接砍了就是。 陈凡朝沈明远拱拱手，“谢丞相大人支持！” 沈明远微笑着点头，“陈巡官是去赈灾，支持你是本相之责。” － “父亲，你让那小子去黎县，不是想借赈灾之名除掉他吗？让他自由支取国库的银子，不是等于帮了他吗？” 在前往黎县的路上，沈远化很不解地问沈明远。 “为父这怎么是帮他呢？”沈明远脸上眼瞪沈元化，“这事你都看不明白，将来怎么……” 将来夺了皇位，他怎位放心把皇位交给他？ 他让陈凡自由支取，分明就是给他递刀子。 “父亲……”沈元化一脸的委屈。 一旁的沈元亮见势立即道，“大哥，这事真不能怪父亲生你气，你想想，陈凡就一个无能村夫，懂得什么赈灾方法。” “他到了那，肯定是直接发银子，就黎县那灾情，他不得发上几百两银子，现在国库，可不经这么发。” “我们大庆的国库真的极其空虚，不足万两，而边关正在打架……” 大庆真正的银子，都在沈明远的私库里。 “哦！”沈元化醍醐灌顶似的猛然点头，“父亲好计谋，好计谋，这远比给五万两银子狠呀。” 沈明远满意的闭上眼睛小憩。 回头，他砍陈凡的脑袋，相信没有人敢有异议。 陈凡这脑袋他是砍定了。 银子用少了，灾赈不了，死。 银子用多了，没钱打仗，还是死。 － 秦月眉这边也满是焦虑，“沈明远那老狐狸，实在是太狡猾了，他这次是吃定你了，你当初就不应该强出头。” 陈凡淡淡然，他安抚秦月眉，“放心！能要我脑袋的人，在你们大庆还没出生呢。” 第575章 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们大庆？你不是我们大庆人？”秦月眉警惕地看着陈凡。 “……”都是秦家姐妹，陈凡一时有些犯迷糊，把秦月眉当成秦月姣她们了，他打了一下自己，“呸呸呸，嘴瓢了，总之你把心安心放回肚子，沈明远想要我的命，那是不可能的。” 又是那股自信，那种睿智。 陈凡每每表现有这种表现时，秦月眉总会不知不觉信任他，“明日就到黎县了，那你说说，打算用多少银赈灾。” “不花银子！” “……”秦月眉没作声，这已经是陈凡第二次跟她说赈灾不用花银子，不似第一次，这次她没放在心上，只当陈凡作为男人爱吹牛。 自古以来，哪有赈灾不花银子？ — 刚住进黎县的驿馆，陈凡屁股还没有坐热，秦月眉就进来了，她身后跟着红英。 “锵！” 红英又举剑抵着他的脖子，她身后的秦月眉表情冷冰冰的，跟那次在苏修齐家时一模一样。 陈凡大约猜到秦月眉她们为什么来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想死直接说，朕立即成全你！” “不是还跟我吹牛，此次赈灾不用花银子吗？结果你倒好，扭头就到国库支取五十万两银子。” “取了也就罢了，五十万银用来赈灾是多了一些，但是只要把灾赈了，朕还能勉强保你性命，结果你倒好，把那五十万两银子，给一个叫李山的商人。” 素来冷艳淡然的秦月眉，激动大骂，她真是被陈凡气疯了。 “看着吧，红英的人拦不了多久，不到明天，沈明远的人就冲进来，到时别说朕了，就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秦月眉话落之时，陈凡已经听到外面有兵器乒乒乓乓的声音。 “明天……”陈凡沉思了一小会，“时间够了。” “够什么够！”秦月眉怒不可遏，“你知道不知道，你把银子给李山，沈明远就能以贪污枉法，中饱私囊之罪砍你的脑袋。” 陈凡双手一摊，“这就莫名其妙了，我啥时候贪污枉法中饱私囊了？” 秦月眉怒其不争地看着陈凡，“你都把银子给李山了，这还不是贪污枉法中饱私囊了？谁不知道你和李山同穿一条裤子。” 陈凡暗暗叹口气。 算了，秦月眉毕竟只是个女子，不能对她要求太高。 陈凡耐着心讲，“陛下，我说话不好听，这就是你的不冷静，沈明远他是找个借口杀我，你怎么被他牵着鼻子走，我把银子给李山，自是让他去办赈灾的事，我怎么可能傻到让他拿钱走人？” “我不要我的命了，但是我的妻儿都在陛下您手里，不是吗？” “红英，把剑收起来。” 能被苏修齐选中，秦月眉自是不会差，陈凡这么一说，马上就冷静下来了。 刚刚那么激动，实在是陈凡做得事太离谱了。 让秦月眉没想到的是，陈凡后面做的事更离谱。 “那五十万两，李山一个商人，安全问题你可有想？路上遭到劫匪了，可如何是好？”秦月眉道。 “出发之前，我不是让陛下召何家父子进宫么，有他们在，那五十万两很安全。” “那五十万两也太多了！”秦月眉的脸色还是很不好。 陈凡不以为意地道，“比起最终的收益，这区区五十万两算什么？” 第576章 第五百七十六章 “你让李山拿着那在五十万两银子做什么？买米吗？” 对了陈凡说赈灾还能挣银子这事，秦月眉心里是不相信的，所以只问他银子的用途。 “陛下明日就知道，不过……”陈凡顿了一下，“你要答应我，明天不管我买什么东西回来，你都要冷静，只要相信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就行。” 秦月眉盯着陈凡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应，“嗯。” 她的目落在桌子上，桌子上有一道很奇怪的菜肴。 “陛下，快撑不住，他们要进来了。” 秦月眉刚想问陈凡，这菜是什么，已经出去了的红英返来回，一脸的焦虑。 “知道了。” 秦月眉提步往外走，到了门口时，回头对陈凡淡淡地道，“吃你的饭吧，外面的事你不用管，想管你也管不了。” 外面依然是闹哄哄的。 陈凡两耳不闻窗外事，按秦月眉的吩咐，他一直低头吃饭。 必须吃得饱饱的，不然哪来的力气干活？ 陈凡刚放下手中的碗筷，耳边又传来了一道锵的拔剑声音。 “……”陈凡一脸的无奈，抬头看向对他怒目圆瞪的红英，“这又是怎么样？” “陛下为了你，和沈明远对赌，如果她输了，自动退位！” “啊？这没必要呀！”这个时候，陈凡才留意到外面真的安静了。 看来，他应该找个时间，向秦月眉展示下自己真正的武力，不然她老当他是个武力一般般的村夫。 “你最好把赈灾的事情干得漂漂亮亮的，不然不用沈明远动手，我第一个杀了你！” “……” 陈凡有一点点后悔当初的看到秦月眉伤心，就一时心软，帮她把红英弄回来。 — 天还没亮，秦月眉就被外面一阵接着一阵…… 鸭、子的叫声，吵醒。 鸭、子！ 这里是驿馆，外面层层把守，哪来的鸭、子。 秦月眉晃晃脑袋，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太过于劳累，出现了臆听。 “陛下！” 秦月眉刚想叫红英，红英就急忙忙地从外面冲进来。 “红英，你有没有听到鸭、子的叫声？” 耳边还是一阵阵嘎嘎的声音，秦月眉感觉自己真可能得了臆听。 “陛下，驿馆外全是鸭、子！” “什么？” 秦月眉顾不上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髻，急步往外走。 驿馆站满陪同的官员，他们茫然不解地看向驿馆外面。 驿馆外面…… 望不到边际的竹笼子，竹笼子里面全是鸭、子。 不知怎的，秦月眉的眉心跳得格外的厉害。 她感觉这事肯定和陈凡有关系。 陈凡是让李山买来这些鸭、子，分给百姓，当做灾情物资吗？ 鸭、子虽然比米便宜，但是大庆百姓不喜食鸭、子呀。 而且鸭、子本有骨多，还不如直接买米。 他的信心满满就是这？ 真是秦月眉怕什么来什么。 陈凡已经从他的房间出来，他一出来，外头的人就有个人朝陈凡走过去，那人正是李山。 “陈巡官，你从国库支走五十万两银子，就是去买这满地的鸭、子？” 国库司命王柯上前来寻问。 “没错，楚国人鸭、子喜食，鸭、子也便宜，48万两就能买到500万只鸭、子了，还能剩下2万两银子去俞国去买香料，俞国香料也是便宜，2万两银子能买十几辆马车那么多？几十吨重呢？” 陈凡喜滋滋地道。 第577章 第五百七十七章 李山买回来的数量真的让陈凡极为惊喜。 这个黎县的蝗灾可以一劳永逸了。 王柯嘴角有不明笑意，他看了一眼后面的沈明远，既而继续道，“按你这么算，是挺便宜的，下官都买不到那么便宜的，那陈巡官你买这些鸭是用来赈灾的？” 小子，你要是答是，那就等着五马分尸吧。 而宠爱的陛下…… “对呀！”陈凡点头。 “哦！”王柯嘴角的笑，更加明显，“你是打算如何用这些鸭来赈灾，分给灾民吃？” “鸭最后肯定是要拿来吃的，吃之前……” “胡闹！” “笑话！” “让他来赈灾，不是让他来挥霍国库的。” 没有人注意听陈凡后面那半截话说什么，他们一听到鸭是用来吃的，就纷纷大声谴责陈凡。 “可是陈巡官是否知道，我大庆百姓不喜食鸭/子。”王柯继续追问。 “那是因为他们不会做。” “哦！”王柯点点头，“所以你买了那么多香料？你就是打算用这些香料烹饪鸭/子。” 陈凡：“那不是废话吗？”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瞧他那个样子，像不像说何不食肉糜的那个傻子。” “他本就一出野村夫，我还听说他之前就是一泼皮无赖，妻子都养不起。” 陈凡再次遭到众臣的攻击。 “来人，把这挥霍国库的陈凡押下去，处车裂之刑，以平息民怒。” 沈明远一声令下，数位将士朝陈凡围涌上来。 “且慢！” 秦月眉清冷的声音穿越人群而来。 “臣还没找陛下，陛下怎么出来了？” 沈明远他是在提醒秦月眉，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对赌。 他还没有去找她麻烦，就应该乖乖呆着不出来。 秦月眉的身材再高挑，她也是个女子。 站在风中的她，显得凋零且单薄。 她轻抿了一下嘴唇，“沈爱卿，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需待七年期，陈爱卿既说了鸭能赈灾，那我们何不如看看陈爱卿是如何用鸭赈灾的，如不行，朕不止对他处于极刑，还会灭他九族。” 陈凡听着，不由得吸了口气。 真是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恐怖。 “哇！”陈凡惊呼，“那么狠的极刑，那你们可一定要看清楚了！” — 来到田间地头，陈凡发现那里果真一片荒凉，蝗虫满天飞。 黎县的百姓，听到此次赈灾陛下和丞相亲自来了，还听说找到了治理蝗虫的方法。 感觉看到希望了，所以天没亮就早早地来到田间等候。 看着马车外面，一排排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望着马车的眼睛却充满了希望的百姓。 陈凡心下感触。 他会尽最大的努力，治理蝗虫，让这些人过上好生活。 陈凡领着秦月眉沈明远等人来到一处山岗，站在山岗上，刚好看到下面的一大片田地。 陈凡挥动手中的旗子。 “放！” 嘎嘎。 嘎嘎嘎嘎。 震耳欲聋的鸭叫声，扑耳而来。 五百万只鸭同时出笼，密密麻麻地涌进田间。 不管是朝堂里来的人，还是黎县的百姓，全都是一脸懵。 尤其是黎县的百姓，根治蝗虫方法就是这些鸭？ 不可能吧。 第578章 第五百七十八章 百姓们开始七嘴八舌。 “这是什么法子呀？老朽我活了七十年，都没见过。” “就是愚弄我们的，我听说，朝廷花了四十八万两银子买了这些鸭、子，说是分给我们吃，这就是朝廷所谓的法子。” “嗨，这还不如直接给我们大米，领了鸭我们还得用粮食养着，不养全杀吧，一下子那么多鸭肉也没法保存呀。” “而且鸭肉着实难吃。” “人家当官，方法还是多的，为了让我们做出各种各样的鸭肉，还拿两万两银子买了各种香料。” “两万两银了买各种香料？” 百姓心中的愤怒一下子就被引爆。 两万两银子能买很多很多大米，能救活很多很多人的命。 “朝廷那帮达官贵族，天天山珍海味，哪里懂得我们百姓之苦？” “可别一棍子打死所有的官员，大部分的官员还是为民着想，我听说这次来赈灾的巡官，叫陈凡，他是个……” “他是平安县那个无能的软/蛋，一个多月以前，我们的陛下，以居士之名招他进宫，然后，就有今天大家看到的这一幕了。”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难道陛下是……” “不管陛下是什么人，他让这样的人来赈灾就很不妥。” “说句大忌讳的话，这样的陛下，我们还要他作甚？” “这不是大忌讳，本来就如此。” 站在山岗上的沈明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山下的这一幕。 民怨一旦开始，就像瘟疫，会一直蔓延下去。 将来他夺/权的时候，就名正言顺了。 开始有激动的百姓，往山岗这边涌过来。 李山在山脚下，他第一个受到冲击。 “你们这是做甚？眼睛那么瞎，难怪受灾那么多年，你们都没看到这些鸭在吃蝗虫吗？” “鸭/子吃蝗虫，也就是你这奸商才能说的瞎话！” “不是，他……好像没有说瞎话，鸭/子真的正在吃蝗虫。” 嘎嘎。 嘎嘎嘎嘎。 许是吃得开心，鸭/子们的叫声更欢了。 “是真的，陛下您快看！”激动的红英，忘了君臣之礼，她拉着秦月眉指着山岗下兴奋地大声道，“鸭/子所到之处，蝗虫尽无！” “嗯，朕看到了，朕看到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宫中这一年多来的训练，秦月眉只怕也会像秦月姣她们那样激动大哭。 穿越人群，秦月眉对着陈凡微微点头，表示称赞。 “鸭竟然会吃蝗虫，这怎么没人告诉我呢？” “你们这帮蠢货，也不知道吗？” 心里一直盘算着车裂陈凡的沈元化，直接暴怒，指着那一堆大臣怒骂。 “住嘴！” 沈明远脸色黑沉地制止沈元化。 别说沈元化了，就是他沈明远，也不能在陛下面前怒斥百官。 朝堂上他们可以这样，但是现在是在众多百姓之前，还是要收敛着。 “看看，这才一小会功夫，蝗虫就被消灭了那么多。” “妙呀，真是绝妙的法子呀！” 盛赞声一浪高过一浪。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兄弟陈凡想出来的法子，能不绝妙吗？” 李山下巴抬的高高，自豪感爆棚。 “陛下！”礼部刘高卓走到秦月眉跟前，弯身行礼，“陈巡官想出此等法子，确实是绝妙，但为臣仍觉得不妥。” 第579章 第五百七十九章 “高大人，你是眼瞎吗？没见那些白鸭一直在疯狂吃食地里的蝗虫吗？怎么到你的嘴里说不妥了？” 出声者是何子林，何家父子为人都比较正直，心怀苍生。 黎县的百姓，受灾多年，过着啃树皮，吃观音土的日子，饿死无数。 朝廷虽然每年都派官员来赈灾，但不是贪污枉法，就是酒囊饭袋，朝廷的钱花了不少，灾却越赈越严重。 他之前很看不起陈凡，好好的一个男人当面首，太无能，太软弱。 可是跟着李山去楚国买鸭的路上，听李山讲陈凡当初在平安县的事迹。 废鱼变宝，初考夺魁，三斗奸商，女兵剿匪。 每一样听着都太神奇，他只当李山在吹牛。 李山用五十万辆银子买白鸭和香料时，如果不是何纲阻止，他都一刀砍了李山的脑袋。 白鸭和香料能赈灾，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当白鸭们吃蝗虫时，他一直张大嘴巴怔在原地，直到刘高卓找陈凡麻烦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那些白鸭确实是在吃蝗虫，但是此法非良法，甚至是毒法！”刘高卓道。 “毒法？”沈明远脸色一敛。 “对！”刘高卓言之凿凿。 “既如此肯定，如何毒，你好好说说。”秦月眉冷着脸道，后半截话说得格外的重。 自从登基以来，她从未砍过任何官员。 她打算从这刘高卓开始。 刘高卓自信满满，他回头指向山岗下的那一大片田地，“陛下，黎县这片土地受蝗虫之灾已有五年余，地上全是虫卵，过些时日，虫卵再度成虫，且数量一定比现在多。” 何子林摇头嘲讽，“刘大人，亏你还是礼部尚书，蝗虫长大让来呀，让白鸭接着吃不就行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刘大人是怎么回事呀。” “我看他是想在丞相大人面前出风头，想疯了。” “毕竟是从苏修齐那边过来的嘛，肯定是想多表现自己。” “急功近利，要踢到大石头喽。” 四周的众官员窃窃私语，多人嘲笑他。 刘高卓没把那些官员的话放心上，仍然自信满满，“何司阶说得也对，楚国白鸭喜食蝗虫，让白鸭继续吃便是，但……” “但什么你继续说。”秦月眉沉声道，她最烦这帮故弄玄虚的老头。 刘高卓这才又不紧不慢地道，“但是新一批蝗虫长出来，需要一段时间，那这段时间白鸭不可能不吃不喝。” “陛下，您再看！”刘高卓又指了指山岗下密密麻麻的白鸭群，“500万只白鸭呀，老臣儿时在乡下，家里有养鸡，一只鸡一天最少要吃掉二两粮食，而白鸭是鸡的两倍吃量。” “那么500万只白鸭一天要吃掉200万斤粮食，一个月就是……” 不等刘高卓说出来，黎县的县令就大惊地道，“一个月就是6000万斤，我的乖乖，那相当于我们黎县三年的收成呀，而且这还是受灾之前的收成。” “嗯！”刘高卓满意地点点头，“陛下，问题就在这里，这500万只白鸭，如果由黎县的百姓领养，那他们受灾五年，如今已都食不果腹，何来多余的粮喂养这些白鸭。” “如果由朝廷喂养……” 第580章 第五百八十章 “不可！” 刘高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户部尚书林昌打断。 林昌回头对秦月眉道，“陛下，裴元帅才让兵部尚书向臣转述，正在北边与胡人打仗的狼军，粮草已不多，要立即补充！” 刘高卓马上又道，“如果这样，那朝廷真是万万不能喂养这些白鸭，陛下……” 刘高卓的声音拉得长长的，“江山稳固更为重要，边关将士不可缺粮呀！” 从开口第一句话，刘高卓的声量就很高。 他的话，站在山岗下方的黎县灾民听得清清楚楚。 “我刚才还觉得让白鸭吃蝗虫之法很绝妙，现在一看，什么绝妙呀？那简直是烂透了的法子。” “就是说嘛，虽然暂时消灭了蝗虫，但是蝗虫过段时间又出来，哪来的余粮养这么多白鸭，除非朝廷给我们发粮养。” “给我们发粮养？你们刚才没有听到吗？边关打仗要粮草，朝廷怎么可能有粮给我们，这些白鸭最后肯定是由我们养。” “那朝廷哪里来赈灾，是来加剧灾害，不想我们活了。” 民怨再次被激起。 “哎，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浪费掉了。” “在国库不充盈的情况之下，真是无异丢掉五座城池呀。” 山岗上的大臣们也纷纷批评。 真是官批民怨呀。 沈明远脸上重新扬起了那抹胜券在握的惬意。 刚才看到黎县的百姓称赞陈凡，他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担心。 毕竟民心最难得呀！ “哎呀！”李山急得跳脚，“又开始了，你们又开始了，这些鸭哪里是让你们养的。” “我凡弟说了，白鸭吃完蝗虫就杀了，给大伙分一部分来吃，放心，买了那么多香料，再按我凡弟的做法做来吃，很好吃的。” “谁要他的香料！” “我们要陈凡的命！” 那些灾民把李山推开，扛着锄头，拿着棍棒，朝山岗上冲上来。 “狗官，拿命来！” “护驾，护驾！”红英急忙护在秦月眉跟前，同时命令禁卫挡住围涌上来的灾民。 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都是手无寸铁的灾民，禁军又不能痛下杀手。 禁军越退越后，眼看着就要被逼上山岗。 “陛下！”沈明远言辞凌厉，“不砍陈凡之头，难息民怨！” “请陛下取下陈凡头颅，慰解民心。” “请陛下下令！” 众多大臣跪下请愿。 “陈凡！”何子林走到陈凡跟前一脸严重地道，“我何子林觉得你不坏，肯定也想帮助灾民，只是这灾情实在太难解。” 陈凡颔首轻声道，“谢谢你的信任！” “但是……”何子林神色一敛，把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为了陛下，为了天下安宁，委屈你了。” 话落，何子林握刀的手重重地落下…… “什么鬼话，何子林，怎么连你也这样？” 也不知道李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穿过重重人群，来到陈凡面前，替陈凡挡刀。 “李哥！” 陈凡眼明手快地把李山拎到一边。 “当！”何子林的刀，劈下来，劈到地上的石块，和李山距离不到一公分。 “你……” 何子林不敢置信的看向陈凡。 他的快刀，天下一绝。 陈凡竟然能在他的刀落下之前把李山拎开。 第581章 第五百八十一章 这是幸运躲开，还是身手了得。 何子林探寻的目光落在陈凡身上。 白净，但身上尘土气息很浓重，一眼就看出来是农村里刚富起来，然后去学堂的学子。 身子骨虽然不是很单薄，但与习武之人相差甚远。 陈凡知道何子林想什么，他淡然一笑，靠上去低声道，“何兄，不用怀疑，没有侥幸，就算你的刀再快些，我仍然能在你刀下救李哥。” 何子林大惊，警惕地看着陈凡，“你竟然有如此……” 陈凡淡笑不语，他跨步上前，站在山岗的最高处，神情自若地扫了一眼山岗下越涌越近的灾民。 “想要我的命，不用你们来取，如果你们这灾，我赈不了，就在此地亲自自刎！” 陈凡的声音不算高亢，但是穿透能力极强，不仅山岗上的众朝臣听到，山岗下的灾民也听得一清二楚。 人们本能地寻声望去。 站在山岗高处的陈凡，迎风负手而立，宽袖被风吹得翻飞，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锐利和坚毅，身上那股非比寻常的气场，令人不敢靠近。 仅仅是一个山岗，但是仿佛他就站在世界之巅，睥睨天下，毫无畏惧。 良久…… “不要以为你站得高，就可以大话连篇。” 山岗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站在灾民面前，双手叉腰，大声质问。 “我刚才都听到那商人说了，你要把这些白鸭全杀了吃掉。” “对！”陈凡点点头。 陈凡的话刚落下，灾民们刚刚暂缓的怒火，再次迅速飙升，又有无数人心疼那50万两银子。 “白鸭全杀了，那新的一批蝗虫长出来怎么办？” “那再买一批白鸭，不就解决了吗？” 陈凡风轻云淡的话，彻底引爆了现场。 不仅仅是灾民，还有山岗上的大臣们。 “陈凡，住嘴，被风吹糊了脑袋？少说话不懂？”秦月眉都忍不住怒斥陈凡。 再买一批，又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陈凡就算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陛下，臣说再买一批，但并没有说用国库银两买呀。” “不用国库的银两买？” “嗯！” “嗤！”陈凡刚点头，沈元化立即嗤笑一声，“不用国库的银两买，用你自己的吗？就你在平安县那点买卖？” “到底是小地方来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国库的银两又不是他亲自去拿的，五十万两到底有多少，他可能都不知道吧。” 沈元化身后的几个官员也跟着嘲笑起来。 陈凡没有生气，李山先生气了，这些臭当官的，狗眼看人低，他走上前大声对陈凡说道。 “凡弟，咱们账面上虽然没那么多银两，但你在京都的这段时间，我把鱼仔厂扩大十倍，悦来客楼又在荣都开了分店，把鱼仔厂，悦来客楼卖了变现，肯定够50万两银子了。” “小凡，你不用担心，白鸭买就是了。” 李山腰杆挺得直直的，头颅昂得高高的，能为陈凡分忧，他真的感到无比的自豪，无比的荣幸。 陈凡看着又好笑，又好气，又有一些感动。 “那是我们拼下来的老本，可不能卖。” 第582章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不卖，那你过段时间怎么有银子买新的一批白鸭？”李山疑惑。 “你瞧！”陈凡指指山下的白鸭，“银子不就在那吗？” 李山大惊，“你是说把这些白鸭全杀了卖掉！” “呵！” 陈凡和李山的对话，又让沈远化又一阵嗤笑。 “真是愚蠢而不自知，我大庆百姓不喜食鸭肉，如何卖？” “大人，你都忘了！”沈元化身边的官员小声提醒他，“陈凡还买了两万两银子的香料，说用这些香料做白鸭，鸭肉会比较美味。” “那就更搞笑了！”沈元化大笑，“每一只白鸭经过处理，加香料烧制，成本不少，白鸭肉不得高价出售。” “我朝近年来灾害多发，百姓大多囊中羞涩，何来的多余银子买鸭肉吃？陈巡官……” 沈元化扭头问陈凡，“这个问题，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凡点头笑笑，“大人，下官本就来自于受灾比较严重的平安县，这个自然知道的。” 沈元化神色一敛，扭头对秦月眉道，“陛下，赈灾之事非儿戏，陈凡再此愚弄，请立即斩首示众。” “沈大人。”陈凡摇头叹息，“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急躁，这么急躁，将来怎么能办大事呢。” 陈凡扭头问沈明远，“是吧，丞相大人！” 沈明远眸眼深沉，这小子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捋捋自己的胡子，“这事，本就是你儿戏，我朝不似楚国，百姓现如今没有那样的购买力。” 陈凡拍拍手，“丞相大人说得好！我朝不似楚国，那我们把白鸭肉卖回楚国不就行了？” “陈巡官！”陈凡话刚落下，人就被何子林拉了过去，掩面低声道，“你快别这么说了，楚国境内白鸭无数，烹饪方法多样，又怎么可能舍近求远，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一个武将，都懂得。” 陈凡已经听到身后的笑声，他不以为意地抬头，朝着那群嘲笑他的大臣也笑了。 看到秦月眉也觉得难堪时，他才停止笑，“楚国烹饪白鸭方法是无数，可我会的，他们不会。” “真以为他在平安县做了一道烤鱼，就了不起了。” “那烤鱼我吃过，虽然还不错，但我也不觉得是绝味。” 陈凡不理周围的议论嘲讽，他朝掌管国库的司命王柯招招手。 王柯跑过来，到了一半时，王柯又觉得不对劲。 他和陈凡同级，为什么每次陈凡招手？他都乖乖地过去。 王柯是不可能承认，他被陈凡身上那股强大气场镇住了。 “你唤我做甚？”停在半途中的王柯冷冷地问。 “王司命，我要再从国库支取五千两银子……” “还要再支取五千两？！” 陈凡的话，又炸爆了一堆人。 人们已经不再嘲笑陈凡，他们的目光，咄咄逼人的投向秦月眉。 秦月眉再不杀陈凡，他们就要反了。 藏在宽袖里的手，微微发抖，秦月眉缓缓地抬起头，“王柯，开国库！” “？？” “！！” 愤怒的情绪，在灾民与朝臣中，激流暗涌。 秦月眉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凡。 第583章 第五百八十三章 “红英，朕乏了！” “禁军听令，护驾回驿馆！” 在众禁军的簇拥之下，秦月眉的女子之躯，显得格外的单薄。 陈凡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秦月眉离去的身影。 他知道，那一句开国库，秦月眉已经把自己的命，和秦氏王朝赌上了。 陈凡跟随的眼眸里，目光坚定自信。 放心吧。 你的命，你的江山，都不会丢的。 “请陛下斩杀奸臣！” 山岗下，灾民的声音如洪水般涌来。 见秦月眉未理会，那些人又涌向陈凡。 “杀了这个奸臣！” 沈明远给护卫军军首暗示，让他放水，把那些灾民放上来。 混乱之下，不管陈凡怎么死，都是灾民所致，秦月眉再不满，也不能作声。 “陈巡官，你快走吧，这里我来顶着。” 已经离去的何子林回到陈凡身边。 “谢谢子林司阶。” “你不必谢我，是陛下让我来保护你的。”何子林翁声翁地道。 陈凡非但不解决问题，又支取了五千两银子，何子林心里也很犯嘀咕。 “还是谢谢你。”陈凡道。 他知道这是秦月眉的命令，可是如果何子林真不想保护他的话，他就不会用那么快的速度来到他身边了。 “我能自保！”陈凡把一旁的李山扯到何子林面前，“你保护好李哥就行。” 现在他能用的人，没几个，可不能死了。 “凡弟，我贱命一条，不用……哎，你去哪？” 李山发现此时的陈凡，非但没有撤走，反而是迎面走向要杀他的灾民。 “砰！” 又是那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他把手里的锄头砸向陈凡，幸好陈凡躲开了。 陈凡捡起落在他脚边的锄头，举起狠狠地往前…… “啊，奸臣杀人了，杀……” “砰！” 陈凡一锄头下去…… 轻松地除起一大块泥土。 “嗯，你这锄头挺好用的。” 陈凡把锄头塞回那青年的手里，“家里值钱的东西也就这出头了吧，好好收着，它是用来锄地，不是用来砸人的。” “你……”青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他要杀他，他却把锄头还回来。 陈凡没再理他，越过青年，他对后面的灾民道，“你们上来了也好，省得我去找你们。” “……” 原本气势汹汹涌上来的灾民，瞬间停止前进的脚步，个个警惕地看着陈凡。 他们要杀他，他却要来找他们？ 有诈，一定有诈。 “不好！他身上一定有暗器！”那些灾民纷纷往后退。 “哎！” 陈凡满脸无奈，他干脆把外衣脱下来，张开双手，“没有暗哭，看吧，什么也没有。” “你个奸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些灾民没走，但也不敢再靠近陈凡。 奸官。 这名字真不好听。 算了，处理正事先吧。 陈凡道，“我不卖药，我是想请大伙做事。” “请我们做事？” 不仅灾民怔住，沈明远那帮人也侧目。 “对，刚刚你们应该都听到，我又从国库里提取五千两银子了吧，这五千两，有两千五百银就是用来请你们做事的。” “两千五百银请我们做事，做什么事。”一听到有银子收，饿疯穷癫了的灾民眼睛立即发光。 第584章 第五百八十四章 陈凡道，“杀白鸭，杀两只给一文钱。” “当真？” “我会让人在你们县衙门口支一个摊子，你们把白鸭杀好，拔掉鸭毛，拿着处理好的白鸭到县衙门口，你们给白鸭，我们给文钱。” “你们觉得他的话可不可信？”高瘦青年回头问那些灾民。 “暂且信他，他要是敢欺骗我们，我们就把那驿站围了！” “那好，但是……”高瘦青年顿了一下才又道，“杀五百万只白鸭并非易事，一下子全杀完，那是不可能。” “当然不能一下子全杀，这些白鸭要吃完整黎县的蝗虫怎么着都得十天半个月吧，县令。” 陈凡扭头叫黎县的县令。 “大人，下官在！”纵使很不满陈凡，但陈凡叫他，他也不敢不应。 “黎县现在尚有多少户？多少人口？” “回大人，年年受灾，百姓死的死，跑的跑，现在仅剩三千余户，五万余人。” “……”一个县只有三千来户，五万余人，这里的灾情比陈凡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县令，你把三千户分为两批，两批人员交替轮换，一户一天杀两只送来。” 对了陈凡这个分法，灾民们很满意。 一户两天收入一文，别说是在黎县了，就是在平安县收入都不错了。 五百万只，够他们杀上一段时间了。 － 夜里。 驿馆沈家父子的房间里，坐着一大群人。 陪同的这些官员几乎全是沈明远的党羽。 期间，沈元化焦虑地道，“父亲，虽然陈凡花了那么多银子，可是那些灾民现在对他很满意，这当口下，我们想杀他难呀。” 沈明远没有作声，一直把玩着他手上的佛珠。 良久，他才看向沈元亮，“这事，你怎么看？” 沈元亮立即接话，“父亲，灾民高兴，有人就不高兴，我们不要急，倒是看看，那小子怎么把白鸭高价卖到善于烹饪鸭肉的楚国。” “二公子说得对！”马屁精刘高卓嘴最快，“那小子自视过高，踩狗屎运做了一道烤鱼，就以为什么佳肴都像烤鱼，大公子不必紧张，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 “这我自然明白，还用得着你提醒？”沈元化给刘高卓甩脸色。 父亲最近越来越器重老/二了。 老/二就会耍嘴皮子，将来夺/权篡位，还不是要靠他的拳头。 “啪！” 沈明远甩了一下手中的佛珠。 “现在那小子在做什么？” “回父亲，这个孩儿知道！”沈元化抢功式地回道，“回来之后他一直在陛下那里，宫女回话，说他一直在给陛下喂水果，哄得陛下可开心了，可没把我恶心死。”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刘高卓等一众官员，也无不厌弃。 其实这些人，人皮之下更可恶。 他们私底下玩的把戏更加伤风败俗，多少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被他们玩残玩死。 “小心这是他的障碍法，给我盯仔细点，上茅厕都不要放过。” “是，父亲！” 第二天，沈元化来报：陈凡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建了一个冰库。 第三天，沈元化又来报：陈凡花了一千两银子，在黎县县城的客楼里，大摆宴席。 第585章 第五百八十五章 “我让你好好监视陈凡，你跑去吃喝！”沈明远劈头盖脸对沈元化就是一顿痛批。 沈明远听力很好，并不是听错沈元化说的话，而是不相信。 陈凡再怎么愚钝也会笨到这种程度，在受灾多年的黎县大摆宴席，他不要命了吗？ “父亲，我没去吃喝，是陈凡大摆宴，那宴桌上有鸡有肉，样样都是硬菜，孩儿瞧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沈元亮那句：父亲，大哥说得没有错，陈凡确实是在摆宴席，沈元化可能解释三遍，沈明远都未必相信他。 “真摆宴席？”沈明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陈凡真有那么愚蠢？ “黎县的灾民都不知道？” “父亲，应该有些人知道，但有些人还不知道。” “那你们俩也别站着了，都出去，让全黎县的人都知道陈凡摆宴席的事。” 两个儿子出去后，沈明远又端起茶杯，惬意地喝起来。 陈凡。 有点小聪明，就是太狂妄自大了。 － 黎县君悦客楼二楼的雅间里。 秦月眉一脸的焦虑，“陈凡，在这宴请宾客，你是不是疯了。” “进来就要我的剑，原来你也知道不妥。”红英瞋目切齿。 “那是，不然这会儿，你又该拿剑指着我了。”陈凡握着剑柄，向前一刺。 “好剑！” “你到底想做什么？”红英本能地挡在秦月眉的跟前，“你以为我没有剑，就杀不了你吗？” “锵！” 陈凡把剑插/进剑鞘。 “有剑你也杀不了我。” “狂妄之徒！” 红英脚下一蹬，朝着陈凡一个旋转飞踢。 要完！ 秦月眉闭上眼睛。 她曾经见过红英这一招，硬生生地把一个七尺大汉，踢得七窍流血，当场一命呜呼。 她想阻止也没用。 因为等她出声，红英的脚已经击中目标。 陈凡呀陈凡。 你是有些小聪明。 但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太自负了！ “……你，你快放开我！” “？”秦月眉满脑子问号，什么情况，这不是陈凡的求饶声，而是…… 红英的娇嗔声！ 秦月眉猛地睁开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红英那张胀红的俏脸。 红英依然保持着高踢腿的模样。 只是脚板，被陈凡紧紧地捉住，她的鞋落在不远处的门框边。 “唔~” 陈凡空闲那只手，在鼻子面前晃了晃，“臭！红英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洗脚？看你这姑娘长得标标致致的，没想到竟然那么懒！” “你……” 红英原本就红的俏脸，这会儿更加的严重了，红得跟熟透的樱/桃似的。 “马上放开我，不然就杀了你。” 红英娇咤的声音，颤抖不已。 她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杀人不成，还被人捉着脚弄戏。 陈凡放开红英的脚，拍拍手，有些嫌弃地道，“还杀我呢，赶紧去把自己的小脚丫洗洗吧。” “你……我……”羞得无地自容的红英，跺着脚跑开了。 秦月眉看着红英跑开的身影，“你不应该这么戏弄她的。” “嗨！”陈凡笑笑，“我这不是看到你们那么紧张，就想着缓解一下气氛嘛。” 第586章 第五百八十六章 “没想到你身手竟然在红英之上。”秦月眉盯着陈凡，脸露惊讶之色。 “那倒没有，打个平手是可以的。” 作为曾经的特种兵，近身搏击红英打不过他，剑术和轻功他比不得红英。 这也是陈凡戏弄红英的另外一个目的。 表现自己的实力，以后秦月眉就不用整天担心他的安危，他有能力自保。 “所以……红英的脚真的臭吗？”秦月眉忍不住问。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精致绝纶的脸上，到处洒落着好奇。 这是陈凡第一次见到秦月眉的少女作态。 恍然想起。 秦月眉虽是秦月姣她们的大姐，但她不过才二十一岁。 这个年纪，再怎么成熟也是装的。 感受到陈凡注目的秦月眉猛然回过神。 眼神有小许的躲避，不到一秒，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朕……” “不臭，陛下放心吧，我刚刚是逗红英的。” 陈凡知道秦月眉有洁癖，要是红英真脚臭，以后秦月眉估计会浑身不舒服。 秦月眉的眉心很明显的舒展了许多，但是开口，声音比刚才还冷，“就算你赶跑了红英，也阻止不了你的荒唐事实，你马上去把宴会停了！” “不能停！” 这个宴会是这次赈灾关键节点，只有这个宴会办成，才能形成闭环。 “朕就算不阻止你，这个宴会你也开不成，黎县的灾民会任由你摆吗？不非得冲进来要朕砍了你的脑袋。”秦月眉气到不行。 陈凡信心满满，“这个陛下不用担心，这会儿灾民们忙得很呢，没空来闹。” “就算灾民不来，沈明远能放过你……哦！”秦月眉瞬间醒悟，“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这里的原因！” “嘿嘿！” 陈凡挠头，干笑了两声，“有陛下在，红英和何子林不得拼了命了保护陛下？” “可恶！” 秦月眉拿起茶杯，却马上放下，换拿奏折，她把奏折狠狠地砸到陈凡的身上，“你竟敢利用朕！” 陈凡接住奏折，咧嘴一笑，“陛下都不舍得用茶杯砸我，肯定会保护我的。” “你，你少自作多情！”秦月眉撇开的脸，有一抹淡到几乎看不到的红晕。 — “父亲！” 沈明远的两个儿子，从外头匆匆赶来。 两人额头全都是汗水，衣服都被浸湿了。 沈明远脸色阴沉地瞪着他的两儿子，“都不成气候，总是那么慌里慌张。” “行了！” 沈明远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往里屋走，“为父累了，那些灾民冲进去后，你们安排人趁乱把那小子杀了便是，为父不想再看到他了。” “父亲，那些灾民没有冲进去！”沈元化急声道。 沈明远身体呆滞了几秒，才猛地回头。 “什么？” “是不是你们的人说不清楚。” 在严重灾区大摆宴席，民怎么可能不怨？怎么可能不怒？ “说得清清楚楚，我们还拉了很多人去看，结果那些人都很不耐烦的往家里跑。” 沈明远眉心紧蹙，“为什么？陈凡威胁他们？” 第587章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不是，他们赶回去杀鸭。”沈元亮道。 “真是一帮愚民，那几文钱算得了什么？”沈元化骂骂咧咧。 沈明远瞪了眼沈元化，几文钱在一般平民手里，就是算得了什么。 “护卫军呢，让他们去，把陈凡给我带过来！” “父亲！”沈元亮立即回，“我早就下命令，可是陛下在里面，红英带着数十位禁军，还有那个何子林，以命阻拦，我们的人进不去。” “那我亲自去！”沈明远袖子一甩，提走往外走。 就一个傀儡小皇帝，他的寝宫，他沈明远都能随意进，去抓一个面首还能不行？ “喝，喝，咱们喝！” “大家一起喝！” “对，必须喝个痛快！” 沈明远刚下马车，就听到兴奋的劝酒声。 此时，客楼里，宾客盈门，桌上菜品丰盛。 所有人的脸上，都笑容面满，大家在一起，推杯换盏，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有这种宴会，倒也不出奇。 可这里是黎县。 大庆受灾最严重，穷死饿死人数最多的县郡。 很多人都起身去给陈凡敬酒，陈凡喝得有点醉醺醺的，站都有些站不稳。 “真是反了天了，一个朝廷命官，竟然在灾民面前大吃大喝，实属死罪。” “死罪，我朝有如此腐官，实乃是羞耻！” “不杀陈凡，真是难解民愤呀！” 刘高卓起的头，后面跟着一群见风使舵的官员，跟着他，嚷嚷着要砍陈凡的命。 已有些愤怒不已的官员冲进客楼。 却被红英何子林拦了回来。 刘高卓要硬闯，红英拿剑指他。 “陛下在里面休息，无诏不得入内！” “难道红英军首没有看到里面的荒唐之事吗？”刘高卓义愤填膺地道。 “末将只听陛下之令！” 红英把刘高卓继续往外逼，刘高卓很快被逼退到沈明远身前。 “李庆！”沈明远沉声道。 “末将在！”一个身穿盔甲，手持长刀的高个子青年，走到沈明远面前。 他是京卫军的军首。 京卫军，驻扎在京都的外围，专门保护皇城，以前是大庆皇帝亲自指挥。 沈明远趁着先皇病危，派遣苏修齐到平安县找秦月眉假扮秦永康的时候，把李庆收拢进他的党派。 “红英何子林已经叛变，陛下被他们困在客楼里，本相命你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陛下！” “好一个指鹿为马！”红英怒喝，“右丞相，现在到底是谁叛变？” 沈明远冷眼回应红英。 “李庆，立即救驾，不得有误！” “京卫军听令，冲进客楼，如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李庆一声令下，上千位手持长矛的皇卫军，往客楼里冲。 红英，何子林，禁卫的身手再好，也抵挡不住上千名训练有素的京卫军。 不稍一会工夫，李庆主带着众京卫军冲进客楼。 客楼里的欢快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宾客们面面相觑地看着冲进来的京卫军。 “反贼就在那！”沈明远手往陈凡身上一指，“李庆，捉住他，不用审问，就地处决！” 第588章 第五百八十八章 “你们怎么回事，不审问，就直接杀人。” “小凡兄弟是跟我们谈生意，什么反贼？” 那些宾客纷纷挡在陈凡面前，不让李庆的京卫军过去。 “李庆，阻拦者，就是反贼，格杀勿论！”后面传来沈明远的吼声。 “反贼，你们要是动我们，那就等着两国交战吧！”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人，走出来，顶在李庆面前。 “两国交战？哈哈哈！”沈元化狂笑，“好大的口气，小小贱商，真是异想天开！” 沈元化知道陈凡宴请的这些是商人。 陈凡本就是一个小穷县的商人，他请来的无非就是和他身份差不多的商人。 “我们楚经商号，在大庆名气确实不大。”锦衣中年人淡淡地道。 楚经商号。 沈元化母亲的母家，掌握了大庆大部份的商号，这个商号，沈元化确实在大庆没有听说过。 他越过李庆来到中年人面前，“知道自己的商号不大，还不快快给本爷滚开！” 话落，就动手推人。 “住手！” 沈元化的手还没有碰到中年人，被匆匆赶来的沈明远捉住。 沈明远朝那中年人拱手道，“原来是楚大东家，我们不是有意冒犯，不知者无罪，望楚大东家不要介意。” 站在沈明远面前的中年男人，正是楚国大名鼎鼎的楚经商号大东家，楚阳洪。 楚阳洪除了有楚经商号大东家这个身份，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那就是当今楚王的弟弟。 他酷爱/经商，少年时放弃王爷之位，创办楚经商号。 楚国之所以富裕强大，跟楚阳洪的楚经商号息息相关。 “好一个无罪！”楚阳洪甩甩衣袖，根本不给沈明远留情面，“你大庆不想和我们做生意，开口便是，何需这种手段！” “生意？！” 沈明远心里一惊。 之前，陈凡一直说，那五百万只白鸭卖回楚国。 难道是真的？ 沈明远目光越过楚阳洪，落在陈凡身上。 竟能搭上楚阳洪这条线。 这小子。 真是命大。 “沈爱卿，你为何在这里，朕不是下过令，没有朕的命召，不得入客楼？” 客楼通往二楼的阶梯处，站在一道清瘦的人影。 秦月眉凌厉迫人的目光，冷冷地打在沈明远身上。 “陛下！”李山跑上来，指着沈明远他们气呼呼地道，“他们想搅黄了凡弟和楚经商号的生意！” “哦？”秦月眉拾级而下，一步一步地走向沈明远，“沈爱卿，他说的是否属实？” “是否个……” “砰！” 沈明远狠狠地把沈元化踢倒在地上。 “父亲！”沈元化摸着自个摔疼的屁股，满脸的委屈，“你为何……” “跪下，好好跟陛下请罪，以求陛下宽大处理！” 沈明远不怕秦月眉，但他忌惮楚阳洪。 早些年，他妻子母家的商号和楚阳洪的商号，起过争执，楚阳洪连带着不喜欢沈家。 如果这个时候秦月眉得到楚国的支持，那想把秦月眉拉下皇位就没那么简单了。 少不忍则乱大谋。 反正秦月眉也不敢真处理沈元化。 第589章 第五百八十九章 “陛下，臣错了，臣不知陈巡官他们是在谈生意。” “臣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所以才冲进来的呀！” “陛下，臣错了，臣罪该万死！” 别看沈元化的声音喊得震天响。 可他根本就是在敷衍，因为他跪拜的方向都不对，他的脸都没有正面朝秦月眉。 秦月眉自然知道沈元化心里打的小算盘。 她嘴角轻轻一勾，带出一丝冷笑。 “你惊扰的不是朕，而是楚大东家，要是楚大东家原谅你，朕真是会原谅你的。” 楚阳洪含笑道，“跟我道歉就没必要了。” 沈明远随即奉承地道，“楚大东家为人果然大度，难怪会把楚经商号做到天下第一。” “少给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楚阳洪突然翻脸，一点面子都不给沈明远。 沈明远脸色微白，当众被楚阳洪拂面，模样有些难堪。 “你们刚刚吓到的不是我，而是凡兄弟，所以，你们跟他道歉吧，他原谅你们，我就原谅你们！” 楚阳洪特意把后面那截话，说得格外的重。 他就是要沈明远他们跟陈凡道歉。 沈明远那张老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极度的难看。 他堂堂一个正一品右相，而且是天子都忌惮害怕的右相，竟然要跟一个小小的户部巡官道歉。 “怎么？沈丞相，你不愿意吗？”楚阳洪冷声问。 地上的沈元化受不住，他暴怒而起，“你楚……” 你楚阳洪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商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道歉。 这是沈元化想说的，但是他才刚开口，就被沈明远又一脚踹下地。 “陈凡，此次是本相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本相的冒犯！” 众目睽睽之下，沈明远起头给陈凡道歉。 沈元化心里再也在不愿，也只能跟着。 — “陈凡，我沈元化和你不共戴天，我一定要你趴在我脚下，跪地求饶！” 一回到房间，沈元化气急败坏地夹东西。 沈明远眼瞪沈元化，“混账东西，给我小声点！” “父亲，刚才那口气，你能忍？”沈元化委屈又愤怒。 沈明远背过身，“为父累了！” “父亲……” “哥，没听到父亲说累了，我们走吧！” 沈元亮把沈元化拖走了。 待两儿子走远，沈明远抬头，看向客楼的方向，眼睛一片阴鸷。 陈凡！！ — 接着下来的几天，灾民们按陈凡的要求，每天杀一千五百只白鸭，杀好了放进刚建好的冷库里。 除了杀鸭，他还挑了三百个身强力壮的青年，让他们签了一个保密的协议，然后每天跟临时搭建的大帐里做美食。 那里除了陈凡和那三百个青年之外，其他人不得入内。 红英带来的禁卫，不分昼夜地把守着，一只苍蝇都不给进去，更何况是沈明远的人。 每天到了傍晚时分，陈凡就会从大帐里端出一盘食物前往楚阳洪的房间。 外面的人不知他们在里面到底在交谈什么，不过时不时的，里面就传来楚阳洪爽朗的笑声，以及不带停的称赞。 第590章 第五百九十章 “神神叨叨的，两个大男人老是在一个房间里，指不定做什么恶心事。” 沈元化回到沈明远的屋里，就开始念念叨叨，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别说这种废话，讲有用的！”沈明远怒道。 “就两个臭味相同的恶心人，能讲有什么有用的话？”被教训，沈元化一脸不服。 “滚！” 沈明远把沈元化赶了出去。 “父亲，莫气坏了身子。”沈元亮连忙道。 沈明远静静地看了沈元亮好几秒，才开口，“元亮，他们真如元化说得那样，只是吃吃喝喝，玩玩笑笑？” “是的！”沈元亮点头，“父亲，基本上都是这些，但是期间，楚阳洪说了好几次，和陈凡做的白鸭很好吃，和他生意，很舒服。” “也不知道那陈凡到底用了什么做那些白鸭，让楚国人赞不绝口，父亲，要不，孩儿以抓刺客之由，硬闯的那大棚，看看陈凡到底怎么做那些白鸭。” 沈明远拂袖，面露轻蔑之色，“不必，楚国人虽有银子，但是底子还是上不得台面贱族，喜食鸭肉那种低劣食物，鸭肉就是做出花来，还不是有一股骚味。” “父亲说得有道理，不过……”沈元亮语气变得低沉严肃。 “楚人喜食白鸭肉这个事实，我们亦不能改变，现在要紧的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这样发展下去。” “因为陈凡，现在何家父子已经完全倒向秦永康那边，还有朝廷有一些本不站边的官员，现在心思也有些蠢蠢欲动，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嗯！”沈明远点点头，“亮儿你说的对，来！” 沈明远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微小细长的竹筒，放到沈元亮的手里，“把这个拿给李庆，让他把消息传出去。” 沈元亮瞧着竹筒微微一愣，随亦了解，“是，父亲！” “对了！”沈明远叫住已经走出门口的沈元亮，“记住跟李庆说，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 — 陈凡拟定好合作细节的契约，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外就来人了。 把契约藏于衣袖中，陈凡双手拱起。 “下官拜见大人……” 来人是林昌，陈凡现在属于户部，林昌作为户部尚书，是他的顶头上司，见着他，陈凡是得按规矩给他行礼。 “行了！” 林昌脸色很不好，急匆匆打断陈凡，“你马上跟我走！” 陈凡微怔。 沈明远他们又要出幺蛾子了。 算了。 陈凡微微摇头，管他是什么幺蛾子呢，既已入庙堂，明争暗斗，你死我活，自然是常态。 他倒要看看。 是他现代知识手段厉害，还是沈明远的阴谋诡计厉害。 林昌把陈凡带到驿馆的正堂。 正堂里。 这次陪同前来赈灾的官员全都到场了，还多了三张面孔，那三个新来的，有一个陈凡认得，他是兵部尚书方新会，方新会身后跟着那两个…… 见到那两人盔甲上的标记，陈凡心下微惊。 狼军！ 边关正在打仗，裴济的狼军将领现在却出现在这里，事情肯定很紧急。 不会是打败仗了吧？ 陈凡瞧向早已到场秦月眉，秦月眉也眉头紧锁，看到他，秦月眉脸露出担忧的神色。 第591章 第五百九十一章 “陛下！我狼军战士，在北关与胡人恶战，但为何朝廷苛扣我狼军军粮，军中只有白米，没有肉食！” “没有肉食，将士们吃不饱，如何去和本就比我们长得高大的胡人厮杀！” 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将领讲出他此行的诉求。 此人名叫崔达伦，是裴济的得力干将，是狼军的骑兵都尉，出了名的性格暴躁。 因为他性格暴躁，从不跟人多嘴，说不过就直接动拳头，朝中很多文官怕他。 也因为如此，裴济才派他回来要粮肉。 “竟有此事？”秦月眉扭头问兵部尚书，“成志新，这是你的失职，现命你立即补齐狼军的欠肉，由你亲自押送到北关！” “陛下！”成志新面露苦色，“并非是臣有意苛扣，而是银子真不够呀，我十天前就已经列出单子跟户部申请，但户部却只给了十万银子，十万银子，臣只能先保证白米充足。” “十万银子？”秦月眉大为震怒，“林昌，你身为户部尚书，深知将士吃食重要，为何只调拨了区区十万两银子。” “陛下！”林昌的脸色比成志新的还要苦，“臣已经把六十万银子准备好了，却没曾想……” 林昌的目光，最后落到了陈凡身上。 “当时黎县灾情情急，臣便让陈凡去国库自由支取，以往也有过这样的先例， 但臣万万没想到陈凡把原本要给狼军的银子，支走了去买白鸭。” “呵！” 陈凡冷笑，他去国库要银子的时候，王柯完全没有和他提起，那些银子是给狼军的，只说他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原来他们早就把坑挖好，只等他跳呢。 “陛下，陈凡随意挥霍军银，为了平息将士的愤怒，请立即斩首！”刘高卓道。 “……” 陈凡心里暗暗吐槽。 又来了，又是一句为了平息某某怒，某某怨，请立即斩首！ 这刘高卓脑袋里就不会别的句子了吗？ 也不知道他这个礼部尚书当初是怎么当成的。 “请立即斩首！” 刘高卓后面还有一堆跟屁虫。 “你就是陈凡？”崔达伦目光钉在陈凡身上。 打量，探究。 这就是元帅口中，极会训兵，又能制造武器的军事奇材？ 怎么看着像个书生？ 而且像是那种功课平庸的书生。 崔达伦想起半路中，兵部尚书提及陈凡时，说他最先是陛下的面首，现在是陛下地宠臣。 思至此，崔达伦的目光从打量变成鄙夷。 男人作面首！ 跟女子堕入勾栏有何区别。 面首也罢，他不看便是。 但！ 动狼军军银。 必杀！ 崔达伦拔出的长刀，目光凶狠地盯着陈凡，声音如洪，“陛下，请下令！” “哎哎，大兄弟。” 裴济老头那来的嘛，陈凡说话比较客气，他指指崔达伦手里的大刀。 露齿一笑模样，看上去有点憨憨的。 “刀剑无眼，大兄弟还是移开些，不就是欠了点你们的肉吗，好说好说，马上还你们。” “那你把银子马上给我吐出来。” 第592章 第五百九十二章 “陈巡官，你不是刚跟楚国做了生意吗？就赶紧把五十万两银子给崔都尉吧，将士们没肉不行的。”沈元亮紧跟着崔达伦后面催促道。 他已经买通了一个楚经商团里的人。 得知虽然生意已初步达成，但是银子还没有回来，一下子五十万，打死陈凡也拿不出来。 “你银子拿来，我马上回狼军，元帅和将士们还等着我回去。” “念在你和元帅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将也不再跟陛下追溯你的责任。”崔达伦道。 “银子嘛……” “陈巡官，磨磨蹭蹭做啥呢？崔都尉要急着回狼军呢！”沈元亮催促陈凡。 沈明远一直未作声。 但是沈元亮催促之后，他的眼底有一抹阴狠。 陈凡。 你小子是有点聪明在身的，只可惜先认识苏修齐，就是你命不好。 “崔都尉，银子嘛，现在确实没有……不过！”陈凡话峰一转，“崔都尉，你先别着急上火，没有银子，但我有肉。” “肉？有肉也行，你的肉在哪里。” “在黎县的田间地头呢，分给将士们五十万百万只白鸭，我选的那三百个做鸭的徒弟，有十几个学得比较快，基本能出师。” “咱们再花点银子，到别的县雇请些牛车，今天做鸭的厨子和五十万只白鸭，都可以随崔都尉你回……”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凡话还没有说完，崔达伦的怒吼声把陈凡的耳膜都震痛。 “崔都尉，这有何不妥？”陈凡不明所以。 “有何不妥？你竟让我狼军吃乞丐都不爱吃的低劣肉！” 在崔达伦看来，陈凡给他鸭肉，比欠银子还要恶劣。 “崔都尉，你觉得鸭肉是劣等肉，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我做的……” 陈凡好说歹说，崔达伦就是不相信鸭肉比猪肉好吃。 也不管秦月眉是不是在，崔达伦扛着他的大刀直接在驿馆里追砍陈凡。 沈明远早已命人把驿馆的门关起来，然后在一旁看戏。 今天他是不会让陈凡活着了。 “红英，子林。” 秦月眉制止了想去帮陈凡忙的红英和何子林。 她现在已经知道陈凡的实力和红英不相上下，所以也知道，崔达伦杀不了陈凡。 因为崔达伦的武力不及红英。 陈凡东躲西/藏，慌里慌张，最后跑进了驿馆秦月眉的专属小厨房。 他跑进去的那一刻，沈明远用手轻轻地拨掉衣袖上的灰尘。 那是刚才崔达伦追砍陈凡当中，带起的尘土。 陈凡一旦进了屋，那…… “嗯！” “呀！” “哦！” 小厨房里果然传来惊叫声。 很多官员都纷纷低下头，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现在小厨房内的状况，肯定是惨不忍睹。 小厨房的惊叫声慢慢平息之后…… “陈凡之罪，足以砍头，死不足惜，等下崔都尉出来，你俩马上去进去，把小厨房收拾干净，不可惊扰到陛下。” 沈明远吩咐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卫。 让自己侍卫去收拾，不是怕惊扰秦月眉，而是让他们去确认陈凡断气没有，没有完全断的话，再补几刀。 “吱呀！” 小厨房的门终于开了。 第593章 第五百九十三章 胆子小的官员，立即闭上眼睛，怕门开就看到血肉模糊的景象。 胆子大的官员，偷偷踮起脚，伸长脖子看过去，寻思着陈凡现在还是不是全尸。 “啊？！” 当看到出来的人时，所有人都懵。 “凡弟，刚刚是哥对不住你！”崔达伦一只手搭在陈凡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抹着带油的嘴巴，“难怪元帅喜欢你，你小子身上真的有点能耐！” 实在是太高兴，赞扬陈凡的同时，崔达伦还猛拍陈凡的背。 崔达伦一身牛力，把陈凡的背拍得咚咚响。 “……”陈凡一阵无语，还好他不是一般人，不然崔达伦这么拍，不把他拍吐血才怪。 怎么回事？ 众官员面面相觑。 刚刚不是非陈凡不杀吗？怎么进小厨房一会，出来就称兄道弟。 “崔都尉，你们这是……”沈元亮连忙迎上去。 “没空和你闲聊，元帅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崔达伦很不耐烦的推开沈元亮。 回来之前，元帅就吩咐过他，不要和沈家父子过多纠缠，他们狡猾的，小心被他们利用。 他刚刚就差点被他们利用，杀了陈凡。 “凡弟，快走，你快去给我安排，我今天就要把那五十万只白鸭运回去。” ？ ！ 崔达伦的话，又把众官员弄得一愣。 刚才不是因为陈凡说给白鸭，崔达伦怒得要杀了他吗？ 怎么现在变得好像怕陈凡不给他白鸭似的。 “十个厨子，不够不够，得给我二十个，你教出来的手艺比较 好。” “你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我训练他们容易吗？你一开口就要二十个，不行，就十个。” “不要那么小气嘛！” “再说，我连十个都不给。” “行行，十个就十个！” 崔达伦拉着陈凡讨价还价地走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从官员。 很多人开始脑袋里打个问号。 陈凡做的白鸭真有那么好吃？ — “没想就这么被陈凡化解了，崔达伦就是贪吃的莽夫。” 回屋后，沈元亮气恼不已。 沈元化站在一旁，看沈元亮吃瘪的模样，心里暗暗开心。 不是以为自己很厉害嘛，现在看来还不是一样。 沈元化邀功似地跟沈明远道，“父亲，我的睡棋，在狼军很多年了，孩儿可以唤醒他，让他……” “不！”沈明远断然拒绝，不到关键时刻，他绝不动狼军，现在不只大庆，他也很需要裴济抵挡外敌。 “那父亲就任由现状，那小子现在都要上天了。” “哼！”沈明远冷哼，“崔达伦就是有勇无谋的吃货，他喜欢吃，狼军里的士兵也跟着他？” “父亲说得有道理！”沈元化点头，“我国子民，厌恶鸭肉，已经深/入骨髓。” － 崔达伦离开后的第三天。 “父亲，狼军那传来消息了，那些士兵竟然也爱吃白鸭肉！” 得了消息的沈元亮，匆匆来报。 “怎么可能？来报的人呢？” 不敢相信的沈明远急步往外走，刚出门就看到从外面进来的沈元化。 见着自己的父亲，沈元化就跟做贼被发现了似的，慌慌张张地把双手放到背后。 第594章 第五百九十四章 “父亲，你出去呀！”沈元化随着沈明远移动身体，一直让自己保持正面对着沈明远。 沈明远眼睛一瞪，并不想理沈元化，经过他身边时，却突然停下。 鼻翼颤动了几下，扭头看向沈元化，“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没！”沈元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父亲，我手上什么也…… 他话还没说完，藏在身后的时候，就被沈明远揪了出来。 “大哥，你……” 沈元亮指着沈元化的手一阵怔愣。 沈元化手上拿着一只煮熟的白鸭。 经过烤制的白鸭，色泽翠红，油润诱人，肉质鲜嫩，香气四溢。 火候恰到好处，焦脆的表皮覆盖着温润的肉质，人看着都想咬上一口。 “我，我是看那么多人被迷惑，所以拿回来看看那小子是不是在上面下了什么迷/药？” “有迷/药也不应该拿回这里，你不知道父亲最不喜鸭肉吗？”沈元亮给沈元化使眼色，示意他扔了。 “那我这就去扔了！”沈元化提着烤鸭往外跑，扔掉他才不舍得，好不容易在路上打昏了一个宫女，从那宫女手里抢来的。 “等等！” 沈明远一个跨步上前，抢过沈元化手里的烤鸭，撕下一块，放到嘴里。 一块烤鸭肉，沈明远的脸色，比刚刚更黑沉。 “父亲……” 沈元亮双手接在沈明远的面前，“要是难吃就吐出来吧。” ……沈明远没吐。 他突然不发一言地回屋。 “父亲，不是要去见从狼军来的探子吗？”沈元亮问。 沈明远边走边抬手摇摇。 “父亲这是怎么？”沈元亮满脸疑惑，问沈元化，“怎么吃了口这个鸭肉，父亲就变成这样，陈凡是不是真的放迷/药了。” 沈元化没作声，他撕下一块烤鸭，塞进沈元亮的嘴里。 “哎，大哥，你给这东西我干嘛，我不……”沈元亮突然石化了一样。 “现在你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去见那探子了吧。”沈元化道。 靠！ 沈元亮斯文的心里下，不停地骂娘。 陈凡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人。 他为什么能把难吃的鸭肉做得那么好吃。 难怪，大名鼎鼎的楚阳洪会拉下面子来求他，要买他做的鸭肉。 难怪，脾气暴躁的崔达伦，上一分钟就要劈人，下一分钟和陈凡手挽手称兄道弟。 － 烤鸭要现做现卖，所以陈凡技术转让给楚阳洪。 大庆每年收五百万两技术费。 陈凡以大庆朝廷的名义，开了一间地鸭肉加工厂。 专门做鸭脖，鸭头，鸭脚，鸭肠，腊鸭，这种可运输，可短期存放的腌制食品。 楚阳洪想要的烤鸭的技术转让，除了要每年付技术转让费，还要每个月定期到黎县，订购五万两以上的鸭肉腌制食品。 这些条件楚阳洪都答应了，陈凡做的鸭脖，鸭头，鸭脚，鸭肠，腊鸭，味道都不输烤鸭。 至于运输问题，也完全不是问题。 黎县其实和楚国距离并不远，但是两地之间有一座大山相隔着。 在那座大山中，陈凡发现了一个溶洞，打通里面的一点小阻隔，就能通往楚国。 第595章 第五百九十五章 在众官员震惊不已的眼神之下。 白花花的银子一箱接着一箱，从外面抬进黎县的驿官。 驿官正厅都放不下，要放到外面的院子。 “小凡！”楚阳洪道，“这是今年的烤鸭的技术转让费，和这个月订购鸭脖鸭脚等的银子。” “一共五零五万百两银子，让你的人清点清点吧！” “还有，能和你做笔买卖，楚某感觉很是幸运，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下一批五百万只白鸭，楚某不收分文，赠送到黎县。” 众官员的下巴惊得一掉再掉。 505万两，还外加赠送五百万只白鹅。 陈凡当初没有吹牛，赈灾真的不用花银子还能挣银子。 而且不是挣一点，是挣很多很多。 而而且不是一锤子的买卖，是长期的。 对于又穷又落后的大庆来说，这简直就是惊天泣地的大好事。 沈明远为首的那群官员，脸色比一个好看。 有不知所措的，有尴尬的，还有难堪的。 秦月眉脸上的清冷，就要盖不住她的笑容了。 苏修齐的眼光，果然还是狠毒的。 陈凡身上确实有点东西。 ——那是当然了，我们的丈夫，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秦月姣娇俏且自豪的话，突然间回荡在秦月眉的脑里。 秦月眉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是呢，她们的丈…… 嗯！ 秦月眉突然坐得笔直笔直的，心里不停地暗骂自己。 乱想什么，你是大庆的皇帝，皇帝怎么会有丈夫。 再说了，陈凡的脑袋再聪明，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登徒子的事实！ － 蝗虫已灭，县里还开了鸭肉加工厂。 陈凡来之前，黎县还是全大庆全穷全苦的县郡。 他来之后，黎县成了大庆最富裕的县郡。 以前一说要嫁到黎县，女孩们就上吊自杀。 而现在都哭着喊着要嫁到黎县。 黎县的女孩，更不用担心没有婆家要。 甚至很多女孩刚出生，就有婆家来定了。 陈凡他们走的时候，一路上遇到很多家办喜事。 秦月眉心情很好，她撩起马车帘子，观看沿途路过的婚嫁队伍。 骑在马背上的红英，指着前面的牌坊道，“陛下，走过前面那个牌坊，我们就出黎县了。” 秦月眉抬头望去。 黎县！ 两个字不仅大，上面还烫了金。 这是黎县的县令刚命人新做的。 新新的，闪闪的。 跟他们刚刚来看到灰灰暗暗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哒哒哒！” “轰轰轰！” 赈灾车队刚刚进入牌坊，后面就传来杂乱且巨大的声音。 众人连忙回路。 后面尘烟滚滚，看不清是什么状况。 滚滚烟尘越来越近。 尘烟里人影绰绰。 “是人！”有人惊声大叫，“得有上千个。” “不，可能有五千，一万，两万……” 密密麻麻的人，根本数不清楚。 那些人的手上，都拿着东西。 尘烟太多，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些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护驾！” 红英从马背上站起来，一个纵跃来到秦月眉的马车上。 “保护大人们！” 一时间，红英的禁军和李庆的京卫军，把车队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何子林！”秦月眉不顾自己的安危，伸头出去命令，“这里不用你，快去保护陈凡！” 第596章 第五百九十六章 “弓箭手准备！” 三百个弓箭手齐刷刷拉弓，对着前方尘烟中的人群。 李庆举起手中的小红旗…… “慢！” 陈凡撩起马车帘子急声道，“不要放箭，他们是……” “恩公在那里！” 前方的大喊声，盖过了陈凡的声音。 转瞬间，陈凡的马车前，跪满了人。 原来他们是黎县的百姓，而他们手里拿的东西，是各式各样的食品与衣服。 “县令，这是怎么回事，惊拢了陛下，你可知罪？”沈明远冷声责问黎县县令。 “丞相大人，黎县百姓都说陈巡官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听说他要走了，他们非要来给陈巡官送行，下官怎么阻止都阻止不了。” 黎县县令满脸的委屈，可他心里一点委屈，他根本没有阻止百姓来给陈凡送行，甚至还鼓励。 “大人，民意不可违呀！” 最后这一句，说白了就是回怼沈明远。 黎县受灾五年，沈明远年年派人来赈灾，可沈明远那些人哪里是来赈灾，而是来中饱私囊的。 这五年来，县令全看在眼里，只是大庆的实权在沈明远手里，他敢怒不敢言。 “明明是你失职，却在这强词夺理！” “来人，黎县县令失职，把他……” “无妨！”秦月眉淡淡然的声音传来，“民爱官，本就属一段佳话，朕不觉得惊扰。” “啪！” “啪啪！” 打脸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跪在最前的一个高瘦青年，啪啪地打自己的脸。 “陈大人，当初是草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望大人原谅！” “陈大人，谢谢您救了我们全县人的命！” “陈大人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黎县百姓叩谢陈凡的声音，如同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 “谢谢大家的厚爱，这本就是本官之责，你们真要感谢，就应该感谢陛下，没有陛下的支持，本官怕也是难以完成。” “陛下，真乃我大庆之真龙！” “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为天子，这是朕应该的！” 受宠若惊的秦月眉，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在朝堂上一直憋屈的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般待遇。 叩谢过后，黎县的百姓纷纷把自己手中，连夜赶制的食物和衣服，塞到秦月眉和陈凡的马车上。 秦月眉和陈凡想推都推不掉。 回京的路上，秦月眉很开心，而沈明远却很难受。 黎县一行，他本有意要陈凡的脑袋，进一步削弱秦月眉。 却不曾想，陈凡的脑袋没要成，还让秦月眉的羽翼增长，黎县的县令全心倒向秦月眉。 别看只是一个小县令，但是黎县现在握着白鸭肉的买卖，黎县将源源不断地为秦月眉提供财力。 从黎县回去后，秦月眉就不是以前那个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差不多回到京都的时候，又有一个消息，让沈明远头疼不已。 掌管国库的王柯出事了，他在挪用国库的时候，被陈凡抓了个正着。 秦月眉当即命红英砍了王柯的头，沈明远赶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第597章 第五百九十七章 当天晚上，沈明远刚回到他丞相府，椅子还没坐热，林昌赶来火急火燎地道。 “大人，陛下下令，让粮仓的陈凡接替王柯成为国库司命！” 沈明远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然后淡淡地来一句：知道了。 又继续喝茶。 “大人，陈凡，陛下现在最当红的宠臣，他不是我们阵营里的人。” 以为是自己表达不清楚，林昌又说了一次。 “本相知道陈凡是什么人，不用你特意强调。” “大人您既知道，为什么还坐得住？” “嗯？”沈明远抬头目光一敛，“本相为什么坐不住，难道本相还怕一个小小的国库司命？” “下，下官知道一个国库司命不会对丞相大人您造成什么危险？”林昌吓得结结巴巴，“但，但是以后我们用银子，多有不便，大，大人您应该去让陛下撤回他的令，让我们的人接上去。” 林昌的话过后，屋内安静得一根针掉地都能听讲。 良久…… “砰！” 沈明远狠狠地把茶杯甩向林昌，滚烫的茶水掉落在林昌的手上，皮肤一下子被烫的通红。 林昌也却不敢作声，咬牙强忍着。 “此事能保住你，是因为秦永康羽翼还没丰满，本相一直跟你们强调，用银子的时候手脚干净点，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大人！”林昌吓得连忙跪下，“下官知错！” “滚！” “是是。”林昌连滚带爬地出了右相府。 “蠢货，一帮蠢货！” 沈明远手指按在头上，他的头痛病犯。 边上的沈元亮看着连忙上去帮他按摩头部，直到沈明远的表情舒展了许多，沈元亮才开口。 “父亲，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永康日渐羽翼壮大，也不是办法呀。” “嗯，你让人带话给李德全，皇后侍寝，一个月不能少于十天。”闭着眼睛的沈明远轻缓地道。 “这个孩儿一直有安排，而且还亲自查阅敬事房的记册录，秦永康都规规矩矩的，从洞房开始，每个月十天翻皇后的牌子，一天都不落下，只是……” “只是什么？” “父亲，三妹就算现在能怀上，等到她的孩子呱呱坠地，也要数十月，那个陈凡到京还不三个月，不仅让秦永康把禁卫军牢牢握在手里，还让秦永康获得何家父子的忠心，现又成功拿走国库司命一职。” “速度甚是可怕，那陈凡诡计多端，十个月之后，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父亲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而且是越快越好。” “亮儿，你跟为父说了那么一大段，是不是想到办法？” “父亲！”沈元亮立即在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小纸，“北境那边开始落雪了！” “这消息对我们有什么利？不过就是让我们很快就见到崔达伦那粗野的莽夫！”一想到崔达伦，沈明远由衷的厌恶。 “我们确实很快就可以见到他，北境下雪，他就要回京崔棉衣了，不过，父亲你忘记了吗？现在国库是陈凡在管，陈凡要是拿不出棉衣……” “妙呀！”沈明远猛地睁开眼睛，兴奋地道，“亮儿，我现在就去找你母亲！” 第598章 第五百九十八章 处理完王柯的事，天色已黑，秦月眉留下陈凡。 陈凡之前就是秦月眉的面首，所以秦月眉把他留在宫里，没有人认为不妥。 “陛下！” 刚用过晚膳，殿外就传来一道妩媚慵懒的声音。 扭着屁股走路的沈代曼，出现在秦月眉和陈凡的眼里。 她步伐轻盈，曲线玲珑有致，身上的罗纱裙衣，紧贴着她的身形，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待她再近一些时，陈凡的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好家伙。 沈代曼这娘们真…… 他丫的骚。 红色的纱衣之下，没有里衣，该暴露的全暴露，不该暴露的也全暴露。 “陛下！” 沈代曼在秦月眉身边坐下，唇红齿白，小嘴儿时不时地微微张开，从脚趾到发梢，没有一个地方不在诠释着性感。 “您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可把臣妾给想坏了。” “嗤！” 陈凡忍不住嗤笑，如果秦月眉不是君主，只怕她现在就被沈代曼拖上床了。 这女人已经饥、渴得不像样子。 “你笑什么？”沈代曼扭头怒视陈凡，责问的时候，还把身体向前倾。 峰峦叠翠。 陈凡瞧的清清楚楚。 沈代曼就是故意让陈凡看看她的身材多好。 她根本不把陈凡当男人，而是当做跟她争秦月眉思宠的姐妹。 “本宫是你可以看的吗？” 沈代曼满意地转身回去，她自认为陈凡看到她的身材后自愧不如。 陈凡看着沈代曼扭来扭去的身影，嘴角挂着笑。 骚。 货。 我何止可以看你，还可以…… “臣妾回宫了，陛下您可别让臣妾等太久，不然臣妾父亲问起来……” 临走的时候，沈代曼的眼睛水汪汪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威胁满满。 “砰！” 沈代曼刚出去，秦月眉就狠狠地把砚台扔出去。 “一个骚/浪东西，竟敢威胁朕，今天去贤妃处，就不去她那，李德全！” “陛下，今晚不能去贤妃那！” 陈凡急忙提醒秦月眉，大庆太皇定下规定，皇后没有生下子嗣之前，皇帝每个月必须和皇后同房十天，尤其是初一十五。 今天是十五。 “可朕就是不想翻皇后的牌子，你没瞧见她刚才那嚣张模样吗，哦……” 秦月眉突然眼睛瞪着陈凡，“我看是你想去吧，你们男人就喜欢那种骚/货，哼！” “……” 陈凡一脸黑线，这都能扯到他身上，女人果然是个复杂的物种。 “嗯。”陈凡抬手在鼻子面前挥动了几下，“我闻到了一股好酸的味道，是有人吃醋了吗？” “谁吃醋？我才不会吃那骚/货的醋呢？”秦月眉气呼呼地道。 “啊？”陈凡装作不明所以问，“我没说是陛下你吃醋呀，难道陛下你吃醋了？” “你……” 秦月眉气呼呼地里往内殿跑去，从陈凡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陈凡看到她羞恼的红脸。 刚跑进内殿没一会，秦月眉又伸出头，对陈凡恶狠狠地道，“你还杵在那做甚，还不快点进来吃东西，然后好去皇后那！” 陈凡进内殿用餐的时候，还听到秦月眉嘀咕，“沈代曼那么骚，搞得时间那么久，吃那么少，小心累死你。” 第599章 第五百九十九章 “放心，为夫没那么弱，就是多五个沈代曼，也累不死！”陈凡笑着道。 秦月眉怒目一瞪，“注意你的措辞，为夫，这里谁是你的妻。” 陈凡不说话，只是盯着秦月眉看。 “登徒子，你想都别想，朕这辈子都不会嫁人。” 秦月眉起身走开，再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宫女模样。 陈凡只好吃快点，监工的人来了，他得赶紧去上‘夜班’。 皇后的凤鸣宫。 烛光调到最暗，而且放在凤床最远的地方。 凤床里面。 影影绰绰，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陛下！” 沈代曼慵懒缠/绵且娇媚传来。 秦月眉刚刚陈凡推到床上，他就被沈代曼拉进被窝里。 肌肤接触那一刻…… ……陈凡瞬间血脉喷张。 好家伙。 被子里面的女人。 什么也没有穿。 “陛下！” 沈代曼扭着大屁股压了下来。 “啪！” 陈凡一巴掌打在沈代曼的屁股上。 “嗯~” 沈代曼的声音，不是痛苦，而是愉悦。 “陛下，臣妾好喜欢这样子哦。” 好阳刚的男人味。 她真的爱死了。 “等下会让你更喜欢！” 接着下来的一系列动作。 沈代曼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下半夜，陈凡精神气爽地回太和殿。 原本还跟在他身后的秦月眉，突然快速走上来，越过他的时候，还狠狠地撞了一下他。 “哎，我刚刚交了那么多公粮，很累的，你这么撞，我是会散架的。”陈凡大声抗议。 秦月眉回头，又是一瞪，“散架了最好！” 话落，快速地离开。 陈凡摇摇头，“真是只母老虎，我要真散架了，第一个哭的就是你！” “啪啦！” 陈凡刚跨进内殿，就被迎面而来的东西砸脸，秦月眉娇嗔的声音同时传来。 “脏死了，洗干净才能上朕的龙床。” “……”陈凡耸耸肩。 算了。 站在沈代曼的床前看了几个小时直播，她火气大点也能理解。 “陛下，我现在已经有府宅，回去再洗吧。”陈凡放下手中的衣服转身往外走。 作为宠臣，秦月眉给他赐官的时候，同时给了一处宅子，并悄悄地把秦家姐妹和儿子们接到那宅子。 又好多天没看到妻儿了，他想早点回去。 “回来，你还不能出宫！”秦月眉叫住陈凡。 陈凡定了小一会，才转身笑着问，“怎么，陛下这是不舍得我走？” 秦月眉俏眼狠狠地刮了陈凡一眼，“少自作多情，明天去贤妃宫里，省得你再次进后宫麻烦。” 现在陈凡已经正式有官职，就算是宠臣，进后宫也没有以前那么名正言顺。 “还要去贤妃那？” 何雨桐和沈代曼总归是不同的，他不想伤害她。 “朕……”秦月眉的语气轻柔了许多，“总是要雨露均沾的嘛。” “……”陈凡无话反驳，因为秦月眉讲得确实有道理。 — “凡老弟！” 陈凡刚从后宫出来，身前就出现一团大大的黑影。 还没来得及抬头，一只硕大无比的胳膊就压他的肩膀上。 “我们又见面了，老哥可想死你了，你想我了没？” 第600章 第六百章 陈凡总算看清楚这大家伙是谁。 “我说崔大哥，你想我就想我吧，为什么想要压死我。” 崔达伦不仅长得高，还四肢发达，跟只大猩猩似的，把身体整个重量都压下来，真是够呛。 “凡老弟，不好意思哈！” 崔达伦放开陈凡嘿嘿地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陈凡的身后，脸色有些愤慨 ，“你都有正式官职了，陛下还招你进后宫呀，他真是……” “崔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北境的胡人被打的跑了。” 陈凡连忙打断崔达伦的话，他知道崔达伦是为他打抱不平，可是宫里到处都是沈明远的眼线。 他不希望像崔达伦这种守家为国，心眼耿直的武将，被沈明远那帮小人借用言语诬陷杀害他。 “那是当然！”崔达伦眉飞色舞地道，“小凡，自从士兵们吃了你发明的烤鸭，个个都跟吃了太上老君的大力神丹似的，大刀挥得呼呼响，一下子就把胡人赶出关外。” “凡弟……”崔达伦奏到陈凡的耳边，“大帅还让我问你，你是不是在那烤鸭里面加了什么灵丹妙药？” 陈凡笑笑，“什么灵丹妙呀，就是一点香料，肉类本身热量都高，更何况白鸭肉脂肪多，热量更高，吃了力气增多那是自然。” “什么热量？什么脂肪？”崔达伦听得一头雾水，“它们就是你加的灵丹妙药吧。” “不是灵丹妙药，热量脂肪是……嗨！”陈凡摇头笑自己，他居然试图跟一个古代解释食物的营养成份。 “既把胡人赶出关外了，那大帅也马上要回京了吧。” 陈凡转移话题，一来怕崔达伦揪着热量脂肪不放，二来他内心也真盼着裴济能回来。 裴济在的话，他扳倒沈明远就简单很多。 “哪里能回呀，北境那边突然变得很冷，胡人比我们耐寒冷，天一冷 他们又……哎，凡弟，先不过你说了，我还要去找兵部尚书成新会。” 像一阵风地来的崔达伦，又像一阵风地走了。 — 今天休朝。 陈凡去到议事大殿才知道。 每月都会有一日休朝，但是哪一天休，由沈明远来定。 秦月眉也是到了大殿内，才得知消息。 空荡荡的大殿，只有秦月眉陈凡何家父子，以及几个不站边，手上没什么实权的官员。 何子林双手握拳，愤怒地道，“沈明远太过分，太嚣张了，陛下……” “何爱卿！”秦月眉抬手轻轻地挥了挥，“既是休朝，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很明显是沈明远给她的一个警告。 警告她 ，现在大庆的权力仍然在他沈明远的手里。 她坐在皇位上，乖乖地做个摆件，这个皇帝还能继续做下去。 何子林他们走了后，大殿里只剩陈凡和秦月眉。 静悄悄的，显得更加的空旷清冷。 秦月眉是女子，本来就显得单薄，现在看上去更加明显。 陈凡想安慰她几句，却还未出声，秦月眉就先开口了，“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怜？” 不等陈凡回答，秦月眉摇摇头，清冷艳绝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然的笑，“其实不然，朕早习惯了。” 这种习惯才可怕。 第601章 第六百零一章 因为习惯，就意味着经常发生。 真是越了解，陈凡越发觉秦月眉的不容易。 “放心，有我在，以后这种习惯就没有了。” 陈凡声音和语气都轻轻的，但是只有他清楚，这是他两世为人，许下的最重承诺。 “嗯？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昨天不是嚷嚷的回家吗？还不赶紧回去？记得酉时回宫，今晚的事别忘了。” 秦月眉又恢复了她清冷淡漠的模样。 陈凡耸耸肩，“今晚有‘夜班’上，不用陛下提醒，我也记得，那我先回了。” 有了正式官职，除了拥有自己的宅府，能与妻儿团聚，让陈凡最开心的是，秦月姣又可以一直跟在他身边。 虽然他能自保，但是身边有个人跟着总是方便很多。 秦月眉原本想让红英调拨了几个禁军，做陈凡的贴身侍卫，但是陈凡回绝了。 禁军哪里有月姣用得趁手，再说了，月姣的身手，可不比一般的禁军差。 到了自己的府宅门前，陈凡刚下马车，就发现四周站了好多围观看热闹的人。 “瞧，他就是新任国库司命。” “这可是靠陪睡得来的，你羡慕吗？羡慕你也进宫陪那位呀。” “那位？那位是谁呀，哦，我知道那位是谁了！” “啧啧啧，靠那样的手段当上官，真是恶心死了，不觉得丢脸吗？。” 那些人的目光变得鄙夷不堪。 “他要是觉得丢脸，怎么还让自己的叔叔睡自己的妻子，妻子怀孕生了娃还说是自己的。” “乱嚼舌根，我杀了你！” 一道陈凡熟悉的俏影，从他身前快速地掠过。 出来迎接陈凡的秦月姣，听到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之后，一下就炸毛了。 待陈凡瞧清楚的时候，秦月姣已经把刚刚造谣陈凡的人拎起来，她从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狠狠地朝那人…… “月姣！”陈凡握住秦月姣的手。 “家主，这人说话那么臭，不能放过他！”秦月姣气恼地道。 陈凡把箭从秦月姣的手里掰出来，“我没说要放过他……” “啊！” 惨烈的惨叫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一把箭矢直直地扎进那人的口中，鲜血从那人的嘴里直喷而出。 “天呀，打死人，打死人！” “大官打死平民了！” 有人大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凡只是一个从四正品官员，竟然当街杀人。” “快去顺天府报案。” “把他们看住，顺天府的人没有来之前，不能让他们走。” 街上的民众把陈凡他们团团围住。 陈凡的府宅离顺天府只隔了两条街，不到一会的工夫，顺天府的人就来了。 街道斜对面的一个客楼三楼雅间里，沈元化正悠闲地吃花生，喝小酒。 沈元化的贴身护卫从外面走进来，“公子！顺天府的人来了。” 把手里的花生一丢，沈元化伸头出去瞧。 客楼的下方，有一队服装统一的人员跑步经过。 “你去跟顺天府尹说，如果陈凡拒捕,你就让他……”沈元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602章 第六百零二章 “不对！”沈元化想想又觉得不放心，他吩咐那护卫，“你带几个人，扮成顺天府的人，一会你们亲自动手。” — “顺天府尹来了！” 原本只是围着陈凡的人，只是围着他不动，听说顺天府尹来了，反而骚乱了起来。 “陈凡要逃，快把他抓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人喊了一声，被扎伤那人的亲属，一听说陈凡想跑，第一时间冲向陈凡。 也不知道是自己绊倒的还是被人推的，他们冲过来的时候，一个个摔倒。 他们摔下的时候，又把身边的人刮倒。 抓陈凡的顺天府人员，以及摔倒的人群。 尖叫声，哭喊声全搅在一起，现场混乱不堪。 “快，月柔和小楚你们快进府里，把门关好，不许出来！” 吩咐完月柔和月楚，陈凡又把秦月姣拉到自己身边。 这混乱绝不对是巧合。 京都不是平安县，这里高手如林。 “刷！” 刚把秦月姣拉到身边，陈凡就感觉身前有一阵风，他甚至已经嗅到铁的味道。 抬头。 两道银光闪进他的眼睛，两把寒光粼粼的短剑直直地朝他过来。 “家主！” 秦月姣倾身挡在陈凡的面前。 “你……” 真是傻呀，她不替他挡，他还能应付，她这么一挡…… “嗖，嗖！” 就在那一刹那间，两支箭从远处射来。 “当啷！” “嗯！” 短剑落地的声音，那两个刺客痛苦闷哼，然后匆匆离开。 “下官拜见红英大人！” 顺天府尹突然跪下。 红英！ 陈凡朝顺天府尹下跪的方向望去。 高挑俊美的红英，坐在一匹膘肥的汗血宝马上，双手能维持着拉弓射箭的动作。 英姿飒爽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高高扎起的长束发，随风飘舞，发梢轻轻轻拂过马头，仿佛与马成为一体。 红英把手上的弓一放，目光冷冷地扫向地上的顺天府尹，“这是怎么回事？” “红英大人……”顺天府尹讲述了一遍这里所发生的事。 “大人！”顺天府尹连忙道，“我朝以律法治国，先祖皇就曾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凡杀了人，自然是要受到我朝律法的惩罚！” “什么杀人，我家主没有杀人！”秦月姣跪移着来到红英面前。 见着秦月姣，红英微微一怔。 这张脸，和陛下有几份相向，她叫陈凡做家主，那她…… 红英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把秦月姣扶起来，“夫人，你起来说！” 陛下的妹妹，就是公主呀，她怎敢让她跪。 “大人，那人……”秦月姣指着被陈凡扎伤的那人，气呼呼地讲述了刚刚这人是怎么用言语羞辱陈凡。 “大人，言语羞辱是不对，但是陈司命不应该杀人，何况，他还是一个朝廷命官，更不能当街杀人！”顺天府尹也连忙说道。 他是带着沈元化的命令来，如果没把陈凡带回去，他也不好交差。 红英冷眼在顺天府尹身上晃了一下，不发一言地走向被陈凡扎伤倒在地上的人。 弯身，双手指在那人的脖子处按了按，既而快速地在相关穴位轻点了几下。 第603章 第六百零三章 “噗！” 那人吐了一口血。 “痛，痛！”醒过来后，那人一直痛苦低吟。 红英拂掉袖子上的尘，淡漠地道，“人没死。” “虽然人没死，但是陈司命也不能当街伤人！” 受伤人的亲人表示不服。 “就是呀，凭什么当官的就能当街伤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不服的民众纷纷站起来。 红英俊美的脸上，有一抹淡笑，她的笑没有让她看起来美，而是更加的冷酷无情。 她的目光所到之处，很多民众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王法，原来你们还懂王法？”红英突然提高声音，“顺天府尹！” “下，下官在！”顺天府尹的身体，很明显地发抖。 红英虽为女子，可是她杀人的手段，比男人还要狠。 “你跟他们说说，当众羞辱一个从四品朝廷命官，是何罪！” “按，按我朝律法，当众处以鞭刑，流放边关十年。” 顺天府尹此话一出，刚刚那些围观羞辱陈凡的人，吓得脸色瞬间苍白，四处逃窜。 红英挥脸一指，“围住，一个都不放过！” “哒哒哒！” 上百位禁军迅速围拢了上来。 那些禁军，个个身强体壮，且身手了得，都不用禁军们动手，那些平民就吓得双脚发软，纷纷跪下来求饶。 “禁军大人，求求你放过小的吧！” 红英是先皇帝从小训练，杀死无数竞争对手才走到今天，她素来冷血，并没有因为那些平民跪地求饶而脸色缓和。 “求陈大人吧！” 有人提议后，那些平民开始朝陈凡这边爬过来。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 “大人饶命啊。” 这几年流放边关，都是流放在北境。 北境苦寒，胡人还经常来犯。 那些胡人杀人如麻，甚至有的时候还吃人肉。 流放北境十年，那跟砍头没有区别。 “红英大人，算了吧，毕竟他们也是被人教唆，这次就放过他们。”陈凡道。 他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收买人心。 今天他要是让这些人去流放，是让他们害怕，但是放过他们，以后他们就能成为他的拥护者之一。 群众虽然无权无势，可他们比权贵重要。 不是有句名言，得民心者得天下嘛。 红英冷冷地扔一句随你，就纵身一跃跳上她的汗血宝马。 “收队！” 直到红英的禁卫队消失在街头，那些平民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陈凡这边也拉着秦月姣回府。 本来回家时间就少，这么一折腾，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大人！” 陈凡刚到门口，身后传来呼唤声。 秦月姣本能地拉弓回防，转身那一刻，人却懵了。 “家主，他们……” 刚才嘲笑侮辱陈凡的那些平民，齐刷刷地跪下，“谢谢大人放过我们一马！” 有些人还把头磕得砰砰响。 这些平民现在才回过神来，如果今天他们遇到的不是陈凡，而是别的大人，现在就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了。 陈凡劝了好一会，那些人才肯散去。 想杀陈凡不成，反倒是给陈凡做了嫁衣的沈远话，回到沈府，自然是少不了沈明远的一通责问。 — 去贤妃何雨桐那，跟去皇后那不同。 陈凡不用扮成秦月眉的模样，只是换了身太监的衣服，就随着秦月眉一起去了。 进了贤妃宫，只在屏风处，秦月眉就止步不前，“贤妃已沐浴好，在内殿等着，你进去吧！” 第604章 第六百零四章 “你不进去吗？”陈凡本能地问。 秦月眉秀眸一横，冷漠地道，“你和沈代曼那的时候，朕都长出针眼了，你不怕你那玩意被朕的针眼扎得立不起来！” “……” 这丫头是嘴毒还是幽默？ “我跟你讲，你这么凶巴巴的，肯定嫁不出去的。” 说完，陈凡就快速地闪进内殿，不快不行，这丫头的身上藏着软剑，真惹恼了她，她是真砍的。 “先生！” 陈凡刚刚跨进内殿，前方就飘来一道细软且悦耳的声音。 举目，便瞧见盛装的何雨桐踩着小碎步款款而来。 “妾见过先生！” “贤妃不必行此大礼。” 陈凡连忙弯扶跪在他身前的何雨桐，手准备碰到何雨桐的时候，又突然僵住了。 虽然和何雨桐已经有个接肤之亲，可他到底不是大庆的天子，不是他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何雨桐倒是落落大方，她把自己的手放进陈凡的手里，就着力气站起来。 气氛和上次完全不一样。 上次，是秦月眉把她拖进草丛里，而且当时还在没有烛光的草丛里，虽然月光之下能看到彼此的脸，但就像隔着面纱朦朦胧胧的，都看不太清对方。 如其说是洞房，不如说是一场旖丽缠/绵的梦。 “多日不见，贤妃比之前更加美丽了！”感到尴尬的陈凡，胡乱找了个话题。 “谢谢先生的夸赞！” 何雨桐面含羞涩，声音绵柔。 她的性格和秦月柔相似，但又感觉完全不同。 秦月柔温婉甜美，何雨桐优雅清澈。 “先生！”何雨桐羞涩的低下头，声音软软小小的，转过身，迈着小碎步走到床前，浅坐在床沿边上，朱唇轻启。 “时光短暂，我们开始吧！” “啊？”陈凡很不自然的扯了一个笑容，“今天我们就坐坐，坐坐就好！” 上次是迫于无奈，这次装装样子就行。 何雨桐不是沈代曼，陈凡不想伤害她。 “就坐坐？”何雨桐猛然抬头。 “妾明白了。”声音轻轻的，伴着一股浓浓的失落，她低下头时，双瞳剪水般的眼眸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水。 ……气氛又陷入了尴尬，而且还伴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 “小桌子上有水果，先生您要是无聊，可以吃些水果。” “哦，好，谢谢！” 陈凡目光落到是桌子上的水果时，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橘子、橙子、柚子、青枣、石榴，都是一些南方水果，陈凡拿起一只橘子剥皮，往嘴里塞了一片。 “嗯……”陈凡连连点头，一只橘子很快下肚，“贤妃你这的橘子真好吃。” “先生喜欢？”坐在床那边的何雨桐再次抬头，有了这个话题，她看上去没那么落寞。 “新鲜又清甜，当然喜欢！”陈凡说这话时，已经开始剥第二只。 “这是母亲给妾送来的。” “哦，贤妃母亲是南方人吧？” “是的，母亲是豫都人，先生要是喜欢，我让人去给母亲稍个话，请她送一些到先生府上。” “这……不用麻烦你母亲了吧。” “我母亲一定不会觉得麻烦。”何雨桐又款款而至，来到陈凡面前，二话不说地跪下。 见状，陈凡急忙放下手中的果，弯身扶何雨桐，“贤妃，你这是做甚，使不得，使不得。” 第605章 第六百零五章 她是妃，他是臣。 不合礼数。 何雨桐非但没起来，反而跪得更低，“先生，这头必须磕，雨桐是代表我们何家全家上下，感谢先生搭救。” “贤妃言重了，搭救你们的陛下，不是我。” “先生谦虚了，不顾沈明远的阻挠，临幸我，不是先生的主意么？” “额……” 陈凡竟有些不敢与何雨桐对视，那对美丽的眼眸里，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仿佛能直达人的内心，任何一句慌言她都能看穿。 “当时确实是我的提议，但只是让陛下假装一下，没想到她竟让我……”陈凡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我并有意冒犯，贤妃你……” “陛下做得对，也请……”何雨桐轻咬朱唇，出了很大勇气，才继续道，“先生一直冒犯下去。” “啊，这……”陈凡还是有些难以下手，除了不合规矩，还有就是内心里感觉不太好。 何家父子，尤其是何子林，他每次都拼命保护他，回头他却一直没名没份地搞他妹妹。 真不太妥。 “先生是嫌弃妾么？” “也是，妾身上脏！” 不等陈凡回答，何雨桐又在那自顾自话。 她失落地低垂着头。 窗外，有风进来，拂在她的身上。 楚楚可怜。 感觉像只破碎的美丽娃娃。 “哎，不是，你怎么会有此想法？你哪里脏了，那天我验证过了，你干净的很。”陈凡解释的时候，有点手忙脚乱的。 他是真的不会安慰女孩子。 “嗯~” 陈凡手忙脚乱的模样，惹得何雨桐捂嘴轻笑，但想到陈凡后面那截话，脸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妾说的脏是妾曾到过浣衣局，当过那里的粗使宫女。”京都里的权贵一般看不起干过粗活的女子。 “劳动没有贵贱，做过粗使宫女又如何，你别傻，你一点也不脏，反而是经过劳动之后，你身上有别的女子所没有健康之色。” 来到京城，陈凡才发现，很多权贵的夫人小姐，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娇状态。 陈凡真不喜欢这种审美。 “先生既不嫌弃，那为何你不要妾。”何雨桐垂下头，我见犹怜。 “我……” “先生！”何雨桐突然捉住陈凡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后宫孤苦寂寞，给妾一个孩子吧。” 先前，陈凡一直没成功扶起何雨桐，她一直跪在他的面前。 说完给一个孩子，何雨桐就猛然低下头。 “你……” 突然把头伏到那里的何雨桐，把陈凡吓了一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陈凡感觉身体里的血液越升越高。 “嗯~” 低哑沉闷的声音，从他的喉咙发出来。 “贤妃……” “先生，是这样做吗，妾做得好不好？”何雨桐的脸红通通的，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说话的时候朱唇都快被她咬出血。 何夫人进宫的时候，何雨桐请求何夫人带一个勾栏的女子进来教导她。 为了得到皇帝的喜爱，为了早日生下皇了，后宫的妃子，都会偷偷请求自己的母家带比较会活的勾栏女子进宫，教导她们如何讨好皇帝。 就说沈代曼，从她进宫当皇后开始，勾栏里会活儿的花魁，沈明远都给沈代曼送了五六个进来。 第606章 第六百零六章 “做，做得很好！”他都热血沸腾了，能不好吗？ “那先生，给我吧……”何雨桐再度咬唇，可能是因为羞涩，这一次力度比之前大了很多。 陈凡伸手放在何雨桐的唇上，“傻瓜，别咬了，再咬嘴唇就该出血了。” “嗯~” 何雨桐顺势倒进陈凡的怀里，“要我，好吗？就在这，地毯妾已经让小桃换新的了。” 上次就在草地。 何雨桐对在地上做那事，已经情有独钟…… “不好意思哈，让你久等了。” 回太和殿的时候，陈凡跟秦月眉道歉，去之前答应她，一到时间就走，没想到呆了那么久。 着实是何雨桐太过于热情。 秦月眉淡淡地道，“我并未生气，你给她个孩子，是应该的，贤妃需要个孩子陪伴，我们……”秦月眉顿了一小会，才接着道，“也需要这个孩子，有了他，我们才真正得到何家的支持。” 何子林现在维护陈凡，只不过是他对厉害同龄人的佩服，真正要打动何纲，那必须让他们成为亲人。 孩子就是其中的纽带。 “你今天累了，早些休息吧！” “……”陈凡倒是被吓到了，这是他入宫以来，秦月眉第一次对他说话那么温和。 “你温和的样子，我喜欢！”陈凡笑道。 秦月眉的身影猛然一滞，“登徒子，谁要你喜欢！” — 早朝。 刚跨入议事大殿，陈凡就感觉今天的气氛很不一样。 非常的压抑，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陛下！” 秦月眉刚刚坐定，崔达伦就急急地走上前，“末将有急事启奏！” 崔达伦这会儿是真心急如焚呀，从北境快马加鞭，跑死了三匹马，昨个儿终于赶到京都。 却没曾想，休朝了。 沈明远一手遮天，秦月眉都没有能力取消休朝。 因为就算他取消了，沈明远也不会来，沈明远不来，他的党羽也不会来。 “崔达伦，陛下尚且未发话，你就如此急噪，简直就是藐视龙威！” 沈明远这根本想打压崔达伦，借题发挥。 他几乎天天先秦月眉说话。 “无妨！”秦月眉挥挥衣袖，“既是急事，就应当立即奏报。” 除了陈凡他们几个，其他的大臣包括沈明远在内，都微微一愣。 在大殿里，沈明远经常这么骂大臣，比现在过份的还有，但是不管沈明远怎么骂，以前秦月眉从不敢打断沈明远。 沈明远阴深的目光在秦月眉和陈凡之间，匆匆一扫。 就算成功拉拢何家，还解决了黎县的蝗灾，他陈凡还是一介村夫。 以前的苏修齐都不行，秦永康你想靠这一个小村夫翻身？ 真是异想天开。 接着下来的事，也不知道你的小村夫，还能不能保住他的脑袋。 “陛下所言极是，崔都尉自狼军而来，想必是有关于北境军情，军情无小事，崔都尉速速奏报吧。” 崔达伦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地握起来，满脸的怒意。 作为武将，情绪管理方面，还是比不得沈明远那批文官。 要不是之前吃了太多亏，还有裴济的千叮万嘱，估计他现在冲过去暴揍一顿沈明远。 第607章 第六百零七章 “陛下。”崔达伦微微弯身，“北境突遇寒潮，狼军急需大量棉衣棉裤棉被。” “突遇寒潮？那是要速速送去，沈爱卿，此事你加急处理。”相比之前，秦月眉的语气轻缓了许多。 朝中各司各部，权力大多都在沈明远手里，秦月眉只能低声下气。 要按以往，沈明远肯定会借机为难秦月眉，今天他却没有。 “是，陛下，此事，老臣定会亲自监督。” 说着，沈明远扭头看向户部尚书。 “林昌，北境骤寒，棉衣棉裤棉被是狼军战士的保命之物，战士抵抗外敌，是国土安全的大问题，本相命你，十日之内送二十万件棉衣棉裤棉被到北境。” “十日？大人……” 十日就要做二十万件棉衣棉裤棉被，这不跟登天似的吗？ 林昌刚开口，就被沈明远呛了回去，“战场上瞬息万变，十日都算过长了。” “确实如右相大人所说，十日确实长，这寒潮来得突然，我狼军将士现在衣着单薄，有些士兵……” 崔达伦神情凝重，“睡着了就没醒过来，冻死了，这仗都还没开始打，就失去了那么多士兵。” 陈凡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由得一紧。 冻伤冻死，非战减员，让他想起现代看过的一个电影。 那些不怕死不怕苦，保家卫国的战士，因为衣着单薄，冻伤冻死无数，永远的留在了异国他乡的长津湖。 “七日，七日之后，二十万件棉衣棉裤棉被，从京城准时出发。” 七日？！ 林昌一脸的暴躁。 哪个胆大妄为的在这胡言乱语。 回头发现是陈凡的时候，也不顾得现在身处何处，直接怒骂，“小子，赈了个蝗灾，就尾巴上天了？七日二十万件棉衣，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是天上的织女神仙，手一挥，马上能变出无数件棉衣。” 林昌真是气得鼻子冒烟。 这小子不想活了，但是别拉他下水。 “七日，对于我们来说很短，但是对北境的狼军兄弟来说，那就是无比的漫长，极寒天气之下，别说一日，就是几个时辰，他们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凡弟！” 崔达伦被陈凡这段慷慨激昂的话，弄得哽咽不已。 从参军以来，身上的大伤小伤，他都不记得有多少处，也曾差点丧命，但从未落过泪。 此刻，眼里却泛起了雾水。 这些年进京讨要粮草衣料，一直被这帮自私自利的文官恶心。 他们总是有无数理由，边关战士的生命，在他们嘴里却成了麻烦的事件。 “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崔达伦怒道。 如果七日能给，对于狼军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崔达伦也不相信陈凡的话，他只当陈凡是关心他们狼军将士，冲动之下说出来的。 他之所以说那么重的话，完全是为了保护陈凡。 朝堂的事情他虽然愚钝，但也知道沈明远一直想要陈凡的命。 何子林也急忙道，“陈司命，二十万件棉衣棉裤棉被可不是五百万只白鸭，有现成的让你拿。” 第608章 第六百零八章 “朝堂上胡言乱语，来人呀，把陈凡赶下朝堂，禁足十天，罚俸三个月！” 秦月眉声音凌厉，落在陈凡身上的目光比声音更凌厉。 她都警告过他多少次了，朝堂不是市丼，在朝堂上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反复斟酌才能说出来。 因为很可能就是因为一个字或者一个词语用的不准确，而丢官弃爵，严重会被砍头，连累家人。 红英速度很快，秦月眉的声音刚落下，她就来到陈凡身前，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拉。 “哎，红统领，莫急！” 沈明远阻止了红英，又对秦月眉道，“陛下，臣以为陈凡说得对，极寒天气，莫说十天，就是一个时辰，我们都有可能失去一个儿狼将士。” “狼军将士，镇守北境，抵抗胡人，如今我等能安然在朝堂上议事，全仰仗于狼军将士的舍命保护。” “如果我们连棉衣棉裤棉被这些小东西，都不能及时送到北境，那真是寒了狼军将士的心。” “陈司命，你勇于挑战，将来狼军将士一定会记住你的好，我们整个朝廷上上下下，也会感激你。” 沈明远把陈凡捧得高高的，眼底却掠过一丝阴狠。 小子，我正愁着怎么弄死你呢，你就拿着刀上来让我杀你。 哼！ 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 “凡弟，你……” 催达伦和何子林心痛且无奈地摇摇头。 秦月眉也沉痛地闭上眼睛。 沈明远当众把陈凡捧起来了，她也无能力阻止了。 — 陈凡进到太和殿的时候，发现在太和殿胡乱不堪。 宫女和太监们在打包太和殿里值钱的宝石玉器。 秦月眉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脸色凝重。 朝堂上，他夸下那样的海口，秦月眉肯定很生气，所以秦月眉脸色不好，陈凡并不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秦月眉的椅子！ 秦月眉平时都坐的椅子都是溜金的，她现在坐的却是一张木头的。 而原本那张溜金的椅子，宫女们正在和别的宝器一同打包。 “陛下！” 陈凡还没来得及问，贤妃何雨桐就带着几个贴身宫女进来，她那几个宫女人，每个人身上都大包小包的拎。 素来温和且识大体的何雨桐，这会儿见到陈凡，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越过陈凡。 她经过的时候，陈凡感觉得到有一股浓浓的怨气。 陈凡满脸问号，“这是要搬家吗？” “……”回答陈凡的，只有太监宫女收拾打抱的细碎声。 红英把宫女们都遣走后，何雨桐最先开口，“陛下，这些是以往陛下给臣妾赏的，还有一些是臣妾的母家送进来的。” 说话的同时，还弯下身把她带来的包裹一个个的打开。 哇！ 包裹里面的东西，把陈凡小小地震了一下。 全都是金银珠宝。 “可惜臣妾的母家不殷实，只有这么一点。”垂着头的何雨桐，一脸的内疚。 “贤妃有心了。”秦月眉道。 “哎，你们这到底是做什么？不会是……”陈凡猛然惊悟，“为了那二十万件棉衣的事吧，你们不用担心，二十万件棉衣，七日我能弄出来。” 第609章 第六百零九章 仍然没人理陈凡。 秦月眉眼睛往红英身上一望，红英点点头，快速走进内殿，再出来时，手里端着一个大纸铁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闪闪发亮的黄金。 陈凡心里犯嘀咕。 这些金子不会就是秦月眉压在龙床底下的财宝吧。 上一次她跟他提这笔钱时，是他刚进宫，她感觉斗不过沈明远，让他拿着钱，让他带着她的妹妹们远走高飞。 这一次…… “你上次是一下子挣了500多万两银子，但是国库本来就空虚，北境在打仗，全国各位大灾小难，到处都要使银子，能用的也不太多了吧。” 秦月眉终于理陈凡了，不过，语气仍旧很不好。 “虽然银子不太多，但是做20万件棉衣棉裤棉被，还是绰绰有余的。”陈凡道。 “哎！”秦月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还是死犟，七日、你不可能做出那么多东西，你现在赶紧拿着这些金银珠宝，加上国库能用的银子，到楚国购买现成的棉衣棉裤，兴许……” 秦月眉沉下是声音，“这样还能保住你的命。” “放心，我的命硬得……” “陛下！”一道尖尖细细的声音打断了陈凡的话，是守在殿外的太监匆匆进来，“何司阶让奴才来通报，他有要事启奏陛下，司阶此行，还带来了一个商人，不知陛下您见还是……” “见！”秦月眉一听到商人两字，就立即打断太监的话。 何子林进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模样拘束的，那商人…… “李山？”陈凡一把把李山从何子林身后扯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着，不是因为你闯祸了！” 这是跟李山合作那么久以为，他第一次用这种严厉的眼神瞪陈凡。 陈凡想说话，李山却不理他，他推开陈凡，继续跟着何子林。 “如何？” 秦月眉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何子林。 “陛下，情况不妙呀，李山兄弟，你赶把情况回禀陛下。”何子林脸色凝重。 李山连忙跪下，“陛下，草民接到红英大人送来的消息后，马上派人快马加鞭地去楚国，人现在回来了，说三天前，有个北方来的商人，在楚国大量收购棉衣，楚国市面上现在根本没有现成的棉衣。” 秦月眉惊得身体猛地向前倾，“怎如此巧合？” “这么巧合，无非两个原因，一可能就是胡人那边派人来买，二可能就是某些人想要我的脑袋。”陈凡淡声道。 秦月眉狠狠地刮了眼陈凡：你还知道有人想要你脑袋。 “那就去燕国买，那人总不能买完周边所有国家。” “不行！”陈凡摇头否定秦月眉这个提议，“去燕国或者其他地方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李山点点头，“陛下，凡弟说得对，除了楚国，其他国家都路途太遥远，就算我们买得到，七日之内也送不到北境。” 秦月眉沉默了一会，她凝重的脸色中，“何司阶，朕请求你一件事。” 何子林听之，连忙跪下，“陛下是君，臣是臣，陛下下命令就是，何用‘请’！” 第610章 第六百一十章 “你把陈司阶以及他的家人，今晚出发，把他们安全地护送到楚国楚阳洪家。” 生意上，陈凡鬼点子多，楚阳洪一定会庇护陈凡。 “遵命！” “记住！是安全送到！”秦月眉又强调了一次安全这两字。 “陛下！”何子林声音洪亮，语气铿锵，“陈司阶一家的命在，臣的命就在！” 瞧着这场面，陈凡既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在做什么，大庆是我的国，我的家，我不会离开的。” 知道秦月眉他们马上主要厉声反驳他，他马上接着道，“你们放一百个心，沈明远真杀不了我，二十万件棉衣，我真能做得出来。” 说话间，陈凡还踢了一下李山，“他们不了解我，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我呀！” “凡弟……”李山有些迟疑，“你真有办法？” “有，你现在的任务是赶紧给我滚出宫，买棉花和布料去！” “凡弟，你的意思是……”李山不敢相信地问，“要亲自做那二十万件棉衣棉裤…… ” 说话间，李山还把手放在陈凡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然后在那喃喃自语，“没烧呀，没烧为什么会胡言乱语。” 到燕国买现成的还嫌距离远时间不够呢，自己做一针一线地缝，那得到什么时候。 “何子林，红英，把他拖出去，朕不想再见到这个狂妄自大之人。”秦月眉怒不可遏地道。 如果不是看在他对自己几个妹妹还不错的份上，她都不想理陈凡了。 他们那么担心他，他还在这开玩笑。 “我是得赶紧出宫的，这会儿外头有人应该要急着得我了，哎！” 陈凡想想又摇摇头，他问秦月眉，“陛下劳烦你安排红英去把他们接到宫里，他们是楚阳洪的商团，这会儿快到到皇城外了。” 只有在宫里，陈凡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也才能保证那二十万件棉衣准时送到狼军将士的手里。 跟秦月眉说完，陈凡又扭头跟李山和何子林道。 “李兄，你到我府上去一趟，把王阿四接来，他前个儿就来了，刚好这两天特忙，我还没得空去是见他。” “子林兄，麻烦你帮忙护送。” 陈凡一通安排后，殿内却没有人回他的话。 秦月眉的脸色黑沉到了极点。 陈凡却顾不上这些，催促道，“你们快行动呀，多拖一分钟北境就多冷死一个将士。” 秦月眉脸色平静了许多，她没再说话，只是看向红英。 红英点点头后，快速往陈凡那边走。 “哦！” 红英的手还没碰到陈凡，就被身边突然的惊叫声吓弄得手脚一顿。 “凡弟，是不是那个，那个……” 李山跑到陈凡面前，他的模样很兴奋，“就是你没来京都之前捣鼓的那个东西，是不是那个东西弄出来了？” “对！所以我……” “哇，真是太好了！”李山兴奋地声音完全盖住了陈凡的声音，“陛下，如果那东西，凡弟真弄出来的话，二十万件棉衣，七日之内完成，也不是不可能。” “李山。”秦月眉皱眉，“你在这巴拉巴拉的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东西弄出来？” 第611章 第六百一十一章 陈凡在平安县做出了好几种神奇的东西，苏修齐以前和她说过。 但是能七日之内做好二十万件棉衣的神器，这种东西，秦月眉怎么也不敢相信它会存在。 “就是那个叫，叫……哎，陛下您见着了就知道了。” 李山说完，就扯着何子林往外走，“何司阶，快走，跟我去开眼界。” 何子林没有反抗，任由李山拽他。 上次，在黎县的时候，李山也是这么扯着何子林去看陈凡做出来的烧鸭。 李山和何子林走后，红英看看秦月眉，“陛下，要不……末将去城外接人吧。” 事到如今，她也有些相信陈凡了。 在黎县的时候，陈凡也是这么不靠谱，但最后，不仅靠谱，还绝了。 谁会想到，赈灾不用银子，还能挣银子呢。 这一次，说没准也会是那样呢。 “怎么连你也……算了。”秦月眉的语气软下来，“那你快去吧。” “到最后，这事你要办不成，连累了妹妹们的话，不用别人动手，朕第一个杀了你！” 话落，秦月眉便走出太和殿，没一会工夫，陈凡就听到剑出鞘的声音。 透过圆形的木窗，看到了那抹舞剑的倩影。 她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手臂柔韧而有力，剑法熟练且灵动。 随着一阵铿锵之声，秦月眉的身体猛地一转，剑尖划破空气，瞬间扫出数道剑芒。 脚步轻盈，在空中借力转身，剑跟随着他的身体翻滚，宛如一条灵活的白蛇，灵动且美妙。 陈凡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倚在木窗边，静静的欣赏着。 这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铁匠王阿四，楚国商品，一共来了五个人。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东西，虽不同，但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 几块木板，两个铁架子，一铁轮子，一块铁板，还有一些针线和油什么的。 要说奇怪的，就是王阿四带来的那个铁疙瘩。 圆圆的有小腿那么粗，看着有点像那种拐杖的头。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秦月眉疑惑地问。 “一会陛下就知道了。”陈凡头不抬地忙起来了，“王阿四，镙丝和镙丝刀呢？” “镙丝？哦，哦，那些尖尖的铁粒是吧？”王阿四从身上掏出一个布袋。 陈凡去信给他捎话时，让他必须把这些铁粒和圈铁刀带上。 这些东西，都是陈凡在平安县时，一次次地改图纸，一次次地刻模具，让他做出来的。 因为是第一次组装，陈凡花了半个小时才装好。 “凡弟！”李山的眼里反着兴奋的光芒，“这就是你当初跟我说的，一个时辰能做好多好多件衣服的，的，的……” “缝纫机！” “对，对！”李山头点的跟捣蒜似的，“缝纫机，缝纫机，我以为你来了京城后就做不成了。” 陈凡挠头笑了。 他当初也以为做不成了，却没想到楚洪阳亲自到黎县了。 楚洪阳产业众多，除了不可泄露的机头和镙丝钉，镙丝钉，缝纫机的部件，陈凡都让画了图纸让楚洪阳帮他做。 当然，让楚洪阳那么心甘情愿的帮他做，是因为陈凡把烤鸭的代理权全给了楚洪阳。 就是除大庆之外，在这个大陆上别的国家想卖烤鸭，全都要经过楚洪阳。 第612章 第六百一十二章 李山小心翼翼地摸着陈凡刚刚组装好的缝纫机，“凡弟，这玩意，真的一个时辰能很多件衣服？” 这个时代的衣服，都是靠妇女一针一线地做，一件衣服，尤其是棉衣之类的，没有个五六日，哪里能做出一件。 “这就是要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陈凡扯下一块帐曼，用剪刀剪剪几下，然后坐到缝纫机面前，把帐曼布往车针下一放，脚底一蹬。 “哒哒哒哒哒……” 有节奏的车针声随即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让人吓了一大跳，大家都本能地往后退，红英甚至挡在秦月眉面前。 “呀呀呀，这缝……缝……这哒哒车。” 李山啧啧称奇的声音，在大和殿里回荡。 缝纫机这三个字，太过于陌生，他实在不想不起，直接就哒哒车。 “这速度，这走针，又直又密，这哒哒车真是绝了。” 李山的称奇喊叫声，一句高过一句。 原本退去的人，抵不住好奇，纷纷围拢了上来。 秦月眉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红英，也走了过去。 她一来，何子林他们连忙给她让出位置。 陈凡没有关注这些，低着头专注地踩着他的缝纫机。 车针在帐曼布上飞速地行走，陈凡的手也在上面娴熟地操作着，中途停下来，往半成品里塞了一些帐曼。 别的人都因为缝纫机而惊奇，秦月眉却因为陈凡娴熟的操作而惊奇。 他不仅能做出让人赞不绝口的烤鸭，还会缝制衣物。 他一个男人，竟然会做这些东西。 但是，他身上又没有任何女人化的动作和表情。 相反，他刚毅果断，身手奇特。 用现代的语言来说，虽然他会做女人做的事，就是一点不娘娘腔，反而还很有男人味。 “陛下，给你！” 就在秦月眉怔愣间，陈凡往她怀里塞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秦月眉抓起怀中软棉的东西问。 “抱枕，这是臣特意做了送给你，心型的！”陈凡还特意强调了心型。 “……”微微怔愣过后，秦月眉精致的脸上，有一抹红晕从她的脸上快速掠过，她把心形抱枕狠狠地扔回陈凡身上，“谁要你的东西？” 她知道陈凡这个心型抱枕是什么意思，因为陈凡对她比划过爱心，当时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当是陈凡的奇特招数，那会她还让陈凡教她。 陈凡当即笑呵呵地说好。 她学了之后，深感困惑，跟陈凡说，她觉这个动作并没有什么打击效果。 陈凡回她，那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多，以后每天下朝，都对着他做两三次，久了就能感受到这招术的厉害了。 她……真照做了。 可总觉得不对劲，因为每当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陈凡脸上总是有一抹很奇怪的笑容。 有一次，她想念几个妹妹，陈凡去看妹妹们的时候，她也乔装打扮跟着去。 离别的时候，她看到秦月柔也对陈凡做了那个爱心动作，而且做的时候还含情脉脉。 秦月眉深感疑惑，就悄悄问了秦月柔。 ……当天，回到太和殿，陈凡被秦月眉追着打了半休。 第613章 第六百一十三章 秦月眉和陈凡之间的这个小恩怨，何子林他们自然没法晓得。 何子林指着陈凡怀里的抱枕，“陈司命，你这个抱，抱……” “抱枕！”陈凡道。 “哦，对，抱枕抱枕，名不重要。”何子林摆摆手，“重要的是我刚刚发现你做这东西，也就一口茶的时间，这速度真是神了！” “嗨！如果不快，我凡弟怎么会夸下海口的，我凡弟的海口，从来都不虚。” 李山又满脸的骄傲自豪。 认识陈凡，并和他成为好兄弟，真是他李山百世才修来的福份呀。 “确实是神速呀，这一个东西，怕是五十个妇人加起来都不如它呀。” 楚国商团的人也不停地啧啧称奇。 “五十个？哼！”李山得意地哼了声，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八十，八十个妇人加起来都比不了，而且还是手脚快的妇人，手脚慢的能顶一百个。” “凡弟，你行呀！”何子林拍拍陈凡的肩膀，“虽然有这哒，哒哒机……” “子林兄，这不叫哒哒机，它叫缝纫机！” 陈凡纠正何子林的称呼，人缝纫机多高大上呀，哒哒机是什么玩意。 “哦，缝，缝哒哒机！” 也不知怎的，缝纫机这三个字，这些古人就是很难说出口。 “……”陈凡无语。 “哎，不管是什么机！”何子林笑笑，“反正凡弟你针线活，就超级厉害了，要是让我，可能死我也不会，凡弟，我真、觉得你是个神人。” “啥神人呀，我这就是瞎猫撞到死老鼠，运气好。”陈凡被何子林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发憨憨的笑。 “什么杀猫撞到死老鼠，凡弟，你谦虚，话说。”何子林话锋一转，“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呀……” 是在监狱里学会的，可这让陈凡如何解释？ 在现代的时候，有一次出任务，要到监狱里当卧底接近那个黑、帮老大，套取了老大的信息。 监狱嘛，踩缝纫机是必不可少的，陈凡天生手脚麻利，在监狱里的时候，还不小心成了车衣冠军。 那黑、帮老大任务，大多都是陈凡帮他完成。 也因为如此，陈凡得到了那黑、帮老大的信任，才成功地破打掉了那个跨国的巨大黑、帮。 “就……那样学会的呗。” “什么？” 陈凡的话，引来了众人的疑惑。 “嗨，这个属于我凡弟的机密！”李山出来打园场，“机密懂了吧，怎么随随便便就能讲给你们听呢？要说，也是说给陛下一个人，陛下，您说草民说得对不对？” 李山知道何子林轴，有问题就是砂锅问到底，所以他赶紧把秦月眉拉出来。 “嗯。”秦月眉清了一下嗓子，“有些东西，确实不便宜于多讲。” “陈凡！”秦月眉转而对问陈凡，“虽然你这缝……哒哒机，速度很快，但是别人能容易上手吗？” “怎么又哒哒机，是缝纫机，是缝……”算了，陈凡不想纠正了。 缝纫机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叫哒哒机，哒哒机/吧。 陈凡继续道，“不难，让织纺里的女工们学，半天她们就能上手。” 第614章 第六百一十四章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到了，所以在制作缝纫机的时候，特意做的简易操作。 “可是现在只做一台出来，速度再快也不顶用啊。” “陛下，我让人做了五百台。”陈凡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王阿四，他离开平安县之前，给了王阿四一大笔银子，让他去做五百个机头。 陈凡那个时候制作缝纫机，并没有预想到今天，而是当时想扩大生意，增加收入，没想到现在却能救急救命。 “小凡。”王阿四拍拍胸膛，“你交代我的事，我肯定不能怠慢，你留下那笔钱，不只五百，能做出667个，为了有个好意头，我加了点银子进去，一共做了668个。” 陈凡朝王阿四竖起拇指，“668，好呀！” “这不是大巧吗？”楚国商团的领头一脸的惊喜，“我们楚东家说，交给客人的商品，宜多不宜少，生意才能长久，小凡兄弟，你当时拜托我们做这些东西，每样是650份，为了讨个好意头，我们也做了668份送过来。” “确实呀，要不人家说无巧不成书呢！” 陈凡听着也很开心，但他很快就出这份喜悦抽/离出来，现在离完成20万件棉衣等，还很远呢。 “陛下，668缝纫机，需要组装，还请你把禁卫军借我用半日。” “另外，请陛下立即下二道旨，一道下给大庆十都知府，每个都在明日午时之前，供来二十万斤棉花和三十万斤棉布。” “另一道，下给尚衣局的尚宫，命她明日之内，招够500个裁缝，1336个技术精湛的织坊女工。” 500个裁缝，裁剪布块，和装填棉絮。 668缝纫机，一千1336个女工，日夜交班，二十个小时不停歇的做，熟手工,一天一人也能做将近七八十套，这些女工就算不是熟手工，一天也能做二三十套，不用七日，五日便能做出二十万件套棉衣棉裤。 棉被做工简单，陈凡出高价，让京都的妇人领回去做便成。 秦月眉这道圣旨下完后。 陈凡也安排起他们内部人员谁应该做什么。 他也不让贤。 此次总指挥是他自己。 何子林和李山负责十都送来的棉花棉布以及针线机油等，这里没有石油，缝纫机转轴的机油，他就用松油代替。 红英和她的禁军负责组装缝纫机。 等开始制作的时候，陈凡打算让秦月柔进宫到尚衣局主持那里的工作。 秦月柔天生手巧，针线活她一学就会，而且做的又好又快。 “大家都了解自己的任务了吧！”陈凡目光扫向众人，“如果都了解了，那大家就……” “凡弟！”李山把手高高举起来。 有问题要举手，这是陈凡在平安县经营那些产业时，最爱说的话，李山也从那时形成了习惯，陈凡一布置任务，他就举手。 “李兄，你有什么任务还不清楚？” “任务我都清楚了，就是……”李山指指陈凡刚才组装好的缝纫机，“这哒哒机，以后肯定成为很厉害的名品，很多人争着来抢购这哒哒机，你不给他取个名字。” 李山的意思是，让陈凡取个品牌名。 “名字呀，就叫凤凰牌……” “凤凰牌哒哒机，这名字好够响亮！”李山嘴快，抢了陈凡的话。 第615章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不是哒哒机，是缝纫机。” “凡弟，就叫哒哒机/吧，那缝什么纫太难叫了，而且你刚才踩的时候它就是哒哒地响，所以叫哒哒机更合适。” “……”陈凡第一次说不过一个古人。 “哒你个头！”陈凡踢了一脚李山，“还不赶紧出宫去干活！” 李山捂着被陈凡踢痛的屁股，嘴里倔强的喃喃细语，“就哒哒机，哒哒机好听！” “陈大人！” 走出太和殿的时候，楚国商团的领郑青和跑到陈凡跟前，讨厌好地道，“那哒哒机，能不能让老夫带一台回去给东家，老夫不会白要，给银子。” 作为楚阳洪的代理人，出手就是大方，郑青和这一掏，就是一张大银票。 陈凡悄悄地瞧了一眼。 好家伙。 足足五万两银子。 “郑叔呀！就我和阳洪兄的交情，谈这点小钱，不是伤感情吗？我送他一台都行，只是……” 话说着，陈凡开始为难起来，“郑叔，您也听到了，我国北境的的狼军，现在急需要棉衣棉裤，缝纫机实在没办法让你拿回去。” “小凡兄弟，老夫不急，老夫可以在这等，等你把棉衣都送到北境了，我再回去也不迟，你们大庆风景秀丽，老夫刚好借此机会游玩一翻。”郑青和笑呵呵地道。 “那敢情好呀！” 陈凡也笑了，但是心里却…… 楚阳洪是个老狐狸，他的下属也是狐狸。 烤鸭整个大陆的代理权，已经让楚阳洪占了大便宜，这次可不行了。 其实，合作也不是不行，就是这条件要再谈谈。 大庆的国库，还是很缺银子呀。 － 李德才派来的太监，指手画脚说了半天，沈明远等人终于听明白缝纫机的作用。 “大人，如果那什么机，真有那么神奇，那我们不仅不能砍陈凡的脑袋，还得给他加官进爵。” “绝不能让他再加官晋爵了，您要想办法阻止呀！” 沈明远的党羽忧色冲冲，尤其就刘高卓，他是最怕陈凡起来的人，因为他是叛徒，他怕陈凡清算他。 “大人们，莫要担心。”沈元化挥着他手上的折扇，摇头晃脑地道，“他陈凡能弄出那什么哒机，我父亲就什么也没有？他说不会留后手？” “大人还有后手？”党羽们齐刷刷地看向沈明远，无不期待。 “下官就说嘛，苏修齐都不是大人的对手，陈凡那村夫又怎么可能是大人的对手呢。” “大人是我们大庆，才智无双之人。” 沈明远还没说他的后手是什么，刘高卓就开始拍起沈明远的马屁。 “嗯。”沈明远被刘高卓捧得有些飘飘的，手拈着胡子，淡淡然地道，“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后手，就是棉花没那么好收而已。” 小子，你有点头脑。 但是要成大业，可不能光靠那点小聪明。 财力，也至关重要。 － “什么？” 陈凡刚从尚衣局指导禁军服装缝纫机回来，就听到秦月眉焦虑的声音。 “怎么了？”陈凡快步走进太和殿。 “凡弟！”一看到陈凡，李山就跑了上来，“没棉花，十个送来的棉花五万斤都不到。” 第616章 第六百一十六章 太和殿里，除了跑上来的李山，还有秦月眉，红英，何纲何子林父子。 陈凡皱眉，“怎会如此？今年棉花收成不好？” 李山摇头，“不是因为收成不好，因为前些天，来了几个外国商人，他们高价购买，所以现在老百姓手里的棉花已经不多。” “没有棉花，就是无米之炊呀，那二十万件棉衣棉裤棉被怎么做出来？”何子林也一脸的焦虑。 “何纲，何子林！”秦月眉沉声道，“你们两父子带着一百个禁军，立即前往楚国，务必两天内买二十万斤棉花。” “是，陛下！” 何纲何子林领命而去。 “不必！” 陈凡拦住了何家父子的去路，“他们既然能买我国的棉花，楚国肯定也没有多少棉花了。” “那现在如何是好，七日后交不了棉衣，沈明远他们肯定会逼迫陛下砍了你的头。”何子林着急地道。 “不想砍我的头，他就不会做这个局，陛下！”陈凡提高嗓音，“刚刚那一百个禁军给我。” “你要一百个禁军来何用？” “回来我再跟你解释，何兄，麻烦你跟我跑一趟！” 话落，陈凡转身疾步往外走！ “跑一趟？去哪里？”何子林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跟了去。 “哎，凡弟，你们去哪？我也去！”李山想跟去，可惜的他没有半点武力，所以根本撵不上陈凡他们。 陈凡和何子林，带着一百个禁军，快马加鞭地出了京都。 直到…… 第二天早上，都没有见他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朝堂上。 坐在龙椅上的秦月眉内心十分的焦虑，而她下面的大臣们…… “陛下，臣等知道您爱护陈司命，但是为了一个陈司命，陛下就不要北境抵抗胡人的二十万狼军了吗？” 沈明远咄咄逼人地质问秦月眉。 因为陈凡是何子林带着一百个禁军护送出京都，沈明远便说秦月眉包庇陈凡。 为了一个宠臣，舍去二十万狼军的性命。 秦月眉荒诞且昏庸无能的皇帝模样，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这是沈明远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原本只是想要陈凡的命，没想到最后把秦月眉拉下水。 大庆这几天年接连受天灾，百姓的日子过得本来就苦，男婴骤减，男人成了国家的宝贝。 要是皇帝为了一个宠臣，舍去二十万狼军的性命，这事要是传到民间会怎么样。 年轻力壮的男丁不跑不躲？来年还能顺利征兵？ 再远一点，传到狼军那…… 那就更加精彩了。 如此荒诞且昏庸无能的皇帝。 都不用他沈明远出手，百姓和士兵都想造/反。 “沈明远！注意你的措辞，陈凡只是出去办事，不是逃跑。”沈明远这一盆脏水下来，把秦月眉气得全身发抖。 “出去办事？那陛下……”沈明远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可否告之，陈凡去了哪时，又去办什么事。” “沈明远，请搞清楚你的身份，朕安排的事，还需同你一个臣子解释？” “陛下安排的事，臣自然是没有资格过问，只是现在时间特殊，陈凡的去向，关乎北境二十万狼军的性命。” “请陛下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崔达伦从列臣中走出来。 第617章 第六百一十七章 崔达伦不想为难秦月眉，但是狼军的弟兄们都在等着他的棉衣。 如果死了，却不是因为和胡人拼杀而杀，而是被冻死，那所有狼军的将士都死不瞑目。 “崔爱卿，陈凡真的是办事了，你再等等，他现在已经在赶回来了。” 秦月眉话刚落，沈明远立即道，“既然陛下说陈凡已经在赶回来，那能否告之，他是在什么地方赶回来，臣并不是质疑陛下，而是……” 沈明远看了一眼崔达伦，才继续道，“一来，让崔都尉安心，二来，臣好下文令，让所有人给陈凡让道，免去一些没必要的通路文书。” 大庆很多地方的官府，只认沈明远的文令，不让秦月眉的圣旨，这是沈明远得意之处，也是秦月眉的欺辱。 “不必了……” “是不必，还是陛下也不知道陈凡去了哪里？”沈明远咄咄逼人地打断秦月眉的话。 “大胆！”秦月眉手一拍龙椅的扶手，“沈明远，你竟敢公然在朝堂上藐视朕？” “陛下！”沈明远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是更嚣张，“臣这是藐视？难道不是陛下心虚吗？” 秦月眉全身发抖，抓着龙椅的手咯咯地响，“红英！把沈明远给我……” “李庆，今天陛下身体有恙，把陛下护送回后宫休息！” 秦月眉喊人，沈明远也喊人。 “所有人收令，护送陛下回后宫。” 李庆的声音落下，大殿外涌进一批身穿盔甲的士兵。 他们是李庆的京卫军。 苏修齐死后，大量的禁军无故请辞，现在忠于秦月眉的禁军和暗卫，数目不过五百人。 沈明远以保护秦月眉为由，让李庆把一千多京卫军进驻皇宫。 “谁要动陛下，先问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红英带着她的禁军上前阴拦。 两边人员互相对峙。 但是，红英的人数不赶占，她的禁军以及秦月眉很快就被李庆的京卫军包围住。 “丞相大人，朝堂上让京卫军包围陛下，你这是要逼宫？” 何纲站出来，他的声音洪亮有劲，他的话惊醒了崔达伦，崔达伦也跳出来道，“丞相，你这是做什么？” “何将军，崔都尉，老夫能做什么呢，陛下现在身体有恙，脑袋不清醒，该回去休息，老夫这也是为了在北境二十万狼军将士的性命着呀，难道何将军和崔都尉不认为吗？” 面对何纲和崔达伦的质问，沈明远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反问。 “……”何纲和崔达伦这两个耍大刀的武将，口舌之争，哪里比得过靠嘴巴的沈明远。 “陛下，奴才就说了，您今个儿头风病犯，不应该来上早朝的，您却不听，看陛下您难受，老奴心如刀割呀。” 站在边上的李德全，突然跑到面前秦月眉尖着嗓子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 。 李德全这老太监贼的很。 他这个时候站出来，既不得罪秦月眉，又顺了沈明远的意。 李德全翘着兰花指，命令站在大殿旁边的太监，“怎还站着？还不赶紧过来扶陛下回太和殿休息。” “朕没问题，朕……” “陛下！”红英微微摇头，示意秦月眉还是先回后宫。 陈凡去向不明，这口气还是得先忍着。 第618章 第六百一十八章 秦月眉还没完全走出议事大殿，沈明远就开始下第二道命令。 “陈凡作为国库司命，玩忽职守，临阵脱逃，不顾北境二十万狼军性命！” “此乃谋逆大罪，当以砍头抄家，李庆，本相命你立即前往陈府，男人充军，女人贬为官婢。” 官婢跟勾栏里的女子一样，但官婢更惨，勾栏的女子服务了客人还得银子，银子够了还可以赎身，官婢没有银子，也不可以赎身 。 “沈明远……” 秦月眉当即回头，把软剑从腰间抽/出，凌空一跃，直冲沈明远。 “保护大人！” “陛下！” 李庆和红英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又同一时间奔向各自的主人，李庆横刀拦在沈明远的身前，而红英…… “哐当！” “砰！” 秦月眉重重地摔在地上，不是她自己摔的，而是被红英绊了一脚。 “红英，你为何……” “陛下！”弯身下来的红英微微摇头，用极低的声音道，“切莫冲动呀！您现在是秦永康，不是秦月眉。” 秦永康摔马后，是一个弱子，没有这样的身手。 秦月眉如果现在出手，无异于告诉沈明远她不是秦永康。 “红英，沈明远要贬月姣她们去做官婢，我不成眼睁睁地让这事发生。”秦月眉情绪很激动。 女了一旦成为官婢，就是永远入了贱户籍，不仅她们如此，她们的后代也是。 “末将错了，末将不应该强行教习陛下武艺，陛下的身体，本就不应做剧烈动作！” 红英的声音很响亮，完全盖过秦月眉的声音。 “红英……” “陛下，头痛病又犯了吧？”红英把秦月眉的头抱压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低吼，“你清醒点，有李庆在，你杀得了沈明远？暴露了自己身份，你的妹妹们就不是做官婢那么简单了。” “那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月姣她们去做官婢呀！” 被红英紧紧地抱压在怀时，秦月眉动又不能动，直接崩溃了。 为什么她们的母亲是公主，为什么她们要生在帝皇家，为什么她的舅舅会死，为什么苏修齐要去找她。 如果苏修齐没有去找她，她们虽然过得穷苦一些，但最起码平平安安。 “眼下的办法，就是和沈明远道歉。”红英道。 “道歉？你要朕跟一个奸臣道歉？你疯了吗？” “唯有此法！” “朕……” 从红英怀里出来的秦月眉，一副很虚弱的样子，红英扶着她走向沈明远。 “李将军，莫要紧张，陛下刚刚头痛病犯了，所以人才糊涂。” 说话期间，红英扶着秦月眉手，微微用力，示意秦月眉跟沈明远道歉。 秦月眉想抵抗，红英的力量就越大，秦月眉知道红英这是为她和她的妹妹们寻一条出路。 但…… 她是大庆的皇呀。 虽然她是代替自己的舅舅，可她身上流着皇家的血液，骨子那份帝皇家的傲气，让她很难出口，很难屈服。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红英，陛下坠马之后，就有头疾，太医院里的太医，一直重申，陛下不能过多运动，你竟还教习陛下学武？” “来人，把红英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李庆，陈凡犯谋逆大罪，不可因陛下头疾犯了，而耽搁，本相着令你立即查封陈府。” “沈爱卿，此事朕有错……” “丞相大人，下官什么时候犯谋逆大罪，你要抄下官的家？” 一道洪亮有劲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盖过了秦月眉的声音。 第619章 第六百一十九章 大殿入口入，青年背光而立，身形明明不算高大，但却宛如山峰盘耸立在那。 见到陈凡的那一眼，秦月眉的眼里瞬间泛起了雾水，强撑着身体的那股气也瞬间瘪下来，如果不是有红英扶着她，只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他还知道回来呢？”秦月眉心时泛起了一股滔天的怨气。 就像是迟迟未归的丈夫，终于回来了，妻子对丈夫的那种怨气。 陈凡快步来到秦月眉面前，见她脸色很不好，身体还病怏怏地靠在红英身，心下微惊，“陛下，您这是怎么样？” 秦月眉狠狠地剜了眼陈凡，不发一言，她推开红英，吃力地走上自己的龙椅。 这一表现，是演戏，也不是演戏。 让沈明远看她的病弱，是真的。 此事让她身心很疲惫，也是真的。 “红统领，陛下怎么不理我？”陈凡问红英。 红英也狠狠地剜了眼陈凡，“你说呢，陈大人。” “凡弟！”秦月眉走开后，崔达伦兴冲冲地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逃跑了呢！” “崔都尉，陈司命是这样的人吗？”何子林立即跳出来反驳。 跟陈凡出去这一趟，又让他大开眼界了，心里对陈凡更加的佩服。 看着开心的崔达伦等人。 沈明远嘴角微微上扬，带上一股鄙笑。 回来了又如何？ 他回来就能变出棉花？ 不过，陈凡回来，他是真高兴的。 因为…… 可以一网打尽！ “早朝时间已过半，作为一个从四品朝臣，现在才入朝，陈凡你可知罪？” 礼部尚书刘高卓可不愿放过任何整挫陈凡的机会。 “刘尚书，陈司命是奉陛下之令，出京都采买棉花，他何罪之有？”何子林立即反驳刘高卓。 “出京采买棉花？我看是想逃跑吧，是不是跑到半道发现没有路跑了，你们以为……”刘高卓声音变得凌厉又高亢，“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了吗？” 在陈凡和何子林出城的时候，沈明远就命人把所有出境的口路封堵。 “哎呀呀！” 大殿里突然传来一阵怪腔怪调。 人们寻声望去，大殿右上角的角落处，一个男人斜斜地靠在大殿的柱子上。 男人身穿一件紫色龙袍，只是那紫色龙袍有些脏兮兮的。 男人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他所到之处，官员们那些捂着鼻子纷纷往后推，眼睛里的目光无不嫌弃。 “这酒味真浓，这是喝了多少酒？” “谁知道？他一般都不会上朝的，就算上朝也不说话，今天是发了什么疯？” 男人醉眼一迷，继而又笑笑，并未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他继续朝大殿中央走过来，到了刘高卓身边才停下，他手指戳着刘高桌的胸膛醉醺醺的道。 “这朝堂是陛下的朝堂，还是你刘尚书的朝堂，陛下尚未问罪陈司命，刘尚书就先来问罪啦？” “王爷，下官……” “高尚书，还不跟端王爷认错！” 刘高卓还想嘴硬，被沈明远喝止。 端王爷。 先帝的幺弟。 当年和先帝有过过节，手上权力全部被先帝轼夺，从那此沉迷于酒/色。 鲜少上朝，上朝也是醉醺醺地站在一个角落。 “王爷说得对，这事，要问罪也是由陛下来！”沈明远说着转而问陈凡， “本相看陈司命，神情淡定，想必已经买到棉花了吧？” 陈凡摇摇头，“没买到，但我带了一万斤……” 第620章 第六百二十章 “一万斤？太少了！”陈凡话还没说完，就被催达伦打断。 “今年市面上棉花少，能买到一万斤已经不错了，加上十都知府送来的，也不少了。”沈明远道。 现在市面上的棉花，都已经被个都知府收购得七七八八，陈凡还能买到一万斤，沈明远是真的觉得陈凡挺厉害的。 但是，厉害又怎样呢。 就算加上十都知府送来的五万斤棉花，加起来也就六万斤左右，离二十万斤还差一大半呢。 “还是少，全部加起来，也就六万斤这样，北境现在极寒，薄棉衣根本就没用！”崔达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崔都尉，莫要急！”陈凡淡声淡语地道，“一万斤不是棉花，而是白鸭绒毛。” “白鸭绒毛？没有听错吧。” 大殿里，除了陈凡和何子林，其它人无不震惊。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白鸭绒毛，这是黎县全县百姓不眠不休，连夜杀了三百万只白鸭，然后又连夜烘干的，真是辛苦他们了。” 黎县这些场景，陈凡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很感动。 昨天他和何子林赶到黎县，刚跟黎县县令说明来意，黎县县令立即传令下去。 一听到是陈凡要的，那些百姓也不管陈凡要这些白鸭绒毛做什么，当即免费开干。 知道陈凡要得急，全县上下，就是三岁孩童都上去帮拔鸭毛。 “陈司命，我现在要做棉衣，你要的鸭毛做什么？”崔达伦不解地问道。 “做衣服啊，白鸭绒毛做出来的羽绒服比棉衣暖多了。” “你说什么？”崔达伦身体里的火气噌噌地往上冒。 鸭毛做衣服，真是闻所未闻。 “鸭毛做出来的衣服不臭吗？” “已经烘干樟脑去味，不会臭。” “就算不臭，你才一万斤，做出来的衣服能暖吗？” “当然……” “陈司命，事关北境狼军二十万将士的性命，不可戏言。”秦月眉打断陈凡的话，她也觉得陈凡这话太过儿戏了。 “陛下，臣没有戏言，白鸭绒毛做的衣服，穿一件比穿三件棉衣还要暖！” “陈凡，你给我闭嘴！” 不怪秦月眉，而是陈凡讲的实在是太超纲了。 从来没见识过羽绒服的古人，怎么可能觉得鸭毛做的衣服比棉衣暖。 “来人！”沈明远大喝一声，“把这口出狂言的乱臣贼子，拉下去乱棍打死！” “你丫的才是乱臣贼子！” 啪的一声，陈凡把手里的衣服甩到沈明远的脸上。 陈凡力气不小，衣服上的结扣刮到的脸上，不爱运动的沈明远，皮肤抗外力能力强，一下子被刮出好几道红印。 头发也被打乱，沈明远的模样，看上去很狼狈。 沈明远震怒地指着陈凡，“你……” “你什么你！”陈凡一步上前，把他扔过去的羽绒服，套到沈明远的身上，“这就是鸭毛做的衣服，你穿上去五分钟后必出汗。” “少说狂言，我父亲五分钟后不必汗，一定要你狗命！”沈元化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这要是出汗呢？总不能就你们杀我，你们任何事也没有吧？”陈凡问。 “要是真出汗，我父亲都能学狗叫然后再叫你爷爷！” 陈凡一听，当即乐了。 第621章 第六百二十一章 见过坑爹的，没见过这么坑爹的。 沈明远横了一眼沈元化，“朝堂岂是公然对赌的地方？” “父亲，您没还好吧！”沈元亮走出来，把陈凡刚刚强行套在沈明远身上的羽绒服脱下，同时气恼地大声道。 “李将军！陈凡一个从四品官员竟敢公然冒犯右丞相大人，立即把他拖下去仗责五十大板。” “怎么？”陈凡双手抱在胸前，目光越过沈元亮落在沈明远的身上，“是不是怕输玩不起？” 沈明远把帮他脱羽绒服的沈元亮推开，轻鄙地看了一眼陈凡，既而又笑道，“既然陈司命如此有信心，那本相替正在受苦受难狼军试穿新衣，也是本相的福份。” 陈凡也笑着朝沈明远竖起大拇指，“丞相大人，果然是大人有大肚量，这样吧……” 陈凡又拿出了两件衣服，递给沈元化和沈元亮，“我手上的这两件，厚的是棉衣，薄的就鸭绒衣，为了公平起见，请两位小沈大人，一个穿棉衣，一个穿鸭绒衣，看看最后哪种衣服更暖和。” 沈元化和沈元亮倒是答应得很爽脆。 “陈司命，这可是你自找的，待会砍头抄家，可别说是我们欺负你。”选棉衣穿的沈元化得意地叫嚣着。 沈元化话音一落，朝堂上的官员都想着赶紧下朝，他们心里的想法还格外的统一，就是快些回家，严禁自己的家人跑到陈凡宅府所在的街路看热闹。 砍头抄家，本来就惨烈血腥，沈明远把权朝堂后，就更加血腥了。 苏修齐死后的这短短几个月，沈明远就以各种莫须有的理由，查抄了十几个官员的家。 那些官员，都是苏修齐以前的部下。 吏部尚书生病卧床不起，把吏部的权力交给跟随沈明远的下属，才躲过一劫， 抄家时，如果遇到稍微反抗一点的，李庆的京卫军就把人拉到大街上当即砍头，就是孩童婴儿都不放过。 最后，如此残忍的爆政不是落到沈明远的头上，而是秦月眉身上。 既打掉了苏修齐以前的势力，又把残暴之名摁给秦月眉，完美的一石二鸟之计，秦月眉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也只能忍着。 龙椅上的秦月眉，又一次恼得全身发抖。 这一次不是因为沈明远，而是陈凡。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回来后却搞这么一出，他要死非要拖着妹妹跟他一起死？ 真是可恶的男人。 时间越长，沈元化身上的动作越多，而他身边的沈元亮则一动都不敢动。 至于沈明远，他仍旧一副高高在上，淡然自若的神情，看到沈元化动来动去，出口谴责，“朝堂之上，你动来动去做甚？” “父亲，孩子知错了，但是……”沈元化脸色急臊，“孩儿实在是热得难受呀，这棉衣太暖了。” “丞相大人！”眼尖的刘高卓立即道，“小沈将军说的是真的，大人您看，小沈将军的额头上全是汗。” 刘高卓这么一说，众朝臣才注意到沈元化的额头上，真有一层浅汗。 穿着棉衣的沈元化都出汗了，那身穿鸭毛衣服的沈明远和沈元亮呢？ 众朝臣的目光齐刷刷地转过去。 第622章 第六百二十二章 沈明远和沈元亮，神情自若，看不到任何臊热的表情，额头上也没有汗水。 “凌迟、腰斩、车裂、斩首、剥皮、活埋、抽肠，陈凡你选一样自己觉得舒服的死法吧。”沈元化话音还没落下，朝堂上就有好多道干呕的声。 沈元化嘴里说的这些哪里有舒服的死法，哪一个不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酷刑。 “不好选是吧。”看到陈凡不作声音，沈元化越发的得意忘形，甚至指手划脚地帮陈凡选择，“这些死法里最舒服的，应该算是斩首，因为死的快，不不……” 说着说着沈元化又摇摇头，“年前有一批刽子手到年纪退下了，新的一批刽子手，功夫还不太到家，一刀下去可能砍不下头颅，要砍好几刀，所以这死活不痛快，那选什么样的呢？” “凌迟？太痛且死得慢，这死法不舒服；腰斩？也不行，跟斩首一样的问题，刽子手手法不行，得砍好多刀才能把人砍成两截；活埋？也不太行，死得也慢，被埋在地下还黑乎乎的，太可怕了。” 沈元化皱眉托腮思考，说了几个死法，又都被他否定了，嘴上说都太可怕，内心却觉得这些死法不够恐怖。 他一定要给陈凡选一个最残暴最痛苦的死法。 积极地帮陈凡选择死法的他，没注意到自己父亲和弟弟脸上那抹急臊焦虑。 “呀！我想到了，剥皮！这死法最舒服，因为剥皮之前，要先煮，往烧得滚烫的锅水里一躺，扑腾几下就没了，鸡往锅水里放之前还要割喉咙，比鸡死得还要舒服，剥皮，就这么定了！” 话到最后，沈元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声音越来越高亢，手上的动作也越大。 “啪！” 大到巴掌都拍到自己父亲身上了。 “啪！” 一滴汗水落下，砸在大殿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道细小但清脆的声音。 “哎！”沈元化叹了口气，“越来越热了，汗都滴到地上了。” “啪啪！” “啪啪啪！” 汗滴的声音，接二连三。 正准备抬手拭汗的沈元化终于意识到，地上的汗，好像不是从他身上滴落的，而是…… 沈元化回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父亲，元亮，你们怎么，怎么……”沈元化被沈明远和沈元亮额头上不停滑落的汗珠，吓得语无伦次。 “大人，丞相大人，下官给您擦擦汗吧。” “李公公，你是怎么回事，大殿那么闷，快让你的人把大殿里的门窗全打开了。” 大殿里乱哄哄的，陈凡双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静观着眼前的热闹。 沈元化果然是个坑爹货。 沈明远和沈元亮之所一动不敢动，是他们早就热到不行，一直强行憋着不让汗发出来。 结果让沈元化那一拍，直接给拍破功了。 “鸭毛衣服真的那么暖？” 崔达伦兴趣匆匆地跑过去，扒开围在沈家父子四周的大臣。 脸色红通通的沈明远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是恼，不是怒，是热。 第623章 第六百二十三章 兴奋的崔达伦已经把沈明远的羽绒服脱下来。 “呀，丞相，你真是够热的。” 沈明远身上被羽绒服覆盖的地方，都被汗水浸湿了，引得崔达伦一阵惊呼。 “众所周知，我父亲和弟弟惧热，大殿的窗户没打开，又闹又热，所以他们才……” “少在这里狡辩，白鸭毛衣服就是比棉衣暖，你们就是输了！” 穿着羽绒服在大殿里走了一圈回来，热得全身冒汗的崔达伦很不客气地打断沈元化的话。 虽然沈元化的军衔比他高，但是崔达伦从不把沈元化这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沈明远放在眼里。 看着沈家父子很不好看的脸色，崔达伦更来劲，“既然对赌，那就愿赌服输，做人要讲究信用，更何况是大官呢，右相大人，你说末将说得对不对。” “崔都尉说的是。”沈明远不情不愿地回道。 “嗯！”崔达伦满意地点点头，“那该学狗叫的就学狗叫，该叫爷爷的就叫爷爷，右相大人，你开始吧。” 崔达伦的前两句话，沈明远的脸色还能保持还能保持稳定，后面这一句…… 红一块，白一块。 ‘好看’得很。 崔达伦可不管这个，继续催促沈明远。 “快点呀，右相既然能到正一品大人，想必也不是做事磨磨蹭蹭之人，大人你快点道歉，陈司命还要赶去安排做白鸭毛衣服的事务呢。” “崔达伦，注意你的身分，别欺人太甚！”沈元化怒气冲冲地道。 崔达伦一听沈明远这话，人当即暴怒，“欺人太甚的是你们吧，陈凡要是输了，你们要剥他的皮，你们输了，让你们学狗叫，叫声爷爷，就欺人太甚了？！” “你们的对赌，末将听到，陛下也听到了，天子面前，你们竟言而无信，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还是我们大庆如今姓沈了？” “我们大元帅说了，这大庆真要姓沈，他的狼军第一个不同意！” 后面这半截话，是崔达伦回京之前，裴济教他的。 他从北境背了一路回来，现在终于用得上了。 “快叫，陈司命还要急着赶去给我们狼军做衣服。”崔达伦再次催促。 大殿内，静悄悄的，没人敢帮沈明远他们说话，事实上不仅不敢，刘高卓他们悄悄往后退。 崔达伦把裴济搬出来后，谁还敢帮沈明远。 裴济的性情和崔达伦差不多一个样，要是耽误了他们的物资，惹毛了裴济，后果不堪设想。 裴济手里有一把可以先斩后奏的定国神剑。 刘高卓等人，谁不怕裴济一怒之下就砍了他们的脑袋，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两个人影冲到陈凡面前，然后咚得一声跪下。 人们定眼一瞧。 跪在陈凡面前的人，是沈元亮。 沈元化原本不想跪，却被沈远亮扯了下来。 “元亮，你这是作甚？” 被扯跪到地上的沈元化想起身时，耳边却传来了…… “汪！” “爷爷！” 学了狗叫和叫爷爷后，沈元亮又连续给陈凡磕了几个头，“陈司命，这全都是我们两兄弟的错，跟我父亲无关。” 第624章 第六百二十四章 “小沈大人，这事本主是因丞相大人不相信白鸭毛衣服比棉衣暖和，要杀陈司命而起，怎么现在又跟他没关系了？” 崔达伦怼沈元亮，怼得嘎嘎爽，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口才最好的一次。 这背后全都是因为陈凡。 如果不是陈凡做出了那么神奇的鸭毛衣服，他哪里有这么爽的时候。 以前每次回来要粮草衣服，沈明远他们各种刁难，他还没办法反驳，每回来一次心里就憋屈一次。 如果不是裴济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他，他早就拿刀砍人了。 沈明远已经做不到淡定自若，脸色有些狼狈和难堪，但是崔达伦可不会因此放过他，“右相大人，别做缩头乌龟了。” “哥，你难道真要父亲亲自叫吗？”沈元亮把沈元化扯到身边，咬牙切齿地道，“你也快叫！” “我……” 沈元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砰！” 沈元化猛地匍匐在陈凡的脚下。 “汪！” “汪汪！” “爷爷，爷爷！” 沈元化也叫了，而且比沈元亮的声音还大，他刚叫完，沈元亮又提醒他，“叫还不行，还要认错！” “陈司命，要和你对赌的是我，跟我父亲没有关系，我真的错了！” 陈凡静静地看着匍匐在他脚下，不停地认错的沈元化。 没作声。 代表不原谅。 何子林轻碰了一下陈凡，“凡弟，我看差不多得了。” 这朝中的势力，大多数还在沈明远的手里，要沈明远亲自道歉，还是不大可能的。 他的两个儿子，在众臣面前跪地道歉，已经让沈明远颜面尽失了。 “什么得了，不行！” 催达伦也来到陈凡身边，他低下头问沈元化，“小沈将军，你刚刚说什么？那么小声，谁听得到啊？凡弟，你听到了吗？” 陈凡摇摇头，表示没听到。 “和陈司命对赌的是我，跟我父亲没有关系，我真的错了！”沈元化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不是这句，我说的是再面前，那个什么狗……哎，末将真没听到，凡弟也没听到。” 动不了沈明远，沈明远的小崽子，可不能就那么轻易的放过。 “汪，汪汪！” “爷爷，爷爷。” “还是太小声了，再大声一点！” 大殿里。 沈元化的狗叫声一次比一次大，一直到声音嘶哑…… 退朝后，秦月眉把陈凡，崔达伦，何子林叫到了太和殿。 “哈哈哈，爽，真是太爽了！” 秦月眉换了身衣服，从内殿走出来的时候，崔达伦还在那开心得嗷嗷叫。 秀眉微敛，秦月眉清冷地道，“你是爽了，可也给陈司命惹了麻烦，以后陈司命还不成为沈明远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陛下！”崔达伦挠挠头，既而又道，“我凡弟足智多谋，沈明远算个屁呀，是吧，凡弟。” 话到后面，崔达伦还讨好地看着陈凡。 “对，算个屁！”陈凡点头回道。 “他乱来，你也跟着？他后面有裴济撑着，你后面有谁？”秦月眉气不打一处来地道。 第625章 第六百二十五章 陈凡咧嘴一笑，又是那副招牌式的憨憨模样，“我后面有陛下你呀！” 秦月眉秀眼微瞪，“还嘴硬！” 陈凡耸耸肩表示不敢了。 崔达伦眼看着陈凡和秦月眉的这个小互动，鸡皮疙瘩不由得起一身。 他们不像君臣，更像…… 打住打住，崔达伦不敢再下去。 男人与男人。 唉！ 崔达伦有点恨铁不成钢望着陈凡。 敢情他之前做面首，不是被迫而是自愿。 这么一个奇男子，怎么也有这爱好呢。 他还想把妹妹嫁给他呢，真是可惜呀。 时间紧迫，陈凡收起笑脸，简单说了几句，就立即前往尚衣局安排工作。 忙到凌晨，六百多台缝纫机全部转动起来，他才松了口气。 六百多台缝纫机同时工作，这场面震撼了秦月眉崔达伦等人。 别说秦月眉，陈凡的心里也感慨颇深。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在古代、开制衣厂。 从尚衣局回太和殿的路上，秦月眉一直不和陈凡说话。 起初，陈凡以为秦月眉是怕路上人多嘴杂，不方便说，回到太和殿后，发现秦月眉仍然是对他不理不睬，才发现不对劲。 坐在御书桌后面的秦月眉，每看一本奏折，都狠狠地放下，把御书桌拍得砰砰响。 秦月眉性子清冷，遇事基本不会太激动，今个儿有点反常呀。 陈凡走过去，把秦月眉手上的奏折拿走。 “大胆，你竟敢擅自拿走朕的奏折。”秦月眉极为恼怒，伸手要抢回奏折。 陈凡稍稍闪躲，“那么晚了，别看了，早点休息吧。” 秦月眉抢奏折的手微微一滞，紧皱眉微微舒展，“要你管，给我！” “都不自称朕了，你生我的气了？”陈凡一边闪躲一边问。 秦月眉秀眼狠狠地剜了眼陈凡，“谁生你的气！” “不是生气，那就是担心我喽。” 陈凡猛然捉住秦月眉的手，秦月眉因抢夺奏折，离陈凡很近，陈凡捉她的手时，还稍稍地把她拉近自己。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陈凡比秦月眉高了半个头，秦月眉一抬头，就和陈凡倾泄下来的鼻息相撞。 微热。 还伴着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气。 他的鼻息，撒在她的脸上…… 秦月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陈凡的鼻息很好闻呢。 “嘿嘿，其实这样看你，感觉你挺漂亮的。” 贴近他的秦月眉，眼睛大又亮，鼻子小巧，嘴唇红润，再配上微红的脸色，真的很好看。 轰！ 陈凡的话，就像是炸弹一样，在秦月眉的心里瞬间炸开，也把她的脸炸红了。 “谁担心你，登徒子！”秦月眉狠狠地踩了陈凡一脚。 “啊，好痛，好痛！” 陈凡抱着脚痛得大叫，他没装，秦月眉是练家子的，这一脚是真痛呀。 “那么大力，担心我，也不能因此生恨吧，你这是谋杀亲夫。” “胡言乱语！”秦月眉的脸，红到耳根，“谁担心你，我不过是担心月姣她们！” “好好！”陈凡认输地举起手，“你担心的是月姣她们，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今日我出现在大殿时，你眼里有泪水，也是跑到你眼睛里的沙子弄的。” 第626章 第六百二十六章 “本来就……” “噗！” 一道很不合时宜的笑声从旁边传来。 陈凡和秦月眉同时往笑声的方向看过去。 红英讪讪地道，“末将不是笑，不是笑，末将是有东西进鼻子，打喷嚏打喷嚏的，你们继续，继续……” “不继续了，不继续了。”陈凡笑着摇摇头，“真的好晚了，陛下，你早点休息，昨夜一夜未归，月姣她们肯定担心我了，我先回府。” “哎，把人家赶走，现在又舍不得了吧？” 红英看着眼睛一直跟着陈凡背影的秦月眉道。 “再多嘴，朕就把你指婚给他！” “……”打死红英也想不到秦月眉会这样反打击她，“别别别，末将还是在陛下身边好。” 这天晚上，鲜少做梦的红英做了一个梦。 而且那梦…… 醒来后红英羞耻了半天，全身燥热，到院子外面练了半天的剑，也没能冷静下来。 脑里全塞满了梦里的面图。 梦里。 她被秦月眉指婚给了陈凡。 他玄端礼服。 她凤冠霞帔。 陈凡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来到他的府上迎娶她。 两人回到陈府，拜堂，进入洞房。 他温柔呵护。 她含羞带怯。 他褪下她身上的凤冠霞帔，轻吻着她的额头，然后一路向下。 她以为自己会紧张，以为会很抗拒。 结果没想到。 他的亲吻。 他的抚摸。 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侍女唤醒她的时候，侍女问她，大人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一句瞬间把她惊醒。 她不是发烧，而是发/骚。 感觉到裤裆有潮湿感时。 红英狠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陛下不过是一句吓唬话，她竟然做梦了，而且还是这种难以启齿的梦。 — 这一夜，陈凡搂着小娇妻，睡得挺好的。 右丞相府的主人，就没这心情了。 今天下朝后，沈家父子身边罕见地没有围着一堆拍须溜马的官员。 沈家父子三人，出了皇宫就直接上马车有些灰溜溜的回府。 三人回到府后，也没像往常那样聚在书房里喝茶谈事，而是关在自个屋里。 沈元化一直在屋里喊打喊杀，他誓要剥陈凡的皮，抽陈凡的筋。 沈元亮虽然没大喊大叫，但是他比沈元化更变态，为了泄愤，他把几个小妾叫到房里。 让她们脱下衣服，他用鞭子狠狠抽她们，还不准她们哭喊。 沈明远的屋里倒是很安静，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早朝前的两个时辰，沈明远从屋里出来，他把一包东西扔给沈元化。 沈元化捡起那包东西，“爹，您这是……” 不用打开包里的东西，沈元化也知道是什么，因为沈明远以前拿出来过一次。 只是上一次沈明远给的是沈元亮，而不是他。 包里的东西，就是当初夺苏修齐命的毒药。 手里拿着毒药的沈元化，心里的郁闷全都消散了，他甚至有点小得意地看着沈元亮。 父亲把那么重的任务交给他，而不是沈元亮，父亲肯定是不满意沈元亮在朝堂上的行为。 就说嘛，就算陈凡赢了，他们也无需下跪，更无需学狗叫什么的。 一想到自己在朝堂学狗叫叫爷爷的画面，沈元化就恨的咬牙切齿，“爹，孩儿一定要让陈凡死得很难看，孩儿现在就去陈府物色下毒的人选。” 第627章 第六百二十七章 “你给我回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沈明远怒斥。 “爹，你给我毒药，不是去毒陈凡吗？”沈元化一脸无辜。 “哥，下毒已经用过一次，再用就不灵了，要是那陈凡有那么笨，他的脑袋早就被父亲拧下来了。”沈元亮解释。 “那你倒说说，父亲给我这药，不是去下毒，那去送人吗？”沈元化没好气地道。 沈元亮一说话，沈明远黑沉的脸色马上缓和，沈元化看着心里很不爽，明明他才是长兄，可是沈元亮老抢他的风头。 “哥，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对了，父亲还真是要你拿去送人。” “嗯，是送人。”沈明远点点头。 “你这蠢货！”沈明远踢了一脚沈元化，“还呆愣了？马上给我送去！” — 陈凡刚起床，衣服还没换，脸也还没洗。 “砰！”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有刺客？ 陈凡本能地把秦月柔拉收藏到身后。 门外，一道高挑俏立身影背光而立。 门一开，那人就冲进来，抓住陈凡的衣领。 “嗨！” 陈凡认出那人后，当即放松下来，戏弄地笑道，“红英，那么早就急哄哄地来撞我的门，是你想我了，还是你的陛下想我了。” 红英的脸，顿时一红。 “哇，原来红英你也会脸红呀！”陈凡大惊，男人婆脸红，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少说废话，快跟我进宫！” 嫌陈凡动作慢，红英干脆把他扛到肩上。 出门的时候，刚好和听到动静闻声赶来的秦月姣。 “红英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我家主放下。” 鲜少吃醋的秦月姣醋意大发。 她每次把陈凡扛到肩上时，都是去房里做羞羞的事情，因为陈凡动作太慢了，她喜欢快马擦枪。 什么情调，太麻烦了。 直接到房里开干。 那才爽。 红英这么扛着陈凡做什么，是要把家主那啥啥吗？ 红英知道月柔的四胎儿子是陈凡的。 呀，不会是…… 秦月姣心下微惊，脖子上那颗脑袋开始各种脑补。 “红英大人，难道你想借家主肚子里的种生儿子？” “……” 秦月姣的语出惊人，把陈凡和红英吓了一跳。 红英的脸又红了，昨晚梦境那些香艳的画面，再次在她的脑里晃动。 “我……” 不善于言辞的红英，扛着陈凡闪过秦月姣，夺门而去。 她是奉秦月眉之命而来，情况紧急。 “等等我。”武力不及红英的秦月姣，追不上了。 马车上。 来不及梳洗的陈凡，穿着睡觉的白色里衣。 深V的里衣下，遮不住胸肌发达的胸膛。 这是红英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不敢用力呼吸。 该死！ 为什么现实中的陈凡，胸肌跟梦里的一样发达。 他不是一个只会点奇怪身法的书生吗？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胸肌？ 梦里。 她一遍一遍地抚摸过。 梦里头的手感很好，不知道现实中如何？ “红英，红英！” 红英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都快要摸到陈凡的胸膛了。 第628章 第六百二十八章 “陛下！”进了宫一见到秦月眉，陈凡马上向她告红英的状，“红英统领，他贪图我的男、色，在马车上想猥琐我。” “谁，谁要猥琐你，少给自己贴金。”陈凡一句话，把红英弄得兵荒马乱的。 “还辩解呢，刚刚如果不是我叫你，你的手都摸上来了。” “我哪里是要摸你，我，当时……”红英脸色的快要滴血了，“当时只是觉得马车里闷，想把车帘子移开。” “少来！你就是想模我！”陈凡可不想那么轻易就放过红英。 一大早的，衣服没得换，脸也还没得洗，就被她扛着上马车，他不要脸子的吗？ “从上马车后，你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胸膛不移开！你要想嫁我可以直接说嘛！我可以让陛下给我们指婚，你也用不着那样的手段。” “红英，这就是你不对了，我昨天说把你指婚给陈凡，你又说不愿意 。” “陛下，末将真……” “好了！”秦月眉挥挥手，“现在事情多，过了这阵子，我再给你选个日子吧。” 仆随主。 以后她嫁了，红英自然也要跟着嫁。 ！ 秦月眉被自己心里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她这是做什么。 她是女帝，不可能嫁给陈凡这登徒子。 我去！ 秦月眉的话，也把陈凡小小地吓了一下。 他心里有气，想戏弄一下红英罢了，没想到秦月眉还真当真呀。 家里已经有个一想爱爱，就把她扛到床上的妻子了，不想再要第二个。 “陛下，我……” “行了！”秦月眉冷冷地打断陈凡的话，“你贪图红英的美色，也要过段时间。” “……” 陈凡整个一无语。 这事变成他贪图红英的美色了？ 红英有色吗？ 就一男人婆。 心里所念着，陈凡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红英身上。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此时的红英不仅脸红，胸脯起伏还很大。 哇！ 陈凡心里暗暗叫了声。 以前他都没有注意到，这红英还是有色在身上。 那地方…… 真是波澜壮阔呀。 “让红英找你来，不是想让你们吵架，尚衣局有个紧急情况！” “尚衣局！” 尚衣局的事，就是那些羽绒服的事，陈凡瞬间收起脸上的嘻笑，“出了什么事吗？” “嗯！”秦月眉点头，“半个时辰以前……” “陛下！”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贤妃何雨桐从外面跑进来，“那，那些女工，全，全……” 陈凡快步迎上去。 红英的禁军都是男人，不方便长时间呆在后宫，其它人陈凡信不过，所以他们离开后，就安排何雨桐在那看管。 她那么急地跑来，肯定是了很严重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贤妃你莫要急，慢慢说，那些女工怎么了？” “先生！”看到陈凡，何雨桐也顾不上什么礼，抓着陈凡的手，“女工们全倒下了。” “被杀死？” “全都被毒倒了。” “有人不想让狼军好过呀，陛下，你马上下旨让许太医赶往尚衣局，看看还能不能救治；红英你去查，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 “许太医是要请，但是查就不用了，下毒之人已经被臣妾抓到了。” “抓到了？”陈凡一愣，“是谁？” 第629章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一股很不妙的感觉，从陈凡心间攀升。 下毒还让人轻易抓到，那就是破釜沉舟了，不要命的比要命的难对付。 “冯尚宫！” “又是她！”秦月眉一脸的懊恼，“我怎么把她忘了！” 经过一翻了解，陈凡弄明白了这冯尚宫是什么人。 她就是当初下毒害死苏修齐，投靠沈明远的嬷嬷。 苏修齐死后，沈明远让李德全安排她进宫到尚衣局任料库尚宫，那职位虽然不高，但是油水巨大。 每个商客供来料子都得给银子，不给银子或者给少了，就以料子质量不行为由拒收。 那个官职不高，而且这次做羽绒服料子，全都不需要经过料库，加上最近事多，秦月眉一时没记起这人。 陈凡等人赶到尚衣局的时候，所有女工都软塌塌地靠在地上。 没死，但别说车衣服了，就是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 “许太医，你快给她们解毒。” “陛下！”许太医拱手道，“在您来之前，老臣已经给所有女工解毒。” “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 秦月眉刚松口气，许太医突然一个但是，再次把秦月眉的心情打到谷底。 女工们中的是软骨散，就算解了毒，要恢复体力，最少也要三天。 中断三天，那二十万件羽绒服，不可能按时完成。 这事，谁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贤妃，冯尚宫呢？”秦月眉问道，“不管用什么法子，朕一定要撬开她的嘴。” 只要冯尚宫说了，就算不能办了沈明远，但最少能救陈凡。 “陛下，就在料库里，臣妾让小桃和几个宫女在那守着。” 御料库里。 一个四十岁左右，略显干瘦的嬷嬷趴跪在地上。 秦月眉和陈凡他们到后，那嬷嬷抬起头，望着秦月眉等人笑了，笑得诡意且恐怖。 她的目光越过秦月眉，落在陈凡的身上。 “就是你吧！” “我。”陈凡指手自己，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冯尚宫盯着他的眼睛里有着滔天的恨意。 陈凡回想了一下过往，这冯尚宫的的确确是他第一次见到，但她为何对他有那么大的恨意。 “是你！”冯尚宫指着陈凡，歇斯里底地指控，“你害死了我儿子！你不让我儿子活，我也不让你活！” 冯尚宫的这一翻指控，陈凡更加懵了，“什么我害你儿子？你儿子是谁？” “如果不是你那几狗屁不通的首诗，我儿子又怎么会死！” “我的诗，害死你儿子？” “陛下！”冯尚宫不回陈凡，她转而对秦月眉道，“你带了那么多禁军来，是不是想对我严刑逼供？” “哈哈哈！”冯尚宫突然癫狂大笑，“既然我选在这个时候下毒瘾，你觉得我会怕严刑逼供吗？” 冯尚宫脸部越来越扭曲，她抬头对着空气大叫，“天降奇才，那又如何，苏修齐，你想到不吧，你死在我手里，你选的奇才最后也死在我手里，哈哈哈……噗！” 一股黑血从冯尚宫的嘴里狂喷而出，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 “不好！”陈凡一个箭步上去，捏住冯尚宫的嘴，“她服毒了，红英，快去把许太医带过来！” 第630章 第六百三十章 “许……太医……来了……也没用……” 直到完全断气，那冯尚宫仍死死地盯着陈凡。 作为一个现代人，陈凡虽然不信鬼神，但被一个死人这么盯着，也感觉渗得慌。 “她是不是有精神病，干嘛老说我害死他儿了。” “可能……”秦月眉沉思了一会，“是因为冯清吧的。” 冯清，冯尚宫的儿子，是冯尚宫和苏府里的一个男仆人所生的。 也就是苏府里的家生子。 苏修齐没有儿子，一直把冯清当儿子来养，冯清也争气，从小诗棋歌赋异于常人，十五岁就中了秀才。 可十六那年突然沉迷于酒色，苏修齐教训之后，他虽然悔改了，但是功课从此停滞不前。 苏修齐从平安县回来，把陈凡的诗句给冯清让他熟读，苏修齐本想以此激烈冯清，哪知冯清看过后，就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的，一直跟冯尚宫说，苏修齐看中陈凡了，要抛弃他了。 一次伶仃大醉后踩空，从一家酒楼的二楼掉下来，头先着地，就一命呜呼了。 冯清死后，冯尚宫表面说是自己儿子福薄，不能再跟苏修齐，内心却非常记恨，觉得是苏修齐和陈凡害死了她儿子，沈元亮一找到她，她马上答应合作。 陈凡微微叹了口气。 又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如此恶奴，死就死了，不足惜！陛下，您赶紧下令，再招一批女工进宫！”何雨桐提醒秦月眉。 “嗯！”秦月眉点头，“贤妃你说得对，朕就写诏令。” “红英！”诏令刚写好，秦月眉立即给红英，“你马上把朕的诏令发出去，午时之前，务必带回一批女工。” — 丞相府。 沈元化行色匆匆地赶往书房。 “父亲，那人已经死了。” “嗯。”正伏案写毛笔字的沈明远沾了沾墨汁，慢条斯理地道，“要她死，她能不死？” “如父亲您所料，秦永康下旨了，让红英出宫招一批新女工，父亲……”沈元化停下来，观察了一下沈明远的脸色继续道，“我们要不要做得手脚，让红英招不了那么多女工。” 沈明远换了一张新纸，又写了一个字，才开口，“不必！” 沈元化很不解，“不做手脚，万一她招够了，那不是白白牺牲了姓冯的吗？” “哥，你不用担心这个。”一直低头磨墨的沈元亮，抬起头，“且不说红英到午时不一定招够六百多个女工，就算招够，新的女工还要熟悉缝纫机的操作，陈凡想按时交出二十万件羽绒服，已是不可能。” “那真是太好了！”沈元化的眼睛里迸发着阴狠的光芒，“陈凡，你敢在朝堂上辱我，你等着，我一定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并不是沈明远他们过于自大，冯尚宫一死，陈凡这边确实是陷入很麻烦的境地。 “要不，末将让禁卫军家里的是全部女眷，全部进宫帮忙……” “没用的。”陈凡摇摇头，“就算那样，也没法按时完成。”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第631章 第六百三十一章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呀！”何雨桐心急如焚。 昨天陈凡一出宫，秦月眉就把她父亲和她哥哥找来。 秦月眉给何家父子下了密令，如果这二十万件衣服不能及时做出来，何家父子就算以命相拼，也要把陈凡一家秘密护送出京都。 何雨桐水汪汪的大眼睛，往陈凡身上浅浅一荡，那怕是一晃而过，也留下了千万情丝。 陈凡要是从始远离京都，她的内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被这个男人宠幸的次数并不多，也就三次。 可那仅有的三次，已经让她对陈凡的爱意深/入骨髓。 她不喜欢在床上做那个，所以她与陈凡爱爱的足迹布满她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 贵妃椅，地板，梳洗台，窗户边…… 她与陈凡的身影，所无不在。 难以想像，以后要是再也见到陈凡的话，她是否还能活下去。 “陈凡，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秦月眉也寄予厚望地看着陈凡。 “……”沉默了好久的陈凡，最后还是摇头了。 巧妇难煮无米之炊，关键时刻女工们大量倒下，他暂时还没有更好的办法。 秦月眉感觉喉咙像卡了什么东西似的，努力了很久才勉强发出声音。 “红英，就按这之前说的，你现在去一趟何府吧。” 何府两个字，秦月眉说得。 低沉，压抑。 她天天骂陈凡是个登徒子。 这登徒子突然要走了…… 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撕/裂感。 她说服自己，她不是喜欢陈凡，而是没有了陈凡，她又像以前那样看不到自己的妹妹们了。 “滚开，死奴才，竟然敢挡本王爷的道！” 太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王爷，这是后宫内院，您不能进去！”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随之而来。 “本王就是进去，秦永康那个黑心小崽子，竟然连我端王府的衣服也扣了不发，让我天天穿旧衣服。” 门外的人是端亲王，亲王和王妃的正装，也是由尚衣局提供。 “王爷，冤枉啊，奴婢每个月都按时给王爷您和王妃送衣服过去。”负责给端亲王的宫女急忙喊冤。 “本王用得着冤枉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让开！”端王爷要硬闯。 “来人！”李德全的声音，比一般太监的更尖细高亢，一听就能听出来，“把王爷带去浴房，王爷喝多了，该让他清醒一点。” “李德全你这个狗奴才，本王……” 外面要打起来了。 “红英，你叫几个禁卫军，把端王送回去！” 秦月眉本来心情就不好，端亲王这么一闹，她更加心烦。 尚衣局外面的端亲王侧不同，一听到秦月眉的声音，人更加的兴奋，他本身身手就不错，加上阻拦他的侍卫又不敢下狠手，所以一下就闯进来了。 “秦永康！”醉醺醺且脏兮兮的端亲王，来到秦月眉的面前，“皇家桑园那里明明有那么多上好的蚕丝，你为什么让人用那么劣等的蚕丝给本爷做衣服。” “皇家桑园……” 念着这四个字的秦月眉，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 第632章 第六百三十二章 “对！”端亲王站得歪歪扭扭的，指着秦月眉继续大骂，“虽然本王是紫龙袍，但是用料应该也要出自皇家桑园！” “本王虽然之前和皇兄有过节，但是皇兄在世的时候，他最少不克扣本王的紫袍面料，倒是你这小崽子……” “红英！”秦月眉大喝一声，“端王半夜闯皇宫，罚去守皇陵一年！” “守皇陵好呀，本王爷去了那，天天跟皇兄告你的……砰！” 端亲王话还没说完，就醉醺醺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几个禁军刚把端亲王拉去守陵，秦月眉又立即下令，“红英，马上带着朕的口喻出宫，务必在明日午时之前，招六百个女工进宫。” “陛下……” 陈凡刚想反对，秦月眉就大声打断他，“陈司命你作为主事，竟让贼人有机会下毒，轼去你司命一职，事后再发落。” 被贬了的陈凡，还没出宫门，就被扮成小太监的宫女小桃拉到贤妃宫里。 “贤妃，我现在是罪臣，你不应该让我再来此地。”见到何雨桐，陈凡急忙道。 “我知道贤妃你用情至深，但也不能因此就冒那么大的险拉我前来。” “先生，你别……”何雨桐那张绝美的小脸，又红又急。 “你倒是很会给自己的脸贴金。”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背着手的秦月眉从内殿里走出来。 陈凡一愣，“陛下，你怎么在这？” “这是朕的后宫，朕在这里有什么奇怪？” “……”陈凡暗暗吐槽。 还你的后宫，你有把吗，你能宠幸妃子们吗？ 言归正传，这不是吐槽秦月眉的时候，陈凡正式地道，“单纯让红英出去找女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必须想别的办法。” “朕让红英继续去找女工，不过是迷惑沈明远他们罢了。” “陛下是说……”陈凡身体一立，“你找到其它办法了？” “是！”秦月眉头微点，“端亲王突然深夜闯宫，其实就是告诉朕解决的法子。” “端亲王他闯宫是来帮你的？哦！”陈凡猛然顿悟，“我明白了，法子在皇家桑 园里？” 秦月眉深深地看了眼陈凡。 苏修齐眼光果然还是厉害的。 陈凡的脑子，真的转的非常快。 “桑园里有什么法子？”陈凡追问。 “桑园里有……且不说那么多，你马上扮成禁军，跟我出宫一趟！” “……” 陈凡真的很抓狂，说一句占用很多时间吗？ 秦月眉不说，陈凡也没办法。 乔装打扮的不仅仅是他，秦月眉也扮成禁军，他们混在红英的禁军里出了宫，然后坐上准备好的马车直奔皇家桑园。 半道上，秦月眉撩起窗帘子。 外面的官道上，几个禁军正押着已经醒过来，正在骂骂咧咧的端亲王。 “皇叔，谢谢你！” 秦月眉放下帘子后，陈凡才听到端亲王的声音，“哼，小崽子，谁帮你了，本王不过是不想大庆改姓沈罢了。” “皇叔向来如此，当年他和皇祖的过节，不过是为了引出奸臣所设下的局。” 说完之后，秦月眉又恼自己，为什么要读陈凡解释。 江山是她的，又不是他的。 陈凡耸耸肩，表示很无语，要解释的是她，生气的也是她。 “马车上也挺无聊的，陛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桑园里有什么法子能让二十万件羽绒服按时做好了吧？” 第633章 第六百三十三章 “桑园里有陆嫔。”秦月眉轻声道。 “陆嫔？”陈凡甚是惊讶，“你的妃子，不应该是在后宫吗？” “陆嫔和一般的妃子不同，她是……”秦月眉清冷的脸上，有些许尴尬，又有些悲凉，“沈明远用来羞辱朕的。” “羞辱你的？那陆嫔很丑？” “不，陆嫔不丑，只是她嫁过人，还有一个女儿。” “人妻？还有孩子！”陈凡心里一阵骂娘，沈明远对秦月眉做的，一件比一件过份。 男少女多的国度里，就是三和村里最穷的男人，都不会娶人妻，更何况是堂堂一国之君。 让秦月眉娶一个人妻，而且是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人妻，羞辱的程度，快赶上说男人不能生育了。 幸好秦月眉不是男人，不然哪里受得了这份气。 “朕虽然受了点委屈，但这样也算是能保住陆嫔母家的根基。” 说到这，秦月眉的脸上有一丝丝宽慰。 “陛下……”陈凡眸光一闪，“陆嫔的母家不会是福都的陆商纺吧。” 在平安县时，陈凡想做服装生意，所以了解过大庆的纺织商家。 陈凡继续道，“福都的陆家织坊和禄都的李家织坊齐名，这两家织坊是我们大庆最大的两家织坊，陆东家没有儿子，有一个叫陆春燕的女儿。” “近些年，陆家的织纺都是陆春燕在经营，陆春燕织工技术高超，她培训了一批跟她一样优秀且忠心的女工。” “有了那批女工，陆家的质量不仅好，出品也快，慢慢地把李家甩在身后，且把差距离拉得越来越大，如日中天的陆家，却在一年多以前，犯了大罪，陆家被抄，陆春燕不知去向。” “沈明远妻子的母家就是李家。”秦月眉幽幽地道。 “所以……”陈凡深深地看了眼秦月眉，“沈明远用自己手里的权力陷害陆家，还强行让你纳陆春燕为嫔？” “嗯，苏修齐让朕忍下那口气，因为只要朕纳陆春燕为嫔，他才能保下那批女工，陆嫔虽为嫔，但是她从未进过宫，到了京都她就带着她的女儿和女工们在桑园里劳作。” 秦月眉说的轻描淡素，却让陈凡更加明白，秦月眉以及陆家母女的不容易。 马车在桑园门前受到侍卫阻拦，秦月眉给赶马车的禁军递了个腰牌，守园的侍卫一看到那腰牌，一个立即下跪放行。 时已至深秋，桑园里的桑树叶子早经凋零，地里没有了女工们忙碌的身影，倒是桑园里的纺房里，传来了叽叽呀呀的声音。 陈凡下马车，跟着秦月眉走进去。 纺房里的情景，让陈凡心里很是的震撼。 煮茧、脱脂、剥茧、开棉、晒棉，每一道工序都分得清清楚楚，这不跟现代工厂里的流水线一样吗？ 流水线是制靠行业产出量最高，且产品质量最好的一种工作模式。 陆春燕一个古代女人，竟然有如此智慧，难怪她经营的纺坊会超过李家的。 “陛下？” 前方传来一道略显惊讶的声音。 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端庄美丽，风韵犹存的美妇落入在陈凡的视线里。 第634章 第六百三十四章 陈凡都忍不住感叹。 她身上那股成熟的韵味，是沈代曼和何雨桐没办法相比的。 急步前来但不慌不忙，她身穿淡黄色的衣裙，额头上洒落的几根发稍，在她的行走中，微微晃动着，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柔和美丽。 虽已生育过孩子，但腰身仍然纤细不已，以云带束缚，更显出细腰的盈盈一握。 发髻间插着一支淡玉色的翡翠簪，把她映得面若花容，风情无限。 肤无敷粉，眉无描黛。 但仍细白如脂。 朱唇轻抿，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摄魂勾魄艳丽。 玲珑有致，饱满丰腴的娇体，举手投足之间，无处不散落着挥之不去的成熟诱惑。 美。 极美…… 陈凡竟一时词穷了。 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言语来描述妇人的美丽。 难以想象，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竟然有一股浓浓的我见犹怜风情。 莫明地激发起了陈凡心底里的保护与征服欲。 “臣妾见过陛下！” 来到秦月眉身前的陆春燕，款款而跪。 “陆嫔你快快起身！”秦月眉弯身把陆春燕扶起来。 秦月眉刚说明来意，陆春燕明眸向陈凡身上一晃，高兴的神色在她的脸上一览无余，“您就是制造了哒哒机的那位陈大人？” 陈凡无法了解，作为一个纺织出身的陆春燕，对缝纫机的向往。 “正是在下。”陈凡拱手道。 “那真是太好了，那大人你快带臣妾去看……”说话间，陆春燕已然抓住陈凡的手。 感受到陆春燕那温热的手时，陈凡下意识地低下头看。 陆春燕应该是属于那种晒不黑的女子，虽然经常劳作，但是一双手仍然细白如柔荑。 “嗯！”秦月眉轻轻哼了声，“陆嫔。” 秦月眉不在意陆春燕抓陈凡的手，可这人多口杂，不太好。 “臣，臣妾，只是太想见到那哒哒机，所以，所以……”回过神来的陆春燕，神色巨变，急忙跪到地上，“是臣妾失仪了，请陛下饶命！” 秦月眉挥挥手，“罢了，你也是想着快些给狼军做衣服才如此。” “臣妾失仪了，望大人见凉。”得了秦月眉原谅的陆春燕，又立即跟陈凡的道歉。 “无妨，娘娘您赶紧随臣过来吧。”遇到的波折，耽误的时间够多的了，陈凡只想快些让陆春燕试衣车，想看看她手底下的女工，是不是跟秦月眉说得那么厉害。 “好，好呀！” 陆春燕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是意外。 她虽贵为嫔，但她的妃位是如何得来，满朝文武都一清二楚，加上她还是一个三十四岁，已生过一个女儿的人妇，别说是像陈凡这样的正五品司命了，就是园中看管她的侍卫，都嫌弃她。 可陈凡，她都碰到他的手了，他竟没有生气。 陆春燕偷偷地看了一眼陈凡。 五官不算太英俊，但是通身散发着浓郁的刚强男人气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难怪会创造出神器，这男人果然与一般的男人不同。 陆春燕十几岁就在商场里打拼，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 像陈凡这种，坚毅睿智的男人，却是头一回见到。 陆春燕那颗尘封已久的心，竟通通地乱跳起来。 第635章 第六百三十五章 “娘娘。” 陈凡叫了三次，陆春燕才回神来。 “大，大人，何事？”陆春燕低下头，习惯性地表现他的卑微。 陆春燕的小心翼翼以及她的卑微，陈凡感到有些不适。 这个女人过去到底遇到过多少的不公，才让她如何的卑微。 如此美丽且智慧的女人，真不应该遭受那么大的罪。 “娘娘，您的身份高于臣，您不必如此小心。” “谢谢大人！”陆春燕愣了好一会，才开口，语气有些哽咽。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陈凡无奈，她怎么还谢谢。 哎，罢了。 这个时代的女性无论身份高低，卑微，已经深渗入她们的骨髓。 陈凡指指身前的机器，“娘娘，这就是缝纫机。” 他们一共来了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载缝纫机。 “这就是传言中的制衣神器？大人，您能操作一次给臣妾看吗？” 见到缝纫机，陆春燕有些迫不及待。 “当然，臣来此，就是此意。” 在陈凡的操作下，缝纫机开始哒哒地工作起来。 “天！” 在纺织行当中，见多识广的陆春燕，连连惊呼。 “陛下，我国有如此神器，别说是在我国，就是整个大陆的衣坊生意，我们都能拿下。” “如果真拿下那么多生意，国库一年能增加多少？”秦月眉最关心这个，国家大小事，每一个处每一件事，都要花很多银子。 现在大庆太缺银子了。 “臣妾预估，每年国库最少能增加一亿两银子。” “那么多？”清冷的秦月眉，鲜少地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臣妾如能从中再操作一翻，还会更多。” 就这样秦月眉和陆春燕兴奋地讨论起将来做生意的事。 “……”陈凡有些想笑，又有些无语。 女人呀。 大多时候，就是分不清事有轻重缓急，他摇摇头，“我说你俩，能先把狼军二十万件冬衣的事解决了，再说别的事情吗？” — 和秦月眉说的一样，陆春燕的那些女工，确实是比一般的女工厉害很多。 使用缝纫机，她们学得非常快，而且干活特有干劲。 “娘，娘！” 铜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一个灵动的俏影，从外面飞速地跑进来。 “孩儿听说，陛下和那位厉害的大人，带着哒哒机来了，孩儿也想……” “砰！” 可能是太过于兴奋，跑进来的人儿没注意看路，那抹俏丽的小身影一下子就撞进了陈凡的怀里。 “小心！”怕怀中的人儿摔着，陈凡本能地抱住她。 低下头，陈凡就感到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红扑扑的小脸，满满的胶原蛋白，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就像蕴含着天空的颜色和清纯的露珠。 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那张美丽清纯，俏皮可爱的小脸上。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在诠释着花季少女特有的灵动和靓丽。 陈凡看着女孩，女孩也在看着他。 两人对彼此互有探究。 “怡儿，你撞到陈大人，快跟大人道歉！” 陆春燕又惊又恼的声音惊醒了互为探究的两人。 第636章 第六百三十六章 女孩小脸儿即慌又羞，红扑扑的，看起来越发的娇俏。 “大，大人，怡儿不知是大人，望大人饶命！”女孩连忙跪到地求饶。 “陆嫔娘娘，瞧你，吓着孩子了，她这只是无心之举罢了的。”陈凡弯下身想扶起女孩。 女孩却先他一步站了起来，她灵动的小身板，从陈凡身前快速地溜走，飞跑到陆春燕的身边。 “娘，看吧，你就是爱吓唬孩儿，陈大人一身正气，肯定会不跟孩儿计较的，大人……” 女孩说着又转而仰着小脸对陈凡道，“您的话也不对，奴昨个儿已年达及笄，不是孩子，是大人了，奴叫陆思怡，您可以叫奴思怡。” “嗯！”久未作声的秦月眉淡淡地道，“思怡是长大了不少，可朕瞧着，你个子是高了，性子还是……” “陛，陛下！” 陆思怡原本红扑扑娇俏调皮的小脸儿，顿时大变，焦里忙慌地跪到地上，小身板儿瑟瑟发抖。 这陆思怡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秦月眉。 刚来京都那会，她调皮得快出天际了，直接跑到沈明远的府门口前大骂。 秦月眉让红英把她拖回了桑园，然后把她吊起来打，秦月眉是真打。 啪啪啪的。 落在她身上的棍子可真有劲。 陆春燕跟她分析了利害关系，知道秦月眉此举是救了她和她妈妈的性命。 虽然陆思怡明白了秦月眉的用意，但从那起见着秦月眉，就怕得全身发抖。 她是女孩呀，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吊起来打。 呜呜。 她的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女工面前耍威风。 “好了！”秦月眉挥挥手，“一边玩去吧，你娘还有要紧事做。” “陛下！”陆思怡小脸儿满是焦急，“您别赶奴走，奴也想学，奴在这保证乖乖的。” “不行！” “陛下，求您！” “让她留下吧！”陈凡道。 陆思怡委屈且楚楚可怜的小脸，陈凡一时心软，就顺口给她求了个情。 “谢谢陈大人。” 陆思怡的脸色，又恢复了红扑扑的小模样。 连陆思怡也不知自己为何，和陈凡对视后，左胸膛下那颗心脏，跳得都快要崩出来了。 为何会如此呢。 是因为陈大人替她求情吗？还是因为陈凡大人的怀里太温暖？ 想起刚刚扑进陈凡怀里的画面。 陆思怡的小脸，就像是被颜料晕染了一样，艳丽可人。 — 将近午时，红英身边的禁卫军来了。 陆春燕带着陆思怡以及她的女工，混在红英寻找的女工进了宫。 陆春燕果真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奇女子。 她不仅纪律严明，管理手段也非常先进，除了流水线操作，她还采用计件的模式。 得到陈凡的许可后，她把工价抬高一倍。 科学的生产模式，再加上多劳多得的高薪，不管是她带进来的女工，还是红英招进来的女工，积极性都空前高涨。 几天就能挣三十到五十两银子，她们又怎么可能不拼命？ 即使是在京都，三五十两银子，在一般家庭中，也是一笔巨款。 跟当初陈凡招那些女兵一样，此刻的女工感觉自己终于不是家里累赘，也成为了让家人骄傲的孩子。 第637章 第六百三十七章 “陆嫔！” 沈明远的声音，把给他倒茶的婢女吓了一跳，婢女手里的茶壶端不稳，冷烫的茶水,瞬间从茶壶倾泻出来，落到沈明远的手上。 “啪！” 沈明远一巴掌扇过去，“狗奴才，你想烫死本相？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婢女脸色发白地跪下，不等地磕头。 可惜是的…… 哪怕她磕的满头是血，沈明远还是没有放过她，一句话，就把她乱棍打死了。 “父亲，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那婢女刚刚拖出去，沈元化和沈元亮，几乎异口同声。 “怎么办，怎么办！”沈明远气恼地把边上的茶杯扔到沈元化身上，“你这个废物，除了问怎么办，还能说什么？” “父亲……” 沈元化一脸的懵逼，还有些小小的委屈。 元亮不也问了怎么办吗？为什么父亲只骂他，不骂元亮。 “父亲，要不要让李庆带他的京卫军闯进后宫，把尚衣局围了……” 沈元亮试控性地开口，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明远一顿吼。 “围了能做什么？把陆春燕拉出来砍头？” 如果崔达伦不在京都，沈明远还真有可能这么干。 狼军有裴济在，他现在还不敢动。 “那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崔达伦带着二十万件衣服回北境吗？” 沈元亮满脸的不甘心。 “不这样，我们又能怎样。” 沈明远有些气急败坏，他比沈元亮更不甘心。 此次寒潮本来是弄死陈凡，削弱狼军的绝好时机。 没想到他们竟然找了陆春燕。 怪他。 没想到桑园里的陆春燕。 是有多懊悔当初不该用陆春燕羞辱秦月眉，而应该杀了陆春燕的心情，只有沈明远自己心里清楚。 沈明远的拳头握得格格响。 苏修齐，你以为你事事都安排妥当是吧？ 手下败将就是下下败将。 你死了，就不可能面面俱到。 安排再妥当，事情也会有转变。 你选的村夫陈凡，不会次次都那么幸运。 如果陈凡只是一个普通的聪明古代人，他确实不会次次都那么幸运。 他是一个现代人，且是一个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现代人。 战场上的经验告诉他，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不能一味退守防备，还要主动出击。 这件事，沈明远以为结束了，其实离结束还很远。 陈凡的反击刚刚开始。 — 崔达伦带着他二十万件羽绒棉衣棉裤棉被，高高兴兴的地回他的北境了。 陆春燕立了大功，秦月眉封她妃，并允许她住在宫里，陆春燕接受了妃位，却以住在宫里不习惯为由，带着陆思怡回到桑园住。 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秦月眉封赏陆春燕后，沈明远提议把陈凡从国库司命跳级升为三品户部侍郎，在户部的地位，仅次于户部尚书，是户部的二把手。 沈明远的提议，得到了众多大臣的赞同，当然那么众多大臣都是沈明远的党羽。 如此多的大臣赞同，秦月眉只能答应。 “沈明远那只老狐狸，这一计可真是毒！”回到太和殿，秦月眉气恼极了。 满朝文武，有谁不知道户部侍郎权力早被沈明完架空，国库司命的位置比户部侍郎的实权大多了。 陈凡此次升迁，其实是名升暗降。 “不！”陈凡风轻云淡地道，“陛下，这次我们要感谢沈大人，户部侍郎很好呀，离工部尚书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呢。” 第638章 第六百三十八章 “你的意思是，你下一步要做掉林昌，做户部尚书？” 不等陈凡说话，秦月眉立即摇头否认，“不行，你这太危险了，且不说很难做掉林昌，就算真让你做掉他，钱是沈明远的命，他绝对不可能让你做户部尚书。”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呢？”陈凡言辞坚定。 “胡闹！”秦月眉大发雷霆，“你知道如果不成功的后果是什么？你的命，妹妹们的命，甚至朕的命。” 看秦月眉那么紧张，陈凡轻松地道，“放心，你还没嫁给我呢，我怎么可能会死，又怎么可能让你死？” “你……”秦月眉的脸上，染上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红晕，“厚脸皮的登徒子！” 她抓起身边的一个包裹砸到陈凡的身上，“陆妃一直想要两件羽绒服，她离宫匆忙，忘了拿，你给她送过去吧。” 陈凡接过包裹，印得很干脆，“好嘞。” 他正想让秦月眉安排他去桑园呢。 要增加国库收入，就得打造纺织品行业，陆春燕是个人才，由她来管理，他放心。 望着陈凡离去的身影，秦月眉轻轻地捂住自己的左胸膛。 左胸膛下方的心脏，跳得杂乱无章。 这臭男人，总是三言两语，就把她弄得不知所措。 真是太可恶了。 陆嫔……是不是也…… 秦月眉想起了点什么，她对着陈凡的背影来了一句，“以后你要抽空多去桑园，思怡大了，陆妃管不住。” “……”陈凡听得有些懵。 秦月眉这话，就挺莫名其妙的。 — 刚下马车，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还伴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嗯！” 陈凡深深地吸了口气。 真舒服。 他是陆春燕的话，他也不愿意住在宫里，这里的空气多好呀。 不仅空气新鲜，还自由自在。 走进桑园，空气中又多了一份香甜。 上次来时比较匆忙，没有注意到桑园里还种有大量的金茶树。 此时，正是金茶花盛放的季节。 满眼放去，密密麻麻的金茶花绽放着明媚的黄色，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波浪般起伏。 也跟它们的主人那般，成熟魅惑。 最先发现陈凡到来的是陆思怡。 “大人，陈大人！”娇俏灵动的小身板，从金茶花里蹦出来，一边喊着陈凡，一边快速地跑上来。 离陈凡仅有一米多距离的时候，又突然猛地刹住脚步。 红扑扑的小脸上，既兴奋又有些羞涩，“您怎么得空过来？” 陈凡扬了扬手里的金丝包裹，“陛下让我送这个过来给你娘。” “哦，找娘亲的呀！”陆思怡小眼珠子转了转，贝齿轻轻咬了咬樱唇，继而深吸了一口气。 “那……” 陆思怡突然一大步跨上来，快速地抓起陈凡的手，拉着他往桑园深处的小苑跑。 刚进到小苑，就扯着清脆的嗓子喊，“娘，您看谁来了？” 此时的陆春燕，正在勺水弯身浇灌小院里的花花草草，听到声音，转身问，“谁来了？” “大人，是您！” 看清来人是陈凡后，陆春燕眼见着开心，又因为自己身上的便装，有些不好意思。 第639章 第六百三十九章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舀水勺，拘谨且很不自然地扯扯身上的衣服，“大人，您到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臣妾好换身衣裳。” “娘，孩儿觉得你这身衣裳挺好看的，不用换。”陆思怡快言快语。 陆春燕瞪了眼陆思怡，“你懂什么？” “我觉得思怡的话是对的，我也觉得陆妃你这身装扮很美。”陈凡淡笑道。 不是奉承，也不是缓解尴尬，陈凡是真心觉得陆春燕的着装好看。 这段时间在京都里看惯了锦衣华服，陆春燕这身颜色素净的束身便衣，真的让陈凡赏心悦目。 她头上不带任何发饰，只用一条碎花带扎束的发髻，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淡雅。 就像是历经红尘碎事过后的那种娴静安然。 得到了陈凡的夸奖，陆春燕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她款款地朝陈凡福了福身，“谢谢大人的夸奖，妾身陆氏，拜见大人。” 这就是成熟女性的羞涩，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无处不在的风情。 陈凡瞧着，真是心旷神怡呀。 他连忙道，“陆妃不必行此大礼，您是妃，我是臣。” “不！”陆春燕轻轻地摇头，“妾的妃名，不过是一个虚名，在这桑园里，妾就仅仅是一个妾。” 她不想作妃呀，只想做…… 陆春燕从陈凡身上一晃而过的眸子里，勾着千丝万缕的情意。 陈凡没有看到，眼尖的陆思怡却瞧见了，小嘴儿轻轻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从她的小脸儿滑过。 “哎，娘亲，陈大人辛苦前来，你怎么让他站着？快让大人进屋！” 说罢，陆思怡也不等陆春燕答应，就牵着陈凡的手把他拉进屋。 “娘，从皇城到桑园，可得小半天路程呢，陈大人肯定饿了，您做些饭菜吧。” “大人，我娘不仅能管好织纺，做菜的手艺也不错哦，您一定要尝一尝。” 陈凡刚坐下，陆思怡的小嘴儿又巴拉巴拉地说过不停。 女儿的话，让给陈凡倒茶的陆春燕，感到不好意思，“大人，你可别听她胡说。” “我倒是听过陛下赞扬陆妃的厨艺。”陈凡笑道。 他是真的有意吃了饭再回去的。 这里离皇城是有点远，回去到确实过了饭点。 而且他要和陆春燕谈制衣的产业，可不是两三句就能说得完。 再者，陆春燕这里所有的食材，都是产自这个桑园，吃腻了皇城里面的食物，他想尝尝地道的农家味道。 “那是陛下赞誉过度了。” 陆春燕更加的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脸上发烫，陆春燕连忙转移话题，她盯着陆思怡仍然抓着陈凡的手。 “臭丫头，怎么还一直抓着大人的手，你不害臊，大人也不自在呀。” “哦……”陆思怡连忙的放开陈凡，“孩儿，孩儿忘了。” 灵动的小脸蛋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 也不知怎的，她一牵上陈凡的手后，就不想放开了。 他的手好温，好大，又很有力。 与娘亲的完全不同。 陆思怡偷偷瞟了一眼陈凡，发现陈凡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是抬手，轻轻地揉搓她的头发，言语温和地道。 “陆妃，别这么吓唬思怡，我没有不自在。” 陈凡永远也没想到。 第640章 第六百四十章 他这一动作，这一温言话语，从此误了陆思怡的终身。 此刻的陆思怡，心跳加速，脸红得几乎难又自控。 怕陆春燕和陈凡看出端倪，她慌里慌张里跑了出去。 陆春燕摇摇头，她只当陆思怡又耍小孩子脾气。 陆思怡出去后，陈凡和陆春燕聊有关制衣的事业。 除了做成衣，陈凡主要是想卖缝纫机。 “大人，您的想法是对的，我们就是要卖哒哒机，大人，你瞧……” 陆春燕拿着笔和纸，一边计算一边道，“一件衣服，卖到十两已经是顶峰，可是哒哒机，我们完全可以卖五百两一台，妾身观察过了，哒哒机的很多部件，用久了都要换。” “那些客户要换部件，就又必须找我们买，当初陛下问妾身，大人发明了哒哒机，能给国库带来多少收益，妾身说一亿两。” “现在算来，妾身算得太保守了，一定不仅一个亿，最少得……”陆春燕越说越兴奋。 陈凡在一旁瞧着，也心生欢喜。 陆春燕长得已经很美丽了，工作的时候，更加的动人。 难怪人说，认真工作的女人，身上会有光呢。 陈凡觉得，现在陆春燕身上就有光。 突然感觉不自在的陆春燕，停下来抬头…… 与陈凡目光不期而遇的她，慌得失措。 “大人，妾身有，有哪里说得不对吗？”陆春燕慌得说话都不顺畅了。 陈凡淡然一笑，“说的挺好的，没有不对，倒是你，为什么停下来了，看着模样还很紧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妾身没有不舒服。” “哎，天，天色不早了，妾去给大人做饭吧。” 陆春燕寻了个借口跑开了。 因为她总不能和陈凡说，他的眼神，让她心跳加速。 跑进厨房里的陆春燕，手捂着胸膛，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是怎么了。 都三十几了，女儿也都年过及笄了，为何自己还像个见着心仪对像的少女一样，心跳乱窜。 陆春燕警告自己：别痴心妄想了，人家陈大人怎么看上你这个有孩子的半老徐娘呢。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陆春燕吓了一跳。 “陆妃，你……”陈凡看着她关切地问道，“真没有不舒服吗？” “真，真没有不舒服，大人一定是饿了吧，妾马上做饭，很快就好，很好就好。” 陆春燕焦得忙慌地干起活来。 “你这是做饭吗？连米都不下？”陈凡笑笑，指指端着空锅放进灶台的陆春燕。 “啊，妾身这是，这是……” “我来吧！”陈凡接过陆春燕的饭锅。 “大人，您怎么会做这些？” 看着陈凡装米洗米放水这一系列娴熟的动作，陆春燕惊讶地问。 陈凡把饭锅放进灶台里，然后转身生火，“我会做这些很奇怪吗？” “你是男人呀！” “我是男人就不用吃饭了吗？”感觉陆春燕会因为他会做饭，问个没完没了，陈凡转移话题，“陆妃，我真是饿了，想吃你园子里面的鸡。” “哎哎，妾身马上去抓。”陆春燕转身跑出去。 “娘，你脸怎么那么红？” 陈凡听到陆思怡清脆的声音。 第641章 第六百四十一章 没过一会，陆春燕抓了一只鸡来，陈凡本来要帮陆春燕处理鸡的，陆春燕怎么也不同意。 拗不过她，陈凡只好捡一些简单的活，比较烧火。 陆思怡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各有忙碌的陈凡和陆春燕，嘴角轻轻勾起，脸颊两边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三人坐下吃饭的时候，陆思怡突然给陈凡夹了一个鸡腿。 陈凡刚说谢谢，陆思怡就语出惊人，“父亲，思怡给大人鸡腿，大人就做我的父亲好吗？” “噗！” 陈凡直接喷饭。 陆春燕则连忙捂住陆思怡的嘴。 “怡儿，莫要乱说话！” “唔唔唔……” 陆思怡虽然说的含糊不清，但是陈凡和陆春燕都听清了。 她说：娘，难道你不喜欢大人吗？ 闻之。 陆春燕成熟优雅的脸蛋，瞬间爬上一抹红晕。 这丫头。 真是想要她的命。 她这么一乱叫，弄得她的心乱糟糟的。 七魂三魄，都吓跑了不少。 虽然吓得不轻，但是陆春燕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不由自主地落在陈凡身上。 她面对这个男人。 那么有气迫，那么有睿智，那么有担当，还那么温和，如此优秀的男人，她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左胸膛下那颗枯死已久的芳心，在不知不觉中，猛烈地跳跃着。 体内尘封已久的欲、望，如猛兽、般，奋力地挣脱。 不管是心，还是身体。 她都无比渴望这个男人。 而陈凡。 一个如此婉约成熟，且聪明睿智的女人，那么含情脉脉地坐在对面。 说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 一瞬间。 陈凡的心风雨飘摇。 有点难以自控。 但，她的身份…… 陈凡收了差点跑丢的心神，他夹起陆思怡放到他碗里的鸡腿，放进嘴里。 “嗯，桑园里的鸡果然不一样，真好吃。” “大人喜欢就好。” 陈凡的真心赞赏，缓解了尴尬的气氛，也让陆春燕心喜。 得到心怡男人的称赞，心头很满足。 陆春燕又夹了一个鸡翅膀，放进陈凡的碗里，感激地道，“大人，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妾身和怡儿现在还没有自由身。” 之前桑园一直有人看管，陆春燕她们不能自由进出。 这次立功后，沈明远才同意把人撤了。 “你这桑园呀，还是得有侍卫守门，不然不安全，回头，我让陛下拨两个禁军过来。” 闻言。 陆春燕放下筷子，拉着陆思怡给陈凡行礼。 “谢谢大人，大人的恩情，他日，我们母女定倾力报答。” 陆春燕眼波如丝，轻轻柔柔地诉说着。 陈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你们不用那么客气。” 入夜。 陆思怡母女依依不舍地送别陈凡。 陈凡的马车驶出桑园没多久…… “吁！” 赶马车的侍卫，突然拉紧缰绳。 但…… 已经来不及了。 马车剧烈颠簸，即使牢牢抓着框边，陈凡还是被甩出了马车。 陈凡刚想借力落地，人却忽然落进了一个怀抱里。 没错，是怀抱，而且是女人的怀抱。 第642章 第六百四十二章 女人抱着他一个纵跃，就上了另一辆马车上。 “大人，快保护大人！” 三个侍卫从天而降，朝那马车围拢过来。 这些侍卫是秦月眉的暗卫，虽然陈凡之前拒绝了，但秦月眉还是不放心，偷偷让红英安排。 这三个侍卫一直跟在他身边，陈凡早已知晓，只是不想拂了秦月眉的心，便装作不知。 一只手伸出马车外，朝那三个侍卫挥挥手。 “你们退下，本官没事！” 陈凡是真的没事，因为…… “想死你了！” “……”陈凡无奈地看着压坐在自己身上，对他进行狼吻的女人。 狼吻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女人开始扒他的衣服。 “啪！” 陈凡一巴掌落在女人的屁股上。 “家主，你干嘛打我屁股，很痛的。”秦月姣秀脸皱成一团，虽然被打痛了，手上扒拉陈凡衣服的动作并未停止。 “注意点，这是在马车上。” 陈凡伸手想阻止秦月姣，却被她一把抓住，秀眼一瞪，红唇微嘟，“马车上又怎样？你少给我装矜持，我们又不是没在马车上干过，每次我们在马车上做时，你还不是很舒服！” 受陈凡的命，她离开京都办事大半个月。 这大半个月，她夜夜煎熬。 不行！ 说什么她也要补回来，而且是现在马上补。 陈凡感觉身上一凉。 他身上最后一块布，已经被秦月姣扒拉下来。 “……”陈凡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就范呗。 赶马车的人，刚好是月奴。 跟在平安县一样，她赶着剧烈颠簸且声音不断的马车，在皇城外面转了一圈又一圈…… “三姐，你这是怎么了？” 京都陈府里，听到陈凡的动静，抱着孩子出来迎接的秦月柔，第一眼就瞧见扶着腰从马车上下来的秦月姣。 秦月姣脸上红晕渐浓，回头，秀眸微瞪，“被一条大蛇给咬的。” 陈凡反客为主。 拼命地。 咬她。 撞她。 求饶了好多次，他才让月奴把马车赶进皇城。 陈凡咧嘴，露出痞痞的笑。“你这话就不厚道了，明明是你先咬，我才反口的。” “你……” 秦月姣踩一跺，扶着腰跑回屋。 话已经到这份上了，秦月柔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她孩子就白生了。 陈凡视线转到秦月柔怀里的小宝宝上。 “这是金儿吧，来，让爹抱抱。” 四胞胎的名字，就是金银财宝。 这是秦月姣取得，秦月柔当时不同意，说太俗气。 陈凡倒感觉很喜庆，最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其实妾身也快干枯了。” 进屋的时候，秦月柔突然勾着陈凡的手指，细细软软地道。 “……”陈凡明白，他今天要交的公粮不少。 拂晓时分。 陈凡给蹬被子的秦月柔盖好被子，便下床。 “家主！” 陈凡刚跨出房门，秦月姣就迎了上来。 “已经按您的交代，偷偷把人押送进宫，现在人由红英统领亲自看管。” “好！” 出门上朝之前，书房里的陈凡，手握着一个羽毛飞镖，重重地掷投出去。 飞镖最后落到一个圆盘上。 秦月姣静静地看着。 陈凡告诉她这叫飞盘，飞盘上面一格一个名字，有沈明远父子三人，有吏部尚书，有礼部尚书，有刑部尚书…… 陈凡掷出去的飞镖，刚好落在户部尚书林昌的名字上。 第643章 第六百四十三章 今天的早朝，林晶第一个出来说话。 他抱着玉如意，站到大殿中间，“陛下，陈凡升任户部侍郎后，国库司命一职现在仍旧空悬，国库乃我朝根基，望陛下尽快选人任命。” “国库司命人选，是得早些定下来。” 秦月眉话音刚落下，林昌已经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名单。 林昌名单上只有一个人，他念完名单上那个名字以后，还特意加了一句，“陛下，这个人选，臣已经给丞相大人过目，大人也认为此人能力出众，完全有能力胜任国库司命一职。” 林昌把沈明远搬出来。 言外之意。 不是让秦月眉定夺，只是知会他一声。 沈明远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林昌说得没错。 秦月眉握着龙椅的手，微微收紧。 那人有能力？ 呸！ 林昌说的那人，是林昌姐姐的孩子莫明泽。 莫明泽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只会风花雪月，唯一的优点就是听林昌的话。 林昌叫他向东，他决不会往西。 沈明远最喜欢听话的人。 “莫明泽，你不快点到殿前来谢主龙恩？” 根本不等秦月眉点头，林昌就直接叫人进殿。 百官中除了何纲何子林少数几个表现出愤怒之色，其他人脸色平静，这种事，他们早就见惯不怪了。 要什么人做什么官，秦月眉说了不算，沈明远点头才算。 如果是以前，这口气秦月眉也只能咽下去。 但…… 今日不同往日。 她望着陈凡，陈凡朝她微微点头，坚定的眼光，告诉她，完全没有问题。 “慢！”秦月眉声音严肃，盯着林昌冷冷地道，“林昌，你会看人？” 秦月眉的突然发声，把林昌吓得一懵。 不仅林昌，除了陈凡，包括沈明远在内的所有官员都愣了一下。 陛下什么意思，要公然和沈明远对抗？ 可他有这个实力吗？ 沈明远抬头肆无忌惮地和秦月眉对视。 侥幸按时完成了二十万件棉衣棉裤棉被。 陈凡当上了户部侍郎。 秦永康，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和我对抗了？ 天真！ 远在北境的裴济能帮你？明升暗降的户部侍郎能帮你？ “李德全，陛下又开始说胡话，想必是头风病又犯，你赶紧把陛下扶到后宫休息吧。” “是，大人！” 李德全一挥手里的拂尘，尖着嗓声音道，“来人，把陛下扶到太和殿。” 几个身形高大的太监随即进入大殿，直奔秦月眉而去。 “谁敢动陛下！” 何纳何子林拦在龙椅下方。 秦月眉也不含糊，大声道，“红英，带人！” 话音刚落，红英就押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走进大殿。 经过林昌的时候，男人大声喊，“大人，救救我！” 而此时的林昌，在见到那男人后，原本红润的脸，早已煞白一片。 他手指颤颤地指着男人，“你，你怎么……你是谁，本官不认得你。” 男人震惊，“大人，你说什么？你不认得我？我是你……” “快走！”红英推了一把男人，“有什么话，对陛下说。” 男人战战兢兢地往前走，还时不时的回头望向林昌。 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林昌马上躲避。 第644章 第六百四十四章 “砰！” 战战兢兢，颤抖不已的男人摔了一跤，男人身边的刚好沈元亮。 沈元亮本能地伸手拉，却被那男人拉拽倒地。 “大人。” “您没事吧。” 沈明远的党羽个个都是马屁精，一看到沈元亮摔倒，纷纷跑上来。 围在沈元亮身边的官员不下十个。 一时间，大殿里有些混乱。 就在这混乱之至，沈元亮低声对那男人道，“想活命否？” 男人怔了一秒，既而猛然点头，“想。” “好，本官问你，你是哪国人？” “啊？”男人再次陷入懵逼状态，“我当然是大庆……” “错，你是……” “哎哟。”沈元亮已经被第一个冲上来的刘高卓扶起来，刘高卓满脸心疼地看着沈元亮的拇指，摔下时，他的拇指被撞肿了。 “常言道，十指连心呀，小沈大人一定是痛死了吧。” 沈元亮眉目微瞪。 痛死你娘！ 马屁不会拍可以不拍。 红英把男人扔到秦月眉的龙椅下前方，“跪下！” “任宇飞，一个月之前，你为何带着几个胡国商人在我国和楚国，大肆购买棉花。”红英冷声问。 “草民……”任宇飞慌乱的眼神乱飞，看看林昌又看看沈元亮。 “说！” 秦月眉突如其来的大喝，把任宇飞吓得一个激灵。 “陛，陛下，草民冤枉呀，草民没有带胡国商人购买棉花。” 秦月眉凌厉的目光，冷冷地打在任宇飞身上。 任宇飞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顶住，顶住。 任宇飞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虽然心里害怕死了，但他也明白，他现在每说一个字，都有可能脑袋搬家，“陛下，草民真是冤枉！” 秦月眉没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到红英身上。 红英立即会意，她朝殿外大声道，“进来吧。” “哎，听到了没，我没有吹牛吧，红英大人叫我们呢，快进去吧！” 殿外传来一道兴奋地声音。 崔达伦带着二十万件羽绒衣被出城那一天。 李山、秦月姣、卫实也一同出城。 楚阳洪的心腹郑青和见到陈凡制造的缝纫机后，一直没回楚国。 陈凡干脆利用这个机会，用二十台缝纫机，从楚阳洪里交易了一些信息。 按着楚阳洪信息，李山、秦月姣一同前往福都。 殿外的声音落下，李山拉着一二三……十几商人，有些得意洋洋地走进大庆的议事大殿。 瞧见这些商人，大殿里的众臣，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低贱的商人们。 可能是早已习惯官员看不起他们，商人们并不在意官员们的那些眼色。 他们就像红楼梦里，第一次进入大观园的王婆婆，好奇地看来看去。 这就是传说中金銮大殿呀。 好华丽，好宏大。 “凡弟凡弟。” 经过陈凡时，李山兴奋地小声叫了他两声。 他这个凡弟真是绝了。 追随他之后，不仅做了大富豪，见到陛下，现在甚至是进入金銮大殿。 他上辈子肯定是做了极顶的好事，才让遇到陈凡。 “李哥，这是金銮殿，好好走路。” 陈凡哭笑不得，小声提醒。 第645章 第六百四十五章 “陛下，金銮大殿，是议定国事的大殿，怎可让一帮低贱的商人污浊了。” 沈明远话音刚落，他身后就一大堆大臣附议，尤其是礼部尚书刘高卓。 “大殿就龙脉之心，亦是文圣之地，满身铜锈臭腥的商人，确实不应进入此地。” “陛下，请速速遣他们下去！” “陛下，请下令！” 朝堂上跪倒一片。 大有不下令驱逐这些商人，他们就要逼宫之势。 秦月眉顶着这巨大的冲击，她坐直身子，迎着那些逼迫的眼神。 “商人污浊？各位爱卿，难道你们每日不吃商人运输售卖的米饭？不点商人售卖的油灯？不穿商人售卖的衣服？” 此言经秦月眉的嘴里一出。 被嫌弃到无地自容，想自动退下的商人们，眼睛里一片潮湿。 士农工商。 自从他们走上经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着被人唾弃。 别说小官小吏，就是一般的穷酸书生，都能对他们蹬鼻子上脸。 “陛下！” 包括李山在内，那十几个商人纷纷匍匐到地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都无比的虔诚。 “平身吧！” 秦月眉心里也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 这是他登基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有那么多人用那么虔诚的态度跪拜她。 朝堂里的这些大臣，跪拜他，只是迫于礼仪。 外边的百姓，跪拜他，只是惧于皇威。 她这些话，是陈凡教她说的。 与陈凡眼神对视时，陈凡给了秦月眉一个称赞的笑容。 秦月眉能冲破固有思想，按照他的话说，真的是可以的。 大殿角落里，一个靠躺在椅子上萎靡不振的老人，微微睁开眼睛。 他是吏部尚书，季玉荣。 在苏修齐死前，他得了一场大病，从始便卧床不起。 也因为这个原因，和苏修齐走得近的他，免于沈明远的迫害。 季玉荣病倒后，吏部便由吏部侍郎雷昌坚代管。 雷昌坚是沈明远的人。 这段时间，雷昌坚每天都让人抬季玉荣上朝。 表面上是尊重他，实则是想折腾季玉荣，让死快些。 季玉荣的身体，被折腾得越来越憔悴，别说参与议事了，连站都站不稳。 雷昌坚还虚伪的替他申请坐椅。 季玉荣望着秦月眉，浑浊的眼睛，泛起一抹很浅的赞许光芒。 经过今天，陛下将得到大庆所有商人的绝对拥护。 商人占人口比例虽少，但却掌握了大量的钱财。 如此绝妙的做法，是…… 季玉荣的视线移到陈凡的身上。 是他给陛下出的吧。 老苏，看人的眼光果然毒呀。 不似他…… 季玉荣眼里的光芒骤然下降。 当初他真是眼瞎了才看上狼心狗肺的雷昌坚。 龙椅上的秦月眉手往任宇飞一指，“众商仁，你们是否认得此人。” “当然认得，一个月前，就是此人带着几个胡国商人，把草民仓库里的棉花买空了。” “对对，胡国商人也来草民这买棉花了，就连农户地里没来得及采摘的棉花都要了。” “任宇飞！”秦月眉目光一转，如寒冰般的眸子，钉在任宇飞的身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646章 第六百四十六章 任宇飞身体一颤，“草民，草民……” “我国狼军在北境正在抵抗入侵的胡人，天气骤冷，狼军急需棉衣棉裤，你却趁着这时机，带胡国商人大肆购买我国棉花。” “说！你是不是通敌？” 秦月眉话音刚落，商人们马上道，“陛下，他肯定通敌了，那些胡国商人来购买棉花时，不仅把仓库里的棉花，地里头还来不及采摘的棉花也收了，别说棉籽了，就是棉壳都不用去除。” “我们还奇怪，棉籽棉壳都不除，还高价买，他一定是想冻死狼军，就是叛国贼。” “陛下！”何纲从列臣中走出来，“狼军乃我国固石，坏固石者，当车裂！” “草民，草民……” 车裂一词。 把任宇飞吓得冷汗直流，舌头顺了好久都捋不直。 他用眼神向林昌求救，但是林昌一看到他的目光，就像躲瘟疫一样躲他。 不得已，任宇飞便把目光转向沈元亮。 他的视线还没找到沈元亮，沈远亮就开口了。 “陛下，叛国贼自然当处以极刑，但……” “但我不姓任！”任宇飞突然昂起头，“我姓金，我不是你们大庆人，而是胡国人，胡国金家商行，大庆皇帝，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 “贼子，你说你姓金，你就姓金呀！”沈元化骂骂咧咧的冲上来，抓着任宇飞的衣领，把他揪起来。 “啪哒！” 一个物件，从任宇飞身上掉下来。 仔细一瞧，是一块…… 牙牌！ 牙牌，是古代人出门随身携带之物。 上面刻有携带之人的基本信息。 相当于现代人的身份证。 手脚慢的李山捡起来瞧了一下，眼神顿时暗下来。 “你捡到的那个是什么东西？”见李山没有马上回答他，沈元化很不耐烦地抢了过去。 “牙牌……” “哈哈，大庆皇帝！”沈元化刚说牙牌，任宇飞就猖狂大叫，“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牙牌是沈元化放到他身上的。 任宇飞明白了沈元亮问他是哪国人的意思。 此次任务，他本就一直用胡商人的假身份。 秦月眉拳头刚微微一握，沈明远就开口，“陛下，切莫要冲动！” 各国商人，只要合法合规，是可以在他国进行任何商业活动。 胡国有商人到大庆行商，大庆也有商人到胡国行商。 无故杀害他国商人，是大忌。 尤其是大商行的商人。 “大庆皇帝，要杀你就快点杀，不杀就早点把老子放了，别耽误了老子。” 任宇飞真是猖狂至极，激起了众臣的厌恶。 “商人果然个个都是卑劣的奸诈小人，像这种人在大殿里，真是有损威严。” “确实如此，商人就算犯罪，直接送行刑部就可，押进大殿，实属不妥。”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其目的不过想让秦月眉下令，把任宇飞他们轰出去。 这正是任宇飞突然非常猖狂的真正目的。 只要出了这个金銮大殿。 那他人头将安全无虞，更不会把林昌扯进来。 任宇飞是林昌福都老家堂姐的儿子，他头脑灵活，会做买卖。 前段时间，一直看不起他家的林昌，突然从京都回来，然后给了他一笔巨大的银子，并承诺事成之后，助他的商行成为福都最大的商行。 整个过程他做的滴水不漏。 也没有人怀疑他不是胡国人。 没曾想…… 第647章 第六百四十七章 他刚从林昌那里拿到朝廷的订单，窝在家里美滋滋地数银子的时候，一个很凶的婆娘，举着弓箭闯进了他的家。 “大庆皇帝，你是哑巴了吗，哈哈！”任宇飞不骂秦月眉了，他指着众臣大声嘲笑，“没想到你们堂堂大庆国的皇帝，竟然是个哑巴。” 秦月眉很恼很怒。 红英侧很懊很恼。 她怎么那么粗心，没仔细搜索任宇飞，连他身上有牙牌都不知道。 “李庆！”沈明远出声了，“把这胡国商人……” “等等！” 陈凡拨开站在他面前的大臣们，一步步走上前。 他在任宇飞的身前停了下来，淡淡地道，“求死？” “对呀！”任宇飞下巴一抬，“求死。你是来杀我的？” 陈凡微微颔首，“当然，不过……”陈凡越过任宇飞时，轻飘飘地道，“想活吗？” 任宇飞身体一滞。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这话，他已经听了两次。 陈凡也不等他回答，轻声说了句：想活，就把人狠狠地咬住了。 话落，陈凡已经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陈凡走到侧殿。 没一会，卫实就领着一个头戴貂毛毡帽，披金戴银的中年男人从侧殿走出来。 男人来到大殿中央，给秦月眉行礼。 “在下是胡国金烈，参见大庆陛下，胡庆两国正处于交战时期，金某本不应该来……” “大人，大人！” 金烈的话才说到一半，大殿里有人突然发出声音。 突然倒地的林昌，被边上的官员扶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任宇飞质问金烈，金烈的到来，让人非常不爽与不安。 再逼一下，秦永康就崩不住放他走了，这人却突然出来。 着实可恶。 “哇！”李山跳出来，惊讶地大声道，“你刚刚不是说你是胡国金家商行的人吗？你们大东家你都不认得？” 李山此话一落。 大殿上很多人的脸色变了。 从容淡定，且胸有成竹的沈明远，脸色下沉。 林昌双腿开始不停地打颤，又要站不稳了，而那个嚣张猖狂的任宇飞。 “砰！” “是他！” 刚瘫倒到地上的任宇飞立即指着林昌，“他是草民的堂舅，一个月前，他来到我家，给我五十万银子，让我去胡国找金商行的人，请他们到我们大庆购买大量棉花。” “奸诈小人，你这是诬陷，你要死，还要那本官下水？”林昌大声指责。 “我诬陷你？你给我的银子，虽然重新熔造过，上边没有国库两字，但是装银子的袋子，却是鳄鱼皮做的。” “试问，哪个地方的库银用得起鳄鱼皮，银袋现在就在我家里 的地下库存放着，陛下可以派人去取。” “另外，草民虽为民，但也知道，能支取五十万两国库银子，必须通过尚书的画押签字，陛下也可以从这里查。” 任宇飞声音一落，朝堂里的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包括沈明远的党羽。 他们可以追随沈明远，不听秦月眉的指令。 但是叛国通敌，他们极度唾弃。 “五十万两银子！” “我国户部尚书，花国库的银子，给敌国买棉花？太荒谬了！” “这简直就是谋逆。” “不是，不是！”林昌慌的完全失去方寸，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不是这样，我明明……” 明明是按沈明远的指示，沈明远也说了陛下绝对查不到任宇飞。 林昌慌乱的目光，飘落在沈明远身上。 第648章 第六百四十八章 “林昌！” 沈明远主动走向林昌。 “大人！”就像落水者，抓到了救命浮木的林昌紧紧地抓住沈明远，“下官就知道，您一定会救下官……” “锵！” 沈明远突然把拔出李庆的配剑，狠狠地刺向林昌的心脏…… “不好！” 红英纵身过来，可是已经迟了。 噗的一声，林昌手里的剑刺进了林昌的心脏。 “大人，你，你，为什么……” 林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敢置信。 除了自个儿子，沈明远最信任，最重用的就是他了，为什么他那么狠心。 “为什么？叛国通敌的贼子，就应该受死！” 沈明远握剑的手，猛地加大。 “沈明远，你……” “砰！” 林昌重重地倒下，到死，一双眼睛都死死地瞪着沈明远。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林昌死不瞑目。 当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沈明远和林昌身上的时候。 沈元化也拔刀挥向任宇飞。 这一次红英是来得及阻止的，但是脚步刚跨出就被陈凡阻止了。 就算任宇飞能拿出再多的证据，最后也不会指向沈家父子。 供出林昌，他已经没有活的价值。 一个叛国贼，就该杀！ 林昌和任宇飞的尸体被拖出大殿后，沈明远还下了一个马威。 “本官在此放个话，谁以后敢叛国投敌，下场就跟林昌和任宇飞一样。” 陈凡听着，都差点拍手叫好。 叛国投敌的人，还立誓斩杀所有通敌者。 绝，真他妈的太绝了！ 大殿里的官员，早已见惯了朝堂里的腥风血雨，所以很快就能平静下来。 淡漠镇定的表情，好像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些商人就不一样了。 一直说商场如战场，可是这朝堂比商场还要恐怖。 所有人都被吓得脸色煞白，有胆小一点的，直接晕过去。 得到指令可以出大殿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当官虽然权利很大，便是危险更大，还是做商人自由自在。 商人们落荒而逃的身影，自然受到群臣一波鄙夷的目光。 很快，大殿里就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严肃。 “陛下！”沈明远举着玉如意大声道，“户部尚书一职，至关重要，应立即选任新尚书。” 秦月眉心喜得几乎按耐不住。 先前，陈凡说要做掉林昌，他做户部尚书时，她觉得陈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还骂他不切实际。 真没想到。 他竟然做到了。 而且人还不用自己杀。 林昌死了，顶上去的自然就是作为二把手的户部侍郎陈凡。 “沈爱卿说得对，户部尚书一职，至关重要，不可缺！” 太高兴太激动了，秦月眉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颤抖。 “朕宣布，新的户部尚书就是……” “陛下！”刘高卓抱着他的玉如意，颠颠地走出来，“新任尚书，臣举荐户部度使沈元亮。” 秦月眉刚想发作，刘高卓又继续道，“按惯例尚书没了，侍郎顶上，但是陈侍郎入朝为官尚短，加之出身于农户，见识浅，真不能胜任。” 刘高卓不仅说陈凡不行，还嘲他是个农夫。 第649章 第六百四十九章 “而沈度使呢，他在户部为官多年，而且沈度使母亲的母家是我国最大商行的李家，沈度使从小跟他舅舅学习商业贸易，有着扎实的功力，故沈度使比陈侍郎更适合做户部尚书。” “臣附议，沈度使更适合做户部尚书。” “臣附议！” “臣亦附议！” 附议声，在大殿内始起彼伏。 陈凡放眼望去，没有随声附议的不超过十个。 众臣压迫之下，秦月眉没办法强行让陈凡上。 大庆开国皇帝曾下过令，三品以上官员，必须得到半数以上的大臣同意。 如果现在朝堂不是沈明远一家独大，确实是个好令法。 现在沈明远利用此令，想让什么人当什么官，就让什么人当什么官。 “沈明远每一次都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让他的人上位。” “可恶，可耻！” 何子林握着拳头恨恨地道。 沈明远似乎听到了何子林的话，他下巴微微抬起，目光在何子林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最后落在陈凡身上。 陈凡也刚好望过去，两人隔着众多大臣遥遥相对。 沈明远的目光慢慢地从傲慢变成不屑。 “陛下，按上祖先皇令法！”刘高卓把上祖先皇令法这几个字，故意拉得长长的，“多数支持者得胜，所以，户口尚书一职，理应是……” “哎！” 秦月眉突然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叫道，“啊……” “不好！”红英急忙跑到上去抱住秦月眉，既而抬头大声喝斥，“李德全，你是瞎了吗？陛下头风病犯了，还不赶紧来人把陛下扶下去？” “来，来人，快扶陛下回太和殿！” 李德全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太监跑上去。 一阵忙乱之后，秦月眉被几个太监抬出金銮大殿。 陈凡走出金銮大殿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沈元化高高在上的声音。 “小子，你今天的计谋不错嘛。”沈元化鄙薄且傲慢地道，“不过，你以为林昌死，你就能做户部尚书？” “天真！” “跟我们斗，你还嫩了点！” “但是呢……”沈元化洋洋得意起来，“如果你像刘高卓当初那样，在我家门口跪求三天三夜，我父亲很仁慈的，想必他一定会让你进入我们！” “犄角旮旯的农村里来了一只阿猫阿狗，到门口求就让进门？我们家的门槛有那么低吗？”沈明远怒道，他骂的虽然是沈元化，眼睛看的却是陈凡。 “什么猫狗……” 气不过的何子林要冲上去跟沈明远他们理论，被陈凡拦住。 陈凡笑笑，“沈大人，门槛太高，小心磕死了哦。” 说完，陈凡风轻云淡地走了。 一切刚刚开始。 谁死谁活。 以后自有分晓。 — 刚回到家，沈元化就对沈明远道，“父亲，秦永康肯定是装的，您刚刚就不应该让他走，他想走最少也要他承认亮弟是户部尚书再让他走。” “无妨！”沈明远一脸的轻蔑，“都是小把戏，就算装病一百次，户部尚书的位置还是我亮儿的。” 话落，沈明远背着手，悠闲地走到鱼池那边喂鱼。 第650章 第六百五十章 “哥，父亲说的没错，当初把何子林从三品归德将军扒下来，让你换上去的时候，秦永康不是也用过这一招吗？有用吗？最后你不也得到了归德将军这个位置。” 说完，沈元亮也昂首阔步地走。 他已经开始暗暗演练起尚书的走路官姿。 尚书，二品官员，位置仅次了一品的丞相。 这得多威风呀！ 吃晚饭后没一会，李德全就给沈府送去消息。 今天散朝后，秦月眉把陈凡叫到太和殿，然后没多久，秦月眉就下令把守皇陵的端亲王放了回来。 “让端亲王回来？就那酒囊饭袋，能阻止亮弟做户部尚书？” “这是谁的主意？不会是那软/蛋陈凡吧！” “哈哈！”沈元化狂笑。 “日头，父亲说得对，犄角旮旯来的阿猫阿狗，水平也就那样了，提议拜到我们的家门下，确实是孩儿的错。” — 次日早朝刚开始，沈明远就带着他的众多党羽逼秦月眉宣布沈元亮为户部尚书。 “陛下，户部关乎我们国命，户部不可一日无主呀！” 刘高卓喊得最大声，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爹。 “砰！” 一个酒瓶突然从殿外飞进来，重重地砸到刘高卓的身上，把刘高卓砸得哇哇大叫。 端亲王醉醺醺地跑进来，指着刘高卓的鼻子破口大骂，“晦气的家伙，今天出门你爹死了是不是？这里是大庆的朝堂，不是你家里的灵堂，要哭回你自己家哭去！” 刘高卓被端亲王骂得满脸胀红，“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 “辱你个斯文的头……”端亲王把挂在腰间的酒壶扯下来，冲着刘高卓高高地举起来。 “别……” 刘高卓吓得脸色苍白，抱着头跑到沈明远身后。 “王爷，这里是金銮大殿，请你注意分寸！”沈明远厉声厉色地道。 端亲王耸耸肩，手往污浊不堪的紫龙袍擦了擦，“本王就是吓唬吓唬他。”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不用管我，继续！” 话落，端亲王拎着他的酒壶，在边上找了一处柱子坐下来，继续喝他的大酒。 沈明远鄙夷地瞧了一眼端亲王，转身提示他的党羽继续逼秦月眉。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户部没有侍郎吗？怎么就轮到度使上位了？”端亲王骂骂咧咧。 沈明远闻言，微微哼笑了声，他早就等着端王亲这话了。 他不急不慢地念起了上祖先帝立的令法。 “尚书一职如有空缺，侍郎，度使，这两者中能者上。” “这是上祖先帝立的令法还标注了，能者应以多数臣子认可。” “对！”躲在沈明远身后的刘高卓马上大声附和，“我们大多数人都认为，户部度使才有能力胜任尚书一职。” “砰！”端亲王把手上的酒壶，往地上重重一摔，站起来气势如虹地道，“你们有人，本王就没人？” 话说着，端亲王对着殿外嚎了一嗓子，“都进来吧，再不进来他们就当咱们老秦家没人了。” “哒哒哒。” 一大阵杂乱无章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第651章 第六百五十一章 出现在金銮大殿门口的是…… 一群头戴花冠，锦罗绸缎，着装贵气的男人。 见着这群男人，殿里的众臣无不露出嘲讽鄙夷之色。 这些男人，身上也只有贵没有气了。 一个个，不是酒气冲天，就是胭粉呛鼻，有的手上甚至还有骰子。 这些人个，要么是从酒楼来，要么是从勾栏来 ，要么是从赌/场来。 沈明远轻鄙一笑，他朝同样酒气冲天的端亲王拱拱手，“真是辛苦王爷了，来之前跑了不少的地方吧。” 端亲王撑/开半眯的眼睛，往沈明身上那边一横，“少说废话，刚才不是你们人多吗？现在哪边人多还不知道呢，我们全都认为陈凡更有能力做户部尚书。” “对，我们都支持陈凡。” 那些男人跟在端亲王身后喊话，可是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跟刚才沈明远众党羽洪亮一致的声音有着云泥之别。 “噗！” 有些大臣忍不住嗤笑，真是一帮酒囊饭袋。 “端亲王，这里是议论国事的金銮大殿，不是那些个酒楼勾栏场子，你让他们来合适吗？” 沈元化不仅话语轻蔑，还一口说教意思。 端亲王大步来到沈元化面前，直接就一脚踢到沈元化的…… “啊，啊啊！” 沈元化弯身抱着蛋痛苦地大叫。 “端亲王你……” “还你？小崽子，你是哪根葱？有资格和本王说话？”端亲王抬脚又要踢出去。 还好沈明远动作及时，不然沈元化蛋要坏了。 沈明远把沈元化拉到身后，陪着笑脸的，“王爷息怒。” “哼！”端亲王哼了声。 “王爷，元儿是语气不尊，但他的话当属事实，这里是议事大殿，不是那些风花场地……” “少在这跟我咬文嚼字！”端亲王不耐烦打断沈明远的话，“一句话，你就说我身后这些人有没有资格选人？” “他们……”沈明远眼睛往端亲王身后瞧了一眼，“当然有资格。” 再怎么看不起那些人，再怎么不甘心，沈明远也没办法说不。 端亲王带来的这群人，都是一些不上进，整日游手好闲，沉迷于风花雪月的堕落皇族。 这些人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但是身份还在。 “那还扯什么，他们也不会待太长时间，你们刚才不是讲人头吗？快些给我数数，看你们是人多还是我们人多，你说完我们就走。” 说话间，端亲王突然伸手把躲在沈明远身后的刘高卓拎出来。 “就你了，快去数！” “支持沈元亮的抬脚，支持陈凡的举手！”端亲王道。 “……” 刘高卓诚惶诚恐地看向沈明远。 端亲王整日看着没着没调的，整起人来，还真有一套。 “你快数吧！”沈明远语速飞快。 东倒西歪这一现状，轮到出现在沈明远那群党羽中，那些人很多都是弱不禁风的文官。 抬起一只脚后，只有一只脚撑地的他们，重心各种不稳。 “哈哈哈！” 端亲王带来那帮皇族子弟，纷纷指着那帮文官笑话。 “哎，丞相！”端亲王盯着沈明远，“你怎么不抬脚，难道你自己也不支持自己的儿子吗？” 第652章 第六百五十二章 沈明远脸色阴沉，犹豫了一会，才把脚抬起。 “哎，这就对了嘛！” 端亲王不出身还好，一出声，沈明远身体就开始摇晃起来，他把刘高卓扯到自己身边靠着，才免于摔跤。 刘高卓就没那么好受了，本来单脚站着，就很吃气，现在还要撑沈明远。 看着摇晃不已的沈明远和刘高卓，端亲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德全！” 沈明远怒吼，“还不快让你的人过来数？” “哦哦哦！” 李德全急忙转身，朝堂上无数官员单着一只脚跳来跳去，场面实在是太滑稽了。 他刚才没忍住，转身背过去笑。 “李德全，你的人我不信，你自己数，好好地数，你要敢数错了，本王一刀把你脑袋给砍了！” 端亲王的怒喝声，把李德全弄得心惊胆战的。 这端亲王性格残暴，经常借着酒劲杀人。 他杀的人不是太监就是宫女，虽然受到谴责，但最后什么事也没有。 毕竟，太监和宫女的命，在他这种亲王面前，那就是蝼蚁。 十几分钟过去后，李德全终于数完了。 “砰！” 大殿里响起一道沉重的摔倒声。 沈明远和刘高卓摔了，沈明远的还摔出了狗啃屎的姿势。 “哈哈！” 大殿里的那些皇族子弟，疯狂嘲笑。 平时虽然他们不说，但是内心里也跟端亲王一样。 极其讨厌沈明远。 他们想天天风花雪月吗？并不是。 是沈明远把控朝堂后，架空了他们所有的权力，不得至，整天无所事事，才去那些场地麻痹自己。 “大人，大人。” 刘高卓慌里慌张地爬起来扶沈明远，“对不起，对不起，大人，下官的腿实在是麻的受不了。” 虽然刘高卓不停地认错，但还是被沈明远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李德全，马上公布两边数目！” 爬起来后，沈明远也顾不得整理摔乱的头发，急急地命令李德全。 李德全不敢得罪端亲王，更不敢得罪沈明远，连忙公布。 “支持沈大人的有……八十六个。” “陈凡的呢，别磨磨唧唧的快点公布。”端亲王有些迫不及待。 “支持陈大人的有，八十……” 李德全还没说到最后一个字，端亲王就挥手打算庆祝。 他是胸有成竹的，因为来之前他已经算过了…… “五！” 端亲王挥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说什么？” 端亲王抓着李德全的衣襟，把他拎起来大声质问。 “王，王爷！”李德全一边挣扎一边道，“支持陈凡的人，一共八十五个，奴才整整数了三遍，就八十五个。” “不可能，本王来之前……” “王爷！”一个身穿锦服的男子跑到端亲王身边，“荣世子不见了。” 众人在王宫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那人嘴里说的荣世子。 此时，肥头大耳的荣世子趴在御膳房的桌子上，呼呼大睡，桌子上全都是残余菜渣以及横倒的酒罐。 荣世子比端亲王还要好吃能喝，京都人人都知道。 “沈明远，这一定是你使的诡计！”端亲王勃然大怒地指着沈明远怒骂。 第653章 第六百五十三章 沈明远嘴角含笑，“王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荣世子好酒，这京都谁不知？” “哼！”端亲王冷哼，“荣世子好酒没错，但他从未进过皇宫，如果不是有人带他，他能这么一小会功夫就能找得到御膳房？” “哎，端亲王，你这话就不对了。”沈明远嘴角的笑更加明显了，“我听说，好酒之人，一里地之外，就能闻到酒香，还能迅速地找到酒的位置。” 这后半段话，沈明远一直盯着端亲王。 一里地之外，就能闻到酒香，并能准备地找到酒的位置。 不是沈明远编的，而是端亲王辉煌事迹。 也是大庆百姓茶余饭后经常谈论的典故。 荣世子当然没有那本事，端亲王带着这帮皇族刚进来，沈明远就安排李庆去用美食美酒引/诱荣世子。 这也是为什么沈明远后来那么爽脆答应端亲王，让那些皇族也参与投票的原因。 拍马屁的功力，永远没有人比得上刘高卓。 一见端亲王无话反驳，他立即冲到沈元亮面前。 “小沈大人当户部尚书实至名归，恭喜小沈大人，贺喜……” “等等……” 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刘高卓的话。 人们寻着声音望去。 一直躺在椅子上，萎靡不振的吏部尚书季玉荣缓缓地举起他那只如枯木般的手。 “臣，臣认为陈侍郎，更，更有的资格，做户……” 吏部侍郎雷昌坚抓住季玉荣的手，阻止他。 “大人，您别说话了，御医说了，您现在要静养！” 季玉荣奋力地推开雷昌坚。 “臣支持陈侍郎！” 郎字刚说出口，就听到噗的一声，季玉荣的嘴里，喷出一口黑血，人从椅子上摔下去。 “大人，大人！” “雷昌坚，你别动季玉荣！”陈凡几个大跨步，把雷昌坚扯开。 季玉荣倒地后，雷昌坚一直用力摇晃他。 他哪是关心季玉荣，是想季玉荣马上死。 秦月眉也马上下令，“红英，你马上把季卿送到许太医那。” “现在八十六对八十六，沈明远，你们是今天认输，还是明天再认输呀！” 季玉荣刚被抬走，端亲王马上开口，说话的尾音翘得高高，肉见的开心。 明天再选，荣世子已经醒了，加上季玉荣那一票，陈凡赢定了。 他能不开心吗？ 真是开心极了。 狠不得马上拉陈凡去喝酒。 秦月眉下令放他回来后，陈凡去找他喝过酒，陈凡教他一种叫猜码的游戏。 喝酒猜码，真他娘的太爽了。 现在的端亲王，真是懊恼极了，懊恼老天爷现在才让他认识陈凡。 “别磨磨唧唧的，快说！” 端亲王骂骂咧咧的，他现在只想快点下朝，快点去喝酒。 今天说什么也要猜赢陈凡。 沈明远给刘高卓递了一个眼神，刘高卓立即抱着玉如意道。 “陛下，此次选拔尚书人选，不管是谁赢，最后都导致大臣和皇族的割裂，臣提议，让陈侍郎和沈度使来一个公平竞争。” “户部既然掌管着我国的钱袋子，那么就让两位大人比试，一个月内看谁能让国库入帐更多银子。” “此比试，臣应战！” 沈元亮应战了，如果陈凡不应，那就相当于认输。 第654章 第六百五十四章 大殿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凡身上。 “其实，早点认输也是好的！” 见陈凡没有马上应战，沈元化以鼻孔示上，高高在上，得意洋洋地道，“能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已经是你祖上冒青烟了。” 这话，既是激陈凡，也是打心眼不把陈凡放在眼里。 乡巴佬，废物仔。 前几次让你成功，是你走了狗屎运，小爷就不信，你次次运气都那么好。 沈元化身边的众臣，纷纷点头。 没有人认为，陈凡能赢得了沈元亮。 沈元亮母亲的母家，商业版图实在是太大了。 秦月眉也摇头，示意陈凡不要答应。 不答应，死咬着选票模式，那陈凡还有赢的机会。 陈凡淡淡一笑，“沈将军说得没错，能做那么大的官，真是我祖上冒青烟。” 何止是他家，原主家，两家的祖坟都冒了，不然他为什么会从现代穿越过来。 “遇到我，是你们沈家的不幸！” 陈凡风轻云淡的一句话，把整个大殿炸了。 沈明远那些党羽笑了，而且大多数捧腹大笑。 而端亲王这边，大多数人都低头掩面，都感觉丢脸。 陈凡是挺聪明的，可说让沈家不幸，这一点确实是太夸张。 这牛皮吹得太过了。 “哎，你们说，当初苏修齐看上他，看中的是不是他这吹牛的本事。” “哈哈，我觉得还真有这可能，你看，都要把我笑死了，哈哈！” 嘲笑声越来越大，有人受不了，还滚地了。 “陈凡，你退下！” 秦月眉都觉得有些难堪，陈凡能悄悄抗衡一下沈家，她已经很满足了，想要完成打倒沈家，可能性不大。 “好呀，我应战，为时一个月。” 可能是大殿里的声音太小，陈凡没有听到秦月眉的话，他的话和秦月眉的话，前后相差不到一秒钟。 “陈凡，你……” 秦月眉气得差点跳脚大骂。 “他答应了，竟然答应了。” “小沈大人，你到时别收着本事，可劲地碾压，让那小子长长见识，什么才是大银子。” 沈明远的党羽兴奋极了，都想看沈明远碾压陈凡。 他们都要拜在沈家的门下，他一个乡巴佬，软男废物，竟然说沈家遇到他是不幸。 “太狠的话，陈凡会不会受不了，一下子羞愧致死！” 有人还假惺惺地这么问。 “那也是他自找的，有什么值得同情。” — 下朝刚走出大殿，陈凡就被秦月眉叫来的太监是带走。 和他一同前去的还有端亲王。 “王爷，你怎么一起来了？你不是着急着出宫吗？” 陈凡不解地问跟在他身边的端亲王。 刚才他一直嚷嚷着要走，这会却又不走了。 端亲王背着手，闷闷地道，“你小子不出宫，本王自己一个人出宫有什么意思，我跟你说……”端亲王抬头，满满的威胁，“本王已经按你的话找了那么多人来，你今天必须陪我喝酒。” 陈凡无奈，“王爷，臣不是已经陪您喝了三回吗？” “三回？太少了，猜码我还没赢你呢，最少得等我赢你，不过……”端亲王拍拍陈凡的肩膀，“本爷很快就能赢，就今天！” “……”陈凡淡笑不语。 就端亲王那脑回路，如果他不让，他一辈子都不会赢。 第655章 第六百五十五章 “再说了，我不陪你去，你不得被我那皇侄儿骂死，放心！”端亲王一副很厉害的样子，“有我在，他肯定不敢骂太凶！” “王爷，你不生气吗？”陈凡问。 “本王气什么？”端亲王被陈凡弄得一头雾水。 “和沈元亮比挣银子呀，你不担心我输？” “这个……”端亲王挠挠头，有些苦恼，不过苦恼一下子就从他的脸上消失，“本王/信你，你小子猜码那么厉害，挣银子肯定也不在话下！” 陈凡：“……” 猜码厉害和挣银子，难度是在同一个级别上吗？ 难怪，真正的秦永康死了以后，先皇宁可叫苏修齐去找秦月眉，也不让端亲王顶上去。 “哎，小凡，我们快走，让皇侄儿骂完，我们早点去喝酒，本王告诉你，今天我一定赢你。” 现实。 好像没有顺着端亲王的想法去发展。 秦月眉并没有骂陈凡。 下朝回到太和殿后，秦月眉已经冷静下来。 陈凡之所有应战，那他肯定是有信心赢的，陈凡来了之后，她一直问陈凡下一步他要做什么，她需要做哪些事来配合他。 陈凡和秦月眉两个人，和和气气，有商有量，可把端亲王急死了。 听，他听不懂。 走，他能走，可陈凡走不了。 陈凡不走，那他一个人走有什么意思，没有人和他猜码呀。 出宫的时候，端亲王竟然耍起的赖。 因为秦月眉又给陆春燕赏了一批金银财宝，她命陈凡送去。 端亲王竟想着一起跟去，说要去桑园和陈凡喝酒猜码。 陈凡当然不能松口，他去桑园给陆春燕送赏赐只是一个借口，实质要请陆春燕出山。 此次和沈元亮的竞争，必须要有一个得力的助手。 陆春燕就是最好的人选。 最后陈凡把李山找来，他才能脱身。 在平安县的时候，陈凡教过李山猜码。 端亲王和李山比划了几回，赢不不李山，就抓着李山走了。 因为李山激端亲王，连他都猜不赢，还想赢陈凡，门都没。 端亲王一听，大为恼怒，马上让李山去他府上，两人势必要分出个高低。 — 陆家母女已经提前知道陈凡要来。 还不会收敛情素的陆思怡，一听到消息，就从椅子蹦起来，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她要去桑园门口接陈凡。 在屋里的陆春燕，还听到跑出去的陆思怡问侍女，她今天穿得衣服怎么样，够不够好看。 侍女还没回她的话，她就在那自我否定，又跑回房间换衣服。 从开关门的声音，陆春燕判断陆思怡最少换了三次衣服，才满意地跑出去。 陆思怡跑出去后，陆春燕也情不自禁地坐到铜镜面前。 她瞧了瞧铜镜中的自己，又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最后嘴里轻轻地溢出几个字，“我也得换。” 陆春燕叫两个侍女进来帮她换衣裳。 “你们说，本宫穿哪套衣裳更好看。” 选衣服的陆春燕，秀眉的微微皱起，瞅着衣架上的两套衣服，举棋不定。 “真要奴婢说呀，娘娘您不穿更好看。” 第656章 第六百五十六章 “就是呀，娘娘的皮肤天生就白，跟地里头的雪一样，要是让一般男子瞧见，目光肯定不能挪走。” 两侍女打趣着，她们打小就跟在陆春燕身边，感情已经超越了主仆。 “臭丫头，再嘴碎，看本宫不收你们。” 两侍女并不把陆春燕的责备放在心上，仍然笑嘻嘻的，她们知道陆春燕不会真的收拾。 “娘娘！”其中一个侍女在胸前比划，“您知道不知道，您这里，可真是迷死人了，你整天把它们藏起来，它们很难受的，应该让它们见见光。” “嗯，就像园里的茶花一样，只有见光了，才长得更漂亮。” “你们……”陆春燕气得把两侍女轰出了房间。 “娘娘。”窗口处，出现了两颗脑袋，“自己的幸福要牢牢抓住，要大胆一点哦。” “砰！” 陆春燕重重地拉上窗门。 她平时是不是太宠她们了，都无法无天了。 陆春燕离开窗户，走到衣架前，继续选衣服，手刚碰到衣裳，突然又收回来。 最后她一件也没选。 因为她想起一个人的话。 那人也说，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要大胆。 陆春燕站在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气，“小玉，小燕，打热水进来，本宫要沐浴。” 虽然没法和宫里相比，但是陆春燕这小苑修得也不错，房间带了浴室，除了小点，没那么名贵的摆件，其它的和宫里差不多。 陆思怡带着陈凡进到小苑。 “我母妃呢？” 陆春燕没有出来迎接，陆思怡满是疑惑。 “娘娘，她在屋里头呢。” “大人，我们娘娘有事找您，你进去找她吧。” 小玉和小燕围拢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 等陈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小玉和小燕推到陆春燕的卧室门口。 “大人，你进去吧！” 两侍女把陈凡推进屋，接着…… “砰！” 侍女们在外面，把房门重重地关上。 “唉，你们……” 陈凡慌忙回身，却发现门已经被她们在外面锁住，他刚想叫陆思怡开门，身后便传来一道柔媚的声音。 “大人~” 这一声大人，慵懒、妩媚、诱惑，听着感觉骨头都要酥化了。 陈凡本能地转身望去。 陆春燕拨开帐曼，晃动着丰臀，婀娜多姿地朝他走过来。 她越走越近，修美圆润的玉腿，上面还残留着沐浴过后的水珠，让人无尽遐想。 性感的娇躯上，只披着一件浅粉红的薄纱。 薄纱下方的酮体，若隐若现。 高高立挺的胸脯。 饱满圆润的丰臀。 以及那盈盈一握的蜂腰。 把陈凡瞧得心乱如麻。 很难想像，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竟有如此迷人的身材。 尤其是身上那股无处不在的熟女风味，真是把陈凡弄得神魂颠倒。 恍惚间，陆春燕已然来到陈凡面前，下巴微微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视着陈凡。 只稍一个眼睛，风情万种就已经满盈而出。 她微微福身。 沟壑深高。 朱唇轻启，“陈大人，妾身等您多时了。” “娘娘……” 陈凡感觉口好干，舌好燥。 明明已经初冬了，他却热得浑身是汗。 第657章 第六百五十七章 体内雄性的本能，在疯狂地叫嚣着，让他冲过去，把着这成熟性感的妇人，狠狠地抱在怀里，拼命地蹂/躏。 如果不是在现代受过严格的训练，陈凡早就冲过去了。 “娘娘……” 陈凡往后退了一步，“臣奉陛下之命，来给娘娘送赏的……” “妾身什么赏赐也不想要。” 陆春燕又向陈凡走过来，陈凡只好继续退。 但。 他退一步，陆春燕就前进一步。 渐渐的，陈凡的身体，已经抵到门板处。 他已无路可退。 陆春燕还在上前。 陈凡虎躯一震，他已经感觉到…… 陆春燕身前那两圆润，已经抵到他身上。 好软好绵！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陆春燕抬起纤纤玉手，在陈凡的脸部和颈部轻轻地婆娑着，“大人您不知道吗？” “我，我们不合适。” 哇靠！ 陈凡难受死了，被一个女人逼的全身都是汗，长那么大，活了两世还是头一回。 “大人是嫌妾身又老又丑吗？” 陆春燕垂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瞧得陈凡心软。 “不是的，娘娘你一点都不老，你很美丽。” 听到心上人夸赞，陆春燕的脸上，重新染上了羞涩的红晕。 又用她的圆润顶陈凡。 “娘，娘娘，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陈凡身体立得直直的，尽量和陆春燕保持距离。 事实上，这么做只是陈凡的心理作用而已。 他现在和陆春燕哪里还有距离可言。 陈凡不傻，知道陆春燕对他有意思，但是前几次见她，她都很克制，别说过分的动作了，就是语言神态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都是一样的鼻子，一样的眼睛么，有哪里不一样？” 陆春燕声音就像丝滑的绸带，从陈凡的身体撩过。 “你比以前更大胆，更开放。”陈凡道。 陆春燕眸光闪烁，“因为有人告诉妾身，幸福是争取而来的。” “谁告诉你这些？”陈凡眼色微敛，如果有人想搞乱后宫，那必不能轻饶。 陆春燕微微抿嘴，“是陛下！” 上次陈凡刚走，秦月眉就来了。 她一来就直接问，她是不是喜欢陈凡。 陆春燕吓得不轻，连忙跪地求饶。 秦月眉不理她，继续追问，陆春燕心一横就承认了。 反正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过够了。 有谁明白，寂寞难耐的夜晚，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最可怕的是，这种寂寞是望不到头的。 正当陆春燕等着受死的时候，秦月眉突然大笑了起来。 秦月眉扶起她，并唤她做姐姐。 又在陆春燕一脸懵时，秦月眉告诉她，她是女儿身。 陆春燕知道，秦月眉把这些告诉她，是要收拢她的心，让她为她卖命。 但是，她愿意，愿意为秦月眉卖命。 理由很简单，陈凡是秦月眉的人。 “……”陈凡无语。 他刚进宫那天晚上，秦月眉就说，要他睡整个后宫。 他还以为是她想笼络他，才这样说，没想到，她还真有这个打算呀。 第658章 第六百五十八章 “娘娘，陛下愿意放你自由，是好的，但是……” 哎，但是什么，陈凡一时找不到理由，打算破门离开。 “大人。” 陈凡刚想破门，陆思怡是就堵上来。 陆思怡关上门，就扑通地跪下。 “您就要了我娘吧！” 我去！ 陈凡直接懵了，原本觉得陆春燕穿薄纱，已经更孟浪的了，现在女儿直接跪地求他要她老娘。 这让他怎么接呀。 陆春燕也跪下了，“大人，您今晚就留下来吧，您想让妾身怎么服侍您都行，什么样的动作……”陆春燕轻咬一下性感的红唇，“妾身都可以。” 豁出去说出这段话，不仅仅是想获得自由身，更因为她深深被这男人迷住了。 他明明比她年纪小，但为人处事远在她之上。 跟在他身边，满满的自豪与安全感。 “我，我也能！我愿意和娘亲一起服侍大人。”陆思怡再次语出惊人，完全不顾少女的矜持。 她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后果很严重，但是认识陈凡后，她再也看上不其它的男人。 让她嫁给别的男人，她宁愿去死。 陆春燕眼里的震怒，很快就平息下来了。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她很了解。 而且陈凡确实优秀，女儿跟了他，她放心。 再说了。 男少女多以后，姐姐，母女共嫁一夫，在大庆都是很平常的事。 “思怡说得没错，大人，我们可以一起。” 陆春燕的话刚刚落下，陈凡就听到一阵惊呼声。 陈凡定眼一瞅。 ……！！ 我的个娘呀！ 陆春燕把陆思怡的上衣给扯掉了。 陆思怡人长得小小个的，但是该长的地方都长了。 而且还长得不错。 尤其就胸前那两…… 粉粉的。 高高的。 还弹弹的。 “你们先起来。” 只有陈凡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扶起这对都是波澜壮阔的母女。 “你们也知道，我已经有妻子，你们这事，就算陛下允许，可我还得回去和我的两位夫人商量商量。” 陈凡这话，其实就是缓兵之计。 八妞在平安县守家业肯定没意见，而身边的秦月姣和秦月柔更不用说了，她们一直抱怨陈凡妻子太少。 这真太特么的离谱了，他得要点时间消化。 听到陈凡的这一席话，陆春燕和陆思怡，两人微微一怔，怔愣过后，两人的眼神更加的坚定。 陆春燕身份特殊，就算陈凡点头，陆家母女只能做外室，不能进陈府。 大庆男子纳妾，从不需要和妻子讲，一个外室，陈凡都要同妻子商量，可见他对妻子们真是极好。 这种男子，真是稀有呀。 陈凡，这辈子她们是跟定了。 “思怡，别愣着了，快去给大人端茶。”陆春燕吩咐陆思怡。 陆春燕阅人无数，知道不能把人逼急，尤其是陈凡这种良善的男人。 “哎，娘亲，我马上去！” 陆思怡穿上衣服，欢快地跑出去。 趁着这时机，陆春燕也把衣服穿好。 她身穿着一件浅黄色钿钗礼衣，成熟妩媚，又雍容华丽。 在陈凡大约三米之外，款款而立，眼波如水，含情脉脉，“大人，妾好看吗？” 陈凡喉咙微紧，“好看！” “大人，我呢？”出去端茶的陆思怡已经回来，她跑到陈凡面前，一双眼睛火辣辣的。 第659章 第六百五十九章 “你，你也好看！” 陈凡不这么说的话，那丫头都要把自己挂到他身上了。 当然，陆思怡也是极好看的。 “娘娘，我来你这，除送赏赐，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帮忙。” “大人要妾身做事，何必用说帮忙，您吩咐便是。” 一说到有要事，陆春燕恢复了往常端庄沉稳的模样。 陈凡松了口气。 终于可以讲正事了。 陈凡把今天在朝堂的事跟陆春燕讲述了一遍。 “大人，您放心，就算把陆家剩存的家底用光，就算付出的生命，妾身也会助大人打财沈元亮。” 陆春燕秀眼里，迸发着滔天的恨意。 她和沈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娘娘，你这话言重了，我们要赢沈元亮，但同时也要活得好好的，你要是死，我……陛下会心痛伤心的。” 陈凡这个不经意表露出来的心声，让陆春燕心花怒放，含情脉脉的眼睛，柔情似水，细软绵长的声音，从两片红唇中溢出。 “大人，谢谢您那么在乎妾身。” “我……”陈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继续说。” 陆春燕心思那么缜密，他否认的话，完全就是浪费口水。 “大人，您继续说。” 陆春燕再度恢复如常，这也是陈凡喜欢陆春燕的原因。 懂分寸，识大体。 陈凡开始跟陆春燕陈述自己的计划，陆春燕静静地听着。 一旁的陆思怡，双手托着腮，大眼睛不停地闪巴着，一会看看陈凡，一会看看自己的母亲。 说实话，这样的场面，对陆思怡来说好新鲜。 以前母亲同别人商议商业上的事，都是母亲在说，别人在听，现在反过来了，母亲不仅认真倾听，还时不时地露出敬佩的神色。 陆思怡不懂商业，不过能让自己的母亲露出敬佩神色的，陈凡还是头一个。 “大人，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事情交待完，陈凡就要走，陆春燕轻声问，甚至有祈求的意思。 她就想和陈凡多待一会呀。 陈凡道，“娘娘，实在抱歉，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答应妻子们，今天晚上回去和她们共进晚餐。” “明晚再来，行吗？”陈凡眸眼深深地看着陆春燕，后面这一句话，说得很郑重。 “当，当然可以！”陆春燕热泪盈眶。 陈凡起身告辞了，他的身影刚从小苑的大门消失，陆思怡就跺脚埋怨陆春燕，“哎呀，娘亲，您怎么让大人走了！” 陆春燕低头，轻柔地笑着道，“傻孩子，先生是郑重且有责任心之人，难道你没听出来，他答应要我们了么？” “真，真的吗？”陆思怡不敢相信地看着陆春燕。 “当然是真的，以后……”陆春燕目光飘到屋外，声音悠长，“我们母女有着落了。” “那真是太好了，娘，我去送送大人。” 陆思怡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已经从房间里飞奔出去。 陆春燕看着早已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无奈地摇摇，这丫头…… 真没想到呀，这丫头竟和她同委身于一个男人。 第660章 第六百六十章 “大人，大人！” 陈凡才走上桑园的花道上，身后就传来了清脆明亮的声音。 声音刚落下，陆思怡那张青春活力的脸蛋儿，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夜色朦胧。 美人灵动。 陆思怡在前方引路，陈凡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哇，下雪了！” 陆思怡清脆的惊呼再度响起。 陈凡仰起头。 一片片白色的雪花，从天上徐徐而降。 落在金色的茶花上，把茶花照映得闪闪发光。 金茶花突然怒放起来，它们似乎明白，这是它们生命最后绽放的机会，雪停后，天气越来越冷，它们再也开不出来。 望着盛开的金茶花，陈凡脑里浮现的是陆春燕那张成熟妩媚的脸。 她就似眼前的金茶花。 “是初雪耶，大人！”陆思怡跑到陈凡身边，拉起他的手，“快点许愿，对着初雪许愿，很灵的。” “快呀！” 看到陈凡无动于衷，陆思怡催促他。 “好！”不想拂了她的心情，陈凡双手合十，装着样子许愿。 陆思怡这边也开始许愿。 陈凡睁开眼睛，低头看去。 双手合十的陆思怡，小脸上铺满了虔诚。 晶莹透亮的雪花，飘飘渺渺地洒落地她秀发上，睫毛上，鼻尖上，把她映显得更加的精巧灵动。 雪中的陆思怡。 就像是夜晚的精灵。 “希望陈大人叔叔快些要我。” “希望我快点成为了大人叔叔的妻子！” “……”陈凡心里被暴击。 两世为人，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女孩子许愿，大声说出来，而且内容让人喷血，而而且还是同一个心愿用不同角度说两次。 “你就这么想成为我的妻子？” 陈凡严肃地问，陆思怡认真回。 “当然啦！” “你知道成为我的妻子，我们之间要做什么？” “当然知道，就是我们不穿衣服，躺在一个被窝里，然后您把孩子放到我肚子里。” “……” 她好像懂了，但又好像不懂。 天上的雪花，越落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 陈凡伸手帮陆思怡拉紧衣领，“天冷了，就送到这吧。” 陆思怡眼波缠/绵，小嘴儿微微嘟起，有片水嫩的樱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嗯！” 这么不经意的小表情，却让人看着入神。 年纪不大的她，却有着惊心动魄的魅力。 阅女无数的陈凡，都失了神。 “回吧！” 陈凡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怕这丫头再纠缠，狠心转身先离去。 “大人！” 陈凡刚刚踏上马车边上的步阶，一双洁白小手就紧紧地圈住他的腰。 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随之扑进他的鼻子。 陈凡心头一动，转过身。 “……” 他目光还没转到女孩身上，便感觉嘴唇上有一股清清凉凉的触感传来。 陆思怡抱着陈凡，踮起脚尖，把她红润的樱唇印上来。 青春且甜美的气息，围绕着陈凡。 飘飘渺渺，缠缠绕绕。 只停顿了一小会，陈凡的一只手就圈抱住女孩的细腰，另一只手稳稳地扣住女孩的小脑袋，把她拉向他。 第661章 第六百六十一章 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在她的樱唇上攻城掠地，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接吻。 “嗯~” 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招架得住，没稍一会工夫，就瘫倒在陈凡的怀里，吟声连连，有点求饶的意思。 陈凡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惹了火，就该给她点教训。 陈凡高超吻技，让陆思怡越发的深陷其中，她就像搁浅的鱼儿一样，拼命地贴靠上陈凡。 此时的陈凡已经成了她活下去的海洋。 少女的味道，果真不一样。 不知不觉中，陈凡也开始深陷其中，他环在陆思怡腰间的手，逐渐收紧。 陈凡撬开她的贝齿时。 陆思怡娇躯一颤，顺着陈凡的力量，往陈凡身上靠时，娇躯突然微僵。 她已经感受到某个地方…… 莫名的。 她感到害怕了。 “大人，不要！” 双手在陈凡的胸膛上一顶，满脸羞红的陆思怡从陈凡的怀里出来。 陈凡低头心情很好地欣赏着那两片微微发肿的樱唇。 伸手一勾，把眼前这个羞臊不已的明艳少女，再度拢入怀中。 轻轻地捏住她的小脸颊。 嗯。 年轻果然不一样，满脸的胶原蛋白，一掐感觉就能掐出水。 陈凡把手移到那两片微肿的樱唇上，轻轻地婆娑。 声音低沉暗哑，很有磁性。 “不要？火是你弄起的，说不要就不要？” “我……” 陆思怡的声音，淹没进了陈凡的嘴里。 陈凡捧起那张嫩得出水的鹅蛋脸，再度吻下去。 这一次，比刚刚更加热烈，更加有侵略性。 陆思怡在陈凡怀中，娇躯不停地颤抖。 既害怕，又期待。 沉/沦之中，她的玉手，不知不觉地攀缠着陈凡。 陆思怡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她的感受。 只感觉身体不停地往上飘。 如游似飞，不胜美好。 嗬！ 心间好像被幸福塞得满满的。 这就是男人的味道么？ 快乐，又刺激！ 胸膛下，陆思怡那颗少女心，骚动不已。 浓到化不开的爱意，在身体里无限地蔓延。 陈凡暂缓下来，轻轻抬起陆思怡小巧又性感的下巴，声音低沉，“要还是不要？” 少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最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 鹅蛋脸上，情绪不停地变幻着。 有羞涩，有激动，有害怕，有不安，还有……期待。 就像是林中的小鹿，慌乱但又灵动。 陈凡俯下身，又一次以唇封唇。 “嗯~” 怀中的人儿叮咛声不断。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两人的身上，他们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热情如火。 最终，陈凡还是把少女从他的怀里推出。 “进去吧。” 今天真不适合，反正来日方长。 “大人，你几时再来？”少女双手捏着衣角，星星般的大眼睛，满是不舍。 “刚不是跟你娘说么，明晚会再来！” “好，那我们等您！”陆思怡边说边跑进桑园。 陈凡摇头笑笑，转身准备上马车。 “哒哒哒！” 身后传来脚声，陈凡回头，发现陆思怡又跑回来了。 陈凡双手抱在胸前，斜靠在马车上，戏笑着道，“怎么，还吻不够吗？那上马车吧，马车上我们可以继续。” 第662章 第六百六十二章 “大人，你是个大坏蛋！”陆思怡脸红跺脚，“我来是提醒大人，说话算数，明天记得来。” 话落，转身飞快地跑回桑园。 陈凡的马车刚刚离去。 那抹娇俏地身影就从一颗茶树后面跑出来。 少女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远去的马车。 她的手，按在左胸膛上。 砰砰砰。 胸膛下方的心，感觉说要蹦出来。 如星辰般的大眼睛里，装着万千情意，小脸儿红晕尽染，含羞带涩。 这…… 就是娘亲说的，心有所属么。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但…… 红扑扑的小脸儿，突然皱成一团。 时间过得好慢，她已经开始疯狂想念大人了。 想念大人的吻，想念大人的…… 呀呀！ 陆思怡不停地摇头，骂自己乱想。 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祷告。 她祈祷明天晚上快一些到来。 兴许这就是母女连心吧，陆思怡在祈祷的时候，小苑里的陆春燕也在祈祷。 她也急切地盼着陈凡到来。 就算陈凡不要她，能和他并肩作战，也心满意足。 — 第二天，陈凡食言了。 但也不完全食言。 沈元亮的动作太快了，陈凡只能派人去把陆家母接出来。 秦月姣把陆家母女带到陈凡办公的衙府。 陆思怡是个懂事的丫头，分得轻重，这会儿一点都不闹腾，安静地坐在一旁。 “大人，你说，现在李家配合沈元亮，让全庆国的布行加入他们狙击秦氏衣行。” 给狼军做二十万件羽绒服之后，陈凡就以秦月柔之名，办了一个衣行。 也就是类似于现代产销一体的制衣厂 陈凡点头，“对，李家让那么布行停止给秦氏衣行供布。” 话音刚落，李山就从外头冲进来，火急火燎地道，“小凡，不好了，那些布行对我们断供后，又马上大降价了。” 李家背后，就是沈明远，那些布行哪里敢不听李家的，除非不想混了。 “秦氏衣行虽然直接出成品，但现在布太便宜了，市面上已经没有人愿意买我们秦氏的衣服。” “沈明远也只会这个手段了！”陆春燕咬牙恨恨地道。 当初沈明远就是用自己手里的权力，让大庆所有的布行大降价，拖死陆家。 “陆妃，以你之见，此局如何破？” 陈凡问陆春燕，如果她有法子，他就放手给她处理了。 最近沈明远那边逼得紧，他差不多得天天进宫睡沈代曼，不方便远行。 “大人，除了衣料，您这边还有其它产业吗？”陆春燕问。 陈凡摇摇头。 烧鱼，鱼仔那些不是百姓的必须品，很难成大气候，能拿出来和沈元亮抗衡的也只有制衣了。 “那……有了！”陆春燕眼睛突然一亮。 “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李山同时道，“小凡，我们可以用当初林昌的方法，请楚东家帮忙，让他找一个客商来大庆，那个布行不是低价吗？” 李山越说越兴奋，“我们得到了大量廉价的布料，做出来的成衣，就可以降价了。” “李哥！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布行，会不会不卖给外国商人，也不大量批发？” 陈凡提醒李山。 能想出这样的手段，就不能想到如何防他们？ 如果沈李两家人连这都想不到，又怎么可能有今天的财富与地位。 第663章 第六百六十三章 “也是哦！”李山挠头满脸苦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娘娘。” 李山扭问陆春燕，“您刚刚说想到一个办法。” “对！”陈凡也点点头，“娘娘，说说你的办法。” 陆春燕也不绕弯，直接道，“他们想和我们打价格战！” “嗯？”陈凡猛地坐直身子，直勾勾地看着陆春燕。 “大人，怎么了？”陆春燕被陈凡看得浑身不自在，“妾身哪里说错了吗？” 陈凡摆摆手，“没有，你继续。” 他刚刚是被陆春燕价格战三个字小惊了一下。 从一个古代人口中听到价格战，真的挺神奇的，陆春燕的商业能力，可能比他预期的高很多。 陆春燕柔柔的目光在陈凡身上浅浅一荡，“他们降价，我们也能降价！” “陆妃娘娘，您不要忘了，我们现在连布都没有，怎么降价！”李山提醒陆春燕。 “布我们在大庆买不到，可以去楚国买！” “陆妃娘娘！”李山惊呼，“去楚国买布，成本不是很高？楚阳洪虽然和大人关系不错，但他是个商人，贼的很，亏本的买卖他绝对不会做。” “娘娘呀，我们这次做衣服，跟上次做羽绒服不一样，这次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挣银子，而且是比沈元亮挣得多，去楚国买布，做成成衣，再降价卖出，我们肯定是要亏的呀。” 话到最后，李山还忧心忡忡的跟陈凡说，“凡弟，你可千万阻止娘娘这个想法！” 陈凡浅浅一笑，他心中已经有一个办法了，不知道陆春燕的最终方案，是不是和他想得一样。 “李哥，不要急！”陈凡安抚急燥的李山，“你且再听听。” 陆春燕优雅地点点头，先生见地果真非同常人，一般人听到她这么说早就生气了，她接着说。 “我们不仅要降价，而且要狠狠地降，妾身算过了，人们就算买了降价的布料，回去做一件大人的衣服，最低也要五文钱，那我们一件衣服……” 陆春燕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卖一文钱！” “什么？娘娘，您没说错话吧！” 李山大惊，而陈凡脸上却笑意更浓了，他摆摆手，“不！要比一文钱少，卖九厘九。” “九厘九！”高手往往一点就能通，陆春燕完全没顾及矜持，兴奋的大声说道，“大人，您这价格定的妙呀，九厘九一件成衣，但是最少拉十个人才能买。” “是这样！”陈凡也没想到，古代版的拼多多就这么成了。 虽然他早已想到这样的办法，但是陆春燕这个古人也想得到，真是有点出乎他的。 “你们在说什么呀，还九厘九，你们是不是疯了？” 李山抓狂了，陈凡和陆春燕却没管他，两人商量着如何实施这九厘九的买卖。 陈凡和陆春燕聊得正欢的时候，丞相府里的气氛也不错。 “又是桑园里的那个女人，他陈凡也就只有靠女人这本事了。”沈元化满脸的嘲讽。 “亮儿，这事你怎么看？”沈明远问沈元亮。 “父亲！他要是找楚阳洪帮忙，孩儿还有点担心，找陆春燕嘛……”沈元亮目露鄙视，“陆春燕，手下败将，何惧？” 第664章 第六百六十四章 次日下朝，沈元亮回家脱下官服，换了身便装就出门。 他要去巡视布行，以防有布行偷偷给陈凡买布料。 “哈哈哈！” 沈元亮刚从屋里出来，就迎上大笑着从外面传来的沈元化。 “哥，又寻得美人了？我说你还是收敛一是点吧，要是又闹到父亲那，又有你好看的了。” 沈元亮提醒沈元化。 沈元化好/色，喜欢收集各种美女，京城里贵族子弟多有这毛病，沈元化也不例外，但是他收集美女的手段很残暴。 别人看上了，还会给点钱，沈元化的直接开抢，惹了不少麻烦，如果不是刑部尚书一直帮他遮掩，早就闹得满城风云。 沈元化挥挥手，“什么美人，美人哪里有这事搞笑，说来，这事是二弟你的事！” “我的事？”沈元亮疑惑地指着自己，他能有什么事，让沈元化开心成这个样子。 “对！二弟，不得不说，你手段确实可以。”沈元化满脸佩服，“陈凡那小子被你弄疯了！” “陈凡疯了？他今天还上早朝呢，看着模样挺正常的。” “早朝的时候没疯，出了宫就疯了，现在秦氏衣行，一件大人衣裳只卖九厘九！” “一件大人衣裳，只卖九厘九？”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所以陈凡要不是疯了，怎么会一件大人的衣裳卖九厘九！” 沈元化话音还没有落下，他面前的沈元亮就消失了，他回头看着已经走到大门的沈元亮，脸色有些妒忌。 当初他从何子林手里夺归德将军时，和何子林恶战了将近半年，如果不是苏修齐中毒，他现在可能都没做成归德将军。 而现在沈元亮遇到陈凡这个废物，不花什么力气就能做户部尚书，沈元亮的命真比他好太多了。 越想沈元化越郁闷，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 次日。 休沐不用上早朝，沈元化起来得比较晚，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府里的气氛很不一样。 沈明远和沈元亮脸色黑沉地坐在院厅里。 院厅里有好多个下人跪在地上。 沈元化一瞧，顿时慌了，急急忙地冲进院厅，不停地跟沈明远说自己错了。 他以为是他起来太晚，沈明远生气了。 “夫君！” 沈元化的妻子张氏连忙跑到他身边。 权贵家族，老爷子还在，儿子的妻子，不能称自己丈夫为家主，只能叫夫君。 张氏拉着沈元化，给他使眼色，“夫君，你认错什么呀，这又不关你的事。” 沈元化一听不关他的事，顿时轻松下来，“那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院里那么多丫鬟都跪在这里？” “那还不是你！”张氏有些怨怪地看着沈元化，“整天出去喝花酒，克扣丫鬟们的月钱，所以她们才去贪便宜。” “啥意思……” 听了许久，沈元化才明白了什么事。 昨天半夜，全京都的百姓都跟疯了似的，到秦氏衣行排队，抢九厘九的衣服。 沈府也很多下人偷偷跑出去抢。 天还没亮，秦氏衣行里的衣服，就被一抢而空。 “抢空了就抢空了！”沈元化不以为意，他大声安慰起沈明远和沈元亮。 “父亲，二弟，你们这也太过分担心了，就算陈凡有那什么鬼哒哒机，秦氏衣服一个月又能做多少，一百五十万件我算他多了，一百五十万件，一件九厘九，也没多少银子嘛！” 第665章 第六百六十五章 “砰！” 沈明远抄起手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到沈元化的脸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父亲……” 沈元化满脸的委屈，还想问沈明远自己哪里说错了，沈明远又抄起一个茶壶。 茶壶里可是滚烫的茶水，沈元化吓得直接滚出院厅。 “父亲就是偏心，难道我的话不对吗？”回到房间，沈元化气鼓鼓的道。 “夫君。”他的妻子张氏小心翼翼地道，“您确实不应该没弄清楚状况就说那么多话，秦氏衣行一个月确实做不了那么多衣服，但是三个月呢？” 沈元化瞪了一眼沈氏，“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三个月？一个月二弟和陈凡的比试就结束了。” “夫君，事情不是这样，排队付钱的民众，已经付到三个月后了，也就是说，他们的衣服虽然才卖九厘九，但是数量多呀。” “妾身听说，不仅京都，全国甚至周边国家的人都在抢购秦氏的衣服，仅仅几个时辰，秦氏是都用马车把铜钱拉到库银，那铜钱一车车的，陛下都下令何家父子带着士兵去护铜钱了。” “……”沈元化呆若木鸡地在那站那许久，才张嘴，“你是不是没睡醒？就算便宜，又怎么可能一下子有那么多人买。” “这就陈凡的厉害的厉害之处，他有一个很绝的法子，九厘九一件衣服，但是一个人买不了，最少拉十个来才能买，一个拉十个，十个就能拉来一百个，一百个……” “行了！”沈元化有些不耐烦的地道，“我瞧你越说越夸张，” “夫君，您要是不相信妾身的话，您现在出去瞧瞧便是。”见沈元化不相她，张氏也有些急。 “哼，你等着，等本将军回来抽你个大嘴巴子！” 沈元化自信满满地出门了，然后……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陈凡那小子。 怕不是人吧，人怎么会想出那么阴狠的招数。 沈明远和沈元亮已经去到书房。 书房里聚满了沈家的众多党羽，那些人都是沈明远叫来出谋划策。 沈元化低着头走进书房，悄悄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呆着。 “各位同僚，你们有好法子对付吗？” 沈明远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扫向那些党羽，但他的眼睛所到之处，迎接他的都是回避。 尤其是刘高卓，他速度最快，沈明远的目光还没到他身上呢，就先低头了。 “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吗？” 沈明远脸色黑沉，眼里满是怒意。 “真是一帮酒囊饭袋，除了阿谀奉承，还会什么。” “砰！” “啪啦！” 刘高卓离沈明远最近，他跑得那么近，是想拍马屁更容易，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距离那么近，沈明远一吼，直接把他吓得双脚瘫软，一个没站稳，就摔到地上，还把桌子上的油灯割倒了。 “啊，啊，啊！” “火，火，救命！” 油火撒到刘高卓的衣服上，瞬间火火，刘高卓吓得哇哇大叫！ 有人想帮他扑火，却被沈元亮拦住，“慢着！” 沈元亮一拦，没人敢救刘高卓。 “小沈大人，下官错了，小沈大人饶命！” 刘高卓拼命求饶，沈元亮却看着他身上的火越来越兴奋，“有了，我想到对付秦氏的法子了！” 第666章 第六百六十六章 刘高卓身上的火终于被扑灭了，但也被烧得不轻，不休息个三五个月都没办法上朝。 “亮儿，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沈明远并不关心被烧伤的刘高卓，他迫不及待地问。 沈元亮手往油灯处一指。 沈明远一怔，“油灯？” “哦！”沈元化从角落里跑出来，邀功似地道，“二弟，你是不是想一把火烧掉秦氏衣行，那你放心地……” 沈元化拍拍自己的胸膛，自信满满地道，“交给哥哥我吧，准证烧得一件衣服都不给他剩下。” 为了抢美人，这种事他经常干。 沈元亮摇摇头，“哥，你说的这方法，对我们影响不好，而且陈凡肯定以此为理由，让陛下下令先查案，再比试，万一真让查到了点什么，对我们真是百害无一利。” “废物脑袋，还不给我退下！”沈元化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明远厉声喝止住。 根本就没有顾及沈元化的感受，沈明远迫不及待地问沈元亮，“亮儿，用油灯怎么对付秦氏衣行，你快快说来！” 沈元亮道，“父亲，不是油灯，而是油！” “油？”书房里的众人皆是一脸的疑惑。 “嗯！”沈元亮声音洪亮，“我了解过，那什么哒哒机转起来必须用松油，花生油，茶籽油之类的，而这些油的买卖都在我母亲的母家手里，别国的这些种类的油，要进入我国，必须经李家商行！” “小沈大人这法子妙呀！”刑部尚书大力称赞，“说起物油入境经李家商行，还是小沈大人当年的成名之手笔呢。” 那年。 沈元亮才十三岁。 第一年他到商行学习，就干成了如此漂亮的业绩，所以他十八岁科考中进士后，立即到撑管国家财政大权的户部担务正四品户部度使。 度使虽然在侍郎，尚书之下，但是度使的职责主要是给全国官员发放俸禄。 管着全国官员的钱袋子，哪个官员不得看沈元亮的脸色。 加上户部侍郎的权力早被架空，林昌又是沈明远最忠心的爪牙，所以说户部的权力实际在四品度使沈元亮的手里，一点也不夸张。 — 陈凡刚刚到自己的衙府，陆春燕就来了。 见到陈凡，陆春燕也不啰嗦，直接拿出一张帐单递给陈凡。 陈凡接过帐单，有些不以为意地道，“不是说了么，衣行的事全权交给你，账单这些，你不用给我看，我信你。” “大人，您再仔细瞧瞧！”陆春燕没有接陈凡递回的账单，指指帐单上的数额提醒他。 陈凡把帐单拉近，“松油……” 我擦！ 陈凡不敢相信地看着帐单上的单价，“一两松油，一万两银子？” “花生油茶籽油也是这价！”陆春燕补充道。 缝纫机不能用动物油，只能用的植物油。 大庆所有的植物油买卖都有李家商行的手里。 “大人，我们卖一个月的衣服，都不够买一斤油呀！”陆春燕满脸的焦虑。 陈凡已经从刚刚的震惊恢复了平常，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上的帐单。 “沈元亮用这一招？那我们……” 第667章 第六百六十七章 “买，而且要大量买。” “大人，不能买，买了我们就中计了，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最后都落到他们的口袋里。”陆春燕皱眉，这么显浅的道理，陈凡难道不明白。 “没让你从沈元亮的手里买呀，大庆的油商不敢卖给我们，楚国燕国的呢，虽然进入我国要经过李家的手，但只要我们出的价都高，楚国燕国那些商人肯定会愿意冒这个险。” 说完，陈凡就吩咐李山去买，而且派何子林一起去。 “大人，您让李山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让何司阶去，这样目标太多了，他们两个肯定被沈元亮知道的。”陆春燕道。 “就是要目标大，不然沈元亮怎么会发现他们。” 如果不是得天天进宫帮秦月眉临幸皇后，陈凡还想亲自去呢。 闻言。 陆春燕更是着急了，她真不明白陈凡到底想什么，“大人，您……” “娘娘！”陈凡轻拍陆春燕的手，安抚她，“不要担心，等着看好戏吧！” 陆春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不说话了。 虽然陈凡已经答应了要她，可这还是陈凡第一次主动和她有肌肤接触。 暖暖的。 很有安全感。 明明三十有四了，但皮下那颗心脏，又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砰砰地乱跳。 口水又在嘴里泛滥。 她对陈凡的渴望，越来越严重了。 “娘娘，娘娘！” 陆春燕突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搞得陈凡浑手不自在。 “大，大人，妾身先回去忙了。” 回过神来的陆春燕，匆匆离开。 陈凡瞧着她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她刚刚不是一直不同意他的做法吗，怎么他还没解释清楚，她就走了？ 陈凡永远也没想到，他就靠近了一些，就轻拍抚摸了一下陆春燕的手。 她就已经…… 春水。 泛滥了。 再不走，她就要扑到陈凡身上。 — 次日。 沈府。 李家商行的人来跟沈元亮通报。 “大人，何子林和那个商人去到楚燕两国，那商人把收购物油的价格提高了五倍，楚燕两国已经有商人想卖给他们。” 听着来者的通报，沈元亮神色淡然，“那我们涨到十倍就行，无任如何，都不能让他们买到物油。” 到了下午，李家商行的人又来报。 李山在楚国，把物油的收购价格翻到十倍。 “什么意思？”沈元亮眯起眼睛，“他这是想和我比钱多？” “哈哈哈！”一旁的沈元化疯狂大笑，“真以为自己卖了点衣服，就很多钱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几个钱就以为自己是有钱人了。” 沈明远这一次并没有骂沈元化，他的眼底也露出了鄙夷的笑意，他问沈元亮，“亮儿，你打算如何应付。” 沈元亮嘴角轻扯，“都比钱多了，孩儿又能怎么应付呢，就比谁钱多呗，你……”他抬头对来报的人道，“回去后，让舅舅直接把收购价提高二十……不！” 沈元亮提高声音，“你跟舅舅讲，不管陈凡他们多少价格，我们都高他一倍！” 他要一剑封了陈凡的喉。 来来去去的，麻烦。 第668章 第六百六十八章 李山和沈元亮的舅舅，在物油收购上撕杀了半个月，最后以李山失败告终。 虽然撕杀了半个月那么久，但是李山一点油也没有买到，因为不管他出多少价，对方都高他一倍。 “不错！”陈凡数着李山身上的银票，满意地点点头。 “好啥呀！”李山耷拉着脑袋，满脸的丧气。 “怎么就不好呢，你看看！”陈凡晃晃手上这一大摞银票，“明明比出去时多了两张一万两的银票。” 楚国一个油商他答应了李山，给他一万两的松油，后来沈元亮那边涨价了，那油商把银票还给他，而且还是双倍还。 “凡弟，都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快想想其它办法吧。”李山急死了，他来见陈凡之前，已经先去陆春燕了解，之前购买的松油只能用一天了。 “我能啥办法，现在只有沈元亮母家的商行卖给我们了。”陈凡把手里的银票递给李山，“你赶紧去买一些回来吧。” 李山刚拿着银票出门，沈元亮那边就命令那些商行，把油价一两物油一万两银子涨到五万两银子。 “二弟，涨那么多，他们还会要吗？”沈元化表示担忧。 一两物油要一万银子，这价格已经很逆天了，五万两真是太恐怖了。 “大哥！”沈元亮踌躇满志，“别说五万两，就是涨到十万，他陈凡也得买，除非他的秦氏衣行不想再开了。” 沈元化疑惑，“为什么？” “亮儿，为父也不太想得明白，你给为父说说。”沈明远也有些疑惑。 “因为秦氏提前收了那些民众的衣服款……”沈元亮解释道。 如果秦氏推迟交货，或者不交货，都是算违约。 一违约肯定就有大量民众去官府举报。 大庆律法，商行大量违约，官府会强行关停该商，永不可再经营。 沈元亮刚解释完，油行里掌柜就来汇报。 李山去买油了。 掌柜都是能说会道的人，他汇报的时候，还声情并茂地演绎了一翻李山气愤但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哈哈，好，好！” 沈元化第一个拍手称赞，一旁的众官员纷纷朝沈元亮竖起大拇指，“还是小沈大人厉害呀！” 沈明远也满意地点点头，“亮儿好手段。” 李山心疼银子，第一次买，只买了一两，过了五天再去买时，油价又涨了一万。 李山再次骂骂咧咧地从油行出来。 沈元亮让他舅舅继续大量高价收购物油，确保没有物油流到陈凡的手里。 而京都的油行，已经再次涨好了价，等着李山第三次上门买油。 自从李山买不回便宜油之后，陈凡这边的人都是死气沉沉的，包括陆春燕。 闷着头赶货了多天的陆春燕，终是忍不住，跑到秦月眉面前长跪不起，并要求秦月眉处死她。 秦月眉没有按她的话做，她就要撞死。 不得已，秦月眉只好让人去把陈凡叫来。 陈凡刚到太和殿门口，就听到陆春燕撕心裂肺地哭道。 “如果不是妾身出了九厘九的主意，大人又怎么会陷入此境地，都是臣妾的错，陛下，臣妾罪该万死，请陛下立即处死臣妾。” 第669章 第六百六十九章 “九厘九明明是我提出来的，怎么变成你了。” “你来了！” 看到陈凡，秦月眉暗暗松了口气，她都不知道怎么安抚陆春燕了。 “大人！”看到陈凡，陆春燕更加的羞愧，“您不必为我辩解。” 一文和九厘九有什么区别。 当初想到这个法子，她还骄傲自满了好多天，深以为自己会成为陈凡最有力助手。 没曾想，正是她的主意，把陈凡拖入这局面，让沈元亮那边提前得胜。 她已经听到很多官员在嘲笑陈凡，嘲笑他无用，只能依靠女人，现在见鬼了。 “我为你辩解什么，这主意本来就是我同意的，离一个月还有九天呢，你这就开始哭上了，是希望我快点输吗？”陈凡怒道， 陈凡发怒，陆春燕没有害怕，反而是感动。 她知道，陈凡发火是减轻她的负罪感。 在这关口上，他还处处为她着想，这样的男人，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呀，只可惜…… 她福薄。 这事，最后不祭出一条人命，沈明远那边是不可能放过陈凡的。 上次羽绒服的事后，沈明远就一直想除掉她，只是没有好的理由罢了。 “我回来了！” 清亮豪爽的大嗓门。 一道高挑秀丽的身影随之出现太和殿门口。 “大……臣妇拜见陛下。” 秦月姣快走进来，脚步轻快，心情似乎很好，见到秦月眉都差点叫大姐了，秦月眉给她眼神提示后，才急急忙忙地改口。 “快快请起！” 见到秦月姣，秦月眉也很开心，因为她是带着陈凡的任务出门的，她现在回来了，肯定是完成任务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陈凡李山和陆春燕管理的秦氏衣行上，没有人发现，作为陈凡贴身护卫的秦月姣不见了。 “你就是陆妃娘娘？” 秦月姣细细地打量着陆春燕。 陈凡已经和她们讲，他要私底下收陆春燕母女做外室。 五天之内赶出二十万件羽绒衣被，已经让陆春燕名声大振。 这是秦月姣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陆春燕。 这个姐姐是很美，模样看着也是做事很厉害的样子。 只是…… 秦月姣秀眉一敛。 “就是呀，还有那么多天，陆妃娘娘你就在要死要活的，是要诅咒家主吗？” 陆春燕慌忙解释，“夫人，妾身是万万不能诅咒大人，妾身每天在佛前求告，希望陈大人长命百岁。” 就算她要死了，思怡也还是要嫁陈凡的。 她不能思怡还没进门，就让陈凡的妻子讨厌。 “那不就行了，陆妃姐姐，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家主一定会赢，陆妃姐姐你也会好好的，我们等着你们呢！” 秦月姣性格直爽，火气来的快，消得也快。 说完，秦月姣就扭头抱住陈凡，猛地亲啃他的脸，“家主，那么多天没见你，妾身想死你了！” “月姣，月姣，这里还有人呢！”陈凡被秦月姣亲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关系嘛？家主你别躲，陛下和陆妃姐姐不会介意的。” 秦月姣死死地抱住陈凡，力气很大，亲得嘬嘬响。 她已经很收敛了，这里如果不是太和殿，如果不是秦月眉这个大姐在，她就把陈凡扛到床上了。 第670章 第六百七十章 侍候在太和殿里的太监宫女纷纷背过后，不敢看。 秦月眉清冷的脸庞，微微不自在。 陆春燕脸也红红的，同时又很羡慕，只有丈夫平时对妻子尊重宠爱，妻子才敢有这样动作。 “嘬嘬！” 太和殿里，仍然是秦月姣狼吻的声音。 “行了，要亲回你们陈府再亲！”秦月眉忍不住开口制止。 秦月姣放开陈凡，还吐了吐舌头，表示抗议。 秦月眉瞪了她一眼，她才乖乖低下头。 打小，秦月姣就惧怕秦月眉。 “陈大人让你带回的东西，都带回了吗？”秦月眉淡声问。 “都带回了！” “没有跟踪你吧。” “当然没有，想跟踪我秦月姣，是不要命了吗？”秦月姣俏脸上，满是自信。 不是她自吹，她确实是有这本事。 她箭术精湛，身上还有陈凡给她特制的手雷，跟踪她确实是死路一条。 “陛下，月姣已经把东西带回来了，那我先回去了！” 见陈凡神情严肃，秦月眉也马上道，“那你快回吧。” 刚跨出太和殿，陈凡又折回来，他来到陆春燕身前，拉住她的手。 “大人！”陆春燕慌得不行，示意殿里还有太监和宫女。 “没事！”秦月眉淡声道。 现在太和殿里的宫女和太监，都是陈凡亲自挑选和培训的，都是死忠。 “回去后，别想其它的，就专心做衣服，做不做得到？” 陆春燕望着陈凡严肃的表情，深吸了口气，点头，“做得到！” 陛下和他的妻子，都那么信任他，她为什么就不能呢。 “那好，跟我一起回去，让陛下早点休息！”陈凡牵着陆春燕的手，到了外殿才放开。 陈凡他们离去后，望着空荡荡的宫殿，秦月眉清冷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失落感。 跃上白凌躺下去的时候，脸上的失落更浓,她望着龙床，呆愣了许久。 脑里全都是陈凡躺在上面的画面。 陈凡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睡在上面了。 现在进宫也是直接去皇后那里，从皇后宫里出来，就出宫回府了。 “登徒子！” 秦月眉并没有意识到，她这一句登徒子里，有满满的倦恋。 — 离一个月，仅有五天了。 原本一直兴高采烈的沈府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买了第二次油后，李山就没有来买过？” “你们确定没有人偷偷卖油给秦氏？” “秦氏衣行的机器一直正常运作？” 这三个问题沈元亮都问了无数遍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模一样。 李山确实没再去他们的油行买油。 李庆的人，一直紧紧地盯着秦氏衣行，就是一只苍蝇飞进去，他们都知道，哪里有人敢偷卖油给秦氏。 衣行里的衣车，没日没夜地哒哒响，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 “亮儿，好了！” 见沈元亮还想再重复问，沈明远阻止他。 “快，马上停止收购物油，再给我算算这二十多天商行的进出帐。” 回过神来的沈元亮，急急地吩咐商行的掌柜。 — “凡弟，你这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不告诉我，让我担心了那么久。” 跟沈元亮一样，衣行里的李山一句话说了无数遍。 第671章 第六百七十一章 “都告诉你了，那你能演得那么真吗？”陈凡笑嘻嘻地道。 “就是呀！”秦月姣也笑着附和，“不真的话，沈元亮他们能相信吗？” “他们是信了，可是你们知道我这些天怎么过吗？”李山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都准备把剩存的酒罐土制手雷，挂到身上和沈元亮同归于尽了。 “李兄弟，我不是也被瞒在鼓子里面吗？消消气，气大伤身体。”陆春燕安慰李山。 “你虽然也被瞒，但最起码比我先知道，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李山心里是真委屈，他早早就和陈凡称兄道弟，现在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真是难受呀。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知道，才把沈元亮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呀。” 听陆春燕这么一分析，李山的心里舒服了，他收起怨怒，拿起桌子上的小瓶子。 他看看运作如常的缝纫机，又回头看看小瓶子里的液体，难以置信地问陈凡。 “凡弟，这真的是那黑乎乎泥水做成的？” “当然！”陈凡点头。 李山说的这些黑乎乎的泥水，就是石油。 陈凡之前让李山去燕国买海鲜时，听到他和秦月柔聊，燕国米面大多都是要从别的国家买，秦月柔就问他，为什么要从别的国家买，是因为燕国的人太懒了吗？ 李山回，燕国很多土地都有呛鼻的黑水，没法种稻谷，小麦。 陈凡寻思着那黑水是不是石油，便派了人去取一些回来。 果然是石油，只可惜这个大陆是农耕社会，加上也没有现代炼油技术，所以就算发现石油，陈凡也没办法大规模利用。 现在衣车上用的这些，陈凡花了很多精力，和花了好多原油才弄出来的。 长期用的话，还是松油成本更低。 “你是怎么能把这些黑泥水，弄得那么干净，哎……”话说着，李山又摇摇头，“算了，凡弟，你也别跟我解释了。” 解释了也听不懂，陈凡肯定是用他那个世界的技术弄的。 “能不用沈元亮他们天价油就行，哼，现在就让他们抱着那些油哭去吧！” 一想到之前他不是求爷爷就是告奶奶，花了天价，才买到那么一两油，李山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我算一下，这半个多月沈元亮他们一共花了多少银子收购物油。” 李山越算越兴奋。 “现在轮到沈元亮求爷爷告奶奶了，不，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也来不及了，别说挣银子了，他还亏了两银子，户部尚书的位置，凡弟你坐定了。” “户部尚书的位置，大人肯定是稳稳地坐上了，明天又有一批新的衣车做好了，半个月前我已经招了一批女工，明天那些衣车一到，她们就能投入工作。” 陆春燕也开心地道。 “那真是太好了！” 屋里一片欢声笑语。 陈凡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次日要上早朝的陈凡，刚刚走出宅府大门，就被外边情况震到了。 跟在他身边的秦月姣，倒是没感觉到奇怪，她自豪地说。 “这些人是到我们秦氏衣行抢衣服的吧，陆姐姐真厉害，现在衣行里的衣服虽然便宜，但是质量也是真的好。” “我看……”看着街上奔跑不止的人，陈凡沉声道，“这些人不像是去抢衣服。” 第672章 第六百七十二章 “不是去我们秦氏抢衣服，还能是去做什么？”秦月姣不解。 “你看！”陈凡指指街上的人，“他们手里或者肩膀上都有麻袋，抢衣服没必要拿麻袋装吧，再说了，现在衣行里的衣服都是预售的，根本没有衣服给他们装。” “家主你说的也对哦。” 秦月姣说完，就跑到大街上，拦住一个中年妇女问，“大姐，你们这是要去抢什么？” “抢米呀，李氏米行大降价，只要九厘九，哎，小妹，你是住在高墙大院里的夫人，不懂我们小老百姓的苦，你别挡我道，晚了我就抢不到了。” 中年妇女跑出去好远了，秦月姣才回过神来。 “家主，一斤米只要九厘九，沈元亮也太狠了吧！” “确实！”陈凡也点点头，“沈家为了能继续掌控国库，真是不惜代价呀。” 衣服烂一点，缝缝补补还能再穿，但是饭不可少一日不吃。 李氏米行大降价后，就没再有人来抢秦氏衣行的衣服了。 上朝的时候。 沈元亮一扫昨天的阴沉，今天看上去格外的精神抖擞。 奉承他的人，比以前更多了。 而嘲笑陈凡的人，更加的放肆。 “做了几天面首，得了点宠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一个土包子，也想做尚书，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就是癞蛤蟆，永远只配在脏泥水里打滚。” 下朝走出皇宫的路上，嘲讽陈凡的话，始起彼伏，一句比一句难听。 “陈大人，我们快走吧，我请你吃酒。” 何子林急忙忙地把陈凡拉出皇宫。 陈凡知道何子林是怕他受不了那些难听的话。 “子林兄！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不在意他们说！”陈凡笑道。 心里焦急的秦月眉，也亲自去到秦氏衣行。 刚到衣行，她就发现陈凡非但没有想办法增加收入，反而是让陆春燕给女工们分批放假。 “你这是做甚？还有三天呢，你就提前认输了？” 秦月眉有些恼怒。 秦月眉的话，说出了陆春燕李山等人的心声。 对于陈凡这个安排，他们也很是不解，和不愿意接受，只是不太敢直说出来。 “陛下！”陈凡一脸的风轻云淡，“这尚书，我也不是非得要做。” “什么意思？”秦月眉秀眉猛地一皱，“你不想做户部尚书？那你之前又何必做那么多事情？” 捉任宇飞，杀林昌，请没落皇族大闹朝堂，这每一件事，每一步只要出了小小的差错，都有可能掉脑袋。 冒着如此大的危险，才拼到现在。 陈凡却说…… 户部尚书，他也不是非得要做！ “陛下，民以食为天，沈元亮用米粮生意压我，我再大的能耐，也没办法翻盘了，既然已经输定了，就坦然面对吧。” “呀！妙呀，妾身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陆春燕突然惊呼起来。 “陆妃，我们已经输了，又何来妙？”秦月眉更加恼怒。 “陛下！”陆春燕连忙解释，“陈大人此招确实妙，虽然陈大人没能夺下户部尚书之位，但比夺下更胜一筹。” “什么意思？”秦月眉还是不明白。 第673章 第六百七十三章 “陛下，刚刚大人不是说了嘛，民以食为天，我国的粮油买卖，全都在沈明远妻子的母家李家手里，在李家手里，就是在沈明远手里。” “就是因为手里掌握了我们大庆所有人的口粮，沈明远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此次比试，所有的经营项目，最后都全部归于国库管理，以后我国的大部份的粮油，都是官府经营了。” “而且经营项目归于国库管理，还是沈明远提出来的，那只老狐狸，是想吞了陈大人的秦氏衣行，没想到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哈哈，痛快，实在是痛快！” 话说到后面，陆春燕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么说来，赢的是我们呀！” “凡弟，我就知道你能行，你一定不会说。” 何子林和李山也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家主又怎么可能会输呢？”秦月姣骄傲自豪地挽着陈凡的手。 “真的是这样吗？”秦月眉也非常激动，孤清冷傲的脸上，有了罕见的笑容。 “当然。” 可能是没见过秦月眉那么开心的笑容吧，她笑起来真美，陈凡看得有些入迷，说出来的话，不知不觉就很温柔。 对上陈凡灼热的目光，秦月眉有点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慌乱的她，脸色微红。 心跳的好快呀。 秦月眉很快就调整了自己，再抬头，又恢复了往常清冷孤傲的模样，说出自己的疑惑，“也不太对，户部尚书之位，还是在沈明远他们手里，管理国库的还是他们。” “陛下，想一口吃成胖子，是不行的。”陈凡淡声道。 “陛下，大人说的没错！”陆春燕跟着道。 “沈明远把持朝政那么久，势力根深固蒂，李家掌控大庆绝大多数的商号，我们要一步步来，现在大人是户部侍郎，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沈明远他们想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挪用国库，是万万不能的。” “哦，听了陆妃你的分析，朕明白了。” 秦月眉的目光越过陆春燕看向陈凡。 这个男人，真的跟她以前在三和村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身上还有多少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秦月眉回宫的时候，回头对陈凡道，“你不要送朕了！” “我也没打算送你呀！”陈凡心里暗暗道。 “陆妃辛苦了一个月了，今天晚上，让她回桑园休息吧，你……”秦月眉声音变得意味深长，“陪她一起回去吧！” “陛下不吩咐，臣也会这么做！” 陈凡是个大男人，没有听出秦月眉话里的意思，回的理所当然的。 可站在他身后侧的陆春燕就不一样了，听完秦月眉的话，她的马上变得脸红通通的，秦月眉的意思，就是让她今晚和陈凡同房。 秦月眉走后，别的人也开始走了。 李山拉着何子林去吃酒，他本来也想拉陈凡去的，但是陈凡要送陆春燕回桑园。 秦月姣同理，陈凡今晚不回去，肚子饿的她，早早回家吃大餐。 陈凡抬头，看看外边的天色不早了，回头对陆春燕道，“陆妃娘娘，累了那么多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第674章 第六百七十四章 “好！”陆春燕从衣车上站起来，柔柔地应着。 “……”陈凡心里犯嘀咕，怎么陆春燕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现在她…… 柔情似水，含羞带涩，看着他的眼光，情丝万缕，无限柔媚。 陈凡怔住。 他似乎明白了秦月眉离去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今晚，轮到翻陆妃的牌。 喉咙微微发紧，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平静地看待陆春燕。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陆春燕走向陈凡的时候，不小心绊到脚。 “小心！” 陆春燕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此时，陈凡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放在缝纫机上，支撑着不让身体往地上摔。 陆春燕目光落在缝纫机上不到一秒。 收回目光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不想等今天晚上了。 既然她和陈凡的缘分，来自于这衣车，那么…… “大人！”陆春燕突然伸手勾住陈凡的脖子。 陈凡没注意到陆春燕会有此动作，没防备，人一下子就被陆春燕勾了去。 陆春燕倒在衣车上， 陈凡顺势而下的身体，刚好压在她身上。 陈凡想起来，陆春燕却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大人~” 这一声大人，妩媚性感，还带着嗲嗲声音，把人唤得酥酥/麻麻的。 望着身下的女人，陈凡目光如炽，声带发紧。 他轻轻挑起陆春燕的下巴，往她绝美的脸上吐了口气，“女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大人……” 陆春燕声音越发的娇软，身体不停地贴上来。 把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与风骚，挥发的淋漓尽致。 是的。 她迫不及待，多一分钟都不想等。 “要了我吧！” “你确实在这？” 陈凡说话的时候，脚碰到了缝纫机的踏板，发出了哒哒的声音。 陆春燕娇躯剧烈颤抖。 “大人，能快些吗？” 陈凡富有磁性的声音，已经让她难以忍受，缝纫机的哒哒声，更像是催欢的汤药。 “水润水润的了，急切等着大人您的到来！” “……”陈凡眼睛发红。 这就是成熟女人的魅惑之处。 言语够直白，够刺激！ “你可别后悔……” 陈凡开始发起进攻。 箭在弦上，已经没有回头路。 陈凡的脚时不时地碰到缝纫机的踏板。 “哒哒哒。” “大人……” “哒哒哒。” “……大人！” 缝纫机转动的声音与女人的喘吟声，交杂在一起，激发了陈凡体内的洪荒之力。 陆春燕的侍女贴心地为他们拉上了帐曼…… “娘亲！” 娇巧玲珑的身影，从外面冲进来。 “孩儿听说，大人今天要亲自送我们回……” 陆思怡的脚步，在帐曼外面急速收刹。 她紧紧地盯着帐曼后面那两个剧烈晃动的身影。 里面传出了女人厚重的呼吸声…… 陆思怡咽了咽口水。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被母亲抢先。 哎…… 算了。 谁让她是自己的母亲呢。 让着她一点吧。 哒哒哒。 缝纫机仍旧响个不停，女人的呼吸声越来越厚重…… 陆思怡开始感觉不对，她身上开始流汗，而且越流越多。 她的一双手，就像是失控一样，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探寻…… 第675章 第六百七十五章 陆春燕一脸的满足，稍稍整理了身上的衣服，便拉开帐曼。 “思怡，你怎么在？ ” 此时的陆思怡，脸色潮/红，浑身被汗水浸湿，瘫倒在一张椅子上。 “娘亲，大人。” 陆思怡的声音，比陆春燕刚刚上山顶时的声音，还要无力。 陈凡和陆春燕相互看了一眼。 不用开口，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陈凡捞起一件衣服，走向陆思怡。 这丫头的衣服都湿透了，不换下来就该感冒了。 “大人，妾身来吧！” 陆春燕接过陈凡手上的衣服。 “我说你，刚刚就不应该那么急，现在闯祸了吧。”陈凡道。 “这怎么是闯祸呢，让她提前感受也好，免得她正式服侍大人的时候，慌手慌脚的，淡了大人您的兴致。”陆春燕不以为然地回。 “……” 这都能行？ 陈凡无话反驳。 — 一个月比试时间已到。 早朝才开始，秦月眉就宣布。 “沈爱卿与陈爱卿的比试结果已出，沈爱卿获，户部尚书一职，沈爱卿上任！” “角逐出人才，朕甚是欢喜，众爱卿不必拘谨，想祝贺的，就在这大殿里畅心祝贺便是。” 秦月眉不仅痛快宣布，还任由官员们庆祝。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朝堂里的恭贺声始起彼伏。 “恭喜小沈大人，贺喜小沈大人！” 很多人怕自己的马屁不够响，沈明远他们听不到，还拼命的往前挤，尽力的把自己声音提高。 最拼的是刘高卓，半个身子缠着纱布，都要硬挤上去。 陈凡这一次也随大流，他也走上去，给沈元亮祝贺，“小沈大人手段高明，在下真是自不量力，输得心服口服！” 沈元亮脸上虽然维持着笑脸，但是认真一看，感觉有些扭曲。 他身旁的沈明远和沈元化，脸部表情也很不自然。 沈家父子已经回过神，知道了陈凡真正的意图。 他根本就不想做户部尚书，而是利用户部尚书之位给他们设了这个局。 就是让他们交出粮油的生意。 现在回过神，已经为时过晚。 沈家父子心里哪怕再不爽，也得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小沈大人，你这笑容有点不对，感觉有些僵，是不是户部尚书这位置压力太大了，嗯！” 说着说着，陈凡还点点头，“敢情是的，户部把握着我朝的钱袋子，肩上的担子确实非常重，以后我国百姓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全仰仗小沈大人了。” “以后，当然是要仰仗我们小沈大人了啦，你陈凡能让全国人民吃得上白米吗？” 缠着纱布的刘高卓，损陈凡的同时，还不忘了拍沈元亮的马屁。 只是他这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白米两个字，传入沈元亮耳里时，他的笑容绷不住了，脸色阴沉得像要下暴雨的天空。 “咦？”陈凡盯着沈元亮的脸，关切且大声地道，“小沈大人，你的脸色怎么突然间那么难看？是不舒服了吗？” “是累的，小沈大人前几天就开始接管户部了，懂不懂？”刘高卓对陈凡瞪眼道。 “哦！”陈凡点点头，“最近那么多百姓抢购大米，确实是很累。” “那是，哪像你……” 第676章 第六百七十六章 刘高卓还想言语讽刺陈凡，却被沈元亮打断，“身上有伤，就给好好回去躺着，上什么早朝！” “谢，谢谢小沈大人的关心！”刘高卓听得出沈元亮不开心了，但是他不明白沈元亮为什么不开心。 沈元亮当上了户部尚书，按照以往的惯例，沈家会大摆宴席。 沈明远的众党羽，已经准备了礼物，等待着沈家的请帖。 可是他们左等右等，硬是没等到。 像刘高卓这种人，还以为是自己被落下，自己跑去沈府，打算表忠心来的，却发现沈府外面冷冷清清的。 这些人百思不得其解，坐立不安的时候。 沈府里面…… 沈家父子三人，坐在书房里，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 侍奉在一旁的侍女家仆，呼吸都不敢用力，就生怕惹恼了沈家父子三人其中的一位，然后脑袋搬家。 “砰！” 沈明远双目赤红，拳头重重地在桌子上，“好阴狠的毒计！” 沈元亮没敢作声，他的头垂得深深的。 这一次，他真的输得惨败。 沈元化表面也很难受，但内心里面其实挺不是那么难受。 总之沈元亮栽跟斗，他真的不难受。 “父亲，这事我们不能就怎么算了，一定要给陈凡那小子一个狠狠的教训！”沈元化道。 “你又想做什么？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沈明远怒道。 “可是父亲，这口气还真的咽不下去，陈凡我们弄不了，可以弄他身边的人。” “给我……” “父亲！” 沈明远想把沈元化赶出去的时候，沈元亮突然间抬头，眼睛里闪着阴狠的光芒，“大哥说得不错，这口气我们不能咽，就从陈凡身边的人开始下手，必定要挫挫他的锐气！” — “哈啾！” 这已经是陈凡第三次打喷嚏了。 站在书桌边上磨墨的秦月柔急忙放下墨锭，“怕是着凉了吧，家主，妾身去给您拿件披风。” “不用！” 陈凡拉住秦月柔，“屋里烧着炉子，为夫还感觉有些热呢。” “热？”秦月柔有些不信，“妾身明明听到家主您连着打了三次喷嚏，就是冷了，怎么还热呢？” “真热，我打喷嚏，是被人诅咒呢！”陈凡笑道。 “诅咒？谁诅咒我家主，我跟他拼了！” 温婉斯文的秦月柔，突然变得像只炸毛了的小母鸡，把陈凡都给看乐了，他把秦月柔拉进怀里。 “那可不，沈家这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不得躲在家里诅咒我十天半个月？” “……家主！”秦月柔小脸儿簇成一团，满是愧疚地道，“对不起，妾身打不过沈家那三条恶狼，但是……” 俏脸儿突然变得格外的认真，“妾身好好培养金银财宝，等他们长大了，肯定能打败那三条恶狼。” 秦月柔奶凶奶凶的小模样，看得陈凡的心都化了。 想想这丫头，虽然是四个孩子的妈，但也才刚刚十八岁呀。 陈凡拥紧秦月柔，“老子的事，哪能等儿子来做，沈家父子，不会蹦哒太久。” “不说讨厌的人，咱们办点正事，金银财宝也该有弟弟妹妹了！” 陈凡的手，开始往下滑。 “哎呀！” 气氛本来都到了，秦月柔却突然大叫了起来，“小楚，妾身该去接小楚了。” 第677章 第六百七十七章 “接小楚，小楚不在家吗？”陈凡一脸的茫然。 “小楚已经去绣楼学习了，家主这阵子忙，妾身还没跟您说呢！” 绣楼，古代有钱人家小姐学习的地方。 不单单是绣艺，琴棋书画，形态礼仪等等。 “家主，妾身不同您说了，小楚这会儿已经放课了，妾身得赶去。” “我去吧！” 陈凡把秦月柔拉回来。 来了京都后，就一直跟沈家父子斗智斗勇，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陪过秦月楚。 那丫头指定是怨死他了。 — 端雅绣楼。 京都最大，最好的绣楼，里面的教习嬷嬷，都是从宫里退出来的尚宫。 这些尚宫，以前在宫里专门教妃嫔公主们的礼仪。 紧赶慢赶，陈凡还是迟到了。 远远的看到陈府的马车，勺药就跑过来了，看到下马车的是陈凡，她还微微怔了一下。 “主人！”勺药福身。 陈凡点点头，目光往勺药身后看去，却没有看到秦月楚的身影。 “小夫人呢？”陈凡问。 “回主人，休学出来时，端王府里的两个郡主见府上还没来人，她们就把小夫人拉到茶馆喝茶听书了。” 这段时间端亲王和陈凡关系不错，端王妃经常带着女儿们到陈府玩，所以秦月楚和端王府的郡主玩得比较好。 勺药所说的茶馆不远，就在绣楼对面。 茶馆里的生意不错，陈凡进去的时候，都差不多坐满了，而且女客比男客多。 陈凡听了一耳朵说书先生说的内容。 牛。郎织女的故事。 难怪女客多。 女孩子嘛，就喜欢听情情爱爱的故事。 “主人。”勺药指了前排一个比较好的位置，低头道，“小楚夫人在那呢，奴婢过去唤她。” 陈凡微微抬手，“不必！” 小丫头爱听，就先让她听完吧。 小女生的故事，陈凡也不爱听，他从茶馆里退出去，靠坐在马车里闭目休息。 感觉到腿脚有些麻，陈凡从下马车的时候，秦月楚也刚好和端王府的两个郡主从茶馆里面走出来。 芍药跑上去，在秦月楚身边耳语了一翻后，肉眼都能看出秦月楚的雀跃。 “芍药姐姐，家主来了，你怎么不进来告诉我，让他等那么久。”秦月楚浅声责备芍药。 端王府的两个郡主眼睛噌地亮起来。 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对异性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尤其是自己朋友的丈夫。 “家主？对面马车边上的男子，就是你的家主陈凡大人？” “哦，对，对呀！”秦月楚小脸儿红彤彤。 看到秦月楚看过来，陈凡习惯性地举起手，微笑着跟她招招手。 “小妇就此拜别郡主。”秦月楚朝两个郡主行完礼，就扭头提起裙摆，朝陈凡快步走过来。 “别急，仔细看路！”陈凡大声提醒她。 “姐姐！”小郡主秦嫣道，“那就是父亲天天挂在嘴里的陈大人呀，虽然陈大人来自乡下，可是他一点土气也没有，反倒是比京都的男子……” 男少女多，京都的男子大多都是养尊处优，美则美矣，但是身上就是没有男人气概。 刚刚年过及笄的小郡主还不知道怎么描述男人的阳刚之气。 第678章 第六百七十八章 “确实比京都的那些公子哥儿看上去舒服。” 大郡主秦雨道。 大郡主其实并不大，她只比秦嫣大了半个小时。 她们是双胞胎，是端亲王最小的两个女儿，也是端亲王最宝贝的两个女儿。 “陈大人亲自来接小楚，而且对他还那么温柔，我以前还觉得小楚可怜，年纪小小就嫁作人妇了，现在看到陈大人这么好，我有点羡慕呢。” 她们的姐姐，贵为郡主，可是她们的丈夫哪里会那么温柔地对她们说话，不大呼小叫就已经很好了。 秦月楚没有听清陈凡在说什么，还以为是让她走快点。 裙摆又拉高了一些，奔跑了起来。 落日的余晖，散在她娇俏的身子上，折射出一层柔和的浅橘色光芒。 这一幕，陈凡看得有些出神。 两年前那个顶着一张脏兮兮脸蛋，怨怒且惧怕地看着他的小女孩，长大了不少。 十二岁的她，已经有了少女的模样。 “砰！” 奔跑中的秦月楚，撞上了一个人。 对方是大人，她是小孩，她被撞飞了出去。 “小楚！” 陈凡飞快地冲了出去，幸好他身手不错，在秦月楚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抱起秦月楚，一个回旋转身，陈凡抬起腿，打算狠狠地教训一顿那个撞飞秦月楚的人。 “陈大人，您且息怒！” 一个身影比陈凡快。 是何子林，他拦在撞飞秦月楚那个人的身前。 “何子林，闪开，你别管这事。”不长眼的东西，就应该好好的教训一顿。 “教训我？”何子林身后的男人，突然钻出来。 男人头发乱糟糟的，感觉起码一个月不洗头，脸上胡子拉碴，满身的酒气，他醉醺醺的目光，落在陈凡怀里的秦月楚。 “管好你的女眷，长得标致，更不应试在大街上乱跑，她不知道这大街恶狼多，你还不知道吗？” “还有你们！”男人指着陈凡身后，关心秦月楚而跑过来的双胞胎郡主。 “你以为你们是郡主就了不起的吗？要是被那恶狼盯上，就算是你们的亲爹端亲王也保不住你们。” “那只恶狼，他……” “柏弟！”何子林猛地捂住男人的嘴巴，“又胡言乱语，是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够惨吗？” “惨，我怕过吗？” 男人声音含糊不清，发现自己挣脱不了，直接上张嘴咬何子林的手。 何子林恼了，猛地放开男人，“好，你不怕，那弟妹们呢，那小菊呢？” 气势汹汹的男人，突然间像只被放了气的气球，瞬间瘪下来，瘫坐在地上。 没一会，他又爬起来，歪歪斜斜地走了，嘴里还不停地喊，“世道炎凉啊，恶人当道呀！” “你快去把柏司务送回去！”何子林吩咐自己的侍卫。 “柏司务？”陈凡抬眼看向男人，“他是刑部的人？” “对，他以前可不是司务，而刑部正四品掌司，办案了得，没有他破不了的案。” “那么厉害，为什么会降为司务？” 如果陈凡没有记错，司务只有七品，一个正四品降为七品，那得犯了多严重的错误。 “因为……”何子林突然收了声，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大人，末将随你回府再细说吧。” 第679章 第六百七十九章 进了书房，陈凡就习惯性地是拿起飞镖，但是他只是放在手上把玩，并没有投掷出去。 何子林看了眼靶盘。 靶盘上都是朝里各个大臣的名字，有一支镖钉在上面。 何子林仔细一看，那支镖钉住的名字，叫林昌。 “子林兄，你不是要和我讲柏培然的事吗？”陈凡道。 “哦！”何子林收了目光，便开始讲述。 从前年开始，京都就开始有大量女子失踪。 接到报案，柏培然就开始调查。 查着查着，最近失踪的女子，竟然在柏培然的家里。 刑部尚书史嵩带着人闯入柏培然家的时候，那女子一不挂地被绑在柏培然的床上，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这很明显是柏培然已经查到真相，被对方陷害的。”陈凡道。 “是的，但……”何子林叹了口气，“刑部尚书史嵩就是没看出来，不许培然做任何辩解，当即宣布结案，把培然降为七品司务。” “史嵩没看出来？怕是早就知道实情吧。”陈凡已经举起右手，他手里的飞镖蓄力待发。 “七品司务，在刑部就是做些文书记录工作，不能再参与任何案件的调查。” “也是从那起。”何子林面露惋惜，“培然就整日嗜酒，喝醉后说一些疯言疯语，在大街上，只要是看到长得标致一点的女子，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地位，他都上去吼一顿。” 何子林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嗖的一声。 陈凡手里的飞镖，急速飞出，稳稳地扎在史嵩的名字上。 何子林脑里莫名地涌出一个念头。 刑部尚书，史嵩。 完了！ 陈凡吩咐秦月柔给拿来一罐桃花酿。 接过桃花酿，陈凡便道，“子林兄，带路吧！” 何子林一愣，“去哪里？” “柏司务家呀，我不懂怎么走，所以麻烦你带路。” “怎么突然间想去柏司务家？”何子林跟在后面问。 陈凡扬了扬手中的桃花酿，“柏司务不是好酒嘛，这酒可是我在平安县的时候亲自酿的，多少银子都买不到。” 柏培然的家，在城西一条平民居住的街道里。 柏家的宅子不大，但是收拾得还算不错。 来给陈凡他们开门是一个大妻子张氏。 看得出来，有客人来，张氏还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翻，可是再怎么收拾，还是掩盖不住眼底的疲倦感。 陈凡他们刚走进宅子，就有另外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过来。 这女子是柏培然的另外一个妻子和女儿。 这第二妻子和女儿，虽然着装打扮偏男性化，但仍然掩盖不住她们标致的容貌。 她们看着陈凡的目光，满满的防备。 直到何子林从陈凡身后走出来，她们才卸下防备。 “小菊！”何子林拿出刚刚在街上买的糖葫芦，“来，何伯伯给好吃的。” 见到糖，小女孩才有孩子应该有的笑容。 “小菊，带我们去找你父亲吧。” “好！” 小菊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带路。 穿过前厅，来到后院，小菊却不肯走了，小脸儿都是惧怕。 第680章 第六百八十章 何子林早已习惯，他揉揉小菊的头发，“去玩吧！” 小菊就像是得了大赦一样，迅速的跑开了。 前院收拾的干干净净，后院却杂乱不堪。 何子林弯腰移开在地上的杂物，给陈凡清理出一条道。 “自从降为司务以后，培然就住在这后院，他从不给妻子和女儿进来。” 陈凡跟随着何子林走向后院里唯一的小屋。 站在小屋面，陈凡忍不住捂鼻子。 小屋的霉味特别重。 “砰！” 一个酒瓶，从小屋里飞出来。 “我不是说过……” “柏弟，是我，何子林！” 屋里的柏培然突然没声音。 不过，他也没出来。 陈凡和何子林在那站了好一会，屋里的柏培然仍旧没有出来的迹象。 “我进去叫他！” “不用！” 陈凡拦住何子林，然后打开装桃花酿的酒罐盖子。 不到三秒钟，柏培然从小屋里冲出来，他不停的吸着鼻子，依着酒香味来到陈凡面前。 柏培然两眼发光，直勾勾地盯着陈凡手里的桃花酿，“你的酒好香，多少银子？” 陈凡摇头，“不卖！我拿来就是请你喝的。” “那就谢谢了！” 话说着，柏培然就伸手过来拿，却让陈凡给闪躲开了。 “你这是何意？不说给我喝的吗？”柏培然瞪着一张醉眼，凶凶地道。 “是给你喝，但我们要一起喝，你这……”陈凡嫌弃地看了一眼这后院，“到前厅喝。” 柏培然本来已经回屋了，但很快又走出来。 陈凡手里的桃花酿实在是太香了。 柏培然让自己妻子炒了盘花生当酒菜。 陈凡，何子林，柏培然三人围坐在前院枣树下喝酒聊天。 不过聊天的只有陈凡和何子林，柏培然只是闷头喝酒。 何子林说到这次陈凡设计杀林昌时，柏培然才稍稍抬头，“你就是陈凡？” 陈凡点头，“正是在下！” 柏培然听后，没有多大反应，低头继续喝酒。 酒越来越少的时候，柏培然第二次开口。 “你这酒是怎么酿的？你教我，往后我任由你差遣。” “……”陈凡突然觉得，这大庆的人挺好收买的。 一个猜码，就收买了端亲王。 现在一罐桃花酿，又收买了柏培然。 陈凡轻笑，过了一会才道，“我有吃有喝，有仆人，有侍卫，为什么要差遣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差遣？” “我会办案，以后你要是遇到麻烦案件，我能帮你调查。”柏培然道。 “办案不是有刑部尚书吗？不用你！” “史嵩？他会个屁，他只会……”柏培然突然收了声。 陈凡也没有纠结于柏培然后面到底想说什么，他只在乎前半节话，“不会办案，那他就不要做刑部尚书了，把他拉下来，柏兄你上？” 柏培然看了好一会陈凡，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轻视，他对陈凡摇摇头，“你酒量不行，才没喝多少，就已经开始说胡话异想天开了。” 陈凡也笑了，“异想天开是什么？” “别装了，把史嵩拉下来？你说拉就拉，你知道他背后是谁？” “沈明远呀，这满大京城谁不知道呀，但是……”陈凡眸光变得异常冰冷，“那又如何，我想拉谁下来，谁就得下来。” “呵！”柏培然嗤笑，“真是狂妄自大，苏修齐都办不到，你就办得到。” “没错！”陈凡风轻云淡地道，“就是因为苏老头办不到，所以他才求我来京都。” 第681章 第六百八十一章 柏培然微怔，有些不相信，陈凡是苏修齐求你来的。 何子林一杯酒下肚，然后点点头，“陈大人是苏大人去求，然后陛下亲自去到平安县接来的。” “准确的来讲，陛下不是接，而是绑！”陈凡浅声道。 如果秦月眉不是秦月柔她们的姐姐。 大概，他现在已经回平安县了。 柏培然再次陷入沉默，他接连喝三杯酒，才再次抬头。 这次抬头，他目光清明，完全没有酒醉的痕迹。 陈凡笑笑。 他就知道，柏培然根本就没醉，他一直清醒着。 “你要如何做？”柏培然问。 陈凡抬头看看天空，稍稍整理衣服站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妻子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小妹妹，来！” 临走的时候，陈凡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刺绣娃娃送给柏培然的女儿。 — 见昨天秦月楚那么开心，今天他放课，陈凡又去接她。 离端雅绣楼还有一条街，马车突然停止不前。 陈凡撩开马车帘子想问秦月姣怎么不走了，就发现面前的民众突然慌乱地躲到街道两旁。 “让开，让开！”一队气势汹汹的士兵，一边大喊一边驱赶街上的民众。 “哒哒哒！” 五六匹马从远到近，明明是在民众极多的闹街，那些匹马不仅没有减速，骑在马上的人还用马鞭抽/打来不及躲避的民众。 “沈家大少又出城打猎了，他每次出城……” “不要命了，沈家大少你也敢议论？” 听到议论的，陈凡侧目，沈家大少，沈元化？ 陈凡思付间，那些马匹已经从他身边经过，最正中央的就是沈元化。 骑在马背上的沈元化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凡。 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沈元化还勾起嘴角对他笑。 “驾！”沈元化双脚一夹马背，他身下的马加速往前奔，所到之处，惊慌一片。 陈凡回头，目光一路跟随沈元化的身影。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沈元化那个笑，很诡异。 为什么诡异？陈凡说不清楚。 “呸！”秦月姣对着沈元化的背影吐了把口水，“狗仗人势的东西，家主我们不要理他，去接小楚要紧！” “小楚！”陈凡的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家主，怎么了？”秦月姣回头问。 “没什么，你不要老是回头，快点赶你的马车！” 这是陈凡第一次吼秦月姣。 秦月姣虽然感到很诧异又委屈，但也没敢问，专心驾马。 还没到达端雅绣楼，就远远地看到芍药站在绣楼外面。 陈凡不等马车停下来，就急急的从上面一跃而下，三五几步就来到芍药跟前。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小楚夫人呢？” “小楚夫人她……”芍药被突然出现的陈凡吓着了，话都说不利索，“今，今天绣楼提前放课了，小，小楚夫人又被端亲王家的郡主们拉去茶馆……” 芍药还没说完，陈凡就转身快速地跑向茶馆。 “月姣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跟在秦月姣身后的芍药急切地问。 “我也不太楚，去看看吧！” 刚走到茶馆门口，秦月姣就看到陈凡揪着茶馆老板的衣领，大声质问，“我夫人呢？” 第682章 第六百八十二章 “大，大人，您夫人是哪位呀？”惊慌害怕的茶馆老板，声音结结巴巴的。 “和端王府两个郡主一起的那位。” “哦哦，她呀，她和郡主们一起走了！” “走了？她们走去哪了？” 陈凡揪着衣领的手，更加用力，勒得太紧茶馆老板脸红得跟猪血似的，他坚难地道，“这，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郡主们去哪时，小的怎敢问？” “大人，她们好像是跟说书先生走了，说去一个环境更优美的地方，今天讲白蛇传，说书先生只讲了一半。”茶馆里的伙计道。 “跟说书先生走的？” “大人！那个说书先生是前些天刚来的，他就住在……”这下子，茶馆老板可精灵了，马上道陈凡说说书人的住址。 陈凡和秦月姣马不停蹄地赶往说书人的家，但…… 那说书人家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一个人要是长期住，不可能什么东西也没有，除非……”秦月姣猛地停下来，不敢再说下去。 “月姣，你现在马上回去，让月奴一起带着家里的女卫队，一个个茶馆去找，然后你再去一趟端王府，” 吩咐完秦月姣，陈凡立即调头进宫。 秦月姣听到秦月楚不见了，也急得不得了，还想跟着陈凡出宫一起找。 陈凡拦住她，说她堂堂一国皇帝，出宫寻找一个臣子的妻子，太不合规矩，沈明远那边肯定会起疑，秦月眉才没跟陈凡一起出宫。 陈凡跟秦月眉要是手令和一批禁军。 秦月姣和月奴带着卫队，端亲王带着王府卫兵，陈凡带着一批禁军，何子林听到消息后，也带着自家的卫队寻找秦月楚和两郡主的下落。 天亮找到天黑，天黑找到天亮…… 仍然没有秦月楚她们的身影。 秦月柔眼睛都哭肿了。 向来活力满满的秦月姣，模样看上去也疲惫不堪。 所有人沉默不语，满脸的哀伤。 “王爷！”端王妃哭着哀求，“您一定要找到雨儿和嫣儿呀，她们上个月才刚过及笄，小姐妹俩还整天嘀嘀咕咕的，说以后要嫁什么样什么样的丈夫。” “可她们现在就这么丢了，如果是她们贪玩，出京城去别的地方玩还好，如果是遇到了歹人，那她们清白可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呀！” “王爷，为了雨儿和嫣儿的声誉，您一定要快些找到她们呀！” “急，急有什么用！”端亲王很不耐烦的吼道，“要不是平常你惯着她们，她们又怎么会敢乱跑？要是她们的清白真的被毁了，也是你害的，你不仅害了两个女儿，还害了小凡的妻子！” 清白，声誉。 听到这两个词时，陈凡的脑里突然闪过沈元化出城时，对着他的那抹诡异笑容。 “砰！” 由于站起来的速度过猛，陈凡身后的椅子被带倒。 “小凡，是我们对不住你。”端亲王以为陈凡怪郡主们带秦月楚乱跑，低头跟他道歉。 “王爷，我们马上出皇城。” “出皇城？” “对，去找沈元化！” 第683章 第六百八十三章 “呀！” 一听沈元化的名字，端王妃立即大叫了一声，然后哭着道，“王爷，您一定要快点找到嫣儿和雨儿，不然她们跟荣王府的宁郡主一个下场了。” 沈元化极好女色，只要被他看上，不管身份地位，他都虏走。 大半年前，沈元化在路上遇到荣王爷家的宁郡主，看中了对方的容貌，直接虏走。 等到荣王爷找到宁郡主的时候，宁郡主已经被沈元化糟蹋了。 荣王爷大怒，直接进宫告御状。 但…… 根本没用。 因为那个时候，苏修齐已经病得不轻，秦月眉早已形同傀儡，半点实权都没有。 御状告不成，还被沈元化那只恶狗反咬一口。 他说是宁郡主勾引他。 女子清白被毁，要么嫁给糟蹋他的男人，要么就是自尽。 荣王爷不忍心让女儿自尽，就带着嫁妆去沈府，求沈元化娶宁郡主。 沈元化狮子大开口，要荣王爷一半的封地才愿意娶。 不想女儿死，荣王爷只能答应。 宁郡主嫁进沈家后，沈元化根本不爱惜她，才十八岁的姑娘，憔悴得像三十多岁的妇人。 “你别哭了！” 端亲王也烦，他问陈凡，“小凡，你确定是沈元化虏走嫣儿和雨儿吗？” 陈凡摇头，“不确定，只是预感！” “兴许不是！”端亲王心存侥幸。 “王爷，这万一是呢？”端王妃满脸的着急。 端亲王沉吟了小许，“小凡，你快随本王一起去！” 沈元化打猎的地方，在皇城的东郊，猎场占地两千多亩，以前是荣王爷的猎场。 陈凡他们到后，受到猎场入口处的士兵阻拦。 那士兵瞧了眼陈凡身上的着装。 陈凡不喜欢穿官服，每天下朝，第一时间换上舒服的便衣，他的便衣大多都是以前在平安县时，秦月柔一针一线地给他做的。 士兵下巴抬得高高的，满脸嫌弃地挥手赶人。 “哪来的土包子，不认识沈府猎场这几个字吗？” 见陈凡不动，兵还特意加了一句。 “沈府，当今丞相大人那个沈府！” “我知道！”陈凡点头淡声道。 “知道还不给快点滚，今天我家公子给了赏赐，小爷我今天开心，快点给我滚！” 说罢，就动手推陈凡。 “砰！” 推陈凡的士兵被端亲王一脚踢飞，“你是什么东西！” 士兵不认得端亲王，却认得紫色龙袍。 “王爷！”士兵从地上爬起来，“怒小的眼拙，没认出他是王爷您的人，但……” 士兵语气仍然高高在上，“这里是沈府的私人猎场，没有小沈大人的同意，不可入内。” 王爷又怎样，就是陛下都听沈家的。 “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本王闪开！” 端亲王抬脚又要踢人。 “哟！是什么风把端亲王吹来了？”猎场里面传来了一道高亢傲慢的声音。 沈元化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从猎场里面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队骑兵。 那是沈府的府兵。 沈家的府兵，不仅有骑兵，每个骑兵还配着一匹悍马。 规格已经远超秦月眉的禁军。 秦月眉知道，朝里的大臣知道，甚至京都的老百姓都知道。 但没人敢异议。 第684章 第六百八十四章 “王爷这是自家的猎场猎腻了，然后对我们沈家的猎场感兴趣了？嗯，前段时间家仆是放了不少好玩的猎物，只是……” 沈元化把头侧到左边，露出右边的脖子。 脖子上有几道新鲜的红印。 沈元化轻抚着红印，“王爷，您可要小心了，我家的猎场里有野猫，那小爪子锋利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情了，就喜欢乱抓乱咬，哎……”沈元化摇摇头，“刚刚长成型，发了情的小母猫，就是这德性。” “不过……”话说着，沈元化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我最喜欢烈性的小母猫了，驯服的时候特别带劲。” “沈元化！”端亲王目眦尽裂，大声怒吼，“马上把本王的女儿交出来？” “郡主？”沈元化满脸错愕，错愕的表情太夸张了，反而显得很假，“王爷还没出嫁的郡主也就那对双生金花吧，末将常听闻郡主们性子顽皮，喜欢到处跑，可是她们没跑到我这猎场呀！” “沈元化，你少给我装蒜，马上把我女儿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你这猎场踏平了。” 端亲王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一大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是端亲王的府兵到了。 “王爷！”看着端亲王身后的府兵，沈元化一副很害怕的模样，“你这阵仗够吓人的，都把末将吓死了。” 端亲王没再理会沈元化，抬手一挥，“给本王搜！” “哒哒哒。” 亲王府兵冲进猎场，然后是四处散去。 “各位士兵兄弟。”沈元化冲着那些士兵的背影喊，“你们一定要仔细搜呀，如果发现了小母猫，顺便帮我抓出来！” 嗖的一下。 一个人，从沈元化身边跑过。 是端亲王，再次从沈元化嘴里听到小母猫，他彻底绷不住了，跑进去亲自搜索。 马背上的沈元化，像看好戏地看着端亲王焦急的背影。 过了一小会，沈元化扭头看着陈凡，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陈凡，你怎么还在这里，不跟王爷一起进去找。” “我偷偷告诉你，小母猫一共有三只呢，那小模样长得可水灵了，就是凶了点，尤其最小那一只。” 沈元化后面半段话，咬字特别重，而且声音提高了不少。 见陈凡仍然不为所动，沈元化指指脖子上最深的抓痕，“看看，这一条就是那只最小的小母猫抓的，可凶了，哈哈哈。“ 沈元化的笑声狂妄嚣张，“还是那句话，烈性的的小母猫，我真的很喜欢，驯服起来真他娘的太带劲了，陈凡，你说是不是呀！” “沈元化……”秦月姣牙齿咬得咯咯响，气得全身发抖，如果不是陈凡紧紧地拽住她，早就冲出去了。 “哇，哇！” 沈元化非但没有恼怒，还哇哇地兴奋大叫，“没错，那小母猫就像凡弟你这位夫人一样，模样可凶了，凡弟，你是不是也觉得，训服这样的小母猫很刺激呢？” 陈凡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道，“沈将军，母猫玩多了，小心瘪咬病哦。” 瘪咬病就是狂犬病。 沈元化摇摇头，“凡弟，你这样不行啊，怕这怕那的，难怪把那么好的小母猫弄丢，不过，弄丢了也好呀，弄丢了，本将才能玩！” 第685章 第六百八十五章 “沈元化，你这个禽、兽！” 秦月姣从陈凡手里挣脱，冲向沈元化，但很快就被沈元化的护卫拦了下来。 “没错，没错！”马背上的沈元化，更加的兴奋了，“像，太像了，那小母猫也是这样子张牙咧嘴的。” “沈元化，快把小楚还回来，不然我跟你拼了。”秦月姣举起弓箭对准沈元化。 沈元化根本不把秦月姣放在眼里，他目光越过秦月姣，满脸惊讶地看着陈凡，“小楚？凡弟，你家的女人也不见了？” “哎呀！”沈元化换成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凡弟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没听说这两年京都出现了采、花恶狼，时常有女子失踪吗？你就不应该让你家的女人跑到街上。” 秦月姣已经恼怒得跟只斗鸡似的，陈凡只是眼神有稍许变化。 沈元化嘴角含笑地望着陈凡。 装镇定。 本爷就看你装到时候。 沈元化还想继续加大刺激陈凡的言语时，端亲王回来了。 “王爷，脸色怎么那么凝重？” “哦。”不等端亲王说话，沈元化就在那说结论，“王爷是没找到郡主她们吧？末将说了嘛，末将这猎场只有野母猫，没有郡主。” 端亲王脸色虽然黑沉到了极点，但也只能紧紧地握着拳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带着人已经把猎场来来回回地找了三遍，没有看到郡主她们的身影。 “真是可怜天上父母心呀，末将也是有女儿的人，明白王爷您的心里，但是，找人这事嘛，刑部更在行，史嵩！” 沈元化回头喊了一声。 一个身穿青蓝色衣服，肚子如妇人怀孕六个月的肥胖男人，从沈元化的骑兵后方跑出来。 “下官史嵩在！” “史嵩，从即时起，你调遣刑部所有人员，务必找到郡主们。” “下官遵命！”史嵩腰弯成九十度地接令。 “哦，还有陈凡家的女眷，叫……”沈元化扭头问陈凡，“小楚对吧。” 陈凡拱拱手，“有劳，谢谢沈将军。” “不用谢，本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话说着，沈元化摸摸自己的肚子。 “刚刚那三只小母猫消耗了本将不小的精力，现在肚子真饿，得回去吃东西，王爷凡弟，你们回吗？” 端亲王还想继续找下去的，被陈凡劝住，“王爷，找郡主们很重要，但咱们也不能瞎找，专业之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凡弟来自山村，说话都带着浓郁的山间气息呀！” 沈元化听不懂在专业之事，专业人士这种词语，就嘲笑陈凡土里吧唧。 “小凡，你怎么能同意让刑部尚书史嵩帮我们找人，他是沈元化最忠实的爪牙。” 回去的路上，端亲王埋怨陈凡。 陈凡抬头看着前方，一直跟在沈元化身侧的史嵩。 而此时的史嵩正和沈元化说话。 “你是没吃饭吗？说话那么小声？”听不到史嵩在讲什么的沈元化很不悦地道。 史嵩回头看看陈凡。 沈元化横了一眼史嵩，“不是车轱辘声就是马蹄声，他们听得到？” 第686章 第六百八十六章 “是！”史嵩连忙提高声音，“下官有点担心，她们毕竟是郡主。” 沈元化挑眉，语气十分嚣张，“郡主又怎么样？本将又不是没有搞过。” “可她们的父亲毕竟是端亲王！”史嵩很不想惹端亲王，端亲王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人够疯，说杀人真杀人，他是亲王，真杀人了，沈明远也拿他没办法。 “她们的父亲是端亲王更好，所谓富贵险中求嘛，端亲王要怪，只能怪他让自己的女儿和陈凡的那个小、婊、子走得太近，害了自己的女儿。”沈元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等他真搞了秦嫣秦雨，要端亲王多少东西。 端亲王的封地可比荣王的多。 “行了！”沈元化很不耐烦地道，“别一副死了娘的模样，这事是父亲和二弟允了的，事成之后，我会跟在他们面前说你的好话，你儿子的官职，定是没问题了。” 史嵩眼睛一亮，立即道，“谢谢沈将军！” 为了儿子的官途，这事他肯定办好。 “沈将军，陈凡那小子邪门的，那三个关在外面，我怕他们会找到，我们要不要关到那地方？”史嵩问。 沈元化沉吟一小会，“那就关那地方吧，但是记得吩咐那些家伙，那三个小妮子都不许动，尤其是那只小母猫……” 沈元化食指抹了抹嘴唇，一脸的猥琐，“性子这么烈的小母猫，本将还是头一回遇到，可以玩好长一段时间。” “砰！” 急匆匆赶到书房，听到秦月楚还是没有找到的秦月柔，瘫倒在地上。 见秦月柔实在是太伤心，陈凡一边扶起她，一边道，“柔儿你放心，虽然现在还没找到小楚的具体、位置，但是她现在还很好，没有受到侵犯。” 陈凡眼神和语气都很肯定，不是安慰秦月柔才说这样的话。 何子林感到疑惑，先一步说话，“凡弟，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小楚夫人没事，难道你……” “哦，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一点唇语，刚回来的时候看懂了沈元化和史嵩的对话。” “唇……语？是什么东西？” “就是……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解释，你现在去帮我叫柏培然来一趟，注意，来的时候，不要让人看到柏培然的。” “我明白。” 柏培然一来，陈凡便把沈元化和史嵩的对话跟他讲。 “他们说的那个地方，应该也是那些失踪女孩被关的地方，果然是这样……”柏培然的拳头紧紧地攥一起，“那只恶狼，就是沈元化！” “真是太可恶了，他是朝廷三品归德将军，职责就是保护京都老百姓，竟做出此等恶事。”何子林也很气愤。 柏培然：“抓少女只是沈元化恶事的冰山一角。” 陈凡把玩着手里的飞镖：“柏兄，沈元化说的那个地方，你能找得到吗？” “应该能！” “嗖！” 柏培然声音落下之时，陈凡手里的飞镖飞了出去，落在标有归德将军那一栏上。 “挺好的，本来只是想干掉史嵩，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柏兄。”陈凡扭头问柏培然，“那地方你最快能多久查到。” 柏培然稍稍沉吟，“一天之内！” 那地方，他当初就查到了，现在只差确认。 “但是……”柏培然抬头望向陈凡，“需要大人您的配合。” 第687章 第六百八十七章 陈凡挑眉，“怎么配合？” “大人，您回来的时候，有注意到在您府外来了很多陌生的人吗？”柏培然道。 “当然！” 他家门外，来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女人。 她们是谁派来，陈凡用脚趾都能想得出来，是沈家派来的。 那些女人，一个个表情夸张，声情并茂地在那说。 漂亮的女孩，要是被恶狼抓去了，后果怎么样怎么样，恶狼是如何如何折磨那些女孩。 这些女人的言论，其实就相当于现代在网上制造的舆论压力。 她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击垮陈凡的家人，从而打倒陈凡的意志。 按沈家父子的预想，这样下去，陈凡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崩溃失控去找沈元化干架，到时沈元化假意被陈凡打伤，然后他以打同朝官员之罪入狱。 整个大庆牢房都是在沈家的把控之下，陈凡入狱，后果就是死路一条。 要么惧怕慌张，然后臣服于沈家父子之下，成为他们的党羽，沈家继续掌控朝堂，最后把秦月眉逼死，大庆改姓沈。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毒计，沈家的这个毒计，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会深陷其中。 但…… 还是那句话，陈凡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碰到陈凡，是沈家倒霉。 陈凡轻轻拂了拂袖子上的尘土，淡然开口，“柏兄，你是要我崩溃失控去找沈元化打架入狱，还是要我去沈府，卑身鞠躬，祈求沈家父子，让我加入他们的党羽。” “大人！”柏培然满脸错愕地看着陈凡，“你是怎么知道……” 柏培然实在是太震惊了。 他只是说门口来了很多陌生的人，陈凡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柏培然看着陈凡的目光，慢慢地从震惊变成臣服。 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陈凡说，他想拉谁下来，谁就得下来的话是吹牛，也明白为什么苏修齐拼死也要让陛下亲自去平安县陈凡接来京都。 “大人！”柏培然双手拱起，给陈凡弯身行礼，“委屈您了，下官请您入刑部亲管的慎刑司。” “慎刑司！” 那些失踪的女孩和小楚她们被沈元化关在慎刑司？ 这一点，陈凡倒是没有想到。 “大人！”柏培然从衣袖里拿出一串钥匙，“这是下官做刑部掌司时，偷偷藏配的钥匙，史嵩他们并不知道，慎刑司里所有牢房的锁都没换。” “进去后，不管他们把大人关在哪个牢房，大人你都可以出来，然后……”柏培然又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很不起眼的钥匙，递给陈凡。 “这是水牢边上的一个死囚犯牢房的钥匙，里面关着一个身手诡异，极为凶狠的死囚，大人……”柏培然看着陈凡的目光，满是担忧。 陈凡的皮肤偏白，随眼一看，就是一个标准的赢弱文官。 柏培然握着钥匙的手收了回去，“大人，要不，让何兄和您一去入狱吧。” “不用！”陈凡伸手拿走柏培然的钥匙，“不就是一个身手诡异的死囚犯嘛，没关系。” 让何子林一起，很大可能就骗不了沈明远那只老狐狸了。 第688章 第六百八十八章 柏培然还是很不放心，想开口，何子林冲着他摇头，“柏兄，大人可以的。” 何子林没亲眼见过陈凡的身手，但是李山和他描述过。 当陈凡扛着秦月眉的弓箭，来到沈府的门前，拦住沈元化的去路时，沈元化笑得东倒西歪的。 因为陈凡拉弓的双手，微微颤颤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马背上的沈元化府下身，关切地看了一会陈凡，既而摇摇头，“陈凡，你这弓太重了，不适合你。” 时间越久，陈凡拉弓的动作摇得越厉害。 沈元化继续道，“要不，我给你换个轻点的？” 他的话音都没落下呢，陈凡手里的弓已经开始往下耷拉，沈元化把脚伸出来，用脚板帮陈凡顶住。 哪怕是这样，陈凡手里的弓箭还是颤颤抖抖的，模样看起来很滑稽。 “哈哈。” “哈哈哈。” 沈元化身后那些骑兵疯狂大笑。 “沈元化，再不把小楚还回来，我就和你拼！” 陈凡再次举起手里的弓箭…… “哈哈哈。” “他真的要笑死我了。” 那些骑兵笑得更加大声了，很多人还一边捂着肚子，笑得肚子都疼。 沈元化用自己的配剑打身边笑得最癫狂的护卫，“笑什么，还不赶紧到府里去把小少爷的弓箭拿来给陈大人用？” “小，小少爷的弓箭？哦，哦，卑职马上去取拿？” 当那个护卫把一把迷你小弓箭放进陈凡的手里时，有人笑到从马上掉下来。 “陈凡，你试试看，这个合不合手。” 沈元化的话，又有人从马上掉下去。 “沈元化，啊！”脸色涨得通红通红的陈凡，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动手里的迷你工具。 “嗖！” ……偏了！ 现场可笑而知，又是一片哄笑。 在这哄笑中，为了能让陈凡箭中，沈元化甚至倾身上前，用自已的手接。 “噗！” 迷你箭矢稳稳的刺进了沈元化的手掌心…… “啊啊啊！” 沈元化痛苦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不是很多人在意沈元化的痛苦，因为角度问题，除了沈元化自己没有人看得清箭矢怎么刺的。 这些人包括带着人从沈府里出来的沈元亮。 陈凡来要人，沈元化被刺伤，本来就是他们提前设计好了的。 “陈凡竟然当街刺杀归德将军，来人呀，把他押到刑部，交由刑部大人审理！” 陈凡被一拥而上的士兵抓住扭送到刑部。 “哥，演得很好，辛苦你了！”沈元亮对沈元化道。 “不真，怎么能把小子送到刑部呢？”沈元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手掌心处传来的痛，几乎让他昏厥。 但他也没觉得这就是陈凡伤的，他以为是自己的手靠得太近才造成的。 沈元亮转身进府，直奔沈明远的书房。 听完沈元亮的汇报，正在挥笔泼墨的沈明远微顿了一会。 “他竟然选择了拼命，还算有点骨气，你和史嵩交待一下，就给他留个全尸吧。” “是，父亲！” 沈元亮领命出去了，沈明远抬起头定定地书房外面的景色。 许久。 “刚来了个对手，还以为能撑过一两年，结果……”沈明远摇头叹气，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那么快就完蛋了，苏修齐呀，你眼光真的不行呀。” 第689章 第六百八十九章 陈凡毕竟是三品侍郎，史嵩要对陈凡动手，也要找一个合理的死法。 加上史嵩迷信，他杀犯人，一般都会先看日子。 史嵩坚信，好日子杀人，会触怒天神。 初一和十五他也不杀人。 柏培然已经算过，陈凡入狱的这一边，刚好是好日子，而第二天是十五。 陈凡有两天的时间，去寻找沈元化藏人的地方。 沈元亮到达慎刑司的时候，牢卒刚刚给陈凡换好囚衣。 “快走！”陈凡被几个牢卒推进一间牢房。 “等等！”沈元亮突然开口。 “小沈大人，今天好日子，明天是十十，按规矩，这两天不杀人，这不是我定的规矩，而是上祖皇在的时候，就有的规矩，丞相大人也是知道的。”怕沈元亮恼怒，史嵩还特意解释。 沈元亮淡笑，“史大人，你放心，这规矩我懂，只是……”沈元亮眼神变得凌厉，“史大人，可有好好仔细地搜查犯人的身。” “当然，我已经……” 史嵩说话的时候，沈元亮已经走到陈凡跟前，他抬手抓住陈凡束发的簪子，用力一拔…… 陈凡的头发瞬间散落。 “啪啦！” 一串钥匙从散落的头发掉了出来。 沈元亮弯身捡起来，递给已经吓懵了的史嵩。 “叮叮！”沈元亮晃了晃手上的钥匙，“史大人你不过来验验？” 史嵩快速地跑过来，举起双手，微微颤颤地接，“我，我，马上，马上！” 验出来的结果，让史嵩脸色煞白，从陈凡身上掉下来的钥匙，比他自己的开锁速度还快。 史嵩砰的一声跪在沈元亮的脚下，“小沈大人，我错了，错了，小沈大人饶命！” 沈元亮把史嵩踢开，他并没有生很大的气，史嵩的能力他是一清二楚的。 就是因为史嵩不太聪明，和够忠心够听话，他们沈家才让他做刑部尚书。 沈元亮戏笑地看了一会陈凡，才摇摇头，“你是很聪明，但太重感情，就是你的弱点，丢了一个女人，就让你方寸大乱，居然用这种下等的方法。” “虽然你慌了，但是运气挺好的，好日子和十五连在一起，让你多活了两天。” “我瞧着你的两个妻子，相貌出众，一个知书达礼，一个英姿飒爽……” “沈元亮，你要是敢动她们一根汗毛，你信不信，你会死得很难看。”陈凡目眦尽裂地瞪着沈元亮。 “将死之人，嘴巴都很厉害，我见过不少，能理解。”沈元亮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说话的同时，给身边的护卫递了一个眼神。 那护卫微微点头后，抬起脚直接一个扫堂腿，把陈凡扫倒。 几个牢卒随即涌上来，把陈凡紧紧地摁压在地上。 “在我们大庆失去丈夫的女人，很可怜的，所谓是可以千夫欺，万人骑，不过，我会照顾好她们的，过两天你安心上路便是。” 沈元亮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从陈凡的手踩踏过去。 钥匙事件，让史嵩紧张兮兮的，怕陈凡再耍什么手段，他把陈凡关到水牢，和水牢里的死囚并排在一起。 第690章 第六百九十章 陈凡看向那死囚时，那死囚也刚好看向他。 四目相对间，死囚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细皮嫩、肉的，味道应该不错。” “谢谢！”陈凡抱以微笑。 陈凡的回答，让那死囚一顿错愕，“小子，你怕不是个傻子吧，老子要吃了你，你还谢谢？” “你吓唬谁呢，你与我，谁生谁死还未定呢？” 陈凡悠悠然地道，他的神态语气，把死囚彻底惹怒了。 以前关进来的人，一见到他，哪个不是双脚发软，骨头硬点的，躲在一旁，骨头软的，不停地求饶。 陈凡非但没有求饶，还出言挑畔。 死囚脚下一踢！ “嘭！” 脚铁链重重地砸到铁栅上，发出振耳欲聋的声响，铁栅摇摇欲。 铁栅根本困不了死囚。 在脚铁链的长度范围内，死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吵什么吵，今天和明天都不许杀人！”水牢外的牢卒大骂，“不想吃鸡屁股了是不是？” 一听到鸡屁股，死囚马上变得乖乖的。 “好好，就用这个方法。”还在水牢外面的史嵩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然后马上离开慎行司赶往沈府。 一见到沈元亮，史嵩兴高采烈地道，“小沈大人，下官想到如何处死陈凡，还不用脏我们手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你随我一同到书房说。”沈元亮把史嵩带到沈明远的书房。 陈凡要杀，但是用什么手段杀，得经过沈明远的认可。 当史嵩说出借刀杀人，借死囚之手杀了陈凡时，沈明远立即点头应允。 杀陈凡的手段有千万种，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办法，都不如别人动手。 史嵩走的时候，沈元化也跟在后头。 “回来！” 沈明远冲着沈元化大喝一声。 “父亲，孩儿就是想去一趟巡防营。” 沈元化话音还没落下，就被沈明元一顿劈头盖脸，“狗屁的巡防营，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 “这两天给我乖乖呆在家里，你要敢出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可能是觉得自己当着外人的面骂得太狠不太妥，沈明远缓下语气，“就两天，只要陈凡死了，为父随你怎么玩，陈凡的婆娘，还有那什么郡主，以后你想玩哪个就哪个。” “父亲，事成后，郡主都给大哥吧，我要陈凡家那几个。”沈元亮道。 “二弟，那都是二手的破烂、货不值当，你看我只抓那个最小的，还不是因为她还是处子。” 面对沈元化苦口婆心，沈元亮垂头，“大哥，没办法，小弟就好这个。” 沈元化摇头，“真受不了你这个。” 沈元亮只是笑笑，不再作声，他的眼底有一抹很浅的轻鄙。 秦月柔一胎生了四个儿子，是个生儿子绝世好料。 秦月姣身手了得，头脑聪明，这样的贴身护卫，上哪里找？ 别说两个郡主了，就是十个郡主，都比不上秦氏姐妹。 当天晚上。 和陈凡只有一牢之隔的死囚又嫌饭菜难吃了，几个牢卒烦了，就给他送鸭屁股。 第691章 第六百九十一章 “鸡屁股就算了，鸭屁股，那么骚，那么臭，他还吃得那么有味道，不恶心吗？” “他要是正常，就不被关在水牢了。” 两个牢卒说说笑笑地从陈凡的牢房经过。 牢卒出去后，水牢里安静了下来。 只有死囚吃鸭屁股吧唧嘴的声音。 陈凡靠在铁栅上，慢条斯理地道。“你很聪明嘛！” 死囚只是挑挑眉，没有作声，低头继续啃他的鸭屁股。 隔了几好米，陈凡都能闻到鸭屁股的骚味。 陈凡继续道，“就算闹，牢卒也不可能给你肉吃，史嵩和沈家父子也不会明目张胆地给你肉吃，闹个鸡鸭屁肉，不仅不会让别人起疑，还觉得是惩罚。” “鸡屁股鸭屁股虽然有点难以下咽，但是油水够多。充足的油水，能让你保持身体健康，这样你才有继续借用的价值，沈家父子就不会杀你。” 死囚放下鸭屁股，再次望向陈凡，先前的浑顿早就清空，只剩一片清明，“小子，你跟之前那些犯人，确实不一样，但是我告诉你，人有的时候，太聪明也未必是件好事，假如你没那么聪明，你现在肯定不会在这里。” “哎，可惜呀，就只能陪我两天，看你细皮嫩、肉的，让我有个好味口，以后，无聊的时候，可以帮你多念几句经，让你早日可以超生。” “你是和尚？” 陈凡问，但是死囚没再理他。 入狱的第三天，天刚刚亮，牢卒就给陈凡送来了一个饭盒。 饭盒里有猪肉鸡肉，还有一瓶小酒。 “不错，你这断头饭，比之前那些人的要好。” “吃吧，吃饱我送你上路，好过做饿死鬼。” 死囚眼里有些兴奋，他好久没机会动手了，手好痒呀。 酒肉下肚，陈凡就被牢卒推到死囚的牢房里， 与此同时。 朝堂上。 今天刚一开朝，端亲王就开始跟秦月眉控诉陈凡。 说他的两个女儿，是跟秦月楚一起出去玩才不见的，一定是被陈凡关起来了，要陈凡把他女儿交出来。 秦月眉还没有说话，沈明远就开口爽脆地答应，让端亲王亲自去慎刑司问陈凡。 他要杀陈凡，还要让秦月眉端亲王亲眼看楚陈凡的死，跟他们沈家没关系。 对外沈明远是洗清罪名。 对内是给他的党羽一个震摄，他可以杀任何人，还不留下任何污点。 “砰！” 秦月眉一拍龙桌。 “一个臣子，竟然敢私扣亲王郡主，这是何等胆大妄为之事，来人，摆架慎刑司。” 秦月眉走在前头，她身后跟着端亲王沈明远等众多朝臣，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慎刑司。 红英发现，她都快跟不上秦月眉的脚步了。 她稍稍地拉了一下秦月眉，示意她走慢一点。 一个‘体弱’之人，哪里可能比她个禁军统领走得还快。 秦月眉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的脚步慢下来。 虽然陈凡跟她保证过，不会有事，但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她告诉自己，她才不是担心陈凡有事，仅仅是担心秦月楚。 水牢的门打开了。 众人只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就是在水牢里关押多时的死囚。 而陈凡，不见任何踪影。 第692章 第六百九十二章 死囚立在水中，一动不动，脸色微微胀红。 秦月眉身体一颤，脸色急剧下降，“陈凡呢？” “史嵩！”沈元化踢了一脚史嵩，“陛下问你话呢，陈凡去哪里了？” 沈元化脸上有些恼怒。 他知道死囚杀人的速度很快，尤其像陈凡这种赢弱的文官，都不够死囚捏两下。 他早就吩咐过史嵩，不要那么快就把陈凡扔进死囚的牢里。 要他们准备到达才扔进去。 那样，刚好让秦月眉见到陈凡死多好。 “陛下，将军，陈凡今天早上突然和……”史嵩指着死囚，“这贼子吵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吵什么，下官进来的时候，陈凡的牢房门已经被他砸出了一个窟窿。” 关陈凡的那间牢房门，确实有一个窟窿。 但不是死囚砸的，而是史嵩让人事先砸好装上去。 “贼子把陈凡拖到他的水牢，我们刚准备阻止，你们就来了，陈凡现在应该是被压在水里……” “嘭！” 水牢里突然喷、射出一条水柱，原本站在水里的死囚猛然跃到半空中。 死囚的脸色微微发白，不可思议地看着从水里冒出来的陈凡。 这小子，怎么…… “嗬，嗬，嗬！” 陈凡大口大口地端着气，他刚起来，那死囚又扑上来，把陈凡按回水里。 他能活那么久，自然知道很多东西。 他现在杀了陈凡，还有希望活下去，不杀陈凡肯定没命。 “红英！” 端亲王的动作比红英的快，陈凡刚刚被按回水里，他就发了疯地冲过去，“陈凡，枉本王那么信你，当你是兄弟，你却让你的小妻子把嫣儿和雨儿拐走，你还我女儿！” 水牢的门没有关，端亲王跳进水牢拉起陈凡，和他扭打到一起。 端亲王进去了，红英也进去了，沈明远那边的人，自然也跟进。 沈元化带着几个身手高强的护卫跳进水牢。 水牢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就在这混乱当中…… “和尚，你想见外面的阳光吗？” 死囚有些错愕地看着趁混乱摸到他身边的陈凡。 “想，就敲开你脚下的石板！” “陈凡，你个天杀的！”陈凡被端亲王扯走。 水下，一把刀已经刺过来。 如果不是端亲王及时地把陈凡拉开，这会儿陈凡已经受伤了。 “王爷，谢谢！”陈凡低声道。 “谢什么？”端亲王眼睛一瞪，“再这样子，培然又说你演得不好了。” 陈凡：“……” 他那天在沈家门外演得那么好，柏培然却说他演得一般般。 水下，更精彩了。 各种刀，各种剑，各种暗器。 水慢慢变混，变红。 已经有人受了，而且还伤得不轻。 死囚怔怔地看着在水里到处扑腾的陈凡，他的动作很笨拙，但次次都成功躲闪。 别人一看，感觉他就是运气好。 但是死囚却看出来。 陈凡的每一个动作，看似无意，其实是他事先就设计好了的。 他绝不仅仅是一个赢弱文官。 死囚的脑里，一遍遍地闪过这两天来陈凡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 原来如此！ 死囚的眼睛猛地增大。 他已经明白，陈凡此行的最终目的了。 陛下，端亲王，还有众多朝臣。 众目睽睽之下，沈明远只手遮不了天。 死囚抬脚狠狠地往下跺。 “嘭！” 第693章 第六百九十三章 整个水牢突然像一只大漏斗一样，水快速地从死囚跺踩的地方流下去。 水去显鬼。 当水牢里的水就要见底时，沈元化的脸色开始不正常。 “陈凡，还我女儿！” 端亲王和陈凡还扭打在一起，陈凡脚下一个打滑，倒地时候，还把端亲王揪下来。 “王爷！”陈凡拍拍他们水牢墙壁凸出来的石块，“把它拉出来。” 端亲王点头，大吼一声，“陈凡，不还我女儿，就拿命来！” “快，端亲王疯了！” 沈元化大喊，命令身边的护卫阻止端亲王。 但…… 已经迟了。 端亲王力大如牛。 镶在水牢墙壁的石块，被他生生地拔了出来。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 水牢墙壁突然打开了，后面是一条两旁插满火把的通道。 端亲王拉出来的石块，是打开暗道的机关。 到了这一刻，死囚才明白，刚刚陈凡为什么在水下那么久。 他不是被他压着不能起来，而是在寻找排水口和通道入口机关。 死囚眼睛已经没办法从陈凡身上移开。 这小子，白白净净的，不仅身手奇特，水性好，头脑不极为聪明。 看到沈元化慌乱的脸色，沈明远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通道一定是这贼子挖了准备逃走的！”沈明远指着死囚大声怒喝，“李庆，把他抓住。” 沈元化慌了，沈明远没慌，他让李庆抓死囚是想转移视线。 “是，大人！” 李庆带着几十个扛大刀的士兵气势汹汹冲进来。 陈凡微心一蹙。 他迅速抬起脚，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踢了一下死囚，“和尚，还手。” 沈明远让李庆进来，目标肯定不仅仅是死囚，还有他和端亲王。 混乱中，他和端亲王意外死亡很正常。 “砰，砰砰！”死囚双腿来回晃动，把铁链甩得砰砰响。 逼缓了李庆等人的脚步，同时也把陈凡和端亲王逼进了通道。 史嵩脸色大变，“小沈大人，今天……” “放水，马上放水！”沈元化慌里慌张地大吼。 “锵！” 红英一个纵跃，拔剑顶在沈元化的脖子上，“放水做什么？你想淹死端亲王吗？” “红英大人，末，末将……” 沈元化支支吾吾的，沈明远接过他的话，“红统领，化儿只是担心这贼子跑了，毕竟这贼子身上八条人命，他是先皇在世时，指令裴大元帅，费了好大的劲才抓到的，所以化儿才心急。” “通道毕竟是这贼子挖的，里面有什么机关，我们也不清楚，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让端亲王先出来，然后把这通道给堵上。” “李庆，把端亲王和陈凡带上来，堵通道！” 不管秦月眉是否同意，沈明远直接下命令。 红英只带了十来个禁卫随行，根本拦不住李庆的人。 李庆的人跳下通道，密密麻麻的小坑道里，满是李庆的皇卫军，他们直扑陈凡和端亲王。 “小凡，我来拦住他们，你快走，你的小夫人和雨儿嫣儿一定在里面。” 端亲王横在通道中央，回头推陈凡。 陈凡点头，继续往里跑。 “砰！” 一个物体，从通道前方飞速而来，直直地撞到陈凡的身上。 第694章 第六百九十四章 陈凡本能地低下头. 撞到他身上的物体。 准确地来说，不是物体，而是人。 四目相对间，对方的反应比陈凡的快。 那双细手的手臂，紧紧地缠绕在陈凡的腰间，小脸儿拼命地蹭着他的胸膛。 “家主，家主，家主……” 小身子抖得跟筛子似地，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是只能不停地重复家主两个字。 是人遇到很大危险后的应激反应。 陈凡把怀中的小人儿抱进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她，“别怕，家主我在呢，在呢。” 看到秦月楚，秦月眉也很激动，她快步地往通道那边走去。 不过有一个人影比她快。 “小楚！” 秦月姣嗖地从秦月眉的身边跑过，因为秦月姣，秦月眉才猛然冷静下来。 她现在和陈凡的妻子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激动，很不妥。 秦月楚的情绪稍稍平稳下来，就从陈凡的怀里出来，手往沈元化一指。 “就是他，把我和嫣郡主雨郡主关起来，他就是个恶魔，企图对我们……” 差点被人菲薄，任何少女都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小身体在陈凡的怀里，剧烈地颤抖着。 过去的那一幕一幕，让她既诚惶诚恐。 幸好她被吕兴发强迫做小偷贼的时候，练习了一些防备和逃脱技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嫣儿，雨儿！” 一听到秦嫣和秦雨，端亲王就冲过来，“小弟妹，你快告诉本王，她们现在在哪里？” 秦月楚回身，手往通道里面指，“在里面！” 通道尽头的场景，让很多人大为震撼。 跟在端亲王身后的人，很多都捂住眼睛不好意思看。 当然，也有一些人捂眼睛的手指缝开得很大，偷偷在看。 场景实在太超出人的一般感观。 这里面，就是一个大赌/场，里面的男男女女都不穿衣服，各种不堪的画面层出不穷。 那些男人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 如果现在不是早朝时间，这当中可能有很多朝中官员。 那些女子，虽然侍候男人的动作娴熟，但是她们脸部表情僵硬，麻目不仁。 她们身上或轻或深的伤痕，在告诉人们，在做出那些娴熟动作之前，她们受过多少非人的对待。 脸上虽然有厚厚的胭脂，但掩盖不住她们还很稚嫩的五官。 这两年来，京都失踪的少女，都是十三到十六岁…… 天杀的。 如果不是在现代受了很强的心理素质训练，这会儿，陈凡早就冲出去咣咣扇那些男人的耳光了。 “给女孩送衣服！” “把这些畜生给朕绑起来……游街！”秦月眉咬牙切齿地下命令！ 在秦月楚的带领下，在一间暗房找到秦嫣和秦雨。 虽然她们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七零八乱的，但沈元化是想弄死陈凡后，才对她们下手，所以她们还没受到实质的伤害。 这个地下赌/场，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在刑部，一个在沈元化的巡防营，再加上秦月楚，秦嫣秦雨的证词，沈元化想抵赖，已经是不可能。 沈元化双脚瘫软，跪趴在地上。 而作为主要从犯的刑部尚书史嵩，早早就瘫倒到地下，面如死灰地坐在那里。 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695章 第六百九十五章 “父亲，救我，救我！” 沈元化声嘶力竭地求沈明远。 沈明远沉痛地闭上眼睛。 事到如今，就是神仙来也救不了。 陛下在，亲王在，百官在，众目睽睽之下，且不说他沈明远只是个丞相，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包庇沈元化。 “沈卿，你看如何处理？”秦月眉冷冷地问沈明远。 “父亲救我！”看到秦月眉这么问，以为事有转机的沈元化，紧紧抱住沈明远的大腿。 沈明远抬脚狠狠地踢了一下，“逆子，平常为什么不听为父的，现在求有什么用。” “陛下！”沈明远双手交叠，身体弯成九十度，“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按大庆律法处理。” 按大庆律法，沈元化残害少女，逼迫少女，私设赌/场，轼官夺爵，贬为遮民，为不能为官，发配边关。 沈明远为了让沈元化留在京都，主动把归德将军的位置还给何子林。 至于沈元化的帮凶，刑部尚书史嵩，就没那么幸运了。 此次沈元化被贬，沈明远把一半的怒气撒在他身上，秦月眉还没说怎么处理史嵩，沈明远就提出砍史嵩的脑袋。 史嵩一死，接替他位置的自然是立了大功的柏培然。 让柏培然上位，沈明远是百般不愿意的，但是为了沈元化，只能忍下来。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沈明远这边接边失去了户部尚书，刑部尚书，沈元化的归德将军，真是损失惨重。 而陈凡，不仅毫发无损，势力还日渐壮大。 虽然户部尚书一职，还在他们手里，但却是交出了粮油生意才换来的，而且陈凡还是户部侍郎。 陈凡那个户部侍郎是没有什么实权，却像是一根钉一样，牢牢地钉在那。 沈明远他们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亏空国库。 至于刑部，就完完全全丢了，现在的柏培然对秦月眉绝对忠诚，对秦月眉忠诚，就是对陈凡忠诚。 郡主们毫发无损地找了回来，何子林重新当上三品归德将军，柏培然不仅官复原职，还更上一层楼。 端亲王高兴坏了，说那么多喜事，必须大操大办，宴请宾客的费用，全部他一个人出，在他的亲王府办。 陈凡并没有反对。 打击对手，里外都要进攻。 同意端亲王大操大办在，就是打击沈明远的内心，同时也让京都的官员和百姓知道。 他沈明远现在只手遮不了天了。 “小凡呀，你一个当朝三品官员，五个妻子都没有，太少了。” “你不会跟外面传闻的一样，那方面不太行吧。” “你那方面没问题？外面那些都是乱传的？” “那你必须再娶十个八个。” “我们大庆现在很多女子没人娶，陛下鼓励大庆男子多娶，你身为当朝三品官员，必须带头表率！” 猜码猜输了的端亲王，不停地念陈凡。 起初，陈凡只当端亲王输了耍赖，后来才发现，这老家伙，不是说说而已。 当天傍晚…… 饭饱酒足之后，陈凡说了句：先回，兄弟们慢慢喝，就起身回家。 “哐当！” 陈凡刚刚走出端亲王府，就被人套上麻袋扛走。 第696章 第六百九十六章 受过训练的陈凡不是不可以挣脱，而是他发现绑走他的人，是端亲王府上的人。 陈凡心里直犯嘀咕。 那老头不会是猜码输了，不服输，才把他劫来的吧。 早知道这样，他让着一点他好了。 今天开心，一时忘了照顾那老头的想法了。 哎。 说来说去，陈凡觉得就是这大庆的老头太难侍候。 陈凡被抬进端亲王的书房。 “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让你们好好请人，怎么用麻袋装。” 那些人把陈凡从麻袋里放出来，端亲王立即跑过来，一边大声责备抓陈凡的府兵，一边弯身想扶陈凡。 陈凡拍掉端亲王的手，“少给我装，我又不是傻子，你不下令这么做，他们敢？” 被揭穿的端亲王嘿嘿地笑了两声。 陈凡起身，也不跟端亲王打招呼，迳直找个位置坐下。 端亲王很乖巧跟在陈凡后面，点头哈腰，身边的家仆不太会来事，还被他用手削脑袋，“瞎了吗，还快赶紧给陈大人弄喝的来。” “噗！”陈凡喝了一口家仆捧上来的‘茶’水，就直接喷出来，“端亲王，你家连茶水都是酒呀！” 端亲王又嘿嘿了两声，他抓着脑袋道，“茶又苦又涩，哪里比得上酒，小凡你不觉得酒比茶更好喝吗？” 陈凡无语。 真是个酒鬼。 陈凡把手里的酒往桌子一搁，“说吧，你废了那么劲，把我弄到这里，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小凡，是这样的……”端亲王在陈凡身边坐下，语气中既有讨好又有乞求，“良田万亩，黄金十万两，京都十间铺子。” “我家小楚也被抓了，救郡主她们，只是下官的举手之劳，王爷您不必给那么大的礼。” 陈凡以为端亲王给他这些东西，是感觉他救了郡主，哪知他话音未落，端亲王就语出惊人。 “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女儿们的嫁妆，今天你必须娶我两个女儿回去！” “咳！” “咳咳！” 说出去没人敢相信，陈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王爷，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 这是陈凡认识端亲王那么久以为，第一次见到端亲王的表情那么认真。 “王爷！”陈凡也变得认真起来，“对不起，秦嫣秦雨郡主年纪尚小，下官真不能娶。” 秦嫣秦雨年纪实在是太小，她们又经常到他家和秦月楚玩。 陈凡一直把那姐妹两当小妹。 小妹突然变成老婆，感觉好奇怪。 “她们哪里小啦，比你家小楚还大两三岁呢，小楚能做你的妻子，为什么我的嫣儿雨儿不能？” “小楚她不一样。”秦月楚是过往遗留问题。 “行，行，你嫌嫣儿雨儿小，不想娶也行。” “谢谢王爷体谅！” 陈凡刚松一口气，端亲王那边马上又开口，“但是……” “……”怎么还有但是，陈凡真无语呀。 “我可不只嫣儿雨儿一对双胞胎，你不娶这一对，那就娶另外一对！” “王爷！”陈凡大惊，“您还有双胞胎女儿未嫁？您不是只剩下嫣雨姐妹两未嫁吗？” 第697章 第六百九十七章 “本王……”端亲王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何止嫣雨姐妹未出嫁……” 说着，端亲王开始掰起手指来，“本王一共有三十八个女儿，还有十五个没嫁呢。” 在大庆，家里还有很多女儿还没嫁，是会被别人笑话的。 所以端亲王才对外宣称，自己只有两个女儿未退。 男人少，王爷家的郡主也难嫁。 太差太穷的，端亲王和王妃不舍得让她们嫁，优秀的男人又太少。 所以端亲王愁死了。 陈凡这么优秀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怎么会错过。 如果不是怕陈凡拒绝，他还想给陈凡塞十个八个呢。 “另外那两双胞胎你不要也行，我让王妃把没嫁的全领出来，让你全都看一遍，喜欢就领回家，最少选两个，当然……” 端亲王笑眯眯的，“如果你全看上，本王更开心。” 说罢，端亲王就开始扯嗓子叫王妃。 “哎，王爷王爷！”陈凡拉住端亲王，“下官无才无貌的，郡主们嫁给我，真的是受委屈。” 端亲王回头眼睛一瞪，“你无才无貌？你搁着放屁呢？找借口也给本爷找好听一点的，你看不起谁？” “王爷，我嘴瓢，我是说我妻子够多了，我怕郡主们到了我家会受冷落。” 端亲王又瞪了眼陈凡，“你妻子多？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平安县老家有一个，京都这里虽说有三个，但是有一个还小，那个不作数，这么一算，你一共也才三个妻子，你给本王说说，哪里多？” 陈凡道，“下官可不止三个，王爷您忘了桑园……” “哦，陆妃母女我刚刚忘了，那就算加上她们两个，你也才五个，你一个三品官员，五个妻子哪里多，本王告诉你，就刚刚抓你来的那几个护卫，他们家里个个都有十五个妻子以上。” “大庆男少女多，你作为朝中重臣，就必须表率！” “王爷，我……” 他表面上是只有五个，可是皇宫里还有整个后宫呀…… “砰砰！” 端亲王把两个茶杯一前一后地摆在陈凡面前。 “两个！” “你今天必须带走两个，什么过礼，什么喜宴，本王通通都给你免了。” 陈凡：“……” 端亲王：“刚刚我说的良田万亩，黄金十万两，京都十间铺子，你也一迸带走。那，这你也不能拒绝，这些东西本王又不是给你的，是给我两女儿的嫁妆！” 陈凡：“……” 瞧着陈凡一句话也说不出话，端亲王心里可真是高兴。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银子。 女儿。 都给陈凡了。 他还能跑？陈凡还不得给他乖乖地当女婿？ 俗话说，女婿半个儿子。 以后端亲王有了陈凡这个儿子，他的后半生不用担心了。 虽然陈凡现在仅仅只是一个三品侍郎，但他坚信，陈凡以后可不仅仅是三品侍郎。 “本王告诉你，你今天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以后本爷以后天天去你家门前躺着。” 陈凡：“……” 这不是请求，这是讹上了。 第698章 第六百九十八章 “就这么说定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我两女儿领回去，你在这休息一下，本王去找王妃，让她马上安排。” 说罢，端亲王大步走出书房。 “王爷……” “本王知道！”端亲王回头，“你嫌嫣儿雨儿小，放心，本王不让你娶她们，你娶嫣儿雨儿的姐姐们，那一对也是双胞胎。” 端亲王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了叫护卫看着陈凡。 总之，陈凡想跑，门儿都没有。 让陈凡娶自己的女儿，端亲王预谋以久。 他出去没一会，王妃就已经端着喜服进来。 喜服非常合身，一点尺寸都没有偏差。 说端亲王不是预谋以久，都没有人相信。 当陈凡穿着喜服，领着两个新娘，以及他们身后那看不到头的嫁妆队伍时，所有人都懵了。 大家都是来喝酒的，怎么陈凡跟他们不一样呢。 他们怎么来，怎么回。 而陈凡直接娶郡主，而且还是一娶就娶俩。 李山更是佩服。 凡弟果真是非同一般人，他随便出来吃个酒，都能顺便娶两个郡主回家。 只是…… 两郡主，今天应该怎样洞房呢。 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一个？ 出王爷府的时候，秦嫣和秦雨也来送自己的姐姐。 她们来跟陈凡这个姐夫讨要红包时，眼眶红红的。 陈凡只道她们是不舍得自己的姐姐。 其实…… 她们是感到伤心。 今天早上，她们的母妃就说，父王会请求陈凡，让陈凡把她们娶走。 这些天来，她们一直羡慕秦月楚，能嫁给陈凡当然很开心。 一大早，她们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嫁给陈凡。 没想到她们左等右等，等来的消息却是陈凡娶走比她们大两岁的双胞胎姐姐们。 这个婚，陈凡娶得浑浑噩噩的。 与他一同前来的秦月姣却高兴得很。 她又多了两个姐妹，而且这两个姐妹还是郡主，以后她出门，真是倍有面子。 陈府里早早得到通知，秦月柔带着一大家子，站在宅门外面等候。 丫鬟们比主子还要开心。 家里又多了两个夫人，以后她们出去，不用担心别人笑话，说他们主人妻子少了。 总之，所有人都很开心。 只有陈凡这个新郎官…… 说难过不至于，而是哭笑不得。 “家主，我这两个新妹妹长得如何，是不是很漂亮？” 秦月姣给陈凡定马时，望着也刚刚好落轿的俩新娘问。 “为夫也不知道。” 这婚事，是端亲王连哄带迫地塞过来。 他新娘面都没来得及见，就被端亲王弄上了喜马。 端亲王真是个老贼，知道他不会骑马，所以弄了一匹身形异常高大的马作喜马。 就是赌他不敢从那么高的马跳下来。 离谱。 两个字，陈凡在心里已经念了无数遍。 他虽然不会骑马，但作为一个曾经的特种兵连长…… 哎。 算了。 陈凡不想再想了。 事已至此。 多两个妻子，就多两个妻子吧。 家里没有老人，陈凡和两个郡主拜了天地，就送进洞房。 在陈凡他们回程的路上，秦月柔已经准备了两间新房。 可现在却让秦月柔犯难了。 两个新娘子一同入门，那她应该安排陈凡先去哪个新娘的房间呢。 秦月柔眼神寻问陈凡，陈凡摇摇头，这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正当秦月柔和陈凡犯难的时候，有一个新娘子朝陈凡福了福身子，“家主，妾身是姐姐，姐姐自然要让着妹妹，您今天就先去妹妹那屋吧。” “不行！”新娘妹妹立即握住姐姐的手，“今晚，我们一起！” 第699章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一起？” 所有人都被这个新娘子妹妹吓住。 好多侍女脸色都红红的。 郡主果然和其它人不一样呀。 虽然她们是双胞胎，但直接一起，真是不敢想像。 “没想到郡主姐姐你那么孟浪！” 秦月楚都很不好意思地跑到秦月柔身后了。 “不，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而是，是……” 被那么多人惊呼，新娘妹妹小身子颤抖不已，想解释，却因为羞臊着急，说得结结巴巴的。 新娘姐姐反握住妹妹的手，“没关系，一起就一起吧，姐姐陪你。” 她以为是妹妹对新婚夜惧怕，所以安慰她。 “不是这样的姐姐，出门时，母妃同我吩咐，说她找个算命先生，先生说要想我们以后的日子，过得平平安安，和和顺顺，就必须同一时间见着家主的面，不是你们想的，那，那样……” 虽然盖头遮住新娘妹妹的脸，但是从她扭捏不已的语气，可以想像得到她现在有多羞臊不安。 “主人！”家里的刘嬷嬷走到陈凡面前，“就按王妃的话做吧，郡主们是双生子，两人同一时辰出生，圆房的时辰，当然也是要在一起。” “实在难为情的话，家主您揭了两人的红盖头后，让其中一个先到床侧等一等便是，也方便床侧的新娘子学习，免得主人一个个教导，疲劳过度。” 陈凡：“……” 刘嬷嬷话，简直把陈凡的三观震碎。 在床侧，等一等，方便学习。 这都是什么逆天词语。 最主的是，刘嬷嬷还说得脸不红，耳不臊。 这大庆的人是很保守，很传统。 但只要碰上迷信。 保守？传统？ 那都是什么东西。 怔怔懵懵中。 陈凡已经被推到新房里。 房间里，贴满了大号的红色喜字。 红烛摇曳，烛光闪烁，把新房照得格外的明亮，也格外的暖味。 身穿大红喜服的两个郡主，并排坐在床沿。 从红盖头下方，她们看到了陈凡越来越近的脚步。 姐妹俩不由自主地抓住对方的手。 过了今天，她们不再是女孩。 羞涩，害怕，紧张，还有……期待！ 她们和嫣雨那对双胞胎不同，王妃对她们非常严格，从小接受女戒训练。 平日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典型的养在深闺里的贵族小姐，自个父亲都不常见面，更不说她们的丈夫陈凡了。 姐妹俩今天起来，还像往常那样在闺房里插花作画呢。 母妃突然捧着大红喜服前来，让她们收拾收拾，赶紧换上新服，然后嫁人。 以过一阵急里忙慌后，她们被嬷嬷们塞进了花轿，然后又在怔怔懵懵中，进了陈凡的家门，成为陈凡的众多夫人之一。 面对陈凡这个一次也没见过的丈夫，她们的心里，亦是各种忐忑。 这个男人，以后待她们好吗？ 这个男人，以后能让她们有好生活吗？ 陈凡站在新娘子们一米开外的距离，两只手都着一根秤。 此秤非彼秤。 说得粗俗点，陈凡手里握的其实是两根做工精细的木棍子，用来挑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之所以唤作秤，是希望新人们称心如意。 陈凡微微转动着手里的秤，不停地深呼吸。 轮到他紧张了。 第700章 第七百章 废话。 这就是典型的盲婚嫁呀，对方长得像人还是像鬼，他丝毫不知晓。 他不紧张才怪。 红盖头一落地。 开出来的是两个美娇娘，还是美事一桩，这要是万一开出两个霸王龙，他可怎么办？ 是吃还是不吃。 吃了他难受。 不吃他也难受。 就端亲王那个脾气，不得天天追他，从街头追到街尾，从家里追到里宫，让他快点和他的女儿们圆房。 那画面光想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呼！” 陈凡又深吸了口气，有些自嘲。 丢。 陈凡，你怕个屁呀怕。 作为特种兵，在现代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会怕古代的两个小妞。 如果开出来真是两只霸王龙，刚好当镇宅神龙。 陈凡同时把两喜秤移到红盖头下方，眼睛一闭，用力一掀。 红盖头双双落地。 陈凡作了个深吸的动作，才猛地睁开眼里。 他要看他的新娘子了。 额…… 新娘子比他还害怕，红盖头被掀开后，她们的头都快低到脖子上了。 羞涩和害怕，让她们不敢看陈凡。 烛光亮度有限，郡主们又低着头…… 陈凡用喜秤挠头。 这…… 红盖头都掀起了，他居然还见不到自己新娘子的面容。 真是让人抓狂呀。 陈凡抓着头发，很无奈。 郡主们和当初的秦月柔不一样，他不能粗爆地让她们抬头。 可是，总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陈凡想到了一个法子，他转身，走到桌子旁，倒了两杯酒，然后回到郡主们的面前。 “郡主们，我们得喝交杯酒。” “谢谢家主！” “……” 两郡主是接了，可也是低着头接的，而且她们接酒的时候，还把头低得更厉害了。 原本陈凡还能看到郡主们的嘴唇，现在别说嘴唇了，就是下巴都见不到。 “嗨，你们不要那么害怕，我是你们的家主，不是坏人。” 然而。 陈凡是越解释，郡主们的身体抖得越厉害。 盲婚哑嫁的新娘子，最怕这一刻。 与期说她们是害羞，不如说她们是惧怕。 不是怕陈凡长得丑陋，就怕自己的容貌达不到夫君的预想，让夫君失望。 她们的大姐，就是因为长得不够好看，被大姐夫嫌弃。 大姐其实并不丑，但就是入不了大姐夫的眼。 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的长相，能不能入陈凡的眼。 陈凡好说歹说，郡主们还是不肯抬头，陈凡干脆坐到她们面前，用喜秤抵到她们的下腭。 “郡主，得罪了！” 陈凡双手同时用力，强行把郡主们的脸抬起来。 大庆女子，出嫁从夫。 就算她们贵为郡主，也不能对夫君做出反抗的行为。 陈凡的强行，虽然让她们羞得不知所措，但也只是闭上眼睛，其它部位一动都不敢动。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同时落进陈凡的眼里。 一模一样的——精美，绝伦！ 这就是人们说的双倍快乐吧。 看到自己的新妻子那么美貌，陈凡高兴得都要喊起来了。 他吃五谷杂粮，普通人一个。 以后天天回家，又多了两张漂亮的面孔围在自己身边。 真是让人愉悦呀。 “郡主们，你们好呀，我叫陈凡，以后就是你们的丈夫！” “家，家主好！” 两郡主的脸，红通通的，陈凡还拿着喜秤顶在她们的下腭下。 不敢动。 羞涩，紧张。 无所适从。 第701章 第七百零一章 从小，她们受到的教育就是对丈夫绝对服从。 陈凡移开喜秤，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好！”陈凡放下喜秤，尽量用轻缓的语气道，“你们不要害羞，更不要怕我，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知道吗？” “知道。” 两郡主声音跟蚊子似的，应完陈凡马上低下头。 一颗砰砰地狂跳不止。 既羞于和陈凡对视，又对他充满了好奇。 姐妹俩时不时地抬头偷看陈凡，被陈凡发现后，又马上低头。 各种羞涩，各种小心思。 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她们的夫君呢。 他长得和京都里的那些贵公子不太一样。 他皮肤也白，但看上去不似那些贵公子那么柔弱。 他的目光深邃睿智，给人一种刚毅坚强的感觉。 看上去沉稳内敛，声音温和好听，说话彬彬有礼。 从她们受过及笄之礼后，母妃就经常在她们耳边念叨。 女人看男人，切记不要只看相貌，更不要看男人家里的钱财。 再好看的相貌，在婚后旷日持久的柴米油盐生活中，也会消失殆尽。 家里再有钱，也不如男人自己有本事。 因为家里再多的钱，男人没有本事，迟早会坐吃山空。 人品犹为重要。 再好看的皮相，再多的银子，如果对妻子不好，那都是镜花水月。 陈凡挠挠头，咧嘴笑笑。 “你们真好看，我不知道你们叫啥名字呢，现在能告诉我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凡的笑容，看上去比较憨，郡主们大胆了一些。 “家主，妾身是姐姐，名唤秦花，今年十八。” “家主，妾身是妹妹，名唤秦醸，今年亦十八。” 两新娘子的声音都是轻轻的，柔柔的。 不重不轻，神态语气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风范。 只是她们的名字…… “哈哈哈！” 实在忍不住，陈凡笑了出来。 他这个老丈人，真不愧是京都第一酒鬼，连自个女儿的名字都是酒。 陈凡爽朗的笑声，让小姐妹俩轻放松了些。 秦花轻抿着小嘴，抬头看了陈凡一眼，又害羞地低下去，“家主，请您开始训话吧！” “啊？训，训话？”陈凡满脸疑惑，“你们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训你？” 秦花秦醸相视了一眼，既而垂头低笑。 “家主，您真会开玩笑，不过您还是快些训吧，不然误了圆房的时辰可不好。” “……”陈凡还是不明白。 趴在外面听门的刘嬷嬷急忙跑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搞清了怎么回事，陈凡直接无语。 原来大庆人结婚当天，丈夫要责骂妻子，而且骂得越难听越好，要把妻子骂妻。 然后被骂了的妻子，一边哭着一边为丈夫宽衣解带，双人合二为一。 别的习俗，陈凡可以忍受，但是这个真不能。 妻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怎么还有心情那个呀。 “这种规矩，没必要守，为夫就喜欢你们现在这个样子。” 小脸红仆仆，含羞带怯的小模样，多让人心动呀，干嘛要哭。 “家主不训我们，不怕我们以后会忤逆您吗？” 迷信说话，新婚夜丈夫不训斥妻子，以后妻子要骑在丈夫的头上。 第702章 第七百零二章 “那你们会吗？”陈凡反问。 “妾身肯定不会！”姐妹俩异口同声。 “那不就结了吗？” “不训话也行！”刘嬷嬷道。 陈凡的思想与一般人不同，刘嬷嬷已经习惯了。 “主人，您快和新娘们喝交杯酒吧，不然真误了合房的时辰。” 刘嬷嬷让陈凡坐在秦花秦醸中间，三人交叉着喝下交杯酒。 “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喜结同心，早生贵子！” 刘嬷嬷把三人的衣角绑在一起，就出去了。 新房里陷入了宁静。 屋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出声，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新房里。 接着下来，就是这新婚夜最重要的流程。 让身边这两女孩主动开口，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 陈凡刚出声，右边的秦花站起来，“我是姐姐，应该让着妹妹，家主，你和醸儿先吧。” 说罢，解了衣角就往外跑。 “姐姐！” 秦醸跟着解衣角追上去。 “我是妹妹，哪有妹妹在姐姐前头的。” “我是姐姐，你必须听我的。” “……”陈凡满脸黑线地坐在那里。 就这两姐妹的说词，陈凡感觉她们一个晚上也定不了哪个先来。 “要不，你俩抽个……” 签字这没说出口，秦花和秦醸就来到陈凡的面前，“您是家主，你来选吧。” “让我选呀，当然是大……” 小孩才做选择呢，两都要不好吗？ 现代思绪的陈凡，差点说出这话。 “看吧，姐姐，家主先选你！”秦醸把秦花往陈凡身上一推，就跑了出去。 秦醸一跑出去，就让刘嬷嬷在外面栓门。 跑不出去的秦花，站在门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陈凡，紧张得一个在那揉手指。 陈凡走过去，轻轻捉起秦花的手，“别揉了，再揉下去，手指该脱皮了。” 陈凡牵着秦花往床榻走过去。 这事，就得他主动，不然天亮这房都圆不了。 “家主！”快到床边时，秦花突然停下来。 陈凡刚想问怎么回事，秦花就从他的手里挣脱跑了出去。 她来到桌子边上，抓起酒壶，咕噜噜地给自己灌下小半壶酒。 在家里的时候，她一直听姐姐们说，头一夜同房的时候，会很痛苦。 说男人没上床前和上床后就是两个人。 看着越温和的人，那啥的时候，越恐怖。 就像是吃人的老虎似的。 秦花怕极了，所以要喝酒壮胆子。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酒壮人胆，小半壶酒下肚，秦花觉得自己真没那么紧张了。 她先陈凡一步跑到床边。 坐下，深吸一口气，“家主，来吧！” 瞧着秦花那副小模样，陈凡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圆房？ 英雄就义吧。 小丫头要壮胆，他要压压惊，陈凡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家主，妾身也想要。” 陈凡刚想放下酒杯，身后传来秦花的声音。 她声音，跟刚刚有些不一样。 轻婉清灵，听起来让人愉悦，现在轻婉中带着丝丝绵绵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因为紧张吗？ 陈凡刚一回头。 “我的乖乖！”陈凡扔掉手上的酒杯，跑过去接住从床上掉下来的秦花。 小丫头酒量一般般，小半壶酒，已经让她醉得不轻。 俏丽的鹅蛋脸上，升上两抹可爱的酒红色，嘴唇微微嘟起，迷/离地看着陈凡。 “家主，来呀，我们圆房！” 第703章 第七百零三章 小丫头没喝酒之前，看着斯斯文文的，喝了酒后，绝对是个行动派。 啪的一下，就坐在他的腿上。 “出门前，母妃请了教习阿嬷，阿嬷说，帮夫君宽衣解带，第一时间，就是……” 陈凡只感觉腰间一松，他的腰带瞬间被秦花抽出来，陈凡摇头笑，真看不出来呀，那么纤细的小玉手，竟然有那么大力气。 “然后就是……” 秦花那张酒红色的小脸儿，不停地往陈凡身上磳，双手握着陈凡的衣钮，费了很大的劲，就是解不开。 “家主，你这钮扣是铁做的吗？那么难解开。”秦花醉眼迷/离，气鼓鼓地瞪着她。 奶凶奶凶的，看上去很憨萌，这憨萌中又杂着别样的性感。 陈凡轻捏了一下秦花的小红脸，“哪里难解，明明是你喝……” 呲拉的一声，打断了陈凡的话。 秦花已经把自己身上的喜服扯掉，上身只剩下一件锈着一对鸳鸯的肚/兜遮体。 陈凡深吸了口气。 看不出来呀，真看不出。 这丫头的身材。 鸳鸯肚/兜不小，但根本盖不住那对丰润。 “看妾身的！” 秦花挺了挺身体，自豪地道，“是不是比家主你的好解。” “……好，好……解。” 陈凡承认自己很不争气，他的口水要留出来了。 “嗯！”秦花坐在那摇摇晃晃的，“醸妹妹还在外头等着呢，我们得给她留点时间，我们……” 秦花张开双臂，直接一个大力抱，朝陈凡过来。 醉酒的她，没扑中陈凡，身体直直地往床外掉。 “妈呀！” 陈凡连忙倾身去接。 “谢谢家主！” 秦花眯着眼睛，娇笑地回头，这一回头…… 四片嘴唇碰撞在一起。 温香软糯，丝润柔滑。 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瞬间流遍秦花的整个身体。 酒醒了一大半，“家主……” 陈凡扣紧秦花那颗想逃跑的脑袋，“躲啥，你刚刚不是让我快点，还要留时间给醸儿。” 轻轻地吻上那双樱唇，由轻到重，反复婆娑。 “嗯~” 随着叮咛的一声，女孩放下了全部防线。 两人开始了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状态…… ……累到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的秦花被侍女嬷嬷们抬出去，而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秦醸走了进来。 亭亭玉立地站在门框边上，与床上的陈凡遥遥相对。 陈凡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上，微笑着问，“醸儿你也要先喝点酒吗？” 秦醸款款走来，朱唇轻启，“妾身不需要，妾身更喜欢在清醒的状态下。” 她退下自己的衣服，穿进陈凡的被窝里。 肌肤接触的那一瞬间，陈凡知道，秦醸远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冷静。 “你们姐妹俩其实都一样。” “嘴硬！” “别害怕！” “放轻松，你就感觉这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这一夜。 爱意满盈…… — 今天上朝的时候，来给陈凡恭喜新婚的人多了起来。 因为沈明远阴沉着脸，聒噪的刘高卓不敢说话，大殿安静了很多。 这种安静的气氛，陈凡很喜欢。 “有事准奏，无事退朝！”听得出来，坐在龙椅上的秦月眉，语调轻快。 “报！” 大殿外，突然冲进了一名将士。 那将士一身的伤。 “陛下，滇都的镇南王起兵造反！” 第704章 第七百零四章 “镇南王造反？”秦月眉惊得差点从龙椅上站起来。 大殿内，也是一阵阵吸气声。 镇南王的滇都军，实力仅次于裴济的狼军，镇南王造反，那大庆真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裴济在北境抵挡胡人，是不可能抽得出身去滇都打镇南王。 “陛下，镇南王现在已经攻下福都，正往荣都前进！” “已经攻下福都！准备进攻荣都？”沈明远大呼，既而抱着玉如意弯身道，“陛下，战况刻不容缓，请马上派兵前去讨伐。” “众卿！” 秦月眉目光投向大殿的那排武将，“你们有谁愿意出征讨伐镇南王？” “……”大殿里静悄悄地，没有回应。 大庆现在男少女多，除了裴济，其余武将哪有还有足够的兵力与镇南王抗衡。 “陛下！” 沈明远再度出声，“臣举荐何纲何子林两位将军，何纲乃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何子林乃三品归德将军，他们是一对龙虎将，在军中颇有威望，此次讨伐叛军，非他们莫属！” “臣附议。” 刘高卓还是一如既往地快，沈明远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他就跟上了。 “臣亦附议！” “臣等附议！” 附议声，在大殿内始起彼伏。 明眼人都看出来，沈明远是逼着何纲何子林父子去送死。 何家父子过去在军中确实很有威望，但是他们的兵力，早就被沈明远稀释，现在何家父子能统领的，也就是何子林刚刚从沈元化手里接过的巡防营。 巡防营就是一帮公子兵，这些年跟着沈元化，除了会吃喝嫖赌，其它什么都不会。 让他们去打滇都军，只怕是刚见着人就逃跑了。 大殿里，武将品阶最高的就是何家父子了，何家父子这个出征是不接也得接。 下朝后。 秦月眉的太和殿外殿。 气氛有些压抑，秦月眉的面前，站着何家父子。 “这事你们不用管，朕不会让你们白白去送死的！”秦月眉道。 “他们不去，也会死，去了还有一线生的机会！”陈凡姗姗来迟。 秦月眉有些恼怒地道，“难道你看不出，这摆明就是沈明远设的局，他就是要弄死何纲他们。” “陛下！”陈凡拱拱手，“臣当然知道，这是沈明远设的局，不然为什么何将军刚重夺归德将军，接管巡防营，镇南王就起兵造反呢。” “知道你还让何纲他们去？去了他们靠什么打，靠巡防营那帮酒囊饭袋？” 陈凡摆摆手，“当然不能全靠他们，荣都不是有我的女卫队和卢成光的守城军吗？” “凡弟，滇都军不是一般的山寇土匪，他们英勇善战，战力仅次于裴济的狼军。” 以为陈凡不了解滇都军，何子林跟陈凡解释。 “北狼南虎嘛，整个大庆人都知道，我又怎会不知道呢。” “嗯！”何子林点头，“凡弟你知道就行。” 说罢，何子林扭头对秦月眉行礼，铿锵有力地道，“陛下，末将愿意出征，一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行！”何纲第一个反对，“要去也是我去！” 第705章 第七百零五章 “你们父子不要睁了，沈明远在朝堂举荐你们两个，你们任何一个想留在京都都不可能。”陈凡道。 “沈明远就是想对我们何家赶尽杀绝！”何纲拳头握得紧紧的，满脸的愤恨。 “准确地来说，沈明远想对我们赶尽杀绝，只要我们不靠向他们，他们就不会放过我们，所以……” 陈凡沉声道，“我们不能在这唉声叹气，我们的命要保，镇南王也要除。” “可是……”秦月眉仍然忧眉苦脸，“除镇南王很难，那巡房营……” 虽然先皇已经大大削减了滇都军的数量，现在仍然有五万。 镇南王是个狠人，练起兵来，简直不把士兵当人。 在镇南王残酷的训练下，滇都军个个如狼似虎，凶猛无比。 何子林的巡防营，虽说也有五万人，但大多数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男丁，加上沈元化不会练兵，现在巡防营里的那五万士兵，除了能欺负一下京都的老百姓，就没别的能耐了。 别说他们去对付镇南王的滇都军，就是打猫儿山那样的山匪，他们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办法总会比困难多，陛下，我们一定会杀出一条血路来！” “你也要去？”秦月眉吃惊地看着陈凡，“你不能……” 你不能去，我不想离开你。 这句话差点从秦月眉的口中迸出来。 秦月眉拂袖，用很凶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打叛军，又不是剿匪，你没打过仗，又怎么会，去了还不是白白送命，这样沈明远真的是要笑死了。” “臣不去，沈明远就不想杀臣了？当他把我身边的人都杀完了，就轮到我了，陛下，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陈凡也很严肃地反驳秦月眉。 “朕感情用事，联才……” “嗯！” 红英轻咳了一下，秦月眉现在这个神态语气，跟女子无差。 “你……”秦月眉强迫自己沉下气，“陈爱卿你一心为大庆，你要一同去征伐叛军，朕准了，但，中途你若是退缩，朕定会重罚你！” 心里还是很气，最后半段话，还用了狠劲。 陈凡微微一笑，弯身行礼，“谢陛下恩准，臣定会活着回来，何纲和何子林将军，也会一起活着回来。” “陛下不舍得陈大人，就大大方方地出去送嘛，干嘛要在这做盯夫石！”红英对站在窗边望着专注地望着外面的秦月眉，抿嘴道。 “红英，你嘴再碎，朕就……” 秦月眉伸手挠红英，红英最怕痒了，连连求饶，“陛下，末将错了，末将错了，末将有件重要的事要和陛下您奏报。” 听到重要的事，秦月眉才肯停下来，“什么事，快奏！” “陈大人刚刚离去的时候，同末将说了，今晚他会进宫。” “你这是重要的事？”秦月眉秀眼一瞪，伸手想继续挠红英。 “呀！”红英边闪边故作惊讶，“原来陈大人晚上进宫不重要，那我现在就去告诉陈大人，让他今天晚上不要来了。” 说着，红英还抬脚往外走。 “红英！” 红英刚走到太和殿的门口，秦月眉就叫住她，“你让他快点，皇……皇后在等他。” 第706章 第七百零六章 “自己等大人就直说吧，干嘛要把皇后搬出来！” 红英飞速地跑出去了，因为…… “砰！” 一个砚台，重重地砸在红英刚刚站立的位置。 距离上次进宫，得有十天了。 十天不见，沈代曼就像是地里快要干枯草，陈凡一来，就拼了命吸。 而秦月眉和那个管事太监竟然也没是管，愣是让沈代曼缠到凌晨，陈凡才从皇后宫出来。 “子时已过，不再方便出宫门，你今天就宿在太和殿吧！” 回到太和殿，秦月眉清清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自行到内殿把身上的宫女服换下。 什么情况。 陈凡愣在原地，这是不让他出宫了？ 前几次来临幸何贤妃的时候，也搞到很晚，可秦月眉都想办法送他出宫。 出来时，见到陈凡还站在原地，又冰冷地开声，“做什么还站在外面，不进来换衣裳。” “哎，好的！”陈凡咧嘴，快速地跑进内殿。 这内殿，秦月眉已经很久不让进来了。 一进到内殿，陈凡直接开脱。 这龙袍是华丽，但却是秦月眉的尺寸，陈凡穿起来嘞得很。 “你，你怎么就在这换了起来？” 秦月眉双手捂着脸扭开。 陈凡脱衣服的手一僵，“……你看我身体还少？就刚刚还看了两个时辰呢。” 他哪次和皇后那啥那啥的时候，秦月眉不一直在边上。 看了那么多次，别说他身上哪里有痣，就连他喜欢什么动作，她都一清二楚了吧。 “刚刚跟现在怎么能一样？”秦月眉清冷的脸上，有一抹很浅的绯红。 “哪里不一样？”陈凡直接走到秦月眉的面前。 陈凡真诚发问，会不会最近那啥过度了。 “啊！”秦月眉一脚踢出去，“登徒子，快换你的衣服。” “哇！”陈凡闪开，他一边穿睡觉的里衣一边道，“幸好我闪得快，不然我告诉你，下半辈子你的‘幸福’没了。” “少给自己贴金，朕不可能嫁给你！”秦月眉冷哼。 “‘幸福’你都听懂了，不错嘛，看来你的内心并不像你的外表那么无趣。”陈凡笑嘻嘻地道。 秦月眉脸上那抹刚刚降下去的绯红，再次升起来，“谁要听懂你的话。” 话落，就转身开始拉她的白凌。 准备一跃而上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 她走到柜子那边取出一个木盒子，走到龙榻边，坐下，清冷地道，“你过来。” “遵命，老婆大人！”陈凡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 秦月眉把木盒打开，里面是各种防身的暗器，她一件件地拿出来，并跟陈凡解释那是什么暗器。 “这是血滴子，这是梅花袖箭，这是孔雀翎……” 秦月眉不仅说名，还一件件地给陈凡演示怎么用。 陈凡看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你有没有认真看，笑什么？”秦月眉微慎。 “我老婆不仅长得好看，耍暗器的身段也好看，我当然笑啦。”陈凡笑道。 秦月眉秀眼一瞪，“给我认真的。” “是，老婆大人！”陈凡坐得直直的，就像小学生一样乖。 第707章 第七百零七章 “这是血滴子，这是梅花袖箭，这是孔雀翎……” 怕陈凡不会用，秦月眉又开始讲第二遍。 “好了！” 陈凡捉住秦月眉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不用讲了，已经晚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陈凡是想顺手把秦月眉拐上床的。 穿越过来那么久，他还没抱过这个大老婆睡觉呢。 结果陈凡刚把秦月眉抱进被窝，她就猛然回神。 “登徒子！” 秦月眉对着陈凡的胸膛，直接怼了一脚。 “哎哟！” 陈凡捂胸，装作很痛的样子，“你是真想谋杀亲夫杀，痛死我了！”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亲夫，朕再说一遍，朕不会嫁人！” “哇，你明明进我陈家的门，没想到提了裤子就不主认了，你这个渣女！” 陈凡耍赖，他的用词却让秦月眉羞恼不已，“朕何时提裤不认人，当初朕是进过你的这家门，可是我们又，又没有圆房！” “没圆房你也是我的人，你现在却不认，就是渣女！” “你……自从你说你要去战场，朕就一直为你担惊受怕，怕你有任何闪失，你却还有心思在这……” 等了几秒，陈凡都没有听到秦月眉继续说下去，刚一抬头，就看到秦月眉有些发红的眼眶。 陈凡抬头，她马上扭头走掉，“你死就死吧，与朕何干。” “哒！” 秦月眉扭头走掉的那一瞬间，有一滴水珠从她身上掉下来。 虽然在水珠刚到地上，秦月眉的脚已经踩上去，但是陈凡还是瞧得一清二楚，而且他也非常清楚，那不是水珠，而是眼泪。 “对不起，你那么认真地教我，我却一直开玩笑，只是看到你那么紧张，想让你放轻松，却没想到……” “谁紧张你。” “就紧张了！”陈凡一把把秦月眉扣进怀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还嘴硬？” “你放开我？” “不放！”陈凡抱得更紧，“除非你叫红英来抓我？” “你……”秦月眉把脸撇到一边，仍旧是清冷孤傲的样子，但是微微颤抖的嘴唇出卖了她。 倔强拐扭中，伴着说不清道不明白的酸楚。 坐在高位的她。 过着孤独惶惶不安的日子。 陈凡的到来，才让这种日子好过一点点。 可是，他现在却要…… “担忧难受就要说出来，不要老憋在心里，你给的这些暗器，我都会带上，我的身手你也清楚，自保的能力完全没有问题，你放心吧。” 陈凡还是狠不下心，说了软话，见秦月眉还是不开心，陈凡又咧嘴笑道，“我真死不了，还没睡到你呢，我怎么可能死呢？” “登徒子！” “哎呀！” 陈凡抱着被秦月眉踩痛的脚大叫。 “哼！活该！” 秦月眉回头碎了一嘴，纵身一跃，便跳上白凌。 “睡觉，再吵，朕定要你好看！” “……女人太凶，就跟只母老虎一样了！” “砰！” 一支梅花袖箭，直直地钉在陈凡的脚趾前面，距离不到一毫米。 “……”陈凡大气都不出。 这女人，真的好凶。 “镇南王有五万精兵，兵器锻造得也很精良，镇南王一直叫嚣着打到京都，他的士兵现在气势大涨！” 陈凡准备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秦月眉忧心忡忡的声音。 “气势大涨，那我打下去就是。”陈凡淡淡地道。 “可是，就靠巡防营那帮废物怎么打呀。”秦月眉仍旧泄气得很。 “不是还有我亲自训练出来的女卫队和卢成光的护都兵吗？就让……” 陈凡目光坚定，“镇南王领教一下什么叫做迂回身插战法吧。” 第708章 第七百零八章 何家父子出征，平定叛军，秦月眉领着百官到皇城外送行。 “你给联活着回来！” 陈凡临上马车的时候，突然被秦月眉揪了下来。 “陛下，您就放是心吧，臣还没享受够你的龙液呢。”陈凡笑嘻嘻地道。 陈凡与秦月眉之间的暧昧，群臣只是扭头不看，并不会惊讶。 毕竟，陈凡是秦月眉面首般的宠臣，而秦月眉有断袖之癖。 “登……” “哎，陛下，你就不能换个词，臣都听腻。” 陈凡趁机挣脱跳上马车。 赶紧溜，要不然秦月眉突然后悔不放他走。 平定叛军的队伍，渐行渐远。 “父亲，陈凡那一百多个女卫队跟着去了。”沈元化走到沈明远身边低声道。 “真当滇都军是山匪？” “无知，可笑！” 鲜少说话的李庆摇头，眼睛里满是鄙夷。 “哎，话也不是那么说，也许我们的户部侍郎，真有奇招呢？”沈元亮脸笑容夹带着满满的嘲讽。 “小沈大人说的是呢，说不定陈侍郎定在他的女卫队身上施了奇术，她们肯定个个能以一敌百。” 刘高卓紧跟在沈明远后面嘲讽陈凡。 “那确实，本相听过裴大元帅说起过，那些女卫队手上有一种会爆炸的酒罐，可厉害了，镇南王怕也对付不了。” 说话期间，沈明远的目光落在李庆身上。 接触到沈明远的目光，李庆微微点。 不久。 从京都里飞出一只信鸽，一直往滇都的方向飞去。 — “家主，家主！” 行军的第六天，陈凡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时候，秦月姣突然从外面跳进来，兴奋地拉着陈凡，“前面就是黎头山了，一过了黎头山，我们就回到平安县了。” 陈凡撩起马车窗帘子，前面高高耸起的确实是黎头山。 见到熟悉的山头，陈凡也一阵感慨。 虽然他是穿越而来的，但也是故土呀。 “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当时走的时候，也没能和阿爷阿奶告别，也不知道他俩老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那么久没见到我们，肯定是极担心的。” 秦月姣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哭啥，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想他们咱们回去看就是。”陈凡瞧着秦月姣笑道。 “我才没哭呢？”要强的秦月姣迅速地抹掉眼里的泪水，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陈凡，“妾身真的能回去看阿爷和阿奶么。” “当然，不仅你回去，等打消灭了滇都军，打死了镇南王，我陪你一起回去。” “谢谢家主，家主你真是太好了！” 陈凡就要被扑上来的秦月姣狼吻之至，看到何子林从马车经过，与秦月姣兴奋的表情不同，何子林一脸的忧愁。 陈凡推开秦月姣，叫住何子林。 “是军中又有人逃了吧。”陈凡问。 巡防军的那些公子兵，一听说他们要去打滇南军，一个个吓得魂都要没了，从出京都以来每天都有人逃走。 “嗯。”向来精神抖擞何子林这会儿有些丧，“越近荣都逃跑的人越多，今天直接是跑了一千多人，五万人的巡防军，已经不到三万人了。” 第709章 第七百零九章 “不到三万人了？” 将近一半人！ 陈凡有些意外，他知道逃了很多，但没想到逃了那么多。 “没逃的那些一个个诚惶诚恐的，半点战斗力都没有，真要与滇都军对上，恐怕也是马上丢盔弃甲，这仗可怎么打呀。” 何子林也算是身经百战，当年他带着一千士兵迎战敌国一万人马，都不曾害怕过。 现在…… 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啪！” “啊！” “啊！别打了，别打了！” 就在这期间，何子林的副将挥鞭赶打几个士兵。 那几个受了鞭打的士兵，不停地痛苦惨叫着。 何子林上前一问，原来那几个士兵是想逃，被副将发现后抓回来的。 本来就有些丧的何子林一听，更加的恼怒，他接过副将的鞭子，高高举起…… “子林兄！” 陈凡跳下马车，抓住何子林的手，摇头示意他不要打。 “凡弟，这几个人要逃，不给他们教训怎行。” “你每天都这样打吧，可是逃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 陈凡的反问让何子林无言以对，确实是他打得越狠，逃的人越多。 “让我试一下吧。” 说罢，陈凡走到那几个要逃跑的士兵面前。 那几个士兵，长得挺高大的，但看上去都软软的，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哥几个想走？” “……”回答陈凡是一片静寂。 “其实……”陈凡一屁股坐在那几个士兵身边，“我也想逃，他娘的，谁愿意打仗呀，尤其打的还是凶狠的滇都军。” “在京都，隔三差五的休假回家，还可以抱着年轻漂亮的婆娘睡觉，多爽！” “哎！”陈凡问自己身边的士兵，“你有几个婆娘？” 士兵缓了一会，才伸出五个手指。 “五个？不算多嘛。”陈凡道。 “虽然不多，可是我那几个婆娘，长得可漂亮了，五个顶别人的十个，五个就给我生了一个儿子。”那士兵满脸的自豪。 “拉倒呀，怎么不说你休了多少了，大人。”另外一个士兵对陈凡道，“他最少休了二十个，我就不一样，我一共十五个，一个没有休。” 太多女子被饿死，秦月眉连颁了几条律令，就是鼓励男人们尽少休妻。 不休妻，也成了好男人的条件。 只是律令再多，也架不住女人太多，男人们休妻一个比一个多。 “我也没休。” “我也没，其中还有两个给我生了儿子，我现在有两个儿子呢。” 之前没出声的几士兵接连说话，说到自己的老婆孩子时，个个都精神焕发，跟刚刚萎靡不振的模样完全不同。 “看来大家都有好妻子们呀。”陈凡感慨。 “你们当官的，最后不会死，可是我们会，我们死了，家里的妻儿妻女们怎么办？” 陈凡的亲和让士兵们放下了防线，有人壮起胆子埋怨。 “什么我们当官不会死，不过是你们贪生怕死的借口。” 何子林气恼地要处理那几个士兵，被陈凡拦住。 陈凡让何子林纠集队伍，他把想要逃的士兵带到众巡防军面前。 目光在二万多的士兵身上来回扫了一圈，陈凡才开口，“这几个兄弟想回家了，有跟这几个兄弟一样想法的，举个手。” 现场只有一个人举手。 那就是陈凡自己。 第710章 第七百一十章 所有的士兵，包括何纲父子，都一脸不解地看着陈凡。 “家里，妻子孩子热坑头，说不想回家的都是骗子。” “何老将军，何小将军，别装了，你们也肯定很想回去。” 陈凡的这两句话，让士兵们更懵了。 他们都知道，陈凡虽然是户部侍郎，可他现在的身份等同于军师。 军师公然和统帅唱反调，这还是他们当兵那么久，头一回见到。 “我再问一遍，不想打仗，想回家的举手。” 陈凡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他也是第一个举手。 刚开始，只是有几只稀稀拉拉的手举起来。 看见有人举后，越来越多人举，到了最后，除了何家父子，巡防军所有人都举手了。 “很好！”陈凡满意地点点头，“外人都说巡防营军是一帮公子兵，我看未必，其实你们一个个都是有血有肉的好兵。” 陈凡这么一夸，很多人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长期被人说他们是公子兵，是废物。 时间长了，他们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一听说要去打滇都军，一个个怕得要死。 “凡弟，他们一个个都是孬种，都想当逃兵回家了，还有血有肉？你这不是放屁吗？”何子林忍不住呛陈凡。 “你才放屁，不想回家的才是孬种！”陈凡也立即反驳。 “凡弟，你……” “子林！”何纲喝止何子林，何纲带兵的时间比何子林长，他好像明白了陈凡那么反常的原因了。 陈凡朝何纲微微点关，既而扭头对着那些士兵大声道。 “我们都想回家，都想抱婆娘，但是，都回家了，滇都军就真的打到京都了，那……” 陈凡停了一下才继续道。 “滇都军就会把你们全杀了，然后霸占你们的家，奴隶你们的儿子，睡你们的妻女。” “可能有人觉得我在危言耸听，但是想一想换做你是滇都军，你辛辛苦苦的打到京都，不杀了京都的男人？不霸占他们的房子？不奴隶他们的儿子？不睡他们的婆娘和女儿？” “或许又有人觉得，现在马上跑回去，带着妻儿女跑路，就没有事了,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我再问问你们。” “滇都军都打到京都了，那别的都又会怎样，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相信大家都知道，北境的胡人一直想侵占我们大庆。” “京都一旦被攻破，那谁来运粮草支持北境的狼军，滇都军的镇南王？” “镇南王和裴济元帅是宿敌，他不可能支持的狼军，不和胡人合围狼军，已经算他有良心了。”列队里有士兵回答。 “嗯！”陈凡点点头，问那个回话的士兵，“你是三等士卒吧。” 三等士卒就是大庆军中身份最低的士兵。 “是的，大人。” “很好！”陈凡提高声量，“三等士卒都知道镇南王和裴元帅是宿敌，都知道镇南王不会帮狼军，那滇都军真打到京都了，狼军的下场是什么，相信在场的各位不用想也知道吧。” “胡人入境后，会对我们大庆的男人和女人们做什么，相信也不用我跟大家讲解吧。” 胡人比滇都军凶列一百倍，这是人人皆知的事。 陈凡的声音落下后，将近三万人的大场子，鸦雀无声。 大约过了十多秒钟。 “兄弟们，滇都军要去京都侵占我们的房子，奴隶我们的儿子，霸占我们的妻女，我们能不能同意？”陈凡慷慨激昂地大声问。 第711章 第七百一十一章 “当然不同意！” 士兵们响应，但是稀稀拉拉的，而且声音也不大。 “太小声了，再说一遍，我们能不能同意？”陈凡又慷慨激昂地大声问。 “不能同意！” “你们一个个都没吃饭吗？声音那么小，你们知道镇南王的口号是什么吗？” “他的口号就是：打到京都，睡全京都男子的婆娘，他娘的！”陈凡操起粗口，“就你们这点力气，活该婆娘被别人睡！” “不能同意！” “不能同意！” 陈凡的话，终于激起士兵们的怒意，一个个高声怒吼。 这些公子兵，终于有了点男人的气概了。 陈凡振臂高呼，“打倒滇都军，活捉镇南王！” “打倒滇都军，活捉镇南王！” “打倒滇都军，活捉镇南王！”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站在一旁的何子林，热泪盈眶。 这是他接手这群公子兵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么有力量的声音。 他带兵打仗，不怕苦不怕死，就怕带一群孬兵。 虽然这些兵不会因为陈凡的几句话，就能变得英勇善战，但最起码不会再做逃兵。 何纲看着陈凡的眼神有点复杂。 好厉害。 不用打，不用骂，也不用金钱收买。 三言两语，就能让整个队伍斗志昂扬。 陈凡刚来京时，裴济就修书告诉他，陈凡是一个军事奇才。 他当时看完信后，还嗤之以鼻，嘲笑裴济年纪大了老眼昏花。 一个当面首的白面书生，是军事奇才？那朝中那些文官，早就可以去北境打胡人了。 如今看来，是他见识浅薄。 陈凡并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他绝不仅仅单纯是一个文官。 “凡弟，你果真厉害，几句话，就让这些士兵变了个人。”何子林一脸佩服。 “这算得啥！”陈凡不以为意地笑笑，“跟我之前的政/委比起来，差远了。” “政/委？小凡兄弟的师傅吗？”何纲一听，立即驱马前来问。 “额……算是吧！” “老夫纵横沙场多年，竟没听到过此号人物，他如今身在何处？得了空，老夫定会亲自拜访。”何纲真诚发问。 “他……”陈凡挠头，“他老人家……归西了！” 远在现代的某政/委，不停地打喷嚏。 哪个龟孙子，又在诅咒他。 “归西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何纲满脸惋惜，大庆失去了一个绝世天才呀。 “报！” 一个士兵匆匆地赶到何家父子面前。 这是一个前沿哨兵，他怎么急匆匆地赶来？前方肯定是出现了状况。 “将军，前面出现了大量的滇都军。” “报！” 士兵话声音未落，又一个哨兵赶来。 “报！” “报！” 哨兵一个接着一个，而且是从四面八方赶来。 糟了！ 陈凡的脑里出现了一个念头。 他们一定是被包围。 陈凡的念头，马上就得了印证。 他们果然被滇都军包围了。 还没有进入荣都，就被滇都军包围，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的行军路线，被人泄露了。 巡防军这些公子兵，虽然在陈凡鼓舞之下，士气大涨，但真和滇都军正面交锋，赢的几率还很低。 况且，跑了将近一半的巡防军，人数和滇都军根本没法比。 第712章 第七百一十二章 “既然已经围上来了，现在只能……打！” 何纲沉声道，“子林！” “末将在！” 何子林一声末将在，士兵们的脸上开始出现各种神色，那种惧怕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有更夸张的，腿已经开始抖。 “何大将军，我们现在还不能打！”陈凡急声道。 他们从京都远道而来，属于疲惫之师。 这种状态下，就算是裴济的狼军，都会吃大亏，更何况是战力一般般的巡防军呢。 如果现在应战，说失败还是往小里说，一不心小心，可能就全军覆没。 何纲苦恼地道，“小凡，老夫也不想打，可是滇都军已经围上来了，不得不打呀，子林，你马上去布阵。” “大将军，且慢，我们应该可以不用打。” 话说着，陈凡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是陈凡在行军的过程中，根据秦月姣的描述画出来的。 “我们！” 陈凡手往地图上一处河流一放，“我们可以西渡绿水河，前往和安县，绿水河对面，就是和安县与平安县之间的山脉，我们可以藏在里面，然后化整为零，伺机反击。” “化整为零，伺机反击？什么意思？”何纲完全听不懂，行军打仗，靠的就是人马，怎么还化整为零。 “意思就是……哎，下官现在没有时间同您解释，但请大将军相信下官，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活路！” 听到陈凡的话后，士兵们的眼睛都眼巴巴地看着何纲。 他们都希望何纲听陈凡的。 “父亲，就按凡弟说的去办吧，我们西渡绿水河。”何子林道。 现在士兵们都比较信任陈凡，按陈凡的说法做，这些士兵至少不会逃跑。 “渡河倒是挺简单的，可是镇南王的滇都军，马上就合围上来，他们哪里能让我们平平顺顺地渡河。” 何纲的意思，必须有人留下来阻击滇都军，而且留下来的人，九死一生。 “父亲！”何子林一步上前，“孩儿带着府卫兵留下来阻击滇都军，父亲您赶紧带着凡弟和巡防军渡河。” “子林，为父留下来，你渡河！” “父亲，孩子留下来！” 何家父子开始为谁留下来而挣执。 他们都想让对方活。 何家父子的争执，让很多巡防军的士兵感动。 何家父子英勇威武，不惧敌，不怕死的传闻果然是真的。 受到感染，巡防军开始有士兵主动请缨留下阻击滇都军。 陈凡满意地微微点头。 不惧敌，不怕死的将领，就是士兵们最好的榜样。 “两位将军，不要争了，你们一个都不要留下，赶紧带着巡防军渡河。” 这战争才刚刚开始呢，如果现在就挂掉一个将军，那势必会极大地打击军队的气势。 冷兵器时代，两军对垒，打胜仗靠的就是士兵的气势。 “凡弟，不留下一部份人断后，我们肯定没法平顺地过河，滇都军会……” 以为陈凡是不懂，何子林开始跟陈凡解释。 “子林兄，我知道必须要留人断后的，但是不是你们任何一个，月奴！”陈凡大喝一声。 第713章 第七百一十三章 “到！” 也不知道月奴是从什么地方出来，反正陈凡声音刚落下，她已经来到陈凡面前。 月奴的脖子和腰间处，挂了四个酒罐。 “带着你那一百多个断后，等我们大部分人渡了河，你们才可以退，这是命令！” 月奴身体猛地挺得直直的，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便跑步回到她的女卫队。 “凡弟，你让一帮女人留下来给我们断后，这万万不能！” 何子林有些急。 马蹄声，长啸声，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且越来越大声。 围堵他们的滇都军已经不远了。 “是呀，陈大人，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怎么能让一帮女人留下来呢。” “没错，女人怎么可能阻止得了滇都军！” 士兵们也纷纷议论，对陈凡的决定完全否认。 “哼！”月奴瞪了眼那些士兵，“小瞧我们女卫队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们不仅能护你们过河，还一人不损地回去！” 说罢，月奴也不等那些士兵回应，就扭头问面前的那一百个女兵，“男人们说我们不如他们，你们服不服？” “不服，不服！” 一百多个女兵，声音嘹亮，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气势完全不输于男兵。 不，准确的来讲，气势远高于那些男兵。 “好！”月奴大喝一声，“全体都有，向后转，起步跑！” “哒哒哒。” “哒哒哒。” 女兵们脚步声整齐一致，沉稳有力。 女兵们如此整齐划一的动作，看呆了那帮巡防军。 她们她们的口号，她们的动作虽然很奇怪，但看上去确实比他们男兵们精干。 不过…… 很多男兵还是表示怀疑，尤其是看到女兵身上的装备时，怀疑更加浓重。 这帮女人，真的能打仗？ 她们既没有刀也没有剑更没有红/缨枪，只有腰间挂的酒罐子。 她们靠什么打？ 就在那些男兵怀疑的时候，女兵们已经三人一组，一个在前头跑，两个在后头扛着木箱子跟着，隐藏在树或者草丛后面。 她们分得很散，明明只有一百多个人的队伍，却堵了上千米的来路。 “何大将军，子林兄，别愣着呀，赶紧带着兄弟们渡河！” 陈凡提醒看着女兵们发愣的何家父子。 何纲和何子林领着巡防军，奔向绿水河。 “凡弟，你也要跟我们一起渡河吗？” 到了河边，何子林才发现陈凡就跟在他身后。 “那是当然，不走等着镇南王砍我脑袋吗？”陈凡道。 “我以为你和那些女兵一起。” “哦，不用管她们，她们能跑得了。”陈凡浅淡的声音中，含着满满的自信。 不是装，就纯自信。 他亲自带出来的兵，不会那么轻易挂掉。 哪怕是女兵，也亦然。 绿水河周边有渔船，还有一些载客的渡船。 船主们早就知道滇都军要打过来，所以早早弃船逃亡了。 陈凡刚登上船的那一瞬间，按上边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滇都军已经围上来。 女兵们一个个地从树后面、草丛里钻出来。 她们拉开‘酒罐’的引绳，奋力地朝着滇都军掷投出去。 投一次，换一个地方。 明明才一百多人，却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效果。 第714章 第七百一十四章 “轰！” “轰轰！” “嘶！” “啊！” ‘酒罐’的爆炸声，马的嘶鸣声，人的惨叫声，混在一起。 已经坐在船上渡河的士兵们看不到，在岸边等待渡河的士兵却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 “这真是那帮一百多个女兵打出来的效果吗？” “你快看一看，旁边有没有男兵帮她们吗？” 有不相信的，问身边的人。 “男兵们早就撤到河边了，哪来的男兵帮忙！”秦月姣道。 “虽然手里能爆炸的‘酒罐’起了大作用，但是那些姑娘们，个个身手矫健，果敢英勇，我巡防营军的大多数男兵远远不如她们。” 秦月姣和何子林的话，让很多巡防营那些男兵有些不甘心，如果他们手上也有能爆炸的‘酒罐’肯定也能那么英勇。 “那是当然啦，虽然她们是姑娘，但都是我家主亲自带出来的，当然厉害！”秦月姣满脸的自豪。 要是之前，听到秦月姣这话，何纲只当秦月姣崇拜陈凡，现在看来，的的确确是如此。 “陈大人！”何纲拱手向陈凡行礼，“以后请多指教。” 陈凡回礼，“指教不敢，互相学习！” 分散式的三三制站位，短时间内确实可以迷惑敌人，时间一长，敌人肯定会识破。 虽然酒罐手雷弹，但毕竟是土制手雷弹，打击效果还是很有限，完全顶不住敌人的骑兵直冲。 所以陈凡和何家父子登上最后一趟船时，姑娘们也撤了出来。 滇都军。 身穿银灰色盔甲的男人坐在一匹汗血宝马上，远远的观视着前方的战况。 “炎佐领，她们要逃了，我们追不追？”身边的副将问。 男人驱马跑到河边，望着已经快到对岸的船只，“这就是沈明远他们反复强调，让王爷小心的女兵炸罐子？确实是挺猛的，不过……” 男人眼中有一丝不屑，扭头对身边的人道，“来人，快去跟王爷汇报，巡防军已经东渡绿水何，往和安县方向去了。” 话说，男人手一抬，“传令下去，就地安营扎寨。” — “哒哒哒！” 渡过绿水河，陈凡刚下船没一会，月奴领着女卫队回来了。 “一二一，一二一。” 女兵们小跑着从巡防军身边经过。 从这些女兵出现开始，她们总是喊着这些奇怪的口号。 起初，巡防军上至何纲何子林，下至普通的士兵，听着都感觉有些尴尬，现在听起来一点也不尬，还觉得挺振奋人心的。 “立正，休息！” 整理好队伍，月奴才面向陈凡敬礼，“报告，女卫队完成任务归队。” 陈凡微微点头，“报告伤亡人数。” “回主人！”月奴高声回答，“女卫队去118人，回118人，减员0人，重伤0人，轻伤3人。” “哇！” 月奴的声音刚落下，她的身后就传来哇声一片，接着议论纷纷。 “刚刚打得那么激烈，一个都没死？” “何止没死，还一个重伤的都没有。” “这可能吗？不会是她吹牛吧。” 第715章 第七百一十五章 “吹牛？” 不仅是月奴，整个女卫队的姑娘们都愤愤不地开口，“说我们吹牛的人，可以清点一下人数！” “你！” 何子林指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士兵，那士兵刚刚声音最大。 “出来数一下。” “一，二……一百一十八！” “最后一个数是多少？声音那么小，连个娘们都不如？”何子林踢了一脚那士兵。 “一百一十八！” 士兵卯足了劲连喊了三遍，何子林才放过他。 “人姑娘们去118个，回来118个，没死没重伤，你们……”何子林冷冷的目光扫向众士兵。 “服不服？” “羞不羞愧？”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士兵们都低下头了。 女兵们比他们厉害是事实。 但是他们心里真是不服，他们怎么能比女人差呢。 何纲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慢慢地，他发现这些巡防军的目光比去京都的时候坚毅了很多。 察觉到这一点，何纲猛然扭头看向陈凡。 从京都出发，一路上何子林都表达对巡防军这些公子兵精神和战力的担忧，何纲虽未作声，内心却和何子林的一样。 说实话，此次出征，他已经作好了牺牲的准备。 而陈凡呢，却淡淡然然的，说天下就没有孬的兵，只要在路上多练练就行了。 何纲当时只当陈凡是个书生，想得太简单。 几年都练不出的精勇，几天就可以了？ 如今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想至此，何纲的内心开始有了点希望。 此役。 也许不一定会死。 姑娘们已经没到齐，陈凡也随亦拿出地图，部署队伍进入和安县的方式。 按照预想的方法，陈凡把部队化整为零，进入山林，然后往和安县县城靠拢。 这所谓的化整为零，其实就是把队伍分成一个小纵队，一个小纵队，类似于游击战的模式。 行军没多久，秦月姣就从马车里跑到外面找月奴。 “月奴，你跟我讲讲，你们刚才打滇都军的情况呗。” “月姣夫人……”月奴眉飞色舞的讲起了刚刚打击滇都军的实况。 “直接炸飞？姐妹们投掷的精准水平越来越高了！” 秦月姣越听越羡慕，作为陈凡的贴身护卫，秦月姣不能跟月奴那样直接去前线打，搞得她心里痒痒的。 “那是当然，只可惜酒罐手雷不好制造，数量不多，不然我们能炸死更多。”月奴满脸的遗憾可惜。 “那你们直接把人炸飞，不是把那帮滇军吓死了，就跟当初那帮山匪一样，哭着喊娘到处乱跑。”秦月姣的脑里，全都是打猫儿山时，山匪们抱头鼠串的模样。 “那倒不至于，滇都军还是比那些山匪强了很多，不过……”月奴有些小得意的仰起脸，“也把他们吓得不轻，我们过河后，他们马上把船都给烧了。” 听到此话，马车里小憩的陈凡，立即睁开眼睛，撩起窗帘子问月奴，“月奴，你说滇都军把船都给烧了？” “对，烧了，烧了就退回对岸去了，奴以为滇都军有多勇呢，其实也怂得很。” 陈凡满脸疑惑，侧着头沉思，“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对劲，很不对劲！” 第716章 第七百一十六章 “主人，哪里不对劲？被炸飞了那么多个人，他们肯定怕呀！” “不，肯定不是单纯怕！”陈凡跳下马车，一边往前跑，一边大声道，“何大将军，子林兄，请马上传令下去，部队马上停止全进！” 听到声音，何子林调转马头，朝陈凡奔来，“凡弟，为什么要停止全进？” “滇都军的口袋，可能不止一个，前面的口袋，可能比刚才那个还要大。” — 福都知府府衙内。 坐在知府椅上的，不是福都知府，而是一个身穿着深紫色龙袍的男人。 男人斜靠在椅子上，深沉的目光，透着凶残的杀气。 他便是此次叛乱的镇南王。 福都已经被滇都军占领。 “王爷！” 一个将士，从外面匆匆而来。 镇南王大手一挥，“讲！” “巡防军已经度过绿水河。”将士道。 “嗯！”镇南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才继续道，“炎樱烧船了吗？” “已经按王爷的计划。” “好，你让炎枪做好准备，只要巡防军一出山，就立即给我围上去。” “王爷，巡防军在森林中突然不前进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哦？”镇南王放下手中的酒杯，倾身上前，“让何纲那两父子看出我们的大口袋在和安县了？” “报！” 又一个将士进来，后面进来的将士带来的最新消息。 巡防军短暂休息后，继续往和安县前进。 这一前一后，相差甚远的情报，让镇南王脸色很不好，一旁的军师一看镇南王脸色不对，就大声对那两个来汇报情况的将士冷喝。 “回去告诉炎枪，让他侦查明确情况再来汇报，何家父子，战场上虽然英勇无敌，但是嘛，脑袋一般般，这种局要是他们能识破，当初他们手中的军权，就不会让沈明远夺了去。” 炎樱，火枪是一对兄弟，同时也是镇南王手上得力的干将。 “再说了！”军师继续道，“就算他们意识到和安县有危险，只要他们过了绿水河，就已经掉进我们的口袋，区别只在于早死一点和晚死一点而已。” 说到后面，军帅语气里面的得意已经掩盖不住。 这可是他想出来的计谋呀。 船已烧，巡防军那帮旱鸭/子，只有死路一条了。 “去吧！”镇南王挥挥手，“灭了巡防军再来汇报，其他事就不必汇报！”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要放更多的精力去防裴济从北境回来反扑。 “是！” 两将士领命而去。 “等等！”镇南王叫住那两将士，“告诉炎枪，巡防军进入口袋之后，一个都不要留，全给我杀光。” “王爷！”军师道，“有一个不能杀。” “哦！”镇南王又道，“那个叫陈凡的，务必给我活捉！” “谁活捉到陈凡，本王赏五万两黄金！” 此消息一传回滇都军，所有的将士都极其兴奋，个个摩拳擦掌，都盼着能快点进攻，活捉陈凡，拿五万两黄金。 而在绿水河断后路的滇都军，听到消息后，难受极了。 那么好的事，他们竟然没有份。 “就是马车上那个白白净净的书生吗？王爷不公平，让他们渡了河才说，要是刚才没渡河之前说的话，我直接就抓了走。”一个士兵坐在马背上，愤愤不平地道。 第717章 第七百一十七章 “又在那吹，那么多巡防军呢，让你直接去抓了走？”有人反呛。 “我吹？就巡防军那帮窝囊废。”那士兵拍拍自己身边的战马，“你们信不信，我骑着我的乘风，直接进去，把那白面书生抓走，那帮窝囊废还没回过神？” 镇南军骑兵凶狠无比，不仅在大庆，整个大陆都有名。 五万两黄金活捉陈凡的消息一出，围在和安县的滇都军更加兴奋，个个都为抢五两黄金而等待着陈凡。 而陈凡这边。 部队重新前进不到五里地，陈凡又令巡防军停下来。 “我们本来就是打滇都军，迟遇早遇，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他们在和安县，那我们退什么，就正面和他们打？” 何子林道脸红脖子粗，直来直去的他，只想着提刀上去和滇都军对垒。 现在东躲西/藏的，让他难受。 “子林兄，我们确实是迟早要和滇都军对战，但绝对不是现在。”陈凡也一脸的严肃。 他主动请缨出来，不是来逞英雄，而是来打垮叛军，护住大庆的江山。 以巡防军的战力，只有和滇都军智斗才有机会获胜。 正面对垒，不出三天，他们就被打没。 “子林，切莫冲动，听陈大人的。”何纲制止还想说话的何子林，转而问陈凡，“陈大人，现在既不能打，那为什么你刚才叫停之后又让军队前进？” 何纲指的时候，刚刚陈凡叫停之后不久，又让部队继续前进。 “我这是为了迷惑镇南王，我们不是一帮公子兵吗？走走停停很正常的嘛。” “意思是休息一会，我们要继续前进？” “嗯！”陈凡抬头扫了一眼前方更加茂密的森林，话峰一转，“但，这次不一样，不是全部人一起走。” 陈凡扭头问何子林，“子林兄，巡防军现在还有多少个团？” “原本有10个，现在只有6个了。”何子林道。 陈凡沉思了一小会，举起来的手，落在和安县。 “子林兄，等一下我们进入前面的森林之后，你带着一个团的兄弟，直奔和安县，我会让月奴带着五十个女卫队跟着你们，你再选一百个士兵出来，边走边月奴她们学习投雷。” “主人，奴还是直接带上全部姐妹吧，刚学习肯定投得不准，那样太浪费手雷了。” 月奴反对，主要是心疼手雷，手雷制作不容易，必须每个命中目标。 “不用精准，只要能投出去超过三十米就行，搬一百箱出去，投完它。” “一百箱，还要投完？”月奴听到更心痛，“不行，不行。” “这不是讨价还价，这是命令！”陈凡严肃地道。 “是！” 纵使月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声音也应得响响的。 搬着手雷从陈凡身边经过时，陈凡发现姑娘们个个都拉着脸，心疼得要哭了。 陈凡只好道，“不要心疼，只要我们成功到达荣都，卢大人那里有上万箱给你们用。” 在京的这一年多，陈凡并不仅仅和沈明远政治斗争。 背地里，还秘密打造一支三千多人的军队。 军队有一二把手。 第718章 第七百一十八章 二把手就是在水牢里的和尚。 和尚现在已经完全臣服于陈凡，他武功厉害，负责军队人员的武力培训。 一把手则是周宇。 周宇他本身就是苏修齐的心腹，完全值得信赖，又因早早就被苏修齐派到平安县，不像卫实那样，在沈明远他们的监视范围。 所以周宇是不二人选。 周宇的这支军队没跟陈凡一起来，陈凡是担心他一出京，沈明远就让李庆的京卫军直接逼宫造反。 作为一个神射手，周宇不仅冷静，还有一副聪明的头脑。 陈凡把手雷的制作方法教于周宇，陈凡他们出京的时候，周宇骑着他的马，从另外一条路线出发，快马加鞭地赶往荣都，找卢成光，在荣都秘密制作土制手雷弹。 “真的？” 姑娘们纷纷回头。 “当然，不过，前提是你们……”陈凡指指姑娘们手里搬的箱子，“把这些让巡防营的兄弟都扔出去。” “凡弟，我能扔一扔这酒罐吗？”何子林问。 何子林盯着酒罐的眼神，填满了渴望。 刚刚看到姑娘们扔，扔出去就能爆炸，不仅是敌人，就算是一匹彪马，都能当场炸死。 真是太爽了，他也想过一下瘾。 陈凡拎起一木箱的酒罐手雷，直接塞到何子林的手里，“随你怎么扔。” “一箱，主人，是不是太多了。”月奴瞧着何子林手里那整整一箱的酒罐手雷，既不舍又羡慕。 她作为女卫队队长，最多也只能扔十个，何子林一来就是一箱，真是让她羡慕死了。 “月奴，别那么小气，咱家家大业大。” 说着，陈凡又跟何子林道，“子林兄，等会你可要好好学，炸了自己，我可不负责。” “这不用凡弟你提醒。”何子林紧紧地抱住那一箱手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跃跃欲试。 陈凡收起脸上的笑，沉声道，“子林兄，待会穿过森林之后，你们就开始摇旗呐喊着冲向和安县城，动作搞得越大越好。” “月奴，你带着姑娘们和子林兄选出的那一百个兄弟，一路开炸，不能停断，务必把周围炸的纯土飞扬。” “周围没有敌人，也要炸？”月奴又一脸的心疼。 “必须炸，千万不能因为心疼而停止，这是命令！”怕月奴中途心疼停下来，陈凡还特意强调。 “我明白了！”何子林一副了然的模样，“你此举，是不是为了不让敌人看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人进攻？” 陈凡点头，“没错，天一黑你们马上就退回来，切记，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侦查敌人滇都军的兵力，不可恋战，天黑一定要退回来。” 都怕姑娘们小瞧自己，何子林带出去的这一团士兵，精神面貌跟之前完成不同。 一个个的，英勇无比。 没能出去的四个团，士兵们也都跟自己的军团长申请，他们也想出去打滇都军。 女兵们再一次，可他们作为男人，又一次躲在后面。 不管什么时代，男人都不愿意在女人面前表现懦弱。 军团长们熬不住，就来问何纲，他们什么可以出去，何纲则来问陈凡。 “另外几个军团，不用出去。” “不出去，那他们在这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原地休息。”怕这些剩下的军团士兵闹，陈凡还补充了一句，“等天黑，天黑后，我们干票大的。” 第719章 第七百一十九章 跟陈凡预想的不太一样，天还没完全黑，何子林就回来了，跟他出去的一军团，一共四千余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千余人。 何纲第一个冲上去，抓着灰头土脸的何子林问，“林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月姣也冲上去，一上去就先清点女兵人数。 “月姣夫人，您不用数了！” 秦月姣刚开始，垂着头的月奴就开口，“我们损失了七个姐妹。” 秦月姣大为惊讶，“七个，怎么回事？” 月奴的女卫队，是陈凡在平安县就开始培训的，她们的身手，可以比肩铁鹰锐士。 铁鹰锐士，就是军中比较全能的将士，跟现代的特种兵类似。 这种兵，失去一个都是很大的损失，现在一下子没了七个，秦月姣真的心痛死了。 秦月姣说话期间，陈凡也来到月奴的面前。 “主人，是月奴轻敌，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月奴跪在地上，把身上的短刀，举过头顶。 陈凡把月奴扶起来，“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快告诉我，你们遇到了什么。” “主人，我们出了森林……” “月奴姑娘，先别婿述那么多。”何子林打断月奴的话，“凡弟，我们得马上应战，五万滇都军是假数，围我们的滇都军超过十万。” “多少？” 身经百战的何纲都冒起了一身冷汗。 五万滇都军已经够可怕了。 十万！ 他们才两万多。 就算这两万多是狼军，都凶多吉少，更何况是没打过仗没吃过苦的巡防军。 巡防军中，很多士兵吓得尿都飙出来了，不停地喊妈妈，又有人想逃跑。 陈凡跳上一处石头，对着众巡防军道，“大家是不是很怕？” “……”底下不间断的低泣声已经告诉陈凡答案。 陈凡接着道，“十万滇都军合围，别说你们了，我也怕！” 他的话，让底下的巡防军一怔，通常这种时候，长官们不是应该抓几个典型出来砍头，以示警告吗？ 怎么陈凡…… 何子林也懵，但是何纲示意他不要出声。 何纲已经发现了，按他们以前的练兵方法，来训这段公子兵根本不起作用。 他们已经没办法了，何不让陈凡试试。 陈凡继续道，“现在我们去跟十万滇都军拼，那就跟以卵击石无异，打不过，我们就躲，天就要黑了，这森林就是我们最好的藏身之处。” “就跟小的时候躲猫猫一样，不让滇都军发现，这个……” 陈凡目光巡视了一翻，“大家都会吧。” “这个会会会！” “既然会，那听我令，以百为单位，每个百夫长带着自己的士兵躲起来。” 巡防军打仗不厉害，躲藏倒是挺厉害的，陈凡的一声令下，两万余人一下子就散到森林里的每个角落。 “子林兄，你带着你的亲卫兵，和月奴一道，挖坑埋地雷。” “过后我再同你解释什么是地雷，月奴，把你们的铁揪给小何将军，他们挖，你们埋！” “是！” 月奴和众女兵，把放在腰间的铁锹取下来递给何子林以及他的亲卫兵。 何子林虽然满脑子问号，但是情部紧急，接过铁揪，跟着月奴她们去埋地雷。 第720章 第七百二十章 埋下的地雷，很快起了作用，被炸飞的马匹和士兵暂缓了滇都军的围攻。 没过多久，天就完全黑了。 天一黑，巡防军众将士都松了口气。 他们暂时安全了。 滇都军再厉害，也不可能敢在黑夜里往森林进攻。 领着十万滇都军的炎枪，也不着急，天还没黑的时候，他就已经命人安营扎寨。 “右领大人，会爆炸的路面，已经差不多没了，我军团可以继续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为王爷扫清进京的障碍。” 有几个将领跟炎枪主动请缨。 白面书生陈凡就在森林里，活抓到他就是5万两黄金。 夜闯森林这种大禁忌，滇都军都不怕了。 毕竟是五万两黄金呀。 谁不想要。 炎枪瞪了眼那几个主动请缨的将领，“什么为王爷扫清进京的障碍，全都是狗屁，你们还不是为了那5万两黄金？” “虽说是为了五万两黄金，但是现在士兵们气势如虹，我们为何不借着士兵们这股气势，一举拿下巡防军。”炎枪的副将石拓道。 “一举能拿下自然是好的，但是你们别忘了王爷的吩咐，巡防军我们是要吃下，但是战损不能超过五千人，刚刚你们攻山的时候，由于你们的麻痹大意，已经损失了两千多人，战马也损失了一千余匹。” “天已经黑，你们现在攻进去，就算能避开能爆炸的路面，但你们又怎知道他们在里面挖了多少陷阱？” 炎枪一通话下来，几个将领不敢再说话。 这就是为什么，在河这一边的是炎枪，不是炎樱，因为炎枪更冷静。 见那几个将领低头不敢不说话了，炎枪严肃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 “你们随我来！” 炎枪带着将领们来到众滇南军面前。 望着一张张迫不及待的脸，炎枪大声道，“本将知道，大家伙都心里都惦记着那5万两黄金。” “你！” 炎枪随手指了一个士兵问，“说说，你想不想那5万两黄金？” “回，回右统领的话，小的只是想趁早消灭巡防军，让王爷早日打到京都，完成霸业，让大庆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哦。”炎枪点点头，“好样的，大家也都是这想法吧。” 有不少人点头。 “嗯，既然这样，那我就让王爷把那5万两赏金给免了。” “统领，你别，五万两黄金，可以娶好多漂亮的小妞。” “我还想着半年天天洞房呢。” 一听炎枪的话，很多士兵急了。 “哈哈。”炎枪大笑，“本将就知道你们是当口是心非的小子，黄金我们要，巡防军我们也要消灭。” “放心吧，小皇帝的巡防军就在这片森林里，我们把所有出口都围了，他们能跑哪里去，我告诉你们，你们的那五万两黄金跑不了。” “巡防军和那白面书生，现在就是两只老鼠，抓老鼠嘛，就得跟猫学习，慢慢抓，才更有意思。” 炎枪一语逗乐了很多士兵。 是的呀。 抓老鼠，让老鼠从希望到绝望，才更有意思。 五万黄金活捉陈凡这消息从侦察兵那里，传到了陈凡的耳朵。 陈凡听之，大笑，“嘿，没想到，我还挺值钱的！” 第721章 第七百二十一章 “陈大人，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何纲则一脸严肃，他命令何子林，“子林，你连夜守护陈大人出森林，前往荣都。” “大将军，我……” “陈大人，我知道你想留下，但是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失去你，我们大庆就真的完了。” 何纲打断陈凡的话。 出行前，秦月眉秘密诏见何家父子，让何家父子无论如何，都要保护陈凡的性命。 言，陈凡没，大庆无。 秦月眉的话，何纲是完全认同的。 如今，大庆内忧外患，朝廷奸臣当道，没有了陈凡，就没有人能对付沈明远。 “大将军！”陈凡朝何纲拱手行礼，“谢谢大将军对在下的肯定，既然将军认为在下能挽救大庆，那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在下能打败滇都军呢？” “陈大人，本将相信您一定有这样的本事，可是要逃出滇都军的包围圈，两万六七的军队，目标太大了。” “前方，十万滇都军围着我们，后方，渡河的船只已经被烧毁，巡防军不习水性，过不去。” “退一步说，就算船没被烧毁，后方的滇都军数量也不会少，我们的行军路线已经被人出卖，掉进了滇都军的包围圈，怕是无力回天了。” 向来刚强坚毅的何纲，垂下了头，“与其全军覆没，不如陈大人你逃出去，到了荣都，和荣都的护城兵一起抵抗，兴许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我父亲说得对，凡弟，你快跟我走吧。” “来人！”何子林打算强行把陈凡绑走。 陈凡躲开何子林的人，有些生气地道，“你们这是让我抛弃两万多巡防军的兄弟？我要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大庆还能依靠我吗？” “我知道，保护我，肯定是陛下下对你们下了死命，但是，请你们相信我，只要我还在，我们就有退路。” “以我的判断，绿水河后面的滇都军，人数一定不多，五千，或者更少，我们可以渡河返回去，来一个回马枪，把他们杀的措手不及。” 听了陈凡这话，何子林眼睛一亮，“绿水河后面的滇都军只有五千或者更少？是真的么？凡弟你是如何判定的？” 何子林跟陈凡一样，不想走。 抛下自己的父亲和部下，那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因为他们烧船了，如果后面的滇都军人数足够多，他们根本就不会烧船，烧船就是怕我们回去，怕我们回去就证明没有足够的人挡住我们。” “凡弟，你这个分析有道理，但是……”何子林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来，“巡防军大多数不会游戏，没有船我们渡不了河。” “没有船，我们可以搭浮桥。” “浮桥？” 何家父子异口同声。 周边的将士，也都伸长了脖子。 浮桥？ 是什么东西。 “对，浮桥！”陈凡手微微一抬，“纸笔！” 秦月姣立即从马车里找来纸和笔。 刷刷地几下，陈凡已经在纸上画好了一架浮桥。 何家父子和巡防军的众将领纷纷伸长脖子出来看。 “这桥确实是挺好的，我们现在就在森林里，搭浮桥的藤蔓木条都有，但是……” 第722章 第七百二十二章 “搭这样的浮桥，河对岸的滇都军不可能让我们好好搭吧。” “你们说得对。”陈凡道，“滇都军不可能让我们好好搭，所以我们要搭，只能搭水下浮桥。” 陈凡拿出地图，手放在绿水河上，“这一段，河面比较窄，河水也比较湍急，滇都军一定想不到我们会杀回马枪，所以这一段滇都军巡防肯定没有那么严，女卫队水性好，她们可以趁着夜色，潜到河里面搭桥。” 当初训练女卫队，平凡就是按着特种兵去训练，所以潜水搭桥这一项目，自然精通。 “巡防军的兄弟，只要把藤蔓和木条都准备好便可。” 搭桥的过程中，果然和陈凡预料的一样，滇都军没想到陈凡他们会杀回马枪，更没想到陈凡他们会搭水下浮校。 烧了船后，就安枕无忧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别说月奴她们搭浮桥那河段没有人巡逻，就是一些平稳的河段，都没有人巡逻。 天还没亮，月奴她们就已经把浮桥搭好。 月奴上了岸，抬起双手，比划了一个手势。 收到月奴的手势，陈凡立即来到河边，他指着河里离岸边不远的浮木，“兄弟们，看到那个浮木了没？去一些力气大的兄弟，把它往岸边拉。” “大人，我。” “大人，我，我。” 看到女兵那么有本事，巡防军的男兵们，又一次羞愧，现在需要他们了，都积极的往前陈凡面前挤。 陈凡选了五十个身体比较强壮的。 浮木上绑着藤蔓，士兵们用力的把浮土往上一拉。 “……！！” 如果不是陈凡已经事先强调，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现场一定有很多士兵惊呼。 一架浮桥，从水下浮上来。 桥架好后，陈凡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不是过桥，而是弃马。 马没办法过浮桥，而且马不像人，不可能不发出声音。 不仅骑兵要弃，是所有人都弃。 “弃马，没马我们怎么打？” “没了马，跟投降有什么区别？” 陈凡的命令不仅骑兵们接受不了，将领们也接受不了。 “凡弟，没马确实没法打呀！” 何子林同样不理解，冷兵器时代，没了骑兵，和敌军对垒时，就跟小孩对大人无异。 “放心！”陈凡脸往对岸一撇，“谁说我们没有马，有句歌词里不都写着吗……” 说到这，陈凡骨子里的现代军魂被激发了出来，不由自主地低声唱，“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 歌声戛然而止，因为陈凡发现面前所有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额……”陈凡摸摸头，讪讪地笑道，“扯远了，是我们的马，我们现在就在对岸呢，而且一匹匹都膘肥体壮。” 何子林刚一愣，耳边就听到了自个儿父亲兴奋地声音，“妙，妙呀，我们的马确实在对岸，滇都军的马，可不匹匹都膘肥体壮吗。” “抢滇都军的马？”何子林眼睛大大的地看着陈凡。 陈凡笑笑，“这怎么叫抢呢，明明是滇都军亲自送的。” 虽然已经明白了陈凡的意思，但是绝大多数的巡防军都表示怀疑。 滇都军的骑兵那么凶猛，抢他们的战马，跟老虎嘴里拔牙有什么区别。 第723章 第七百二十三章 趁着夜色，巡防军两万多人，第二次渡过了绿水河。 这么多人渡河，说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是假话。 巡防军渡河的时候，还让一个巡逻的滇都军瞧见了。 “人，有很多人在渡河。”那名滇都军跟自己的同伴道。 那名滇都军的话，非但没引起同伴的注意，还被同伴削了一下头。 “是不是没得睡觉，眼睛坏了，渡什么河？”同伴指指河面，“瞧瞧，这上面有船吗？没船渡什么河。” “可是……” 那滇都军又回头看了看，“我是真看到了，他们好像不是坐船过来，而是从河面走过来的。” 浮桥没有完全升到水面，看上去，确实是像是人在河面走。 那滇都军又被自己的同伴削头，“从河面走？亏你说得出来，你这不是见到人，是见到鬼了！” “我见到的是鬼？” “可不是吗？肯定是水鬼，我们快走，刚来，我就感觉这地方阴冷阴冷的，晦气的很。”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觉得这地方阴冷。” 两名滇都军快速地离开。 陈凡从草丛中站起来，给了秦月姣一个眼神提示。 “嗖嗖！” 两支箭同时从秦月姣的手上发出。 没一会，那两名滇都军就应声倒下。 陈凡命人把那两名滇都军的尸体拖回来。 “子林兄，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然后……” “凡弟，后面的事，你不用细说，我明白。” 换上滇都军的衣服，何子林带着一个侦察兵亲自去探明这伙滇都军的实况。 回来时，何子林对陈凡的崇拜之色，又浓了一层。 “凡弟，你果然是料事如神，这里的滇都军人数确实不多，五千人都不到，就是一个三千人的团。” “嗯。”陈凡点点头，神情严肃，“虽然只有三千余人，但我看大多数都是骑兵，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确实大多都是骑兵。”何子林好想问陈凡，他又没去看，怎么知道大多是骑兵，不过陈凡却没有时间让他问。 “子林兄！”陈凡给何子林递过一条小木棍，“把你刚刚看到的都画出来。” 何子林就着月光在地上画，陈凡蹲下来一边看何子林画，一边想着怎么吃掉这一伙滇都军。 “骑兵，骑兵如果没了马……” “对，咱就这么打！”陈凡站起来，拿过何子林手里的木棍，指着地上何子林画的某处。 “这里马厩，月奴，你的任务是用手雷把这些马炸到河边。” “何将军，子林兄，你们带着两万巡防军，包抄过去，把这伙滇都军围起来，不用和他们近身搏击，在箭的射程内就停下来，等滇都军被炸醒从营帐里出来的时候，巡防军所有的箭一梭子过去。” “怎样，有没有信心拿下？” 何子林还没有出声，他身后的巡防军纷纷举起拳头示意，他们肯定能。 两万人包围三千人，到时候万箭齐发。 别说他们是兵了，就是一般的猎户都能做拿下。 “好，现在就开始行动！” “凡弟，你放心吧，天亮之前，我们一定会消灭这些滇都军。” 何纲何子林带着巡防军悄悄地摸向滇都军的营帐。 “月姣，我们也出发吧！” “好，家主，我们是跟巡防军，还是跟女卫队？” “谁也不跟，我们的目标是……”陈凡手往最大的营帐一指，“那！” 第724章 第七百二十四章 炎樱被秦月姣一盆冷水浇醒。 “啊！” “谁？哪个不要命的王八羔子，敢用水来泼本将！” 被惊醒的炎樱弹从床上弹跳来，抡起身边的大刀，就要砍过来。 当他看清楚，站在他床边的是秦月姣时，立即放下刀，露出猥琐的笑容。 “石斑那小子，就是会整事，念在这么漂亮的小妞份上，本将就不怪了。” “小妞，你是要自己来，还是要本将帮你呀！” “我看，还是本将帮你吧，免得你累着。” 炎樱笑嘻嘻地起身，想要扑到秦月姣身上。 “砰！” 一个酒杯，从秦月姣后来飞来，重重地砸到炎樱的脸上。 “啊！” 吃痛的炎樱大叫了一声，伸手，想重新抄起他的大刀。 “砰！” 又一个物体从秦月姣身后飞出来，这次不是酒杯，而是一支梅花袖箭。 这是秦月眉给陈凡众多暗器其中的一个，梅花袖箭使用起来最简单，行军的第二天，陈凡就能熟练使用。 从陈凡衣袖飞出的梅花袖箭，精准地射中了炎樱抄刀的手。 手臂上人刺痛，让炎樱彻底清神过来。 能做到镇南王的左右将，炎樱功夫自然不在话下，陈凡一个梅花袖箭，还不至于把他打趴。 炎樱一个纵跃，扛着刀就来到陈凡面前，“你是谁？” “我呀！”陈凡提起桌上的酒壶，倒酒。 一杯酒落肚后，才继续道，“就是那5万两黄金呀。” 炎樱稍稍一愣后，眼睛放大，“你就是那个陈凡？” “嗯！”陈凡放下酒杯，抬头微微一笑，“你看我是不是白白净净的？” 大约过了三四秒钟吧…… “哈！” “哈哈哈！” 营帐里响起了炎樱疯狂的大笑声。 “听闻，陈凡身边有一个箭法了得的妻子，但是……”炎樱又疯狂大笑起来，“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取我性命吧。”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呀！” “来人！” 炎樱连喊了三声，外面都没有人回应他。 “不要喊了，我想外边的人顾不上你。”陈凡淡淡地说道。 陈凡的声音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阵的爆炸声，以及马匹的嘶鸣声，再紧接着大量的撕杀声。 “你们？巡防军渡河杀过来？” “没错，两万六千多人呢，虽然我们巡防军的战力不及你们滇都军，但是嘛，对付你这三千人还是勉强可以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十里之内河面的船只我全都烧了，你们不可能渡得过河，巡防军是一帮旱鸭/子，你们绝对不可能过得了河，绝对不可能！” “本来呢！”陈凡拂袖站起来，“想给你看看我们是怎么渡过的，但是时间有点紧，所以就很遗憾……” “遗憾你娘，本将就算是死，也要先把你的头砍下来！” 炎樱抡起他的大刀，狠狠地朝陈凡的头砍下来。 “家主！” “砰！” 一声巨响跟着秦月姣的声音响起。 炎樱的身体…… 直挺挺地倒到地上，装满是恐惧的眼睛，在告诉人们，他生前看到了一个恐怖的东西。 第725章 第七百二十五章 陈凡走在面前，秦月姣拖着炎樱的尸体，两人一前一后地从营帐走出去。 外面的战况已经接近了尾声。 万箭齐发，这三千多滇都军个个都被巡防军的箭扎得跟刺猬似的。 何子林带着人检查有没有还没死透的滇都军，所以时不时的还传来补刀声和惨叫声。 “拜见陈大人！” “拜见陈大人！” 看到陈凡，士兵们纷纷跪地。 陈凡急忙做了一个请起的动作，“大家无需多礼，快快起来吧。” 那些士兵们磕了头才肯起来。 从进营帐再到出宫帐，相差不到半个小时，站在陈凡面前的众巡防军，个个都是精神抖擞。 他们。 被众人嘲笑的公子哥，废物兵，现在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全歼滇都军一个骑兵团。 以后，看谁还敢说他们是废物！ 士兵们刚起来，何纲立即迎上来，他神色焦虑，似乎是早已等候多时， “陈大人，这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动静不小，天一亮，对岸的滇都军肯定马上追过来，我们得赶快撤离这里。” 处理了炎樱，陈凡他们就可以直接南上进入平安县，然后再渡过绿水河到荣都。 部队开拔之前，陈凡让秦月姣把炎樱的头颅砍下来，插在一根木桩上。 “叛徒的下场！” 临走前，陈凡还特意在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贴在炎樱的头颅上。 “啪！” 当报信的驿卒，描述了炎樱的死状，并把陈凡写有“叛徒者的下场！”的纸呈给镇南王时。 镇南王把纸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奇耻，奇耻大辱！” “王爷！”还守在福都的滇都军参将黎天，跪到地上请战，“末将再带三万精兵出去追击，誓要拿下何家父子和那个是侍郎的首级，以报血耻！” “王爷，末将亦请求出战。” “王爷，末将亦请求出战。” 黎天手下的几个将领也纷纷请战。 镇南王把陈凡那张写着“叛徒者的下场！”的纸，紧紧地揉成一团，“巡防军现在身在何处？” “王爷！”一旁的军师立即道，“现在巡防军已经进入平安县，看着样子是要经平安县去荣都，炎佑领已经带领我滇都军渡河追击，巡防军腿力不及我军，相信很快就追上。” “渡河追击……不！”镇南王突然站起，目光阴狠，“马上让火枪退回去，不追巡防军，直奔荣都，夺下荣都后，让他在那里何家父子，以及……” 镇南王握着纸团的手再度握紧，松开的时候，纸团已经成了纸碎。 “陈凡，到你哭的时候了！” 镇南王命炎枪直取荣都，而追击陈凡的任务交给了黎天。 滇都军不是五万，实际上是十三万。 黎天带着三万滇都军，出福都追击陈凡他们。 和黎天那三万滇都军一同出福都的，还有一个十万两黄金活捉陈凡的赏金令。 “十万了，直接翻倍。” “哇，我那么值钱，搞得我都想把自己嘎了。” 听到十万两黄金后，陈凡大为感叹，还为自己不能杀自己领赏金而觉得很可惜。 “凡弟，这10万两黄金不是重要，重要的在后头。”何子林一脸的着急。 第726章 第七百二十六章 “我刚刚得到消息，炎枪带领的那十万滇都军没过河。” “没过河？”何纲大吃一惊，既而怒道，“半柱香前驿卒不是来报，炎枪那十万滇都军开始渡河了吗？你的驿卒是怎么回事，情报如此不准！” “父亲，滇都军刚才确实渡河了，可是没多久他们就全都掉头，现在往荣都方向走了。” “这么说……”何纲神情变得严峻，“滇都军并不打算理我们，而是直接进攻荣都，如果失去了荣都，那我们……” 那巡防军就像是没家的孤儿。 到不了荣都，他们就是一支没有任何后勤保障的游军。 “快，我们得加快步伐。”何纲大声道，“唯今之计，我们只能和炎枪抢速度。” “我看这样也没用。”陈凡身边的月奴摇头小声地道，“滇都军的士兵体力远在巡防军之上，而且荣都本来就在河对岸，我们不可能跑得过滇都军。” “跑不过，那最少能紧随其后，腹背受敌，炎枪肯定不敢贸然进攻荣都。” “父亲，事实上真正腹背受敌的是我们！”何子林着道，“孩儿还有另外一个消息，而且是很坏的消息，得知我们杀了炎樱，并全歼他们一个骑兵营之后，镇南王大发雷霆，派另外一个上将黎天带着三万人，从福都出发，在我们身后围堵我们。” “还有三万？”何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愁云惨淡，“滇都军怎么有那么多人，朝廷每年下令，命他严格控制人数，滇都军人数不能超五万，而朝廷也每年都会指派专员前往滇都，难道朝廷派专员都是……” 何刚的声音戛然而止。 朝廷派专员的专员，肯定被镇南王收买了，他们串通一气。 前面有炎枪的十万人马，后面有黎天的三万人马。 荣都守城士兵只有一万余人，炎枪十万精兵，荣都守城士兵就算拼尽全力，也顶不到一天。 炎枪拿下荣都后，再调转回来，和黎天围住他们。 滇都军都不用打，就能把他们困死。 何纲神情死灰。 他十几岁就开始上战场，这一辈子打过的仗，不下一百次，当中也有处于被动的时候。 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半点希望都没有。 与何纲的绝望颓灰完全不成，一听到黎天带着三万精兵来追击他们，陈凡的眼睛一亮，“子林兄，你确定黎天又带了三万滇都军出福都吗？” “大人！”前来报信的驿卒立即拱手道，“千真万确，那三万滇都军出城后，直接奔袭朝我军涌来，现在离我们也就50里地这样。” 听完驿卒的话，何纲和何子林刚想叫军队马上寻找地方隐藏，陈凡却先出声了，而且还是很兴奋地开口。 “好！” 陈凡拍手大声叫好。 “镇南王上勾了，炎樱的人头没有白割呀！” “……” “！！” 何纲，何子林，不，应该是说所有人都用惊疑不解的目光看着陈凡。 十三万滇都军，前后对他们合围，怎么就是镇南王上勾了？ 何子林则头沉吟了一会，猛地抬头问，“凡弟，你砍下炎樱的头颅和留字，不是为了警告滇都军，而是故意激怒镇南王？” 第727章 第七百二十七章 陈凡微笑着点头，“没错，不激怒镇南王，黎天怎么会出来。” “可是，这样做不是让我们陷入绝境吗？” “将军，这样做，可以让我们活下去！” “这样我们才可以生存下去？陈大人……”一旁的何纲有所顿悟，“你是想把福都的滇都军都引出来，然后我们调头回去攻打福都？” “真是什么也瞒不了将军，在下正是此意，只有这样，荣都和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凡弟，这个法子确实是绝妙，但是……”何子林脸色由晴转阴，“黎天那三万人马，离我们已经不到五十里地，以滇都军行军的速度，顶多半个时辰，就追赶上我们，我们要反攻福都，就要先躲开他们。” “巡防军两万千七多人，还有刚刚缴获的三千匹战马，目标如此大，想躲避黎难度很大。” “陈大人，林儿说得对，眼下，我们如何躲避，就是一个大难题！”何纲也表示担忧。 “办法总比困难多……”陈凡抬头望了一圈四周，“往前走，避不开，那我们……” “往回走！” “往回走？！” 众人一愣。 往回走，那不是要和黎天正面对碰吗？ 虽然黎天只有三万人，人数上没有占太大的优势。 虽然现在的巡防军斗志也空前高涨，但是巡防军奔波多时，全军上下疲惫不堪，与黎天正面刚，胜算机率为零。 “陈大人，我们现在不能和黎天打，不能回头！”这是行军那久以来，何纲第一次那么严肃地反驳陈凡。 “将军，我们回头，不是要和黎天正面刚，而是避开他们。” “回头避开？” 陈凡的话，又弄懵了众人，回头怎么能避开？ 所有人都觉得陈凡在开玩笑。 甚至有人开始对他不满，窃窃私语表述不满。 “他是不是觉得全歼了滇都军一个团，杀了炎樱就开始觉得滇都军都是纸片做的？” “是呀，追赶我们的是三万人呀，回头避开，真当滇都军是傻子吗？” “叫我们回头，不是让我们直接去送死吗？” “听你们这么说，我心里有个很不好的想法，那三千人，是不是滇都军祭出来的人头，目的就是让我们觉得滇都军战力不过如此。” “那陈大人，会不会……” 是叛徒！ “锵！” 一颗人头掉下，在地上翻滚。 “所有人看着！”何纲怒吼一声，他高高举起的大刀上，血迹斑斑，他把刚刚揣测陈凡的士兵脑袋砍了下来。 何纲突如其来的暂首行动，把所有人都吓懵了。 没人再敢议论。 何纲深冷的目光，在众士兵身上冷冷地扫了一圈，“恶意揣测首领之人，下场就如此！” 陈凡的提议，确实让人感到荒谬。 但是他坚信。 整个大庆，谁都有可能背叛陛下，只有陈凡不可能。 肃整了军队，何纲扭头问陈凡，“回头如何避开？陈大人请细说！” “将军！”陈凡严肃郑重，“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细说了，如果你信我，就下达命令！” 第728章 第七百二十八章 何纲的沉默仅仅维持一秒。 “所有将士听令！”何纲高举手里兵符，“掉头按原路返回！” 在原路返回的路程中，陈凡还让何纲下了两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所有将士首铠摘下，就是让所有人摘下头上的铁帽，用衣服包住，绑在腰上。 古代的军队，为了分辨敌我，首铠会有标记。 巡防军首铠上的标记，是红色的流苏。 红色太显眼，不方便躲避。 第二道命令，每个人都要摘下几根带叶子的树枝，缠成圈子，戴在头上。 下这两道命令的时候，何纲又砍了一个士兵的脑袋。 因为这两道命令，跟原路返回一样，太荒谬了。 巡防军的上下所有将领士兵，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个树叶圈子，能比铁做的首铠更能保命？ 陈凡真的没有问题吗？ 回到歼灭炎樱三千骑兵团的地方，陈凡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 与此同时。 负责侦查的驿卒回来汇报。 黎天的三万滇都军，离他们不到二十里地了。 “骑兵团把所有军马赶到河边。” “护将队升起浮桥。” “每个百夫长，往浮桥上扔下一支弓箭一把刀。” 陈凡连下了三道命令。 “陈大人，我们这是又要渡河吗？” “不渡河，但是要让敌人以为我们的渡河。” 说着，陈凡又开始下第四道命令。 “其余人脱下身上的盔甲，用里面的衣服包住，全部散入矮林里，三人为一组，匍匐在地。” “要想活下来……” 陈凡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就算是箭射到你们身上，火烧着你们身上，也不许吭一声！” 在进矮林之前，陈凡还扒了身边几个保护他的护卫的鞋扔到浮桥上。 …… “哒哒哒！” 轰隆隆的马蹄声，不远处的道路上尘烟滚滚。 全部队伍散进矮林后不到半炷香时间，黎天的三万精兵从远处而来。 “报！” 驿卒驱马来到黎天的面前，驿卒翻身落马，单膝跪地。 “前面河边发现大量战马！” 黎天眉心一蹙，“巡防军渡河了？” 话落，黎天跳下战马直奔河边。 “将军，你看！” 黎天刚刚来到河边，他的副将就指着江面上的浮桥让他看。 站在浮桥桥头上，黎天又摸又看，好一会，嘴巴才动，“这是一座临时搭起来的浮桥，何纲他们就是趁着月色，从这浮桥上过来，给炎樱杀了个回马枪！” 话说得越长，黎天的脸上的惊叹之色就越重。 能想到用藤蔓来搭起一座浮桥，此人已经够可怕了，杀回马枪就更恐怖了。 这人，应该就是那个制造了爆炸酒罐的陈凡吧。 如今看来，王爷的十万两黄金赏金，还算是少的。 “巡防军肯定是渡河了。” “你们瞧这些战马，匹匹都是膘肥体壮的，他们都舍得扔了。” “战马算什么，你们没瞧见那桥上的刀和箭吗，掉了一地。” 滇都军开始对着河边的战马和七零八乱的浮桥面一顿嘲笑。 “嗨，鞋子，看看，那上面还有鞋子呢。” “哈哈哈！” “我的脑袋里已经有巡防军那帮废物逃跑的画面了。” 第729章 第七百二十九章 “哈哈哈！” 嘲笑声越来越大，传到匍匐在矮林中每一个巡防军将士的耳里。 男人是雄性动物，再弱小，听到别人这么嘲笑自己，内心也是愤怒。 巡防军的士兵们拳头都握得紧紧的，如果不是陈凡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严重警告，如果不是三人一组，有人按着冲动的人，这当中就有很多人冲出去了。 “将军，从这迹象看来，巡防军肯定没有跑远，我们马上渡河，追过去！”黎天的副将提议。 “追过去！” “追过去！” 三万滇都军激情澎湃，都想快些撵上巡防军。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虐菜。 从滇都一路出来，遇上的地方护城军，都是一些小喽啰，见着他们不是逃跑就是吓尿。 还没打过一个过瘾的仗。 前面的巡防军，虽然也是一帮废物，但是人多呀，杀起来嘎嘎带劲。 黎天缓缓地举起手。 众滇都军见状，立即停下来。 黎天的威严可是出了名的，有人再敢出声，他真的会杀。 “本将看……”黎天目光阴冷地看了一眼对岸，“事情没那么简单。” “将军是怀疑，这是巡防军的障眼法，他们根本没有渡河？”一旁的副将问。 黎天沉思了小会，“绝对没有渡河。” 陈凡和秦月姣藏身的地方，比较接近河边，黎天和副将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黎天说绝对没有渡河时，秦月姣立即想拉弓，被陈凡及时地按住，示意她不要慌。 黎天的聪明，确实出乎陈凡的意料。 但是，陈凡也坚信，黎天没有发现他们就在附近。 毕竟，谁会想到，巡防军如此大胆，还敢逗留在这里。 再说了，他这是现代的藏军隐蔽的手段，这个古代大陆，还没有哪个将领用过。 “哦，末将明白了，何纲父子这一招挺厉害的，这里没有船，也没有固定的桥，我们要是追过去，就必须弃马。” “对面是浓密的森林，他们可以在对面埋伏我们，没有马，没有骑兵，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这……”黎天捡起地上的一只弓箭，拉弓，往身后的矮林随意射去。 “恐怕不是何纲父子想出来。” “哦！”副将了然地点点头，“是那个叫陈凡想出来的？这么看来，他好像确实值十万两黄金。” “噗！” 就在黎天和副将对话间，黎天射出的那支箭，直直地刺进巡防军一个士兵的屁股上。 那士兵痛得要大叫，他身边的两个士兵，一个紧紧地捂住他的嘴，一个紧紧地压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有任何动弹。 中箭那个士兵，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额头上青筋暴露。 他非常的痛苦，濒临昏厥的状态。 四周的巡防军，望着那士兵的眼神，慢慢的从警告变成了鼓励。 在一道道鼓励的目光中，那个中箭的士兵也渐渐地冷静下来。 虽然还是很痛，但是他没有之前那慌了。 “将军，末将是不是现在马上命令所有将士，加速前进！”副将请示。 黎天点头，“嗯！” 三万滇都军重新启程，黎天的贴身护卫，把战马牵到他身边。 “吁！” 还没有走出几步，黎天突然拉紧马僵绳。 第730章 第七百三十章 “嘶！” 受了惊的马，高高地抬起了前腿。 跑在前头的副将听到声音后，勒马回来，“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黎天没有回副将的话，他扯着马僵绳，调转马头，重新回到浮桥的地方。 这一次，他的视线并不是在河边，而是路边的矮树林。 “将军，要不要末将派人到树林里搜寻？” 副将的这一句话，让藏匿在矮树林里面的众巡防军神经紧绷，连气都不敢喘。 就怕自己喘气的动作太大，头上的树枝帽晃动，从而被黎天他们发现。 何纲侧用手势指示，让所有巡防军做好战斗的准备。 收到何纲的指示，所有的巡防军都紧紧地攥住手里的兵器，准备和滇都军大干一场。 陈凡悄悄观察了巡防军一圈，发现没有士兵有想逃跑的表情。 他心里甚是欣慰。 这帮公子兵，算是成长起来了。 现在跟滇都军正面硬碰硬，不一定会赢，但肯定不会输的太难看。 “不用！” 黎天的一句不用，让众多巡防军猛然松一口气。 还好。 他们没被发现。 然…… 巡防军刚松下的那口，马上又提起来了，因为…… “来二十个弓箭手，对着前面矮林。” “放箭！” 黎天一声令下，二十支箭矢同时发出，嗖嗖地极速飞向矮林巡防军的藏身之处。 最少有十个巡防军士兵中箭，而且每一个人的中箭部位都不同。 中箭的战士，不需要旁边人的按捂，十个人，没有一个人动。 剧痛之下，有咬破了自己嘴唇强忍的，也有手指甲插陷入自己手掌强忍的。 黎天的三万滇都军，终于越走越远，最后连马蹄声都听不到了。 “小五！” 矮林里，传出了急促的喊声。 “小五，你醒醒，醒醒！” 一个士兵怀里抱着一个人，他怀里的那个人，后背中箭。 “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军医扒着身前的灌木丛，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过了一小会。 “哎！” 军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箭矢已经穿心，没办法了。” “小五，小五呀！” 抱着小五士兵的那人大哭，他是小五的哥哥，小四。 脸色苍白的小五，缓缓地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抱着他痛哭的士兵，嘴唇艰难地动了好久，才勉强发出声音，“小四。” 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小五跟所有的双胞胎弟弟一样，都不承认自己是小的。 “你……哭啥，丢……不丢脸！” 小五说出这话的时候，陈凡刚好来到他面前，小五用力地朝陈凡挤出一个笑脸，“大人，我没有丢巡防军的脸吧。” “没有！”陈凡摇摇头，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的郑重，“你是巡防军的骄傲，是我们大庆最英勇的战士！” “谢谢……大人……的夸……” 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小五还是没能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 “小五！” “滇都军，黎天，镇南王，我一定要取了你们的脑袋，为小五报仇！” 小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矮树林，惊飞了无数树枝上的鸟儿。 “为小五报仇！” “为小五报仇！” 巡防军群雄激愤。 第731章 第七百三十一章 巡防军群雄激愤，纷纷要求快点进攻福都，为刚刚死去的小五，以及之前被打死的三千多兄弟报仇。 “陈大人。” 何纲和何子林也同时扭头看向陈凡，现在军队每走一步，每一步又怎么走，他们全听陈凡的。 陈凡跳上一块大石头，振臂一挥。 “兄弟们，把你们身上盔甲穿起来，河边的战马骑起来，我们进速前进，进攻福都，取镇南王那个乱臣贼子的首级！” 陈凡的话，让整个巡防军热血沸腾了起来。 “进攻福都，取镇南王那个乱臣贼子的首级！”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心里装着仇恨，且热血沸腾的巡防军，行军速度比之前翻了几倍。 所有人都感觉身上有无限的力量，现在正面对滇都军，他们敢亮剑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们现在无所畏惧。 炎枪和黎天的十三万滇都军，沿着绿水河东进，离荣都越来越近。 陈凡的巡防军也沿着绿水河，一路向西，离福都也越来越近。 “号鼓的兄弟，是时候把你的战鼓擂起来了！”陈凡从马车里走出来，大声对负责擂鼓的将领道。 起初，听到陈凡让擂战鼓，何纲和何子林跟所有的巡防军一样热血沸腾，但是没一会就感觉不对。 “凡弟！”心急口快的何子林立即道，“战鼓动静太大了，这样我们的行踪就要暴露了。” 陈凡淡笑，“不暴露，这仗就没法打了。” 何家父子怎么也想不明白陈凡这话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反对。 陈凡打仗的方式，跟他们所认知的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还不足以表达，应该说叫做天差地别。 所有将领都不会做的事，陈凡全做了，最后…… 却出其的好！ 战鼓擂起来后，巡防军的士兵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跑得更快了。 而身在福都的镇南王，亦马上知道了消息。 “歼本王骑兵团，杀本王的爱将！” 镇南王脸上满是愤怒，那愤怒当中又夹带着佩服。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本王派出福都的人马！” “快！”镇南王身边的师爷就没有那么淡定了，“立即飞鸽传信，让炎枪和黎天回来保护王爷！” 镇南王本来只是想让黎天回来，但是他的师爷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能冒这个险。 巡防军本来是一帮公子爷，废物兵，却在陈凡的带领下，到现在才损失3000余人。 现在的巡防军，肯定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弱。 而且陈凡手里还一有支数量不明，会用爆炸物的女兵。 “王爷呀，您喜欢下象棋，您是知道的，将要是死了，哪怕所有的棋子都还在，也是输，王爷……” 师爷深深地看了一眼镇南王，才继续道，“千辛万苦我们才走到这一步，不能冒这个险，荣都就在那，跑不了，迟早都是王爷您的。” “让炎枪和黎天都回来，其实也是一办两事，既能保护王爷您，又能围歼巡防军。” “巡防军此举，看是直捣黄龙，其实是自动送上门的羔羊,我们那么一合围，他们不就是羊圈里待宰羔羊吗？” 第732章 第七百三十二章 何子林刚刚驱马来到陈凡的马车前，陈凡就撩开车帘子，“子林兄，炎枪和黎天是不是已经掉头回来合围我们了？” 事实上，这个问题，陈凡已经问了三次。 何子林脸露不解，“凡弟，我怎么感觉你很希望炎枪和黎天合围我们，他们掉头合围后我们就麻烦了。” “不掉头合围我们更麻烦，子林兄，你现在赶紧告诉我，驿卒来报信了没？炎枪和黎天有没有掉头。” 何子林用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瞅了一眼陈凡，“我们这么大张旗鼓，气势汹汹地冲向福都，炎枪和黎天敢不回来吗？” “炎枪的十万人，黎天的三万人已经掉头，他们的速度很快，驿卒回报，他们已经开始在和安县渡绿水河，距离我们不过七八十里地。” “好！” 陈凡都没听完何子林的话，刚一听到炎枪和黎天的人马已经开始渡河，就拍手叫好。 “好？好啥？”何子林都快被陈凡弄疯了。 “当然好，因为巡防军有救了，我们就要成功脱离滇都军的包围。” 陈凡顾不上何子林的疑惑，他去找何纲，让他下停止前进的命令。 临时搭起来的简易营帐里。 为了确保安全跳出包围圈，陈凡耐心地跟何家父子和巡防军众将领解释他这一系列动作。 “相信大家都很疑惑，为什么让你们大张旗鼓地进攻福都，因为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进攻福都，而是跳出滇都军的包围。” 陈凡此话一出，众将领所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各种表情都有。 军人大多鲁莽，何纲怕他们出言不逊，便严肃地道，“知道你们着急，全都给我安静，听完陈大人的话。” 陈凡继续道，“能统领十三万精勇滇都军的镇南王，绝对不是一个草包，就算他被我激怒派出黎天，但也不会傻到真正让福都空城，福都现在最少还有三千人，而且绝对是最精悍的部队。” “我们虽然有两万七千多人，但是是从京都跋山涉水而来，来到此处后，又一直被滇都军撵着屁股跑，所有的士兵都已经疲惫不堪，而女兵手里的土制手雷已经差不多见底，如此情况之下，哪怕福都现在只有三千余人，我们也不可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打下福都。” “我下令大张旗鼓地让巡防军进攻福都，其实是佯攻，目的就是让炎枪和黎天回来，等他们过了绿水河，而我们……” 陈凡指指地图的绿水河，“再渡绿水河！” “啪啪啪！”一军团的莫森突然激动地拍手，“他们过来，我们就过去，如此，我们确实就真能彻底地跳出滇都军的包围了，妙，大人这翻操作确实妙呀！” “不过……”莫森说着说着，又开始疑惑起来，“我们要是突然间停止进攻，那滇都军肯定会寻找我们呀，这样我们又如何渡河。” “莫团说得对，我们不能停止进攻，必须……”陈凡声音逐渐沉重，“牺牲少部分人，要留下一个团继续进攻。” 第733章 第七百三十三章 这一役，一定会失去三五千个兄弟的，但想保住巡防军，保住荣都，这已经是最少的代价了。 “将军，子林兄！”陈凡转身对何家父子道，“我带领一军团进攻福都，你们带着留下来的军团，按刚才的方法，在绿水边的树林里隐匿起来，等炎枪和黎天的十三万滇都军过去之后，马上渡河，直奔荣都。” 陈凡话音未落，月奴就急急地道，“主人，月奴带女卫队和你一同攻打福都。” “不行，你们跟何将军一同渡河，这是命令！” 月奴带的这九十九个女兵，能顶巡防军一个团，陈凡不可能让她们跟着自己去冒险。 “主人，我们是您的亲卫队，您在哪，我们就在哪！” 向来言听计从的月奴，不顾陈凡的命令，坚持要跟去。 “不可！” “那主人就把我们杀了吧！”一脸倔强的月奴，眼睛里闪着泪花。 她们原本只是一帮无依无靠的流浪/女，是陈凡给了她们第二次生命，陈凡去冒险，她们不可能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着。 陈凡下什么命令都可以，但是陈凡有危险，她们只看不保护，就不行！ “你……”陈凡无奈，他身边的这些女人，每一个都不错，但是她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个个都是倔驴。 就在陈凡和月奴僵持不下的时候，莫森一步向前，“大人，你是我们巡逻防军的军魂，巡防军不能没有你，进攻福都，我去！” “你们一军团战力最强，不能白白牺牲，我去！”二军团的赵唤走上来。 “我去！” “我去！” 三军团的钱宏，四军团的孙历，五军团的李政也相继走出来。 巡防军的几个军团长吵的脸红脖子粗。 “都别吵了！” 何子林大吼一声，“你们谁都不要去，我去！” 陈凡和何纲这头还没说话呢，何子林就回头对他们道，“父亲，凡弟，就这么定了，由我亲自带领五军团去，只有这样，才能骗得过炎枪和黎天。” 何纲点点头，“子林说得对，你们谁去都不合适，他才是最合适的。” “将军，子林兄不能去，我去，镇南王他们才最相信。” 带去的人，大多数是回不来了，但是以他在现代的特训，肯定能回来。 忠心于秦月眉的大臣本来就不多，尤其是像何子林这种能带兵打仗的大臣更是稀少，陈凡不想何子林就这么嘎了。 陈凡以为自己能坚持去，没想到…… “来人！” 陈凡这头话音刚落，何纲那头就马上摇人，他让他的亲卫队把陈凡绑了。 何纲的亲卫队，一共二十个，个个都身材高大且武力强大，他们突然涌上来，陈凡除了乖乖配合，啥事也不能干。 最让陈凡气的是…… 秦月姣和月奴，非但没有帮他，还跟着何纲那些亲卫了一起绑他。 事以至此，陈凡能做的只有把身边的几个禁卫军，调出去保护何子林。 何子林带着五军团准备出发的时候，陈凡走出去，对五军团的士兵大声道。 “你们此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着回来，只要天一黑，你们就想办法逃，什么都可以弃，只要能活着。” “大声地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能不能活着回来？” 第734章 第七百三十四章 “能！” 第一个回答陈凡的，就是士兵小四。 小四带动了其它的士兵。 “能！” “能！” 五军团的大吼声，如雷如鼓！ 他们原本是最弱的军团，现在却喊出了最有力的声音。 其它军团的士兵，瞧着自个团将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幽怨，怨他们的团将没给他们争取到这个机会。 “咚，咚，咚！” 陈凡亲自擂响了出发的战鼓。 “杀呀！” 五军团五千多个士兵，同时喊杀。 “活捉叛徒镇南王！” 何子林大刀一挥，驱马率先冲出去。 看着越来越远的五军团，何纲悄悄用手抹了一下眼角。 何子林是他唯一的儿子呀。 他此去，九死一生！ 何纲偷偷抹眼泪的动作，陈凡尽收眼底。 到了这一步，他也无能为力了，只盼着老天开眼，何子林能成功脱险。 何子林他们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炎枪和黎天的十三万滇都军就追了上来。 十三万滇都军过去了半炷香时间，陈凡下达了渡河的命令。 两万多巡防军，第三次渡过绿水河。 上了岸，士兵们都已经疲惫到不行了，但是陈凡没给他们歇着，令他们继续前进。 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和安县。 这几天的急行军，东躲西—藏，他们的粮食几乎殆尽，很多士兵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再得不到补给，很多士兵就会不战而死。 非战损员，是最伤士气的。 因为滇都军谋逆造反，和安县早早就把城门关了，陈凡他们到的时候，和安县的守城兵怕巡防军是滇都军假扮的，怎么也不肯开城门。 “我们是陛下派来打击滇都军的巡防军，再不打城门，延误了战机，本将定砍了你的头！”城门下的何纲气得吹胡子瞪眼。 听了何纲的话，城门上的守城兵非但没有放行，反而是扔了一块石头下来。 “老头， 你们是陛下派下来的巡防军？那我们还是陛下派下来的禁军呢。” 其实也不怪守城的士兵这么说，巡防军已经被滇都军撵着跑了两天两夜，路上还弃了战马和一些比较重的兵器。 现在的巡防军，没战马，没重兵器，还灰头土脸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正规军。 “快走，不走我们就放箭了！” 城上的弓箭手齐刷刷地拉弓，准备射击。 何纲叹了口气，“巡防军所有将士听令，我们准备进攻和安县。” 下这个命令，何纲很无奈也很痛心，但是守城的官兵坚绝不放行，那他只能暂时攻进去接管这个小县城了。 陈凡跳下马车，指着城门上的守成官兵大骂，“巡防军就要攻城了，你们县令了呢，还不让他们滚出来？” 过了一会，和安县的县令才匆匆忙忙赶来，他一来，直接下令放箭。 “伍思清，你个王八蛋！” 陈凡捡起一块石仔，朝和安县县令伍思清扔去。 “放什么箭，你看看老子是谁？” 城门上，弓箭手拉弓齐刷刷地对着陈凡。 “哎呀，把箭放下，放下，是陈大人！” 幸好陈凡之前在平安县干了几件轰动的大事，伍思清认得他。 “将军，大人，下官错了，下官这也是被滇都军吓怕了，和安县丢了，下官的命不保呀！” 见到何纲和陈凡，伍思清不停地道歉。 陈凡刚想说话，驿卒就来报，城外又来了一波军队。 “是子林他们回来了吗？” 何纲兴奋地跑上城门。 “哎呀！”刚跑到城门上方的何纲大叫了一声。 跟在何纲身后的陈凡，很明显地感觉到何纲的腿软了。 “将军，怎么回事？” 第735章 第七百三十五章 “哒哒哒！” 轰隆隆的马蹄声回答了陈凡。 “滇都军，是滇都军，他们追来了！”何纲身边的武将大声道。 陈凡立身看出去…… 足足有一丈高的尘烟，从远处以极快的速度涌来。 落日的余辉，撒在那高高耸起的尘烟上，感觉就像是恐怖的沙尘暴，即将将小小的和安县城吞沉。 很快，那股尘烟已经到了肉眼能见的距离。 从那些骑兵的着装，陈凡认得出来，那是黎天率领的滇都军。 骑兵后边还有大量的步兵。 黎天的三万人马，全部追来了。 接到巡防军即将要攻打福都，让他回去护镇南王的时候，黎天明明比炎枪距离福都还近，但是他的部队却比炎枪的走得慢。 因为黎天总感觉巡防军要攻打福都，太过于蹊跷了。 巡防军是疲惫之军，怎么可能还有能力攻打福都，他感觉可能是陈凡的障眼法。 巡防军刚渡绿水河的时候，走得慢的黎天很快就得到消息，他命人前往福都报信后，就带着自己的三万人马追赶陈凡他们。 “将军，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一军团的赵唤问何纲。 “立即关上城门，所有士兵就位，准备守城！” 何纲下指令的声音很大，但是仔细一听，就能感觉到很虚。 何子林已经带了五千人出去，现在巡防军只有两万两千人，这两万两千人，现在都已经处于极其疲惫的状态。 为了成功躲避滇都军，跳出滇都军包围圈，路途中陈凡已经下令丢弃了很多弓箭。 缺乏弓箭，疲惫不堪。 如此状态下，又如何能阻挡得了滇都军三万精兵？ “慢着。” 陈凡一步向前，“将军，这仗我们不打。” “陈大人呀，就要兵临城下了，这仗不是我们不想打就可以不打。”何纲无奈地道。 “将军，你听我的，这仗我们真的可以不打！” “来人！” 陈凡大喝一声，“打开城门！” 打开。 城门！！？？ 看着大开的和安县城门，驱马前来的黎天，表情和刚刚巡防军众将领的差不多。 惊疑不解，不可思议。 “刷刷刷！” 和安县大城的城门处，不见任何守兵，只有一个老妇人在拿着扫把，清扫街道上的落叶。 霞光之下，老妇的神情淡定，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三万滇都军，她只是抬头瞅了一眼城门外，然后低下头继续清扫落叶。 妇人身后的街道，空空如也。 不见任何商贩与行人，更没有巡防军的人影。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巡防军已经不在和安县了？”黎天身边的副将问。 “不，巡防军一定在里面，属下亲眼看到，他们刚进去没多久。”负责军情汇报的驿卒肯定地道。 “如此，那就巡防军一定是觉得自己打不过，所以干脆放弃抵抗了。” “将军，我们现在就冲进去，把那帮废物砍个精光，给炎佐领报仇。” 说落，黎天的副将，就扬起手上的马鞭准备带人冲进和安县。 “且慢！”黎天猛地抬手阻止副将的行动，“小心有诈！” 第736章 第七百三十六章 黎天说话间，老妇拿着手里的扫帚，微微颤颤地走到城门口，“你们是哪家的孩子？再不进来，我就要关城门了。” 老妇人的话落下没一会，黎天的手，再度高高举起…… “退后！” 三万滇都军齐刷刷地往后退了十多米。 “哎！” 老妇人摇摇头，“真是一帮任性的孩子，算了，我跟守成的士兵说一下，今个儿城门就不上闩了，玩够了，你们就进来吧。” 说完，老妇人拿着手里的扫帚，又微微颤颤地走进和安县，最后消失在老旧的街角处。 夜幕降临。 起风了。 大地也凉了。 风打到身上。 不知怎的，黎天竟觉得好冷。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城门上，突然传来一道悦耳的歌声。 “将军，你看！” 有人手往城门墙上指。 黎天拉紧僵绳，座下的马受到牵扯后，后退了几步。 和安县的城楼上。 陈凡斜靠在一张椅子上，一边喝酒，一边听着身前歌姬的吟唱，脸上的神情无限的惬意。 歌姬晃动着妙曼的身姿，继续吟唱。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好！” “好一句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唱得好！” 陈凡拍手大叫，脸色绯红的他，已经微醺。 “赏！” 陈凡扔了一吊钱到那歌姬的身上，“再来一首。” “……”接了钱的歌姬却不作声。 “嗯？”陈凡倾身上前，眯着醉眼问，“怎么不唱？” 歌姬怯生生地瞧了一眼城楼下方，“大人，下面的人太可怕了，妾害怕！” “下面的人？”陈凡站起来，提着酒壶，跌跌撞撞地来到城楼边上，稍稍看了一眼城门外面那密密麻麻的滇都军。 突然！ 陈凡举起手上的酒壶，直接砸向黎天。 不过，位置偏移了很多，黎天根本就不用躲闪。 “你！”陈凡指着黎天破口大骂，“大煞风景的东西，滚开，别碍着爷听歌。” “狂妄！” 黎天的副完全不能忍，他扭头对黎天道，“末将现在立即带人冲进去，把他的首级取下来，给将军你当蹴鞠踢！” “回来！” 副将带着人刚刚冲到和安县的城门口，就被黎天喊了回去。 “城中定有诈，天已黑，等明日再攻城！” 黎天的三万人马，退离和安县城门，在三公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巡防军上上下下暂时松了一口气。 能休整一个晚上，添补弓箭，明天就能跟黎天拼一拼。 好长一段时间，陈凡才从房里出来。 “陈大人，你没事吧！” 何纲第一个迎上来，眼睛一直盯着陈凡的脖子。 那里有很多红印。 “没事！”陈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紧衣领，包裹住满是红印的脖子。 上城楼前，他特意跟秦月姣要了一副烈酒，没想到那个酒那么厉害。 只想着喝酒壮胆装得像一点。 却忘了秦月姣是个酒鬼。 秦月姣把陈凡喝剩下的那半壶烈酒，全都喝光了，直接把自己灌成了半醉。 半醉之下的秦月姣有多恐怖，陈凡都不想说。 “伍大人。”陈凡对和安县县令伍思清道，“麻烦您让令夫人拿多一套衣服到屋里。” 第737章 第七百三十七章 迫不及待想和陈凡那啥的秦月姣，已经把自己的衣服扯烂了。 幸好陈凡脱衣服的动作够快，不然他的衣服也被扯烂。 “另外，伍大人，你还得……”陈凡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重新弄一张床进去。” 床已经被月姣那丫头摇塌了。 何纲催促发愣的伍思清快去处理，伍思清离开后，何纲立即激动大拍陈凡的肩膀，“陈大人，黎天的人果然退了，而且退到三里地外，安营扎寨，今天他们肯定不会进攻了！” “那就好！”陈凡风轻云淡地的。 他下城楼的时候，黎天还在。 “你小子，可真是大胆呀，城门就这么大开着？真不怕黎天真冲进来？” 一想起刚刚黎天三万人马阵兵城门外，而他们城门大开，何纲就心有余悸。 “黎天就跟那个司马懿一样，聪明，但是多疑，所以他一定不敢进来的。” “这叫空城计！” 陈凡悠然地道。 “司马懿？空城计？他们是谁？”何纲疑惑不解地问。 “他们是……”不想解释，解释何纲也未必听得明白，陈凡转移话题，“将军，城门现在关了吗？” “已经关了，不过只是虚掩而已，按你的吩咐，我们没动，现在就一直虚掩着。” “嗯，就这样虚掩着吧。” 陈凡和何纲说话期间，刚才在大街上扫的老妇被人伍思清领了过来。 “小凡，小凡！” “胡婆婆！”陈凡迎上去。 “胡婆婆！”清脆的声音，从陈凡身后响起，一抹倩影从后面奔跑而来，她越过陈凡，先一步来到胡婆婆的面前。 是已经酒醒了，换好衣服的秦月姣。 秦家村离和安县比较近，胡婆婆和秦奶奶是好闺蜜，所以秦月姣和胡婆婆比较熟。 秦月姣带着胡婆婆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望着胡婆婆的背影，何纲感慨地道，“陈大人，这婆婆真是胆识过人呀，面对着几万滇都军，无惧不怕，不慌不忙，淡然从容，就算是换作本将，本将都未必做得到呀。” 陈凡淡笑，“在下也做不到。” 他不怕滇都军，但是，那么近的距离，他一定演不了那么好。 毕竟，胡婆婆那不是演，就是正常表现。 “行军打仗那么多年，自认为各方面都还不错，如今看来，本将还要跟一个老妇学习呀。” “不用学，将军等你到胡婆婆那岁数，眼神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以后，就一样了。” 陈凡风轻云淡地一边说着，一这打开地图。 “啊？” 何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原来，胡婆婆那么镇定，不是因为心里强大，而是因为眼眼和耳朵都不好，看不清，听不清，所以才不怕。 嗨！ 何纲自嘲地摇摇头。 他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夜深了。 陈凡和何纲都没有睡。 他们都在等人。 — 天亮了一会，就有人来通报。 “将军，大人，天亮后，黎天派他的副将到城门下转了一圈，那副将回去后没多久，他们就拔营了。” “拔营？是进攻了？”何纲猛地站起来。 “不是，是要撤离。” 黎天还是没敢进攻，他怕城里陈凡在城里部署有重兵，所以决定先回福都，到时再和炎枪一起出来。 按炎枪说的，反正荣都就在那，巡防军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他们迟早会攻下荣都，杀光巡防军。 “撤离！” 陈凡神色一敛，目光冰冷，“他真以为想来就来，想退就退？” 第738章 第七百三十八章 “如果……”陈凡嘴角里有一抹戏笑 ，“黎天聪明多疑，说多疑是好听的，其实就是胆小嘛。” “但是嘛，又不够胆小，要是胆子再小一些，昨天夜里就离开，他的三万人马还能退，现在……” “他退不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我们打出去吗？”何纲问。 “大人，请下令，我们一军团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反击！” “我们二军团也要可以。” “三军团亦可！” “四军团亦可！” 几个军团将领都争着要出去。 现在的巡防军，士气大涨。 被滇都军撵着跑了几天几夜，东躲西/藏了几天，巡防军上上下下都觉得无比的憋屈，都想和滇都军痛痛快快的拼一场。 陈凡摆摆手，淡笑着道，“不着急，你们有的打，但是先别着急，等黎天他们来了再说。” 何纲一愣，“黎天不是要撤吗？怎么还会来？” “轰！” “砰砰！” 何纲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道道猛烈的轰炸声。 昨天夜里，何纲和陈凡都在等人，睡不着。 何纲要等的人是何子林，可惜何子林还是没有消息。 但是陈凡等的人来了，在佛晓时分的时候来的。 外面传来轰炸声的时候，陈凡立即下了两道命令。 “往城门外备柴。” “所有军团的弓箭手，投石手全部上城楼。” 当陈凡和何纲来到城楼时，发现城楼外面，黎天的三万滇都军乱成了一锅粥。 营帐的四周有轰炸，战马被吓得乱冲乱撞。 黎天的三万人，有一半是骑兵，骑兵失去战马，就跟少了一只手臂一样，所以很多骑兵满地追马。 轰炸的范围越来越收紧，滇都军越来越乱。 何纲看着城楼外不远处乱作一团的滇都军，惊得嘴巴久久都合不起来。 他知道陈凡发明的那个什么手雷厉害，但是没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 滇都军，大庆是仅次于狼军的军队呀。 现在却被炸得抱头鼠窜。 “陈大人，炸黎天的人，是你的女卫队吗？” “是女兵！”陈凡淡声道，“但城外那一批不是我培训的。” 陈凡让周宇到荣都，不仅仅除了制作酒罐手雷，还让周宇按他的方法马上培训了一支三千人的女军团。 培训女军团，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大庆男少女多，流浪的女人多，且她们更能吃苦耐劳，所以培训起来更容易。 又不是真刀真枪拼刺杀，投了手雷什么的，女兵可以了。 “那她们是从荣都来了的吧。”何纲越来越佩服陈凡。 他昨天那一手大开城门，已经够绝妙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镇南王遇到陈凡，算他倒霉。 滇都军毕竟也不是吃素的，黎天很快就把慌乱的队伍整肃下来。 “进攻！” 黎天骑在他的马上，长刀挥向和安县县城，他已经反应过来，他上当了，和安县并没有荣都的援兵，昨天陈凡故意开城门，是吓他的。 后路已经被无所不在的爆炸包围，黎天想攻破和安县城，拖延时间，等炎枪的十万人马，得知巡防军大部队在和安县，镇南王一定会让炎枪马上赶过来的。 轰隆隆的马蹄音越来越大声。 “陈大人，来了，黎天他们冲过来了！” 第739章 第七百三十九章 “将军，遇到这种情况，你们平时怎么打？”陈凡问何纲。 “当然是把他们放近一些，然后弓箭手出击，有幸躲过箭矢冲得快来搭云梯的，由投石手打击。” “陈大人，你有什么更好的战术吗？” “没有！”陈凡摇头，周宇带的女轰炸队，都在黎天他们身后，城里女兵的酒罐手雷已经不多，冷兵器时代，对付强势来攻城的敌人，何纲的办法已经很好了。 陈凡只是投石手那是提了一个小建议，石头上抹上油，点火，把石头弄成火球。 当初攻打猫儿山时，陈凡觉得猫儿山山匪的火球杀伤力挺高的。 如果不是制造了酒罐手雷，如果不是猫儿山那些山匪瞧不起女兵，陈凡都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攻破匪窝。 黎天的三万滇都军距离城楼已经不到一百米。 “弓箭手准备！” 何纲手里的小红旗一落。 “放！” 如雨点般的箭矢，从城楼发出。 有很多滇都军倒下，但更多的滇都军举起了护盾，在护盾的保护下，他们完好无损。 “咚咚咚！” 滇都军的战鼓擂起来。 “杀！” “杀！” 滇都军把护盾举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圈一个小圈，喊着口号迅速地冲向和安县。 “放箭，放箭！” 何纲接连下令，弓箭手不停地拉弓放弓，阵阵箭雨从城楼上射出。 然…… 对滇都军的伤害已经不大了，箭矢打在护盾的铛铛声，倒是越来越大。 滇都军更近了。 在一片护盾中，陈凡看到有上百个滇都军正扛着一根巨木桩向城门冲来。 陈凡急忙下令，“点火，烧城门！” 和安县城门熊熊燃烧的烈火，暂时缓解了城门的危机。 城门那里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是城楼这边…… 在护盾的保护下，很多滇都军已经冲到城楼下。 黎天是个打仗的好手，能根据战场情况快速地调整打法。 他看得出来，周宇带的那些是女兵，且是训练不久的女兵。 女兵不会射箭，不会使刀，也没有护盾，手里的手雷虽然非常厉害，但是她们不敢跑太近，因为近身搏击，她们拼不过滇都军。 只能靠在掩体后，往滇都军扔手雷。 周宇的女兵能挡住黎天的后路，却不能进攻。 女兵扔手雷的范围，一般都是三十米，好一点的有五十米，再远就不行了。 而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大部份一百米左右距离。 黎天利用女兵们这个弱点，与弓箭手的优势，让自己的队伍往空旷的地方聚集，然后再抽出三千弓箭手防止女兵们靠近。 没有了后顾之忧，黎天便命剩下的士兵全力进攻和安县城。 滇都境内有大量黄金矿产，镇南王有银子，滇都军也财大气粗，每两个士兵就有一个盾牌。 在大量盾牌的保护下，黎天的三万士兵，大多数仍然安然无恙，而何纲这边，箭一轮一轮地射出去，很快就消耗过半。 按这样的速度，箭矢用不了多久就要见底，无奈之下，何纲只好命人减缓射击的频率。 城楼下的黎天，一看到城楼上箭矢的密度减少，立即命滇都军反击。 刚才是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城楼上射出去，现在则是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城楼下射上来。 第740章 第七百四十章 “保护家主！” 箭雨袭来的时候，秦月姣带着月奴和几个女护卫举着盾牌，在陈凡身前，筑起一道铁墙。 城楼上的很多士兵就没有陈凡那么好的保护了，先前巡防军为了跳出滇都军的包围，已经扔了很多盾牌，和安县这种小地方，能补点箭矢就相当不错了，盾牌那是不可能的。 “啊！” “啊，啊！” “趴下，趴下！” 陈凡的耳里，传来一道接着一道因中箭倒地的惨叫声，以及将领们急促的命令声。 弓箭手们趴下是暂时能免伤了，但是城楼下，滇都军的冲峰声，一阵比一阵大。 陈凡甚至能看到滇都军云梯已经搭到城楼上。 “火球手就位！” 在何纲的命令之下，无数个火球从城楼上滚下去。 第一批爬云梯滇都军被击退回去。 火球都是裹了草淋了油的石头，一挨着人就着火，身上着火的滇都军从云梯掉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嘴里发出惨烈的惨叫声。 他们的惨状，吓到了四周的滇都军。 一时间，无人再敢登云梯。 黎天见状，连忙指着城楼上的火球手大声道，“弓箭手，把城楼上那些家伙给我打下来！” 刷刷刷的声音响起，箭雨再度从城楼外落下，好在何纲已经先一步下达后退的命令。 瞧着火球手躲开了箭雨，黎天嘲讽地大笑。 “躲开了，但又如何？弓箭手！”黎天声音猛地拔高，“加大密度，掩护兄弟们攻城楼。” 比刚刚还要密一倍的箭雨从城楼下飞袭而来，巡防军根本没法出去，因为一出去，肯定被扎成刺猬。 在密集的箭雨掩护下，滇都军的云梯一部接着一部地架到城楼上。 云梯剧烈晃头，外面的滇都军开始上来了。 箭雨依个，巡防军仍然不能出来阻击顺着云梯爬上来的滇都军。 眼看着滇都军就要上到城楼…… “所有巡防军准备！”何纲回头到城楼内下的众巡防将士道，“等滇都军上来，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和他们拼了，拼了！” 黎天的三万滇都军真的攻进来的话，那巡防军真要与他们硬碰硬了。 巡防军虽然现在士气大涨，但人数比黎天的人少，而且滇都军个个勇猛。 真这么硬拼，巡防军的胜算不高。 黎天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不顾一切的进攻。 看着城楼就要被攻破，外面的周宇心里也很着急，连忙下进攻的命令，“姑娘们，进攻！” 女兵们刚冲出去没多远，很多人就倒在滇都军的弓箭手之下。 即使如此，周宇还是继续下进攻的命令，他这边要是停止了，和安县分分钟就被攻破。 此次出京，他身上领着两个人的指令。 一个是陈凡的。 一个是秦月姣的。 秦月姣下的是死令，只有陈凡活着，他周宇才能活着。 女兵们一批一批地倒下。 陈凡在城楼上面，看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训练一支军队不容易，更何况是会投手雷的军队，她们就这么白白的牺牲太可惜了。 第741章 第七百四十一章 而且她们的牺牲，仅仅是暂缓滇都军的进攻而已。 等她们没了，滇都军继续攻城。 不行，不行！ 他让周宇带这支女兵来，是为了断黎天后撤的路，而不是来这反白白送死的。 得好好想想办法，好好想想。 陈凡一边摇头，一边寻思着破解之法。 “月姣，月奴，护我到城楼边！”陈凡急声道。 “家主。” “主人。” “你不能去！” 秦月姣和月奴异口同声地阻止。 “陈大人，不可！”何纲也阻止。 就算巡防军打光了，他也不能让陈凡冒险。 “那我自己去！” 陈凡一个闪身，从秦月姣和月奴中间往城楼边疾步走去。 “家主，你再不回来，我就用这把弓弩受伤你的腿！” 出征前一天，端亲王给秦月姣送了一个弓弩。 秦月姣很喜欢，行军途中，一有空闲她就练习，到现在她已经用得炉火纯青。 弓弩！ 陈凡回头看向秦月姣。 她手里的弓弩，比一般的弓弩大了一倍，弹射能力也强一倍，最主要的是，它的载重能力比一般的弓弩，要高上几倍。 秦月姣以为陈凡回头了，就会回来，哪知他只看了她一眼，又转身继续往城楼边上去。 “别过来！”陈凡大声喝止要过来保护他的秦月姣和月奴，“你家主我值十万两黄金呢，黎天舍不得杀我！” 正如陈凡所料，就算黎天舍得，滇都军也舍不得。 陈凡刚站到城楼边上，底下马上有滇都军大喊，“快看，十万两黄金 ！” “喂，那个什么陈凡，要不你乖乖就擒，十万两黄金，我分你一万两。” 滇都军有人开始起哄。 一个人开了头，自然马上有人跟上。 “他给你一万，我给你两万，不要抵抗了，乖乖站在那让我上去抓。” “我给三万，你让我捉！” 城楼下叫喊声越来越嚣张。 甚至有人说给一半黄金陈凡。 陈凡不怒反笑，他笑着对那些滇都军道，“好呀，你们谁给的钱多？我就跟谁？” “啧啧啧，谁给的钱多就跟谁，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像个姑娘一样。”有人摇头嘲讽陈凡。 “他本来就是像个姑娘一样的白面书生，要不然怎么会做那个变态皇帝的面首。” “呕……一个男人做面首，让另外一个男人干自己，好恶心。” 有人做出呕吐的动作，表示对陈凡的嫌弃。 “嗨嗨，你要觉得恶心，等一下别跟我抢，只要有那10万两黄金，恶心一点我也无所谓。” “哈哈，真是掉钱眼里边了。” “当然，难道你不是？” “其实……我也是，哈哈！” 城楼下的滇都军，好多人笑得东倒西歪，陈凡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手里的十万两黄金。 陈凡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退下去，语气和目光同时变是冰冷无比，“无不无所谓的，你们先保下自己的命再说吧！” 话落，陈凡已经退回来。 黎天察觉不对，立即大声道，“他使诈，弓箭手继续射击，接着攻城。” 黎天的声音刚落下，城楼上就有一个黑色物体极速地飞出来。 第742章 第七百四十二章 那黑色的物体，尾部还带着漂亮的……烟花？ 三万多滇都军，纷纷抬起头，观赏这漂亮的烟花。 “这烟花挺漂亮的。” “这个时候为什么放烟花？巡防军想迷惑我们吗？让我们分心，他们好进攻？” “神秘迷惑我们，分我们的心，别把那帮废物看的那么厉害，我看呀，八成是他们投降的信号吧？” “我看你这个靠谱，瞧见没，城楼上一个都不敢出来。” “他们原本还想靠我们身后那帮女的呢，结果那些女人一出来，就被我们射死了。” “依靠女人，真就是一帮废物！” 好多滇都军开始议论，起初只是疑惑，后来变成了嘲笑。 同时，黑色的物体，离他们越来越近。 慢慢地看清楚那黑色物体是什么东西？ 数十个小酒罐绑在一起，他们刚才看到的烟花，是每一个酒罐口的小绳子点燃后的效果。 滇都军的骑兵，第一眼认出这种能开出烟花的小酒罐。 就是这种小酒罐，让他们一大清早，就满地里追马。 “快，快散开！” 黎天急促的怒吼声传来。 “这不是烟花，这些就是那些女人手里能爆炸的酒罐！” “轰……” 黎天的提醒，还是迟了。 巨大的爆炸声，在黎天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响起。 十多个酒罐在一起爆炸，威力比一个大了不止十倍。 就算是刀枪不入的盾牌，也被炸得稀碎。 爆炸中心的人，自然不用说，直接被炸得个粉碎，而巨大的冲击波，把四周的很多撂倒。 “轰！” 在众多滇都军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又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从耳边响起。 有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远处的兄弟，被炸飞，被炸成无数块。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十个小小的酒罐，能发出如此大的威力。 “好！” 城楼上的陈凡，朝秦月姣竖起了大拇指。 刚刚那十个酒罐手雷，就是秦月姣用端亲王送给她的弓弩射出去的。 秦月姣又连续射出五捆酒罐手雷。 “轰！” “轰轰！” “啊！” “啊啊！” 轰炸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为了躲避巡防军的箭雨，黎天命令全部盾牌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铁罩。 滇都军站在铁罩下，确实能完好无损地躲避巡防军的箭雨。 但是遇到能爆炸的酒罐，就是致命的打击。 一捆酒灌手雷下去，就能炸伤炸死无数。 “散开！” “散开！” 可能是刚才的爆炸声太多震伤了耳膜，也可能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炸成无数肉块。 绝大多数的滇都军都没有听到黎天的话。 情急之下，黎天跳上马背，挥手大声喊道： “全部散开，不要站在一起！” “全部散开，不要站在一起！” “……砰！” 马背上的黎天，重重地摔到地上。 “将军，将军！” 黎天的几个贴身护卫一拥而上，他们围在黎天的身边。 “哎呀！” 城楼上的秦月姣嘴里发出一道可惜的哀叹声。 “要是让我来，就好了。” 黎天中箭坠马了，可是没有命中致命的部位，如果刚刚射箭的是她，黎天现在肯定归西了。 第743章 第七百四十三章 “散开，散开！” 黎天顾不上中箭的肩膀，继续下达散开的命令。 “放箭！” 城楼下的滇都军刚刚散开，何纲立即让弓箭手放箭。 没有了盾牌罩的保护，城楼下的滇都军就成了巡防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滇都军想聚集在一起，像刚刚那样用护盾保护，但是他们刚聚集在一起，就被秦月姣用弓弩射出的捆雷轰炸。 秦月姣的捆雷轰炸，巡防军箭雨攻击，交替进攻，把城楼下的滇都军打的晕头转向。 惨叫声不绝于耳，滇都军成片成片地倒下。 “撤退！” “撤退！” 黎天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想把部队撤离城楼远一点，远在箭矢和炸弹到达不了的地方。 然后…… 远处的周宇，早在黎天下撤退命令之前，带着女兵悄悄地靠近滇都军。 其实，如果黎天再坚持一会，他不至于全军覆没。 因为，陈凡手里的酒罐手雷，已经差不多见底。 “轰！” “轰轰轰……” 手雷的爆炸声，成了这些滇都军挥之不去的噩梦。 黎天带着剩余的滇都军从城楼下，撤出不到五十米，身后就传来了大量的爆炸声。 看着滇都军越来越少，陈凡跟何纲提议，“将军，咱们巡防军的兄弟，可以出去了！” 只有和滇都军正面真刀真枪的拼杀，巡防军才能发自内心不惧怕滇都军，巡防军才能真正地成长起来。 何纲自然明白陈凡此举的用意，他微微点头，便在城楼上，对着城楼下的两万巡防军呐喊。 “灭掉城门的火，我们冲出去杀光滇都军！” “杀光滇都军！” “杀光滇都军！” 巡防军的众将士，个个脸上激情澎湃，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杀呀！” 两万多巡防军，从和安县冲出去，直奔不远处的滇都军。 和滇都军近身刺杀肉搏，没有一个巡防军表现懦弱，个个都是嘎嘎的乱杀。 夕阳西下，天空渐渐染上了一抹橙红色。 黄昏的余晖洒在和安县城斑驳的城墙上， 城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小。 远处，红色的血河与黄色的夕阳光混杂在一起，形成了灼眼的橙红色。 满眼的橙红色，诉说着这世间的悲凉与残酷。 何纲带着巡防军回来了。 陈凡乍一眼看过去，何纲整个人都是红色的。 全身都是血。 “大将军，您没事吧？”陈凡担忧地迎上去。 “哈哈哈！”何纲爽朗的大声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本将没事，我身上这些，都是那些叛乱军的血。” 陈凡会心一笑，“那将军此行，杀得可否舒心？” 何纲一扬手里的大刀，“那是自然！” 说话间，何纲扭头问身后同样都是满身血的众巡防军将士，“都说说，你们杀得爽不爽？” “爽！” “爽！” “爽！” 巡防军的声音，如震雷般响亮。 “那以后，你们还怕滇都军否？” “不怕！” “不怕！” “不怕！” 看见那一张张斗志昂扬的脸，以及那一阵阵要把耳膜震碎的呐喊声。 第744章 第七百四十四章 陈凡心里也舒展开来。 这帮公子兵，真的成长勇士了。 巡防军的呐喊声，久久不停息，一直到和安县县城的老百姓端来饭菜，才停下来。 何纲想跟陈凡汇报战况。 “将军，咱们不急这一时，先吃饭，边吃边聊。” 陈凡拉着何纲跑到最近的饭桌。 从出京那一刻开始，陈凡就带着何家父子和将士们同吃同住。 扒了一口饭，何纲怎么也憋不住了，他兴奋地道，“大人，三万滇都军，全灭了，我军仅损失三千余人。” 三千余人！ 陈凡心里听着滴血。 现在男丁那么少，一下子三千人又没了，损失大呀。 在现代，这种情况下反攻，损失超过五百人，那军长都得关禁闭了。 不过，看到何纲那么欣喜，陈凡没作声。 巡防军能打成这样，已经超出了何纲的预想。 “不过……” 何纲突然沉下脸，“让黎天给跑了，我们刚冲出去没一会，他就被他的护卫队拽着跑了，可惜呀，不然本将定把他的人头砍下来，挂在和安县的城楼上。” 陈凡听着，也觉得有些可惜。 黎天的头颅挂不挂城楼无所谓，就是他逃出去了，镇南王那边就对今天巡防军的战术了如指掌，对付炎枪那十万滇都军，又更难了一些。 陈凡刚刚放下饭碗，周宇便过来找他。 “小子，你厉害啊！”见到周宇，何纲极为开心，“没有你那些女兵，我们今天都未必赢，这一仗，你们女兵，占了一半功劳。” 周宇拱手行礼，“大将军，过誉了，还是巡防军那帮兄弟厉害，我们不敢占一半功劳。” “哎！”何纲手一摆，“太过于谦虚就是虚伪了，本将说你们有一半功劳就一半功劳，到时回京，本将会同陛下如实禀报。” 见周宇还想说话，陈凡拉住他，“大将军说的对，你们有一半。” “你是来见陈大人的吧，本将吃好喝好了，还有些事要吩咐巡防军的各个团将，你们聊吧。” 话落，何纲便起身走开。 “大人！”周宇通的一声，跪在地上，“末将无能，让女兵损失了一半。” 三千女兵，损失一半，确实是挺严重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周宇如果不带着女兵冲出来，那他就不值得陈凡重用了。 陈凡扶起周宇，“这不怪你，没有你们，就不会有现在的战果。” 周宇带着女兵冲出来的时候，陈凡当时已经找到了用弓弩投射酒罐手雷的方法了，但这是古代，不像在现代那样，可以第一时间通过电话什么的给周宇传递信息。 “大人，末将来此，还有一事？” “何事？” “女兵们想见大人您！” 是陈凡创造酒罐手雷，是陈凡不嫌弃她们是毫无用处的女人，是陈凡给了她们一口饭吃，是陈凡让她们活下去，成为有用的人。 从有幸成为女兵那一刻，每一个女兵都殷切地盼望着早一点见到陈凡。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她们明知道会死，但是周宇一下命令，就义无反顾地冲向滇都军。 只因为陈凡在和安县城里。 第745章 第七百四十五章 还没到达女兵的营账，陈凡就远远地看到很多女兵挤在营账门口，踮着脚尖翘首以盼。 女兵们不认得陈凡，但是认得周宇，当她们看到走在周宇身边的陈凡时，一下就明白了。 周将领身边那个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官员，就是赐于她们第二次生命的陈凡，陈大人。 “大人来了。” “快列好队！” 当陈凡走进营帐时，一千五百多个女兵，已经站得直直的。 这些女兵不大，都只有十七八岁。 望着面前这一张张红扑扑、青春洋意的脸庞，陈凡的心里一阵感慨。 这要是在现代，这些女孩还在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他面前的这些女孩，却已经走上战场，刚刚和比她们强大了不止一倍的男人撕杀。 她们当中，还有很多人已经与这个世界永远。 心里念着倒在城楼外的那一千多个女孩，陈凡感觉喉咙发紧，有点难受。 “姑娘们，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大人，我们不辛苦！”姑娘们声音坚定，铿锵有力。 陈凡一怔，心里暗暗道，周宇真的很能接受新事物。 他的训兵方法，很多大庆的将领觉得尴尬，周宇却不觉得，全部按陈凡的训兵方法练兵。 陈凡朝女兵们伸出了大拇指，“姑娘们，你们的表现太捧了，完全不比男兵逊色！” 这一句夸赞，让女兵心里开花了。 个个都脸色都红扑扑的。 她们真没想到，陈凡那么高的官，却那么温和可亲，平易近人。 陈大人一点也不嫌弃她们是一群流浪/女。 睿智又温和。 有些女兵，已经不敢直视陈凡了。 因为一看他，就感觉左胸膛下的那颗心脏砰砰的乱跳。 都知道自己不可能高攀得上陈凡，但就是抑制不住自己那颗如小鹿乱撞般的心。 她们心里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可能像秦月姣那样成为陈凡的夫人。 她们羡慕女卫队那些姐妹，她们可以成为大人的亲卫队，一直在大人身边，保护大人。 不能成为夫人，能站在一旁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呀。 “姑娘们，等这场仗打完了，等我们取下了镇南王的首级，回到京都后，你们愿意加入陈府的亲卫队吗？” 听完秦月姣的话，女兵们沸腾了。 “愿意，愿意！” “……”陈凡瞪大眼睛看向秦月姣，亲卫队要加人数？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秦月姣不管陈凡的疑惑，继续同女兵们道，“你们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扫平滇都军回京。” 作为一个户部侍郎，家里府兵，只有一百来个女兵，秦月眉早就想调拨人给陈凡了，只是陈凡不愿意收。 所以秦月眉单独找秦月姣，让她替陈凡招府兵，男兵不好招，也可以招女兵。 突然离京，秦月姣还没有时间招募，现在好了，直接招这批女兵就可以。 这一夜，很多女兵兴奋的睡不着。 — 是夜。 因为心里想着炎枪手里还有十万兵马，还有一场更大的二战在等着他。 睡不着的陈凡，披上件外衣走上城楼。 刚上到城楼，陈凡就远远地看到城楼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第746章 第七百四十六章 那抹背影高大挺拔，迎风而站。 也不知怎的，陈凡就感觉那背影很悲凉。 陈凡刚想问那是谁，便听到有人说话，“大将军，风凉了，我们下去吧。” 言之，陈凡微微一滞。 原来是何纲。 何纲手稍稍抬起，示意身边的护将先下城楼。 护将回身下城楼时，看到陈凡，刚准备开口，陈凡示意他不要做声。 冬季的夜风，跟刀子似的。 陈凡拢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仍然觉得凉意侵身。 城楼边上的何纲，却取下头盔。 他的头发已经斑白，风拂过时，几缕银发在烽火中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陈凡心下微惊。 昨日，何纲的头发还没有那么白呢。 怎才过了一日，头发就白成这样了？ 何纲目光，望着福都的方向，久久不移开。 哦…… 陈凡这才想起。 何子林带着五军团去福都了，现在还什么消息也没有。 他这一去，九死一生。 何纲也一日愁白了头。 陈凡想上去安慰几句，但是走了几步，又退回来。 这种事，怎么安慰呢。 说何子林一定没事，会回来？ 这样说，显得好假，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子林此去凶多吉少。 说让何纲节哀顺变？ 那更加不恰当。 人儿子是生是死，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呢。 风还继续吹。 吹乱了何纲白了的银发，他的背影显得更忧伤和孤独。 有些忧伤与悲痛，别人是没办法分担的。 陈凡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下城楼。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吩咐何纲的护将，给何纲拿厚一点的貂皮披风上来，以及去制定更佳巧妙的战术。 “哒哒哒！” 陈凡还没走几个阶梯，城楼外就传来马蹄声。 马蹄声不大，城外的人应该还很远。 陈凡的心咯噔的一下。 炎枪的十万滇都军来了？ 不能够吧。 撩起衣摆，陈凡反身快步跑向城楼。 陈凡刚跑到城楼边，何纲就转身跑下城楼。 “是林儿，是林儿！”何纲一边激动地大叫着，一边兴奋地跑下城楼，往城门去。 林儿？ 何子林！ 外边的马蹄声，是何子林？ 陈凡连忙抬头望出去。 就着峰火，勉强能看到远处有稀稀拉拉的马匹正在往和安县这边来。 那么远，陈凡只是勉强看得到轮廓，何纲就看得出来是何子林他们了？ 陈凡的疑惑，很快就解开了。 回来的那些人，真的是何子林。 何子林安全回来了，这真是振奋人的大好消息。 陈凡跑下城楼的时候，心里也不禁暗暗感慨。 不管你在多远，你的父母一定会一眼就认出你。 不管是哪个时代，哪个国家的父母都如此。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何子林的身上，不是灰尘就是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右手的长刀上，厚厚的血层。 可以想象得到，他经历了什么样残酷的拼杀，才回到这和安县。 “父亲，凡弟！” 何子林从马背上跳下来。 “林儿……” 怕太过于失态，何纲没有没有跑上去拥抱何子林，只是老泪纵横地站在那。 看着浑身是伤的儿子，既心疼又自豪。 古代父子之间，即使是感情很深，也不会轻易表现。 看到自己的父亲，何子林很激动，但是他走上来拥抱的却是陈凡。 “子林兄，你这是……” 陈凡更好奇的是何子林右手上拖的东西。 第747章 第七百四十七章 那是一条——人腿！ “哦……” 何子林把手里的人腿往地上一摔，“这腿，是黎天那王八羔子的！” 黎天往福都逃跑的时候，正好被回来的何子林撞到。 “黎天！”何纲眼睛一亮，“林儿，你把他杀了？” “那王八羔子命大，只是要了条腿！”何子林有些遗憾地道。 “一条腿，就算不能要他命，他也废了。”陈凡笑着说。 黎天不能亲自到场，对他们很有利。 团聚的喜悦过后，何子林开始有些沮丧。 跟着他一起回来只有几十个人，这当中还有好多个是保护陈凡的禁卫军。 何子林回来的那一刻，陈凡和何纲都注意到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出声，现在何子林主动提起。 “父亲，凡弟，我把五军团弄没了，为了让我突围莫森他们……呜呜呜！” 何子林一个七尺男儿，铮铮铁骨的汉子，突然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当时……” 被炎枪十万滇都军围歼，五军团打到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莫森为了保护何子林，命令何子林的护卫和禁卫军强行把何子林带走。 而他带着五军团剩下的士兵，抱着女兵给的酒罐手雷，冲向了滇都军。 “当时……” 莫森他们和滇都军同归于尽的场景，何子林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我无能，是我无能，是我无能。” 何子林哽咽不止，不停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何纲那只宽大的手，在半空中举了好久，才落到何子林的头顶上，“孩……子！” “振作起来，莫森他们的牺牲才有意义。” 何子林回来了，而且带着黎天的一条腿回来。 五军团全军覆没。 这两个消息，传到巡防军众将士的耳里，将士们既欣喜又悲愤，都恨不得把滇都军撕个粉碎。 何纲让人安排和何子林一起回来的士兵去休息时，陈凡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鬼！” 见到那人，陈凡一阵惊喜。 “大人，小的今年已经14岁，不是小鬼了，我父亲还没来得及给小的取名，但是我有小名，大人，您叫我小四。” 没错，让陈凡惊喜的就是小四。 小四和小五，与别的士兵不同，他们的家境比较差，他们上边有十几个姐姐。 家里养不活那么多，怕姐姐们自杀，或者被父母赶出去流浪，小四小五主动参军。 因为参军能拿军饷，有了军饷，姐姐们就不会自杀，也不用出去流浪。 “本官错了！”陈凡拍拍自己的头，“瞧我这破记性，对，你叫小四。” “小四呀，你跟本官说说，你是怎么突围出来的？” 陈凡比较感兴趣的是这个，小四年龄小，个子小，力气也小。 这样的他，竟然能从十万滇都军的合围中突围出来，肯定不简单。 “大人，小的没让小何将军特别照顾，小的是自己从另外一面突围出来，然后在路上遇到小何将军的。” 一开口，小四就特意强调。 因为很多人都觉得他能突围，是靠何子林保护。 第748章 第七百四十八章 陈凡点点头，“本官知道，你没有靠任何人，是你自己突围的。” 小四是一个最下等的士兵，打起来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何子林身边。 “大人，我就靠着东西跑出来的。” 小四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陈凡一看乐了，小四手中的东西他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弹弓吗？ 不过，小四手里的这个弹弓，比陈凡小时候玩的要大一点。 “一个小小的弹弓，最多能打几个石子，打几个石仔就能从众多滇都军的包围中突围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本官是个傻子？” 话说到这里，陈凡板起脸色，“你知道欺瞒本官是什么下场吗？” 虽然知道小四/不大可能叛变，但是还是谨慎一点好。 两军对垒，尤其是像现在的敌我悬殊那么大的情况下，军队里如果出了叛徒，那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陈凡更加要小心一些。 扑通的一声，小四重重跪到地上，并急急地解释，“大人，小的没有欺瞒，小的就是靠着这弹弓突围出来的。” “带我们去攻打福都的路上，有个短暂的休息，当时小的拿弹弓来玩，被小何将军看到，小何将军就送我一个那个能爆炸的酒罐，虽然他没教小的怎用，但是小的一看别的兄弟用，小的就会。” 话说着，小四那张黝黑清瘦的脸上，有小小的自豪。 “在突围的时候，小的点着了酒罐上的引线，放在弹弓叉子上，然后拉弓打中了滇都军一个将领，趁着那伙滇都军陷入混乱的时候，小的就突围了出来！” 陈凡目光落在小四手里的弹弓，“你是说，你用弹弓弹射手雷，弹射出去的手雷打中了滇都军的一个将领？” “没错！”小四那张黝黑清瘦的脸上又有一抹小得意，“正中那将领的脑袋瓜子，那脑袋都被炸成花了！” 陈凡接着问，“当时你离那个将领有多远？” 小四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就跟我娘到端亲王家领来种稻谷那块地差不多远吧。” 小四家是端亲王封地的佃户。 “家主，就是一百丈这样。”一旁的秦月姣轻声道。 陈凡现在是端亲王的女婿，两家的女眷也经常来往，现在陈凡也在秦月眉赏的田地了，秦月姣听过秦月柔跟端亲王妃请教如何管理田地的方法。 当时秦月姣听了一耳朵，端亲王妃把田地都分成一块块的包给佃户，一块是一百丈。 “对对！”小四连连点头，“就是一百丈，我娘以前说过，我刚刚就是忘了。” “一百丈，那就是……”陈凡的心理默默地把一百丈换算成米。 三百三十三多米？ 陈凡定定地瞅着小四。 这样的距离，而且从弹弓上弹射出去的不是石子，而是酒罐手雷。 这距离，能精准？ “月姣！”陈凡手往秦月姣那边一伸，“给我一个手雷！” 秦月姣身上随时带着两个手雷。 陈凡把小四带到城楼上。 “小四呀！”陈凡指着着城楼外面还没有倒下的旗杆，“看到那旗杆了没？是滇都军的，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它。” 第749章 第七百四十九章 “好的，大人！”小四看了一眼远处那旗杆，满脸自信地从陈凡的手里接过手雷。 只稍一小会功夫…… “轰！” 一阵炸响过后，城楼外的旗杆没了。 “小子！”陈凡拍拍小四的肩膀，“你可以呀！” 这小子身上还真的有点能耐，放在现代，就是一个狙击手的好苗子。 “谢谢大人的夸奖！”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陈凡那么一夸，小四笑得牙齿都看不到了。 今天对于陈凡来说，真是很愉悦的一天。 好事连连呀。 先是灭了黎天的三万人马，接着何子林安全归来，现在又顺手捡到一个有点本事的小鬼。 — 天还没有亮，陈凡就起床，巡防军要出发前往荣都。 和安县不能久留，镇南王肯定会令炎枪反扑过来。 说不定，现在炎枪的十万军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跟陈凡预想的一样。 巡防军刚刚出和安县城，在福都的十万滇都军也已经拔营往和安县赶。 这一次，镇南王亲自挂帅。 炎樱死了，黎天废了，三万多人的军队，全军覆没。 接连失去两个大将，还损失了三万人，现在的滇都军士气有些低落。 镇南王亲自挂帅，以此激励滇都军将士的士气。 骑在马背上的镇南王，咬牙恨恨地看着荣都的方向。 陈凡。 之前是本王轻敌。 从现在开始。 你的好运全部到头了。 荣都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马车摇摇晃晃了一段时间，陈凡坐在马车里有些昏昏沉沉的，突然听到外边有兴奋的声音。 “荣都！” “前面就是荣都，家主，我们到荣都了！” 听到声音的秦月姣立即撩开窗帘子，兴奋不已。 陈凡顺着撩开窗帘望出去，远处的城墙，还不清晰，不过也能看出，比和安县的城墙气派很多。 陈凡没有秦月姣他们那么兴奋，心里反而沉沉的。 他们即将在这座城池，与比他们数量多了将近十倍的滇都军厮杀。 这一仗。 注定很艰难。 秦月姣声音落下没一会，就有一股浓浓的尘烟从荣都那边滚来。 是卢成光。 他刚一看到巡防军的身影，他立即就带着自己的卫队，驱马前来迎接。 跟何家父子寒暄了两句，卢成光就直奔陈凡的马车。 见到卢成光，陈凡也很高兴，他跳下马车，朝着卢成光拱手道，“大人……” “使不得，使不得！” 陈凡的动作，陈凡的话语，把卢成光吓得连忙跪下，“您现在才是大人。” 他一个七品都蔚，哪里敢承受陈凡三品侍郎的行礼。 “末将荣都都蔚拜见陈凡大人。” “你我之间，就不要讲这些礼仪了！”陈凡弯身把卢成光扶起来。 荣都知府李弘厚带着荣都的一众官员，在荣都城门迎接。 陈凡着急了解卢成光制作酒罐手雷的情况，就和卢成光在侧边的西城门进荣都。 “成品就这些吗？” 进了制作坊，陈凡看着仓库里摆得整整齐齐的酒罐手雷问。 卢成光回，“是的，大人。” “一共有多少枚。” “大人，一共有五千枚。” 陈凡摇头，“太少了，我不是说了最少要做两万枚吗？” 滇都军有十万，这些手雷完全不够用。 第750章 第七百五十章 “大人，现在火药难弄，加上不能让荣都知府他们知道，做出五千枚，卢大人以及工人已经是不眠不休地工作了。” 周宇替卢成光解释。 现在火药难买，又要躲过李弘厚那帮人的眼睛，做出那么多手雷，卢成光真的不容易了。 “周大人，您不用帮下官解释，是下官办事无力。”卢成光低头认错。 陈凡道：“这事确实不能怪你！” 刚刚看到手雷那么少，一时情急，说话的语气才那么硬。 手雷少就少吧，少有少的打法。 当年夏国打漂亮国，没吃没棉衣，没炮弹，没空中支援，都能把漂亮国打的哇哇叫。 巡防军和荣都的守城军也一定能。 他就用现代的战术，和镇南王硬碰硬，看看最后到底谁厉害？ “卢都蔚，带本官去看看你的守城军。” 巡防军在滇都军的蹉磨中，有了飞跃的成长，个个都英勇善战，无畏无惧。 巡防军那边，陈凡已经不用担心了，他现在就想了解荣都守城军的军貌怎么样。 陈凡的眉心，从守城军的军营入口一直皱到军营中心。 这个军营实在是太小了，看上去只有十个篮球场大人。 不仅场地少，士兵人数也少。 这一眼看上去，恐怕连一万都没有。 “卢都蔚，你这守城军人数有多少？” “大人，一共八千四百四十六人！”卢成光回。 “啊？” 陈凡的印象中，朝廷有明令，每一个都的守城兵，人数不能低于一万五千人，而军营占地也不能少于五十亩地。 他眼前的这个军营，顶多十来亩地。 “哎，没办法，我们荣都现在男人的数量又少了。”卢晨光叹气着道。 “那营地呢，怎么那么小？你现在这地，住八千多个将士，不拥挤吗？你练兵的时候你怎么练？”陈凡接着追问。 “这……”卢成光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你直说。” “大人！”回陈凡话的是周宇，“卢都蔚以后还要在这里为官，这事让末将说吧。” “说起来，荣都守成军以前的军营，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城东，那里的场地可宽敞了，末将去看过，两万多士兵住在里面和那里训练，完全没有问题。” “那城东那块地那么好，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陈凡表示不解。 周宇回，“因为要让给城里的书生们。” “让给书生们？” “对，荣都不是住着一个大学究吗？大学究要开个书院，报名上书院的书生很多，分管这一方面的荣都少尹，就让守城军挪出城东那块地，让大学究就在那里开书院，因此，守城军只能搬到这里来了。” “让守城军挪地，建书院。”陈凡心中的怒火，噌噌地往上窜。 那些虚伪的文人，没有守城军的保护，他们能这么安心读书？ “那学究……”陈凡压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叫任睿范吧。” “就是他。” “嗯。”陈凡目光暗沉，“上次与任学究一别，也有一年有余，走！咱们会会‘老友’去！” 他倒要看看，一年多不见的任学究，现在‘学问’有多高了。 第751章 第七百五十一章 陈凡走得急，还碰到了卢成光办公的桌子。 “啪啦！” 桌子直接散架了。 “……” 陈凡发誓，他只是碰到，不是踢，就这样子桌子都能散架！ 低头一瞧，陈凡心里的怒火，又开始往上窜。 桌子的四个桌角，已经开始腐烂，难怪一碰就散架。 陈凡走出卢成光的营帐时，刚好是士兵们吃中饭的时间。 他没有急着去任睿范的学院，而是走进食堂。 出了食堂，陈凡又转到士兵们的营帐。 从营帐里出来，陈凡扭头吩咐身边的禁卫军，让他们打包一份士兵们吃的饭，以及士兵们用的铺盖。 陈凡不解释他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他的气压很低，周宇和卢成光只是默默地跟在后头，也不敢问。 “狗屁学究，狗屁书生！” 一路上，只有秦月姣敢出声。 从城西的守城军军营，到城东的仁义学院，秦月姣骂了一路。 “仁义学院？”看到学院的名字，秦月姣呸了一嘴，“我看是缺德学院吧。” 学院门口，有书生进进出出，听到秦月姣开骂，立即围上来，趾高气昂的指着秦月姣。 “无知妇人，放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吗？” “任学究是个大度之士，你马上跪地磕三个响头求饶，我们就当做看不见，也不会让官府的人来抓你。” “抓我，你们是什么东西？”秦月姣脾气本来就暴，一听书生们这话，更加上火，上去举起手里的弓就砰砰地暴打。 “啊，啊，啊！” 书生们被打得到处逃窜。 “你这泼妇，竟敢打男人，而且我们是书生。” “报官，走，我们去知府衙那里诉报。” “定要这泼妇好看！” “去知府衙那里告我？”秦月姣又冲上去，那几个书上吓得落荒而逃。 秦月姣冲着那几个书生的狼狈背影大声喊，“快去报，老娘就在这缺德书院等着，不报，你们就是孙子！” “泼妇！” “无耻！” “你等着！” 书生们一边怒骂，一边跑。 秦月姣还想追上去，被陈凡拉住，“好了，省点力气吧，等下进了书院，你要打的人可能更多。” “家主！”秦月姣一怔，“我们要进去吗？” “当然，这是守城军的地，不进去怎么要回来！”话越到后面，陈凡的声音越冷。 “大人！”卢成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凡，“您说……您要把这地要回来？” “怎么？卢都蔚不想要吗？” 说话间，陈凡已经跨上学院大门的阶梯。 “要，当然想要！”卢成光一边说着一边追上去，“只是……能要吗？” “卢都蔚，别问那么多问题了，陈大人说能要就能要。”周宇提醒卢成光。 “哦哦！” 卢成光看着陈凡拾级而上的背影。 身形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形，只是身上那股不怒而自威的气场，让卢成光感觉很陌生，也很敬畏。 陈凡的强大，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大的多。 “这阶梯居然是大理石的，还有书院门口那俩狮子，整得比端亲王府门口的都大，这得花多少平民的赋税呀！” 一路走进去，秦月姣就一路愤愤不平。 第752章 第七百五十二章 占地五十多亩的书院里，凉亭花廊水槲，奇花异草，华丽无比。 踏上凉亭的长廊，从脚下传来质感就知道，长廊的材料非常好。 潺潺的流水，从长廊下方流过。 “这地方，修得可真美呀！” 跟在陈凡身后的卢成光，颇为感慨。 “嗯？”陈凡眉心一蹙，“依卢都尉的意思，你这是第一次进这书院。” 卢成光摸摸头，有些讪讪地道，“是呀，下官一介武夫，进这里只会破坏氛围，所以不进来比较好。” “谁跟你说这话的？” 陈凡回头，不仅声音冰冷，目光也冷，陈凡这语气这眼神，把卢成光吓了一跳，他认识陈凡那么久，第一次看到陈凡那么严肃，那么冰冷。 “就，就……”卢成光结结巴巴的，以为是自己做错了，“大人，我们这些武将，个个都是粗俗之人，书院乃文雅之地，确实不太应该……” “不太应该什么？”陈凡听不下去，打断卢成光的话，“人根本就没有贵贱之分，正因为有你们这些武将的存在，大庆方之安宁，书生们才能无忧无虑地文雅。” “大人……” 卢成光的嘴唇微微颤动。 大庆重文轻武，这些年来，武官真的被文官压的太狠了。 一个书院的书生，都会给他脸色看。 卢成光有所不知，陈凡入京后，跟秦月眉阐述了重文轻武的利害关系，秦月眉已经连下了很多道诏令，提高武将的待遇。 只是现在朝廷，还有很多权力被沈明远把控着，所以卢成光他们还不知道。 “以后。”陈凡拍拍卢成光，“不要那么轻视自己，尤其是在那帮臭文酸面前，他们不比你高贵。” “大人，下官一切听您的！” 跟在陈凡身后，卢成光的腰杆挺得直直的。 穿过长长的走廊，陈凡一行人来到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人影绰绰。 都是一些穿着青袊的书生，每一个书生面前都有一张案桌。 以此判断，这里是书生们上课的地方。 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看这情形，应该是课间休息时间。 即使是课间休息，书生们聚在一起，也是谈论各种诗文。 “人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书生亦如此，这滇都军都要打进来了，这些书生还如此闲情雅致地说词唱句。”周宇也开始愤愤不平。 没有人注意到陈凡他们走进了。 谈论诗文的时候，书生们还时不时地拿起案桌上的食物吃。 陈凡瞧着，那些食物都是各式各样精巧的糕点，陈凡还听到这些糕点都是书院免费提供的。 那些糕点，与刚刚在守城军宫帐里士兵们的吃食相比，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且不说现在男人少，就算男人不少，卢成光也不好征兵吧。 谁愿意天天辛苦训练，受苦受累，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最后却只能喝米糠吃野菜。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一道激情澎湃的声音，打断了陈凡的思绪。 抬头望去，一个有些肥胖的书生摇头晃脑，满脸陶醉地念着诗文。 第753章 第七百五十三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陈凡心下微惊，他在京都的时候，有一次被端亲王拉到一间酒楼喝酒，喝到高兴的时候，他念起了这首古诗词。 印象中他还差两句没念完，因为当时他已经醉了，端亲王拉他出酒楼的时候，还有一个看上去文绉绉的老头，跑上来问他，诗词是不是还没有念完，后面的是什么？ 那个时候陈凡还挺高兴的，想把剩下的词句都告诉那老头，结果暴脾气的端亲王把老头赶走了。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念到动/情之处，那书生甚至站到案桌上。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好词，真是绝妙的好词呀！” “确实是绝妙呀！” 胖书生身边的书生们，不停地点头赞同。 “尤其是前两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寥寥数字，就把这世间的情感推到了极致。” “作此诗词的人，真是为惊世之才呀！” “惊世之才的说法太庸俗了，我觉得作这首词的人，应该是一名诗仙，如此绝妙，唯有仙人才能作出来！” “是的，那人一定是个仙人，可惜呀，不知道那位仙人的名字。” “哎，这也是莫学究长久以来深感遗憾的事。” 就在书生们遗憾之时，一个书童手提着小锣鼓从院子后面的屋子走出来，他站在院子的台阶上轻轻一敲。 “嗙！” 嗓子一喊。 “上课！” 原本还喧闹不已的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书生们发现了陈凡他们。 “你们怎么回事？” 还是那个胖书生，一开口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书院上门外的告示没看到吗？除了书生还有在这里教书的夫子们才能进来，其他人不得如内。” 胖书生看清了陈凡他们身上的着装，态度更加傲慢，鼻孔朝天。 “武夫，村夫？” 卢成光和周宇一身盔甲，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是军人。 而陈凡，他喜欢穿灰色的粗棉衣，感觉舒服保暖，而且现在正处于行军打仗期间，战况急起来，哪里还有心思洗漱换衣，灰色的衣服比较耐脏。 陈凡的这一身打扮，看起来就跟村里的农夫没有什么区别。 “还有女人？” “擅闯书院，玷污黎圣之地，不过……”胖书生一副爷今天开心的模样，“你们运气还不错，赶上今天我们心情还不错，就不让书童出来赶你们了，自个赶紧出去吧！” 见陈凡他们还是不动，胖书生有些气恼，他手指着站在最前面的陈凡，“听不懂人话，让你们快滚！” 一抹俏影，从陈凡身边闪出去。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随之而来。 胖书生的手指，被秦月姣生生掰断。 “你，你这个低贱的女人，竟敢伤我……” “啪！” 一个巴掌扇了出去。 “啊！”又是一阵惨叫。 一颗带血的牙齿，在空中划过。 “砰！”胖书生重重倒地。 这一巴掌，是陈凡扇出去的。 什么东西？ 居然当着他的面前，辱骂他的女人。。 真是活腻了！ 第754章 第七百五十四章 “吵吵嚷嚷做什么，不知道任学究和莫学究正在里面正在对诗吗？” 有五个人从院子后面的房子里走出来。 为首之人，陈凡认得。 他就是荣都少尹李昌。 陈凡淡笑。 挺好的，李昌在这里，不用花费时间让人叫他来。 “卢成光，你是怎么回事？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你那一身的粗俗，玷污了这里的圣气。” “还带个乡巴佬进来，卢成光你是不是疯了！” 李昌嘴里的乡巴佬，就是陈凡。 陈凡衣着朴素，加上刚从战场中下来，身上还有很多灰尘，所以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农村人。 李昌一向瞧不起卢成光，当然不会想到，他口这个乡巴佬是户部侍郎兼巡防军总指挥——陈凡。 “莫学究还在这里，本官不想惊扰到他，卢成光你赶紧带着这个乡巴佬出去。” 卢成光转身给陈凡行礼，“陈大人，您统领巡防军在和安县与的滇都军鏖战，您也累了……” “什么陈大人，李大人，卢成光你……”李昌猛地顿住，这个时候，他已经看清楚卢成光身边的是陈凡。 “陈，陈，陈……”李昌结结巴巴了半天，就是说不出第二个字。 刚才和李弘厚一起迎接何家父子的时候，知道此次统领巡防军的是一个姓陈的大人。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不到，这个大人就是陈凡。 陈凡淡淡一笑，“李大人，你好呀，我们好久不见了。” 咚的一声，李昌跪在地上，“下官，拜见大人！” 院子里的一众书生，顿时愣住。 这，这…… 这个看上去土不拉叽的男人，是一个大人？而且还是一个官职高于李少尹的大人？ “小，小生拜见大人！” 那个出言侮辱陈凡的胖书生，跟在李昌后头下跪，身上那一堆肥肉不停地抖动着，明明是冬天，额头上却不停地冒汗，从他额头上流下的汗都已经把地面打湿。 “小生拜见大人！” 后面那些书生，纷纷下跪。 “都起身吧！” 众人刚刚起身，陈凡目光冷冷地往那胖书生一撇，“除了他。” “跪下！” 陈凡声音落下之时，周宇已经来到那胖书生身边，一脚踢向胖书生的膝盖。 “咚！” 胖书生跌了个狗啃屎，他想起来，周宇一脚踩到他的背上，准备起来的他又趴到地上。 周宇脚下微微一用力，胖书生就不停地哎哟哎哟喊痛。 但是陈凡不作声，李昌就不敢作声。 “表哥，救我！” 胖书生是李昌的表弟，他跟李昌求救。 怕连累自己，李昌急急地道，“不识泰山的狗东西，来人，赶紧把他带下去，听候发落。” “哎，李大人，对一个书生，不用那么严厉，就在这小罚一下就行。”陈凡阻止李昌。 李昌那点小聪明，他还不知道？ 胖书生被带走后，就不可能受罚。 胖书生听了陈凡的话，心中大喜，同时心里又滋出一股莫名的傲气。 他是书生，这陈大人是个武将，最终这陈大人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别说他仅仅是一个巡防军统领了，就是狼军的裴济，也不敢乱惩罚他。 他是要考公名的，等他当上了朝廷命官，这个陈凡还要看他脸色呢。 大庆文官地位就是比武官高。 第755章 第七百五十五章 “你快让他把脚挪开，这地上怪凉的。”想入非非的胖子，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朝廷命官，对陈凡都不用敬语了。 陈凡又淡淡一笑，“小罚，但不是不罚！” 他的话音刚落，周宇踩在那胖子背上的脚，狠狠地用力一按。 “啊！” 惨叫声如期而至。 周宇这一踩下去，胖书不死也残。 陈凡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李昌低声问，“大人，您还有什么指教吗？” “怎么？”陈凡目光往李昌身上一晃，“你要赶本官走吗？” 李昌连忙道，“下官不敢，只是书生们要上课。” “嗯！” 陈凡点点头，走到原本属于胖书生的位置坐下，“想当初，本官也上个几个月的学堂，好久没听课了，本官也想再听听。” 几个月？ 那些书生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听到陈凡说他只上过几个月的学堂，眼里稍稍露出鄙夷之色。 几个月，那不就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莽夫？ 来听课，他听得懂吗？ “大人，您身边的这些书生，都是举人，而且今天夫子讲的是莫学究从京都带回来的诗词，那诗词比县试要深奥很多，就是秀才都未必能听得懂，大人您……” 李昌一副故意为难的样子，其实他就是故意阴阳陈凡。 讽刺陈凡，不过是参加了一个县试，府试都没参加，秀才都不是的村夫，怎么可能听得懂。 陈凡当初虽然背书赢了任睿范，但李昌总觉得陈凡只不过是记忆力好而已。 他肯定对诗词狗屁不通。 李昌阴阳讽刺陈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替他那个胖表弟，出口气。 至今为止，李昌都觉得陈凡之所以当上大官，是因为做皇帝的面首才得来的。 不可否认，陈凡打仗是有点小聪明，但是文学方面，陈凡怎么可能跟他李昌比？ “哦。”陈凡脸露惊讶，“那么难的诗词，那李少尹可否讲来给本官听听。” “着实是一首绝世好诗，那大人您且听听：问世间……”李昌开始摇头晃脑地念起了陈凡喝醉酒时，无意念出的《摸鱼儿雁丘词》。 李昌念完之后，陈凡眉心微微皱起，摇头。 果然，喝醉之后不能乱念诗词，有一处地方他念错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原文应该是：直教生死相许，没有人字。 看到陈凡皱眉，李昌以为陈凡是听不明白，就故意说，“大人，此诗寓意深奥，不懂实属正常！” “嗤！” “武夫就应该好好去守城门，来此书院圣地，不就是自取其辱吗？” 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而且言语很难听。 大庆多年来的重文轻武，他们已经习惯对武官蹬鼻子瞪脸。 “家主，我都记着数了。”秦月姣突然在陈凡耳边低声道。 她的意思，那些讽刺陈凡的书生，她都一一记下了。 陈凡摇头笑笑。 那几个人可真要倒霉了，秦月姣打人的手段，不致命，但是能让人生不如死！ 陈凡看向李昌，淡淡地道，“李少尹，你念错了诗词，本官自然不懂。” 第756章 第七百五十六章 “哟！”李昌挑眉，“大人说下官念错诗词？下官念错了哪一句？望大人指教。” 一个会被点字的乡巴佬，以为自己做了陛下的面首，得了点恩宠，做了这个什么巡防军的统领，就懂诗词了？ 真是愚蠢还不自知，陛下让他做巡防军的统领，其实就是玩腻了他，让他来送死的。 就巡防军这帮废物，而且人数还那么少，打得过镇南王那些凶猛的滇都军？ 真是笑话。 收到巡防军在和安县歼灭三万滇都军的消息，整个大庆王朝，除了秦月眉他们几个开心兴奋，其它人不会认为巡防军厉害，都觉得是因为滇都军轻敌，才吃了败仗。 李昌当然也是这样想。 滇都军的输赢，作为地方文官的李昌，并不是很在乎。 反正镇南王已经放出风来了，不反抗，他就不会打击。 都是为官，哪个人做皇帝不一样。 况且，朝中那位大人，一定和镇南王做了交易，镇南王不可能真正打到京都，开打之后，他们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想想陈凡都是将死之人，还怕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李昌把身体板得正正的，仿佛他的官比陈凡的还大。 “大人，我到底哪一句？念错了？你快说呀！” 李昌催促陈凡。 而且不说下官，说我，也不用您，而是你。 陈凡的目光，逐渐变冷，“直教生死相许，而不是直教人生死相许。” “哈……哈哈！” 陈凡刚刚说完，李昌身后那些书生，就有人笑起来。 “做什么做什么？”李昌回头，故意板着一张脸，“谁笑那么大声，大人现在是武将，不懂诗词，不懂语句的通顺，也是正常的嘛。” “噗……” “哈哈。” 李昌越是不让那些书生笑，那些书生笑得更厉害。 “大人，对不起，小生本来不想笑的，但是……” “没了人字，读起来真的不通顺啊。” “什么通顺不通顺的！”李昌眼睛又一瞪，“这又不是三字经，大人能记得那么多字就不错了，才漏记一个字能有什么。” 李昌嘴里骂着书生们，实质是在讽刺陈凡。 人人都知道。 陈凡之前在三和村的学堂，夫子只教了他三字经。 “三字经呀，原来以前陈大人学习那么难的书籍，失敬失敬，小生真失敬了。” “是的呀，三字经一共1145字呢，真的是相当的难呀。” “你们在放什么狗屁？”书生们嘲讽的话越说越难听，秦月姣忍不住，想冲出去暴揍一顿那些书生。 “谁在外边吵吵嚷嚷？” 低沉的骂声从院子后面的房屋传来。 两位看上去年纪六十上下的老者，从里面走出来。 陈凡侧头看过去。 两老头，他认识左边那个，不就是当初在平安县，背书背不过他而后吐血晕倒的任睿范吗？ “老朽拜见大人！” 任睿范虽然给陈凡鞠躬行礼，但是语气很不和善。 “大人，此乃读书静地，在这大声吵闹，会触怒黎夫子。” “嗯！”陈凡笑着点头，“来办点事情，事情办完之后，是要走的！” 话的后面，陈凡的目光已经冰冷如刀。 事情办完，任睿范这帮人就滚蛋。 “大人要办什么事？” “先生！”李昌抢答，“大人是在纠正学生的诗词，他说莫学究记错诗词了。” “是直教生死相许，而莫学究的直教人生死相许的人字，是多出来的。” 闻言。 任睿范大力拂袖，满脸鄙夷，“无知……” “大人，您……”莫学究惊喜的声音，盖过了任睿范的话。 第757章 第七百五十七章 莫学究快步来到陈凡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越看脸上的惊喜越大，“大人，真是您呀，那天和端亲王喝酒的就是大人您！” 明明已经头发花白，但是莫学究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 任睿范，李昌，以及他们身后的众书生，都疑惑不解的看着莫学究。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莫学究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 “乱改，乱改，好好的诗，加什么字！” 原本高兴得蹦蹦跳跳的莫学究，突然猛/抽自己的脸，而且是用了狠劲的，打得啪啪啪响。 这个时候，陈凡也认出来了。 这莫学究，就是那日他在酒楼上遇到的老头。 “哎，老头！”陈凡连忙的道，“你别这样，要是把自己打废了，你那些什么孩子来讹我医药费，那我可就惨了。” 古代有没有老头老太碰瓷这种事，陈凡也不太清楚，这万一要是有呢。 莫学究急忙收手，恭敬又有些讪讪地对陈凡道，“吓到大人您了，您放心我那些孩儿定是不敢。” “不过话说回来。”陈凡又道，“你那乱加字的毛病是得改改，这词当中，诉说的是一对大雁的生死离别，你乱加一个人字做什么？” 莫学究连连点头，“大人教训的对，大人教训的对，是小老儿自作聪明了。” “莫先生，你莫要怕，如此绝妙的诗词，怎可以因为他官职高，就改了，大不了学生同您到京都告御状！” 李昌仍然是一副趾高气昂的。 他这副模样，是因为他还没回过神来，莫学究说的惊世奇人就是陈凡。 而他身边的任睿范…… 脸色苍白，不停地示意李昌闭嘴，李昌还不明白他的用意，直接用手拍打。 “老师，你不要打学生，一个三字经都没学透的人，就随意……” “任兄！你这学生，怎如此聒噪，无知且不懂礼数！”原本慈眉善目的莫学究，突然冷声打断李昌。 李昌，作为一个文官，被人当众说无知且不懂礼数，简直跟杀了他没有区别。 “像一个武官弯身去腰，您又……” “放肆，住嘴！”任睿范怒斥李昌。 莫学究这边，早已不理李昌，他扭头讨好地看着陈凡，虔诚地请求，“大人，您能告诉小的，这诗，叫什么名字？还有这诗最后是不是还有几句？” 陈凡看这老头从京都问到荣都，也挺不容易的，“这不就诗，这是词，名字叫《摸鱼儿雁丘词》，那天我还有两句没念完。” “那两句是：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天也妒，未信与……” 莫学究重重复复的练了三遍，之后嘴里又重重复复地说着，“好呀，好呀，好呀！” “大人，您这词写的实在是太绝妙了，您就是当代诗仙呀！” “砰！” “砰，砰砰！” 连续的倒地声音，在院子里边响起。 院子里很多刚刚嘲笑陈凡的书生倒地。 李昌没倒，是因为身边有护卫扶着。 他的脸色惨白一片。 怎么可能？莫学究从京都带来的词是陈凡写的。 这个时候，外面有几个人匆匆赶来。 是何家父子和荣都知府李弘厚。 “您真是让末将好找，大人，军营那边有些部署，需要你大人您过目。” 一见到陈凡，何子林就急急地道。 滇都军要来好，事情紧急。 陈凡手一抬，“不急，我先收块地再去！” 第758章 第七百五十八章 何子林一愣，“收地？哪里的地？” 陈凡指指自己脚下，“这里的地？” “什么意思？” 李弘厚和李昌异口同声。 “什么意思？”陈凡目光冷冷的扫向两李，“你们真不懂？” “下官真不懂，望您大人名示。”李弘厚言语虽然很谦卑，但是态度一般。 他不像李昌那样，见到陈凡很惊讶，他一早就收到沈明远的传信，知道此次巡防军的主要头脑是陈凡。 也知道陈凡以及巡防军的最终下场。 “李知府，本官脚下的这块地，最先的批文是拿来建书院的吗？本官现在想看，速拿来给本官瞧瞧。” 李弘厚态度不好，陈凡也不客气，直接质问他。 “大……人……”李弘厚没想到陈凡会问这事，他一边说话，一边想着应付陈凡的对策，“眼下，滇都判军就要兵临荣都城下了，大人，依下官之见，大人您还是先回军营部署战略，等镇压了叛军，下官立即找这块地的文书。” “砰！” 陈凡一个拳头，砸在面前的案桌上。 实木的案桌，生生被陈凡劈成了两半。 “军营？李大人，你给本官说说，防城的军营在哪里，本官最应该在哪里布署战略？” 磅礴的气势，剜人的目光。 李弘厚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人，防城军的军营在城西呀，您刚刚不是才从那里过来吗？” “你再说一遍，防城军的军营在哪里？” 陈凡的眼睛里焠着滔天的怒火。 李弘厚瞧着，又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这个陈凡，明明看上去土不拉叽，怎么有那么强大的气迫。 李弘厚强行装作镇定，“任学究是先帝器重的大学究，他的学生数以万计，每年给我朝输送大量的人才，他的书院小地方是不行的。” “别给他娘的岔开话题，也别给我装聋作哑，本官就问你，军营到底在哪里？” “大，大人！”李弘厚被吓的身体一颤一颤的，“防城军的军营原本就在这里。” “好！” 陈凡扭头对着任睿范以及他的那些学生，冷眼一扫，“麻烦你让他们，收拾自己的东西，给本官滚蛋，以后胆敢再占用军营用地……” “杀无赦！” “什么意思呀？”李昌第一个跳出来质问，“让任学究和书生们离开，以后这里做军营？” “荒谬，粗鲁的武夫怎比得上圣儒的书生们，书院怎么能做军营。” 听下去的卢成光，忍不住反驳，“李大人，这地本来就是防城军的地，是你强行修改文书，变成书院。” “什么强行修改文书？防城军那一帮粗野的武夫，怎么配得上这块地？” “配不上？”陈凡步步逼近李昌。 “就是配不上，国事管理，诗词歌赋，挣钱经商，他们哪一样会？” “那你今日的安宁，从何而来？又是谁，让你以及你的老师，舒服服的坐在这里谈诗论词？” “他们本来就是一帮一无是处的武夫，让他们守边关，守城墙，是赏他们一口饭吃。” “饭吃饱了，就不应该有更多的非分之……” “锵！” 第759章 第七百五十九章 陈凡拔出李昌护卫的配剑，当头一劈！ “……” “！！” “呕……” “呕……” “呕……” 院子里边，响起了无数道呕吐的声音。 李昌的头活生生地被陈凡成了两半。 “你，你……”任睿范手指颤颤地指着陈凡，“竟敢斩杀一都少尹？” “就斩杀了又如何？在逼/逼，本官连你的头也砍了！” 陈凡把血淋淋的剑往任睿范面前一晃。 “啊，啊！” 任睿范连叫了两声，就瘫软倒地上，昏迷不醒。 陈凡踢了一脚地上的任睿范，“满口知乎者，让无数人拜膜的大学究，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之辈！” 李昌被杀，任睿范晕倒，书院里的书生个个都缩在院子角落瑟瑟发抖。 陈凡鄙夷地扫了一眼那帮书生。 回头，却看到身后的李弘厚。 “怎么，李知府有异议？” “没，当然没！”李弘厚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那你就赶紧让这些书生滚蛋，把这地腾给防城军和巡防军。” “下官马上办，马上办！” 陈凡越过李弘厚，招呼何家父子等一众将领一同前往院子后的房屋，陈凡打算把这屋子当成这场战役的指挥所。 当陈凡他们穿过院子踏上阶梯的时候，李弘厚稍稍抬起头，目光阴狠狠地看着陈凡。 乡巴佬。 蹦哒不了几天了。 “对了！” 陈凡突然回头，李弘厚立即撤下眼里的阴狠，笑脸相迎。 “大人，请问还有何吩咐？” “这个！” 陈凡指指身边禁军手上的食物，“本官带了点点心，帮我拿去给书生们尝尝。” “这是什么东西，都馊了，怎么能吃？” 拿到禁军的食物，书生们嫌弃极了。 “吃不了吗？”陈凡双手抱在胸前，瞧着那帮书生问。 “确实吃不了。” “哦，没有你们的点心好吃吗？” “这跟我们那些点心，怎么能相提并论？” “是吧，吃不了，更不能和你们的点心相提并论，但是……”陈凡的声音猛地往下沉，“这些东西，就是防城军每天的饭菜。” “……”书院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他娘的，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防城军天天风吹日晒，流血流汗，保得你们天天能安心在这里读书，却只给他们一些馊食。” 何子林忍不住跳脚大骂，手里的大刀，明晃晃的。 书院里的那些书生，又一个个地抖擞着身体，有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尿裤子。 何子林手里的刀，比陈凡的剑大多了。 何子林的模样，也比陈凡凶多了。 “李弘厚，你现在就去把管防城军伙食的官员脑袋，给本将砍了！” 李弘厚弯身拱手回道，“将军，下官回去后，立即安排。” “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过后，你拿着那官员的人头过来。”陈凡补充道。 他不会给李弘厚任何糊弄他们的机会。 “下……官明白。” “去吧，你时间并不多。”陈凡淡声道。 “另外！”陈凡眼皮一抬，目光落在缩在角落的那帮书生身上。 第760章 第七百六十章 “在击退叛军之前，书生们别上课了，全都给我到军营给士兵们做饭去！” 给士兵们做饭？！ 陈凡的话，就像是一枚炸弹一样，把书生们炸开了。 纷纷议论，更有大胆者开始地质问陈凡。 “我们的手用来翻圣贤之书，怎么可以做生火做饭那些污浊下等之事？” “叛军马上就要到了，全城的老百姓都在抗击叛军，你们书生们平常享受了各种高级待遇，这种时候都不去帮忙？” 那些书生的质问，引来了何子林的怒火。 在帮臭文酸，都要吃好的，喝好的，朝廷还得定期给他们分配优质的妻妾服侍着。 别的平民男性，虽然领取几个妻子朝廷会奖赏，但同时赋税也会增加。 而那些书生，从来不用纳税。 半年前，秦月眉想取消书生们这个福利，却被沈明远早早就放出风声。 引来全国儒生们的大规模抗议。 那个时候，陈凡还没开始反击，沈明远还牢牢把持着大庆大部分的权利，秦月眉根基未稳，陈凡让她暂缓。 现在看来，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暂缓。 陈凡眸色一敛，“做饭是污浊下等之事？” “那当然，黎圣有言，文者之手，乃天下净物，何为沾染尘烟？” “哼~” 陈凡冷笑，大庆文圣这句话，他听说过。 但是人黎夫子说的是那种，为国救民而牺牲的圣贤文者。 这些年来，被这帮一无是处的书生们歪曲解义，拿来当他们好吃懒做，凌驾奴隶一般老百姓的话术。 “你们不愿意做饭是吧，好呀！” 听到陈凡这话，那帮书生心下狂喜，以为陈凡是屈服了，陈凡还是不敢得罪他们这些儒生的。 顿时心生傲慢，“吾乃本就不应该坐那等污浊之事，幸得大人还能及时醒悟，如果触怒了黎夫子，定是会遭天谴啊！” 可能是怕别人说他们是一帮缩头乌龟，所以又努力挽尊，“叛军来袭，我们书生，其实也是铮铮铁骨的男人，可以抗击敌人，但绝不能像女人那样烧火做饭那种下等事。” “嗯！”陈凡点头，“你们高贵的手做不了饭，你们还是铮铮铁骨的男人，那就接替民工们，给前线士兵补充箭矢刀具！” ！！ “你让我们去前线？”书生们傻眼了。 上前线，那就不是下不下等的事，而是要命的事。 “怎么？”陈凡目光微微一撇，“你们不是看不起烧火做饭这种事，你们不是铮铮铁骨的男人吗？” “我，我们，当，当然是……” 一想到上战场，有些书生已经开始脚打颤。 陈凡身旁的人，尤其是像卢成光这种，长期被文人书生蹬鼻子瞪眼的地方武将，心里倍爽。 终于有人治这帮虚伪无耻，一无是处的书生了。 “报！” 急促地声音从院子入口处传来。 专门收集情报的驿卒跑到陈凡他们面前。 “大人，将军，城外五里地之外，发现大量滇都叛军！” 书院里所有人神经猛地一绷。 十万滇都军真的要到了，就要兵临城下。 “砰！” 有书生晕倒。 陈凡鄙夷地扫了眼那书生，快速地收回。 “去城楼！” 第761章 第七百六十一章 “不对，我总感觉不对！” 城楼上，何子林望着远处还像蚂蚁般细小的滇都军连声道。 “子林兄，哪里不对？” 陈凡也看出不对了，但是他想听听，何子林口中的不对，是不是和他的一样。 “这人数不对。” “确实不对。”陈凡认同何子的话。 “两位大人，哪里不对了。”卢成光不禁问，滇都军还很远，跟蚂蚁似的，怎么就看出来了？ “人数少了，肯定没有十万，顶多三四万这样子。”何子林道。 “确实少了。”陈凡也点点头，“而且四万都没有，就三万左右。” 人数少了？ 卢成光脖子伸得长长的，远处的滇都军密密麻麻的。 心下疑惑，怎么就少了？ 而且还看出少了六七万。 “报！” 陈凡和何子林刚说着，就有来报。 这次来的不是一般的驿卒，而驿卒队的队长贾正方。 贾正方单膝跪地，道，“大人，将军，正在向荣都靠拢的滇都军，只有三万余人，另外的七万人不见踪影。” 闻言。 卢成光佩服地看着陈凡和何子林。 大人就是大人，将军就是将军呀。。 那么远的距离，就能判断敌人有多少人。 尤其是陈凡，数量那么精准 “下落不明？”陈凡声音低沉，嘴里细细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是的，大人，末将已经让所有的驿卒往后侦查五十里地，都未曾发现滇都军的身影。”贾正方回道。 “会不会是……”何子林思索片刻，接着道，“镇南王打算三次进攻，以此来消耗我们手里的酒罐手雷，以及士兵们的意致和体力？” “没错，镇南王一定是采用那样的方法。” 周围众将领都认为何子林的猜测是对的。 巡防军和荣都防城军现在的人数加起来，不过也才三万三千人余人，如果镇南王采取分批方法，他们就麻烦大了。 城内的酒罐手雷会被他们慢慢消化，巡防军和荣都防城军的人数亦是如此。 “如果镇南王真用此战法，那我们迟早都要被他吃光。”何纲眉心紧锁，“我们绝对不能让它这样慢慢消耗，得想办法反击。” 何纲此话一落，众将领纷纷把目光投向陈凡。 陈凡沉默了些许时间，才开口，“依我看……镇南王不会采取分批进攻的战法。” “不会？可是分批进攻，慢慢消化我们，这是滇都军十拿九稳的战法，镇南王不可能不用。”何子林道。 “毋庸置疑，分批战法，最后赢肯定是滇都军，但是……”陈凡抬头目视着越来越近的滇都军，“对于镇南王来说，这不是最优的办法，分批进攻能赢，可最少要付出差不多一半滇都军的性命。” “加上我们在和安县城打掉的那三万人，才打到荣都，就损失八万兵力，镇南王绝对承受不起。” “再者，分批消耗战法，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军队长时间在一个地方不动，是兵家大忌。” 别的都也有守城军，秦月眉会下令让他们过来支援。 滇都军战力惊猛，镇南王倒不是很怕。 他最怕的是裴济的狼军。 所以，镇南王此次兵变，不快就败。 第762章 第七百六十二章 听完陈凡的分析，何纲点头，表示认同陈凡的说法。 “凡弟，你这么分析也是对的，镇南王要快，但为什么只有三万，另外的七万人呢？”何子林百思不得其解。 “想必，镇南王以为他们攻打荣都，像攻打福都那么容易？”巡防军一军团莫森道。 攻打福都的时候，镇南王只用了三千人，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进了福都。 福都那一万守城军，开打不久很多士兵就逃跑了。 “哼！”卢成光轻哼一声，眼睛满满的坚毅与凶狠，“真当所有人都跟福都那帮孬种一样？镇南王要是敢那样想，那就让他来试试。” 卢成光不懂得玩弄权术，做县令很吃亏，但是训兵练兵，很有一套。 加上他从陈凡那里学习了不少练兵方法。 不敢说荣都的守城军有多厉害，但最少敢与滇都军硬碰硬。 陈凡摇头，“镇南王能偷偷训练出十几万精兵，脖子上那颗脑袋瓜子，肯定也不一般，起兵造反之前，他定会做了大量的侦查工作，哪个地方的士兵战力如何，镇南王定是了解。” 陈凡说得没错，虽然这次起兵造反，有些仓促，但是每个都的守城兵有多少，战力如何，镇南王还是很清楚的。 镇南王唯一算错的，就是陈凡，以及陈凡带领下的巡防军。 巡防军出京都的时候，明明就是一帮废物，中途还跑了一半，却在绿水被围困之时，战力突飞猛进。 废物变成了精兵。 起初镇南王还不信现在巡防军突然间个个变成凶猛的狼。 直到他亲眼看到何子林带领的那五千人时，心里无比的震惊。 被十万滇都军团团包围，那五千人坚决不投降，明知是死，却依然决然地进攻。 很多人中箭跌倒了又爬起来，奋力地朝滇都军冲，直到身上全都插满了箭，就像一个刺猬一样，才停止前进。 尤其是那些抱着酒罐手雷和滇都军同归于尽的巡防军。 他们让镇南王害怕，让他昨夜一夜无眠。 震惊，惧怕，迫切。 迫切着想见到陈凡。 他想看看，这个叫陈凡的，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不然为什么在他的带领下，那么短的时间，把一个个窝囊废变成不惧生死的狠狼。 “不用分批消耗战术，也不是轻敌，那镇南王到底想干什么？”何纲疑惑的同时，又很焦虑。 战场上，最怕的就是摸不清楚敌人到底想干什么。 “以我的判断，镇南王可能……” “报！” 陈凡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驿卒急匆匆地跑上城楼。 “快说，是不是发现另外那七万滇都军了？” 驿卒队的领队贾正方也很着急，一见到驿卒立即发问。 “队长，东南方向，发现一股滇都军，人数大概是七八千。” “报！” 那驿卒话音刚落，又一个驿卒跑上城楼。 “你是不是也发现滇都军？” “是的，队长，西北方向，发现一股滇都军，人数大概是七八千。” “报！” “报！” “报！” “……” 驿卒们接连跑上城楼。 陈凡大致过了一眼，跑上城楼汇报的驿卒一共九个。 第763章 第七百六十三章 不用贾正方来江报，陈凡已经能猜到，镇南王把滇都军十万人一共分成十个兵团，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正一步步接近荣都。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滇都军的包围圈已经形成了。 根据驿卒反馈回来的信息，陈凡总结。 城楼正面人数最多，达到三万人，其余方向都是八千人的大团。 每一个团之间，相隔五里地，即二千五百米，这样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能躲避陈凡的手雷集中攻击。 因为不远，只要一处打起来，周边的几个团，就能迅速支援过来。 此战法，比分批战法优良数倍。 滇都军不用打，围而不攻就能让陈凡他们陷入困局。 荣都是一个一百万人口的城池，不出三天，城内吃食就会紧缺。 到时，不用滇都军攻进来，荣都内部就自曝。 陈凡目光深冷地望向远外已经开始安营扎寨的滇都军。 镇南王。 确实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李弘厚！” “大人，下官在！” 李弘厚走向陈凡。 “算了！” 陈凡挥挥手，让李弘厚退下去。 感觉李弘厚不靠谱，既而大声宣布，“从这一刻起，荣都将由大将军何纲接管，大小事物，必须经由他的手。” 何纲绝对信得过，而且他为人沉稳冷静，比何子林他们更合适。 “荣都交由大将军来管，这怎么行！”李弘厚脸色极为难看，虽然何纲的官职比较高，但他才是荣都知府。 “怎么就不行？”陈凡目光凛厉，他朝李弘厚伸手，“知府印！” 李弘厚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知府交给陈凡。 陈凡把知府印交给何纲后，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城的粮食统一收起来，然后再按人头定量发下去。 如有违令者。 斩！ “投石机！” “好多投石机！” 陈凡这头刚给何纲下达第一个命令，城楼那边就传来士兵们的惊呼声。 陈凡数了一下，城楼外面的投石机最少有二十台。 而且是比较大型的。 在行军的路途中，陈凡就研究过这个时代的各种武器。 投石机，就是攻城非常厉害武器。 它的打击范围比较远，尤其是城楼外那种大型的。 投石机加硫磺焰硝，神仙都害怕。 这是陈凡在众多兵书，最经常看到的一句话。 每一个国家制造投石机，都是要经过皇帝的审批。 因为这兵器太厉害了，皇帝怕有人起兵造反，所以只有皇帝信得过的军队才能拥有投石机。 就算是裴济的狼军，秦月眉也不会批准。 镇南王却拥有那么多，朝廷肯定有人给他打掩护，能替镇南王打掩护的，除了沈明远，还能有谁。 沈明远能架空秦月眉，掌控朝廷，这背后恐怕也是有镇南王的支持。 现在看来，镇南王起兵造反，最终目的，可能不是京都，而是…… 陈凡自嘲笑了笑。 真没想到，他那么值钱呢。 那就放马过来吧。 最后鹿死谁手？ 就交给时间。 在三百多米开外，滇都军的投石机停了下来。 秦月姣手里的弓弩射程范围是有三百多米，但是是射箭的距离，如果发射的是手雷，打击距离到不了三百米。 这就是让黎天逃出去的后果。 第764章 第七百六十四章 投石机不需要像弓弩那么精准，因为投石机打击范围是城墙，或者城楼上。 就是让敌方不能站在城楼上反击。 “不好！”陈凡大声道，“滇都叛军的投石机要开始发射了，所有人都趴下！” 陈凡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耳边就传来一阵阵巨响。 “砰！” “砰砰！” “砰砰砰！” 城楼外面，滇都军的二十台投石机同时动作。 一个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 有打到城楼上的，也有打到城墙上的，所到之处，都砸出了一个坑。 果然是硫磺烟硝。 镇南王用了这个时代最恐怖的攻城手法。 硫磺烟硝是火药名，由硫磺、硝石、木炭三种材料制造，能爆炸。 虽然爆炸威力，不及陈凡制作的酒罐手雷大，但是它体积大，而且硫磺、硝石、木炭都是易燃物。 硫磺烟硝所到之处，必定是一片火海。 “砰！” “砰砰砰！” 硫磺烟硝的爆炸声持续不断。 “咦？” 跟着陈凡一起趴在地上的秦月姣稍稍抬起头，“家主，这声音怎么变小了？” “呀！” “啊！” 尖叫声，哭泣声从城内的各个地方传来。 何纲带着一军团的士兵奔波各个大街小巷，稳住城里惊慌失措的老百姓。 不仅是正城楼，荣都四面八方都受到硫磺烟硝的攻击。 很快地，何子林就来跟陈凡汇报。 滇都军包围荣都的十个军团，每一个军团都有投石机，都有硫磺烟硝。 耳边的爆炸声，只增不减。 “大人！” “将军！” 驿卒相继来报。 在机石机的掩护下，包围荣都的滇都军正在朝荣都进攻。 “凡弟！” 何子林急匆匆地来到陈凡身前，“看来，镇南王并不打算用围困的方法打击我们，而是强行进攻！” “到处都是投石机射出的硫磺烟硝，我们的士兵一站出去，就被卷入硫磺烟硝的火海，根本没法射箭阻击呀。” “小何将军，不必让兄弟们白白牺牲，我来！” 秦月姣撸起袖子，找了一个相对隐蔽且视线好的地方。 架弓。 月奴把一捆已经点了引线的手雷放到秦月姣架好的弓弩上。 秦月姣拉弓的手一放。 “嗖……” “轰！” 炸不到滇都军的投石机，但是炸倒了一片进攻的滇都军。 坐在大帐门口处的镇南王，看着瞬间倒下的那一片滇都军。 阴狠的眼睛里，震撼中掺杂着一丝恐惧，还有一丝佩服。 “这就是那个陈凡制造出来的爆炸酒罐？” 硫磺烟硝虽然也能爆炸，但是爆炸的威力极小，主要作用说是产生大量的火苗。 不像陈凡这个，就像烟花一样，瞬间爆发。 但是又和烟花完全不一样，烟花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陈凡这个能把人瞬间炸粉碎。 “王爷，要暂缓进攻的速度吗？”炎枪请示镇南王。 镇南王根本没有犹豫，炎枪刚问他，他马上抬手做继续进攻的手势。 根据黎天的反应，能绑上大量的酒罐的大型弓弩，巡防军只有一个。 “火枪，传本王之令，城楼处的士兵，分散站位，加快进攻速度。” “四周的军团，同样加快速度。” 第765章 第七百六十五章 陈凡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绝不能让他留在陛下身边。 他要活捉陈凡，活捉不了，宁愿把他毁了，也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荣都外，滇都军在投石机和弓箭手的双重掩护之下，分别从十个方向，快速地向荣都进攻。 一时间。 硫磺烟硝炸响声，箭矢飞刷声，滇都军的冲杀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虽然何纲一再安抚，但是城内的平民大多还是很恐慌。 何子林把三万多巡防军和荣都守城军也分成十组。 主城楼有两万人，其它九个方向……只有千把人。 千把人，面对着滇都军的八千人。 着实可怜。 但也没办法，荣都里就只有那么点军队。 主城楼这边，人数比较多，还有秦月姣的远程炸弹，情况相对好一些。 另外的九个城楼…… 不用汇报，陈凡肉眼都能看到有几处，滇都军的云梯已经搭到城墙上。 何子林急忙从主城楼调派人手过去。 可巡防军和守城军就这么点人数，调派也调派不了多少人出去。 很快西南方向的城楼，已经有滇都军爬上来。 幸得周宇在每一处城楼上都安排有女兵防守。 滇都军一爬上城楼，女兵们就用手雷轰炸，女兵们用手雷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滇都军。 何子林和其它将士顿时心里放松了不少。 想着只要有女兵们在，滇都军就别想攻城。 陈凡却不是那么想。 看着一波又一波被打退的滇都军，陈凡的心里开始有些焦虑。 在火药极为短缺的古代，一个手雷太难得了，按现在的打法，仓库里的手雷很快就要见底。 得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中了！” “该死的叛军，我让你叛变，不把你炸个粉碎，今天我都对不起我娘。” 一道兴奋且有些稚嫩的声音，传入陈凡的耳里。 陈凡眼睛顿时一亮。 “小四，来！”陈凡招手。 “在！” 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小四跑过来的时候。 陈凡感觉就是一个初中生跑向自己。 “大人，你看，那个举旗的骑兵，他被我炸碎了！” 刚来到陈凡面前，小四就先跟陈凡炫耀起来。 陈凡顺着小四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摇旗的是骑兵，只剩下一半身体，另外一半早就被炸成无数块。 陈凡竖起大拇指，“小四就是厉害，但你想不想更厉害一点！” “更厉害一点？当然想啦。”小四稚嫩的脸上，一脸的期待。 陈凡立即让人把城内所有的鹿脊筋丝集中过来，给小四新做了一个弹弓。 “大人……”望着面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弹弓，小脸上满是为难，“这个弹弓好像太大了，小的拉不动。” 陈凡给身边的两个禁卫递了个眼神，那两个禁卫立即走到小四身边，扶住弹弓的立柄。 陈凡也跟着走过去，拉起用鹿脊筋丝做的皮筋，接着又朝小四招招手，“来！” “这两个大哥哥，帮你稳住弹弓，你拉筋条。” 小四依陈凡的话照做。 陈凡把一捆手雷，放进装弹丸的皮兜，指着城楼外五百米开外骑在马上的一个滇都军将领。 “小四，弄死他！” 第766章 第七百六十六章 陈凡点了引线。 “没问题！大人您就看小的！” 声音落下之时，小四拉筋条的手一放。 “嗖！” 十个捆在一起的手雷，极速升空，在半空中划成了一个长长的弧度。 那个滇都军将领，前一秒还在指挥战斗，后一秒…… “轰！” 巨大的爆炸声过后，城楼上，城楼外，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时间大约又过了几秒钟。 “啊！” 城楼外，突然传来足以穿刺耳膜的惊叫声。 “副将！” “副将！” 那个滇都军将领身边的人开始嚎叫，他们跑过去，想跟以前一样，救治或者……收尸！ 但是现在他们…… 救治不可能。 收尸更加不可能。 因为……那个所谓的副将，已经被炸成烂泥。 “哟豁，还是一个副将！” 陈凡再次给小四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四周的巡防军也纷纷拍手叫好。 “行呀，小四，真没想到，你这小子有那么强的本事！” 被夸赞的小四，摸着自己的头，嘿嘿地笑起来。 小时候，因为喜欢玩弹弓，经常被她娘亲追着屁股打，说他就知道玩弹弓没出息。 现在…… 一想到城楼下，已经被炸成烂泥的滇都军副将，小四又嘿嘿地笑了。 一下子失去一个副将，失去了指挥的滇都军，瞬间慌乱。 趁着这个时机，何子林迅速组织队伍反攻。 也许是受到小四的鼓舞，巡防军这波反攻，打得格外的凶猛。 荣都的守城军没打。 是因为一个个都愣住了。 先前。 他们一直听闻，巡防军是一帮废物，还没到荣都就逃了将近一半的人。 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比一个神勇的战士。 之前那些传言，难道是迷惑滇都军的？ “巡防军的兄弟都开始发起反攻，你们一个个的做甚？” 卢成光气得跳脚。 他可不能在陈凡面前丢了脸。 “大人，再给小的一捆手雷，小的要再干掉一个军官！”小四也兴奋地道。 “不！”陈凡摇头，“这里已经没必要了。” 陈凡带着小四转到另外一处。 主城楼外的滇都军现在处于混乱的状态，别的军团还没有收到副将被炸成泥块的信息。 随着一阵轰鸣声，又倒了一个将领。 每打掉滇都军一个将领，陈凡就带着小四转到下一个地点。 如此轮转，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小四连续干掉了滇都军的四个将领。 到第五个，小四瞄准目标点准备放弓时，外面的滇都军却这突然停止进攻了。 不仅这一处，是所有的滇都军都停止。 连续丢了四个将领，镇南王不敢再轻易冒进。 “退了，凡弟，滇都军都退了！” 何子林兴冲冲地跑向陈凡，他的身后跟着卢成光周宇等一众将领。 看到何子林他们那么兴奋，陈凡也很开心，“他们确实是暂时被吓退了。” “你们没瞧见，那些滇都军跑得跟丧家犬一样，有些人呀，刀都丢了。” “是的，都说滇都军勇猛无比，我看也不过如此。” 守主城楼的巡防军一军团长莫森和二军团长赵唤，两人兴奋地跟另外几个将领炫耀。 第767章 第七百六十七章 “我们这边也是啊，跑还比兔子还快！” “是呀，可惜我那个方向底下没有城门，不然我都追出去了。” “他娘的，老子现在心里憋着一股气，就想带着兄弟们出去狠狠地砍。” 将领们个个都豪言壮语，说到兴奋的时候，甚至建议陈凡。 “大人，士兵们现在都嗷嗷地叫着，希望您快下令吧，我们现在就冲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陈凡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扭头转向那几个军团长，声音轻和，“你们现在要冲出去？还要杀个片甲不留？” “我看……”陈凡的声音突然拔高，凛然冰冷，“是你们被杀得片甲不留吧。” “大人，您听错了，不是我们，是……” “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说话最大声的莫森脸上。 莫森虽然不敢反抗，但不服气的表情，出卖了他。 “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虽然心里不服，但是莫森不敢反驳陈凡。 “你们知道这叫什么，骄兵必败！” “你们以为打掉了几个将领，对方就军心涣散了？” “是不是忘了？滇都军还有另外五个军团，还有炎枪，还有镇南王，这些人都还在！” “大人！”莫森扑通的一声，跪在陈凡面前，“末将错了，末将不该一时兴奋，就得意忘形。” “末将错了！” “末将错了！” 莫森身后那几个将领纷纷跪地承认错误。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陈凡也没在追究下去。 巡防军现在虽然英勇凶猛，但毕竟是没有经过多少战争的新军，经验不足，容易骄傲，倒也正常。 “谢大人宽恕！” 莫森是最后一个起来的。 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雾水。 跪到地上的那一刻，他已经猛然回过神，自己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 按理他要受到惩罚的。 往轻的说，他军团长的帽子被摘。 往重的说，砍头都不为过。 陈凡却轻飘飘的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天色已经渐黑，陈凡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城外的滇都军暂时不会再进攻，才下城楼。 原仁义书院的主院屋里。 “轻一点，慢慢给我抬进去！” 何纲和何子林刚想问陈凡，下一步应该怎么应对滇都军，门外就传来了卢成光那道粗犷的嗓音。 “卢都尉，你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哇，做的可真好呀！” 巡防军的一众将领，完全被卢成光刚刚搬进来的沙盘震撼到了。 “有城墙，有山，有村，做的可真精妙呀。” “好像，比陈大人手上的地图…” 莫森真想一巴掌扇死自己，他又说错话。 陈凡笑笑，“比本官手上的地图好，卢都尉你这沙盘做的不错，我都做不出来。” 他做不出那么逼真的。 “大人，您别这么说，这是您教我的呀。”卢成光慌忙的道。 卢成光在平安县的时候，见过陈凡沙盘，他有样学样，在滇都军还没到地时候，早早就做好这个沙盘。 “大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陈凡。 这也是大人发明的。 何纲不动声色地看着陈凡。 陈凡说他从来没上过战场，他是不信的。 他身上肯定藏着秘密。 第768章 第七百六十八章 “嗨！” 面对着一众好奇且敬佩的目光，陈凡嘿嘿的两声。 “我这人呀，脑袋比较迷糊，没有什么方向感，所以当初在平安县剿匪的时候，为了方便，就弄了这玩意出来。” “……”何子林表示不想说话。 他陈凡脑袋迷糊，那他的脑袋算什么，浆糊？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何子林，他身后的那一群将领都有。 “咱们言归正传吧。” 陈凡从书桌上拿起一支笔，站到沙盘前。 “现在滇都军虽然已经暂时撤退，但是明天他们一定会继续反攻，今天我们已经连续打掉了他们四个将领，明天他们的将领，一定不会那么靠前。” “或者不会再骑马，穿着士兵的衣服，混在士兵当中指挥战斗，所以今天的方法肯定已经失效了。” “那我们就跟他们死拼，他们虽然有投石机，硫磺焰硝，但是我们没在怕的，他们想攻进来，没那么容易。” 何子林的话，底下的将领一一附和，就连周宇和卢成光也慷慨激昂，“没错，我们手上有手雷，有弓箭，滇都叛军想破城，没门！” 有这一帮斗志昂扬，英勇无惧的将领，陈凡相信滇都军破城肯定没那么容易。 但是，如果镇南王围而不攻，等到他们弹尽粮绝，城门不攻自破。 还是得想办法出去。 陈凡手上的毛笔，在沙盘的上空，盘旋了好一会。 “卢都尉！” 陈凡的突然出声，把卢成光吓了一跳。 “大人，末将在！” “去，马上把李弘厚带来！” 李弘厚刚到，陈凡立即问他，“李弘厚，你家里有没有密道出城？” “……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李弘厚砰的一声，跪到陈凡的脚边，拼命磕头求饶。 “……”李弘厚这个地作，倒把陈凡小小弄懵了小一会。 结果不用他问，李弘厚不打自招了。 “下官不应该如此贪生怕死，想趁夜通过密道逃出城！” “李弘厚！”何子林没有陈凡那么沉得住气，一听李弘厚要逃跑，顿时火冒三丈，“你是不是觉得荣都迟早要丢，而你逃出去了，我们死了，别人也就不知道你是逃出去的？” “说！”何子林一把揪起李弘厚，“是不是这样？” “我看未必是逃出去那么简单吧！” 陈凡敲了一下李弘厚的手肘。 “嗯！”麻痛的李弘厚闷哼了一声，一张折叠的纸，从他的袖子掉出来。 卢成光弯身捡起打开。 “大人！”卢成光大惊，连忙把已经打开的纸张展现到陈凡面前。 这是一张标注着粮仓和手雷仓的地图。 李弘厚脸色死灰死灰的，没有挣扎，没有辩解。 到了这一步，他只有死路一条。 “来人！”何纲大喝一声，“荣都知府要叛逃，并企图勾结叛军，拖出去砍了！” “慢！”陈凡出声阻止。 陈凡把地图交还给他李弘厚，“你出去吧，去给镇南王送这个地图。” “要是镇南王最后破城，那祝贺你，不但捡回了一条命，还保住你头上乌纱帽；要是镇南王破不了城，你就把你背后的人指出来，我保你一条人命。” 李弘厚握着地图的手越来越紧，神色轻蔑，“你就这么有自信，你能打退滇都军，有句话说，自信过头，就是自大。” “本官是自信还是自大，你出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另外，你说错了，滇都军不是被打退，而是消灭。”陈凡目光浅淡，声音轻缓。 第769章 第七百六十九章 “自大狂妄，放我出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把他弄走吧！”陈凡挥挥手，这李弘厚实在是聒噪得很。 下半夜，陈凡和何家父子刚从书院出来，卢成光就来汇报，李弘厚通过他家里的暗道出城了。 “但是他没有去找镇南王，而是往京都的方向去了。” 听卢成光这话，何子林很显然松了一口气，“还算他有点良心，没敢出卖我们。” “不！”陈凡猛地顿住脚步，对何家父子道，“大将军，子林兄，今天晚上我们恐怕都没法睡了。” “李弘厚不是没去投靠镇南王吗？粮仓，手雷现在安全了吧。”何子林一头雾水。 “他不主动去投靠镇南王，但是不代表他一定不去。” “哦……”缓了一会，何子林才明白陈凡的话，“你是说镇南王的人会发现他，李弘厚完全可能被镇南王抓去。” “是这个意思。”陈凡点头。 陈凡话才刚说完，卢成光底下就有人来报。 李弘厚没走多远，就被镇南王的人抓了去。 听到这个消息，陈凡的眉毛一挑，脸上有些兴奋。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陈凡这个表情，因为一听到李弘厚被镇南王抓了，所有人都很着急。 “凡弟！”何子林急声道，“真的被你料中了，那我们要赶紧把粮食和手雷全部都转移了，现在就行动吧，先搬手雷，手雷更要紧。” “行动是得马上行动，但是我们能把粮和手雷转到哪里好呢？” 何纲的一句话，让众人陷入沉默。 李弘厚在荣都当知府那么多年，荣都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那麽的粮食和手雷收藏哪里都不是办法。 “大将军，小将军，你们不要那么担心，那个手蕾仓是假的，真正的李弘厚不知道在哪里。”卢成光道。 何子林大喜，“那真是太好了，现在我们只要转粮食就行。” “粮都转到大牢吧，荣都的大牢大，也够安全，滇都军想烧都没那麽容易。”卢成光提议。 “大牢，卢都尉这个提议确实是好啊，我马上吩咐下去，抽两个军团士兵去搬。” 何子林说着，就要吩咐下去，被陈凡阻止。 “子林兄，此办法不妥，城里面肯定还有李弘厚的眼线，那么多士兵去搬粮，肯定没法躲过那些眼线的眼睛。” “凡弟你说的这个也在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何子林愁眉莫展。 陈凡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不用搬。” “不搬？滇南王一定会想办法烧了粮仓的。”何子林满脸的着急。 “那……”陈凡目光深沉，“就是他烧得快，还是我炸得快。” “啊？” 在众多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陈凡给卢成光和周宇分别下命令，“卢都尉，你让所有的制手雷工人从坑道里退出来。” “周宇，让姑娘们拿着铁锹，全部都进坑道里，明天天黑之前，必须挖出一条一里的地下通道。” 为了躲过李弘厚他们的眼睛，卢成光制作手雷的地方，在原先的军帐地底下。 是一个狭长的通道，一直通到城外。 第770章 第七百七十章 通过地下密道，把兵和手雷都运出去，再迂回穿插包抄。 这是陈凡早已制定的打法。 打新密道，耗费时间比较长，所以他找李厚弘，就是想问他城里通往城外的密道。 古代的达官贵人，都是经过残忍的厮杀才成为达官贵人，他们很多人都有居安思危的思想，会在家里挖密道，以防有万一，能及时逃脱。 结果没想到，李弘厚要逃。 他就干脆利用李弘厚来迷惑镇南王。 在来之前的路上，他跟何纲打听过镇南王的为人。 镇南王为人聪明，谨慎，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陈凡分析，李弘厚要是这么直接出去镇南王，把地图给他，镇南王肯定怀疑那个地图是不是真的。 陈凡对李弘厚一番言语恐吓，就是为了李弘厚不去投靠镇南王。 李弘厚是被抓到的，不是主动投靠的，这样从李弘厚身上搜到的地图，镇南王肯定相信。 陈凡现在要做的，除了姑娘们挖地道，就是下文书通缉李弘厚。 如陈凡所料，抓到李弘厚之后，第二天滇都军的进攻强度没那么猛了。 得了一个那么重要的信息，镇南王肯定不会白白浪费。 他的人要是能潜入荣都内，烧粮仓和炸手雷仓的话，那他拿下荣都就容易了很多。 既不用牺牲很多滇都军的强攻城战法，也不用耗费时比较长的困城战法。 在镇南王一门心思让人混进城，烧炸荣都的粮仓手雷仓，放松对城外周边警惕之时。 周宇手下的两千多个女兵，也在地下紧锣密鼓地挖地道。 手雷地下工厂的通道本来有一半在城外，再挖一里地，就能到达敌人的后方。 姑娘们很争气，第二天天黑之前挖了一里地。 天一黑。 按着陈凡部署好的，一百个女兵和一千多个男兵组成一个小团，拿着手雷，从地道里出城。 镇南王那边，天一黑，他也下令他的人，从李弘厚出城的密道进城。 对于从密道进城滇都军，陈凡令所有人视而不见。 “走水了，走水了！” 荣都的某处，燃起了熊熊大火。 全城的人都在救火，但是风太大，火苗刚被浇灭下去，风一吹，火又长起来了。 熊熊燃烧的大火，把荣都的上空，照的格外的明亮。 城外的镇南王立在风中，看着城里越来越大的火光，他的脸色，和荣都的上空一样，明亮清爽。 他伸手感受了一下迎面拂来的风。 “这风真的好大！” “好呀！”镇南王张开双臂，大声高呼，“真是老天爷助我呀！” 因为粮仓失火，城里乱了套。 何纲在平乱，但是粮被烧了，城里的百姓都心慌意乱，何纲越平乱，城里乱得越厉害。 城楼上，陈凡目睹着这一切。 看着头发已经发白的何纲，在混乱的人群中喉咙喊哑，挥皮鞭的手也不停的发抖，秦月姣心生着急，“家主，您就不能想想办法吗，何老将军他真的控制不住城里的局面了。” “就是要控制不住！”陈凡淡淡地道。 第771章 第七百七十一章 “啊？” 一脸惊疑的秦月姣，刚想陈凡这是什么意思，卢成光就来到陈凡面前。 “大人！”卢成光拱手弯身行礼。 陈凡点点头，示意卢成光不必多礼。 “巡防军两万三千将士，以及二千女兵，已经在小何将军的带领下，全部进入地道，开始出城。” “好！” 陈凡拍拍秦月姣，“你去把月奴和女卫队叫来，我们也要出城。” “大人！”卢成光吃惊地问道，“你也要出城吗？” “是！” 临走之前，陈凡伸手按在卢成光的肩上，声音低沉，“卢兄。” “大人，你有什么事？吩咐末将就好了。” 卢成光被陈凡一声卢兄叫得心慌慌的，还有些恍惚。 上一次，陈凡这么叫他的时候，还是他要到荣都做都尉的前一天晚上。 一别就是一年多。 再见面，他的官职已经远高于他。 “这个城就靠你和守成军的兄弟们了，天一亮，滇都军肯定会发起进攻，你们最少要守一个时辰。” “大人，您放心！”卢成光拍拍自己的胸膛，“守护荣都，是末将职责所在，就算打光了所有人，我都会坚守在这里，滇都军要上来，也是要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陈凡没有说话。 不用卢成光发誓，也知道他会那么做。 “就算你打光了所有人！”陈凡指指城楼下，仍然在艰难地维持秩序的何纲，“也要把老将军给我保护好了。” 出京之前，他答应过何贤妃，要把他的父亲和他的哥哥，安全地带回京都。 “保证完成大人的任务，何大将军在，末将在，末将不在，何大军还在！”卢成光身体立得正正的。 “城要我们要守住，老何将军要安全，你……”陈凡目光死死地钉在卢成光身上，“你也要在，我没空给你收尸，这是命令！” 卢成光和李山一样，在他的心中亦兄亦友。 “是！” 卢成光身体依然板的直直的，目送着陈凡下城楼。 ——你也要在，我没空给你收尸，这是命令！ 看似冷冰冰的一句话，却隐藏着无限的关切。 这小兄弟，虽然飞腾发达了，心里一直装他们这些能力一般般的故人。 陈凡领着秦月姣从何纲的身边经过。 何纲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城内依然混乱无比，人们开始到粮仓抢未被烧到的粮。 一路走过来，陈凡被人撞了无数次。 秦月姣跟在陈凡的身后，穿行在混乱的人群中，慢慢地她也从茫然不解到顿悟。 明白了为什么城里那么乱，陈凡却只让少数人跟着何纲平乱。 混乱不堪的场面，才能掩盖两万巡防军的突然神隐。 天边刚刚吐白…… “砰砰砰！” “嗖嗖嗖！” “杀杀杀！” 数不清的硫磺焰硝，雨点般的箭矢，以及震耳欲聋的呐杀声，在荣都的四周响起。 围在荣都外面的滇都军，从十个方向围攻。 经过了一夜混乱的荣都城，这个时候格外的安静，除了何纲带领的一千多人亲卫队，和卢成光的一万多名防城军，其他人都躲在自家里，抱成一团敢出门。 卢成光犀利的目光，在一万多名防城军的身上来回晃了一圈，“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第772章 第七百七十二章 “不怕！不怕！” 一万多把大刀同时举起来，晨曦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好！”卢成光嗓子一嚎，“誓要和荣都同存亡！” “誓要和荣都同存亡！”一万多把大刀再次举起来。 “按之前的演练，各班各排各连就位！” “收令！” 一万多名守城军，一个个如豹子般，迅速地就位，开始进行反击。 何纲看着，心里无比震撼。 入城当天晚上，何纲就觉得卢成光的训兵方法与众不同。 问他。 他回。 是陈凡教的。 看着人数虽然寡少，但是一个个无畏无惧，和头一批冲上来的滇都军英勇拼杀的防成军。 何纲心里再次震撼。 陈凡！ 和他成为对手，是一种不幸！ 城外。 “杀杀杀！” 西南方向的滇都军已经城墙不到一千米，身后却突然传来无数道杀声。 “是不是石拓那小子？又想抢我们的功劳吧。” 石拔调转马头，“你们先进攻，我去把他们拦下来，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功可能不让人抢了去。” “驾！” 石拔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坐下的战马飞驰出去，朝后面涌来的士兵奔去。 “轰！” 一声巨响。 石拔连人带马，飞向空中…… “不好！”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他们是……” 这伙滇都军终于发现不对劲，但是已经迟了。 爆炸声接连响起。 “杀！” 莫森带着人穿过烟尘冲杀进来，把这八千分割成无数块，用手雷炸，用大刀砍。 没有人顾得上石拔他们，因为别的地方也受着同样的攻击。 主城楼这边。 “好！” 看着越来越多的滇都军成功登上城楼，镇南王拍手叫好。 “想必不用到晌午，滇都军就能把荣都是攻下来！” 镇南王身边的人，自信满满。 “我看都不用到响午吧，顶多个把时辰，就能拿下。” “嗨，之前还听闻，那个卢什么光，训兵很有一套，荣都的防城军，威猛的很，还有那个什么巡防军，也变得很厉害，我还紧张了好一阵子，想着要拿下荣都，最少要个六七天呢，没想到，三天都不用。” “我看是吹牛的吧，那个卢成光，我也知道，他当初是狼军的一个少将，吃了败仗才被退下来的，他要真那么厉害，还用得着退下来？” 镇南王周边的开始嘲讽起卢成光和陈凡。 “还有那个陈凡，也就那么回事吧。” “三万人都被打光，都不知道黎天之前是怎么打的。” “当初从绿水河突围出来，那陈凡确实有过人之处，但，多少是被神化了？”师爷的这一句先扬后抑，说得格外的痛快，最想陈凡死的他，就是他了。 陈凡的出现，严重威胁了他的地位，显得他好像很愚蠢。 现在看来，不过尔尔吧。 “王爷，现在还要活捉陈凡吗？”有人请示。 “当然呀！” “还是十万两赏金？” “还是十万！” 杀了他一个副统领，废了他一名大将。 当然要活着，也必须活着。 逼他交出手雷的制作方便，再羞辱一番，才准他死。 第773章 第七百七十三章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李弘厚也一脸的献媚，早已没有了被抓时的忐忑不安。 “嗯！”心情大好的镇南王，也对李弘厚展现出一脸的笑容，“能那么快破城，你有巨大的功劳，日后，本王定保你加官晋爵。” “王爷加官晋爵就不必了，我要陈凡的人头！” “行，等他吐出手雷的制作方法，我就把他交与你，任凭你处置。” “谢谢王爷！”李弘厚低垂的脸部，满是浓浓的狠笑。 陈凡。 这就是你自大的结果。 你对我的羞辱，我会加百倍还给你。 “嘿嘿！” 有些憨憨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 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清俊郎君，站在营帐后方的八口处。 清俊郎君笑起来的时候，模样看起来有些憨憨的，与他白、皙清俊的模样，格格不入。 清俊郎君身边站着一个背着弓箭，俏丽飒爽的年轻俏女子。 “哪来的书生，敢闯镇南王营帐，真是活腻了，走走！” “哦，这里就是镇南王营帐，那想必这位……”清俊郎君侧头，手指指身穿紫色龙袍的镇南王，“就是镇南王吧。” “大胆，王爷是你能指的吗？” 镇南王的贴身武将带着两个护卫上来要抓人。 所有人都以为是巧合意外吧。 不然为什么那个书生怎么躲开得了护卫的抓捕。 “他真的是镇南王。”清俊郎君抟头对身边的俏女子道，“你看清楚了吗？记住他的样子了吗？” 俏女子秀脸点了点头，“记住了，他逃不了。” “胡言乱语，杀了拿去喂大黄！”镇南王大怒。 一个书生带着一个弱女子，突然间闯进他的营帐，还说要抓他。 “嗨嗨，杀我之前，能不能先把那10万两黄金给我呀？总不能够因为我自己抓自己来，然后王爷你就赖账吧。” “没错！”俏女子附和清俊郎君的话，“堂堂一个王爷，不能赖账！” 清俊郎君和俏女了的这番对话，把镇南王等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自己抓自己来？难道你就是……” “陈凡，他就是陈凡！” 李弘厚指着陈凡咬牙切齿地道。 “对，我就是陈凡。”陈凡又露出了他那个招牌式的憨笑。 镇南王走上前，一副胜利者的姿势站在陈凡面前，“知道荣都迟早要被我破城，现在就主动来投降，不错不错，你这个人，倒是很识时务。” “从古到今，虽然人们一直赞扬宁死不屈的英雄，但是本王和他们不一样，我更喜欢懂时态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只要你乖乖的，臣服于本王的脚下，本王可以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尽享天下美女。” “哇！”陈凡拍手连连称赞，“王爷你这条件开的不错呀，荣华富贵那都是虚的，关键是美女，美女，小生的心头之好呀！” “家主！”秦月姣恼气地拍打陈凡，“什么心头最好，你在书房整天忙的都不回卧室，月柔，还有郡主们都心生痴怨了，还有桑园里的陆家小妹。” 第774章 第七百七十四章 “你迟迟都不过去，陆家小姐整日以泪洗脸，问了好几次妾身，您是不是不要她了，她可还是个黄花大……” “月姣，月姣。”陈凡急忙捂住秦月姣的嘴，“这都是家事，不用拿出来说。” “都是小生家教不严，让各位见笑了。” “妾身说的本来就是嘛！”秦月姣性情火爆，加上她真的有些害怕陈凡会接受镇南王的条件，所以有些着急。 “您老是不回房，现在又要接受王爷那么多美女，依妾身看呀，以后每天晚上哭泣的姐妹，会更多了。” “家主，您就不怕，她们的眼泪，把陈府给淹了吗？” 越说越害怕的秦月姣，甚至开始动口咬陈凡。 如果陈凡真的跟镇南王，那坐在龙椅上的姐姐怎么办。 “哎哎，月姣，你快放开我！镇南王开的那些条件，都是假设于他能赢的基础上，你看滇都军，都快被我们打光了，他镇南王还有赢的机会吗？” 陈凡知道秦月姣是急了，怕这丫头失控，急忙点醒她。 “……”秦月姣猛地放开陈凡的手。 “家主，都是妾身不好，妾身错了。”瞧着陈凡手上清晰可见的牙印，秦月姣满脸的心疼与懊悔。 “你说什么，本王没有赢的机会？”镇南王脸色一冷。 镇南王说话的时候，前方的滇都军已经攻下荣都城门。 他手往城门一指，“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的城门，已经破了，你的人，也快没了。” “有没有可能，我的人不在城里，在你们身后呢。”陈凡的声音淡淡的。 “痴心妄想，城里的巡防军会飞，又或者会像老鼠一样打地洞出来？”李弘厚立即反驳陈凡。 “哟，李弘厚，你挺聪……” “王爷！”李弘厚打断陈凡的话，“从他开始出现，就一直妄言，依下官看法，如此狂妄之徒，不可饶恕！” 李弘厚想陈凡快点死，以免梦长夜多。 “此等狂妄之徒，应以斩首示众！”跟李弘厚一个想法的，还有镇南王的师爷。 “王爷，我们的士兵杀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扭头望出去，确实有很多士兵从外面跑回来。 “炎枪，你就是比你的胎兄炎樱更胜一筹，刚刚尔等还说要一个时辰，如今看来，尔等都太低估你战法了。” 镇南王甚是满意，大力赞扬炎枪。 拿下荣都，大庆的一半江山就紧握在他的手里了。。 “恭喜王爷！” 师爷第一个出来恭喜，其实他是来领功的。 因为是他把李弘厚抓回来的。 “师爷，这里也有你的重大功劳，进城之后，全都大大有赏！”镇南王是懂得平衡的。 “不对，不对！”炎枪神色开始慌张，“王爷，回来的那些士兵，好像不是滇都军。” “炎右领，这您就太谨慎了吧，回来的不是滇都军，难不成还是巡防军又或者是防城军。” “李弘厚！”师爷问李弘厚，“荣城里是不是只有你府里有出城的密道。” 第775章 第七百七十五章 李弘厚连忙回话，“是只有本官府里才有，下官一直严查密防，不人私挖密道。” “哎，李知府，我提一下你！” 陈凡在后头说话，“你话也不能那么绝对，比如说城西那个脏兮兮的，你不愿意去的军营，那里你就没查。”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巡防军来了！” 一个满身是血的滇都军将领冲进来，刚刚说完话，人就一头栽到地上，嗝屁了。 “巡防军？” “巡防军！” 震惊，不信！ 荣都城内的粮仓被烧了，城内大乱，李弘厚出城的那条密道，户口已经被封住，而且还有重兵把守。 巡防军怎么会出城呢？ “哎！”陈凡大声叹气，“我刚刚都提醒了，李知府没有查军营，军营那里还有一处地能出城，我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然后穿插迂回包抄。” “镇南王，你的十万滇都军，已经被我的巡防军包围了。” “哈，你的两万巡防军包围我的十万滇都军？” “狂妄之徒！” 说话间，镇南王拔出腰间的佩剑，向陈凡走过去。 经过李弘厚的时候，镇南王把手中含光粼粼的剑，猛地一举…… 李弘厚都来不及惨叫，头颅就已经被镇南砍下。 头颅在地上翻滚着，一直滚到师爷的脚下。 “呀！” 本来就长得尖嘴猴腮，看到脚下的头颅，那师爷的脸部家的丑陋恐怖。 他抬手刚想踢开李弘厚的头颅，镇南王已然来到他的面前。 看着镇南王手里还滴着血的剑，双脚打颤，“王……王爷！” “好你个胡仁，本王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却出卖本王。”镇南王觉得巡防军能出来，是师爷出卖了他。 “王爷。”师爷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镇南王，“小，小的怎么可能……” “啊！” 又一个人头落地。 连砍了两个人头的镇南王，拖着剑来到陈凡的面前，高傲地道，“两万人包我十万人，你们这帮臭文官，就是这破毛病，有点本事，但总是自以为是。” “交出制作爆炸酒罐的方法，本王宽恕你的冒犯之罪！” 陈凡轻笑，“谢谢王爷的宽宏大量。” “炎枪！”镇南王对身边其中一个贴身武将道，“巡防军已经出来，荣都里只有卢成光的那一万余人，你立即传令下去，别处的军团，不用攻城了，通通给本王回来。” 话毕，镇南王抬手示意，他身边两个护卫，立即把帐营里的虎皮靠椅搬出来。 镇南王两手放在虎皮靠椅的扶手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看着陈凡。 陈凡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找个位置坐下，观看城楼外面的战况。 慢慢地，镇南王开始坐不住了。 巡防军越打越靠近城楼，滇都军被围困在城楼下。 “炎枪，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传令下去，让其他地方的军团全部回来吗？” “王爷！”炎枪也一脸的着急，“末将已经下令了。” 镇南王恼羞成怒，“那还磨磨蹭蹭的不回来，他们是觉得脑袋在脖子上待太久了吗？” “王爷，我看他们不是磨蹭，而是可能根本就回不来了。” 第776章 第七百七十六章 陈凡翘着二郎腿，声音仍旧是淡淡的，抬脸迎接太阳。 “今天的太阳真舒服，巡防军的兄弟们应该不会担心沾血的刀，会被冰冻了。” “真以为你有制作爆炸酒罐的方法，本王就不会杀你。” 镇南王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本王改主意了，不是活捉到你给十万两黄金，而是等本王的那些士兵回来，本王让他们一刀一刀地锅你，谁刮的刀越多，我给的黄金越多，直到把十万黄金分完。” “王爷，二军团的副团将回来了！” 营账外面，有人高喊。 狂喜让镇南王的脸部看上扭曲恐怖，他得意地看着陈凡。 “看吧，本王的人回来了，你会为你的狂妄而付出代价的。” 镇南王/声音落下，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进入众人的视线。 “王……噗！” 那人刚开始，就狂喷了一口血，倒地不起。 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他穿的不是红色的衣服，而是衣服上沾满了鲜血。 炎枪一个跨步上前，蹲在那人身边，“石头？” “右……右统领。”叫石头的副团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团将呢？石拓呢？” “大哥，他……他……没了，被一捆酒灌炸飞了，尸体无数块，我们，我们……” “你们怎么样，二军团的兄弟们呢？”炎枪的语速越问越快，大冬天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 “他们……他们……全，全死……” 可能是话没说完吧，这个石头到死那一刻，眼睛都没闭起来。 “炎枪，他刚才说什么？二军团全死了？” 炎枪还没有回镇南王的话，营账口又出现第二个血人。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 回来的每一个人，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被从身后包抄的巡防军袭击，几乎被全歼。 十军团没有人回来。 第九军团的人说，十军团被炸得最狠，一个活的人都没有。 而带队炸十军团的人…… “他！” 九军团的团将指手向陈凡的时候，断气了。 “啪啦！” 镇南王从虎皮椅子摔了下来，嘴里喃喃，“不可能，不可能，本王不可能输，本王有十万精兵，十万精兵。” “本王不信，炎枪，这些人肯定是他！”镇南王指着陈凡狠狠地道，“找人假扮的，我们不能上他的当。” “王爷……” 炎枪言哽，回来的人，都是他天天见的团将，这些人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想假扮也假扮不了。 “炎鑫，快，带着王爷撤出去。”战状不利，炎枪急促地下令。 “本王，本王就算是走，也要先把他杀了！” 刚被人扶起的镇南王，提着剑，凶神恶煞的冲向陈凡。 陈凡和镇南王距离本来就不远。 镇南王从小习武，动作敏捷。 眨眼间的功夫，就来到陈凡面前，手中的剑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陈凡劈下去…… “家主！” 秦月姣想拉弓箭已经来不及，危机关头，她用身体挡在陈凡的面前。 “月姣！” 陈凡的怒吼声，穿破营帐，回荡在荣都城楼外的上空。 第777章 第七百七十七章 紧接着…… “砰！” 急促而炸裂的巨响从营帐传出。 一个人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月姣，月姣！” 陈凡抱起倒在地上的秦月姣。 “炎枪，炎枪！” 镇南王也慌乱地蹲下来，惊恐万分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炎枪。 炎枪双目圆瞪，他的额头的正中间，有一个很深很深的血洞，和炎樱额头上的一模一样。 镇南王抬头怔怔地看着陈凡。 他刚才，只是看到陈凡手里握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抬手间。 砰声炸响。 但不见爆炸。 镇南王当时还以为是外面传来的声音，结果仅仅过了一下下，冲拦他面前的炎枪就像一根木桩似的，直挺挺地倒下。 陈凡手里到底是什么法器？为什么那么恐怖。 陈凡这边，他看着怀中双眼紧闭的女人。 “再不睁开眼睛，今晚就不去你屋了。” 镇南王的剑落下之时，情急之下，陈凡用脚踢倒保护他的秦月姣。 可能是力气比较大吧，秦月姣的屁股墩摔得不轻。 小丫头，能豁出性命保护他，可却因为他弄摔她，而跟她闹脾气。 “可别！” 秦月姣就跟颗弹珠似的，从陈凡的怀里弹坐起来，紧紧地圈抱住他的脖子。 “家主你不来，妾身都要干涸了。”素日风姿飒爽的秦月姣撒起娇来。 今天月事终于结束了。 秦月姣是非常痛恨月事的。 每次一来月事，最少就有七八天不能和陈凡干事。 老天爷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是多么的珍贵。 一回到京都，家主就不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我要是不呢？” “不！” 秦月姣圈抱的动作，变成摁压，“那可由不得你！” 反正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吃肉。 陈凡要是不从。 她就像以前那样。 用狠的。 “咳咳咳！”陈凡一顿猛咳，因为这个时候，何子林已经带着护卫从外面冲进来。 “撤！” 何子林的到来，惊醒了镇南王。 秦月姣眼疾手快，拉弓放箭，一气呵成。 箭矢稳稳的刺激镇南王的小腿。 眼见镇南王要倒下。 “刷！” “刷刷！” 一股黄色的浓烟，在营帐里弥漫开来。 “不好！” 陈凡一只手用衣角捂住口鼻子，一只手摁住秦月姣的头，让她弯身低下来，拖着秦月姣冲出营帐。 即使陈凡反应得够快，但是跑出营帐没一会，就感觉全身发软。 “家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别说话。”陈凡心疼地把秦月姣拢进怀里。 这丫头，中毒比他还深，身体软到不行，还气喘吁吁的，第一时间关心的却是他。 何子林他们虽然还没有进帐，但还是受到毒烟波及，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中毒。 众人踉踉跄跄的走到营账外的空地。 “将军，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莫森赶过来。 脸色苍白的何子林，有些虚弱，“快，快，去叫宴大夫，大人和月姣夫人中毒了。” “这是黄蛇火毒，缅国特有的，滇都靠近缅国，幸好大人和夫人吸入量不算不大，卧床休养几天，便可慢慢恢复。” “不……能……卧床。”躺在担架上，陈凡看着迅速逃跑的滇都军，“镇南王同样也受伤了，他们跑不快，追！” 第778章 第七百七十八章 说到最后一个字。 陈凡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心里暗骂。 靠！ 居然用毒？真是不讲武德。 也是他疏忽。 没想起防毒这一茬。 “不行，大人您身体不行，必须休息！”宴大夫板起一张脸，一点都不肯通融，“打仗你是大人，你中毒受伤，就是病人，必须听我的。” “晏大夫。”陈凡虚弱地笑笑，“我没说我不休息啊，给我弄个好一点的马车，车上垫厚一点的被褥，然后，您……一路跟随，不就行了吗？” “那也不行！”晏大夫人仍旧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那回京之后，我就告诉许太医，说你医术不行，一个小小的毒，我坐在马车上，你就医不了。” 陈凡这话，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认真。 必须乘胜狙击，不能让镇南王有喘/息的机会。 陈凡真不想在大庆境内打仗，他昨天收到裴济的传信。 镇南王叛乱之后，北境的胡人加大侵略的步伐，战线扩得越来越长，人数不占优，加上北境严寒，狼军打的更难了。 内忧外患。 内忧必须快速解决，把兵力和资源都投到北境。 如此，大庆的危机才能暂时解除。 “你……” 宴大夫吹胡子瞪眼。 “别你了，快去给我们准备马车吧。” “我这就去办，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多说一个字，不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把你摁在荣都。” 宴大夫这气，完全是因为陈凡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而急的。 何纲和卢成光没有中毒，骑兵团的士兵侧把自己的马让给会用手雷的女兵。 一路撵着滇都军跑。 巡防军一点也不像刚出京城那会，走一天要休两天，他们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还老是嫌弃防城军跑慢了。 巡防军众士兵，个个的肚子里面都窝着一团火。 想想在绿水河的时候，被滇都军撵着屁股跑，两三天都不曾合眼，现在他们必须把这个仇报回来。 追击滇都军的过程，陈凡顺手把福都收回来。 从荣都撤退时，滇都军还有一万多人，打到福都的时候，仅剩千余人。 可能是人少了，剩下的那千把人，跑得贼快。 斩草必须除根，陈凡决定追到滇都，把镇南王的老巢给端了，永绝后患。 巡军军众将士追到滇都都城时，全员愣住了。 因为…… 滇都都城上，一个守兵都没有。 城门关闭，城内城外，都是一片寂静。 呼呼的北风，吹卷着残叶。 几片残叶在风中飞舞。 荒凉寂静。 眼前的滇都都城，仿若一座废弃的城池。 如果不是专门收集情报的驿卒说，这就是滇都都城，昨个儿城里城内还热热闹闹的，众人都以为他们走错地方了。 恐有诈，打头阵的莫森回来请示。 “这会不会镇南王搞什么空城计？” “真是搞笑，学我们大人？他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巡防军的几个军团将大声嘲笑。 “大人，您怎么看？” 何纲问陈凡。 陈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前头就传来一道高喊声。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第779章 第七百七十九章 厚实沉重的铁城门，缓缓地打开。 “哞~~~~” 奇怪的动物声传来。 “那，那是什么东西啊？” “鼻子怎么这么长？长得很庞大，十只老虎都比不上。” “是不是怪物？” “滇南王是不是打不过，就用怪物对付我们？”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都是心生恐惧的。 前头的士兵。 惊恐，慌乱。 陈凡急忙掀起马车帘子走出去。 那怪物的叫声，陈凡认的。 是大象。 滇都地处西南，境内有大量的热带丛林，有大批的大象在这生活。 初时，陈凡还担心滇都军内有象群，镇南王用象群对付他们。 如果是成群的大象朝巡防军横冲而来，确实挺麻烦的。 从马车出来，看到城门内只有一头大象时，陈凡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他站在车夫的地方，双手抬起，大声道，“大家不必惊慌，那不是怪物，是大象，大象不吃人，只要我们不惊扰它，它也不会攻击我们。” “哎，大人，你这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可以出来？” “不能吹风，不能吹风！” 陈凡刚解释完，就被宴大夫赶回马车里。 “那大家伙叫大象呀，果然大。” “哎哟，这大象不仅鼻子长的长，嘴边两颗牙齿也长得好长啊。” “哦，我在家的时候，老听我父亲说，我们用的是象牙筷子，难不成就是那些大象牙做出来的？” 一听陈凡大象不吃人后，巡防军众将士都纷纷议论起来。 住在偏北的京都，他们从来没见过大象，感觉既新鲜又好奇。 “哎哎，你们看呀，在大象上面，还有一个带顶的华丽座椅。” “看到了，看到了，哎，那上面坐着一个女人呢！” “不只一个女人，一共是三个女人，一个坐在前中央，另外两个坐在后面，后面那两个一直往下面撒花。” 听到这里，陈凡忍不住好奇，掀开马车帘子。 宴大夫想阻止，陈凡连忙保证，“宴大夫，就撩开点帘子看看，保证不出去。” “但不能看太久！” 说罢，宴大夫开始整理包裹里的各种型号的银针，刚刚一直行军，颠颠簸簸，不方便给陈凡施针，现在停下来他得做准备。 透过车窗子，陈凡望向城门那边。 大象的两旁，都有十几个衣着与秦月姣完全不同的女子。 她们头发高高竖起，有点像现代的丸子头，边上还别着一朵洁白的鸡蛋花。 双肩只有一边披着薄薄的薄纱，妙曼的身段上，只有抹胸，露出了小巧的肚脐眼。 肚脐眼下是一条缎面的裙子。 说是裙子，其实就是用一条布缠在腰间上。 就算阅女无数，陈凡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被她们吸引住。 因为露肩露肚脐的打扮，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少见。 火辣辣的身材，如蜜蜂般的细腰，圆润高立的俏臀。 异域风情的美女，果然让人眼前一亮，心旷神怡。 那些女子，每一个人手上都提着一个精美的篮子，篮子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 陈凡就没办法知晓了。 第780章 第七百八十章 ……那些女子的装扮，让陈凡想起了他现代国家西南一个省的美女。 那些女子的后边，跟着数十位乐师，每个乐师都有一个乐器，吹着婉转动人的音乐。 前方的大象美女队伍，离陈凡他们越来越近。 “所有人警戒，小心有诈！” “保护好大人！” 何子林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把手放在剑柄上。 陈凡的马车四周更不用说了，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着。 悠扬的音乐，已经犹如耳畔。 想必象骑队已经不远了。 可惜…… 陈凡望着马车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微微叹气。 何子林也太紧张了，那么多人围着，他想看看都不行。 大象上面骑的美女，在现代的电视剧他曾经看到过。 不是公主就是王妃。 异族的公主或者王妃，他还是很想看的。 透过外边层层保护的士兵，陈凡勉强看得到大象上面华丽座椅的顶棚。 象骑队已经来到巡防军的跟前。 “凡弟！” 何子林回头请示陈凡，让不让象骑队经过。 “仔细搜寻，确保镇南王没有藏在里面，就放行吧。” 没必要为难女人。 过了些时间，陈凡看到华丽座椅的顶棚缓缓地向前移。 很显然，象骑队通过何子林他们的检查了。 象骑队从巡防军中间穿过，在离陈凡最近的时候，突然间停了下来。 “家主！” 秦月姣第一时间把陈凡护在身后。 追赶镇南王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陈凡。 “没事，就算有刺客，现在也杀不了你男人。” 陈凡早就好了，只是晏大夫太过于小心。 “而且她们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总得要见一见。” 陈凡说这话的时候，大象乖巧而缓慢地跪到地上。 “请将军通融，妾求见陈大人。” 如丽鹦般唯美悦耳的传来。 “见，让她进来吧。” 陈凡话落，围在马车外面的士兵自觉地分开一条路。 得到陈凡的允许，原本站在两旁和大象还有些许距离的女子们，立即向大象靠拢，侍奉大象背上的女人下来。 象背上的坐椅周边围了一圈刺绣薄纱，里边的女人，若隐若现，容貌看不清楚。 侍女打开门栏，双手交叠举到头顶，“王妃，已安妥。” 王妃？！ 大象背上的女子，就是镇南王王妃。 素闻，镇南王王妃乃缅国公主，身材妖娆，容貌倾国倾城。 也就是有此王妃，镇南王才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一只玉手，缓缓从刺绣薄纱里伸出来。 金灿灿的玉镯子，把原本就洁白的玉臂，衫映得更加的完美无瑕。 紧着伸出来的是一只玉脚。 玉脚上也有一只金灿灿脚镯，如手镯不一样，脚上面还有一圈细小的铃铛。 那个传闻中如妖精般妩媚的王妃，就要出来了。 一众巡防军，同时屏住呼吸。 所有人都是一睹王妃的风采。 刺绣薄纱掀开了，美丽的王妃终于现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身上的衣着，如大象旁边那些侍女的相似，但又完全不同。 第781章 第七百八十一章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她头上那一顶金灿灿的佛塔，还有两只耳朵上，挂着的同样金灿灿的花形耳坠。 迷蒙的浅棕色大眼睛，小巧高立的鼻尖，丰润亮泽的嘴唇。 肩膀上只盖一边披肩，披肩的刺绣花纹，都是用金丝绣制而成。 身上的抹胸，依然是金灿灿的。 玲珑的肚脐眼上，镶着一颗耀眼的钻石。 阳光打在她身上，折射出一圈金光。 “哇！”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 “美，太美了。” 众巡防军纷纷称赞，甚至有人开始数落镇南王。 “有那么富贵漂亮的妻子，干嘛要造反？”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对于巡防军议论，王妃的那些侍女们充耳不闻，她们开始铺地毯，从大象旁边一直铺到陈凡的马车边上。 王妃沿着地毯一步一步的朝陈凡走过来。 蜜蜂般的细腰，左右摆动，身前高耸的峰峦，微微晃动着，她没有穿鞋，脚镯上的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和马车仅有半米的距离，王妃才停下脚步，双膝微曲，款款欠身，“妾身见过陈大人，恭迎大人入城。” 陈凡倚靠在马车车窗边上，好整以瑕地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半米远的美艳异族王妃，懒懒地道，“是镇南王让你来的？” 打不过，把自己的老婆送来，对他用美人计？ 王妃那张精致的脸上，掠过一丝悲凉哀怨，但很快恢复如常，声音依旧是软软绵绵的，“王爷有伤在身，不便出城相迎，故责令妾身出来迎接大人。” 这一瞬间，陈凡挺瞧不起镇南王的。 自己打败仗，推老婆出来挡枪。 真是个窝囊废。 “王妃都亲自来迎接，那下官就不客气了。” 陈凡话音刚落，王妃带着侍女们快速的走上前。 “锵！” 保护在马车边上的禁卫立即拔剑，抵在王妃的面前，铁面无私地怒斥，“退回去！” “妾，妾身只，只是迎接大人下马车！”王妃被抵在身前的剑，吓得花容失色，身体微微颤抖。 那高耸的圆润，也一跳一跳的。 肚脐眼上的钻石，亦因为颤抖，折射出好几种光芒。 彩色的钻石，陈凡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要吓到皇妃，退下！” 陈凡连下了三次命令，禁卫们才肯收剑退下，但手仍然握在剑柄上，只要王妃有半点异样，他们立即冲上来。 王妃再三看了看那几个禁卫，确定他们不会再阻止事，莲步才敢继续往前移。 她带着众侍女，匍匐在马车跟前。 在陈凡的角度看下去，眼前真是一大连串的‘峰峦叠翠’，幸好他意志力还不错，不然可能现在就流鼻血了。 陈凡和何子林他们的定力不错，可是底下那些士兵，就没有那么强的定力了。 很多人开始流鼻血。 陈凡眉心微蹙。 这很明显是镇南王对付他们的手段。 好一个美人计。 从古到今，美女的温柔乡，折弯了多少英雄骨。 “大人，请您下马车，坐上妾身的大象进城！” 王妃那道软绵悦耳的嗓音，打断了陈凡的思绪。 第782章 第七百八十二章 “坐你的大象进城？” 这点倒是让陈凡挺意外的。 “是的，大人，妾原是缅国人，坐大象进城是我们缅国对客人最高的礼节。” “哦，原来如此。” 陈凡说着，便起身要下马车，脚还没来得及移动，王妃又开口了。 “大人，请您脱鞋，接受妾身吻礼。” 脱鞋接受……吻礼！ 什么鬼？ 虽然一头雾水，陈凡还是照做了。 “……”陈凡低头，瞪大眼睛。 他身边的禁卫再次拔剑，如果不是陈凡阻止得够快，他们都要冲进上来了。 此时…… 脚面处，传来温热软糯的触感。 王妃俯身亲吻着陈凡的脚。 “……”陈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头发，这些天一直忙着打镇南王，都没有好好洗澡。 估计，他的脚……现在味道不是很好。 最少有十秒以上，王妃的嘴唇才从陈凡的脚板面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习俗，王妃起来的姿势，和大庆人的姿势很不一样。 她左右摆动身子，像一条蛇一样，慢慢起身。 “恭迎大人进城！” 王妃的声音落下之时，乐师开始奏乐，散花的侍女开始散花。 漫天飞舞的花瓣，花香四溢。 “慢着！” 宴大夫从马车上跑下来，捡起地上的花瓣，仔细嗅了嗅。 放下，对陈凡点点头，“大人，没毒！” 陈凡随着软绵舒服的地毯，走到大象面前。 散花的侍女先上去，坐在后面，等待陈凡。 陈凡上去后，王妃也上去，她挨着陈凡坐。 那个坐椅，王妃一个人坐的时候，感觉很宽敞，现在和陈凡两个人做，显得有些拥挤。 “起！” 随着驯象师一声喊，跪在地上的大象，慢慢站起来。 虽然大象的动作已经够慢够轻的了，但是坐在象背上，仍然很颠簸。 陈凡和王妃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距离，这么一颠簸，王妃就倒进陈凡的怀里。 缅国人喜欢用花瓣泡澡。 鲜香但不浓烈，很是舒服。 陈凡本来以为王妃倒进他的怀里，会马上起来，没想到…… 她不起来！ 她的身体真的很软，在陈凡的怀里左右摆动着，如果不是因为有体温，陈凡真怀疑，她是一条美女蛇。 陈凡眼睛微眯，看着在他怀里故意扭来扭去的王妃。 就这么迫不及待？ 镇南王这命令下的，似乎也不是那么高级。 丧家狗似的逃跑了那么多天，智商都不是很在线了吧。 他的所有禁卫，都在底下盯着呢，王妃能在这个时候杀他？ “王妃，你不舒服吗？不舒服我给你叫大夫，就刚刚那个，你也看到了，他医术不错的。”陈凡淡淡地道。 “啊？” 王妃仰起头，惊讶疑惑地看着陈凡。 她是缅国公主，也是缅国第一美女，别说她投怀送抱了，就是远远地看着，男人们都不会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可是眼前的这个陈凡…… “大人，妾身没有不舒服，只是颠簸不小心撞进大人的怀里，望大人您原谅。” 王妃起身离开时，那对迷人的浅棕色眸子里，有一丝丝焦虑。 第783章 第七百八十三章 和滇都军的硬碰硬中，虽然陈凡大获全胜，但也减员了不少。 现在巡防军和防成军，人数加起来，有两万五千余人。 何子林带着一万人跟随陈凡进城，剩下的一万五，在城外安营扎寨，以防镇南王逃跑。 进城后，何子林第一时间带着人挨家挨户搜查。 以防镇南王通过密道逃出城。 陈凡则骑在大象背上，跟着王妃进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和陈凡在京都见到的那些王府完全不一样。 金碧辉煌，闪闪发亮。 城墙用金粉刷墙，地板是用金砖铺的，所有的家具也都是镀金的。 就连遛狗的绳子，都是用黄金做的。 陈凡心里不由的暗暗感叹。 难怪，镇南王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万两黄金做为赏金。 也难怪，在男丁缺少的大庆，镇南王能拥有十三万人的军队。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背后的这些黄金。 镇南王之所以拥有那么多黄金，应该跟这位如美女蛇王妃有关系。 入城没一会，天色就黑下来。 陈凡刚刚坐下，一旁的王妃，纤纤玉手微微一抬，“上食！” 没一会，就有数十位侍女，抬着周长大约两米长的大簸箕…… 对，是簸箕没错，只是那簸箕也是用黄金勾边的。 黄金簸箕面上，放有几片清洗干净的芭蕉叶，芭蕉叶放着各种美食。 最吸引陈凡目光的，是簸箕上边蓝毛红顶的孔雀头。 不过，那孔雀头更像是装饰，不像是拿来吃。 丰富多样的美食，放在孔雀头后方，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开屏的孔雀一样。 目及这一切，陈凡的脑海里，又想起了现代西南某省的美食，跟两眼这个差不多。 侍女们把大簸箕放在屋子中间的地毯上，就依次退出去。 放在地毯上！ ……这敢情是要坐在地上吃？ “大人，您请过来。” 王妃已经跪坐在簸箕的边上，用软软绵绵的嗓音叫陈凡过去。 陈凡走过去，盘坐在王妃的对面。 看着自己与陈凡的距离，王妃的秀眉微微一皱，继而舒开，她跪爬着来到陈凡的身边。 “大人，妾身侍奉您用餐！” 王妃话落，坐在身后的侍女，跪爬到她的身边，把她披在肩上的刺绣轻纱取下。 如此。 王妃的上半身，就只有一件抹胸裹身。 盈盈不足一握的蜂腰，波澜壮阔的峰峦。 古代没有胸衣。 抹胸之下…… 陈凡别过头，不看。 这是人家穿衣的习俗，没……什么奇怪的。 一个侍女取走王妃的披肩，另一个侍女端着一个装有水的金盆走过来，放在王妃的身旁。 如玉般的玉手，轻轻挑起金盆里的白色毛巾，拧了几下，才转身面向陈凡。 “大人，请您伸出双手。” 陈凡照做。 王妃把温热的毛巾放到陈凡的手上，轻柔且仔细地拭擦着陈凡手上的污垢。 打了几天的仗，着实有些脏。 连续换了三盆水，擦黑了三条毛巾，陈凡的手才干净。 陈凡讪讪地道，“谢谢！不好意思哈，打仗手比较黑点，让你擦了那么久。” 第784章 第七百八十四章 王妃那对浅棕色的眸子里，有惊讶之色。 陈凡也不明白，王妃为什么会惊讶。 “这是妾身份内之事，大人不必谢，大人您用餐吧。” “等等！” 晏大夫跑过来，用银针一一试过，确保食物没有毒之后，才道，“大人，可以放心吃了。” “吃饭吃饭！” 陈凡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说实话，他已经饿到不行了。 ……撸袖低头的陈凡，突然愣住了。 筷子呢？ 他怎么没看到筷子？ 就在陈凡找筷子的时候，他身旁的王妃已经拿起一片绿色叶子，接着又用手抓了一点米饭和几种食物，放在叶子上面，卷起来，双手递到陈凡的嘴边。 “大人，您请吃。” “……”陈凡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人，您请吃。” 王妃一连说了三遍，陈凡才张开嘴巴。 因为他再不张嘴，这王妃就要哭了。 “嗯。”陈凡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哼哼。 王妃连忙问陈凡食物味道如何，陈凡回很好吃后，她紧张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她又拿起一张叶子，给陈凡包食物。 陈凡看着，才醒悟过来。 原来这是手抓饭呀。 吃完饭就是沐浴更衣。 陈凡被带到一个浴池边上，浴池的风格，跟外面一模一样，黄金彻成金灿灿的，足足有一个二十平方米的卧室那么大。 好多天没洗澡，身上也怪难受的，嫌侍女帮脱衣服太慢，陈凡自个脱衣服走进去。 水温不热不冷，刚刚好。 陈凡遣退了所有侍女，他现在不需要伺候，只想安安静静的。 “舒服！” 陈凡轻叹一声，张开双手搁在浴池的边上，闭目享受这舒爽。 忽然感觉水波荡漾。 “谁？” 陈凡猛然张开眼睛。 “大人，是妾身！” 一只脚已经跨进浴池的王妃，被突然出声的陈凡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如果不是陈凡及时伸手扶住她，她已经摔进淋浴。 “王妃怎会出现在此地？” “妾身……” “不急，你慢慢说。”陈凡恢复刚刚那个动作，双手张开扶在浴池边上，抬头看着王妃，一副闲情雅致的模样。 在他沐浴的时候走进来，而且是身上只裹着一条薄薄的轻纱，她要干什么，自然是一目了然。 但是…… 陈凡还是想听王妃解释。 毕竟，她的声音那么好听。 “妾身……是，是来服侍大人沐浴的。” 王妃拉开了她身上的轻纱，拉到一半，看到陈凡坐在沐浴里，目光一晃不晃地盯着她后，又连忙把轻纱裹紧。 脸色绯红，惶惶不安。 其实她那个动作就是多余的，一条薄薄的轻纱，又能遮掩什么呢？ “既然来服侍我沐浴，你不脱掉它，要怎么服侍呢？” 陈凡的话，使得王妃裹轻纱的动作一顿。 贝齿轻咬了一下唇瓣，快速地把身上的轻纱扯掉。 也不知道哪来的风，把轻纱吹到陈凡的脸上。 陈凡捉住，轻闻了一下。 香。 和王妃一样，这香气里充满了魅惑。 王妃迈着莲步，沿着阶梯，慢慢地走下来。 身上无一物的她，肚脐眼那颗彩色的钻石，显得格外的耀眼。 第785章 第七百八十五章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的，镇南王妃刚下水，就潜到水底。 水底之下的王妃，没有了之前的拘束感，她在陈凡的周围像条鱼儿一样，游来游去，还做出各种花样，逗乐，讨好陈凡。 看到陈凡笑了，她胆子就更大了，越游越近，动作的花样也越多。 翻腾，吐泡，扭姿。 陈凡看得可乐，笑得也越来越大声。 在陈凡哈哈大笑中，水下的王妃双脚一蹬，就像箭鱼一样，游到他面前。 陈凡只感觉小腿处一阵刺痛感。 “女人，要讨好本官，就老实地讨好，别想耍什么诡计。” 陈凡掐着王妃的脖子，把她从水里拖出来。 “嗯~” 那双迷人的浅棕色眼睛，泪光点点，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表情痛苦。 看上去真……楚楚可怜。 她微微张开樱唇，两排壳齿中间，咬着一根——腿毛。 陈凡一眼就看到来，那是他的，陈凡放开她，“这是什么意思，咬掉男人的腿毛，是你们缅国女人服侍男人的方法？” 得到自由的王妃，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一会，才微微欠身，轻绵地道，“大人果然睿智，是的，我们缅族女人，身体里必须有自己男人的一根毛发，这已示忠诚。” 陈凡没太理解这句话，他刚想问，王妃突然咽下嘴里的腿毛。 又在陈凡目瞪口呆时，王妃突然立起身体，往自己身上涂抹皂荚，接着又像是美人鱼一样，游进他的怀里。 “大人，让妾身为您沐浴吧！” 说完，用涂满皂荚的躯体，缠抹着陈凡的周身。 用自己身体帮陈凡沐浴。 “滑溜溜的。” “软绵绵的。” “……” 人非圣贤，一个女人，身无一物，像条蛇一样，缠绕在自己身上。 说陈凡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是假的。 情动之时。 陈凡左手轻轻勾起王妃的下巴，右手在水下轻轻婆娑。 引来王妃一阵阵颤抖。 “大……大人~”脸儿火红一片。 “敢问王妃芳名？” “妾身名唤媚莲。” “媚莲，缅族语意为‘令人迷醉的花瓣’的意思吧，你……”陈凡婆娑的力度加大，“确实跟花瓣一样美。” “嗯~” 王妃媚莲嘴里发出轻哼声，她的声音绵绵的，听起来蚀骨销魂。 陈凡力度浅些后，王妃立即问，“大人，您懂缅族语？” 陈凡是京都来的，竟然懂她名字的意思，她很意外。 “不懂多少，一点点。” 他在现代当兵的时候，去过西南出任务，学过一点。 这个缅国的语言，和西南那边的一个国家差不多。 见陈凡懂缅族语，王妃的话多了起来。“这是妾嫁给王爷后，王爷给妾身取的名字，妾原本不叫这个名字。” 王妃迷人的脸上，有一抹厌色。 她是一个非常懂得隐藏情绪的人，却有如此表情，可见她真不喜欢媚莲这个名字。 “那媚莲的原名叫什么？” “妾身原名叫伊吉。” “伊吉。”陈凡轻轻地念了一遍，“听起来确实是没那么俗气，意思是……” “有知识的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王妃有自豪之色，但是转瞬即逝。 她的父王那么努力地栽培她，她还以为父王是爱她疼她，却没想到…… 第786章 第七百八十六章 如果能重来，她宁愿什么也不学。 笨笨的她，可能就不会被送到大庆了。 “王妃，王妃！” 陈凡连喊了两声，王妃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好像很伤神的样子？是因为王爷让你来服侍我，你不愿意吗？” “不！” 王妃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闪烁着恐惧，“妾身没有不愿意，服侍大人，妾身愿意，愿意。” 怕陈凡不信，王妃还主动贴在陈凡身上。 “大人，您不喜欢妾吗？”语气慵懒，媚眼如丝。 陈凡把玩着着王妃肚脐眼上的彩色钻石，轻声戏语，“你那么妩媚耀眼，还有一副魔鬼身材，本官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王妃贴得更加紧实，“大人，您还在等什么呢？” “我在等……”水下，陈凡婆娑的力度加大。 大。 软。 弹。 不胜美哉。 “啊~” 轻叹声从王妃的樱嘴里溢出。 “王妃。”陈凡真有些着不住了。 “大人，妾身叫媚莲，您叫妾身媚莲吧。”软绵绵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妩媚。 陈凡眯眼，“你……不是不喜欢媚莲这个名字吗？” “但妾身更不喜欢王妃这个称呼，现在是妾身和大人的时光，不是吗？” 吗字，被她拖得长长的，无限的妖治魅惑。 陈凡眸色深沉，声音暗哑，“那……本官叫你伊吉如何？” “不行，你不能叫伊吉！”原本温柔如水，魅惑妖治的女人，突然间格外的激动。 媚莲的她是不干净的。 伊吉的她是圣洁的。 察觉自己失态的王妃，马上调整回来，美眸中柔波如水，“大人，难道您不喜欢妾身吗？” 陈凡并不作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对浅棕色的眸子里，焦虑之色逐渐加重。 她纤细的玉指，轻轻地一点，借着浮力，离开陈凡的怀抱，在他的面前，身体像S型一样，在水里左右晃动。 大白团。 晃呀晃呀。 晃得陈凡口干舌燥。 王妃突然下潜，再从水里露头时，人已然紧贴着陈凡，咬着陈凡的耳垂，细软柔绵，“大人，您要和妾身一起游吗？ ” “如果……”王妃猛地放开陈凡，“大人不愿意，那妾身走了，不打扰大人的清净。” 陈凡眸色微暗，拦腰把王妃擒进怀里，大力婆娑。 “嗯~” 这女人神经敏锐得很。 “怎么？要欲纵故擒吗？” “妾，妾身哪敢这样想。”不知是害怕，还是受不了陈凡手上的动作，王妃的身体不停地发抖。 “你不敢想，但是你敢做！” 陈凡的手一直往下，双力一箍，把王妃紧紧地箍住，不容她再有逃跑的机会。 “在陆地上，你就跟条美女蛇一样，在水里，你就跟条美人鱼似的，本官又怎么会不爱？” “真的吗？” 迷人的眸子里，有雀喜，还有……苦涩。 陈凡静静地看着王妃的这份矛盾没有作声。 “骗你，天打五雷……” “大人……”王妃用唇堵住陈凡的唇，从左到右一点一点吻着。 可真是慢！ 陈凡反客为主。 第787章 第七百八十七章 用嘴擒住那两片樱唇，反复碾磨，一路侵略，半点喘休机会都不给她。 陈凡很明显地感觉到怀中的女人，身体从紧绷僵硬到放松软绵。 “大……大人……” 王妃双颊通红，眸光流转。 “妾身不好呼吸了……” “嗯？”陈凡暂时停下亲吻的动作。 “妾身想站起来一些，比如……”贝齿轻咬朱唇，“高过大人。” 陈凡眼睛微睐，抱着王妃的双手放松，“王妃那么会玩的吗？” 刚从陈凡的箍制之下得到自由的王妃，娇娇地开口，“大人，那您能把我举高一些吗？这样大人可以更好的看妾身呢。” “有何不可……” 陈凡的头，伏到一片软绵中，迷入其中时，王妃双手抬起，摸向头上高高扎起的发髻。 “……王妃，用这种簪子，不怕伤着自己吗？” 陈凡把玩着手中的细长小刀，漫不经心地问王妃。 “妾，妾身从小就用，用习惯了，不会伤到。”王妃声音轻颤，脸色发白，不敢与陈凡对视。 回想起刚刚那一瞬间，她就害怕不已。 难怪王爷不是他的对手，这个男人真的太恐怖了。 明明，他的脸还埋在她身上，却能第一时间发现她从发髻拔出这把事先准备好的小刺刀。 “哦……”陈凡靠在浴池边，似笑非笑地问，“从小到大用了？” “是的！” “王妃，今天晚饭是不是光顾着伺候我，你没有吃饱？不然为什么声音那么小？如果没有吃饱，出去吃点，再进来服侍本官？” “不，妾身吃，吃饱了。” “吃饱了，那为什么本官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你刚刚说……簪子从小用到大？” “是的。” “听不到，抬头看着本官说。” “是的。”王妃把原本就要降到水下的头，猛然抬起。 “三岁时我母妃就给我了。”可能是怕陈凡不信，还补充了一句。 陈凡轻笑了一下，右手一伸，把王妃重新扣进怀里，“王妃，不会说谎话就不要说，你说的越多，显得越假，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个不停，这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陈凡算是看明白了。 这王妃，看上去虽然身材火辣，成熟妖媚，但其实心里单纯的很。 这把细刀，既不光亮也没有磨痕，怎么可能是从小就用呢？ 找借口都不会。 “妾，妾身没有说假话，就，就是……” 哆哆嗦嗦，急于辩解，且惧怕他的模样，陈凡看着莫名的有点心疼。 “别怕！”陈凡轻轻抚摸着王妃的秀发，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东西洗头，她的头发特别的黑。 就像他在现代电视里看到的洗发水广告美女一样，乌黑亮泽，润滑柔顺。 浅棕色的眸子里，有微惊之色。 缅国女子地位比大庆还要低。 他父皇以前对她，只是在物质上，而且还是因为意有所图，才对她好。 所以她虽为公主，但她从小到大，从缅国到滇都，从来没有男人对她说话那么温柔过。 陈凡继续道，“本官知道镇南王一定是对你下了死命令，让你来刺杀我！” 第788章 第七百八十八章 “不是的，不是的，王爷他没有下这样的命令。” 王妃急急忙忙地为镇南王辩解。 “哦？”陈凡漫不经心地道，“他没下这样的命令，那就是王妃你想杀我喽？” “大人！” 王妃那张妖媚小脸，瞬间煞白，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未着寸缕，跑到浴池上面，匍匐在地上，“妾万万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自己心知肚明。”陈凡挥挥手，言语清冷，“你出去吧，不要再进来，本官想清静一会。” 搞得好像他在欺负女人一样，现在什么兴致也没有。 加上打了那么多天。 也真是乏了。 “是……” 王妃弯着身子，面对着陈凡， 一点一点的退出去。 “砰！” 王妃刚出去，浴池边上就出现一抹人影。 那人快速地跳进水里，炸出了一个好大的水花。 “……”陈凡无奈地看着把他压浴池边上，拼命啃咬他的女人，“非得那么急吗？” “那当然！”女人一边吻啃着他的肩膀，一边哼哼唧唧，“都是那个什么臭王妃，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不让家主出去也不让我进来。” “哎哎，好了，好了！”陈凡想后退，可是他已经完全没后路，“你能轻点吗？那么大力气咬我，我是不会疼，还是说你又想谋杀亲夫？” “鬼哦，咬你一下你就死？”秦月姣动作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继续哼哼唧唧，“又想扮猪吃老虎，哼，你以为妾身不知道吗？” “……”这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那我们回房间吧。” “不！我就要在这。” “……” “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家的时候，四妹就经常偷偷溜进浴堂，每次她出来，都是红光满面的，看样子贼爽，我也要试一下。” “……” 秦月姣这丫头，每一次都要占上头，但是每一次到最后…… “唉~” 看着怀里，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的女人，陈凡摇摇头，抱着她从浴堂出来。 “大人，您请！” 陈凡刚从浴堂里出来，就有侍女上来给他引路，带他去他的房间。 — 第二天醒来，刚推门想出去。 “妾给大人和夫人请安。” 王妃已经带着侍女，跪在门口等候。 “大人，夫人，让妾身服侍你们吃早饭吧。” 王妃已经恢复了昨天风情万种，妖治妩媚的模样，仿若昨晚在浴池里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吃完早餐，王妃提议陈凡到城内转转。 何子林让人来给陈凡传信。 他们已经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了，没有找到镇南王的下落，希望他找个借口，把王妃带出王府，他们进府搜。 “这不就巧了吗？”陈凡看完何子林的字条，收进衣袖。 滇都和缅国交界，有很多缅族人。 缅族人能歌善舞。 城里转了一圈，陈凡欣赏了很多舞蹈和听了很多优美的歌曲。 陈凡当然也知道，这是王妃特意安排的。 “谢谢王妃安排得那么周到，本官很喜欢。” “谢谢大人的认可，能让大人满意，妾身感到万分荣幸。”王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绵柔甜美。 毫不夸张地说，听得陈凡的耳朵都要怀孕了。 “这两天来，一直是王妃接待我，真是辛苦了，所以……”陈凡话峰一转，“王爷呢，本官见一见他，交代点事，本官就回京了，不在这里叨扰王妃。” 第789章 第七百八十九章 陈凡没有骗她，杀了镇南王，他马上就走。 京城里的妻儿肯定很想念他了，还有宫里那位…… 一想到那张清冷艳丽的容颜，陈凡的心理，总是有抹不去的牵挂。 秦月眉看上去很坚强，也很高冷。 其实他知道，秦月眉内心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也没有那么冷艳。 只不过是身居高位，不得不伪装自己。 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她肯定没少受沈明远欺负。 在荣都一获得胜利，他马上就让人送信息回京都，而且是连派了三波人。 一是粉碎了镇南王的十三万精兵，二是他陈凡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为的，就是秦月眉能过得好一些。 只要他还活着，沈明远就不敢那么猖狂。 “大人，妾身也想见王爷。”王妃回道。 “嗯？”陈凡疑惑地望着王妃。 王妃连忙矮下身子行礼，“请大人原谅，妾身真不知道王爷现在身在何处，妾身前天收到王爷的手令，他令妾身好好接待大人。” 陈凡观察了一会，没从王妃的眼里看出不自然。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镇南王藏在哪里，还是她演技一流。 “这样呀！” 陈凡恢复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挨近王妃，在他耳边暧昧地说，“好好接待，有没有包括晚上陪我？” “大人……” 精美绝伦的脸蛋儿，一下子有两抹红云爬上来。 “哦。”陈凡戏笑着点头，“那就是有喽，如此说来，王妃你做的还不够好呀，昨天晚上我都不见你来我屋。” “不如……” 陈凡的嘴唇，都快贴到王妃的耳垂上了。 洁白的耳垂，红得可爱。 “本官今天晚上去你的寝宫怎么样？” 何子林的人又来传信了，说王府里除了王妃的寝宫，他们的人进不去，其他地方都搜遍了，没有发现镇南王的身影。 陈凡想亲自去瞧瞧。 王妃的脸上，有恼色，但是她掩饰得很好，陈凡刚刚看到，她就已经隐藏起来了。 “大人，您要是愿意来，妾身深感荣幸。” 入夜。 陈凡刚刚沐浴出来，就有几个侍女提着夜灯，来请陈凡去王妃寝宫。 王妃的寝宫，虽然也金碧辉煌，但是放了很多绿色的盆栽，还有一些美而不艳的新鲜花朵，让整个寝宫，看起来柔和舒服了很多。 滇都的冬天，不冷！ 窗户打开，徐徐的凉风，从外面吹进来，寝宫里的轻纱帐幔，随风飘扬。 把一阵阵香气，吹拂进陈凡的鼻子里。 这不浓不淡的香气，陈凡认得。 是媚莲王妃身上自带的独有香气。 “大人，进来吧！” 慵懒软绵的声音，传进陈凡的耳里，让他精神一振。 一样的慵懒，一样的妩媚。 却和沈代曼的完全不同。 沈代曼让人疯狂，媚莲王妃让人迷醉。 陈凡挑开一层又一层的帐幔，前往到寝宫的最深处。 来到最后一层帐幔的时候，陈凡已经看到一个朦朦胧胧，凹凸有致的身材，斜躺在一张贵妃椅上。 “大人~” 陈凡刚挑开最后那一层帐幔，媚莲王妃又叫了一声。 透明纱裙之下，所有的美都是若隐若现。 第790章 第七百九十章 “您来的好慢呀，让妾好等呢。” 浅浅的埋怨声，听起来更加的缠绕。 斜躺在贵妃椅上的媚莲，真就是一条勾人的美人蛇。 陈凡深呼吸。 幸好在宫里，见识过各种娘娘，不然现在他都不一定有那么好的定力。 “是本官的不对，本官来晚了。” 陈凡起小桌子上的酒，斟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来之前，晏大夫已经给他吃了一颗丹药，现在的他可以算作是百毒不侵。 陈凡又接连喝了三杯，“本官自罚三杯，王妃不怨怪了吧。” 借着喝酒的时间，陈凡已经暗暗观察寝宫。 主要是看有没有比较容易藏人的地方。 陈凡喝完三杯，又倒了一杯，把新倒满的那杯酒拿起来，走向躺在贵妃椅上的王妃。 “王妃也来一杯吧，喝点酒，更尽兴。” “好的，大人！” 芊芊玉手，缓缓地移到陈凡的面前。 陈凡放酒杯的时候，用食指轻轻划拉了一下王妃洁白的掌心。 “谢……谢大人。” 王妃身体颤抖得厉害。 哟。 这还是王妃神经比较敏锐的地方。 “大人，爱妾身吧。” 喝完酒的王妃，有些迫不及待，娇躯在并不宽敞的贵妃椅上扭来扭去。 “王妃倒是急了些，长夜漫漫，我们可以在一起很久。” 话说着，陈凡单手抱着王妃的腰，把她从贵妃椅上弄下来，把她带到外面去。 “大人，您要带妾身去哪里？”王妃显得有些慌张，用祈求的口吻，“就在这里可以吗？” “嗯？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陈凡在王妃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洁白的耳垂，又红了起来。 真好看。 “因为……”应该是没想到陈凡会有此举动，所以临时想借口，王妃的反应没那么快。 “因为这里有杀人的机关，你或者镇南王要杀我。” “对吗？” 陈凡捏着王妃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怎，怎么可能呢？大人您是朝廷命官，我们怎么可能敢杀你？”那两片原本樱红唇瓣，微微泛白，并且颤动不已。 “是我是傻子呢，还是王妃你太单纯，你他娘的……” 陈凡捏着王妃下巴的力度猛然加大，冷声道，“他都举兵造反，要杀陛下了，还不敢杀我一个朝廷命官？” “妾，妾身真的不知道，王爷要起兵造反的吗，他明明跟妾身说，如今大庆奸臣当道，陛下被他们架空，他带兵上京，是要去勤王的。” “这怎么是不造反呢？” 王妃不停的在喃喃自语，不敢相信陈凡的话。 “好一个去勤王，从出了滇都，就一路开杀，福都知府，荣都知府，见一个杀一个，他是不是还跟你说，我就是架空陛下的奸臣之一呢。” 王妃目光闪躲，陈凡知道，他猜对了，立即乘胜追击，接着道，“他是不是还说，你用美人计杀我，是为陛下铲除奸臣，立大功，陛下会重重赏你。” “砰！” 王妃一下子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语，“为什么，怎么会，他怎么会骗我？” 她有很多黄金，并不想要大庆皇帝的赏金。 她想要的是…… 第791章 第七百九十一章 “哈哈。” 原本瘫在地上一直喃喃自语的王妃，突然站起来，冷笑着面对陈凡。 娇美的脸庞，抹上一层冰霜，浅棕色的秀眉，剜视陈凡，“你以为三言两语，我就信你么？我不信我的夫君，而信你？” 面对着冷颜冰语的王妃，陈凡反而比之前更放松了。 终于到摊牌阶段，离他能离开滇都日子也就不远了。 “也是，你不信我，更合乎常理。” 陈凡耸耸肩，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来，斟了的杯酒，轻啜一口，细细品尝，“嗯，刚才没注意到，这酒味道香醇，细滑软糯，是糯米酿的吧，早就听说……” 陈凡把酒杯举起来，用鼻子吸了吸才继续道，“缅国的糯米酒，举世闻名，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夸大。” “王爷说的没错，你非常的自大，所以不难对付。”王妃目视着陈凡手里的酒杯。 “所以……”陈凡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这酒里面有毒？” 王妃笑了。 她的笑容，仍然让人神魂颠倒。 樱唇轻启，“当然不是，你身边那个姓宴的大夫，跟个人精似的，给你下毒不大可能。” “哦？”陈凡放下酒杯，“那怎么说？你要怎么杀了？” 王妃站起来，莲步轻移，往陈凡这边走来。 陈凡舒服地靠在背椅上，“难道，王妃还是一个武林高手？真如此，那在下眼拙了。” 王妃笑得妖媚，“我父皇不喜欢女子弄刀舞剑的。” “哦，那就是……王妃你的寝宫，有很厉害的机关？” “那万万不能够，妾身记性不是很好，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机关的开关，妾身可就小命不保了。” “毒你下不了，又不会武功，寝宫里没有机关，也没有其他人。” 寝宫里，除了他和王妃，没有第三个人，这一点陈凡很肯定。 从门口一路进来，他看得清清楚楚。 陈凡歪着头思索，“我还真想不出来你要用什么法子杀我。” “大人！”王妃已然来到陈凡面前，百媚众生地站在那，“我们缅国，除了珠宝黄金，还有什么最出名的呢？” “你们缅国，最出名的……” 当然是嘎腰子啦。 哎，陈凡自嘲地的摇摇头。 窜台了。 “是本官孤陋寡闻，王妃请您赐教，除了珠宝黄金，缅国还有什么闻名于世的东西？” “那你请看。”王妃举止她的芊芊玉手。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从那只迷人的玉手发出。 既而一段悠扬的音乐声音，从外面飘过来。 “刷刷刷。” 陈凡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刷刷声。 紧接着…… “嘶~” 一条吐着舌信的金银蛇从王妃身后的帐曼爬出来。 外边的音乐声，声量越来越高。 “嘶嘶~” “嘶嘶嘶~” 一条，两条，三条…… 陈凡扫了一眼，目测不少于三十条。 密密麻麻的，从窗户爬进来。 屋内，明明两个人，但是那些金银蛇的目标只有陈凡。 屋外的音乐，突然间转掉，变得急促。 原本还慢悠悠地挪爬的金银蛇，全都猛抬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陈凡冲过来。 第792章 第七百九十二章 “大人，这些蛇叫金银蛇，剧毒，您可要小心呀！ ” 王妃声音又变得软软绵绵的。 好一个蛇蛇美人！ “谢谢王妃提醒，那本官也提醒一下王妃，你最好马上走到墙角，顺便记得把耳朵捂紧。” 说话间，陈凡的手摸到腰间，从腰间掏出两把微型冲锋枪，左右手指同时扣动扳机。 前面，后面，左边，右边。 每一个方向都直接一阵突突突突。 蛇头，蛇身，蛇尾，蛇血，在王妃的寝宫里到处乱飞。 场面混乱且血腥。 陈凡举着两把冲锋枪，踩着金银蛇的尸体，走向贵妃椅。 “砰砰砰！” 又是一梭子子弹下去。 “啊啊啊！” 抱头蹲在贵妃椅下的王妃，吓得花容失色，不停地尖叫着。 “王妃，不要叫了，本官这一梭子，打的是它们。” 陈凡的声音刚落下，贵妃椅上有几条金银色，掉落在王妃身上。 王妃拿掉自己身上的金银蛇，看着陈凡手里的冲锋枪，浅棕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 这就是王爷口中黑色的怪物？ 但是，王爷不是说了，这黑色怪物，一次只能发出一颗钢珠吗？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有信心能杀陈凡。 现在怎么可以发出一连串？ 很长的一连串。 那么多蛇，全部都没有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陈凡坐到贵妃椅上，拿起上边的毯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冲锋枪上面的血迹。 整整两年。 老张头才弄出两把。 可得好好保养。 再三检查，确保冲锋枪上边所有的血迹都擦干净了，陈凡才把枪收回腰间。 “王妃，不用再给外边的人提示了，我的枪一响，我的人肯定在外面，不会再有蛇进来。” 果然，窗外出现了很多巡防军的身影。 认清了事实的王妃，反倒是不惊慌了，她坐地上，神情淡淡的。 风又大了一些，也更凉了，吹佛着王妃有些凌乱的头发。 莫名的，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破败的凌乱美。 良久，她抬头问陈凡，“大人，您现在要杀我吗？” 陈凡摇摇头。 得到答案的王妃，从地上爬起来，不发一言地往外走。 “等等。”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王妃回头问。 “过来！” 陈凡招招手。 王妃虽然疑惑，但还是走了回来。 “把手伸出来。” 王妃仍然照做。 当看着放在她手上的冲锋枪时，王妃淡然无望的脸上，重新有了其他情绪。 她惊疑不解地看着陈凡。 “这冲锋枪里虽然已经没有子弹，但是你拿着它回去，应该能保命。” 大大的浅棕色眸子里，惊疑不解的神色骤然加剧。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乎我的死活？” “哦。”陈凡淡声淡色地说，“你想多了，我并不在乎你的死活，因为这本就是男人之间的较量，本官只是单纯地觉得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王妃浓密的黑发之下，很多伤疤。 想必镇南王平时经常揪着她的头发，殴打她。 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这两天，你虽然热情如火，但是本官地看得出来，你心事重重，本官自然无法解开你身上的枷锁但是……” 第793章 第七百九十三章 “但是，不管镇南王藏身之处有多隐蔽，随着时间推移，我总能把他挖出来，到时，你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王妃心地不坏，这一点，陈凡还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走吧！”陈凡挥挥手，温和地道，“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 王妃双手握紧手里的冲锋枪，又不发一言地走了。 感觉有些乏了，陈凡躺到贵妃椅上，想休息一会，结果刚躺下，就发现原本已经离去的王妃，突然站在身边。 “你走路没声音的？” 王妃的突然折返，把陈凡吓了一跳。 “大人，镇南王他真的叛乱了吗？”王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凡问。 陈凡点头，“当然！” “那……”王妃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大人您能教我用这个……黑家伙吗？” “你？为什么？”王妃这个请求，完全出乎陈凡的意料。 “妾身想……”王妃的脸上有一股浓烈的坚定，“亲自杀掉叛贼。” 陈凡朝王妃竖起大拇指，“王妃能有如此觉悟，陛下定会心感宽慰，但……” 陈凡话峰一转，“本官不能教你！” 这里，毕竟不是在现代，老张头按着他的图纸依葫芦画瓢做出来微型冲锋枪，性能还很不稳定，容易走火。 陈凡连秦月姣都不教，更何况是没有半点武力的王妃呢。 以为还要一番劝说，没想到王妃挺通透的，陈凡不教，她也没有坚持。 她跪到陈凡面前，匍匐在地，“罪臣之妇，向大人您……” 王妃讲出了镇南王的藏身之处。 …… 镇南王造反，诛九族。 陈凡上书给秦月眉，王妃媚莲平叛有功，加上她是缅国公主，为了不影响两国的关系，王妃免罪，恢复她的自由身，她可以回自己的母国。 灭滇都军，砍镇南王头颅。 这个过程很难，但也没有陈凡想象中的那么难。 把滇都的金矿充公，挑选了暂时接管滇都的人选之后，陈凡他们也要班师回朝了。 回京的前一天晚上，心情大好的陈凡，多喝了两杯。 回房的路上，脚步歪歪扭扭的。 进了房，就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手上扯着衣服，嘴里喊着月姣。 这些日子忙着善后，处理滇都的事务，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 秦月姣那丫头，又跟他抱怨了。 说，他又好久不爱她了。 陈凡躺在床上笑了笑。 有个时时想把自己拐上床的小娇妻，好像挺幸福的。 “吱呀。” 陈凡都快睡着了，房门才有动静，他翻过身，“现在才回来，为夫可不乐意，今天晚上不做了。” 虽然最后都得做，但是陈凡还是要反抗一下，不然这丫头，总是没有时间观念。 上次王妃想用蛇咬死他，秦月姣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一样，天天缠着王妃教她训蛇。 如陈凡所预料的一样，就算是他说不做，那人儿上床后，就直接压上来了。 “臭丫头！” 闭着眼睛的陈凡，习惯性的拍打那高高翘起的臀部。 压在他身上的人儿，微微一滞。 但很快就俯下身子，亲吻他的嘴。 第794章 第七百九十四章 “砰！” 闭着眼睛的陈凡，一只手突然扣住对方的腰，一个翻身反压。 另外一只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找死？” 虽然脑袋还有些迷糊，但是那人一吻上来，他就知道她不是秦月姣。 “大人……” 浅棕色的眸子，满是惊慌，妖治妩媚的脸庞，紫红紫红的，很难受。 是因为脖子被陈凡掐，呼吸困难造成的。 “王妃？” 陈凡连忙松手，“怎么是你？” 因为要协助陈凡，所以王妃这段时间一直在滇都，没有回自己的母国。 “大人。”王妃跪在陈凡的脚边，亲吻了一下他的脚，才抬起头。 “您要了妾身吧？”浅棕色的眸子里，满满的乞求。 陈凡沉默了一会才开口，“王妃，你那么美丽漂亮，说我一点也不想要你，是假的，可是我不想害你，你身份特殊是不能跟我去京都，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面。” “大人，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陈凡的话，王妃充耳不闻，说出来的话坚定又倔强。 “这些的日子，宴大夫已经对妾身没有防备了，刚才，我在晚饭里放了些东西。” “你下毒了？”陈凡猛的坐起来，难怪他今天那么快就醉了，还以为是今天的酒比较烈呢。 “大人，您放心，只是让大家睡一个晚上，绝对没有性命之忧。”王妃连忙解释。 “你最好是这样，不然，我杀起女人来，手也不会软。”陈凡靠在床头，“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单纯想做他的女人，陈凡才不信，王妃这么做肯定还有另外的目的。 “果然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大人。” 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凡，然后下床，给陈凡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大人，您能不能跟妾身回缅国，救救我的父皇和母后。” 她虽然怨恨缅国国王把他送给镇南王，但是他终究是她的父皇，而且只有救了父皇，才能救母后。 “救你的父皇？你父皇现在有难？” “是的。” 缅国国王的处境比秦月眉还要惨。 他的皇弟拥兵造反，把他软禁在宫里，不许出宫。 当初，缅国国王把女儿送给镇南王，还把原本属于缅国的金矿也送给镇南王，就是想借助镇南王的力量，抗衡他的皇弟。 王妃到达镇南王的那天晚上，缅国皇弟就带兵逼宫，把缅国国王和皇后囚禁在缅宫里。 王妃苦苦哀求，希望镇南王出兵救她的父皇和母后，结果镇南王出尔反尔，借口说，他要出兵，必须要大庆皇帝的允许。 这就是为什么，王妃不顾廉耻，勾引陈凡的原因。 因为镇南王告诉她，陈凡是个大奸臣，他要是杀了陈凡，大庆皇帝就会感激她，并允许他出兵缅国救王妃的父皇和母后。 陈凡真没想到，王妃背后还有这么一出。 哎，真是最无情帝王家呀。 兄弟姐妹之间，为了权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王妃，你想我怎么帮你？”陈凡道。 “妾身供出了镇南王的藏身之处，也算是有大功劳，大人您能不能让大庆皇帝允许您带兵去缅国，救妾身的父皇和母后。” 陈凡立即回绝，“不用请示大庆皇帝，本官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带兵去缅国。” 第795章 第七百九十五章 现在大庆士兵少的可怜，他不可能为了别国的国王和皇后而牺牲掉大庆士兵。 陈凡的回答虽然让王妃很意外，但是她并没有纠缠过多，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大人，妾身知道您的心意了，妾身告退，不再叨扰。” 说罢，便起身退出去。 “但是，救你父皇和母后，不一定要带兵。” …… 跟陈凡说一样，他不带一兵一卒，只是带着妻子秦月姣和女护卫月奴，陪王妃回缅国了。 缅国，皇宫。 新任国君，哥丹威靠坐在一张象牙椅子上，头顶上有两个衣着清凉的侍女，手持镶金的大蒲葵扇，轻轻煽动着。 象牙椅旁有一个侍女，给哥丹威递水烟。 吸着水烟哥丹威，和侍女一边戏/情，满脸的惬意。 他的脚下，还匍匐着一个侍女。 这个侍女，比另外三个侍女看上去年纪大许多，她匍匐在哥丹威的脚下，帮哥丹威做按摩脚部。 和侍女戏弄的哥丹威，动作越来越大，浓情的时候，脚还抬起来。 “嘶~” 给他按摩的侍女，手指甲不小心刮到他的脚板面，哥丹威轻哼了一声。 抬起脚狠狠地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给他按摩的侍女。 那侍女被踢飞了两米多远。 侍女捂着被踢痛的肚子，五官都皱成一团，嘴唇却紧紧地闭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已经没有了兴致的哥丹威坐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侍女，“把她拖过来。” 有两个上身赤膊的护卫，拖着侍女，粗暴的把她拽到哥丹威脚下。 哥丹威用力地捏着侍女的下巴，狠狠地抬起侍女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肚子的痛还没过，下巴又被哥丹威捏得生疼，侍女痛得全身打颤，可仍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两眼惊恐惧怕地看着哥丹威。 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侍女姣好的容貌。 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风韵犹存，竟比边上那三个年轻侍女要漂亮得多。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哥丹威低下头，表情猥琐，“嫂嫂。” 这侍女就是媚莲王妃的母亲，缅国上任国君的皇后——沛瑶。 “奴婢不疼，是奴婢伺候不好大王，奴婢该罚。” “哎，嫂嫂，你可不能这么说，这要是传出去的，还说我这个弟苛待嫂嫂呢。” “奴婢不敢。” 哥丹威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他没有加大惩罚，放开沛瑶，靠在象牙椅上，居高临下地问沛瑶，“哥哥的身体现在好一些没？” “哎！”不等沛瑶回答，哥丹威又在那叹气道，“从净身之后，哥哥的身体呀，就大不如从前了，我就说嘛，读书太多，对身体不好。” 软禁自己的哥哥后，哥丹威就把他阉了，让他在后宫里做杂役太监。 沛瑶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颤抖。 她恨呀。 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咬碎。 哥丹威勾起沛瑶的下巴，“漫漫长夜，嫂嫂是不是很寂寞？要不？嫂嫂你就从了我吧。” “呸！” 沛瑶终是忍不住，往哥丹威的脸上吐了一把口水。 “大王，大王。” 侍女们急忙忙地涌过来，想帮哥丹威擦口水。 “滚！”哥丹威把那几个侍女轰走，两眼死死地盯着的沛瑶，眼里装着滔天的怒火。 “大王！”这个时候有大臣匆匆从外面进来，“大庆使臣和滇都镇南王王妃，前来觐见。” 第796章 第七百九十六章 沛瑶那双恐惧无望的眼睛，豁然明亮。 听到此消息，哥丹威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归于平静，“镇南王王妃？不就是我那大侄女吗。” “还和使臣一起回来，这次我大侄女的规格比之前高了嘛，既然如此……”哥丹威手一抬，“本王这次肯定是见的。” 自从嫁给到镇南王后，担心父母的王妃每年都回来，但是每一次都是她自己回来，所以每一次都见不着自己的父母。 哥丹威不仅连皇宫都不给她进，还不给她安排吃宿，她只能在皇城外面找个店家住下，多方打听父母的近况，但大多是徒劳，每次只能悻悻而归。 哥丹威起身前往正殿，经过沛瑶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弯身粗暴地抬起她的脸，“不要抱太大希望，不然失望就更大，本王明确地告诉你，就算有使臣，结果跟以前也没多大区别。” 要是还是早些年，哥丹威还是有点惧怕大庆的，但是这几年，大庆就像个泥菩萨过江，随时都倒塌，他还怕什么。 “如果是镇南王一起回来，那你还是可以高兴一下，只可惜，镇南王不会一起回来的，嫂嫂知道为什么吗？” “本王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当初他缺银子呀，所以我建议他娶大侄女的，因为只要他娶了大侄女，你们就会送金矿给他。” “你，你们狼狈为奸。”沛瑶气得全身发抖。 “什么叫狼狈为奸？这叫合作共赢，他得了他想要的钱财，我得到我想要的皇位，不过……” 哥丹威放慢语速，“今年我会让你们母女见面。” “当真？”沛瑶眼睛一亮，但又不太敢相信哥丹威的话。 “当然，不然每年都回来也不是个事，见了我大侄女，应该说什么话，你心里应该明白，我这个叔叔脾气不是很好。” 哥丹威就是警告威胁，镇南王王妃在再敢回来，小心性命。 侍女们都随着哥丹威到正殿了，偌大的偏殿里，只有沛瑶孤单绝望的身影。 “伊吉呀，都是我们害了你呀。” 把女儿送给镇南王，非但没能救他们，还把女儿推进火炕。 镇南王和哥丹威狼狈为奸，女儿嫁过去，日子过得怎么样，不用想也知道。 哥丹威去往正殿的路上，也同时收到镇南王起兵造反失败，人头落地的消息。 但是又一听消灭滇都军的巡防现在也没有多少人了，人顿时轻松了下来。 当得知使臣没带任何军队，只带着一个妻子和侍女就来了，哥丹威的眼神变换了好多种情绪。 “只身就来我缅宫，哈。”哥丹威冷哼，目光阴狠，“狂妄，镇南王你我也算兄弟一场，这仇我帮你报了，本王要让那小子有去无回。” 哥丹威心里盘算着，就算他杀了使臣，大庆的皇帝也不敢出兵攻打缅国。 如今大庆国弱，男丁稀少，北境又正在受到胡人的威胁，大庆皇帝不可能，也不敢在西南边境又搞一场战争。 哥丹威在正殿入口瞅了一眼，没进去，就走了。 他瞧着陈凡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白面书生，还寻思是不是回来汇报的人搞错了。 第797章 第七百九十七章 镇南王雄壮威武，有勇有谋，怎么可能是一个区区白面书生能打败的。 哥丹威觉得打败镇南王的，肯定是何家父子。 王妃供出镇南王藏身地址有功，然后请求大庆皇帝帮她，大庆皇帝不愿意帮她，就随便用一个文官来打发了。 哥丹威这样想着，心里更加得意。 就说，现在大庆皇帝不敢拿他怎么样吧。 镇南王王妃和那个白面书生，就是大庆皇帝的态度。 又或者…… 哥丹威心里越想越‘格局’越大。 他认为王妃和陈凡就是大庆皇帝给他送来的礼物。 “伊吉，哦，现在叫媚莲。” 哥丹威一想到王妃那张倾国倾城，妖治艳丽的容颜，以及那颠倒众生的极致身材，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不仅惦记嫂嫂，还眼馋这个大侄女。 那么漂亮的小东西，之前送给镇南王，真是可惜了。 一想到以后沛瑶和媚莲两母女，在他身下的情景，哥丹威感觉自己全身热血沸腾。 等他解决了那白面书生，再好好教调她们。 哥丹威不出去面见，陈凡和王妃自然一等再等都见不着人。 时间越久，王妃就越坐立不安。 秦月姣和月奴也有面有疲色。 至于陈凡。 他吃着桌子上的点心和茶果，看上去挺惬意。 陈凡确实惬意，这缅国的点心茶果，他感觉很好吃。 缅国道路比大庆的还要难走，坑坑洼洼的，一路颠簸，路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现在能在一个舒服地坐下来，还能吃到好吃的东西，真是不胜美哉。 内官把正殿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反应给哥丹威。 听着陈凡坐得很舒服还吃得很惬意，就命人不能再上食物，让陈凡和王妃坐在那继续等。 就这样，陈凡和王妃一直在缅宫正殿，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哥丹威才让人安排到一处…… “这就是缅国的待客之道，让一个使臣住这种地方？” 看着到处是灰尘，而且破破旧旧的房屋，秦月姣破口大骂。 “这简直就是羞辱人，太可恶了。” “这就是弱国无外交。”陈凡声音淡淡的，神情也很平静，但这平静下是一种强烈的压抑。 跟在陈凡身边那么久，秦月姣第一次从陈凡身上感受到压抑。 王妃的脸色也很不好，自从进到这屋，她也是满脸的愤怒与内疚，“大人，夫人，真是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我替我母国的接待不周而道歉。” “你道啥歉？这又不是你的错，而且你已经嫁到我们大庆，就是我们大庆人，你的王叔是瞧不起我们大庆。” 平淡的语气下，有一股浓的化不开的坚定。 只有他陈凡还在，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大庆重新强大起来，让这些屑小小国的君主，一个个的赶着来上供。 没过多久，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侍女从外面进来，她们来给陈凡他们送日用品。 “啪！” 王妃屋里，有东西掉地摔碎的声音。 “你怎么搞的，如此毛躁，竟然把王妃那么贵重的东西摔烂？”屋里王妃的侍女大声责骂。 “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奴手笨，请您海量，放过老奴。” 求饶的声音随即传来。 听到后面这段声音，王妃身体一滞，然后……又猛地站起来。 第798章 第七百九十八章 “王妃姐姐，怎么了？” 秦月姣的声音还没落下，王妃极快的速度跑进自己的屋里。 王妃一改往常温柔娴和的嗓音，进屋后没多久，她厉声厉色地大声责问，甚至还要惩罚那个侍女。 和那侍女一起来的另外两个人，听到屋里的责骂声，怕自己被牵扯进去，急慌慌地先走了。 主子打死做了错事的奴才，是寻常之事。 她们不赶紧跑，怕是小命也跟着搭进去。 “母后，真的是你吗？你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 那两个侍女走后，王妃的屋里传来震惊且心痛的声音。 “母后……”秦月姣满脸问号地看着陈凡，“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侍女吗？怎么又变母后了？” “这事你别多问。”陈凡瞧了一眼王妃屋里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影，扭头吩咐月奴，“月奴，你到外边守着。” “是，主人。” 月奴领命出去。 屋里。 “母后……”王妃把沛瑶粗糙不已，且伤痕累累的手捧着在手里，痛心地问，“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哪里是一国之母的手，这分明就是一个粗使丫头的手呀。 她上一次见自己的母亲，还是五年前出嫁的那一天，一别五年，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竟变得如此破败不堪。 不是说只是软禁吗？ 怎么，怎么…… 王妃不停地翻着自己母亲身上的衣服，越翻发现伤疤越多，伤痕也越深。 自己的母后尚且如此，那父皇呢。 “母后，父皇呢，他现在在哪里？” “你父皇他，他……”沛瑶眼眶里悬着泪，却被她硬生生地强忍住。 “他活着吗？” 王妃小心翼翼地问。 “活着，就在宫里。”沛瑶声音很平静。 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做了个人人可以欺负的太监，甚至晚上还要去哥丹威的宫殿里服侍他宠幸妃子。 “哎，伊吉，我的好女儿，你不要管我和你父皇了，哥丹威今天晚上设宴，不是真心要款待你们，而是想在宴席上杀掉你们。” “快走！” 沛瑶把王妃推出房间，“你们现在快走，趁他们还没注意，离开缅国国，再也不要回来。” “主人！” 这个时候月奴也从外面进来，神色严肃。 不用月奴说话，陈凡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我们已经走不了。”陈凡淡淡地道。 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一个公公，那公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大刀，上身赤膊的缅国大汉。 公公一瞧见沛瑶，立即尖着嗓子骂，“狗奴才，让你来送东西，怎么还在这里？来人呀！” “我看谁敢当着我的面，把我母后带走？”王妃拦在沛瑶身前。 “哟，伊吉公主呀，怎么这都嫁人了，脾气还跟以前那么大。”公公阴阳怪气的，“您也别着急，您暂时不会跟您的母亲分开的，因为大王在宫里设了宴，请您和使臣大人进宫参宴。” “大人，你也请吧。”公公扭头对陈凡道。 陈凡微微颔首，“谢谢公公。” 第799章 第七百九十九章 陈凡一行人跟着哥丹威的太监，再次前往缅国皇宫。 “慢着！” 到宫门的时候，陈凡他们被拦了下来，这是例行检查，入宫不能带武器。 检查跟白天时差不多。 都已经放行了，陈凡他们走了也有十多米，又被叫住。 “她！” 禁卫指着月奴，“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凭什么不让她进去？”秦月姣不服气地质问。 “大王有规定，不能带下人，尤其是会武术的下人。” “月奴，你在外边等我吧。”陈凡道。 “好的，主人。” 月奴离开的时候，扫了一眼陈凡的手掌。 他的手掌，是向下的。 这一次，不用陈凡他们等了，他们进入宴厅没一会，哥丹威也来了。 “本官乃大庆使臣陈凡，替大庆皇帝问候缅国大王，愿大王安康。” 陈凡只是公式化的客套问候，没有行礼。 缅国一直是大庆的附庸国，早些年缅国国君见到大庆使臣要行礼，每年还要上供，这几年大庆国力骤然衰败，哥丹威不上供，见着大庆使臣也不行礼，且态度傲慢。 “使臣一路劳累，请坐下享用美食吧。” 哥丹威语气中一股浓浓的施舍味道，他之前从镇南王的口中得知大庆闹了几年饥荒，不仅百姓过得苦，就连京都里的大庆皇帝都要节衣缩食。 看着陈凡衣着扑素，心里就笃定陈凡在大庆肯定没有什么好吃的。 “谢大王。” 陈凡也不客气，坐下来扯下一个鸡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浪费粮食可耻呀。 哥丹威坐在他的皇位上，高高在上地看着陈凡，嘴里禽着笑。 是鄙笑。 “使臣，不用吃得那么着急，还有很多呢，本王这缅宫大把美食，随你吃，本王不会像大庆陛下那样节简，不舍得给自己的大臣吃。” 哥丹威这完全是炫耀，炫耀的同时，还不忘踩一脚秦月眉，讽刺她的寒酸。 嘴里塞满了食物的陈凡，给哥丹威递了一个感谢的笑容，接着又扯下一只鸡腿，递给秦月姣，“月姣，你也快些吃。” 赶紧吃，等下要干的都是体力活，不吃饱哪来的力气。 哥丹威的笑容，开始有些不对劲。。 他的目光落在秦月姣身上。 这就是大庆中原女子？五官和身材虽在没有镇南王王妃的那么妖治，但是看上去很干练，很清爽。 是另一种他没见过的风味。 这种女子，在床榻上应该风味也是与从不同吧。 好。 很好。 就冲着这与从不同的美妞，等一下他给陈凡留一个全尸。 哥丹威落在秦月姣身上的目光，越来越猥琐。 陈凡低在鸡腿上的脸，眸色逐渐冰冷。 等一下，他知道他打击的第一个目标是哪里了。 整整两只鸡下肚，陈凡满意地摸摸自己的肚子。 “使臣这是吃饱了吗？”哥丹威笑着问。 “额~”陈凡打了一个饱嗝，“吃的差不多了。” “那就再喝点小酒，你们大庆不是有句话说嘛，吃饱喝好才好上路。” 话说着，哥丹威举起双手，拍了一下。 第800章 第八百章 两个上了些年纪的太监，抬着一桶酒走进来。 走在前头的那个太监，刚一进宴厅就急慌慌地低下头。 正因如此，他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台阶。 “砰！” “啪！” 瞬间倾倒的桶酒，酒水溅得到处都是，有一些溅洒到陈凡的身上。 “你个废物奴才，抬一桶酒都抬不稳，让酒水散到使臣身上？” 哥丹威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条皮鞭，走过去，对着那太监就是一顿猛/抽。 太监已经咬牙极力地强忍，可还是发出低沉的痛苦闷哼声。 皮开肉绽。 实在是太痛了。 进宫后，一直惴惴不安的王妃，突然僵住，浅棕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匍匐在地的太监。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但不敢也不愿意相信。 哥丹威余光瞟了一眼王妃，嘴角禽着阴笑，手里的皮鞭，挥得呼呼响。 他又加大力度了。 “啊！” “啊！” 痛苦闷哼声变成了惨叫声。 王妃站起来，跑了过去，伏在曾经的缅国国君玛拉年身上。 哥丹威来不及收回的皮鞭，狠狠地甩在王妃娇弱的身上，王妃却顾不得身上的痛，她抱着太监，怔怔地看了好一会。 “父皇？！” 她的脑里想过一千一万种玛拉年的惨状，但是沦为太监，任凭哥丹威肆意打虐，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父王。”玛拉年一直否认，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女儿。 “难怪，难怪。” 王妃摇着头，喃喃地的道，“孩儿问母后您的近况时，母后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哥丹威！” 王妃突然大喊了一声，从头上拔出当初想用来刺杀陈凡的细刀。 “伊吉！”玛拉年想抓住自己的女儿，却已经来不及。 举着细刀的王妃，已经奋力地冲向哥丹威。 她到底还是太年轻冲动了，努力值为零的她又怎么可能是哥丹威的对手。 眼疾手快的哥丹威，握住她的手腕，手力一捏。 只感手上一阵麻痛，细刀从她的手里滑落。 哥丹威手上用力一拉，把王妃拉到他的跟前，“我的大侄女呀，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拿什么刀呢，伤着自己怎么办？” “你是不是很心疼你的父皇，这样吧，你留在宫里，和你母后一起，做我的女人，然后本王放你的父皇出宫好不好？” 哥丹威在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王妃山上描来描去。 这几年，她长得更加的迷人。 “啊，哥丹威，我杀了你！” 玛拉年捡起地上的细刀，朝哥丹威刺去。 但…… 他才刚跨出一步，就被哥丹威的护卫一刀砍死。 “大王！” “父皇！” 沛瑶和伊吉母女俩绝望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皇宫。 “一个没用的父皇，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以后你们就跟着本王，把本王伺候好了，每天让你们吃香喝辣，过着神仙的日子。” 说着，哥丹威把王妃紧紧地的禁锁在他的怀里，上下其手。 “你他娘的，老子看不下去了！” 陈凡掀桌子站起来。 第801章 第八百零一章 哥丹威看着被陈凡掀翻的桌子，嘴里“哟呵”了声。 满脸横肉脸上，笑容加剧，“还能把桌子掀起来？身上的力气，比我想象中的高嘛。” 笑盈盈地脸色骤然下降，他抬手一挥。 “哒哒哒。” 无数个上身赤膊的缅国士兵，手持弯刀，从外面冲进来，把陈凡和秦月姣团团围住。 “哥丹威，陈大人是大庆使臣，你竟然敢对他们动手！” 看到陈凡他们被围，王妃顾不得自己的安危，连声警告哥丹威。 “我的大侄女呀！”哥丹威捏了一下王妃的脸，“嫁到大庆之后，倒是变得牙尖嘴利了，这样不行的，看来我这个做叔叔的，得再花多点心思，好好教导你一番。” 教导两个字，说得格外猥琐。 “快放开他们，大庆的巡防军还陈兵在滇都，你要是敢动陈大人，他们马上就打过来。”王妃强忍着心里的恶心，继续警告哥丹威。 “啧啧啧！”哥丹威摇头晃脑，“你好像很关心这个陈大人呀，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哥丹威，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他是大庆使臣，也是巡防军真正的统领，他带着三万巡防军打败了镇南王的十三万滇都军，到现在，镇南王的头颅还挂在滇都军的城楼上。” 王妃说了长长的一大段话，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上陈凡，反正就是不想陈凡死。 “喜欢上也没用！”哥丹威答非所问，他又笑了，“一个文弱书生，打败十三万滇都军，大侄女呀，你真当为叔是傻的么。” “本王今天就是要杀他，使臣又如何，大庆皇帝还能举兵攻打过来？” “本王今天就用这使臣的人头，告诉大庆皇帝，立即下令取消缅国的进供令，还要每年送一位公主到缅国和亲。” “动手！”哥丹威大声下令。 围着陈凡和秦月姣的士兵，骤然收紧包围圈。 “砍头颅的时候，记得弄整齐一点，我还要留着跟大庆皇帝交易呢。” “另外，那个大庆国的小娘们，别打死了，本王还要留着玩。” 哥丹威又连下了两道命令。 “嗖，嗖！” 嗖嗖的声音，跟在哥丹威的话后面传来。 有两个物体，从殿外飞进来。 那物体的飞行速度极快，没有人看得清楚那是什么。 “月姣，接枪！” “好！” 秦月姣一脚踩到桌角上，借力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腾，双手稳稳的接触从外面飞进来的黑色物体。 秦月姣接住的黑色物体，是陈凡那两把微型冲锋枪。 陈凡进宫的时候，手心往下，就是告诉月奴，让她躲开视线，爬上宫殿屋顶。 如果他们有危险，就用秦月姣的弓弩把冲锋枪送进来。 “家主！” 秦月姣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腾，闪开士兵们的弯刀，双手往陈凡这边一甩。 两把冲锋枪随即朝陈凡飞过去。 陈凡接住冲锋枪。 “来呀！”陈凡怒吼一声，举起冲锋枪，对着那些士兵就是一顿突突突。 “砰砰砰砰……” “啊！” “啊啊！” “啊啊啊！” 陈凡面前的缅国士兵，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地痛苦倒下。 第802章 第八百零二章 哥丹威双目圆瞪，惊恐万分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明明那么多士兵，而且这些士兵，都是他的贴身保护禁卫，他们个个身手了得。 怎么就在一阵砰砰声之后，全部倒下了呢。 他手里…… 哥丹威看着陈凡手里的冲锋枪，一脸的惊恐，疯狂大叫。 “来人，继续来人！” “砰！砰！” 陈凡一个回头，对着哥丹威来了两下。 “啊！” 哥丹威惨叫了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他的左右膝盖，各中一枪，钻心刺骨的痛，让哥丹威想站都站不住。 陈凡一个箭冲过去，枪口抵在哥丹威的脑门上。 “谁要是敢过来，我一枪就把他崩了！” “退，都给我退后！”哥丹威忍着痛下令。 从外面回冲过来的新一批禁卫，猛地收住自己的脚步，看着跪在地上，一双膝盖不停地流血的哥丹威，不管再贸然前进步。 “王妃！” 陈凡把一把冲锋枪给王妃扔过去。 王妃接过后，脸上的神色不是很自信。 陈凡鼓励地看着她，“你可以的。” 在来缅国的路上，陈凡又跟王妃了解了一遍缅的情况，听完之后就决定教她使用冲锋枪。 因为有一些仇，必须自己亲手报。 “好！”王妃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举起枪，对准哥丹威。 “先打他的眼睛！”陈凡淡淡地道，“那双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是！” 一想到哥丹威一直用猥琐的目光看着她，而且是从她少女时期就开始，王妃心里就恨得痒痒的。 “哎，不对，打眼睛他一下子没了，那样死的太痛快了，这样不好！”陈凡又摇摇头，“还是先打手吧，他的手也摸了不应该摸的东西。” “没错，绝对不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王妃咬牙切齿。 她现在就恨不得，马上把哥丹威那双在她身上上下乱摸的双手打烂。 “你们都是死了吗？快过来救驾！”哥丹威气急败坏地大声喊。 陈凡手里的枪一举。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子弹，打在那些禁卫的脚边，禁卫们吓得不敢动他。 “伊吉，我是你叔叔呀，你怎么能连伙同外人来杀本王！” 发现禁卫们不敢上来救他，哥丹威开始病急乱投医，胡言乱言，卖起亲情。 “叔叔，你还有脸说你是我的叔叔！” 哥丹威不说这一句话，王妃放在板机上的手指还犹犹豫豫，他一说…… “啊！” 王妃大叫了一声，举起枪。 “砰砰砰砰！” 哥丹威的右手直接被打烂，断掉的手指乱飞。 “啊，手，本王的手。” 哥丹威疯不停地惨叫着。 强忍着剧痛，哥丹威咬牙切齿地怒吼，“再不救本王，本王通通把你们的头砍了！” “砰砰砰砰！” 这一次对着那帮近卫开枪的不是陈凡，而是王妃。 那些禁卫冲上来的时候，她半点犹豫都没有，回身对着那帮禁卫就是一通突突突。 前面那批近禁卫倒了，后面又有人补上来。 王妃继续扣动扳机。 中间没有子弹了，陈凡把自己手上的冲锋枪扔给她。 一连打退了五波禁卫。 王妃举着枪，冷眼扫着未中枪的禁卫，“还有谁想死的，继续上来！” 第803章 第八百零三章 “还有谁？要救哥丹威！” “还有谁？要救哥丹威！” “还有谁？要救哥丹威！” 王妃又连问了三遍。 ……偌大的宴厅里，没有人在敢冲上来。 “不管……是谁，只要是救驾成功，本王就让他在缅国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相国。” 哥丹威的条件真的是足够诱人。 但是大厅里，依然是静悄悄，没有人敢冲上来。 一冲上来，就马上成为王妃枪下亡魄，命都没了，要那大相国之位有什么意义。 “不管……” “砰砰砰！” 哥丹威刚出声，王妃对着他的左手，又是一顿突突突。 “啊……” 又一只手被打废，哥丹威意志力再强，也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满地打滚痛苦嚎叫。 王妃来到哥丹威身边，弯身细细地打量着哥丹威那两只烂成肉泥的手掌，回头欣喜地问陈凡，“大人，妾身这算不算是正式会用枪了。” 陈凡微笑着点点头，“不仅会用，技术还炉火纯青。” “谢谢大人夸奖！”自信的笑容重新回到了那张妖治妩媚的脸上。 “刚才大人您说的，哥丹威的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打完双手，现在轮到打双眼了。” 王妃再度举起枪指向哥丹威。 “伊……吉，我的好侄女。” “饶叔叔一命，饶叔叔一命！” 地上的哥丹威拼命求饶。 见王妃不为所动，哥丹威奋力爬向陈凡。 “大人，陈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一马，只要你放过我，缅国内的宝石金矿都给你，缅国的美女也随便你挑。” “哇！”陈凡大声感叹，“这条件确实不错。” “嗯嗯，只要你让伊吉不开枪，本王说到做到。” “哎呀！”陈凡一脸的婉惜，“我这人爱好挺奇怪的，与金银财宝，美女佳丽相比，我更喜欢看眼珠飞。” 毕竟，金银财宝，美女佳丽，经常可以看到；眼珠子飞，可就很罕见了。 ……砰砰砰！ 王妃对着哥丹威眼睛下方，一阵突突突。 眼珠子…… 真的飞了。 场面很残忍血腥。 但是陈凡觉得挺好的。 对待十恶不赦的之人，就应该残忍血腥。 王妃把沾有血迹的枪擦干净，递给陈凡，“谢谢大人，妾身已经用完，现在原物归主。” 陈凡瞧了一会王妃手里的冲锋枪，他没有接，“王妃枪法如此精湛，我想它也很想留在你手里。” 王妃平叛有功，秦月眉总要奖励她的，秦月眉现在还很穷，他就帮帮她吧。 谁让她是他老婆呢，虽然她现在还不承认，但是是迟早的嘛。 再说了，有了这把冲锋枪，王妃以后也算是性命无忧了。 “大人，您真的要把它……” 王妃一脸的不敢相信，陈凡要把一把冲锋枪送给她。 “本官说送就送，行了，你要是再不收，本官可就要后悔了。” 陈凡声音还没完全落下，王妃就急忙把枪紧紧地抱在怀里。 “……” 陈凡扶额。 得，原来也是一个小心机。 “大人，那您稍等，妾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话说着，抱着枪的王妃挺直身板，面向宴厅里的众缅国大臣。 “伊吉女王！” 相国第一个跪下。 第804章 第八百零四章 看到相国都跪下了，另外的大臣相继跪下。 “伊吉女王！” “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嘿嘿。 陈凡在一旁看得挺开心的。 他陪王妃回来，只是想帮她救一下父母，真没想到，她直接当上缅国的女王了。 还别说，她面向缅国大臣时，跟以往气质完全不同，像一个女王。 王妃，现在不能叫王妃，而应该叫伊吉女王。 伊吉女王的登基大典三天后。 陈凡作为女王登基的最主要功臣，他的坐位，当然是安排在离女王最近的地置。 登基大典隆重而庄严。 大礼官站在高台上大声宣布，“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呜。” “呜，呜……” 站在宫墙下的大汉，吹响了手中的牛角号。 “哞。” “哞。” “哞。” 排成一排的大象，也在训导员的指挥下，把长长的鼻子抬起来，仰天长啸。 跟陈凡第一次见到伊吉时一样，她骑在大象上进入陈凡的视线。 但又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 此次，大象的两边不再是一群衣着清凉的侍女，而是一批身体壮实的禁卫。 禁卫后面的乐师，手里拿的也不再是竹子做成的乐器，而是牛角号。 此时的伊吉，身上的装扮也完全不同。 她头上的金色佛塔，比以前那个高了很多，上身虽然穿的还是抹胸，但是是黄金做成的盔甲抹胸。 她的腰间，别着陈凡送给她冲锋枪。 她的手，轻放在冲锋枪上，自信满满地俯视着她的大臣。 “伊吉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缅宫内，呼喊声震耳欲聋。 “众臣们……” 伊吉登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自己…… 要嫁给陈凡！ “噗！” “咳咳咳。” 正喝着酒的陈凡，好一顿呛。 “伊吉。”陈凡离伊吉不远，用酒杯遮挡，扭头低声道，“好好登你的基，别开玩笑。” “大人，本王没有开玩笑。” 伊吉一脸的严肃，她从王位宝座下来，来到陈凡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个金灿灿的佛塔，“本王以佛塔为礼，求大人娶本王为妻。” 伊吉手里的佛塔，不仅仅是求婚金，还是能掌控整个缅国的佛塔。 就相当于秦月眉手里的玉玺。 伊吉此举，刚一开始还有少数大臣有异议，但是有人说伊吉手里的冲锋枪是陈凡给的，就没有人敢作声了。 在大多数大臣看来，这位大庆来的使臣，沉着冷静，聪明睿智，还彬彬有礼。 如此之人，作为女王的夫君，是挺不错的。 底下，缅国的百官转而跪向陈凡。 “求大人答应。” “求大人答应。” “求大人答应。” “……”听着比女王万岁万万岁声量还高的求大人答应声，陈凡一阵头晕。 他扭头想请秦月姣帮忙开脱，秦月姣却笑着急哄哄地道。 “伊吉女王要和我做姐妹，那感觉真是太爽了，家主，你别犹豫了，快点答应，快点答应！” “……” 陈凡不死心，又看向月奴，月奴武力和秦月姣一样高，但是她更沉着冷静。 “主人，奴看着也挺好的。”不爱笑的月奴竟然也笑了。 陈凡：“……” 第805章 第八百零五章 糊里糊涂，荒荒唐唐。 陈凡被一群侍女拉是后宫，她们给他换缅国新郎礼服。 “哎，姑娘们，你们慢着慢着。”陈凡急慌慌地道，“婚姻非儿戏，我再去同你们女王好好商量商量，结婚之事，再做定夺。” 侍女们都已经停下手了，秦月姣却抓过侍女们手上的新郎礼服，直接套到陈凡的身上。 “什么商量商量的，别想那么多了，伊吉女王那么温柔漂亮，娶了肯定不会吃亏，快穿，快穿。” 秦月姣一个人搞不定，就拉上月奴。 这两猛女相互配合，陈凡想不穿都不行。 秦月姣内心里是真的希望陈凡赶紧娶伊吉。 伊吉漂亮心灵又好，她很喜欢，而且伊吉作为缅国的女王，有财富，有军队。 虽然现在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秦月姣就是觉得，这桩婚姻对陈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秦月姣的想法很简单。 对陈凡有好处的，不管是人和事，她都无条件支持。 当然，让陈凡娶伊吉，秦月姣还有一个小私心，那就是想学伊吉的驯蛇之术。 这些天来，伊吉虽然一直有教她，但是她总感觉伊吉没有把真正的核心之术教给她。 她只能指挥那些蛇爬来爬去，不能让它们攻击或者保护人。 刚换好衣服，陈凡就被推到正殿。 殿的缅国众大臣，每一个人脖子上都挂着一串洁白的鸡蛋花。 鸡蛋花是缅国的国花，象征着圣洁与美好。 “来了，女王来了。” 身边传来了一阵雀喜声，陈凡本能地抬头望去。 伊吉头上没有带佛塔，高高竖起的发髻，上面缠着一串鸡蛋花，身上的女王黄金盔甲抹胸，也换成了金色缎面的抹胸。 脚上穿着一双金色的木屐，踩着小碎步，含羞带怯地朝陈凡款款而来。 娇躯玲珑，蜂腰纤细，玉腿洁白修长。 肚脐眼上那颗彩钻，依然光芒万丈。 陈凡不由的暗暗感慨。 好一个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女王。 “夫君！” 站在陈凡身边，伊吉主动挽起陈凡的胳膊。 “行礼！” 礼官的一声高呼，婚礼正式进行。 不管是哪个国家，哪个时代，婚礼都是挺麻烦的。 陈凡感觉自己腰酸背痛，快受不了了，才被送进洞房。 缅国新郎新娘的洞房，和大庆的不太一样。 进了新房后，陈凡和伊吉就分别被送到两间不同的浴室。 几个侍女抓着陈凡洗白白。 她们在陈凡身上涂抹一种滑滑的香油，什么地方都抹，连传宗接代的地方都不放过。 “哎，你们，你们……” 陈凡有些不好意思，动来动去，结果那几个侍女根本不管他，就当没听到，继续给他涂抹。 “呼……” 陈凡深深吸了口气。 好家伙，谁能顶得住呀。 敢情，洞房之前，还要帮他预热？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有你想象不到，没有做不到。 抹完香油，侍女们没给陈凡穿衣服，只是用一条黄色的缎面布，披在他的身上。 陈凡走进新房时，伊吉也从另外面一进来。 她的身上，也没有衣服，和陈凡的有一些不一样，她身上披的不是缎面布，而是半透明的刺绣轻纱。 第806章 第八百零六章 缅国这个季节，还有萤火虫。 萤火虫灯照亮了整个新房。 花香满屋，帐曼轻扬。 在门口处，侍女们就退下了，伊吉赤着脚一步一步地往陈凡走来。 陈凡愣神中，伊吉已经来到他的面前，轻轻拉起他的手，红唇轻启，“夫君，春宵一夜值千金，我们不要浪费这大好时光。” “好。” 在这种时候，不管是谁，都会这样接话吧。 陈凡凭由伊吉牵着，他一路跟着她。 沐浴过后的伊吉，头上高高的发髻已经散开。 三千青丝，随风飘扬，一直打在陈凡的脸上。 难以言喻的清香，从轻软的发稍，飘进他的鼻子里。 陈凡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 这清香，侵入他的身体各处，慢慢地，竟觉得到身体莫名的燥热，口也越来越干燥。 还没有走到床榻，陈凡已经感觉到他身体里边的燥动。 瞬间明白，伊吉身上的清香，和大庆洞房时的欢愉酒，有异曲同工之处。 都是为了方便新人们成功同房的。 陈凡很快发现，缅国比大庆要开放得多。 “夫君。”走在前头的伊吉停了下来。 到床边了？他怎么看不到，缅国的床那么小的吗？ 陈凡侧过头望过去。 ……这是床？！ 陈凡震惊地看着眼前V字型的大木椅。 V字型的大木椅还是倒转过来。 此情此景，如果陈凡不知道这V字型木椅是做什么的，那他就是傻子了。 让他感慨的是，这些古人，都那么会来事的吗？ “夫君~” 陈凡震撼之时，伊吉已经趴在木椅上面。 “请与妾结为夫妻吧。” 陈凡身上有香油，伊吉身上也有。 所以刚一开始两人很顺利。 只是…… 陈凡突然停下来，因为受到阻力，不敢相信地问，“伊吉，你？” “有个仙人告诉镇南王，妾身是个不祥之物，成婚五年，镇南王从未进过妾身的屋。” 为此，伊吉还伤心过一段时间。 现在是感觉庆幸。 老天爷是让她等待她的真命天子。 陈凡也觉得老天爷对他不薄，所以格外地努力办事…… － 和伊吉成婚后一个月，陈凡才动身离开缅国。 待一个月，有两个原因，一是刚结婚，马上就走，感觉对不起伊吉。 二是因为秦月姣不愿意走，非要把伊吉的训蛇术学会了才肯走。 妻子送丈夫，总是一程又一程。 “好了，就送到这吧。”陈凡停下来对身边的伊吉道。 再送前面就是边境，伊吉现在是缅国女王，要入大庆，就是两国外交大事。 “夫君。”伊吉拉着陈凡的手，依依不舍。 “回去吧！”陈凡轻抚了一下伊吉的脸，“我会尽量抽时间回来看你。” “那夫君你可不能再久了，不然……”伊吉拉着陈凡的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 陈凡微愣，“难道你……” “是的。”伊吉低着头，幸福满满轻抚着她的小腹，“今天早上，御医例行给妾身诊脉，诊出了喜脉。” “真是太好了！” 陈凡是真的很开心，有个孩子陪着伊吉，陈凡内心里的愧疚感减轻了许多。 第807章 第八百零七章 送君终有一别。 月奴扬起手上的马鞭，准备赶马车。 “月奴，你且等一下。” 伊吉打断她，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像佛塔，这佛塔与陈凡陈凡看到的都不一样。 这是一尊金镶玉的佛塔。 伊吉把佛塔小心翼翼的放进陈凡的手心，“夫君，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你把这尊佛塔送到缅国，整个缅国都站在你身后。”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留在你身上。” 陈凡想推，伊吉却很生气了，“夫君你不要它，就是不要妾身和不要妾身肚子里的孩子。” “……”陈凡感觉，他所有的妻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倔强又固执。 陈凡的马车已经使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伊吉还是没舍得离开，她站在原地，不停的挥手。 “夫君，你可别忘了，你缅国还有一个家，这里有你的孩子，和你的子民。” 伊吉的这句话，一直在陈凡的脑里回响。 身上的甜蜜负担，又多了一份。 坐在马车里的秦月姣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也舍不得伊吉姐姐吧，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们肯定能赶回来。” 现在秦月姣和伊吉的感情，亲如姐妹，陈凡以为秦月姣和伊吉分开不开心才这样，便安慰她。 “赶回来肯定是要赶回来的。”秦月姣手托着腮，眼光无神地看着马车窗外的风景。 她依然不开心。 “好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京都，晚上我都陪着你。”陈凡又以为秦月姣是因为这段时间，他陪她的时间少而不开心。 结果…… 陈凡一说都陪你，秦月姣直接哭起来了。 秦月姣不像秦月柔她们那么温柔内敛，她性格直爽，一哭起来就是嗷嗷的。 “你……”这下真把陈凡整不会了，手忙脚乱地帮秦月姣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告诉我！”陈凡抬起秦月姣，板着脸道。 “家主，你说当初我在娘娘庙闹事，是不是得罪了娘娘？”秦月姣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凡。 “你为何这么说？”秦月姣的话，搞得陈凡一头雾水。 “肯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秦月姣没有回陈凡的话，自个儿喃喃自语，“四妹有娃了，八妞有娃了，现在伊吉姐姐肚子里也有了。” “才一个月呀，一个月伊吉姐姐就有了，而我，我都快两年了，怎么就没有动静呢。” 陈凡：“……” 她在这嚎了半天，敢情是因为这事呀。 “破肚子，破肚子！”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秦月姣抡起拳头砸自己的肚子。 “你打自个肚子干啥，这又不是你肚子的问题，你还怀不上，是我的问题，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呢？”陈凡连忙阻止。 “家主，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秦月姣更加用力打自己肚子。 “……啊？”陈凡只感觉头大，他都说是他的问题，她怎么哭得更厉害了呢？ “别的姐妹都有孩子，我没有孩子，家主你却说是你的问题。” “家主，你肯定是不喜欢妾身了，不然为什么，找借口都找得那么敷衍。” 陈凡“……” “哇……” “真不是你的问题，每次都喝的药汤呢，你怎么可能怀？” “药汤？”秦月姣突然停下哭泣，眼睛直直地盯着陈凡，“那个药汤，不是强身壮体的吗？” 第808章 第八百零八章 每次行完事的第二天，陈凡就让她喝汤药。 他说，那啥事最耗费人的精力，像她这种习武之人，得立即补回来，不补就元气大伤。 出京都的时候，陈凡还特意抱了一大摞草药。 她……她还感动了半天。 “呀，陈凡！” 马车里，有一只发怒的小母猫。 月奴只是回头看了眼，没有做任何表态。 她习惯了，这俩主子在马车上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反正不管前头打得多厉害，到最后…… “啊~” “快……” 月奴习惯性的从衣兜里拿出两把棉花，塞进耳朵里。 马车剧烈的颠簸了很久很久才平静下来。 月奴又习惯性的递了两壶水进去。 汗流了那么多，得初水。 ‘干’了一架，秦月姣已经相对平静，陈凡把她抱在怀里，耐心地跟她解释，他为什么不让她怀孩子。 他现在在京都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只要沈明远一天不死，他都有可能会死。 京城里他们根基浅，可信的人不多，所以陈凡把自己的安危交给秦月姣。 “现在身边那几个禁卫，已经信得过了，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 陈凡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月姣用手捂住嘴巴，“妾身不想！” 她现在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而羞愧不已，她只想着自己，就没想过陈凡的处境。 “家主，对不起，以后妾身一定不跟您闹了，你让妾身做什么妾身就做什么。” “真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真！”秦月姣拍拍自己的胸，一般要是她说的假话，就天打五雷轰的模样。 “那……”陈凡倾身下去，有些不怀好意的，“以后，你让我先在上面。” 两年。 整整两年了。 这丫头就从来没在在下面过，就算累得手指头都要动不了，完事那一刻，她一定要在上面。 “那不行！” “怎么不行，你刚刚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别的事情你让妾身做什么妾身就做什么，就唯独这个不行。”秦月姣耍赖。 陈凡笑看着他身前叉腰坚持的女人。 她这样挺好的。 他并不想把秦月姣变成事事顺从他的女人。 在缅国耽搁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入境后，陈凡没有进滇都，只是让来接他的禁卫去通知何家父子。 他先回京。 － 巡防军大败滇都叛军，陈凡他们现在正在班师回朝。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没有下朝。 “好，好！”秦月眉龙颜大悦，立即宣布巡防军大胜回朝的消息。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朝堂内很多人跟一样秦月眉开心。 当然，也有更多的人不是真的开心。 “怎么？沈爱卿你不开心吗？”秦月眉目光落在沈明远的身上。 “臣，当然开心！”沈明远立即抱着玉如意回话。 “那你脸色好像不对呀，看上苍白苍白的，搞得朕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信息。” “陛下，老臣是昨个儿闪了腰，故而……” 二十天前，朝廷这边已经收到了陈凡的加急信件，知道陈凡灭了滇都军。 今天以前，沈明远是不太相信的。 第809章 第八百零九章 就巡防军那帮废物，中途还跑了将近一步，滇都军一共有十三万。 而且他已经偷偷派人提前告之滇南王，陈凡手里有能爆炸的武器，以及巡防军的行军路线。 在这种情况下，镇南王都能败，别说是沈明远了，秦月眉刚开始也不敢相信。 是夜。 沈府的书房里。 书桌前面，有很多揉成团的废纸，沈明远对自己写的字，怎么都不满意，一张一张地往外扔。 边上的沈元亮，不敢声张，就生怕惹到沈明远。 借刀杀人这个计划，他们布置的那么精密，让陈凡带着一帮废物去应对十三万滇都军。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还有生还机会？ 现在陈凡不仅活着回来，还是大获全胜回来。 别说沈明远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沈元亮以及一众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官员都接受不了。 这次杀不成陈凡，沈明远就有大麻烦。 镇南王只要起兵造反，沈明远就承诺把大庆的一半江山给镇南王，前提是镇南王杀了陈凡。 每次去滇都监查滇都军人数的大臣，是兵部尚书。 表面忠心于裴济的兵部尚书，其实是沈明远的人，是他安插在狼军最深的钉子。 陈凡活着回来，那这枚钉子不仅暴露，还可能反扎沈明远。 “好消息，大好消息呀！” 一道欢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元化兴冲冲地跑进书房。 “你爹我就要死了，是这个好消息吗？” 沈明远抡起砚台，狠狠地砸向沈元化。 “啊！”沈元化被砸的头破血流，捂着头满脸的委屈，“父亲……” “怎么，你还委屈了？瞧你这副废物样！” 沈明远对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官职，一身酒气的儿子，越看越不顺眼。 他又抄起另外一个砚台，“再不滚，老子……” “父亲，你别，别！”沈元化一边退，一边委屈地嘀咕着，“真有，真有好消息，陈凡不跟何家父子，自己单独走另外一条路线回京，这个不算好消息吗？” 听到沈元化的话，沈元亮立即开口，“父亲！” “回来！” 沈明远一阵怒吼。 重新回到书房的沈元化，捂着头上的伤，乖乖地站着。 沈元亮道，“哥，你快告诉父亲，陈凡和何家父子不同一条路线回来，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沈元化回，“在喜临门酒楼喝酒的时候，听到的！” “在喜临门酒楼听到的，听哪个说。” “是永昌伯爵侯府的大公子说的。” 永昌伯爵侯府的大公子，京城里最有名的纨绔子弟之一。 沈元化的答案，沈元亮脸上一阵失望。 他为什么要对这个哥哥抱希望呢？ 看到父亲和弟弟的脸色又黑下来了，沈元化急忙道，“他是听端亲王说的，昨日他去找端亲王喝酒猜码，他赢了，端亲王就告诉他这个秘密。” “父亲，你觉得是真是假？” 因为是端亲王说的，沈元亮觉得可信度很高。 端亲王现在是陈凡的岳父，两家交往甚密，端亲王这人，喝了酒，什么都有可能说出来。 当年就是喝酒坏事，先王一怒之下，把端亲王手上的权力全部没收。 第810章 第八百一十章 “找人探清楚，如果……”沈明远嘴角微弯，目光阴狠，“真如端亲王所说的那样，是得好好欢迎！” － 不跟大部队回京，陈凡就是想在经过平安县的时候，回平安县的家里看看。 推开那算熟悉的木门，看着眼前的青砖瓦房，陈凡终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的视线，停留在主屋的门帘上。 两年多前，有一个长相柔美，腿脚不方便的少女，端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水盆，站在炕前诚惶诚恐地问他。 ——家主，您醒了？ 这一段奇妙的，惊心动魄的穿越之旅，就从少女那一句话拉开了序幕。 嗨。 陈凡晃了晃脑袋，一个大男人，在这感慨什么？ 当初那个端着水盆，给他擦脸的少女，如今已是四个孩子的娘，她现在就在京都盼着他回去呢。 “爹娘，家里的大门怎么打开了，是不是进贼了？” 院子外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陈凡微微一笑，是二丫。 二丫身体长高了不少，力气也大了，看到院子有个人影，就扛起一块石头砸过来。 幸好陈凡有底子闪得快。 “嗨，别砸，我是你凡哥哥！” “凡哥哥！” 二丫围着陈凡转了三圈，才敢相信是陈凡。 确定是陈凡之后，撒丫子就往外跑，他要去告诉他爹陈平，陈凡回来了。 陈凡现在的官职是三品户部侍郎。 三品。 一个小小的山村，出一个三品的大官，几百年都不曾有过。 村里的人都来了，把陈凡家围得水泄不通。 不仅三和村的村民来围观，就是周边村里都跑来了。 那些围观的人们，最羡慕钱六和朱志安他们了，他们竟然能坐在三品朝廷大官的身边。 “你们想说什么话，就说吧，别那么拘束。” 陈凡笑着对身边坐得直直的，紧张兴奋的钱六道。 “嘿嘿。”钱六傻笑了两声，手在身上擦了擦，瞅着陈凡身上的衣服，憨憨地道，“大人，这就是三品朝廷大官的官服么？我能不能摸一下？” “你是吃了豹子胆吗？”村长瞪了眼钱六，“三品朝廷大官，是你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能摸的吗？要是摸脏了怎么办？摸烂了怎么办？” “村长，我，我错了。”钱六连忙低头认错。 “村长，没有民，哪有官，怎么就摸不得？要是摸一下就烂就脏，那制衣局的头就该换人了，六哥。” 陈凡站起来，“能摸！” 说完，陈凡就回屋，把放在包裹里的官服换上。 周围的人，都因为陈凡的亲和放松了下来。 院子里其乐融融的。 院子外，陈福和周氏只能远远地瞧着，不敢也不好意思进来。 陈凡早就瞧见了，他没让他们进来。 有些恶人，没必要宽恕。 陈凡进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所以他打算和陈平他们吃顿家宴，再睡一晚炕头，明天再出发。 为了还陈凡的清静，县令张正浩把围观的村民都劝回。 “家主，你看谁来啦？” 秦月姣爽朗的声音从院子传来，陈凡抬头望去，大门口处，停着一辆马车。 第811章 第八百一十一章 一袭白色斗篷映入陈凡的视线，美丽的少妇从马车上下来，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男童。 陈凡还在愣神时，美少妇抱着孩子快速地朝他跑过来，离他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少妇突然停下来，俏生生地立在那，既兴奋又拘紧。 怯怯地喊了句，“家主。” “八妞？！” 这个时候陈凡也认出少妇了，满脸的惊喜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阔别一年多，当了妈妈的八妞，已经从少女长成了美丽丰韵的少妇。 “家主，是妾身。” 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泛着晶莹的泪水，是喜极而泣的泪水呀。 “来！”陈凡站起来，朝八妞张开怀抱。 八妞脚抬了抬，最终还是没有扑进陈凡的怀里。 她感觉自己好没用呀，在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要第一时间扑进陈凡的怀里，心里装着千言万语，要跟他一一细说。 可是见着了陈凡，脚步如千斤重，千言万语如无言。 “锦儿，他就是爹爹，快去！”八妞把怀中的小男孩子，放到地上，把他往陈凡这边轻推。 “爹爹，爹爹！”还在丫丫学语的小男孩，竟然不怕生，迈开小脚丫子，步履蹒跚地朝陈凡走来。 “哎，来！”陈凡弯身手，主动走上前去抱起小家伙。 小家伙养的白白胖胖，陈凡瞧着就喜欢。 “锦儿？”陈凡抱着小家伙问八妞。 “嗯！”八妞温柔的点点头，“陈锦，前途似锦。” “陈锦，前途似锦，挺好的。”陈凡摸摸小家伙的头发，“锦儿也有一岁多了吧。” 八妞和秦月柔怀孩子的时间相差不远，他被秦月眉绑到京都不久，八妞也生了。 “嗯，一年两个月零八天，刚刚学会走路。”八妞回。 “这一年多来，真是辛苦你了。”陈凡把八妞揽进怀中。 “不苦。” 这一年多的孤苦思念，最后还是揉成了轻轻的一句不苦。 陈凡紧紧地拥抱着八妞，没再有任何言语。 他又何尝不知道一个女人守家的辛苦，八妞的懂事，陈凡一直都知道，也正因为这样，格外的心疼她。 纵使万般不舍，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凡还是得启程回京。 他想把八妞和陈锦都带到京都，但是八妞还是坚持留下来。 她说，不管陈凡在外面再怎么飞黄腾达，平安县始终是他的根，她留在这里，守好陈凡的根。 离开平安县后，喜欢在外边骑马的秦月姣，这会儿马也不骑了，坐在马车上，趴在马车窗边安安静静的。 “不舍得你阿爷和阿奶了吧。”陈凡轻声问。 今天早上，张正浩把秦月姣的阿爷阿奶接来了，和他们告别之后，秦月姣就开始闷闷不乐。 陈凡也提议了把阿爷阿奶一起接去京都，但是老人家老了就不愿意挪窝。 “肯定舍不得他们，只是……”秦月姣嘴巴瘪瘪的，肚子里装满了愁绪。 “阿爷和阿奶又问起大姐和二姐了，我跟他们说大姐现在很好，可是二姐……二姐我也说很好。” “二姐现在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呀，两年了，不管怎么寻找，就是没有二姐的信息。” 第812章 第八百一十二章 “家主，你说二姐她会不会已经……” 已经死了。 这后半段话，秦月姣始终是没敢说出来。 当年，她是第一个被原主赶出去挣银子的，最先没有消息的也是她。 一个弱女子，在受饥荒的年份，只身蛇龙混杂的江湖讨生活，哪里有那么容易？ 久违的怨念，重新出现在秦月姣的眼里。 纵使陈凡现在是变得千好万好，可以因为他曾经的过错，让她永远失去这个姐姐。 “对不起！” 陈凡把秦月姣拥进怀中，虽然都是原主的过错，可他用着人家的身体，那些过错，总得担。 “你们几姐妹，都是皇家血脉，命比天贵，你们的二姐一定还好好的，我们了一定能找到她。” “家主，你也不用这么安慰妾身，什么命比天贵，妾身还是有自知之明，我们没有那么贵。” 秦月姣还是闷闷的。 虽然她们现在过上了人上人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身处于权力斗争的漩涡，任何一步走错，都有可能被满门抄斩。 再想想身为皇帝的大姐，富丽堂皇的皇宫，其实就是华贵的鸟笼，她没有半点自由，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奸臣，一句话说错，就可能被人从龙椅上拉下来，还要小心翼翼地掩饰着女儿身。 这样的皇家血脉，她宁愿不要，如果她们只是一般平民，现在就可以跟在陈凡身边，过着快快乐乐，小富即安的日子。 “你们的命就是贵，就算不是皇家血脉，遇到我，就贵。” 这是陈凡的单方面宣布。 老天爷让他从现代穿越过来，作为他的妻子，她们就跟平常人不一样。 “家主……” 秦月姣反抱过陈凡，为刚刚自己有怨念而感到内疚。 自从掉山沟醒来后，陈凡不仅对她们温柔相待，还让她们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竭尽全力地去辅助大姐，孜孜不倦地派人寻找二姐。 如此丈夫，世间仅有，她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怨他呢。 陈凡轻拍着秦月姣的背，“不要想那么多，日子就应该过得糊涂一点。” 即使是大大咧咧，但是拍背轻哄，这种绝杀的宠溺，秦月姣也是招架不住的。 她在陈凡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觉了。 瞧着睡得像个婴儿，满脸胶原蛋白的俏脸儿，陈凡的心软软的。 虽然现在秦月姣武艺高强，也长了两年，跟着他多方征战，成熟了不少，可到底才刚刚满二十。 要是在现代，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小姑娘呢。 陈凡的马车，穿过荣都，跨过禄都，一路北上，越往北天气越冷。 车窗帘子，已经很久不掀开了，过了禄都以后，雪就没有停过，马车上的被褥，加了一层又一层。 秦月姣和月奴交替着赶马车，即使是这样，陈凡也没让她们赶太久。 虽然很想快点赶到京都，但总不能把这俩姑娘给冻坏了。 马车又一次陷进雪里。 陈凡和带着两姑娘正在拿铁锹挖雪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有一辆两骑的马车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悠扬的笛声，就是从那马车上传来。 第813章 第八百一十三章 “小哥，需要帮忙吗？” 马车经过陈凡他们身边时，里面的人撩开车窗帘子问。 陈凡回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衫男子，他手里还拿着竹笛。 “谢谢大哥，不用帮忙，我们马上就好了。”陈凡笑着摆摆手，不是他客气，是真的快好了。 “那行，那大哥我先行了。”男子也不含糊，陈凡说不用帮忙，就走了。 马车使出了好一会，那位大哥又撩开帘子把头探出来，大声对陈凡道，“小哥，今天仙乐楼有妙羽姑娘的表演，可不能错过啦，错过了就要等明年开春了。” “哦？好，谢谢大哥！” 陈凡不知道什么妙羽姑娘，也不知道那位妙羽姑娘有什么精湛的才能，他就是随便应付的。 赶着回京城，他没打算，也没时间去听。 “妙羽姑娘？”一直低头挖雪的秦月姣，突然站起来，看着前方远去的马车，“所以我们是到仙都了吗？” “仙都？”陈凡急忙从衣袖里掏出地图，瞧了一会，“看来确实是。” 到了仙都，那离京都不远了。 陈凡把地图揣进衣袖，弯身更加卖力地挖雪，很好就要到京都，马上就能见到阔别已久的妻儿，还有…… 宫里那个表面上冷冰冰，实际上非常怕他死的某‘皇帝’。 本来挖雪的秦月姣，却停下来不动。 “家主！听闻妙羽姑娘的琵琶琴艺，艳绝整个大庆，能听一曲，胜活十年，妾身也想去听一听，可以吗？” 陈凡还是第一次见到，秦月姣跟他说话那么小心翼翼。 ‘可以吗？’说到这三个字时，俏脸上满是祈求和期待。 “什么曲，听了能胜活十年，那都是商家的夸张宣传，回头啊，到了京都 ……” “二姐很喜欢琵琶曲的，仙都有很多她爱的曲子……” “那赶紧走吧，我们进仙都听曲。”陈凡率先跳上马车，然后回身朝秦月姣伸手。 “还能在做什么呢，不是说想去听妙羽姑娘的琵琶曲吗？” “啊？”秦月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家主，您不急着回京都了吗？” “不急了，京都的家，京都的皇宫一直在那呢，早点晚点回都没关系，妙羽姑娘的曲，过了今天，就得等明年了。” “谢谢家主。”秦月姣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手放进陈凡的手心。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秦月姣心底还是希望在仙都能寻得到二姐的一点点消息。 她那么喜欢听曲，也会弹曲，说没准就在仙都呢。 离仙都都城越来越近，周边的行人和马车也越来越多。 不管是行人，还是马车上的人，他们很多人手上都有一种乐器。 仙都人酷爱音乐，几乎人人都会乐器，人人都能哼小曲。 早年，大庆圣祖皇帝路过此地，也被这里的音乐感动，故而取名仙都。 进了城，陈凡他们先去找客栈落脚，安顿好便带着两女出来，前往仙乐楼。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所有人的脚步都急匆匆地往仙乐楼赶，生怕去迟了就进不了仙乐楼。 “小哥，你不是咱们仙都人吧？”路上，有个穿着黄色衣服的老哥问陈凡。 “这位兄台好眼力，在下确实不是仙都人。”陈凡笑着回应。 第814章 第八百一十四章 “嗨，这有什么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你手上没有乐器，你看看……”男人手指指周边的人，“这些手上没有乐器的，都不是我们仙都人，不信，小哥，你去问问。” “我信，我信。”陈凡连忙道。 “这小哥挺随和的，咱们快点走吧，不然真挤不进仙楼了，这边，小哥，你跟着我走，我们抄近道。”黄衣老哥特别热情，拉着陈凡拐进一个小道。 月奴一个箭步上来，警惕地看着那位黄衣老哥。 “嗨，你这小娘子，怎么比你家主人还要急呀？”黄衣老哥笑呵呵地道，他没看出来，月奴想刀他。 陈凡用眼神提示月奴往后退。 黄衣老哥拉他手时，他已经试探过了，这老哥身上没有武力。 “小哥呀，你以前听过妙羽姑娘的琵琶曲吗？” 黄衣老哥就是个话唠了，赶路的同时，还一直拉着陈凡聊天。 陈凡摇摇头，老实地道，“没有，在下第一次来仙都。” “第一次来呀，你放心！”黄衣老哥拍拍胸膛，“我一定会让你成功进去的。” “我们妙羽姑娘呀……” 黄衣老哥开始不厌其烦的夸赞那个妙羽姑娘的琴艺。 不过说来说去，就那几个词。 好听。 绝妙的好听。 绝绝妙的好听。 超大绝妙的好听。 ……这一路上，陈凡被绝妙这两个字轰得的脑袋嗡嗡响。 如果不是陈凡，秦月姣都要捡起块石头敲晕他了。 抄近路，被黄衣老哥催着一路小跑，陈凡一行人，终于到了传说中的仙乐楼外面。 这仙乐楼，并不在仙都城里，在仙都城外面，但要到达仙乐楼，就必须先进仙都城，然后从仙都城的东门出来，才能道路去。 仙乐楼每天都有歌舞表演，是仙都赋税收入的最大来源之一。 为了稳住这来源收入，预防逃票，荣都知府把仙乐楼建在一个山谷里，山谷四面环山，只有一个路口，要进去就必须在路口付赏乐金。 “路口就收费，那是不是每个交了赏乐金，就能进到仙乐楼？”陈凡问。 “那肯定不能！”黄衣老哥摇头，“仙乐楼虽然很大，但是也不是无限大，每次妙羽姑娘出来弹琴的时候，都有很多很多人进不去。” “交了赏乐金又进不去，那些人不闹事吗？”陈凡疑惑。 “闹事？”黄衣老哥微微一怔，这次不仅摇头还摆手，“妙羽姑娘的场耶，谁敢闹呀？要是闹了,直接被赶出去,名字被登记在册，以后再也不能进来。” “这样也能行？” “当然能行，妙羽姑娘的琴曲实在是太妙了，听一次，能让人身心舒服一个月，我跟你说呀，之前有个老头，人都快没了，他的家人把他抬进仙乐楼，老头一听妙羽姑娘的琴曲，结果你猜怎么着？” “还用猜吗？那肯定是活过来了。”跟在后面的秦月姣没精打采地道。 “哇！”黄衣老哥一脸的震惊，“小娘子，这你都能猜到，你真是太聪明了。” “……”秦月姣看向陈凡，“家主，妾身手痒。” 啊，她好想打人。 第815章 第八百一十五章 陈凡眼睛一瞪，一本正经的道，“手痒，那就忍着，做人呢要讲文明礼貌，不能随便当着别人的面前抓呀。” “哦！”秦月姣可怜兮兮把手收到身后，抓住月奴的手。 月奴的脸色有些发红。 不是害羞，而是被掐的难受。 “小哥，这边这边！”进了山谷，黄衣老哥又带着陈凡拐进了一条，崎岖且泥泞的小路。 “这路虽然是难走了一些，但是人少，而且又近，现在我们吃一点苦，等下就可以抢在别人的前头先进仙乐楼，抢占好位置。” 陈凡看了看已经全是泥巴的鞋子。 ……好吧，为了能听仙音，脏点没关系。 陈凡他们确实是很快就来到仙乐楼了，而且他们到的时候，确实也比较早，排队进去的人还没有很多。 但是…… 陈凡他们刚想去排队，就被衙役赶了出来，说他们不能进去。 他刚想理论，黄衣老哥就把他拖走。 “兄台，我们是付了赏乐金，凭什么他们赶我们走？不行，我们要回去。” 陈凡想转身回去理论，又被黄衣老哥拉住。 黄衣老哥，“小哥，超近道确实是快了，但是我忘了，衣服污浊是不能进仙乐楼的。” 陈凡，“……” “老哥啊，你能不能把你手上的二胡借我一下呀。”陈凡道。 “当然没问题！”老哥爽快地把自己的二胡递给陈凡，同时还自豪地碎叨叨，“我这二胡呀……” “嗙！” 陈凡拿起二胡，就是一个猛敲。 “小哥……”黄衣老哥眼睛瞪大大的，不敢相信地一头栽到地上。 “家主，做人要讲文明礼貌呀，你怎么把人打晕了呢？”秦月姣搞得东倒西歪的。 陈凡：“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时，可以暂时不用讲究这个。” “嗯，妾身知道了。”秦月姣对着那黄衣老哥，猛跺了几脚，“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那老哥本来就要醒了，秦月姣这几个跺下去，人又晕了过去。 陈凡：“……” 可能，他又教错东西了。 “那现在这个人怎么办？天寒地冻的，总不能让他一直躺在这地上吧！” 秦月姣这下苦恼了，脚跺下去的时候就记得一时爽，没记起要善后的事。 “月奴，你拿张金叶子出来，找个老实的人，把这老哥托付给他。”陈凡道。 陈凡现在手上没有大庆的银子，只有伊吉给的金叶子金豆子。 “好的，主人。” 月奴找来了一对同样进不了仙乐楼的老夫妻，把黄衣老哥托付给他们。 陈凡刚离开没一会，原本昏迷不醒的黄衣老哥突然就站起来。 他摸摸自己的头和腰，这两个地方都痛。 头是陈凡敲，腰是秦月姣跺的。 黄衣老哥看着陈凡他们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臭小子，臭丫头，居然用那么大力！” “你没事了？”老夫妻一愣一愣的看着黄衣老哥。 刚刚还不省人事，他们还头疼着，怎么把他弄去大夫那里，现在一眨眼工夫，就醒过来了。 “就臭小子，臭丫头那两下，我就有事，那我还是……哎，算了，跟你们说也不懂。” 第816章 第八百一十六章 话说着，黄衣老哥抢过老夫妻手上的金叶子。 “哎，你怎么抢人东西？”老夫妻急了，“这金叶子是那个小哥给我们，让我们照顾你的。” “所以……你没有照顾我吗？” “……”老夫妻被问得一愣。 “我现在醒过来了，没有照顾，那这金叶子就是我的。”说完，黄衣老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碎银子扔给老夫妻，“那，这才是你们应得的，别再叨叨了，小心我的拳头。” 黄衣老哥举起来的可不是拳头，而是他的二胡，老夫妻俩吓得什么话也不敢说。 黄衣老哥这才满意，他掂了掂手上的金叶子，又放在嘴边吹了吹，“看来是真货，算了，看在这金叶子的份上，就不跟那小子计较了。” 一路哼着小曲，喝着别在腰间葫芦里的酒，黄衣老哥一脸的惬意。 走到转角处时，黄衣老哥突然回头，望向仙乐楼，嘴里喃喃，“老苏，苏修齐呀，我已经极力阻止了，但是他们还是要走那条路，你在地底下可别怪我呀。” 说着，黄衣老哥戳戳自己的头，然后又戳戳自己的腰，“看看，我这两个地方，疼死了，我这命都快没了，老苏，再说一次，你是真不能怪我哦。” 与黄衣老哥分别的老夫妻，也并非看上去的那么憨厚，容易被欺负。 “老头，你看那小伙子，跟画像是不是一模一样？”老太原本浑浊不清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我看是一样。”这会儿老头的腰也不弯了，挺得直直的，目光深邃。 “那肯定就是他们了，咱们去告诉妙羽吧。” “真不容易呀！”老头一脸的感慨，“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以后咱们的羽儿，再也不用抛头露脸了。” “胡说什么。”老太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咱们的羽儿，这种话不要再说。” “知道了。”老头耷拉着脸。 — 衣服弄脏了，陈凡让月奴拿着金叶子金豆子，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把身上的衣服让给他们。 陈凡还是低估了这个妙羽姑娘的魅力，金叶子金豆子都不要，都一门心思要挤/进仙乐楼。 回的话，几乎一样，区区金叶子金豆子，哪里能跟妙羽姑娘相比。” “妙羽姑娘，妙羽姑娘，那个妙羽姑娘弹出来的琵琶曲，是仙音吗？金叶子金豆子都比不过？我看是糊弄人的吧。” 秦月姣一边走着一边踢路上的石子，俏脸上愤愤不平。 别人不换，其实她没怎么生气，生气是因为陈凡低声下气地跟那些人换，那些人对陈凡蹬鼻子瞪脸。 她可见不得别人对陈凡这样。 “家主，我们走吧。”秦月姣挽着陈凡的胳膊，“这什么仙乐楼，我们不进去。” “嗯？”陈凡侧头，“不进去，不想找你二姐了？” “想呀，但是二姐又不一定要在里面，我们去仙都都城里找找，没有的话 ，我们就回京城吧，我也想快点见月柔她们了。” “好！” 他本来就不太想进仙都，看秦月姣那么思念自己的二姐，才陪她进来的。 第817章 第八百一十七章 “今年也不知道谁运气那么好，能见到妙羽姑娘的真容。” “要是让我见到，就是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嗨，你别说，这两年见到妙羽姑娘幸运者，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能看到妙羽姑娘的真容，能听妙羽姑娘为我抚琴，我愿意死，愿意疯。” 一路走过来，陈凡听到很多鸡皮疙瘩的对话，而且说那些话，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 陈凡侧耳仔细一听，大概搞清了怎么回事？ 那位妙羽姑娘抚琴的时候，头戴帷帽，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每年她把选一个幸运的听众到她的雪庐，她摘下帷帽，露出真容，面对面地单独为那个幸运听众弹奏一曲。 传说，妙羽的真容，惊为天人，宛如仙子，只要见过她真容的人，这世间女子，再也不能入眼。 而她只为幸运听众弹的曲更是天音，让人如神似仙，放弃世间一切烦恼，让人超凡脱俗。 “什么超凡脱俗？一个死，一个疯，我看更像是抽魂曲。” 秦月姣也听不下去了，低声吐槽。 陈凡和秦月姣刚刚转身要走，就被一个愣头青年挡住他们的去路。 那青年看上去二十出头，和陈凡差不多年纪，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陈凡有点无语，他们今天遇到的人有点多呀。 “月姣，月奴，你俩靠边一点。” 陈凡以为他们是堵住青年的去路，心里只想快点让人离开，他们也赶紧回仙都城内。 没曾想，他们往右那青年就往右，他们往左那青年就往左。 嗯？ 敢情不是他们挡道，人家单纯是来找茬。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呢？”陈凡停下来问。 “什么意思？你的女人！”青年手指着秦月姣，“刚刚侮辱了妙羽姑娘，马上让她对着仙乐楼中妙羽姑娘道歉，不然不能走！” “我？”秦月姣指指自己，“侮辱妙羽姑娘？什么时候？” “还想抵赖！”青年越发的生气，“我刚刚都听到你说了，妙羽姑娘弹的不是仙音，是抽魂曲。” 青年的声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很多人围了上来，愤怒地指责秦月姣，要秦月姣道歉。 这场景，让陈凡想起了现代的追星女孩，谁要是敢说她们偶像的一句不好，就围而群攻，非得让人给她们的偶像道歉才行。 秦月姣不道歉，那些青年不肯。 秦月姣道歉，陈凡不肯。 他的妻子，不过私底下吐槽一两句，为什么道歉。 “虽然我妻子用词有些不恰当，但是她听过的琵琶曲，远胜过妙羽姑娘的琵琶曲，所以她不认同，那不是很正常吗？” “家主……”秦月姣瞪大眼睛看陈凡，她什么时候听过琵琶曲， 还比妙羽姑娘的琵琶曲好听。 陈凡轻揽秦月姣的腰，“是吧，月姣。” “是呀。”秦月姣应的好勉强。 “好大的口气，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比妙羽姑娘的琵琶曲好听。” “你既然口气那么大，那你说说，是什么琵琶曲？” 第818章 第八百一十八章 秦月姣扭头咬着牙齿，口齿很不清晰问，“是呀，什么琵琶曲。” 她准备不管陈凡，自己先逃。 他吹的牛，自己接受后果吧，她才不帮他分担呢。 反正陈凡身上有一堆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这些人要是动他，掉下一两件，仙都知府就得屁颠屁颠的赶过来保护他。 然后马上点头弯腰地请他进仙乐楼。 “哎！对呀！”秦月姣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想到什么？” 莫名的，陈凡觉得心里毛毛的。 “我告诉你们！”秦月姣突然扯着嗓子大道，“那曲谱，就在他身上，而且还是他自己作的，他一直感觉他的谱子，才是天下独有。”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他逼我的。” “月姣……” 陈凡瞪大眼睛满是质疑地看着秦月姣，秦月姣却只是吐吐舌头，低头说了句。 “暂时委屈一下，我会叫人来帮家主您的。” 说完，拉着月奴就撒丫子从陈凡身边跑开。 果然，秦月姣一跑开，陈凡就受到妙羽姑娘的那些男粉丝围攻。 围攻之下，肯定就有肌体接触。 陈凡身上的玉令牌掉出来。 来维持秩序的衙役，虽然不知道这玉令牌是什么来头，但是知道这东西不简单。 有衙役把玉令牌送到知府衙门。 “我的个乖乖！” 仙都知府史大鹏，吓得从知府椅上滚下来，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出知府大门，赶往仙乐楼。 史大鹏跌跌撞撞跑到陈凡面前的时候，刚刚那个拦住陈凡去路，质问秦月姣的青年，偷偷离开人群快速的溜走。 很显然，他的目的和秦月姣一样，让陈凡进仙乐楼。 刚刚那位黄衣老哥，站在远处，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那个青年和老夫妻不是一路的。 他又代表着哪一方的人？ 这个小小的仙乐楼，要掀起巨浪了。 “滚开滚开，一个个的都活腻了吗？”史大鹏挺着个肥肚子，不停地左右开踢，把围推陈凡都踢开。 这些人想死，他可不想死。 陈凡的官职，虽然还是户部侍郎，但是他大败滇都军砍了镇南王的脑袋，立了奇功，回到京城，肯定就不是户部侍郎了。 很快地，史大鹏让属下清出了一条道，道路的尽头就是仙乐楼。 “您请！”史大鹏弯身哈腰，给陈凡引路。 史大鹏是个挺会来事的官，一看陈凡的着装，就知道他是微服出访，所以没有直接叫大人。 “请？往哪里去？”陈凡故作不知。 “仙乐楼，今天是妙羽姑娘出演，妙羽姑娘的琵琶曲一绝，您可以听听。”史大鹏讨好地道。 “哦，妙羽姑娘的琵琶曲一绝，我确实是有耳闻，不过他们说我身上的衣服脏，不给我进去！” “我明明交赏乐金的，却因为我衣服脏了，就不给我进去，你说合不合理？” “大人，既然你来了，这事情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陈凡还真有意整顿一下。 明知仙乐楼里没有那么多位置，可是路口收赏乐金的可不管这些。 这明明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敛财。 第819章 第八百一十九章 “确实是不合理，让很多人花了冤枉钱，该罚！” “少尹！”史大鹏扭头吩咐身边府尹，“马上吩咐下去，把今天不能进仙乐楼的听众赏乐金，全部退回。” 史大鹏眼里的余光，微瞟一下陈凡，然后拔高声音，很严厉的模样，“此事，钱通判严重失职，马上关入大牢，听后发落。” “大人！” 陈凡满脸笑容看着史大鹏。 “下官向来都是秉公办事，谁有错，无人官级大小，一律关进大牢。”史大鹏说的无比自豪，他看到陈凡笑容满面，以为陈凡很满意他的处理。 陈凡竖起大拇指，“大人可真的是厉害，上瞒下欺，上面的人以来，全部关进大牢，上面的人一走，关进大牢的人全部要出来，然后接着干之前的事。” “过奖啦，过奖啦，下官就是尽责任，把……”史大鹏一看陈凡竖大拇指，还说他厉害，立即表现出一副很谦虚的模样。 只是话说到一半，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大人，把什么，你怎么不把话说完呀？”陈凡侧头问史大鹏。 “下，下官……”史大鹏额头上大汗淋漓。 “哦。”陈凡抬手用食指刮了史大鹏的额头，吃惊地道，“都出汗了，大人你那么热吗？” “我看大人，天天都琢磨着怎么收更多的银子，确实是够累的，这样吧……” 陈凡他侧过头对史大鹏身后的两个官员招招手。 那两位官员是同知和少尹。 同知和少尹战战兢兢地走上来。 “两位大人，你们作为史大人的下属，太不懂得史大人的辛苦了，没看到你们大人一头的汗水吗？赶紧的，帮你们大人把外衣都脱了，免得中暑。” “脱，脱……”同知和少尹同时瞪大眼睛，语无伦次。 “怎么？要我教两位大人怎么脱吗？”陈凡微微一笑，露出他那招牌的洁白牙齿，看上去又是憨憨的。 “你们俩废话什么，快过来脱！”史大鹏怒吼。 在来的路上，他一直跟身边的谋士了解陈凡，了解的最多的就是，这位陈大人很喜欢憨笑。 右丞相大人，最不喜欢这位大人的憨笑。 作为人精的史大鹏，又怎么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是是。”同知和少尹冲上去，就是一阵手忙脚乱。 在仙乐楼外面，当着众多老百姓的面前，同知和少尹脱知府大人的衣服。 原因是大雪纷飞的隆冬季节里，知府大人热的要中暑了。 “噗呲！” 站在远处，喝着酒的黄衣老哥，把嘴里的酒全部喷出来。 “中暑！亏你想得出来？” “老苏呀！”黄衣老哥抬起握着葫芦的手，往天上晃了晃，“我知道你为什么选那小作为你接班人了，他丫的，跟你一模一样，就爱损人，而且损人的功夫青出于蓝胜于蓝。” “不过呢……”黄衣老哥看着被扒去外衣，在风雪中冷得瑟瑟发抖的史大鹏，目光一点一点的冷下来，“对待使奸耍滑，鱼肉百姓之狗官，就得用非常手段。 ” 第820章 第八百二十章 “好！” 一道大喝声，引起黄衣老哥的注意，他顺着声音看下去，马上发现两张熟悉的面孔。 叫之人，正是刚刚那对老夫妻。 老头拍手大声叫好，老太也紧跟着。 “好！” “好好！” 雷鸣般的掌声，在仙乐楼外面响了起来，有了这对老夫妻的带头，周围的平民全都拍手叫好。 每次妙羽姑娘出来表演，这些官员就开始大肆敛财。 陈凡刚刚被黄衣老哥带进小道，没有看到在大道上还好处关卡，每个关卡都有人收银子，给的银子越多，等下插队的位置就越靠前。 可以这么说，想进仙乐楼，最后花的银子，都是入口赏乐金的三倍以上。 陈凡的衣服脏了，衙役不给他进去。 其实，就算他衣服也不脏，没有加几倍的赏乐金，他根本就排不上队。 “在下也酷爱音律，仙都离我家不远，大人，我以后会经常来的，希望我每次来大人您都在。” 陈凡微笑着地对史大鹏道。 就是警告史大鹏，以后他要是敢乱来，就不是在大冬天脱衣服，受冷那么简单。 “欢，欢，迎，大，大的，欢迎！”史大鹏的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是冷也是害怕。 “哎！”凡伸伸懒腰，“在这也耽搁了一段时间，妙羽姑娘的表演也要开始了吧。” “是是的，又开始了，大大人您可以进去。”史大鹏冷的牙齿打架，还要陪着笑脸道。 陈凡点点头，“嗯，好！” 此话一出，史大鹏顿时一脸轻松。 快了，只要陈凡进去，他就可以跟着进去了。 再不进去，他就得冻僵。 “哦，对了！”陈凡刚刚跨上仙乐楼第一个台阶，又回头，对身后不停地发抖的史大鹏道，“大人你那么热，就先别进去，在外边凉快凉快吧。” 史大鹏笑容瞬间僵住。 “怎么？大人你不愿意吗？” “原，当然愿意！”史大鹏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物？能让史知府那么害怕？” 围观的民众中，有人开始好奇陈凡的身份。 “肯定很厉害的人物，别打听了。” “你打听那么多，是不是也想凉快凉快。” “……” 凉快一出，没人再敢打听。 挡住陈凡去路的青年，再次站在仙乐楼外面，他的嘴里，轻轻吐了一句，“进去了。” — 仙乐楼是一个足足有五层楼高的鎏金楼宇。 中间的赏乐大厅，很雄伟。 赏乐大厅里。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哇！”秦月姣跟在陈凡后面，不停地惊叹，“这地方真的好漂亮啊，妾身看呀，比陛下的皇宫见的还要富丽堂皇。” 话到后面，秦月姣又有些愤愤不平。 这几年，大庆光景不好，地方官员却还在大肆敛财，建造豪华乐厅，日日醉酒金迷。 第821章 第八百二十一章 “以后……”陈凡眸色深厚，眼神坚定，“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 按照先来后到，很多民众也开始陆续进来。 陈凡看了一下，这音乐厅足足能容纳两千多听众。 在没有现代混凝土工艺，用纯实木锻造出那么大的音乐厅，真是实属难得。 如果大庆现在民生不是比较差，国力也没那么弱，陈凡倒也不会反对建这样的音乐厅。 落座后，秦月姣的眼睛就一直很忙。 每一个女宾，她都要仔仔细细瞧过，尤其是台上正在预演的琴师。 她们的母亲，精通琵琶，二姐继承了母亲的天赋，也弹得一手精湛的琵琶。 只是，以前她们生活太艰难，没嫁人之前，每日都要田里劳作，没有什么机会抚琴。 嫁人后，更加没有机会抚琴，那个时候家主还没有变好，见到二姐怀里抱着琴，当即就摔坏。 后来二姐被赶出去挣钱时，什么也没带，只带了母亲给她留的琴。 正当人们兴高采烈的议论着，今天妙羽姑娘会弹奏什么曲目？谁又是今天见到妙羽姑娘的幸运儿时，妙羽姑娘却让人出来通报。 今天史大人不在，她不演了，暂时延迟，几时恢复，有待通知，今天付了赏乐金进来的听众，妙羽姑娘自掏腰包，以三倍之数还给听众。 音乐厅里的人们，听到这消息，起初是震惊遗憾，慢慢地愤怒。 人们愤怒的眼神齐刷刷地投向陈凡。 都在怨怪陈凡，惩罚了史大鹏，害得他们今天听不到妙羽姑娘的琴音。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关我们什么事？明明是他们狼狈为奸。” 秦月姣满脸的愤怒，陈凡轻轻地压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声张。 妙羽姑娘今天不表演，热场子的琴师也撤走了。 陈凡看着空空如也的舞台，眸色深厚，嘴角噙着笑。 挑衅？ 一个琵琶艺姬。 这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 “大家等等，等等。” 史大鹏从外面匆匆赶进来，妙羽姑娘为了他罢演，作为当事人史大鹏当然要出场。 史大鹏心里也笃定，这个时候陈凡肯定很需要他，肯定不会再惩罚他。 甚至为了平息民怨，陈凡还可能允许他今后继续敛财。 这么一想，史大鹏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妙羽姑娘，看来平时本官没有白疼你呀。 史大鹏虽然也没见妙羽姑娘的真容，但是妙羽姑娘能那么出名，跟史大鹏的宣传炸作息息相关。 史大鹏这人爱财，妙羽能帮他挣那么多银子，给不给见无所谓。 “哎哟！都是本官的错，本官昨个儿吃的太补了，出了些汗，大冬天的都能中暑，哎哟，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这里太热，本官得再出去。” 刚刚龙马精神的史大鹏，又开始变得虚弱。 史大鹏这话看着是对的众人说的，实则冲陈凡来的。 只有陈凡开口求他，他才会留下来。 陈凡开口求了，那他肯定也会讲点条件。 “大人，求您不要出去了，开门，我们不怕冷，开着门听。” 有民众提议，但是马上被史大鹏否定，“那可不能，开门那么冷，把妙羽姑娘的手指冻坏了，还怎么弹琵琶？” “再说了，我这中暑的劲还没过呢，您说是吧。” 史大鹏的目光，转向陈凡。 第822章 第八百二十二章 “我们大人好好的，什么时候中暑了？” “大冬天的中暑就是搞笑，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跑来我们仙都欺负人。” 仙乐楼里这些人，和刚刚外边那些不一样。 他们都是加了高价，插队进来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没办法因为退点钱，就对陈凡感激涕零。 他们现在更恼陈凡害他们听不到妙羽姑娘琵琶曲。 “看着年纪不大，我们仙都又近京都，估计是京都哪家世爵少爷。” “世爵少爷就了不起了？就能跑到咱们仙都欺负人了？” “我家开书院的， 儒生一大把，我让他们上京，击鼓鸣冤去。” “这位少爷，不用你动员你家里的那些儒生，我们就是，我们就进以京。” 呤诗听曲美人，儒生三个爱好。 现在仙乐楼里最激动就是儒生们了。 史大鹏在一旁看着，心里更加的舒坦。 儒生一出，他基本就赢定。 大庆重文轻武了那么多年，儒生地位高，就算陈凡现在立了大功，是陛下的红人，在众儒生面前，陛下也不敢过分袒护。 况且，陈凡现在和沈明远是死对头。 儒生上京诉告陈凡，这么好整治陈凡的机会，沈明远又怎么可能放过？ “哎，妙羽姑娘的琵琶曲，实在是太惊艳了，儒生也是大爱呀！” “大人……您看下官该如何处理？” 史大鹏低声请示陈凡。 史大鹏这哪是请示，是要他答应以后不再管仙都的事，任由他史大鹏继续敛财。 陈凡含笑地看着史大鹏，刚想开口说话，仙乐楼的老妈妈走到舞台中央。 “李妈妈，是不是妙羽姑娘又同意表演了，快说快说。” 李妈妈的出现，把音厅里气氛推上了高/潮。 “各位，各位！”李妈妈一脸的职业笑容，“妙羽姑娘听闻，今天仙乐楼外面，有一个自称自个儿的琵琶曲，比妙羽姑娘琵琶曲还要精妙。” 李妈妈的声音刚落下，就有人指着陈凡，“是他！” “确实是他，我刚刚在外面也听到了。” “对对对！” 指认陈凡的人越来越多。 “一派妄言，我看他是因为进不来，就胡说八道。” “这世间，怎么有人的琵琶曲比妙羽姑娘还要精妙。” “他想显摆，其实我们成全他的心意也行。” 有人这么提议，马上就有人质问陈凡，“你现在敢不敢当众来一曲，听完之后，我们来评判评判。” 陈凡摇摇头。 “不敢了吧。” “不是不敢，是我不会弹琵琶。”陈凡淡声道。 “不会……弹琵琶！” 陈凡的话引爆了音乐厅里的气氛。 他的耳边，全都是大笑声。 “一个不会弹琵琶的，说他自个儿能写出比妙姑娘还精妙的琵琶曲。” “我看他是得了癔症吧。” “哈哈哈！” “各位，各位！”舞台上的李妈妈，又开口了，“请安静，请安静。” 仙乐楼里安静下来后，李妈妈亲自来到陈凡面前，微微欠身，“妙羽姑娘说，琵琶曲是她们琵琶师赖以生存的衣食父母，妙羽姑娘不吝赐教，希望先生能慷慨赐曲。” 第823章 第八百二十三章 话说着，那你妈妈，已经让人备好纸墨，放在陈凡面前。 “大人，先生写好之后，妙羽姑娘希望您亲自能拿到雪庐。” 妙羽姑娘的雪庐，就在仙乐楼里面。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陈凡内心里都不禁暗暗拍手称赞。 好一个左右逢源。 妙羽这么做，既救了史大鹏，又替他解了围。 就冲姑娘的这手段，他还真是想办法去见一面。 “好曲配好乐手，行！”陈凡坐下来，执起笔。 “家主！”秦月姣急忙跟着蹲下来，“还是妾身替你写吧。” 小时候，母亲也教过她弹琵琶，她没有心思学，学不会，但是记忆力还不错，有几首简单的琵琶曲，她现在还记得，她想着用那几首曲来替陈凡应付。 秦月姣脑时还在努力的回忆着那几首琵琶曲时，陈凡这边已经开始动笔了。 “嗤。” “噗！” 乐厅里，开始很多人忍不住笑。 史大鹏在一旁看着也忍俊不禁，就连表情管理都很好的李妈妈都忍不住面露嫌弃之色。 对于这些人的表现，秦月姣早就习惯了。 陈凡方方面面都很好，就是这毛笔字，他是怎么写都写不好。 让秦月姣惊讶的是，陈凡真的在写琵琶曲，而且是他没见过的。 心下微微一愣。 家主连琵琶曲都会？ 想着想着，秦月姣笑了。 也是哦，家主就没有吹牛过的，他每次说会就是会。 秦月姣瞅着那帮嘲笑陈凡的人，心里暗暗期待。 都等着吧，等下有感觉脸疼的时候。 陈凡写的是《十面埋伏》的琵琶曲。 在现代的时候，有一桩案件，当时需要新面孔，刑警大队的队长跑到军队里来找人。 那天他刚好写了检讨书，走进老大的办公室，然后就被随手那么一指…… 那桩案件，死者是一个音乐大学学琵琶的。 当时为了了解死者，她读了她生前弹琵琶曲，刚好就是《十面埋伏》。 陈凡这人呢，就是有一个优点，就是记忆力超好。 虽然过去挺多年了，但是《十面埋伏》的琵琶曲，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没一会，陈凡写好了，史大鹏也带着《十面埋伏》的琵琶曲去个仙乐楼后面的雪庐。 路上，史大鹏隐隐有些担心，越看纸上的曲谱，他的心里就越毛。 就这个几岁孩童的笔锋，真的给了妙羽，不知道会不会惹恼她。 要是妙羽生气，不呆在仙都了，那真是好大损失呀。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要没了，史大鹏心里就滴血。 和史大鹏一样心情的，还有乐厅里的那一大票听众。 早知道这样，就不拱火了。 妙羽姑娘呀，您可别生气呀。 史大鹏到雪庐没一会，就有人出来了，而且这一次出来的是妙羽的贴身侍女。 “那么快就出来了，而且出来的还是诗音姑娘，完了完，妙羽姑娘一定是气疯了。” 妙羽的贴身侍女诗音，很快就来到陈凡跟前，她微微欠身行礼，“先生，我们姑娘有请。” “不去！” 不是陈凡找茬，他就是不想去，就感觉那个什么雪庐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824章 第八百二十四章 “先生，我们姑娘请您到雪庐，她想单独面见先生，姑娘说您的琵琶曲非常的精妙，有几处地方，她想当面请教先生。” 李妈妈以为陈凡不理解他的意思，特意解释了一翻。 此解释一出，马上掀起轩然大/波。 “你们听到了吗？妙羽姑娘说，要单独面见他？” “听到了，说是那个琵琶曲非常精妙，妙羽姑娘要向他请教。” “那鬼画符一样的琴曲，还能精妙？” “妙羽姑娘都说了，应该不会错。” 乐厅里，嘲笑的目光，瞬间变成了羡慕。 当然，还有很多妒忌与不甘。 不会弹琵琶，字还写的那么丑，人还那么平平无奇，凭什么他会运气那么好。 陈凡有些不耐烦，“你不用解释了，我不去，她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就让她到这里来弹，哪里不对，我在跟她说。” “哦，对了！”陈凡又道，“还有那个史大鹏，你进去的时候，把他叫出来吧，别忘了，他现在还中暑呢。” 陈凡没打算放过史大鹏，必须让他吃教训。 陈凡让妙羽姑娘出来表演，这话倒是狂收了一波好感，没有人再说他。 不一会，史大鹏出来了，都不用陈凡说，就有很人提醒史大鹏现在还处于中暑的状态，让他快快出去脱衣乘凉。 李妈妈再度来到陈凡跟前。 这次一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给陈凡递上一块玉佩。 陈凡瞧了一眼那玉佩，刚想说话，身边的秦月姣就大叫了一声。 “家主，这，这是二姐的。” 二姐！ 秦月琴？ 陈凡也一脸的震惊。 “我二姐在哪里，你快带我们去！” 前往雪庐的路上，秦月姣高兴得语无伦次，“想到，不，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妙羽姑娘，就是二姐。” 陈凡摇头，“我感觉不是，李山一直派人找，陛下也一直暗中派人找，如果妙羽姑娘就是你们二姐，怎么现在都还不知道？” “不是说妙羽姑娘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吗？所以查找的人不知道妙羽姑娘就是二姐也很正常呀，那个玉佩，就是我娘亲留给二姐，玉佩都有了，一定是二姐！”秦月姣信心满满。 终于找到二姐了，她们几姐妹终于要团聚了。 陈凡没有反驳秦月姣的话。 就算妙羽姑娘不是秦月琴， 那妙羽一定知道秦月琴的下落。 终于要找齐五个妻子了，陈凡心里也很开心。 雪庐在仙乐楼后面的一个湖中央。 是一个建造得非常雅致的小院。 此时，湖面已经结冰，四周白茫茫一片，红墙绿瓦的小院，立在湖中央，显得格外的美丽精致。 与乐厅里的喧闹不同，雪中雪庐谧静悠寂。 大门口处还有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 李妈妈推开雪庐的大门，“先生，您进去吧，我们姑娘在里面等你。” 有人要拦秦月姣的，陈凡表示秦月姣要是不能进去，他也不进去。 见状，李妈妈才点头同意秦月姣进去。 刚进到雪庐，陈凡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第825章 第八百二十五章 陈凡忍不住驻足，侧耳倾听。 这琴声，如空谷幽兰，又如涓涓流水，又如皎皎波浪，无声无息地滑进人的心间，听起来，让人无比舒畅。 “家主，我们快走吧！” 秦月姣拉了他一下，陈凡才回过神来。 往前走了几步，前方的琴声，变了一个情绪，逐渐变得缓慢。 陈凡的脚步，又情不自禁缓下。 丝丝缕缕的琵琶声，悠悠扬扬，轻轻缓缓，经耳朵进入身体四肢百骸。 暖暖的感觉，在血液中流淌，如沐春风，让人忘了这是隆冬。 琴声时而高，时而低，时而轻，时而快，时而急时而缓。 在这变幻多样的琴声，陈凡感觉度过了春夏秋冬。 时而暖，时而热，时而爽，时而冷。 琴声描绘了四季后，又进入另外一种情境。 如歌如诉。 这世间最美好的时光，最灿烂的日子，最美丽的牵挂，都蕴含在这琴声当中。 雪花，纷纷扬扬。 琴声，缠缠/绵绵。 它们共同谱写这世间最华丽的乐曲。 陈凡心下止不住的震撼。 此曲，虽然没有他背写的《十面埋伏》那么波澜壮阔，跌宕起伏，但是丝毫不逊色。 听着，心灵感觉得到了洗涤，让人清爽舒坦。 穿越过来两年多，他第一次听到那么让人沉迷的琴声。 琴艺如此精湛绝妙，难怪会让那么多人疯狂。 对于这个妙羽姑娘，陈凡忍不住更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能有如此高超的琴艺。 陈凡加快了脚步。 刚拐过一个转角，一个周围挂着白色帐幔的凉亭出现在陈凡的视野。 雪很大，风却不大。 透过微微吹起的帐幔，同样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坐在里面抱着琵琶弹奏。 女子的脸上，被面纱遮住了一半，看不清容颜，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波光闪闪的披肩长发，淡淡入鬓的蛾眉，清水如波的水眸。 露在空气中的秀颈，有几缕青丝随风缠绕在上面，衬显得肌扶更加细滑洁白。 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长得都刚刚好。 多一点肉，显得胖。 少一点肉，显得柴。 没有搔首弄姿，只是端坐在那里，都能让看到她的人，心跳加快。 那一对如皓月般的明眸，扑闪扑闪的，让人深陷其中。 芊芊玉手，时不时地拨弄着琴弦，她的眸色，跟着琴声一起。 时而跳跃，时而深沉。 白茫茫的雪景，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在此间抚琴。 毫不夸张的讲，就感觉是看天上的仙子。 陈凡眼睛微眯。 她，就是让无数青年神魂颠倒妙羽姑娘？ 确实是有让人神魂颠倒的资本。 如果不是在现代受过严格的训练，陈凡都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也深陷其中。 “我要去看看她是不是二姐。” 一见到那女子，秦月姣就激动地想朝亭子跑去。 恐有诈，陈凡拉住她。 “月姣，你确定，她就是月琴？” “她戴着面纱不确定。”秦月姣摇摇头，“但是有玉佩，就算她不是，她肯定也知道二姐在哪。” 第826章 第八百二十六章 琴声突然戛然而止。 “先生，是您到了吗？” 如山间潺潺流水般的声音，洋洋盈耳。 她的声音和她的琴一样动听。 有两个侍女从里面走出来，“先生，夫人，请！” 刚跨进亭子，陈凡就感觉一股暖意从脚底处传来。 原来这个凉亭下面有地暖。 难怪，外边雪花飞舞，女子却能安然坐在这抚琴。 “刚刚的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一进到凉亭秦月姣就迫不及待的地问。 女子并不急于回答，露在面纱外那对星辰般的大眼睛，在陈凡和秦月姣身上浅浅一荡。 “天气干燥，先生和夫人口渴了吧，先喝杯茶。” 女子说话期间，有两个侍女抬着一个小火炉进来，火炉上面有茶水，花生，龙眼干等食物。 陈凡瞧着心里犯嘀咕，这不就是围炉煮茶么，这几年现代大城市很多所谓的优雅女人，最喜欢在朋友圈里晒的活动。 真没想到现代女人们自以为高尚的生活，其实是古人玩剩下的。 侍女慢条斯理的煮茶，然后又慢条斯理地拿起来…… “行了，行了！” 心急如焚的秦月姣，抢过侍女手里的茶壶，自个儿倒茶。 茶水很烫，但是秦月姣只是吹了几口，就咕噜咕噜地吞下。 “啪！” 秦月姣把茶杯往桌子一放，“我现在茶已经喝好了，你快说，你的玉佩是哪里来的？” 妙羽手指轻轻压着鼻尖的地方，虽然有面纱隔着，但仍然能看出她在笑。 “夫人，您真会开玩笑，那玉佩是小女本人的，您问从哪里来，当然是在小女身上来。” 叮叮咚咚的嗓音，听起来腼腆又娇俏。 “你胡说！”秦月姣大怒，“这玉佩怎么可能是你的，明明是我二姐的，可你不是我二姐。” 妙羽带着面纱，看不到嘴巴鼻子，却能看到眼睛，二姐的眼睛不是这样。 妙羽低头笑了声，“我的好妹妹，你看不到我容颜，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姐姐呢？” 秦月姣冷眼相对，“那你敢不敢把面纱拿开？” “有何不敢？不过……”妙羽纤细的手指在琵琶琴弦，轻轻一扫，“我早已下过规定，只为能和我通曲者揭下面纱。” “能和你通曲？什么意思？怎么通？” 妙羽没有回秦月姣，柔柔的眼波光在陈凡身上浅浅一荡。 她拿出陈凡写下的《十面埋伏》曲，“先生的曲子，实在是太精妙了，但是小女子实在猜不透这曲子后面的故事，先生能不能讲给小女子听一听？” 陈凡也浅浅一笑，“有何不可呢。” 《十面埋伏》琵琶曲，就是讲述和楚霸王项羽和汉高祖刘邦相争，最后项羽落败乌江，在乌江自刎的故事。 “这真是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小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刚听到陈凡的讲述，妙羽就立即抱起琵琶。 妙羽果然是一个天赋极高的琵琶琴手。 陈凡和秦月姣不由自主地被带进了故事里面。 素手在琵琶上来回捻拨几下，气势如虹的琴声就响起，这是故事的开始，楚王手握数万精兵，势不可挡。 琴声凌乱急促，楚王大败，逃至乌江。 琴声悲悲凄凄，哀哀怨怨，落逃到乌江的楚霸王，听到了四面楚歌，最后悲壮地举剑自刎。 也不知道是不是妙羽太过于沉浸其中，她没有停下来，而是接着弹奏。 她接弹的曲目，陈凡没有听过，却感觉更加的哀怨。 不知不觉中，陈凡感觉有些烦躁，他的脑袋里，一直重重复复出现原主之前虐待秦氏几姐妹的画面。 第827章 第八百二十七章 陈凡突然对这副身体感到。 厌恶，憎恨。 “锵！” 剑出鞘的声音。 秦月姣把腰间的软剑拔了出来。 软剑是秦月眉给陈凡，陈凡又给秦月姣的。 “月姣！” 陈凡以为秦月姣是烦妙羽弹个不停，要砍妙羽，哪知他刚转身，秦月姣就举剑冲他刺过来。 “月姣，你疯了！” 秦月姣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嘴里一直大叫着，“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打我的姐姐打我的妹妹，我要杀了你。” “……！！” 陈凡想起刚刚自己脑里不停地重复着原主虐待秦氏姐妹的画面。 难道？ 秦月姣脑里也那种画面。 琴声，一定是那琴声做怪。 陈凡扭头看向妙羽的时候，发现那对漂亮的眸子里，蕴含着诡异的杀气。 妙羽拨弄琴弦的手，速度越来越快。 而秦月姣也在越来越急促的琴声中彻底发疯，她双目猩红，指着陈凡怒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畜生！” 这个时候，陈凡明白了，妙羽能用琴声控制人的心志，难怪见过她的人，不是自杀就是发疯。 “月姣，你听我说，马上耳朵捂住，不要再听她的琴声。” 妙羽的琴弦拨得越来越急，陈凡内心里也开始烦躁不已。 心里莫名其妙代入原主，看着举剑向自己刺来的秦月姣，不由自主地憎恨起来。 这死娘们，居然敢杀他，领到她们秦氏五姐妹，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她们一点都不会挣钱，农活又干不好。 杀掉，一定要把她们杀掉。 陈凡的手，已经伸到腰间。 摸出腰间的冲锋枪时，冲锋枪的铁皮表层刮了一下手指。 “嗬！” 陈凡瞬间惊醒，额头早就被汗水湿透 他刚才，竟然想开枪杀掉秦月姣。 “呀！” 一道银光，陈凡跟前闪烁，秦月姣的剑，其他的脖子不到五厘米。 “月姣！” 陈凡抬手抓住朝自己脖子劈下来剑。 秦月眉的软剑锋利无比，剑一下子陷进了陈凡的手掌，猩红的鲜血，汩汩外冒。 “清醒一点，你看看我是谁？月柔还在京都等我们，金银财宝也等我们，他们现在会喊爹爹和娘娘了。” “四妹，四姐。” “金银财宝，金银财宝。” 秦月姣浑浊的目光，有转清明的迹象，握着剑的手，放轻了些许。 “铮。” “铮铮铮！” 妙羽加快了拔弦的轻作，原本柔波如水的眸光，变得阴冷狠厉。 手指在琴弦来回快速的捻拨,同时看着秦月姣，“杀了他，杀了这个虐待你们的畜生！” “畜生，畜生！” 秦月姣刚刚有所清明的眸色，再次变得浑浊，秀丽的脸蛋，盖着一层厚厚的阴鸷。 “月姣，快捂住耳朵，你别听，别受她的琴声蛊惑。” 陈凡不停的提醒秦月姣，早已入魔的秦月姣根本听不到陈凡的话，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嘴里不停喃喃地，“霸占我们的嫁妆，不给我们吃饭，虐待我们，赶大姐二姐出门，卖五妹，打断四妹的腿。” 说得越多，秦月姣的眼睛越红。 “啊！” 娇嗔声大起，秦月姣一个凌空跳跃，手里明晃晃的剑，直指陈凡的喉咙。 第828章 第八百二十八章 “月姣，不！” “铮。” “铮铮铮！” 琵琶琴声，杂乱而急促，就像是围在耳边嗡嗡的苍蝇。 陈凡只感觉胸腔处有一股无处发泄的压抑。 银光离他越来越近，陈凡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对准秦月姣…… “砰！” 枪声穿过纷纷扬扬，密密层层的雪花。 乐厅里还在等候妙羽表演的听众，吓得弹跳而起。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茫然无解。 发生了什么事？ 雪庐，凉亭处。 琴声戛然而止。 陈凡手举着冲锋枪，指向……妙羽！ 扣动扳机那一刻，陈凡把身体转向了妙羽。 而此时，妙羽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她身前已经碎成无数块的琵琶。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可能是秦月琴，或者她有秦月琴的下落，现在被打烂的就不是琵琶，而是她本人。 秦月姣怔怔地站在原地，最后又慢慢举起手中的剑。 剑俏处，有鲜红的血液。 “啊！” 秦月姣扔掉手里的剑，风一样的速度跑向陈凡。 “家主，家主！” 秦月姣抱着陈凡的脖子，哭的撕心裂肺，哭得语无伦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我，我，我，不是我。” 千钧一发的时刻，陈凡成功地扭开了自己面向秦月姣的身体，但是秦月姣却没有，她的剑，刺向了陈凡。 “不是你是谁？”陈凡瞪了一眼哭得满脸鼻涕泪的秦月姣，没好气地道，“都两年了，还要杀我。” “不是，我没有！”秦月姣的头，摇得都要掉出来了，“我刚刚只是，只是，被，被……” “好了，别哭了，你哭起来真难看，再不帮我止血，我就真的要死。” 由于失血过多，陈凡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要靠在秦月姣身上，才能站稳。 “哦，好好好！” 秦月姣急慌慌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她天天弄剑弄刀，受伤总是难免。 陈凡根据记忆，给她弄了一个类似于云南白药的伤创药粉，没想到歪打正着，现在救了自己一命。 凉亭外面，人影绰绰。 “你们最好别进来，否则我手里的黑家伙，肯定再响一次！” 陈凡尽量靠向秦月姣，让自己看上去站得笔直。 凉亭外面晃动的人影，顿时停下来。 给陈凡包扎好伤口，秦月姣就要提剑冲向跌坐在地上的妙羽。 “月姣，我们一起过去！”陈凡道。 离开秦月姣，他恐怕站不稳。 秦月姣那一剑，真差点要了他的命。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用琴声蛊惑我！” 一到妙羽身边，怒气冲冲的秦月姣就咬牙切齿地，恨不得一刀就把她劈死。 妙羽抬头与秦月姣相视。 她的神情恢复了他们初见时的娴静自信。 “我的清魂曲，并不能蛊惑人，只是帮人回忆起自己内心藏得最深的恐惧罢了，这个男人……” 妙羽眼光飘向陈凡，“给了你最不堪的过往，你的内心深处，一直想杀他为之后快。” 秦月姣大恼，“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妙羽指指秦月姣的心，“这里比我更清楚。” “月姣！别跟她废话，快点扯下她的面纱，看她是不是你二姐。”陈凡道。 第829章 第八百二十九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琴音余辉还在，妙羽质问秦月姣时，秦月姣的眸色又开始有变化。 幸好陈凡及时阻止。 这女人。 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厉害。 秦月姣手提着剑，从妙羽的正脸滑向她的耳朵，最后停留在面纱的绳带上。 她还是没有马上砍断绳带，怕一剑下去，又是失落。 心里既害怕妙羽就是秦月琴，又希望她是。 如果她是二姐，那她明明过得那么好，为什么不去找她们，让她们日夜为她担心。 而且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利用她来杀家主。 家主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她就不能花点心思了解吗？一见面就下杀手。 如果她不是二姐，那二姐又在哪里，贴身玉佩都不带了，是不是遇害了。 秦月姣闭上眼睛，提剑在面纱绳带上一挑…… 剑光闪烁，两道人影从亭外飞进来。 “锵！” 秦月姣手上的剑，被人用剑挑开。 “妙羽姑娘，你快走！” 有两个手持长剑的人，挡在妙羽面前。 “怎么是你们？” 秦月姣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两个人，就是他们在仙乐楼外面遇到那一对老夫妻。 在仙乐楼外面，月奴领着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对憨厚老实，一般小门小户的老夫妻，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妙羽的人。 陈凡心里也有些惊讶。 他都没看出这两人会武，藏的那么深，身手可想而知。 他让月奴去找人，这对老夫妻，那么恰好就出现。 看来，妙羽早就知道他会来，早就在这里等着他。 费尽心思要杀他。 背后是谁主使她？沈明远？ 她到底是不是秦月琴？如果不是…… “不用走，老妪老鬼，他……”妙羽手指陈凡，“是强撑的！” 秦月姣握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 她现在需要脚板牢牢抓地，才能站直。 因为陈凡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了。 妙羽芊芊玉指往陈凡身上一抬，“杀了他！” “家主！” 秦月姣紧紧地把陈凡护在身后。 身体的晃动，陈凡脖子上的伤口，鲜血又汩汩地往外冒。 伤口太深了，就算有止血药粉，也很难止血。 别说是开枪了，现在陈凡根本就不能动。 老夫妻都是武林高手，秦月姣单独对付一个都够呛，更何况是两个。 他们一步步紧逼，陈凡和秦月姣已经没有退路。 失血过多，陈凡感觉整个人极度疲惫，撑/开沉重的眼皮，缓缓地举起手上的冲锋枪对着那对老夫妻。 咬牙狠狠地道，“我要活不了，你们也一样！” 陈凡已经表明态度，就算是死，他也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对于陈凡的警告，那对老夫妻置若罔闻他们。 他们就是两个死士，妙羽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家主，你别说话，别说话了。” 从陈凡脖子上流出来的血，已经把秦月姣的肩膀染红。 此刻，她都恨死自己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还在怨怪陈凡以前做的事，又怎么那么容易入魔，又怎么会刺伤陈凡。 “起！” 老夫妻同时大喝一声，两人双双跃飞，持剑向陈凡刺来。 陈凡手指也开始扣动板机。 “当！” 眼前突然剑光闪烁，一个人影从外面飞进来，击退了那对老夫妻。 “妪鬼双刹，我说你们两个恶不恶心，堂堂一流剑手，欺负两个的孩子。” 第830章 第八百三十章 身影轻飘飘地降到地上，声音也轻飘飘的。 “怎么是你？” 瞧着眼前那道黄色人影，秦月姣再度震惊。 “是我！” 一回头，衣袖翩翩的仙气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油腻的笑容，他用留着长长指甲的尾指，挑开洒落在鼻子上的油腻头发。 黄衣老哥嘴唇一张，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惊吓多过于惊喜！”靠在秦月姣肩膀上的陈凡，淡淡地道。 这人就是给人感觉欠欠的，就算他出手相救，也总是没办法对他感激涕零。 “刚刚就好多了两口，来迟了。”黄衣老哥双手拨拨自己额头上的毛发，有些讪讪地道，同时向陈凡和秦月姣靠过来。 “你为什么救我们？有什么目的？又是谁派你来的？” 秦月姣已经被吓怕，扶着陈凡往后退，她才不相信，这个黄衣老哥仅仅是出于好心。 “小丫头片子，你好好站着，还嫌你男人的血流得不够多？” 黄衣老哥不敢凶陈凡，可是敢凶秦月姣。 “对我女人凶，就是对我凶。”陈凡眼皮微抬，淡声道。 “小哥，你就在边上好好休息，我来处理。” “锵！” 妪鬼双刹同时剑指黄衣老哥，“剑黄仙！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剑黄仙？”秦月姣茫然的看向陈凡，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但是她又想不起。 陈凡微微摇头，他一个穿越者，又哪里会知道？ “剑黄仙？” 叮叮咚咚的甜嗓子再度传来，妙羽迈着小碎步款款上前，“黄衣飘飘，玉面绾发青年郎，一把问情剑，灵宵九招，招招入魂，变幻莫测，迷倒万千少女，故而得名剑黄仙。” “哦，对对！”秦月姣连连点头，“我想起来！” 剑黄仙，不仅人长的玉树临风，五官胜过潘安，剑术更是精绝，他是每一个习武少女的梦想。 秦月姣虽然从未对剑黄仙有过萌动，但也对他心生好奇。 “你真是剑黄呀！” “如假抱换！”剑黄仙又用手甩了一下头发。 呕…… 秦月姣差点没把今天早上吃的饭吐出来。 他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很帅？他是不是从来没有拥有过一枚铜镜？ 他的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油得能出拧出油？ “我看你真正的行当是搞诈骗！” 秦月姣直率，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真的为当年跟她一起习武的小姐妹感到悲哀。 “你这小女娃子，怎么跟这小子一样说话怎么那么不中听？” 剑黄仙不乐意了。 秦月姣马上回呛，“不是搞诈骗，干嘛把自己说成玉面郎君？依我看是脏面油君。” “什么脏面油君，想当年我……”剑黄仙又开始撩头发，“只稍稍一抬眼，就能让一个女子晕倒。” “小女妙羽拜见剑黄仙！” 秦月姣刚想说话，妙羽却先出声，她朝剑黄仙微微欠身行礼。 剑黄仙撇开头，他最不喜欢这种，自持美貌，然后装腔作势的女人。 妙羽并未生气，仍旧是一超凡脱俗的仙女模样，“听闻，剑黄仙十年前负下情债，自废右手，退隐江湖，不再过问世事。” 第831章 第八百三十一章 剑黄仙玩世不恭眼睛里，掠过一丝不自在。 “你这女人，叽叽喳喳的话那么多，我来这不是跟你聊天。” 话说着，剑黄仙转身对妪鬼双刹道，“打不打架，打架就快点打！” 妪鬼双刹同时看向剑黄仙的右手。 他们刚刚听妙羽说，他已经自废右手。 剑黄仙漫不经心地道，“我的右手，确实是废了，但是对付你们俩只废物，左手就够了。” 话说着，剑黄仙手往秦月姣一伸。 “来！” 秦月姣只感觉生前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剑已经飞到剑黄仙的手上。 剑黄仙脸朝妪鬼双刹一努，“快来打，打完我好走！” “走？” 妙羽叮叮咚咚的甜美嗓音，突然变得凌厉。 “就从来没有一个畜生男人，能我这雪庐安然走出去过。” 每一次被妙羽选中的男人，都是抛妻弃女之徒。 妙羽玉手微微一抬，“杀！” “哒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二十个身穿白衣的女杀手，把雪庐围得严严实实。 有一个老妇，从外面抱进来一个新的琵琶。 妙羽接过琵琶，立即坐下拨弄琴弦，扑闪扑闪的大眸子里，不再是柔波似水，而是杀机肆起。 “铮！” 琵琶琴声叮叮咚咚，却不是婉转悠扬。 “嗬嗬嗬……” 秦月姣的呼吸开始急促。 陈凡扯下腰间的香囊，“月姣，打开它。” 香囊是秦月柔做的，里面是用香料水浸过的棉花。 秦月姣先给陈凡塞，再塞自己的。 用棉花塞住耳朵，陈凡已经完全不受琴音影响。 秦月姣定力没那么足，只能做到不让自己发疯。 “小娃娃们！”剑黄仙扭头看向陈凡和秦月姣，笑嘻嘻地问，“你们身上是不是很多金叶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问这个？”秦月姣没好气地瞪了眼剑黄仙。 不过，剑黄仙的话，分了她的神，秦月姣被琴音扰乱的心神缓解了不少。 “这个当然要问呀！”剑黄仙满脸认真，“取决于要花多长时间，金叶子越多……” “大概……”陈凡淡淡地打断剑黄仙的话，“不比你轻。” “得勒！”剑黄仙言语轻快，“你们两个躲远一点，不用很久，半炷香的时间，我们就能出去！” “锵！” 剑黄仙一挥手中的剑，转身面向妪鬼双刹，以及围杀上来的二十个女杀手。 凉亭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风裹着雪花，飘进了凉亭，打在剑黄仙身上。 竟把脏兮兮，油腻腻的剑黄仙衫显得顺眼了好多。 他手里的剑，剑身散发着寒光，剑尖微微颤动，在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你们是要一个个地上，还是一起上？噢，不不不。”话说着，剑黄仙又摇摇头，“我忘了，要赶时间呢，你们全部一起吧。” 并不等妪鬼双刹和那些女杀手反应，剑黄仙一跃而起，先行进攻。 剑黄仙一人斗二十多个人。 但丝毫不吃亏。 他的身法矫健，在二十多个人的围杀中，如行云流水，来去自如，剑招犹如暴风骤雨般连绵不绝。 如同剑黄仙说的那样，还不到半炷香时间，他已经开始占上风。 “铮！” 就在这个时候，妙羽再度弹起琵琶。 第832章 第八百三十二章 琵琶声起，那二十个女杀手突然像是吃了癫狂药一样，一个个眼睛猩红，不要命地扑向剑黄仙。 刺，咬，抓，抱，堵…… 只有想象不到，没有她们做不到。 死了一个，第二个接上。 她们的目的，就是让剑黄仙没办法动弹。 “玩这种小儿把戏？” 剑黄仙怒吼一声，持剑快速地转了一圈，围抱住他的那些女杀手，手臂全部被砍断，然后被剑气震飞。 “铮，铮铮！” 妙羽手指翻飞，琴声急促恐怖。 凉亭外面，再次人影绰绰。 又来了一批女杀人。 在妙羽的琴声，她们更加疯狂，更加不要命。 剑黄仙连续消灭了三批女杀人。 小小的雪庐院子，全都是尸体。 剑黄仙虽然仍然占上风，但是女杀手一批一批地上，耗费大量的时间。 不能卧床休息，靠依在秦月姣身上的陈凡，脖子上的血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苍白。 “月姣！”陈凡吃力地道，“扶着我，面对妙羽！” “家主，你现在不能动。” “不是跟你商量，这是命令！” …… “砰！” 板机扣下的同时，陈凡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 妙羽惊叫了一声，突然断裂的琴弦，狠狠地扎进她的双手掌。 那一双手，不休养个两三个月，不可能再弹琴了。 “家主！家主！”秦月姣抱着陈凡大喊。 “……”在秦月姣怀里的陈凡没有丝毫回应，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家主，你可别丢下去我们，别丢下我们呀！”秦月姣又慌又害怕，还不知所措。 如果，如果陈凡真的死了。 她们以后会怎么办。 得以脱身剑黄仙从外面飞跃而来，俯下身瞧了一眼，眉心皱成一坨，立即开骂，“你再晃，信不信你男人马上死！” 话说着，双手指在陈凡的脖子上轻点了几下。 虽然不能完全止血，但是出血量少了很多。 “背上你男人，跟着我！” 没有了妙羽的琴声，那些女杀手根本就挡不住剑黄仙。 剑黄仙挑伤了妪鬼双刹，就带着陈凡和秦月姣离开凉亭，拄雪庐外边走。 此时。 和仙乐楼并排的一座三层小楼的屋顶上，有两个人站在上面。 这两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一个是在仙都外面，吹笛子热心问陈凡需不需要帮助的青衫男子。 一个是在仙乐楼外面听到秦月姣吐槽妙羽，挡住陈凡和秦月姣的紫衣青年。 紫衣青年目光冷冷地望着雪庐，“妙羽失手，他们出来了，我现在马上带人下去劫杀，请兄长立即下令！” 青衫男子沉吟了一小会，最后摇摇头，“上头吩咐了，我们绝不能出面。” “不出面，那他们就走了，一旦出了仙乐楼，想杀陈凡几乎不可能，兄长。”紫衣男子脸色深沉，“任务失败的后果，你知道会怎样吗？快下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青衫男子嘴唇动了动…… “真是天助我也！”青衫男子突然一脸的惊喜。 “兄长，此话怎讲？”紫衣青年急问。 第833章 第八百三十三章 “你看。”青衫男子指着小楼下方一个女子。 “那不是陈凡的女护卫吗？” “对，你去把她引到驿馆来。” 这两男子脚下这幢三层木楼，是仙都驿馆。 史大鹏特意建在仙乐楼旁边，就是为了方便笼络京都来审核的各种官员。 月奴不能进雪庐，她在外面等，等久了不见陈凡出来，就四处寻找进雪庐的地方。 从仙乐楼进雪庐难道太大，她就来驿馆这边看有没有机会。 月奴刚摸进驿馆，青衫男子就立即吩咐，“让所有人屏退，并打开所有通往后院的门，除了和雪庐相隔的那道铁门。” “兄长，那个女护卫身上有爆炸酒罐，铁门根本阻止不了她。” “我就是要她炸铁门，铁门可不好炸。”青衫男子脸上有一抹诡异的笑容。 “兄长！”紫衣男子大惊，“你是想……” “有剑黄仙保护着，想直接杀已经不可能，现在必须那样做，才能杀死陈凡。” “可是，仙乐楼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青衫男子拂袖，“只能怪他们倒霉！” 为了杀陈凡，妙羽真是拼了，不仅在雪庐藏了很多女杀手，仙乐楼里面也藏不少。 从雪庐出来，为了能快速离开，剑黄仙就亲自背陈凡。 他背着陈凡仙乐楼里跑，一大批女杀手从仙乐楼冲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剑黄仙眉心一蹙。 单单是他，这些女杀手就是他脚下的蝼蚁。 但是现在他背上有陈凡，陈凡受伤严重。 “砰！” “砰砰！” 驿馆处传来几道炸响声。 “夫人，这边！” 炸了铁门的月奴，从驿馆里跑出来。 “噶噶噶……” 剑黄仙背着陈凡刚准备从月奴炸开的地方进去，就听到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我的乖乖！” “女娃们，马上往后退，退回雪庐。” “轰……” 剑黄仙话音未落，驿馆瞬间轰然倒塌。 “嗬嗬嗬！” 月姣和月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看着已然倒塌的驿馆。 如果不是剑黄仙回跃时，顺手推了她们一把，现在她们就已经压在驿馆的废墟之下。 “轰……” 更大的倒塌声接着传来。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驿馆倒塌后仙乐楼也倒了。 仙乐楼里，有两千多名听众…… 五层楼高的仙乐楼，每一层都有听众。 仙乐楼是从外往后倒，一楼听众最多，很多人从仙乐楼跑出来，往雪庐的方向跑。 但有更多的人，被埋在仙乐楼的废墟里。 而二层以上的听众…… 无数人影从塌掉的楼里摔下来，活生生摔死，就算没被摔死的，也被从一楼跑出来的听众踩踏而死。 尖叫声，哭泣声，呐喊声，惨叫声，同时响起。 现场混乱不堪，尸体满地，鲜血直流。 “父亲！” “哥哥！” “妹妹！” “家主！” 很多人叫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徒手扒废墟。 扒拉得多了，失去平衡的废墟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别扒了，别扒了，危险，危险，快退到雪庐那边。”有经验的老者，大吼着叫人们离开。 第834章 第八百三十四章 仙乐建在四面环山的地方，仙乐楼和驿馆木质结构的废墟，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垮塌，人们能退的地方，只有妙羽所在的雪庐。 “天爷啊！” 很多人绝望地哀嚎。 离开，就是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 不离开，他们很可能也要被压在废墟。 然后所有人一起死。 “天呀，我，我……”月奴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老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她觉得她惹下了普天的大祸。 是她炸了驿馆的铁门，让驿馆倒塌，然后又牵连到仙乐楼。 是她害死了那多人。 “不可入内！” 幸存的人们刚刚靠近雪庐，女杀手们立即用剑把他们赶走。 “姑娘们，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你就让我们进去暖和暖和。” “我们就进里面的院子，绝对不打扰妙羽姑娘。” 那些女杀们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妙羽姑娘，开始有人求妙羽。” “跟这些女人啰啰嗦嗦的做甚？”剑黄仙抬脚把掉落在地上的一截木板飞踢出去。 木板快速旋转着往那些女杀人们飞砸过去，女杀们急忙躲闪。 趁着这个时机，剑黄仙背着陈凡重新进入雪庐。 为了活下去，人们也跟着剑黄仙进去。 两千听众，存活者估计有三四百人。 几百个人，把雪庐的院子站得满满当当的。 女杀手不可能一个个地杀，更何况刚刚和剑黄仙缠斗的时候，已经被剑黄仙杀了大半。 现在仅剩下二十个不到，她们要保护妙羽的安全。 “家主，家主。”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秦月姣发现剑黄仙背上的陈凡一点动静都没有。 慌得不停地喊他。 良久，陈凡的嘴唇才微微蠕动。 陈凡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这样下去不行！” 剑黄仙背着陈凡，迳直走进屋里。 妪鬼双刹立即持剑走出来，阻止剑黄仙进去。 剑黄仙眼睛一横，“那么多人困在外面，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你们最好好好配合我，这小子要是不死，我们全部都能活。” 妪鬼双刹面露疑惑。 天灾人祸的，为什么陈凡不死，他们就能活。 “因为他就是有办法！”剑黄仙言语肯定。 为什么那肯定，剑黄仙自己也说不清楚。 从陈凡带领着巡防军出京都，他就一直暗中跟在陈凡身边。 每次身临绝境，陈凡都能逢凶化吉。 他能跑出十三万滇都军的包围圈，还能顺手杀伤镇南王的两名大将。 能在十万滇都军围城的时候，反灭滇都军，追到滇都砍了镇南王的脑袋。 现在仅仅是受困，陈凡肯定有办法。 妪鬼双刹没有阻止，也没有放行。 没有妙羽的首肯，他们不敢做主。 “双刹英雄！”妙羽低柔娴淡的声音传来，“让他们进来吧。” 妙羽不太相信陈凡能活了，她要亲眼看着他咽气。 杀陈凡，是主人给她的死命令。 陈凡生，她不能活。 他与她，这世上只能存活一个。 “止血药膏，小女已经用完了。” 剑黄仙背着陈凡刚刚走进屋里，妙羽就举起她缠着白布的双手道。 妙羽说的同时，还看向秦月姣。 秦月姣身上的药粉也用完了，她瞧得一清二楚。 第835章 第八百三十五章 剑黄仙直接到当妙羽的话当放屁，他背着陈凡快步走过去，把妙羽从床榻上扯下来，丢出去。 “姑娘，姑娘！”李妈妈带着两个嬷嬷跑进来，抱起被剑黄仙丢到房门口的妙羽。 “哎呀，真是天杀的！”李妈妈指着剑黄仙破口大骂，“占我家姑娘的床，还要把我家姑娘丢出去，你不怕雷劈吗？” 剑黄仙眉心微微一凛。 这老女人，实在是聒噪。 “李妈妈，我没事，先生受了重伤，把床让给他是应该的。” 妙羽这话，救了那李妈妈一命。 端坐在椅子上的妙羽，依旧是一副飘然脱俗的仙女模样。 望着在床边忙碌地救治陈凡的剑黄仙，那双秀丽的大眸子里，有一抹浓郁的冷笑。 忙吧。 但只会白忙活。 没药还受困，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女娃子，你身上的药粉呢？”剑黄仙急声问秦月姣。 “已经没有了。”秦月姣哭着道，她都懊恼死了，平时只要遇到一点小伤就用，被她挥霍了很多。 “哭也没用，你现在赶紧在屋子里面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 “好好！” 秦月姣一边抹眼泪，一边翻箱倒柜。 “快说！”月奴更直接，她拿着手雷，直接顶在妙羽的脑门上，“你把药膏藏到哪里？不说，我就炸死你！” 妙羽又举起那双缠着白布的手，“我发现你们耳朵其实不太好，刚刚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药膏已经被我用完了，所以……” 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微微一变，嘴里吐气如兰，“炸死我，他也活不过来，顶多他的黄泉路上，多了一个他不想看到的鬼。” 话落，妙羽就直接闭目养神，她的表情甚至有些惬意。 她现在什么也不用做，等待着陈凡断气就行了，当然惬意。 “黄泉路上有你，确实是晦气。” 床那边，传来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 “你醒了？” 看着已经微微睁开眼睛的陈凡，剑黄仙一脸的惊喜，但这惊喜维持不到一秒。 没有药的话，陈凡最后还是撑不过去。 “家主！” “主人！” 秦月姣和月奴也扑了过去。 “不要过来，他现在需要安静。” 剑黄仙一句话，止住了秦月姣和月奴的脚步。 “你们两现在主要的任务，赶紧出去看看，有没有地方能出去的。”剑黄仙急声道。 没过多久，秦月姣和月奴垂头丧气地回来。 驿馆和仙乐楼同时倒塌，引起了雪塌，现在根本不可能出去。 好在雪崩规模没有太大，还没有压到雪庐这边。 “雪崩了！” “咯咯咯咯咯。” 妙羽的嘴里发出了铜铃般的笑声。 铜铃般的笑声本来是让人愉悦的，此刻听着却像是催命的哀嚎。 剑黄仙抬手想把妙羽轰出去。 “别。” 陈凡阻止了剑黄仙。 他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有些倔，从小都不服输，妙羽越在这里刺激他，他说越想活下去。 再者，在没有搞清妙羽是不是月琴之前，或者在没有得到月琴的下落之前，陈凡不想让妙羽离开。 第836章 第八百三十六章 “你……”陈凡看向妙羽，太虚弱了，他缓了好久，才能继续说话，“认定我活不下去？” “难道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 妙羽的声音是真好听呀，躺在床上的陈凡脸上一抹很浅的笑容。 如此好听的声音，却说出如此冰冷恶毒的话。 刺激！ 说什么他也不能死。 “我要不死，你……”陈凡缓了些许时间，才开口，“告诉我，玉佩到底是不是你的？” “等你活下去再说吧。”妙羽淡淡地道。 陈凡又调整了好久气息，指指自己的脖子，“谢谢。” 这话他是对剑黄仙说的。 剑黄仙一直用功力封他的伤口，减少了出血量，不然他现在就算没死，也陷入重度昏迷。 “不用谢！”剑黄仙撇撇嘴，他还真不习惯别人对他说谢谢。 “不过，只是暂时的，出不去，止不住血，你迟早要没？”剑黄仙眼眉里有一抹淡淡的颓丧。 他可能，还是要对不起苏修齐。 “这个暂时，能暂到什么时候。”陈凡问。 剑黄仙伸出一根手指，但是马上又收回去，“不，没有一天，顶多半天。” 笑容重新爬回陈凡苍白的脸上。 “那就够了。”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来！” “你们还愣着干嘛？他叫你们！” 见秦月姣和月奴不动，剑黄仙急忙提醒。 “家主。” “主人。” 扑到陈凡面前的秦月姣和月奴，早已是满脸泪水。 尤其是秦月姣。 是她刺伤陈凡的，而且是在那么危险的位置。 “那么……急着哭丧，是盼我早点死么？” “你这小子，跟她们现在的哭有什么区别，都成这样了，还有空开玩笑，真的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 剑黄仙气得跳脚，扭头秦月姣和月奴道，“你们两个别哭了，再走近此，看他想跟你们说什么。” 闻言。 秦月姣和月奴急忙抹掉眼泪同，蹲在床边，侧身倾听。 “我……” 陈凡只感觉眼皮千斤重，整个人头晕目眩，他咬牙强撑住，“我可能等一下就会睡着，到时候你们别怕。” 撑不了多久的，他一定失去意识，陷入长昏迷状态。 “月奴。” “主人，奴在。”月奴身体又往前倾了一些，因为陈凡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来的距离已经听不清楚。 “你去取雪化水，把水烧开给夫人，再去找一些冰块，也给夫人。” 雪庐里有水，但是陈凡不放心，只有月奴亲自化的，才确保百分百安全。 “是，主人。” “月姣。” “家主，妾身在！”秦月姣紧紧地抓着陈凡的手。 “等下，月奴找来冰块之后，你用冰块敷我的伤口！” “冰块敷伤口？” 不是秦月姣一个人感到吃惊，而是屋里所有人都吃惊。 作为古人的他们，很难理解。 这大冬天的，还有冰块敷伤口，这…… 是陈凡犯糊涂了，是他们的耳朵出问题了。 冰敷是冷疗法的其中一种,通过低温使局部血管收缩,抑制局部血液循环,从而达到止血的目的。 并不是很优良的办法，止血的速度慢，而且很麻烦。 但是在受困且没有药的状况下，已经是最优良的办法。 第837章 第八百三十七章 陈凡理解秦月姣他们的惊讶，但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解释。 “冰块软化后，再换新的，不要怕我冷，一直换，换到伤口不出血为止。” 连续说了那么多话，陈凡感觉好累呀，好想闭上眼睛睡。 但是…… 陈凡咬牙强撑着。 他还不能睡。 “就算是我睡着了没有意识，也要把月奴化好的温开水喂给我喝，但每次不能超过两勺，每隔半炷香一次。” 失血过多，就会容易产生休克，必须及时补充液体。 但是又不能大量喝水，因为大量喝水，血容量急剧下降,他现在的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大量喝水容易导致水电解质紊乱，然后加剧出血量。 跟两个姑娘交代完，陈凡调头看向剑黄仙。 “老哥，我和我妻子的命，就交给你了……” 如果剑黄仙不是功力深厚，他都听不到陈凡后面的话。 好累，好困。 陈凡闭上了眼睛。 “家主！” “主人！” “又哭，他只是晕过去，还不赶紧的，刚刚他都吩咐你们做什么了？” 剑黄仙的怒骂，让月奴瞬间清醒。 化雪，烧开，冰敷，喂水。 屋里，秦月姣和月奴忙得不可开交。 剑黄仙手持着柔剑，警惕地看着四周，确保没有人能伤害陈凡。 所有人都格外的紧张，小心翼翼的。 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坐在椅子上的妙羽，娴静地坐着，看着秦月姣和月奴忙碌的身影，脸上时不时地出现嘲讽之色。 床上的人疯了。 床下的人也跟着疯了。 冰块雪水就能救人。 异想天开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秦月姣和月奴脸上的焦虑害怕，越来越淡。 而妙羽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娴静，大大的眸子里，一片阴鸷，死死地盯着床那边。 秦月姣和月奴怎么还没哭。 都那么久了，陈凡肯定要死了。 你们倒是哭，装什么。 “锵！” 剑黄仙挥剑，站在妙羽身边，既是警告她不要乱来，也是看住她，保护她。 他不想知道陈凡和妙羽之间的恩怨，但是他答应过陈凡，妙羽不能走，也不能有事。 他要防着妙羽突然袭击陈凡，也要防着有人想杀妙羽灭口。 长那么大，秦月姣从来不知夜晚会那么长。 这一个晚上，比她活了二十年还要长。 天边，终于吐白了。 “水……” 虽然陈凡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但是屋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家主！” “主人！” 靠趴在床沿边上的秦月姣和月奴立即弹跳起来。 剑黄仙也扯下腰间的酒葫芦，坐到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同时还冷眼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妙羽。 有剑黄仙在，陈凡只要挺过来，她妙羽再也没有机会杀他了。 罢了！ 妙羽闭上眼睛。 她的命就该如此…… “啊~” 妙羽只感觉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猛拍她。 “呕……” 她刚刚咽下的毒药，全部吐了出来。 “哼！” 剑黄仙冷哼了一声，继续喝酒。 在他面前服毒？如此雕虫小技，真当他这剑黄仙是乱叫的？ 第838章 第八百三十八章 “月奴，家主出了那么多血，现在身体虚，你赶紧去弄点吃的来。” 秦月姣吩咐月奴。 “是，夫人！” 月奴举着手雷往外走，她要去厨房找吃的，要是妙羽那些女杀手敢拦她，她直接炸。 不知怎的。 看到 月奴去找吃的后，妙羽突然来精神了，她从地上爬起来。 “回去！” 剑黄仙手里的剑立即抵着妙羽。 “我又不走！” 面纱之下，那对美丽的大眼睛重新鲜活了起来。 但是，看起来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妙羽坐到椅子上施施然地道，“你刚刚没听到吗？陈凡要吃东西，我这人呀……” 妙羽停下来。 美丽的眸子，眼波如水，巧目盼兮， 走南闯北，看尽天下美女的剑黄仙都觉得妙羽那双眼睛，是天下绝有。 真真是一个美人儿。 可惜……是个毒蝎美人。 而且还是个说话说半截的人，剑黄仙最讨厌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陈凡现在处于不能惊吵的状况，他非得暴打这妙羽一顿。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们男人呀，都一个德性，急性子！”妙羽淡淡一笑，继续用慢慢地语速道。 “我说，我这人呀，小时候吃过苦，差点被饿死，从那时候心里就落下一个病根子，所有的粮食，都要藏得好好的，这雪庐的粮在哪里，只有我的贴身嬷嬷才知道在哪里。” 听到这里，剑黄仙终于明白了，原本死气沉沉的妙羽突然来精神了。 因为她认为自己又找到让陈凡死的方法了。 “就你这小小的雪庐，你还能藏到哪里？”剑黄仙不屑地道。 又一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 “我没说要藏呀，陈凡饿了，我相信大家也饿了。” 说着，妙羽冲着门外喊，“赵婆婆！” “姑娘！”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出现在房门口，担忧地看着妙羽。 “把地库里的米粮拿出来吧，大家都饿了。” “姑娘，拿多少？”赵婆婆问。 “都拿出来吧，那么多人呢。” “都拿？不能够啊，姑娘！” “怎么不能够？他们都是我忠实的听众，是我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哪有今天的妙羽。” 妙羽眸光一凛，“我说拿就拿。” “是，姑娘！”赵婆婆低着头，转身离去。 “拦住她，不能拿！” 床上的陈凡突然开口。 因为激动，伤口又渗出小许的血。 “家主！” 陈凡用力拨开秦月姣的手，“先别管我，快，让剑黄仙拦人！” 离妙羽不远的剑黄仙已经一跃而出。 转眼间，他拎着那赵婆婆回到房间。 听到陈凡让他去拦人的时候，他才猛然大悟。 这就是妙羽新找到弄死陈凡的想法。 把所有食物都分出去，就真是麻烦了，他和秦月姣月奴可以忍着几天不吃东西，但是陈凡不行。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姑娘说把所有的食物拿出来分，确实是不妥，可是外头的人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那我去拿一点总行吧。” 被剑黄仙扔到地上的赵妈妈怒道。 “这外边不仅有大人，还有小孩子呢？” “那也不能分！”陈凡声音虽然很虚，但是言词坚定。 第839章 第八百三十九章 “畜生男人果然就是畜生，只想着自己独活，”对于陈凡坚持，妙羽嗤之以鼻，言词嘲讽。 “小凡，外面确实有小孩，也饿了一天，适当分一些也行。” 剑黄仙也觉得陈凡的做法有些不妥。 陈凡没有马上回剑黄仙的话，他示意秦月姣把他扶起来。 “那也不能分！” 靠坐在秦月姣怀里的陈凡，坚持自己的说法。 昨天昏迷之前，他听到秦月姣她们说，外面雪崩了。 驿馆三层高是木楼，仙乐楼五层，而且面积都不小，同时倒塌，在没有现代挖掘工具的古代，外边的人救援不知道要多久，十半个月，肯定不在话下。 现在又雪崩了，救援真是难上加难。 外面情况不明朗，史大鹏有没有受伤，救人的态度积极不积极，重不重视，没人知晓。 陈凡估摸着史大鹏是不会太积极的。 而且…… 陈凡目光投向屋外。 远处仙乐楼倒塌的废墟，清晰可见。 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驿馆和仙乐楼的倒塌不太像是巧合。 月奴炸那一道铁门，驿馆和仙乐楼就倒，感觉有些扯淡。 如果驿馆和仙乐楼的倒塌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那就算史大鹏想积极，有人都不让他积极。 不拖过一两个月，都不会有人进来。 陈凡不清楚妙羽在雪庐里存了多少粮，却明白再多也不可能够几百个人吃两个月。 把粮分出去，最后一个都别想活，不分出去统一管理，还有可能多活一些人。 “小凡……” “剑黄仙！”陈凡打断剑黄仙的话，“我知道你想说，对小孩置之不理，你做不到，其实……我也做不到。” “老哥现在就是确保外面不乱，再给我半天时间，我一定想到办法。” 说完那么长一句话，感觉极度疲惫的陈凡，闭目靠在秦月姣怀里养神。 剑黄仙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凡。 最后，他选择相信陈凡。 妙羽则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被困在这里，还想活着出去，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现在唯一乐趣就是，希望陈凡死得很惨。 黄泉路上，她可以继续取笑他。 月奴举着手雷，逼赵婆婆拿一些米肉出来，又亲自熬了瘦肉粥。 秦月姣一点一点地喂给陈凡，半碗瘦肉粥落肚，陈凡的脸色好了很多。 喝下瘦，陈凡又睡下了，再次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伸伸手脚，感觉舒服很多。 睁开眼睛，就看到秦月姣趴在床边睡着的面容。 原本秀气活力的俏脸蛋儿，这会儿眉头紧锁，憔悴不堪。 陈凡瞧着心疼不已。 这都是照顾他，才这样的呀。 “月姣！” 陈凡轻轻地碰了碰秦月姣。 一听到陈凡的声音，秦月姣立即弹跳起来，“家主，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凡把急慌慌的秦月姣拉下来，“我没事，不要那么紧张。” 他把身体挪进一些，拍拍床，“照顾我，你累了那么久，坐到床上来，舒服一点。” “好！” 秦月姣也不客气，迳自坐上去，和陈凡并排靠坐在一起。 还在屋里的妙羽，先是一愣，接着迅速把头扭开。 第840章 第八百四十章 虽然她每天都在男人的献媚奉承度过，但是这般郎情妾意，甜蜜无间的画面，她从来没有见过。 怀疑是自己看错的妙羽，还特意回过头再看一次。 陈凡帮秦月姣拨开额前的散发，秦月姣对陈凡甜甜回笑的画面，刚好落进妙羽的视线。 见鬼了！ 妙羽迅速回头，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胸膛。 竟然是真的。 这世间真有如此相爱的夫妻？男人真会对自己的妻子那么温柔？ 陈凡不是十恶不赦的渣男吗？ 月奴从门口瞧见陈凡醒了，迅速地跑进房间，端起放在房里的半锅粥，跑去厨房，热了又端着跑回来。 “粥来了。” “给我！”秦月姣立即接过月奴手里的粥。 “辛苦了。”陈凡冲着月奴点点头。 “奴不辛苦，只要主人你好了就行。”月奴脸红红的，一个劲地摇头，说自己不辛苦。 床那边，主仆三人其乐融融的，在大灾大难之中，难得有一个短暂的温馨场面。 这一过程中，妙羽脸色不停地变换。 惊讶，疑惑，还有……羡慕。 当然，更多的是不信。 她才不相信，一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奴那么好。 陈凡一定是故意演给她看的。 吃完感觉身上有力气了，陈凡让秦月姣扶他下床。 他要找妙羽。 “我没死，你输了！”陈凡坐在妙羽对面淡淡地道，“你告诉我，玉佩是谁给你的？” 妙羽微微一怔，“怎么，你不叫我揭面了？” 陈凡和她对赌的条件，她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他没死，第一要摘下面纱，第二告诉他玉佩是从哪里来。 “哦！”陈凡淡声道，“那个不需要了。” 妙羽一定不是秦月琴。 秦月琴可能会恨死他，想杀他为之后快，但绝对不会对秦月姣如此冷漠。 秦氏姐妹，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就算是装，也做不到那么冷漠。 “哦？” 妙羽表面上风轻云淡的，心内却浪潮汹涌。 竟然，竟然有男人不想看她面纱下的真容。 “不必用这种激将法，对我没用的。”妙羽道。 她是不信陈凡不想她揭面的。 “趁我现在还有耐心！”陈凡沉下脸，冷冷地道，“快说，你的玉佩从哪里来？玉佩原本的主人在哪？” “你……” 妙羽双目低沉，身体微微颤抖。 自从她到了这仙乐楼后，就没有哪个男人对她说话那么凶过。 陈凡真的半点也不垂涎她的美貌？ 他是不知道她面纱下的真容有多…… 妙羽忽然平静下来，浅笑细语，“果然厉害，差点就上了你的激将法。” 她仍然认为陈凡用激将法。 天底下，不可能有男人不想见她的真容。 陈凡侧头，“月姣！” “是，家主！” 说着，秦月姣走到妙羽的身前，举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扇下去。 如果不是受伤未好，陈凡会自己扇。 毛的激将法。 “啊！”被打的妙羽，痛苦地惊叫。 门外的女杀们听到动静想进来，却被月奴用手雷挡在门外 头发凌乱的妙羽，捂着被打疼的半边脸，怔怔地看了半天陈凡。 良久。 “哈哈哈！”妙羽容突然大声狂笑，“反正都是将死之人，玉佩从哪里来，告诉你也无妨。” 第841章 第八百四十一章 秦月姣的手猛然停在半空中，本来要落在妙羽脸上的第二个耳光戛然而止。 屏住呼吸，焦虑地等待着妙羽的答案。 陈凡也不由自主地侧耳。 就要知道月琴的下落了，有点激动。 “这玉佩呀……” “砰！” 突然有一雪块砸破窗户飞进来。 “呀！” 妙羽离窗户的地方很近，雪块砸到她的头上，吓得她惊叫了一声。 “砰。” 这一次，砸进来的是石头。 “小心！” 妙羽只感觉身体一个失重，人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头脑一片空白，就像是被点穴了一般，妙羽抬头怔怔地看着陈凡。 星眸般的大眸子，情绪快速的变化。 不解，不信，不明。 “你……”妙羽眸流转，“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不是陈凡及时拉住她，这会儿她早就头破血流。 陈凡推开怀里的妙羽，体内不支的他倒靠在秦月姣的身上，声音浅淡冷漠，“别自作多情，只是本能动作。” 真是本能。 看到那石头飞砸进来，就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拉开她。 “家主，先别管别的，问她玉佩！”秦月姣着急地道。 嘴唇动了动，眸光颤抖，看上去可怜楚楚的，她指指头上被雪块砸到的地方，“这里痛，通常，我脑袋一痛，记忆就混乱，所以暂时不说了，因为说出来不一定准，至于什么时候说，看我心情吧。” “你……”秦月姣火冒三丈。 “砰！”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雪块砸破窗而入。 “是谁砸石头进来？” 月奴怒喝一声，刚想跑出去…… “砰砰砰！” 这次砸进来的不仅仅有雪块，石头，还有各种木板。 雪块，石头，木板，从各个地方砸进房里。 “陈凡！” “陈凡，你出来！” 大量愤怒的吼叫声从外面传来。 秦月姣和月奴面面相觑，两脸茫然。 外面那些吼叫声叫的不是妙羽，而是陈凡。 就在她们的愣神时，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外面一跃而进。 剑黄仙脚尖刚落地，便急声道，“女娃们，快把门顶住，他们来了！” “陈凡就在里面！” 外面的人影无数，这次来的不是妙羽的女杀手，而是幸存下来的人们。 这些人一个个脸上愤怒无比，手里要么扛着石头，要么举着从废墟里捡来的木板，气势汹汹的冲向陈凡所在的房屋。 “小凡，你退后一点！” 话说着，剑黄仙抬脚一扫，把陈凡面前的桌子踢到门边顶门。 月奴一个翻滚，来到门边顶门。 “家主，你先忍一下！”秦月姣扶陈凡坐下后，人也迅速跑过来帮忙。 剑黄仙顶窗户，秦月姣和月奴顶房门，暂时把围涌进来的人挡在门外。 “砰砰砰。” “开门。” “开门。” “陈凡，你给我出来！” 门外的人不停地砸门砸窗。 “嗯？”陈凡满脸不解地看向剑黄仙，“难道你是假的剑黄仙？” 剑黄仙武功盖世，剑法一流，让一堆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追着打？ “别这种眼神看我！”剑黄仙用身体顶着窗户，撇嘴，“江湖有江湖的道义，我剑黄仙从来不对没武力的平民动手，说来……” 剑黄仙脸上有怨怪之意，“这还不是你自己闯的祸？” “哦……”陈凡明白了，“他们知道我下了不准分粮食的命令了吧？” 陈凡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妙羽身上。 妙羽睫毛轻颤了几下，轻轻软软地说，“没错，消息是我让赵婆婆放出去的。” “我只是想……”妙羽眸波浅淡，语气冷漠，“黄泉路上，这些人不要打扰我，害他们死得那么快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陈凡无语，既而点头，“也对，就你那颗一心求死的脑袋，你有这种想法也算是正常。” 第842章 第八百四十二章 “砰砰砰！” 外边的砸门砸窗声越来越大，剑黄仙功力深厚，他那里情况还比较乐观。 秦月姣和月奴这边，就比较难了。 “月奴，你先顶着，我去把床移过来！” “没必要！”陈凡摆摆手，他让秦月姣和月奴打开门。 “开门？”秦月姣猛摇头，“不行的，家主。” 外面的人，个个都对陈凡恨得牙痒痒的，喊打喊杀，让他们进来，陈凡太危险了。 “你们能顶得住一个时辰，能顶得到两个时辰吗？” 人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人性之恶，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家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直顶着，绝对不会让外边那些人伤你一分一毫。” 秦月姣拳头握得紧紧的。 陈凡瞧着秦月姣那一副悲壮凛然的模样，既感动又好气。 “主人，奴也一样。” 月奴更加卖顶门。 是陈凡给了她第二次生命，陈凡有危险，她绝对不会独活。 “……” 陈凡无语，还是那句话，他身边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倔。 妙羽坐在一旁。 起初听到秦月姣和月奴宁愿付出生命也要保护陈凡时，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看到她们付之行动时，心里又无比震撼。 这个男人，真值得付出生命么。 “剑黄仙。” 跟两个倔强认死理的小女人说不通，陈凡只好扭头对剑黄仙道，“开门吧。” 剑黄仙沉默了一小会，“你确定？” “确定！”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陈凡半秒都没有犹豫。 “女娃们，得罪了！” 剑黄仙双手一运力，秦月姣和月奴同时被强大的气流弹退到屋里。 这个期间，陈凡也没有闲着，他搬着椅子，坐在门后五米处的正中间。 秦月姣和月奴刚被剑黄仙运出来的强大气息弹退，房门就被外面的幸存者们撞开。 门一开，风就灌了进来。 风裹着雪花，吹进屋里，吹散在陈凡身上。 陈凡拂掉脸上的雪花，从容淡定的看着撞门而入的人潮。 冲进屋里的幸存者，突然怔住了。 他们成功撞门，陈凡不是应该马上躲得远远的吗，他现在非但没有躲，还神情安然地坐在椅子上。 而那个武功高超，剑法出神入化的剑黄仙，以及陈凡会武功的妻子和女侍卫，站离陈凡远远的，没有在他身边保护他。 “停！” 跑到最前头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他身材高大，眼神凶狠。 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成为了众多幸存者的头目。 “小心有诈！” 刀疤的男人的一句话，止住了所有幸存者的脚步。 “陈凡！”刀疤男人手握一把短刀，指着陈凡，“是你不准妙羽姑娘分我们粮食的？” 一个雪块，从男人手里的短刀掉落，飘到陈凡的腿上。 陈凡伸手拂掉落在他腿上的雪块。 “姓名！” 刀指着他，都想要他的命，姓什名谁，他得知道。 “本大爷的名字你不配知道！”刀疤男人满脸的凶恶，“识相的，马上把妙羽姑娘给放了，本大爷就不跟你计较。” 第843章 第八百四十三章 剑黄仙不出手伤平民，刀疤男人以为剑黄仙只是虚名，而且他觉得自己人多，剑黄仙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一敌几百。 而陈凡看上去又文质彬彬的，所以刀疤男人有恃无恐，态度极其嚣张。 他要得到雪庐所有的粮食，还要掌控着几百人的命运，同时救下妙羽。 权力，美人，粮食。 他通通都要。 陈凡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刀疤男人，“听你的口气，你很厉害嘛。” “燕领独霸！”刀疤男人一脸的神气。 “哇！”陈凡竖起大拇指，“这名字好霸气！” 靠！ 剑黄仙在一旁要憋出内伤。 这应该是受困在这里，唯一的乐趣。 看傻子，其实也挺好玩。 “只是……”陈凡话锋一转，“不知道这么霸气的名字，经不经打？” 话说着，陈凡头微微一侧，“月奴，就用我教你的那套军体拳。” “是！” 话音未落，月奴就像是一个敏捷的豹子，快速地冲到刀疤男人的面前，直接一个右勾拳挥出去…… 就像是影视画面一样。 刀疤男人的脸被月奴的右勾拳打到变形。 头发翻飞，牙齿，口水，血液瞬间从刀疤男人的嘴里喷出。 “……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刀疤男人重重的摔趴在地上，望着月奴的那双眼睛里，满是不解与恐惧。 男人抽搐几下，就直接晕了过去。 “唉！” 陈凡摇摇头，竟然这么不经打。 幸好出手的是月奴，如果出手的是他，那这刀疤男人…… 嗨。 为这种虚有图表的人费那么多心神干什么？ 陈凡动了动身体，换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抬头，淡淡的目光落在涌进屋的人群，“还有谁要救妙羽姑娘吗？”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现在一个个的低下头，不敢与陈凡对视。 怕一旦对视，他们的下场和刀疤男人一样。 月奴那一拳，整整打掉了刀疤男人七颗牙齿。 没错，就是七颗。 他们当中有人偷偷数过。 刀疤男人在这附近一带，算是身手比较出名的男人，他都顶不过月奴的一拳，那他们上去肯定直接被秒杀。 屋内明明很多人，站得水泄不通，却安静的像无一人。 冲进屋子里的幸存者都傻了。 退出去，他们会饿死，前进，不会被陈凡他们打死。 “先生！” 突然有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跪在陈凡的面前，声俱泪下地道，“我知道，雪庐里的粮有限，想让所有人都活下去，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能不能行行好，给点粮我家娃吃，她才三岁呀，就算上路，我也不希望她不要做饿死鬼！” “这位嫂子，你快起来！”陈凡脖子上有伤，不方便弯身，只能让秦月姣扶。 “不！”妇女不肯起来，还不停地给陈凡磕头，“先生，求你了，匀点吃的给我家娃。” “先生，求你，也分给点我母亲吧，我母亲身体虚，在没有东西吃，她就要饿死了。” 又有一个人跪下来求陈凡，这次是一个长像斯文的青年，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 “先生……” 第844章 第八百四十四章 有了第二个就有第三个，陈凡的面前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群人。 陈凡还没出声，旁边的妙羽就先开口。 “嗤！”妙羽轻嗤了一声，冷言冷语地道，“真是冷酷无情的男人，仗着自己身边有厉害的高手，就可以对身边那么多生命不顾，连小孩老人都不愿意救。” 妙羽是故意的。 故意挑起众怒。 果然…… “他那么冷酷无情，连小孩老人都不愿意给一口吃，那我们还怕什么？” 有人起头，就有人回应。 “对，反正被困在这里横竖都是死，在死之前，大家就饱吃一顿。” “我们也不要在这里求了，去翻，去找，雪庐就这么大一点，我们那么多人还怕找不到粮食藏在哪里？” 屋里原本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就像是退潮的海水，迅速地离去。 “剑黄！”陈凡道。 怕剑黄仙误会，陈凡又马下补一句，“我不是让你去杀他们，只是让你拦住他们！” 嗖的一下。 一个人影破窗而出。 “月奴，你也去帮忙，让那些人都回来，必要的时候，手雷该用就用。” …… 在连续两道爆炸声之后，那些离去的幸存者又回到了屋门前。 月奴用手雷把他们赶了回来。 “兄弟姐妹们！” 有人高喊。 “陈凡真的不让我们活了，既然活不下去，那就大家一起吃死。” “冲，冲进屋里，和陈凡同归于尽！” 愤怒的人们，顶着猩红的眼睛，如潮水般朝陈凡冲涌过来。 “想杀我家主，就从我的尸体跨过去！” 秦月姣一步上前，直挺挺地站在陈凡面前，她的脖子上，挂着两颗手雷。 手雷的威力，这些人刚刚已经见识过。 虽然个个信誓旦旦的说要和陈凡同归于尽，但是一想到有可能会被炸得血肉模糊。 那些人又犹豫了。 冲跑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停在秦月姣的面前。 “你们别怕呀，他是吓唬你们的！” 妙羽连说了好多次，但都没有一个人敢踏出一步。 “别勉强，怕死，是所有人的弱点。”陈凡道。 计划要落败的妙羽，很不甘心。 陈凡没再管她，对护在他身前的秦月姣道，“月姣，你让开一点，我有话和大家好说。” “你们谁要是敢踏出一步，我手里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放过！” 退开前，秦月姣还扬了扬手中手雷。 陈凡在他身后，感觉有些好笑，又感觉有些对不起秦月姣。 人月姣，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了他，都变成一个恶女了。 秦月姣移开，陈凡抬头与众人对视。 站在屋外的幸存者，个个都拳头紧握，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陈凡并不奇怪,开口对那些幸存者道，“想活命，是每个人的天性，你们想活，我也想活。” “大家现在聚在这里，都是为了雪庐里的存粮，那么……” 陈凡扭头对妙羽道，“妙羽姑娘，你让你的人，把雪庐所有的粮食都拿出来吧。” “……”妙羽吃惊地看着陈凡。 第845章 第八百四十五章 他不是坚持不拿粮食出来吗，怎么现在却要拿出来，而且是把所有的都拿出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妙羽姑娘这是不同意？”陈凡问。 “哦，不！”妙羽急忙道，“我当然同意，赵婆婆，你赶紧带着人，去把粮仓里的米粮全部搬出来。” “等一下！”陈凡叫住赵婆婆，“为了确保所有的米粮都搬出来，月姣你跟着赵婆婆一起去，你们……” 陈凡对那些幸存者道，“也派一个人去。” 没一会，雪庐所有的米粮食物，全都搬到众人面前。 陈凡看着眼前堆成小山似的米粮食物，悠悠地道，“哟，这还不少呢。” “天冷，懒得出去采买，所以一次性买的比较多。”妙羽神情淡然。 这些粮食，确实是不少。 但是要养活那么多人，难！ 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那些幸存者，没有想的那么远，饿了一天一夜的他们，看着堆成小山的粮食眼睛都亮了。 “你！” “对，就是你！” 陈凡指的是刚刚那个给母亲求食物的青年。 那青年文质彬彬的，眉目敦厚，一看就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读书人。 “先生。”青年走到陈凡跟前，诚惶诚恐的，小心翼翼地看着陈凡身边的秦月姣和月奴。 “不用害怕，她们不会伤害你！”陈凡面露笑容，让的青年放松下，“你贵姓？” 青年行礼，“小生免贵姓姓章，单名一个升字。” “哦！”陈凡点头，“章升是吧，我看你是个读书人，叫你出来，就是想让你带人清点一下这些粮食。” “清点？” “对，清点出来，才知道具体有多少。” “章升，别愣着啦，快点去清点吧。”那些幸存者个个都兴奋不已，心里想着，既然清点了，那最后肯定要分的。 都想快点分到。 饿呀！ 章升去清点粮食后，陈凡又让秦月姣去清点的人数。 不是从仙乐楼里跑出来的幸存者人数，而是现在在雪庐里所有的人数。 清点人数比清点粮食简单，秦月姣很快就回来了。 “家主，雪庐里现在一共有378个人，五十五岁以上的老人23个，十岁以下的小孩13个，282个男青壮年，60个女青壮女。” 长年跟在陈凡身边，秦月姣知道陈凡的做事风格。 清点人数，绝不仅仅是要一个总数。 “好，辛苦了。” 陈凡点点头。 男少女多，仙乐楼却来了那么多男人。 可见妙羽魅力之大。 秦月姣点完人数，大家都饿得饥肠辘辘，很多人都主动去帮章升，雪庐里的存粮，也很快就被清点出来。 清点的时候，章升记在一张纸上，清点完，他就给陈凡拿过来。 陈凡瞧了一眼，没有接章升手上的粮食账目，“你当着大家的面，把所有粮食的数目都念出来吧。” “好的，先生。” “米300斤，面100斤，大白菜50颗，生猪肉50斤，鸡20，鸭20只，萝卜10斤，腌酸菜两缸，腊肉50条，绿豆……” 章升越念，四周吧唧嘴的声音就越大。 那些幸存者，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口水直流。 第846章 第八百四十六章 仙乐楼果然是财大气粗，一个冬季囤粮，顶一般人家的半年口粮。 与那些幸存者相反，陈凡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少了，还是太少了。 三百大几的人，就算每人每天只吃一顿，这些粮食都很快被消灭殆尽。 “雪庐的粮食全都在这了吗？”陈凡扭头问妙羽。 “我这雪庐也不大，囤了那么多，还不算多吗？”妙羽反问陈凡。 “也是。”陈凡自嘲地笑了笑。 内心深处，总是希翼能更多。 “粮食现在都清点出来了，快点分给大家吧。” 有人催促。 实在是饿的受不了。 “不能分！”陈凡道。 “不分？” 三百多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陈凡。 不解，不信。 所有粮食都搬出来点清楚，不仅粮食，人数也点清楚了。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陈凡却说不分了。 “你什么意思？” “我看他是看见我们人那么多，又不想分了吧。” “八成是。” “我们不要管他那么多，食物现在就在面前，咱们马上抢！”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一哄而上。 “小凡，你……”剑黄仙无奈地摇摇头，脚一踩，飞跃到那堆粮食上面。 “锵！” 手里的剑，狠狠地直插而下。 一股强大的剑气弹退了要涌上来抢粮的人。 “别拦！” 陈凡大声道，“让他们全部抢回去，够他们吃个三五天了，三五天后……” “所有粮食都吃完了。”不爱说话的章升，罕见的接陈凡的话，“就开始人吃人！” 章升抬眼望着远处，楼倒加雪崩，现在堵在出口的废墟，已经如山高。 天上。 雪依然没完没了的落下，而且越下越大。 几时停，会不会停，无人知晓。 “最后……” 最后所有人都得死。 这话不用章升说出来，大家都明白。 “升儿！”章升的母亲挽起他的手，“娘喜欢雪庐外头的雪景，你带娘去看看吧。” “好。” 章升微微一笑。 既然都是死路一条，那就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方式走。 “老嫂子！”有人对章升母子喊话，“你们别被这个陈凡骗了，能活多一天是一天，” “章书生，你媳妇现在身怀六甲，现在就在家里等你们呢，你不是说，大夫诊了脉，说你媳妇这一胎是男丁吗？” “难道章书生你不想见儿子，老嫂子你不想见你孙子吗？” 最先收住脚步的是章升他娘，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猛然清明。 “升儿，为娘差点酿了大错，是呀，芸娘还在家里等我们，她肚子的孩子也在等我们，我们要活下去，不管是一天还是两天，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没错！”陈凡站起来，走出屋外，“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我和你们所有人都一样，妻儿在家里期盼着我回去。” “独霸所有的粮食，不分大家，你当然能活下去！”有人骂陈凡。 陈凡没有生气，这种时候，大多数人都不能冷静分析。 “我不分给大家，所有的粮食统一管理，统一分配，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第847章 第八百四十七章 “就算所有粮食要统一管理，统一分配，那为什么管理的分配权一定是你？你谁呀？” 一个身穿绫罗绸缎，头戴珍珠金冠的男人走过来，态度傲慢地问陈凡。 此人是仙都第一世家雷家的大公子，雷永安。 仗着家里有钱有势，雷永安仙都号称第一小霸王，平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对于雷永安，知府史大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雷永安早就不爽陈凡， 仙乐楼有个规定，除了被妙羽抽到的幸运听众，打赏银子最多的那一个，妙羽也会单独为他抚琴。 不过，每年只有一个。 雷永安从年初就开始花大量银子打赏，终于在年尾这个月冲到第一。 眼看着自己就可以进雪庐与妙羽见面，听她为自己单独抚琴，却不曾想，突然间杀出了一个白面小子，截他的胡。 雷永安气得七孔冒烟。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带着大家活下去！”陈凡道。 “哼！”雷永安冷声大笑，“带着我们大家活下去，好大的口气，我……” 雷永安用拇指指自己，“第一个不信你，靠你？母猪都能上树，哦，说错了，你是一只公猪！” “哈哈哈。”站在雷永安身后的三个男人大笑，他们是雷永安的家仆。 这是幸存者当中，就雷永安手上有吃的，所以他姗姗来迟。 “少爷，您果然是风趣幽默呀，这都要笑死小的了。” “少爷读书写字厉害，说话也幽默。” “没错，我们少爷，就是天降之才！” 雷永安的三个家仆，马屁拍得一个比一个响。 “呸！”章升的母亲往地上吐了把口水。 还天降之才，是天降蠢货吧。 “老妪，你什么意思？” 雷永安立即扭头恶狠狠瞪章母，他身后的几个家仆，也立即围上来。 “雷少！”章升急忙道歉，“误会，都是误会，雪大，雪块飘到我母亲的嘴巴，所以她才吐口水的。” “那也不行，我家少爷看不得这些污浊之物，嘴巴里面有东西也得忍着，不能吐！” “是是是！”章升连连点头，“我们会注意的，保证不会了！” “算了！”雷永安态度傲慢，“这里是妙羽姑娘的雪庐，看在妙羽姑娘的份上，本少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雷永安一副很大度的模样，眼睛还不停地瞟向妙羽。 真是不放过任何讨好妙羽的机会。 妙羽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 她的眼睛太过于漂亮了，以至于她明明表现的很厌恶，但是在雷永安眼里，就是对他暗送秋波。 机会难得，他必须成为这里的领袖。 他要这些人对他臣服，他要妙羽崇拜的他，然后主动投进他的怀里。 雷永安几个跨步，站在陈凡面前的台阶上，大手一挥。 动作极其潇洒，气势昂扬。 最少，雷永安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储位！”雷永安道，“所有粮食统一管理，统一分配，本少是同意的，但……” 雷永安微微侧身，眼里的余光在陈凡身上匆匆一撇，马上又收了回去。 第848章 第八百四十八章 “管理者，绝对不能给这种来历不明的外人做！” “没错，不能给来历不明的人做！” 雷永安身边那几个家丁，立即附和。 “那雷少爷你说谁来做管理比较合适？” 幸存者的人群中有人大声问。 雷永安眉毛一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人刚说完，雷永安立即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家丁。 “雷家商行无数，我们少爷已经参与管理，每个月都去商行审查。” 这哪里是去审查，明明就是去玩弄铺子里的女店员。 这事，仙都哪个人不知道，只是怕得罪了雷永安，没有人敢戳穿。 “所以……”那家丁继续道，“这个管理者，我家少爷是不二人选。” “大家同舟共济，你们……”雷永安抬手做了一个包揽的动作，“就是和本少爷共患难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活着出去，就可以去我们雷家领一百两银子。” 为了这个管理者的位置，雷永安真是下了血本。 “我同意雷少管做管理者。”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最开始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后来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没一个人反对。 原因有三。 一，雷永安那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太诱人。 二，雷家势力大，雷永安这人蛮横且报复心里强，要是不同意，他们怕雷永安以后会报复。 三，如雷永安所说，陈凡确实是一个外地人，他们不知道陈凡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雷永安满意的点点头，一脸的意气风发，双手一张，踌躇满志地大声道，“好，我相信大家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会带领导你们活着出去。” “但是……”雷永安突然话峰一转，“自私自利，居心叵测的人，是不配跟我们一起！” 不用想，雷永安说的不配之人，自然是陈凡他们。 “从小我母亲教育我，待人要有善心，所以呢，虽然他们不配跟我们在一起，本少也会把属于他们的那份粮食分给他们。” “至于是生是死，那就不能怨怪本少。” 雷永安之所以要分粮食给陈凡，是想表现他的仁义大度，讨取妙羽的好感，同时也不想陈凡死那么快。 看着陈凡慢慢被饿死，才过瘾。 “呕……”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怎么又是你？”雷永安的眉宇间，有一层浓浓的戾气。 发出呕吐声音的，正是章升的母亲。 她也不想的，雷永安说善心两个字后，她就开始忍，到后面实在忍不住。 雷永安有善心？ 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雷少爷，对不起，对不起！”章升连连道歉，“我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站在风雪里又饿了一天一夜，所以才这样。” 雷永安瞪了眼，“真是晦气！” 给陈凡他们分粮食的时候，雷永安也把章升母子的分出来。 章母两次弄他难堪，他不可能让他们留下。 “这些就是你们的了，是死是活，看你们自己的命！” 雷永安让人把粮食扔到陈凡脚下。 坐在屋里的妙羽，突然站起来走出去。 看着朝自己款款而来的妙羽，雷永安满面春风，“妙羽姑娘，外头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出来了，太冷了，你快……” “把我们的那一份，分给我！”妙羽冷冷地打断雷永安的话。 第849章 第八百四十九章 “啊？” 雷永安一怔，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妙羽姑娘，你虽然不是从仙乐楼里跟我们一起跑出来的，但是你和他们不同，你也是我们仙都的，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 雷永安以为，妙羽误会了，所以连忙解释，解释的时候，还倾身上去，贴近妙羽，猛地吸了吸鼻子。 “嗯~”雷永安连连感叹，“妙羽姑娘果然是仙子下凡，身上真是仙气飘飘，闻之，让人心神荡漾，心花怒放、心潮澎湃、心躁如焚！” 雷永安一连说了四个心的成语，堆砌华丽辞藻，就是想在妙羽面前显得他才情过人。 但是太心急了，一下就把心底里的龌龊想法暴露出来。 心躁如焚。 他现在真是心躁如焚，迫不及待地想把妙羽的面纱扯下来，把她摁到床上。 “虽未见姑娘全貌，但是此刻小生已经沉/沦在姑娘的绝色中。” 雷永安越想陶醉，模样也越来越猥琐，手还不知不觉地伸向妙羽的胸膛。 妙羽的气质仙气飘飘，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身材却像一只千年狐狸，火辣性感，尤其是胸膛处那两团柔云。 真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呀。 “锵！” “啊，啊，啊！” 雷永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山谷，他的手摸向妙羽的胸膛时，被妙羽身边的女杀手挑断手筋。 “如果再有下次，你废的就不仅仅是一只手。” 妙羽的声音仍旧是软软的，淡然素雅地说着最狠的话。 “少爷，少爷！”雷永安的家仆围上来。 雷永安的惨叫声仍旧连绵不断，他身边的家仆一阵忙乱。 相比与雷永安那边的忙乱，妙羽这边就安静得多了，她吩咐赵婆婆拿走一些粮食。 多的她不要，只要她们那一份。 “嗬~” 一阵叹息声传来。 “母亲，你怎么了？”章升紧张地问自己的母亲。 此时，章母一只手放在胸口，不停地往下顺。 “升儿，你不用担心，为娘只是突然间觉得气顺了，舒坦！” 章升脸色顿时轻松下来，“孩儿与母亲一样舒坦。” 妙羽拿了粮食后，也没有加入陈凡他们，她领着李妈妈赵婆婆和女杀们独身生存。 就这样，小小的雪庐里，分成了三拨人。 陈凡耸耸肩。 一个灾难，莫名其妙演成了三国演义。 已经过了最疼痛的时候，雷永安一双眼睛眼睛，深幽幽地盯着妙羽所在的房屋。 小娘们。 你等着瞧。 有你求饶的时候。 妙羽是等死的，所以她也没怎么争，带着自己的人住进了雪庐里西边的小屋。 而陈凡这边…… 陈凡，剑黄仙，月姣，月奴，就挤在陈凡养伤的屋里。 剩下房屋，全在雷永安的手里。 一共五间。 在那五间房里，雷永安就像个皇帝似的，对幸存者们呼来喝去。 被雷永安单独分出来的章升母子，没有去处。 这会儿，母子俩站在一个避风的屋檐下，虽然风雪吹不到，毕竟是在室外，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母亲！”章升一边帮母亲搓冻红的手，一边道，“您在这等孩儿，孩儿出去找些柴火，生了火，咱们就不怕冷了。” 第850章 第八百五十章 “升儿，对不起，是娘害了你。”章母抱歉地看着儿子。 去年，雷永安强占章母一个好姐妹的女儿，强占完又不娶，还说是女孩故意勾引他，女孩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上吊自杀，女孩的母亲接受不了女儿的离世，人也跟着去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章母见着雷永安就想吐。 “娘，不必介怀，孩儿也不愿意同那雷家少爷一起。”章升道。 章升也痛恨雷永安的所作所为，只是他不轻易表露出来而已。 一直发奋读书，就是希望一举高中，荣耀加身，求得皇命，回仙都砍下雷永安头颅。 “总之，是娘让你受苦了，你这一双手。”章母轻捧起章升的手，一脸的爱怜，“是用来翻书本的，不是用来找柴生火的，你在这里，娘去找。” “不行！娘，你身体弱，不能去，孩儿去。” “娘的身体哪里弱了，我说我去，就我去，你在这等我。” “哪有儿子在等，让娘出去的。” “你是娘，还是我是娘，你必须听我的。” 章家两母子的争论，最后以章升失败而结束，因为章母搬出了母亲的身份。 陈凡坐在门口，静静地瞧着章家母子的争吵，结束的那一瞬间，陈凡的脑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自己现代的妈妈。 他妈妈也是这样，为了不让他受累，受苦，经常用母亲的身份压制他，让他不得不迁就。 心里不由得暗暗感慨。 不管是哪个时空的妈妈，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做法都一模一样。 平时可以受苦受累，也可以任由别人打骂，但只要是有关自己的孩子，她们就像是草原的狮子一样，凶猛无比。 “娘……”章升看着已经走进雪中的母亲，一脸的焦虑。 “吵什么吵，有这个功夫，不如多背点书！” 章母回头啐了一口章升，继续往外走。 鹅毛般的大雪，打在她身上，本来就单薄的身体，看上去更加的岌岌可危。 陈凡微微侧头，喊了一声秦月姣，下巴往章母的方向努努。 秦月姣点头，人便快速地跑出去，没一会就来到章母身边，二话不说，扛着章母就回来。 “你，你做什么？” 章母一脸懵逼，大声质问。 章升也快速地走上去，阻止秦月姣，“快把我母亲放下。” 秦月姣身手矫健，章升一个文弱书生，想阻止她，那根本不可能，别说阻止了，章升就是碰，都碰不到。 在章家母子一声声慌恐的质问中，秦月姣扛着章母来到陈凡跟前，把章母放下。 “你们到底要什么？我们母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这样做？”章母气恼地问陈凡。 “你儿子作为一个男人，别说救你了，就是跟都跟不上一个女人。” 陈凡答非所问，他的话也让章升母子一头雾水。 “没有健康的体魄，空有一脑袋的诗歌，那又有什么用？” “嗯！” 陈凡刚说完，怔愣的章升突然了然，他马上点头，“娘，这位先生说得对，所以……” 第851章 第八百五十一章 “娘，你在这里等孩儿，孩儿去找柴。” 章升一改之前敦厚孝顺模样，表情严肃凛然。 章母本来还想出声，却被儿子的这翻表情吓住，她已故的家主，严肃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升儿……”章母眼眶里有泪水。 “哎！”一旁久未作声的剑黄仙道，“真是啰里啰嗦的，反正多你们两个也不多，就跟着我们一起吧。” “你瞧瞧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出去找柴，都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到时候回不来，又有人哭哭啼啼的了，我最烦别人哭啼。” 可能是怕陈凡不同意，剑黄仙还补充了后面一大段话。 “既然是剑黄仙的提议，那敢情好呀！”陈凡浅笑道。 其实，从他让秦月姣去把章母扛回来，陈凡就是这个意思了。 天寒地冻的，在室外没遮没挡，这对母子活不到三天。 章升还在愣神，就已经被章母拽着跪到陈凡面前。 “谢谢，谢谢先生，先生，你就是我们母子的再生父母！”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跟着陈凡，最后一定能活着出去。 “升儿，愣着做甚，快谢谢先生呀！”章母扯自己儿子的衣服。 章升这才回神。 他站起来，给陈凡行了一个很正式的大礼。 “谢谢先生的不摒弃，如能活着出去，小生必定报答先生的大恩！” “嗨！” 陈凡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们快起来吧，先别谢我，我现在可不保证你们能活着出去。” 最后，剑黄仙带着章升出去找柴。 屋里生了火，果然暖了许多。 人一暖，就感觉更饿了。 陈凡都听到秦月姣肚子叫。 “家主，妾身不饿，这几天肚子有些不舒服。” 秦月姣捂着肚子讪讪地道。 她说这个话除了不好意思，还想省些粮食。 陈凡有伤在身，需要多吃一点。 “行了！”陈凡轻拧了一下秦月姣的鼻子，“别装了，肚里有几个蛔虫我都知道。” “月奴……” 陈凡吩咐月奴去做饭。 “姑娘！”章母立即起身，“我同你去，别的不行，但是做饭这种事，你们哪里比得上我。” 章母很识大体，大家在一个求生存，她不能什也不做。 月奴和章母往厨房那边去，没一会，两人又回来了。 回来时，章母满脸的愁容，月奴侧一脸燥怒。 “怎么了？”秦月姣立即迎上去。 章升也朝自己的母亲走过去，他先检查一遍自己母亲的身体，发现母亲身上没有伤，脸上轻松了些许。 “母亲，是不是雷永安他们不给你们进厨房？” “哼！”月奴冷哼，“他们敢？” 要是雷永安的人敢拦她，她早拿手雷轰他们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你快说。”章升也有些急。 “雷永安那畜生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章母恨恨地道，“他让人把厨房里的所有锅，全都收起来了，而且他还……”章母瞅了一眼剑黄仙。 “知道这位侠士不伤妇孺，所以命令几个妇孺把锅全都背在身上。” “啊？”章升大惊。 第852章 第八百五十二章 章升瞅了一眼他们分到的食物。 米，面，大白菜，酸菜，还有肉，不过不是猪肉，而是很少的鸡鸭。 这些食物，全都是要煮过才能吃。 就算酸菜也要做，因为酸菜从地窖里拿出来的时间不短，已经结成了冰。 没有锅，空有这些食物也是徒劳。 “我说呢，他今天怎么那么好心，竟然把食物粮食分给我们，原来他还是那么歹毒。”章母愤愤地道。 “真这样？”秦月姣问月奴。 月奴点点头，“反正只要是能用来做饭的东西，全让他们收起来了。” “企有此理！”秦月姣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雷永安所在的房屋，“他们不仁，我们也不义，月奴，我们走！” 秦月姣抄上手雷，叫上月奴，就往外走。 “回来！” 一直未出声的陈凡出声制止。 “家主，他们都把锅收起来了，我只是去要。”秦月姣第一次不听陈凡的话，说完继续走。 陈凡有伤在身，只能求助剑黄仙。 “家主，他们现在不是欺人太甚那么简单，而是要我们的命。” 被剑黄仙拦住，秦月姣跑回来愤愤地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雷永安有意把锅藏起来，又怎么会轻易拿出来？” “我有这个呀！”秦月姣举举手里的手雷。 “刚刚你也听到了，锅都绑在妇孺的身上，去到那，你真的会炸吗？” 不等秦月姣，陈凡直接就道，“你当然不会，是吧！” 秦月姣身法矫健，性格火爆，打起仗来，比男人还要狠，一刀砍一个，但是面对手无寸铁的妇孺，她永远也下不了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月姣一脸的焦虑，她三天不吃都没问题，可是陈凡不行。 “嗯？” 就在这个时候，包括陈凡在，都不由自主的吸吸鼻子。 一股白米饭的香气，从外面传来。 “开饭了，开饭了！” 雷永安那几个家仆，扛着几个大桶，桶里装着热腾腾的米饭。 饿了一天一夜的幸存者们，一拥而上。 “不要抢，不要抢，我们雷少说了，大家饿了那么久，这一餐就吃多一点。” “哇，真是香呀。” “虽然是酸菜就白米饭，但是感觉呀，比平常的山珍海味都好吃。” 分了饭，雷永安那几个家仆，特意端在离陈凡他们最近的地方吃。 一边吃着，还一边不停地吧唧嘴。 “哎！”有一个家仆吃到一半，停下来对陈凡他们喊话，“你们吃了没有啊？” “吃啥！”另一个家仆接话，“他们连锅都没有，吃生米吗？” “哦，我忘了这事了，小子！”那家仆对陈凡喊话，“我们少爷说了，你要是去给他磕头道歉，他是可以考虑锅借给你们的。” “是的，我也听到了，我们少爷就是这么说的！” “呸！”秦月姣往地上吐了把口水，“狗仗人势的东西！” “哟，还挺嘴硬的。” “哎，我们来打个赌，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来给我们少爷跪地磕头。 ” 雷永安那几条狗打起了赌来。 第853章 第八百五十三章 “我猜一天！” “一天，太多了吧，我看顶多半天。” “半天还是多了，我猜不超过两个时辰。” 秦月姣和月奴气得恨不得把那几个人的嘴巴打烂。 一激动，秦月姣感觉肚子更饿。 肚子的打鸣声传到陈凡的耳里。 “家主，我只是肚子不舒服，不是饿！”怕陈凡担心，秦月姣又急忙解释。 “你家主我不傻，你是饿肚子还是不舒服？我还是分得清 。”陈凡把自己的手放进秦月姣的手里，“扶我起来！” “好！” 秦月姣刚弯下身，马上僵住，“家主，扶你起来，你要去哪？” “当然是解决吃饭的问题，我们都不是神仙，不吃饭会饿死。” “哎！扶我起来呀，干嘛后退？” 陈凡越是这么说，秦月姣退得越快，“家主，我不要你去求那个雷永安。” 如果让陈凡去跪求雷永安，她才有饭吃，那她宁愿饿死。 她的夫家，不会对任何人下跪。 她高高在上的长姐，如今的大庆皇帝，都不会让陈凡跪，更何况那个蝼蚁一般的雷永安呢。 “我出去，就一定是去跪，这么小瞧你家主我吗？”陈凡的模样，看上去很生气。 半真半假。 吓唬秦月姣是真，生气也是真的。 她也跟在他身边两年了，对他还那么没有信心？ “别愣着了，赶紧过来扶我出去！” “哎，你们看，他出来了！” 秦月姣扶着陈凡刚刚走下台阶，雷永安那几条‘狗’就兴奋地大叫起来。 “我们真是太看得起他了，还猜一天，半天，两个时辰的，现在不到半炷香时间，他就出来了。” “快，快去叫少爷出来，陈凡要下跪求了。” 没一会，雷永安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大多数幸存者都吃饱了，都纷纷围上来看热闹。 来到陈凡面前的雷永安，头抬的高高，问围观的人群，“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你们说……要不要加大难度呢？” “要，当然要打大难度！” 雷永安的那些男仆，立即附和，同时还催促那些幸存者。 “必须加大难度！” 众幸存者也纷纷道。 有人是真的想看陈凡的笑话，但更多的是害怕雷永安。 “这就是民心所向呀，你可别恨我！”雷永安一脸的得意。 话说着，便把自己的右脚伸到陈凡面前。 “跪下来求我，然后再舔干我鞋底的雪，我看你们也饿了那么久。” 雷永安把前脚板抬起来，晃了晃，“浪费时间，开始吧！” “……”陈凡低头瞧了眼雷永安那只左右摇晃的脚。 又来？ 又是舔干鞋底！ 这大庆的男人，爱好这么惊人的一致。 扶着陈凡的秦月姣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 一般，秦月姣笑得很灿烂的时候…… “家主，又有人想啃你的鞋了！” 说时迟，那时快。 秦月姣的脚一扫。 “哎，别呀，我还嫌他嘴臭。” 陈凡本想把脚移开的，但是秦月姣动作太快，加上他受伤，身上没多少力气。 “砰……” 第854章 第八百五十四章 众目睽睽之下，雷永安摔了一个狗啃屎。 陈凡刚才想移开脚的，所以…… 雷永安的嘴，刚刚好对到陈凡的脚底。 “……” 现场足足静默了10多秒。 “少爷，少爷！” 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现场一片混乱。 “滚开，滚开！” 恼羞成怒的雷永安，推开男仆，大声吼叫，“刀，刀！” 一个男仆连滚带爬地跑进屋里，然后又连滚带爬地出来。 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把菜刀。 雷永安立即伸手去拿。 “……啊！” 又是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雷永安满脸痛苦指着自己的右脚。 不偏不倚，菜刀的刀尖，刚刚好插刺的雷永安的脚面上。 雷永安的右手，在想猥琐妙羽的时候，被妙羽的女杀手挑断手筋废了。 他一时忘了，用右手去拿，结果变成这样了。 “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雷永安你这个畜生，你也有今天！”章母大笑了起来。 幸好者中，也有人偷偷笑。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受过雷永安的欺负。 不过，现在命捏在人家手里，他们不敢像章母那样大笑。 “嘶~” 陈凡也皱眉摇头，“雷少这次伤的不轻啊。” 说着，又提醒那几个吓懵了的下人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你家少爷处理伤口？” “哦哦哦。” 那几个人又开始手忙脚乱。 “你们不要管我，宰了他，马上给我宰了他！”又是跌倒舔鞋底又是刀插脚背，感觉丢脸的雷永安疯狂大叫。 那几个男仆立即朝陈凡围涌上来。 “锵！” 剑黄仙手中的剑一挥，强大的剑气把那几个男仆震离陈凡。 “怕一个老头做什么？给我上去宰了他们。” 雷永安叫嚣着。 剑黄仙抬剑，往雷永安脚上的菜刀一指。 菜刀一点一点的陷入雷永安的肉里。 “啊，啊。” 雷永安痛得大叫，最后不得不求，“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剑黄仙收剑，“滚！” 几个男仆，抬着雷永安仓皇逃走。 剑黄仙面向陈凡，神情严肃，“脖子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回屋里歇着。” “哎！”陈凡乖乖地应着，可是刚一转身，才想起他出来的最终目的。 他要去找能做饭的东西。 雷永安那么惨，他肯定不会把锅拿出来给陈凡他们用。 陈凡他们又不可能真的对妇孺下手。 “月姣，你扶我到雪庐外面。”陈凡道。 雪庐没有，那就到外面去找。 陈凡走了不到一步，又被剑黄仙拦回来。 “剑黄！”陈凡叹气，“我不知道你受了谁的命令，想必那个人的命令是要你一定保护好我，但是，我现在不出去，咱们就真的得饿死。” 剑黄仙恢复了那副老顽童的模样，“那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要是你死了，我会很惨的，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 陈凡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东西。 雪庐没多久，妙羽就带着两个人拦住陈凡的去路。 “剑黄在呢，你现在杀不了我，何必费这种无用功。”陈凡现在不想跟妙羽纠缠。 “锅我那有，可以借给你们用。”妙羽淡声道。 “见鬼了！”陈凡倒是惊讶了，“你不是想杀我吗？怎么，现在又不想杀了？” “杀你，是我的任务，不会变，但是你刚才救过我，我现在还你这个恩，我俩互不欠。” “谢谢，但是你的锅，我不要！” 陈凡不想和妙羽纠缠，是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能煮饭的东西。 第855章 第八百五十五章 面纱上方那对清澈的大眸子，很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睫毛微颤之后，冷冷淡淡地道。 “我给过你，你不要，咱们也算两清。” 说罢，便转身离去，丝毫不犹豫。 雪中，身穿红色貂皮斗篷的妙羽，朦胧艳丽，真是极致的美。 陈凡都忍不住感慨。 妙羽的美，是天下独有的。 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杀他，她背后会不会是沈明远。 如果…… 陈凡的脸色暗沉下来，深邃的眸子里有一股浓烈的杀气。 如果妙羽背后是沈明远，那妙羽手上的玉佩就是沈明远给的。 无论是谁，绑架他的妻子。 下场一定是死。 而且是死无全尸。 “家主，家主。” 秦月姣连喊了两声陈凡，陈凡才回过神。 “家主，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走吧。”陈凡拉秦月姣却发现她不动。 “家主。”秦月姣看着妙羽离去的背影，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开口继续说，“要不，我们要妙羽的锅吧，如果家主不好意思，让妾身去吧。” 只要家主能吃得上饭，就算让她跪妙羽都行。 家主的膝盖有黄金，她的没有。 “不用！”陈凡摇头，“我们现在有锅！” 秦月姣瞪大眼睛，满是疑惑，“我们有锅？” “对！”陈凡言语肯定，“你不是饿了吗？快走吧，我们去取锅！” “哎，好！” “家主，你的伤还没好，慢点，慢点！” 陈凡出了雪庐，就往雪庐后面走去，而且步伐越迈越快，担心陈凡伤口的秦月姣，跟在他身边，重重复复叫他慢些。 陈凡的脚步仍旧没有慢下来，因为他脸上的笑越来越浓了。 终于停下来了，陈凡双手插在腰间，看向前方，狠狠地吐了口气，“呼，我真的没看走眼，太好了。” 秦月姣看看陈凡，又抬头看看前方，既茫然又疑惑。 前面不就是很普通的金竹吗，而且是一小片，金竹又不能吃，有什么值得开心，而且陈凡的样子，还不是一般的开心。 “家主，原来您喜欢竹子，您喜欢的，等过几天你上好了一些，妾身再陪你出来看。” 秦月姣挽起陈凡的手，“外头冷，您不是说找到锅了吗？锅在哪里，我们快些拿了回去。” “不用走，锅就在这里。”陈凡道。 “啊？就在这里？”秦月姣眼睛四处张望。 “对！” “可是妾身没有看到呀。”秦月姣特意又看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锅 ，她都怀疑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呐！”陈凡抬手往面前的金竹林一指，“这些全都是锅！” “幸好金竹耐寒，比较冷的地方也能长，不然我们真的惨了。” 陈凡在这头喃喃自语地感慨，秦月姣那头…… 竹子就是锅？ 秦月姣眉头紧皱，脸露担忧。 家主是不是受伤后，身体不舒服，得了癔症？ 心里这么想着，秦月姣连忙把手伸到陈凡的额头。 “别摸了！”陈凡把秦月姣的手拉下来，“我没有发烧，这些竹子，真的能当锅，你别愣着了，赶紧砍一条回去。” 第856章 第八百五十六章 “家主……” 秦月姣心疼地看着陈凡，“我还是去求妙羽吧。” 家主的癔症怕是不轻了，得赶紧回去，给家主弄些吃的。 “月姣！”陈凡冷下脸，“你觉得为夫在开玩笑吗？马上砍一条跟我回去！” “家主，妾身错了。” 秦月姣马上照做，她仍然是不信竹子能当锅的，心里就是想着，赶紧把陈凡带回去，让剑黄仙给瞧瞧。 陈凡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月姣心里想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说那么多没用，回去弄给她看就知道。 没一会工夫，秦月姣就砍好了。 “我们赶紧回去吧，为夫做竹筒饭给你吃！” 一想到竹筒饭的香气，陈凡就感觉肚子就咕咕叫，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人的气运有时候就是这样。 好事接二连三地来。 回去的路上，陈凡不小心踢到了一块三十厘米左右大，且轻薄的花岗岩石块。 应该是雪崩的时候滚落下来的。 “哎！”陈凡把石块捡起来，越看越兴奋，“这不是在现代用来烧烤的石板吗，还可以当炒锅！” “太好了！”陈凡扭头开心地对秦月姣道，“月姣，快走，回去以后我用着石板给你煎鸡块，这几天你体力消耗不少，要吃点肉补充能量。” “……” 秦月姣跟在陈凡身后，脸色越来越忧愁。 她的家主，真是得病了吗？ 还没到雪庐，月奴就早早地迎上来。 看到秦月姣手里的竹条，和陈凡手的石板时，月奴的脸色聚然一沉。 看来，那些人说的是真的。 “月奴，怎么还愣，赶紧帮家主拿东西呀！”秦月姣提醒月奴。 “不用帮我拿！”陈凡躲开月奴伸过来的手，吩咐道，“你去找一些石头，最少七八块，弄到雪庐。” “主人，找石头做什么？”月奴不明。 陈凡拍拍手上的花岗岩石板，“现在我们有这个石板锅，得要石头搭灶。” “主人……” “月奴，家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秦月姣道。 她知道月奴现在的心境一定是跟她一样。 都是担心陈凡得了癔症。 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顺从陈凡，让陈凡赶紧回到雪庐。 月奴去搬石头，陈凡和秦月姣先行回雪庐。 “哈哈哈。” “是真的！” “我就说嘛，你们还不信。” 陈凡和秦月姣刚刚踏进雪庐，马上听到一阵哄笑声。 是雷永安那几条‘狗’指着秦月姣的竹条，和陈凡手里的花岗石板疯狂大笑。 有些幸存者也站在那几个人后面，好奇地看着。 “竹子能煮饭，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哈哈哈！” 说这句话的人，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体。 “何止呀，我还听到他说，他手里的石头，可以当炒锅！” “是不是饿昏了，所以看到什么都可以当锅！” “八成是吧！” “哈哈哈。” “家主，你别介意！”怕陈凡受不了，秦月姣马上安慰。 陈凡淡然一笑，“几个疯狗，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你说谁是疯狗？”笑得最凶那人停下来，凶神恶煞地问。 第857章 第八百五十七章 “现在谁说话谁就是。”陈凡淡淡地道。 “算了算了！” 疯狗的同伴拦住他，“何必跟一个傻子计较呢？我们就在看笑话不好吗？” 那疯狗瞧了一眼远处屋檐下闭目养神的剑黄仙，最终没敢上来找陈凡的麻烦。 “别让我单独遇见，不然打得你满地找牙！” “唉！” 秦月姣摇摇头，又一个可怜的蠢货。 因为陈凡长相看上去斯斯文文，所以类似这种事，没少发生。 单独偷偷摸摸的去找陈凡。 结果都残了，残了也不敢出声，毕竟被一个文弱的书生，打伤打残，那是多丢脸的事呀。 “好呀，我等你。” 手脚好久不动，等脖子的伤好了之后，是得动动筋骨。 “哇！他挑衅你。” 疯狗的同伴起哄，都兴奋起来了。 “真是不知死活，到时候别尿裤子！”疯狗恶狠狠地道。 陈凡没有再接话，因为这个时候月奴已经开始往雪庐里搬石头。 肚子还饿着呢，没必要跟一些蠢货纠缠。 “先生呀，竹子怎么能做饭呢？遇火就着了。” 陈凡刚回到他那屋门前，章母就迎上来，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秦月姣走到剑黄仙面前，满脸的忧愁。 “剑黄仙，你看我家家主他是不是得了癔症？” 闭目养神的剑黄仙缓缓地睁开眼睛，扭头看了一眼陈凡。 “别哭丧着一张脸，那小子正常得很。” “真的吗？”听到剑黄仙这话，秦月姣顿时轻松了很多。 “可是，他……”瞅着这个手里的金竹，秦月姣又开始忧愁。 “别可是了，你家主都能让酒罐爆炸，用个竹子做饭有什么奇怪？” 话说着，剑黄仙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对哦！” 秦月姣拍拍额头，剑黄仙一语点醒了她。 “月姣，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赶紧把竹子拉过来。” “哎，家主，来了！” 陈凡开始安排大家工作。 秦月姣把竹子砍成一节节，弄成竹筒，月奴搬石头进来垒灶，章升生火，章母洗米切鸡洗菜。 这一个过程中，最疑惑的是章升母子，但是剑黄仙不出声，秦月姣和月奴也不出声，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低头跟着做。 对面雷永安的那些人都来看热闹，妙羽那边虽然有禁令，但是李妈妈还是偷偷跑出来看。 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接着下来就轮到陈凡上场。 陈凡把洗好的米放进竹筒，灌上适当的水，盖起来，丢进火里。 看着丢进火里的竹筒，章母忍不住跑过来。 如果不是秦月姣及时阻止，章母都要弯身去捡火里的竹筒了。 那都是米呀，救命的米呀，怎么能这么扔到火里去？ “可惜，真的是太可惜了。” “这些米就不应该分出去。” 围观的人群中，有很多人感到惋惜。 对于周围的嘲笑，甚至是谩骂，陈凡都置之不理，按部就班地做着他的饭菜。 花岗石块已经烧得滚烫，他把章母切好的鸡皮拿起来。 鸡皮和鸡肉分开，陈凡刚才特意交代了的。 “滋滋滋！” 掉落在花岗石板上的鸡皮，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第858章 第八百五十八章 滋滋的声音传来，鸡皮上的油脂也被煎了出来。 一时间，油香飘满院。 还一直等着石头爆开的人们，等来的却是一阵阵的鸡油香味。 他们刚才虽然吃了饭，但就是白米饭伴着用水煮的酸菜，那香味怎么能和鸡油可比。 “嗯~” 很多人情不自禁地吸鼻子，就连一直笑话陈凡的那几条狗，也收了嘴。 鸡皮煎出鸡油后，陈凡把切成薄片的鸡肉丢了进去。 翻炒到差不多熟的时候，陈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面，装着盐还有孜然芝麻等香料。 这是陈凡在现代养成的习惯。 他退役之后，曾去做过一段时间雇佣兵。 因为吃不习惯，所以口袋里面，习惯装着一个可以放五六种香料的小盒子。 往鸡肉里撒上料的时候，陈凡又暗暗惋惜。 这个时代没有辣椒真的是太可惜了，如果再撒点辣椒粉，那这鸡肉的味道就绝了。 陈凡这边还在为鸡肉少了辣椒，而味不够的时候。 围观的人已经炸了。 “天呀，香，实在是太香了！” “他放的那个是什么呀，怎么那么香。” “我看到是芝麻什么的香料。” “我在家炒鸡肉的时候，也放过类似的香料，可也没见有那么香啊。” “难道……是因为放在那个石板上炒？” “我觉得有可能。” “哎，刚刚我们还笑话他，真没想到呀！”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同时也口水流一地。 鸡肉炒好了，花岗石块上还有很有鸡油，陈凡把切好的白菜放上去炒。 用鸡油炒出的白菜，油亮脆爽，色香味俱全。 “天啊，这两个菜，和酒楼里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一样，我看比酒楼里面的还香。” “这真的是用一块石板做出来的吗？” 人们的议论声推到了高/潮。 咽口水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一直闭目养神剑黄仙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陈凡。 他是彻底明白了苏修齐，宁愿不要命，也要护陈凡了。 这小子，不管是在何情况，何境地都能做出让人永远也意想不到的事。 这小子，真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如果不是，他又来自于哪里。 鸡肉和炒白菜的香味，在雪庐的上空到处飘荡。 飘进雷永安所在的屋里，雷永安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飘进妙羽的房里。 低头读琴谱的她，忍不住抬头。 陈凡浅淡悠然的模样，不停地在她脑里回荡。 主上说…… 陈凡好吃懒做，无恶不能。 怎么…… 她见的不是？ “吃饭啦，吃饭啦，月奴，章升，把竹筒从火炭里拿出来。” 陈凡这话，人们才记起，陈凡把米放进竹筒扔火堆这事。 现在陈凡让拿出来了。 人们不约而同地伸长脖子。 月奴把竹筒从火炭里挖出来。 雷永安的一个下人，一见到表面已经黑焦的竹筒，立即大喊。 “看，我就说他浪费米吧，那个竹筒外面都焦了，里边的米还能好？” 第859章 第八百五十九章 “其实米放在水里泡上半个时辰，然后放在石板上也能煮熟，放在竹筒里，烧焦了确实可惜。” 看着烧焦的竹筒，章母也一脸的可惜。 陈凡没说任何话，只是把刀递给章母。 “先生，你不要生气，我母亲只是心疼粮食。”以为陈凡生气，章升急忙把自个母亲拦在身后。 “我没生气，任何时候浪费粮食都可耻！”陈凡晃晃手上的短刀，“把刀给你母亲，让她把竹筒劈开，就知道是什么样。” 章母心存疑惑地把竹筒劈开。 竹筒一开…… “好香呀，好像是米饭的香味。” “确实好像，我都没闻到过那么香的米香味，香糯中，还带着一股清甜感，是谁又做饭？是妙羽姑娘她们吗？” “什么妙羽姑娘，这米饭香明明是从陈凡那边飘过来。” 很多人眼睛擦了又擦，才相信，竹筒里的米非但没有烧焦，还白白的颗颗饱满，香气四溢。 “见鬼了，竹筒居然能做饭，而且还那么香。” “那个陈凡好像真的挺厉害的。” 四周的声音，从嘲讽，看笑话，到赞美，佩服。 雷永安的脸色黑到不行，他的下人，兴致冲冲跑进屋里，让他出来看陈凡的笑话，结果却让他看到这个。 妙羽那边。 “天呀，天呀，竹筒居然真的能做饭！” 实在是太震撼了，李妈妈忍不住大叫起来。 “这么稀奇，妈妈你让开一下，我也瞧瞧。” “要看你不会走到一边呀！”李妈妈满脸不开心的回头…… “姑娘……我，我……” 李妈妈怎么也没想到，妙羽会亲自来看。 妙羽平常是那种，有人在她门口杀人，她眼皮都不会抬的那种。 鼻翼微微动了动，确实是闻到很清香的米饭香。 在雪庐外面，陈凡拒绝微她的好意，说自己有锅时，妙羽还以为陈凡是怪她想杀他，和不讲出玉佩的来历才没要她的锅。 没曾想，他是真的有‘锅’。 用竹子做饭，他到底是怎么想得到的。 妙羽的目光，没有放到竹筒上面，而是落在陈凡的身上。 这个男人，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 她听到的是凶恶懒惰愚蠢，可她看到的温和勤劳睿智。 完全相反。 难道是她认错人了吗？ 不！ 妙羽立即自个否认，玉佩不会认错人。 主上说，对玉佩追而不舍的女人，她的男人主一定是陈凡。 她没认错人，性格却完全不同。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竹筒里开出了白花花的米饭，这当中最高兴非秦月姣莫属。 有米饭吃是其次，最主要是陈凡没有得癔症。 “哎，你们都不吃，那我吃了，我可不喜欢吃冷饭菜！” 第一个坐下来吃的剑黄仙。 这小子做的东西，实在是太香了，弄了他口水直流。 他堂堂剑黄仙，流口水成何体统。 “对对，快吃吧，趁热吃！” 秦月姣连忙招呼起大家，在开吃之前，她习惯性地先弄给陈凡吃。 “谢谢！”陈凡接过秦月姣给他包的饭菜吃了起来。 “嗯嗯。”章升一边吃一边猛点头，“先生，你做得实在是太好吃了！” 第860章 第八百六十章 “真是没想到呀，先生你一个男人，竟然也会做饭，而且呀……” 章升看了一眼身旁的母亲，然后快速且小声地说，“做的比我母亲还好吃。” “臭小子！”章母揪住章升的耳朵，凶凶地道，“你说什么？以后老娘都不做给你吃了！” “娘，痛，你轻点轻点，孩儿错了，错了！”章升连连道歉。 陈凡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在现代，他的妈妈，也喜欢这样揪他的耳朵。 哪有娘是真心打自己孩子的，章升一说痛，章母就松手了。 看陈凡看着他们，章母有些不好意思，“食不言，寝不语，让先生看笑话了，先生做的饭菜确实是比老妪做得好吃。” 陈凡摇摇头，笑道，“老婶子太谦虚，我哪里有你做的好吃？” “老妪这不是谦虚！”章母一脸的认真，“先生你做的菜确实是好，今后老妪能跟你学吗？” “跟我学？好呀！” “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吃到跟先生一样好吃的了。” “话那么多，快吃吧！” 受困受难食不果腹的时候，陈凡他们却像是平常在家那样，其乐融融。 开始有人羡慕章家母子。 他们雷永安赶出去，非但没有受苦，因为陈凡接纳了他们，过得好好的，比他们没被赶的任何人都好。 “有什么好羡慕的，像他们怎么挥霍，看吧，过不了几天，有他们哭的。” 雷永安那几条走狗，在那酸言酸语。 接着下来的几天，因为还有粮食，大家都相安无事。 要说唯一变化的，就是雪庐后院的金竹被砍多掉了一些。 雷永安的下人，也想做竹筒饭，但是因为米和水的比例放的不适合，做出来的竹筒饭，要么不熟，要么就像稀饭。 东施效颦，从来都是反作用。 那个下人，本来想讨好雷永安，结果反倒是被狠揍了一顿。 这几天，陈凡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刚一好转，陈凡就带着月姣和月奴出去到处转转。 长期困在这里迟早会出事，所以得想办法找到出去的地方。 天差不多黑的时候，陈凡才返回来。 情况很不乐观。 这里四面环山，山上的积雪，随时有可能会雪崩，不能通过爬山出去。 唯一出口的仙乐楼和驿馆，也不能走。 之前一轮雪崩，很多雪压在仙乐楼和驿馆上面，随时会垮塌。 人要是想从那里爬出去，比爬山更危险。 现在已经是一天一餐了，但是不能再生的粮食，还是越来越少。 得加紧想办法。 “小娘们，竟然跑了，去，把她给本少抓回来。” 临近雪庐的时候，陈凡听到雷永安的声音。 抬眼，便看着一个女子，衣冠凌乱地从雪庐里跑出来。 那女子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陈凡感觉有些眼熟，想了一小会，才记起，那女子就是当初抱着女儿，跪在他面前，求他分点粮食给自己女儿的那位。 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怎么可能跑得过几个男人？ “跑？我们少爷看中你，是你的福气！” 几个男人揪着女子的头发往雪庐里拖。 第861章 第八百六十一章 “啊，痛，啊！” 女子痛得哇哇大叫，在这粗暴的拉拽中，她怀里的女儿也被那几个男人拉甩到地上。 那小女孩两三岁的模样，还在丫丫学语，被甩到地上，一边大哭，笨拙的小手小脚努力地爬向自己的母亲，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娘，娘，娘……” “团宝，团宝！” 头发被爆力拉拽的女子，顾不上疼痛，奋力的反抗，想回去抱自己的女儿。 但是适得其反，她越用力，雷永安那几条走狗，越用力扯她的头发，女子痛得连连惨叫。 “娘，娘……” 小女孩爬到女子身边，小手拼命拍打着那几个男人。 “坏，坏！” 见拍打不起作用，小女孩张开小嘴，咬住离自己最近的男人。 “啊！” 那人吃痛后大叫一声，“不知死活的小鬼！” 话说着，他把小女孩举起来，粗暴地往外一扔。 “团宝！” 女子尖锐的尖叫声在雪庐的上空响起。 被扔出去的小女孩，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抛物线，然后急剧下降，下降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 “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如此嚣张，我忍不了！” 秦月姣一个纵跃翻腾出去，在小女孩快撞到石头的时候，稳稳地接住。 女孩飞出去的那一瞬间，女子已经绝望了，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团宝的撞击声传来，她就咬舌自尽。 “……” 十多秒过去了，女子没有等来团宝撞到石头的声音。 “这是我们雷少看上的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男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女子猛然睁开眼睛。 见到秦月姣，以及秦月姣怀中的小女孩时，眼睛顿时亮起来。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还是有人敢反抗雷永安的。 真是太好了。 “这闲事，我管定了！” 说话间，秦月姣脚下一扫，一块石子快速的飞出，砸向刚刚大声叫嚣的男人。 “啊！” 惨叫声响起，那男人被砸的头破血流。 女子也趁着这个机会，张开嘴对那个男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啊！” 又是一阵惨叫。 这突如其来的砸咬，把雷永安的那几条走狗，弄得一愣一愣，抓着女子头发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来。 女子暂时得以脱身。 “接着！” 秦月姣把手中的小女孩递给女子。 “废物？一个女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听到动静的雷永安跑出来，站在那里跳脚大骂，“愣着干什么，把那贱货给我拉回来！” 剑黄仙还在雪庐里，雷永安不敢直接冲着秦月姣。 “他娘的”。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玩女人，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姿色不错的，竟然不知好歹。 雷永安的几条走狗，又狠狠地扑向女子。 月奴想过去帮忙，被陈凡阻止。 秦月姣也学军体拳了，但是她出手的机会比月奴少，所以就着这个机会，让她多练练也好。 “月姣，用为夫教你的那几套拳！”陈凡喊话。 “得嘞！” 秦月姣应得干脆。 只见她一个箭步，拦住那几个男人的去路。 根本就不给那几个人时间反应，秦月姣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挥出。 第862章 第八百六十二章 片刻间，就放倒两个。 两拳接两个旋转回踢。 啪啪的两声，又有两人惨叫着应声而倒。 雷永安一共有五条走狗，秦月姣两拳两踢，一下子就放倒四个。 雪白的地上，鲜血，牙齿，格外的惹眼。 “哎哟，哎哟。” 那四个被秦月姣打趴在地上的走狗，痛得满地打滚。 没被打到的那个，惊恐地看着秦月姣，一直往后退，没一会就退到撞上自家主子雷永安的身上。 “退什么！”雷永安一脸的暴躁，“就一个娘们，怕什么，刚刚他们是没有防备，你手上有刀，上去，给爷砍死她！” 雷永安的话，点醒的那个下人。 他心里也开始认为，刚刚是因为没有防备，所以才被秦月姣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那人握紧手里的刀，大叫着朝秦月姣冲过来，“死娘们，受死吧！” 刀劈下来的那一瞬间，秦月姣的身体微微一侧，一个上步砸肘。 男人只感觉手肘处软麻。 哐当的一声，刀从他手里掉落到地上。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月姣，“你……” 秦月姣嘴唇一扬，冷笑了一声，一个摆拳对准男人的下巴直接抡出…… “噗！” 三颗牙齿，同时从那男人嘴里飞喷而出。 看着地上痛得满地找牙的五个走狗，秦月姣拍拍手上的雪，抬目往雷永安一横，“你要不要来砍我？” “你，你……”雷永安面露惧色，连连后退，不过嘴巴还是挺硬，“等着瞧。” “好呀！”秦月姣双手抱在胸口前，俏皮地道，“我等着。” 雷永安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滚回雪庐。 “家主，怎么样？我的军体拳合格了吗？” 跑回陈凡身边的秦月姣，就像是一个讨要表扬的孩子。 陈凡让她用军体拳的时候，她就知道，陈凡是有意考验她。 “勉强合格吧！”陈凡淡声道。 “啊？”英气秀丽的脸上，有小许的失落，嘴巴微微嘟起，“明明打的那么漂亮，才勉强合格，这太严格了。” 陈凡被秦月姣这个别扭的小表情逗乐。 不过，乐归乐，该严肃的时候还是严肃。 对付雷永安那几个没什么武力的下人，秦月姣确实算是勉强合格。 “所以不许偷懒，以后每天要加强练。” “嗯。”秦月姣乖乖地点头，“妾身会的。” 身前扑通的跪地声音，打断了陈凡和秦月姣。 是秦月姣刚刚救下的母女俩。 女子抱着女儿，不停地给陈凡和秦月姣磕头，“芸娘谢谢先生和夫人救命之恩！” “谢，谢，谢谢。” 女子怀里的小女孩，说着不太连贯的谢谢，红通通的小脸蛋儿激动不已。 “只是路见不平，地上冷，孩子又小，起来吧！” 陈凡说着，示意秦月姣扶人。 秦月姣扶起芸娘母女后，又用请求的语气跟陈凡道，“家主，既然我们已经做了这一步，那就好人做到底，收留她们吧。” “不用，不用！”芸娘连连摇头。 她们是被赶出来的，身上没半点米粮，陈凡能出手相救，她已经感激不已，哪里还好意思跟着陈凡他们。 第863章 第八百六十三章 大家受困于此，身上没粮，那就是能拖死人的累赘。 “哎，这位姐姐，你要是再推，那就是矫情了，救了你，不带你回去，那跟没救你有什么区别？” 秦月姣性格直爽，说话也心直口快。 “我夫人说的对！”陈凡点头认同。 芸娘再度跪下。 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去感谢陈凡他们。 倒是她怀里的女儿，比她坦然。 回去的路上。 小家伙一直张着那双胖乎乎的小手，要陈凡抱。 从衣着上看的出来，芸娘的家境还不错。 小家伙被养得粉粉嘟嘟的，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瞧着人的心都要化了。 “抱，叔叔，抱抱！” 小家伙锲而不舍，胖乎乎的小手，举得越来越高。 “团团，不可！”芸娘急忙把女儿的小手按下来，同时跟陈凡抱歉地道，“先生，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没事！” 陈凡主动伸手把小家伙抱过来。 小家伙圆圆的，跟她的名字，倒是很像。 陈凡问，“她叫团团？” “对，团团，三岁了，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调皮。”跟所有的母亲一样，说到自己的孩子，芸娘一脸的幸福感。 “三岁了。”陈凡瞧瞧怀里的团团，应该没有三岁，人们都喜欢把小孩说大一岁。 感觉跟金银财宝差不多大。 突然间有一个念头，从陈凡的脑里面蹦出来。 给自家儿子，抱个儿媳妇回去。 嗨嗨。 陈凡都被自己脑袋里这个念头给逗乐。 想想他也是一个，为小孩子婚姻大事操心的老父亲了。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有了团团，陈凡这一边就更热闹了，欢声笑语，时常传出来。 大家很自觉吃少两口，留多几口给团团。 因为团团，让大家暂时忘了受困的苦。 吃完饭，天还没有黑。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陈凡本能地抬头寻声望出去。 大量的幸者们往雪庐的西边跑，嘴里还兴奋地喊着。 “妙羽姑娘弹琴了，妙羽姑娘弹琴了！” 妙羽弹琴？ 陈凡微怔。 不能吧，她的手还没好。 “那女人又要搞什么花样，家主，我们去瞧瞧！” 秦月姣拉着陈凡出去。 陈凡跟在她后面，笑着摇摇头，看妙羽搞什么花样，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就是想去凑热闹。 其实也不难理解，秦月姣也才二十,爱看热闹是正常的. 还是在那个凉亭上，不过现在凉亭四周已经没有白色的帐幔。 妙羽头上梳着一个贵妃髻，发髻上边插着一个用珍珠串成的凤凰步摇。 白色的珍珠凤凰步摇，与乌黑亮泽的柔发，黑白交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珍珠显得更加的光亮，头发显得更加乌黑亮泽，两者相辅相成，互相成就。 面纱虽然挡住了一半的脸，但是有那一双柔情似水的星眸，已经足够让人遐想。 艳红色的披风，并不会扎眼，和周边的白雪一比，反而觉得格外的明艳。 犹抱琵琶半遮脸，妙羽什么也不用做，只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第864章 第八百六十四章 “天啊，她真的好美！” “她一定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吧！” 人们为妙羽的美丽而惊叹。 “铮！” 妙羽拨动了琴弦。 “姑娘！” 身旁的赵婆婆，担忧地看着妙羽的手。 她的手上仍然缠着白布。 妙羽却像是没有听到赵婆婆的话一样，继续拨弄琴弦。 从她微微蹙着的眉心，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痛苦。 她这是在强行弹。 强行弹的后果…… 妙羽拨弄琴弦的手加快。 手废也没有关系，但是不弹琴，她会更难受。 她以琴为生，以琴为命。 生命的最后关头，她不弹，那她死都不安心。 妙羽的目光，浅浅地往陈凡身上一荡，马上就收回去。 是的。 这就是她生命最后的日子。 因为…… 不脱困，她就会饿死在这个她生活了很多年的雪庐里。 脱困，刺杀陈凡不成功，她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铮~” 妙羽弹得如生如梦，人们听得如痴如醉。 琴音越悠扬动听，缠在妙羽手上白布就越红。 血染红了布，又染红的琴弦。 陈凡静静地看着。 妙羽到底的背后，到底是不是沈明远，秦月琴是不是在沈明远手里。 他一定要妙羽开口，一定要活着出去。 陈凡摸出了腰间的微型冲锋枪。 “砰！” “啊！啊！” 惊叫声四起，凉亭上的妙羽再次跌坐在地上，而她的跟前，又多了一把破碎的琵琶。 “吵死了，弹一次，你的琴没一个，我说到做到。” 陈凡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走回屋。 “他这个人怎么这样？” “他不想听，我们还想听呢。” “关键是不想听就罢了，竟然还要毁了妙羽姑娘的琴，真是太可恶了。” 身后的谩骂声，如潮水般汹涌。 但。 陈凡又不介意，骂得再凶，又有什么关系呢。 — 接着下来的几天，陈凡仍旧花大量的时间出去寻找出口。 受困的第五天，陈凡不再出去。 因为他发现，要想脱困，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等外面的救援。 第二，等天气再冷一些，雪下的更多一些，把废墟完完全全埋实，再做简易的雪橇滑出去。 在这之前，就是想办法生存下去。 雷永安本来是个天天过着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头几天他还感觉新鲜，后面就受不了。 吃方面更是没亏待自己。 别人一天只能吃一顿，一顿还是只吃半饱，他要吃三顿，而且顿顿都有肉。 他吃的这些，都是别人省出来的口粮。 但是，那些幸存者敢怒不敢言。 毕竟，粮食都在雷永安手里，他的那几条狗，看得严严实实。 幸存者们不像陈凡他们那样，个个都身手不凡，他们只是很普通的平民，哪里打得过雷永安那些人。 有人提出过抗议，雷永安直接断那人的粮，让人活活饿死。 受困的第七天，粮食越来越少了。 急于脱困的雷永安，命人去废墟那里挖通道。 “搞什么，这个时候让人去挖通道，不是让人去送命吗？” 听到消息的秦月姣，愤愤不平地道。 第865章 第八百六十五章 果然如秦月姣所说的一样，第一天就有十几个人没回来。 他们挖通道的时候，废墟垮塌，直接被埋的底下。 雷永安根本没有救人的意思，废墟垮塌后，直接让人回来。 第二天又赶那些人挖。 有人不想去，他直接不给饭吃，人们不得不从。 结果可想而知，又有十几个人没回来。 第三天，第四天…… 连续五天都如此。 人们开始怀疑，雷永安就是故意的。 雷永安就是利用这个方法，把他们一个个地杀死。 既能省口粮，又能挖通道。 第六天的时候，那些幸存者不愿意再去送死，堵在雷永安门前，质问他的用意。 雷永安出身商贾之家，奸诈欺瞒之术，从小耳濡目染。 面对众多幸存者的质问，雷永安表现的脸不红，心不臊。 “各位……”他双手一抬，又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咕咕咕！” “嘎嘎嘎！” 原本在雪庐后院里的鸡鸭，突然跑出来，在院子里横冲直撞。 公鸡直接飞到屋顶。 “谁负责看管这些鸡鸭的？” 雷永安满脸的戾气，大声质问。 “汪，汪，汪！” 还没有人回应雷永安，院子西边要窜出一条狗。 那条狗是妙羽养的，平常一直拴在她的屋门前，不知怎的，竟然挣脱出来。 在院子里漫无目地乱撞，乱吠！ 这狗，陈凡每天都看到，很温顺，也很聪明。 这会儿怎会变得如此凶狠。 难道…… 这狗突然得了狂犬病？ “喵！” 妙羽的白猫，从她的屋里跑出来，逃命似的窜到屋顶。 陈凡眉心猛地一蹙。 家禽高飞不进圈，猫狗狂躁不安。 这是要…… “不好！”陈凡大喊。 “要地震了，大家赶紧跑到雪庐外面！” “……” 没有人跑，反而是怔怔地看着陈凡。 包括秦月姣，她也茫然的看着陈凡。 “家主，你在说什么？地震是……” “……！！” 这大庆王朝从来没有过地震吗？ “别问那么多，快，都出去，都到雪庐外面去！” 陈凡把秦月姣和月奴往外推。 “章升，快带你母亲出去！” 陈凡抱着团团跑出去，团团她娘芸娘自然也跟着。 至于剑黄仙，陈凡自是不用管。 “轰！” 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这是从哪里传来的轰鸣声，就感觉脚下的大地剧烈地摇晃。 陈凡一只手抱着团团,另外一只手把秦月姣和月奴拉拽到自己身边，把她们一同按到地上。 嘴里还不忘了吩咐，“月姣,月奴，不要抬头，不要张望，用手保护好自己的头。” “啊！” 陈凡的话音刚落下，四周又传来了阵阵尖叫声。 又开始晃了，而且比刚刚晃得更厉害。 地动山摇。 一点也不夸张。 “汪汪汪！” “喵！” “咕咕咕！” “嘎嘎嘎！” “轰！” “啊啊啊！” 陈凡的耳边，什么声音都有。 动物的惊叫声，人类惨叫声，房屋的倒塌声。 四周。 混乱不堪。 这场毁灭性的地震，足足维持了100多秒。 等结果的时候，人们发现，他们原本赖以生存的雪庐，已经全部垮塌，根本没法住人。 第866章 第八百六十六章 地震又引起了雪崩，废墟那边，牺牲了好多人才挖出来的半条通道，又被深埋起来。 “我的天爷呀！” 有人跌坐在地上绝望地大哭。 “三儿！” “秀呀！” 也有人往雪庐里跑。 刚刚还有好多人没来得及从雪庐跑出来。 “回……” 陈凡想阻止跑进雪庐的人，因为大震后，一般还会有余震。 但是他的话已经迟了。 ……又一波地动山摇袭来。 刚刚跑进雪庐的人，瞬间被淹没在废墟里。 人类的惨叫声，动物的尖叫声，房屋的倒塌，再度传来。 周遭的环境，再次陷入混乱。 即使是在外面空旷地，陈凡也亲眼看到，好多人飞来的石头或者木块砸伤砸死。 仙乐楼倒塌，雪崩，地震。 这接二连三的。 陈凡感觉自己，真是触发了所有的霉运。 老天爷是看他这个穿越之旅，还不够坎坷，再给他增加点难度？ 恶人的命总是那么长。 这一场地震当中，雷永安虽然损失了三走狗，可是身边还有两个，而他，完好无损。 “妙羽，妙羽姑娘的西屋！” 有人惊叫了一声。 妙羽所在西屋，垮塌且不说，上面还有堆着小山一样高的雪。 压成那样，西屋里头的人，肯定是没了。 “有人从西屋跑出来了吗？” 人们自觉地去看看自己身边的人。 过了一会，所有人都摇头。 他们身边没一个是从西屋跑出来的。 “妙羽，天下琵琶琴艺的妙羽呀！” “哎，太可惜了！” “没了妙羽，是我们仙都一个重大的损失！” 陈凡身边的秦月姣嗖地跑了出去，直奔雪庐西屋。 “夫人，回来，回来！” 月奴想去拉，秦月姣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越跑越快。 她的嘴里一直喃喃自语，“二姐，二姐。” 妙羽要是没了，二姐下落的线索彻底就断了。 “我去吧！” 剑黄仙打算去把秦月姣追回来，被陈凡阻止。 “让她去吧！” 余震已经过去了七八波， 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秦月姣心系自己的二姐，拦不住的。 “月奴，走吧，跟着夫人一起去找妙羽姑娘。”陈凡道。 月奴虽然没办法、理解，但是陈凡的命令，她从来不会不从。 进入已经岌岌可危，随时倒塌的雪庐时，月奴紧紧地跟在陈凡身边，恐陈凡有危险。 “不用担心我，快跟上夫人，她现在更需要保护。” 秦月姣现在属于情绪失控的状态，更容易疏忽身边的危险。 见陈凡他们去找妙羽，很多人也自发地去找。 “妙羽姑娘，妙羽姑娘！” 人们一边呼吸着妙羽的名字，一边徒手挖掘。 一具具的女尸体，被挖出来。 那些都是妙羽的女杀人。 仍然没有妙羽的身影。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绝大多数人已经放弃了。 慢慢地，西屋的废墟上，只剩下陈凡和月姣月奴。 最后连秦月姣也挖不动了，怔怔地坐在那。 “月姣！” 陈凡轻轻地碰了一下秦月姣。 “家主！”向来冷酷泼辣的秦月姣一头扎进陈凡的怀里，“妙羽没了，二姐又没有消息了，又没有消息了。” 第867章 第八百六十七章 “没有消息，其实也是好消息！” 陈凡轻拍秦月姣的背。 “铮！” 轻拍秦月姣的背时，陈凡的手蹭到琴弦。 一把琵琶躺在陈凡的身边。 这是一把紫檀象牙头琵琶，是琵琶里最昂贵的一种。 琵琶上的弦，油光亮滑。 可见，它的主人对它的喜爱程度。 陈凡拾起这把紫檀琵琶。 在最油光亮滑的琴弦上，轻轻地拨弄了两下。 “铮铮~” 果真是琴如其人呀。 琴音婉转空灵，跟妙羽的是声音相貌都很像。 撇开他们之间的恩怨，妙羽确实是这世上少有的奇女子。 陈凡拂掉琵琶上的雪，他打算把这把琴带出去，以后仙都肯定会重建仙乐楼的，到时可以把这把琵琶放在仙乐楼里，供人观赏，缅怀这名琴技精湛的琴师。 “啊！” 伏在陈凡怀里的秦月姣突然直起身子，“家主，你听到了吗？” 陈凡拂雪的动作一滞，“听到什么？” “嗯？”秦月姣侧头，秀脸狐疑，“难道是我听错了？刚刚琵琶响后，我好像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 闻言。 陈凡的手，本能地在刚刚的地方，又拨了一下。 “……听到了！”秦月姣猛地站起来，激动地道，“家主，我又听到了，而且那声音，好像，好像就是妙羽的。” “铮铮！” 陈凡又快速地拨了两次。 因为，他也听到了。 琴声越多，呼救的声音越清晰。 陈凡一边拨弄琴弦，一边寻找呼救声的所在地。 最终，他们在马厩里找到了呼救人的身影。 西屋最靠近马厩，马厩连着西屋，也是雪庐通往外面的另外一条通道，只是这条通道比较隐秘。 这也是妙羽选择西屋的真正原因。 妙羽和赵婆婆压在一个门板下，赵婆婆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护着妙羽的赵婆婆，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之前那么多人喊妙羽，妙羽已经昏迷过去。 后来她醒了，发现如母亲般的赵婆婆为了护她而死，她万念俱灰，也不太想活了，所以没有作任何回应。 直到陈凡拔响琴弦，她才重新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因为婆婆临死前对她，如果死了，希望妙羽每年的清明节，能到她的坟前抚琴一曲。 在大伙的努力下，人们终于把压在门板上的杂物和雪全部清理。 “能动吗？” 陈凡蹲在木板外面，问妙羽。 妙羽把头转到里面，用后脑勺对着陈凡，声音很虚弱，“不能。” 她的双腿被压得麻木，没什么知觉。 “那你尽量把身子弓起来，等一下我抱你出来。” “……” 陈凡的声音落下有好一回了，里面的妙羽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以为是自己讲得不够清楚，陈凡又说了一次。 但，妙羽仍然没有马上按陈凡的话去做。 好一会，细细弱弱的声音传来，“我脸上的面纱掉了。” “……”陈凡差点炸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脸上的面纱。 “我曾经发过誓，只有在我夫君面前，才摘下面纱。”妙羽幽幽的声音传来。 “我的使命就是刺杀你，这样的我……” “你不会娶！” 第868章 第八百六十八章 “……”女人总是有这么奇奇怪怪的规定。 陈凡从身上扯下一块衣料，给妙羽递进去。 “你想给我看，我还不看勒！” “拿着，不仅是脸，就是眼睛都给我蒙上了。” 长时间埋在废墟下，突然间被挖出来，不蒙上眼睛，眼睛会有瞎的风险。 蒙了脸和眼睛的妙羽，轻轻地咬了一下苍白的嘴唇，“可是……你不我是夫君，你不能抱我。” 这要是在现代的话，陈凡估计一顿火力开喷。 可是这是民风极其传统的古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当众被一个男子抱，那确实是没有人敢再娶她了。 这真是麻烦。 脚下又开始晃动，余震又来了。 陈凡也管不了那么多，弯身下去，直接把妙羽抱出来。 “啊，你……” 惊慌失措的妙羽，只好…… 把脸深深地埋进陈凡的怀里。 “最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嫁给你。” 路上，怀里的妙羽闷声闷气地道。 “……这活不活得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再说了，我有说过要娶你吗？” “……”怀里的女人，终于没有了声响。 起初，被陈凡这么吼，妙羽心里很难受。 那么多年来，男人们哪个不是对她轻言细语，细心地捧着。 慢慢地。 连妙羽都吓了一跳。 她竟然喜欢上了陈凡孔武有力的心跳声。 还有…… 这个怀抱真的好温暖。 发达的胸肌，有很强的回弹感。 让人感觉踏实，让人心生向往。 妙羽被脑里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竟然想窥视陈凡的胸肌。 事实上，她已经这么干了。 陈凡的模样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真没想到，他的胸肌那么发达。 外衣下，陈凡里面穿的白色亵/衣有一点薄。 发达的胸肌，若隐若现。 神不知鬼不觉的，妙羽把舌头伸出来，隔着白色的亵/衣，添了下去…… “……”陈凡突然感觉胸膛处痒痒。 不过，他没想到是那种情况。 毕竟，他怎么可能想得到，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杀他的妙羽，会突然间对他发/骚。 “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动来动去！” “……轰！” 妙羽只感觉自己脑袋嗡嗡响，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被她舌头弄湿白色的亵/衣。 天啊。 她刚刚是做了什么。 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怎么会怎么会…… 啊啊啊！ 妙羽又抓又挠。 陈凡这边就要疯了，这女人实在是太奇怪。 “你再动来动去，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扔在地上，再也不管你！” 妙羽真不敢动了。 是被吓的。 又，或者说是甘于屈服。 屈服于陈凡的男人味之下。 来到了空旷之地，彻底安全之后，陈凡把妙羽交给秦月姣。 一场地震，又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 存活下来的人，已经不到两百人。 周围被雪围得更加严实，而且现在余震不断，外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贸然爬出去，比呆在原地更危险。 雪庐已经住不了人。 即使是再次躲过灾难，生存下的人，脸如死灰，眼神空洞。 还能做什么呢。 等死吧。 第869章 第八百六十九章 “我快要饿死了！” 一道暴躁的声音响起，雷永安捂着肚子，趾高气扬地命令他面前的人，“你们几个，快点去雪庐我那屋里，扒一些米粮出来！” “……”没有人回应雷永安的话，所有幸存者都木木地看着他。 “你们几个是聋了吗？”雷永安更加的暴躁，还让自己身边的两个下人去打那些人。 “啊！” 突然间有人大喊了一声，那人冲到雷永安面前，直接就是一顿暴打。 “反了，反了！你竟然敢打我？”雷永安大叫。 “我就敢打你，忍你很久了，我打死你，打死你！” 那人越打越来劲。 雷永安那两个男下人想回去帮忙，却被人牢牢地抱住。 “对，打死他！打死他！” 被雷永安欺负了那么多天，这些人的心理，早就压着一团火，反正现在求生已经无望了，为什么还要听雷永安的，为什么还要怕他。 “我警告你们，等出去后，我要你们好看！” “听他废话那么多，兄弟姐妹们，打，狠狠的打！” 雷永安话越多，被打的也很狠，而且加入打他的人也越多。 “啊！” “啊！” 一时间，雷永安的惨叫声，想彻整个山谷。 没人知道这场殴打，到底维持了多久？ 反正打到累了，打到雷永安和他那两条走狗彻底没气了，人们才停下来。 吵闹过。 山谷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人们恢复了麻木无望的表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叔，叔！” 一道丫丫学语的童音打破了宁静。 团团张着肥嘟嘟的双臂，步履蹒跚朝陈凡走过来。 还没到陈凡跟前，就摔了一个大跤，幸好陈凡反应得及时，在她摔到地上的时候，接住了他。 团团胖嘟嘟的小手张开，手掌心上竟然有一颗花。 “叔，饿，饿！”还不能连词说话的团团，拿着花生，笨拙地往陈凡的嘴里塞。 陈凡的心里，有些感动。 这小家伙手里有吃的，没有塞到自己嘴里，反而是想着他。 “哎，叔叔不饿，团团吃吧。” “团，不，饿，叔，吃吃！” 儿童的声音，总是有一种魔力，会让死去的血液，重新活过来。 原本死气沉沉的山谷，有了人的活气。 “好，叔叔吃！” 陈凡佯装吃下，他揉揉团团的头发，“团团，肚子饿了吧，叔叔现在就你给弄吃的。” 听到陈凡的话，芸娘立即走过来。 “先生，团团还没饿呢，不急！” 芸娘以为陈凡是要到雪庐里找吃的，雪庐现在已经倒了一半，另外一半，随时都要倒，陈凡这个时候进去，太危险。 陈凡微微一笑，“弄吃的，不非得一定要进去。” “在外头，先生，你也能弄到吃的？”芸娘诧异地问。 陈凡看了看脚下，“应该是能的。” “先生！” 陈凡这话刚一落下，就有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跪到陈凡面前，他的身边，还有一男一女，模样看着像是新婚不久的夫妻。 “先生，求您大发慈悲，带领我们活下去吧。” 第870章 第八百七十章 他老来得子，儿子前段时间刚刚成婚，心里还盼望着抱孙子呢，没有孙子，抱抱孙女也好呀。 真不想死在这山谷里。 “先生，求你，带领我们活下去吧！” 陆陆续续地有人跟在老者身后求陈凡。 一个见一个，最后所有人都来齐。 “哎，你们别这样！”陈凡只感觉头痛，“我也不是神仙，不一定能带你们活着出去呀” “你能！” 那位老者看着陈凡，言语坚定。 “先生，你一定能。” 从陈凡用竹筒煮出香喷喷的米饭，用石板炒出客楼一样美味菜肴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能。 陈凡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他面前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善良的普通百姓。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冻死饿死，陈凡也狠不下那个心。 “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努力一下！” “谢谢先生！” 老者拉扯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你们还愣着作甚，赶紧给先生磕头，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谢谢先生！” 众人齐磕头。 “哎，你们先别谢，真要谢呀，等我们出去了，你们再谢吧，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讲，请大家都抬起头来听我说。” 陈凡后面那半截话很严肃，所有人都抬起头，认真地听他讲。 “想要活下去，单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你们既然选择相信我，那就要绝对的相信，服从我的任何安排，不争不抢，不吵不乱，所有的人必须一条心，大家拧成一条坚固的绳，这样……” 陈凡停下来，目光扫遍所有人，“你们做不做得到？” 团结，不能有异心，是大灾大难面前活下去的前提。 如果这些人做不到，就是十个陈凡，也没办法让他们活着出去。 “做得到！” 一个身材长得比较高大的男人，第一个站出来。 他是一个屠夫，屠夫目光往众人面前一横。 “你们谁做不到，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开！” “做得到，我们到当然做得到！” 答应带这些人生存下去，想办法出去之后，陈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点人数。 一共还有136个人活着，男壮年86个，女壮年42个，老人小孩8个。 看到这人数，陈凡既为那么多人还活而开心，又有些苦恼。 冰天雪地之下，无遮无挡，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带着那么多人活下去，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雪庐只倒了西屋，雷永安他们之前占的南屋，和陈凡住的东屋，都没有倒。 这两地方都还有一些粮食，粮食不多，最主要的是里面的被褥还有各种帐幔。 妙羽喜欢帐幔，而且房间里面的，都是比较厚重的帐幔。 陈凡让那些男壮年进到雪庐里，把里面所有被褥和帐幔都拿出来。 帐幔都是由厚实的棉夏布成，就是类似于现代的罗纹布。 用这些帐幔做成帐篷，虽然没有像现代的防水布好，但总好过没有。 挡雪防风，还是勉强可以的。 画了帐篷的图形，让秦月姣带着女人们把那些帐幔做成帐篷。 第871章 第八百七十一章 四个帐篷，三大一小，两个给男人们，一个给妇女和儿童，小的那个给老人。 缝制帐篷的时候，章母偷偷做了一个小，给陈凡和秦月姣。 她就觉得，陈凡作为领袖，就不应该跟大伙挤在一起。 女人们在帐篷的时候，陈凡还画了一个天幕，天幕是用比较薄帐幔做。 陈凡让那个屠夫，带男人们去周边找一些石块回来。 石块主要是用来垒灶和固定帐篷。 女人们在做帐篷。 男人们搬石头，垒灶，搭帐篷。 大家伙都干得热火朝天，很多人都忘了，他们现在正受灾受难。 能来仙乐楼里听曲的，大多都是家境比较好的公子小姐。 搬石头，垒灶，搭帐篷。 对于他们来说，很新奇。 所以干起来更带劲。 就连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妙羽也加入其中，不过她只是在一边，安静地缝帐篷，没有任何言语。 帐篷全部做好也搭好，天幕下的灶也垒好了。 陈凡看着，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有灶，有帐篷，晚上暂时不会被冷死饿死。 只是可惜…… 陈凡瞧了瞧空荡荡的帐篷，心里略微有些遗憾。 要是能有个睡袋多好呀。 嗨！ 陈凡自嘲地摇摇头。 真当自己是在现代搞露营啊，还睡袋。 被褥不多，陈凡留给老人和小孩。 “先生！” 细软清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凡回头，发现是妙羽。 她迈着不太利索的脚步，走向陈凡。 陈凡本能地抓住妙羽的手，扶着她。 “谢谢先生。” 轻软细糯的声音，传进耳里，能把人酥化。 没有了白色的面纱，妙羽现在用绣着蝴蝶的绢帕，绑在脸上。 绢帕上的蝴蝶绣得栩栩如生，把妙羽那双精巧绝美的眸子，衫显得更加的美丽动人。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都能做到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的样子，也让人难以相信她是一个毒蝎美人。 “不是你一句先生，我就能给你特殊。”陈凡警告妙羽。 妙羽睫毛颤了颤，轻声道，“知道的，我来，不是同你要特殊对待，是……” 妙羽手指指西屋马厩的方向。 “马厩边上，还有一个地窖。” “还有一个？”陈凡眼睛一亮。 “不过，那个地窖没有吃的，有一些皮子，是用来做马鞍的，我想那些皮子……” “知道了，谢谢你！” 陈凡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皮子，那就是最好的睡袋材料。 有了睡袋，那就不担心半夜会冻死，大大增加了活下去的几率。 “剑黄仙，屠夫，章升……” 陈凡叫上人，就匆匆赶上去。 妙羽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陈凡赶往马厩的背影。 他走在一群男人的面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当真是好看呀。 英雄就应该配美人！ 妙羽突然用手捂住胸口。 低头轻喃。 “打住，打住，妙羽，你发了什么疯？你忘了你身上的任务吗？” 马厩里藏了不少皮子，而且都是料子非常好的皮子。 陈凡让手工比较好的章母，挑头把皮子做成睡袋。 皮子再多，也不可能一人一个。 章母心灵手巧，也琢磨出来这样的事实。 第872章 第八百七十二章 为了节省皮子，她把睡袋做的比较大，一个睡袋，最少能躺七八个。 反正天气冷，挤在一起反而更暖。 章母还把被褥的棉絮被拿出来，做了几个带棉絮的睡袋，这几个留给老人和小孩用。 最后，章母还贴心地，为陈凡和秦月姣做了一个带棉的双人睡袋。 帐篷搭好，睡袋弄好，灶也垒好。 接下来，就是吃的了。 这也是让人们最担心的问题。 粮食本来就所剩无几，地震之后，更少了。 “屠夫！” 陈凡喊了一声。 “先生，我在！” 身材高大的屠夫跑到陈凡面前。 “把所有的刀具都带上，再找些身强力壮人一起，跟我着。” “行！” “怎么，这次不带我？你是嫌我老了吗？”剑黄仙一脸不高兴地晃到陈凡面前。 “带带！”陈凡咧嘴笑。 他刚刚就是故意不叫，就是等这样的效果。 功夫高的老头，脾气都很奇怪。 刚才陈凡叫剑黄仙进马厩里取皮子，那张老脸可臭了。 没有铁锹，也没有铁锹，等一下可能还得靠剑黄仙的内力。 陈凡带着一众男人，走到雪庐外面一个空旷之地。 “就是这里了！”陈凡踩踩脚下的地方。 “这里怎么了？”众人不解。 “这底下，有食物。” “有食物？是妙羽姑娘告诉你，这里又有一个地窖吗？” 一说到地窖，那些人就兴奋。 难怪妙羽之前那么淡定。 人们的兴奋，很快就被陈凡一盆冷水泼下去浇灭。 “不是地窖，是湖。” 雪庐建在一个小山湖中间，现在天冷湖水结冰了。 陈凡的话，就像是突然间拉了电闸，兴奋瞬间从屠夫他们脸上消失。 先生大费周章地让他们过来，原来就为了这。 “屠夫，你们别愣着了，先生这个也是对的，废墟那边危险，我们现在缺柴火，雪化水废柴多，凿开取水，可以省下很多柴火。” 说话者是那位老者，看到屠夫他们失望，连忙打圆场。 “老人家说得对，有水比化水好，但不仅仅是方便打水，主要是为了底下的鱼。”陈凡道。 受困了那么多天，陈凡现在才让人凿冰捕鱼，并非他有意，而是自从进这雪庐后，发生的事情太多。 被刺杀，楼倒，雪塴，地震，这一桩桩一件件，天灾人祸的，加上之前手上还有粮食，哪里想得起。 “哦！”屠夫猛然醒悟，“对对，我怎么忘了这茬，湖里有鱼呀，有鱼我们就饿不死了！” 饿不死让人们很高兴，但没有很兴奋。 鱼难抓，而且…… 一想到又腥，骨头又多的鱼肉，人们的心情更加提不起劲来。 “不管怎么说，饿不死就好，兄弟们，开工吧，不过……” 屠夫眉头突然皱起来，“先生，这冰层挺厚的，我们凿冰，也不能凿多大呀，只凿开一小块地方，怎么捕鱼。” 屠夫一个杀猪杀牛的人，没有捕过鱼，而他边上这些人，大多都是家境好的公子，更没有捕过鱼。 “去去，啰里八嗦的，你们都让开，等我来！” 本来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上的剑黄仙，突然间推开屠夫。 一听到陈凡说捕鱼的时候，剑黄仙口水直流。 他可太想吃陈凡做的鱼了。 第873章 第八百七十三章 没花多长时间，剑黄仙就在冰面上凿出一个五十厘米左右的口子来。 “小子，这么大可以了吗？”剑黄仙回头问。 “可以了，就等鱼过来吧。” 说罢，陈凡就蹲下来。 周围的人纷纷伸长脖子，开个口子鱼就自动来？ 捕鱼真有那么容易？ “来了！” 就在众人还在怀疑的时候，陈凡大喊了一声。 陈凡伸手往水里一抓一甩。 “啪！”一条六七斤重的草鱼，被摔在冰面上。 “啪！”的一声，又一条五六斤的鱼被陈凡甩出来，这次是一条胖头鱼。 “哇！” 所有人都惊了，鱼原来真的那么好抓？ “你们都别愣着呀，赶紧的，快点抓！” “我来！” 剑黄仙第一个蹲下来。 老头玩心很重，他没有用内力，一条条的用手抓，可好玩了。 “我也抓到了一条！”章升双手捧着一条鲤鱼，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哎哎，我也抓到了，我也抓到了。” 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平常都不用干活，现在抓个鱼，感觉新鲜得很。 一个个的，笑得跟娶新媳妇一样。 这边男人们的欢笑热闹，引来了女人们的关注，很多人跟着跑过来看热闹。 没过多久，陈凡就喊停。 鱼不能一下子抓太多，够吃就可以。 陈凡叫屠夫砍一条竹子回来，把竹子削成跟鱼数量差不多的，一米左右的大竹签。 再让女人们生一个火堆，同时在火堆上支起锅。 陈凡侧带着男人们在火堆旁边杀鱼。 杀好的鱼，穿到大竹签里，插在火堆旁边。 胖头鱼的头，单独砍下来。 看着鱼杀得差不多了，陈凡就坐到炒锅边上准备煎鱼头。 之前还剩有一些鸭/子，陈凡割了一些带肥肉的鸭皮，放到锅上去煎。 鸭皮出油量有限，但是总好过没有。 陈凡把鱼头放到有鸭油的锅里煎。 滋滋滋。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人们的表情，慢慢地从好奇怀疑变到惊喜。 有人开始流口水。 原来鱼下锅，不仅仅是腥味，还有香味。 陈凡把煎好的鱼，扔进架在火堆的锅里煮。 冷了那么多天了，熬个鱼头汤喝，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强。 之前地窖里就有姜，雷永安不喜姜，他扔在院子里，陈凡捡了起来，现在还有一些。 陈凡切了几片姜，也扔进锅里。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插在火堆边上的鱼，开始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已经开始有烤鱼的香味。 锅里的鱼汤也咕噜咕噜地翻腾着，煎过的鱼头，鱼汤奶白奶白的。 唯一遗憾的是，陈凡身上的盐巴不多，所以他只是放了一点点盐。 烤鱼还要过一段时间，陈凡张罗着让大家先喝鱼汤，热热身子。 大灾大难之下，没碗没筷子的。 陈凡就用竹子，做了几个竹筒当勺子。 “小凡，味道让我试吧。” 陈凡刚把竹筒勺子放到锅里，剑黄仙就突然出现在陈凡面前，然后二话不说，就把陈凡手里的竹筒勺子抢了去。 “哎，老头，别那么急，小心烫着。” 陈凡的话已经晚了，着急喝鱼汤的剑黄仙已经烫到嘴巴。 剑黄仙哇哇地叫起来。 但是人们听着听着，就开始感觉不对劲。 第874章 第八百七十四章 剑黄仙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烫到嘴巴，更想是…… 吃到了美味食物之后的感叹。 陈凡也感觉到了。 “老头，还有那么多人呢，你一个人怎么能喝那么多？” 在剑黄仙喝到第四筒的时候，陈凡把他手里的竹筒勺子夺过来。 “哎哎，让我喝一勺吗？” 剑黄仙意犹未尽地盯着陈凡手里的竹筒勺子。 “还喝？”陈凡横了一眼剑黄仙，“再喝你肚子就爆了！” 这竹筒勺子，一勺足足有半斤呢。 “也没有多少盐，真有那么好喝吗？” 陈凡犯嘀咕。 “那是当然！” 趁着陈凡犯嘀咕，剑黄仙又把陈凡手里的竹筒勺子抢了过去。 “老头，你……” 剑黄仙咕噜噜的又是一勺鱼汤下肚，喝完摸摸圆鼓鼓的肚子，模样既满足又有些难受。 陈凡无奈地摇摇头，“让你贪心，现在喝撑了吧。” “嘿嘿！”剑黄仙嘴一咧，笑了起来。 陈凡不再理剑黄仙，盛一点出来尝了一下。 嗯。 还真别说，冰湖里的鱼做出来的鱼汤，果然比较鲜甜，哪怕少一点盐都没有关系。 没有碗，大家就用几个竹筒勺子将就着喝。 先是老人，然后是妇女儿童，最后才是男人们。 陈凡的这个规定，其实挺颠覆这些人的思想。 女人，怎么能在男人前头喝呢？ 不过，当他们看到陈凡盛给秦月姣，让她先喝时，就没有作声了。 陈凡都是先行表率了，他们哪里还能有什么意见。 火堆旁，再度传来啧啧的惊奇声。 怎么也没想到，鱼汤能那么好喝。 刚开始，还心存怀疑且嫌弃吃鱼的人，都纷纷称赞起来，感觉比喝鸡汤还要有味道。 实在是太鲜甜。 热乎乎鲜甜的鱼汤下肚，人们感觉身体也暖呼呼的。 这是他们受困以来，过得最幸福的时候。 早知道跟着陈凡过得那么舒服，还跟着雷永安做什么。 很多人心里都懊悔，应该早点打死雷永安。 大家都积极地围上来，排队喝鱼汤，只有一个人除外。 妙羽端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陈凡不是没有看到，而是没有去管她的意思。 这种时候，矫什么情！ “我可以用你手上的勺子吗？” 喝着汤的陈凡，差点没呛死。 抬头，便与一双柔波如水的眸子相撞。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陈凡一边顺气一边道。 “我可以用你手上的勺子吗？” 妙羽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仍然盯着陈凡手里勺子，轻言细语地又说了一次。 “那么多勺子，为什么偏偏跟我要？”因为被呛到，所以陈凡语气有些不好。 “因为……”大大的眼睛，睫毛颤了颤，“竹筒勺子都是共用的，我只能接受你用过的。” “毛病真多！” 陈凡有些不耐烦地把手上的竹筒勺子递给妙羽。 “谢谢！” 妙羽接过之后，低着头走了。 陈凡手托着头，依靠在一堆柴火上，看着妙羽离去的背影。 步伐轻盈，身影婀娜。 看美人心情心的会变好。 尤其是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真是让人无限遐想。 第875章 第八百七十五章 喝完鱼头汤，烤鱼也差不多好了。 虽然香料不多，但是陈凡在每条鱼上都撒上一点。 香料一撒，香气瞬间四溢。 人们的动作几乎一致，都是不停地吸鼻子，以求摄吸更多的香味。 “我先来了，你们在后面慢慢分！” 又是剑黄仙，他直接把最大的那一条草鱼扛走。 陈凡把分鱼的任务交给秦月姣。 “不要急，每一个人都有。” 吃鱼，秦月姣早已经是轻车熟路。 她把没有小鱼刺的鱼肚子分给小孩和老人。 吃鱼的时候，还一遍遍的嘱咐那些人，小心鱼骨头。 大大咧咧的秦月姣那细心，完全是因为她以前在三和村的时候，被鱼刺卡喉咙卡怕了。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地坐在帐篷里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如果不是身后垮塌的雪庐和仙乐楼，都以为这些人是来度假的。 最先吃饱的陈凡，他到四周去查看情况。 雪，不懂人间的疾苦，依然没完没了地。 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里面他们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 陈凡的心情，有些沉重。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经过那些帐篷的时候，听到帐篷里面有人说话。 “陈先生让弄的这个窝，风吹不进，雪打不来，真是挺不错的。” “啥窝，人家先生说，这叫帐篷。” “哦哦，对对，叫帐篷，睡在帐篷里，比睡在雪庐那些屋里还暖。” 这话倒是没有夸张。 雪庐的房屋空旷，窗开的又多，屋里烧的火，暖气直接都外窜。 帐篷结实，且面积小，是会更暖和一些。 “这个套也很暖。” “不是套，这叫睡袋。” “对对，我又不记得了，是叫……” “睡袋！”很多道声音一起应答。 “睡袋睡袋。” “哈哈哈！” 帐篷里一片欢声笑语。 陈凡听着，心情也变好了好多。 章母单独给陈凡和秦月姣做有帐篷，陈凡回到自己帐篷时，小小地吓了一跳。 他的帐篷里，不仅有秦月姣，还有……妙羽。 妙羽坐在左边，神情淡然坚定，秦月姣坐在右边，双目圆瞪，气得像斗鸡一样。 “你耳聋了吗？我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秦月姣气呼呼的大声喊。 “不出！”妙羽吐字如兰，依旧是淡然坚定的模样，“我不要与那些人同住。” “你不想和那些人同住，但是你也不能在这里呀，这里是我和我家主的帐篷，你不出去，难不成今天晚上和我们睡？” “嗯~”妙羽轻轻地应了声。 “你……”秦月姣气得抓耳挠腮，“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我们夫妻住一起，你要不要脸呀？” “你们睡你们的，我就坐在这里，又不打扰你。”妙羽声音还是淡淡的。 “我们睡我们的，你，你……”秦月姣双手插腰，“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夫妻一天晚上睡觉都会做些什么吗？” “……”妙羽淡然无波的眸子，突然有了一丝不自在，“我会背过身，不看你们，反正我是不会离开。” 第876章 第八百七十六章 “你……啊！我要炸了！” 秦月姣蹭地站起来，想把妙羽扔出去，结果妙羽也蹭地起来，然后…… “……” 陈凡怔怔地看着，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挂在他身上的妙羽。 “妙羽姑娘，打扰别人的夫妻生活，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 陈凡抱着妙羽往外走。 “别让我出去。” 妙羽的手紧紧地圈住陈凡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低低地，急急地道。 “求你！” “好呀。”陈凡的玩味心起了，“留你，但是你必须把自己/脱/光，爬进我的睡袋里。” 妙羽洁白的耳鬓处，肉眼地见红胀。 “不可能。”妙羽的声音细细的，但是听得出是咬着牙齿说的。 “哈！”陈凡哼笑了一声，“半点好处都不给我，我为什么要留你在这里？” “这个！” 妙羽扯开自己的衣襟。 美丽的风光，豁然出现在陈凡的眼前。 这妙羽外面看着那么淡雅仙气，里面却…… “不得不说，雪庐里的伙食真是好，不然也不能把你养的那么‘大’” “你们男人永远只看肉吗？”陈凡怀里的妙羽瓮声瓮气地道。 “你那么慷慨，我怎么好意思不看？”陈凡笑道。 “你……”妙羽小拳头打在陈凡的肩上，“我让你看的是玉佩！” “额……” 陈凡确实是这个时候，才留意到妙羽脖子上的红玉佩。 那天在凉亭，秦月姣中了妙羽的琴魔音，玉佩掉地让妙羽捡了回去。 不等陈凡说话，秦月姣马上道。 “你要是肯告诉我们，这玉佩是什么人给你的，给你的人现在又在哪的话，那你今天晚上可以在这里。” “我会告诉你，但是不是今晚！” “什么时候？” “从这里出去之后。” “哼！”秦月姣冷哼，“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吗？出去你还会告诉我吗？” “我以性命担保，不告诉你们，我就死！” 死字，妙羽咬得格外的重。 妙羽就这么留下了。 夜里。 看着坐在身边闭目养神的妙羽，越想越气不过的秦月姣，突然不想让妙羽那么舒服。 她抱着陈凡又亲又啃。 娇声连连。 陈凡倒是没有意见，随便秦月姣怎么搞。 妙羽的耳根，的额头，总之就是绢帕遮不住的地方，都红通通的，还有细细密密的汗水。 她表现上很恼秦月姣的无羞耻，内心深处，又很羡慕秦月姣。 秦月姣可以肆无忌惮，且光明正在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而她…… 终究是不能够。 — 一觉醒来，大自然就给了陈凡一个大大的惊喜。 昨天他怨怪大雪不懂人间疾苦。 今天大雪就给了一条生路。 真是困他的是雪，救他的也是雪。 雪又崩了。 不过，这一次不是山上的雪崩，而是压在仙乐楼的雪崩了，还把仙乐楼废墟冲散，中间足足有一条两三米的通道。 “回家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幸存者们欢呼着，所有人都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真没想到，他们真的能活着出去。 走到山谷入口时，人们却突然停下来。 第877章 第八百七十七章 前面的道路，有很多白色的元宝纸钱。 “这是有人做法事吗？” “感觉像是。” 从山谷口一直到仙都的东城门，这一路上，路面都是白色的元宝纸钱。 众人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发现城楼上挂满了白布。 城楼上原本挂着一排红色的灯笼，现在灯笼已经改成白色，就连守城的士兵的腰间都缠着白布。 “这是丧事，那么隆重，连士兵腰间都缠白布，仙都有哪个大人物去世，才能让全城一起奔丧。” 众人议论纷纷。 “难道是知府史大鹏？”秦月姣也很好奇。 “小娘子，话可不能乱说，人知府大人还活得好好的，你这样诅咒大人，小心大人把你关到大牢里。” 从城里出来的一个老妇提醒秦月姣，“再说了，知府哪里能有那么大的排面？” “哦？”陈凡上前一步，对老妇拱手行礼，“那夫人可否告之，是什么人去世，如此盛大庄重？” 老妇瞅了一眼陈凡身上的衣服。 很多天没有洗澡换衣了，陈凡的衣服看上去脏兮兮的。 “你们这是打哪来？” “我们……” “哎，其实你也不用告诉我。”老妇打断陈凡的话，“我知道，地摇了，很多人家里房子塌了，你们是来城里投靠亲戚的吧？” “哦，对对！”陈凡急忙点头。 “那你们最好把自己弄干净了一点才进城，知府大人要求全仙都的百姓都要一起披麻戴孝，你们这么进去，肯定要被抓起来。” “谢谢夫人的提醒！”陈凡又感激的点点头，“那夫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是什么人去世了？让整个仙都的百姓都要为他披麻戴孝。” “不是我们仙都的，而是京都……” 一听到京都两个字，陈凡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他怕秦月眉出事。 “不会是陛下他……” “小伙子，你说什么呢，陛下好好的，是左丞相陈凡大人，陨落在我们仙都了。” “哦！”陈凡深吸了口气，只要不是秦月眉出事就好，“左丞相陈凡……” “你说什么？！” 陈凡。 不止陈凡，秦月姣和月奴。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左丞相陈凡大人！” “是我的耳朵不太好，还是您说错了？” “是呀，夫人，您真没说错吗？记得我朝的左丞相大人叫苏修齐，而且他一年多前就去世了。” “哎！”老妇有些不高兴，“你们是觉得我老了，眼睛瞎耳朵聋了？我好心提醒你们，你们爱信不信。” 说罢，老妇越过陈凡他们离开，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喃喃地道，“反正陛下和右丞相大人都来了，这么脏兮兮的进城，不光是自己，就是投靠的亲戚都跟着遭殃。” “家主，我大……”秦月姣眼睛一亮，惊喜万分，她抓着陈凡的胳膊，“陛下来仙都了，你听了吗？” “嗯，听到了，不仅陛下来了，沈明远也来了。” 陈凡望向仙都城内，目光深邃，“左丞相大人陈凡？有点意思。” 第878章 第八百七十八章 “家主！”刚走出几步，秦月姣突然停下来，扭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陈凡，“左丞相大人陈凡，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八成是吧！”陈凡淡淡地道。 “哇，你都当上丞相了！”秦月姣娇俏的脸上，兴奋地开出了花。 “可是……”陈凡自嘲地笑笑，“现在为夫的丧礼正在大办当中。” “那是他们误会了，家主，我们快点，见到我们误会就解除了。”秦月姣加快脚步。 前面。 跟着陈凡他们一起从山谷里活着走出来的人，有一些已经到城门。 如老妇所说，因为他们身上污浊的衣服，守城的官兵没给他们进去。 “大人，行行好！我们是从仙乐楼的废墟走出来的，家就在仙都城内，我们进去才能换衣服。” 说话者是章升。 “对，我们在里面被困了好多天了，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有很多人跟在章升身后说。 “你们说，你们是从仙乐楼的废墟里走出来的？”守城的士兵惊诧地看着章升他们。 “对对！”章升急忙点头。 “我看你们是故意找茬的吧！”士兵突然提高嗓音，凶巴巴地瞪着章升他们，“从仙乐楼里走出来？仙乐楼都垮成那样，还遇到雪崩地摇，官府的人已经去过了，所有人都死了，无一幸免！” “什么所有人都死了？那我们是什么，我们不是人了？” 是那位求陈凡带他们活下去的老者，他从那些幸存者中走出来，一脸严肃的质问那士兵。 敢这么直接质问士兵，老者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困在雪庐的时候，陈凡就已经感觉老者不是一般小富家庭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我没兴趣知道，走走！”士兵很不耐烦地赶人。 “去告诉你们知府大人，我老庄还活着！”老者满脸愤怒，负手直挺挺地站在那。 “做什么如此吵闹？” 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从城里走出来。 “大人！”士兵指指老庄和章升他们，“这些人说他们是从仙乐楼走出来的，仙乐楼里无一存活，小的看他们就是在闹事，所以赶他们走！” “仙乐楼出来的？”那军官的脸色，突然一沉，抬头看向老庄他们。 军官走到老庄他们面前，上下打量。 老庄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军官。 “在这当班的，不应该是小崔吗？老夫看面生，刚从军营里调过来的吧。” “对对，老先生你说，你们是从仙乐楼的废墟走出来？” “如不信，你可以去把史大鹏叫出来，他一见到我，自会为我证明。” “原来如此！”军官突然一改之前的凶脸，他以笑脸面对老庄他们，“史大人正在竭力寻找从仙乐楼幸存下来的人，你们现在一下子来那么多，真是太好了。” “你们怎么还能愣着。”那军官对身后那几个士兵大声道，“还不赶 紧带老先生们进城。” 老庄和章升等一众从仙乐楼出来的人，被那军官热情地带进城。 “家主！”秦月姣拉起陈凡的手，“快点，我们跟着一起进去。” “不行！”陈凡把秦月姣拉回来！ 第879章 第八百七十九章 “我们现在不能进城！” “为什么？”秦月姣一脸的茫然，“我们不进城，怎么去找陛下，他现在肯定很伤心。” “城！”陈凡如墨般的目光落在城门上‘仙都’两个大字，“我们肯定是要进的，而且一定要进。” 驿馆和仙乐楼的突然倒塌，绝非意外。 “但是，我们不能这样进。” 陈凡转身往外走。 “你别想着溜走，跟着我们！” 离开的时候，秦月姣抓住妙羽，“你答应过我们，出来后，告诉我们玉佩是谁给你的。” 妙羽垂眉顺目，“我也没打算离开你们。” 陈凡回头，“月奴，你看好她！” 妙羽是来刺杀他的，现在不能让仙都里的某些人知道他还活着。 陈凡用金叶子在城外的村庄买了四套干净的孝服，装扮成一般的平民进城。 “天妒英才啊，呜呜呜！” 刚进到城里，陈凡他们就听到一阵阵哭泣声。 街道的两边，很多人在跪地哭丧。 “左丞相大人，您一路走好呀！” 越往里走，哭丧声就越大。 秦月姣看看那些哭丧的人，没有一个是熟悉的面孔。 也就是说，他们跟陈凡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他们连陈凡的面都没见过。 “他们是不是太夸张了点？”秦月姣忍不住低声吐槽，“他们真的有那么伤心吗？” “他们不哭那么伤心，结果就很伤心。”陈凡道。 按着这个架势，陈凡估摸着，他这个所谓丧礼，按国丧办的。 国丧全国老百姓，披麻戴孝，哭孝三天。 不哭就得拉去打大板。 “喂！” 前面突然传来一道呵斥声。 陈凡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有两个士兵跑到他们前面。 “你们四个，不仅不难过，还当街交头接耳！” “官爷，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陈凡急忙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麻布手帕，捂在脸上。 “左丞相大人呀，你死的好惨呀！” 秦月姣也拉着月奴和妙羽低下头，装着一副哭丧的样子。 “丞相大人呀，你死的好惨呀！” “喂喂！” 那两名士兵，猛地推了一下陈凡，低声训斥，“丞相大人是意外为国捐躯，什么死得好惨，说得丞相大人好像是被谋杀一样，别乱喊。” “官爷，我，我错了！” 陈凡连连道歉，低垂的眼睛里，一片深冷。 不是谋杀？ 这谋杀可狠了，为了杀他一个人，让仙乐楼里两千多听众陪葬。 那些被压在仙乐楼废墟下面，死状惨烈的尸体，浮现在陈凡的大脑里。 陈凡垂在身侧的左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他们不会白白死的。 他一定为他们讨回公道！ 陈凡一边低头装哭泣，一边留心观听。 一番倾听后，陈凡知道了自己的奠堂位置。 奠堂设在仙都用来祭天的灵坛。 “啊！” “让让” “哒哒哒！” 前面的街道，突然惊叫不断，这中间还夹着官兵粗暴的吆喝声和急促的马蹄声。 陈凡他们还在愣神间，就有十几匹马从面前的街道，快速地奔来。 眨眼间的功夫，那些马就在陈凡他们面前。 第880章 第八百八十章 面前来不及躲闪的人们，被马踩压或撞飞，痛苦的惨叫声连绵不绝。 但是马上的人，丝毫不在意，非但没有这样降速，手里的马鞭抽得更加的用力。 “驾！” “小心！” 原本已经避让到一旁的陈凡，急忙回身，把仍然站在大街中间，俨然已经吓傻了的妙羽扯回来。 “啊！” 跌落在陈凡怀里的妙羽，本能地惊叫了一声。 “嘶！” 一道高亢的马啸声传来。 最中间那个武将，突然勒紧马僵绳。 马前蹄高高抬起，武将僵绳一拉，一个急转回来。 “……” 陈凡一下就瞧清楚，马背上的人是谁。 他就是沈明远最忠实的狗，京卫军的首领李庆。 刚回头，李庆那双眼睛就像是鹰隼般，到处巡视，而且很快就往陈凡这边扫来。 陈凡张开双臂，直接到月姣月奴妙羽三个人同时揽向自己。 “你……” 妙羽眼睛瞪得大大地，耳根处迅速红涨。 因为……陈凡的右手，不停地在她的屁股处上下浮动。 陈凡低头，嘴降到妙羽的耳边，“你要是敢出声，现在就杀了你！” 妙羽只感觉肚子处，有一个东西顶着她，余光往下一扫，秦月姣拿着一把匕首指着她。 妙羽仅仅是怔了一秒。 “你真讨厌！”妙羽主动抱上陈凡的腰，“大街上不行，你跟我回家，我给你。” “对呀，公子，你跟我们回家，我们保证你舒舒服服，让你领略一下我们仙都三金花的美。” 陈凡：“……” 他都不知道，平常看起来跟个汉子一样的月奴，说骚/话那么无敌。 李庆眼睛里升上一抹鄙夷，他掉转马头。 “驾！” “哒哒哒！” 尘烟滚滚，李庆带着十几个铁骑离去。 “这些铁骑是京都来的吧，好像很急的样子，是着急的去哪？” 旁边有人好奇。 “听说，有敌国的奸细混进仙都来了，为了陛下的安全，所以加强管制。” 这声音刚落下，前方又有大批官兵跑来，沿街搜索盘查。 陈凡眸光一沉。 看来，沈明远已经从那些幸存者的口中，知道了他还活着的消息。 幸好，沈明远不敢声张，只敢以敌国奸细的借口查找陈凡的下落。 沿街搜索盘查的官兵，大多都没有见过陈凡真人，所以陈凡很容易就混过去了。 直接去奠堂那边已经是不可能。 奠堂不能去，秦月眉那里更不能去。 沈明远肯定在秦月眉住所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 陈凡问了妙羽，仙都最大，住客最多的客楼是哪一间。 大隐隐于市。 最繁华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这种大型客楼，住的客人够多，什么阶层都有，信息就会很多。 因为陈凡的葬礼按国丧去办，金喜客楼里面也是一点红都没有，到处都是白。 从掌柜小二到顾客，都是清一色的麻布白衣。 就连掌柜记账算盘上的珠子，都被抹成了白色。 呵。 陈凡心里冷哼。 沈明远这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嘛。 这一下子，他真在大庆的史书上千古留名了。 第881章 第八百八十一章 “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陈凡他们刚刚走进金喜客楼，就有一个店小二迎上来。 因为是国丧期间，小二的声音都压低了很多。 “住店！” “几位请随小的来！” 店小二把陈凡他们领到柜台那边。 “几位，请出示你们的牙牌！” 掌柜子第一句话问的不是要几间房，要什么房，而是要陈凡他们出示牙牌。 一般住店都不需要牙牌的。 牙牌：刻有个人信息小木牌，类似于现代的身份证。 “几位，现在是国丧期间，陛下亲临仙都，恐有他国奸细，官府规定，每一个住店的客人，都要出示牙牌。 ” 应该是之前受到过诸多质疑，掌柜子早以应对自如，不等陈凡他们问，他先说明原因。 “家主！” 秦月姣扭头看向陈凡。 他们要是出示牙牌，等于把自己自行送到沈明远的刀下。 “几位，请出示你们牙牌。” 见陈凡他们没反应，掌柜子又重复了一遍，而且从掌柜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已经对陈凡他们的身份起疑。 “真的很讨厌！”秦月姣挽着陈凡的手，像个刁蛮小姐似的跺脚。 “哥~”秦月姣一句哥，一口的夹子音，叫得可娇气了。 “……”习惯了秦月姣大大咧咧，直爽爽的嗓音，这突如其来的夹子音，让陈凡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秦月姣又跺了一下脚，夹着嗓子继续说，“本来听说金喜客楼的客房一流，想过来体验一下，没想到那么麻烦，我们不住了！” “大小姐脾气又犯了，人家也是按规定办事。”说话间，陈凡朝秦月姣微微摇头。 他们已经引起掌柜的怀疑，这店必须得住。 “是是！”掌柜连连点头，“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希望公子和小姐理解。” 陈凡伸手把月奴挂在肩膀上的包裹，拿下来放在柜台上面，“怎么还愣着，赶紧从包里拿出来，让小姐早点上去休息。” “主人！” 月奴脸色有点茫然，“他们的牙牌，并不在包裹里面。” “姑娘，要不我帮你拿吧？这后头还有客人排队呢。”说话间，掌柜就伸手要打开包裹。 “啪！” 月奴一下子捉住掌柜的手，她是习武之人，手劲很大。 柜台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进入客楼例行检查的官兵注意，几个官兵正在大步往柜台这边走过来。 “怎么回事？” “大人，这几个人住店，不愿意拿牙牌出来。”掌柜子大声道。 “不愿意拿牙牌出来？那就有可能是敌国奸细，把他们几个抓回去。” 官兵快速地围上来。 秦月姣和月奴同时把手伸到腰间，准备掏家伙动手。 “误会误会！”陈凡快速地拍掉秦月姣和月奴的手，“我们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是因为没有大庆国的牙牌。” “没有牙牌，那你们就是奸细，带走！” “啪！”陈凡猛地一拍柜台，“你们大庆国，就是这样对待他国前来吊唁的使者吗？” “哎，我就跟女王姐姐说了嘛，不应该来的。” 秦月姣脑子转的挺快，一下子明白了陈凡的意思。 第882章 第八百八十二章 “你们是别国派来吊唁的使者？”官兵们虽然停下来，但是依然是一脸的不相信。 “是的！”陈凡手指柜台上的包裹，“包裹里面的东西就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 包裹打开，最先撒出来的是一大堆金叶子金豆子，再接着试几套和大庆一般人完全不一样的衣服，那些衣服上面刺绣都是用黄金金丝绣的。 “金叶子，金豆子，黄金金丝绣制的衣服？他们是缅国人？”客楼里有了解缅国的人道。 “单凭几片金叶子金豆，几套黄金金丝衣服，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缅国使者的。” 官兵们又立即围上来，“跟我们走一趟。” “嘿嘿！” 一阵大笑声传来，一个矫健的身影快速的冲到柜台面前。 “哇哇！” 身穿浅灰色衣服的老头，眼明手快地从包裹里面拿出一个哨子，在那疯狂大叫。“这就是传说中，缅国皇家蛇号哨！” “剑黄老头，把我东西放回去！” 秦月姣气得瞪眼。 “你的东西？”剑黄仙拿着哨子，惊喜地问秦月姣，“女娃娃，你会那个引蛇术？” “我会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秦月姣扭头不理剑黄仙。 这老头，一点义气都不讲。 从仙乐楼里出来后，就一个人先走了。 “皇家蛇号哨，你都有了，你肯定会，你教我好不好？”剑黄仙死皮赖脸朝秦月姣走过。 “去去！”剑黄仙把阻碍到他的官兵，拎扔到一边，“没眼力界的东西，皇家蛇号哨在身，这女娃娃的身份还用你们质疑？” “皇家蛇号哨，引蛇术！”刚刚那个认出包里衣服是缅国服饰的客人，大声惊呼，“那可是缅国皇家一绝呀，我听说此号哨一响，能号令方圆十里的所有蛇类，而且此术，传女不传男，只有缅国皇室女子才可以学。” 掌柜子都是人精，一听到这话，立即就对秦月姣点头哈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竟是缅国来的贵客。” 缅国皇室，那秦月姣肯定是缅国派来的使者。 “既然是使者，那为什么不去住仙都的使者馆？”这伙官兵的头目，还是保持谨慎。 “怎么！”秦月姣秀眼一瞪，“你们大庆陛下有下过令，使者一定要信住使者馆吗？” “那倒没有！” “那不就行了吗？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可是，使者您身份珍贵，住在客楼里不安全，您还是跟我们……” “去去！”剑黄仙不耐烦地把那个兵头扔到一边，“你觉得她需要你们保护吗？你让她去使馆，是想让她帮你们保护使馆吧。” “一个女使者帮保护使馆？那老头的话有点夸张了吧。”大厅里有客人议论。 那个懂缅国蛇术厉害的人立即反驳，“那位老先生说的不夸张，缅国皇家引蛇术，不仅能控制蛇，还能让蛇攻击人，确实是没人敢近身。” “即使是冬眠，号哨一响，方圆十里的时候蛇，也会瞬间倾巢出动，如此，哪里有人敢接近使者馆。” “乏了！”秦月姣挥挥手，脸上的神情慵懒且傲慢，“这里不欢迎我，我去别的地方住吧。” 第883章 第八百八十三章 “小姐，小姐！” 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男人，从楼上跑下来。 看到那男人，掌柜和小二急忙迎上去，他是金喜客楼的东家。 男人小跑着来到秦月姣面前，“是我店里的伙计有眼不识泰山，望您见谅。” 话说话，就抬脚猛踢了一下身边的店小二，“赶紧的，快带小姐和先生到三楼的雅间。” “是是！”店小二急忙跟秦月姣道，“小姐，请过来交银子，然后小的马上 ……” “混账东西！”男人又狠狠地踢了一下小二，“小姐乃缅国贵人，我们怎么能收银子？” 现在是国丧期间，不宜大力宣传。 等国丧一过，宣传一下。 缅国使者不住使者馆，而是选择做金喜客楼。 金喜客楼的名气不得更上一层楼。 这可比收秦月姣那点房钱得到的利益多太多了。 陈凡提醒秦月姣见好就收。 东家开绿车，不到十分钟，陈凡他们就已经在金喜客楼的三楼安顿下来。 上了楼后，剑黄仙还在可怜巴巴地讨好秦月姣，秦月姣不理他后，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凡坐在窗户边上，观察楼下的情况。 “真是天妒英才啊。” “呜呜呜！” 大街的两旁，仍然有很多人为他‘哭丧’。 坐在一旁，听别人为自己哭丧，这种感觉真的很可笑。 “那个左丞相大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陈凡脚下的地方，是二楼饭厅，里面有人发出疑问。 很快就有人回答，“那是当然，左丞相大人陈凡，他今年才二十一岁，是我们荣都平安县黎平镇三和村人氏，而本人正住在黎平镇，有幸成为左丞相大人的老乡。” 陈凡挑眉。 哟，还是黎平镇的老乡。 “不就是左丞相大人的老乡吗？看你得意的。” 有人听着不舒服，呛话。 陈凡那个被呛话的老乡可不服，立即反驳，“是呀，我得意，那你有没有和丞相大人是同一个镇呀！” “没有吧，没有就闭嘴！” “我们丞相大人呀。”那个老乡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陈凡‘宏伟’的一生。 “第一次参加科考，就拿了我们平安县县试的榜首，更是写出了《将进酒·君不见》、《望庐山瀑布》这种绝世诗文。” 听到这里，陈凡摸摸鼻子，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在平安县，为了打发苏修齐那老头，他随便背了几首。 楼下的老乡还在继续。 “左丞相大人才情出众，很快就引起了陛下的重视，左丞相大人也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 陈凡治蝗灾，做羽绒服，以三万兵力消灭十三万滇都军，砍下叛贼镇南王头颅的事迹，那位老乡讲的可谓是荡气回肠，听者仿佛置身于其中。 人们也从怀疑到啧啧称奇。 就连最先笑话的那个人，都羡慕起陈凡的这位老乡。 “笃笃！”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陈凡听故事的意境。 来者。 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 就是类似于现代酒店里的客房。 妇人给陈凡他们送来了一些点心和茶水。 “哎哟！” 放下点心和茶水，妇人就退出去了，但是在门口的时候狠狠地摔了一跤。 这不是巧合，而是故意的。 第884章 第八百八十四章 秦月姣故意往妇人的小腿部射了一支箭。 不过是一支箭头比较钝箭，可以打趴人，但是不会伤人。 秦月姣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试一下那个妇人，会不会武功。 危机关头，谨慎一些总是好。 秦月姣眼睛给月奴示意，月奴立即领会，过去扶起妇人，跟她道歉。 回到秦月姣身边的月奴摇摇头。 那妇人只是普通的客房杂役。 — 仙都史大鹏的知府宅里。 宅子正中间的主人屋，这里原本是史大鹏的房间。 不过，这会儿史大鹏只在弯身低头，站在门边，不能入内，也没有资格入内。 沈明远从外面匆匆赶来。 脚刚刚跨过门槛，脸上马上浮现一层浓浓的担忧之色。 他快步地来到床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清秀面容，但脸色苍白。 沈明远眉毛迅速地挑动了一下，既而关切地问守在床边的老者，“许太医，陛下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许太医无奈地摇摇头。 沈明远脸色越发的沉重，叮嘱许太医，“许太医，你医术高超，一定一定要把陛下治好，我们大庆已经失去了一个左丞相大人，不能再失去陛下了。” 许太医微微弯身，“丞相大人，微臣定会用尽毕生所学，救治陛下。” “那就全靠许太医了。” 吩咐完许太医，沈明远又忧心忡忡的看了一会床上的秦月眉，才离开。 踏出房门，沈明远眉心处的忧郁全部消失殆尽，嘴角微微上扬。 沈明远离开后，许太医也暂时退下，他要去亲自给秦月眉熬药汤。 “你们都下去吧，陛下需要静养。”红英挥挥手，摒退屋内所有的宫女太监。 红英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床上秦月眉，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陛下，末将知道您醒着。” 许久之后…… 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颤抖，眼睛终于张开。 “红英，你说，他真的就这么没了吗？” 噩耗传到京都之后，秦月眉就病倒了。 秦月眉的病是真的，也是假的。 必须装病，她人才安全。 陈凡的突然离世，秦月眉心里是真的难受，得到消息那一刻，说她的天塌下来了都不夸张。 红英没有作声。 她赶到仙都的第一天，就去了仙乐楼。 仙乐楼所有的地方都垮塌了，上面还堆着像山一样高的雪。 就算有幸存者，也没办法从里面走出来。 而外面的人，根本就没办法进去救人。 最要命的是，史大鹏刚开始瞒着不报，报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事故的第七天了。 红英从京都快马加鞭地赶来，又过去了两天。 冰天雪地，没吃没喝，谁能撑得九天。 “朕觉得他一定还活着，一定一定！” “陛下……” “要是你想说劝联节哀这种话，你就给联闭嘴吧。”秦月眉很少对红英那么凶。 屋内，静寂了好久。 “月柔……”秦月眉抬头问红英，“她怎么样了？” 红英摇摇头，“很不好！” 作为陈凡的夫人，秦月柔和那对郡主姐妹，也来到了仙都。 他们被安排在知府侧边的宅院里。 第885章 第八百八十五章 “很不好是有多不好。” “从噩耗传到京都，月柔夫人就粒米未进。” 秦月眉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红英，吩咐那些嬷嬷，让她们马上把金银财宝抱到月柔的房里，让他们和月柔一起睡，一刻都不许离开。” 一个女人失去了最心爱的丈夫，能让她活下去，只有孩子。 — 作为右丞相大人，沈明远也住在知府宅里。 他住在宅子北边的院子里，这里主院比较远。 沈明远还没到北院，远远的就看见李庆站在门口等他。 “大人！” 一见到沈明远，李庆立即直迎上来。 沈明远抬手示意李庆先不要说话，跟他进院子。 “大人，陛下现在情况如何？醒了吗？” 沈明远喝茶的动作微顿，眼底里掠过一丝不悦，“一个傀儡而已，你关心他做甚？” “是，大人！”李庆急忙低下头。 “人还没找吗？”沈明远问。 李庆摇摇头，“京卫军里见过陈凡的，全都派出去，目前没有任何消息。” 沈明远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过了一小会才继续说话，“那个地方，本官也去看过了，别说人了，就是鸟都不好活不了。” 说陈凡还活着，沈明远始终还是有点不相信。 “不！”沈元亮立即道，“父亲，依孩儿看，那些人不像是说假话。” 沈元亮对那些幸存者用了严酷的极刑。 那些幸存者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哪里会受得了残酷的极刑，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是假的。 “陈凡到底是不是真的活着……”沈明远拿着茶杯盖子，轻轻地在茶杯上来回挥动，眼睛里露出一丝阴狠。 “我们试一下，我就知道了。” “试一下？”沈元亮立即倾身上前，“父亲，怎么试。” 沈明远抬眼，看向北院的院墙。 院墙的另外一面，住着陈凡的几个夫人和孩子。 “陈凡爱护妻儿，京都人人称赞，对于他这个行为，为父也是竖大拇指的。” “如果他的妻儿，有危险的话，陈凡不会置之不理吧。” “父亲……”沈元亮眸色一亮，“您的意思是要对那几个女人和孩子动手？” “可是……”沈元亮刚刚亮堂的目光又暗下来，“一到仙都后，红英就把所有的禁卫调到隔壁的院子，把那些女人孩子保护起来。” “父亲，这可是您提议。” 这一次，沈明远提议可多了。 确定陈凡已经意外陨落之后，沈明远马上让自己的党羽奏请。 说陈凡此次平乱立了奇功，保住了大庆的安宁，应该加官进爵，封陈凡为左丞相大人，和沈明远平起平坐。 还为陈凡举行国葬，大庆全国所有老百姓哀唁三天，开放各国使者，前来为陈凡哀唁送行。 到了仙都第一件事，沈明远又提议让秦月眉的禁卫军保护秦月柔她们。 总之，陈凡‘死’后，官做到了最大，荣誉得到了最高，家人也得到了最好的保护。 “在那么多禁卫军眼皮低下，劫持人质，确实不太好实现。”李庆也有着和沈元亮一样的担忧。 “你们脑子就不能动一动。”沈明远满脸的不悦，“要逼陈凡出来，只有劫持一种方法。” “方法还是很多的，比如……” 第886章 第八百八十六章 陈凡入城的第二天，也是他的‘丧’礼的第二天。 天还没亮，陈凡就被外面嗷嗷的哭声吵醒。 哭丧的百姓，哭得越来越伤心。 一问，不哭伤心不行。 衙役随时来检查，哭的不够伤心，今年的赋税，要增加一倍。 一倍呀。 谁不是嗷嗷的哭。 陈凡和秦月姣他们混在哭丧的人群，往他的灵堂所在地，仙都祭天灵坛走。 “避让，避让！” 离灵坛还有几百米距离的时候，前方突然有好多道急促的声音。 根据经验猜测，应该是哪个大人物从灵坛出来。 最先出现在陈凡的视线，是几个胡子发白的官员。 那几个人，陈凡认的。 他们不是官，而是皇宫里的御医，他们行色匆匆，身后有一个没顶的桥子跟着。 “听说是左丞相大人那位叫月柔的夫人又晕过去了。” 一旁有人低声议论。 “四妹？”一听到月柔的名字，秦月姣伸长脖子看向那顶轿子，满脸的焦虑与担忧，“家主，是四妹！” “为夫知道。”陈凡拉住秦月姣，“但是我们不能贸然过去。” “哎，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家主，确实是难。” “而且我还听说，大人和夫人的感情都很好。” “是的，丞相大人还在平安县的小山村时，月柔夫人就跟着他了，月柔夫人非常爱丞相大，听到丞相大人的噩耗之后，就未曾进食。” “哎，这样下去，怕是要跟着大人去了。” 周围的人越说越多，秦月柔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家主。”秦月姣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陈凡。 “我们走！” 陈凡拉着秦月姣的手，快速的离开往回走。 刚刚如果不是剑黄仙突然间出现并耍闹，陈凡他们就被李庆看到了。 沈明远为人谨慎且阴险。 这次来仙都，他没让何家父子的巡防军跟着一起来。 说皇城不能空，皇宫不能不守，把何家父子留在京都。 仙都城内，到处都是李庆的京卫军。 陈凡只能靠自己，既要躲避李庆的追剿，又要活着回到秦月眉的面前。 “家主，再不让四妹知道我们还活着，她恐怕就要撑不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秦月姣忧心忡忡，一直想去找秦月柔。 “我们肯定是要去找她的，但不是现在，把晕倒的月柔从灵坛正门抬出来，就是沈明远他们故意，让我们暴露。 ” “哦。”秦月姣点点头，“家主你说的对。” “可是……”刚平静没一会的秦月姣，又焦燥不安起来，“我们还是得马上让四妹知道我们活着。”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再拖下去，她真的会死。 “你别急，容为夫想想，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 “走水了，走水了。”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床上的陈凡睁开眼睛掀被子刚下床。 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喊叫声。 “家主。” “主人！” 秦月姣和月奴也起来了。 “知府府宅走水了，大家快去救火！” 知府府宅？ 陈凡急忙走到窗边，推开窗。 果然，知府府宅方向火光冲天。 “听说是府宅的北院着走水了，火把旁边的院子也烧了。” “府宅的北院住着右丞相大人，而旁边的院子住的是左丞相大人陈凡的妻儿们。” 第887章 第八百八十七章 “天啊，我们大庆已经刚刚失去一个左丞相大人，现在大火又烧右丞相所在的院子，这是老天爷降罪呀。” “可不是吗？左丞相人都没了，他的妻儿又陷入火海中。” “家主！” 秦月姣知道陈凡身手不凡，但也想不到他会跑得那么快，她怎么追都追不上。 今天的风很大。 仙都知府北院和北院挨着的宅子，被吞没在一片火海中。 熊熊燃烧的大火，在风的助虐之下，呼啸着吞噬一切，黑色的烟尘占据了宅子的整个上空，燃烧的气息让人窒息，烈焰燃起的声音，在空气中咆哮着，怒吼着，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生命。 火灾的现场混乱不堪，火光的照应中，无数人在哭泣，在奔忙，焦急的眼神和惊恐的面容，以及撕心裂肺的喊叫。 火舌还在继续加大，似乎是在嘲笑人类的渺小与无力。 “快，快救人！” 身体虚弱的秦月眉，跳下轿撵，推开身边的太监宫女，往秦月柔她们所在的宅子，跌跌撞撞跑过去。 “陛下，陛下！” 后面的太监宫女急慌慌地追上来。 “陛下！” 红英也粗暴地把秦月眉拦下。 “红英，你别拦联，联要去救她们。” “求你……” 话到后面，秦月眉甚至低声下气地求红英。 “他已经没了，联现在连他的家人也保护不了，联有何脸面再见他。” 这些天来，陈凡天天夜里入她的梦。 她不想在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亏欠他。 况且，深陷火灾里的人，不仅仅是陈凡的妻儿，也是她的至亲，她最温柔善良四妹妹，以至她那个四个活泼可爱的小外生。 “联不想再失去他们，不想再失去他们，红英，你懂吗？” “陛下，末将懂。” 红英脸色沉重。 这么多天以来，秦月眉心上紧绷的那一条线，在火灾后，彻底地断掉。 换作是她，她也受不了。 “所以，让我和你一起进去！”秦月眉原本涣散无神的目光，变得灼灼发亮。 “陛下……” 红英不知道怎么拒绝秦月眉。 “胡闹，好好呆着！” 一个身影，快速的从秦月眉和红英身边掠过。 秦月眉怔怔地看着，从她身边快速掠过，然后又迅速冲进火场的人影 。 “呀！” 秦月眉突然惊叫了一声。 “他，他，他……” “陛下，怎么了？他？谁？”红英的心思一直在秦月眉身上，她没有留意到从她们身边掠过的人，更没有听到那人的话。 秦月眉拉下红英，低声道，“是陈凡，他是陈凡！” “陛下……左丞相大人他已经殁了！” “你不相信联吗？”秦月眉恼怒地瞪着红英。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面前有人惊喜地高喊。 秦月眉蹭地站起来，激动不已，“看吧，红英，朕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在她面前，永远是吊儿郎当，一副嬉皮模样的模样。 在大殿之上，却永远睿智沉稳。 这样的人，这样的身影。 她又怎么可能看错呢。 “陛下，您确实是看错，因为……” 红英话还没说完，秦月眉已经看清了向她快速跑过来的人。 第888章 第八百八十八章 沈明远在很多人的前呼后拥之下，来到了秦月眉的面前，扑通的一声跪到地上。 “陛下，您终于醒了？” 沈明远灰头土脸，一副刚刚死里逃生的模样。 见秦月眉担忧焦虑地看着秦月柔所在的宅院，又立即道，“陛下，您放心，微臣定会竭尽全力，就算是拼了微臣这身老骨头，也要把陈夫人们从火海里救出来。” “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救！”秦月眉直接怒吼。 什么竭尽全力，什么拼老骨头，那不过是沈明远在这拖延时间的借口罢了。 秦月眉这些天，饭茶未尽，这么一吼，自己感觉眼前全是星星。 “陛下！” 红英连忙扶住要倒下的秦月眉。 “陛下。”沈明远突然站起来，“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剩下的一切交给微臣！” 说罢，也不管秦月眉是不是同意，就让李庆强行把秦月眉带下去。 禁卫军现在都在救火，秦月眉身边只有红英一个人，根本没法阻止李庆。 “沈明远，你要是救不出陈凡的夫人，我砍了你的头！砍了你的头！” 看着秦月眉越来越远的身影，以及越来越小的声音，沈明远的脸色从恭敬到阴冷再到不屑。 砍了他的头？ 就凭你秦永康？ 要不是突然间杀出了一个陈凡，你现在说话都不敢大声。 现在陈凡…… 沈明远目光一凛，低声问已经回到他身边的李庆，“你看清楚了吗？” 李庆立即回，“大人，末将想看清楚了，陈凡果然还活着，现在已经进了秦月柔所在的院子。” “那种情况之下，他竟然还有命活着，不过……”沈明远目光阴狠地看着面前的火海，“他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命好！” “李庆！”沈明远大喊一声。 “末将在！”李庆也大声地回应。 “马上救火，一定要把左丞相大人的夫人们救出来，救不出来，本相砍了你的脑袋！” 沈明远这话，要反着听。 一定要烧死陈凡和秦月柔他们，烧不死，他就要了李庆的命。 “是，大人，末将一定完成任务！”李庆领命而去。 李庆几乎让跟来的京卫军都出动了，一桶一桶，一缸一缸的水，往宅子里面倒。 可是…… 这火越救越大，提桶或者扛缸的京卫军本来还能站在宅子的院子，现在都被逼到外面了。 这火当然是越救越大。 因为那一桶一桶，一缸一缸的，并不是每一桶每一缸都是水，里面还有一些灯油。 灯油遇到火，结果可想而知。 沈明远站在远处，一脸的焦虑。 其实他一点都不焦虑，反而是极其的惬意。 他惬意地看着前方熊熊燃烧的大火，静静地欣赏着。 火……还是没完没了的，越烧越旺，像一个壮丽的景观，是真真的好看呀！ 烧吧。 最好把陈凡那小子，烧成了一堆粉末 小子，你死的确实有点惨。 但是你也不要怨怪我。 要怪只能怪你遇到了苏修齐，然后又不知好歹地接替了他的位置。 过了今天，就带着你的女人和孩子，到地底下去找苏修齐算帐吧。 第889章 第八百八十九章 火光冲天的院宅里。 “咳，咳，咳！” “哇，咳，哇！” 大人的咳嗽声，以及的孩子的哭咳声，始起彼伏，这中间还掺杂着许多道惨叫声。 不停地有人被屋顶掉下的横梁，和被烧倒的门窗砸到。 “金银财宝，你们不要怕，不要怕，娘在娘在。” 秦月柔把四个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可怜的四个小家伙，才一岁多，个个都被火烧得满脸通红，大冬天，全身都是汗水。 银宝和财宝身体相对弱一些，在秦月柔的怀里，都快没有意识了。 “银宝，财宝，你们醒醒，你们醒醒！” 秦月柔焦虑地喊着两个儿子的名字。 但，银宝和财宝没回应。 “救命，嬷嬷，嬷嬷。” “咳咳咳。” 秦月柔眼神慌乱地喊救命，喊一直在身边照顾她的嬷嬷，一开口就有烟跑进嘴里，呛到她几乎坐不稳。 没有人回应秦月柔。 这些天来，她粒米未尽，根本就没有力气抱孩子们跑出房间。 “嬷嬷，嬷嬷，咳咳咳。”虽然烟呛到嘴巴里，难受到几乎昏厥，秦月柔还是努力的呼唤。 “娘，嬷，嬷。”金宝用含糊不清嗓音说着，同时指着地面。 平时照顾秦月柔的三个嬷嬷，全都倒在地上，没有了意识。 三个嬷嬷倒下的地方，是在床的转角，所以秦月柔一直没有看到。 很奇怪。 秦月柔感觉自己原本浑浊的视线渐渐清明。 屋里，三个嬷嬷倒地。 门口处，也有两三个婢女倒在那，其中离秦月柔最近的是牡丹。 再远些地方，院子里，不时地有人惨叫着跑过，跑过的人，全身都是火。 整个院子，全都被吞噬在火海里，根本就没有人能顾得上她和宝宝们。 “牡丹，牡丹。” 秦月柔喊了两声，牡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熊熊燃烧的火，已经蔓延到屋内。 房门瞬间被大火吞噬。 “砰！” 没过一会，烧着的门板直直地往屋里倒。 “啊，怕，咳！”金宝立即钻进秦月柔的怀里。 “天啊！” 秦月柔抱着金银财宝绝望地大喊。 老天爷是真的不让他们活下去了。 过了一小会。 原本崩溃绝望的秦月柔，突然出奇的平静，她张开双臂，把四胞胎紧紧地搂在怀里。 “金银财宝，我的儿，不要怕！” “我们很快就可以和你们的父亲团聚了。” “家主，你等等柔儿，柔儿马上就来。” 秦月柔闭上眼睛笑了，笑得像刚刚绽放的花儿一样灿烂。 “我的柔儿果然与我心意相通，竟然知道我来了。” 低沉浑厚的嗓音，在秦月柔的头顶上传来。 “家主！”闭着眼睛的秦月柔，笑得甜甜的，“你的声音真好听呀，每次我听着，就想，就想……和你到床上，然后三天都不下床！” “……” “咳咳咳！” 陈凡差点没被呛死。 这就是他，平常看上去温婉斯文稳重的小娇妻，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能把人呛死。 “家主，你也被烟呛到了，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 “……” 第890章 第八百九十章 漂亮的女人，有的时候总是有点傻。 “你都没睁开眼睛，怎么看得到为夫呢？” 陈凡说话的同时，把一块浸了水的布，捂在秦月柔的嘴鼻。 这个时候，秦月姣和月奴也进来了，她们用浸了水的布捂金银财宝的嘴鼻，就把他们从秦月柔的怀里抱走。 被陈凡湿皮捂嘴鼻，秦月柔心里还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怀里突然空了。 作为一个母亲，孩子突然间被抱走，是最警惕的，她迅速地睁开眼睛。 “……” 秦月柔目光怔怔地看向陈凡他们。 没有惊喜，没有喊叫，泪水慢慢的满盈，最后夺眶而出。 “家主，三姐，月奴，谢谢你，黄泉路上还耐心的等我。” “砰！” “啪啦！” 屋角被烧断了的梁木掉下来一起，屋顶的瓦片跟着掉落。 “什么黄泉路……哎，你除了数钱的时候挺聪明的，其它时候真傻，不跟你这个笨蛋说那么多了。” 陈凡捞起秦月柔，就往外走。 秦月柔倒没做什么反抗，她依靠在陈凡的胸膛。 她本来是想抬头好好看看陈凡的，便是浓烟渗进了她的眼睛，她没办法再睁开眼睛。 “砰砰砰！” 咦？ 秦月柔一脸的狐疑。 她怎么听到了心跳声？ 人死了心不是不会跳了吗？ 慢慢地，秦月柔又感觉这个胸膛暖暖的，是她熟悉的温度。 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秦月柔把手伸进了陈凡的衣服里面，习惯性地寻找陈凡胸膛处的黑点。 以前，每次她和陈凡躺在一起，就喜欢这么把玩。 “嘶~” 陈凡轻叹了一声。 秦月柔这个小妖精，在这种危机关头的时候，还能做到让他心乱如麻。 等着。 只要能安全出去，他第一时间就把她办了。 陈凡把秦月柔的手扯出来，“不要乱动，用湿布捂好鼻和嘴！” “爹，爹。” 金宝眼尖，注意到了陈凡，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举得高高的，想要陈凡抱。 “金宝乖！” 好几个月没见到了，陈凡也很想抱他，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 “月姣，抱着金宝，蹲着往外走，切记要把他们的口鼻捂好，不要让浓烟进入他们的口鼻。” “月奴你也是。” “是，家主。” ……秦月柔这个时候，总算有点反应过来了。 陈凡秦月姣他们不是她看到的灵魂，而是…… “家主！” 秦月柔喜出望外，摸向陈凡脸的手，颤抖不已，“你是活的，是吗？” “废话，难道你希望为夫是死的……” “不不！”秦月柔急忙捂住陈凡的嘴。 从这一刻开始，秦月柔的眼睛就没有从陈凡的脸上离开过，哪怕是一秒都没有。 失而复得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太幸福了！ 陈凡突然回头，“你也跟上！” 这个时候，秦月柔才注意到妙羽。 秦月柔把头靠在陈凡的肩上，眯着眼睛，透过浓烟看向妙羽。 这姑娘的眼睛长得好生漂亮。 她是她的新姐妹吗？ 陈凡把秦月柔带到在空旷且暂时安全的地方，他问了郡主们住在哪个房间，就带着月奴一头扎到郡主们的房间。 第891章 第八百九十一章 没过多久，秦花秦酿也被救出来。 新婚不久，陈凡就带兵出征了。 秦花秦酿见到陈凡，惊喜的程度，绝不亚于秦月柔。 这就是他们的丈夫呀，如山一般的男人。 他没死，没死。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很多话想问我，但是现在我们要先从这里出去。” “砰！” 陈凡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通往外院的墙突然间倒塌，熊熊燃烧的大火，就像是一条条火龙一样，从外面咆哮着冲进院子里。 陈凡眉心一拧。 这火势比他刚进来的时候猛了不止一倍。 陈凡吸了吸鼻子。 不对。 这火里松油味。 “啪啦！” 远远地，陈凡看到有一个士兵往院子这边泼来一桶水。 松油的味道更重了。 那一桶，根本就不是水，而是跟水看上去差不多一样的松油。 “啪啦！” 又一桶‘水’从外面泼进来，而且，这一次那士兵跑进院子里，直接往他们头上浇过来。 “卧倒！” 月姣和月奴受过训练，懂得陈凡的这个指令。 其他几个…… 陈凡只能出脚，把妙羽和两郡主扫倒。 “轰！” 陈凡他们刚刚倒趴到地上，朝他们泼过来的松油，就在空中瞬间变成凶猛地火龙。 “砰！” 又一面墙倒塌。 而且这一面墙离陈凡他们更近。 陈凡一只手还要抱着秦月柔，秦月姣和月奴又分别抱着金银财宝。 妙羽，两个郡主，陈凡一个人根本顾及不来。 眼看着那墙就要倒砸到她们身上。 “女娃娃就是麻烦！” 那道熟悉的老头声音传来。 陈凡猛地松了口气，是剑黄仙来了。 不过…… 来的不仅仅是剑黄仙，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人的目标是妙羽。 虽然动作很快，但是陈凡还是看清楚了，来救妙羽的人，是在金喜客楼做杂役的老妇。 难怪，妙羽进城后格外的淡定，原来身边暗中有人保护。 “啪啦！” “啪啦！” 外面水声不断，而且松油的占比越来越高，火龙更加的密集。 沈明远真是拼了。 他不会让陈凡活着出去的。 四周噼里啪啦的火声，以及瓦片掉落的声音，把陈凡的耳膜都震痛。 “前面怕是出不去了！” 一直是嘻嘻哈哈的剑黄仙神情严肃。 事实上，不仅是前面，上下左右，他们都没有地方可以走。 肆虐的大火，已经团团把他们包围住。 以前遇到险境，秦月姣和月奴都能用手雷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现在…… 不能！ 不仅她们不能，就是轻功了得的剑黄仙，都不好脱困。 “姑娘，我们走！” 老妇带着妙羽走了，不过她们不是往外面走，而是走向陈凡秦月柔住的那间屋子。 这种时候，陈凡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管妙羽，所以任由她们。 “昌妈妈！”刚刚到门口的妙羽突然停下来，“带他们一起走吧。” “姑娘不行！” 老妇摇头，扯着妙羽继续往屋里走，妙羽反拉老妇的手，漂亮的眸子，眸光深冷。 “在老家，你的职位比我大，但是仙都城里我说了算。” “带他们一起走，我说行就行！” 第892章 第八百九十二章 “姑娘，他们……” “这是命令！”妙羽厉声打断老妇的话，“马上开启仙都城内的地网！” “哇哦！” 剑黄仙一个箭步跑过去，激动地问妙羽，“女娃娃，仙都城里，真的有你们逍遥宫的地网呀。” 老头的一双眼睛亮晶晶。 他早就听说了，逍遥宫在很多都城有地下网，他真的很好奇，急迫的想看看。 妙羽微微颔首，嗓音飘逸，“麻烦你把他们带进来。” “好嘞好嘞！” 剑黄仙喜滋滋地跑向陈凡。 “小子，还愣着干嘛？妙羽要打开地网了，我们得救了！” 虽然心存怀疑，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道路。 陈凡带着妻儿，跟在剑黄仙的身后，重新进入房间。 老妇目光扫了一下陈凡他们，转而严肃地问妙羽，“姑娘，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妙羽声音飘渺，却无比坚定，“并不需要昌妈妈你来提醒！” 老妇摇摇头，“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受到宫主的严厉惩罚。” 妙羽眸色淡然地站在那里，对于老妇的话置若罔闻。 火光把她洁白的额头，照得红艳艳的。 她美丽得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花。 老妇走到床边，用力把床推到一旁。 床的后面是墙壁，墙壁上…… 什么也没有。 老妇走到那张什么也没有的墙壁边上，从怀里拿出了 一个装有白色液体的瓶子，她把瓶子里的液体往墙壁的某处泼洒出去。 ……一个蓝色的图案，豁然出现在墙上。 豁。 陈凡暗暗赞叹。 想必那老妇手中瓶子里的是醋。 苏打遇到醋会变成蓝色。 墙上有苏打粉。 苏打粉是一种天然化工材料，大自然当中就有，不需要用现代技术提炼。 逍遥宫？ 妙羽背后这个组织，实力不容小觑。 老妇按着蓝色图标上的提示，打开了藏在房间里的地下通道。 这个通道，就连房屋的主人都不知道。 偶然有屋主发现的话，里面机关重重，误闯之人，基本不会有生还之地。 由于接近知府宅院，为了防止官府发现，这一段地网面积不是很大。 加上地面燃烧的面积已经越扩越大。 出地面的时候，陈凡他们还没有出火圈。 不过这里没有松油泼进来,陈凡他们要走出这一处火场还是轻而易举的。 “什么人？” 陈凡他们刚从宅子走出去。 外面就有人冷喝。 紧接着…… 嗖嗖的两声，两把箭矢快速地从前面飞刺过来。 射箭之人是李庆的京卫军，为了预防陈凡他们逃脱，沈明远让李庆在知府府宅方圆两公里之内，部署了大量的京卫军。 “小心！” 妙羽扑向陈凡。 原本射向陈凡的箭，直直的扎进妙羽的胸膛处。 “你……” 陈凡顺利抱住向他怀里跌下来的妙羽。 “为什么？”陈凡不解地看着妙羽。 那一箭，他是可以躲避的，就算妙羽不会武功，也能看得出来。 可是为什么她要跑上来挡，这不是摆明着上来送死吗？ 妙羽的眼睛，微微往下弯。 是痛苦也是微笑。 “我……说过了，我与你之间，只能独活一个。” 第893章 第八百九十三章 “你怎么这么蠢？什么我活你就得死！”陈凡骂得很凶。 陈凡很烦这种有你没有我的规定，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要逆天改命。 就算最后真的没办法改命，起码也努力拼了一场，不给自己留遗憾。 妙羽这个，连挣扎都没有。 他真的很恼。 如果妙羽能信他，把所有的情况都如实跟他交代，她又何必要走到这条路上。 从受困于雪庐开始，他一直就给她坦白的机会，却不曾想她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妙羽的胸口处，火红一片，那是鲜红染的，绑在脸上的白色绢帕，也同样被染红。 体内大量的出血，已经从她嘴巴里溢出来。 肯定很痛的，妙羽眼角却微微上扬，“在你面前，能有不蠢的人吗？” “但是你又蠢的不够彻底，你的任务不是刺杀我，不是想要我死吗？给我振作起来！” 陈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说的乱七八糟，就是感觉很生气，他讨厌这样的无畏牺牲。 妙羽摇摇头。 受困雪庐，从陈凡答应那位老者带着大家生存下去的那一刻，妙羽心里就有答案了。 只要陈凡活着，大庆的老百姓，就有盼头。 更重要的是。 陈对待女人，温和尊重。 妙羽很肯定，只要陈凡身处高位，那大庆的女子就有福了。 逍遥宫的主旨，不就是让大庆所有的女人，过上有体面的生活吗。 陈凡也会这样做的，而且他比宫主做得更好。 “噗！”大量的鲜血，从妙羽的嘴里喷出来，血从绢帕角边处像水珠一样流下来。 “剑黄，剑黄！” 陈凡回头急切地呼叫剑黄仙，剑黄仙却从面前来，他刚刚去处理了发现他们的士兵。 剑黄仙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妙羽身上点了几下，妙羽身上的出血量瞬间减少。 见状，陈凡松下一口气，“我们赶紧去找大夫！” “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问问她，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剑黄仙淡淡地道，他的神情严肃，一直挂在脸上的嬉笑，此刻早无影踪。 “是呀！”妙羽眼角再度上扬，“剩下来的……时间，先生……帮我完成心……愿，好不好？” 她留在这个时间不长了，妙羽比任何人清楚。 用这个部体挡箭，就是不给自己留活路。 “什么愿不愿，先找大夫！” 陈凡把妙羽抱起来，直接往外走。 “先生……” 妙羽抬手圈抱住陈凡，这个动作，几乎花光了她身上仅存的力气。 “娶我吧，趁我断气之前，这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 “……”陈凡不想答应妙羽，因为一旦他答应，妙羽就彻底没希望了。 “罢了……我到底是一个卖唱。”妙羽眼神落寞，“又怎配得上先生。” “屁的卖唱，人生来本身就没有贵贱！” — 仙都城东的一个宅子里。 主屋。 此时妙羽胸口上的箭，已经拔/出来。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绣有凤凰的大红色喜服。 昌妈妈说，这是妙羽年到及笄那一年，自己偷偷缝制的，还被逍遥宫的宫主发现，因此还被毒打了一顿，关进一间小黑屋，五天五夜，不给吃不给喝。 第894章 第八百九十四章 “家主……摘下妾身的……面纱吧。” 躺在陈凡怀里已经虚弱到睁开眼睛都废力。 但是从闪烁的目光可以看得出，她已经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成为陈凡的妻子。 她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她不会找得到摘下她面纱的男人。 老天爷。 终归是待她还不算太薄。 她还是等到那个有资格的男人。 陈凡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轮回，真有下辈子，你在遇到我，可不能再这么傻，知道吗？” 作为一个现代人，学着现代科技成长的人，陈凡觉得自己这个话挺可笑的。 可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科学不能证明一切。 希望有来世轮回的。 “好！”妙羽乖乖地点头。 陈凡把手放到妙羽的耳后，轻轻挑起耳朵上的红色细绳，遮住妙羽半张脸的红纱，落落地滑落。 最先映入陈凡眼帘的是，小巧玲珑的鼻尖，微微翘起的鼻梁，恰到好处的高度与宽度，看起来是那么完美。 妙羽感觉面纱滑落的速度太慢了，她用力地抬起手，把面纱从自己的脸上扯掉。 怕时间不多了，不想这面纱浪费她的时间。 妙羽的真容，终于全部展现在陈凡的面前。 “家主……妾身好看吗？” 妙羽还是感觉有些紧张，害怕自己不够美，让陈凡失望。 “好看，很好看！” 不是敷衍，是发自内心的称赞。 你让陈凡怎么形容妙羽的美，陈凡也没办法具体找到准确的词语。 就是感觉这些眼睛鼻子嘴巴，无比完美地同时长在一张完美无比的脸上。 美得精致，美得明艳，美得让人神往。 “真的么？” 陈凡没有回答妙羽的话，而是用行动告诉她。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妙羽的额头，眼睛，脸颊，鼻尖，嘴唇…… “谢谢家主……” 妙羽苍白的脸上，浮现着一抹淡淡的羞赧。 “家主，你还能再亲我一次吗？” “有何不可？” 陈凡的吻，再度落下，这一次，比刚刚更轻，更缓。 因为妙羽的脸色更苍白了，眼睛里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 “噗！” 陈凡的吻刚刚从妙羽的唇上离开，血就从她的口中迸发而出，剑黄仙的内力已经封不住流血的血管。 “家，家主。”妙羽的身体开始急促的抽搐。 “我在，在！”面对着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地走向死亡的妙羽，陈凡除了紧紧地抱住她，什么也做不了。 “家主……” 手抖了很久，妙羽才能把玉佩递到陈凡的面前。 “这个……是宫主给我的，你……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逍遥宫。” “逍遥宫？逍遥宫和沈明远有没有关系？” 陈凡最关心的是这个。 “沈明远……”妙羽的眼睛里，有一抹不屑之色，“一个负心的男人，又怎配宫主……” “好，他不配！” 秦月琴不在沈明远手里，陈凡心里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如果秦月琴在沈明远手里，相当于他有一个死穴被沈明远捏在手里。 “那逍遥宫在哪里，玉佩的主人，也是我的其中一个妻子，我要去找我妻子。” 第895章 第八百九十五章 ……陈凡没有等来妙羽的回答。 手掌上有物体掉落的触感。 妙羽手里的玉佩掉到陈凡的手掌心上。 “妙羽，妙羽！” 不管陈凡怎么呼唤，怀中的美人儿始终都没有反应。 她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微微上扬。 就像童话里书里，带着美梦沉睡着的公主…… “姑娘！” 昌妈妈哭着扑了进来，跪在陈凡身边，嘴里重重复复的念叨着，“你从小立誓，要杀光天下男人，最后却还是为了男人死。” 从昌妈妈的口中，陈凡渐渐明白，逍遥宫是一个专门残害男人的组织。 陈凡本想把昌妈妈捉起来审问，结果昌妈妈先行服毒自杀了。 埋葬妙羽时候，陈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剑黄？”陈凡扭头问在一旁的剑黄仙，“你了解逍遥宫，并知道逍遥宫在哪里是不是？” “我，我……”剑黄仙扯掉嘴角的草根，“那逍遥宫神神秘秘，我怎么可能了解？又怎么可能知道在哪？” “不了解？”陈凡一直盯着剑黄仙的眼睛，“那你怎么知道逍遥宫在很多都城都有地网？” “我，那是，那是……” 剑黄仙武功高强，但是说假话的功力一点都没有，眼神一直在闪烁。 “哎，保护你到这，我已经完成我的承诺了！” 话说着，剑黄仙嗖的一声，就在陈凡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可能告诉陈凡，他不仅了解逍遥宫，还欠了逍遥宫上一任宫主的一份情债。 — 由仙都知府北院引起的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烧了半个仙都城才停下来。 之所以停下来，还是因为第三天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鹅毛大雪遇到火，变成了雨，浇灭了仙都的大火。 城南。 原本的仙都书院，现在临时的知府院。 沈明远和秦月眉现在的住所。 “还未找到吗？”沈明远问站在他面前的李庆。 火灾过后，沈明远就让李庆在那院子找陈凡和秦月柔他们的尸体。 “啪！” 李庆刚摇头，沈明远就把手上的茶杯甩到李庆的身上。 “再去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李庆急忙领命而去。 匆匆离去的李庆还差点和从外面进来的沈元亮撞上。 沈元亮进屋后，把地上破碎的茶杯块一一捡起处理掉，然后又给沈明月重新倒了一杯茶，才开口。 “父亲，孩儿感觉你这次有点强人所难，那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而且那么多松油倒进去，别说是人，就是匹马，都被烧成灰了。” 沈元亮这一段话，让沈明远暗沉的眸色渐渐缓和下来。 他喝下沈元亮递过来的茶，“亮儿也觉得为父这次太过于谨慎？” “是的，恕孩儿直言，父亲的谨慎已经像是惊慌过度。” “哎！”沈明远叹了口气，“为父也是怕像在仙乐楼那样，如果让陈凡活着回到陛下面前，那对我们来说就是很严重的不利。” “人不可能永远的好运气，陈凡躲得过楼塔雪崩，不一定躲得过火灾。” 第896章 第八百九十六章 “当天那院子的火那么大，四周又被我们层层包围住，别说死人了，就是一只蚂蚁，都没能从那院子跑出来，难不成他陈凡，突然间变成土行孙，钻地跑出去了。” “嗤！” 像只狗一样乖乖站在一旁的礼部尚书刘高卓，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沈明远和沈元亮看向他的时候，他急忙解释。 “下官是觉得陈凡变成了土行孙，钻到地下，那也会被烤熟，这会儿只怕是土行孙变成了熟老鼠了” 刘高卓拍了那么多马屁，这一次终于拍到点子上了。 听到刘高卓的话，沈明远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是呀，火烧的那么旺，就算他陈凡有能耐钻到地下，也被烤熟了。 “你去吧！” 心情大好的沈明远抬手一挥，对刘高卓道，“左丞相大人的国葬礼不能停，你去把仙都最好的法师请来，一定要好好为左丞相大人超度，务必让左丞相大人升‘天堂’！” 务必把陈凡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是，大人！” 刘高卓欢天喜地地领命而去，他喜欢这个国葬祭礼，因为他很享受他站着，而别的官员都跪着的感觉。 大火浇灭的第二天，仙都的老百姓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被烧焦屋院，又被迫穿上了白色的麻布孝衣，跪在灵坛外面痛哭。 “什么英才？我看是个祸害吧。” “我看也是，他一到我们仙都，仙乐楼就当倒塌，然后又是地动山摇。” “看陪他下地狱的人还不够多，又在仙都城内烧了一把火，那么多人被烧死，那么多房屋被烧掉，就是个恶魔。” “呸，左丞相大，我看着恶魔大人。” 跪在路两旁的民众，忍不住偷偷咒骂陈凡，越骂越收不住，声音跟着大起来。 吵醒了路过的沈明远。 这会儿，沈明远坐在马车上前往灵坛，正在闭眼小憩。 看到沈明远被吵醒，同在马车上的李庆立即道，“大人，末将去处治那些刁民！” 说罢，就撩开马车，帘子要出去。 “不！” 沈明远立即阻止。 “老百姓心里有怨言，总得有个发泄嘛，喜怒哀乐都管，那我们不就成了暴官？” 说完，沈明远又闭上了眼睛，外边的骂声越多，他脸上的表情越惬意。 这一年来，陈凡以鸭治蝗，卖烤鸭，九文九衣服，惠及全大庆的老百姓，声望高涨。 尤其是在他平定叛军之后，声望更是一度高涨。 他现在终于死了，而且死在一片怨声载道当中。 沈明远是真的很开心。 这个葬礼三天怎么行？ 最少要搞个八/九天。 老百姓有怨气，必须让他们多发泄。 如沈明远所料，仙都城内哭丧的人越来越少，骂陈凡的人越来越多。 “太可恶了，那些人怎么能这样？” “仙乐楼又不是我家主弄倒的，地更不是我家主摇的。” “还有那火，明明就是沈明远他们放的。” 秦月姣听着那些骂声，气得直跺脚，握着的拳头关节咯吱响，气呼呼地跑到陈凡身边问。 “家主，我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怀里抱着金宝的陈凡抬头反问秦月姣，“今天是葬礼的第几天了？” 第897章 第八百九十七章 “第八天，明天最后一天，家主，外面那些人都骂您八天了，您脾气好忍得住，妾身忍不住。” 秦月姣委屈巴巴的，她的拳头可是硬了好多天，可是陈凡叫月奴看着她，她只能在家里生闷气。 “你小声点，金宝刚刚睡着！” 陈凡把好不容易哄睡着的金宝放在床上，走到窗口边，听外面的谩骂。 沈明远有意让仙都的老百姓骂陈凡，是想把陈凡的名声搞臭。 陈凡听仙都的老百姓骂自己，是为了麻痹沈明远他们，老百姓骂越凶，骂的时间越长，沈明远他们的警惕心就越放松，相信他真的死了。 陈凡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明天我就可以‘下葬了’。” 明天。 一切都会归于原位。 不。 应该说，明天他就要正式成为大庆的左丞相。 到京都一年多后，他终于站在了苏修齐原来的位置上，正式与沈明远正面刚。 按陈凡之前的步调，他还要一年半载才能和沈明远正面硬碰硬。 是沈明远帮着他走了捷径。 大庆左丞相陈凡葬礼的第九天，陈凡身穿着白色的麻布孝衣，大摇大摆的走进灵坛，来到灵屋内。 一路畅通，没有人阻拦他。 路上看到他的人，都以为他是灵坛里的守灵士。 大庆皇族以上人去世，都会安排一些年轻的男子做守灵士。 进了灵屋，陈凡跟着别的守灵士跪在棺材的旁边。 “嗨。”陈凡轻轻推了一下身边的守灵士，“不是说丞相大人的尸首都找不到了吗？那棺材里，现在装的是什么呀？” “什么尸首，那叫遗体！”那守灵士低声提醒。 “哦哦，对对，叫遗体。” “没有遗体，就装衣服呀！”另外一个守灵士道，“装着衣服，就没那么重了，等下我们抬起来，没那么费劲！” “……也是哦！”陈凡皮笑肉不笑。 “你们三个，在那里做什么？不想脑袋搬家，就马上给我闭嘴。”前头守灵头低声喝骂。 陈凡身边那两个守灵士，急忙低下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灵屋挺大的，很多道士在念经，中间还有法师模样的人在那里举着桃木剑念念叨叨。 陈凡感觉有些无聊，便扭头看向一旁的棺材。 嗯，陈凡满意的点点头。 檀香木做的，料子不错。 陈凡心里盘算，这么好的棺材，不能浪费掉，到时候一起运回京都，等他以后百年归老就用这个。 “嘿嘿！”陈凡咧嘴笑笑，“这棺材做得挺大的，躺下三个我都没问题。” 刚刚和陈凡聊天的两个守灵士，猛地抬头。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你听到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 “咦？”后面那个守灵士指指自己的面前，“刚刚这里不是有一个人吗？” “是呀，刚才这里是有一个人，那人还问我们丞相大人的遗体没有找到，现在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你说，他是不是……” “左丞相大人今年刚满二十一，刚刚那个人……” 两守灵士身体突然不停地颤抖着，心里一直默默念着。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莫怪罪，莫怪罪。 等下小的定会好好抬您上山。 第898章 第八百九十八章 陈凡从灵屋走出来，便向祭坛那边走去。 祭坛上面，还有人在做法。 而且祭坛上边这个人，衣着比灵屋里面里边个法师更加华丽，工具看上去也更加大气。 哇。 陈凡忍不住暗暗感叹。 沈明远为了他这个葬礼，下了不小的功夫呀。 祭坛下面的空旷之地，跪满了文武百官。 天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陈凡一眼就瞧见了站在百官面前的端亲王。 端亲王没有了原先醉醺醺的模样。 原本只有半白的头发，这会儿全白了，满脸愁容。 女婿没了，几天前的大火中，又失去了两个女儿。 这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陈凡瞧着，心里有些动容。 他这个半路杀出来岳父，平时虽然好酒，人也很不靠谱，但对他，也真是好到没话说。 很快。 很快他就不用伤心了。 而远处的龙椅上…… 空无一人，雪落在上面，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陈凡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一般没到葬礼现场的人，要么是与死者毫无关系，要么是无法接受死者的离世。 “喂！” 有人拦住陈凡，那人嗓音尖细，应该是一个太监。 “你是哪个宫的？” 陈凡的脸白白净净的，那太监以为陈凡也是一个太监。 “算了！” 陈凡刚想随便说个宫，那太监就先开口了，他把手里的一个汤婆子递给陈凡。 汤婆子，是古代富贵家庭的人，拿在手里取暖的工具。 是一种铜质或磁质的扁扁的圆壶，上方开有一个带螺帽的口子，热水就从这个口子灌进去，再盖上螺帽，拿在手里暖暖的，防止冻手。 “你把这汤婆子，拿去给刘大人。” 太监说的刘大人，就是站在打法师旁边，等着法师做完法师，准备主持葬礼仪式的礼部尚书刘高卓。 “是！” 陈凡接过汤婆子，低着头，跨上灵坛的台阶，走到刘高卓身边。 “怎么才来呀？我都叫了老半天了，冻死我了！” 一看到陈凡手里的汤婆子，刘高卓就马上伸手过来要。 “大人，这汤婆子有些烫，你先等一会。”陈凡一个侧身，完美避开刘高卓的手。 “烫什么烫，真是反了！”刘高卓猛地扯住陈凡的衣服，“你一个太监……你！” 刘高卓一怔，眼睛盯着陈凡的衣服，这人麻布孝衣之下，穿的不是太监。 “你不是太监，你是谁？”刘高卓一脸的警惕。 陈凡靠近刘高卓，微笑着道，“刘大人，你看看我是谁？” “你，你……”刘高卓手指颤颤地指着陈凡，“陈，陈……” “大人！你作为一个礼部尚书，难道不知道用手指着人，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吗？” “啊！” 刘高卓惊叫了一声，“鬼呀，鬼呀！” “啊！” 刘高卓又大叫了一声，惊恐万分的他，从灵坛上滚下去。 站在灵坛下方的李庆，接住了刘高卓。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李庆冷声道。 “李将军，他他！”刘高卓指着灵坛上的陈凡，“鬼，鬼，鬼！” 李庆抬头看上去，“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第899章 第八百九十九章 “砰！” 李庆原本扶着刘高卓的手猛然松开。 跌了个狗啃屎的刘高卓哎哟哎哟地大叫着，看到面前有双脚，就想抓着站起来。 结果他刚碰到那只脚，那只脚就故意抬起，又把他踢趴在地上。 “刘尚书，朗朗乾坤之下，清风法师就在此做法，哪只鬼敢出来？” 踢刘高卓的是工部尚书杨云虎，杨云虎原本也是个马屁高手，刘高卓背叛苏修齐之前，沈明远很重视杨云虎，结果刘高卓一来，杨云虎根本就不是刘高卓的对手。 这一次把陈凡困在仙都，杨云虎的功劳本来最大，却因为仙乐楼没有彻底困死陈凡，刘高卓就在一旁添油加醋，杨云虎非但没有得到沈明远给奖赏，反而受到最严厉的训斥。 “杨大人说得对，朗朗乾坤之下，清风法师的法力，都压不住我这只‘鬼’怨气，那我死的是有多冤呀？” 沿着灵坛的台阶，拾级而下的陈凡已然来到杨云虎的身前。 “你，你，陈，陈，凡，凡……”杨云虎两片嘴唇上下翻飞，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把两个字连在一起。 “本官觉得……你应该现在叫我左丞相大人！” 话说着，陈凡转身向同样呆愣住的沈明远，“本官说的没错吧，右丞相大人！” “你，你……”沈明远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怎么可能还……” “对！”陈凡淡笑，“我还活着，没被压死，也没被烧死，大人是不是很意外？” 到底是奸臣之首，沈明远的素质还是比其他人强了很多，他一下子就冷静下来。 沈明远的脸上掠过一丝阴狠的笑，他压低声音，“你以为，你现在出现在灵坛上，就真的活得下来了吗？” 说话间，嗓音一下子拔高，“李庆，把假扮成左丞相大人的大胆刁民，立即给本相就地解决！” “李将军，还不快快行令！”沈元亮也大喝一声。 “哦……”怔愣间的李庆，顿时回神。 “来人！” “哒哒哒！” 训练有素的京卫军，迅速地围拢上来，密密麻麻的，人数绝对不少于一千。 四周的大臣有些慌乱，绝大多数人都懵逼。 因为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从台阶上走下来的那个年轻人是陈凡。 “陈凡呀陈凡，你们年轻人很有冲劲，但是话反过来，就是冲动，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沈明远手一挥，“杀！” 与此同时，陈凡也大声道。 “端亲王，你还不过来？你女婿我就要被这帮人扎成筛子，以后就没有人陪你猜码了！” 接连失去女婿，又失去女儿的端亲王，本来整个人都处于顿顿的状态，一听到猜码两个字…… 就像是在沉睡中的狮子，血脉突然间惊醒。 “我的乖乖女婿呀！” 如洪般的声音在灵坛的上空响起，端亲王庞大的身躯，一路前行，左右手挥动，把挡在他面前的士兵往两边了砸扔，很快就来到陈凡面前。 端亲王围着陈凡左看右看，“我的乖乖，你是活的呀。” “……”陈凡无语，“你看我像死的吗？” 第900章 第九百章 端亲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突然间把拳头举到陈凡的面前，然后拳头前后相继放出三个手指。 放出一个手指喊一句。 “一定中，两条女，三蚊鸡！” 喊完就盯着陈凡，意思是说轮到你了。 陈凡再次无语，被一千多士兵围着，不重要，要被砍杀了，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 陈凡也把拳头举起来，移到端亲王的面前，手指一伸。 “四季发，五魁手，六位六！” 围着陈凡和端亲王的京卫军，一下子也懵了。 就连他们的头李庆都四处张望，他在怀疑这是陈凡和端亲王的某种暗号。 “全对，全对！” 端亲王喜出望外地抱着陈凡，“你这猜码的号令全对了，你果真是本王的好女婿呀，你果然还活着，还活着。” 端亲王高兴的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陈凡的背上。 陈凡只感觉一阵头眼昏花，他就快被自己这个老丈人拍吐血了。 “大胆刁民，扰乱葬礼！” “杀！” 沈明远急促凶狠的命令，把愣神的李庆和众多京卫军惊醒。 “啊！” 端亲王大声怒吼，徒手一抓，瞬间举起最先冲到他和陈凡面前的士兵。 接着，双手狠狠往下一甩…… “砰！” 一声巨响，那士兵狠狠的被摔到地上，连惨叫都来不及喊，便一命呜呼。 士兵的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重击过后的脑袋，脑/浆一直往外流。 端亲王天生神力，能举起一头五百多斤的大象。 “还有谁？” 端亲王张开双手，握拳紧握，举目冷冷扫向四周的京卫军。 “……”众京卫军纷纷往后退，所有的人都害怕下一个脑袋开花的是自己。 “还有谁？” 端亲王再一次怒吼，脚步同时往前跨两步。 众京卫军身体止不住颤抖，又往后退了好多步，有的人已经退到沈明远身边，眼看着就要撞到沈明远身上。 “李庆！” 沈明远怒不可遏的大吼。 “你们怕什么？你们上千人，他们两个人！” “谁要是再敢后退一步，本相砍了你们的脑袋！” “啊，杀呀！” 李庆领着已经没有后路可退的一千多个士兵，再次围杀。 端亲王站在陈凡的面前。 “好女婿，我挡着，你快走！” 平日里昏昏沉沉，永远都是醉眼熏熏的端亲王，这会儿眼神清明，神色凛然。 就是拼了他这条老命，他也要保下陈凡。 “杀！” 京卫军离陈凡和端亲王已经不到三米。 “嗖！” 一支箭矢从灵坛入口快速的飞射进来。 “咚！” 箭矢撞到灵坛上的大鼓正中间，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巨响声。 鼓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沈明远，你要杀谁？” 一道清冷犀利的声音，随之传来。 众臣本能地转身往后看。 来者正是大庆皇帝秦月眉。 她坐在一个没有顶棚的轿撵上。 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前几日萎靡不振模样，双目精神奕奕，清冷犀利。 “上！” 红英手中长剑一挥。 数目同样达到上千名的禁卫军，从灵坛的各个方向奔袭而来，瞬间形成反包围。 第901章 第九百零一章 离陈凡最少还有十米以上，秦月眉就从轿撵上下来。 三步并两步的往陈凡走过去。 离陈凡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秦月眉还是收住了自己的脚步。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 秦月眉站在两三米开外，与陈凡遥遥相对。 不过是短短数月，但感觉和陈凡隔了两世才再次相见。 泪水在眼眶里，旋转了许久。 最后还是生生地吞退了回去。 她始终没忘记。 她是皇，他是臣。 她，必须克制！ “他真的是陈大人。” “陈大人还活着，活着！” 百官中，有人惊喜地大声道。 此人正是刑部尚书柏培然。 “陈大人死而复生，真是我大庆之所幸呀！” 平日里，不向沈明远靠拢的那些官员，也纷纷感叹。 “陈凡！” 这一道惊喜声，比之前所有的惊喜声都大。 “哎呀！” 一个人影快速的从百官中走出，越过秦月眉，直奔陈凡而去。 “真是你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激动万分地朝陈凡跑过去的人，不是平日与陈凡交好的官员，而是…… 沈明远！ 看着朝自己奔来的沈明远，陈凡的内心，还是不得不佩服。 秦月眉来了，禁卫军也出动了，沈明远已经没有机会再杀他。 沈明远心思缜密且狡猾，还能及时地见风使舵。 即使是面对恨得牙痒痒的死对头，他也能马上低声下气，笑脸相迎。 难怪。 苏修齐会输。 “陈凡，我们大庆国最年轻的丞相大人，你还活着，就是我们大庆福份呀！” 说着，沈明远还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此情此景，场面如此感动。 谁又敢相信，不到两分钟以前，沈明远挥军一千，誓要斩杀陈凡。 陈凡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瑕地看沈明远的表演，好一会才开口。 “沈大人，你这样会把我吓到，你刚刚不是要杀我吗？我还是喜欢你刚才要杀我时，酷酷的模样。” “哎，陈大人，你这话可不兴说，可不兴说！”沈明远连连摆手，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 “陈凡您一举平定了滇都叛军，可是保住我大庆江山的最大功臣，您说我要杀你，那老夫真应该天诛地灭。” “沈大人确实应该天诛地灭。” “是是！”沈明远急忙点头，“陈大人说的对，老夫迟迟才来到仙都，让陈大人受罪了，老夫真是罪该万死。” “怎么回事，沈爱卿你要杀陈爱卿？”秦月眉冷冷的声音传来。 “陛下！”沈明远急忙回身，跪在秦月眉面前，“就是给微臣一百个胆，微臣也不敢呀！” “你不敢？那……”秦月眉目光往那些京卫军一扫，“他们是什么？” “啪啪啪！” 沈明远噼里啪啦地打起自己的耳光，“都是微臣眼拙，刚刚没看出是陈大人，以为是有刁民扰乱葬礼。” “陛下！”沈元亮跟着跪下来，“这几日来外头的刁民，一直在谩骂陈大人，父亲听着，自是怒火攻心，心愤难平，因此没有马上认出陈凡大人。” “陛下!” 沈明远的一众党羽纷纷下跪，替沈明远求情。 秦月眉怒不可遏，“什么眼拙，依联看……” 第902章 第九百零二章 “陛下。” 陈凡冲着秦月眉摇摇头。 李庆还有五万多京卫军扎驻在仙都城外，随时听候沈明远的调遣。 沈明远势力还很稳固，现在就想一举板倒沈明远，只会逼沈明远狗急跳墙。 目前的情况，就是见好就收。 秦月眉的声音缓下来，“那么多京卫军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大人你要造反呢？” 沈明远双眉微微一挑，他已经明白，秦月眉让步了。 跟陈凡预料的一样，沈明远已经作好反的准备，只要秦月眉下令问他的罪，他马上就会让李庆的五万京卫军围城。 沈明远急忙道，“陛下这是要吓死微臣么，微臣一个文官，怎么会可能有造反之心。” 沈明远这话，不仅表忠心，还给陈凡摆了一道。 巡防军的兵权现在还在陈凡手里，陈凡现在虽然已经是丞相，但是丞相在大庆朝堂属于文官。 大庆王朝有个规定。 文官不能碰兵权。 武官不能碰政权。 “李庆，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把你的人带出去？”沈明远道。 李庆的人出去了，红英也把禁卫撤出去。 灵坛内，暂时归于平静。 “陛下！”沈明远对秦月眉道，“陈大人平定叛军，把我大庆江山稳固，荣升为左丞相大人，但因有故，尚未接受拜相之礼。” “如今丧事变喜事，百官齐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此地给陈大人受封，百官也正好祝贺陈大人。” 秦月眉点点头，“如此，也甚好。” 陈凡走到秦月眉面前，拱手行礼，“谢谢陛下的封赏，不过，在封赏之前，微臣还有一件小事要处理。” 说罢。 “锵！” 剑出鞘的尖锐声音响起。 陈凡拔出了红英的配剑。 剑尖碰到雪面发出呲呲的声音，陈凡拖着剑朝刘高卓的方向走过去。 “大，大人。”刘高卓又惊又怕地看着陈凡，身体颤抖着往沈明远那边靠去。 “大，大人，下，下官刚刚真的不知道您是人，下官错了，下官不应该说您是鬼。” “陈大人，刘大人只是胆子有些小，你何必跟他计较。”沈明远道。 沈明远现在也挺讨厌刘高卓的，但是刘高卓是他最忠实的走狗，如果他不出面维护，会寒了其它党羽的心。 对于沈明远的话，陈凡视若无睹，他举起手中的剑，以及快的速度劈下…… “啊，啊，啊！” 刘高卓杀猪般的惨叫声，在灵坛的上空回荡。 “刘大人，不要叫了，你又没受伤！” 离刘高卓身边不远的一个官员，受不了刘高卓的尖叫，低声提醒他。 “我怎么可能没受伤呢，那剑明明对着……” 刘高卓的嘴巴，就像是关了闸的水龙头，瞬时闭起来。 陈凡手里的剑，明明对着…… 工部尚书杨云虎！ 剑从杨云虎脖子，狠狠地划过。 血喷涌而出，血落在洁白的雪面上。 杨云虎在地上抽搐几下，就彻底断了气。 沈明远惊愕地看看地上已经断了气的杨云虎，又看看陈凡。 “陈凡你……” 第903章 第九百零三章 “陈凡，你虽然现在是正一品左丞相大人，可是也不能无缘无故斩杀一个正二品尚书！” 冷静下来的沈明远，开始指控陈凡。 “没错，杨云虎作为二品工部尚书，就算做了错事，要杀之，也要陛下下旨才能杀，左丞相这个太过份了。” “刚刚升作左丞相，人就飘了？觉得只要比他官职小，就是能随意杀害？” “如此残暴，且藐视陛下之人，又怎么能做左丞相？” 有很多官员对于陈凡的行为愤怒不已。 当然那些愤怒不已的人，大多都是沈明远的党羽。 “陛下！”沈元亮立即从沈明远的身后走出来，“左丞相大人……” “锵！” 陈凡手里的剑直指沈元亮，“你要再敢哔哔，别怪我手里的剑无情。” 陈凡声音凌厉嗜血，气势凶狠。 沈元亮脚步踉跄，嘴唇动了半天，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完全被陈凡气势吓得不敢作声。 陈凡平日里看上去斯斯文文，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陈凡扭头，如鹰隼般阴鸷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沈明远身上。 “我无缘无故？沈大人要不要去查一查仙乐楼到底是怎么倒的？” 沈明远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讶。 仙乐楼倒塌，杨云虎做的那么绝妙，竟然被陈凡发现了？ “陈爱卿，你说什么？”秦月眉极为震惊，“仙乐楼的倒塌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不等陈凡回答，秦月眉马上又开口，“沈爱卿！” “陛下，臣在！” “你马上让人去查，如果仙乐楼的倒塌真跟杨云虎有关系……” 秦月眉袖子一拂，“残杀一品丞相，杨家株连九族！” “遵旨！” “等等，不用你去查。” 秦月眉改主意了，她转头看向刑部尚书柏培然。 “柏培然，此案交给你，不查过水落石出，你提头回来见联！” “臣。”柏培然跪到地上，“遵旨！” “陛下……” “怎么？”秦月眉冷冷的看向沈明远，“沈爱卿对联这个安排有异议？” “臣……”沈明远最终还是把头低下去，“不敢！” “柏大人，记得从仙乐楼旁边的驿馆开始查。” 陈凡提醒了柏培然一句。 大庆境内所有的驿馆，都是由工部亲自督建。 柏培然急忙对陈凡拱手行礼相谢，“谢谢大人的提示。” “红英！” 秦月眉让红英命人把杨云虎的尸体处理掉。 “众爱卿！” 秦月眉走到灵坛上面，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的臣子。 “今天是沈爱卿大胜回归的日子，也是受封嘉奖的日子，我们不能因为某个乱臣贼子而扫了兴。” “联宣布，受封嘉奖正常进行！” 不到半个时辰后。 陈凡身穿着红色金蟒的丞相官服，来到灵坛上面。 “恭喜左丞相大人！” “贺喜左丞相大人！” 灵坛下面，百官抱着玉如意，身体微微向前倾，齐声给陈凡祝贺。 秦月眉坐在陈凡身后的不远处，看着站在百官面前的陈凡。 自豪与幸福不知不觉地铺满了她的眼眶。 第904章 第九百零四章 是夜。 仙都书院，现在秦月眉暂时的住所。 正院的主屋里。 穿着黄金睡袍的秦月眉，一直低着头批阅奏折。 “还在生我的气呢，我不是不想马上来见你，李庆的京卫军把知府宅围得跟铁桶似的，实在是进不来呀！” 陈凡跟秦月眉解释，秦月眉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根本就不理他。 陈凡走向左边，她就扭身转向右边。 陈凡走向右边，她就扭身转向左边。 反正不管陈凡怎么努力，她就是不与陈凡面对面。 实在没办法，陈凡就把秦月眉手里的奏折抢过来，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把秦月眉抱进怀里。 “你，你这个登徒子！” 秦月眉是有功夫在身，而且功夫一流。 啪啪几下，就把陈凡打到地上。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陈凡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你少装……” 陈凡就像是没有听到秦月眉的话一样，依然抱着肚子滚来滚去，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 “你……” 秦月眉的脸色有些着急，她快速地蹲下来，“我真的把你打疼了吗？” “嗯，好痛，哎哟哎哟！” 陈凡已经滚到秦月眉的脚下，表情依然很痛苦，额头上甚至有冷汗冒出。 “我，我……”秦月眉慌了，她急忙弯下身，“我只是气不过，打了你几下，你哪里很痛，让我看看。” “这里，这里。” 陈凡拉开衣服，露出肚皮，白色肚皮上青一块挤一块。 “怎么会这样，一定很疼吧！” 秦月眉一脸的懊恼，懊恼自己的没轻没重。 此时的秦月眉，永远也想不到，其实陈凡这肚皮上的青一块挤一块，完全是陈凡自己掐出来。 “那肯定很痛呀，你打的你必须负责。” “哦哦，我负责，我现在马上叫太医。” “叫太医就来不及了，你赶紧帮我揉揉，揉揉就能好！” “好好，我揉揉，揉揉。” 已经六神无主的秦月眉，什么都听陈凡的。 “这样好一点了吗？” “好一点了，不过还得在揉揉。” 陈凡脸上的享受，就快要掩盖不住了。 秦月眉软绵的指腹在他的肚皮，来回轻轻地滑动着，揉捻着。 呼！ 陈凡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舒服呀。 身体竟慢慢有了感觉。 “怎么样？” 秦月眉轻软细长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催化剂。 “很好，感觉不错，要是再往下一点，会更好！” “对，说这样。” “再往下一点。” “再再往下一点……” 软绵的指腹，在肚皮上带来的舒爽感，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凡感觉，一股冷气朝自己涌来。 睁开眼睛，就与那双清冷嗔怒的眸子相撞。 “登徒子，你竟然欺我，让我好生……” 秦月眉猛地把脸撇开，清冷绝美的眸子，睫毛轻轻颤抖。 冲天的怒火中又夹带着一丝丝的伤心。 她那么紧张，那么害怕，那么担心，而他…… “……” 陈凡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过分。 “对不起，让你担心。” 说罢，也不管秦月眉是不是同意，就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 第905章 第九百零五章 “你……你个蹬徒子，快点放开我！” 跌落在陈凡怀里的秦月眉，脸色蹭地红胀起来，伸手推陈凡。 “不放！” 陈凡反而抱得更紧。 “你那么香那么软，我才不舍得放呢。” “你！”秦月眉气得秀脸发抖，“厚颜无耻！” “没错！”陈凡就是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我一直都是这样，陛下，你现在才发现吗？” “你……” 秦月眉再次伸手想把陈凡推开。 “别动！”陈凡抓住秦月眉的双手，“你就让我睡一会，好吗？” 说罢，陈凡便放开秦月眉的手，把头枕在她膝盖上。 这几个月，他不是在出征平乱的路上，就是在受困受难的死亡边缘。 秦月眉的房间暖暖的，秦月眉的身体更是香香的，让陈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全。 “想睡，你不会回你自己……” 秦月眉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躺在她腿上的陈凡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格外的香。 这男人…… 生得其实想当好看。 ……秦月眉被脑袋里蹦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她竟会认为陈凡好看，他就是个蹬徒子，而且他还是她曾经最厌弃的男人。 可是…… 秦月眉的大脑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陈凡就是生得好看呀。 眼睛现在虽然闭上了，可是睁开的时候，双目深邃且睿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自信和坚定的光芒。 眼睛下方，鼻梁立挺，鼻翼微微翘起，透着一股自然的傲气。 秦月眉的目光，移到的嘴唇处之后，久久不未离开。 线条分明的嘴唇，厚度适中，烛光的照耀下，红润温绵。 秦月眉吞咽了一把口水，头不知不觉地低下去…… “想亲就亲嘛，大胆一点，这里只有我和你。” 陈凡本来不想出声的，但实在忍不住。 秦月眉的嘴，停留在他嘴唇上空不到两厘米地方，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 “……我，怎么，怎么可能想亲你！” 秦月眉的脸色再度胀红，几乎能掐出血，惊慌失措的她，想离陈凡远远的。 “都到这份上，不亲一个怎么行？” 陈凡一把勾住秦月眉的脖子，把她拉下来，嘴唇直接印上去。 “轰！” 突如其来的亲吻，就像是暴风雨般的让她措手不及。 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尖婆娑，在她的口中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秦月眉的脑袋依旧嗡嗡响，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她本来想反抗，最后却闭上了眼睛，第一次表现出顺从。 这个过程中陈凡虽然坐了起来，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开秦月眉，两个人的身体，越靠越近，脸几乎贴在一起。 陈凡甚至可以看到秦月眉脸上的绒毛，她身上淡淡的清冷香气，此刻却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呼吸变得灼热，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是多余的。 陈凡加深了唇上的动作。 “嗯~” 浅浅的叮咛声响起，秦月眉的身体喂进了陈凡的怀里。 软弱无力。 陈凡的手，伸向了秦月眉的腰间。 “啪！” 腰带落地的同时，秦月眉身上的衣服也滑下，香肩尽露。 第906章 第九百零六章 肩上的凉意惊醒了沉迷的秦月眉。 “蹬徒子！” 羞恼的秦月眉一脚把陈凡踢开。 “哎哟！哎哟！” 陈凡抱着被踢痛的肚子翻滚，这一次是真的疼。 但这一次，秦月眉是真狠心，不管陈凡怎么叫，她都没再走上去。 她一直不停地跟自己说。 她是大庆的皇帝，她是大庆的皇帝。 她的一生，注定就是要献给大庆王朝，她不可能嫁人，不可能嫁人。 “夜已经深了，你还有事要奏报吗？没有的话就回吧。” 陈凡肚子上的痛楚刚缓过来，耳里就听到了秦月眉清冷的声音。 抬头，坐在他对面的秦月眉，恢复了以往清冷孤傲的模样。 陈凡耸了耸肩膀。 要征服这大庆女帝，看来前方是路漫漫兮其修远呀。 “我没啥事，本来就想来看看你。” 陈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他也打算走了。 和秦月柔她们重逢后，一直处于危急状态，他还没能好好跟她们说说话。 “对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凡想起了一件事，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 秦月眉一下子就看到玉佩，她迳直走过来。 “这不是二妹的玉佩吗？怎么在你手里？” “你找到二妹了？她现在在哪里？” 秦月眉清冷秀气的五官，透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感。 二妹找到了，她们几姐妹就终于可以团聚了。 陈凡轻抿了一下嘴唇，“让陛下失望了，玉佩找到了，月琴却没有找到。” “那这玉佩哪里来的，我们可以按照这个玉佩查找呀，红英……” “陛下莫急！” 陈凡制止秦月眉，秦月琴是要找，但绝对不能出动禁卫军，眼下朝廷还是很混乱，沈明远的势力还是很稳固。 “陛下，你听说过逍遥宫吗？” “逍遥宫？”秦月眉脸色大惊，“不是被外祖皇消灭了吗，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 “陛下了解这个逍遥宫？” 秦月眉的话，倒是让陈凡有些意外。 “小的时候听母亲提起过。” 每一任逍遥宫宫主，都极其仇恨男人，逍遥宫的终旨，就是要杀尽全天下男人。 曾一度，一夜之间杀掉大庆上万个男人。 大庆上一任皇帝震怒，查到逍遥宫的老巢，直接让裴济带着狼军去端逍遥宫的老巢。 从那起逍遥宫才消停。 没想到现在又出现。 “那是得防一防，回到京城后，我让周宇暗暗去查，绝不能让残杀男人的事情重演。” 大庆男丁本来就少，边关又在打仗，再让浪逍遥宫在大庆境内大肆残杀男人的话，可是件大麻烦事。 － 摘掉了史大鹏的乌纱帽，物色了新的仙都新知府后，秦月眉带着众臣回京。 回去之前，陈凡单独去妙羽的坟上上了炷香。 临走的时候。 陈凡望着坟墓后面说话。 “剑黄，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逍遥宫在哪里吗？” “哎呀，哎呀。”一个头发乱糟糟，还满头都是草皮的老头，从坟墓后面很不乐意的站起来。 “我躲在这里你都知道，一点都不好玩。” 第907章 第九百零七章 “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你的什么问题？” “别装傻！” “哎哎哎，没装！”剑黄仙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都是无辜，“我刚刚就睡着了，真没听清楚，你说逍遥宫？逍遥宫是什么来的？” “逍遥宫存的目的，是做什么，难道你不清楚，难道接下来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男人因此而受害。” “苏修齐的朋友就这样？” 陈凡的眼睛一晃不晃地盯着剑黄仙。 “我，我……”剑黄仙的声音最后还是沉下来，“我只能答应你，绝对不会让逍遥宫的人滥溢残杀无辜的男人。” “别的我不知道啦，你别问我啦！”剑黄仙一灰烟地跑了。 等陈凡离开妙羽的坟墓，来到路口的时候，看到…… “月奴，怎么就你一个人干站着？马车呢？” 陈凡问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口，而且表情有些委屈的月奴。 月奴性格偏向男孩，鲜少这样的情况。 “主人！”月奴低下头，“奴没有用，马车被剑黄仙抢走了。” “哦，这不能怪你！” 抢马车这种事，对剑黄仙来说，那都是稀松平常的。 “别自责了，快到前头的村庄再租一辆。” 妙羽死之前曾和陈凡说，她喜欢安静，希望自己死之后，陈凡能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把它安葬。 所以这个地方，离仙都城内比较远，没有马车，单靠两条腿，那估计得走到天黑。 陈凡很快就发现，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月奴，并没有去找马车的意思，仍然低着头站在那里。 “嗯？”陈凡脸色微沉，“连月奴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主人！”向来都是跟个男人一样坚强冷酷的月奴，这会儿眼眶红红的，“马车上所有的金叶子金豆子，全都被剑黄仙抢去了。” 陈凡：“……” 这种事，剑黄仙那老头确实能做得出来。 “主人！”月奴咚的一声跪到地上，“是月奴无能！” “快起来，这不能怪你，你又打不过他。” 陈凡声音刚落下，前面就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没过一会，前面就有一辆牛车，往他们走过来。 赶马车的是一个瞎眼老头。 “请问，前面是不是有个小哥叫陈凡？”瞎眼老头问。 “我就是！”陈凡回。 “哦！”瞎眼老头接着道，“刚才有一位老先生，给了我五颗金豆子，让我拉着牛车来这找小哥你。” “……” 冰天雪地，让他坐牛车？ 而且那牛车。 牛老车破！ 不仅走得慢，还巨颠簸。 陈凡咬牙切齿。 剑黄！ 你等着。 “刚刚那位老先生，真是个神仙呀，五颗金豆子，我这五辈子，也挣不到五颗金豆子。” 路上，瞎眼老头一直絮絮叨叨地念着剑黄仙的好。 “老头，什么神仙呀，他那些金豆子都是抢来的。”月奴没好气地道。 “哟，女娃娃，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要是那位老先生的金豆子是抢来的，怎么可能给我。” “你不是有牛车吗？他为什么不能给你？” “我这牛车，嗨……”瞎眼老头摇头，“女娃娃你应该清楚，这都烂成什么样？那位老先生，之所以用五颗金豆子雇我的马车，肯定是看我可怜。” “现在好了，有了这五颗金豆子，我那十位孙女，终于不愁嫁了。” 第908章 第九百零八章 一直闭目养神的陈凡睁开眼睛，“老人家家里有十位孙女未嫁？” “哎，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十五个，有五个看着自己年纪大，变成家里的负担，就自尽了。” 瞎眼老头声音哽咽不已，“去年上吊自尽了，就上个月，还有两个差点……幸好老太婆发现的早，不然又……” 瞎眼老头说不下去了，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子的眼睛，不停有热泪流下。 天寒地冻，泪水很快就被冻成了冰。 瞎眼老头的话，戳中了月奴的心。 当初她的家里，也是有十个姐妹，名册全都报到县府了，可就算分配了，最后都被退回去。 如果当初不是刚好遇到陈凡招募女兵，她现在已经是平安县某条河流里的一名女鬼。 “那您孙女们的父亲母亲呢？他们没管她们吗？” 虽然很难，月奴的父亲母亲，对她们还是极好。 “唉~” 听到月奴的话后，瞎眼老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生到十五丫头的时候，孩子的娘难产人没了，而孩子们爹……去年被强征当兵去了。” “强征？”陈凡一怔，“老人家您儿子最少有四十了吧。” “四十有五了。” “四十五，我朝不是有规定，只要年过三十，就不会征入军队。” 三十其实已经是很大龄了，只是现在大庆男少女多，这年纪才往后延。 “四十五不奇怪，村里头还有五十的被强征，唉……”瞎眼老头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男丁是一年比一年少。” 陈凡听着心里也很沉重。 进京之后，为了站稳脚跟，跟沈明远斗得你死我活，一直没有时间去改善这个问题。 四五十岁的男人，都被强征到军队。 他知道大庆男少女多，但是也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 回京都的路上，陈凡和秦月眉讲起这种情况，秦月眉听着心里也甚是着急。 回到京都次日开早朝，她第一时间问大庆男丁问题。 “吏部！” “陛下！” 上前应答的是吏部侍郎雷昌坚，吏部尚书季玉荣仍然报病。 “如今我朝男丁如何？” “陛下……”雷昌坚言词犹豫。 “快快禀奏！” 雷昌坚的犹豫让秦月眉有些恼怒，同时心里更加不安。 “陛下，如今我朝，百人当中，男丁数目仅为十五个，而且照着这个情况下去，到明年开春男丁数目将会更少，到时，十五人可能都没有。” 话也说到后面，雷昌坚的声音越小。 “怎会如此？”秦月眉眉心紧蹙，“朕不是让你传令下去，朝内所有州县婚姻分配，生出男婴者重赏？以此来扭转我朝男少女多的现象吗？” “还有，半年前，朕已经让你把赏金加到二十两银子，你加了没有？” “陛下。”雷昌坚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啪啦！” 一个奏折本，狠狠地砸到雷昌坚的脸上，“让你回个话，支支吾吾的，定是有猫腻。” “说！是不是你们把赏金苛扣起来，中饱私囊了？” “陛下，男丁关乎我大庆江山社稷，臣万万不敢呀，是是……”雷昌坚的目光飘向了现在的户口尚书沈元亮身上。 第909章 第九百零九章 “你不要怕，有什么难处说出来，不管是什么人阻挠你……”秦月眉冰冷的目光，也落在的沈元亮身上，“朕都会为你做主！” 沈元亮心里咯噔的一下。 男婴赏金的银子，他是没有克扣，可是他不敢保证底下的人有没有。 沈明远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秦月眉以前从来不敢过问这种事，现在问了，而且态度强硬。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 沈明远眼睛里的余光，撇向左边和他在站在同一个位置的陈凡。 现在的陈凡，可以说，真的跟沈明远势均力敌了。 吏部本来一直就是苏修齐最忠实的地盘，苏修齐死了以后，吏部尚书宁愿告病，也不愿意倒向沈明远。 吏部侍郎雷昌坚听沈明远，但也只是表面，陈凡一升为左丞相后，雷昌坚马上对沈明远敬而远之。 刑部尚书柏培然的是陈凡一手提拔的，他自然对陈凡忠心耿耿。 新上任的工部尚书左高，两边都不靠。 左高为人高冷傲慢，不结党不营私，沈明远是极为不喜欢的。 但是怕新的工部尚书往陈凡那边靠，沈明远极力推荐左高。 朝廷六部。 吏部和刑部，在陈凡手里。 户部和礼部，在沈明远手里。 工部哪边都不靠。 兵部一直是裴济管着。 至于军队。 李庆的京卫军，为沈明远马首是瞻。 何家父子的巡防军，对陈凡忠心耿耿。 现在的巡防军数量，虽然和京卫军相差还很远，但都是与十三万滇都军硬刚之后活下来的，个个凶猛无比，战力完全能与裴济的狼军对抗。 如今的朝堂之上，又跟一年多以前，三足鼎立，互相制衡。 陈凡站在了苏修齐原来的位置。 不。 沈明远心里清楚，其实陈凡站的位置比苏修齐的还要高。 因为现在的巡防军，早已不是当初的巡防军。 最主要是，裴济和陈凡关系还不错。 望着身边，和他穿一样官服，一脸少年风发的陈凡，沈明远心里极其的懊恼。 懊恼自己一年前，太轻视这个年轻人。 谁会想得到一个刚刚年过二十，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落出来，且土不垃圾的小子，会有如此惊天的能耐。 这些日子以来，沈明远夜不能寐，越想越觉得好恐怖，感觉陈凡就是一个怪物。 雷昌坚眼睛里的余光，看看沈明月，又看看陈凡，最后…… “陛下！”跪在地上雷昌坚把手里的玉如意高高举起。 “三个月前，微臣向户部申要十万两银子，作为男婴赏金，可是国库司命一直以边关打仗为由，迟迟未发放。” 秦月眉眸光一凛，抬眼看出去，“司命，雷侍郎的话，是否属实？” “砰！” 列臣当中的国库司命王柯，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手里的玉如意不停地抖动。 “陛，陛下……” 怎么不属实，那太属实了。 其实那十万两银子，他早就发放出去了，可是刚出国库就被沈家的管家拿走。 沈家最大的生意，现在已经归为国有。 沈家上上下下，挥霍无度。 桌子上的食物，能走的就是陆地最好的，能游的就是海里最贵。 第910章 第九百一十章 沈家人洗个手都要全大庆最好的山泉水。 女人要最顶级的胭脂水粉。 男人要玩最贵的女人。 不从国库里调银子，哪里能支撑他们如此奢侈荒诞的生活。 尤其是沈元化，没有任何官职后，玩得更花了，以前是暗暗的玩。 现在直接在他的别院里建起的后宫，他的女人，比秦月眉后宫里的还要多，每天的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每天都有新的小妾进门，美其名曰，为陛下分忧，解救更多没有人娶的女子。 现在男少女多，秦月眉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逮着了一个机会，秦月眉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要不是陈凡说，大庆的商业绝大多数还在沈家手里，大庆的国库，还需要沈家充盈，现在还不能碰户部，秦月眉立即砍了沈元亮。 “男丁是我国的根基，王柯你作为国库司命，竟然敢克扣男丁赏金，拖下去，给朕斩了！” 陈凡还说了，她暂时动不了沈元亮，但也要敲山震虎，让沈家好好充盈国库，不要乱动那么多歪心思。 秦月眉砍了王柯,对沈元亮罚俸一年。 当李德全当着文武百官，念出处罚沈元亮的圣令，沈元亮跪在地上乖乖听，沈明远也站在一旁，不敢作任何声响时。 秦月眉第一次感受到了做皇帝的威风。 而这一切…… 秦月眉那双秀眸，总忍不飘向陈凡。 只要陈凡在，她就能安心，她腰杆就能直起来。 如果说沈明远毫无反抗，那他就不是沈明远了。 沈元亮领旨退下的时候，沈明远侧头看了一眼李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心情大好的秦月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洪亮。 现在心里有底气了。 “……” 朝堂上静悄悄的，那就代表着没有官员再有事禀报。 “退朝！” 李德全那道尖细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秦月眉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龙袍，便从龙椅上站起来，底下的百官同时跪下，等秦月眉离去，他们就可以下朝出宫回家。 “咚咚咚！” 秦月眉刚刚站起来，殿外就传来了一阵阵鼓声。 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这是哪里来的鼓声？ “登闻鼓，登闻鼓响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刑部尚书柏培然。 “登闻鼓？！” 百官哗然。 “那肯定是有奇怨呀！” 登闻鼓就在皇宫正门外，一般敲响此鼓者，身上都带着奇怨。 因为想要敲响登闻鼓，敲之前必先承受八十大板，才能敲鼓。 如果身上不是背着巨大的冤屈，谁也不会敲响王宫正门口的登闻鼓。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不能遭受八十个大板。 “李庆，赶紧出去瞧瞧怎么回事。”沈明远立即让李庆出去。 没一会，李庆把人带了进来。 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 妇人是被抬着进来的，因为承受了八十个大板，此时她的背上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大殿里大多数文官，见到妇人时，都把头扭到一边，他们见不得受不了这么血腥的画面。 尤其是刘高卓，在那哎呀哎呀地说太惨了，这妇人深深肯定背着天大的冤屈。 第911章 第九百一十一章 “殿下何人？”秦月眉发问。 “陛下！” 妇人强忍着身上的巨痛，爬起来匍匐跪在地下，背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民妇封三娘，要状告兵部尚书方新会！” 方新会！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方新会。 方新会亦是一脸的错愕，这小半年来的日子，迅速在他的脑里过了一遍。 之后。 他仍旧一脸茫然。 他甚至又把这几年来所做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遍，可仍然没有想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妥的事。 至于他的家人，他更加肯定没有。 方家五代为官，到现在依然屹立不倒，就是明白，千里之堤,溃于蚊泬，每一个家族的破败，都是从最里面开始烂。 因此方家的家教非常严格，男正女贤，极少有人行差踏错。 正因为这样，裴济才选方新会做兵部尚书。 秦月眉也是相信方新会的为人。 就上次镇南王瞒报滇都军真实数量，兵部受到大清洗时，方新会都是清白的。 “方新会，这是怎么回事？” 秦月眉心理虽然相信方新会，但还是照常例行问询。 “陛下！” 方新会抱着玉如意，急急忙忙的从列臣中走出来。 “微臣实属不知微臣犯了何事，这位大姐……”方新会扭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旁边的妇人，“臣从来没有见过。” “你确是没见过我，但是……” 妇人看着方新会的眼神里，仿佛含着千万把刀子，她咬牙切齿地控诉，“你却害死了我的家主和我的儿子！” “大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本官什么时候害过你的家主和你的儿子？” 妇人的控诉，让方新会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有些生气。 “或者是谁指使你，让你来诬陷我，你不要怕，这里是皇宫，陛下就在上面，你把所有实情都讲出来，陛下肯定能给你还一个公道，而本官……” 方新会缓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也不会把你今天的指责放在心上，今天出了皇宫，本官就为你请大夫，医治好你的伤，亲自送你回家。” “呸！” 妇人朝方新会吐了一口血水。 八十个大板打在身上，不仅有外伤，内伤也免不了，此刻妇人的嘴里全都是血。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噗！” 妇人的嘴里，再次鲜血直喷，妇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吃不消了，如果不是身上有强大信念的支撑，她现在早就倒下了。 “陛下！”妇人转而对秦月眉道，“请您一定为民妇做主，民妇的家主今年已有五十有余，且身体有痨疾，可就算如此，依然被他们抓到军营。” “可怜我那病弱的家主，到军营不到一个月，就撒手人寰，留下了民妇，以及家中七个女儿和一个儿了，可是……” 妇人猩红的双眼里，蕴含着滔天的恨意，感觉恨不得马上扑到成新会身上，把成新会撕个粉碎。 “他们连我的儿子也不放过，我儿今年才刚刚十二岁呀，胳膊都没长硬，就被他们抓了去，然后然后……” 第912章 第九百一十二章 妇人哽咽不止，眼里的恨意再度加浓。 “我的儿呀，等这狗官的人头落地，给你报了仇，为娘就去地底下找你和你爹！” “哎呀呀！”刘高卓跳了起来，“五十岁？十二岁？一个年老力衰竭，一个ru臭未干，强行拉去当兵，那不就是害命吗？成大人呀，成大人，你这就太过分了。” “确实是过份了。” 大殿内，有不少官员认同刘高卓的说法。 “现在我朝男丁少，征兵是难，但是五十岁十二岁都强行拉军营就说不过去了。” “陛下，您乃我大庆之圣君，爱民如子，请您为民妇做主。” “噗……” 妇人又狂吐了一口血。 “砰！” 人重重地倒在地上，躺在那，奄奄一息。 “快！”秦月眉立即对李德全大喊，“把她抬下去，让太医瞧瞧。” “是，陛下！” 李德全领着两个太监跑向妇人。 “不！” 太监刚刚碰到妇人，妇人马上咬牙强撑着起来，“陛下，民妇不走，民妇就算是死，也要亲眼看到陛下惩治害我家主儿子的狗官！” “陛下，求您，为民妇做主！” 妇人声声哀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禁卫突然跑到红英身边。 也不知道那禁卫在说什么，红英听完之后，脸色沉重。 “发生了什么事？”秦月眉问。 “陛下……”红英凑近秦月眉。 “怎么会这样？” 秦月眉脸色也瞬间大变，她本想立即暂时退朝，找陈凡商量对策。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陛下！” 李庆从外面匆匆赶来。 “皇宫外面，聚集的上千位民妇，她们统一要状告兵部尚书，要兵部尚书还她们的丈夫儿子。” “朕知道了。” 秦月眉有些烦躁，刚刚红英告诉她的正是此事。 “陛下！”沈明远抱着玉如意走上前，“民怨不宜积，此事应当立即处理！” 沈明远也不等秦月眉回答，就扭头问陈凡，“陈大人意为如何？” 陈凡点头，“沈大人所言极是，陛下，民怨不宜积。” 陈凡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敲京鼓，冒死入殿求皇帝，千名妇人围宫门，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精准。 一般的民妇，会有如此智慧？ 这背后怕是有人指点吧。 这背后其实是谁？其实也不难猜出来。 肯定是沈明远他们。 只是…… 让陈凡有些想不明白的是。 沈明远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对付成新会？把成新会从兵部尚书的位置拉下来，换成自己的人？ 这也说不通。 因为任用兵部尚书，秦月眉一定会征求裴济的意见，裴济不可能要沈明远的人。 按裴济的性格，他会直接举荐自己狼军内部的将领，让自己的将领回京任职。 武将回京任职，在权谋上，肯定不是沈明远他们的对手，但是裴济并不在乎。 他对朝中那些权力没有兴趣，他只要兵部尚书对他绝对忠心，尽力为他征兵和筹集粮草就行。 “成新会，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月眉冷下脸。 “陛下！”成新会面露难色。 第913章 第九百一十三章 “现如今征兵不易，我朝所有都县，加上狼军，现在总兵力不到五十万，狼军在北境和胡人鏖战已久，现在兵力已经损失了五万，急需要补员，征兵年纪也从十七岁到三十岁，扩大到十五岁至三十五岁，但是……” 成新会言语肯定，“绝对没有扩到十二岁和五十岁。” “成新会，你……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遭到雷劈吗？”那妇人挣扎着起来，指着成新会怒骂。 “征兵令上，本官确实的要求不能超出年纪。”成新会不太善于言辞，脸色有些涨红。 “本相是相信成尚书的！”沈明远突然为成新会说话，“只是现在我朝内忧外患，兵部比较任务繁重，会不会是兵部底下的征兵尉为了完成任伤，俞令行事？” “大嫂子。”沈明远走到妇人面前，弯下身温和地道，“家在哪里？” 妇人刚刚说出她来自哪里，沈明远马上让李庆去把那地方的征兵尉找来。 距离并不太远，就是京都郊外的一个县。 李庆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就把那征兵尉带进大殿。 “大，大人！” 县征兵尉唯唯诺诺，紧紧张张地来到成新会身边。 他只是一个九品武将，别说是皇宫大殿，就是成新会他都没见过，谁是兵部尚书，还是李庆告诉他的。 “放肆！”成新会大喝一声，“进入大殿，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哦哦！”征兵尉的膝盖，就像是遇到水的泥，一下子就瘫在地下，“微，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月眉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征兵尉，才道，“你且抬起头！” “谢，谢陛下。”征兵尉颤颤抖抖的把头抬起，但依然不敢看秦月眉。 秦月眉：“你扭头看看，是否认得右边的妇人。” “是他，就是……这个天杀的。”躺在地上的妇人，指着那征兵尉咬牙切齿地大骂，“是他，是他把我家主和儿子强行拉走，你还我家主和儿子的命，还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一刻，妇人忘了自己身上的伤与痛，拖着到处都是血的身体，朝那征兵尉扑过来。 “你……” 征兵尉大惊失色地看着那妇人，“你这个疯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疯女人？”沈明远立即盯着征兵尉问，“意思就是你认得这位大嫂子。” “末将，末将……” 征兵尉慌得很。 “所以妇人的控诉都是真的？”成新会怒不可遏地揪起征兵尉的衣服，把他拽起来，“本官一直严令，不可跨年纪征兵，你把本官的话当放屁了吗？” “大，大人。”征兵尉又惊又怕又惧，他哭丧着一张脸，“末将也不想的，实，实在是没有征不到兵了，清和县这几年男丁快没了。” “那你也不能……” 话说到这里，成新会突然不说话了，他把征兵尉放下，转身跪向秦月眉。 “陛下，是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他上个月才下过县，现在地方征兵确实不是一般的难。 第914章 第九百一十四章 这个征兵尉做法确实让人气愤，可他确实无他路可选。 这半年来，成新会撤掉的征兵尉无数个，理由几乎一样，都是征兵数目远远不达目标。 换了一批上去，遇到的问题依然如旧。 其实成新会知道不是征兵尉的问题，他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 不把他们撤下来，朝廷问罪下来，他们不仅丢职，还因此受罚。 “唉！” 沈明远叹了一口气，“就算处治了这个征兵尉，将来肯定更多这样的征兵尉要处治，归根结底，还是我朝男丁太少的问题。” “陛下！”沈元亮突然间跪下，“之前是臣失职，没管理好下属，从即刻起，微臣将亲自管理国库，将国库一半的银子，用作改善男丁凋零问题。” “银两方面没问题了，接着下来……”刘高卓瞅了一眼吏部侍郎雷昌坚，“就是吏部的问题了。” 沈明远：“雷侍郎！” “下官在！”雷昌坚急忙应答。 “事情有多严峻，你也看到了，一年之内，不，半年之内，必须扭转我朝男丁凋零现象。陛下，您看微臣说的是否合适？” 话到后面，沈明远还假惺惺地问秦月眉。 秦月眉能怎么说，只能同意。 “下官尽力。” 雷昌坚这话说的完全没有底气。 生男孩生女孩，这种是天注定的事，他一个吏部侍郎又怎么可能改变得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陈凡看明白了，沈明远把这妇人找来，大闹了一场，最终的目标是他。 吏部直接由他管。 沈明远压吏部，就是压他。 改善男丁问题，比平定十三万滇都叛军，难上一百倍。 如果男丁问题得不到改善，他这个左丞相只能隐退。 秦月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有些焦虑的看向陈凡。 陈凡微笑着轻点头，示意秦月眉不要急。 那日遇到瞎眼老头之后，他就打算其次回京之后，着手改善这个男丁问题。 现在沈明远带着国库银子来刁难他。 很好嘛，这么好的事。 钱有了，就代表着事情解决了一半。 “雷侍郎，你不要太紧张！”沈明远安慰雷昌坚，“陈大人聪明睿智，且还一胎生了四个儿子，你多向陈大人讨教，肯定有办法解决男丁凋零问题。” 陈凡微微一笑，“谢谢沈大人的夸赞！” － 世事总是难料。 就在陈凡一心扑在改善男丁问题的时候，有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大庆的京都。 那就是鲁国的六公主欧阳纳兰。 到达京都的第二天，欧阳纳兰就带着三百多人的鲁国使团，浩浩荡荡进入大庆皇宫，来到大庆的议事大殿上。 “纳兰公主远道而来，旅途劳顿，等下朝之后，寡人亲自开宴请公主，大庆江山秀丽，公主亦可留住一段时日，好好观赏。” 秦月眉面持微笑，讲了开场客套话。 鲁国面积只有大庆的五分之一，要是在以前，就算是鲁国的国王亲自抬着供奉来，大庆的皇帝想不见都行，更何况现在来的仅仅是一个公主。 只可惜今夕非彼夕。 小小的鲁国公主，秦月眉都得笑脸讨好。 “大庆陛下，我来不是听你这些废话。” 欧阳纳兰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完全不给秦月眉面子。 第915章 第九百一十五章 “堂堂一国之君，说话啰里八嗦，难怪大庆现在变成这副鬼样！” 欧阳纳兰越说越嚣张，已经不是不给秦月眉面子，而是羞辱。 在大庆的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欧阳纳兰一个他国公主，羞辱大庆的皇帝。 欧阳纳兰并不害怕，反倒得意洋洋，她心里就是料定，就算她骂得再凶，大庆这些官员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果然嘛…… 欧阳纳兰的目光在大殿内扫了一圈，然后满意地把目光收回来。 这大殿中，很多人气愤填膺，尤其是那些武将，但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鲁国国土面积虽然小，可却是当今这个大陆上，最不缺少男丁的国家，而且鲁国国内铁矿多，国内铁砸技术高超，鲁国兵器一流。 大庆男丁凋零之后，鲁国一直窥视大庆的国土，连着几年来对大庆咄咄逼人，大庆上至皇帝，下至一般平民百姓，对鲁国都是极度忍让，因为鲁国就盼着大庆出错，然后举兵侵略。 秦月眉的拳头握了放放了握，秀气的脸，青筋微微暴露。 “怎么？”欧阳纳兰嘴角噙着叽笑，“大庆陛下不服？” “可惜呀，可惜呀！” 大殿内，突然有人连连摇头感叹！ “明明生得一张俏丽绝美的脸蛋，性格生得却如此乖张跋扈，真真是可惜了，就算是贵为公主，我想……也没人敢娶吧。” “你是谁？” 欧阳纳兰娇脸胀红，恼羞成怒地瞪着陈凡。 陈凡的话，戳中了欧阳纳兰的痛点。 她确实天生丽质，身份还无比尊贵，鲁国国王和皇后亦是对她爱护有加，但是一说到婚姻问题，国王和皇后就格外的头痛。 曾经有过几次赐婚，那几个青年不是自杀就是去当和尚，谁都不敢娶这个刁蛮任性且残暴的公主。 鲁国贵族男青年，还没到成婚年纪，就早早结婚，就是怕被指婚。 陈凡微微一笑，“公主，在下陈凡，刚刚上任的左丞相。” “哦？”欧阳纳兰若有所思，目光在陈凡身上上下打量，“原来你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当上丞相的陈凡？” 陈凡：“正是在下。” “还真别说。”欧阳纳兰打量陈凡的目光，慢慢变得有些玩味起来，“长得细皮嫩/肉，玩起来感觉应该不错，大庆陛下！” 欧阳纳兰扭头对秦月眉道，“没想到你爱好和我差不多，我还要在你国住一阵子的，就让你这个左丞相陪本公主吧。” “不行！” 秦月眉几乎想都不想，直接拒绝，而且态度严肃，声音凌厉。 “怎么就不行？我看中了，就得行，这不是和你商量，只是知会你一声！”欧阳纳兰双手抱在胸前，态度傲慢。 “锵！” 秦月眉拔出了红英的剑。 “哇！”欧阳纳兰表情夸张，“大庆陛下，你这是要杀我吗？” 秦月眉握着剑的手，红白相间，可见她心里有多恼。 为了大庆她什么都可以忍，但是把陈凡献给欧阳纳兰，她不可能答应。 “公主有事说事，没事就下殿休息吧！”秦月眉冷冷地道。 第916章 第九百一十六章 “一个臣子罢了，你都不愿意舍出来，看来……”欧阳纳兰一副了然的模样。 “传闻中，大庆皇帝有断袖之癖，如今看来，传闻是真的喽，哎！” 欧阳纳兰叹了口气，嘴角微扯，“别人玩剩下的，本公主也不兴玩，大庆陛下，你刚才说让我有事说事，对吧？” 话到后面，欧阳纳兰的脸色冷了下来。 “大庆陛下，你们大庆今年的兵器订购契约呢？” 大庆上一任皇帝病重的时候，趁着大庆混乱的状态，鲁国就派使者到大庆，要大庆每年最少要订购一千万两银子的兵器。 当时的大庆皇帝只能答应，因为不答应，鲁国主会举兵入侵。 那个时候，大庆不仅遭受到天灾，男女比例已经严重失，男丁开始凋零，而北境的胡人，也开始虎视眈眈，就像是头饿狼一样贪婪地盯着大庆的北境。 秦月眉目光往方新会身上一放，“方新会，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方新会急忙从列臣中走出来。 “是银子又没给到你手上？” “陛下！”不等方新会回话，沈元亮就先行回答，“银子微臣早就拨给了兵部，兵器乃国之重器，微臣又怎敢克扣。” 秦月眉：“成新会，沈尚书说得是不是属实？” 成新会低下头，“陛下，沈尚书所说属实，臣很早以前就收到银子了。” “那你为何迟迟未下定，要公主亲自来一趟！” 秦月眉声音很冷很犀利，她是真的生气，如果成新会没有拖，这个欧阳纳兰就不会来了。 真的很讨厌，欧阳纳兰看陈凡的目光。 那种欣喜，想占为己有的目光，让秦月眉很生气，又有点害怕。 如今大庆赢弱，秦月眉真害怕欧阳纳兰要走陈凡。 鲁国国力强盛，欧阳纳兰虽然是公主，实质上却是鲁国的真正掌权人。 鲁国国王年迈，太子身体不好且性格软弱，根本就不能管事。 秦月眉怕欧阳纳兰看上陈凡，以丰厚的条件起诱，让陈凡随她去鲁国。 “陛下……”成新会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说道，“鲁国那些兵器实在是没法用！” 鲁国卖给大庆的兵器，极为昂贵，比大庆自己锻造的要贵上十倍。 可是鲁国给大庆送来的，都是一些已经生了锈的兵器。 生了锈的兵器，就跟废铁一样，这要是送到军营去，尤其是和胡人对峙的狼军，那无疑等于投降。 那样的兵器，裴济肯定不能收，成新会只好硬着头皮，迟迟不给鲁国下定，把沈元亮给他的银子，偷偷请大庆国内的铁匠制作。 “你说什么？”欧阳纳兰声音高亢，“我们鲁国的兵器不能用？哈，这简直就是天下的大笑话。” “我们鲁国兵器，铁矿丰富，铁矿质量优良，锻造兵器技术更是一流，这个大陆上，我们鲁国兵器做第二，就没人敢做第一！” “鲁国兵器质量好，是众所周知，成尚书，这话说的确实是不妥！”沈明远亦道。 第917章 第九百一十七章 “沈大人，鲁国兵器质量好，但鲁国却没有好的兵器卖给我们。”成新会无奈地道。 “这个末将可以作证，鲁国就是故意把生了锈，没办法使用的武器卖给我大庆。”何子林早受不了欧阳纳兰的咄咄逼人，只是先前没有机会出声。 回到京都以后，何子林就去找成新会补充兵器，成新会拿不出来。 逼急了，何子木就自己去兵器库，于是就看到里那堆鲁国送来的，生了锈的兵器。 这事何子林早就想和陈凡秦月眉说，只是前些日子陈凡和秦月眉一心扑在男丁问题上。 男丁问题事大过天，何子林就压着没说。 “陛下，你看！” 红英拿着一把刀一支箭矢走到秦月眉面前。 刚刚成新会说鲁国送来的兵器不行，她就悄悄离开前往兵器库。 红英手里的刀和箭矢锈迹斑斑，根本没法用。 “红英，这是你刚从兵器库拿来的？” “是的，陛下，兵器库里面有很多这样子的兵器，末将看了兵器的单子，都是从鲁国来的。” “啪啦！” 秦月眉把生了锈的刀和箭矢扔到欧阳纳兰面前，“欧阳公主，这就是贵国一级铁匠做出来的兵器？” 秦月眉气得青筋暴露。 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亦是无数个大庆子民辛勤劳作才挣出来的银子。 鲁国却送来了一堆废铁。 欧阳纳兰低头瞧了眼地上的刀和箭矢，脸色却没有什么改变，仍然是那副不屑且傲慢的表情。 “我们鲁国的兵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是你们大庆存放得不好！” “陛下，我们存放绝对没有问题。”成新会急忙道。 一个兵器存放都不会，那他这个兵部尚书真是白干了。 “欧阳公主，你莫要狡辩，秉着两国交好的愿望，我大庆可以暂时不和你们鲁国计较，你们鲁国把这些兵器，重新补发一次给我大庆就行。” 因为不能和鲁国直接翻脸，秦月眉说这段话时，已经强压住自己的怒火了。 然而，面对于秦月眉的让步，欧阳纳兰非但没有领情，反而是变本加厉，“本公主狡辩？秦永康，明明是你们大庆不会保存，却诬陷我们鲁国，坏我鲁国众铁匠的名誉。” “我们鲁国以兵器闻名于世，铁匠名誉大过天，你们大庆如此诋毁我鲁国铁匠……”欧阳纳兰袖子一挥，“那就等同于你们大庆向我们鲁国宣战！” “欧阳公主，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大庆与鲁国向来修好，怎可能宣战呢？”沈明远急忙出来打圆场。 鲁国陈兵三十万在大庆禄都边上，只要欧阳纳兰一个信号，那三十万大军马上挥刀进攻禄都。 到了这一步，谁都看得出来，欧阳纳兰不是来责问订货契约，而是故意来找茬，来跟大庆翻脸，以此找到入侵大庆的借口。 “你们大庆的陛下，公然诋毁我鲁国的铁匠，就是现在宣战，你不必多说了，走！” 欧阳纳兰手一挥，带着她的使团往外走。 “误会，误会，公主，那都是误会，陛下，您说是吧？”沈明远不停的给秦月眉眼神提示。 沈明远之所以那么努力斡旋，不是他良心发现。 第918章 第九百一十八章 而是鲁国举兵入侵禄都的话，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禄都是大庆面积最大的都郡，也是沈明远最稳固的老巢，鲁国要是把禄都占了去，就相当于他的老巢被端。 再者，欧阳纳兰很讨厌沈明远。 欧阳纳兰作为鲁国的实际掌权者，和秦月眉一样，最痛恨沈明远这种大奸臣。 万一，如果，大庆最后被鲁国吞并，欧阳纳兰第一时间收拾的就是沈明远。 “纳兰公主确实是误会朕的意思，让纳兰公主误会，朕道歉。” 说出这话，秦月眉的嘴唇抖动不已。 但凡大庆国内的男丁多一些些，她就直接和欧阳纳兰开干了。 “误会吗？本宫看不是吧。”欧阳纳兰此行的目的，就是大庆的禄都，好不容易揪到了宣战的理收，她不可能放弃。 除非，大庆主动把禄都送给她。 “公主，您确实是误会了。”陈凡也开口道。 欧阳纳兰眉毛轻挑，本欲马上离去的她，突然停了下来，扭着圆润的屁股，走到陈凡面前。 陈凡觉得鲁国皇宫御厨的手艺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把欧阳纳兰养得那么珠圆玉润。 她站在陈凡面前，那一对山峰，晃得陈凡都快眼花了。 欧阳纳兰挺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晃动的幅度更大了。 欧阳纳兰吐气如兰，“本宫好看吗？” 陈凡点点头，“好看！” 这不是奉承，是事实。 又是一个骚/货。 那么大。 能难看？ “咯咯咯咯咯！”欧阳纳兰撩拨着她那头波浪式的卷发，大声浪笑。 “看来，你很懂得欣赏嘛。” 鲁国的审美对女生的审美很病态，喜欢瘦美的女性，像欧阳纳兰这种珠圆玉润的，反而不太喜欢。 再加上欧阳纳兰性情跋扈，手段残暴，所以鲁国国男都害怕做欧阳纳兰的附马。 “你的话倒是让本宫心情大好，那本宫就当是误会吧！” 陈凡弯身拱手行礼，“谢谢公主！” “起身吧！” 欧阳纳兰突然伸手扶陈凡，她意不在扶，而是揩油。 她抓陈凡的手的时候，手拇指不停地在陈凡的手背上抚摸着。 陈凡所有的一切，都长在了她审美之中。 欧阳纳兰心里暗暗下发誓，她要夺下大庆的江山，因为…… 这男人她抢定了。 坐在龙椅上的秦月眉，素来清冷寡淡的她，此刻秀眼狠狠地扎在欧阳纳兰的手上。 她现在恨不得把缠在腰上的软剑拨出来，把欧阳纳兰的手砍掉。 如果不是红英的提醒，她可能已经这么做了。 “误会都解决，那公主就先到偏殿歇息。” ——那公主就赶紧把你的咸猪手给朕拿开。 这才是秦月眉内心里真正想说的话。 “歇息？不必！”欧阳纳兰又撩拨了一下自己那头波浪式的长发，她的另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着陈凡的手，“本宫身体没那么弱。” 欧阳纳兰扭头，笑眯眯地看着陈凡，把陈凡每一个手指都摸了个遍，感叹了一句：陈大人这手真是好看呀！ 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陈凡报以微笑，“谢谢公主夸赞。” 第919章 第九百一十九章 “误会解除，那我们继续说正事！” 毕竟掌控一国之人，欧阳纳兰很快就冷静下来，恢复了嚣张的傲慢状态。 “是是，说正事说正事。”沈明远立即跟着道，“公主此次前来，主要是因为我国同贵国兵器订货迟迟未下达之事，如今择日不如撞日，我国现在就下单子。” “由原来的15万件兵器，改成30万件，鲁国样样都是精品，公主可以随意发货，如何？” 随意发货，那就是鲁国可以送继续送垃圾过来。 包括秦月眉在内，大殿里但凡是个大庆人，听着心里都悲愤不已。 但，也只能憋着。 谁让…… 现在大庆男丁凋零呢。 “如何？” 欧阳纳兰的脸上有笑容，但是那个笑容，看上去扭曲狰狞。 “如果是我刚来的时候，你们就这样提出来，本宫还可以考虑考虑，但是现在嘛……” 欧阳纳兰伸出了一只手指。 “公主是要加多十万件吗？” 沈明远心里盘算着，加多十万件，就能暂时保下禄都，倒是可以答应。 “十万件？沈明远，你是把本宫当乞丐打发吗？”欧阳纳兰冷冷地道。 “一百万件，一件都不能少，而且每年要订购三次，连续订购五年。” “一百万？每年三次？还要五年？” “……她，她这是掏空我们大庆的国库呀。” “那就跟割让禄都有什么区别。” “你错了，比割让禄都还要严重。” 大殿里，大庆的众臣议论纷纷，欧阳纳兰站在那里一脸惬意的听着这些议论声。 都说了。 此次前来，大庆禄都她志在必得。 “一百万件？欧阳公主你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不可能！”秦月眉冷声道。 “不可能，那好呀，大庆陛下，只要你把禄都割让给我们鲁国，那你们逾期未下货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 “禄都！你倒想得美。”秦月眉气得发抖。 “好呀，你既然这么说，那本宫也没必要跟你在这里说软话了。”欧阳纳兰的声音也冷下来。 “一百万件兵器；我鲁国三十万大军进攻禄都，秦永康，你选一个吧。” “你……” 秦月眉一双手握得紧紧的，欧阳纳兰这两个条件，她一个都没法选。 每一个都是把大庆江山拱手让人。 “很难选吧。”欧阳纳兰又恢复了刚刚得意洋洋的模样，“其实刚刚本宫已经给了你一条最好的路，把禄都割让给我们鲁国，之前的兵器交易一笔勾销，另外……” 欧阳纳兰的目光飘到陈凡身上，那双妖媚的眸子里，馋涎欲滴。 “我们鲁国继续和你们大庆交好。” 这是既要又要。 她欧阳纳兰不仅要抢秦月眉的江山，还要抢她的男人。 “欧阳纳兰！“秦月眉咬着牙狠狠地道，“马上给朕滚回你的回鲁国，要开战就战！” 就算最后还是要失去禄都，那也不能让欧阳纳兰那么轻松就得到。 “要开战就战！”何家父子齐齐走上前，“末将，愿再一次带着巡防军出征！” 第920章 第九百二十章 “丧权辱国的条件，我们大庆万万不能答应！” 沈明远也突然间强硬起来，口号喊得震天响。 “要是答应了，那我们怎么对得起大庆历代君王，对得起我们大庆千千万万的百姓。” “出征！和鲁国拼了！” 事态发展到这里，沈明远心里却突然狂喜。 让巡防军去禄都和鲁国三十万大军拼，那真是太好了。 巡防军打没了，那他就不用忌惮陈凡了。 “出征！和鲁国拼了！” “出征！和鲁国拼了！” 沈明远那些党羽也跟着呐喊起来。 “滚回你们鲁国去，我们大庆不欢迎你！” 愤怒的大庆朝臣，开始驱赶欧阳纳兰。 “哼，大庆就是如此待客的？好呀！”欧阳纳兰直接放狠话，“那就……” “公主说得对，说得对！”陈凡走到欧阳纳兰面前，“我们大庆如此待客，实属不妥，在下在这里跟公主说声抱歉。” “陈凡……” 所有人都对陈凡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甚至很悲愤。 欧阳纳兰都这样羞辱大庆，还要入侵大庆，陈凡非但没有谴责，还讨好欧阳纳兰。 “实务者为俊杰，我挺欣赏你的，你长得好看，本宫还听说你会制造一种很厉害的武器，而且还会带兵打仗？” “很好！”欧阳纳兰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你愿意跟本宫回鲁国，定让你在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秦月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最害怕的，终归还是来了。 陈凡…… 会怎么选择呢？ 秦月眉的心，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既想陈凡快点选，又害怕陈凡选。 鲁国的环境实在是太好了。 富裕、男丁多，而且欧阳纳兰还把鲁国的大臣制得死死的，不像大庆这样，奸臣满朝。 在鲁国当一人之下，万上之上，那日子简直是太美满了。 陈凡微笑着道，“欧阳公主您开出来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能得到公主如此看重，那真是三生有幸。” “那你还犹豫什么？现在就跟我走！” 话说着，欧阳纳兰直接上手，她伸手拉陈凡的手。 “你……” 欧阳纳兰眼睛瞪得大大，惊讶地看着陈凡。 她刚刚拉陈凡的手时，陈凡躲开了，而且是在她差不多抓到的时候才躲，所以还造成她失重，差点摔跤。 “公主，谢谢你的厚爱，但……” 陈凡眼睛深邃，冷光迸发，“我生是大庆的人，死是大庆的魂！” 龙椅上的秦月眉蹭地站了起来。 但很快又坐下去了。 脸上，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你挺硬气的嘛，硬气的男人，本公主更喜欢！” 陈凡的拒绝，反倒是让欧阳纳兰更欣赏他。 “那你在大庆等着本宫，本宫带着我们鲁国的大军来接你！” “哎！”陈凡叹气道，“公主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一开口不是打就是杀呢？打仗会死很多人的，最好不要打。” “当然可以不打呀，刚刚本宫说的那两个条件，你们随便满足一个，我们就不打！”欧阳纳兰淡淡地道。 陈凡：“欧阳公主说话算数？” 欧阳纳兰：“当然，本宫可以用鲁国百年基石发誓！” “好！”陈凡声音瞬间提高，“一百万件兵器，我们大庆买了。” 第921章 第九百二十一章 “陈凡！” 大殿里第一次出现那么多人，在同一时间叫陈凡的名字。 就是素来清冷克制的秦月眉，都站起来，从龙椅上面走下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是不是有点不清醒？红英，左丞相大人身体抱恙，马上扶他去太医院！” 陈凡避开红英，“陛下，微臣现在精神很好，一点都不迷糊。” 结果避开得了红英，避开不了端亲王。 端亲王上来就架着陈凡的胳膊往外走，“哎呀，我的好女婿呀，昨天你那个码，猜的太绝妙，可是本王不服，现在我们回去接着猜！” “端亲王，我的好丈人……” 端亲王天生神力，陈凡就算有底子，也没办法从端亲王的钳制挣脱出来。 欧阳纳兰嘴角噙着笑。 有意思。 让大庆购买鲁国大量的废铁，比直接占领禄都还要划算。 这么划算的买卖，她欧阳纳兰又怎么可能错过。 “上！” 欧阳纳兰手一挥，她身后那是个长得膘肥体壮的大汉，迅速朝陈凡和端亲王围拢上来。 那几个大汉也是力大如牛，端亲王要是对付一两个，还能应对，可四个，他就…… 没过一会工，那四个大汉就把陈凡带到欧阳纳兰面前。 红英带着禁卫军想冲上来抢人，却被欧阳纳兰的人拦住。 一时间，朝堂上的画面挺奇怪的。 身为大庆朝臣的陈凡，保护他的却是鲁国的护卫。 “大庆陛下，治理国家，就要虚心听八方的意见，你的左丞相大人刚提出意见，你就让人把他拉下去，难怪……” 欧阳纳兰鼻孔朝天，对秦月眉既轻慢又鄙视，“大庆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就是因为有你这样无能的陛下。” 大殿里，几乎所有的官员，眼睛里都迸发着滔天的怒火。 秦月眉再怎么不济，也是他们大庆的君王，欧阳纳兰羞辱秦月眉，就是在羞辱大庆，羞辱他们。 “欧阳公主，在别人家里，就要尊重别人，这是最基本的礼仪，难道你父王母后没教过你这个道理？” 陈凡目光深沉。 如果不是不屑于打女人，陈凡就一记耳光扇过去了。 秦月眉要是有欧阳纳兰那个环境，她比欧阳纳兰厉害十倍，不用她亲自去威胁，更不用送废铁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周边的国家就会自愿俯首称臣。 陈凡的声音，把大庆众臣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并没有因为他为秦月眉说话，众臣就对陈凡态度有所改善。 如果不是陈凡乱说话，陛下会让红英强行带他走吗？那欧阳纳兰还能说出那么羞辱人的话吗？ “唉哟！都这样了你还维护他呀，哎，算了算了。”欧阳纳兰捂着嘴巴笑起来，“本宫也不跟你计较，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展开说说。” “你们大庆……”欧阳纳兰目光往陈凡身上一定，“当真要购买我鲁国的兵器？” “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一次一百万件，一年三次，至少连续购买三年！” 陈凡颔首微笑，“这个不用公主提醒本官，本官自信记忆力还不错，公主说的条件，在下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第922章 第九百二十二章 “嗯！”欧阳纳兰点头，“左丞相大人记忆惊人，还曾经背书把一个大学究背吐血了。” “哎！”陈凡罢罢手，“那都是当初年少轻狂，不懂得尊重老师，不提了，公主，我们接着说正事吧！” 陈凡伸出了两个手指。 “你……”欧阳纳兰盯着陈凡的手指，面露警惕，“什么意思？如果是要减去两次的话，你不要说了。” “每次一百万件，一年三次，至少连续购买三年，已经是最低的要求。” “公主，你别急，我的意思是，加多二百万件，也就是一次三百万件，而且是一月一定。” “……” “！！” 大殿里，不仅是大庆的众臣听不明白陈凡的话，就是陈凡面前的欧阳纳兰也听不明白。 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陈凡。 眼前的这个陈凡，真的是那个用鸭/子治蝗虫；用烤鸭让大庆最贫穷的县变成最富有的县；制造神秘武器；以三万人大败十三万滇都军的陈凡吗？ 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大庆皇帝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来迷惑她？ “欧阳公主，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那我再说清楚一点。” 陈凡又说了一次，而且这一次讲的更加详细。 一次三百万件，一个月一定，原本需要三年，现在三个月就订完六百万件。 “你们说，陈大人今天是不是中邪了？” “我看，八成是吧？” 大殿里的众臣，已经不再骂陈凡，而是把陈凡的这个表现，交给了鬼神。 “红英！” 秦月眉目光阴冷，声音凌厉。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朕要他马上从这个大殿上消失。” 秦月眉又气恼又担心。 气恼陈凡的胡言乱语。 担心陈凡跟那些大臣说的一样，中邪了。 他中的是什么邪？对他的身体伤害有多大。 这次，欧阳纲兰也不阻止了。 她现在觉得，眼前的这个陈凡，要么是假冒的，是秦月眉用来迷惑自己，要么就是中邪了。 “陛下！” 陈凡先红英一步来到秦月眉跟前，他低着嗓音道，“我没疯，也没有中邪，请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大庆好！” 秦月眉怔怔地看着陈凡，“相信你？” “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的话。” “……”望着陈凡深邃坚定的眼睛，秦月眉最终还是点了头，“好！” 具体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反正，她愿意相信他。 本来她这个皇帝，就是一个随时待宰的傀儡。 是陈凡到来之后，她才有了今天。 她不选择相信他，那又选择什么呢？ “红英。”秦月眉抬起手，轻轻扬了一下，“退下！” 秦月眉命令红英从陈凡身边退下的同时，还让她把一百个禁卫军召唤到大殿里。 因为陈凡说，接着下来，他要和欧阳纳兰好好谈生意，不能有第三个人打扰。 陈凡回到欧阳纳兰身前，“公主，我们继续。” 欧阳纳兰没有第一时间说话，盯着陈凡，审视许久。 第923章 第九百二十三章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 他提出来的条件，更加是匪夷所思。 一直所向披靡，办事雷厉风行的欧阳纳兰，竟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你……当真要在三个月内，买我鲁国六百万件兵器？”欧阳纳兰仍然不敢相信。 陈凡脚步稳健，身体笔直挺立，一股狷狂坚定的气势，随着他的脚步，朝欧阳纳兰扑涌而去。 他目光如炬，声音洪亮，“大丈夫所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欧阳纳兰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明明长得白白净净的，却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庞大的气场。 红唇烈焰，微微合动间，“那……” “公主！”使团中，有人大声提醒欧阳纳兰，“您别被他蒙蔽了，依微臣看，他就是想拖延时间。” “不！”使团中，又有另外一个人出声，那人一头卷毛，脖子上戴着个大金项链。 一看就是个商贾。 卷毛走上前，打量了一番陈凡，既而对欧阳纳兰道，“公主，草民感觉他不像是拖延时间，而是……不识数！” “不识数？”不仅欧阳纳兰吃惊，周边的人也是一脸的惊讶。 “公主你看看他的模样。”卷毛用嘲笑的目光看着陈凡，“像不像我们鲁国那些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 鲁国没有重文轻武，读书人的地位不像大庆那么高，商人有时候也能嘲笑书生。 “哎，还别说，李东家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有些书呆子，天天只会念知乎者也，超出一百以外的数，可能都不会算。” “哈哈哈。” 鲁国使团的人笑作一团。 陈凡的笔直站姿，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二愣子站姿。 “哎哎，你们也别笑得太过分，人家毕竟是丞相，怎么可能不识数呢？” 还有人故意打圆场。 “他这个丞相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们一点都没听说吗？” “听说是靠他那张脸，大庆的陛下，有那爱好！” 鲁国使团在大庆的朝堂上，肆无忌惮说起陈凡和秦月眉的笑话。 欧阳纳兰也不阻止，反正她此次前来，就是来跟大庆翻脸的。 她也不大相信陈凡能一下子订那么多兵器，她的人嘲笑得越多，大庆皇帝就会越容易出错。 “锵！” 红英的剑已经出鞘。 “怎么？”欧阳纳兰媚眼微微一横，“要动手？本宫刚才忘记说了，我们鲁国不仅有三十万大军在禄都边上，还有六十万大军在大庆的和都边上。” “哎！” 话说着，欧阳纳兰苦恼的摇摇头，“我父皇呀，就是太爱护本宫了，本宫出门一趟，直接让六十万大军保护本宫，就生怕本宫受人欺负！” 欧阳纳兰言下之意，只要她在大庆里面发生点什么意外，那鲁国六十万大军，立即扑进和都。 和都跟京都挨在一起，鲁国的六十万大军，能直捣黄龙。 “真没办法 ！”欧阳纳兰又是那副故作苦恼的模样，“谁让我们鲁国男丁多呢，所以只能多组建一些军队，多招募一些兵，近年来鲁国一直无战事，那些士兵啊，一个个的，手脚痒的很。” 第924章 第九百二十四章 “其实打打杀杀的，本宫也不太喜欢，他们说你不会算数呢。” 欧阳纳兰盯着陈凡，笑得天花乱坠，“本宫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给你一次机会。” 话说着，欧阳纳兰扭头转向那个卷毛商贾，“你刚刚不是说，人丞相大人不会算数吗？那你可敢和人家丞相大人比试一翻。” “公主！”卷毛拍拍胸脯，“只要这位丞相大人敢和草民比试，草民立即奉陪！” “所以……”欧阳纳兰笑着问陈凡，“你敢吗？” 欧阳纳兰心里是极其想陈凡和卷毛比的。 要是陈凡连数都不会算，那她就没有抢的动力。 在大庆玩玩可以，抢回鲁国就没有必要了。 陈凡也微笑，“谈生意嘛，总是要一波三折，来点前戏，倒也淡化了谈生意的枯燥，只是不知道……公主你们要怎么比呢？” 欧阳纳兰：“就比雉兔同笼，看谁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算出雉兔各数量，如何？” “雉兔同笼！” 大殿内一片哗然。 雉兔同笼，是一道很经典的难题。 像这种比试，雉兔数量肯定不少，一盏茶的时间那么短，要算出来根本不可能。 秦月眉也暗暗为陈凡担心。 在很多方面，陈凡确实是很聪明，可是算术方面，她没有怎么解过。 但是。 刚从仙都回来的时候，陈凡去太和殿归还那些暗器，数目数了两次才对。 “嗤！” 陈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敢情，憋了半天，就出了这么一道小学生数学题呀。 害得他以为有多难，大脑里都不停搜寻初中高中的数学题了。 “丞相大人，你要是觉得太难，现在就主动放弃也没关系。” 那卷毛直接跟陈凡喊话。 陈凡的呛咳，很多人的眼里，就是陈凡被吓到了。 雉兔同笼确实是一道很复杂的数题。 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可能算出来？ “这道题，确实是挺难，本官以前算，没算出来。” 陈凡在小学的时候，第一次遇到这个数学题是，确实没算对。 “那那那！”卷毛一脸的兴奋，就是那种让我说中了吧的满足感，“我就说了嘛，不过，丞相大人那么坦白，我李某人挺喜欢的。” “可是！”陈凡又淡淡地道，“后来本官研究过一段时间这个问题，自信现在能一比！” “这可是丞相你说的？”卷毛眼角噙着浓浓的轻蔑。 没过多久，大殿里抬来了一个大笼子。 为了防止作弊现象。 大庆和鲁国双方都派出人，随意往笼子里面加多一些鸡和兔。 “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意思是，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35个头，从下面数，有94只脚。问笼中各有多少只鸡和兔？ 在李德全尖细的嗓音中，比试正式开始了。 “李东家，你可别算那么快呀，给人家丞相大人留点面子。” 鲁国使国有人跟卷毛喊话。 秦月眉和端亲王，和那些心向着陈凡的大臣，都为陈凡担心。 卷毛是鲁国算数最快的商人，他不仅在鲁国有名，在大庆也很有名。 第925章 第九百二十五章 卷毛最出名的事件，莫过于他曾经在一炷香的时间，数出一个大圈子的羊，那些羊足足有三千多头。 沈明远他们则站在一旁看热闹。 他们就喜欢看陈凡出丑。 “知道了，知道了，一定会给足面子的。”卷毛大笑着道。 一定要让这丞相的脸丢得光光的。 大笼子面前，站着卷毛和陈凡。 里面只看得到鸡和兔子的头和脚。 卷毛十只手指翻，嘴巴里念念有词。 陈凡的手指头，也指着笼子里的鸡和兔，但是他的动作，比卷毛的动作慢了很多。 秦月眉已经不敢看了。 端亲王嘴里则一直念叨叨：我女婿虽然算数不太行，但是他会猜码呀，会猜码就是他好的女婿。 “半盏茶功夫已过。” 李德全尖细的嗓子响起。 其实一盏茶的时间，也就是两分钟左右。 一分已经过去。 陈凡有些无聊的看着身边，仍旧是手指翻飞，嘴唇动得飞快的卷毛。 “你们瞧他，不数了，是不是放弃了？” 鲁国使团有人望着陈凡道。 “瞧他在神情，我看八成是。” “他的脸色很难看，心里肯定后悔了吧。” “后悔也没用，谁叫他那么不自量力。” “就是，也不打听打听李东家是何许人，要说算数快，李东家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陈凡以前都不觉得两分钟时间长。 这会儿觉得两分钟，可太长了，耳朵卷毛的声音嗡嗡地响。 他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想让卷毛数出答案。 因为最后总得核实的，听卷毛数，好过听太监们数几遍。 李德全再次抬起头。 一盏茶的时间，马上就到，他准备喊话了。 卷毛的眉毛挑得越来越高，陈凡估摸着卷毛差不多数出答案了。 “鸡有23只，兔有12只！” “李东家太厉害了，一盏茶功夫都不到，他就已经数出来了。” “他旁边那个丞相傻眼了吧。” 鲁国使团的人马上乐了起来。 “不是……”鲁国使团又人道，“傻眼的人，好像是……李东家！” “什么傻眼的是李东家，刚才说话的明明是……” 最为吵闹的鲁国使团，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说话的，明明就是陈凡。 “大庆左丞相算出来的鸡兔数目是：鸡有23只，兔有12只！”李德全公事公办的尖嗓音再度响起。 “李东家，您的数目呢？”李德全侧头问卷毛。 “鸡……”卷毛半低着头，脸色难看到极点。 “多少？您不会是没算出来吧？” “你这个阉人，你才算不出来！”卷毛脸色黑沉。 “哎哟！”李德全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李东家没算出来，怎么还骂人呢？” “阉人，我也算出来了，鸡有23只，兔有12只。” 卷毛之所以不想说出来，因为他一说出来，就是直接证实了陈凡答案，都不用别人去算核对答案。 “答案是一样的，那就代表着陈凡的答案是对的喽！” “哎呀！” 端亲王扯着大嗓门，跑向陈凡，“陈凡，我的好女婿，你赢了，本王就说么，我女婿猜码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识数呢？” “欧阳公主！”端亲王横眉一怒，“马上让你的人，给陈凡跪地道歉。” 第926章 第九百二十六章 “我不服，你们大庆一定是作弊，一定是提前把答案告诉陈凡。” 卷毛大声嚷嚷。 让他跟陈凡道歉，那他这个天下第一神算的名声，不就没了吗？ 他就是靠这个名声，把生意做大的。 “行了！”欧阳纳兰怒斥，“你输了就是输了，跪下来给丞相大人道歉！” 欧阳纳兰作为鲁国的真正掌权人，见过无数的人，也处理无数件事情。 她知道陈凡没有作弊。 陈凡赢了，欧阳纳兰的内心里，其实……还挺开心的。 因为陈凡赢了，证明他是识数的，三个月购买六百万件兵器这事是真的。 “道歉不必了，本官想跟欧阳公主提一个要求。”陈凡道。 他即将要提出的条件，比卷毛的膝盖值钱多了。 “你请说。”欧阳纳兰应得很干脆。 卷毛毕竟是鲁国买卖做得最大的商人，卷毛的名誉受损，钱挣少了，鲁国也受损。 “三个月六百万件兵器，这个不变，但是我们要收到正常品质的兵器，最少是跟鲁国卖给燕国那种品质。” 陈凡在楚阳洪那里见过鲁国供给燕国的兵器，质量真的相当不错，比大庆自己锻造的好上两倍不止。 “没问题！” 欧阳纳兰答应的很爽脆，反正大庆没什么男丁，有武器又有什么用呢？ “哎，都赢了，为什么还要买兵器呢？” “三个月六百万件兵器，这就是相当于三个月就把国库掏空呀！” 大殿里，很多大臣摇头叹气，对于陈凡这个行为，既不解，又很愤慨。 沈明远没有出声，他正沉浸在喜悦当中。 欧阳纳兰就是老天快来帮他弄死陈凡的人。 他怎么可能出声。 国库被掏空，到时候民不聊生，陈凡在大庆还能活？ “公主。”鲁国使团中，有一个商人，唯唯诺诺地来走到欧阳纳兰跟前，“请您帮助我们牛农把牛卖给大庆。” 那商人，唯唯诺诺地说出了最可耻的想法。 鲁国的牛，是在这个大陆上品质最不好的牛，牛肉骚味很重，而且很柴，具难吃。 欧阳纳兰挥挥手，“知道了，退一下吧。” “大庆陛下，虽然你的丞相说三个月买我们六百万件兵器，但也不能掩盖你们大庆之前违约事实。” “兵器数目，本宫就不加上去，从即日起，你们大庆必须从我们鲁国购买牛只，不多，就一个月五千头吧，连续买半年。” “欺人太甚，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大殿里，大庆众臣个个都被气的咬牙切齿。 “鲁国人自己都不吃本国的牛肉，却要卖给我们！” “欧阳公主，你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秦月眉冷冷地道。 “不过分了呀，我们可以便宜卖，可以比你们大庆本地的牛肉便宜一倍，你们大庆买了我们的武器，不是没钱了嘛，买些我们鲁国便宜的牛肉，能让你们缓解一下。” 欧阳纳兰把恬不知耻这个成语表现得淋漓尽至。 “公主说的没错，有便宜牛肉干嘛不买？”陈凡铿锵洪亮的嗓音再次响起，“买，我们必须买！” 第927章 第九百二十七章 这一次，大殿里大庆的众官员，异常的沉默。 没有大声反对，更没有大声训斥，所有人都低下头，哀声叹气。 陛下放任陈凡，沈明远侧在一旁看好戏，他们愤怒，反对，又有什么用。 有一些老臣甚至偷偷抹眼泪。 大庆两百多年的基业，怕是要完了。 欧阳纳兰轻哼一声，“购买东西，不是嘴皮子一张，就可以的。” “公主说的对，做生意买卖不是嘴皮一张就可以，还是得讲究诚意的。”陈凡扭头对沈元亮道，“沈元亮！” “你叫我什么？”沈元亮脸色很不好看，陈凡居然直呼他的大名，而且还是在百官面前。 沈元亮还没有适应陈凡的身份转变，仍然把陈凡当成一个土包子。 “沈元亮呀？怎么？”陈凡轻嗤了一声，“你改名了吗？” “我有没有改名字？而是你……” “放肆！” “啪！” 一记耳光甩在沈元亮的脸上。 “嗬！” 大殿内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大庆的官员更是本能地屏住呼吸。 陈凡竟然敢打沈元亮！ “你……打我？”沈元亮目眦欲裂地瞪着陈凡。 “啪啪！” 又是两个耳光扇过去。 “打就是你！” “在本相面前，竟敢自称我？打你几扇耳光都算是轻的了，应该……” “亮儿！” 沈明远的大喝声打断了陈凡的话。 “马上跪下来跟左丞相大人陪罪！” 也不等沈元亮反应，沈明远一脚踹住沈元亮的膝盖。 咚的声音，沈元亮重重地跪在陈凡的脚下。 陈凡现在是左丞相，地位跟沈明远一模一样，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凡能直呼沈元亮的名字，沈元亮却不能在陈凡面前自称我。 沈元亮在这大殿上，不仅直接自称我，还说对着陈凡说你。 陈凡扇沈元亮耳朵，已经算是最轻的处罚了。 沈明远一句左丞相点醒了沈元亮。 “左，左丞相大人！是下官无礼，请大人海量，饶了下官！” 见陈凡不回答，沈明远连忙磕头，把地板敲得咚咚响。 “请大人海量，饶了下官！” “请大人海量，饶了下官！” 沈元亮的额头都肿出了一个大包，陈凡才漫不经心地道，“今天有贵客在，本官就不同你计较。” “谢，谢大人！” 沈元亮伏得低低的脸，肌肉扭曲狞狰。 陈凡！ 你等着。 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他边上的沈明远，表情很平静，内心却如惊涛骇浪。 亮儿今天遭受的耻辱，他一定要陈凡加倍还回来。 这日子不会太远了。 陈凡低头，冷冷的瞥了一眼沈元亮，“你也别跪着了，马上去国库取一千万两银子来。” “啊？”沈元亮一脸懵逼。 “发什么愣呢？陈大人让你去你就赶紧去。”沈明远怒吼。 沈明远是真急。 陈凡这是要开始花国库的银子，赶紧让陈凡花，花得越多越好。 花得越多越快，陈凡死得越惨。 一百多名士兵，搬抬了半个时辰，才成功把一千万两银子搬到大殿里。 陈凡站在如小山一般的银子面前，双手一张，“欧阳公主，这是订金，诚意如何？” 第928章 第九百二十八章 欧阳纳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扭着屁股，款款的走来，珠圆玉润的她，都快贴到陈凡身上了。 身前那一双高耸。 一浪一浪的。 陈凡赢了卷毛之后，欧阳纳兰抢陈凡的心更加坚定。 欧阳纳兰的纤纤玉手，擦着陈凡的胸膛而过，伸向前面的银山，她取下一锭银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 欧阳纳兰放下银子把手抽回来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陈凡的脸。 她没有道歉，反而笑得花枝招展的。 “左丞相大人这么爽脆，本宫喜欢！” “行！”欧阳纳兰的纤纤玉手再度抬起来，食指在陈凡的胸口处轻轻一点，朱唇轻启，“三个月内，六百万件兵器，一万五千头牛送到大庆！” 此刻，欧阳纳兰的心情和沈明远一模一样。 这笔生意快点做，快点把大庆的国库掏空，然后陈凡成为大庆的大罪人。 她抢起陈凡来，就不费劲了。 “不过……”欧阳纳兰又道，“生意归生意，本宫还是要说清楚，我们鲁国卖东西从来不赊账，货，我们每月一送，货到银子到！” “成交！” 陈凡把右手伸到欧阳纳兰面前。 “？？”欧阳纳兰低头看着陈凡的手，娇媚迷人的脸上，有小许的迷茫。 “哦！”陈凡露出那副招牌式憨笑，“双方握个手，代表着合作愉快，这是我老家的习俗，忘了，你们这里没有握手的习惯。” 话说着，陈凡已经把自己的手缩回来，却不曾想，一下好就被欧阳纳兰一把抓住。 “那么好的习俗，怎么说丢就丢呢？” 抓着陈凡手的欧阳纳兰，又趁机抚摸。 “话说回来，陈大人，你的手线条分明，摸起来真的舒服的呢？” “既然生意已达成，那欧阳公主就先到偏殿休息！” 龙椅上的秦月眉迫不及待地道。 然而。 欧阳纳兰就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占陈凡便宜，又摸了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陈凡。 “大庆陛下！” 都已经差不多退到偏殿了，欧阳纳兰却又突然间返回。 “陪宴的的礼官，本宫……”欧阳纳兰芊芊玉手往陈凡生身上一指，“就要陈大人了。” “不行！”秦月眉想都没想，第一时间就拒绝。 “为什么？”欧阳纳兰双卡姿兰大眼睛，睁得大大的。 “欧阳公主，陈大人乃是我大庆之左丞相！” 堂堂一国丞相，怎么可能跟礼官一样，卖/色/相！ 这个道理欧阳纳兰不是不懂，可她就是故意不懂，“所以，他是丞相就不能陪本宫了吗？” 秦月眉：“对！” “那本宫，执意要呢？”欧阳纳兰依然是风情万种的模样，但是妩媚的眸子里面，冷光寖寖。 陈凡笑脸盈盈开口，“难得公主如此赏识，那微臣定会相陪。” “陈凡，你……” 陈凡微微摇头，示意秦月眉不要再说了。 — 欧阳纳兰虽然性格乖张跋扈，但是不胜酒力。 离天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就已经醉倒在陈凡的对面。 脱了身后，陈凡便只身前往秦月眉的太和殿。 第929章 第九百二十九章 “锵！” 陈凡刚刚跨进太和殿，一把剑就顶在喉咙上方，陈凡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威胁一下他，没想到…… “锵，锵，锵！” 银色剑影，在他的面前迅速挥动，招招至命。 幸好陈凡底子不错，不然这会儿早就成为剑下亡魂。 “哇，你来真的呀！”陈凡左偏右跳，躲开挥向自己的剑，“再不停下来，我可真要被你刺死了，你真要谋杀亲夫呀！” “死了算！” 秦月眉手里的软剑，依然挥得呼呼响。 不过，总是要碰到陈凡的时候，就移开了。 陈凡趁着这个时机，一把抓住秦月眉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拉。 “吃醋了？” 陈凡盯着怀里那张秀丽清冷的脸蛋儿，笑着问。 “谁吃醋了？登徒子！” 秦月眉秀眉一横，一把推开陈凡。 推开陈凡后，秦月眉就往内殿走，在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套便服。 说是便服，其实更像是居家服。 “你要洗澡吗，带不带微臣一起呀？”陈凡笑盈盈地道。 “谁要洗澡，谁要和你一起洗！” 秦月眉把手里的衣服扔到陈凡的脸上，凶凶地道。 “身上都是那狐媚子的骚味，臭死了，赶紧去把衣服换下来！” 哦。 原来是这个意思呀！ “好嘞！听老婆的。”陈凡抱秦月眉扔过来的衣服，屁颠屁颠地往内殿走。 秦月眉望着陈凡的背影娇嗔，“朕再警告你一次，朕不是你老婆，你胆敢再叫一次，朕就打烂你的嘴！” 她从秦月姣那里听到，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 “好的，老婆，我保证以后不叫你老婆！”内殿后面传来了换衣服的卒卒索索声音。 “……”秦月眉盯着那晃动的帐曼，清冷的秀脸上，怒云如火。 没过多久，换好衣服的陈凡从内殿走出来，发现秦月眉站着不动。 “瞧什么呢？”陈凡来到秦月眉面前，抬手在秦月眉的面前晃了一下。 “呀！”秦月眉很明显被吓了一跳。 “那么出神，是不是为夫太帅，把你迷倒了？”陈凡笑着问。 秦月眉冷眸一剜，“少自以为是，就你那个丑样？还能把朕迷倒？” “我告诉你，说谎话是会变丑的哦。” “少拿这些话来诓我！” 秦月眉转身离开，她转身的时候，陈凡看到她眼睛闪烁着害怕。 陈凡脸上的笑进一步进浓。 小妮子。 我看你还装到什么时候。 “你不打算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书桌那边的秦月眉，恢复了以往孤清冷傲的模样，她在质问陈凡今天的所作所为。 陈凡走到桌子边，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才回。 “为了不打仗呀，我们大庆现在要是跟鲁国开战的话，肯定要完蛋的。” “那现在买那么多兵器和牛，几乎把国库掏空，跟打败仗有什么区别？” “嗯，嗯……”啃着苹果的陈凡，口齿不清晰。 “还有心思吃果子？你看看！”秦月眉把手上的奏折扔到陈凡面前。 陈凡随手把苹果放下，弯身捡起地上的奏折，打开念起来。 第930章 第九百三十章 “弹劾。” “哇塞！”陈凡大吃了一惊，“弹劾我的耶！” 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现在看到真本了，陈凡感觉很新鲜。 “我看看是谁弹劾我的？” 陈凡继续往下看。 “刘高卓！”陈凡手指着刘高卓的名字，“阴阳怪气的小老头，你等 着。” “何止刘高卓。”秦月眉手往桌子上一指，“这些都是！” 陈凡把目光从刘高桌的奏折上抬起，看向秦月眉那边。 厚厚的三大摞。 “哇哦，那么多呀！” “到了现在你怎么还一副蛮不在乎的模样？那么多人弹劾你，如果最后你真的把国库亏空，就算是我自愿擅位，也保不了你。” 秦月眉清冷的脸上，神色暗黠。 对于陈凡的态度，她感到有失望。 陈凡是不是像刘高卓他们说的一样？有了些成绩，人就飘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秦月眉的暗黠，的失望，陈凡都看在眼里，他放下刘高卓的弹劾奏折，来到秦月眉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 “放心，我们这一波采买，最后，国库一定不会亏空，还会挣多一倍，不，一倍肯定不止！” “真的？” 秦月眉抬头看向陈凡。 此时的陈凡，早已没有了刚刚嬉皮笑脸的模样。 沉着，睿智，坚定。 “那当然，其实挣钱还是小事，最主要的是，鲁国一旦接了我们大庆这个订单，那鲁国以后只能是我们大庆的附属国。” “……”秦月眉怔怔地看着说这段话的陈凡。 这是一段多么狂妄的言辞呀！ 但是陈凡说得是那么的从容，淡定，自信。 如果是换做他人，又如果陈凡换了个神情，秦月眉分分钟骂他异想天开，不知所谓。 “鲁国成为我们大庆的附属国？” 虽然被陈凡的气场折服，但是秦月眉的头脑还是保持清醒。 能让鲁国不再打大庆江山的主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怎么可能还能让鲁国成为大庆的附属国。 要知道，鲁国是一个男丁非常充裕的国家。 “觉得很不可思议吧！”陈凡笑笑，“战争其实并不是只有一种形式，除了真刀真枪面对面你砍我，我砍你的肉搏战，还有一种战争叫做贸易战！” “贸易战？！”秦月眉满脸问号。 这三个字她都会念，但是连起来，却感觉一个字都不懂。 “嗯，贸易战，贸易战就是……”陈凡停了下来。 不是陈凡不想解释，而是解释了秦月眉也不懂。 让一个古代人，理解现代的商业贸易战，实属有点强人所难。 “接着下来，陛下你只要冷静地配合我，什么是贸易战，到时你自然会知晓。” “那我什么时候？才会知晓。”秦月眉问。 陈凡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景物，“半年吧，最多半年，陛下您就会知晓了。” “半年？” “嗯，半年，陛下。” 陈凡突然低下头，与秦月眉对视。 这一次他的眼里，没有任何嬉戏的模样。 “接着下来这半年，我们会过得很苦，但是，您一定要相信，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熬过了这半年，光明就属于我们。” 第931章 第九百三十一章 “好，我相信你！” 秦月眉的声音很轻，意境却特别重。 她是真的相信陈凡。 她不知道陈凡说的贸易战到底是什么，就感觉只要有陈凡在，她就很安心。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起来。 十五的月亮特别圆，清冷的月光，照应在秦月眉同样清冷的脸庞上。 并不会让人觉得冷，反而是把秦月眉衫映得更加的冷艳迷人。 微微飘动的秀发，清冽秀丽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有一种高贵的美丽。 有风从窗口吹来，吹乱了秦月眉额前的头发。 陈凡抬起手，帮秦月眉轻轻拂开。 秦月眉也很罕见地，没有推开陈凡。 情素在这两个人心中，同时加深，并一路飙升。 不知不觉中，陈凡的嘴唇已经从秦月眉移到的唇边…… “陛下！” 太和殿的入口，出现了红英风风火火的身影。 “末，末将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红英急忙想转身离开，不打扰陈凡他们。 可是，有些打扰，不是你转身离开就可以避免的。 秦月眉已经推开陈凡。 “……”陈凡的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红英大姐，红英大姑奶奶，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秦月眉跟其他女子不一样。 她很难追的！！ 红英来了，皇后也跟着来了。 “陛下！” 皇后沈代曼，扭着她的大屁股向陈凡他们走过来。 “咳！” 陈凡差点没把刚刚吃进去的苹果吐出来。 好家伙。 皇后这娘们，也他丫的太骚了吧。 穿身上的衣服…… 呸。 那根本就不是衣服。 就是一块黑色的刺绣布。 刺绣布嘛，都是半透的，身上所有的部位…… 反正是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能看见。 幸好，这后宫里，没有其它男人。 “看什么看？” 经过陈凡的时候，沈代曼还白了一眼陈凡。 她现在已经把陈凡当成情敌了。 “陛下~” 越过陈凡的沈代曼，声音媚得能让人强硬。 沈代曼从身边宫女的手里接过一盅汤，她挨着秦月眉身边坐下，“这几个月，朝中大事连发，陛下您也是日夜操劳，日渐疲惫，臣妾瞧着，难过呀。” 说着，沈代曼还挤出了两滴泪水。 “让皇后担心了。” 心里感到阵阵恶心的秦月眉，悄悄挪动屁股，力求和沈代曼保持距离。 结果，她刚移开一点点，沈代曼马上又跟贴上来了。 “陛下！”沈代曼把手上的汤盅递到秦月眉的眼睛，“把这盅强身壮体的牛鞭汤喝了吧。” 沈代曼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得到宠幸。 她母亲今天进宫，脸上身上都是伤。 是沈明远打的，沈明远怪她生出了沈代曼这个没用的女儿，得宠幸那么久了，肚子半点动静都没有。 沈明远以前的计划，只要沈代曼和秦月眉同房之后，就让沈代曼假装怀孕，而沈明远就在宫外找几百已有身孕的女人，这些女人当中，只要有人生下男孩，就抱进宫里，说是沈代曼的生的。 第932章 第九百三十二章 结果没想到许太医突然回宫，有许太医生在沈明远想操作沈代曼假怀孕几乎不可能了。 他现在就算是找好了已怀孕的妇女，也要沈代曼先怀孕。 陈凡去平乱之后，秦月眉忧虑前线为由，拒绝进后宫。 十三万滇都军直逼京都而来，秦月眉不进后宫，沈明远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叛军已经平定，沈明远让沈代曼母亲进宫，让她不管用什么办法，努力讨好秦月眉，一定要在过年之前怀上龙种。 开年之后，国库就基本被陈凡消耗完了。 到时，陈凡就是卖国之贼，别说他丞相的位置，就是命都要丢！ 陈凡一死，沈明远马上就把秦月眉给废了，一刻，他都不能等，把已经怀有身孕沈代曼推上去。 沈明远的篡位之心，已经浓烈到身体都压不住了。 “牛鞭……汤！” “对呀，牛鞭汤，这汤对陛下是极好的。”沈代曼已经把汤喂到秦月眉的嘴边。 “朕，朕不需要这个！” 秦月眉抢过来，立即塞到陈凡的手里，“你喝！” “我？我不需要！”陈凡摇头。 “需要！沈爱卿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平乱，身体消耗过大。” 秦月眉把身体消耗过大几个字咬得死死的，眼睛还一直扎在陈凡身上。 已经推了几个月，她也推不掉了。 陈凡今天晚上必须入后宫。 “哼！” 沈代曼咬牙切齿地瞪着喝牛鞭汤的陈凡。 陈凡也不客气，反瞪回去。 瞪啥瞪。 等一下高兴的还不是你。 凌晨三点，陈凡才从沈代曼的皇后宫出来。 饥/渴了几个月。 沈代曼就像是永远都喂不饱的雏鹰，一直张着她的大嘴，呱呱地乱叫。 “不对！” 走了一会，陈凡停下来，看着面前给他引路的秦月眉。 “回太和殿的不是这条路！” 虽然有几个月没进宫，但是从皇后宫到太和殿的路，他一清二楚。 秦月眉身影微微一顿，继而回头。 “何贤妃也等你几个月，当初你和何家父子带着五万巡防军去平乱，何贤妃终日以泪洗脸，如今你们终于安全回来，她想见你，迫切的想见到你。” “想见我，我明天晚上再来，一个晚上见两个，你不怕我吃不消呀？” 陈凡道。 何贤妃是何子林的妹妹，她在陈凡的心中的地位，跟沈代曼不一样。 他想单独留给他一个晚上。 “喝了那么多牛鞭汤，你会吃不消吗？”秦月眉反问。 何贤妃的相思病，已经非常严重了。 只能早，不能晚！ “……”陈凡好像没办法反驳了。 为了能怀上孩子，沈代曼拼了，牛鞭汤里，不仅仅是有牛鞭，还有那啥药，搞得现在陈凡依然是热血沸腾。 三天之后。 鲁国使国终于要回国了，陈凡和带着一众大庆的官员，把鲁国使团送到皇城之外。 “陈大人，下个月，我们再见呀！” 欧阳纳兰上马车的时候，脸上写着满满的不甘心。 三天了，她竟然只是摸到陈凡的手而已，其他方面一点都没进展。 不甘心，实在是太不甘心。 “送货而已，还要劳驾公主千里而来？”陈凡客气地笑道，他站的位置总是很巧妙。 不远不近。 既不会显得无礼，又不让欧阳纳兰轻易碰到他。 第933章 第九百三十三章 “你们大庆现在是我们鲁国最大的客人，货本宫肯定是要亲自来送的。” 欧阳纳兰说话的时候，又伸出手想摸陈凡，占陈凡的便宜，却又被陈凡巧妙地躲开。 欧阳纳兰手撑着下颚，眯着眼睛看陈凡。 躲吧，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下次来送货的时候，本宫定要你乖乖爬上我的床，任本宫肆意玩耍。 送走欧阳纳兰，陈凡刚回到自己的丞相府，里面就迎面走出一个人。 “草民李山见过丞相大人！” 是李山。 李山的出现，不是巧合，而是陈凡寻他来的。 “李兄，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套，你赶紧随本官来。” 陈凡和李山在书房里，从白天一直聊到深夜。 — 大庆一下子购买了鲁国那么多兵器，在周边国家引起了一阵轩然大 波。 都纷纷猜测大庆是不是准备打仗了，准备攻打哪个国家？ 尤其是胡国，一听大庆买那么多，立即跟进，也到鲁国购买大量兵器。 看到大庆和胡国都大量购买，其他国家也坐不住。 鲁国的兵器质量一流，再不去买，就被大庆和胡国买完了。 一时间，各国的使臣纷纷涌进鲁国国都。 鲁国皇宫大殿。 鲁国国王年事已高，已经没法上朝，太子智商形同几岁孩童，也没办法上朝。 此刻，鲁国国王宝座上坐的，正是欧阳纳兰。 “公主！燕国使臣求见，燕国要购买一百万件兵器。” “公主！赵国使臣求见，燕国要购买一百八十万件兵器。” “公主！楚国使臣求见，燕国要购买二十万件件兵器。” 大殿内，礼部尚书进进出出，奏报的内容，大同小异。 殿里，鲁国的众臣听着礼部尚书的念词，脸上的自豪感满满。 “这都是第几个国家了？” “第五个了吧。” “咱们鲁国的兵器就是好呀，那多的人都来抢购。” “那是自然，我朝境内的铁矿石，比周边国家的都好，我朝的铁匠，技术更是没话说。” 靠坐在龙椅上的欧阳纳兰，一脸惬意地听着众臣的议论。 “话说回来，我们的铁矿石那么好，铁匠锻造技术也那么好，兵器就不应该卖那么便宜。” “说得对，涨价，我们必须涨价。” 听到涨价这两字后，欧阳纳兰立即坐直身子。 “涨价？爱卿们说说，我们应该涨到什么价位？” “公主！”鲁国丞相苗冰抱着玉如意走上前，“就目前来看，箭矢的订货量最高，我们可以从一支一两银子涨到一支三两银子，至于其它长刀短刀之类，在原本价钱基础上，通通加多一两银子。” “嗯~” 欧阳纳兰纤细的指尖，轻轻敲打着龙椅的把手，“就这么办。” 起初，鲁国的众臣还担心涨得太多，把前来求购兵器的使臣惹怒，结果是鲁国众臣多虑了。 越是加价，那些使臣买得更多。 因为，这些使臣非常清楚，在他们身后，有更多国家的使臣，还在赶来的路上。 等那些使臣全都赶来，那价格肯定又要涨一波。 果然，鲁国的兵器在后面几次又连涨了三次价格。 第934章 第九百三十四章 来抢购鲁国兵器的他国使臣，还在陆陆续续地涌进鲁国国都。 第七日。 “公主！” “礼部尚书！”靠坐在轮椅上的欧阳纳兰，有些无聊的挥挥手，“哪个国家的使臣来，不用奏报了，你们礼部自行安排便何。” “公主，微臣不是礼部尚书，而是户部尚书！” “哦，户部呀！”欧阳纳兰这才坐直身子，看到底下的人不是礼部尚书，精神来劲了不少。 “你有何事？赶紧奏报！” 欧阳纳兰有些着急，她想赶紧处理完朝务，然后下朝前往兵器坊，催铁匠们加快手脚。 一个月她都不想等了，想早些完成大庆的第一批兵器。 她迫不及待的，想再次见到陈凡。 陈凡的身体和五官都长到她的心窝里了。 陈凡真是她的福星呀，她去了一趟大庆，不仅准备能获得大庆的大量城池，还大赚了一笔银子。 “公主！”底下的户部尚书接着奏报，“这七日来，由于我朝收了大量的银子，原本的国库已经装不下银子，现在需要再建三座一样大的国库，方能满足放银子的需求！” 户部尚书的话，引来了阵阵惊叹声。 “国库都放不下银子了吗？” “肯定放不下，你们没到城门外看吗？那银子真是一车车的往里拉。” “这下，我们鲁国真是大发了！” “好！”欧阳纳兰也拍起手来，“工部尚书？” “微臣在！”工部尚书急忙走出列臣。 “从此刻起，再建三个国库，抓紧动工，务必半个月内建好一个。” “臣，尊旨！” 鲁国下至老百姓，上至皇宫朝廷，都是一片喜滋滋的。 除了像欧阳纳兰这种掌权者，最挣钱的莫过于那些铁匠。 铁匠给国家带来了巨大收益，不仅生活过得相当富裕，地位也水涨船高。 现在鲁国铁匠的地位，相当于大庆的举人，人人捧之敬之。 鲁国一时间掀起了一股做铁匠的热潮。 尤其是那些农民，纷纷弃田去学做铁匠。 鲁国人的生活，一下子飞跃而上，家家户户都能吃三顿饭，每一顿都有肉吃。 在这种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封建古代社会，一个朝廷让每一个人都能吃上三顿饭，每一顿饭都有肉吃，那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鲁国做到了。 周边国家的平民，都极其羡慕鲁国的平民。 一时间，抢着嫁到鲁国的女子更多了。 欧阳纳兰的声望，在鲁国也是一涨再涨。 鲁国内，之前还有一些势力，因为欧阳纳兰是女人，所以反对她掌权。 这段时间几乎没有人反对了，都觉得欧阳纳兰是鲁国的福星，让欧阳纳兰登基为女帝的呼声，越来越高。 相比于鲁国的富足满盈，红红火火；大庆这边侧是穷困潦倒，凄凄惨惨。 原本就不富裕的国家，在大量购买兵器之后，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秦月眉今天上朝，听到最痛心的消息就是。 户部已经没办法给官员们发放月俸了。 连官员们的月俸都发不了，那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第935章 第九百三十五章 刚踏进大殿里，陈凡就闻到一股很重的牛膻味。 朝中绝大多数三四品的官员，并没有田产和铺子，尤其是那种清流衙门的官员，平时月俸按时发放，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月俸一断吃饭都成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秦月眉只好把从鲁国购买来的牛肉发放给官员们。 牛肉想做的好吃，很考验烹饪技术。 大庆人平常不怎么爱吃牛肉，绝大多数人烹饪技术有限，加上鲁国的牛，牛膻味又很重。 这满殿的牛膻味，把陈凡呛得直想吐，他本能地捂住鼻子。 他的动作，引来了一道道怨怒的目光。 陈凡现在是左丞相，对于陈凡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捂什么鼻子，你还有脸捂住鼻子，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吗？ 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陈凡现在只怕早已千疮万孔。 秦月眉连问了好多遍，有没有事要奏报，大殿里面明明站着上百位官员，可却安静得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到。 朝内一片愁云惨淡，大家都被牛膻味弄得没有心情，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其他事情都懒得奏报。 没人奏报，秦月眉只好早早下令退朝。 下朝后，陈凡刚出大殿出来，就有太监把他领到秦月眉的太和殿。 “哇！” 刚到太和殿，陈凡就吓了一跳。 太和殿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从路口处一直到秦月眉的内殿，到处都是堆满了奏折。 此时的秦月眉正坐在一堆奏折后面，如果不是她够美，够吸引眼球，陈凡都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得她。 “陛下，最近我朝发生了很多事情吗？那么多奏折，批阅的过来吗？需不需要臣帮你看一些。” 这满屋的奏折，瞧得陈凡心疼，秦月眉要熬多少个夜晚，才能看得完。 “不用，朕批阅得过来！”秦月眉清冷的声音传来。 陈凡朝秦月眉竖起了大拇指，“陛下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啪！” 秦月眉猛地把手上的奏折合上，清冷的秀眸，狠狠地剜了眼陈凡。 “少给朕灌迷魂汤，朕之所以能批阅那么多奏折，是因为这些奏折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 “那么多奏折，内容还都一模一样？”陈凡脸色冷下来，“是不是沈明远带着他的党羽给你发难了？” “不用沈明远带！”秦月眉从中挑出一本奏折，“这奏折是新的工部尚书左高递上来的，左高连你的面子都不给，他又何惧沈明远呢。” “左高！”秦月眉晃了晃手上的奏折，“他奏折里的内容的，跟这里大多数也是一模一样的。” 听到这里，陈凡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陈凡手指在这些如山的奏折上晃了一圈，“这些奏折都是弹劾我的吧。” 秦月眉秀眼又一横，“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陈凡耸耸肩。 既然选择打这场贸易战，这样的后果，他早就料到。 他现在只在乎秦月眉，只要秦月眉不崩溃，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这场战争，他一定会赢。 秦月眉放下奏折，“今天找你来，是因为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第936章 第九百三十六章 陈凡捧了一叠奏折，坐在秦月眉身边，“什么消息？” “缅国的女王伊吉，过两天就会到达京都。” “伊吉到了？” 陈凡大喜，他之前找李山，就是让他去一趟缅国。 伊吉要来了，秦月眉竟然先比他得到消息。 “不过……”陈凡皱眉，“她怎么亲自来了呢？现在肚子快九个月了吧，临盆在即，不宜远行啊！” “你……”秦月眉冷声质问陈凡，“怎么知道伊吉女王怀有身孕，而且还知道她临盆在即……你！” 秦月眉秀眉一拧，“难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不等陈凡回答，秦月眉就把一本奏折拍在陈凡头上，“真是个浪 荡的登徒子！” 秦月眉气呼呼地站起来，扭身走入内殿。 陈凡以为秦月眉会跟以往那样，很快又会出来，结果等了很久都没出来。 哎。 陈凡耸肩，女人的脾气就是大。 “陛下！”陈凡朝内殿行了个拱手礼，“您要是没事，那微臣先行告退。” “等等！” 陈凡面前的帘子，被人在里面猛地掀开，小脸儿还挂着气的秦月眉站在帘子后方。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那张清冷的脸蛋儿，难得有那么明显的醋意。 吃醋的秦月眉，总算有一个小女生模样了，不再是那个冷冰冰，拒人千里的女皇帝。 秦月眉的小女生模样，楚楚动人，陈凡看着即心动又心痛。 “解释，马上跟你解释。” 陈凡把当初在缅国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对秦月眉托盘而出。 “你现在厉害了，有了个女王妻子，缅国其实就是你的了，难怪你完全不顾大庆的死活！” 秦月眉的声音，虽然还是清清冷冷的，但是里边浓浓的醋恼完全掩盖不了。 她吃醋，但更多的是怨。 恼陈凡拥有了缅国的势力后，弃大庆的安危不顾。 “陛下，请不要如此揣测微臣，微臣是大庆的子民，大庆兴，臣兴；大庆亡，臣亡！” 陈凡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冷硬。 他是真的生气。 别人不了解还可以，可是秦月眉还不了解他吗？ 大庆就是他陈凡的国，他陈凡的家。 只要有人敢侵犯大庆。 虽远必诛！ “我，我只是……”秦月眉清冷的眸子，掠过一丝无措。 习惯了嬉皮笑脸的陈凡，那么严肃，不，应该是说那么生气恼怒的陈凡，让秦月眉很陌生。 同时，也感觉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分。 陈凡要是不在乎大庆，他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冒着性命危险从沈明远手里，把权力一点点地帮她夺回来。 “好好休息吧！” 陈凡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这段时间，是贸易战最艰难的时候，秦月眉每天面对着那么大的压力，会胡思乱想也实属正常。 “这么混乱的时候，女王肚子这么大了，你还让她到大庆来，是不是有些不妥。”冷静下来的秦月眉淡声道。 “确实不妥，我也没想到她会亲自来，来了也挺好的，这一场贸易战，她是个关键人物！” 第937章 第九百三十七章 “缅国女王，跟我们和鲁国打贸易战有什么关系？” 秦月眉大为不解。 “缅国比鲁国还要小，而且男丁也不算多，缅国女王要是为了我们大庆和鲁国拼，要和鲁国宣战的话，我想……” 秦月眉盯着陈凡的眼神加深，语气也加重，“缅国的百姓不会答应，难不成你要女王为了你和全缅国的老百姓翻脸？” 某种程度上来讲，现在秦月眉就是为了陈凡，跟大庆所有人翻脸。 那种非人的压力，她太明白了。 陈凡摇头，严肃地道，“那肯定不会，缅国是伊吉的，虽然现在我是她的丈夫，但是我并没有想过要她的东西。” 秦月眉：“那既然没有，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让女王来？” “因为伊吉有钱呀！” 陈凡突然恢复以往笑嘻嘻，不太正经的模样，“好久都没发月俸，家里穷的快揭不开锅了。” “再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要出生了吗？我陈家的孩子，当然要在我们大庆出生。” 秦月眉：“……” 肯定没那么简单，真正的原因，陈凡肯定是藏起来了。 伊吉这次是秘密来访，为了不被别人发现，陈凡把她安排在皇城外一所隐蔽的宅子里。 — 欧阳纳兰来送第二次货的时候，年关已经将至。 此次来送货，欧阳纳兰把她的马车，改成了十六马的顶级豪华大马车。 马车的车顶，用翡翠玉石装饰，车框用黄金装饰。 当欧阳纳兰的马车使进大庆的京都时，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这是谁的马车呀？”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问。 “没看到那马车后面的旗子吗？那是鲁国公主的马车！” “哦，原来如此，难怪马车上那么多黄金翡翠玉石！” “那么多黄金翡翠玉石，还不都是我们大庆给的？”有人愤愤地道。 “我们大庆给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嘘！”那人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小声点，我有个亲戚，是在宫里当差，我那亲戚说，我们大庆这些日子之所以那么难，是因为国库里的银子全都拿去买鲁国的兵器，和牛膻味最重的鲁牛了。” 那人的行为举止看上去确实像是很小声，可说话的时候，嗓音可不小。 不仅他周围的人都听得到，就是马车上的欧阳纳兰也听得到。 “国库银子全都买鲁国的兵器和鲁牛？你乱说的吧，怎么可能呢？我们大庆现在男丁那么少，买那么多兵器干什么？” “你不相信就算了。”那人生气想走。 “哎，别走别走！”有人拉住他，“你说的我相信，因为我也有个亲戚在衙门里当差，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还跟我说呀，拿国库银子买鲁国的兵器和鲁牛，都是那个左丞相陈凡大人的主意。” “是吧，我那亲戚也是这么说，我的亲戚还说，当时所有的大臣都反对，但是那个陈凡坚持要这么做，而且陛下还支持他。” “那陈凡为什么要那么做？陛下为什么又要支持他？” 第938章 第九百三十八章 “现在布桩缺布，柴店没柴，米店虽然还有米，可是那米质量差还贵，一问，就是说现在官府收税收的太重，东家们都没有银子去进货了。” “哎，我之前还很崇敬陈大人，他把五万巡防军训的那么神勇，还把十三万滇都叛军消灭了，然后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左丞相大人，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买那么多兵器做什么。” “我看他是飘了，觉得自己五万巡防军就能打败十三万滇都叛军，心里是不是又寻思着去攻打哪个国家。” “这就是太年轻当高位的危险之处，太年轻了容易骄傲，还容易上头。” “太容易上头，就拿我们老百姓的命不当回事了？” “我看他现在就是不把我们当回事！” “呸，狗官！” 人群中，讨伐陈凡的声音，开始变得激烈。 “走吧！” 欧阳纳兰放下帘子，靠在马车上，有些圆圆的，但又极其妖艳的脸蛋儿，满是惬意。 她就是故意弄那么豪华的马车来大庆的。 陈凡的口碑必须差，必须受到千万人唾弃。 不这样，到时候陈凡怎么心甘情愿跟她走。 欧阳纳兰的豪华马车队，在大庆的京都大摇大摆、浩浩荡荡地使向陈凡的丞相府。 她每一次来送货，都会请陈凡亲自查验。 陈凡丞相府斜对面的客楼。 二楼一间雅房里。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美丽少妇，看着从豪华马车上下来的欧阳纳兰。 少妇那对浅棕色的眸子，含着满满的不屑与鄙夷，“小民乍富，就那点银子，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缅国虽小，但遍地都是黄金玉石。 如果说欧阳纳兰是拥有最多男丁的女人，那伊吉就是拥有最多财富的女人。 “公主，怎么了？” 欧阳纳兰身边的侍女轻声问。 下了马车后，也不知怎的，欧阳纳兰就回头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那间客楼。 “哦！没什么，我们进去找陈大人验货吧。” 回过神来的欧阳纳兰往前迈步，却没走几步又回头。 她总感觉，那间客楼里，有人盯着她，而且是一个女人。 “你过来！” 欧阳纳兰把一个侍卫叫到身前，低声叮嘱了几句。 侍卫点点头，然后带上几个人往客楼走。 就这样，大陆上最富有的两个女人，杆上了。 — 年关越来越近。 往年这种时候，京都街上都是热热闹闹，所有的人都在开心地置办着年货。 今年街道上，却异常的冷静。 行人凋零，店铺门庭冷落，热闹没有了，置办年货的人也没有了。 京都如此，别的都郡更是如此。 愁云一直笼罩在大庆的上空。 除夕夜这一天，京都里连鞭炮声都是稀稀拉拉的，很多人家，连鞭炮都买不起。 陈凡也没买。 别人都没买，他也必须应个景。 不过，这一天夜里，陈凡家里还是有一件大喜事。 这一天夜里，伊吉肚子里的婴儿呱呱坠地。 是一个陈凡期盼已久的公主。 陪了一个晚上伊吉的陈凡，从郊外秘密返回皇城内。 刚回到家门口，却不料…… 第939章 第九百三十九章 “啪！” 一股恶臭随着声音扑来。 “家主！” 秦月姣扑到陈凡的面前，用身体为帮陈凡遮挡。 刚回到家门口的陈凡，被人泼牛粪了。 “大胆！”秦月姣对着往陈凡身上泼牛粪的人大声怒吼，“你们竟然敢攻击左丞相大人。” “呸，左丞相大人？狗官，我们就泼狗官！” “啪啪啪！” 那些人非但不害怕，还继续往陈凡这边泼牛粪，而且越泼越多。 “就是这个狗官，就是他掏空了国库去买鲁国的兵器，害得我们现在那么苦！” “狗官必须下台，狗官必须下台！” 月奴带着女护卫上去驱赶，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来的人更多。 烂菜叶，鸡粪，牛粪，甚至人粪都有。 从四面八方，朝陈凡砸过来。 “家主！” 听到动静的秦月柔跑出来。 “别过来！” 陈凡一个纵身，把秦月柔抱闪到一边。 “砰！” 一块石头打在大门上，而那个位置，就是秦月柔刚刚站的位置。 “进去，先进去！” 陈凡扯着秦氏两姐妹进府。 他们刚进去，月奴马上把府门关上。 “砰砰砰！” “啪啪啪！” 石头和各种粪便，打在陈凡丞相府的大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暴民暴民，我要去找柏培然，让他把这些人都抓回去，发配到边疆去！”秦月姣气呼呼的想转身出去。 “月姣，回来！” 陈凡拉住秦月姣。 “家主，那些暴民都拿粪泼你，你还要跟他们讲仁慈吗？” “为夫不是讲仁慈，而是你现在身上都是屎，就算要去，也该换身衣服吧！” 换了衣服后的秦月姣冷静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冲动了。 陈凡让她别费力气，就算他去找柏培然，也抓不完的。 现在是贸易战最关键的时候，也是全大庆上上下下最辛苦的时候。 让人们发泄一下怒气，也能麻痹欧阳纳兰。 果然和陈凡预料的一样，围在陈凡家外边的暴民越聚越多。 秦月眉担心这些暴民最后冲到陈凡家，就命何子林带着一千多名巡防军在陈凡家外面保护。 当初打滇都军的时候，陈凡和巡防军的兄弟，同吃同住，一起共生死，所以就算他们心里对陈凡也有些怨言，但仍然尽力保护陈凡以及陈凡的家人。 从初一这一天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陈凡一直被困在家中。 外面的暴民不降反升，陈凡家里的院子，每一天都有无数的粪便扔进来。 这十五天来。 最担心陈凡的人是皇宫里的秦月眉。 派去保护陈凡的人数从一千人变成五千人。 最烦心的人是端亲王。 他好不容易等到过年，陈凡修沐时间最长的日子，却因为那帮暴民，他没办法去找陈凡猜码。 当然也有很多人感到开心幸福。 比如沈明远他们。 “父亲，陈凡那顶乌纱帽，怕是要带不稳了。” 听到下人的汇报后，沈元亮惬意地道。 沈明远摇摇头，“只是一些平民，还不足已，我们还需要再加一剂猛药。” “再加一剂猛药！”沈元亮疑惑，“如何加？这猛药又是什么？” 第940章 第九百四十章 “过了今天，就要开朝了吧，这猛药得开朝的之后才能下。” 沈明远捋着胡子，一脸的阴笑。 听完沈明远所说的猛药，沈元亮却仍然有些担忧，“父亲，您这药下的确实是够猛的，但是这药要是还不管用呢？” 沈明远目光一沉，眼里装满了狠毒，“那就再加一剂！”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对不能这么错过。 跟沈明远一样开心，一样胸有成竹的，还有远在鲁国的欧阳纳兰。 她已经开始掰着手指，盘算着几何几时把陈凡弄到鲁国，她的公主殿里。 一想到脸长得白白净净，身体却肌肉发达的陈凡，欧阳纳兰就身心荡漾，狠不得马上就到大庆，把陈凡虏到鲁国。 欧阳纳兰身边的女官，曾小心翼翼地问欧阳纳兰，公主怎么知道陈凡身上肌肉发达。 欧阳纳兰当即得意了起来。 她楷了陈凡那么多次油，陈凡身上有没有肌肉，她会不知道？ 她摸过数过。 陈凡肚子上的肉块，足足有八块。 — 慢慢地，暴民围攻的地方，不再仅限于陈凡家了。 只要当朝官员的宅府，全都被暴民围攻。 反对陈凡的官员，暴民就在宅府门口跪谢。 和陈凡站在一边或者不说陈凡坏话的官员，待遇和陈凡家一样，石头粪便扔宅院。 他们毕竟不是陈凡，宅府外边没有大量的巡防军保护。 因此，不指责陈凡的官员，个个都苦不堪言。 又看到那些反对陈凡，而被百姓跪谢的官员，这么鲜明的对比，很多人心里开始摇摆，就算不是沈明远的党羽，很多人转变，站出来反对陈凡，要陈凡下台。 “都这样了，陛下还护着他，可真能忍啊！” 一直等不到秦月眉摘陈凡乌纱帽旨令的沈元亮，心里有些着急。 “父亲，你说这事最后会不会不了了之。” “不会！”沈明远一脸的自信，“这一次，陈凡要想保住头上那顶乌纱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鲁国把我们大庆国库的银子都还回来，还对我们大庆俯首称臣。” “父亲，你说的这个怎么可能呢！”原本挂在沈元亮脸上那抹担忧，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亮儿也觉得不可能吧。” 说罢，沈明远低下头，继续写他的字。 没一会，一个笔峰苍劲有力的‘胜’字，跃然于纸上。 沈明远都没想到，欧阳纳兰竟然是他的福星。 正月十六。 年后开朝的第一天。 陈凡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到达了宫门。 从他出门那刻起，他的马车就被那些暴民围得水泄不通。 他的马车，没有车窗，是用厚木板特制的。 这也是迫不得已，不然陈凡就会被四周扔来的石头、粪便砸中。 千辛万苦才来到宫门口的，不仅仅是陈凡。 可以这么说，今天上朝的百官，个个都是千辛万苦。 所有的官员，在出门前往皇宫的道路上，都被无数民众围着。 弹劾陈凡的，民众跪地感谢。 不弹劾陈凡的，被骂被砸，其中何家父子和柏培然他们几个最惨。 何家父子身上有武功底子，人还好。 不会武功的柏培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到达皇宫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伤痕。 第941章 第九百四十一章 要说支持陈凡的人，全都被围攻，全都挂彩，也不太严谨。 因为，还是有一个人，没被围攻，没挂彩，这人就是…… “真是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的好女婿消灭了滇都十三万叛军，那些蠢人还能安安心心地上街？” “我的好女婿买鲁国的兵器，也是为了避免战争嘛，大庆现在哪里还能再打仗！” 洪钟般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端亲王骂骂咧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天他不再醉醺醺的了，变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就他这样，确实没人敢靠近。 敢围攻他，他真敢动手，他才不在乎名声呢。 “哎呀，好女婿啊！” 一见到陈凡，端亲王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跑向陈凡。 “本王终于见到你了，十五天，整整十五天了没见着你，本王可把你想坏了。” 端亲王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凡是哪个绝世美女呢。 可别人不知道，对于端亲王来说，从现在开始，一辈子没有女人都没关系，但是十五天不能猜码，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为了缓解猜码瘾，现在端亲王府里，下至火房里的伙夫，上至王妃，都会猜码。 端亲王还在府里，设了个奖项，要是能赢得了他，马上奖励白银一万两。 奖金现在都涨到五万了，还是没有人能赢端亲王，别说能赢，就是能跟他猜三个回合的都没有。 端亲王是真的觉得没意思，心里更加的想念陈凡了。 “王爷，本官看您不是想小婿，是想的猜码吧！”陈凡揶揄着道。 “都想，都想！”端亲王笑嘻嘻的，“等一下朝之后……” “陛下驾到！” 李德全尖细的声音传来。 秦月眉从偏殿进入正殿，她的脚步匆匆。 一般皇帝入正殿，都是等到百官全部进殿，然后又等上十分钟左右，皇帝才会进殿。 那十分钟，是给百官整理仪容的时间。 大多数封建社会国家都有一个习惯，面见圣上，必须衣冠整齐。 百官从家里到皇宫这段路风尘仆仆，身上少不了沾染尘土，朝服多多少少也会有不太整齐的现像。 今个儿，大庆的百官，还在整理自己的衣冠，秦月眉就进来了， 弄得很多官员手忙脚乱。 秦月眉不是不知道这个规定，而是实在控制不住，她也有半个月没见到陈凡了。 这半个月里，她夜夜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担心自己的妹妹们，当然，更担心的是陈凡。 虽然她心里一直不承认，但其实整个太和殿的人都看出来。 陛下担忧左丞相大人的安危，心里极其思念大人。 秦月眉进入大殿的第一时间，就是看向陈凡平时站立的位置。 发现他安然无恙时，眼里的焦虑担忧，顿时缓解了不少。 坐到龙椅上的秦月眉。 手一挥！ “开朝！” 底下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月眉抬手做了一个向上的动作，“众爱卿平身！” “……” 大殿里，除了陈凡端亲王他们几个起来，剩余的全部没有起来。 第942章 第九百四十二章 “众爱卿平身！” 秦月眉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 那些官员，依旧如故，长跪不起。 “你们这是作甚？”秦月眉冷声大喝。 “陛下！” 出声者是礼部尚书刘高卓。 “左丞相陈凡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亏空国库，让大庆百姓深陷于水深火热当中，臣以为陈大人不能胜任左丞相一职！” “故，臣要面弹左丞相陈凡，请陛下革掉他左丞相一职，贬为庶民，把他送到百姓面前，让百姓处治！” “磕！” 话说完，刘高卓还把额头重重地往地上磕了一下。 “陛下，臣亦面弹左丞相陈凡！” 跟在刘高卓身后的众臣，声音洪亮且整齐。 想必，是提前商量了的。 陈凡冷眼看着这一切。 沈明远就是个孬种，自己不敢出来跟他硬刚，又把刘高卓推出来。 “你们……” “陛下，请革掉陈凡左丞相一职，贬为庶民，把他送到百姓面前，让百姓处治！” 大殿内，洪亮整齐的声音，盖住了秦月眉的声音。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 大殿里的场面依然跟十分钟之前一模一样。 绝大多数的大庆官员，跪在地上，弹劾陈凡，不管秦月眉怎么命令，这些官员就是不起来。 大有，秦月眉一直不革陈凡的职，他们就一直这么长跪之势。 僵局，一直持续到响午。 “咕噜噜。” 陈凡的身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肚子打鸣的声音。 端亲王抱着肚子骂骂咧咧的，“你们这帮迂腐的窝囊废，本王肚子都饿死，还不能下朝！” “陛下，看样子这帮窝囊废是没有事要奏报了，赶紧宣布退朝吧！”端亲王催促秦月眉。 秦月眉也饿得两眼发昏，她嘴唇动动。 “陛下！” 秦月眉话还没说出口，底下的沈明远就大声道，“如今民怨冲天，为了大庆的安宁，请您务必革下陈凡的职，把他交于百姓。” “陛下，大庆两百年基业，不能就此毁呀！” 沈明远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就像是一个老忠臣一样，对秦月眉孜孜不倦地劝导。 “陛下，大庆两百年基业，不能就此毁呀！” 沈明远身后那些大臣，也跟着喊起来。 “你们……” 秦月眉气恼不已地瞪着那些大臣。 什么大庆两百年基业，那不过是他们逼着她交出陈凡罢了。 革职交给老百姓？ 老百姓都被他们煽动得，一个个怒发冲冠，发指眦裂，把陈凡交给他们。 陈凡还能有活命？ 就是扒拉，那些愚民都能把陈凡扒拉死。 他们哪里是要革陈凡的职，是要陈凡的命。 “陛下，大庆两百年基业，不能就此毁呀！” 沈明远带头磕头，其余大臣纷纷跟进。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是咚咚咚的磕头声。 有些人真的用力，额头都磕破了，大殿里满是血腥味。 百官齐磕头请愿。 秦月眉不能下令退朝，也不可能按着这些大臣的意愿，革掉陈凡的职，把他交给皇宫外的愚民。 秦月眉陷入了两难之中。 又过了一个时辰。 大殿里的众臣，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愿，仍旧孜孜不倦地恳求秦月眉。 “啊！” 端亲王大吼了一声。 第943章 第九百四十三章 “本王不跟你们这帮废物耗，饿死本王了，走！” 端亲王大手一捞，把陈凡扯到自己身边，“好女婿，我们出宫，回家喝酒猜马！” “不能走！” 沈明远立即站起来。 端亲王回头，目光沈明远往身上一横，大声怒斥，“你是哪根葱？有资格拦本王？” 凶狠起来的端亲王，就像草原里发怒的雄狮，沈明远心里有些发颤，可他表情管理的能力很好，别人没有看出来。 “陛下还没有下令退朝！” “人非圣贤，现在未时已到，端亲王饿了，实属正常，他要是愿意离开，朕……” 秦月眉顿了一下，抬手一挥，“允他去！” “谢谢陛下，哈哈哈哈！”大殿里，响起了端亲王爽朗的大笑声。 “好女婿，我们走！” “站住！”沈明远再次出声阻拦。 “砰！”脾气暴躁的端亲王，脱了自己的鞋，就往沈明远脸上扔过去。 “你耳朵不好，就赶紧找大夫，你刚刚没听到，陛下说本王可以走吗？再敢出声，本王扔就不是鞋了！”端亲王手放在腰带上，他的腰带上，有一个虎头扣子。 那虎头扣子。 铁做的！ 以端亲王的手臂力，这虎头扣子要是往沈明远身上砸，那跟一个铁锤砸过去没什么区别。 “王爷您可以走，但是陈凡他不行！” “他怎么不行？本王说行就行！” 说话的同时，端亲王已经把腰上的虎头扣子取下来。 “胆敢拦本王者，死！” 拦在大殿门口的李庆，慢慢的往后退。 陈凡当上左丞相之后，宫里保护秦月眉的不仅有禁卫军和京卫军，还有巡防军。 禁卫军和巡防军都是站在陈凡这一边，真正硬碰硬李庆根本打不过。 “哈哈哈！”大殿里又传来了端亲王洪亮的笑声。“好女婿，我们快走！” 陈凡已经走得够快了，可是端亲王仍然觉得他慢，他几乎是被端亲王推着出皇宫的。 端亲王在京都还有一个外号。 拧脖罗刹阎王！ 谁要真惹了他，他一句道理都不跟你讲，直接拧人脖子，不断气绝不撒手。 看见陈凡，那些人虽然悲愤不已，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都怕端亲王这个罗刹阎王！ 从这一天开始，陈凡就没办法上朝了。 他的丞相府外，全都是来要他下台的大庆平民，不仅是京都的，别的都郡的平民也来了。 这些愤怒的人，把陈凡的丞相府围得严丝合缝，一个苍蝇都难飞进去。 而宫里的秦月眉，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她每天上朝，都是革了陈凡职的请愿。 如果不是陈凡让人给她捎话，只要忍到四月，一切都会好起来，她早就崩溃受不了。 欧阳纳兰坐在她寝宫里的贵妃椅上，听着陈凡的遭遇。 “哎，本宫的陈郎呀，现在真是好可怜啊！可是……哈哈哈！”欧阳纳兰一阵浪 笑。 “本宫听着很开心，因为……陈郎呀，本宫很快就能去大庆接你来鲁国了。” — 吹拂到脸上的风，慢慢地暖了起来。 陈凡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窗外，飞扬的柳絮，如曼妙飞舞的梦蝶，在院子的上空打着转。 “四月，它终于来了。” 第944章 第九百四十四章 四月的鲁国，富得流油。 全国上下，都不用下地耕作，家家户户也能吃香喝辣的。 之前只要吃饱，就能满足，现在不仅要吃饱，还要吃好。 这一点，在鲁国的皇宫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欧阳纳兰非常挑嘴，面食一定要用从燕国麦城购买的面粉，米一定要赵国水城产的米。 “呸！” 正在用膳的欧阳纳兰，突然间把口里的米饭吐出来。 “这是什么，怎么那么难吃？高立！” 欧阳纳兰大声叫嚷着贴身太监的名字。 “公主！”高立从殿外急里忙慌地跑进来。 “去膳房问问，今天怎么回事，这米饭那么难吃。” 没一会，高立就把今天值班的御厨叫到欧阳纳兰跟前。 “公主！”进了殿内，御厨如实回答，“今天的米饭，不是来自赵国水城的米。” 一听御厨这话，欧阳纳兰更加恼怒，“为什么不用赵国水城的米，本宫只吃那里的米，你做御厨那么久不知道？” “小，小的知道。” “知道，那你还这样就是明知故犯，来人呀，把他拖出去斩了！”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御厨急忙跪在地上，“不是小的不想用，而是膳房里实在没有赵国水城的白米了。” 欧阳纳兰怒不可遏地道，“没有那就去赵国买呀！” 现在鲁国有的是银子，想吃什么，去买不就行了吗？ “半个月前，小的已经报到光禄寺去，可都半个月了，光禄寺还是没有把赵国的米送到御膳房。” 光禄寺就是鲁国宫里，专门负责购买和存储皇帝太子公主粮食的部门。 “光禄寺不作为，传！” 没过多久，光禄寺寺礼被叫来。 寺礼似乎早就知道，欧阳纳兰找她来是什么事，一见到欧阳纳兰马上跪下。 “公主，半个月前，臣已经把采购单子给了户部尚书，可半个月都过去，户部不仅没有把赵国水城的米送来，就连燕国麦城的面也没有送来。” “光禄寺里，麦城的面也所剩无几了。” “怎会如此？”欧阳纳兰大恼，她寻思着，这段时间，她的心思一直在抢陈凡的身上，底下这些大臣好久没有好好管了。 今天得管管。 没过多久，鲁国户口尚书张平被欧阳纳兰的禁卫带进宫。 而禁卫找到张平的时候，张平正准备出鲁国国都。 “张平，你这是要逃吗？” 欧阳纳兰咄咄逼人的目光，把张平盯得全身发颤。 “公主，微，微臣生是鲁国人，死是鲁国的鬼，怎么会逃呢？”张平急忙表忠心。 “不是逃，那你去哪里？” “公主，最近微臣派了几拨人去赵国的水城和燕国的麦城，他们都没有买到米和面，所以微臣想亲自去看看。” “真是一帮废物。”欧阳纳兰瞪了眼张平，“只要有银子，这天底下还有买不到的粮食？不用亲自去，你马上加多一倍银子，那两地的客商，肯定抢着送过来。” “行了！”欧阳纳兰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去处理吧，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你就自行了断吧。” 第945章 第九百四十五章 “张平呢，马上去把张平给本宫叫来！” 欧阳纳兰的怒吼声，在鲁国皇宫公主殿的上空回荡。 已经过去五天了，光禄寺里还是没有赵国水城的米，而燕国麦城的面也已经消耗殆尽。 “哐当！” 欧阳纳兰把一把剑扔到张平面前。 “连一点米和面都买不到，要你这个尚书何用？自行了结吧！” 张平双手颤抖地捡起地上的剑。 “公主，不是微尘不想买，而是水城的米和麦城的面已经没有了。” 在死之前，张平还是想为自己申辩一下。 “没有了？怎么可能没有呢？这只不过是那些黑心客商的话术罢了，本宫让你加银子，你加了没有？” “加了，一斤米，微臣已经加到十两银子了，那些客商依然说没有米了。” 十两银子一斤米，就算是品质一流的米，这个价格也已经是天价了。 欧阳纳兰眉心猛皱，“怎会如此？都加到那个价格，没理由不卖呀？” “微臣也百思不得其解，怒斥那些客商期瞒微臣，客商们干脆把我带到他们的米面库，发现所有的米面库，都是空荡荡的。” “微臣觉得的蹊跷，便偷偷给了一些银子库房的人，问他们，客商们是不是故意把米面藏起来……” “那些人怎么说？” 心里焦急的欧阳纳兰，还没等张平说完，就急急地问。 “那些人回答，米面没有藏起来，确实是被卖的差不多了。” “都卖了？卖给什么人？”欧阳纳兰心里纳闷，是谁那么大手笔，专门跟她作对。 张平摇摇头，“公主，这个微臣也没有打听出来，因为那些守仓库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买走的，对方很神秘，从来不轻易出现在人前。” “查！”欧阳纳兰扭头对身边的禁卫统领道，“一定要把那人给本宫找出来。” 欧阳纳兰怎么也想不到，赵国水城的米，燕国麦城的面，只是刚刚开始。 拥有着大量银子的她，买粮食越来越艰难。 她是一国公主，出了超高的价格，还能买到一些。 可是鲁国的平民，就不像欧阳纳兰那么幸运了，虽然他们手里不缺银子，但也不会像欧阳纳兰那样，多到堆积如山。 渐渐地，鲁国的平民只能买到很少量的米，更严重的甚至完全买不到粮食。 鲁国本来耕地就少，兵器卖火爆之后，农民们纷纷弃田学做铁匠。 鲁国国内几乎没有自产粮食，全都靠到周边国家购买。 而原本那些养牛农户，又都全把牛卖给了大庆，牛卖出去之后，那些农户也都去给铁匠打工。 毕竟全铁匠打工，比自己养牛挣的多得多。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鲁国，已经处于无粮无畜生的状态 进入四月之后，周边国家的粮食存量突然间极速下降，全都被一个神秘人私下偷偷购买。 四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是一年当中最美丽的季节。 但同时是青黄不接的季节。 粮食存量突然间极速下降，离收成又有好几个月的时候，各国的君王开始下令禁止本国粮食外卖。 有银无粮的鲁国人，一时间苦不堪言。 第946章 第九百四十六章 “竟有如此歹毒之人，查，好好查，一定要把那个神秘人给本宫揪出来！” 欧阳纳兰坐在龙椅上，气恼地咆哮着。 鲁国花大量的人力物力，查了大半个月，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鲁国缺粮的问题已经越来越严重。 很多平民饿死在街头，饿死的那些平民，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大把银子。 人们内心无比绝望，自古以来，只听说过没银子会饿死，有银子也会饿死，真是天下第一奇观。 “哎！天要亡我鲁国呀！” 很多还没饿死，但已经悲观绝望的人自杀了。 人间四天之时。 鲁国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密密厚厚的愁云。 每天都有大量的平民饿死或者自杀。 周边国家的人看着，无不唏嘘。 一两个月以前，鲁国人的生活，还让周边国家的平民羡慕不已。 周边国家有亲戚的，都逃离鲁国去投奔亲戚了，周边国家没有亲戚，只能在鲁国国内等死。 鲁国全国上下，还在继续努力求购粮食，而欧阳纳兰这边，也仍然在追查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行踪和交易轨迹，都抹得干干净净。 欧阳纳兰没有找到神秘人，却得到了一个来自大庆的消息。 从今日起，大庆大开粮仓，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大庆的老百姓。 “什么？” 坐在龙椅上的欧阳纳兰，惊得弹跳起来，一脸质疑的盯着来汇报的人。 要么是回来汇报的人乱讲，要么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 和欧阳纳兰有着同样惊讶的，还有大庆的众臣。 当陈凡说，从今天开始，他们开仓放粮时，所有的朝臣都觉得，要么是陈凡傻了，要么是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 有些人又认为，是不是民众愤怒的冲击和持久旷日的弹劾，把陈凡逼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疯言疯语。 “陈大人，你几个月不来上朝，脑袋不会是长出了一个天吧？” 沈明远直接明晃晃地讽刺陈凡。 讽刺陈凡异想天开，痴心妄想。 大开国库放粮？ 在四月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 陈凡不是异想天开又是什么？ “李青！” 沈明远叫了一声。 “下官在！”一个身穿深青色官服的官员，从列臣的后方直出来。 李青是户部下的五品粮官。 “你告诉一下左丞相大人，现在全国的粮库，还有多少粮食？” “是。” 李青开始倒背如流地说起大庆各都的存粮。 “我朝的粮食还是那么匮乏呀！” 听完李青的数据，朝堂上众臣纷纷感慨，为大庆现在的粮食感到担忧。 这两年大庆的收成虽然较前两年好了很多，但仍然还是捉襟见肘，大庆的老百姓，还是得过苦日子。 “陈大人，都听完了吧？”沈明远问陈凡。 陈凡点头，“听完了！” 都听完了，陈凡他仍然是脸不红，耳不燥。 “那大人可都听得懂？”沈明远嘴角噙着笑。 装疯卖傻是吧。 装吧，反正你小命不久矣。 皇城外面，现在恐怕至少有二十万人以上。 很快，何家父子和巡防军就顶不住了。 第947章 第九百四十七章 那些愤民冲进来之时，就是陈凡丧命之刻。 陈凡风轻云淡地看着沈明远，答非所问，“李青的数据不准，我们大庆不只这点粮！” “大人，我朝现在就只有这些粮食，每一个月每个都的粮官都会把数目送到京都，下官每隔一个月，也会出京巡查，定是不会错。” 李青虽然是在沈元亮手底下做事，但是他跟刘高卓他们不一样，他做事认真严谨，勤勤恳恳。 这一点就是秦月眉也很认可。 李青亦是沈明远那一众党羽中，秦月眉唯一不讨厌的官员。 “陈凡，你要实在不舒服，朕让许太医过来给你瞧瞧。”秦月眉冷下脸。 “陛下，我们现在是真的有粮，那些粮食现在就在兵器库里。” 陈凡也不想再绕弯子，直接言明。 “兵器库里有粮？” 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看向成新会。 “……”成新会心里真是苦不堪言。 从征兵到买兵器，这几个月以来，他这个兵部尚书，就一直处于风头浪尖。 现在终于不说征兵，也不说买兵器，说到粮食了。 陈凡一说起粮食的话题时，成新会心里还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几个月，朝堂上议论的话题，不是弹劾陈凡就是说兵器。 今天终于不说兵器了,成新会心里还想着，总算可以休息一天。 结果那股放松劲还没完全下来，陈凡的一句话，又把他推到风头浪尖上。 “没有！”成新会急里忙慌地解释,“兵器库怎么可能有粮呢？” “成大人，你不要那么紧张，我相信你，相信兵器库没有粮食。” 刘高卓嗓音吊的高高，“要是兵器库里有粮食，本官就，就……” “就怎么样？”等了半天，都不见刘高卓说下去，陈凡忍不住。 “就吃屎！” “咦！”陈凡一脸的嫌弃，“刘高卓，没想到你一个礼部尚书，口味那么重。” “那么重口味的官员，本官还是头一回见，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本官还要看礼部尚书吃屎。” “好！” 这是陈凡和沈明远第一次站在同一个阵线。 都想快些去到兵器库。 陈凡是想看刘高桌吃屎。 沈明远是想陈凡快点死。 兵器库在皇宫外面，出了皇宫，何家父子想保护陈凡的命，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当兵器库里开出一仓又一仓的粮食时，有两个人瘫倒在地上。 一个是兵部尚书成新会。 一个是礼部尚书刘高卓。 成新会单纯是被吓到，他怎么可能想得到，他的兵器库里，装的不仅仅是兵器，还有巨量的米面。 刘高卓比成新会要严重多了，不是吓瘫，而是直接被吓晕。 因为…… 他，他，他真的要吃屎了。 都不用秦月眉，红英就命人找来了一坨屎。 刘高卓以为自己装晕，就可以躲过这一劫，哪知红英直接一桶冰水泼到他身上。 “刘大人，作为一个二品尚书，要说做到！”陈凡笑着道。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画面。 大多数的官员，都扭开头不看。 第948章 第九百四十八章 每一个兵器库，最少有一半装着粮食。 望着那一仓仓满盈的米粮，除了沈明远等几个，官员们脸上个个都是热泪盈眶。 有粮。 庆国有粮。 心中有粮，心里不慌。 这一次，大家是真真切切人 体会这句话。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秦月眉兴奋地大声道，“开仓，必须开仓，而且是马上开！” 饿了几个月。 一定要让大庆所有的子民，吃一顿饱的。 兵器库外面聚集的平民，比在皇宫外面的还要多。 刚出皇宫，沈明远就让人放出风声，说陈凡现在在兵器库。 “杀陈凡！” “不杀陈凡，难平民愤！” “杀陈凡！” “不杀陈凡，难平民愤！” 兵器库外面，要杀陈凡声音，就像是天上降下来的闷雷，一阵接着一阵。 但是，没过多久…… “谢谢大人！” “大人真是我大庆的好丞相呀！是真为民着想呀！” “从今日起，谁要是敢再说杀陈大人，那我就先杀了他！” 原本那一阵阵的喊杀声，变成了一阵阵感激涕零和表忠心的声音。 “不买兵器的话，他们要等到现在才有粮？真是一帮蠢钝的愚民。” 还留在仓库里人沈明远，脸色黑沉。 “父亲，好像并非仅仅是放粮一件事。”沈元亮低声道，“陈凡刚刚宣布，全大庆上下，免收赋税一年。” “免收赋税？这怎么行？”沈明远立即往兵器库外面。 “父亲！”沈元亮拦在沈明远。 “让开！”沈明远大怒，“陈凡是左丞相，为父是右丞相，而且管着大庆的银袋子，赋税不是陈凡说免就能免？” “父亲呀！”沈元亮没有让开，更加苦口婆心地劝沈明远，“如今民意如此，我们这个时候反对，对我们极其不利。” “到了这份上，为父也不想跟陈凡争那帮愚民，赋税不能不收呀。” 沈家要是失去大庆钱袋子的掌控，就不可能把陈凡弄死。 “父亲，赋税不仅不能收，还……”沈元亮在沈明远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沈明远的脸色，才由阴转晴。 — “陈大人好！” “陈大人好！” 回家的路上，陈凡的马车还是被很多人围住。 不过，不再是谩骂，而是问好。 很久都没坐在马车头的秦月姣，这会儿坐在那里，看着两旁来问好的人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尤其是人家还顺便说夫人好时，她脸上的自豪感，藏都藏不住。 还没到府院，远远地秦月姣就看到好多人，提着木桶往她家的墙上泼水。 “他们是在干嘛？” 秦月姣惊坐起来，一脸的警惕和紧张。 “夫人，莫要吃惊，莫要吃惊！” 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先生走过来。 原来那些人拿木桶往陈凡家的墙上泼水，是为了清洗墙体。 因为那上面有不少粪便的残留物。 “大人回来了！” 一看到陈凡的马车，那些民众纷纷放下木桶，给陈凡行礼。 陈凡没有下马车说客套话。 把他的家弄脏了，这些人确实应该复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兵器库里的粮食是哪里冒出来的？” 陈凡刚回到书房，书房就有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 第949章 第九百四十九章 “陛下，你怎么来了。” 当看清书院里的人时，陈凡还小小的吓了一跳。 虽然是姐姐，但秦月眉现在是秦永康，大庆的皇帝，所以秦月眉从来没有到过陈凡的家里。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秦月眉迫不及待。 她原本是想让红英来找陈凡入宫，但是她实在等不了，就跟着红英一起出来。 “买的呀。”陈凡笑道。 “买的？” “那不然抢的吗？” “你给我正经点！” “是，陛下，这事呀，还得感谢……来！” 陈凡朝书房外面招招手。 一道倩影款款而来。 女子的身上，虽然穿着大庆的衣服，但是她那对浅棕色的眸子，以及鼻子上闪闪发亮的鼻钉，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她不是大庆人。 “伊吉见过陛下。” 伊吉身份不比秦月眉低，她只是微微低头，没有行跪礼。 “女王好！” 秦月眉匆匆地点了一下头，既而着急地看向陈凡。 伊吉此次前来，不是正式访问，陈凡公然让伊吉到陈凡家里，很不妥，要是沈明远他们发现了，肯定要以此大做文章。 “陛下，粮都买好了，就算让沈明远他们发现伊吉也没有关系。” “而且……”陈凡轻轻揽着伊吉的肩膀，“伊吉是我的妻，住在我家，合情合理。” 听着陈凡的话，以及一脸幸福地站在陈凡身边的伊吉，秦月眉的心里，不由地涌上一股酸意。 这一刻，她羡慕甚至妒忌伊吉。 “咳。” 秦月眉轻咳了一声，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冷静下来的秦月眉，很快就明白了…… “你是说，兵器库那些粮是女王买的。” “陛下姐姐，是妹妹我买的。”说着，伊吉妖治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屑，言语傲气。 “那个什么欧阳公主，身上有了几个银子，就开始自以为是，本王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样才叫银子多。” 陈凡的这些妻子，一个比一个护夫。 伊吉不能像秦月柔那样，能天天温柔陪伴；更不能像秦月姣那样，时时刻刻保护在陈凡身边。 但是她有的是黄金。 谁要是欺负了陈凡，她就用黄金砸死谁。 欧阳纳兰还妄图拿银子和她抢粮？ 白银和黄金放在一起，是傻子都会选黄金 欧阳纳兰怎么也没想到，她追查的那个神秘人，就是伊吉。 从年前起，伊吉就开始着手大量购买粮食。 欧阳纳兰更加没想到，从鲁国到大庆的那一车车货物中，最少有一半以上是粮食。 没有人想得到，会有人突然间购买大量的粮食，更加没有人想得到，这些粮食，会跟着装运兵器的马车一起，一车又一车地运到大庆的兵器库。 “女王妹妹这次伸出援手，解我大庆之危机，真是不胜感激！” 秦月眉弯下半身，给伊吉行了一个正式礼。 “陛下姐姐，舍不得舍不得！”伊吉急忙上前扶起秦月眉。 虽然陈凡什么也没说，但是秦月眉在陈凡心里的地位，伊吉非常清楚。 三个伊吉，都比不上一个秦月眉。 “女王妹妹，此次你帮助我大庆，一共花了多少银子？虽然可能我们现在不能一下子还齐，但是我们可以分批还。” 都是一国之君，秦月眉深知当家不容易。 第950章 第九百五十章 “陛下姐姐！”伊吉捂嘴轻笑，“您别跟我客气，不用还，这点花费不算什么！” 秦月眉真是不知道伊吉这个小富婆有多富。 “陛下，你别跟她客气，她说不用就不用了。” “啊？这……” 陈凡的话，让秦月眉很吃惊，真不还哪里好意思呀。 “陛下姐姐，夫君都那么说了，你就不要那么客气，早些年，大庆对我国有大恩，我国原本每年都要到大庆上供的，落下了好多年，我现在补齐罢了。” 那只是伊吉让秦月眉心安的一个借口罢了，那点上供能有多少。 此次和欧阳纳兰抢粮，伊吉用掉了一个金矿三十年的产出。 幸好，她金矿有十几个。 “银子不给你，但是其他东西，你还是得带回去。”陈凡道。 此次从鲁国买的兵器，陈凡给了一半伊吉。 富得流油的国家，军队必须要强悍。 人的体格体力是有上限的，但是兵器没有。 鲁国的兵器，确实一流。 — 一听说大庆有粮，而且还很多粮，欧阳纳兰马上起劲了。 在她看来，大庆有粮，就相当于鲁国有粮。 “苗冰！” 欧阳纳兰让鲁国丞相苗冰亲自去大庆。 只要大庆愿意把一半的库粮给鲁国，鲁国可以把之前付的兵器银子退回三分之一。 苗冰很快就来消息，别说粮了，就是大庆的皇帝面，他都没见到。 “好呀，秦永康，你坐地起价是吧？” 欧阳纳兰虽然恨的牙痒痒的，但是现在鲁国人正饿着肚子呢。 欧阳纳兰给苗冰回消息，鲁国可以给大庆退回一半的银子。 “一半银子！” 听到欧阳纳兰的这个条件，秦月眉眼睛都亮了。 陈凡笑笑，不以为意地道，“这算得了什么，你信不信，再过五六天，她能退回七成以上的银子。” “七成？不太可能了。” 秦月眉觉得一半已经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七成？ 如果鲁国退回七成银子，那大庆买的这些兵器，就相当于成本价了。 成本价购得鲁国兵器，那简直就跟打了一场大胜仗无差别。 “陛下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拭目以待。” 结果秦月眉说错了，陈凡也说错了。 根本就不用五六天，刚刚过了三天，欧阳纳兰就让人带话来。 大庆只要给粮，鲁国愿意退还七成银子。 退还七成银子！ 大殿上，大庆的文武百官，无不兴奋。 这话也不全对，沈明远他们几个并不开心。 虽然没有人出声，但是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催促。 陛下，你在想什么？ 快点答应吧。 秦月眉也想马上答应，但是她从陈凡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 鲁国就算退回七成的银子，陈凡也不会答应。 “陛下，见好就收吧，再不答应，要是鲁国找到愿意卖粮给他们的国家，那我们损失就惨重了。” 众臣纷纷劝秦月眉。 秦月眉还是不松口，众臣马上就猜到秦月眉是等陈凡。 “好女婿，你还在想啥呢？马上答应了得。” 端亲王都开口劝陈凡了。 身为亲王的他，虽然不愁吃，但是这几个月大庆那么多人挨饿，端亲王喝酒都喝得不起劲。 第951章 第九百五十一章 “不行！”陈凡摇头，态度坚决。 “为什么呀？” “因为现在鲁国给的还太少。” “还，还太少？” 端亲王瞬间变成结巴。 大殿里的绝大多数官员，和端亲王的表情一模一样。 惊得下巴掉地。 这都七成，还少，而且是太少！ “人心不足蛇吞象,欲壑难填鬼见愁，陈大人，小心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好就收，七成，那也是我大庆百姓辛辛苦苦劳作了许久，才挣下的银子，大人，莫要拿百姓辛苦挣来的银子，当做你豪赌的筹码！” 沈明远一副以长者自居，纯纯教导的模样。 他的话，得到了很多官员的认可，尤其是那些年纪大的官员。 “哟！”陈凡轻笑，“沈大人改变路线了，不直接设计杀我，而是当仁慈的好长辈了啦？” “别这样，我还是习惯对我冷言冷语，然后直接绞杀我的模样。” 陈凡的直接开怼，让沈明远的脸色，尴尬又难堪。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你死我活，都包裹着一层你敬我重的虚伪皮面之上，现在被陈凡狠狠的戳破。 “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我乱讲了吗？”陈凡直面沈明远。 “狂妄，狂妄之徒！”沈明远拂袖，“你拿百姓辛苦挣来的银子当筹码，本相自是不会同意。” 陈凡脸上的笑容加深。 转话题了，沈明远心虚了。 行呀，既然已经转回这个话题，那就继续。 “本相是不是狂妄？大人你等一段时间不就知道了，还是说……”陈凡缓了一下，才继续道，“大人阻拦，是怕本相成功，怕大庆的百姓更加爱戴拥护本相吧” 陈凡左一个本相，右一个本相，把沈明远直接弄得破防。 自从苏修齐死了以后，放眼整个朝野，就是秦月眉都不敢在他的面前如此狂妄。 不过，让沈明远真正破防的原因，陈凡只说中了一半。 为什么说一半呢。 因为沈明远根本就不在乎外面的平头老百姓，他在乎的是朝堂上的这一百多个人。 他担心陈凡越来越厉害，自己的党羽会转投陈凡。 心思被陈凡戳中的沈明远，脸上的面子更加挂不住，“我乃堂堂一国之相，怎会是如此狭隘之人！” “说得好！”陈凡立即给沈明远行了一个拱手礼，“沈大人怎么可能是狭隘之人呢，是本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大人，您不计小人之过。” “……” 到了这里，沈明远才猛然醒悟过来，这是陈凡设计的激将陷阱，而他现在已经踩进去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沈明远不能反对，更不能暗中搞陷害刺杀，还要把陈凡保护的好好。 因为陈凡有个任何意外闪失，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他干的。 “父亲，你也不用那么苦恼，欧阳纳兰并非是普通女子，陈凡想从他身上薅掉更多羊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没准，羊毛薅不到，还伤了自己的手。” 回去的路上，沈元亮宽慰自己的父亲。 第952章 第九百五十二章 “没准，没准，你就会猜测？一个个没用的东西！”沈明远恶狠狠地瞪沈元亮。 同时心里暗暗抱怨。 为什么老天爷不给他送来一个，像陈凡那样的儿子。 又或者说。 为什么先遇到陈凡的，不是他，而是苏修齐。 — 又过了三天。 这一天，陈凡刚跨进大殿，就听到大庆人的众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无不兴奋。 “大人，左丞相大人来！” 一看到陈凡，就有好几个官员迎接上来。 就连比较内敛，不喜欢表达自己情绪的柏培然，也开心地朝陈凡走过来。 “哎呀！” 端亲王那庞大的身躯，拨开站在他前头的人，大跨步地走向陈凡，“左丞相大人，本王的好女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嗯？好消息如何大法！”陈凡微微侧头。 三天前，他就让月姣通知李山，停上一切收集信息的工作。 自从和鲁国者贸易战开始之后，李山是最辛苦的。 现在已经不用他奔走，陈凡就暂时放他大假，让他回家休息。 不然李山总是嘀嘀咕咕。 他再不回家，家里的妻子就要改嫁。 这罪果可大了，陈凡敢不放吗？ “欧阳纳兰同意退九成银子，并且她会亲自带着银子来我们大庆，你说！这算不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端亲王那只如蒲葵般的大手掌，猛地拍在陈凡的背上。 “……”陈凡只感觉两眼冒星星。 “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兴奋的端亲王，又举起了他那只大手掌。 “王爷！”陈凡猛地抓住端亲王的手，“你再拍下来，在欧阳纳兰来之前就得先办丧事！” “……哎哎！”端亲王急忙抬起另外一只手，在陈凡的背上揉搓，“本王一时高兴，就忘了自己身上有多少力气，好女婿，你没吧，本王给你揉揉，给你揉揉。” “王爷，你还是别揉了，你只要站离小婿超过五米，小婿就安全了。” 陈凡一脸的痛苦，端亲王那手掌，跟个铁掌似的，他的揉搓，跟用一块水泥板搓背没什么区别。 “端亲王，你身上什么力气，自己没数吗？还不赶紧离开？” 秦月眉清冷的声音传来。 这些天，秦月眉上朝的时间是越来越早，她每一天都是迫不及待地来。 尤其是今天早上醒来，就收到那么让人喜悦的消息。 百官跪拜，秦月眉让平民后，立即和众臣商量着欧阳纳兰来大庆后，大庆应该用什么样的礼仪接待。 百官回答。 有说款待，理由是鲁国此次诚意那么足，大庆不应该给冷脸。 也有说不能款待的，鲁国之前欺负大庆男丁少，强卖那么多废铁给大庆，绝对不能给热脸。 主张款待的官员还说，现在鲁国虽然暂时有困难，但是鲁国男人多，等鲁国缓过劲来，就会记恨大庆，举兵来犯。 坚决不款待的官员反驳，就算大庆现在礼待鲁国，等鲁国缓过劲来，他们还是一样欺压大庆，既然都要受到欺压，那为什么还要讨好。 双方争论不休，迟迟都未有结果。 “陈爱卿，依你之见呢？” 秦月眉问站在边上看热闹的陈凡。 第953章 第九百五十三章 陈凡把手里的玉如意高高举起，道，“陛下，臣想先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陈爱卿你快讲！” 所有的大臣都跟秦月眉一样，着急迫切地想知道陈凡要的是什么东西。 沈明远尤为紧张。 加官进爵吗？ 可是陈凡现在已经做到丞相，还能往哪里上？ 难道…… 沈明远的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 是有一个官位比丞相高，那个官位是开国圣祖设立的，但是大庆开国两百多年了，还没有任何人到达过那个位置。 他陈凡现在要是提的话…… “李公公！”陈凡走到李德全面前，“麻烦你帮我从后宫找一样东西出来。” “哎哟！”李德全急急忙忙地给陈凡行礼，“大人您吩咐奴才就是，何必用‘帮’一字呢！” 李德全是一个人精，沈明远把持朝政的时候，他就对沈明远言听计从，但又不完全倒向沈明远，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陈凡起来后，他马上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 “公公，你去那些宫女太监的屋里，帮我找一张凉席出来。” “……奴才这就去！” 陈凡的这个要求，着实让人不解，李德全虽然心里惊讶不解，但没有表现出来。 没过一会，李德全就让一个小太监抱着一张凉席出来了。 宫里找凉席不容易，小太监手里的这张，还是从冷宫里找出来的。 李德全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凉席，然后用袖子又擦了一遍，才双手递到陈凡面前，“大人，您要的凉席！” “谢谢公公！” 陈凡拉过凉席后，又抬头对红英道，“红统领，麻烦借一下你身上的剑。” 秦月眉给红英递了一个快去的眼神。 “李公公，你再帮我拿一下！”陈凡把凉席又递给李德全，他接过红英的剑。 大殿里，所有大臣的动作神态几乎统一，都是伸长脖子，睁大眼。 都在好奇，陈凡到底要干什么？ “李公公，拿稳喽！” 陈凡举起剑，对着凉席狠狠地一劈！ 凉席瞬间被劈成两半，陈凡把地上劈成两半的凉席捡起来，走到秦月眉的面前。 “陛下，请把这凉席，送到禄都，挂在禄都的城楼上！” “你这是……”不停秦月眉反应过来，沈明远就惊讶地道，“打算让大庆和鲁国断交？” 这个大陆，两国之间断交，提出断交的一方会在两国交界的城池上悬挂隔断的凉席。 叫做割席，就是断掉一切来往。 “陈大人此举，确实是与鲁国断交之意。” “为什么呀，鲁国要把九成的银子退回来，而且还是公主亲自送来，为什么要断交？” 文武百官，震惊，不解，不明。 “何子林！” 秦月眉立即给何子林下命令，让他把陈凡割断的凉席，快马加鞭地送到禄都。 其实，秦月眉和底下的大臣一样，很疑惑，很不解。 但是，她相信陈凡。 陈凡之所以那么做，肯定能给大庆带来更大的利益。 “陛下……” 底下的大臣刚刚开口说话，秦月眉就大声道，“如果你们跪下是要反对……” 第954章 第九百五十四章 秦月眉冰冷的目光，在大殿里扫了一圈。 “就自行摘下头顶上那顶乌纱帽！” “……”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那些大臣当然知道陈凡之所以那么做，肯定还是没有达到陈凡所说的预期。 可是都已经退九成了，陈凡还想要什么逾期呢？ 难不成想要鲁国吗？ 有人觉得陈凡狂妄自大，不顾大庆百姓的利益，只想满足自己那颗争强好胜的心。 有人侧满心期待。 期待着陈凡最后把鲁国弄成什么样，大庆从鲁国那里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 鲁国。 确定大庆收到信息后，欧阳纳兰就马上启程前往大庆。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从大庆弄到粮食。 鲁庆两国，本就相邻。 还不到响午，欧阳纳兰的马车对已经快到禄都。 欧阳纳兰撩起马车帘子，望着远去已经隐约可见的禄都都城，双目含恨。 “秦永康，你乘人之危，胆敢三番五次刁难我鲁国，本宫定要你好看！” 欧阳纳兰心里盘算，只要鲁国缓过劲来，她立即挥军而下，不夺下大庆的两三个都，不解今日之恨。 欧阳纳兰的马车队，离禄都越来越近。 “走，快走！” 前方突然出现一纵骑兵，那些骑兵手里拿着藤编，驱赶他们面前的几个人。 想必又是犯了错的人，被赶到边境做苦力吧。 欧阳纳兰心里这么想着，便准备放下帘子，却在放手的那一瞬间，眼睛蹭地睁大。 这里已经是鲁庆两国的交界处，就算是做苦力，大庆的士兵也不会把人赶到这里。 而且，那几个被赶的人，看起来…… 欧阳纳兰把帘子拉得更高，抬眼望出去。 “丞相？那不是丞相苗大人吗？” 欧阳纳兰身边的女官先出声。 这个时候，苗冰也看到欧阳纳兰的马车了，他三步并两步地跑过来，扑跪在欧阳纳兰面前。 “公主！” 苗冰脚上都是血泡，由此可见他步行已经很长一段路程。 欧阳纳兰跳下马车，看了一眼苗冰，就越过苗冰，朝刚刚驱赶苗冰的那些大庆骑兵走过去。 “你们大庆，竟然敢侮辱虐待我鲁国的丞相？马上下马跪下，本宫且还能保你们一个全尸？” 大庆那些骑兵，并没有理会欧阳纳兰，坐在马背上，冷傲地看着欧阳纳兰。 欧阳纳兰再说话时，他们直接调头走掉，留下欧阳娜娜自己在那里发疯。 “无礼，无礼！” 欧阳纳兰真是被气疯了，从一出生就高高在上的她，哪里受过这种气？ “启程，今天就要赶到大庆的京都！”欧阳纳兰咬牙切齿，等她到了大庆，非让大庆的皇帝，把这些无礼的家伙交出来，她要他们碎尸万段。 “公主！”苗冰叫住欧阳纳兰，“不要再前进了，在前进我们也进不了大庆。” “进不了大庆？”欧阳纳兰疯狂大笑，“这大陆上，就没有我欧阳纳兰去不了的地方。” 她是鲁国公主，同时还是鲁国的掌权人，她去到哪里不是坐上宾？ “公主，现在的大庆，我们真进不去！” “公主，你看！” 苗冰指着不远处禄都的城楼，“那是割席，大庆与我们鲁国断交了。” 第955章 第九百五十五章 “大庆和我们断交？” 不相信的欧阳纳兰，还特意跑去禄都城门，被守城门的官兵驱赶才死心。 回头，国内到处都是饥肠辘辘的百姓。 前进，禄都的门又被堵住了。 欧阳纳兰感到无助又气恼。 “秦永康，你见死不救是吧？你一定会遭到受报应！” “公主！据微臣了解。”苗冰道，“出主意与我们鲁国断交的并不是大庆的皇帝，而是那个叫陈凡的左丞相。” 欧阳纳兰眉毛一挑，“陈凡？” “是的！我们鲁国上了那个陈凡的当了。” 苗冰想说欧阳纳兰上了陈凡的当，但是他不敢直接这么说，他继续道，“从他购买我鲁国大量兵器那一刻，就给我们鲁国挖下了一个大坑。” “你说什么，不要为你办事不力找借口，大庆买我们的兵器，明明是害怕我们鲁国的几十万大军，害怕失去禄都。” 苗冰的话，让欧阳纳兰有些恼怒。 兵器交易的事，是她最为得意之作，怎么现在在苗冰的嘴里变成了陷阱。 欧阳纳兰觉得，大庆此次和鲁国断交，虽然有秦永康趁机报复鲁国的原因，但肯定也有苗冰办事不力的原因。 “公主，您知道大庆这些米粮是哪里来的吗？”苗冰道。 欧阳纳兰白了一眼苗冰，“哪里来，大庆自己种的呗，这两年大庆也算是风调雨顺，他们现在有粮有什么奇怪。” 苗冰摇摇头，“不是，在我们鲁国给大庆发第二次兵器的时候，大庆就让人在周边国家大肆购买粮食，而那些粮食，就是用我们的马车运进大庆的。” “你说什么？你说那个神秘人，是大庆人？而那些粮食，还是用我们的马车运到大庆的？” 欧阳纳兰的身体颤动不已。 要是是苗冰说的属实，那鲁国人今天的饿肚子，真是她造成。 “不可能！”欧阳纳兰连连摇头，“绝对不可能，大庆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购买粮食。” “因为那神秘人，并不是大庆人，而是缅国的女王伊吉！” “缅国的女王伊吉？她为什么这样帮大庆？” “据微臣得到的信息，说伊吉的女王之位，是陈凡帮她夺取的，所以她为了报这个恩，就帮大庆对付我们。” “陈凡，陈凡！” 欧阳纳兰嘴里不停地咀嚼着陈凡的名字。 她现在对陈凡是又爱又恨。 爱陈凡的相貌，爱他超群的大脑，恨他的狠，狠他的毒。 “前方来人了！” 前方，尘烟滚滚。 “保护公主！” 欧阳纳兰的禁卫，迅速围拢上来。 “下官是禄都知府，奉命前来给欧阳公主送信！” 给欧阳纳兰送回信，禄都知府马上就返回禄都了。 京都来的人说，送完就得马上走，不然就会很惨。 果然…… “无耻，休想！” 才走出没多远，禄都知府就听到欧阳纳兰尖锐的怒吼声。 那信上的内容是有多过分？让堂堂一国公主气成那样。 欧阳纳兰身边的人，和禄都知府有着同样疑问。 苗冰迟疑了好一会，才把欧阳纳兰扔到地上的信捡起。 “这……”看到信上的内容后，苗冰也是一脸的屈辱。 第956章 第九百五十六章 远在大庆京都的秦月眉，也觉得陈凡这个条件提得有些过分。 “过份！” 陈凡眼睛里一片冰冷。 “一点不过分，我只不过是按着欧阳纳兰之前对我们提出的要求，修改几个字而已。” 陈凡答应卖粮给鲁国的条件是。 鲁国把国内最大的城池，无条件送给大庆；鲁国的衣布只能从大庆购买，衣布价由大庆定；每年无偿给大庆送来十万男苦工。 “啪啦！” 欧阳纳兰把侍女奉上来的水果，狠狠地拨在地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必须好好教训狂妄的大庆！”欧阳纳兰眸色一沉。 “出兵！” “夺下大庆江山，砍掉秦永康的脑袋！” 抢陈凡，占为己有！ 最后这一句，欧阳纳兰没有说出来。 抢陈凡，才是欧阳纳兰决定出兵的最终目的。 他以前只是喜欢陈凡的美貌，她现在更看上陈凡的才华。 她听到陈凡这个名字，两年时间都不到。 但是在这短短的两年时间内，陈凡就把秦永康那个半死不活的傀儡，拉出了沈明远的包围圈，成为大庆真真正正的皇帝。 在与沈明远的明争暗斗中，陈凡还抽了个空，把伊吉推上缅国的王位。 如此能力滔天的男人，她欧阳纳兰怎么能错过？ 欧阳纳兰时常自诩，她是这个大陆上最强的女人。 最强的女人当然要配最强的男人。 得到鲁国举兵来犯的消息时，还没有退朝。 听到消息后，大多数官员，都觉得陈凡玩脱了，给大庆带来了大麻烦。 朝堂上，群臣愤怒。 纷纷指责陈凡，尤其是沈明远那些党羽。 他们步步紧逼，对陈凡口诛笔伐。 那些文官，身上虽然没有半点武力，可是嘴上功夫了得。 巴拉巴拉的，口水乱飞。 “锵！” 陈凡把身边一个禁军的配刀拔/出来。 刀尖一抬，直接身前那帮口水横飞的文官。 那帮官员吓得连连后退。 刘高卓本来退的是最快，但是他马上又被沈元亮推出来。 无路可退的刘高卓，望着陈凡手里的刀，全身发抖，“你虽然贵为丞相大人，但，但你不能朝堂上，在陛下的面前公然杀人！” “这有什么呢，本官又不是没有杀过。” 陈凡提步往前一跨！ 刘高卓吓得全身哆嗦。 “今天这刀，手感不错，比杀扬云虎的那把剑用得更衬手！”陈凡把刀缓缓举起来，然后往刘高卓身上一指…… “哎呀，别杀我，大人，求求您，别杀我！” 没一会！ 陈凡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哈哈哈！”端亲王如雷般的笑声响起，“这货吓尿了，这货吓尿了，哈哈哈！” “哈哈哈！” 有很多平常看不惯刘高卓的大臣，也忍不住笑出声。 “我……” 刘高卓快速地爬走，滚到一个角落里。 陈凡手里的刀再度举起来，指向那些大臣。 “你们还有谁？” “……” 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不管沈明远和沈元亮怎么暗示，都没有人再敢往前走一步。 “左丞相大人，年轻力壮，威风凛凛，在体力上，我等自是不能相比。”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大殿的角落传出来。 他是三品翰林大学士庄究子。 庄究子学问深厚，平日里专心修书，从不参与朝中的纷争。 “如今，鲁国大军已在禄都兵临城下，左丞相大人如此威风，可有解法？” 第957章 第九百五十七章 大殿里，所有人都等着陈凡回答。 这场麻烦是他惹的，陈凡现在要如何收场。 众目齐聚之下，陈凡往前跨出一步。 陈凡笔直的身躯如剑，虹般的气势从的身体里喷发而出，天地万物仿佛已然在他脚下。 如此强大的气场，让众人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一步。 “犯我大庆者，必诛！” － 此次去禄都迎战的，还是巡防军。 经过和滇都军一战后，巡防军名声鹊起，大庆全国上下，到处都征兵难，只有巡防军征兵不难。 其中很多富家公子来报名。 跟着陈凡胜利凯旋的那两万多巡防军士兵，回到京都之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规格礼待。 他们当中，很多都是以前人们避恐不及的纨绔子弟，现在是人人崇拜的大英雄。 成为了未出阁女孩子们，最想嫁的男人。 虽然大庆的男人不愁娶不到妻子，但是让女人争相想嫁是另一回事。 活着回到京都的巡防军士兵，家里的门栏都被媒婆踩烂了。 来说媒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甚至还有贵族。 因此全大庆的富家公子，都跑到京都，抢着做巡防军。 现在大庆男少女多，男丁们除了保家卫国，还要肩负起生育大庆下一代男丁的责任，所以就算征兵难，也要留一定数额的男丁在家里。 巡防军人数总配额只有十万，何子林就挑选了一些体格比较健壮，性格比较沉稳的富家子弟留下。 这一次巡防军拔营出征，和上次完全不一样。 上次他们出京去打滇都军，街上的老百姓，无不是冷嘲热讽，说他们出去就是去送死。 那时候的巡防军，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还没有出京都，很多人就想着怎么逃跑。 现在…… “巡防军，我们大庆的骄傲！” “十万巡防军，个个都是大英雄！” 街道两边，站满了来相送的人们。 听着人们如潮水般的赞扬声，巡防军们个个都昂首挺胸，精神抖擞，脸上无比风光自豪。 “这些巡防军，一个个的长得都好俊呀，娘，等他们胜利归来的时候，就叫爹爹去提亲，我要嫁给他们其中一个。” 甚至有大胆的姑娘，当街宣布要嫁给巡防军的士兵。 “哎呀，我的乖乖闺女呀，可不兴说，不兴说！” 那老母亲的脸，红得跟火烧云似的，急里忙慌捂自己闺女的嘴巴。 在民风极其传统的大庆，那姑娘的行为，真是太出格了。 “娘，孩儿就说就说！”那姑娘胆子大还是个烈性子，“巡防军现在个个都那么抢手，现在不说，他们回来以后可能孩儿就抢不到了。” 话说着，那姑娘就踮起脚，对着巡防军喊话。 “我叫史湘云，今天十六，是城东史商行史家大姑娘，巡防军的兄弟们，你们可否有人愿意娶我？” “哎呀哎呀！” 史湘云的母亲，双手捂着脸。 没眼看啊，真是没眼看呀。 史湘云的话，落下都好长一段时间，巡防军这边却没有人回应。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看上史湘云，而是都被史湘云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一个个纯爷们，脸色红红的。 第958章 第九百五十八章 陈凡斜靠在马车上，看着这一幕，感觉挺有意思的。 不过，这帮兔崽子，平常在军营里，锻炼的缝隙，哪个不聊女人，哪个不开黄/腔？ 现在姑娘就在面前，却一个个脸红彤彤害羞别扭。 “咋滴？都成哑巴了？” 陈凡吼了一声。 何子林马上会意，他踢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士兵，“耳朵聋了？人姑娘都先喊话了，咱们就不能像个爷们，也回一句？” “姑娘，我娶你啊！” 这一句话喊出来，那士兵的脸上满是痛快。 他老早就想喊了，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 那姑娘长得肉嘟嘟的，很可爱。 这样的女孩子，娶回家多好。 “巡防军的兄弟，我是城西李家的姑娘，今年也十六，有没有人娶我？” “巡防军的兄弟，我是城南陈家的姑娘，今年十七，能把我也娶了吗？” “巡防军的兄弟，我是城北何家的姑娘，今天十八……” 前面那个姑娘成功之后，很多姑娘壮起胆子喊话。 现在男少女多，出嫁不容易，更何况是那么优质的巡防军，想嫁给他们就更难了。 所以很多姑娘，根本就顾不得害羞，先下手为强了。 “哎哟喂！” 一众父母纷纷低头捂脸。 天啊，这些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 但内心里面又很赞同女儿们的做法。 巡防军的男人，不争取得不到呀。 “好，我们娶！” “姑娘们，等着我们凯旋归来！” 欢送的场面，变成了山盟海誓。 陈凡笑着笑着，脸色又暗沉下来。 打仗不可能不死人。 而且不是死一个，是死一大批。 陈凡望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年轻俊脸，心里有些沉重。 这些人，有很多回不来。 他放下马车帘子，拿起昨天晚上刚画好的禄都地图，细细地研究起来。 他要部署更好更精湛的打法，让更多的巡防军活着回来，让流眼泪的女子更少。 出了京城没多久，陈凡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扔下手上的笔，撩开帘子。 果然不对劲。 马车驶进了一条小道，和巡防军分开了。 “月姣，月奴！” 陈凡急忙呼叫。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啪！” 陈凡捡起毛笔拆断，不规则断口的毛笔，重力推动之下，能刺穿人的皮肤，是一件不错的近身防御武器。 马车的门帘微微晃动。 “谁？” 陈凡一个抱摔，把来人重重地压在身下。 “你……再不放开朕，就是弑君！” “……朕？弑君？”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触感先反应。 他的手大力压制的地方，软软的，绵绵的，还……QQ弹弹的。 “你做什么？还不赶紧从朕身上起来！” 秦月眉清冷羞恼的声音传来。 “哦，起，起！”陈凡急忙起来。 他起来之后，发现秦月眉并没有跟着起来。 “？？”陈凡好奇地低下头。 “把脸转过去！”秦月眉急躁羞涩地吼着。 刚刚被陈凡抱摔的时候，衣襟被陈凡蹭开了。 “哦哦，转，臣转。” 陈凡急忙把头扭开。 可是，他的脸上喜滋滋的。 虽然只是匆匆那么一瞥，但是他已经全部看到了。 第959章 第九百五十九章 洁白。 饱满。 挺立。 秦家姑娘有的优点，秦月眉全部都有。 “你可以转过来了。” 是陈凡熟悉的那道清冷嗓音。 陈凡回头，眼睛自然而然地落在秦月眉的胸口上。 脑袋里蹦出的第一个词，竟然是心疼。 秦月眉那一双，挺大的，可却因为秦月眉要女扮男装，一直被束缚着。 想必很难受吧。 “平常没有人的时候，就解开吧，让自己舒服一点，它们也舒服点。” 陈凡忍不住开口。 秦月眉怔了好一会，才明白陈凡在讲什么？她恶狠狠地瞪着陈凡说道。 “登徒子，眼睛往哪看？” “不看，不看！”陈凡急忙离开落到秦月眉胸口上的视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猛然想起，自己现在脱离了大部队。 “陛下，你什么意思呀？舍不得臣吗？” “哎！”陈凡靠在马车窗边，笑嘻嘻地看着秦月眉，“舍不得，那臣就不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登徒子，脑袋里面尽是些龌龊东西。” “哇，陛下！”陈凡一脸冤枉的表情，“现在是您上臣的马车耶，不是臣上您的马车，一个马车里面，孤男寡女的，我一个正常男人，不想男欢女爱，想什么呢。” “陛下！”陈凡倾身向前，“难道你不想吗？” 陈凡今天穿的衣服比较宽松，他这么一倾身，衣领下壮实的胸膛，一览无余。 莫名的。 秦月眉突然间感到口好渴，不知不觉咽了一把口水。 她的动作和表情，陈凡很满意，他笑了笑，“这下我放心了！” 话落，他重新靠在马车窗上，惬意地看秦月眉。 “你放心什么？”秦月眉被陈凡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你是个正常的女人，所以我就放心了。” “什么……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你从哪里看出我正不正常？”秦月眉更加疑惑了。 “你刚才偷看我了，从你偷看我的眼神看出来的。” “我偷看……”秦月眉脸上顿时有一抹做贼心虚的表情，既而秀眉一嗔，“登徒子，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谁偷看你？” 心是被戳中的秦月眉，又气又恼，抽出腰上的软剑，呼呼地向陈凡挥过来。 马车的空间毕竟有限，陈凡一时没闪开…… “哎呀！” 陈凡抱着被刺伤的胳膊，痛苦的大声叫。 “哐当！” 秦月眉手里的软剑落掉，脸上的表情，明显已经被吓傻了。 “我，我……” 她真的只是想吓唬一下陈凡而已，并不想真的伤陈凡。 “陛下，你别我了，快叫人呀！” “哦哦！”秦月眉急里忙慌地撩开马车帘子，“红英，红英！” 伤口还是挺深的。 “幸好没有伤到筋骨。” “真是服了你们，一个嘴巴欠，一个下手没轻没重！” 给陈凡包扎的时候，红英不住吐槽。 “明明是自己舍不得，跑出来要看人家一眼，亲一下，抱一下不就得了吗？干嘛要打要杀，真伤着还不是自己难过？” 红英还在吐槽，而且大多时候都是在吐槽秦月眉。 第960章 第九百六十章 秦月眉的脸色越来越难堪，极其不自在。 陈凡则得意地就着红英的话道，“听到了没，亲一下，抱一下就行啦。” 秦月眉那张冷艳的脸庞，瞬间火红一片。 “红英，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嬷嬷一样，啰里八嗦，话那么多，包扎好了没有？包扎好了就给朕退下！” “陛下，马下就好！” 红英急忙低下头，认真且快速地帮陈凡包扎。 刚刚实在看不过眼，一下子忘了秦月眉是君，她是臣。 红英出去后，马车里又只剩下陈凡和秦月眉了。 陈凡没有在逗秦月眉，他靠在那，静静地看着秦月眉。 清澈的眼睛，秀美的峨眉，艳丽的五官。 她坐在那，清冷而独立，就像空谷里的幽兰。 细致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忧虑。 战场上刀枪无眼，她在担心陈凡的安危。 秀美的峨眉，一直紧紧地蹙着，瞧得陈凡心里难受，他抬起手，抚平秦月眉紧蹙的峨眉，“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谁担心你！” 秦月眉一如既往的冷面心热，刀子嘴豆腐心。 “给你！” 秦月眉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裹。 那小包裹里面，全都是暗器。 “你出京的时候比较匆忙，没让你进宫，所以……” “所以陛下您就亲自给臣送来了，谢谢！” 陈凡立即笑嘻嘻地收下。 秦月眉这些暗器，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多大用处。 最大的用处，就是看到这些暗器，就能缓解一下他的相思之苦。 “到禄都不要逞能，要是你逞能跑到前头，被箭射中什么的，我肯定不会伤心。” 秦月眉的模样，看上去依然那么清冷，可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送丈夫出门的妻子，喋喋不休。 陈凡一边把秦月眉送的暗器收入怀里，一边笑嘻嘻地道，“陛下不伤心呀，那我一定不逞能！” 秦月眉又说了一些教训话，陈凡都乖乖点头应好。 其实秦月眉说什么他并没有太留意，单纯喜欢看秦月眉叮嘱自己的模样。 “陛下！”红英走到秦月眉身边，低声道，“巡防军已经走出十里地，陈大人再不出发，就赶不上巡防军了。” 红英的话，让秦月眉有些不自然，冷艳的脸上有一抹很淡的红晕。 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也像月柔一样，啰啰嗦嗦，纠纠缠缠。 “走吧！” 发觉自己像秦月柔那样，秦月眉立即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凡撩开车帘子，大声道，“陛下，你就这么走了？” 秦月眉不理陈凡，继续大步离去。 “哎！”陈凡耸耸肩，女人的心，真是海底的针，好难琢磨好难捞。 “你还有什么事？” 陈凡准备放下车窗的时候，秦月眉突然返回来。 “哇！”陈凡受到惊吓地拍拍胸口，“陛下，你不要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嘛，会把我吓死的。” “看来你没事！” 秦月眉转身要走。 “哎哎，有事有事，真有事。” “说！”秦月眉回头。 “就……亲一下再走？” 第961章 第九百六十一章 “陛下，别打，别打！” “陛下，您亲一下我，这样我去到战场上，就会想起陛下的好，然后就不敢乱逞能，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 “无耻的登徒子，真是一个小时不打皮就痒！” “啊，痛，陛下，我错了，错了，别打了！” 越想越气的秦月眉，从马车下打到马车上。 “陛下，你再打下去，等下我就鼻青脸肿了，到时我怎么见巡防军那帮……” 原本还在哇哇叫的陈凡，突然没了声音。 他只感觉嘴巴突然被两片轻柔细软糯的唇瓣堵住。 堵上来的唇瓣，格外的香甜，给陈凡带来了绝对的舒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这唇瓣的动作，很笨拙，完全不会亲吻。 陈凡抬起手，想把秦月眉抱住，好好教她怎么亲吻，结果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秦月眉，秦月眉就已经起身离开。 秦月眉轻功很好，陈凡想抓她都来不及。 “你要是胆敢横着回来，朕定要你好看！” 马车外，传来了秦月眉冰冷的声音。 陈凡摸摸自己的嘴唇，唇上还留有一股清香的味道，他看着策马离去的秦月眉，嘴角上扬。 ——胆敢横着回来，朕定要你好看！ 冷艳的女人，说起情话来，也是别具一格。 － 禄都离京都只隔了一个都，在急行军的状态之下，不到两天时间，巡防军十万军马比欧阳纳兰的大军先一步赶到禄都。 到达禄都的第一时间，陈凡就是听禄都守城都尉潘一飞的汇报。 此次挥军南下进攻大庆，欧阳纳兰亲自挂帅，八十万鲁军正极速前进，离禄都已经不到五十里地。 “八十万！” 旁边的何子林抽了一口气。 上次三万对十三万，这一次十万对八十万，巡防军永远都是打这种人数悬殊的仗。 鲁军，也是出了名的彪悍 巡防军全军上下，虽然士气高昂，但有七万多都是新兵，根本就没有打仗的经验。 没有经验，空有士气，在战场上，就是人家的活靶子。 八十万。 陈凡听到这数字的时候，心里也小小地吓了一跳。 他知道鲁国男丁多，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多。 欧阳纳兰在全国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还能整出八十万大军，是他没想到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凡挥挥手，把潘一飞遣下去。 “大人，这一战我们要怎么打？” 潘一飞刚离开，何子林立即问陈凡。 “哎！”陈凡还没有回答，何子林就叹了口气，“敌我数量相差甚远，这一战又是一场恶战。” 禄都是边关都郡，守城的士兵比荣都那种内都多一些，但是再多，也是只有五万人马。 男少女多，何子林怀疑现在的禄都守城兵五万都不到。 巡防军和禄都的守城军，加起来满打满算就十五万。 十五万对人家八十万，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这怎么打呀。 “子林兄，我要批评你，这仗还没开始打，你作为巡防军的统帅，怎可以说如此丧气之话。” 陈凡脸色和语气都很严肃。 这要是在现代，大战在即，何子林说这种话，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第962章 第九百六十二章 “大人，末将错了！” 何子林连忙低下头，陈凡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确实呀，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真是太不应该了。 幸好让潘一飞来汇报的时候，陈凡把巡防军的其他将领都遣散出去。 屋里只有陈凡，何子林，月奴月姣四人。 “主人！”月奴一步上前，“这次女兵一共有一万三千人，个个都是投雷能手，而且我们这一次手雷很充足，奴可以还着女兵现在出城，埋伏在路边，炸死他们。” “我一个大男子汉，还不如月奴！” 何子林自责的同时，又激奋无比，早已没有了刚才丧气的模样。 “女兵们开炸的时候，鲁国的兵马肯定陷入慌乱，我就趁着那个时机，带领十万巡防军和五万禄都守城军，冲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何子林越说越勇，恨不得马上执行。 月奴也一样。 她第一次带领那么多女兵出来打仗，格外的想立功。 因为秦月眉说了，此次要是胜利回京，她会给女兵正式的编制。 而且会扩大女兵的数量。 如此，女兵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征兵，女子可以像男人那样当兵，保家卫国。 既能缓解了流浪/女的情况，又能提升女子的地位。 月奴是真的很期盼，期盼此次能立大功。 陈凡没有说话，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何子林和月奴。 他在等，等何子林和月奴平静下来。 何子林和月奴的声音，渐变渐小，因为他们终于发现陈凡一直没有说话。 “陈大人，末将觉得我们完全可以这么打！”何子林信心满满地道。 “主人，奴也认为可以这样打！”月奴也信心满满。 “嗯~”陈凡微微点头，“这个打法，确实不错，快狠准，直接把敌人打得措手不及，胜率比较高，用时也比较短。” 听到陈凡的认可，何子林和月奴更加有信心了，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去部署。 “但是……” 陈凡话峰一转，声音沉冷。 “前提是，鲁军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军会用手雷，鲁军的数量也不是八十万，而是十八万。” 何子林道，“十八万怎么可能？只有十八万的话，欧阳纳兰怎么可能敢来犯。” 月奴也道，“和滇都叛军一战，我们的酒罐手雷已经名声大噪，欧阳纳兰不可能没有听说。” 正因为有手雷，狼军现在轻松了很多，胡人已经不敢那么猖狂。 “你知道不是十八万鲁军，你也知道鲁军了解我们的手雷，那你们还上什么头？这不是出去送人头吗？” 陈凡后面的话声量提得有些高，把何子林和月奴吓得都不敢说话。 陈凡确实是很生气。 何子林，大庆的三品归德将军，现在的巡防军统领。 月奴，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女将，现在统领着大庆唯一的女兵团，而且这支女兵团很快就能享受到男兵团的待遇。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那么冲动。 “末将一时太过于兴奋，看问题只看表面，大人请责罚！” “主人，奴错了，奴就是求胜心切，请主人责罚！” “行了，你们的心理我懂！” 战前换帅，兵家大忌，而且两人的心情，陈凡也理解。 第963章 第九百六十三章 “报！” 禄都都尉潘一飞来报，鲁国的八十万大军，距离禄都已经不到三十里地。 三十里地，对于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说，一个时辰都不到，就能到达禄都。 陈凡这边还没有任何指令下达。 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等待，包括何子林和月奴。 此时的陈凡，眉心微蹙，神情肃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沙盘。 “子林兄！” 陈凡突然抬起头。 “把巡防军五个军团将和禄都都尉都叫进来吧！” 那些团将进来后，陈凡让何子林跟大家简单说明一下现在面临的状况。 当听到鲁军有八十万时，巡防军五个军团将，都情不自禁地抽了口气。 八十万，这数目也是远远超出了他们心中的数目。 他们之前觉得顶多二三十万。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鲁国八十万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是有什么好的战术？都说出来听听。” 陈凡道，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沙盘，时不时的还用手移动沙盘上的小旗子。 沙盘，对于巡防军的将领来说，早已见惯不惯，禄都都尉潘一飞则惊为天人。 这个沙子做的东西，太神奇了，禄都的山山水水都在上面，栩栩如生。 “鲁国有八十万，数量远在我军之上，这场仍然和打滇都军一样，不能硬碰硬，不能豪取，只能智夺。” 一军团的团将莫森最先开口。 后面几个军团将也纷纷发表意见。 说到激动之处，几个团将还脸红脖子粗地吵起来。 陈凡和何子林都没有出声阻止，两人认真的听着，还时不时的低头看沙盘。 潘一飞在一旁听着看着，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潘一飞是一个老将，在很多军队待过，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他从来没有在别的军队，看到过这种情况。 别的军队，都是首帅发话，底下的将领执行命令。 每个都的都尉，闲暇时私底下都有互相沟通。 说起巡防军大败滇都军，大部份都尉们看法是，巡防军运气太好以及滇都军太过于轻敌。 潘一飞之前的想法，和那些都尉的大差不差。 现在看到巡防军统帅与将之间的氛围后，潘一飞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可能，巡防军能赢滇都军，靠的并不是运气和滇都军的轻敌。 不知道怎的，潘一飞突然感觉全身热血沸腾。 他跟着巡防军，跟着陈凡，正在打一场伟大的战争。 十五万人打八十万人，如果最后还能打赢，那真的是一场伟大的战争。 能有幸参与这样伟大的战争，是每一个当兵人的心愿。 “大人，将军！”二军团团将赵唤道，“同样是兵临城下，我们完全可以复刻，就像打滇都军一样，迂回穿插的跑到鲁军后方，打鲁军个措手不及！” “不行！” 陈凡还没有说话，何子林就第一时间反对。 禄都和荣都不一样，禄都和鲁国接壤，巡防军一穿插出去，就进入鲁国了。 鲁国地势不明，且没有民众基础，在这里用迂回穿插战术，风险太大。 第964章 第九百六十四章 “子林兄说得对，这一战，绝不能用迂回穿插战术。” “报！” 陈凡话音未落，又有驿卒来报。 鲁国大军离禄都只有十五里地了。 陈凡：“赵唤，钱宏！” “到！”赵唤，立即站得直直的。 “你们带着二军团守在城楼上！” “是！” “钱宏，孙历，李治。” “到！” “你们带着三四军团五军团，撤出禄都都城！” “……是！” 钱宏孙历李治三人的应声没有那么干脆，因为撤出都城？ 这是什么意思？不打了吗？ 虽然满脑的问号，但是钱宏孙历李治三人还是坚决遵令，甚至还有些兴奋。 陈凡的战术，一直都是奇奇怪怪，超过所有人的理解和想象。 他们已经不再像打滇都军，怀疑愤怒，甚至不愿执行。 现在不管陈凡说什么，照做就是，心里还暗暗期待，这一次又是什么样的新鲜战术。 “钱宏，你的军团撤出都城后，在这里！”陈凡的笔尖定在沙盘上的山包，那个山包叫做鸭嘴岭，“你们停下来，在此埋伏。” 钱宏：“收到！” “孙历。”陈凡的手往后移了两个山包，“你的军团在这里埋伏！” 孙历：“收到！” “李治，你的军团……”陈凡手里的笔一直往后拖，拖到最高那个山包，“在这里。” 李治：“收到！” “大……人！” 边上的莫森憋了好久了，李治说完之后，他再也憋不住了。 “我们一军团呢，您是不是忘了我们一军团！” “大人，我们一军团，现在没有熊包，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莫森拍拍胸膛保证。 一军团是多富家公子的军团，新兵入军训练的时候，一军团最多哭包，经常被其他军团的士兵笑话。 莫森担心陈凡因为这个原因，不给他们安排任务。 “哦，你的一军团跟着月奴的女兵，守在这里。”陈凡的笔尖又指向了一个山包。 这个山包离禄都都城最近，且地势也是最复杂的。 陈凡说完之后，没有听到响亮的到字。 “嗯？” 陈凡疑惑地看着莫森，“你刚刚不是还埋怨我不给你们分配任务吗？怎么现在分配了又不出声了，对我分配的不满意？” 莫森这脸憋红了好一阵子，“大人，末将，不……满意！” 何子林大声怒斥，“莫森，你竟然敢抗命？” “将军，末将怎敢抗命呢，就，就是……大人！”莫森猛地跪下，“我们能不能单独行动，不跟女兵一起！” “怎么，莫将军是瞧不上我们女兵吗？”月奴质问莫森。 “哪，哪里，莫某怎么敢瞧不起月奴姑娘的女兵，只是，只是……” 只要和月奴的女兵在一起的，最后干的都是扛手雷的活。 不是说这个活不重要，而是莫森更想直接上战场杀敌。 而且，陈凡之所以那么安排，说到底，还是认为他们一军团的兵不行。 领了这样的任务，回去那几个副团将能埋怨他一整年。 “老莫，我说你别只是只是了，让你们一军团跟着姑娘们，是为了你们好。” 第965章 第九百六十五章 “是呀，完全是为了你们好，你也不看看你们一军团那帮公子哥，一个个到现在还细皮嫩/肉，真要见着鲁军，还可能会吓尿呢。” “没错，到时候到处都是尿骚味。” 另外几个军团的团将，疯狂大笑。 “什么吓尿，我一军团，没有一个孬种！”莫森拳头握的紧紧。 “确实不是孬种，单纯就是会吓……” “行了！” 陈凡大喝了一声，“现在大战在即，开什么玩笑！”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陈凡目光巡视了一圈，“现在各军团都已经安排好……” “大，大人！” 一个有些弱小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众人扭头寻着声音看过去。 是禄都都尉潘一飞。 “大人，您还没有安排我们禄都的守城军。” “哦！”陈凡急忙抬手，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差点把你们漏了。” “禄都都尉！”陈凡习惯地嚎起嗓子。 “到……到！”潘一飞很不习惯地学着莫森他们的样子回应陈凡。 “你们的任务是，配合你们的知府大人，把所有老百姓和粮食撤出都城。” “记住，所有老百姓和粮食！” “啊？”潘一飞心里嘀咕。 所有老百姓和粮食都撤，大人是要放弃禄都了？ “别啊了，照做就是，鲁军就要兵临城下了！”赵唤瞪了眼潘一飞。 “哦哦，收……令！”潘一飞急忙学着赵唤，把身体板得直直的。 “都清楚自己团的任务？”陈凡洪亮的嗓音再度响起。 “都清楚了！” “好，马上行动，各军团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到达自己的位置埋伏起来。” “收令！” 各位将，立即跑步离开。 “赵唤。” 陈凡把赵唤叫回来。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瞧着赵唤那张有些兴奋的脸，陈凡欲言又止，最后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和二军团的兄弟们了。” “不辛苦！”赵唤的身体板得正正，他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大人，我们二军团保证能守住城楼。” “不！”陈凡摇摇头，“不要守住，三个时辰，你们只要顶住三个时辰，时间一到，马上撤出战场，然后……” 陈凡手里的笔尖指向李治驻守的山包，“跑，让士兵们有多快就多快，跑到这个地方。” “大人，你这是要诱敌深入？”赵唤聪明，一下就明白了陈凡真正的意图。 “没错，但……”陈凡语气变得沉重，“你们必须打满三个时辰才可以撤，这三个时辰内，我们可能会失去很多兄弟！” “这是我们的使命，我相信兄弟们一定毫无怨言。” 赵唤知道，如果不失去那些兄弟，鲁军又怎么会相信他们打不过。 望着赵唤离去时坚定的背影，陈凡的眼眶湿湿的。 二军团，全都是打滇都军时活下来的老兵。 － “杀呀！” 外面已经传来了雷般的喊杀声。 “大人，末将要亲自要去城楼，和二军团的兄弟们一起。”何子林道。 陈凡点点头，“好！” “子林兄……” “大人，还有何事吩咐？”何子林回头。 “如果见到小四，请带着他活着撤出城楼。” 出京城的时候，陈凡看到小四的新媳妇儿，她挺着个大肚子，送了一程又一程。 第966章 第九百六十六章 “大人，您放心吧，我一定带他撤出来。”何子林保证地道。 “还有你也是，不要逞能，不要冲动！” 虽然何子林一再保证，自己会注意安全，陈凡还是不放心，把秦月眉留在他身边的禁卫，遣去保护何子林。 这次何纲没来，他可不想回去之后不敢去见何纲。 － 禄都城外。 八十万鲁军，就像是蚂蚁出窝一样，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 赵唤看了一眼城楼下的鲁军，回头问。 “兄弟们，害怕吗？” “不怕！” 小四扬着手上的弓弩，第一个回答。 在荣都的时候，他还是个ru臭未干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是一个一米八的高个儿。 壮实的身体，古铜色的皮肤，全身上下无不透着刚阳之气。 刚刚娶上媳妇，又马上当了爹的他，已经是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了。 “不怕！” “不怕！” 其他士兵地也纷纷扬着手中的武器，一道道不怕声音，如寺庙里的洪钟。 洪亮，沉震 他们的声音，传到了城楼外。 身穿盔甲，坐在马背上的欧阳纳兰，猛地勒紧马缰绳。 “嘶~” 欧阳纳兰座下的汗血宝马，长啸了一声，一双前腿高高抬起。 “守在城门上的，是大庆哪支军队？”欧阳纳兰问身边的云德大将军。 “公主，是何子林的巡防军！”云德回道。 “也就是那个三万人打败十三万人的巡防军？” “是的，公主！” “那其实就是陈凡的队伍。” “也可以这么说！” 欧阳纳兰抬眸看向远处城楼上，挥刀呐喊的士兵，好有气势的军队。的 陈凡给她的惊喜越来越多。 大庆，她定要拿下。 陈凡，她志在必得。 欧阳纳兰驱马在鲁军面前来回跑了一圈，“将士们，你们饿吗？” “饿，饿，饿！” 这不是口号，这些士兵是真的饿。 为了节省粮食，一天只吃一顿，而且还要行军赶路，每一个士兵都饿得饥肠辘辘。 欧阳纳兰挥剑指向禄都城，“在你们面前的这座城池，就是大庆最富有的，粮食最多的城池。” “攻进去，你们就能马上填饱肚子！” “攻进去！”云德第一个驱马出去，高举着手里的红/缨枪，“香喷喷的白米饭等着我们！” “杀呀！” “杀呀！” 填饱肚子，香喷喷的白米饭。 这简直比打鸡血还要管用，本来已经饿的没有力气鲁兵，顿时如同神力注体，发疯般的冲向禄都都城。 “兄弟们，他们来了，准备战斗！” 赵唤的声音刚刚落下，他身边不远处的小四，立即拉开弓弩。 “砰！” 一个火药包从那个巨大的弓弩弹飞出去。 “轰！” 火药包在鲁兵最密集的上空轰响。 数不清的鲁兵被炸飞。 其它巡防军也不甘于弱后，手里的弓箭拉的呼呼响。 万箭齐发，在空中形成壮观的箭雨，箭雨所到的之处，击倒了一大片鲁兵。 有一部幸运躲过炸药和箭雨攻击的鲁兵，已经接近城楼下。 “手雷组，进攻！” 密密麻麻的酒罐手雷，同城楼上掷投而下。 在一阵轰隆隆的响炸声后，城楼下，血流成河。 第967章 第九百六十七章 正常来说，那么多人被打死，而且还死得还那么惨烈，一般都会起到震慑作用，让后面的人不敢在贸然前进。 可是…… “杀呀！” 城楼下的喊杀声音，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是更加的多。 赵唤跑到城楼边，抬眼望出去…… 鲁国又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黑压压地朝禄都扑涌过来。 “团将，那些鲁兵，疯了吗？”赵唤身边的副将问道。 赵唤不知如何作答，看着城楼外面黑压压的鲁兵，他的头皮也发麻。 赵唤的年纪，仅次于何纲，他跟着何纳，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数百次。 像鲁国怎么疯狂不要命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赵唤回头看了一下城内。 城内，百姓们还在撤离，因为要带走米粮，所以撤离的速度有些慢。 “杀呀！” 城楼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弓箭手。” “投雷手。” 回过头的赵唤，大声命令。 “射击，不要停歇！” “轰轰轰！” “嗖嗖嗖！” 无数颗手雷投出，无数支箭矢射出。 城楼外惨叫不绝于耳，从尸体身上流出来的血，就跟溪水了一样，潺潺不断。 慢慢地，很多投雷手，很多弓箭手，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可是城楼下的鲁兵，还在前仆后继地冲过来。 “家主，那些鲁兵到底是不是人？打成那样了，他们怎么也不怕呢？”秦月姣望着城楼外仍旧密密麻麻的鲁兵，俏脸儿皱成一团。 开打后，陈凡带着秦月姣来到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观战。 陈凡定定地望着那些鲁兵。 许久，才开口。 “这大约就是人的求生本能吧！” 退回去，饿死！ 前进，虽然也是死，但最起码有一线生机。 就为了那一线生机，他们什么也不怕。 “欧阳纳兰。” 陈凡的嘴里，轻轻的咀嚼着欧阳纳兰的名字。 能把鲁兵的情绪调动到这种程度，这个女人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要高。 “家主，鲁兵就快要攻上城楼了，你快想想办法呀！”秦月姣着急地道。 陈凡摇摇头，“没有办法。” 赵唤的二军团，已经是巡防军那几个军团最能打的了，而且给他们配发的手雷弓箭，也是最多的。 “许达仁！” 匆匆走下城楼的陈凡立即寻找禄都知府。 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禄都的百姓和粮食快点撤出城外。 “大人！” 许达仁匆匆赶来。 “许达仁，本相命你在一个时辰内，把城里的百姓和粮食全部撤出去。” “啊？一个时辰，大人……” “一个时辰没有撤出，本相砍了你的头！” 陈凡冷冷地打断许达仁的话。 他双目暗沉，阴鸷嗜血。 “下，下官马上去，马上去！” 在陛下和百官面前，陈凡提剑砍杀扬云虎的事，全大庆的官员都知道。 许达仁一秒钟都不敢迟疑。 因为，陈凡说杀就真的杀。 “小武！”陈凡对身边的侍卫道，“你去和赵唤说，不用顶三个时辰，顶一个半时辰就可以。” “对了！顺便通知何将军身边的禁卫，让他们把何将军带出城。” 第968章 第九百六十八章 “是，大人！” 陈凡抬头，看着城楼上忙碌地指挥的赵唤。 但愿，赵唤他们能撑过这一个半时辰。 － “轰！”的一声巨响。 “公主，公主！”鲁国丞相苗冰双目含泪，激动不已地跑到欧阳纳兰跟前，“破了，大庆禄都的城门被我们破了！” “当真！” 欧阳纳兰一脸的激动。 听到声音的时候，她已经知道禄都的城门破了，现在亲耳听到后，心里更加的踏实了。 欧阳纳兰跳上马，再度挥剑指着禄都。 “进城！” “吃米饭去！” 欧阳纳兰的话，就像是滴进火里的油，再度把鲁兵点沸。 “进城！” “吃米饭去！” 鲁兵喊着口号，冲进了禄都。 已经饿疯了的鲁兵，一进到禄都就挨家挨户地搜索，那粗暴的程度，跟土匪强盗没什么区别。 城是还有少数不听劝，坚持不肯撤离的人。 这一刻他们的肠子都悔青了。 鲁兵抢了他们粮后，男的直接杀掉，女的先女干后杀。 前方有骚乱。 欧阳纳兰停下来，吩咐身边的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回来的人，不仅有欧阳纳兰身边的人，还有苗冰和云德。 看到苗冰和云德两人脸色沉重，欧阳纳兰急忙问，“怎么了？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城里粮食所剩无几，全部收起来，也不够咱们鲁兵吃一顿饱饭！” “什么？” 欧阳纳兰猛地勒紧缰绳，跳下马，“所有的粮食还不够咱们鲁兵吃一顿饱？” 禄都可是大庆土地最肥沃，人民最富足的都郡，城里怎么可能没粮？ “公主，末将刚刚抓了个人审问，粮食都被运出城了，而且就在一个半个时辰之前。”云德道。 云德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将士跑过来。 “公主，将军，大庆的巡防军并没有被我们消灭，守城的人最多只有两万，而且那两万，还跑了一部分。” “公主，将军。” 又有一个将士跑过来，“招了，末将刚刚抓到的士兵招了。” “他招了什么？快说！”欧阳纳兰急声问。 “在我们入城之前，有八万巡防军撤出城了，和那八万巡防军一起撤出城的还有城里的平民和粮食。” “追！那么多平民和粮食，肯定还没走远。” 欧阳纳兰翻身上马，对着那些茫然的士兵大声道，“将士们，城里找不到粮食是不是？那是因为你们的粮，全都被他们运出了城。” “现在的好消息是，那些粮还没有走远，就在禄都外不远，我们追！” “追！” 鲁兵身上又有力气了。 “米，你们看，米！” 出城没一会，就有鲁兵发现掉在地上的米。 “真的是米！” 发现米的鲁兵急忙蹲下来，把地上的米抓起来，直接往嘴里塞。 “米，好香的米！” 那鲁兵一脸的满足和幸福，就像是吃到了甘泉神露。 “给我一点，给我一点！” 鲁兵们开始抢了起来。 他们已经吃了一个月的米糠。 现在就算是米糠，也是一天只能吃一顿了。 第969章 第九百六十九章 “你们别抢了，前面还有！” 一听面前还有，鲁兵更来劲了。 “兄弟们，就顺着地上这些米粒往前追，他们一定没有跑远。” 鲁兵一边往前追，一边捡掉在地上的米塞进嘴巴里，吃到米粒的士兵跑得又更快了。 那些没有捡到米吃的，急红了眼，不要命似地发疯往前跑。 鲁兵你追我赶，很快就超过了月奴和莫森蹲守的第一个埋伏点。 莫森站在山岗上，望着已经远去的鲁兵，感叹道，“这帮鲁兵，这是饿了多少天，一个个跟饿死鬼似的！” 鲁兵入他们的埋伏圈，莫森还很紧张，鲁兵经过时，下了好几道命令，让手底下的人一定要注意隐藏，绝对不能让鲁兵发现。 没曾想，那些鲁兵根本就没往山岗上看，眼里只有地上的粮食。 “月奴，还是你厉害，知道那些鲁兵不会注意到我们。” 莫森转身对一旁整理手雷的月奴道。 鲁兵进入伏击圈之后，月奴并没有像他那么紧张，她直接让女兵们坐在战壕里休息，连哨岗都不放一个。 “不是我厉害，是主人让人传来信息，让我们好好休息，不用那么紧张。”月奴抬头淡淡地瞥了一眼莫森，“驿卒来传指令的时候，你不也在？” “哦？”莫森抓抓头发，“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他听完这个消息后，以为陈凡是怕他们太紧张，才下这么个指令，而且那个时候，他更多的心思是在山岗下。 因为当时有几辆拉粮食的马车经过，装粮食的麻袋缺了口子，米一直往下掉。 那会儿他觉得好浪费，现在才明白，是陈凡故意安排的。 “陈大人果然厉害呀！”莫森一脸的崇拜。 鲁兵攻城得那么快，就是因为粮食，陈凡反利用这一点，把鲁兵更加快速地引入他们的包围圈。 － 禄都城外，一座不起眼的农舍里。 陈凡手里握着一个小紫砂茶壶，啜茶的同时，眼睛紧紧地盯着沙盘。 门外，时不时地有人进来汇报。 “大人，鲁兵已经经过公鸡岭。” 听到汇报，陈凡把写有月奴和莫森名字的小旗子，插在沙盘的公鸡岭上。 “大人，鲁兵已经经过鸭嘴岭。” 陈凡把写有钱宏名字的小旗子，插在沙盘的鸭嘴岭上。 “大人，鲁兵已经经过小汤山。” 陈凡在小汤山插上孙历的小旗子。 “大人，鲁兵离大汤山已经不到五里。” 大汤山，李治的小旗子早就插在上面。 一直低头专心看沙盘的陈凡，抬起头问，“何将军他们到达大汤山了吗？” 禄都城内，陈凡本想把何子林撤出战场，但是何子林死活不走，在城楼上和赵唤撑住足了一个半时辰。 禄都的老百姓和粮食都撤出城后，按陈凡的计划，何子林带着二军团活着的士兵撤出城，直奔李治所在的大汤山。 “回大人，一炷香时间以前，何将军已经带着剩下的二军团兄弟们到达大汤山，进入准备战斗状态。” “你……算了！”陈凡本想说，让何子林带着队伍退到李治身后，让李治他们先上，后来想想算了，他这个命令，一定被何子林当耳边风。 “通知各部，按原计划进行！” “准备打开！” 第970章 第九百七十章 一直有米捡，鲁兵一路高歌猛进，很快就到达了大汤山。 大汤山是典型的兵家要塞。 两边高山林立，中间只有一条宽十多米的甬道。 越往里追，云德就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前方只是一些运粮食的百姓，那他们追了那么久，总该追上了。 现在非但没追上，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看着前方高高耸立的山峰，和那条只有十来米能的甬道，云德突然勒紧马僵绳。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云德，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让队伍停下来了？”欧阳纳兰满脸的疑惑。 “公主，我们可能上当了，快，快退回去！” “杀呀！” “咚咚咚！” 云德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两边的山上传来了如雷般的喊杀声，以及战鼓的擂鸣声。 手雷和密密麻麻的箭矢，突然从天而降。 “啊，啊！” “嘶~” 人的惨叫声和马的嘶鸣声，混在一起。 鲁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搞懵了，现场乱作一团。 “我们中埋伏了，撤，撤，快撤出去！”云德大叫。 “撤什么？”欧阳纳兰用剑指着云德，“我八十万鲁军还怕大庆这十来万人？” 况且，攻打禄都都城的时候，已经打掉了一部分，欧阳纳兰肯定，现在的巡防军数量，一定没有十万。 在攻城的时候，鲁军虽然也损失了一部分，但是现在最少还有七十多万。 七十多万鲁军，怕大庆几万巡防军，这要是以后传出去，哪个国家还惧怕鲁军。 “进攻！”欧阳纳兰手里的剑，往山上一指，“攻到山上，把他们的脑袋通通拧下来！” 云德的心里，还是主张先撤出去，探明情况再进攻。 但是，欧阳纳兰是君，他是臣。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云德嘴巴一张嗓子一喊，“各注意，分散走位，向山上进攻！” 云德研究过陈凡的酒罐手雷。 酒罐手雷杀伤力很大，但是杀伤范围不大，酒罐手雷制作又昂贵，巡防军们不可能毫无节制地扔。 云德想得到，陈凡不可能想不到，他早就有预案。 鲁军分散，埋伏的大庆巡防军不分散，反正鲁军有没有热武器，巡防军聚在一起，不担心鲁军扔炸弹，箭射有盾牌挡。 巡防军手里的盾牌都是鲁国制造，质量杠杠的，箭矢根本伤不到他们。 李治的五军团都是聚在一起，鲁军想消灭他们，又得聚在一起进攻。 他们一聚在一起，李治马上命士兵们射箭和扔手雷。 他们打退鲁军一次，就换一处阵地，把鲁军打的晕头转向，扑到山上鲁军倒了一批又一批。 看着不停地往山下滚落的鲁兵尸体，五军团的士兵格外的兴奋。 “哈哈，跟着李将军打仗实在是太过瘾了，太爽了。” “哎！”李治急忙道，“这个功本将可不敢独领，是因为左丞相大人的战术太厉害，才让你们打的那么过瘾，那么爽。” “对对，左丞相大人实在是太厉害，这战法叫什么来了？” “运动战！” 第971章 第九百七十一章 “哦对对，打一下换一个地方，大人说了，这叫……” “运动战！” 无数道声一起回答。 “来了！” 有人大喊一声。 “鲁军又上来了！” “兄弟们！”李治抓起一颗手雷，“炸死他们！” “轰！” 一声巨响。 山腰上的巨响，不是李治打的，他手里的手雷，还没来得及扔出去。 “谁他娘的动作那么快？老子还没动手呢？” 李治一脸的暴躁。 他有一个习惯，每次动手必须他先开始，别人才能开始。 “李治，你骂谁娘呢？你这出口他娘闭口他娘的臭毛病，再不改，本将抽你大嘴巴子！” “谁他娘的在那里……”李治这五官突然僵住，他看着何子林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身旁的副官，努力地崩住自己，不要笑出声。 “将军，您怎么上来了？不是让您休息吗？” 李治是真想哭。 何子林惩罚起人来，那可真是恐怖。 不是鞭打，也不是做大量的操练。 而是让他读书，背夫子训。 让李治读书，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怎么？”何子林眼睛一瞪，“你能打我就不能打？” “能能，将军您当然能！”李治头都快点断了，之所以把头点的那么密，就是希望何子林惩罚的时候，少让他读两页子书。 “能那你还在这里啰里八嗦做甚，鲁军就要上来了！” 这个时候，鲁军离他们的阵地已经不到二十米。 “打！” 这是开打以来，鲁军最接近二军团的一次，也是二军团打得最酣畅淋漓的一次。 因为鲁军不仅近，还很密集。 一个手雷，能炸死好多个。 弓箭手也很带劲，一箭一个，从来没那么准过。 攻大汤山，鲁军的表现，完全没有了攻禄都时的冲劲。 攻打禄都的时候，鲁军知道禄都里有粮，所以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卯足了劲往禄都里冲。 大汤山这里，没有粮食，而且攻山头，比攻城楼需要的体力更大，又疲惫又饥饿的鲁军，节节败退。 欧阳纳兰在后面用剑顶着，鲁军才勉强进攻，这种情况强攻上去，其结果可想而知。 再后来…… “进攻呀，你们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欧阳纳兰拿着剑怒斥，可是她面前的那些鲁兵，表情麻木地看着她，任凭她如何叫骂，都没有人再往山上进攻。 “本宫杀了你们！” 欧阳纳兰一剑砍倒了离她最近的士兵。 如果是以往，欧阳纳兰这个动作一定起到震慑作用。 但是现在…… “你们要做什么？反了是不是？” 欧阳纳兰看着突然间朝自己走过来的士兵，疯狂怒骂。 然而，她骂的越凶，那些士兵逼近得越快。 “你们这是做什么？都给我退下来！”云德横在欧阳纳兰的面前，大声怒喝。 幸好，云德在鲁军中，威望足够大。 士兵们暂时退了。 “云德，这就是你训练的兵，他们竟然敢想杀本宫！”欧阳纳兰气急败坏地叫道。 “公主，他们不是想谋反，而是想活下去，公主……”云德脸色也沉下来，“请马上下令撤退！” 第972章 第九百七十二章 “你……” 欧阳纳兰气得全身发抖。 “公主，请马上下令撤退！”云德又重复了一次，而且这一次他的目光深了。 “撤退！” 欧阳纳兰咬着牙道。 等这场战打完了，这些人有一个是一个，她全都要收拾。 “我们鲁军有八十多万，巡防军十万，为什么要撤退？” 回撤的路上，欧阳纳兰一直不甘心，重重复复的质问云德。 “公主，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八十万。”云德回。 攻城的时候，鲁军是拿人命堆的，再加上刚刚强攻大汤山，现在没有时间清点人数，但以云德带兵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现在鲁国可能六十万已经不到。 “就算是这样，再坚持一下，他们那个会爆炸的酒罐就会没了。” “公主，你说的没有错，如果我们再坚持，大庆巡防军的爆炸酒罐肯定会消耗没。” “那你还退？” “公主，按照您的方法，是能取得胜利，但是损失太大，而且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陷阱，粮食肯定不在那里，我们就算夺下了大汤山，可是这里是大庆的腹地，我们是鲁军，在这个地方很危险。” “大庆不安全，那我们就要退回鲁国吗？”欧阳纳兰可不甘心。 “好不容易攻进来了，那肯定不能退回鲁国，我们退到禄都都城，只要我们把这几十万的大军，镇守在禄都都城里，那大庆的禄都就在我们手里。” “有了禄都，我们鲁国还害怕饿肚子吗？” 云德是一个有头脑且冷静的将领，只可惜他遇到的对手是陈凡，进了陈凡精心设计的口袋，就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小汤山。 “团将，来了，跟陈大人料想的一模一样，鲁军攻了大汤山两个时辰后，退回来了！” “好！” 四军团团将孙历大喝了一声，现在轮到我们了。 “兄弟们，抄家伙，等下给我狠狠地打！” “陈大人说了，一定要把战壕里的手雷和箭射完，我们要打满三个时辰，最少消灭十万鲁军。” “我们要打满三个时辰，最少消灭十万鲁军！” 四军团的声音，如虎啸般响切整个小汤山的山谷。 山谷下面的鲁军听到了四军团的怒吼声，全都一愣，脸上有些茫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快，快撤离这个山谷！” 云德不停的挥着手，急声叫着撤退。 但…… 已经迟了。 无数颗手雷，无数支箭矢，再次从天而降。 一阵阵轰炸声过后，又是一道道惨叫声。 小汤山阻击战，在孙历的带领下，二军团足足打了三个半时辰。 消灭的鲁军，最少有十五万人。 “可惜了！” 看着仓皇而逃鲁军，孙历全是泥土的脸上，铺着满满的遗憾之色。 要是他手上的手雷和箭矢再多一些，他最少能消灭二十万鲁军。 鸭嘴岭的钱宏，很早就得到信息，所以鲁军刚一进入他们三军团的伏击，就立即狠狠地打。 不过，鲁国逃命也逃出了经验。 没有做任何反抗，就是撒丫子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所以钱宏消灭鲁军的数量最少。 顶多五万余人。 第973章 第九百七十三章 陈凡把茶壶里的茶水，倒进碳盆里，然后把空茶壶往桌子上一搁。 “走吧！” “上哪儿？”秦月姣急忙跟上来。 “公鸡岭，这会儿鲁军应该快退到公鸡岭了。” 秦月姣刚想问陈凡，他怎么知道鲁军就要退到公鸡岭了，驿卒长唐洪昌就从外面进来。 看到陈凡，唐洪昌加快脚步跑上来，“大人，应该不用半个时辰，鲁军就要能到达公鸡岭。” “嗯！”点着头的陈凡，快步地外边走。 他要去公鸡岭，公鸡岭的阻击战，是最关键的，这一战决定着这场战争的胜负，也决定着鲁庆两年的命运。 公鸡岭伏击战，不仅仅是在山上攻击，路上也有士兵阻击，而且这路中间的，是最最重要的。 鸭嘴岭的钱宏已经跟在鲁军的屁股撵回来。 － “快挖，不行，再挖一些！” “你这个还不够8尺8寸，再挖！” 陈凡还没到达，就听到月奴严厉的声音。 鲁军从公鸡岭经过后，陈凡立即让人去给月奴传令，命她在道路的中间挖坑道，而且这坑道必须超过两米。 “为什么要让女兵在路中间打，而我们要在山上打。” 一军团的很多士兵不服，让女人打最辛苦最艰难的位置，而他们这帮爷们，竟然在山上打。 山上打，既轻松又安全。 这样虽然很好，可这要是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搁呀？ 他们到巡防军参军，就因为老是被人瞧不起，说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才到巡防军当兵，给自己争口气。 没曾想，现在他们当上巡防军的士兵了，苦活累活却让一帮娘们干。 “就是呀，团将，您快去跟女兵那个将领说，让她们到山上去，这里我们来守。” “没错，让一帮娘们来，鲁军肯定很快就突破出去。” “也不知道丞相大人怎么安排，女人哪里比得过我们男人呀。” “团将，您快去！” 莫森一旁听着，头皮都麻了。 这帮公子哥，真是不知道死活，再不住嘴，等下就见鬼了。 他们知道不知道，女兵们是陈凡亲自训练，陈凡教的那个什么体拳，可是让很多巡防军的老兵，吃过很大的亏。 “谁说我们不如你们男人的？”有一个女兵站出来问。 “我说。” “我也说了。” “你们就是不如……” “啊。” “啊啊。” 那伙男兵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兵就带着几个同伴上来，啪啪几下，就把那几个男兵干趴到地上。 被打趴的那几个男兵，在地上痛得滚来滚去。 另外一些男兵，仍然不服气，冲上去，结果可想而知。 第三批男兵冲上去的时候…… “还有空在这比试呢，鲁军马上就到了！” 陈凡声音沉冷响起，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莫森和月奴身上扎着。 莫森和月奴立即让那些士兵退下。 “主人！” “大人！” “行了！”陈凡打断他们，“认错的话，现在就不要说了，马上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当女兵们跳进坑道的时候，巡防军的士兵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个女兵背上，都绑着一张将近半人高的四脚小凳子。 第974章 第九百七十四章 那么深的坑道，没有那张小凳子，她们爬起来都费劲。 跑得最快的鲁兵，已经进入公鸡岭的伏击圈。 “注意，前面有大庆士兵！” 眼尖的一下子就发现了远方路上，大量的坑道泥，堆在路面上。 “咦，我怎么感觉那些是女人？ “不是感觉，她们就是女人。” “我一直听说大庆有女兵，还真的是呀！” 一看到是女人，那些鲁兵顿时轻松了下来。 “哎，你们千万别轻敌呀，我听说大庆的女兵，很厉害的。” 有人提醒，但是那人马上被反驳。 “女人，就算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是的呀，现在是比拳头的时候，又不是比绣花。” 看到前头的女兵后，鲁兵一改之前的丧气模样，人精神了很多。 “女人都拉出来打仗了，大庆真是没男人了。” “兄弟们，你们有没有发现？大庆的女人，就是比我们鲁国的女人长得秀气。” “确实比我们鲁国的女人秀气，兄弟们，大庆只剩下一帮娘们了，我们赶紧杀出去，调整之后来一个回马枪。” “占领大庆，大庆的女人全都是我们的！” 山坡上的一军团众巡防军，个个都拳头握得紧紧的，如果不是莫森一再强调，没有陈凡的命令，他们绝不能暴露，这些巡防军早就动手了。 山坡下，鲁兵如同泄闸的洪水，极速地向女兵们涌过去。 “姑娘们，打！” 月奴清脆的声音响起。 无数颗手雷，从坑道里飞出。 “不好！快散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刚才这些鲁军太兴奋，太放松了，什么防备都没有，聚在一起，急哄哄地冲过去。 簇拥成一团的鲁军，就是手雷的最爱。 第一批鲁军倒了，一个都不剩。 很快地，鲁军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就是他们刚刚瞧不起的女兵，投雷的手法，比大庆那些男兵更精准，距离也更远。 女兵们的打法也很聪明。 擒贼先擒王，她们手里的手雷，打掉了好多个将领。 很多失去了直属上将的士兵，完全乱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那里急哄哄地乱转。 “从山的两边突围出去！” “从山的两边突围出去！” 云德连喊了两声。 很多鲁兵转向山的两边。 然…… 鲁兵们才爬了没几步山路，山上杀声四起。 又是他们熟悉的手雷和箭雨。 一军团的这些巡防军，在军中平时是最弱的，可这会儿，打得是最凶。 一个个的有如神助，威猛无比。 女兵们都那么厉害了，他们作为男人，怎么能甘于示弱呢。 打，必须他娘的狠狠地打。 让女兵们看看他们男人的实力，同时也给鲁军这帮王八羔了一顿教训。 他们竟然打大庆女人的主意，当他们都不存在了吗？ 看着突然威猛无比的士兵，莫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凡把他们安排跟女兵一组。 山，上不去。 路，走不了。 鲁军很多人又开始丧气。 完了，完了。 他们就要死在这里。 “鲁军的兄弟们！”欧阳纳兰跳到一块石头上，大声道，“你们不要丧气，我们有几十万兄弟，可是前面的大庆女兵，不过堪堪数万，别怕，冲过去，冲过去我们就活下来了。” “月姣！”陈凡指着站在石头上的欧阳纳兰，“把她打下去！” 第975章 第九百七十五章 “得勒！”秦月姣立即驾起弓弩，“保证一箭取她小命。” “不要杀死她，只要把她打下去，让她不敢冒头就行。”陈凡急忙道。 “家主，你是看上她了吗？” 这是秦月姣第一次，说到别的女人时，醋意满满。 她就是不喜欢欧阳纳兰，想成为家主的女人，她都不排斥，可是这个欧阳纳兰，不仅仅是想嫁家主，还想抢走他，真是太过份了。 陈凡笑笑，“欧阳纳兰前后都大，又是个富婆，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感觉身边这个小妮子快要炸毛了，陈凡急忙收了脸上的笑，认真地道，“开玩笑的，欧阳纳兰现在还不能死！” 要留她下来谈判。 秦月姣俏脸上满是恼气，“我就是要她死！” 说气话归说气话，秦月姣放开手中的弓弩手时，手还是偏了一点点。 “嗯~” 一道闷哼声过后，站在大石头上的欧阳纳兰掉了下去。 “公主！” “保护公主！” 欧阳纳兰受伤后，鲁军更加混乱了。 云德指挥着鲁军，强行突围了几次，仍然没有成功。 鲁军每次想突围，陈凡就让女兵们先炸将领。 女兵们也很争气，投雷的手法特别精准，将领是一个炸一个准，将领一死，冲峰的鲁军陷入混乱。 鲁军一混乱，陈凡就下令山上的一军团，山下的女兵团同时打击。 前面冲出去的人，一连串一连排地倒下，有些人还被炸的血肉模糊，后面的人越跑越慢，最后不敢再突围。 又累又饿又怕的鲁军，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无尽的绝望。 慢慢地，云德已经指挥不动了，没有人再听他的。 腿被射中受伤的欧阳纳兰一脸的着急，必须突围出去，突围不出去，他们就更惨。 “将士们，现在大庆把我们围在这里，就是想把我们困死，饿死在这里，想想家里的妻儿，他们在殷切地等着你们回去。” “想想你们的爹娘，他们夜夜不能寐，就盼着你们回去。” 云德指挥不动了，轮到苗冰，嘴唇翻飞，疯狂地给士兵们洗脑，打感情牌。 可是。 士兵们仍旧麻木不仁地站在原地。 他们大多数人的耳朵，都是嗡嗡地响，耳朵里面仍然是各种爆炸声，箭矢声，以及伙伴们的惨叫声。 从大汤山一直到公鸡岭，身边的伙伴被炸死的炸死，被箭射死的射死。 肚子又饥肠辘辘的，哪里还有勇气，哪里又有力气突围。 “什么妻儿，什么爹娘，那通通都是狗屁！” 一道略显粗鲁的女声传来。 腿部中箭受伤的欧阳纳兰，忍着痛，强行站起来。 “今天要上黄路，本宫跟你们一起。” “但是……”欧阳纳兰顿了一下，“今天我们要是死在这里，那就全都是饿死鬼！” 欧阳纳兰那一句饿死鬼，就像是滴进火里的油，瞬间把鲁军烧醒。 鲁国人骂人最狠的话，就是饿死鬼。 鲁国的鬼怪传说，一个人要是被饿死，在黄泉路上最惨，黄泉路上被别的鬼欺辱，到了地府，还要承受火烧，斩手，斩脚，挖心，剥皮……等十八种刑罚，再世投胎的时候，还不能做人。 第976章 第九百七十六章 “冲出去，绝不能做饿死鬼！” 欧阳纳兰拖着受伤的腿，往前冲。 中了一箭后，禁卫已经围在欧阳纳兰四周，把她保护得严严实实的，秦月姣的箭能射中人，却射不中欧阳纳兰。 “冲出去！不做饿死鬼！” 又像是在禄都的城门外一样，鲁军突然间不要命的往前突围。 这一次，他们根本就不再往山上跑，直接对着女兵们冲过去。 “打，狠狠地打！”莫森急急地下命令。 一军团，还有已经赶过来的三军团，在山上狠狠地打击，缓解女兵们面前的压力。 山下，鲁军倒了一批又一批，尸体堆积如山。 可是他们根本不顾身边的人，一边朝女们的方向射箭，一边疯狂冲击。 前方如雨般的箭矢，把女兵们打得连头都不能抬起。 “姐妹们！”月奴大喊，“下去下去，鲁军已经很近了，可以盲投！” 女兵纷纷从登子上跳下去，在坑道里盲投。 那么近的距离，盲投确实也能炸倒很多鲁兵，却打不出之前先打将后打兵的效果。 前面的鲁兵倒了，后面的鲁兵马上跟着冲过来。 鲁军一共八十万，就算之前被打死了很多，现在也还有四五十万。 仍然像是大型蚂蚁窝，密密麻麻的数不尽。 “打，快打，再打！” 莫森和钱宏喉咙都要喊破了，一军团和三军团的士兵，也不停歇地打击了，鲁军距离女兵的坑道还是越来越近。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陈凡连连摇头，“月姣，你快去通知月奴，让她的女兵马上撤出现在的坑道，退到后面的坑道去。” 坑道一共挖了三处，每一处相隔一百米。 月奴带着女兵们从第一道坑道撤到第二道坑道。 坑道有两米深，鲁军跳进坑道，一时间爬不上来。 坑道暂缓了鲁军的突围。 不过，欧阳纳兰很快就发现，坑道确实暂时阻止了他们突围的速度，可这又深又宽的坑道，同时也成了他们的保护壁垒。 “进坑，快进坑！”欧阳纳兰大声道。 几十万鲁军，都进坑，是不可能，可进坑的那些鲁兵，可以对山上的巡防军进行反击。 欧阳纳兰心里时刻记得，鲁军现在主要任务是突围，不是和巡防军对战。 她让一部份士兵在坑道反击，另外那些爬过第一道坑道，往第二道坑道突围。 欧阳纳兰这个办法，很快起了作用。 因为鲁军的反击，山上的巡防军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站起来肆无忌惮地打。 巡防军的攻势减弱之后，前仆后涌地冲向第二道坑道的鲁军越来越多，月奴她们又开始吃力了。 没办法，月奴只好下令，再往后退，退到第三道坑道。 占领了第二道坑道的鲁军，依法炮制，又留一部分人在坑道里反击，剩下的大多数人向第三道坑道突围。 “哈哈哈！” 已然来到第二道坑道的欧阳纳兰，得意的大笑。 “陈凡，你想用这深沟困住本宫，没想到这深沟却成了本宫的保护网。” 第977章 第九百七十七章 “兄弟们，打！绝不能让鲁军打到女兵的第三道坑道。” 这个时候，小汤山的四军团也赶到了。 四军团一到，孙历立即下战斗命令。 “将士们，大庆巡防军开始围上来了，还差最后一道防线，我们就要冲出包围了！” 鲁军那边，欧阳纳兰也在给鲁军打鸡血。 “坚决不能做饿死鬼，冲出去！” 鲁军又跟没有感情的机器似，不管身边倒多少人，全部当看不到，目标只有一个，冲到女兵的第三道坑道，突围出去。 这个时候，何子林从大汤山赶到。 李治的五军团还留守在大汤山，预防鲁军退回去。 何子林则带着二军团的士兵赶回来。 “大人，这样下去鲁军迟早会冲出我们的口袋，我现在马上进禄都，带着潘一飞的五万守成军守，在禄都堵住鲁军的去路。” “这也不是办法！” 陈凡眉头紧锁，脸色深沉，眼睛一直盯着山下，被团团保护起来的欧阳纳兰。 欧阳纳兰不懂得任何战术，可她对人心有很强的掌控能力。 三言两语，就能把饥饿且颓废绝望的士兵，瞬间调动到最激昂的状态。 难怪，在男丁那么旺盛的鲁国，作为一个女人的她，以公主之名，把龙椅坐得那么稳。 不过，欧阳纳兰再厉害，也只是他手掌上的孙悟空，进了他的手掌，就别指望着逃出他的五指山。 “火攻！” 禄都松林密布，是大庆松油的主要产地。 作为一个受过系统训练，而且还上过战场的军人，陈凡不可能只有一个预案。 挖坑道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人准备了大量的松油，并装进几个大的水缸里，埋在第三道上边的泥堆里。 陈凡命月奴的女兵撤出了第三道坑道。 “那些女人从最后一道坑道撤出去了，我们就要冲出去啦。” 鲁兵兴奋地跳入第三道坑道，在里面疯狂的大喊，提前庆祝。 “月姣，接着下来看你的啦！”陈凡道。 “包在我身上！” 秦月姣望着跳入坑道，兴奋地疯狂大喊大叫的鲁兵，嘴角微微上扬，“冲出去？那得先问问我手里的箭同不同意。” 话落，拉着弓的手同时放开。 “嗖！” “嗖嗖嗖嗖！” 五支箭矢连续从秦月姣的手里，稳稳的射出。 第三道坑道边上，有一堆高高堆起的泥土。 秦月姣射出的箭，扎进那堆水泥土，再把埋在泥土里面的水缸扎破。 嗙嗙嗙的几下。 泥堆下的水缸全破。 大量的松油瞬间倾泻而出，流进坑道里。 “嗖！” 秦月姣又射出了一支箭，这是一支带着火箭。 “嘭！” 火箭遇上松油，瞬间擦出了一道火蛇。 坑道里大火弥漫。 “啊，啊，啊！” 坑道里的鲁军，全身着火，惨叫着到处翻滚，有很多人试图爬出坑道。 可是两米深的坑道，没有别人的帮助，哪里是爬想出来就爬出来的。 最先跳进坑道里鲁兵，就这么活活被烧死？ 人被烧，那惨痛的程度，比被箭死，被手雷炸死的要恐怖百倍。 第978章 第九百七十八章 看着坑道里，全身着火，痛苦地滚来爬去的同伴，以及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入坑道的松油，还没有进坑道的鲁兵，再也不敢跳进坑道。 原本就要突围出去的鲁兵，被火困住了。 “可恶！” 欧阳纳兰怒叫了一声。 接着下来，陈凡只做一件事。 那就是在鲁军的周围继续挖坑，继续往坑道里倒松油。 鲁军原路返回，到大汤山的时候，李治用了同样的办法，而且他更轻松。 大汤山只有一处甬道，他让人挖了长长的坑，倒了很多松油，鲁军赶到的时候，坑道里的火烧得更旺。 鲁军想从山上突围，巡防军居高守阵，更好打。 况且，鲁军已经整整一天没有任何进食，冲刺了一天，他们身上的力气几乎消磨殆尽。 把鲁军围困住之后，陈凡也下达了暂停进攻的命令。 现在只围不攻就行，没必要再浪费武器和巡防军宝贵的生命。 “大人，已经派了三次人进去，可是欧阳纳兰依然不肯投降。” 这是围困了鲁军第三天，陈凡得到的消息。 “大人，那些鲁军一个个的早已饿到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然末将现在就带人冲进去，把鲁军杀个精光。” 性子急的莫森，直嚷嚷地道。 “大人，末将也去。” “大人，末将也去。” 钱宏孙历李治三人也纷纷请缨。 这几个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武将，让他们在这里等，跟杀了他们似的，就想赶紧来个痛快。 陈凡没有做任何声响，他一直低着头看信。 信是从京都里发出来的，是秦月眉亲自让人送来。 “一个个的在这里逞什么能？赶紧给我出去！” 何子林感觉陈凡脸色有些凝重，立即把莫森他们赶了出去。 “大人，是不是我们不在京都，沈明远他们又给陛下发难了？” 何子林来到陈凡身边，低声问。 陈凡把信递给何子林，“你看看吧。” “赵国，越瑞那小人，趁人之危，就会耍这种伎俩！” 看完信，何子林握着信，一脸的恼怒。 大庆和鲁国两国交战之际，赵国趁机占领了大庆的一座城池。 “大人，这一战我们得速战速决，您快点下达命令，末将马上带着巡防军杀进去，消灭这些鲁兵！”何子林急切地道。 “是得速战速决，不过……”低着头的陈凡，一边思考着，“不能带人杀进去。” 鲁军现在再虚弱，也不会坐在那里让人白白砍，肯定会反抗，有反抗就有伤亡。 赵国已经已经趁机占了一个城池，别的国家看着，肯定也开始蠢蠢欲动，巡防军不能再减员。 “不杀进去，怎么速战速决？”何子林有些急。 “不杀进去也能速战速决，你这样，现在马上到各军团，把这些军团的炊事班全部拉上，炊事班的锅碗瓢盆，也全部扛上，火速前往公鸡岭。” “哦，对了，找个人去通知禄都知府，让他安排人，马上送一千百只鸡到公鸡岭。” 公鸡岭嘛，必须整点鸡汤喝让巡防军的战士喝。 第979章 第九百七十九章 陈凡的话都说完好一会了，何子林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子林兄，不是要速战速决吗？你怎么还愣在这里？赶紧行动呀！”陈凡催促何子林。 “知道你满脑子的疑问，现在没法跟你做详细解释，你先去办，我随后就来。” 何子林离去之后，陈凡带着秦月姣立即进禄都都城。 没一会，他带着几个人从禄都出来，直奔公鸡岭。 陈凡去到的时候，各军团的炊事班扛着锅碗瓢盆刚好到，禄都知府同时也把一千只鸡送到。 陈凡让各军团的炊事班在上风口的地方，把各军团几十口锅支起来，烧锅水，把杀好的鸡，砍成块，放进锅里炖。 没过多久，大铁锅里的鸡汤开了，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整个山谷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 别说饿得饥肠辘辘的鲁兵了，就是刚刚才吃饱饭的巡防军，都口水流一地。 陈凡大声道，“巡防军的兄弟们，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来喝鸡汤！” “对，咱们喝鸡汤！” 到了这一步，不用陈凡解释，他也明白了陈凡此举的用意，他的大嗓门一嚎，整个山谷都是他的回音。 何子林带头，第一个喝鸡汤。 “好，禄都土地肥沃，鸡养得好，肉嫩汤甜，好好！”何子林连连称赞。 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禄都的鸡，真的是美味。 巡防军的士兵们，也开始喝鸡汤，吃鸡肉。 “鸡汤好不好喝啊？鸡肉好不好喝呀？”陈凡问众的将士。 “好喝，好喝！” 巡防军众将士洪亮的声音，在山谷上空回荡。 山谷下面的鲁军，鼻子闻着鸡汤的香味，耳朵听着巡防军众将士的那一声声好喝好喝，都忍不住纷纷舔嘴唇。 原本已经饿到两眼发昏的鲁兵，这会儿更饿了。 “情牵故乡，在云之上，鼓楼钟声，飞出万仞宫墙。” 一道悠扬的歌声，从山谷上面传来。 这是一首鲁国传唱度非常高的民歌。 陈凡刚刚进城，就是去城里的勾栏找会唱鲁国民歌的歌姬。 连续三天，巡防军的将士都在公鸡岭上面吃。 鸡汤。 烤全羊。 烤鱼。 炖排骨。 猪肘子。 各种美味的硬菜，换着吃。 吃饭的时候，还一边听着歌姬唱的鲁国民歌。 从第二天开始，陈凡还做了一个简易的扩音器，让会鲁国语言的禄都人，对着山谷下的鲁军喊话。 只要他们投降，就能马上喝到美味的鸡汤，吃到香喷喷的烤全羊，烤鱼，炖排骨，酱香肘子。 “大人，这都第三天了，那些鲁兵还真能忍。”何子林瞅着静悄悄的山谷道。 陈凡淡淡一笑，“能不能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何子林不知道，这三天，欧阳纳兰杀了多少人。 “大人，明天巡防军的兄弟要吃什么？”禄都知府跑到陈凡面前问，现在巡防军每天吃的这些肉，都是禄都知府送来的。 “兄弟们，明天你们想吃什么呀？”陈凡回头问众巡防军众将士。 “大人，我想吃红烧肉。” “大人，我想吃糖醋排骨。” 第980章 第九百八十章 “好，红烧肉，糖醋排骨，明天就安排。”陈凡大声应道。 “红烧肉，糖醋排骨！” 所以将士都已经明白，陈凡让他们在山上大吃大喝的目的，所以都整齐地，大声地重复着菜名。 “大人！” 陈凡刚刚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何子林突然带着一个女人来到他跟前。 那女人是山谷下来的，她是欧阳纳兰的贴身侍女。 “我要见你们左丞相陈大人。”那侍女一直重重复复地说着这么一句话。 “我就是。”陈凡道。 那侍女一边打量着陈凡，嘴里一边喃喃地道，“白净的面孔，硬朗的身子，声音低沉浑厚。” “所以我符合条件吗？”陈凡笑道。 “笑起来看上去有些憨憨。”侍女望着陈凡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哦！”陈凡边笑边点头，“原来我在你们公主心目中是这样的形象呀！” “我们公主说了，我们可以投降！”那侍女道。 “这真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你们公主早就应该如此。” “但是，她要亲自和你们大庆陛下谈！” “手下败将，那么多条件，她要降就降，不降我们现在就打下去。” 何子林脾气暴，急哄哄地嚷道。 “子林兄。”陈凡示意何子林冷静。 陈凡：“要是我们陛下不愿意来谈呢？” 侍女：“我们公主说了，如果大请陛下不愿意来谈，那他宁死不降。” “行，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们公主，让她等着。” …… 禄都离京都并没有太远，快马加鞭，第三日秦月眉就从大庆京都赶到禄都。 秦月眉和欧阳纳兰见面的地方，安排在公鸡岭的外面。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不能带禁卫，不能带武器。 时间并不是很长，秦月眉和欧阳纳兰两人的谈话就结束了。 回来的时候，秦月眉的脸色有些不好，几次欲言又止。 “陛下，欧阳纳兰提的要求是不是很过分？是不是还要我们大庆给她很多东西？如果是这样，我们绝对不能答应。” 何子林说这话的时候拳头握得紧紧的，今日已非同往日，欧阳纳兰还想欺负他们大庆，门儿都没有。 要不是赵国趁机来犯，要不是陈凡跟他耐心地解释为什么不能直接打，何子林早就带着巡防军冲进公鸡岭的山谷，狠狠地揍一顿鲁军了。 陈凡也开口问，“是不是真的很过份，要是真的过分，那咱们就不答应了。” 这一次逼欧阳纳兰举兵来犯，逼她投降，陈凡是想从鲁国得到一样重要的东西，如果欧阳纳兰提的条件太过份，肯定不能答应。 反正到了这一步，他想要的东西，一样会得到。 只是比从欧阳纳兰手里要难一些而已。 秦月眉看了陈凡好一会才道，“欧阳纳兰提的条件，对大庆来说并不难，其实，他提的条件，大庆并没有任何损失。” “那没有任何损失，陛下怎还如此左右为难？”何子林不解地问。 秦月眉眸光深深地看着陈凡，“因为，她提的条件……” 第981章 第九百八十一章 “她要你与她成婚！” “？？！！” 所有人都懵了，什么条件都预想过，就是这个条件，没有人预想过。 欧阳纳兰坚持了那么多天，就为这个？ “嘿嘿。”何子林的笑声，打破了宁静，“从来都是英雄一怒为美人，现在是美人一怒为英雄，大人，您的魅力，末将佩服呀。” “末将也佩服，大人，您还犹豫什么？赶紧答应了呀。” “现在答应，今天晚上就入洞房。” “晚上努力一点，大人您明年就可以抱儿子了。” “瞧你说的，大人早就有儿子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儿子哪里嫌多？” 陈凡平常没有架子，又同吃同住过，所以巡防军那几个团将纷纷起哄。 “一个个的，没个正形，陛下还在这里呢。” 那几个团将，越说越越带劲，完全收不住，何子林急忙制止。 陈凡不介意这些团将在他面前说笑打闹，陛下可不一定。 何子林这话，把那几个团将吓得一个激灵，嘴巴闭得紧紧的，再也不敢出声。 他们真的太放松，忘记眼前的人是陛下了。 “无事，打了大胜仗，大家开心。” 秦月眉微笑着道，她的话，让那几个团将猛地松口气，还好，陛下没有治他们的不敬之罪。 “让我与她成婚，她只提出这个要求？”陈凡问。 以他对欧阳纳兰的了解，不可能只有这个要求，而且只有这要求也不合理。 “她确实还有另外一个条件，与她成婚之后，你要做鲁国的丞相！” “不行！” 秦月眉刚说完，马上有好多道声音同时反对。 说的最大声，又是巡防军的那几个团将。 陈凡就是巡防军的灵魂，巡防军的神，要是陈凡去了鲁国，那巡防军就等于失去了灵魂。 何子林也是反对的，除了巡防军不能失去陈凡，大庆也不能失去陈凡。 就算失去好多座城池，也不能失去陈凡。 “陛下，你同意了？” 秦月姣用质问的眼神看着秦月眉。 如果秦月眉为了江山，而把陈凡贡献出去的话，那她绝对不会再认这个姐姐，今日就反目成仇。 “嗯，朕同意！”秦月眉微微点头。 “陛下！” 无数道质问且愤怒的目光，齐聚在秦月眉身上。 “为了江山，就把自己的臣子奉献出去？” “没有他，你能有今天吗？” 再也不顾及所谓君，所谓臣，所谓民，秦月姣歇斯里地朝秦月眉怒吼。 没有人阻拦秦月姣，红英都没有，红英也不赞同秦月眉的决定。 “月姣，你发什么疯？站到为夫身后去！” 最后，出声制止秦月姣，让秦月姣安静下来的，还是陈凡。 “这条件后面附加的东西，一定让陛下非常满意。”陈凡笑着问。 陈凡的这话，让一直保持清冷神情的秦月眉，差点绷不住，剪水秋瞳的眸子里，有一层浅浅的薄雾。 他是懂她的。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恋江山之人，如果不是外祖皇的苦苦哀求，如果不是为了大庆的子民，她早就快意江湖去了。 第982章 第九百八十二章 “和欧阳公主成婚之后，你可以做两国之相，庆鲁两国你喜欢在哪一边常住，随自己心情。” 秦月眉的话，又弄懵了所有人。 “两国之相？这都可以？” “怎么不可以，陈大人当了鲁国的丞相之后，鲁国肯定不会再打我们大庆的主意了，好事，大好事呀。” “大人，别犹豫，赶紧答应，今天晚上就可以洞房了！” “洞房洞房，你小子脑袋里面，除了这点事，还能不能有别的想法？”何子林削莫森的脑袋。 “人生最美的两件事，莫过于金榜题名时和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对于大人来说已经没啥了，不就剩下洞房花烛夜吗？将军，难道你不想？” 莫森一边笑嘻嘻，一边躲。 “小子，你还跟敢躲，你们也是，竟然还敢笑，我让你们笑，让你们笑。” 何子林打莫森的时候，同时也把另外几个团将打了出去。 何子林性格再直，也知道这种时候，陈凡要和陛下单独谈。 “家主，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妾身都会追随在你身边。” 秦月姣深深地看了眼陈凡，也走出去了。 红英跟在秦月姣身后出去，她出去的时候，还顺手把门关上。 “陛下，你竟然同意欧阳纳兰的要求，这点我很意外，你就不怕欧阳纳兰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陈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那你会走吗？”刚说完，秦月眉马上发现自己被陈凡带进沟里，秀眼一瞪，清冷地道，“登徒子，少占朕的便宜，我是君，你是臣，抢什么？” “嗯？只是君臣关系吗？明明就是……” “陈凡，我们只是君臣关系，只能是这样的关系！” 秦月眉警告陈凡，陈凡却一脸的委屈，“陛下，亲你都亲人家，亲完，你就不认人家，你就是渣……” “陈凡！”秦月眉突然很严厉地打断陈凡的话，她眼里的余光，一直往后看。 “？？” 陈凡指指秦月眉的身后，用眼神问秦月眉，这屋里还有其它人？ 秦月眉微微点头。 连红英都出去了，秦月眉还留这人在这里的，那这人…… “欧阳……” “陈凡！”欧阳纳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秦月眉去谈判的时候，一共是三十个禁卫跟着一起去，回来时三十个禁卫变成了三十一个。 走出来后，欧阳纳兰就直接道，“本宫算过了，今天就是好日子，我们今天就拜堂成亲。”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陈凡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瑕地看着欧阳纳兰，“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会答应的。”欧阳纳兰一脸的自信。 “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一定会答应你？” “你谋划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让鲁国成为大庆的附属国吗？” “你倒是挺聪明的。” “不是很聪明，不然就不是现在才看出来。” “那你不傻，应该知道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我不可能娶你。” “这么拖下去，就是便宜了赵国赵瑞那小人，本宫……钱财你不缺，但这都不吸引不了你吗？” 说着，欧阳纳兰一挺自己的胸膛。 那真是‘巨无霸’。 第983章 第九百八十三章 “要是这样的条件都吸引不了，那，其实你是个软/蛋，四胎儿子是借别人的种，这个传说是真的喽？” 欧阳纳兰咄咄逼人。 “欧阳纳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先生气的是秦月眉，她那张冷艳的脸上，怒火飙升。 “难道本宫说错了吗？你们大庆男少女多，他作为一个品丞相，家是妻子竟然不超过十个，如果他不是软/蛋，家里妻子怎么可能那么少？” “他的妻子不少，他……” “他什么？”欧阳纳兰变本加厉，脸上的嘲讽之色满满。 “他……”秦月眉脸色微红，纯粹是被气的。 大庆整个后宫，都是陈凡的。 可是这个，秦月眉不能说出来呀。 “陛下，别气，让臣教训一顿，她就老实了。” 话音未落，陈凡扛起欧阳纳兰就往里屋走。 没过多久…… 女人的叫喊声，以及男人的低吼声，始起彼伏。 “知道错了没？” “错，啊，错了，啊！” 秦月眉担心气恼过头的陈凡会打死欧阳纳兰，急忙走进去，但马上又退出来了。 退出来的时候，她那张清冷艳丽的脸庞，红红的。 陈凡宠幸沈代慢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的。 可与现在又完全不一样。 原来，那啥的时候，还可以这样么多样。 她最喜欢…… 秦月眉被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居然在选择她以后和陈凡在一起时的方式。 － “郎有情呀，妾有意呀，我俩在一起，甜甜蜜蜜呀。” 妩媚露骨的歌声，在屋里响起。 床上，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一片凌乱。 陈凡怀中抱这一个，身材极其妖娆的女人。 女人精致洁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情事之后的余韵。 躺在陈凡怀里的欧阳纳兰，慵懒满足，她抬起芊芊玉手，轻轻地勾勒着陈凡的五官。 既而，精致艳绝的五官，突然蹙在一起，妖嗔着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说你不行的！” 说着，欧阳纳兰还扶了一下腰。 哎哟。 刚刚她都快被陈凡撞散架了。 陈凡轻捏着欧阳纳兰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让她与自己对视，“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重要吗？” 事后。 陈凡才惊觉，他中了欧阳纳兰的计。 软/蛋，是欧阳纳兰故意说的，故意激怒他和秦月眉。 “这……当然重要。”欧阳纳兰眼神闪烁，不敢与陈凡对视，“要不是他乱说，我又怎么会……然后凡郎你又怎么会……” “凡郎~”欧阳纳兰大大的眼睛，闪着泪水，“你不会不负责任吧。” 陈凡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欧阳纳兰，“别掐自己大腿，这眼泪好假。” 欧阳纳兰眼睛里的泪水瞬间褪去，“凡郎，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凡郎，妾知道，这次是妾使了计，你才要妾，要是你实在不愿意与妾成婚，那妾也不勉强凡郎。” “有过这一场露水情缘，妾已经很满足了。” 欧阳纳兰说的那叫一个悲悲切切，小模样看着楚楚可怜。 第984章 第九百八十四章 陈凡一巴掌拍在欧阳纳兰圆润的屁股上，“行了，不要装了！” “妾身没有装，妾身真的……” 欧阳纳兰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 “我离开大庆京都也有将近半月，家里妻儿甚是惦念，成婚典礼没办法和你去鲁国办，就在这禄都办吧。” “真的？真是太好了！” 欧阳纳兰猛地扑到陈凡身上。 “凡郎，如此美好时刻，我们何不如……” 欧阳纳兰的手，又开始不老实。 陈凡捏了一下欧阳纳兰的细腰。 “骚！” 又是一阵靡靡之音。 － 秦月眉送欧阳纳兰回去的时候，问她，为什么坚持要嫁给陈凡。 欧阳纳兰的回答很简单。 第一个原因，她喜欢陈凡。 第二个原因，鲁国有陈凡，可以永存。 “你这第二个原因，夸张了吧。”秦月眉道。 “我有没有夸张？你不是比我更了解吗？”欧阳纳兰有些生气。 “别因为他在乎你，你就不知好歹，你要是不珍惜他，我直接就去你大庆，把他抢走！” 欧阳纳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上了马车。 直到欧阳纳兰的马车走远，秦月眉才回过神来。 原来，欧阳纳兰知道她是女儿身。 回禄都的路上还有一个小插曲。 陈凡他们的马车，已经离开禄都有五十多里地了。 原本已经回鲁国的欧阳纳兰，突然骑马追上来，追上来之后，她什么话也不说，从马背跳下来，就一头扎进陈凡的怀里。 抱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才肯放开。 放开之后，并没有说任何言语，跳上马，又走了。 只是经过秦月眉的马车时，停留了一下下。 从禄都回京都的路上，原本对陈凡清清冷冷的秦月眉，突然对他客气了很多。 秦月眉的这一转变，让陈凡很不习惯。 作为一个大男人，陈凡怎么也没办法理解女人之间的这种小竞争。 降服了欧阳纳兰，陈凡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水渠，把鲁国的水引到大庆。 这也是陈凡为什么逼欧阳纳兰出兵的终极原因。 只有走投无路了，欧阳纳兰才会彻底妥协。 至力改善男女比例的那段时间，陈凡就多方研究勘察，大庆男少女多，很大原因，应该就是水质问题。 大庆土地本来就偏碱性，这些年大庆又连年遭受干旱，土地碱性化更严重，碱性的土地流出来的水，碱性比较重的。 再加上近些年来战争不断，才造就了如今大庆男少女多的局面。 鲁国相反，近些年来雨水增多，加上鲁国大多数人以做铁匠为生，土地得到充分休息，所以水质正常。 古代人虽然不知道水质酸碱的问题，但是他们崇尚风水。 非江河自流，人为地让鲁国的水流到别国，那是极其破坏风水的行为，俗话说叫做破龙/根。 如果不让鲁国百姓饿肚子，不把欧阳纳兰逼到绝境，鲁国是不可能让大庆国引水的。 这也是陈凡愿意娶欧阳纳兰，愿意做鲁国丞相的原因。 现在庆鲁两国，形同一家，这水，就没有外流的说法。 风水没坏，龙/根没破。 第985章 第九百八十五章 起初沈明远还想用没有人力的理由给陈凡发难，结果欧阳纳兰那边直接包人工。 大庆现在是匀了很多粮食给鲁国，鲁国人却饿怕了，主动请缨来大庆，帮大庆修水渠，没有银子给不要紧，主要是管三餐。 而且大庆女子厨艺好，是众所周知的。 过来干活，运气好的娶个媳妇回家，就算娶不到，也能吃了几个月的美食。 这天，陈凡刚刚从工部回来。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往工部跑，商量修水渠的事宜。 回到家时，天色已黑。 “砰！”有一块石头，重重地打在陈凡的马车上，距离陈凡不到两公分。 那石头虽然不大，但是砸到陈凡脑袋上的话，陈凡就要头破血流了。 “谁？” 月奴冲了出去。 没一会，就拽着一个人从黑暗处出来。 “月奴将军，您轻点，是我，我是小四！” “月奴，快把人放下！”这个时候，陈凡也听出那是小四的声音。 秦月姣提着灯笼过去一看。 “小四，真的是你呀，你怎么在这里？还鬼鬼祟祟的，刚刚的石头是不是你打的？” “夫人好！”小四急忙给秦月姣行礼，然后连连否认。“石头？什么石头？小的不清楚。” “小四，你都来了，怎么不敲门进府？”陈凡也走了过去。 打滇都军回来后，小四的母亲为了感谢陈凡对小事的救命和知遇之恩，特意上门来答谢。 所以府里的人认识小四。 石头就是小四打的，他在说谎，陈凡一眼就看出来。 不过他没有拆穿，小四突然间来找他，而且还用石头攻击他，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单纯是小四的事情，还是巡防军里出了事？ “丞相府，高门大院，哪里是我等小卒能进去的地方。” 小四的声音，有些酸酸的。 “嗯？”陈凡皱眉，声音低冷，“小四，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话拐弯抹角？本官最不喜欢这样的人，有什么不满意？直接说！” “我，我是为二军团的兄弟，打抱不平！”虎头虎脸的小四，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憋得红红的。 “大人您之前说，回来了就厚葬他们，还要把补偿金亲自送到兄弟们的家里，可是，可是您没有去！” “其他兄弟都说，您是娶了鲁国的公主，攀上高枝了，自己快活去了，就把我们这些兄弟给抛弃了。” “小四！”秦月姣大怒，“这段时间，家主有多忙，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为了水渠的事情，家主经常饭都顾不上吃，水渠修好，鲁国的水引进来，我大庆得以改善男丁少的问题，你们以后打起仗来，不是轻松很多吗？” “又或者说，我们大庆男人多了，别的国家还敢来欺负我们吗？我们还用得着去打仗吗？还会牺牲那么多兄弟吗？” “我，我，我……”小四被秦月姣怼得哑口无言，脸红耳赤。 秦月姣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只是他在军中听到兄弟们的抱怨，心里又难过又生气。 第986章 第九百八十六章 觉得陈凡不是这样的人，跟别人理论，结果说不过别人，就闷着一肚子气，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陈凡的家外面。 “我们家主对巡防军的兄弟是什么样子的，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你们背地里这么说，太让人寒心，尤其是小四你，我家主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不解气的秦月姣还在怼，小四的脸憋得越来越红，最后扑通一声跪在陈凡面前。 “大人，是小的错了，小的不应该听信别人乱语，误会大人，小的罪该万死！” 说着，小四啪啪啪地打起了自己的脸。 “小四，别这样！”陈凡弯下身，抓住小四的手，把他扶起来。 厚葬牺牲的巡防军兄弟，送补偿金去那些兄弟家里，由于太忙，他没有去，可叮嘱了何子林，何子林也全都亲自去办了。 巡防军中，现在居然有这样的声音。 “小四，巡防军现在是不是又开始征兵了？” “是的，大人您怎么知道？” 陈凡笑笑，如果不是有新兵，又怎么会有那些诋毁他的话。 沈明远他们，明着搞不过，就在背后搞这种阴招。 看来，他们是太闲了，所以才有时间想那种阴招。 得让他们做得事。 当晚陈凡连夜修书，让欧阳纳兰少派一些人过来，第二天在朝堂上又谏言，男丁事宜乃大庆国根的大事，所以修水渠之事，全大庆的子民都应该尽一份力。 当官的，更应该以身作则，亲自去修水渠。 秦月眉一听感觉甚好，立即同意，她还带头去干。 陛下都亲自去干了，大臣们还敢不干？ 秦月眉和陈凡都过过苦日子，而且都有功夫的底子，所以干起活来没什么。 沈明远以及他的那帮党羽就没那么好过了。 平常都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 修水渠又累又脏的活儿，一天干下来，一个个的累到鬼哭狼嚎。 连续干了几天。 不仅陈凡觉得耳根清净，秦月眉也觉得，所以她干脆下令，每天早上上早朝，下午就去修水渠，不去者，罚俸降职。 今天干完活回来，还没到家门口，红英骑马赶来，让陈凡去宫里。 此是大殿里，百官齐聚。 看来是有大事。 “赵国使臣来了。” 陈凡刚跨进大殿，端亲王就上来告诉陈凡。 “赵国？”陈凡挑眉，“是那个占了我们凤凰城的赵国吗？” “正是，此次他们使臣前来，就是想同我们商量凤凰城的事。” “好呀！”陈凡点头。 前两天他还想着，修水渠的事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得寻个时间去找赵国算算账。 赵国就先来了。 也好，省得他跑一趟。 使臣来谈国事，一般都是礼部先和使臣谈判，然后再同皇帝和丞相汇报结果。 大殿里。 所有的大臣都着急地等着刘高卓谈判的结果。 “陛下，赵国同意归还凤凰城。” 一进入大殿，刘高卓就马上汇报。 “真是太好了，不用打仗，也不用牺牲士兵的生命，就是最好的。”沈明远这话，一听就是阴阳怪气。 他在讽刺陈凡，处理鲁国的事时，处理不好，得打仗，死了那么多人。 “是呀，不打仗，不白白牺牲士兵的生命，多好！” 沈明远的党羽纷纷附和。 “刘尚书，有说什么时候交还吗？” “随时都可以，就是有点小条件。” 第987章 第九百八十七章 “什么条件？你赶紧说，陛下肯定会定夺。”沈明远道。 “赵国使臣说了，凤凰城前段时间混乱不堪，草寇横行，民不聊生，有凤凰城的百姓到赵求赵王，赵王慈悲为怀，看庆鲁两国正在交战，无空顾瑕，便暂时代为管理。” “赵国接管凤凰城之后，投下兵力财力，改变了凤凰城混乱不堪，民不聊生的局面。” “现在只要我们大庆愿意给赵国一千万两白银，赵博就会把凤凰城归还给我们大庆，使臣说，赵王特意强调，这一千万两白银，不是要我们庆国的银子，只是把这几个月赵国凤凰城投下的银子要回去。” “赵王还说，赵国去年受了水灾，现如今也不是很容易，故而希望陛下您能理解。” 刘高卓刚说完，就有大臣连连点头。 凤凰城也确实混乱不堪，要治理，确实需要投入兵力和银子。 陈凡听着都想笑，赵国明明是侵占他国土地，却恬不知耻地说代为管理，归还还要给银。 赵王这哪叫做归还？明明就是敲诈勒索。 不过，让他更气的是…… “你，你，还有你！” 陈凡指着那几个点头的大臣怒斥，“你们点头，是认为赵王提出来的要求不过分吗？如此丧权辱国的条件，你们竟然点头？跟卖国贼有什么区别？” 那几个被陈凡怒斥的大臣，脸红耳赤，大多都低下头连连认错，不过也有不服气的。 “左丞相大人，凤凰城这些年，确实是草寇横行，民不聊生，治理起来确实是要投入大量兵力和银子。” “我的家坏了破了，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闯进来，打扫了两天，然后我的家就成你的家了？” “我要回我的房子，要我给银子才还给我？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们觉得赵王说得对的，不是卖国贼又是什么？” 刚刚很多大臣，还觉得赵王说的有道理，大庆是应该给一些银子赵国，现在陈凡这一番怒斥，很多人醒悟过来。 是呀！ 凤凰城明明是大庆的，大庆现在要回来，为什么要给赵国银子。 “来人呀！”秦月眉怒吼一声，“把他们拉下去，杖责八十大板，贬为庶民，后代永不得为官。” “陛下饶命呀，饶命呀！” 身边几个人被拖下去了，刘高卓瑟瑟发抖，他刚刚还为自己一千万两银子就能要回凤凰城，而沾沾自喜呢。 被拖出去的那几个人，全都是沈明远的人，一下子损失了几条忠实的狗，沈明远心里极为恼怒。 可陈凡的话，字字句句在理，他完全没办法反驳。 “刘高卓！” 陈凡喊了一声。 “大，大人！”刘高卓颤颤抖抖地应着。 “你去同赵国的使臣讲，赵国立即把凤凰城的赵兵撤出去，一千万两白银的占用费，即时付！” “让赵国给一千万两白银的占用费？”刘高卓不敢相信你看着陈凡。 大庆国弱多年，一直被周边国家欺负，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谈判的时候，大庆一直处于下峰的地位。 第988章 第九百八十八章 长期小心翼翼，看他国脸色的刘高卓，早已习惯了被打压被欺负，所以刚刚赵国说，一千万两银子就把凤凰城归还，刘高卓是真的很开心。 “对！一千万两白银的占用费，一分一毫都不少！”陈凡声音铿锵坚定。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 刘高卓心情极为忐忑地前往偏殿，和赵国使臣继续谈判。 没过多久，刘高卓回来了，脸色很不好。 “大人，陛下，赵国不同意，坚持说要一千万两白银，否则赵国的兵不会退，而且……” 刘高卓看了一眼陈凡，“赵国也说了，一千万两白银，一分一毫都不少。” 听完刘高卓的话，一直未出声的沈明远，嘴角微微上扬。 当了几日左丞相，侥幸战胜了鲁国，就自以为了不起。 “赵国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刘高卓，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能谈判？” 沈明远大声责问刘高卓。 “大人，下官……”刘高卓一愣，他这个谈判结果，沈明远刚才不是很满意的吗？ “陛下！”沈明远抱着玉如意走出来，“依微臣之见，刘高卓无能，此次谈判必须换人！” “那就换人！”秦月眉也觉得刘高卓不行。 秦月眉还没想好换谁上，沈明远就主动请缨，“陛下，臣身为大庆的右丞相，原为大庆出一翻力，微臣愿意去和赵国使臣谈。” “沈爱卿，你有这份心，朕准了！” 秦月眉答应的很干脆，沈明远要是谈好了，是他的本职工作，谈不好可以借机好好处罚他。 “谢陛下信任，陛下，微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说吧。” 秦月眉说完之后，沈明远却没有马上出声，而是走到陈凡面前，抬手，对陈凡拱手行礼。 “大人，如此大礼，您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呀！”陈凡笑着回礼。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这老狐狸，心里肯定又憋着什么阴招。 “与鲁国一役，不仅是战术上，还是在谈判上，陈大人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堪称神来之笔，老臣佩服。” “过奖过奖！” 陈凡心里暗暗骂，阴险毒恶的死老头，说个话还弯弯绕绕，有什么狗屁就不能快点放出来吗？ “此次与赵国谈判，老臣想请陈大人一起，相信在我们的通力合作下，肯定能让赵国知难而退，乖乖把凤凰城还给我们大庆，陈大人，您看如何？” 沈明远这前后两句话，先是把陈凡架得很高，再把大庆搬出来，陈凡根本没办法拒绝。 作为左丞相的他，理应为国尽粹。 “大庆的每一寸江山，都至关重要，沈大人不用请，在下也会全力以赴。” “好！”沈明远眉心一挑，“好一个全力以赴！” 沈明远扭头冲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刘高卓怒道，“愣着做甚？还不赶紧先行的偏殿，通知赵国使臣？” “是，大人！” 刘高卓急忙转身小跑出去。 “哎呀！” 前往偏殿的路上，经过一段台阶的时候，沈明远突然间摔到地上。 第989章 第九百八十九章 摔得不轻，手和膝盖都出血了。 “大人，大人！”沈明远身边的人一片慌乱， “别嚷嚷了，本官没事，谈判的事重要！” 沈明远推开身边的人，忍着痛站起来。 “陈大人呀，让你见笑了，本官真是老了不重用，走个阶梯都能摔着。”一起来，沈明远就对陈凡抱歉地道。 “大人不先去包扎吗？”陈凡看着沈明远流血的膝盖问道。 “不用不用，国家大事要紧！” 沈明远边说着，边往前走，他越是忍，膝盖上流的血越多，摔跤又流血的他，脸色开始苍白。 陈凡也没再说什么话。 沈明远就是故意的。 他辛苦演了那么久，就是想了陈凡独自面对赵国使臣。 最后谈不下来的话，锅他陈凡一个人背。 “大人！” 身边又一阵慌乱的声音，疼痛不已，体力不支的沈明远倒下了。 “不要担心本官，扶本官起来，简单处理一下就行。” 沈明远还是坚持和陈凡一起去偏殿，但是他那个样，做主谈判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陈大人，你不要担心，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主我次，我们一定能从赵国要回凤凰城。” “大人，你什么话也不说，就已经是帮我了。” 沈明远假惺惺那一套，陈凡吃的有些烦，他转身大步先行往偏殿走。 谈判他确实是没有什么经验。 但是谁怕谁呀？ 沈明远望着陈凡的背影，嘴角勾着笑。 年轻人，你不是爱吃风头吗？这次本官让你出个够。 － “大庆的两位丞相同时出面？” 赵国使臣江晨宇一听说，沈明远和陈凡要来和他谈判，脸上表情神采奕奕，得意且傲慢，一个小小的谈判，大庆竟然同时出动两位丞相，这是有多逊。 “哼！”江晨宇傲慢又不屑地道，“丞相来了又如何，就是大庆皇来了，一千万两白银，一分一毛都不会少。” 江晨宇身边的副使讨好地道，“大人巧舌如簧，在列国中名声赫赫，庆国那两个丞相，自然不是大人您的对手，只是……” “只是什么，你有话直说。”江晨宇道。 “丞相地位比礼部尚书高，咱们现在毕竟在人家家里，所以我们是不是也要把咱们的丞相大请出来？” 这一次，赵国的丞相也跟着使团来了，他们赵国这次肯定要从大庆抬一批银子回去。 “哦，你说这个呀，请啊，你赶紧去吧项大人请上来吧。”江晨宇道。 陈凡和沈明远进偏殿的时候，赵国的丞相项天银也刚来进偏殿。 项天银态度比江晨宇还要傲慢，招呼都不和陈凡他们打。 “项大人，您就坐着一旁歇息便可！” 江晨宇的意思是，不用项天银出声，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 “哼！”沈明远轻哼了一声，“猖狂！” 赵国虽然和巅峰期的鲁国没办法相比，但也算兵强马壮，这是江晨宇狂妄的底气之一。 其二，江晨宇真的拥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 能把活的说成死的，能把死的活说成活的。 沈明远手脚痛，只在一旁打辅助。 陈凡不太了解这个江晨宇，所以让刘高卓先和江晨宇淡，他在一旁观看，顺便摸一下江晨宇的性格和谈话方式。 第990章 第九百九十章 江晨宇三寸不烂之舌，果然名不虚传。 没几下，就把刘高卓怼的哑口无言。 江晨宇说话的用词、节奏、逻辑非常精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刘高卓在大庆，已经是一个非常能说会道的人，可他在江晨宇面前，话对不过三回合。 “总，总之，你们赵国就是无理，就是过份。” 刘高卓脸色胀红，说的最多的词，就无理，过份。 江晨宇能说会怼，同时也很狂妄，他盯着陈凡和沈明远，满脸的挑衅，“怎么，你们大庆王朝，就只有一个礼部尚书会说话吗？” 见陈凡和沈明远不出声，江晨宇变本加厉，“看来是只有一个礼部尚书会说话，而且这个礼部尚书说话的水平，就跟个孩童一样，至于其他人嘛，都是哑巴。” “如若不是这样，大庆怎么会衰败到此种程度。”一直未出声，见着陈凡和沈明远也不打招呼赵国丞相项天银，态度轻慢，他喝着茶慢条斯理地道。 “你们脚下踩的还是我大庆的土地！”沈明远愤而起立，指着江晨宇和项天银怒骂，“狂妄无耻……” 可是…… 身体原本虚弱的沈明远，气火攻心，就更加的虚弱，两眼一黑，就往后倒。 “陈大人，欺人太甚，赵国真是欺人太甚，我，我……” 沈明远又强撑着想站起来，可是越想站起来，倒的越快。 沈明远的的狼狈，让江晨宇和项天龙脸上的表情更加鄙夷与不屑。 陈凡侧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沈明远表演的那么夸张，不过就是想把他拱出去罢了。 “陈大人，老夫老了，无能呀！”沈明远一顿捶胸顿，“今天，就靠你了。” 陈凡摇摇头，“刘大人不行，本官也不行。” 陈凡没有开玩笑，也不是故意和沈明远唱反调。 论口舌，他确实是没办法江晨宇比。 闻言。 江晨宇和项天龙相视一笑，更是得意。 “已经过了响午，出发之前，我们国君说了，一旦过了响午，就是过了一天，一千万两白银变成两千万两白银。”江晨宇傲慢且霸道地宣布。 “一天，你们赵国就把银子提高了一千万两，有你们这么提高了吗？”刘高卓气急败坏地道。 “凤凰城有多穷，有多乱，有多难管，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多一天，我们赵国就要加很多银子，加一千万两，我们国君已经很仁慈了。” “赶紧给银子，还是继续谈判，你们自己选，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果太阳下山，你们还不给银子，那就再加多一千万！” “无耻！你们，你们……” “行了，又说不过别人，还废话那么多。” 陈凡拎起刘高卓把他往后扔。 “终于舍得站出来了，我之前还以为你这个左丞相是个哑巴呢？”江晨宇挑衅地看着陈凡。 江晨宇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是很嚣张，完全目中无人。 其实，这是他谈判的一种战术。 一上来就羞辱激怒对方，让对方情绪激动。 第991章 第九百九十一章 情绪激动之下，人的大脑思考能力就会下降，很多东西就会判断错误。 “既然你出来和我谈，那就开始吧。” “你想怎么谈？是直接现在给我们两千万两白银，还是谈到晚上变三千万两银子。” “陈凡，来之前，我了解过你！” “记忆力不错，听说曾经背书把一个学究背吐血。” “来吧……”江晨宇眼里的不屑加重，“把你背到的谈判条文，都背出来，让我听听，你没有背到的，我可以教你。” “本官没背过那玩意。”陈凡淡淡地道。 “没背过也好，因为那东西费时又没用，我看你挺识相，不如现在就马上给两千万两银子，别磨磨唧唧的。” “嗯！”陈凡点点头，“确实是太磨叽了。” 话落，就从腰间掏出了他那把小型冲锋枪，对着江晨宇就是一顿突突。 江晨宇的身体，就像是被电击一样，疯狂地晃动着，最后轰然倒下。 从开始到结束，他连叫都来不及叫，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前方。 枪声落下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你……” 赵国的丞相项天银手指颤颤地指着陈凡，“竟敢杀来谈判的使臣！” “为什么不敢？”陈凡身体迅速一转，枪指着项天银，“你也是赵国使臣……” 项天银吓得连忙躲到侍卫的身后。 “不想死的马上就给我滚！” “滚回去，跟你们赵王说，让他马上把凤凰城的赵兵给我撤了，然后再乖乖一千万占用费，否则他活得过这个初一，活不过十五。” “好呀，你们大庆等着……” 项天银就像夹着尾巴的狗一样，灰溜溜的跑出了偏殿。 赵国皇宫。 “什么？” “大庆杀了我赵国的使臣，还让我赵国给一千万占用金！” 赵王赵端大发雷霆。 “出兵，必须出兵，不给大庆一个教训，不把那个陈凡的脑袋砍下来，本王出不了那口恶气。” 项天银回到赵国的第三天，二十万赵国大军，陈兵凤凰城。 大庆上至朝廷，下次黎明百姓，个个都慌了手脚。 大庆现在还处于男丁少的状态，又刚刚和鲁国大战了一场，已经不能再打仗了。 “陈凡，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 朝堂上，沈明远公然指责陈凡。 “让你去谈判，不是让你去杀人，好了，你杀人是杀痛快，现在怎么办？别说凤凰城拿不回来，就是整个和都，都要丢掉。” “丢和都，已经算少了，旁边的安都都很危险！”沈元亮补充道。 “陛下！” 沈明远走到大殿的正中央。 “左丞相陈凡，冲动误事，让大庆陷于危难之中，臣建议，夺去陈凡左丞相，押到凤凰城，交给赵王处理，以平息赵王的怒火。” “臣附议！” “臣附议！” “请陛下把陈凡交给赵王！” 很多大臣跟在沈明远身后，跪求秦月眉处理陈凡。 “哎呀，我的好女婿，这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 端亲王急和团团转。 “要不！” 端亲王眼睛一亮，“本来跟你去凤凰城，把那赵王的脑袋割下来，就没人敢威胁我们大庆。” 第992章 第九百九十二章 “端亲王！”陈凡笑了，“真不愧是岳父呀，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小凡，你也想去砍那赵王的脑袋呀，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话说着，端亲王抓着陈凡的胳膊，就往外拽。 “拦住他们！” 秦月眉和沈明远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沈明远怕端亲王借机带着陈凡逃了。 秦月眉是怕陈凡真的跟着端亲王，一起去砍赵王的脑袋。 赵王现在虽然身在凤凰城，但是身边肯定是重兵保护。 陈凡和端亲王两人，一个确实是身手诡异非凡，一个也确实是天生神力。 可毕竟只有两个人，怎么打得过数千数万的士兵。 陈凡和端亲王被拦下之后，何子林立即跪下。 “陛下，凤凰城是我大庆的土地，臣愿意带着巡防军，再次出征讨伐赵军，夺回凤凰城。” “还有本宫！” 一道娇俏叱咤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身穿着黄金盔甲的欧阳纳兰，已经来到殿内。 “凡郎！” 一到大殿，欧阳纳兰也顾不上羞涩，飞奔着扑进陈凡的怀里。 话说着，欧阳纳兰就捧着陈凡的脸，不管不顾地吧唧吧唧地亲起陈凡的脸。 “哎呀哎呀！” 大殿里的众臣，纷纷捂住眼睛，不敢也不好意思看。 “兰儿，好啦，这里是大殿！”陈凡想把欧阳纳兰拉开。 大殿里还有一群老家伙，那些老家伙都太传统了，他们等下受不了，直接晕倒可就麻烦了。 “大殿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亲你！” 欧阳纳兰的嘴唇又印到陈凡的脸上。 她一边亲着，一边诉说着自己的相思苦。 “凡郎，你让本宫好想啊，你一直说忙过这阵子就去鲁国，可是你的这阵子，好漫长呀。” “咳咳咳！” 秦月眉的咳嗽声传来时，陈凡狠心把欧阳纳兰从自己身上拉开。 不是怕秦月眉，而是秦月眉提醒的对，现在不是他和欧阳纳兰你侬我侬的时候。 欧阳纳兰清楚秦月眉在陈凡心中的地位，所以乖乖站在陈凡身边，不敢再做出格的动作。 “凡郎，我们鲁国虽然不比之前，可还是能对付赵瑞那个奸诈小人。” “鲁国二十万大军，就在禄都边上候着，只要你一声令下，本宫就带着他们直奔凤凰城。” 欧阳纳兰的这个举动，让很多大庆官员感动。 有鲁国的帮忙，凤凰城肯定能拿回来。 不过，有一个人，却用妒忌仇恨的目光看着陈凡。 这人就是沈元亮。 他和陈凡年纪相当，但是他出身比陈凡高贵，他比陈凡读书多，比陈凡有银子。 可是那些女人，见到陈凡，都爱上陈凡。 鲁国公主欧阳纳兰如此，缅国女王伊吉也如此。 凭什么都是陈凡，他哪里比不上陈凡。 陈凡摇头，“不用你去，鲁国现在要休整，不宜再有战争。” “是呀，欧阳公主，打赵端，我们巡防军就够了。”何子林道。 陈凡仍然摇头，“子林兄，我们大庆现在也不能再打仗！” “我……”陈凡目光犀利，声音坚定，“和端亲王去就行了！” 第993章 第九百九十三章 “陈大人，这事非儿戏，您现在是我们大庆的左丞相，您上位后为大庆百姓做了很多事，大庆百姓爱戴您，您这样去实在是太冒险了，大庆不能失去您。” 包括陈凡在内，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竟然是沈明远。 而且反对的理由，还是担心陈凡遭受到不测。 “哟！”陈凡摇头感叹，“沈大人，您这真是大年初一翻日历，头一回呀，您突然这么关心我，我都不适应了。” “陈大人，你我之间虽然有过误会，可你我同为大庆臣子，本官怎会不担心你的安危。” 沈明远说话期间，眼里的余光看向李庆。 “陛下！”李庆立即跪地，“臣愿意带着京卫军的兄弟，和陈大人一同前去凤凰城，把凤凰城从赵军的手里夺回来。” 何子林连忙跪下，“陛下，要去也是我巡防军去，让京卫军去，他们根本就没有打仗经验，也不会尽心保护陈大人。” 李庆勃然大怒，“何子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你们巡防军会打，我们京卫军不会打，我们不会尽心保护大人？无凭无据，你这是诬陷我们。” 沈明远出来做和事佬，“两位将军，两位将军，都别吵都别吵，两位将军都心怀大庆江山，担心陈大人安危，依本官之见，京卫军和巡防军都一起去。” “赵瑞那小人，在我们大庆危难之时，趁机占我们大庆城池，必须讨伐！京巡两军一起，定能所向披靡，把赵军打个落花流水！” 沈明远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口水说得满天飞。 巡防军现在在大庆的地位越来越高，最近已经直逼京卫军，沈明远坚持让李庆去，两原因。 一是提升京卫军的地位，二是…… 只有京卫军一起去了，才有机会对陈凡下黑手。 秦月眉听得心动 短短的半年内，巡防军就连续打了两场恶战，再打下去，巡防军受损重大。 让李庆的京卫军去，减少巡防军损失的同时，还能趁机缩减京卫军的人数。 李庆的人可能会对陈凡下黑手，秦月眉有想过，她打算再安排多一些禁军暗中保护陈凡，而且陈凡本身身手就不凡，想对他下黑手，哪里那么容易。 “那就这么……” “陛下！”陈凡打断秦月眉的话，“这个时候不能上当，不能冲动，就微臣和端亲王去！” “对对！”端亲王急忙点头，“陛下，我们不能上当，我们大庆，现在可经不起折腾。” “陛下，左丞相和陈大人说的对，这当不能上。”红英也侧身低声提醒秦月眉。 这个当，可不仅仅是赵王设下的，还有沈明远设的。 “陈大人，端亲王，你俩才是冲动呀！”沈明远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沈大人，只要你不泄露我和端亲王的行踪，那我们就不是冲动，我和端亲王的安危就没有问题。” “陈，陈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本官身为大庆右丞相，怎么可能泄露你和端亲王的行踪？” 沈明远被陈凡的直怼，弄得满脸不自在。 第994章 第九百九十四章 陈凡和苏修齐最大的区别就是，陈凡说话从来拐弯抹角，什么事都是直怼。 这明牌的方式，经常把沈明远打得措手不及。 “好！”陈凡声音洪亮，“沈大人肯保密，那我和端亲王肯不会有事。” “陛下，等微臣的好消息。” 话落，陈凡已然转身跨步离去。 阳光打在陈凡的背影上，有一层浅浅的光圈折射出来。 秦月眉有些恍惚。 此刻的陈凡，就仿若是天上的神祉。 有同样感觉的，不仅仅是秦月眉，还有很多大臣也有这种感觉。 “哎，好女婿，你等等本王呀。” 端亲王那庞大的身躯，颠颠地往外跑，追着陈凡而去，嘴里一直兴奋地嚷嚷。 “哇，又有大活干了，本王就喜欢干大的。” 端亲王开心了，很多人却不开心。 尤其是欧阳纳兰，她千里迢迢地从鲁国赶来，就是想和陈凡在一起多待一些时间，和他并肩作战，结果陈凡却不带她。 后来，陈凡从凤凰城回来，花了好大心思，才把欧阳纳兰哄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要说最不开心，当属秦月姣。 不管是远是近，不管事大事小，陈凡哪一次不带她？ 这一次，竟然带端亲王不带她，端亲王就是个酒鬼，他哪里会照顾陈凡。 “哎呀！”端亲王急忙躲到陈凡身后。 “小凡，我们快走吧。” 再不走，他就被秦月姣和欧阳纳兰盯出窟窿了。 “王爷，少喝点酒，可别误了家主大事！” 秦月姣追上去，恶狠狠地警告端亲王。 “月姣，是是，关键时刻本王一定不会喝酒！” 这是端亲王长那么老以来，第一次除了皇帝之外的人凶他，他不仅不生气，还乖乖地答应。 没办法，谁叫他是宝贝女婿身边的人。 不能得罪。 － 接近凤凰城的时候，陈凡就弃掉马车，和端亲王钻到林子里，猎了头野鹿才出来。 “小凡，为什么要打扮成猎户？”端亲王一边扯着身上的虎皮挂肩，一边问陈凡。 端亲王的肩上，还扛着刚刚被陈凡猎杀的野鹿。 “王爷，就你这五大三粗的样子，扮成商人之类的，也不像啊。”陈凡道。 “哈哈，小凡你说的对，猎户好呀！”端亲王仰天大笑。 让他扮成商人之类的话，确实很难受，文绉绉的，得要他老命。 况且…… 端亲王拍拍肩上的野鹿，“这野鹿够壮够肥，待会进了凤凰城，找个地把它宰了，野鹿肉可是下酒的好菜。” 和秦月姣的保证还没超过两天，端亲王酒鬼的本性就又显露出来。 在赶来凤凰城的这两天，端亲王可是憋的难受。 没酒喝，就是要他老命呀。 “沈明远那贼子，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暴露我们俩的行踪吗？这上面是什么狗屁？” 在凤凰城外，看到自己和陈凡的画像时，端亲王气得炸毛，如果沈明远在眼前，他肯定要冲上去暴揍一顿。 “你是怕他们认不出我们吗？” 陈凡急忙提醒端亲王小声点。 端亲王连忙闭上嘴巴，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乖乖地跟在陈凡身边。 第995章 第九百九十五章 “等本王回去了，非得去找沈明远那贼子暴揍一顿！” 跟在陈凡身后的端亲王，念念叨叨的。 “沈明远确实该打，但是这次我们的行踪，不是沈明远放出去，是我放的。”陈凡淡淡地道。 “啊？为什么呀？”端亲王看着陈凡一脸的问号。 陈凡咧嘴一笑，“刺激呀！王爷你想想，二十万赵军找我们，而我们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混进城，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确实是很刺激。”端亲王笑得有些勉强，这不是很刺激，是他娘太刺激了。 这万一要是没躲过，那他们肯定被赵军扎成筛子。 “不愧是我端亲王的女婿，你小子比我当年还狂！” 端亲王当年带着一百铁骑，直奔赵国国都，一战成名。 可陈凡这个，连一百铁骑都没有。 可以说是单枪匹马。 陈凡淡笑不语。 他这可不是狂，这叫打草惊蛇。 赵瑞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恼羞成怒，大发雷霆，鄙夷不屑，反正心情肯定是相当复杂，然后着令二十万将士，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看似集中办事，其实混乱不堪。 这种时候，才是混进城的最佳时机。 “走吧，我们排队进城！” 陈凡他们贡献了一半的野鹿肉，和身上一半的银子才成功进城。 “娘的，太黑心了，竟然要一半的野鹿肉，吃那么多，晚上噎死他们！” 进城后，端亲王骂骂咧咧。 他不在乎身上那一半银子，只在乎那一半野鹿肉。 野鹿肉多难得的下酒肉呀，真的像割他的肉一样难受。 “军爷，今天就只有这么多了，现在凤凰城里的人越来越少，包子也卖不了几个。” 一阵颤抖祈求的声音，打断了端亲王的话。 寻着声音看过去。 “军爷，今天就放过我们，再通融一下，明天我们一定努力卖多一点，交多一些银子。” 一个卖包子的中年妇人，双手合在一起，不停地祈求着站在她摊位面前的几个士兵。 从着装上看，那几个士兵是赵兵。 中年妇人祈求他们的时候，他们不仅不理中年妇人，还不停地抓着摊子上的包子吃。 摊子本来就没有多少面包，一下子就被那几个赵兵吃完。 中年妇女看着空空如也的摊子，以及赵兵们鼓鼓的肚子，眼神有不舍，但什么也不敢说。 她家就靠着这几个包子活路了，现在都被赵兵吃完了。 吃完就吃完吧，只要这些赵兵不再找她的麻烦。 吃饱后的赵兵一脸的满足。 中年妇人看那些赵兵脸上的满足，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些。 这些赵兵吃饱了应该就可以走了吧。 “额~” 带头的那个赵兵，打了一个饱嗝，他摸着圆圆的肚子，对中年妇人恶狠狠地道。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我看你就是耍我们，马上滚！” 说着，就开始砸中年妇人的摊子。 “军爷，军爷！” 中年妇人跪在地上，央求那几个赵兵。 “求求你们，不要砸我的摊子，求你们行行好！” 第996章 第九百九十六章 前几年她男人去当兵，死在战场上，现在她一个女人，带着5个孩子，还有一个70多岁的老母亲，全家七口人，就全指望着这个包子摊了。 要是没了这个摊子，她们如何活下去。 “求你们了，没有这个摊子，我们一家就没有活路。” 看这样求不行，中年妇人就扑上去抱着带头那个赵兵的腿恳求。 “你没有活路关我们屁事，你活不下去，找你们大庆的皇帝！” 说着，赵兵就不耐烦地抬脚把妇人踢飞出去。 “娘，娘。” 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从摊子后面小巷里跑出来，扑到妇人身上。 “谁让你们出来？回去！马上回去！” 妇人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大声怒斥着身前的女孩，并把女孩们推走。 然…… 她的怒斥，她的动作已经迟了。 “你们瞧瞧！”一个赵兵跑过来，捏着两女孩的下巴，强行把女孩的脸抬起来，“这两个小妞，好像长了还不赖。” “确实是不错的！”另外几个盯着那两个女孩，不怀好意的表情中，又带着一些些的惋惜，“好像就是瘦了点。” “脸蛋是瘦，可我瞧着……”赵兵猥琐的目光，在女孩的身上扫来扫去，“该长肉的地方，还是长了的，玩起来应该感觉还不错。” “兄弟们，我不骗你们，真的可以试一下。” “丫的，来了那么久了，还没有玩过大庆的女人呢。” 那赵兵越说脸上的表情越猥琐。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小是小了点，解解馋也是可以的。” “对，解解馋，哈哈哈！” 那几个士兵把两女孩抓起来，当即上下其手。 女孩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吓得哇哇叫，单纯无害的大眼睛里，填满了恐惧。 “军爷，军爷！” 中年妇人扑上去，不停地祈求，“我的这两个妮儿还小，求你们放过她们吧，求你们放过她们吧。” “滚！” 中年妇人又被踢开了。 “放过她们，那我们爽什么？” “我，我……”中年妇人一咬牙，一狠心，就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扯掉。 “我愿意陪军爷。” 中年妇人其实才三十二，皮肤细白，身体凹凸有致，风韵犹存。 “你看着确实也不错！” 有一个赵兵跑到中年妇人的面前，双眼贪婪地盯着女人成熟有韵味的身体。 “我喜欢有肉感的，年轻的给你们，我要这个！” 话说着，就把中年妇人往巷子里面拖。 “军爷，放了我的女儿，放了我的女儿。” 中年妇人不停地祈求着，但是那几个赵兵根本就没管她，反而觉得她吵，扇了几个耳光。 “娘，娘！” 中年妇人的两个女儿也被拖进巷子。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但是大多数人已经麻木不仁，偶有几个停下来的，还被赵兵大声辱骂。 “看什么看，再看，你们家里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没有人再敢停留，都快速地走掉。 兵荒马乱的时代，人人自危。 “娘，娘！” “大妮小妮！” 那几个赵兵拖着娘仨往巷子深处走。 “老子忍不了！”端亲王大跨步走出去。 第997章 第九百九十七章 “王爷！” 陈凡拉住端亲王。 “小凡，你能忍得了本王忍不了，就算现在身份马上曝光，本王也不能见死不救。” 端亲王以为陈凡要阻止，甩开陈凡的手，嚷嚷着要去救人，不过，马上又被陈凡拽回来。 “我也忍不了，人我们要救，但是不能这样救！” 陈凡指指身后的铺子。 从这间店穿过去，就能到达巷子的尽头。 这铺子是一家布庄，凤凰城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中，百姓过得很苦，所以铺子里面没什么客人。 进铺子后，陈凡还扯了几块布。 “不用找了！” 陈凡扔下一块金豆子，就从铺子的后门出去。 “让你们跑到我们大庆欺负女人，让你们欺负女人！” 那几个赵兵早就断气了，可端亲王仍然觉得不解气，拿着一块石头，说一句让你们欺负女人，就猛拍一次。 他天生神力，那几个赵兵早就被他敲得面目全非。 母女三人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啊，不要，不要！” 陈凡把手上的布，披到衣衫不整的母女三人身上时，两小女孩还恐惧地大声叫着。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现在安全了。”陈凡轻声道。 女孩们的母亲，抬头看了一会陈凡。 “谢谢恩公的搭救。”女孩们的母亲接过陈凡手里的布。 “不用谢，这是我大庆男儿应该做的。” 说罢，陈凡就转身拉端亲王走。 这里动静不小，再不走，他们就要被赵兵发现了。 “怎么就走了，本王还打不过瘾呢，这些赵国畜生，居然跑到我们大庆欺负我们大庆的女人！” 端亲王骂骂咧咧的，又跑回去，对着那几个赵兵的尸体又踹了几脚。 “王爷，再不走，就是赵兵踹我们了！” 陈凡提醒端亲王，端亲王这才肯走。 “那个……” 陈凡和端亲王刚刚拐出巷子，中年妇人突然追上来。 “恩公，你们是要去赵军的军营吗？” 闻此言，端亲王的手立即伸到腰间虎扣处。 陈凡也用警惕的目光看向那中年妇人。 难道，这是赵瑞的苦肉计？ “恩公，民妇不是奸细，民妇当年在京都住过，听过王爷的传言，传言王爷身高8尺8寸，天生神力。” “大人和王爷要来凤凰城，凤凰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所以民妇就认定两位恩公是……” 中年妇人停下来，看了一下四周，才继续道，“大人，王爷，请随民妇来。” 陈凡和端亲王刚刚离开，就有大批的赵兵赶过来。 布庄的掌柜是赵国的奸细，他给赵王通风报信。 “搜，陈凡现在就在凤凰城里，给本王好好搜！” 中年妇人的家是赵兵的第一个目标。 不过，陈凡早就有安排。 在巷子的时候，他就给了一些银子中年妇女，让她带着家人马上出城。 在中年妇人家扑了空后，赵瑞马上下达了一项命令。 谁家要是敢收留藏匿陈凡和端亲王，那他就把那家老少的脑袋全砍下来，挂在城门上。 谁要是供出陈凡和端亲王的藏身之处，他就赏五千两黄金。 第998章 第九百九十八章 举报者，不仅得黄金五千两。 如这中如有未出嫁的女子，他马上封妃。 如有男青年，不管有没有读过书，都能马上封为五品官员。 这个奖赏实在是太诱人了，一时间凤凰城里，人人都在寻找陈凡和端亲王的身影。 “那帮王八羔子，他们不是我们大庆的子民了吗？居然为了那点黄金，和那什么狗屁妃位，那小小的五品小官，出卖我们。” 端亲王气到不行，陈凡倒是能理解。 五千两黄金，皇帝的妃子，五品官员。 对于一个平民来说，是有多大的诱惑，一出生就在帝王家的端亲王是不会理解的。 找到陈凡和端亲王，那就相当于逆天改命，一飞冲天。 奖罚令已经公布了三天，赵瑞有了陈凡的消息，但不是陈凡藏身之处，他得到的消息恰恰就是陈凡送来的。 赵瑞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旁边有两个衣着凉快的宫女，给他捶肩按摩。 听到陈凡送来消息，赵瑞猛地坐起来。 “快念！”赵瑞对示意身边的太监。 等了大约一分多钟，赵瑞还没有听到那太监的声音。 “你舌头不能动了吗？舌头不能动，朕就让人把你舌头给割下来！”赵瑞怒吼。 二十万赵兵找了三天，找不到陈凡，陈凡却送来消息。 单这个就已经让赵瑞心火怒喷。 这太监竟然还敢在这装哑巴！ “陛，陛下，奴才马上念，马上念！”太监哆哆嗦嗦地道，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一茬又一茬。 手上张纸上的内容，他不念出来是死，念出来同样是死。 太监咬牙眼睛一闭，把纸上早已烂背于心的字念出来。 ［赵瑞小子，让人看好你的狗头，本官今晚就去取你狗命！］ “砰！” 赵瑞把身边的水果盘，狠狠地砸向太监。 “来人，把这狗东西拖出去斩了！” 太监被拖出去之后，赵瑞把陈凡送来的纸条从地上捡起来。 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跟五六岁孩童写得相差无几。 这些歪歪扭扭的字，组在一起，就是…… ［赵瑞小子，让人看好你的狗头……］ 赵瑞把纸条揉成一团，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摁着。 “猖狂，放肆！” “陛下，末将现在马上去调派一万虎军过来，保护陛下的安危。” 赵瑞的禁卫统领立即道。 “调什么调！”赵瑞怒吼，“找，立即给朕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来。” 赵瑞身边现在已经有一万余人在保护了，还要调派？ 陈凡那边，只是跟着一个酒鬼王爷。 耻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在众国君王中，如何自处。 二十万赵兵，加上盼着一朝飞黄腾达的凤凰城民众，又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陈凡现在，到底身处何处？ “来，吃酒，吃酒！” 端亲王端着一个碗，碗里盛满了酒。 脸已经红彤彤的，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他面前有三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士兵们脸也红红，眼睛半眯着，已经醉到不行了。 第999章 第九百九十九章 “不！”个子最高那个士兵摆摆手，“不能再喝了，陛下下令了，今天全军上下，全力搜捕大庆那个陈凡。” “嗨！”端亲王不以为意地道，“我们是禁军，禁军，懂了不，就是保护陛下安危的，搜寻那个陈凡跟我们有啥关系。” “就因为那个陈凡没有找到，我们才要小心些，那个陈凡扬言，要到这行宫活捉我们陛下。” “你就听他吹吧！”端亲王面露鄙夷地挥挥手。 “我们一万多禁军呢，他说进来就进来？还不是外头那帮人太差劲了，找个人找那么久都没找着，所以才故意把那个什么陈凡说得那么厉害？” 端亲王说着，扭头对正在烤鹿肉的陈凡大声道，“你说是不是呀？” “是，是外头那帮太水了！”陈凡把烤好的鹿肉端上来，“几位大哥，吃鹿肉！” 陈凡烤的鹿肉一绝，一看到陈凡手里的鹿肉，一直未作声的另外两个禁军，马上伸手过来拿。 “这位小兄弟说的对，外头那帮确实太水了，让那个陈凡碰到我们禁军试试看，我一只手就能搞定，所以呀，头儿，你真的是太紧张了。” “是，头儿，小的也觉得你太紧张了。”另外一个禁军指指不远处的宅子，“陛下住的行宫，就在我们禁军营里，那个陈凡进得来？头儿，难得今天我们休假，就应该好好吃肉，好好吃酒。” “对对，咱们好好吃肉，好好吃酒，禁军营呀，那个陈凡怎么可能进得来？小兄弟。”端亲王又扭头问陈凡，“你说是吧？” 陈凡笑着点点头。 禁军营。 没错，赵瑞挖地三尺找的陈凡，现在就在他的禁军营里。 几天前，陈凡救下了那个中年妇人。 一个常年在街上摆摊卖东西的人，对凤凰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自然是烂背于心。 中年妇人带着陈凡躲过了的追兵，来到赵瑞禁军营的外面。 长期和红英打交道，加上身边一直有几个禁军保护，混进赵瑞的禁军营，对陈凡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身边跟着个千杯不倒，又会来事的端亲王，混进禁军营之后，陈凡他们就跟好多个禁军称兄道弟。 在赵瑞动用二十万赵军，又发动凤凰城全城百姓地毯式地搜寻陈凡的时候。 陈凡就在距离赵瑞不到三百米的禁军营里，和他的一帮禁军吃香喝辣的。 “吃喝不猜码，就没有意思啦，来来！” 端亲王放下酒碗，撸起袖子，“我们来整一波。” 这几日，端亲王还教会了这些禁军猜码。 猜码就是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不管你好不好酒，一学就会上瘾。 “我也来！” 陈凡也挤过来。 “去去，你烤肉去！” 陈凡马上被端亲王和那几个禁军排挤。 他一参与就没人赢得不了他，不受排挤都是怪的。 陈凡耸耸肩。 怪他喽。 那天他一开心，一时忘了放水，没收住，结果就成这样子。 “一定中呀，三文鸡呀，五魁手呀！” “二妹靓呀，四季发呀，六六利呀！” 第1000章 第一千章 “没劲，没劲，真是太没劲了！” 端亲王盯着地上烂醉如泥的三个赵国禁军，满脸的鄙夷。 “码猜不赢，酒量还那么差，还不到10坛酒，就都趴下了，小凡。”端亲王讨好地看着陈凡，“好女婿，咱们再去找几坛来喝。” “不行！”陈凡摇摇头，他抬眼冷冷地看向前方不到三百米的行宫，“今天，我们得干活了！” “干活？” 端亲王原本有些迷醉的双眼，蹭地亮起来。 “是要杀进去了吗？” 端亲王爱喝酒，但更爱打架。 有架打，酒可以暂时不喝。 陈凡嘴唇微动。 “对！” “砰！”端亲王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好，真是太好了！” 混进禁军的第一天，端亲王就已经想动手，被陈凡生生摁了三天。 “小凡，我们是要明着打，还是暗着打？”端亲王问。 陈凡目光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行宫。 “明着打！” “哇塞！”端亲王给陈凡竖了一个大拇指，“明着打，本王喜欢，真不愧是本王的好女婿，咱们心意相通！” 端亲王就喜欢跟敌人面对面硬刚，极其讨厌搞背后偷袭那一套。 陈凡和端亲王两人，走出禁军营，面对着行宫站立。 “从正门进去吗？”端亲王问。 “当然！”陈凡回。 端亲王的手移到腰间一扯。 “当！” 腰间的虎扣被他扯出来，虎抬的虎头，撞到地上地块，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咔嗒！” 一道脆利的机械声音传来，陈凡从腰里掏出冲锋枪，上膛。 “走！” 陈凡和端亲王，大跨步地往赵瑞的行宫走去。 “口令！” 陈凡和端亲王刚到行宫门口，就被守门的禁军拦下。 端亲王也不含糊，直接挥起手上的铁链虎头扣，往拦住他们的禁军头上一甩…… “啊！” 那禁军应声倒下。 “你们……” 另外几个禁军震惊地瞪着陈凡和端亲王，既而挥刀冲过来。 端亲王又连续甩了几下手上的虎头扣。 嗙嗙嗙的几声，就把冲上来的禁军打趴在地上。 端亲王都是对着头猛敲，那几个禁被他敲得头破血流，很快就一命呜呼。 搞定了门口那几个禁军，陈凡和端亲王继续往里面走。 “口令！” 没走几步，他们又被拦下来。 跟门口那几个禁军一样，不到两分钟，就被端亲王干趴下。 端亲王的虎头扣上，血迹斑斑。 “口令！” 陈凡和端亲王又又被拦下。 “不好！”有禁军大叫了一声，“他们不是禁军！” 距离赵瑞的行宫已经不到一百米了，行宫里的烛光照射出来，端亲王虎头扣上的血迹被一个禁军发现。 “他们，是他们，是陈凡和那个端亲王！” 认出陈凡和端亲王赵国禁军不停的退后。 “嘟嘟嘟！” 有禁军吹响了脖子上的小型牛角号。 “陈凡来了，陈凡来了！” 那几个禁军转身往里边跑，同时大声传叫。 陈凡举起手中的冲锋枪。 “砰砰砰砰！” 一阵突突突过后，那几个禁军倒地。 第1001章 第一千零一章 枪声一响，陈凡和端亲王的行踪不可能再隐匿。 “陈凡来了！” 陈凡来了？ 行宫里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外面二十万赵军在找他，这里有一万多禁军保护着。 陈凡不逃，反而跑来行宫。 如果不是他们听错了，就是陈凡疯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瑞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闯行宫，他陈凡敢吗？ 他要是敢，就不会做缩头乌龟那么久了。 赵瑞挥挥衣袖。 “接着奏乐，接着舞！” 赵瑞这人，喜好美色，不管去到哪里，身边都带着一群性/感的歌舞姬，供他随时享乐。 “砰砰砰！” “啊啊啊！” 赵瑞的声音刚落下，行宫外，又传来了一阵枪声和禁军的惨叫声。 行宫里的人，又呆愣住。 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近。 难道…… “真是一帮不经打的小喽喽。” “赵狗，本王来了，马上乖乖出来投降。” 端亲王如洪钟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行宫里，包括赵瑞在内，赵国的一众大臣，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当年，端亲王带着一百个铁骑，闯进赵国皇宫的情形，到现在很多人都历历在目，所以他们一下就听出端亲王的声音。 “砰！” 赵瑞一下从椅子上掉下来。 当年，他被端亲王当着众臣的面，痛打了一顿。 即使过去了很多年，一听到端亲王的声音，赵瑞还是本能地钻到桌底。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赵瑞的禁军统领赵刚也慌忙大声道。 “保护什么保护！” 赵刚的声音，反倒是把赵瑞喊回了神，他从桌底出来，抓起边上的水果盘，狠狠地砸到赵刚的身上。 “抓！马上去把他们抓进来！” 赵瑞觉得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以前，因为没人想到一个亲王，敢带着一百个铁骑，闯到敌国的皇宫，所以把守不严，才让端亲王成功闯到赵国皇宫。 现在不一样，他赵瑞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一个小小的行宫周围，有一万多禁军保护，赵瑞就不相信陈凡和端亲王两个人打得过一万禁军。 “是！” 赵刚领命而去！ “哒哒哒！” 巨量的脚步声传来。 陈凡和端亲王的四周，站着黑压压的赵国禁军。 两人被围之后，赵瑞从行宫里走出来。 不过，赵瑞也不完全是一个蠢蛋。 他晓得陈凡手里的家伙很厉害，出来之后，让两个禁军站在他面前，他从两个禁军中间的缝隙，对陈凡和端亲王说话。 “还是走投无路了吧！” 站在两个禁军后面的赵瑞，满脸的惬意。 他认为陈凡和端亲之所以会闯行宫，是因为外面地毯式的搜索，他们无处可藏，才被迫闯行宫的。 “端亲王，你想故伎重施？是不是真把我赵瑞当傻子？” “不过，你们这么狂妄，也是极好的，哈哈哈！” 赵瑞疯狂大笑。 “不那么狂妄，又怎么会自动送上门？” “来人！” 赵瑞大喝一声。 “把他们抓起来，记住，抓活的！” “本王要把他们吊到凤凰城的城楼上，让凤凰城的人，都看看他们的丞相，他们的亲王，到底是长什么模样！” 第1002章 第一千零二章 赵瑞的手往前一挥。 “上！” “啪！” 与此同时，陈凡扯掉了身上的外衣。 外衣之下，他的身上挂满了子弹，腰间还挂着一排手雷。 “王爷，你准备好了吗？” “小凡，本王准备好。” 陈凡从腰间扯下一个手雷，拉了引线，扔到朝他们涌上来的赵国禁军。 这手雷不是炸雷，而是烟雾雷。 大量的烟雾，瞬间喷蔓而出。 同一时间，陈凡举起手中的冲锋枪，朝前面一指。 “砰砰砰！” “啊啊啊！” 冲在最前头的那一排赵国禁军，身体疯狂地抖了几下，最后倒下。 陈凡并没有停留，他举着冲锋枪，一路突突突，快速地往赵瑞的方向突进。 打完一管子弹，马上又换一管子弹。 换子弹的间隙，有赵国禁军冲上来，被端亲王直接扛起来砸。 人砸出去的时候，砸倒一片。 再有近一些的，端亲王重拳一挥，被他打中的赵国禁军，口中鲜血一喷，直接一命呜呼。 烟雾慢慢散去。 陈凡和赵瑞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二十米，陈凡和赵瑞之间，横尸遍野。 赵瑞和赵刚看着陈凡手里的冲锋枪，就像是看到怪物一样。 酒罐手雷，他们听说过，也做了防止手雷的预案。 现在怎么又出了这个黑家伙。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陈凡只是举着它，就有很多铁尖打出来。 从那怪物口中打出来的铁尖，比箭的速度快太多了，转眼间就打进人的身体，打中头部的，脑浆都被打出来。 “咔哒！” 陈凡换子弹的声音，惊醒了赵刚。 “弓箭手，弓箭手！” 弓箭手迅速到位。 雨一般的箭矢同时向陈凡和端亲王射来。 “王爷，小心！” 提醒端亲王的同时，陈凡弯身快速地拎起地上一个赵国禁军的尸体，挡在自己面前。 “小凡你不用担心，这点防身之术，本王还是有的。” 话说着，端亲王也抓起一个赵国禁军的尸体，挡在自己面前 “噗嗤噗嗤！” 无数支箭矢插在赵国禁军的尸体上。 “放箭，继续放箭！” 看到陈凡和端亲王进攻的脚步暂缓，赵瑞立即疯狂地大叫。 “嗖嗖嗖！” 更加密集的箭矢朝陈凡和端亲王射来。 陈凡和端亲王只能再拎多一具尸体来抵挡。 这些弓箭手，开始围拢上来，形成包围圈。 陈凡和端亲王只能把多几具尸体，围挡在自己周围。 只挡不前进，那些弓箭手就会把包围圈越缩越小。 到最后陈凡和端亲王只能束手就擒。 “哈哈哈！” 前面再次传来赵端猖狂的大笑声。 “陈凡，你以为有手里那个黑家伙，就能单枪匹马闯本王的行宫。” “你太狂妄，太自大了！” “今天，你就要吃下狂妄自大的恶果！” “你放心，本王向来素有好生之德，本王不会杀死你。” “这几日，你还没得好好看看凤凰城吧，凤凰城虽然是穷了一点，但是风光不错，把你挂在城楼上，让你好好看看。” “进攻” 赵端的声音落下，赵国的弓箭手继续围上来，陈凡已经看得清那些弓箭手的脚。 第1003章 第一千零三章 那些弓箭手距离他们已经不超过五米。 “小凡，这样下去不行呀，我们必须想办法快速地突到远赵瑞身边。” 端亲王那张红光满面的脸，出现了久违的皱纹。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同时突击出去太难，如果一个人掩护，一个人突…… “小凡！” 端亲王突然大喊一声。 “本王顶住，你马上借机会冲到赵瑞身边！” “以后，照顾好本王的女儿，还有下辈子，你还要做我女婿，还要陪我猜码！” 端亲王一边大喊着一边站起来，他打算牺牲自己，让陈凡突击出去。 “卧槽！”陈凡也大喊了一声，“王爷，我的好岳父，你大可不必见。” 说话间，陈凡一跃而起，他狠力地踩了一下端亲王的肩膀，把他踩下去。 与此同时，陈凡拔了引线，把两个手雷扔出去。 “嘶嘶嘶！” 大量的烟雾，从那两个手雷中冒出来。 “王爷，把鼻子捂住，蹲到那些尸体中间，不要动！” 这两个手雷掺杂有硫磺，黄色的烟雾里，弥漫着浓浓的硫磺味道。 “咳咳咳！” 混有硫磺的烟四处弥漫，周围的咳嗽声一阵接着一阵，一直不停歇。 “快，进行宫里找布出来！”赵刚下令。 赵国的禁卫军立即转身跑进行宫，把行宫里的帐幔扯出来。 行宫一共有两层，楼上住的是赵瑞那些舞娘歌姬。 听到赵刚的命令，那些舞娘歌姬也立即从楼上扔下布幔。 看着从二楼掉下来的布幔，陈凡的眼里一喜。 用手扎紧绑捂鼻子的毛巾。 “王爷，推我一把！” 陈凡一跃而起，再次踩在端亲王的背上。 端亲王瞬间明白陈凡的用意，站起来，猛地推了一下陈凡。 陈凡这个技巧，就是军队过高障碍物的技巧，踩在战友的肩或者背上，让战友推自己一把。 端亲王天生神力，他这一推，就把陈凡推得高高，陈凡借机抓住从二楼掉下来的布幔。 抓着布幔的陈凡，脚在柱子上用力一顶，他的人就飞弹出去。 然后落在…… “陈凡？！”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陈凡从天而降，落地的地方，离赵瑞不到五米。 他一落地就往前冲，眨眼间的功夫，他和赵瑞的距离已经没有五米。 赵瑞那边一片混乱。 赵刚疯狂的呐喊着，“弓箭手，弓箭手！” “砰砰砰！” 陈凡举起手里的冲锋枪，又是一通突突突。 三五两下，他和赵瑞的距离不到两米， “停！弓箭手马上停！” 赵刚有急慌慌地大喊，陈凡和赵瑞那么近的距离，要是那些弓箭手放箭。 那先死的，还不一定是陈凡，很大可能是他们自己的陛下。 “陈凡，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马上束手就擒，跪下请求，本王，本王还可能饶你一命！” 赵瑞一边退一边说着。 陈凡看看赵瑞，又看看护在赵瑞面前的禁军。 赵瑞面前的禁军，已经不到十个，他们举着手里的刀，紧紧地盯着陈凡的冲锋枪，眼睛里的恐惧一再加深。 第1004章 第一千零四章 陈凡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他盯着赵瑞轻笑。 “束手就擒，跪下请求的，应该是你吧！” “你不要太狂妄，朕有二十万大军。”赵瑞咬牙切齿地道。 “赵王你确实是有二十大军，但他们都出去找我了，现在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陈凡在禁军营里面几天，还把挑衅的纸条送到赵瑞的手里。 就是想把那二十万大军调开。 “你……阴险狡诈的家伙！” 这个时候，赵瑞也明白了陈凡这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哎，兵不厌诈嘛！” “你不要太得意，就算二十万大军暂时回不来，行宫里还一万多禁军，就算你手里有那个黑家伙，你还是一样出不去。” “我一个人当然出不去，但是，和赵王你一起出去，你说我能不能出？” 说话间，陈凡的脚步再次快速地往前移。 “拦，拦住他！” 赵瑞慌里慌张地往行宫里退。 赵刚以及那些禁卫军很想拦住陈凡，可是陈凡和赵瑞的距离那么近，他们怎么拦呀，只能跟着在身后跑。 “砰砰砰！” 又一阵突突声之后，赵瑞的身边，只剩下两个禁军了。 “啊啊！” 冲锋枪的声音，把赵瑞吓得哇哇叫。 “赵刚，放箭，马上放箭，射死他，给朕射死他！” 赵瑞疯狂的大叫着。 “放箭！” “注意不要射到陛下！” 赵刚的话才刚刚说完…… “嗖！” 有一支箭矢从赵瑞的耳边擦过，半只耳朵被削掉。 “啊，啊！” 赵瑞捂着耳朵痛得哇哇大叫。 “赵刚，你是不是想弑君？” “陛下，末将不敢，是那个陈凡太狡猾！” “陈凡！陈凡？”这个时候赵瑞想起了陈凡，“他死了没有？被箭射死了没有？” “赵王，没呢，我在这！” 陈凡的脸，突然出现在赵瑞的右边。 “啊！” 赵瑞被突然间出现的陈凡，吓得一个激灵，摔倒在地上。 刚才赵刚下令放箭的时候，陈凡立即左右晃动身体，快速地来到赵瑞右边，把他右边的禁军一枪给崩了，然后又用那禁军做盾牌，挡住向他射来的箭。 “陛下！”赵瑞身边还剩下最后一个禁军，那禁军扶起赵瑞。 赵瑞和那禁军继续往后退，退到门栏的时候…… “哎哟！” 陈凡的皱成一团，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但是这痛苦，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赵瑞。 赵瑞又摔了，脚拌到门栏后，一时没站稳就摔了。 摔了个四仰八叉。 “陛下！” 那禁军又扶起赵瑞。 只是，这一次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赵瑞。 “砰砰砰！” 一小段突突声之后，那禁军直挺挺地倒在赵瑞的面前，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赵瑞。 “啊，啊啊！” 赵瑞惊慌失措地推开倒在他面前的禁军。 推开之后，他马上爬起来，结果爬到一半，人就定格住。 陈凡手里的冲锋枪，指着赵瑞的脑袋。 “别动，我告诉你千万别动，一动我手里的家伙就突突响，不是吓唬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动一下。” “信，信，本王 信你，我说陈凡，我的好兄弟，咱们有事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第1005章 第一千零五章 端亲王跑进来，朝赵瑞吐一把口水，“呸！奸诈小人，你也配做我好女婿的兄弟？” 陈凡笑笑，“赵王，你看吧，不是我不想跟你做兄弟，我家长不允许！” “家长！” 这个称呼，端亲王第一次听到，虽然很陌生，但是倍感亲切。 “小凡，好女婿，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听家长的。” 见到陈凡点头，端亲王立即抬起自己的脚，狠狠地踹了一下赵瑞的屁股，“快走！” 陈凡和端亲王，从闯行宫再到当着一万多禁军面劫走赵瑞，用时不到半个时辰。 赵瑞前后两次被大庆的人劫持。 上次是一个王爷加一百个铁骑。 这一次，一个王爷加一个丞相。 上一次，赵瑞已经觉得够丢脸了，这一次…… 赵瑞咬牙切齿，他现在恨的不是陈凡和端亲王，而是赵刚。 一万多禁军，竟然拦不住一个丞相和一个王爷，以后，是个人都可以笑话他这个赵王。 赵瑞觉得自己在一万多禁军的保护下，被陈凡和端亲王劫走，已经丢尽了他的脸。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开始。 陈凡和端亲王把赵瑞劫出行宫之后，赵刚立即下令，让二十万赵军围住凤凰城，赵瑞还在陈凡和端亲王的手里，他不敢动手，围城只是想把握陈凡他们的去向。 二十万赵国大军，不眠不休地守了一个晚上，然而，陈凡他们并没有出城。 新的一天，在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凤凰城的居民，开始出来劳作。 “哎，你们看，那里有一个人！”凤凰城的城门处，有居民指着城楼上面大声道。 人们纷纷抬头看向城楼。 城楼上确实有一个人，那个人被绳绑着吊在城楼上。 那人身穿明黄色的衣服，头上还戴着一顶银冠。 城楼下，聚集的民众越来越多，人们指着城楼上被吊起来的人议论纷纷。 “这人穿的那么富贵，是哪家贵公子吧？” “什么贵公子，你看看他头上的银冠，一般富贵家的公子，能带吗？我看是个大官。” “大官也不是，大官不能穿明黄色的衣服。” “对对，你看那人身上的衣服，好像绣着金龙图案。” “金龙图案，那不是龙袍吗？现在凤凰城里敢穿龙袍的，不就是那个赵国陛……” 说话者声音戛然而止，那人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城楼上被吊的人。 “你说他是赵王，不可能吧，赵国有二十万大军在凤凰城，赵王的行宫外还有很多赵国禁军保护着，不可能，他不可能是赵王。” “可是如果他不是赵王，谁敢穿龙袍呀？我感觉就是。” “冒充的呗，真的话，谁敢把他吊在那里？” “冒充，天底下谁冒充皇帝？我觉得就是真。” “假的。” “真的。” 城楼下的民众，开始争吵不休。 “嗨！” 坐在柱子后面的端亲王，用一根棍子桶桶被绑吊在悬梁上赵端。 “底下那些人都你是假的，你赶紧嚎两声，告诉一下他们，你就是赵王。” 第1006章 第一千零六章 赵瑞紧紧地闭上眼睛，当做没有听到端亲王的话。 “耳朵聋了？” 端亲王又捅了捅赵端，而且这次加了点劲，他的加了点劲，就相当于别人的狠劲。 “啊！” 赵瑞痛得呲牙咧嘴。 “快告诉底下的人们，你是谁？” “……”赵瑞又把嘴巴闭得紧紧。 “哟呵！看不出来呀，上次被本王揍，还吓尿了，这次，那么刚硬啦？” 赵瑞越是表现的刚硬，端亲王越来劲，他又连捅了几下赵瑞，赵瑞不敢喊太大声，咬牙顶着，憋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下，双目猩红，狠狠地瞪着端亲王和陈凡。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们！”端亲王一副很冤枉的模样。 “本来我们也没想到把你吊在这里，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陈凡和端亲王到凤凰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单纯的想绑赵瑞，逼他退兵。 是赵瑞一直嚷嚷，捉到陈凡和端亲王后，把他们吊在城楼上，让所有人都认识陈凡和端亲王。 那陈凡干脆依了赵瑞的心，把他绑吊在城楼上，让凤凰城所有的百姓都认识认识他这个赵王。 底下聚集的民众更多了，城楼下面的街道站得满满当当的。 赵瑞还是不肯开口。 “宁死不屈呀，小凡。”端亲王扭头看向陈凡。 “咔达！” 这个时候，陈凡擦完枪，正好在装弹。 陈凡手里的冲锋枪微微抬起，对着赵瑞。 “这一排子弹，老张头做的好像有点不够好，要不？我试一下，看看十发子弹，能不能打断一只手腕？” 话说着，陈凡的食指开始伸到板机上。 “别，别，朕说，朕说！”赵瑞焦里忙慌地大叫着。 陈凡手里的那个黑怪物，实在是太可怕，从那个孔里地射出来铁尖块，打到人身上实在是太疼了。 赵瑞一激动，左小腿又开始流血。 昨天晚上他不老实，直接被陈凡崩了一枪。 陈凡没要他的命，只是打伤了他的左小腿。 子弹穿入小腿的时候，赵瑞痛得感觉跟杀了他无异。 “我是赵王！”赵瑞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句。 “大声点，楼下的人都没听到！”端亲王立即道。 “我是赵王！”赵瑞咬咬牙，又说了一次。 “声音比刚才还小，你糊弄谁呢？” 端亲王满脸的不乐意，他手中的棍子再次桶向赵瑞，而且这一次桶的地方正是赵瑞小腿上的子弹伤口。 “啊！” 赵瑞大叫，端亲王继续加大力度。 “别，啊，我是赵王！我是赵王！” 赵瑞的声音嘹亮高亢，别说是城楼下面的民众了，就是隔了好多条街的民众都听清楚了。 城楼上吊着的人是赵国的皇帝。 赵国的皇帝，被大庆的丞相和亲王吊在凤凰城的城楼上。 有不爽赵兵的凤凰城居民，心里暗爽舒畅。 他们大庆的丞相和亲王，好威武呀。 当然，更多人是捏着一把汗。 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之前帮着赵王寻找陈凡。 真没想到，他们大庆的丞相和亲王，身手那么厉害，早知这样，就不帮赵王了。 第1007章 第一千零七章 城楼下。 赵刚刚好带着人赶到。 城楼外。 二十万赵军也已经赶了过来。 见到城楼上的赵瑞，赵国所有跟来大臣将领士兵，无不惊讶。 一国之王，被绑吊在城楼上，这真是闻所未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陛下！快去救陛下！” 城楼里，城楼外的赵国大臣和士兵乱作一团。 很多赵国的将领带着士兵往城楼上冲。 弓箭手也拉弓做好准备。 陈凡把枪口轻轻往赵瑞的脑门是一顶，“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咔！” 板机板动的声音。 “退回去！” “全都给朕退回去！” 赵瑞喊得撕心裂肺。 昨天晚上出行宫的时候，有一个禁军想冒死上去救赵瑞，被陈凡一枪崩了。 那一枪，打的就是脑门。 那血洞又大又深，片刻工夫，鲜血喷射而出，那禁军不停地抽搐着，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近距离目睹了那禁军的恐怖死状，赵瑞现在怕得要死。 他可以死，但绝不能那样死。 如涨潮水般快速地涌上来的赵兵，又像退潮般快速地退回去。 “陛下！” 城里城外的赵国大臣和赵兵跪了一地。 场面很壮观。 可越是壮观，赵瑞的面子越是挂不住。 他的大臣，他的士兵，都在看着他被吊在这城楼上。 “滚，全都给朕滚！”赵瑞的喉咙都喊破了，下面的大臣和士兵没一个走。 “别喊了，省省力气吧，他们怕我杀你，不敢滚的。”陈凡提醒赵瑞。 “杀我？哈！”赵瑞突然冷声大笑，“你不敢杀朕，你要是杀了朕，你也没命活着出这个凤凰城。” 陈凡依着柱子坐下，找个舒服的地方靠着，才开口，“你说的对！我不敢杀你，我也没打算杀你，你死了，我跟谁谈判去？” “那你马上把我放下，朕可以跟你好好谈！” “赵王，你不认为我们这样会谈得更快一点吗？”陈凡反问赵瑞。 许久，赵瑞才说话。 “马上把朕放下，五日内，二十万赵国大军全部退出凤凰城。” 赵瑞刚说完，陈凡马上摇头。 “只要你现在放了朕，三日内，二十万赵国大军全部退出凤凰城，退回到赵国边境。” 陈凡又摇摇头。 “一日，一日内，全部撤出去。” 陈凡还是摇摇头。 “你不是说想谈快一点吗？你这是想谈快的态度吗？”赵瑞恼羞成怒。 “啪！” 端亲王一棍子打在赵瑞的身上。 “嚷什么嚷？我女婿想怎么谈就怎么谈,他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赵瑞恨的牙痒痒的，但是恨也没用，现在他人还被吊着呢。 “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赵瑞终于低下口气。 “嗯！”端亲王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谈判的态度嘛。” “小凡！”端亲王笑嘻嘻地转向陈凡，“我们要怎么样？你赶紧说。” 说着，端亲王摸摸肚子，“本王有些饿了！” “昨天打了架，消耗大了，饿的比较快。”怕陈凡不信，端亲完还补了这么一句。 “我看你不是饿了，是酒瘾犯了吧？” 第1008章 第一千零八章 “嘿嘿！”端亲王揪着头发讪讪地笑着，“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 “话说，小凡，你昨天那个码，出的好妙啊，我都没想到还能这么出，你当时是这样……” 说着，端亲王就开始在那里比划起来。 左手是陈凡，右手是他自己。 赵瑞听不懂，以为端亲王在说是什么机密，所以侧着耳朵认真听，还默默背起来。 陈凡：“……” “那你在这里猜吧，等你猜完了，我再过来和赵瑞谈！” 陈凡转身去寻找舒服的位置。 “哎哎哎，不猜了，我不猜！”端亲王急忙去拉陈凡，可陈凡不管他，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躺着休息，任凭端亲王怎么求他，他都当没听到。 “你看你，你看你，坏事了吧！”赵瑞骂端亲王。 “哎，我这不是码瘾一上来，就收不住了吧。” “啧啧啧，难怪大庆前一任皇帝骂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一看果然是真。” “是是！”端亲王连连点头，“以后本王……” 端亲王突然停下来，扭头看向赵瑞。 “你小子在骂谁呢？本王的手下败将！” 说完，端亲王直接抡起拳头，狂揍赵瑞，赵瑞痛得哇哇叫。 城下，赵刚他们虽然已经撤走，但也不敢撤的太远，此刻，他们只能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陛下被端亲王揍。 端亲王揍的，不仅仅是赵瑞，还有他们。 因为，这一次回去后，他们当中很多人，尤其是赵刚他们这一批武将，肯定要被赵瑞严厉处罚。 赵瑞的叫喊声，吵得陈凡睡不了。 “能不能轻点，你要把他打昏了，那你不能喝酒的时间就更长了。” “小凡，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端亲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赵瑞那小子，已经被我揍怕了，肯定不敢再反驳你的话，赶紧过去跟他谈。” 陈凡抬头看看天空。 太阳就快挂在正中央了。 “二十万赵军，一万禁军，今天落日之前，必须全部撤出凤凰城，回到赵国。” “不……” 赵瑞刚开口，端亲王举起拳头，赵瑞只能乖乖闭嘴。 “凤凰城占用费，三千万两白银一分一毫都不少，今天落日之前，马上送到凤凰城。” “陈凡，你这是谈条件吗？你这是狮子大开口？”赵瑞怒声道，“朕不会答应的，绝对不会答应。” “第一，朕还在凤凰城，二十万人马可以撤回赵国，但是一万禁军，不可能现在撤回。” “第二，三千万两白银，我们为什么要给你们那么多银子？” 陈凡冷淡的目光，往赵瑞的身上一扫，“你一个手下败将，现在还被我吊在城楼上，你资格跟我说不！” “没错！” 端亲王的拳头，狠狠地敲了一下赵瑞的头，“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在这嚷嚷？” “刚才你问为什么要给我们三千万两白银，其实刚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是你的使臣提醒我的。”陈凡道。 落日之后，还没有谈好，那一千万两白银，就升到三千万两，是赵瑞吩咐他的使臣江晨宇这么说的。 第1009章 第一千零九章 “对对，前几日，你的使臣，在我们大庆皇宫内，咄咄逼人，说什么落日之后，没谈好，就让我们大庆陪你们三千两银子。” “这是你教的吧？奸诈小人！” “砰！ 端亲王又一个拳头落在赵瑞的头上，“让你乱喊条件，现在自食恶果了吧，就按小凡的要求，二十万大军和一万禁军，落日之前退到你们赵国，三千万两白银，也要在落日之前送到。” “你是不服……” 端亲王在拳头再一次举起来。 “等一下！” 端亲王的拳头，虽然没有陈凡手里的枪那么可怕，但也是相当恐怖的，赵瑞现在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以后一定会找到机会，报今天的雪耻。 赵瑞咬咬牙，“好，朕……答应你们！” “不过，朕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你们不能让朕孤身一人回赵国吧。” “给你留一千禁军！”陈凡道。 凤凰城附近，草寇确实是挺多的，赵瑞现在还不能死，他要死了，那大庆和赵国肯定要开战，这不是陈凡想要的结果。 “小凡，我能不能加一个条件？” 眼看着陈凡和赵瑞就要谈妥了，端亲王突然插话进来。 陈凡和赵瑞同时看向端亲王。 端亲王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指。 “难道你还要加多一千万两银子？之前不是说好条件了吗？你们大庆人就这么喜欢出尔反尔？” 赵瑞怒道。 不过，他马上被端亲王俏头。 “一千斤赵国蓉城的桃花酿，跟着白银一起送来！” 陈凡：“……” 赵瑞：“……” 酒鬼果然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酒。 “朕也有一个小条件，朕的士兵撤出凤凰城的时候，你们要把朕放下来，朕不会下城楼，还任由你们控制，只要不绑和不吊着朕就行！” 怕陈凡不答应，赵瑞说这段话的时候，语速飞快。 他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面子还是得要的。 凤凰城和赵国本就相邻，落日之前，赵军全部从凤凰城撤出，三千万两白银也同时送到。 哦，对了！ 还有端亲王要的一千斤桃花酿。 三千万两白银送到的时候，陈凡让端亲王把赵瑞放了。 “小子，以后别耍小聪明，别做趁人之危的小动作，要是再犯，狗命真的不保！” 放赵瑞的时候，端亲王还骂骂咧咧地警告赵瑞。 凤凰城贫穷，很多老百姓每天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为了快速地改变现状。 赵国赔偿的三千万两白银，陈凡抽出一千万两吩咐凤凰城的城官分给凤凰城内外的平民。 让陈凡感到意外的，城官已经把发银子的告令贴出去，来领银子的人却寥寥无几。 “哎呀！” 端亲王满脸不解地摇着头，“凤凰城的百姓不是很穷很苦，都没米下锅了吗？发银子居然不来领？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端亲王指着凤凰城的城官质问，“是不是背后做了什么手脚？让那些百姓不敢来领！” 第1010章 第一千零一十章 凤凰城的城官何志飞扑通的一声跪到地下，“亲王，大人，下官就是十颗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呀！” “你没有做，那为什么都没有什么人来领银子？” “这……”何志飞一脸的为难，“下官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清楚，这城官是怎么做的？”暴脾气且没有什么耐性的端亲王，抡起拳头就要揍人。 “王爷！”陈凡及时止住他。 “起身吧！”陈凡对何志飞道。 “谢大人。” 何志飞起身了，不过仍然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尽量站得离端亲王远一些。 “你出去吧，带着衙役再去宣传宣传，可能是很多老百姓还不知道。” “是，大人！” 何志飞像逃命一样，跑了出去。 端亲王盯着何志飞快速离去的身影道，“小凡，那何志飞一看就是撒谎，你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 “放他走，让他在这里，你以为他就会说吗？” “揍一顿！”端亲王扬扬自己的大拳头，“揍痛了，他自然就会说。” 唉！ 陈凡暗暗摇摇头，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先皇宁愿让苏修齐去找秦月眉男扮女装，假扮秦永康，也不让端亲王做大庆的皇帝。 让端亲王做，估计现在都没有大庆了。 看出陈凡的无奈，端亲王抓着头发讪讪地道，“本王是不是又说错话，让小凡你不开心啦！” “哎哎，这种事本王就是搞不懂，小凡，本王饿了，先去找点东西吃！” 话音还没落下，端亲王就一溜烟地跑出去。 “如果是有打架的事情你就叫本王，保证帮你收拾的妥妥贴贴的。” 院子外面，飘来了这么一句话。 唉。 陈凡又摇摇头。 他现在住在何志飞的府里。 端亲王往厨房那边跑了，从房里出去后，陈凡也往厨房那边走。 不过，陈凡不是去找吃的。 他跟厨房里的厨役，借了一身衣服。 他现在要出门，穿着官服不太方便。 出门之前，他还去找了管家，要了一些零嘴才出门。 凤凰城的街道上，行人寥少，比赵兵占城的时候还少。 街上几乎没人摆摊，街道两旁的铺子很多都关着门。 路上偶有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 陈凡手里拎着小篮子，拐了几个街道，来到入城那天救中年妇人的地方。 看到那中年妇人时，陈凡眼睛一喜，快步走过去，“大姐！” 刚刚来的路上，他还担心这个大姐不来摆摊。 那天分别得匆忙，他不知道这个大姐住在哪，如果她不来摆摊，陈凡还真不知道上哪里找。 “大人！” 看到陈凡，那中年妇人也很开心。 “大姐，给我来两个包子。” 摊子上的包子，还有好多个，看着样子，应该是还没有开张。 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中年妇人 “大人，民妇不能要您的银子。”中年妇人急忙把银子递回给陈凡。 “你卖包子，我吃包子付钱，天经地义。” 说着，陈凡拿起两个包子，啃了起来。 “大姐，官府在发银子，可是好像没什么人去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陈凡一边啃包子一边问。 第1011章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大人，我的包子没那么贵，不值一两银子！” 中年妇人答非所问，她把摊子上的包子全都包起来给陈凡。 陈凡以为中年妇人没听清楚自己的话，想再说一次。 结果他还没开口，中年妇人又马上道。 “其实这些包子也不值一两银子！小哥，我今天没做那么多！”中年妇人突然拔高声音。 “您还想要呀，那你等一下吧，我回去再做一笼给您，你等不及？那就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听到这里，陈凡瞬间明白，中年妇人知道原因，但是她现在不敢直接说。 陈凡跟着中年妇人，七转八拐很快就来到了城北。 城北地势不好，住得都是这城里最贫穷的人。 中年妇人的家，用茅草搭建，支撑茅草屋的木柱，已经腐烂到不成样，风一吹，岌岌可危，比当初陈凡刚刚穿越过来时，在三和村住的那房子还要破。 “这房子都不能住人了，你们再住下去很危险！” 陈凡本能地提醒。 “是，是，大人您提醒得对，这阵子城里不是闹哄哄的吗？过些日子，我们就弄新房。” 中年妇人脸色有些尴尬，眼神也闪烁，一看就是说谎。 陈凡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中年妇人是在骗他。 “恩公？” “真是恩公！” “恩公，恩公！” 大妮，小妮认出了陈凡，从茅草屋里跑了出来，她们的手里还牵比她们还小的妹妹。 “大妮，小妮，你们说什么谁来了？” 一个老妇抱着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女娃娃，从屋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哎呀，恩公……” 见着陈凡，老妇马上跪下，同时还把大妮小妮扯下来。 “老人家，你快起来，快起来！” 见到老妇跪下来，中年妇人也跟着跪。 陈凡急忙弯身把她们扶起来。 起身后中年妇人急忙跑进屋，她从屋里拿出一张小凳，用衣袖擦了又擦，才放到陈凡面前。 “大人，您坐！” 陈凡把手里装满了零嘴的篮子递给大妮之后，才坐下。 知道陈凡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中年妇人不敢耽搁，陈凡一坐下，她马上说。 “官府发银子，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没人敢去领？” 陈凡：“为什么？是惧怕何志飞吗？” 中年妇人摇头，“何大人是个好官？人们不愿意去官服领银子，是因为银子领了，最后也不能用，而且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不能用？杀身之祸？”陈凡更加不解了。 “对，大人，你刚来买包子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在我摊子的前右方，有两个男子。” “那里是有两个，难道你们不敢去领银子？跟那两个男子有关系。” “有关系，大人，他们其实是草寇，在衙门外面，应该也还有好多个，他们就在那里盯着，谁要是去领银子，等大人您走了，他们肯定去抢，不给他们就打就杀。” 陈凡听着，心里的怒火噌噌地往上窜。 草寇固然可恶，但他更恼的是何志飞，这个中年妇人都知道那些人是草寇，何志飞不可能不知道。 第1012章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草寇都进城了，何志飞居然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刚刚中年妇人还说何志飞是好官，是不敢说实话吗。 陈凡告别了中年妇人一家，就匆匆往凤凰城官府走去。 在府衙外面，陈凡还特意看了一圈。 确实是有几个男人在府衙外面晃来晃去，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凤凰城的府衙。 那几个男人的眼神凶狠，一看根本就不是一般平民。 他们应该就是中年妇人口中的草寇。 草寇都直接蹲到府衙门口了。 太猖狂！ 陈凡大步跨进府衙。 “左丞相大人！” 一看到陈凡，何志飞立即跑上来。 陈凡也大跨步走上去，和何志飞距离不到五米的时…… “锵！” 陈凡快速地抽出一个衙役的配刀。 “大，大……” 就在衙役结结巴巴的时候，陈凡已经拿刀指何志飞。 何志飞怔怔地看了一会陈凡。 最后默默跪下。 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慌乱，他匍匐在地。 “请丞相大人责罚！” 何志飞的表现，让陈凡有些意外。 他很确认，他去找那个中年妇人的时候，身后没有人跟着。 看何志飞的模样，是知道他为什么用刀指着他。 “你知道本官为何要罚你？” “知道的，下官无能，让凤凰城内草寇横行，城里的百姓，不敢来领银子，也是因为惧怕草寇。” “一切都是下官无能，请大人责罚！” “叩！” 何志飞额头重重地磕到地面上，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陈凡眉心一蹙，这何志飞太过于奇怪。 他既然知道凤凰城内草寇横行，那为什么不出兵清扫。 就算他与草寇勾结，起码也等他和端亲王走了才让那些草寇进城吧。 看来，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你既然知道凤凰城内草寇横行，为什么不让士兵们去打击消灭他们？” “大人，下官无能，请您责罚！” 何志飞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不打击消灭草寇，就是让陈凡惩罚他。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子主动承认错误？本相就不会杀你！” “下官不敢！”低着头的何志飞急忙道。 “而且这种小伎俩，肯定也骗不过丞相大人您，大人，没能让凤凰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还让草寇横行，是下官失职，请您责罚！” 陈凡嗔怒，“想死是吧？想死那还不容易，但是就算死，你也得把外边那些草寇给本相解决了，你再来死！” “下官遵命！”何志飞拿过身边衙役的配刀，单枪匹马地冲了出去。 何志飞是一个身材有些瘦弱的文官，他并不会武功，提着刀冲出去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连刀都拿不动。 这样的他，冲出去草寇会害怕他？ “大人！” 府衙里的主簿，以及一众衙役追着出去。 主簿跑到门口之后，又突然间折返，他扑的一声跪在陈凡面前，“丞相大人，求您……” 主簿后面的话陈凡没有听到，因为府衙外面传来了一阵骚乱的声音。 陈凡快步走出去。 没有走出去之前，陈凡以为外面骚乱是何志飞去砍杀那些草寇引起的。 结果是…… 第1013章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妇拦在何志飞的面前。 “娘，孩儿要去办正事，您不要妨碍孩儿。”何志飞苦恼地道。 拦住何志飞，不让何志飞去打草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 何母瞅了眼何志飞手里的刀，冷声道，“你的正事，不是在衙门里面吗？你一个当官的，不在衙门里面，拿着个刀跑出来，这是要去干啥？你是刽子手吗？你是屠夫吗？” “母亲，孩儿真的有紧急的公务，来人！” 何志飞说着，扭头对身后侧的衙役大声命令，“把老夫人送回府！” “谁敢动我！” 何母立即拿出一把剪刀，指着朝她过来的衙役。 衙役停下来不敢前进后，何母立即用剪刀指着自己的脖子， “何志飞，你别以为我老眼昏花，就不知道你去要去哪里，你要是去杀草寇，就先杀了为娘，然后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母亲，你这是做甚？”何志飞满脸的痛苦与无奈。 端亲王手里拎着一个酒坛子，来到陈凡身边，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才摇摇头，“这戏，演的真拙劣！” “何大人，也从民妇的尸体上踏过去！” 何母的身后，相继来了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老妇，她们跪在何志飞面前，手里有拿剪刀的，也有拿菜刀的，无一例外地指着自己的脖子。 “还请帮手呀？不错！”端亲王点点的头，“这下好像有点像了。” 端亲王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妇人不停地加入何母的阵营。 很快，府衙外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这些人都是一些三十到六十岁上下的妇女，她们的目标一至，都是阻止何志飞。 “哦豁，这阵仗够大呀！”端亲王拎着酒坛子出去看热闹。 “王爷，这好像不是演的。” 陈凡想把端亲王是拉回来，却已经迟了。 “是他们！”突然间有一个妇女站起来，指着陈凡和端亲王大声道，“肯定是他们逼何大人去杀草寇！” “没错，一定是他们！” 手里持着菜刀剪刀的妇人，突然朝陈凡和端亲王冲过来。 “保护丞相大人和王爷！” 何志飞一边大喊着一边跑回来。 衙役们也快速地围拢到陈凡和端亲王身边，把他们保护起来。 那些愤怒的妇人，并没有因此放下脚步。 “姐妹们，我们人那么多，不要怕他们，冲过去！”有妇人大喊。 喊声过后，那些妇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发疯地冲过来。 眼看着那些衙役就要被冲开。 咚的一声，何志飞跪在那些情绪激昂的妇人面前。 “姐姐妹妹们，你们赶紧回家吧，你们要冲的人是当朝左丞相大人和亲王，这是砍头的大罪，求你们，快点回家吧！” “儿子都要被他们害死了，我还怕砍头吗？” “对，儿子要是没了，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妇人推开何志飞，继续冲。 “小凡，你说的对，他们好像不是演的！” 端亲王经常出去打猎，母兽保护自己的幼崽时，就是这般拼命。 “真是奇了怪了，我们什么时候害死他们的儿子？” 第1014章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本王刚才听得一清二楚，你只是让何志飞去剿寇而已，怎么就伤害他们的……” 端亲王突然暂停下来。 “草寇？！”端亲王惊叫起来，“难道那些草寇就是她们的儿子？ “我看八九不离十。”陈凡也点点头。 “他们才不是草寇，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官懂什么？” 端亲王和陈凡的对话，让那些妇人很激动，一个个就像是不要命似的，推挤围护在陈凡和端亲王身边的衙役，看推不了，直接用手上的菜刀剪刀砍戳。 “砰！” 端亲王把手上的酒坛，往地上一摔。 “一群刁妇，老虎不发威，你们就当病猫是吧？” 端亲王一步上前，直接把几个妇人踢飞。 然而。 几个妇人被踢飞，并没有起到任何威慑的作用。 妇人们反而更激动，嘴里喊着要和陈们他们一起死的话，冲涌进来。 “不可以，姐姐妹妹们，真的不可以。” “保护大人，保护王爷！” 阿志飞领着那群衙役，死死地守护着陈凡面前。 那些妇人人人手上都有刀具，难免有被砍到刺到的。 惨叫声，哭泣声，接连不断，现场混乱不堪。 陈凡摸出腰间的小型冲峰枪，对着天空…… “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 炸裂的枪响声，把那些妇人吓得纷纷捂耳朵，也暂缓了她们的疯狂。 不过安静仅仅是一下下。 “姐妹们，不要怕，我们人那么多，举起你们手中的菜刀剪刀，冲过去！” 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中年妇人，马上要站起来。 陈凡有注意，每一次都是这个绿色衣服妇人挑头。 一秒钟都没有犹豫，陈凡举起枪，对着那绿衣妇女就是一枪。 “啊！” “哐当！” 绿衣妇女惨叫了一声，手里的菜刀瞬间往下掉，稳稳地扎在绿衣妇女的脚上。 “啊！” “砰！” 绿衣妇女又惨叫了一声，人应声倒地。 她的手被枪打中，她的脚被刀扎，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瞬间苍白。 “这就是当朝一品丞相大人，竟然，竟然，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倒地绿衣妇女强忍着疼痛，指骂陈凡。 “姐妹们，你们看呀，这就是大官，这些大官来了一茬又一茬，可是最后我们的困难不解决，每一次要解决的都是我们，我们……” “砰砰砰！” “啊啊啊！” 一排子弹，打在绿衣妇女前面的地面上，弹起一片泥烟。 绿衣妇女吓得哇哇大叫。 “你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本官看你拿菜刀挤涌进来的力气，不比衙役小。” 陈凡说话的同时，大跨步地来到绿衣妇女的面前，他手里的枪对着绿衣妇女的脑门。 “如果你不是女人，你的脑袋，现在已经开花了！” 绿衣妇女再也不敢作声，手伤，脚伤的她，极其痛苦的坐在地上。 陈凡抬眼，冷扫了一遍眼前的这些女人，“何志飞，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登记下来，全部发配边疆。” “大人！”何志飞没有行动，反而跪下来求陈凡，“她们也是迫不得已，您且饶她们一命吧！” 第1015章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一群刁妇，要杀一品丞相，跟反贼无疑，你还替她们求情？” 端亲王怒不可遏地踢了一脚何志飞。 何志飞爬起来继续跪在陈凡面前，为那些妇女求情。 “她们也是迫不得已，她们的儿子，都在那些草寇的手里，很多孩子很小就被抓了去，他们成为草寇，也是被逼的。” “因为他们要是不参加训练成为草寇，那些草寇头子，就把他们的母亲杀了。” 何志飞这两段话一说，现场哭声一片。 陈凡虽然已经猜到答案，可亲耳听到何志飞说出来，心里还是很震撼。 母亲怕儿子出死，阻拦官府出兵清寇。 儿子怕母亲被杀，拼命训练，做个合格的草寇。 不得不说，那帮草寇的头目，还挺有脑子的。 “那还是你失职！”端亲王又踢了一脚何志飞，“刚一开始，你要是一开始马上派人把这帮草寇灭了，有后边那么多事？” 端亲王的声音刚落下，就有妇人站出来替何志飞说话，“王爷，您远在京城，又怎知道何大人没有马上派人灭草寇。” “是的，王爷您还没搞清状况，就责备何大人。” 越来越多的妇人为何志飞说话，而且她们情绪激动。 “你们知不知道，为了消灭那群草寇，何大人亲自带着士兵们去了不下十次，何大人也因此失去了三个妹妹。” “你们不要说了！” 一直温温和和的何志飞，突然间冷声大喝。 “民妇就是要说！” “对，我们就是要说！” 何志飞的冷声大喝，非但没让那些妇女停下来，反而更大声。 “李群！” 何志飞声音也更冷更大。 “把她们全押下去。” “全押下去，那你是不是想把为娘也一起押下去？” 何母怒斥何志飞，她突然挺直身子。 “我来说！” “大人，王爷！”何母抬头看向陈凡和端亲王。 “我儿为官，爱国爱民，为了凤凰城的百姓鞠躬尽瘁！” 周围的妇人纷纷点头，表示何母没有夸张。 “他一心做事，不会讨好上级，不会说阿谀奉承的话，所以为官十几载，凤凰城很多比他低的官员，都往上升，他都没有升。” “即使是这样，他没有任何怨言，还说，留在凤凰城挺好，凤凰城地处边疆，土地贫瘠，别人不想来，来了也不尽心，他想留在这里，改变这里人们的生活。” 周围的妇人又纷纷点头，在何志飞的努力下，她们以前的生活过得挺好的，至少在草寇没有横行之前，她们能吃饱穿暖。 “母亲，孩儿没那么好！”何志飞是个老实人，自己的母亲当着陈凡的面前这么夸自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大人！” 何志飞一出声，马上被那些妇人们呛回去！ “何老夫人说的，一点都没有夸张，您就是这么好。” “何大人，您别打断老夫人，让老夫人继续说。” 何母朝那些妇人感激地点点头，接着道，“我儿做了善事，老天垂怜，给我送来了双生孙子。” “可是……” 第1016章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何老夫人满脸的悲愤与绝望。 “老天的垂怜，也熬不过这世间的凶恶，在我儿第五次出去清剿草寇的时候，那些草寇趁机摸进城里，把我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双生孙儿……” 话到这里，老夫人哽咽不止，嘴唇长了好几次，都说不下去。 “你那双生孙儿是被那些草寇杀了吗？” 端亲王问，其实不用老夫人答，端亲王已经想到答案，他硕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拳头手指关节嘎吱嘎吱的响。 “你放心吧，本王一定会把那帮草寇头子，杀个精光。” “王爷！” 何老夫人再度跪下，“赵兵已经被赶跑，求您了，回到京都去吧。” “你这老妇怎么回事？”端亲王暴跳如雷。 “你们说草寇很多都是这些乡亲们的儿子，本王不杀一般草寇，就杀他们的头目，都不行？” “王爷！”陈凡把端亲王拉开。 “老人家。”陈凡弯身把何母扶起来。 “草寇让您双生孙子做了头子是吗？” “什么？小凡，你这个说法也太吓人了，不可能！” 陈凡的话，把端亲王吓了一跳。 草寇的头目，是何志飞的儿子，而何志飞经常去清剿的是自己的儿子？！ 这也太荒谬了吧。 不可能。 “王爷，你能不能先别说话？” 陈凡也是不愿意相信，也觉得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可是种种迹象表明，他说的话是对的。 “大人，我孙子他们一定不是坏人，他们被草寇劫走的时候，才刚刚满月，草寇从小到大就跟我的两个孙子说，我儿子是个大恶人，说没有一个官员是好官，所以他们才，才……” “他们现在就是坏人，落草为寇，残害百姓，当杀！”何志飞沉声道。 “是，当杀，你已经杀了安儿吗？春娘也因此上吊自尽，你现在连同我这个老家伙也杀了吧。” 陈凡深深吸了口气。 何母这话里的信息量很大。 也就是说，自己的儿子成为草寇头目后，何志飞带人去清剿，还把自己其中一个儿子杀了，然后老婆接受不了老公杀儿子的事实，就上吊自杀了。 这世间上的事，真是离谱到超出了你的想象力。 按着何母的情绪和行为判断，如果不是她以及这些妇人极力阻挠，何志飞仍然坚持带人去清剿。 老子杀儿子，而且还是杀俩。 陈凡对何志飞肃然起敬。 换做是他，估计做不到。 一想到金银财宝肉嘟嘟的小脸，以及那憨憨的小模样，陈凡心里都化了。 让他去杀他们？那他宁愿杀了自己。 没来之前，他只道凤凰城地处边僵，贫穷落后，草寇横行，凤凰城的城官知州懦弱无能，被赵国轻而易举拿下。 没想到这里边，还有那么多故事。 入夜。 斑驳老旧的凤凰城城楼上，陈凡迎风而立。 凤凰城，跟他的名字一点都不相符。 一点都不富贵神色。 这凤凰城。 城外，荒草萋萋。 城内，破破旧旧。 凤凰城的富人区，都没有别地方平民区好。 何志飞住的知州府，只比陈凡在三和村翻新过后的房子好一点点。 第1017章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城里最好的建筑，竟然是赵王之前住的那个行宫，那个行宫还是赵国霸占凤凰城之后建设的。 先前，陈凡感觉当上左丞相，牛逼哄哄，权力滔天，沈明远不能随意动他。 现在他才感觉到，身上的权力越大，肩上的担子也越重。 大庆还是很穷很苦呀。 看见陈凡气压那么低，端亲王也不敢扯他去喝酒猜码了，他在一旁，喝酒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哎，这真是大麻烦！” 喝得半醉的端亲王，把酒罐子往旁边一放，歪歪扭扭地靠在城墙上。 “小凡，你说这草寇，还要不要剿？” “草寇肯定是要剿！”陈凡言语肯定。 “那何志飞的儿子怎么办？他从小就被培养，现在可是顽固的草寇头子。” “何志飞已经亲手杀了一个儿子，再杀另外一个，好像……” 端亲王捞起旁边的酒坛，灌了一口才接着说，“小凡，草寇确实可恶，可是断子绝孙子的活，咱还是不要干了，反正城里大多数人，都能接受草寇。” “她们心甘情愿被掳掠，十几年来他们也习惯，把赵瑞那小子赶走，要回凤凰城，我们的任务已完成了，咱们回京吧。” “王爷你要是想念王妃，就先回去吧，我……” “这是什么话？” 陈凡话还没说完，就被端亲王打断。 “本王要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别说我那两个女儿了，第一个找我麻烦的肯定是陛下。” “永康那小子，看着文文弱弱，什么事情都能容忍，就是遇到小凡你的事，他就发疯，那小子，不会是真有断袖之癖吧。” 端亲王在一旁嘀嘀咕咕的，陈凡嫌他吵，便先下城楼。 “哎，小凡，等等我！” 端亲王拎起酒坛跟了去。 “小凡，你在哪里，本王就在哪，本王不可能先回京都的，别说你要去打草寇了，就是到天上找玉王大帝，到地底下找阎罗王，本王都陪着你。” 端亲王急急切切，唠唠叨叨的声音，在这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吵闹。 这一夜，很多人睡不好。 尤其是何志飞，他既希望陈凡去清寇，又怕陈凡真的去。 草寇清除了，凤凰城的百姓，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可那草寇头子，又是他的儿子。 何志飞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一抹矫健的身影，那身影的主人，有着一张与他极为相似的脸。 但与他又完全不同。 那张年轻的脸，满脸的戾气。 然儿呀。 为什么你那么执迷不悟？为什么你坚持认贼作父？ 对不起，当年没保护好你，都是为父的错。 何志飞一会儿骂儿子，一会儿又怨怪自己，极其纠结矛盾。 “大人，大人！” 天刚刚亮，府衙里的主簿就匆匆的来找何志飞。 “发生了什么事？草寇又来袭城了吗？” 何志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出来。 “不是，是左丞相，大人他，他……” 主簿大口大口喘气，话都说不清楚。 “左丞相大人怎么了？你别急，先缓一口气再说。” 第1018章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左丞相大人和王爷他们出城了，不是回京都，而是往大黑地去。” 大黑地就是草寇老巢。 “那我们也赶紧去，丞相大人和王爷是不是让李群一起去了。” 李群是凤凰城的都尉，是凤凰城的守城军将领。 凤凰城只是和都下的一个城池，不应该配备都尉的，但因为凤凰城边关城，所以也有守城军，有都尉。 只是，大庆男丁凋零，像凤凰城这种穷苦的边关城池，男丁更少，加上之前抗击赵兵，现在李群手下三百人都不到。 何志飞跑回屋拎起自己的鞋，边穿一边往外走，“我们也快赶上去！” “大人！” 这个时候李群也到了。 “李群？”何志飞惊讶地看着李群，“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和丞相大人一起去大黑地吗？” “大人，丞相大人和王爷独自去了，不让末将跟着！” “什么？” “大人让你不跟你就不跟了，要是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算有十颗脑袋都不够掉！”何志飞又急又气。 说罢，就急急地往外跑。 “大人！”李群急忙道，“丞相大人出城之前，特意来找末将，说末将不能去，大人您也不能去，凤凰城里所有的官员士兵都不能去！” “违者，先斩后奏！” 何志飞急匆匆往外赶的脚步，顿时停下来。 “丞相大人真是，哎……” “大人，您别那么担心了，丞相大人在赵国二十万大军中来去自如，还当着一万多禁军的面，把赵王绑了，区区草寇，肯定伤不了丞相大人。”李群宽慰何志飞。 赵兵占城的时候，何志飞等一众凤凰城的官员，全都被关进大牢里。 之所以还没有杀他们，赵王也是听到何志飞的事迹后，赵王内心里欣赏何志飞，想策反他，所以暂时没有杀。 “那不一样，当初赵王是因为轻敌，才让丞相大人他们混得进去，现在那些草寇，早就戒备得严严的，而且草寇有一千多人呀。” 何志飞在念一千多草寇的时候，端亲王也在念一千草寇。 “一千个小喽啰，小凡，我们响午打完就回去吧！” 端亲王站在一个小山岗上，望着山岗下面那一片矮房子不以为意地道。 陈凡摇头,“响午回不去。” “回不去？难不成这一千多个草寇，比赵瑞的一万多禁军还要难打？” 端亲王还想说，小凡，你又想逗本王是不是？ 陈凡先出口了。 “没错，这一千草寇比赵瑞的一万多禁军还要难打。” “哦！”端亲王道，“是因为那些草寇很多都是凤凰城那些妇人的孩子，所以你不想下重手？” “这是其一。” 陈凡眼睛瞅着山岗下那一大片草地。 看着是一片草地，其实是一大片沼泽地。 进入的能道，被草寇隐藏的很好，陈凡现在都不知道安全的出入口在哪里？ 陈凡他们盯着草寇的寨子。 寨子里的草寇也盯着陈凡他们。 “大当家的，他们来了，真的只是来两个人，要不小的带人出去？把他们干掉。” 第1019章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主动请缨的人，是三当家过江龙。 这么猛的名字，也不是说他特别厉害，是个小时候调皮被自己母亲追着打，情急之下，跳进河里游到对岸，躲避自己母亲的追打。 过江龙因此而得名。 “打出去？干掉他们？”大当家何然直接怒喘了一脚过江龙，“你厉害的过赵国的禁军？” “大当家，老朽认为太过于谨慎了，三当家说得对，就应该出去！” 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从外面走进来。 “夫子！” 见到那老者，何然急忙拱手行礼，其它人也跟着。 有了老者的认同，过江龙马上抬起头，“大当家，你看夫子都说你太谨慎，我们可不是赵国那些禁军。” 过江龙说完，老者立即接上，“大当家，三当家说得对，我们不是赵国禁军，赵国禁军失败是因为他们太轻敌太自大，现在自大轻敌变成了外面那两个人，成功一次之后，他们膨胀了。” “没错，两个人就敢来闯大黑地，我看他们就是膨胀了！” 过江龙和老者，你一言我一语，无缝隙连接，何然想说话都没有机会。 “大当家，夫子，我现在就带人出去，干掉他们。”过江龙说着，就开始想出去招呼人。 “干掉？不行！”何然立即否决。 “他们一个是当朝左丞相，一个是亲王，真要是把他们杀了，那朝廷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大当家说得也对！”老者点头。 “那……这又不能打了？”过江龙刚刚兴奋起来的劲，马上要泄下去。 “现在他们两个在外面，围困着我们一千多个人……” 老者的话才说到一半，过江龙又忍不住了，“所以这怎么能忍呢？且不说这么被困下去我们会饿死，就算不饿死，以后凤凰城的人还会害怕我们吗？” “是这个理，所以，必须出去，人我们不能杀，但必须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老者道。 “兄弟们！抄好家伙，跟我出去！” 得到老者的首肯，过江龙立即呼人跟他出去。 “夫子，您真的认为，那个大人和亲王是膨胀了吗？过江龙真的能打赢。” 看着过江龙以及他身边那些草寇兴奋的背影，何然担忧地道。 老者也瞅着过江龙他们的背影。 良久，才开口。 “不能！” “不能？”何然身体一僵，继而扭头满脸不解的看着老者，“那夫子人为什么让过江龙他们出去，他们……” “他们这一去，凶多吉少，能回来的肯定不过半。” “既然夫子你知道……” “我知道，但是他们必须去！”老者原本沉着和蔼的脸，突然变得无比阴冷，“只有把大部分人的命送出去，朝廷才会善罢甘休，我们才能存活下去。” “只有这个办法吗？那么多兄弟的命。”一想到那么兄弟的命就要没了，何然的心里很难受。 老者沉默了一会，“只有这个办法！” 一个丞相大人，一个亲王，亲自来清剿，不成功的话，他们以后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第1020章 第一千零二十章 当着一万多禁军的面，劫走赵王，还能让赵王乖乖退兵，肯定不是赵国轻敌自大那么简单。 外面那位大人，肯定有着过人武力与智慧。 听说，他手里有一把能打出铁尖头的铁家伙，非常的恐怖，能以一敌千。 所以，陈凡肯定有着十足的把握才会来的。 哪怕没有十足的把握赢，他们也肯定自己能安全撤出。 撤出再回，就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而是千军万马。 小小沼泽之地，又怎能阻挡得了千军万马？ “小凡，你快看！” 端亲王突然惊叫起来，他指着草地上的人影，“那些草寇出来，人还不少，现在差不多有一千人。” “嘿嘿！” 端亲王笑了起来，他看着陈凡的目光，一脸的佩服。 “小凡，你真是料事如神，说只要我们两个来，草寇一定会出来。” “不是我料事如神，这是心理学。”陈凡淡淡地道。 他们两个单枪匹马地来，草寇肯定会认为他们轻敌自大。 “心理学？又是啥东西？哎！”话说着，端亲王人就摆摆手，“小凡，你不用跟本王解释，你脑袋里面那些东西，太复杂了，解释了本王也听不懂。” 陈凡：“……” 他也没打算解释呀！ 端亲王接着说，“只要那帮草寇敢出来，不做缩头乌龟就好。” “小凡，我们先别动，放他们过来，等他们近了，你用你手里的铁家伙，直接几个梭子，把他们干趴！” 前面的草寇已经非常近了，陈凡非但没有几梭子，反而扯着端亲王退离。 “小凡，为什么不打呀？那么好的机会，你刚才只要用你手上的黑家伙，一顿突突突突，就能死一片。” 陈凡的这个举动，让端亲王极为不解。 “王爷，你又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来消灭这帮草寇，而是要来擒王，何志飞的儿子，何然没有出来。”陈凡道。 “何然没有出来？你怎么知道？”端亲王更加不解了。 “因为你小女婿我，有超感能力，一下子就能感觉得到，前面那些草寇当中没有何然。” 这完全是陈凡胡诌的，他懒得解释。 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全方面了解过何然。 得知何然身高体型，相貌特征，他和何志飞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陈凡没有在那些草寇当中，找到和何志飞长得相似的人。 “真的呀，你真是太厉害了。”端亲王完全相信陈凡，一点都怀疑。 端亲王人虽然鲁莽，但不至于蠢钝，他信陈凡，是对他绝对的信任。 陈凡给了端亲王一个大大的笑容。 和端亲王一起出来办事，好处就在这里，他绝对服从，绝对信任，行动能力强。 “那看来何然，就是个胆小如鼠的小喽喽，让自己那帮兄弟冲在前面，而他躲在寨子里，当缩头乌龟。” “呸，缩头乌龟！” 端亲王骂骂咧咧的，可陈凡却不那么认为。 让这些草寇出来，他自己没有出来，这一步棋走得非常精妙。 第1021章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他们前方不远处的那帮草寇，就是何然给他们的献祭。 “小凡，那现在怎么办？”端亲王问。 “他不出来，我可以进去，王爷！”陈凡目光沉下来，“你引开那些草寇，我摸到寨子里面。” “没问题，这帮草寇想抓我，还嫩着点！”端亲王满脸自信，“不杀个三五百，本王就不姓秦。” “王爷，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杀！” “哦哦！”端亲王连连点头，“这些草寇大多都是那些妇人的孩子，不能杀，不能杀！” “他们不仅是那些妇人的孩子，更因为他们是何然给我们的献祭品！” 又或者是这伙草寇真正的头目，给他们的献祭品。 “小凡你放心，本王只躲不杀！”端亲王不太明白陈凡所说的献祭品是什么，反正听陈凡的就行。 过江龙并非完全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 因为信任，他不知道老者同意他们出来，是老者想把他们献祭给陈凡，他带着人追了一会端亲王，很快马上意识到，端亲王是故意引开他们的。 “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们赶紧回去！” “三当家的，那里！”眼尖的草寇发现陈凡正在从他们出来的路，往寨子这里去。 寨子里，只剩守寨子的百余位兄弟，和一些老弱妇孺。 陈凡手里有一个恐怖的武器，草寇们都有听说。 过江龙快速地往回跑，，“不好，快回去，快回去！” “小凡，他们发现你了！”端亲王大声提醒陈凡。 端亲王想拖住那帮草寇，草寇们却无心与他恋战，飞快地往回跑。 在山岗上的时候，端亲王跑得比那些草寇快，到了沼泽地，不熟悉地形的端亲王，别说跑得比草寇们了，就是正常走路都不行。 “王爷，你不要进来，我没事！” 草寇用箭射击陈凡。 陈凡一梭子出去，放倒了那几个弓箭手。 草寇们第一次见识到枪的恐怖。 陈凡明明离他们那么远，他只是抬个手，转瞬间弓箭手就倒地不起。 “蹲下！” 过江龙一声令下，所有的草寇，都躲进草里。 沼泽地上的草长得很高，草寇一蹲下，陈凡根本就没办法发现他们。 草寇们对沼泽地熟门熟路，而陈凡只能按草寇们留下来的脚印前进。 草密且高，草寇们很快就摸到陈凡身边。 “杀！” 过江龙大吼一声，有两个草寇，从陈凡后面的草丛，一跃而起，举着刀狠狠地朝陈凡劈下来。 陈凡迅速回头，举起枪一梭子子弹出去。 “啊！” “啊！” 两道惨叫声随之而起。 “继续！” 那两个中弹的草寇，身体还没完全倒地，草丛里再度传来过江龙的声音。 这一次，不仅仅是后面，陈凡的前后左右都有草寇从草从里飞跃而起，举着刀到同时劈向陈凡。 陈凡原地快速地转圈。 “砰砰砰。” “啊啊啊！” 那些草寇应声而倒。 过江龙又连续下了次命令，陈凡又连续打倒了三次朝他进攻的草寇。 最后一次枪声过后，草从里静悄悄的。 第1022章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小凡，好样的，好样的！” 这个时候，端亲王已经跑到山岗最高的位置，勉强看得到陈凡周围的情况。 看陈凡连续放倒了那么多个草寇，兴奋地为陈凡欢呼。 “王爷，你别顾得欢呼，快帮我报他们的方位！”陈凡大声道。 “好！” “小凡，你的左前方和右前方，分别有五，哦不，是六个，也不是，是七个！” “到底有几个？” “哎，本爷也，也不知道有几个！”端亲王急的汗都冒出来了。 草寇里在草地里就像是狡猾的蛇，左右窜行，端亲王都数不清楚。 陈凡向左前方和右前方，分别开了几枪，可是枪声过后并没有惨叫声。 “王爷，不用告诉我人数了，只要告诉我位置就行。” “他们在你的右前方，不对，是右正面，哎，也不是，是……” 端亲王急得抓狂。 那些草寇，更加狡猾了，不仅左右串行，还交叉串行。 沙沙沙。 耳边都是风吹草叶的声音，风吹草低时，陈凡隐隐约约看到人。 他开了几枪，有数道惨叫声传来。 正当陈凡松一口气的时候…… “小凡，你的左后方，还有你的右后方，他们伏地摸到……” 可惜端亲王的提醒已经迟了。 伏地摸近陈凡的草寇，手握着几把长柄镰刀，狠狠地往陈凡的脚勾割。 陈凡一个纵身跳跃，滚到一旁的草众里。 他是成功躲过了草寇的镰刀。 但是。 落地的那一刻，陈凡暗叫了一声坏了。 他落地的地方，是沼泽泥潭。 很快地，他的身影淹没在草丛里。 “小凡，小凡！” 端亲王喊的撕心裂肺的。 “呼呼呼！” 草寇们则兴奋地大叫起来，陈凡滚进去的那个地地，就是沼泽最密集的地方。 草寇们在这里盘踞多年，就没有见过有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 寨子里的老者赶到，一巴掌扇在过江龙的脸上，“我不是提醒过你们，他是丞相，只能教训，不能杀！” “快！快进去把他救上来！”后面赶来的何然也大声道。 “夫子，大当家，他要杀我们，我们不过是还手罢了。” 过江龙一脸的委屈。 “你还顶嘴，他要是死了，我们在大黑地，就等着千军万马来扫荡。” “快去！” 老者怒不可遏的大吼。 他本来是想把过江龙地献祭给陈凡，可是他没想到陈凡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更没想到过江龙能那么快反应过来，识破了陈凡的调虎离山之计。 很奇怪的画面就这么出现。 端亲王和草寇们一起，在沼泽地里，一起寻找陈凡。 “小凡，小凡！”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沼泽地，呼唤陈凡的声音连绵不断。 可是喉咙都喊破了，沼泽地里依然没有陈凡的回应。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太阳已经开始往西斜。 陈凡依然不见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么久了，我觉得他肯定活不成了！” “是的呀，我估计，他滚到泥潭里的时候，可能是头先着地，直接一命就呜呼了。” 第1023章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完全有这个可能，现在尸体也找不到，肯定是整个人陷进泥潭里。” 草寇们窃窃私语。 “砰！” 端亲王一个虎扣砸过去。 “小凡不会是死，他一定不会死！” 端亲王喊得越大声，他的心里就越害怕。 其实，所有人都默认陈凡已经没了。 陈凡滚进沼泽最密集的草丛，已经过去了大半天，如果陈凡还活着，他早就回应。 天色慢慢暗下来，风更大，风把草吹得东倒西歪，草叶沙沙的声音很大，人要很大声说话，别人才听得。 而此时，有一个人影从沼泽地最深处，开始快速的往草寇这边滚过来。 此人，正是众人寻找多时的陈凡。 陈凡没有死，他故意躲着不出等天黑。 陈凡的身体，快速地滚过了一个又一个泥潭。 在没有任何工具下，这是过沼泽地比较优良的方法，这法子是他在掉进泥潭的时候，情急之下想起来。 在现代的军队里，他当新兵的时候，他的班长就跟他们讲过一个长征的事迹。 当时，我军经过草地，很多战士深陷泥潭之中，失去宝贵的生命。 有一位心思缜密的女兵在仔细观察沼泽的形成环境，评估士兵现有工具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就是一旦发现自己有下陷的趋势，立即倒地，尽量将身体平摊于地面，快速翻滚，那样才可能实现自救。 女兵最开始提出之时，大家都没当回事，因为听起来好像还有点荒谬。 全身躺下，那难道不会陷进去更多吗？ 还无法使用拐棍借力，战友都无法及时施以援手。 直到有一次，一个士兵陷进沼泽，情急之下，他想起了那个女兵说的方法，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他直接躺倒，在草地打滚。 令人吃惊的是，由于躺倒，他的双腿缓住了沉没，还渐渐拔出来一些，士兵再快速往旁边翻滚，最后成功滚出沼泽范围。 虽然一身污泥，虽然满脸泪水，大难不死的士兵眼睛里却熠熠生辉，那个看似无比荒谬的方法居然从沼泽里救了自己一命。 其实这就是利用受力面积越大，作用效果越小物理原理。 正常行走的士兵只有双腿与沼泽接触，在挣扎之时，往往试图拔出一只腿，这一动作更是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到另一条腿上，受力面积进一步减小，这也就是为什么越挣扎，下陷得越快。 而全身躺倒，则是将士兵与沼泽的接触面积扩展到最大，士兵体重不变的情况下，压力被均匀地分散到身体各处，双腿得以轻松，自然也更有力气挣脱泥水的束缚。 而且滚动远比行走来得迅速，尽管狼狈，却更方便士兵脱身。 后来的长征路上，我军战士凭借这个方法，大大降低了在沼泽地伤亡的人数，为后来的突围保留了有生力量。 陈凡也是靠着这个方法，躲过了一劫。 何然突然间感觉脑门凉凉的。 刚扭头…… “不要动！”沉稳犀利的声音响起。 ？？ ！！ 所有人的表情几乎一致。 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到最大，愣愣地看着用枪指着何然脑门的陈凡。 第1024章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哎呀，小凡，我就说你不会死，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端亲王激动的又喊又叫。 两米高的大汉，突然像个娘们似的，泪眼婆娑。 陈凡。 那个左丞相大人？ 何然本能地想扭头看陈凡。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开枪之后的下场，我想你底下那些兄弟知道是什么样的！”陈凡淡声道。 “大当家，你千万不要动！” 一众草寇急忙大声提醒何然。 “嗤！” 陈凡嗤笑了一声，“瞅瞅，你那些兄弟多紧张你呀，而你呢，却把他们献祭我，你的良心安吗？晚上睡得稳吗？” “献祭？” 过江龙一脸狐疑地看着陈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故意让你们出来送死的，你们一死，我们就除寇成功，然后我们回到京都，而他们……” 端亲王手掌在何然和那个老者身上来回晃了晃，“就可以安枕无忧，然后重新培养新一批草寇。” “大当家，夫子，真的是这样吗？” 过江龙目光灼灼的盯着何然。 陈凡一说出献祭两个时，他的心里就有答案，只是不敢相信。 “没有，阿龙，我怎么会做出卖兄弟的事？”何然的眼神，有一个很短暂的闪烁。 主意不是他出的，可他没有阻拦，何然心里有愧。 “你敢发誓，你真的没有吗？”过江龙咬牙切齿地问。 何然眼睛里的闪烁，已经被他看到。 极度愤怒，难以接受。 十岁那年开始，他就和何然一起长大，是共生死的兄弟。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 不仅过江龙，还有其他草寇，也很愤怒地盯着何然。 老者的表情先前并没有任何变化，一副和蔼慈祥的模样。 见过江龙义愤填膺地质问何然后，脸色变得凛冽，他大声指责，“过江龙，你这是跟大当家说话的态度吗？” “还有你们！”老者冷冽的目光，扫向那群草寇，“一个外人的三言两语，你们就相信了？” “这么多年以来，大当家和你们一起出生入死，还让你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这些都是假的吗？” 老者这一席话，让很多草寇都低下了头，过江龙迟疑了一下，最终他也把头低下。 陈凡静静地看着老者。 这老头好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已经相信他，且愤怒到极点的草寇，说得服服帖帖的。 他，应该就是这群草寇的真正老大吧。 让那些妇人肝肠寸断，让何志飞亲手杀死自己儿子，让凤凰城的百姓过得更苦的人，就是这个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这老者，身上衣着朴素，慈祥眉善目，却没想到，在这些虚伪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极为歹毒的心脏。 陈凡的枪口，突然间转了一个方向。 “砰砰砰！” 就在众人的错愕当中，老者的身体轰然倒下。 “夫子！” 在巨浪般的呐喊声中，何然的声音最大。 既使陈凡用枪指着他，他也全然不顾，第一个冲过去抱起老者。 “你！”何然目眦尽裂地瞪着陈凡，“竟然杀了夫子，我给你拼了！” “小凡，看那小子愤怒的程度，应该是把那老头父亲。”端亲王道。 “那认贼做父，应该如何处置？”陈凡问。 第1025章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当然是吊起来打一顿，不知好歹的东西。”端亲王骂骂咧咧。 “王爷说的对！” 说话间，陈凡已经举起手里的冲锋枪，对着朝他冲过来何然扣下板机…… 次日。 凤凰城，城官何知州的宅府门口。 “他就是草寇的头目？” “确实和何大人长得一模一样呀！” 聚集在知州的宅府门口的凤凰城百姓，指着门梁上吊着的年轻男子，指指点点。 “啪，啪，啪！” 端亲王挥动着手上的鞭子，一鞭一鞭地往何然的屁股上抽，嘴里同时骂骂咧咧。 “贼作父的玩意儿，这里才是你的家，何知州才是你父亲。” 宅院里的何志飞看着吊在门梁上，被端亲王鞭打的儿子，脸上的神情跟大多数父亲面对逆子的表情一样。 既恼怒又心痛。 这些年，何然抢了多少平民百姓的银子和粮食，破坏了多少家庭，真是该打。 何老夫人则满脸的心疼，恨不得跑过去，把何然放下来，可碍于端亲王的身份，又不敢过去。 何然狠狠地瞪着何志飞，“我的父亲？我没有父亲，没有，没有！” “嘴巴还硬是不是？” 端亲王手里的鞭子又挥的呼呼响。 何然被端亲王呆打了三天，不吃不喝的他，终于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何老夫人对他细心照料。 起初，何然还很抗拒何老夫人。 陈凡一句，王爷，兔崽子不老实，还得继续吊打，何然就乖了下来。 其实，这不过是何然给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老夫人的温柔呵护，何志飞的慈爱善导，是他长那么大以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何然被陈凡和端亲王绑回何家后，大黑地里的其他草寇也都回到了各自家庭。 此时的凤凰城一片欢快。 人们再也不用担心草寇来抢粮抢银子，那些妇女也不用再担心，自己做草寇的儿子被官府抓。 已经入夏了。 陈凡刚想睡，就被端亲王拉上城楼。 说不要睡那么早，到城楼上喝几杯再睡。 城楼果然比屋里舒服多了，刚站到城楼上，习习凉风就打在脸上，甚是舒服。 今晚的天气不错，星空璀璨，蝉鸣不断，萤火阑珊。 “哇，这里就是舒服，来来，小凡，快来陪本王喝几杯？” 早已坐在城楼边上的端亲王朝陈凡招手。 陈凡走过去。 坐下。 “杯呢？” “这！”端亲王端出了三四个酒坛。 陈凡：“……” 好家伙，端亲王的几杯酒其实就是坛酒。 陈凡刚想劝断亲王不要喝那么多酒，小心身体，城楼下就有传来了一阵哭泣声。 这哭泣声是从城内的这一侧传来的。 那哭泣声，陈凡听着很耳熟。 就在陈凡想着这哭泣声是谁的时候？端亲王已经抱着酒坛子，跑过去看。 没过多久又跑回来。 “是何老夫人。” “嗯？又发生什么事了？”陈凡疑惑地看着端亲王。 “那何然不是草寇吗？何志飞见何然醒了，就按律法把何然关进大牢，何老夫人受不了，就在底下哭泣着骂何志飞狠心呢。” “哎，真是造化弄人！” 端亲王叹了口气，坐下来，扛起酒坛吨吨吨地几大口酒灌入口中，口中的酒下肚之后，又继续说。 第1026章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这事呀，本王认为何志飞没有错，何然毕竟是犯了律法；何老夫人也没有错，盼了那么多年，落草为寇的孙子，终于回家了，可是又被儿子送进大牢，能不难受吗？” 端亲王摇摇头，“小凡，这种事呀，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陈凡望向和老夫人哭泣声音的方向，淡淡地道，“我也没想过插手。” 何志飞这些年兢兢业业，努力改善凤凰城百姓的生活，因为不会讨好上级，多年官位不升迁，好不容易得的双生儿子，又被草寇虏了去。 心里想着何志飞不容易，所以陈凡一直没有提律法的事，看何然本性也不坏，何然曾是草寇一事，陈凡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问。 他这个不过问，吃晚饭的时候，陈凡已经很明显暗示过何志飞，何志飞也听懂了，当时何志飞还很感动，不停地感谢陈凡。 结果没想到，扭个头，何志飞就把自己儿子送进大牢。 陈凡暗暗点头，他没有看错，何志飞这人真不错，不管是为官为人还是为父。 他可以不把何然送大牢，没人会问责他，可是以后他在凤凰城内处理类似案件的时候，就被别人抓住把柄。 而何然，虽然免于牢狱之灾。 可很很难活得坦荡。 受了相应的刑罚才出来，对何志飞，对何然都有好处，两个人都能坦坦荡荡。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陈凡的思绪。 “小凡，你看外面！”端亲王指着城楼外面。 此时，凤凰城城楼几百米之外，很多火把以极快的速度，往凤凰城这边移过来。 火把的照耀之下，人影绰绰，马匹无数， 马车看不清楚，但应该不少。 “这都晚上了，那么一大队人马，是从哪里来呀？来凤凰城做什么？” 端亲王话音刚落，城楼下守城门的士兵就大声呼喊。 “戒备，戒备！” 没一会，凤凰城的都尉李群也带着士兵们冲上城楼。 凤凰城的城楼并不大，可就算如此，士兵们都站得稀稀拉拉。 陈凡再一次感觉男丁的严重，需要尽快解决。 城楼下有一个人骑着马快速地往城楼这边跑过来，马上的人大喊，“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是知府大人！是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 李群一怔，既而立即跑下城楼。 很显然，李群已经认出城楼的人，他一边往下跑一边大喊。 “开城门，快点打开城门！” “和都知府？”端亲王瞅着还挺远的队伍，撇撇嘴，“那老东西终于来啦？” 赵兵退后，得知凤凰城草寇横行，陈凡就命人去和都，让和都知府立即带着和都守城兵前往凤凰城清寇。 可却迟迟不见和都知府李德江前来。 没过多久，和都知府的行仗就来到城楼下。 端亲王侧身出去，伸出食指，开始数进城的马车。 “一，二，三，四……八，八辆马车，好大阵仗呀，我出门都没那么多马车。”端亲王感叹着道。 “大人，左丞相大人！” 和都知府李德江，带着和都一群官员，急匆匆地跑到城楼上，迅速地跪在陈凡面前。 第1027章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下官李德江，拜见左丞相大人！”李德江身后那一大群官员，也纷纷跪下，陈凡的面前黑压压地跪着一大群人。 得知李德江来了，何志飞也急忙带着凤凰城的官员，跑上城楼。 “下官见过张大人！” 何志飞领着一众凤凰城官员，给李德江行礼，李德江正眼都不给何志飞，李德江领着和都那群官员越过何志飞，跪在端亲王面前。 “下官拜见端亲王！” 端亲王是个直率之人，心里有什么话从不藏着，他直接上脚开踢。 “李德江，你这老东西，为什么那么久才来？”端亲王一边踢一边骂道。 “王爷，下官不是不想来，和都有一个县的土匪猖狂，下官去剿匪，八天前就去了，今日把土匪清剿完，下官就连夜赶过来了。” “这事，本官已经上了本子送到京都，陛下批准了的。” 怕端亲王和陈凡不信，李德江还把秦月眉拉出来。 李德江这个时候去剿匪，看似巧合，其实是经过精心设计。 陈凡和端亲王两个人单枪匹马闯赵军军营，这要是失败了，或者是被俘虏了，那和都当然得出兵过来营救。 李德江提前去剿匪，赶过来肯定没那么快。 时间拖一拖，就能跟在何子林的巡防军后面，就算不跟在身后，也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 有巡防军在，哪里还有他们和都守城军的事。 李德江这么做，有两个原因。 第一，李德江是沈明远的党羽，希望赵瑞能打死陈凡。 第二，不想为了陈凡，牺牲自己的守城兵。 “和都不是土匪就是草寇，你这知府是怎么当的？”端亲王大声质问。 “王爷，下官失职，下官以后一定会加强治理！” 李德江认错认得很干脆。 又不是只有和都有土匪草寇，前几年大庆遭受天灾，全国十个都，都是土匪草寇横行，就连天子脚下的京都，都有土匪草寇的出没。 所以李德江并不害怕陈凡和端亲王，因为陈凡不可能用土匪横行的理由治他的罪。 真要治罪的话，那全大庆的知府，全都得下台。 “加强治理，加强治理，这四个字，这几年本王都听腻了。” 端亲王虽然骂骂咧咧的，但确实只是骂，没有要处置李德江的意思。 每个都有土匪，而且不少，他没办法因此处置李德江。 “都是下官失职，请王爷惩治！” 李德江还在不停地磕头认错，但是他低垂的脸上，满是得逞之色。 就说了，端亲王他们拿他没办法。 这一切，陈凡尽收眼底。 “你过来！” 陈凡朝李德江招招手，李德江急急忙忙跑到陈凡跟前。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本相好像，从未叫过你起身。”陈凡淡声道。 李德江一愣，随即马上跪下，他一跪，他身后的那一群人 自然马上跟着跪。 陈凡的目光，往那群官员微微一撇。 目光在收回来的时候，眼神变得格外冰冷。 “李德江，你确实是失职，确实该惩治。” 陈凡说话的同时，伸手拿掉李德江头上那顶乌纱帽。 第1028章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李德江怔怔地看着陈凡手里的乌纱帽。 又惊又懵又惧。 李德江大气都不敢喘。 惊懵的不仅仅是李德江，还有那群和都的官员。 陈凡抖了一下乌纱帽，“这上边尘土真多！” 李德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陈凡是嫌他的乌纱帽剩尘土多。 “大人，下官连夜赶来，路上风尘仆仆，沾染了一些灰尘，下官马上去清洁。” 说着，跪在陈凡面前的李德江，双手高高举起，等陈凡把乌纱帽放回他的手里。 陈凡淡淡瞥了一眼李德江的手，他抬头，对跪在一个角落的何志飞道，“何志飞，你来！” 何志飞一直弯着腰小跑到陈凡面前。 “大人！”何志飞跪在李德江的后方，他的官职在李德江下面，不能跪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你上前一点。”陈凡道。 何志飞照办，又上前了一些。 不过，仍然在李德江后面。 “你跑那么后面干什么？”陈凡指指李德江身边的位置，“到这里来。” “是，大人。” 何志飞的动作可没有他声音那么爽脆，他看着李德江，有点不敢上前。 李德江是四品知府，他只是一个六品知州怎么敢和李德江在一个水平线上？ 李德江这个人很小心眼，现在陈凡在这里，他不说什么，等陈凡回京都之后，他肯定想各种办法整他。 何志飞不怕李德江整他。 就怕李德江把凤凰城所有的百姓都拉下水。 这种事，以前就发生过。 “还不够？再上来一些！”陈凡又说了一次。 李德江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怒声道，“你是没吃饭没有力气，还是耳朵聋了，听不清楚？丞相大人让你跪在这，你就跪在这！” “丞相大人本就出生于乡村，不在乎这些小节，懂？” 李德江责骂何志飞的时候，还不忘暗戳戳地挖苦了一下陈凡。 暗暗讽刺陈凡是个土包子。 陈凡听着，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他确实不拘泥这种小节。 陈凡拿着象征和都知府的乌纱帽，往何志飞那边移去。 “丞相大人，官帽乃圣洁之物，下官自己清理就好。”李德江道。 说话间，又把双手举起来，而且这一次，更接近陈凡手里的乌纱帽。 李德江以为陈凡把乌纱帽递给何志飞，是让何志飞帮他清理。 陈凡拿着乌纱帽，绕过李德江，来到何志飞面前。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陈凡把李德江那顶和都知府的乌纱帽，戴到何志飞的头上。 “丞相大人，您，您又寻下官的开心了。” 何志飞慌的不得了，忙里忙慌的抬手想把头上那顶乌纱帽拿下来。 陈凡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做一些小恶作剧，逗一下别人。 何志飞以为陈凡又做恶作剧了。 “你看本相像是在开玩笑吗？”陈凡把乌纱帽死死地按在何志飞的头上。 “何志飞，小凡是让你做和都知府，你这推三阻四的臭毛病，得改！” 端亲王这话，吓倒了一片。 陈凡让何志飞做和都知府？！ 第1029章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怎么？”端亲王削了一下何志飞的头，“还真傻了？还不赶紧谢恩？” “下官怎么能做和都知府呢？” “何志飞怎么能做和都知府呢？” 何志飞和李德江异口同声地大声道。 何志飞的头又被端亲王削了一下，“小凡说你能做你就能做，啰啰嗦嗦那么多作甚？” “左丞相大人，你凭什么这么做？有什么权利那么做？” 懵乱的李德江，脸红耳赤，他是又慌又乱又恼，直接质问陈凡。 陈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记耳光扇过去。 “啪！” 耳光的声音格外清脆，李德江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手掌印。 “我一个左丞相大人，还不能换一个知府？” “我，我这个知府，是右丞相沈明远大人亲自……” “啪！” 李德江话还没说完，又一个耳光落在他的脸上。 “你委屈什么？”陈凡冷冷的目光，落在李德江愤恨的脸上，“就你在本官面前自称我，本相就能治你罪！” “下官知错！”李德江低下头，可仍然很不服气，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下官是右丞相沈明远大人亲自定的。” “你这个无知的东西，亏你还是一都知府！”一旁的端亲王狠狠地踹了一脚李德江。 “沈明远是右丞相，小凡是左丞相，他们官位相等，你无能，小凡还不能把你撤下来？” “放眼整个大庆，除非是陛下钦点，小凡能裁定所有都郡的官员，你是陛下钦点的吗？又或者在你心目中，沈明远比陛下还要厉害？” “下，下官不敢！” 李德江急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反驳。 虽然在他的心目中，沈明远确实是要比龙椅上那位厉害，可是现在朝廷上突然杀出一个陈凡，沈明远现在已经不能只手遮天。 “本官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以后要自称草民！”陈凡淡淡地道。 ？？！！ 陈凡这句话的意思，他不仅仅是削了李德江的，还把他打成平民。 “大人……” 李德江还想说话，陈凡却没有再给他机会。 “李群！”陈凡大喝一声，“把他拖到一边去！” 李群拖李德江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可他不敢不拖，因为陈凡更恐怖。 陈凡的恐怖，不是那种凶狠残酷的恐怖，而是气场强大，让人不知不觉地产生敬畏。 李德江被拖到一旁后，城楼上静悄悄。 整个和都，将近一百号官员，没有一个人出声。 别说不敢出声，就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生怕自己呼吸大声一点，惹到陈凡，然后下场跟张江德一样。 “啊！” 端亲王打哈欠的声音，打破了城楼上的宁静。 “小凡，你还有什么吩咐没？没有的话，就散了吧，困了。” “好，那就散吧。”陈凡道。 “大人。”这个时候何志飞鼓起勇气道，“谢谢您的赏识与信任，但是下官扎根凤凰城多年，下官不舍得离开凤凰城的百姓。” 被拖到角落的李德江，眉毛微微一挑。 何志飞，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等本官官复原职，再好好赏你。 因为背后有沈明远撑腰，李德江觉得自己还能官复原职？ 第1030章 第一千零三十章 李德江用眼神，偷偷给跪在边缘的一个官员示意。 那个官员收到示意后，立即偷偷溜下城楼。 这一切，李德江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 陈凡嘴唇微微上扬。 今天心情还算不错，那就陪李德江玩玩，他倒是要看看，这李德江能玩出什么花样？ 那名官员跑下城楼后不久…… “哒哒哒哒。” 杂乱且密集的脚步声，从城楼下传来。 陈凡稍稍倾身看下去 城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些人都是凤凰城的平民。 那些平民来到城楼下之后，纷纷跪地。 “丞相大人，请让何大人留在凤凰城吧。” “丞相大人，我们离不开何大人。” “丞相大人，请您开恩！” 城楼下来祈求的平民越来越多，城楼附近的街道，全部跪满了人。 民愿民心如此汹涌，再加上何志飞不愿意走，陈凡要是执意让何志飞走。 那真是吃力不讨好，还触怒了众多平民。 李德江的头开始抬高。 陈凡你想把我从和都知府的位置拉下来，没那么容易。 只要何志飞不做和都知府，和都知府的位置，永远都属于他。 “这……”端亲王望着城楼下黑压压的人群，脸皱成了一团。 “小凡呀！”端亲王指指何志飞，“既然这小子，不领情，那我们就算了，他喜欢在穷苦地方吃苦，就让他吃个够。” 远处的李德江，听到端亲王的话后，脸上的笑容一再扩大。 到了这一步，陈凡没得选。 李德江抬起头的时候，陈凡也刚好看过来，李德江没有低下头，反而迎着陈凡的目光，与陈凡对视。 陈凡微微摇头。 沈明远的党羽，总是有这个破毛病，除了沈明远，他们什么人对什么人都敢放肆。 不过，这李德江确实有点头脑，懂得利用平民，利用民心。 如果李德江遇到的是别人，他这一招肯定成功了。 可惜，李德江遇到的不是别人。 算你倒霉吧，陈凡暗暗的道。 陈凡抬眼问端亲王，“谁说凤凰城吃穷苦？” “这还用谁说吗？”端亲王被陈凡问的满脸茫然。 陈凡这些天不是一直在凤凰城吗？凤凰城苦不苦？他看不到吗？ 陈凡没管端亲王，他面向何志飞，“何志飞，你不想离开凤凰城，本官也没让你离开呀！” 陈凡此话一出，除了何母所有人都心满意足了。 尤其是李德江，都高兴的想直接回来要他的乌纱帽。 左丞相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他赢了？ 何志飞身体伏地，“辜负了丞相大人的期望，下官深感自责。” “你先别自责，本官同意你不离开凤凰城，没有同意你不做和都知府。” “啊？” 所有人都满脸不解。 “不离开凤凰城，怎么做和都知府，难道把和都都城搬到凤凰城吗？”底下有官员忍不住小声道。 “这话是谁说的？”陈凡猛然抬头，“说这话的人站起来一下。” “丞，丞相大人，是，是下官说的。”一个长得有些瘦弱的官员，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你不要怕，你说的对，就是把和都都城搬到凤凰城。” “凤凰城那么小，还那么穷，怎么能做都城？” “谁说凤凰城穷，本官告诉你们，凤凰城将成为我们大庆最富裕的城池。” 第1031章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听闻陈凡此话。 很多和都的官员都憋着笑，有些忍不住的，直接笑出声音。 不是他们胆子大，而是陈凡说的话，实在是太荒谬了。 凤凰城差不多是大庆最贫瘠的地方，让凤凰城成为大庆最富裕的城池。 那就相当，让一个三字经都不会的人考上状元。 “那个……”端亲王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侧身过来低声问陈凡，“你是不是醉了？哎！” 端亲王说着，自顾自地摇头，“本王都忘了赵国的桃花酿比较烈，本王不应该让你喝的。” 陈凡说，他会让凤凰城成为大庆最富裕的城池。 当天晚上，就有人从凤凰城出发，快马加鞭地把这个消息送到京都。 一听到消息，沈明远他们的大牙都快笑掉了。 坐在龙椅上的秦月眉，跟端亲王的表情差不多，脸色微红，很尴尬。 不是她不想信陈凡，而是让凤凰城变为大庆是最富裕的地方，实在是难如登天。 沈明远吩咐来报的驿官，“陈大人真是我大庆的福臣，你每日，都把凤凰城富裕的进展情况报回来，让陛下开心，陛下开心了，我们做臣子的也能跟着开心！” 往后，日日都有陈凡的笑料，不单只看陈凡的笑料，还可以看秦月眉尴尬的脸色，沈明远是越想越开心。 他要大肆宣扬，要传大庆的人都知道，陈凡的‘壮举’。 一国丞相，竟然说出如此荒唐之话，大庆的百姓，又怎么会放心让陈凡做丞相。 大大咧咧的端亲王，生平第一次失眠。 三更半夜，他敲开了陈凡的房门。 “王爷，你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是想成仙吗？” 陈凡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坐在端亲王的对面。 “不是本王不想睡，是本王实在睡不着，小凡呀！” 端亲王搬着凳子，坐到陈凡的面前，盯着他，“你确定你今天在城楼上，说的不是醉话？” 陈凡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打了打自己的脸，让自己的模样看上去清醒一些。 陈凡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道，“我不是在说醉话。” 到这一刻，端亲王相信，陈凡没有在开玩笑。 “本王现在相信你没有说醉话了，可是……”端亲王满脸愁容，“这凤凰城地不肥，土不沃，能弄出什么东西，让它富裕啊。” 能让凤凰城的百姓吃饱穿暖，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让它变成最富裕的城池，这…… 端亲王用手碰了一下陈凡的额头。 “王爷，我没有发烧！”陈凡无奈地道。 没发烧，没喝醉，没糊涂。 “小凡！”端亲王突然睁大眼睛，“你不会是想像对付鲁国那时一样，故技重施，让缅国女王给你送来大量黄金吧。” “小凡呀！”端亲王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虽然缅国女王很多黄金，同时他也是你的妻子，你的要求，她肯定会答应，但是……” 端亲王顿了一下，接着道，“咱们作为一个男人，堂堂男子汉，不能这样用女人的银两。” “王爷，我要是这样的人，你会看得上我？会让我做你的女婿？” “不会！”端亲王摇头。 “凤凰城的财富，真很多，而且是取之不尽。” “很多？还取之不尽？在哪里？”端亲王一脸的疑惑。 第1032章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就在那个大黑地！”陈凡道。 “草寇住的那个大黑地？” “没错！” “本王看那个大黑地，除了会埋人的大泥潭，周围的山光秃秃的，连树都不长，哪来的财富？” “那些光秃秃的山就是取之不尽的财富。” “小凡！”端亲王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难道那山里面有黄金吗？” 端亲王寻思着，光山能有财富的，极有可能是有黄金。 “不是黄金，一时也跟你说不明白，过几天我们去大黑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凡刚起床，整个凤凰城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草寇住的大黑地，有取之不尽的财富。 昨天晚上，离开陈凡的房间之后，端亲王实在忍不住，就跑到牢里去问何然。 消息就这么传开了。 很多人都跑去问以前做草寇的人，大黑地里是不是很多财富。 这话传的越来越夸张，说草寇们在大黑地里面藏了无数的金银财宝。 以前在大黑地做草寇的人，个个都一头雾水，大黑地里藏了无数的金银财宝？他们怎么不知道？ 何志飞亲自去问何然，何然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之前抢劫一些过往的商队，是抢到一些银子，但也没有多到无数，真有这么多，他们还用得着出来抢粮吗？ 有一些百姓，相信大黑地里面藏了无数的金银财宝的说法，偷偷跑去大黑地挖掘，很多人还掉进沼泽，因此而丧命。 何志飞下了禁往大黑地的命令，又派士兵去把守，才杜绝了这个现象。 陈凡跟端亲王说了，凤凰城取之不尽的财富在大黑地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他跟何志飞要了好些纸和笔，一直在房间里写写画画，端亲王进去，他也没理。 到了第三天，陈凡还是没有出来。 关于陈凡的流言蜚语，也开始多了起来，尤其是那一帮从和都来的官员。 “不是说凤凰城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吗？财富呢？在哪里？” “所有人都等答案呢，可丞相大人说了一句话，就三天不出门了！” “听了王爷说，丞相大人是在准备一些弄财宝什么……资料？” “什么资料？我看不是借口吧，凤凰城根本就没有什么财富，他现在圆不了这个谎，躲在房间不敢出来。” “嘘！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怕什么？大人都能当众说谎，我们就什么话都不能说了。” 和都来的那些官员，越说越大声，而且也越说越难听。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不想何志飞做和都知府，因为如果是何志飞做知府，那他们就得搬到凤凰城。 凤凰城这地方，谁愿意来呀？ 端亲王远远地听到这些人说陈凡的坏放，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你们这帮臭鱼虾，是不是在说小凡的坏话？” “下官拜见端王爷。” 和都的众官员匆匆跪下。 “王爷，就是给十个胆，下官也不敢说丞相大人的坏话。” “没有？本王都听到了。” “王爷，真是冤枉啊，我们就是在担心丞相大人，大人都三天不出门了，王爷，大人是不是不舒服？” 第1033章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小凡没有不舒服，你们不要乱讲。” “那就好，和都现在暂时还没有知府，下官有公务要请示大人，王爷，您能不能帮我们把大人请出来？” 端亲王就是个直率的大汉，哪里斗得过这帮文官，一下子就被人家反套路。 这个时候，他哪里能去叫陈凡出来？ 端亲王不叫陈凡出来，那就证明陈凡要么是不舒服，要么是说了谎躲着不敢见人。 “吱呀！” 就在端亲王左右为难的时候，陈凡的房门打开了。 “小凡！” 陈凡的出现，最开心的就要数端亲王的了，“你怎么出来？” “我要是再不出来，就要病死在房间里了。”陈凡说话的时候，眼睛冷冷的扫向和都那帮官员。 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引起了一阵阵颤抖。 这个左丞相大人，看上去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可治罚起人来，手段一点也不含糊，举手之间，就直接拿掉一个都知府。 “王爷，走，我们挖宝去！”陈凡道。 “挖，挖宝？好，好呀！” 端亲王兴奋的大喊起来，他焦虑地等了几天，等的就是陈凡这句话。 “何志飞！”端亲王朝何志习吼了声，“愣着做甚？赶紧带上你的人，扛上铁锹，跟小凡去挖宝。” 一大群人，拿着铁锹，跟着陈凡，浩浩荡荡的出了凤凰城。 因为沈明远的大力宣传，陈凡短时间内把凤凰城变成大庆最富裕的城池的消息，已经在大庆传开。 所以跟着陈凡去大黑地的，不仅是凤凰城的百姓，还有从别的地方赶来看热闹的百姓。 原本荒凉的大黑地，此刻格外的热闹，四周的山上到处都站满了来看陈凡挖宝的人。 “马小龙，李群，带着你们的人，注意戒备！”端亲王命令道。 马小龙是和都守城军的都尉。 陈凡淡声说，“王爷，没事，不用戒备。” “这怎么行？”端亲王立即否定陈凡的话，“一会你挖出了财宝，要是有人铤而走险，就麻烦了。” “不会有人铤而走险的，因为这宝石已经挖出来了。” “已经挖出来了？” 端亲王一愣，本能地在陈凡周围四处看。 其他人的表情和动作和端亲王的一模一样，都在陈凡站立的四周寻找财宝。 可陈凡周围什么也没有啊。 而且，他们也没看见过陈凡有挖过地。 “小凡，本王可能是老了，眼神不好，没看到你说的宝石。” 端亲王都陷入自我怀疑。 “不是王爷你眼神不好，而是你不认得这宝石，它呀！” 陈凡指指端亲王的脚下，“就在你的脚下。” “我脚下？” 端亲王本能的低下头，他的脚下是一块块黑乎乎的石头。 把自己的脚踩到了，端亲王移动了好几个位置。 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还是没有看到陈凡所说的宝石。 “小凡，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端亲王有些郁闷，他有点怪陈凡，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陈凡：“王爷，我没有开玩笑，你脚下踩的这些都是宝石。” 第1034章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端亲王：“我脚下踩的都是些黑乎乎的石头，哪里有什么宝石？” 陈凡：“这些黑乎乎的石头就是宝石。” “小凡……”端亲王弯身捡起一块石头，“你说这玩意就是宝石。” 陈凡点点头。 包括端亲王在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凡。 慢慢地，和都那帮官员从目瞪口呆变成鄙夷嘲讽。 “要是这黑石头是宝石，那凤凰城确实是有取之不尽的财富！” 混在民众当中的李德江大声嘲笑。 “真是荒谬呀，堂堂一国之丞相，竟然如此幼稚。” “这样的人，怎么做丞相呀？” “确实是荒谬，也不知道他怎么当上丞相的。” 从别处赶来看热的人，跟着李德江，对陈凡指指点点。 就连敬重陈凡的凤凰城百姓，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陈凡。 这种黑石头，在凤凰城到处都是。 凤凰城的百姓，最痛恨这种黑石头，黑石头多的山和地，没办法种粮食和树木。 而且这黑炭石用点力气，一敲就碎，也没办法用来建造房，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嘲笑讽刺，甚至是谩骂陈凡的声音越来越大，端亲王怒吼之后，才停下来。 不过也仅仅是没那么大声而已，还是有很多人骂陈凡，最后演变到骂秦月眉。 当飞鸽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还没有下朝。 沈明远得到的消息，在大殿上直接当众念出来。 沈明远从信鸽的另外一只脚取下一个小布袋，小布袋里装着一颗黑色的小石头。 “陛下，您看看，这就是信中说的宝石。” 沈明远双手捧着黑石头，走到大殿的前中央。 在行走的过程中，沈明远的手放得很低，所有人都看得到沈明远手里的黑石头。 一听说是陈凡发现的宝石，所有大臣都伸长脖子，看向沈明远的手心。 “沈大人手里那块石头，就是陈大人发现的宝石？” 百官中，有人忍不住问身边的人。 “刚刚沈大人不是念了那张信纸吗？信纸上就是这么说的呀。” “嗤！” 听到答案之后，那位大臣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笑声，在这庄严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那大臣急忙跪下磕头。 沈元亮立即回头怒斥，“马保田，你作为一个礼部侍郎，难道不知道在大殿不能笑闹？” “哎，先别急着问责！”沈明远道。 说着，沈明远回头问马保田，“马侍郎，你为何笑呀？” 马保田急忙道，“大人，下官的家乡在和都，比较临近凤凰城，您手里的‘宝石’，在凤凰城到处都是，这并不是什么‘宝石’而是……” “而是什么？你不要怕，尽管说，陛下是一个明君，本相相信陛下不会任意处罚没有犯错的大臣。” 沈明远还特意强调，秦月眉是一个明君。 “大人，那根本就不是宝石，是黑炭石，是黑炭石在凤凰城比比皆是，只要是黑炭石多的地方，不能做任何耕耘，凤凰城之所以那么穷苦，就是因为这满山遍野的黑炭石。” 第1035章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马保田在说这一段话的时候，李德全已经把沈明远手里的黑炭石，拿到秦月眉跟前。 看着李德全手里的石头，秦月眉的心瞬间沉下来，神色很不好。 这确实不是什么宝石，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 “黑炭石？我见过。” “我也见过！” 大殿里很多大臣纷纷表示看见过。 “陛下！”大理寺卿夏青走了出来，“把黑炭石说是宝石，陈大人作为我朝左丞相，如此荒诞之言，实属是有失朝廷颜面，请陛下下旨，速速让陈大人回京！” 大理寺，就相当于纪检委，皇帝直接管理。 夏青为人刚正不阿，既不和沈明远同流合污，也不接近陈凡。 秦月眉虽然有心偏袒陈凡，但实在找不到理由。 黑炭石是宝石，实在是太荒诞了。 秦月眉当即写了一份让陈凡回京的诏书，她原先递给李德全的，李德全快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又让李德全退下。 “你去！”秦月眉对何子林道。 “是，陛下！” 何子林领了圣旨，就匆匆而去。 － 凤凰城这边。 周围谩骂挖苦陈凡的声音，从少到多，到弱到强。 这一次端亲王没有吼骂那些人。 因为陈凡把这黑炭石说成是宝石，确实有些荒诞。 “小凡！”端亲王皱着眉头对陈凡道，“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呀？你要不是不舒服，怎么能把这一无用处的黑炭石说成是宝石呢？” “它确实是宝石呀，这黑炭石，其实叫做煤，它是一种宝贵的燃料，哦，换你们的话来说，它是一种非常好的柴火。” 陈凡弯身，捡起一块手掌大的黑炭石，“就这一块，能顶一捆木柴。” “小凡……你说这黑炭石能当柴，而且这么一小块，就能顶一捆柴？” 碍于陈凡是他的女婿，端亲王不好说什么，如果换作是别人，端亲王可能就一脚踢出去了。 石头当柴，真是说得越来越离谱。 “啧啧啧！” 周围的民众纷纷摇头，看着陈凡的目光，既失望又愤怒。 这陈凡就是一个得了癔症的疯子，这样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左丞相，难怪现在大庆人民那么穷，国力那么衰弱。 周围的民众那么愤怒和失望，给了李德江足够的胆子，他大声质问陈凡。 “大人，你是不是把我们都当傻子？” 李德江指着陈凡的黑炭石，“大人管这玩意叫柴？” 说着，李德江转而问四周的民从，“你们觉得这个是柴吗？” 没有人出声。 谁敢说那是柴，又不是眼瞎。 “大人，这你怎么解释呢？”李德江也在一旁咄咄逼人。 陈凡冷眼看着李德江，“是不是柴，烧一下不就知道了。” “何志飞，去给本官找火折子和用来引火的草碎来。”陈凡扭头对何志飞道。 没一会工夫，何志飞就把陈凡要的东西全部都找来。 陈凡用火折子把草碎点着，然后把手上的黑炭石扔下火里。 看着一点点地变红的黑炭石，在场的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明明是黑乎乎的一块石头，怎么就变得红通通的？ 第1036章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有人不相信，甚至跑过去，用手试探。 试探的人刚把手伸到烧得通红的黑炭石上方，马上又缩回去，“是热的。” 又有几个人跑过来试探？他们的反应跟第一个人一模样一样。 这烧得通红的黑炭石，不仅热，还很烫。 “这黑炭石真能烧？” 民众疑惑,试探过的人回答。 “我刚刚过去拭了，感觉好像是真能烧。” “你们别被骗，刚才不是用草碎烧了吗？那么大的火，石头肯定会烫了。”李德江大声嚷嚷。 “你不信？”陈凡冷冷地看着李德江。 “大人，小的只是提出合理的怀疑。” “行，那你过来试一下！” 陈凡说着，目光转向端亲王，端亲王立即会意，他一个大步上前，把李德江拽过来，把他的手摁到烧得通红的黑炭石上。 “啊，啊！”李德江被烫得哇哇叫。 “好烫啊，好烫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李德江拼命求饶，端亲王却像听不到一样，按着李德江的手不放。 “啊，啊，好烫好烫，大人，左丞相大人，求您饶了小的一命！” 李德江被烫得鬼哭狼嚎，拼命地跟陈凡求饶。 陈凡不急不慢的，直到李德江那双手被烧废了，他才示意端亲王放开他。 端亲王用脚踢了踢疼得倒在地上，没法站起来的李德江。“这黑炭石是不是柴？” 李德江一直喊痛，不想理端亲王。 “跟本王装是吧，本王是看你是还没被烧够。”端亲王弯下身，抓起李德江准备再一次把他的手摁到黑炭石上。 “是是，这是柴，是柴！”李德江急忙应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 端亲王把李德江扔到一边。 “石头真的变柴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周围的民众，脖子伸的长长，看着烧得通红的黑炭石，脸上无不震惊。 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不相信。 “怎么感觉这不像是真的呢？” “我也觉得不下，一块石头能跟柴一样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别说是民众，其实何志飞也不太相信。 陈凡看出何志飞的不相信。 “怎么，你也不相信？” “大人，这确实是有点让人难以信服，这个黑炭石会烫，可能跟您刚才烧的草碎有关系。” 何志飞把心里的疑惑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陈凡就喜欢何志飞这种，心里有什么想法就直说的人。 “你要是怀疑，现在可以让人找口锅来煮点东西试试？” “大人，寨子里面有铁锅，我们去抬出来。” 几个之前做草寇的男子主动请缨。 没过多久，那几个男子就从寨子里抬出一个铁锅，他们把锅支起来，把水放进去。 陈凡把已经烧红的煤块移到锅底，接着又加了几块进去。 没过多久，锅里的水开始冒个泡，最后沸腾。 “天呀。” “太不可思议了。” 四周除了惊呼还是惊呼。 “嘿嘿！”端亲王开心得大笑起来，他指着锅里沸腾的水，“这水真的开了，你们还有谁不相信的？要不要过来摸一下？” 四周的民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他们都怕端亲王突然间跑上来，抓他们过去摸水。 第1037章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陈凡他们还没有回到凤凰城，就远远地看到城门站着黑压压的人群。 那些人，都是没有根据大黑地的老弱妇孺。 虽然他们没有跟去，却早早就得到黑炭石能当柴烧的消息。 陈凡刚刚走近城门口，站在那里的老百姓，就纷纷跪下。 陈凡还没来得及反应，跪在最前面的何母大声道。 “左丞相大人，您就是天上降临到我凤凰城的神仙！” “左丞相大人，救苦救难的活神仙！” “谢谢大人，我们凤凰城的老百姓，都会铭记您的恩情。” 何母身后那些老百姓也跟着感谢陈凡。 见这些老弱妇孺跪地感谢陈凡，跟去大黑地的人们，包括何志飞在内，全都下跪了。 一时间，谢谢陈凡的声音，响彻云霄。 这么大阵仗，反而把陈凡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起来，都起来吧！” 陈凡急忙走上前，弯身扶何母。 “现在只是发现了煤，接着还要打开销路，这销路也不知道好不好，到时卖的好了，你们再谢我也不迟。” 何母原本都要起来，听了陈凡这句话，又不起身了。 “大人，您这是什么话？您能发现黑炭石能烧，就已经是我们凤凰城最大的福分了。” 凤凰城因为到处都是煤，很多山上都不长树木，平常还好，一到冬天，就是凤凰城百姓最苦的时候。 因为没有足够的柴烧火，很多人都冻死了。 现在陈凡把黑炭石烧起来，以后冬天凤凰城的人再也不担心没有柴火烧。 何母领着全凤凰城的人，给陈凡磕了三个响头才肯起来。 发现了煤炭，仅仅是第一步。 一回到城里，陈凡马上召集和都所有的官员。 第一件事，陈凡把何志飞正式升任为和都知府。 第二件事，处理李德江，为了帮何志飞立威，助理李德江的时候，陈凡让他主持。 第三件事，出告示，凤凰城所有煤矿国有化，禁止所有的民众私自拿取煤块，由官府统一发放。 “在此，本相更正一下，你们说的黑炭石，真名叫做媒。” 民众怎么叫陈凡不打算管，但是光官内部，必须正规化。 陈凡从怀里拿出一叠纸，每一张上都有图案，图案的旁边，还有很多备注，这就是陈凡前几天关在屋里的成果。 蜂窝煤的制造方法，蜂窝煤安全的使用方法，煤矿管理方法，营销方法，陈凡都有详细注明。 现在还处于农耕时代，制作成蜂窝煤，能更好的打开销路，而且制作成蜂窝煤，价格还可以卖得贵一些。 “何知府！” “……” 陈凡说完之后，却没有人回应他。 “何知府！” 陈凡又喊了一声。 “你小子是不是傻？”端亲王把何志飞拎到陈凡面前。 “大人您叫下官？” 到了这个时候，何志飞才后知后觉。 突然就这么当知府了，何志飞现在还处于懵察察的状态，和都那些官员也没有适应过来，所以刚才陈凡喊何知府时，没有人反应过来。 何志飞成为和都知府，已是事实。 和都这些官员，已经从最初的抵制变成了羡慕妒忌。 羡慕何志飞撞了狗屎大运，遇到陈凡。 第1038章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妒忌何志飞，竟然有那么好的运气。 陈凡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何志飞。 “这份资料是机密，只有你才可以观看。” “你回去之后你每天研读，这里面的每一个图案，每一个条例，都是让你们凤凰城成为大庆最富有城池的秘诀。” 陈凡的话有夸张的成分。 主要上面的一些营销手段，让销费者看到，尤其是别的国家看到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除此之外，陈凡这么说，是想何志飞更加重视，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来做。 “是，大人，下官一定照办！” 何志飞接过陈凡手里的资料时，他的手微微颤抖。 这些纸张上，有让凤凰城的百姓过上富足生活的秘诀。 让凤凰城的百姓过好生活，是何志飞此生最大的夙愿。 “还有。” 何志飞刚想跪地谢恩，陈凡又开口说道，“把何然放出来吧，大黑地他熟悉地形，大黑地的煤矿需要他，让他带之前那些兄弟做煤球，就当作是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大人~” 何志飞三十多岁，却像六十多岁一样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让自己儿子坐牢，天底下又有哪个父亲愿意呢？ “感谢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一年内，你把在凤凰城变成我大庆最富裕的地方，就是最好的感谢！” 何志飞双手捧着陈凡给的资料，双膝跪下，“下官定不负大人的期望。” 就在何志飞激动的睡不着的夜晚，有一个人也激动不已，他连陈凡都不去见，连夜快马加鞭地赶回京都。 这人就是带着圣旨前来，准备把陈凡抓回去的何子林。 一路快马加鞭，路上跑死了两匹马，次日何子林就赶到京都，他入皇城的时候，还没有下朝。 “陛下！” 何子林大跨步地走进议事大殿。 看到何子林，秦月眉的心猛地提起来。 她既想见到何子林，又怕见到何子林。 想，是因为见到何子林，就可以见到陈凡。 怕也是同样的理由。 如今，陈凡成了全大庆的笑话。 她就算顶住压力，不撤掉陈凡左丞相一职，陈凡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除了何子林柏培然这两个对陈凡绝对信任的人，其他的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听令于陈凡。 毕竟，在他们眼里，现在的陈凡，就是个大笑话。 沈明远的一众党羽，看到何子林，心也猛地提得起来。 他们不是忐忑，而是期待。 陈凡单枪匹马地闯赵兵营，绑了赵王，最后成功逼迫赵瑞无条件撤掉二十万大军，同时还赔偿大庆三千两银子，是立奇功，回到京都之后，要加官进爵的。 没想到，这个好机会，陈凡他自己给毁了。 石头变宝石？ 这么荒诞的说法，陈凡竟然说得出口。 真是老天爷要帮他们呀。 沈明远并没有像他的党羽们那么兴奋，经过了两天，他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陈凡要是那么低智，怎么会做到如今的位置，又怎么能跟他分庭抗礼？ 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咦？他怎么一个人？” 沈元亮惊讶的声音传到沈明远的耳里。 第1039章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众大臣一致扭头往外看，宫殿外确实没有陈凡的身影。 坐在龙椅上的秦月眉，眉头紧锁，扭头看上一旁的红英。 红英微微点头，表示何子林确实是一个人回来。 “子林，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回来？” 何子林经过何纲的身边时，何纲迫不及待的问。 “何将军，你这是抗旨！” 何子林这边刚刚点头，沈明远那边马上大声质问。 何子林是带着圣旨去，他没有把陈凡带回来，就是抗旨。 “何爱卿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月眉问。 “陛下！”何子林从身上拿出两大块煤块，“如陈大人所说，这确实是宝石。” “何将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陛下问你话，你好好回答？为什么抗旨？陈凡是不是畏惧潜逃？你是不是包庇他？” 沈明远咄咄逼人。 何子林也不甘示弱，直接回怼，“要不是末将眼睛还好好的，末将都以为陛下不在大殿上呢，沈大人，你虽然是右丞相，但陛下还没有问责，你就先问责了。” “敢问，这天下是姓秦，还是姓沈？” 何子林的这一通话，把沈明远呛得脸色大变。 苏修齐死之后，这大庆的天下，就已经姓沈了，龙椅上的那位就是个傀儡，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只是没有人敢放在台面上说。 现在，何子林硬生生地把这块布给扯下来，把沈明远的狼子野心，赤白白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要是在以往，沈明远肯定马上让李庆把何子林绑出去，关进大牢。 可何子林背后的巡防军，已经不是过去的废物军，战斗能力超过了李庆的京卫军。 手握巡防军的何子林，忠于秦月眉，更以陈凡马首是瞻。 沈明远不敢也不能随便动何子林。 “陛下！”沈明远急忙跪地，“微臣一家，从大庆开国初始，世世代代忠于大庆，从不敢有逾越之心。” 沈明远把祖宗搬出来，沈家祖上，确实为大庆做过极大的贡献，沈家每一代接班人，都配享太庙，这个一直是沈明远的盾牌。 “微臣只是看到何将军一个人回来，情急之下，才先行发问，微臣有错，微臣自愿罚俸一年，但……” 沈明远话锋一转，“何将军抗旨，左丞相畏惧潜逃，为了大庆江山社稷，请陛下一定要按大庆律法处理。” “狗屁！”何子林大怒吼，“陛下，末将没有抗旨，左丞相更没有畏惧潜逃，大人还留在凤凰城，是因为要处理这些黑宝石的事宜，陛下，这个黑宝石真的能给我们大庆带来巨大的财富。” 话到后面，何子林已经兴奋不已。 “这下真是太好了！往后，我们大庆的百姓，冬天再也不愁没有柴火烧了！” “放眼整个大陆，这黑炭石也就凤凰城最多，黑炭石一卖出去，凤凰城就真的要成为我们大庆最富裕的地方了！” 当何子林在大殿上，在着百官面前，把煤烧起来的以后，大殿里很多大臣激动不已。 当然，最激动的当属秦月眉，她又当即写了一圣旨，命陈凡回京接礼受封。 何子林又连日赶往凤凰城。 只可惜，他去到凤凰城的时候，陈凡已经不在那里。 何志飞说，陈凡卖蜂窝煤去 第1040章 第一千零四十章 “卖煤？”何子林一愣，“这种小事，你们怎么还要大人亲自跑？” 话到后面何子林心里微怒。 这凤凰城的官员是怎么回事，什么事情都处理不了吗？ “将军，下官本来拦着的，可是大人说有两个客户，他必须亲自跑。”何志飞道。 “什么客户这么重要？” “赵国，大人说，没有赵王，他就不会来凤凰城，就不会那么快发现凤凰城有大量的煤矿，而且凤凰城煤矿事业的三千万两白银创始资金，还是赵王给的，他当然要去感谢人家。” 何子林：“……” 损人有这么损的吗？ 何子林突然都暗暗为赵王担心，担心他一口老血喷出来，然后一命呜呼。 “那第二个客户呢，是谁？” “下官不清楚，这个大人没有讲。”何志飞摇头。 “行了，本将知道了。” 陈凡做事向来如此，看着怪诞又没规则，但是最后都出乎意料地好。 陛下还在等着他的消息，这一次何子林仍然没有在凤凰城逗留。 “将军！”何志飞追出去，他把陈凡留下来的信，交给何子林。 信是给秦月眉的。 信中简单的讲了一些煤炭事业的事情，以及和都迁都，任命何志飞做和都知府等事。 当然，信的后面，还写了一段让秦月眉看了脸红心跳的情话。 “登徒子。” 看完信件之后，秦月眉冷艳的脸上，爬过一抹很浅的红云。 — 赵国，皇城！ “陛下，他，他们来了！” 一个禁军突然从外面急里忙慌地冲进大殿。 此时，正是赵国开早朝的时间。 “放肆，没有准令，谁让你进来的？” 禁军统领赵刚急忙跑出来，拦住那个突然间闯进大殿的禁军。 “赵统领，大庆那个丞相和王爷又来了，他们现在已经在皇宫外面，说，赵瑞要是再不出去迎接他们，等他们自己走进来，赵瑞小子的屁股就等着开花！” “啪！” 赵刚直接一个耳光扇出去，“谁给你的胆子直接称呼陛下姓名。” “统领……”那名禁军满脸的委屈与惧怕，“这话不是小的说，是大庆那个丞相说，他让小的一句不差地转述，不然……” 那禁军低下头，声音很小，“小的现在就没有命站在这里了。” “放肆，猖狂！” 龙椅上的赵瑞，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愤怒又尴尬。 他被陈凡吊在凤凰城城上打屁股，他的二十万大军，就在城楼下看着。 回到赵国之后，虽然三申五令，不准传出去，可是这事情实在是太劲爆了，还是有很多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偷偷说出去。 所以赵瑞被陈凡呆起来当众打屁股的事情，早就在赵国传遍了，不仅是在赵国，是在整个大陆所有人都津津乐道，是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讨论的事情。 “猖狂，实在是太猖狂，他们以为这还是大庆的凤凰城？来人！”赵瑞怒吼。 “把那两个人，给朕抓起来，朕要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陛下，万万不能啊！” 赵国丞相项天银立即跪地阻拦。 第1041章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他们一个是大庆的丞相，一个是大庆的亲王，您要是杀他们俩，就等同于与大庆宣战！” “看看，你的大臣比你懂事多了！”一道带有戏弄语气的声音传来。 大殿的入口处，有一道人影背光而立。 那人…… “你，你，你……” 龙椅上的赵瑞猛地站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惊震与恐惧。 回到赵国以后，心有余悸的赵瑞又令人加强了皇宫的保护。 现在的赵国皇宫，可以说是重兵把守，层层保护，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 陈凡是怎么进来的？ “这么大个人了，不懂事，说话还结巴，应该教训。” 陈凡的话才刚说完，赵瑞就感觉身边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压力。 一回头…… “啪！” 赵瑞感觉有一股强烈的痛楚从屁股处传来。 “你……” 赵瑞一只手本能地捂着屁股，他的另外一只手指着，满脸笑容地站在他身后侧的端亲王。 “你什么？” 端亲王撤下脸上的笑，换上严厉的表情，“用手指人，还是那么没礼貌，小凡说得对，你这小子，就是吃的教训还不够多，还是欠打！ 说着，端亲王再次挥动手上的藤条。 “啪！” “啊！” 端亲王加大了力度，痛得赵瑞哇哇叫，“赵刚，你是死了是不是，护驾，护驾！” 赵瑞好面子且虚荣，这大殿建的巨大，从他的位置到大殿门口，将近上百米，就算赵刚用尽了全身力气奔跑，也要好一会儿。 在这个空档里，赵瑞被端亲王追着打。 “你们，你们就是这两个怪物，皇宫戒备那么森严，到底是怎么跑进来的？还跑到我的金銮殿上来。” 赵瑞边跑边喊，完全崩溃。 “就你们这点能耐，还屁的森严！” 端亲王手里的藤编，继续往赵瑞的屁股上甩。 赵瑞的这些禁军，想拦住陈凡和端亲王，确实是挺有难度的。 至于说端亲王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赵瑞的金銮殿，其实也不是端亲王有多厉害，他也没有从天而降的本事，而是陈凡突然间出现大殿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以没有人注意从侧殿进去的端亲王，端亲王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到赵瑞身边。 “哎，累了，不打了！” 赵刚带着禁军跑上金銮殿之时，端亲王收了手上的藤编，大摇大摆地从金銮殿走下去。 “捉，捉住他们，本王今天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赵瑞歇斯里底地大叫。 “陛下，不可！”项天银再度出声阻止。 项天银太傅出身，是赵瑞的老师，做了皇帝之后，赵瑞很多事情也是要请示项天银，项天银点头后，赵瑞才实施。 久而久之，赵国的大臣都听项天银的话。 所以，项天银一说不可，就没有人敢动陈凡他们。 “项天银，你是哪国的大臣？竟然帮着大庆的臣子！” 因丢脸而气疯了的赵瑞大骂，可是项天银的声音比他的还要大，“陛下，请您冷静，大庆的丞相和亲王杀不得！” 第1042章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陛下，请您冷静！”其它大臣也跪下劝阻。 “哼！” 赵瑞拂袖气呼呼地坐到龙椅上，结果忘记了屁股刚刚才被鞭打过。 “啊！” 赵瑞摸着屁股痛得呲牙咧嘴，模样看上去很滑稽。 “哈哈哈！”看得乐的端亲王，顿顿地大笑。 “王爷，陈大人！” 项天银走到端亲王和陈凡面前，拱手行礼。 他当初在大庆偏殿里对陈凡的傲慢，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项天银回到赵国以后，就密切观察鲁庆两国的情况。 这段时间，得到大庆粮食支持的鲁国，国内的饥饿基本已经得到解决，粮草充足的鲁军，就是一支巨大而恐怖的恶魔军团。 赵鲁两国现在是一家，欧阳纳兰又是护夫狂魔。 要是赵瑞杀了陈凡，第一个杀过来的，肯定是欧阳纳兰。 “我们赵国是礼仪之邦，朋友来了，定是好好招待，但是，如果来的恶人，我们赵国虽然不是很强，可我们赵国的男儿也惧战！” 项天银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从弱到强，眼神也从温和到犀利。 不太长的一段话，表明了赵国的态度。 陈凡挂在脸上的戏笑，也敛了去。 他细细地打量着项天银。 这人有点东西，赵国这些年国力上升，靠的应该就是这个人吧。 “项大人！”陈凡拱拱手，“我们这次来，不是来找你们打架，是跟你们做朋友的，想必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们大庆凤凰城那些黑炭石能当柴烧，而且比柴好烧耐烧。” “听说了，但是跟我们赵国有什么关系？” 龙椅上的赵瑞恼气地道。 “如果你们是来炫耀的，那朕听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陈凡轻笑，“怎么没有关系呢？赵王，没有您？我怎么知道我们凤凰城那么多煤，而且凤凰城开采煤矿的银子，还是赵王您送来的。” 赵瑞只感觉脑袋嗡嗡响，脸色黑青，胸口发闷。 凤凰城开采黑炭石的银子，竟然是他们赵国的那三千万银子。 “不用你好心来提醒朕，来人，送客！”赵瑞咬牙切齿地道。 “哎！”陈凡急忙道，“赵王你别急着赶我走，我这次来，是来报答您的恩情的。” 赵王：“黄鼠狼给鸡拜年，朕不要你报什么恩情？你快走！” 陈凡：“赵王，我是真来还您恩情的。” “那你快说！”赵王一脸的不耐烦，他就想快点陈凡说完。 陈凡和端亲王，就是他的瘟神，碰到就倒霉死了。 “赵王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支持，所以我们决定，第一个客户非赵王您莫属。” 陈凡声音落下之后，赵国的议事大殿上，陷入了静默。 “你，你……” 快不行了，赵瑞感觉堵在胸口里的血，就要喷出来。 坑他的银子弄出来的东西，还让他第一个买，这跟卖了他还让他数银子有什么区别？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噗！” 堵在赵瑞胸口里的血，终于喷出来。 “陛下，陛下！” 赵国的议事大殿里，乱作一团，赵国的大臣个个拳头握紧，恶狠狠地瞪着陈凡。 “我这怎么是欺人太甚？如果不是念在启动资金是赵王你给的，我还不来卖给你呢？” 陈凡这句话，还真不是刺激赵王。 第1043章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时间宝贵。 他从不会白白花费时间。 就为了损一个人，特意跑来赵国，他没那么无趣与无知。 “噗！” 赵瑞又吐了一口血，气急败坏地怒吼，“走，快让他们走。” 陈凡耸耸肩，既然赵王不想要这份大买卖，那就算了。 “王爷，我们走吧。” “哎！”项天银突然低叫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追上陈凡，“陈大人，留步留步，凤凰城的黑炭石，我们赵国买了！” 赵瑞在气得吐血，赵国绝大多数大臣也在恼项天银的时候，陈凡回过头，微笑地看着项天银。 “项大人，赵国没你不行呀！” 不明其中道理的赵瑞怒吼，“项天银，我们赵国缺那点柴吗？” “陛下，缺！” 项天银不紧不慢地道。 赵国地处西北，地势高，很多地方干旱少雨，山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木林。 有了凤凰城的黑炭石，能解决国内大多数百姓的用柴问题。 这是其一，其二…… “陈大人，您刚才说，你此行是来报答我们的，此话是否当真？”项天银问陈凡。 陈凡点头，“当然当真！” “那大庆的黑炭石，只卖给我们赵国一家，价格在成本上加三成。” “项大人野心不小呀，你是想做全球总代理呀，不过……”陈凡笑笑，“你们赵国谈判向来如此夸张。” “陈大人刚才的话不做数？” 项天银听不懂全球总代理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得出陈凡不同意。 “只卖你们一家不可能，西北方向只卖给你们，价格……成本上加五成，货你们自己到凤凰城了拉，同意我们就签契约，不同意……” “同意！” “好好，成交了成交了！” 项天银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端亲王就急哄哄地扯着他的大嗓门喊。 “那个，赵小子，你快点让你的御厨房，弄点好吃的出来，我和小凡走了半天，来这里又费了半天口水，现在饿死了。” “葫芦鸡，水盆羊肉，带把肘子，葫芦鸡，奶汤锅子鱼，你们赵国这些名菜，通通给本王整上。” “哦，还有你们赵国的桃花酿，不多，就来五坛吧。” 赵国地处西北，昼夜温差比较大，所以赵国的桃花酿比较香醇。 “凡弟，端哥，回大庆之后，要常来玩呀！” 契约签了，吃饱喝好，陈凡和端亲王准备动身离开赵国的时候，赵瑞突然出来相送。 而且一口一句凡弟端哥，把端亲王呛得差点把刚刚喝下去的酒吐出来。 “小凡。”端亲王扭头问陈凡，“这货是不是被我们打傻了？” 陈凡笑笑，“那不能！” “那是为什么？” “被你打乖了呗。” 陈凡不想跟端亲王解释,让赵国做西北片区的代理，能给赵国带来巨大财富的事。 西北片区，大多都是荒漠少木的国家，煤球在这里就是极为紧俏的商品，赵国转个手，就能挣到一大笔银子，而且这还是长长久久的生意。 别说称兄道弟，就算是喊爹，赵瑞都肯。 当然，赵瑞转变的背后，少不了项天银的苦苦解释。 离开赵国后，陈凡直奔他的第二个客户。 第1044章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哇，小凡，你这是给赵国让了很多利呀。” 半路上，突然间想明白，为什么赵瑞对他们那么亲热的端亲王哇哇大叫。 “小凡，虽然我们大庆男少女多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是我们也不用怕赵国了，不应该让那么多的利！” “应该的，我们不用怕赵国，但是可以利用赵国，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两国之间的较量，不一定非得打架，合纵连横，用经济手段，打击出来的效果，比战争更好。”陈凡解释。 赵国地处西北要塞，赵国从大庆这里得到了巨大的利益，那就相当于跟大秦同穿一条裤子。 赵国再利用手中的煤，和其他国家交易交往，如此一来，除了胡国，整个西北的国家都不会和大庆对抗。 胡国面临的压力就比较大，就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敢肆无忌惮窥视大庆的国土，以此减轻狼军的压力。 “小凡认为应该就应该吧，反正这种事本王也不懂，你做什么本王都支持。” 什么合纵连横，什么经济手段？ 端亲王感觉就像听天书一样，听得脑袋嗡嗡响。 每一个字他都认得，连起来却不懂了。 — 陈凡的马车一路向东。 “小凡，你说的第二个客户，是谁呀，哪个国家的？” 端亲王忍不住，他急切的想知道，不是为了要跟人家怎么谈，而是为了提前了解那地方有什么好吃的菜，好喝的酒。 “我老婆。” “你老婆？你哪一个老婆呀？” 跟陈凡相处久了，知道陈凡嘴里的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 这个时候，马车刚好经过一个碑界。 碑界上写着‘东胶’两个大字。 “东胶？我们到鲁国了？所以，我们的第二个客户是……” “阿爷，快走吧，孙儿求您了！” 一道祈求声，打断了端亲王的话。 陈凡本能地寻着声音望去。 在马车前方不远处有四个人，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妻子怀里抱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婴儿，丈夫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 四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感觉像是从什么地方逃难出来呀？ 老头儿一直回头，看着样子是很不愿意走，扶着他的男子，一边求他，一边拖着他走。 “宁儿呀，那些家当，是你太太爷留下来，我们马家几代人就靠着那点家当过活呀，现在就这么走了，以后怎么办呢？” 老头一直想从男子手里挣脱，想回头。 男子却抓得更紧，“阿爷，大火已经烧进城了，不走我们都会没命的。” 火？ 陈凡和端亲王同时抬头看向前方。 有很多灰烬在空中飞扬，空气中弥漫着山木烧焦的气味。 “前面有山火？难怪突然间感觉好热！” 在没有看到那爷孙四人之前，端亲王连脱了两次衣服。 “快走！快走！” “驾！” “哒哒哒！” “叮叮叮！” 前面奔跑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马车、牛车夹在其中。 混乱不堪，且危险重重。 陈凡跳下马车，拦住一个人问，“老乡，发生了什么事？前面发生火灾？” “这次我们鲁国是惹了天怒，快逃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第1045章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陈凡皱眉，“不就是一个山火吗？怎么就天怒？” “哎呀，这一次可不是简单的山火，全鲁国每个州郡都着火了，而且这火已经连续烧了半个月，你说如果不是天怒，怎么可能每个州郡都着火，而且怎么扑都扑不灭。” “每个州郡？扑不灭？” 陈凡心里第一个念头，这是人为纵火。 “那么巧，这不会是人为吧？公主陛下没有派人调查？” “什么人为呀，很多仙士都说了，鲁国就是惹天怒，起因还是因为公主陛下……” “啪！” 男子身边的女人，突然朝他的背打了一巴掌，“敢在这里议论公主，不要命了吗？” 男子连连点头，“你说的对，不能说，我刚刚一时忘了，大兄弟，快回头吧，别进东胶城了，火已经烧进城。” “哎呀，你快走啦。” 男人被他的妻子拉走。 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人群，端亲王皱眉摇头，“着火了只顾逃跑不灭火，我看这才是惹天怒呢。” “不懂不要乱说！” 奔跑的人群中，有人停下来反驳端亲王。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灭火，那火我们都扑了快十天了，就连公主陛下都亲自来了，都没有用，就是……” 没听完那人的话，端亲王拔腿就跑， 因为一听到公主陛下几个字，陈凡就跳上马车，扬鞭驾马而去。 “小凡，你怎么跑那么快？等等我呀！” 一路快马加鞭，翻过两座山后，东胶城出现在陈凡他们的视线里。 时已至黄昏。 后方，落日的余晖，把天边染红。 前方，熊熊燃烧的大火，把天空都染红了。 天空和大地，红红的一片。 陈凡和端亲王的脸，被霞光和火光照的红彤彤。 端亲王热得把上半身的衣服全脱了，宽厚的背和结实的胸膛处，汗流如雨。 虽然离东胶城还有上千米，噼里啪啦的火声已经传入耳朵。 不远处的东胶城，已经陷入火海中。 整个鲁国，都有火灾，东胶因为山林最多，所以也最严重。 “驾！” 陈凡挥鞭的手，晃动得更加频繁。 刚才那些人说，欧阳纳兰来了。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很犟。 她能亲自跑到这东郊城，就肯定亲自冲到灭火的最前线。 陈凡的马车，已经很近东胶城了。 东胶城外有一个军营，军营的面积不大，而且地面泥土比较新，一看就是临时整出来的。 军营里，士兵们进进出出，身影匆忙，每个人脸上都被碳灰弄得黑黑的。 距离军营路口还有十多米，陈凡就跳下马车冲向军营。 “我的个娘呀！” 端亲王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陈凡像旋风一样的身影。 他觉得自己跑得够快了，可跟陈凡相比，他差远了。 抓绑赵王的时候，端亲王已经见识了陈凡的身手。 可现在仍然极为震惊，他这女婿儿看着白白净净，其实身手惊人。 可谓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公主陛下呢？” 在军营入口处，陈凡急声问。 “公主在城里，她……” “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冲到前线！” 陈凡转身，快速地跑进城。 过了好一会，军营入口处那两个士兵才回过神来。 “他是谁呀？” 第1046章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不知道呀，我以为你知道。” “我也以为你知道呢？我们就这么告诉他，公主在哪里？会被砍头啊。” “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应该是哪个大人吧，公主陛下来了，朝廷里的大人们也都来得七七八八的，我们这种小兵不认得也正常！” “你这么说也对。” 两个士兵这么互相安慰后，心安理得地站在那守着。 “你们两个！” 那俩士兵刚刚安心下来，就有一个身穿盔甲的将领走过来。 “将军！” 见着那人，两士兵急忙低头行礼。 来人是云德的副将云风，主要负责营帐的安全。 “大火烧城，如今周围混乱不堪，为了确保公主的安全，你们一定要注意进出的人。” 说着，云风把一叠画像递给那两个士兵，“这些都是这次跟公主殿下一起来的大人们，你们好好辨认一下，画像上没有的人，没有大将军或者公主的允许，坚决不能让进营。” “是！” 矮个子士兵接过云风递过来的画像，立即看了起来。 “怎么了？” 高个子看矮个子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白，忍不住问。 矮个子抬头，急急地道，“这些画像中，好像没有刚才那个人。 ” 也就是说，他们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泄露了公主陛下的行踪。 “没有？不可能吧，肯定是你没细看。” 高个子慌乱从矮个子手里抢过画像。 慢慢地，高个子翻画像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的额头也有冷汗冒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人影从他们身边闪过。 “公主的营帐在哪个方向？” 看画像的高个子，手微微一抬，不耐烦地道，“从这里进去，右后方最大那个……” 高个子士兵答声音猛然顿住，指着已经冲进营帐的人“他，怎么又是他？我们快去把他追回来。” “真是他，完了！” 高矮士兵同时追进去。 “你们两个不在门口不好好守着，跑进帐营里来干什么？” 正在巡逻的士兵，把高矮士兵拦住。 “那个，那个……”高矮士兵指着陈凡的背影着急地道，“他不是朝廷里的大人，可能是混进来的敌国奸细！” “什么混进来的敌国奸细，他就是我们鲁国的大人。” “不是的！”高个子晃晃手上的画像，“这些画像里没有他。” “你们连个画像都不会看，刚才那个大人怀里抱着的，就是受了伤的公主陛下，如果他是敌国的奸细，公主陛下会让他抱？” “……抱着公主陛下？” “当然，你们赶紧回去吧，要是让云风将军看到你们在这里，就吃不完兜着走。” 高矮士兵重新回到了营帐门口。 两人轮流翻那些画像。 画像上确实没有刚才那个男人呀。 就在他们一度怀疑自己眼神出问题的时候，陈凡又一次从他们身边经过。 “他……” 高个子士兵怔怔地指，又一次冲进东胶城的陈凡。 “他到底是谁呀？” “别问我，他娘的我也想知道他是谁！”矮个子士兵一脸的暴躁。 第1047章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好好守你们的，问那么多做什么？” 突然间有一只大手，狠狠地削高矮士兵的头。 被削痛了两士兵抬头满脸的暴躁，刚一抬头，又吃了两个大锅盖。 “他又是谁？” 两士兵看着追着陈凡进东胶城的端亲王，一脸的茫然。 他们今天真是倒了血霉。 — 欧阳纳兰的营帐。 “凡郎，凡郎！” 欧阳纳兰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望着身前空如一人的营帐，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刚刚居然出现了癔想，她看到陈凡了。 那会，她被烟熏得眼睛睁不开，呼吸也感觉，她捂着胸口难受得几乎站不稳。 就在那个时候，他从漫天的火光中朝她奔跑过来，把她护在怀里。 他的声音急切还很愤怒，不停地责备她。 陈凡具体责备些什么话，欧阳纳兰不记得。 因为那会，她瞅着陈凡痴痴地笑了。 再后来…… 就发现自己躺在营帐里。 欧阳纳兰再次自嘲地摇头。 没想到，她也成了一个，日日思念夫君的小女子。 欧阳纳兰坐起，望着营帐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瞪大，眼神变得犀利，她急忙下床。 “是谁？是谁擅作主张把本宫弄回来的，本宫不是强调了，城火不灭，本宫不会出城，是不是云德，本宫最讨厌别人擅自为本宫做主。” “公主！” 侍女们匆匆赶来。 “马上把本宫的盔甲拿来，本宫要马上进城。” 欧阳纳兰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侍女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有去拿她盔甲的意思，反而站得更直了。 “你们是想造反，还是耳朵聋？赶紧把本宫的盔甲拿过来！” 欧阳纳兰又重复了一遍，而且声量比之前高了一倍。 然…… 侍女们仍然不动。 怒不可遏的欧阳纳兰，她自己去拿，等到火灭了，回头她再收拾这帮侍女。 “公主！” 欧阳纳兰刚刚站起来，侍女们立即跪下，拦住她的去路。 “丞相大人吩咐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主陛下您出这个营帐，要是您出去，他，他就把奴婢们的头砍了。” “丞相？” 欧阳纳兰听着感觉荒谬，“你们听丞相的话，不听本宫的话，在鲁国难道丞相还比本宫大不成？” “公主。”侍女诺诺地道，“丞相早就料到公主会如此，他留话，从现在开始到火灭为止，他比你大，你必须听他。” 欧阳纳兰气得满脸通红，“我看他真是反了天，竟敢如此妄言，你们都给本宫让开。” 说罢，直接上脚踢，可不管她怎么踢，那些侍女都不怕她，踢倒了马上又起来，铁了心不给她出营帐。 “公主丞相大人还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就算陛下您贵为公主，也不能违反。” “狗屁的出嫁从……”欧阳纳兰把那侍女拎起来，“你说什么？丞相他，他……” 欧阳纳兰的脸色由怒变喜。 她都忘了，鲁国现在的丞相是陈凡呀。 “丞相大人来了，你没有看错吧？” “公主陛下，奴婢怎么会看错丞相呢？” “真是他，真是他呀！”欧阳纳兰眼睛含着泪光，嘴唇不停的颤抖。 第1048章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原来不是她得了癔症，是陈凡，是真的陈凡来了。 “凡郎，凡郎！” 欧阳纳兰兴奋地往外跑，结果还没走几步，又被侍女们拦下。 不仅侍女拦，帐营外她的贴身护卫，也进来拦。 “公主，丞相大人说，您不可以在进城！” “你们快让开！” “我是公主，你们要得听我的。” “奴婢们听丞相大人的。” “……” 欧阳纳兰很气恼，可心里面又有一种幸福满满的感觉。 出生于鲁国皇家的她，一出生，身边就围着很多人，个个都对她恭恭敬敬，所有人都对她极好，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磕着碰着。 可她的从来没有从那些小心翼翼的陪护中，感受到爱意。 她知道那些人对好，是因为她的身份，是恐怕她。 从来没有人敢大声对她说话，从来没有人敢限制她的出行。 现在陈凡的强硬，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暖暖的，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真心爱护的感觉。 可是，陈凡越是爱护的她，欧阳纳兰越想去到陈凡的身边，她很担心陈凡的安危，现在鲁国很多人对他有误会。 “不行，本宫一定要进去。” 欧阳纳兰执意要进去的时候，营帐里来了一个人。 一见到那个魁梧的身影，欧阳纳兰兴奋地迎上去，“端王爷。” 欧阳纳兰目光往端亲王身后望。 “公主，你不要看了，小凡还在城里。” “王爷，那我们快点进去，凡郎一个人在里面危险。” “小凡猜的果然没错，他就知道公主你醒来后，一定吵着进城，小凡说了，公主你不可以进城，他让我来，是想跟你要一样东西，有了那东西，他不仅很安全，还能灭火。”端亲王道。 “是什么东西，王爷你快说。” “公主身上的一半虎符！” 虎符？！ 边上的护卫和侍女们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虎符’古代用于传达命令、调兵遣将的兵符，因其形似老虎而得名。 ‘虎符’由左右两半组成，各自的铭文完全相同。 左半则发给统领军队的将领，调动军队时，由君主或皇帝派出的使臣将符两半相合，方能调兵。 “给！” 欧阳纳兰没有丝毫犹豫，把怀里的虎符掏出来就放进端亲王的手里。 “公主，你信我？” 望着手里的虎符，端亲王有些讶意。 虎符能调令一个国家所有的军队，比那些什么的尚方宝剑，皇帝令牌要强上一百倍。 欧阳纳兰目光灼灼，“王爷你会背叛凡郎吗？” 全大庆的人都有可能背叛陈凡，但是陈凡的妻子们和端亲王绝对不会背叛他。 “王爷，你快去吧，凡郎不是说，有了虎符，他就能灭吗？” 端王爷没在说任何言语，只是抱了抱拳，便转身快步离去。 东胶城内。 大将军云德带着众士兵和没有离开的民众，奋力地救火。 可是如此大的火灾，在没有高压水枪，直升飞机或者无人机的大面积洒水的情况下，再多的木桶，再多的水缸，都是杯水车薪。 风朝未着火的地方扑过来，把很多救火的是士兵和民众卷进大火中，惨叫声四起。 现场混乱又悲惨。 第1049章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这火根本就救不了，可是这些人仍然坚持救。 欧阳纳兰在这里的时候人们如此，欧阳纳兰不在了，人们仍然如此。 不管陈凡怎么劝，都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还骂他，他要是怕死，可以和那些懦弱胆小的人一样，快点逃命。 大火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把救火者的生存空间挤得越来越小。 不是士兵民众，很多大臣都加入其中。 人们之所以那么拼命，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救火，是因为鲁国所有的人都认为，东胶城是鲁国的龙 根所在。 鲁国开国先祖，出生于东胶城，鲁国第一个铁矿在东胶发现，最大的铁矿也在东胶。 东胶城要是烧了，鲁国的根也被烧了。 “出城，所有人都退出城！” 拿到虎符的陈凡，立即下令。 “他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老是让我们出城？” “要是害怕，自己出去就行了，在这碍手碍脚的。” 人们对着陈凡大声指责。 虽然陈凡现在是鲁国丞相，可因为大庆事务太多，和欧阳纳兰成婚以后，陈凡就马上返回大庆。 鲁国的很多大臣都没见过陈凡，更何况是一般的百姓和士兵。 离陈凡不远处的云德，是认得陈凡的，可他装作不认识，继续组织人员救火。 鲁国贵族中大部分男子，都惧怕欧阳纳兰，害怕成为驸马，云德却不怕，他一直暗暗喜欢欧阳纳兰，可欧阳纳兰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陈凡一出现，马上获得欧阳纳兰的芳心。 就这一点，让云德极为妒忌。 陈凡刚进城，云德就已经发现他了，因为不待见陈凡，所以一直装作没看见。 “云德，别装了，知道你看见本相了。” 话说着，陈凡晃了晃手上的虎符。 “他手里的东西是……虎符？” 云德身边的副将大声道。 “武大云，你胡说些什么？身为一个武将，难道你不知道虎符是何等重要之物吗？公主陛下怎么能随随便便把虎符给别人。” 一旁的大臣怒斥那副将。 “可他不是一般的别人，他是……” “他还能是谁？”大臣打断武大云的话，轻鄙地瞧着陈凡，“穿的破破烂烂，依本看，就是一个得了癔症土包子！” 陈凡素来喜欢穿棉麻，且颜色比较素净的衣服。 此时的陈凡，一身素衣，素衣上到处是尘土，烟熏之下，一张脸又黑又脏。 头上的束发乱糟糟的，用来固定束发的一根树枝，而且还是用一根绳子绑着。 这种束发，只有生活过得非常贫苦的平民才会这样。 穿越过来两三年了，陈凡还是没有学会束发，这次出门他没带女眷，所以就只能那么潦草了。 “云德大将军，赶紧吧，救火要紧。” 那个大臣催促云德。 “是！” 云德咚的一声跪下。 “云德大将军，您这是做甚于，下官是让您处理那扰乱救火秩序妄徒，您怎么跪下了？” 云德没理那个聒噪的官员，低头给陈凡磕头。 “末将拜见丞相大人！” “末将拜见丞相大人！” 云德身边见过陈凡的将领也跟着跪下。 第1050章 第一千零五十章 “丞，丞，丞相大人？” 刚刚催云德处理陈凡的那官员，一双腿跟遇水的泥一样，瞬间坍塌。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官？”端亲王踢踢瘫跪在地上那个官员问。 “下，下官礼部尚书谢迅昌！” “小凡。”端亲王扭头跟陈凡道，“是不是所有的礼部尚都那么聒噪，要不要处理？” “确实挺聒噪的。”陈凡淡淡地道。 他现在没有空处理这个谢迅昌，火情要紧。 “云德，本相命令你，马上让所有人撤出东胶城，记住，是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是，丞相大人！” 云德刚转身，准备下命令，人们却立即跪下大声呼问。 跪下请求的人，有东胶城的百姓也有朝廷的大臣。 “大将军，不能下命令呀，我们一旦撤出去东胶城就没了。” “东胶城没了，我们鲁国的龙 根也没了。” “这个丞相是大庆人，根本就不懂得东胶城对我们鲁国有多重要。” 慢慢地，乞求的人们把矛头转向陈凡。 “你们还不知道？这一次的大火，其实和这个新丞相大人有关系。” “和新丞相大人有关系？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 有两三个人在窃窃私语，但身边的人都听到。 “我怎么乱说？最近我们鲁国惹了天怒，这个你们知道听说吧。” “当然，鲁国到处起火，就是因为惹天怒，呀！这个天怒，不会就是这个新丞相的原因吧。” “肯定是他的原因，他当上我们鲁国的丞相后，从来没有为鲁国办过事，反而立即把很多水源引到大庆，惹怒上天，所以山林开始起火。” “嘘，你小声一点！” “小声，他都要毁了鲁国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小声？” 说话者，越说越激动，直接大声嚷嚷，“兄弟姐妹们，我们千万不要中计，我们绝对不能退出去。” “好！” 陈凡大声接过那人的话。 “不出去是吧，本想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们最后全都得死，这火烧成这样，就算是救火的人多十倍，也救不回来！” “轰！” 陈凡的话音刚落，一阵大风猛地刮过，巨大的火龙瞬间窜起。 “快！” 陈凡指着他们身边不远处，一间三层高的客楼大声急促地喊。 “客楼要倒了，快撤，快！” 没一会。 “轰！” 三层高的客楼，瞬时间轰然倒下。 听陈凡话，快速离开的人们全然没事，不听陈凡话的人，全都被压在客楼的火里。 “啊，啊！” 有一些身上着火，但又没被压的人，从熊熊燃烧的废墟里冲出来，一边惨叫着，一边到处打滚。 手里提着水桶的人，本能地把水烧到着火人的身上。 大多数人身上火都被浇灭。 可是…… 那些人大多基本都是被烧得全身皮黑肉烂，很多都已经断气，就算没断气的，也被烧得面目全非，抬出去，不一定能救活。 “轰！” 又一条火龙猛然窜起。 耳边除了噼里啪啦的火声，还有呼呼的风声。 风更大了，而且还是朝着人们吹过来。 “云德，再不下令，不用一炷香时间，火就烧到城门，不撤全都得死！” 第1051章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所有人听令，即刻撤出城！” 云德终于听陈凡的话，下撤退的令很强硬。 虽然很多人不愿意，可都按命令退了。 退出城时，很多鲁国百姓和士兵，看陈凡的眼神极为复杂。 憎恨但又恐惧。 憎恨陈凡，是因为他鲁国才惹了天怒。 恐惧陈凡，因为陈凡刚刚说火大，火就大，说客楼倒，客楼就倒，他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撤出城后，陈凡又马上下第二道命令！ “所有人，不能回军营，继续往后撤十里地，这是命令！” “什么？连军营都不回了，还要继续往后撤？” “按大人您的意思，任由大火这么烧，我们要彻底放弃东胶？” 听到陈凡这第二道命令，一些大臣跳出来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暂时脱离了危险，这一次，那些大臣反对的格外激烈。 “大人，不能因为你不是我们鲁国人，就随意下令，我看你是想毁了我们鲁国，然后像水源一要，让你们大庆趁机侵占。” 礼部尚书谢迅昌大声质问陈凡，态度咄咄逼人，上来就直接扣帽子。 陈凡嘴唇动了动，他本想解释，可看看身后越来越近的大火，以及耳边呼啸的风声，他放弃了。 手伸进腰间，拔出腰间那把小型冲锋枪，指向谢迅昌。 “砰砰砰！” 接连三声枪声。 “啊啊啊！” 谢迅昌也喊了三声。 “大人，你……” 云德怒不可遏的瞪着陈凡，不仅仅是云德，周围的人都如此。 杀人了。 陈凡竟然当众杀礼部尚书。 “啊啊……”谢迅昌的惨叫声，仍然不断地响起。 端亲王不耐烦的揪住手舞足蹈，乱喊乱叫的谢迅昌。 “你连块皮都没掉，狗叫什么，把本王耳朵都叫聋了，给我闭嘴！” 这是，周围的人发现了…… 呱呱乱叫的谢迅昌，只是头发凌乱，并没有受伤。 刚才砰砰那几下，陈凡只是把谢迅昌的束发打是掉而已。 “谁说块皮都没掉，我明明……” “谢大人，你只是头发乱而已，没有伤！” 谢迅昌已经意识到了，周边官员的提醒让他感觉更加尴尬。 作为一个二品尚书，在那么大臣和百姓面前，乱喊乱叫，如此贪生怕死。 谢迅昌真是当场社死。 他悄悄退到众臣后面，不敢再作妖。 “凡郎，凡郎！” 一个珠圆玉润的俏影，从军营里面，飞快地跑出来，一头扎进陈凡的怀里。 “……” 陈凡抱着怀中的人，连退了三步。 好家伙！ 幸好身上有底子，不然这会儿怕是被扑倒到地上，欧阳纳兰是他这么多个妻子当中，最重的一个。 不过，这欧阳纳兰肉嘟嘟的，却没有肥胖的感觉。 相反，珠圆玉润，手感很不错。 “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看着抱在一起的陈凡和欧阳纳兰，周围的人立即扭头不好意思看。 “好了，边上那么多人呢，赶紧下来！” 陈凡低声催促欧阳纳兰，欧阳纳兰却抱得更紧。 “我不！” “啪！” 陈凡一个巴掌拍在欧阳纳兰的屁股上。 第1052章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痛！”欧阳纳兰皱眉厥嘴。 “我不是下了禁令吗？谁让你出来的？”陈凡故作生气。 “凡郎，你不是要下令所有人再后退十里地吗？本宫当然要出来呀！” “……行，你既然出来了，那就由你赶紧下令吧！” “好！” “啵！” 挂在陈凡身上，准备下去的欧阳纳兰，还怼了一口陈凡。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欧阳纳兰的动作，又引起了一阵慌乱，尤其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脸色憋得跟猪肝似的。 陈凡暗暗摇头。 这欧阳纳兰明明是一个古代人，性格思想开放，很接近现代人。 为此，陈凡之前还暗暗测试了欧阳纳兰，特意用英文跟欧阳纳兰的招呼，欧阳纳兰一缠着他，让他教她这个好玩的‘咒语’时，陈凡才确她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从陈凡身上下来，面对着匍匐在她面前的众大臣和诸多百姓，欧阳纳兰一改在陈凡面前的小女人模样。 她脸色冰冷，目光如炬。 “要是本宫再听到你们乱嚼舌根，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匍匐在地的人，除了云德，无不为之一颤。 欧阳纳兰虽然长得花容月貌，但是身手了得，而且手腕强悍。 你要是敢犯错，她真的会格杀勿论。 鲁国老国君刚把权力交给欧阳纳兰时，有些大臣欺负她是个女人，明里暗里的欺负她，给她使绊子，当时的大军统帅甚至直接跟欧阳纳兰要封地。 他威胁欧阳纳兰，如果不给他封地，他就造反。 那时的欧阳纳兰，才刚刚满十八岁，她丝毫没有惧怕，当即脱下女装换上戎装，带着一万余人的禁卫军，夜围那统帅的宅府。 当那个统帅的属下带着十几万军马进城，来到统帅救人的时候，欧阳纳兰已经提着那统帅的人头从宅府里走出来。 杀完嚣张的统帅之后，欧阳纳兰又连杀了几个带头对她阳奉阴违的大臣。 至此，鲁国再也没人敢对欧阳纳兰说不。 和欧阳纳兰一起冲进统帅的，就是当时的禁军首领云德。 就因为欧阳纳兰的铁腕，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鲁国山火是因为陈凡这个异国人做丞相，还把水源截流到大庆惹天怒而烧的流言，只在坊间偷偷留传，朝堂上没有人敢提及的原因。 “云德，还杵着做甚？马上让他们撤退！” “公主……” “丞相的令，就是本宫的令！” 云德刚有些犹豫，欧阳纳兰立即厉声强调。 风很大，而且是朝着陈凡他们这个方向吹来。 陈凡一直下撤退的命令，从十里地退到三十里地。 望着后面，完全淹没火海里东胶城，再望望前方，不远季就是东胶最大的铁矿山。 陈凡还在下令后退。 “公主陛下，万万不能再退了，再退我们鲁国就真完了！” 百姓中很多老人跪地不起。 都是些60岁以上的老人，欧阳纳兰心再狠，手腕再强，也不可能把这些老人通通给杀。 她有些为难的看向陈凡。 第1053章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凡郎，我们是否……” “继续退！”陈凡斩钉截铁地道。 欧阳纳兰只是看了一眼陈凡，便立即扭头命令云德，“让士兵们把这些老人都背起来，跟着丞相往退，丞相不叫停，你们就一直退。” 很多人不满欧阳纳兰这个决定，可敢怒不敢言。 “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 老人开始反抗，一直推搡来背自己的士兵，发现自己的力气完全没办法和士兵相比后，就直接撞到树干或者石块上。 一时间，有好多个老人撞的头破血流，严重的甚至一命呜呼。 “阿爹！” “阿爷！” 那些老人的亲属，一片哀嚎，他们咬着牙恨恨地瞪着陈凡，甚至有情绪激动的亲属扑冲向陈凡。 欧阳纳兰以铁腕手段治国，这种场面，她经历过很多次，在她命令那些士兵去背老人的时候，同时命令身边的禁军统领保护陈凡。 那些扑冲过来的人，离陈凡还很远，就被控制住。 士兵们看到老人们反抗的那么厉害，也有些不敢上前，老人们看到士兵不敢上来后，心里顿时大受鼓舞，反抗的更加厉害。 现场一时僵持不下。 “无知的刁民，背走，反抗者格杀勿论！” 欧阳纳兰下强令。 老人老了，很多时候都敢豁出命，欧阳纳兰这个强令，只会让老人们有更大的应激反应。 铁腕手段，是个立竿见影的好办法，可是用多了，就会反噬，而且一旦反噬，那就是万劫不复。 “等等！” 陈凡从欧阳纳兰身边走出去。 “凡郎！” 担心陈凡的欧阳纳兰，想把陈凡拉回来，却被端亲王制止。 端亲王给了欧阳纳兰一个，公主你放心的眼睛。 没有人想到，陈凡会亲自出来，那些冲扑陈凡的人，也怔住，都愣愣地看着陈凡来到他们的身，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陈凡从他们身边经过。 陈凡来到一个老人面前，他给老人深深鞠了一个躬，“老人家得罪了！” “哼！” 那老人头一扭，态度傲慢，完全不理会陈凡。 可就在那一瞬间…… 陈凡举起手，对着老人的后劲某处，用狠力一击。 “嗯~” 老人应声倒下到他身边的士兵身上。 事发突然，人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陈凡。 “照着做吧！”陈凡对那些士兵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按照丞相大人的方法做？”云德提醒老人身边的那些士兵。 士兵们急忙遵命叫做。 一个又一个老人倒在士兵的身上。 “天啊！” 有人大叫了一声。 “他这是要杀死我们所有人的老人！” “嚷什么嚷！”云德怒吼了一句。 “这些老人的只是晕过去而已，这样是为他们好，不然一个个反抗，都去撞木桩、撞石头，那后果不是更严重？” 老人们的亲属都闭上了嘴巴，士兵们背着被击晕的老人跟着大部队后撤。 再退，就真的到东胶的铁矿区了。 鲁国国土面积不大，只有大庆的两个都大，所以全国气候都差不多。 鲁国全年雨水充沛，因此到处是山林。 铁矿区的周边，山林密覆。 看着不远处的铁矿区，所有的人都一脸的绝望。 第1054章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大火终究还是要烧到这里。 铁矿虽然不受大火影响，但是这些身处于封建社会的人们坚信，被火烧过之后，气运就没了。 众人已经在半山腰了，不用多久，他们已经到山顶，山顶的另外一面，就是铁矿区。 欧阳纳兰很明显的感觉到，周围愤怒的情绪又开始上升。 人们还是很恼陈凡让他们撤退。 “凡郎，一会到了山顶，你靠近我一点。” 陈凡微微一笑，“好！” 他知道欧阳纳兰是担心他安危。 “不过……” 陈凡伸手，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欧阳纳兰，在他耳边温言安慰，“你不用替我 操心，放心吧，鲁国现在也是我的家，我不会让我们的家毁了，更不会让你再处于风口浪尖之中。” “鲁国这场大火，为夫能灭，鲁国的经济，国力等等，也不会因为这场大火而减弱。” “真的么？” 欧阳纳兰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这样的结果她一直不敢想，这些日子，她想得的最多，就是这场大火过后如何镇压那些愤怒的百姓。 “好，我相信你！” 陈凡还没有回答，欧阳纳兰就先开口。 她无条件信任陈凡。 两人说话间，已经开始正式登顶。 “云德！” 就在这个时候，陈凡让云德下停止前进的命令！ 陈凡走到已经停下来的鲁兵面前，他把虎符高高举起。 虽然很多将士不甘心，但是见到虎符那一刻，还是跪到地上。 陈凡大声道，“所有将士听令，从现在这一刻起，你们手上的武器，就是一把把铁锹，在两个时辰内，必须在山顶上，挖出一条宽10丈，长二十里地的坑道。” 这些鲁兵，大多数都在禄都和陈凡的巡防军有一战，他们知道坑道是长什么样。 “大人。” 云德脸露难色。 坑道深8尺8寸，两个时辰内，必须在山顶上，挖出一条宽10丈，长二十里地，着实强人所难。 “这不是打仗，坑道挖七八十公分就行，也就是你们说的两尺就行。”陈凡补充道。 “大人，现在不是打仗，而是要灭火，为什么要……” “不要问那么多，马上执行！”陈凡的声音严厉起来。 都是这样，陈凡不严厉的时候，没有人怕他，但是他一严厉，所有人都不敢忤逆。 云德带着士兵们挖坑道。 其实这不叫坑道，而是隔离带。 陈凡之所以说坑道，是因为鲁国的将士大多数都见过女兵们挖的坑道，他懒得解释隔离作什么用，就直接说坑道了。 百姓们虽然很怀疑挖一个坑道能灭火，但是大多数都加入其中。 陈凡安顿了欧阳纳兰，也混进百姓中一起挖坑道。 虽然一直处于漩涡中心，可是能到达陈凡四周的人是少数的。 所以很多百姓，认不出他。 “那个粗布麻衣的后生，真不错呀，你看他手脚麻利，没一会功夫，就挖了一大截。” “他很熟练，那个劲用的很巧。” 陈凡娴熟的挖坑动作，引来了周边人的注意。 “小伙子，你这个法子感觉好呀，能不能教教我们大家伙？”有人问陈凡。 “好呀！”陈凡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抬起脸。 第1055章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他，他是，那个，那个丞相大人！” 认出陈凡的人，大为惊讶。 “他就是丞相大人？” “那个害得我们鲁国惹天怒的丞相？” “虚！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没关系，今天风太大了，我什么也听不到。”陈凡笑笑。 陈凡眼睛看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你们几个过来，我教你们，然后你们再去教别人。” 陈凡一直自称我，没有说本相或者本官之类的官腔。 他的日常用语，让那几个年轻小伙子放下了戒备之心。 陈凡教了一批又一批。 他是一边教学一边实操，在他教学期间，又挖了好一大段。 年轻人学东西就是快，陈凡一教，那几个小伙子就会，然后他们又分散去教别人。 不用教的后，陈凡有跟身边的民众一起挖。 “大爷，不是让你们在一旁休息吗？怎么也来干活了？还提那么重的泥框，我来我来 。” “小妹妹，你这锄头不是这样握的，你这样子等下戳到自己的脚了。” “大哥，我来帮你！” “哎，这位嫂子，别站在那个方向，别人的锄头会伤到你。” 陈凡忙了起来。 现在的他，就跟在现代去抢险救灾一样，在老百姓四周忙碌地转着，时不时地搭把手。 四周的百姓，看看陈凡的目光，也慢慢的从怨愤到平和。 当然，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一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不仅态度谦和，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干起活来，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厉害。 “这样的人，做了鲁国丞相，这应该是我们鲁国的福分呀，怎么会惹天怒呢。” 有民众忍不住的道。 不过，马上有人反驳他。 “可是他把水源引到大庆了，触怒了鲁国的天神，这可不是他态度好点，会干活就能抵得了的 。” “就算不说水源的事，那么多山林被烧，这损失多大呀，我们鲁国主要以制铁器为生，山林没了柴就没了，用什么来烧铁？” “说惹天神天怒这个，我觉得就是捕风捉影，根本就没有证据。” “要什么证据？我们鲁国的山林一直好好的，他一做鲁国丞相，把好几处河流引到大庆后，鲁国的山林马上起火，而且不是一个地方，是全鲁国所有的郡邦，都有山火。” “现在是吵架的时候，还不赶紧干活？” 支持陈凡的，和坚持陈凡是祸根的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一个老者开骂才停下来。 按陈凡的方法，人们挖隔离带的速度大大提高。 挖好隔离带的时间，比陈凡要求早半时辰。 隔离带刚已挖好，云德立即来问，“大人，接着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么？” “什么也不做，等！”陈凡道。 “等？等什么？”问这话的时候，云德心里是带着希望的，陈凡是鲁国的丞相，也是大庆的丞相，他会不会让大庆的军队来帮鲁国灭火。 “等风！” 说着，陈凡便坐了下来，嘴里叼着一根草，看着前方的山火。 “等风？ 云德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脸上的表情也从期盼到愤怒。 云德：“为什么？” 陈凡：“灭火？” 云德脸色通红，恼得要喷火。 周围的人，跟云德的表情差不多。 “风能灭火？” “离谱，荒谬！” 第1056章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欧阳纳兰走过来，轻轻地往陈凡身边一站。 那对漂亮的眸子，冷光寒寒。 她是来给陈凡撑腰子的。 果然。 四周指着陈凡的声音戛然而止，人们既敢怒不敢言。 “谢谢老婆！” 陈凡咧嘴笑了起来。 被老婆保护和宠着的感觉，真的挺好好呀。 欧阳纳兰听不懂老婆是什么，但陈凡笑了，那肯定就是夸赞她的话，陈凡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陈凡不出声，四周的人因为惧于欧阳纳兰不敢出声，山顶上明明站着好数十万人，却静悄悄的。 耳边只有风声和远处越来越大的火烧噼里啪啦声。 陈凡握着欧阳纳兰的手，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山火。 山火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旺了。 随着山火的临近，静悄悄的山顶，压抑的气氛已经撑到满，很多人已经要爆发出来。 突然！ “变了，变了！” 一只手高高举起的陈凡，兴奋地大喊。 四周不解疑惑的目光，同一时间聚焦到他的身上。 “凡郎，什么东西变了？” 欧阳纳兰也好奇地问。 陈凡有些激动，握着欧阳纳兰的手，一下收紧了很多，“风向，风终于从矿区这边往山火那边吹！” 欧阳纳兰举起手，继而点点头，“风向确实是变了，可我不明白凡郎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当然高兴，因为我们可以灭火了，坑道靠山火的这一面，一路上去全部点火，兰儿，你快点下令！” 陈凡催促欧阳纳兰，可是他的话刚刚落下，山顶上的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下。 “公主，请务必革去陈凡丞相一职，把他送回大庆，如您不同意，请赐死臣！” 说此话之人，陈凡认识。 他是鲁国前丞相苗冰之子苗良志，他现在的鲁国吏部尚书，平时办事能力还不错，陈凡不在鲁国，苗良志就是百官之首。 “臣附议！” “臣附议！” 在场的所有大臣都附议。 这不是请求，这是逼欧阳纳兰就犯。 因为欧阳纳兰根本就没得选择，欧阳纳兰手段再狠，也不可能为了陈凡一个人，杀死全部大臣。 大臣们说完了，轮到百姓们说。 “他就想让火把我们鲁国烧没了，公主，请把他送回大庆。” “如此狼子野心之人，请公主擦亮眼睛，不要被他骗了！” “真是一群恩将仇报的东西！”端亲王气得跳脚，“小凡，我们不要管他们了，回大庆吧。” “凡郎！” 欧阳纳兰焦虑地看着陈凡。 从小到大就好强的她，治理国家爽快强硬的她，第一次感到无助与害怕。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她真的不知道怎么灭。 她怕鲁国毁在她的手里，也怕陈凡就此离开她。 陈凡拍拍欧阳纳兰的手，湿和且郑重地道，“不要想那么多，为夫不会走，把一切交给我！” 说罢，陈凡便走向云德的面前，云德是唯一没有跪下逼欧阳纳兰做选择的人。 看到陈凡朝他走来，云德迅速地把脸扭到一边。 他不跪，只是不想逼欧阳纳兰，他也不想陈凡做鲁国的丞相。 第1057章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云德大将军，禄都那一战，你服不服？”陈凡问。 云德给陈凡拱手行礼，“丞相大人不仅能制造恐怖的手雷，还会那么精湛的战术，末将佩服，只是……” 云德冷淡地望着陈凡，“如此时刻，大人提当初的事，是不是未免太不妥？大人如果是想听末将的夸赞，那等山火灭了，末将可以亲自登门，夸赞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 云德这是妥妥的讽刺，陈凡并没有在意，只是淡淡一笑。 “好，届时本相在府上等着大将军，至于你说现在提起当初之事不妥，只是想告诉你，本相不仅打仗碾压你，灭火同样碾压！” 准确的来说叫做降维打击，怕这些古人听不懂，陈凡才没用这个词。 这不是陈凡吹牛，在现代的时候，他带过队进山灭火，当时任务完成的很漂亮。 上级让他七天把火扑灭，不到三天，他就把火给灭着，让他更骄傲的是，他底的士兵别说牺牲了，就是轻伤都没有。 “好大的口气！碾压？” “本相是不是碾压你试一下不就知道？” 云德的眼神犀利，陈凡比他的更犀利，两个之间的对视，大约维持了一分多钟。 “大人想末将如此配合？”最终，败下阵的云德。 鲁国的山火，已经烧了将近半个月，他用尽了各种方法，一点成效都没。 禄都那一战，陈凡把他打得心服口服。 他永远也没想到，仗还能那样打。 兴许，陈凡真的有妙计灭火。 “但是，末将是不可能点火的！” 云德又补充了一句，让他放火烧了鲁国风水最好的地方，他做不到。 “不用你点，你只要让士兵们把老百姓，尤其是老人，给本相看住了。” 有些老人，真不要命，他可不想在他点火的时候，有老人跳到火里面。 云德刚刚点头，陈凡立即对端亲王道，“王爷，咱们点火去！” 在风的助力下，陈凡和端亲王点的火，很快就形成了大面积的山火，和前方的山火汇集在一起。 两股山火集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火海，没完没了地烧着。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时辰。 看着眼前焦黑地大山，所有人都愣住。 山火…… 真的灭了！ 不用任何水泼撒，更没有用大量泥土掩埋，只是在山火的另外一面点火，火就灭了。 怔愣了许久的云德，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凡。 他奋斗了十几天都灭不了的火，陈凡仅仅是用两个时辰就灭。 欧阳纳兰激动不已地抱着陈凡，“凡郎，你是怎么做到？为什么你放了一把火？山火就灭了？你是老天爷派到我身边的天神。” 陈凡哈哈一笑，“对，为夫是天神！” 以火灭火，利用的原理主要是反向点火、以火制火，在两股山火相遇瞬间，隔绝山火燃烧所需要的氧气和可燃物导致火熄灭。 大火在蔓延时会产生上升流，这样，其他方向的气流就会流过来补充形成一股风，在大火蔓延的反方向（也就是大火蔓延的前方）人为点上火，两股火就会往一个方向跑，最终相遇。 第1058章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由于两股火的周围已经没有可以燃烧的物质，同时火的中间又使氧气使用殆尽，火就熄灭了 以火灭火这个方法，陈凡不太想解释，因为解释起来，这些人也未必听得懂。 “爹爹，孩儿觉得丞相大人就是天神！” 一道清脆的童声，从人群中传来。 “我也觉得大人是，如果他不是天神，那怎么会那么和蔼？刚才挖坑的时候大人不仅我们一起，而且干得比我们还利索。” “没错，干活利索，对普通百姓亲和，又在短短的两个时辰内，奇迹般地灭了山火，大人不是肯定是天神。” 刚才在陈凡四周一起挖隔离带的民众一边说着，一边跪下来朝拜陈凡。 那些人一跪，周边的人也跟着跪。 见到百姓们都跪，士兵们也跟。 最后，那些大臣也跟了，当然，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只是迫于形式，并不是真心认同陈凡。 “哎！”陈凡挠挠头，这个玩笑好像开的有点大了，“你们快起来，快起来，我不是什么天神，刚才就是开玩笑来的。” “大人，请您一直庇护我们鲁国。” 东胶城的百姓非但没有起来，还一边跪一边请求。 “我说小凡呀，你也别谦虚了，就让他们跪着吧，得到你当丞相，确实是这些鲁国人的福分。”端亲王道。 端亲王很确定陈凡不是神仙，但是在他心目中，陈凡比神仙还要厉害。 一两年前，大庆穷困潦苦，奸臣当道，随时都有可能覆灭的王朝。 自从陛下得到陈凡的相助后，大庆现在人们的生活开始变得好转，有一些地方还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尤其是像凤凰城，原本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一两个月内就要变成大庆最富足的城池。 一无用处的黑炭石，突然间变成了抢手货。 这跟点石成金有什么区别？ 还有沈明远那个奸臣，苏修齐都不是他的对手，陈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在那么短时间内从他手里抢了大半的权力。 鲁国想趁大庆男少女多，霸占大庆的城池，陈凡只有一招，就让鲁国成为大庆的小弟。 原本想占便宜的赵国，最后不仅出银子给大庆弄煤矿事业，还得帮大庆卖煤。 欧阳纳兰执起陈凡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端王爷说的没错，凡郎，你就是上苍派到我身边的天神。” “额……” 这冷不丁的被人视为神仙，陈凡表示压力很大。 — 天色已经暗下来。 欧阳纳兰吩咐云德马上安营扎寨，稍稍安顿下来之后，又马上吩咐云德把陈凡灭火的方法传到鲁国各地。 “不可！” 陈凡立即阻止。 “凡郎，为什么不肯？你那个法子，不仅速度快，还不用多少人力，最主要的是安全。” “不，这个方法是最不安全的。” 这个要有长期的经验，风向一旦把握不好，后果极为严重，不仅灭不了火，还有可能把灭火的人烧死。 “可是……”欧阳纳兰皱眉，“凡郎，我明明看到你很简单，难不成这法子只要你能用？” 第1059章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就目前来说，确实是只有我才能用，云德。”陈凡扭头对云德道，“一会吃了东西，你跟我走，鲁国的路本相不熟。” “好的，大人！”云德第一次应得那么干脆。 “吃了东西就走？”欧阳纳兰立即地抓住陈凡的手，“本宫和凡郎一起去。” “不行！” 陈凡立即拒绝，而且态度坚决。 “鲁国现在处于大灾大难时机，公主你不能离开朝堂。” 感觉自己似乎强硬过头了，陈凡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我听凡郎你的。”欧阳纳兰嘴唇微微嘟着。 云德长不了欧阳纳兰多少岁，他看着欧阳纳兰长大，第一次看到她小女人的模样。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输的很彻底。 陈凡不仅打仗比他厉害，危机处理的能力，也比他强上数倍。 他拿什么跟陈凡比。 云德悄悄地从营帐里退出去，这也是欧阳纳兰重用云德的原因，他这人能力出众，很忠心，性格耿直，谁比他厉害，他就服谁，绝对不会在后面搞龌龊的阴谋诡计。 云德一出去了， 侍女们也识趣地退出去。 营帐的门帘刚刚降下来，陈凡立即把欧阳纳兰抱起来，把她放在那张大大的靠椅上，有些迫不及待地亲下去。 相比于其它妻子，欧阳纳兰长得肉嘟嘟的，但她这个肉嘟嘟不是肥胖，而是一种生活富足、身体健康的圆润。 一张脸儿圆圆的，可是那一双眼睛，又长得勾魂摄魄，她的嘴唇更绝。 永远都是红艳艳的，她这个红艳艳，不是那种口红抹出来的红艳，而是纯天然而且还带着点点闪闪的光泽，一看上去，就忍不住想一新芳泽。 陈凡的嘴不停地在欧阳纳兰的红唇汲取芬芳。 同时，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欧阳纳兰圆润丰满的身体上探索着。 这一刻，陈凡终于明白为什么唐明皇喜欢肥胖（珠圆玉润）的杨贵妃。 软软绵绵的体感，真是另外一番享受。 欧阳纳兰并不是个扭捏的女人，头是陈凡开的，可不到一分钟，她已经从被动变为主动。 她力量不小，抱着陈凡把他反压到椅上，然后直接跨 坐上来…… ？？ 陈凡眼神有些迷 离地看着突然停下来的欧阳纳兰，说话的同时，他把欧阳纳兰拉下来，直接压上去。 “怎么了？” 陈凡一边亲吻着欧阳纳兰的耳垂，一边问她。 耳垂是欧阳纳兰神经最敏 感的地方，她身体微微颤抖着，呼吸也有些急促。 她是很激动的，是很想和陈凡那个的，可又极力的强忍。 “凡郎……” 欧阳纳兰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手伸到陈凡的面前，捂住他在她身上攻城拔寨的嘴。 “不行，我们不能够？” “？”陈凡抬起头，脸露遗憾，“来月事了？” 欧阳纳兰摇摇头。 “那这又是为何？”陈凡问。 欧阳纳兰没有马上回陈凡的话，而是把他的手移到她的小腹上。 小腹微微隆起。 “嗯，又胖了，太胖了也不好哦。” “嗤！”欧阳纳兰轻笑，她捏捏陈凡的鼻子，“原来我的凡郎也有笨傻的时候。” 第1060章 第一千零六十章 “你不会是……”陈凡蹭地起来坐在欧阳纳兰身侧，看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变得小心翼翼的，“怀了小宝宝？” “嗯。” 欧阳纳兰脸蛋儿红红的，妩媚的眼睛里装满了母爱，她再度拉起陈凡的手，放到小腹上面，“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前，陈凡要去凤凰城，欧阳纳兰千里奔袭，跑到大庆京都，想跟陈凡去凤凰城。 陈凡没让她去，出发之前，为了安慰从千里之外而来的欧阳纳兰，他们在马车上战了一个多时辰。 欧阳纳兰肚子里的这孩子，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有的。 陈凡低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欧阳纳兰隆起的小腹。 “你肚子里面有了孩子，确实是不能乱来。” 说着，陈凡给欧阳纳兰穿上衣服，没曾想，他的手一下子就被欧阳纳兰抓住，她拉着陈凡的手，一直往上移，最后放在那高耸之上。 “？” 陈凡疑惑地看着欧阳纳兰。 怀孕的缘故。 那一对高耸，更加的饱满，挺立。 “女医官说，过了三个月，胎稳了，只要凡郎你温柔一点，我们是可以……” 陈凡的嘴被欧阳纳兰的红唇封住。 营帐里，爱意满盈。 …… 陈凡此去灭火只带了端亲王和云德，陈凡他们出发没多久，欧阳纳兰也带着众大臣回鲁国的国都。 回到宫里的欧阳纳兰，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听陈凡的消息。 每一天都是好消息，陈凡每到一个地方，山火很快就被扑灭。 随着这些好消息传回鲁城，原本对陈凡有意见的大臣，不再敢作声。 每天望着底下那帮大臣越来越服气的神情，欧阳纳兰脸上自豪的表情也越来越浓。 就说嘛，她选夫君的目光，怎么会差呢？ 不知不觉，陈凡到鲁国已经将近四个月。 “如何？” 欧阳纳兰挺着已经七个月的大肚子走进入偏殿，进殿后她第一时间就问跪在地上的驿官。 “殿下，清和郡的山火已经扑火了。” “当真？” 欧阳纳兰激动地站了起来。 “哎哟！”她刚站起来，马上抱着肚子轻叫了一声。 “殿下！” 身边一众女医官侍女急慌慌地跑向欧阳纳兰。 “哎，本宫没事没事。”欧阳纳兰把手放在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她满脸慈爱地看着肚子，“是肚子里的宝宝踢本宫了，宝贝呀！” 欧阳纳兰轻拍着肚子，温柔地道，“听到你父亲胜利的消息，你也跟本宫一样很激动是不是？你也想早点见到他是不是？” 清和郡是最后一个郡了，这个郡的山火一灭，鲁国境内所有的山火就全灭了。 正当欧阳纳兰开心地等待陈凡回京的时候，一些很不好的消息，开始传到欧阳纳兰的耳里。 山火灭了，鲁国的百姓却更加对陈凡不满。 “真是一群刁民！” 坐在龙椅上的欧阳纳兰气恼地拂衣袖。 “他们有何不满？” “殿下！”吏部尚书苗良志从列臣中走出来，“不满者，主要是铁匠和拥有山林的那些百姓。” 第1061章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怎会如此？”欧阳纳兰皱眉。 鲁国山多地少，经济来源主要靠制铁器贩卖和卖木柴，其他产业，都是围绕着这两个产业生存。 一场大火，烧掉了鲁国百分之七十的山林。 林农们没了树木，没了活计。 铁匠没了木柴，没法冶制铁器，也没了活计。 铁匠和拥有山林的百姓不满，那就相当于整个鲁国的百姓对陈凡都不满。 “殿下，民就是一个国的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公主，民怨一定要好好安抚呀。”苗良志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欧阳纳兰冷冷地看着苗良志，“你所说的好好安抚，是想让本宫撤了陈凡的丞相一职，然后让你做丞相吗？” “殿下！”苗良志吓得立即跪下，“微臣万万不敢有此心，微臣自知能力远不及陈大人！” 欧阳纳兰瞪了眼苗良志，“量你也不敢。” 闻言，苗良志的跪姿更低了，几乎匍匐在地，“殿下，陈大人很好，但是民怨也是要处理。” 欧阳纳兰：“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有方法？” 苗良志：“微臣之见，未来三年，鲁国上上下下的官员，月俸可以减半，商人交赋税加多三成，省下来的月俸和增加赋税可以补贴给铁匠和林农们。” “只要我们鲁国，全国上下一条心，三年之后，定会扭转现在的困境。” “殿下！”苗良志突然间把声音拔到最高，“臣愿意每个月少领一半月俸，就从这个月开始。” 苗良志的这个提议，让大殿里的众臣有一些懵，但没多久也纷纷跪下，表示愿意少领月俸。 苗良志回头瞅了一眼，心里甚至是满意。 “好，好呀，全朝同僚都心系我们大鲁，公主殿下，请您下旨吧，从朝堂到村野，全鲁国所有的人全部拧成一条绳，我们鲁国肯定会度过这个难关。” “你说是吧，谢大人。” 苗良志最后把话抛给礼部尚书谢迅昌。 “苗大人说的对，公主殿下，请下旨。” 谢迅昌开口后，别的大臣陆陆续续开口。 “请公主殿下旨，臣等愿意和鲁国共忠难！” 所有大臣达成一致。 “殿下！” 眼尖的总管太监，已经捧着圣卷和笔墨来到欧阳纳兰跟前。 全朝大臣一致请求，而且还是降月俸的请求，欧阳纳兰没有理由拒绝。 欧阳纳兰执起笔，落笔之至，突然顿住。 殿下？ 整个大殿内，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欧阳纳兰，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停下来。 “本宫感觉就这样下旨，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 “这么大一件事，本宫认为要知会一声丞相，丞相灭了清和郡的火，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应该离国都已经不远，本宫现在立即修信一封，给个消息他，本宫也想听听丞相对此事有何看法。” 话说着，欧阳纳兰就挥挥手，“今天早朝就先到此，退朝吧。” 正如欧阳纳兰说的一样。 此时的陈凡离鲁国的国都并不太远，欧阳纳兰早上才让人送的信，他下午就收到了。 “不可，公主绝对不能下那样的圣旨！” 第1062章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看到信后，陈凡立即反对，并立即回信，让来送信的驿官快马加鞭地把他的回信送到欧阳纳兰手上。 第二天早朝欧阳纳兰宣读陈凡的回信时，朝堂里一片哗然。 “为什么丞相不同意，火灾后林农们没柴卖，铁匠们没柴烧火冶制铁器，他们陷入困顿，如果朝廷不扶他们一把，他们如何度过难关？” 朝堂里的大臣们都表示大为不解和愤怒，甚至有人觉得陈凡是故意的。 陈凡就是不想让鲁国比大庆好，他就是不把鲁国当成自己的国家。 欧阳纳兰听着心里很烦。 她坚信陈凡不可能不想鲁国好，可又不知怎么解释陈凡此举，因为她也想不明白。 “退朝！” 欧阳纳兰强行退朝。 当天下午，陈凡就赶回到鲁国国都。 “凡郎！” 陈凡刚刚到公主殿的殿门，欧阳纳兰就挺着硕大的肚子跑出来。 吓得陈凡急忙奔过来扶着她，“兰儿！” “为夫都已经到这了，就不能再等一下下吗，摔着了怎么办？” 看着欧阳纳兰的肚子，陈凡忍不住浅声责备。 “凡郎，你为什么要反对？” 陈凡刚扶着欧阳纳兰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难道你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不想鲁国……” 后面的话，欧阳纳兰说不出口。 她相信陈凡，可思来想去，都不明白陈凡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况且，陈凡是她的夫君，她不想那样质疑他。 “兰儿你未出口的话，是说为夫不想鲁国好，最起码不想鲁国好过大庆对吗？”陈凡问。 欧阳纳兰微惊，“凡郎，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还会读心术？” 陈凡笑笑，“为夫不是神仙，没那么厉害，这些话外头早就传得到处都是，我一路回来，听得不少。” “都是些刁民，本宫一定要打烂他们的嘴。” 一听到外头的人这么说陈凡，欧阳纳兰护夫的本性立即显露，她是见不得别人说陈凡任何不好。 “别说他们了，兰儿你也信我不想鲁国好吗？” “本宫当然不信！”欧阳纳兰的头，立即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相信我就行了！”陈凡轻轻地把欧阳纳兰揽进怀里。 欧阳纳兰也顺势把头枕在陈凡的胸膛上，“那凡郎你是想到让鲁国恢复的好法子了吧。” “咱们先且不说这个，兰儿，你先告诉我这个主意是谁提的？” “吏部尚书苗志良，怎么？”掌权者对于政治都比较敏 感，欧阳纳兰立即抬起头，“凡郎，你觉得苗志良有问题？” “嗯！”陈凡点点头，“不管是谁，提这个主意的人，就有问题。” “这个主意，出得真是妙呀！”陈凡一边感慨，一边跟欧阳纳兰解释。 山火烧了鲁国七成的山林，让鲁国绝大多数人损失惨重。 10年才成荫，三年补贴又有何用，减月俸和加税，就是杯水车薪的方法。 到头来不仅百姓怨，官商都怨，而这怨气最后投向的不是苗良志，而是陈凡。 就算陈凡救了火，最后官民商的怨气还是聚焦在陈凡身上，界时，迫于压力欧阳纳兰只能把陈凡撤了。 第1063章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听完陈凡的解释，欧阳纳兰气得直拍桌子，“苗良志，好歹毒的心机，本宫定要把砍了你的脑袋。” “别生那么大的气，你生气肚子里的宝宝会很不舒服的。”陈凡急忙安抚欧阳纳兰。 “凡郎，你说得对，我不能为了奸诈歹毒之人害到我们的宝宝。” 欧阳纳兰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哎，不对呀。”轻摸肚子的欧阳纳兰突然顿住，“苗良志是苗冰的儿子，虽然能力还算不错，可远不及苗冰，如此精湛歹毒的计谋，他能想得出来。” “况且，苗冰是一直支持你做丞相的，当初他被那些女兵的手雷炸到，弥留之际跟本宫说。” “鲁国要想从困局中冲出来，在这个世上长存，唯一的方法，就是本宫嫁于你，让你做鲁国丞相。” “哦，原来你嫁给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想利用我呀。”陈凡洋装生气。 “凡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苗良志从小到大都很听众苗冰的话，他应该不会反对你做丞相，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欧阳纳兰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陈凡眼睛仍然直直地盯着她，他的目光，深沉犀利，仿佛能穿过皮肉骨骼，直到她的内心，把她心里所有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欧阳纳兰垂下头，双手指不停地交缠着，低声很不安地道。 “我承认，确实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可是……”欧阳纳兰提高声量，重新鼓起勇气，抬起头，与陈凡对视的眸子里，情深如海。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遇见你之后，我就发誓这个世界上除非你娶我，不然终身不嫁，如果我有一个字说慌，就天打五雷轰。” 欧阳纳兰身体一直微微颤抖。 她在说着话的时候，其实也是当着陈凡的面，重新再发一次誓言。 “好了！” 本来就是洋装生气，看到欧阳纳兰那么认真且还害怕他离去的模样，陈凡瞧着心疼，他再次把欧阳纳兰揽进怀里。 “为夫信你，以后可不许发那么毒的誓，你要是被天打五雷轰了，那我怎么办，你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靠躺在陈凡怀里的欧阳纳兰，长长地吁了口气，她刚才是真的好怕陈凡生气，然后弃她而去。 惯用铁腕的人，其实是很直拗的，一旦认定的人，就会全身心投入。 “凡郎，我还是不敢相信，苗良志能想出那么缜密的毒计，而且他以前那么听苗冰的话，他又怎么会设计害你？” 苗良志的变化，欧阳纳兰还是难以接受。 “人是会变的，况且是当这个人变成家里最大话语权的时候，至于你说苗良志想不出那样的毒计，有没有可能，这个计谋，根本就不是他想出来的。” “不是他想出来的？鲁国有谁敢这么帮他？要是让本宫查出那个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兴许帮苗良志想计谋的人，并不是鲁国人，修水渠的时候，苗良志不是到过大庆吗？” 第1064章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凡郎，你是说……”欧阳纳兰猛地抬起头，“大庆有人帮他出谋划策？” “八成是。”陈凡的目光骤然冰冷，“冲我来可以，把我的女人卷进来，把鲁国的平民百姓卷进来，那就不行。” “凡郎，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欧阳纳兰的目光也变得暴戾，“鲁国的这场山火，是有人故意纵火造成的。” 陈凡点头。 这四个月，他跑遍了鲁国每一个城郡，大大小小的山火，灭了不下上千处，他很肯定，鲁国这次大规模的火灾，就是人为纵火。 “我马上拟旨，让刑部去查！” 欧阳纳兰刚准备开口，让她的贴身宫女拿圣卷和笔墨来，就被陈凡制止。 “查肯定要马上查，但不能这么查，要秘密进行，你下道密令，让云德的手下亲自去查。” “好，凡郎，我听你的。” 欧阳纳兰在写密令时，又问陈凡，“凡郎，你说，会不会是大庆沈明远在背后教苗良志？” 陈凡眸色深沉，“只能是他！” 沈明远就是这一点非常厉害，很多事情，你明知道就是他指使的，可每一次他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让你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如果苗良志把沈明远那一套学了去，欧阳纳兰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查这件特大纵火案。 — 一觉醒来，全皇城的人都在议论，陈凡不同意补贴铁匠和林农的事。 都城里大多数人都是皇族、京官家属、文人、商贩，铁匠和林农比较少，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城里的大部人还比较平和。 而都城外…… 不用想，都知道有多激烈了。 今天也是陈凡做了鲁国丞相后，第一次上朝。 天还没亮，欧阳纳兰就命人把陈凡的官服拿进来，她要亲自为陈凡更衣。 陈凡的丞相官服，是用云锦锻做成的黑色长袍，中间系着真银子锻造而成的腰带，长袍上银丝绣成的紫荆花，栩栩如生。 这是欧阳纳兰让皇宫里的针绣尚宫亲自绣制，欧阳纳兰连续要求重做了三次，才做成的。 陈凡穿好之后，欧阳纳兰围着陈凡绕了三圈，她脸蛋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穿上鲁国丞相官服的陈凡，真是让她太欢喜了。 “凡郎，穿上丞相的官服，你更加俊了。” “谢谢娘子夸赞,走吧！”陈凡伸出胳膊，“咱们上朝去。” 欧阳纳兰挽着陈凡的胳膊。 “上朝。” 刚跨进大殿，欧阳纳兰就愣了一下。 大殿里的龙椅，俨然已经坐着一个人，那位置原本一直是欧阳纳兰坐。 正当陈凡心里是嘀咕着，哪个家伙嫌自己的命那么长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人突然起身，朝他们跑过来。 那人跑过来后，一头扎进欧阳纳兰的怀里。 “姐姐，姐姐。” 扑向欧阳纳兰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陈凡细细地打量着眼前那男孩，他比欧阳纳兰矮了两个个头，生得挺俊的，就是神情有起来呆呆傻傻的。 他叫欧阳纳兰做姐姐，身上还穿着黄金龙袍。 所以，他就是鲁国的皇帝欧阳广轩？ 欧阳纳兰眉心微蹙，她把欧阳广轩推离自己，“轩儿？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第1065章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是老师让轩儿来的。” “老师？周扬青让你来的。” 周扬青是欧阳广轩的太师傅，也教过苗良志，妻子是大庆京都人。 “嗯！”欧阳广轩点头，“老师说，轩儿是鲁国的皇帝，已经十三岁了，要慢慢学会治理鲁国，不教姐姐那么辛苦，可是……” 欧阳广轩的脸突然突然皱成一团，满脸的委屈。 “哇！”欧阳广轩哇声大哭，又抱着欧阳纳兰，“轩儿不想坐在那张椅子上，因为轩儿很想去嘘嘘，老师却说没下朝不能去嘘嘘，而且还不能玩蛐蛐。” “姐姐，你最疼轩儿了，你去骂老师好不好，轩儿真的不想上朝。” 欧阳广轩抓欧阳纳兰的衣袖乞求，在他的认知里，姐姐除了对他和父王母后，对其它人都很凶，那些人也很怕姐姐，只要姐姐一凶，那些人就得听姐姐的。 欧阳纳兰没有马上答应欧阳广轩，她扭头面向陈凡，“凡郎，这事你怎么看。” 陈凡淡声道，“对方的手伸得很深呀，他们料定你不会同意撤我，所以想把你也撤了。” 欧阳纳兰眸色冰寒，“他们是痴心妄想，让轩儿主朝，那不就是让他们把持朝政，把我们当傀儡吗？” 陈凡：“他们当然想这样。” 欧阳纳兰衣袖一拂，“哼！除非本宫死了。” 陈凡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欧阳纳兰。 同样是女人掌权，但是欧阳纳兰比秦月眉幸运多了，鲁国国小，在前几任国君的努力下，朝中大臣成份比较简单，且对皇族极为忠诚，所以欧阳纳兰掌权后，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挫折。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欧阳纳兰未必会应付复杂阴狠的政治手段。 激动的欧阳纳兰，没有注意到欧阳广轩一直在和她的说话，见欧阳纳兰不理他，欧阳广轩转而拉陈凡的衣袖。 “姐……夫？” 陈凡刚低下头，就与欧阳广轩那双纯真的眼睛相撞，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陈凡还细细地观察了欧阳广轩。 眼睛清明，眼神真挚单纯，确实不是装的。 “你就是我姐夫对吗？”欧阳广轩问。 “对！”陈凡点头。 听言，欧阳广轩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盯着陈凡的眼睛填满了讨厌的神色。 “他们说，现在姐姐都听你的，你以后要把我赶出皇宫，还要打死我。” “谁跟你这么说的？他们是谁？周扬青？还有哪些人？”欧阳纳兰立即凑过来问，她的眼神和动作都很凶，把欧阳广轩吓得身体颤抖，本能地后退，嘴里同时喃喃。 “就是这样，他们说的就是这样，有了姐夫，你就会像对其它人一样凶我。” 话说到后面欧阳广轩眼泪汪汪，就是一头愤怒的小狮子，用头猛地撞向陈凡。 “都是你，你是个大坏蛋，我不要你做我的姐夫，你给我滚出鲁国！” 欧阳纳兰想阻止，陈凡拦住她，他站在那任由欧阳广轩撞，等他累到没力气撞。 一个养尊处优的13岁男孩，身上的力气很有限，没过多久，欧阳广轩就累到不行，只能气喘吁吁地瞪着陈凡。 第1066章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陈凡弯下身，温和地对欧阳广轩道，“鲁国皇宫永远是轩儿的家，我又怎么会赶你出去呢？” “我才不相信你呢，他们说，刚开始你一定是这样跟我说的，久了以后，你肯定嫌我碍眼，然后就把我赶出皇宫。” “轩儿，谁跟你说这些话？”一旁的欧阳纳兰越听越气，“你说给姐姐听，姐姐去把他们的嘴撕烂。” “他们……”欧阳广轩突然间把嘴巴闭得紧紧，不管欧阳纳兰又哄骗，甚至责骂，他都不开口。 陈凡算是看明白了。 这欧阳广轩虽然痴傻，可是挺有血性的。 鲁国皇族欧阳家无论男女，个个都有血性，就是他们太讲究所谓的血统，喜欢搞近亲结婚，所以到了欧阳纳兰这一代，欧阳纳兰的母后，连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养不到一岁就夭折，好不容易养活了欧阳广轩，结果欧阳广轩是个傻子。 所以，让欧阳纳兰掌权，鲁国的老国王也是迫不得已。 “你要是不说，姐姐今天就罚你，今天不许你吃饭！”欧阳纳兰威胁欧阳广轩。 欧阳广轩是个吃货，少了一顿都呱呱叫，更何况一天不给他吃。 这个办法，以前欧阳纳兰屡试不爽，可现在…… 欧阳广轩仍旧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把欧阳纳兰气得七孔冒烟。 “兰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凡轻声责备欧阳纳兰，“轩儿还在长身体呢，怎么能不吃饭呢？” 话说着，陈凡从怀里摸出一个弹弓，递到欧阳广轩的面前。 “轩儿，给你，这个东西叫弹弓，很好玩的。” 欧阳广轩瞅了一眼，“就一个木叉子，有什么好玩，哼，一个木叉子就想让我告诉你？门都没。” 说罢，欧阳广轩又紧紧的闭上嘴巴，而且还把嘴巴嘟得老高，扭头不理陈凡。 “那轩儿可别后悔哦。” 陈凡说话的同时，举起手里的弹弓。 “啪！” “哎哟，哎哟！” 远远地跟在欧阳广轩身后的太监，捂着半边脸，痛苦的叫起来。 那太监的脸，是被弹弓弹出去的小石头打到。 欧阳广轩跑向他们的时候，那个太监一直阻止，陈凡估摸着欧阳广轩肯定不喜欢他。 “哈哈哈，狗奴才，话该！” 欧阳广轩拍手叫好。 那太监是鲁国的老国王亲自指派到欧阳广轩身边，他仗着自己是老国王亲派的，老是限制欧阳广轩的活动范围。 “你刚刚就是用这个东西，打那个狗奴才的吗？”欧阳广轩指着陈凡的弹弓问。 “对！”陈凡点点头。 欧阳广轩望着弹弓，眼睛里满是渴望。 陈凡从怀里摸出几块小石头，连着弹弓一起塞到欧阳广轩的手里。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因为我不会说的。” 欧阳广轩没接陈凡的弹弓，又把嘴巴闭起来。 “轩儿真是个讲信用的孩子，你不想说，但是可以打呀！”陈凡晃晃手里的弹弓。 说话间，陈凡又驾起弹弓。 “啪！” 又一声，这一次弹出去的小石头打在那太监的屁股上。 “哎哟！”太监捂着屁股痛苦叫了一声。 “好玩好玩！”欧阳广轩拍手。 “现在轮到轩儿了！” 欧阳广轩虽然犹豫，但最终还是把弹弓接过去。 拿到弹弓后，他二话不说，就架着弹弓对准大殿里的大臣。 第1067章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啪啪的两声，欧阳广轩连续用弹弓射出两个块小石头。 却由于这是他第一用弹弓，发射的小石头，只射出两三米远。 “怎么会这样？” 欧阳广轩嘴巴微微嘟起，满脸的不开心，问陈凡，“为什么你打得的那么远。” 陈凡笑笑，“因为我经常用，弹弓给你了，以后你天天练，也能打得那么远。” “可是……”欧阳广轩皱眉，“你不是让我用弹弓打跟我说那些话的人吗？” “是的，可是我并没让你离那么远呀！” 陈凡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欧阳广轩就像一道闪电般冲出去。 啪啪的两声。 欧阳广轩用弹弓把两块小石头打在史部尚书苗良志和太师傅周扬青身上。 “果然是你们两个，来人呀！” 欧阳纳兰大喝一声。 “把这两个谗言恶语的奸臣给本宫拉下去，打入大牢！” “公主陛下，冤枉啊。” 苗良志和周扬青急忙跪地求饶。 “公主陛下，臣没有同皇上说过，您成婚后会要把皇上赶出去的话，臣是跟皇上说，您成婚了，现在又有了身孕，处理朝政，身体会很累，希望皇上能多帮公主分忧。” 周扬青极力用自己辩解，那张布满沧桑的脸，情真意切。 “公主陛下，臣同太师傅一样，是担心公主您的身体，鲁国不能没有公主您呀。” “皇上，您说，微臣和太师傅说的是不是这样？” 苗良志怕欧阳纳兰不相信，连忙把欧阳广轩拉下这趟浑水中。 “狗东西！”欧阳纳兰怒斥苗良志，“你们当本宫是什么，跟心智如同几岁孩童的皇上一样好哄吗？” “马上把他们押去大牢！” 几个禁军把苗良志和周扬青从大殿拖出去。 “公主，微臣冤枉呀，微臣真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冤枉呀！” 大殿外面传来周扬青和苗良志的喊冤声。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没有。 一听到周扬青和苗良志的声音，欧阳广轩立即问欧阳纳兰，“姐姐，轩儿现在可以去嘘嘘了吗？” 欧阳纳兰轻轻一笑，温和地说，“当然。” 她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欧阳广轩像离弦的箭，快速地跑了去。 “姐夫，等我嘘嘘回来后，你可不可以教我用弹弓？” 本来已经跑走的欧阳广轩，突然回到陈凡的面前，但凡答应他之后，又马上跑开了。 这个结果，欧阳纳兰甚是满意。 “凡郎，现在可以开早朝了。” “好！” 陈凡把大腹便便的欧阳纳兰扶到龙椅上。 沿着台阶拾级而上的时候，陈凡并不想欧阳纳兰那样心情舒畅，意气风发。 苗良志和周扬青这事，顺利解决了。 可是就是这个顺利，让陈凡觉得很不对劲。 因为实在是太顺利，就算鲁国苗良志和周扬青他们没有沈明远那么厉害，可是两人为官也有数十载，特别是周扬表，作为皇子的老师，一直在鲁国前国君身边。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没有非常厉害的心思和超强的察言观色本事，怎么可能坐得那么久？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一道急促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第1068章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何事如此慌张？” 见到那人，云德立即迎上去问，来者是今天禁卫军的当班主将。 “云统领，皇宫外面突然来了很多老百姓，他们要见丞相大人！” 闻言，龙椅上的欧阳纳兰微怒，“就这种小事，也那么慌张，云德，把他给本宫轰出去！” 欧阳纳兰初掌权的时候，有官员欺负她是一个女子，用过此手段想让欧阳纳兰知难而退，欧阳纳兰却迎难而上，直接用强硬手段，把那些百姓强行驱离。 如今欧阳纳兰已经掌权五年，还时常有这种事发生，所以欧阳纳兰已经见惯不怪，在她的眼里这种事情就是小事。 “陛下！” 那当班主将当即跪下，满脸的苦恼。 “这次和以前很不一样，不管末将用什么方法，那些百姓都不肯离开，越赶那些人越往里冲，说就算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要见丞相大人！” 欧阳纳兰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就用更强的驱赶手段，人死的话，就给他们的家人送三年口粮，云德，你亲自去！” 这是欧阳纳兰惯用的手段，以前给银子，现在米比银子贵，那就送米。 “末将遵旨！” 领旨的云德，脸上一片愁云，每当欧阳纳兰下这样的命令，就会死很多人，最后虽然都能解决了，可民怨也越来越重，这样的手段用多了一定会反噬。 “慢着。”陈凡叫住云德，“本相跟你一起去。” “凡郎，你没必要去，一群刁民罢了。”欧阳纳兰握住陈凡的手。 “所有的刁民都是从良民转变过来的，驱赶虽然是个立竿见影的好法子，但却是治标不治本，如此下去刁民只会越变越多。” “可是……”欧阳纳兰满脸的担忧，“他们可能是想把你……” 想把你赶出鲁国。 后面半句话欧阳纳兰说不出口，她既担心又自责。 担心陈凡出去受到委屈，自责自己做得不够好，让陈凡受到委屈。 陈凡反握住欧阳纳兰的手，郑重地道，“放心吧，我是你的丈夫，只要你还在这里，就没有人能把为夫赶走！” 要把他赶出鲁国的流言，陈凡刚回到鲁国京城的第一天就已经听到了，而且还愈演愈厉害。 这就是苗良志和周扬表的手段吧，而且很大可能还是沈明远教的。 煽动不明原因的百姓，是沈明远最擅长的手段。 只是…… 陈凡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不屑。 这样的手段，在大庆沈明远就没有成功，鲁国想成功？ 搞笑！ 欧阳纳兰想陪陈凡出去，陈凡没同意，她现在已经是孕晚期，任何闪失都不能有。 “哦，公主，让人把苗良志和周扬青暂时放出来吧。” 陈凡不仅自己跟云德去，也让大殿里的文武百官一起去。 他该立威了！ “丞相，我们要见丞相大人！” 陈凡和众臣们刚到皇宫门口，就听到外面百姓们激动的呐喊声。 五米高的铁宫门，不停地晃动着，可见外面的百姓有多激烈。 “你让士兵们打开宫门！”陈凡吩咐云德。 “您要出去吗？站在城楼上就行了，外边的民众情绪那么激动，大人，您还是……” “无需多言，开吧！”陈凡声音淡淡的，却让人不敢不从。 第1069章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陈凡下命令的时候，苗良志和周扬青刚好被放出来。 跟在陈凡他们身后的大臣，低头小声地议论着。 “直接开城门，他怎么敢呀，不怕外面的百姓把他冲烂了吗？” “丞相大人这是自信吧。” “自信过头就叫自负。” “我也觉得他自负了，在百姓们那么情绪化的情况下，还是上城楼比较好一点。” “等一下打开门之后，我们还是站远一点，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你说的没错。” 听着周围那些官员的议论，周扬青眼睛闪过一丝阴鸷，他扭头低声问苗良志，“都安排好了吗？” 苗良志点头，“都安排好了，来的大多都是林农和铁匠。” “嗯。” 周扬青点点头，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陈凡，眼神阴狠恶毒。 陈凡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太贪心，娶了公主还不满足，还要做鲁国的丞相。 陈凡这次的判断有些小误，这一次主谋之人不是苗良志，而是周扬青。 沈明远找的鲁国官员，不是苗良志而是周扬青。 周扬青从来不把欧阳纳兰放在眼里，这几年他不反对欧阳纳兰，只是因为他想等一个好时机，同时还想等欧阳广轩再长大一些。 陈凡的出现，周扬青和欧阳纳兰一样兴奋，因为周扬青觉得，陈凡就是他等的那个好时机。 他要利用这个机会，把欧阳纳兰从龙椅上拉下来，让欧阳广轩坐上去。 欧阳广轩掌权，那就等于周扬青掌权，所以就和来找他的沈明远一拍即合。 沈明远走之前，给周扬青提了一个计谋。 听完沈明远的计谋，周扬青当时是犹豫的。 鲁国铁矿石多，树木也多，大多人的生计就是靠制铁器，制铁器就要烧铁原石，烧铁原石离不开木材。 那把火一旦点火着，那鲁国老百姓的生活，马上就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为了自己的私欲，把鲁国全老百姓拉下水，周扬青有点下不定决心。 又当又立。 是很多自命清高人的毛病。 沈明远深知这一点，他跟周扬青说了苗良志的名字。 周扬青自然是一点就通，沈明远走了后，周扬青立即找苗良志。 周扬青没有跟苗良志长篇大论，只是不停地感慨，如果鲁国的丞相是苗良志，那鲁国肯定更好。 苗良志就是个愣头青，别人这么一夸，他立即上头。 — 陈凡的官比云德大，陈凡下了令，云德不得不服从。 “黎刚，保护好大人，大人如有闪失，砍了你的脑袋！” 云德对身边的禁军统领吩咐了一句，便走向皇宫的大门。 “开宫门！” 云德的一声令下，把皇宫这一侧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怕被门外的百姓冲，众臣本能地往后退。 要说最紧张的，非黎刚莫属，因为他要保护陈凡的人身安全。 皇宫那两扇厚重的大铁门打开了…… “那多人！” 皇宫外面黑压压且望不到尽头的人群，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他们知道外面有很多人，但是想不到有那么多人。 看来，事情远比他们想像的要棘手。 大臣把目光转向陈凡。 民怨如此庞大，这次陈凡真的有大麻烦了。 第1070章 第一千零七十章 周扬青暗暗地对苗良志竖起的大拇指，“苗大人，那么多人，这事办得真漂亮。” 苗良志微微点头，“谢谢大人夸赞，这不是我的功劳，民怨罢了。” 苗良志欢喜的同时，心里也犯嘀咕。 因为他的人告诉他，安排五万多百姓前来抗议，可现在看着应该不止五万，黑压压望不到头的人群，起码有二三十万。 “是他！” 宫门外有人指着陈凡。 “他就是陈凡。” 那人的声音还未落下，堵在皇宫门口处的百姓，便如汹涌的海水般，朝陈凡冲过来。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担心陈凡安危的云德，一边大吼着，一边朝陈凡这边跑过来。 上千名禁卫军围在陈凡的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着。 外边的老百姓，里面的禁军，本来挺宽敞的皇宫入口，瞬时变得拥挤不堪。 虽然有上千禁卫，可外面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前呼后拥地冲过来，把很多禁卫冲散到一旁。 最外面的那一层禁卫被冲散后，人们立即朝第二层的禁卫冲过来，眼看着第二层禁军马上就要被冲散。 云德一咬牙，“弓箭手，准备！” 陈凡身后不远处的弓箭手，同一时间举起手中的弓。 搭上箭，弓拉满。 只要云德再下一道命令，就会万箭齐发。 后面的百姓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知道箭已经在弦上，他们推面前的人，面前的人不得已又继续前进。 保护在陈凡外面的第二层禁卫被冲散。 如此，保护在陈凡四周的禁卫已经没多少了。 不远处的周扬青，脸上那抹浓浓的阴笑，让他看起来扭曲狞狰。 那些弓箭手一旦把箭射出去，不仅陈凡下台，就是欧阳纳兰都得乖乖待在她的公主殿，终身不能出来。 云德闭上眼睛，心一狠，“放……” “不可放箭！” 陈凡大声喝止。 他大声制止的同一时间，已经有民众冲开了最后一层禁卫。 百姓们又如凶猛的海浪一样，朝陈凡涌过来。 那么多百姓，不用任何刀具，就是踩踏，都能把陈凡踩死。 “云德，你发什么了愣，救人呀！” 身后传来欧阳纳兰的急促焦虑的声音。 陈凡不给欧阳纳兰出来，可这外头的声音那么大，她哪里坐得住。 然而。 欧阳纳兰的命令已经迟了，她说话的时候，跑在最前头的百姓距离陈凡已经不到半米…… 欧阳纳兰想冲到陈凡身边，身边的侍女却紧紧地抱住。 陈凡出来之前，给这些侍女下了死命令，保护不好欧阳纳兰，她们就等着掉脑袋。 “凡郎！” 欧阳纳兰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看。 喊的歇斯底里的。 如果从来没有拥有过爱情，那她会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 但是拥有过爱情之后，失去了至爱，她的人生将黯淡无光，连走完人生路的勇气都没有。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欧阳纳兰从悲伤到疑惑。 没有吵闹声，没有踩踏上，更没有惨叫声。 怎么回事？ 欧阳纳兰猛然睁开眼睛。 第1071章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陈凡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全部跪在地上。 “云德下令放箭了？”欧阳纳兰扭头问身边的侍女。 “公主，云德将军没有下令放箭，刚才那些人冲到丞相跟前后，突然就下跪了。”侍女立即回道。 “没有放箭，那些人主动跪下了？” 欧阳纳兰一脸的不敢置信。 睁大眼睛，足足看了几分钟，欧阳纳兰才敢相信侍女的话。 可她又想不明白，这些人不惜闯宫门，不顾一切地冲进皇宫，然后却不是来找陈凡麻烦，而是来下跪的。 难道这些人改变了策略，不是声讨，而是来请求。 请求陈凡放弃丞相之位？ 欧阳纳兰的心情，又猛地沉到底。 她了解陈凡，陈凡是一个仁慈好善，心怀苍生之人。 人们如果激烈反对他，他非但不会就犯，还会把主谋者揪出来。 可是如果跪地请求，陈凡很大可能会心软，为了鲁国的百姓辞掉丞相一职。 心情复杂者，不仅仅是欧阳纳兰，还有鲁国的众大臣。 看着面前的场景，众臣有不解，有疑惑，有期待。 周扬青扭头低声问苗良志，“温和攻心之计？” 不等苗良志回答，周扬青又朝苗良志坚起大拇指，“你这个法子很好，比强冲好，不流血，不伤人命，真是顶好的方法。” “谢谢太傅的夸赞。” 苗良志应得有些心虚。 这个方法他并没有想到，很大可能是他手底下的人做到的。 嗯。 苗良志暗暗点头，这事办成之后，得好好奖赏想出此法之人。 “丞相大人！” 苗良志的思绪，被震天动地的声音打断，跪在陈凡面前的百姓，开始叩拜。 陈凡说话，可是他的声音完全被百姓磅礴的声音掩盖住。 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丞相大人，神仙大人！” 百姓们一连叩拜三次，才停下来。 叩拜动作虽然停下来了，但是口号还没停下来，依旧整齐划一地叫着神仙大人。 慢慢地，鲁国的大臣们开始发现不对劲。 百姓们不是来祈求陈凡辞官，而是真正的感谢陈凡。 这些林农、铁匠、商贩都是来感谢陈凡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感谢，是感恩戴德的感谢，仿佛就是陈凡给了他们比之前还好的生活。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此次山火，受损最重的就是这些林农、铁匠、商贩，他们不愿怪陈凡，反而谢陈凡。 陈凡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吗？ “苗良志，这是怎么回事？” 周扬青急得直呼苗良志大名。 “这，这，这是……”苗良志满脸苦恼，心急如焚，他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一刻，苗良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直接跑向跪地的民众，把自己安排的人直接揪起来问。 “大人，这不是您吩咐这么做的吗？”苗良志的人疑惑地看着他。 他领着一众反陈凡的人来闯宫门。 闯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来了很多很多人，那些人一来，比他们还激动。 宫门打开后，后边来的那些人，把他们全冲散了。 第1072章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那些人跪下，他们也跟着跪下，他们还以为是苗良志改变方法了。 “这些人不是跟着你们一起来的？”苗良志的心越来越不安。 那人摇头，“不是！” 苗良志越发焦虑，“那他们是从哪里来？” 那人又摇摇头。 “摇头，摇头，你除了会摇头，还会什么？” 苗良志满脸的暴躁，他狠不得把人给撕人，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他不敢直接发作。 “神仙大人，神仙大人！”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百姓跪拜感谢的声音，非但没有小，反而是越来越大声。 “不是什么神仙，本相跟你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快起来，快起来！” 陈凡说话的同时，还弯身把面前的那些百姓扶起来。 然而。 那些人根本就不听的，被扶起又马上跪下来。 陈凡说，公主的肚子大了，身子不方便，他要先扶公主回去。 那些百姓回，丞相大人尽管扶公主回去，他们跪拜他们的。 陈凡劝了十来分钟，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模一样。 无奈之下，陈凡只好先扶欧阳纳兰回去议事大殿。 陈凡和欧阳纳兰回大殿，百官自然也跟着。 “凡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百姓先前不是对你很不满意吗？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个样？” 刚回到大殿，欧阳纳兰就迫不及待地问。 好奇的不仅仅欧阳纳兰，还有大殿里的百官，一听到欧阳纳兰的问话，一个个伸长脖子，等着陈凡的回答。 “殿下，百姓们的转变，可不是突然间的。” 跟在陈凡身后的云德立即回欧阳纳兰的话，他也有些迫不及待。 今天上朝后他一直想说这件事，就是没有找到机会。 “那是为什么？云德，你快快给本宫道来。” “陈大人帮那些林农和铁匠解决未来十年的生计，他们能不叫大人作神仙么？”云德道。 “帮林农和铁匠解决未来十年的生计？” 全朝上下，除了当事人陈凡，以及见证者云德神态正常外，其他人都是满脸震惊和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大殿外还传来震天动地的叩谢声，大殿里的众臣一定会认为云德在胡言乱说。 百姓的生计，远比打仗难，说是这天底下最难事丝毫不为过。 陈凡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解决了未来十年的生计，而且不是几个百姓，是鲁国大多数老百姓。 说是大多数老百姓，其实是全部老百姓，因为鲁国的其他产业都是围绕着制铁业生存。 “公主，陈大人在救灾的这几个月，不仅仅是灭火，还做了很多事情。” 说着，云德从怀里掏出一本的奏折。 他跪在地上，双手举起奏折，“公主，大人做的那些事情没办法三言两语说完，末将都写在这本奏折……” “快，拿给本宫看！” 云德话还没说完，欧阳纳兰就急忙示意太监给她拿上来。 一般的奏折，也就两三页子，云德这本奏折足足有二十页。 欧阳纳兰手里翻着奏折，脸上的表情，一路变迁。 疑惑，不解，喜，惊喜，大喜，震撼！ 下面的大臣，个个伸长脖子翘首以盼，公主到底在奏折上看到什么？ 第1073章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殿下！” 礼部尚书谢迅昌举着玉如意从列臣中走出来，站在殿中央。 “云将军奏折上肯定是写着极为利好我大鲁之事，殿下，能不能宣读出来，微臣也想感受那份喜悦！” 谢迅昌说这段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发抖。 他这话往深里说是臣要求君，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可是他有重要的把柄被周扬青握在手里，从臣回大殿的时候，周扬青和苗良志也被押回大殿。 欧阳纳兰在看云德的奏折时，周扬青一直给谢迅昌眼神提示，谢迅昌不得已才出来问。 欧阳纳兰眼皮微微一掀，冷淡的目光扎在谢迅昌身上。 谢迅昌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有何不可！”欧阳纳兰玉手一挥，“宣读！” 欧阳纳兰不远处的总管太监立即小跑过来。 虽然已经知道奏折的内容，太监在宣读的时候，欧阳纳兰仍然一脸的自豪。 从她嫁给陈凡之后，就一直有人质疑她。 大庆那么穷弱，就是因为大庆的官员治理能力太差，欧阳纳兰却把弱国的大臣当宝，不仅嫁给他，还让他做鲁国丞相，是想鲁国快点灭亡吗？ 此奏折一宣读，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敢质疑。 不过，宣读的过程中，还是有很多质疑声，因为鲁国的大臣们还不知道陈凡发现煤炭的事，他们听不懂煤炭，只听得懂黑炭石。 早料到如此，大臣们刚一质疑，陈凡就让端亲王把早已准备好的炉子和煤球拿进大殿。 当看着如黑炭一般的石头，慢慢变红并很快把炉子的水烧开后，众大臣惊呆在原地。 他们对陈凡质疑不屑的眼神，慢慢暗淡到最后消失。 云德的奏折很长，烧过煤之后太监继续宣读。 陈凡把凤凰城的媒，以极低的价格卖鲁国的林农，林农再把媒卖给铁匠们。 由于林农从凤凰城拿到的媒很低，所以卖给铁匠也很便宜。 媒比木柴耐烧，而且价格便宜，铁匠们的成本降了，成品价格却没有降。 一场大火过后，铁匠们的收入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所以他们当然把陈凡当成神仙。 林农也一样，他们只需出一点钱到大庆的和都运点煤回大鲁国，就可以挣到钱，比种树伐木轻松多了。 大庆和都那边更没有亏，虽然是以极低的价格卖给鲁国的林农，可是鲁国量大，薄利多销，是一笔很可观的买卖。 而作为回馈，鲁国的铁匠们也以极低的价格把铁器卖给和都的百姓。 “厉害，丞相大人果然厉害，这是双赢的买卖。” 大殿下有官员给陈凡鞠躬，脸上敬佩满满。 那官员的话刚落下，马上有人反驳他，“这何止是双赢？这是三赢的局面！” “对对，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三赢，难怪外面的百姓叫丞相大人做神仙，大人此翻操作，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鲁国众大臣对陈凡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军事，政治，经济，文化，陈凡是样样能力精绝。 这样的人做他们鲁国的丞相，真乃鲁国之幸！ 边上的周扬青和苗良志的表情，侧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第1074章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咚！” 大殿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苗良志重重跪到地上，面朝陈凡。 “丞相大人，下官错了，下官不应该听信谗言。” 苗良志满脸懊悔，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听父亲的遗言。 苗冰在临死之前，拉着他的手叮嘱他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支持欧阳纳兰，欧阳纳兰要嫁给陈凡，让他做鲁国的丞相，不能反对，还要全力拥护，陈凡如果答应做鲁国的丞相，那是鲁国的大幸。 第二件事，就是让他远离周扬青。 苗冰叮嘱的两件事，他都做了，只是反着做。 周扬青和他说，陈凡一个大庆人，不可能全心全意为鲁国，一定会想办法掏空鲁国补贴大庆。 起初，苗良志不怎么认同周扬青的话，说他父亲生前说了陈凡不会害鲁国。 周扬青说，苗冰老了，看人的眼光不准。 听到周扬青说自己父亲的不是，苗良志还当即怒斥了一翻周扬青，结果没几天，苗良志就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打脸。 陈凡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鲁国的水源引到大庆，而作为鲁国的丞相，陈凡一次都没有到过鲁国的国都。 水源引入大庆，还要鲁国出人力，欧阳纳兰还把他派大庆，要他亲自监督完成工程。 苗良志当时就想辞官，周扬青的及时拜访，让他打消了辞官的想法，周扬青让他同意去大庆。 苗良志去到大庆第一天，沈明远就派人来找苗良志。 放火烧山，放出让陈凡做鲁国丞相惹了天怒的流言，就是沈明远给苗良志提供的方法。 听到这法子时，苗良志是犹豫的，毕竟是无数百姓的未来十多年的生计作为筹码。 沈明远的人不停地跟他说，放火烧山的法子是狠了点，可是对付陈凡，必须用最狠的方法，一定要一击即中，一击不倒，想杀陈凡就难了。 放火烧山，鲁国百姓苦十年，陈凡不下台，鲁国的百姓苦一辈子。 苗良志最终被说服。 “真是混账，这样的谗言你居然也相信！” 听完苗良志的陈述，欧阳纳兰气得全身发抖。 “如果不是凡郎，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愚蠢，会导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最后因饥寒交迫而死。” “陛下，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苗良志啪啪地打起了自己的耳光。 “苗大人呀！”周扬青突然间跪下，俱声泪下地对苗良志道，“这确实是你的不对，本官让你去大庆寻求更好治理国家的方法，你怎么听信那些谗言呢，” 听到周扬青的话，苗良志惊诧地愣了一下，不过仅仅是一下下，他继续朝自己且上扇打耳光。 “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你确实是罪该万死，来人呀！”欧阳纳兰手一挥，“即刻把这乱臣贼子拉出去砍了。” “且慢！”还站在欧阳纳兰身边的陈凡，把她的手压下来。 陈凡的目光冰冷，看的却在苗良志，而是周扬青。 “殿下，擒贼先擒王，砸刀应砍主谋的头颅！” 第1075章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欧阳纳兰立即明白陈凡的意思。 “来人，把周扬青拉出去砍了！” 听令入殿的禁军还没有碰到周扬青，周扬青就大声叫嚣。 “谁敢碰我！” “本官乃皇帝太傅，只有皇上才能砍我！” 鲁国确实的律令里，确实有这一条。 太傅大多都是在皇帝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长年相处，亦师亦父，皇帝对太傅的感情都比较深。 鲁国第二任皇帝，他原本资质一般，但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出色的太傅，在那太傅的协助之下，把鲁国治理的有声有色。 军队、经济、文化都大幅度上升，让当时还很弱小鲁国富强起来。 因此，鲁国第二任皇帝就颁布了，只有皇帝才能处置太傅的律令。 正因为有这条律令，周扬青才敢那么是无忌惮地撺掇苗良志。 “殿下！” 周扬青双手并拢，高高抬起，给欧阳纳兰弯身鞠躬。 “犯下滔天之罪的苗冰之子苗良志，殿下不去处理他，怎回头要治微臣之罪？是因为他是苗冰的儿子吗？” “苗冰在世时，确实是能力出众，协助殿下，您把我们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但是……” 周扬青声音突然提高，“苗冰是苗冰，苗良志是苗良志，父不是子，子不是父，哪些是忠言，哪些是妖言，望殿下分辨清楚。” 话到后面，周扬青的目光落在陈凡的身上。 陈凡淡然自若地看着周扬青。 好家伙！ 耍嘴皮子的人，不仅脸皮厚，还很无耻。 周扬青这几话，一语双关，既说苗良志能力不行，又说陈凡是妖言惑主。 “你……” 苗良志不敢相信地瞪着周扬青，他真没想到周扬青会这么无耻狠毒。 欧阳纳兰冷冷地目光扎过去。 “周扬青，你在狡辩什么？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此次鲁国山火因你的图谋不轨而起，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免于一死？” “微臣并没有狡辩……” “你们挡着我的道了，快让开！”一道嗓音明明已经开始变沉变厚的，但却稚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周扬青的话。 周扬青一听到那声音，嘴角立即上扬，声音再度加大，“如微臣有罪，请殿下马上让皇上处死微臣。” “让开！” 听到周扬青的话，侧殿那道稚气的声音也跟着加大。 不多时，便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冲进大殿。 这少年自是欧阳广轩。 欧阳广轩直接冲到周扬青面前，一脸的关切，“老师，谁要处死你？” “没有人，只是公主殿下怀孕之后，情绪不稳，受到别人的蛊惑，才说那样的话而已，所以皇上您真不应该偷懒了，要帮公主殿下分担压力。” 周扬青笑着对欧阳广轩道，他的笑，狂猖挑衅。 他不仅指控陈凡，还想借欧阳纳兰怀孕之至，把她拉下龙椅。 “嗯！”欧阳广轩乖乖的点头，“轩儿已经十三岁了，确实应该为长姐分担。” “轩儿！”欧阳纳兰把欧阳广轩拉到自己身边，“你别听周扬青的胡言，他是我们鲁国最坏的坏人，这次我们鲁国的山火就是他伙同大庆的人，撺掇苗良志放的火。” “轩儿，你现在马上下令，让人把周扬青的头砍了！” 周扬青嘴角飞扬，“皇上，如果您相信公主殿下，就马上把老臣杀了吧。” 第1076章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欧阳广轩看看周扬青，又回头看看欧阳纳兰，一脸的为难。 “轩儿，你还犹豫什么？把这祸国殃民的老奸臣给杀了！” 欧阳纳兰催促，周扬青也催促。 “皇上，您快点动手吧。” “可是……”欧阳广轩脸蛋皱成一团，更加为难。 父王曾经听他说。 姐姐的话，他要听。 老师的话，他也要听。 可是姐姐为什么要杀老师。 老师也让他杀了自己。 难道他不怕痛吗？ 这几天老师一直和他说死的事，老师说死就是永远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如果老师死了，那他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他不要永远见不到老师。 “……我，我怕刀！” 在欧阳纳兰和周扬青再三催促下，欧阳广轩急急地挤出了这么一句。 “你是皇上，杀人哪里用得着你亲自上，禁军统领黎刚就在这里，你吩咐他就行。” “皇上，公主说得没有错，您快点下令吧。” 欧阳纳兰刚说完，周扬青又马上接上，淡然自信的表情，好像欧阳纳兰要杀的不是他似的。 “周扬青，你真以为轩儿不会下令杀你吗？你是不是以为你和轩儿的感情比我和轩儿的还深？” 欧阳纳兰冷冷的目光钉在周扬青的身上，周扬青立即对欧阳纳兰鞠躬，“微臣不敢与公主比，微臣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周扬青这话，看似谦虚，其实就是挑衅。 这几年来，因为教育理念不同，欧阳纳兰和周扬青有过几次争吵，欧阳广轩都是站在周扬青这一边。 尤其是欧阳纳兰嫁给陈凡之后，欧阳广轩更加不听欧阳纳兰的，都是周扬青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凡在一旁看着，实在受不了他们的磨叽，他把黎刚腰间的佩剑摘下，递到欧阳广轩面前。 “皇上，犹犹豫豫可不像个男子汉，下令吧！” 陈凡想看看，周扬青到底想搞什么鬼，他才不相信他不怕死。 一听了陈凡说自己不是男子汉，欧阳广轩立即接过陈凡手里的剑。 欧阳广轩这头刚接下陈凡的剑，周扬青那头立即跪下大声道。 “皇上，微臣去之后，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听公主殿下和丞相大人的话。” “不！”欧阳广轩摇头。 “丞相大人以后肯定也会是皇上您最好的老师。”周扬青的话更大声。 昨天周扬青一直和欧阳广轩说，如果以后他不在了，陈凡就做他的老师。 “我……” “啊！” 几尽崩溃的欧阳广提着剑冲向陈凡。 这一刻周扬青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拳头握得紧紧的，嘴角抑不住地上扬，眼睛微眯，盯着欧阳广轩的周扬青，仿佛想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给欧阳广轩。 对，没错，就是这样子。 皇上，你务必杀了陈凡！ “轩儿！” 欧阳纳兰惊叫起来，没有人想得到欧阳广轩会突然回头。 欧阳广轩脑袋痴傻，身体却异常壮实，类似于端亲王那种天生神力。 欧阳广轩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间他手里的剑就怼着陈凡过来。 “不要！” 欧阳纳兰本能地挡在陈凡面前。 “噗！” 剑刺入骨肉的声音随之传来。 第1077章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啊！” 尖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住嘴！” 陈凡接抱欧阳纳兰时，对一旁的太监怒吼。 剑刺来的时候，尖叫的不是欧阳纳兰，而是她身边的太监。 十三岁的欧阳广轩已经长到一米八五，欧阳纳兰一米六五，欧阳广轩一剑刺下来，刺中欧阳纳兰的肩膀。 没中要害，这已经不幸中的万幸。 “姐姐，姐姐，姐姐。” 瞅着直插在欧阳纳兰肩上的剑，欧阳广轩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发抖。 “滚！”想扑过来的欧阳广轩，被陈凡一脚踢开。 “凡郎……” 陈凡怀里的欧阳纳兰忍着肩膀上的剧痛，紧紧地抓着陈凡的衣襟，“轩儿乃一介痴儿，你不要怪罪他。” 她被欧阳广轩伤了，她担心陈凡会报复。 外人只道，陈凡的妻子都是护夫狂魔，可人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们如此护夫。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是因为陈凡同样是个护妻狂魔，他的妻子们才会如此护他。 虽然身在鲁国，陈凡要是想报复欧阳广轩，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以周扬青为首的那一帮大臣，总是不相信陈凡的实力，他们迟早会后悔的。 “你也闭嘴！” 陈凡冲着欧阳纳兰怒吼。 肩膀不是要害地方，但欧阳纳兰总归是个孕妇，处理不当就是一尸两命的事。 “太医，太医！” 陈凡抱着欧阳纳兰往后宫跑。 拔了剑，处理好伤口，确保欧阳纳兰无疑之后，陈凡才返回前殿。 “皇上，公主殿下受伤，您是时候承担大任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皇上即刻登上龙位。” “请皇上登上龙位！” “请皇上登上龙位！” “请皇上登上龙位！” 陈凡刚到大殿的侧门口，就听到里面哭天喊地的声音。 “我……” 一米八五的欧阳广轩，脸上的表情像个孩童一样，皱成一团，他盯着高高在上的龙椅，一脸的惧怕。 “不可以的，那个位置是姐姐的，不经过姐姐的同意就坐上去，姐姐会打轩儿屁屁，轩儿怕痛。” “您是我们鲁国的皇上，那个龙椅本来就属于您的。” “是我的？” “当然，皇上如果害怕，老臣愿意陪您一同上去。 听到周扬青的话，歪着头的欧阳广轩想了一会。 “好！” 欧阳广轩的一句好，周扬青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那我们走吧！”周扬青牵着欧阳广轩的手，一步一步地朝龙椅走上去…… 周扬青牵着欧阳广轩来到龙椅跟前，看着尽在咫尺的龙椅，周扬青的目光贪婪兴奋。 跟在这个傻子身边，受人欺负了那么多年，他终于要翻身了。 先让这傻子坐几年，几年之后，这龙椅就是他的了。 周扬青鼓励欧阳广轩，“皇上，请您坐上去，拿起玉玺，开始治理你的国家。” 欧阳广轩听周扬青的话，坐上去了，但不到一秒就起来，嘴里喃喃地说着。 “不行的，不行的，这个椅子不能住，姐姐受伤了，我要去看姐姐。” “皇上，您今天不想坐也得住！” 周扬青突然大声严令。 大殿里，除了欧阳广轩吓了一跳，其它大臣神色正常，欧阳广轩不仅是个痴儿，还是个顽童，平日里周扬青教功课的时候，也是那么严肃欧阳广轩才听。 第1078章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欧阳广轩眉心皱成一团，眼眶开始发红，眼看着就要哭了。 “哭什么，皇上您是一个男子汉，不准哭！” 欧阳广轩的眼泪被周扬青吼了回去，他瘪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屁股往龙椅上移。 “周大人说得对，男子汉不能哭，但更不能让人任意吼喝！” 陈凡边说边走进大殿。 原本慢吞吞的欧阳广轩，这会儿跟个窜天猴似的，一下子蹦到陈凡面前。 “我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广轩满脸的关切，他是一个痴儿，智商跟五六岁孩童一般，可他对欧阳纳兰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 “你还有脸问你姐姐的情况？” 陈凡怒气沉沉瞪着欧阳广轩，他是真生气，欧阳广轩的无知差点就害死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 欧阳广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紧紧地卷着衣服，低声地道，“轩儿，轩儿错了。” 见陈凡仍然不回他，他继续认错而且态度诚恳，“轩儿真的知道错了，让我去看看姐姐吧……姐夫。” 姐夫这两字说得格外的生疏。 这小舅子的一声姐夫，还是喊进了陈凡的心里。 算了，何必跟一个痴儿计较，他只是受了奸臣的蛊惑罢了。 陈凡本想开口同意欧阳广轩去看欧阳纳兰，周扬青却先开口。 “放肆，他乃去鲁国天子，你竟敢在鲁国大殿上如此喝斥我鲁国皇帝！” 周扬青心里对陈凡恨得牙痒痒的，如果陈凡再晚一点来，欧阳广轩就已经坐到龙椅并拿起玉玺。 在鲁国，太傅的官职没有丞相的高，但如果皇上登上龙位执掌玉玺，皇上是可以把玉玺给太傅，让太傅代管事务的。 “黎刚，你耳朵也聋了吗？陈凡藐视皇上，就是谋逆大罪，还不赶紧把他押到大牢？” 吼完陈凡，周扬青吼黎刚。 黎刚心中不情愿，可周扬青说的又是事实，他只能很不情愿地带人来到陈凡面前。 黎刚对陈凡必敬必恭地道，“丞相大人，麻烦您同我们有一趟吧。” “锵！”黎刚话音未落，他的佩件已经被陈凡拔出。 陈凡提着剑，直往周扬青疾步走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 看着陈凡手里明晃晃的剑，周扬青神色慌张，边退边躲。 “我想干什么？那不是废话？” 陈凡已然来到周扬青面前，银光闪闪的剑尖直指周扬青的喉咙。 “我是皇上的太傅，在鲁国只有皇上才能杀我，你是鲁国丞相同时也是附马，杀我，不仅你死，公主也活罪难逃！” “呵！”陈凡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同时也是大庆的丞相？” “小凡说得没错，他也是大庆的丞相，你竟然想杀我大庆丞相，本王要了你的狗命！” 端亲王那具庞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殿里，话音落下的时候，人也来到周扬青的面前，一只大爪子直接伸向周扬青。 “啊！” 周扬青惊叫了一声，滚带爬地钻到龙椅底下。 端亲王稍愣之后，马上指着龙椅底下的周扬青哈哈大笑，“小凡，没想到这家伙年纪那么大了，手脚还那么灵活，躲得贼快。” 端亲王弯身想把周扬青扯出来，被陈凡制止。 “我来！” 第1079章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陈凡抓着周扬青的衣领，把他从椅子下揪出来。 “皇上，皇上，救……” 刚被陈凡拎出来的周扬青立即向欧阳广轩求救，然后他话还没有说完，人头已经落地。 周扬青的人头，沿着阶梯一级一级地往下滚，鲜血流一路。 大殿上的文官大多数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有人不敢看，有人呕吐不止，甚至有一些胆小的直接晕倒。 但更多的是震惊。 周扬青是欧阳广轩的太傅，欧阳纳兰都敬三分的人，陈凡竟然说杀就真杀了，而且还是在议事大殿上。 陈凡长得白白净净的，面目看着和善，没想到他比欧阳纳兰还要狠。 一个欧阳纳兰已经够他们受得了，现在又加一个陈凡。 以后…… 大殿里，气氛突然格外的沉闷压抑，所有人对未来感到悲观。 尤其是苗良志等一众和周扬青站在同一站线的大臣，那些人个个面色暗沉。 “啊，你，你竟然把老师杀了？”欧阳广轩咬牙切齿地瞪着陈凡。 陈凡也不含糊，直接回瞪他，声音冰寒，“杀了又如何？” “我，我要和你拼了！”欧阳广轩握着拳头冲着陈凡。 “滚！” 陈凡一声怒吼。 原本奋力向前冲的欧阳广轩，猛地刹住脚步，然后……垂下头乖乖地退出大殿。 相比于周扬青的死，欧阳广轩更怕陈凡。 陈凡对他很和善，可是陈凡的气场，让他畏惧。 于欧阳广轩而言，周扬青是严肃的老师。 而陈凡，欧阳广轩觉得他就像他的父王，威严不可忤逆。 更重要的是，父王是家人，老师不是，欧阳广轩虽然痴傻，可他知道家人更重要。 陈凡是姐夫，性格气场像父王一样的姐夫。 所以他退出了大殿。 一是他真惧怕陈凡，二是陈凡是家人。 欧阳广轩的退出大殿后，苗良志等人的脸色从暗沉变成苍白，一个个绝望地站在那。 皇上都跑了，那他们更加没有活的希望。 “云德，把周扬青的人头挂到都城的城楼上，把他犯下的罪让人写在白布上，跟着他的人头一起挂上去！” 陈凡此言一出，大殿下马上引来一阵阵抽气声。 周扬青毕竟是皇上的太傅，陈凡不仅杀，还要挂城头！ 他比欧阳纳兰狠了不只一倍。 很多大臣以为云德不会同意，结果让他们很意外，陈凡刚说完，云德马上跪地说得令，半份犹豫都没有。 云德手握鲁国大军兵权，他都已经完全臣服陈凡，那这鲁国就真的是陈凡的天下了。 “退朝！” 云德把周扬青的尸首收拾出大殿后，陈凡立即宣布退朝，欧阳纳兰现在还受着伤，他没有心思在这里呆下去。 当天夜里，陈凡又以欧阳纳兰之名，发布了一个圣令。 休朝半个月！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欧阳纳兰的肩伤已经好了大半。 “凡郎！” 靠坐在床上的欧阳纳兰，抓着陈凡的手跟他撒娇。 “想要什么就直说吧。”陈凡道。 欧阳纳兰一跟撒娇，肯定就是有事。 第1080章 第一千零八十章 “我想到外面走走，可以吗？” 怕陈凡不同意，她马上又补了一句，“再这么躺下去，我就更胖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为夫我不喜欢瘦的女人。” 陈凡一句话就把欧阳纳兰堵了回去。 “哦！” 欧阳纳兰闷闷地坐在床头上，很是失落，这些天陈凡一直不给她下床。 头几天她还挺开心的，因为陈凡的紧张和在乎，后面她就开心不起来了，一直躺床，实在是太难受。 “傻妞！” 陈凡伸手轻轻地刮刮欧阳纳兰的鼻梁，牵起欧阳纳兰的手，“走吧！” 先前他一直不给欧阳纳兰下床，是因为她有小产的危险，所以才没让她下床，之所以没有告诉她，是怕她太紧张。 刚刚太医跟他说，现在欧阳纳兰的胎儿已经稳住了。 “啊？” 欧阳纳兰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 “啊什么，刚刚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出去吗？难道现在又不想啦？” “想，我想！” 欧阳纳兰激动地下床。 “慢点！”陈凡急忙扶紧欧阳纳兰，“肩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还有，别忘了你现在是个母亲。” “嗯，我听凡郎的。”欧阳纳兰乖乖的放慢了动作。 陈凡扶着欧阳纳兰出寝时，云德刚好从外面来。 “有急事？” 陈凡微微皱眉。 闭朝的这十几天，陈凡跟云德说，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事，他自行处理就好。 现在鲁国发生了什么事，连云德都处理不了。 “公主，大人！” 云德匆匆给欧阳纳兰和陈凡行礼后，马上接着道，“苗良志还有那些支持周扬青的大臣，今天相约到忠心谷跳崖自尽。” 忠心谷，在鲁国皇城的东南方向。 那些原本不叫忠心谷，是先前一个被奸臣诬陷大臣，带着全家在那里跳崖以死明志。 后来真相大白，确定那位大臣是被诬陷的，彼时的鲁国皇帝给那位大臣正名，并把大臣一家跳崖的山谷称作忠心谷。 比较讽刺的是，从那以后，鲁国每年都有官员要去那里扬言要跳崖。 这当中，大多数都是那些贪官污吏。 百姓们私下已经把忠心谷叫做贪官谷。 “哼！” 欧阳纳兰拂袖。 “又是这种伎俩，他们受周扬青使唆，放火烧山林，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难道还是本宫陷害他们的？” “那帮人本来就是要砍头的，要跳随他们跳，云德你可别拦着！” 说罢，欧阳纳兰挽着陈凡的胳膊，“凡郎，不管那些扫兴玩意儿，我们去御花园，听说园里的玫瑰已经开了，鲁国偏冷，玫瑰都开了，多难得呀。” “兰儿。”陈凡轻轻地把欧阳纳兰拉回来，抱歉地道，“为夫改天再和你去看玫瑰。” 欧阳纳兰蹙眉，“凡郎，你……” “兰儿，我还是去一趟。” 陈凡是相信苗良志他们是真要跳的，因为此次纵火案太恶劣，落在苗良志等人头上的罪名肯定是要砍头的。 被砍头示众和自己跳忠心谷，后者体面多了。 让苗良志他们自行了断，其实也能让陈凡和欧阳纳兰省心和不让人诟病。 可是，这事还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第1081章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到了忠心谷，陈凡立即撩开马车帘子下车。 他大步往前走的同时，伸往身边的护卫伸手，“剑！” 闻言，护卫立即把自己的佩剑递给陈凡，陈凡接过剑，二话不说连剑鞘一起用力扔掷出去。 “砰！” 从陈凡手里飞出的剑，重重地打在即将跳崖的苗良志身上。 “嗯……” 苗良志应声倒下。 陈凡的剑是从苗良志的前侧方飞过来，所以他往侧后方倒。 苗良志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看到陈凡马上又要跳崖，别的官员也跟着。 “拦住他们！” 陈凡大喝的同时，又相继扔掷了两把剑出去。 跟着陈凡一起来的禁卫，立即围拢上去，把苗良志等人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陈凡的命令下得够果断，士兵们的动作也够迅速，可还是有几个人官员成功跳下山崖。 “啊！” 惨叫声从山谷下传来。 陈凡摇摇头。 真是人要死，神仙也拉不回来，况且他又不是神仙。 被禁卫押回的苗良志，扑通的一声跪在陈凡的面前。 “大人，下官自知罪孽深重，但求一死！” “但求一死！” 苗良志身后那些官员也纷纷请求。 陈凡的目光冷冷地扫向那群官员。 “就你们犯下的罪行，当然得死，但是，就这么让你们死？那不是便宜你们？” 陈凡的话，让苗良志等人的身体不停地哆嗦，他们更绝望了。 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犹豫，来到这马上就跳。 一时间，这些官员心里都羡慕刚才那几个身手快的同僚。 鲁国有很多酷刑，跳崖是最快最轻松的死法。 按欧阳纳兰的性格，先宫刑再斩首示众，已经是最轻松的死法，五马分尸，在欧阳纳兰那，都已经不是酷刑。 陈凡比欧阳纳兰还要残忍，那…… “砰。” “砰砰。” 一想到陈凡可能在他们身上施用的酷刑，有好几个直接吓晕，他们的裤裆处，无不是湿漉漉的一片。 陈凡目光往那几个人的方向移过去，眼露鄙夷，“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当初纵火烧山，伤害百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来人，把这几个人弄醒！” 云德立即让人提几桶冷水过来，把那几个人泼醒。 这期间又有几个人被吓晕，来来回回泼了几波水，才让这些人全部清醒。 “云德，让你的人盯紧点，本官不点头，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死！”陈凡冷声道。 陈凡的话，听在这些官员的耳里，心再度下沉，他们匍匐在地上，个个面如死灰。 他们当中很多人心里还想着，趁这些禁卫不注意的时候，马上冲到崖边跳下去。 陈凡的命令一下，已经把他们跳崖的路堵得死死的，等待他们的，将是五马分尸一类的酷刑 “别觉得你们冤，也不要觉得我狠，想想那些被你们害了的百姓，他们比不比你们冤？他们本来活得好好的，勤勤恳恳的干活，每个月按时交赋税。” 陈凡的声量突然提高，“就是有那些赋税，才有你们现在的锦衣玉食，你们非但没感激，还因为自己的私欲，一把火就烧死他们赖以生存的山林。” 第1082章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我问问你们，晚上你们都睡得安稳吗？” “那么多百姓在火灾中丧命，你们的良心安吗？你们不怕他们半夜来索你们的命吗？” “啪！” “啪啪啪！” 陈凡的话音刚落，四周传来了雷鸣般的声音。 围观的百姓把手都拍痛了，却继续拍。 “说得好！” “丞相大人说得好！” 百姓们的眼里，没有人不噙着泪。 陈凡说出了他们的恨，他们的怨。 地上的这帮官员，有一些是从小地方经过科举考出来，他们在儿时，也过着苦日子。 在陈凡的一声声质问，和百姓们一声声的叫好声中，他们眼眶慢慢地拦不住眼睛里的泪水，悔恨从他们的脸上划过。 “啪啪！” 有些官员开始打自己的耳光。 “糊涂，我当初真是太糊涂了！” 打自己耳光的官员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苗良志，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耷拉着脑袋跪在那里。 陈凡手微微一抬。 “都停下吧！”云德立即命令那些打自己耳光的官员停下。 官员们停了，四周的百姓也停了，悬崖上顿时陷入一片宁静。 陈凡走到苗良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你是不服吗？” 苗良志抬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陈凡，“杀了我吧，凌迟、斩首、剥皮、车裂，都可以！” 从苗良志嘴里说出来的酷刑，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 陈凡轻轻地拂掉衣袖上的灰尘，淡声道。 “你似乎不怕死嘛，也是，死其实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想死？”陈凡的目光骤然冷下来。 “没那么容易，从今天开始，五年之内，我要你们户部把国库的银子比现在增加五十倍，百姓人人有饭吃，有房住，五年之后做不到，你自行去刑房领死。” “……” 陈凡的声音已经落下了很久，四周仍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不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就是怀疑自己理解能力太差。 尤其是苗良志，他更加惊讶，直懵懵地看着陈凡，最后傻傻地来了一句，“大人，这个是什么死法？下官没有听说过，望大人提示！” “提个屁！” 陈凡直接一个大锅盖锤到苗良志的头上。 “你虽为苗冰之子，可你当初也是状元出身，我说什么话？你会听不懂？” “可是……”苗良志抱着被陈凡打痛的头，“大人，我罪孽深重，该杀呀！” “砰！” 陈凡又一个大锅盖锤下去。 “本相最讨厌一样的话说两次，为什么暂时不杀你，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 “可是……” “还可是？” 陈凡气得又举手。 “大人，大人，下官明白了，明白了！”苗良志立即抱着头大声道。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苗良志头磕得梆梆响，额头上鲜血直流。 “行了行了！”陈凡瞅着苗良嫌弃地道，“你这副模样看着寒碜，谁说不杀你，就是暂时不杀，五年后，这国库银子要是不增加五十倍，百姓过不上好日子，我照杀不误！” 第1083章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陈凡的目光越过苗良志，落在他后面那些大臣身上，“还有你们，还不赶紧起来去找一个地发展经济！” “发展经济？” 众臣稍稍抬头疑惑地看着陈凡。 “哦，用你们话来说，就是带百姓一起挣银子，百姓有好生活，赋税交得多，国库银子就涨得多。” 那些官员点头表示明白了后，陈凡语气立即变为严厉，“别怪本相没有提醒你们，五年后苗良志达不到刚刚说的目标，你们的结果和苗良志一样，统统提头来见。” 陈凡声音刚刚落下，马上有官员道。 “大人，请允许下官告辞。” 一道请求声落下，又一道请求响起。 “大人，也请允许下官告辞。” 这些官员纷纷请求离开，他们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抢比较好的郡州发展经济。 陈凡大手一挥，“去吧！” “谢谢丞相大人！” 刚得到陈凡首肯，那些官员立即争先恐后地往皇城里跑，不到一分钟，全都跑光了，只留下还处于懵逼不敢相信事实的苗良志，以及四周满是茫然的老百姓。 刚才那些大官们，不是发誓要以死谢罪吗？怎么一会工夫全都跑光了。 “那些大官不是伙同在苗良志烧我们的山林吗？丞相大人怎么把他们都放了。” “因为大人要他们在五年之内……” 前面站得近，听到陈凡话的民众跟不明真相的民众解释。 “这样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他们烧了我们的山，害死了我们那么多人。” “我也觉得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这是不是所谓的官官相护？哎，我还以为丞相大人跟别的官不一样呢，没想到其实都一样。” 有很多民众不理解陈凡的做法，甚至因为陈凡暂时放过那些官员而有些愤愤不平。 “真是无知刁民！” 云德听着，一肚子火。 先前跟着陈凡四处去灭火，又用煤稳住了林农和铁匠们的生活，云德对陈凡既佩服又崇拜，他现在听不得别人说陈凡的不好。 这些人不理解陈凡的做法就罢了，居然还说陈凡这是官官相护。 陈凡要是那样，早就用煤大发一笔横财了，还那么低价卖给他们？ “云德！” 陈凡把满腔怒火，想冲出去的云德叫住。 一般小老百姓，没接受过什么文化教育，不理解很正常，云德一介武将，身手厉害打仗也厉害，但是让他去跟民众们讲道理，陈凡肯定他没讲到十句，就会急哄哄让士兵们把那些民众绑起来。 喝止了云德，陈凡本相自己解释的，却因为一个老者给耽搁了。 那位老者，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来。 “丞相大人是让你吃太饱了，所以今天就有力气在这喊是不是？” “我让你喊，喊！” 老者举着手里的拐杖，不停地敲打着那个说陈凡和那些官员官官相护的男子。 “爷爷，别打了，痛，痛。”男子被打得哇哇叫。 “不打到你痛，你脑子都不清醒。”老者非但不停，反而越打越厉害。 “老人家，再打下去，该把您累着了。” 陈凡连忙走上去，拉住那位老者的手。 “老人家，怎么是你！” 看清老者长相后，陈凡一脸惊喜。 第1084章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老者是当初在东胶城和陈凡一起灭火的福伯，当初他去东胶城找小儿子，昨天刚回来，没曾想刚来到皇城，就遇到苗良志他们要跳崖，听说陈凡过来处理，他马上让大孙子带着他过来。 “好，好！”福伯连连点头，“拖大人的福，老朽儿现在很好。” 陈凡想说话，话到嘴边，又被福伯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这帮兔崽子，真是不知好歹！”福伯举着拐杖敲向他面前的民众。 福伯在这些民众当中是挺有威望的，福伯打他们，他们没有敢反抗。 “学了几个字，就官官相护了？你们懂什么才是官官相护吗？” “那些官员死了，除了让你们能泄点愤，以后你们的生活会有改变吗？还不是每天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现在大人让那些官员戴罪立功，他们为了能活下去，肯定想尽一切办法带着我们全鲁国百姓，多挣银子，多种粮，多养生畜，界时我们人人有肉有饭吃，那不比直接杀了他们强？” 福伯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人们都明白了过来，都表示陈凡这个方法绝妙，但还有很少部份人担心。 “五年，时间那么长，要是中间他们跑了怎么办？” 这话刚说完，福伯马上反驳回去，“你当云德大将军是吃干饭的吗？有云德大将军，他能让那些官员跪了不成？” 听到福伯这话，陈凡笑呵呵地拍拍云德的肩膀，“大将军，听到了没，你可不是吃干饭的，未来几年可要辛苦你，你可得盯紧了。” 云德立即对陈凡抱拳，铿锵有力地道，“末将定不负丞相大人之命！” 看着云德那一脸认真，陈凡淡笑，“大将军不用那么紧张。” 陈凡笃定，不会有人逃。 这不仅是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同时也是翻身的大好机会，五年后，如果他们都能按陈凡的要求完成了，让鲁国百姓都过上好生活，哪里还有人记得他们的罪行，只会感谢他们，敬仰他们。 名流千古的机会，谁愿意错过，谁会不拼。 这一天过后，苗良志以及那些涉案的大臣，个个都是干劲十足，每天起早贪黑。 别的大臣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甘心落后。 一时间，鲁国的大臣们就像拧在一起的一股绳，团结奋进。 出身于皇室，又执掌鲁国大权多年的欧阳纳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像。 “凡郎，你真是太厉害了。” 欧阳纳兰对陈凡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当初排除万难，坚持嫁给陈凡，表面上很坚定，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害怕。 害怕陈凡并没有苗冰说得那么厉害，害怕陈凡有私心，答应娶她，只是贪图她鲁国的资源。 现在她终于能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欧阳纳兰已经快要生产，陈凡原本打算等到欧阳纳兰顺利生下孩子才回大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这天，陈凡刚刚换好官服准备上朝，云德就带着一个人急匆匆地赶来。 “红英？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 看到来人是红英后，陈凡立即迎上去。 红英除了是大庆禁军的统领，同时也秦月眉的贴身禁卫，如果不是很重大的事，秦月眉不可能让红英亲自来。 第1085章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你去跟公主说一下，本相今天不上朝了，要马上赶回大庆！” 陈凡迅速地脱掉官服，同时吩咐身边的侍官。 大庆确实发生了重大事情，红英带来的消息甚是骇人。 十天前，从鲁国引入大庆的水，正式供大庆百姓饮用，没曾想，饮食鲁国的水后，大量百姓出现不适，严重者甚至丧命。 现在大庆的老百姓是既怕又恼，谣言四起，说是鲁国故意在水源处投毒，想以此来消灭大庆。 谣言传着传着，还往陈凡身上引。 说这是陈凡故意的，他现在是鲁国的丞相同时还是欧阳纳兰的附马，他伙同欧阳纳兰害死大部份大庆百姓，鲁国占有大庆。 鲁国占了大庆，陈凡就趁机上位登基为皇。 此谣言越传越夸张，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庆，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加上陈凡此时身在鲁国，而且他前些时候又以极低的价格把煤卖给鲁国。 所以大庆的很多百姓，深信陈凡想利用鲁国的毒水灭大庆，然后当两国之皇。 鲁庆边境，有鲁兵把守，愤怒的大庆百姓没办法也不敢到鲁国来找陈凡的麻烦，就全部涌进京都，逼秦月眉轼去陈凡左丞相一职，把陈凡判为逆臣。 一旦秦月眉把陈凡判为逆臣，那陈凡这辈子都别想回大庆了。 陈凡刚刚走到门口，欧阳纳兰就匆匆赶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鲁国百官。 大庆百姓喝鲁国的水中毒的消息，欧阳纳兰也收到了，她刚把百官紧急召进宫，刚想商量如何解决此事，陈凡就派人来说他要马上赶回大庆。 “凡郎，我们鲁国绝对没有投毒！” 一见到陈凡，欧阳纳兰立即向他保证，大庆百姓中毒的事跟鲁国没有关系。 “我相信！”陈凡一步往前，扶住欧阳纳兰，欧阳纳兰的肚子硕大无比，走路本来就艰难了，心急赶路的她感觉随时要倒。 “可是单单我相信没用，要大庆的百姓相信才行，我现在回去要马上解决这个问题。” 陈凡话音未落，欧阳纳兰马上大声道，“你不能回去！” “大人，请您留在鲁国！” 欧阳纳兰身后的百官也纷纷跪在地上，请求陈凡留下。 欧阳纳兰抓着陈凡的衣袖急急地道，“凡郎，现在大庆的人就是坚信是你让我们投毒，你现在回去太危险了。” “就是这样，为夫更加要回去！” 他现在不回去，就等于承认是他指使鲁国投毒，而且现在秦月眉的处境一定很难，秦月柔和秦月姣也肯定很担心他。 欧阳纳兰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拦陈凡的，“云德，你带上一千名精兵，保护丞相大人回大庆！” “不行！”陈凡立即摇头。 云德统领鲁国三军，同时也是对欧阳纳兰最忠心的人，他要是跟自己回大庆，那鲁国的安全，欧阳纳兰的安全谁来保护。 “大庆是为夫出生的地方，在那里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你放心！”陈凡亲了一下欧阳纳兰的额头，“在你生孩子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在鲁国乖乖等我。” 第1086章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陈凡不给欧阳纳兰陪她去大庆，却坚持送出皇城。 当宫门打开那一瞬间…… “我的个乖乖！” 端亲王第一个大声叫起来。 皇帝门外，望不到头的百姓黑压压地跪在宫门外。 陈凡一出来，如雷般的声音便响起。 “恭送大人！” “望大人早日归鲁！” 陈凡要回大庆的消息已经传出宫传到民间，鲁国的百姓一听陈凡要回大庆，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计，赶到皇宫门外相送。 陈凡到来的这几个月，鲁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那一场大火，烧掉了鲁国八成以上的山林，烧掉了鲁国大部份人的生计，正当鲁国全国上下都陷入绝望之时，陈凡出现了。 并非所有人都相信山神发怒一说，可绝望的人民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陈凡身上。 陈凡却不恼不怒，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在人民无数道的怒目之下，用脚丈量鲁国大地，一个州一个州地去灭火，而且他不仅仅灭火，还同时解决当地百姓灾后的生计。 说出去，恐怕没有人敢相信，在大部份山林被烧毁之后，鲁国人们的生活反而比以前好了。 因为煤火比柴火更稳定，更持久，用煤火冶制出来的铁器和武器，比之前用木柴烧制的铁器武器质地更好。 加上用煤比木柴成本低，现在鲁国的铁器武器不仅质量好，价格还比以前便宜。 鲁国现在的铁器武器比之前更抢手，无论是铁器还是武器，都是刚做出来，马上就被邻国的商人或者朝廷抢走。 都有因为抢不到打架的现象发生了。 为了扩大产能，陈凡把每个州的铁匠散户全部集中建成工厂，两以流水线形式标准化制作。 苗良志等一帮罪臣，为了完成陈凡下达的命令，几乎天天守在工厂，很多时候还亲自上阵。 在苗良志等人的监督下，工厂里的工人更加积极，所谓是上下齐心。 如此，铁器武器的质量又更上了一层楼，产量亦大大增加，现在鲁国每个州的铁器武器工厂订单多如毛，有些州的工厂订单都排到明年了。 鲁国人大多数以制作铁器武器为生，他们现在靠着工厂大量的订单，生活过得十分富足。 过上好生活的百姓，也没忘记让他们过上好生活的陈凡，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很多鲁国百姓家里挂的神象，就是陈凡的画像。 陈凡就是他们的神。 所以听到陈凡要回大庆，人们马上放下手上的活计跑来相送并不为奇。 “望大人早日归鲁！” 跪在皇宫外的百姓，重重复复地喊着。 现在鲁国的百姓，就不想陈凡离开，很多人都起了把陈凡永远绑在鲁国的私心，只是因为陈凡的‘神格’太高，他们只敢想，不敢做。 百姓拜的是陈凡，哭得最厉害的是欧阳纳兰，她原本是个铁石心肠，手段犀利的女战神呀，可这段时间，经常像个柔弱女子那般，喜欢哭哭啼啼。 其实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像个男人那样拼拼杀杀，只是因为她没有找到能庇护她的男人罢了。 第1087章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嫁对了人，得到了全国老百姓的肯定，欧阳纳兰感到无尚的荣庆。 当然，最兴奋的还是端亲王，他捋着自己的胡子，站在那里有些洋洋得意。 他没什么本事，可是他会选女婿呀，哈哈哈哈！ 上马车的时候，陈凡已经做好安抚欧阳纳兰的心里准备，欧阳纳兰外表看着刚烈，事实上她是陈凡这么多妻子中最粘人的一个，比秦月柔还要粘人。 “咦？” 上了马车，陈凡很意外地看着已经放开他手，乖乖地站在马车外面的欧阳纳兰。 陈凡刚想打趣地问欧阳纳兰，是不是厌倦他了，欧阳纳兰却先开口。 “凡郎，你快些回去吧，大庆的百姓需要你，秦姐姐她们更需要你。” 欧阳纳兰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 “快走吧！” 话说着，欧阳纳兰突然夺过马夫的马鞭，她挥着马鞭狠狠地抽向马身。 “嘶！” 被鞭打的马，长啸着向前奔跑，陈凡坐下的马车跟着飞驰而去。 “哎你……” 马车上的陈凡一脸的无奈。 “凡郎……” 欧阳纳兰朝陈凡挥手，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填满了她对陈凡的不舍与眷恋。 陈凡有所不知，如果她不用此法，她肯定会拦陈凡不让他回大庆。 嫁给陈凡既幸福又苦恼。 他像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嫁给他，他能让你过得很好，可又因为他太优秀，你没办法困住他，他不能只属于某个女人某个王国。 欧阳纳兰和当初的伊连一样，把陈凡从大庆穿来的衣服藏起来，不给他穿回去。 很难想得到，这个大陆原本最不对付的两个女人，却因为陈凡，有了相同的爱好。 从鲁国的国都一直到边境，陈凡的马车所到之处，都有无数百姓跪地相送，百姓们的口迳也出奇的统一，就是那句——望大人早日归鲁！ 端亲王骑马跟在陈凡身边，从起初的骄傲自豪到不安焦虑。 他怕鲁国人抢走陈凡。 鲁国需要陈凡，大庆更需要，没有陈凡，大庆要完蛋。 坐在马车上的陈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这个便宜岳父，脑子里一直想着回到大庆后，该用什么方法，把他一直困在大庆。 陈凡在鲁国受到鲁国百姓爱戴的消息，也很快传到大庆，传到京都。 与鲁国百姓的欢喜不同，鲁国百姓有多爱戴陈凡，大庆的百姓就有多怨恨陈凡。 因为鲁国百姓对陈凡的爱戴，似乎更加印证了陈凡的心里只有鲁国没有大庆，他想让鲁国侵占大庆，最后做两国之王。 加上沈明远等人的故意炒作，大庆的百姓更加坚信了陈凡的“狼子野心”，很多人都抄着家伙等陈凡入境，一举把他杀了解恨。 陈凡的马车即将驶入大庆的禄都之时，红英接到秦月眉的飞鸽传书，得到了这个消息。 “大人！” 得知禄都内有大量的民众手持武器等他们进入，红英迅速横马在陈凡的马车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红英，你这是做什么？” 第1088章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陈凡挑帘不解地看着前面的红英，这一路上，最着急的就是红英了，怎么就要到禄都，她却不给他回去。 “大人！” 红英骑马到陈凡身边，跟他说明现在大庆仇视他的现状。 “大人，陛下还给末将下令，等她处理好大庆的骚乱，确保您的安全之后，末将方再把您带回大庆。”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你敢拦我们？” 端亲王双腿一夹，高举着拳头，驱马轰向红英，红英在马背上一个利索的翻身跳跃，躲过了端亲王的拳头。 红英还没坐稳，端亲王又一个拳头抡过去…… “砰！” “嘶！” 端亲王被击退，他身下的马受到惊吓，四处逃窜，幸得端亲王马术高超，不然他现在早就被甩下马背。 击退端亲王的不是红英，而是陈凡。 “小凡你……” 端亲王看着陈凡，满脸的震惊，他只道陈凡用枪厉害，没想到他的身手也那么厉害。 他天生神力呀，他的进攻，别人只能躲，直接正面刚简直找死。 红英第一个冲到陈凡身边，“大人，您没事吧？” 俊俏的脸上满满的关切与担忧，更因为担忧，她紧紧地抓住陈凡的手。 陈凡没回红英，目光慢慢地往下，最后定格在红英抓着他胳膊的手上。 “嗯。”陈凡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常年习武，可这双手，还是很好看。” “……” 红英稍稍怔了一下下，脸上很快被红云铺满，她迅速放开陈凡的手，退到一边低着头焦里慌乱地道。 “末将只是，只是，只是……” 红英的脸红得几乎能滴血，只是了半天就是憋不出其它字。 她只是太害怕陈凡受伤了，陈凡要是受伤，她会难受到心碎。 大人，末将对您，心之昭昭兮，日月可见呀。 可是，这样的话，就算给红英十个胆，她也不敢说出来。 是的。 从最初的厌恶到现在的情深似海，她对陈凡的爱，不比陈凡的妻子们少。 只是，她更会隐藏罢了。 陈凡盯着红英红彤彤的脸蛋，轻轻地笑着。 小样，她能骗得过别人，能骗得过他？ 陈凡抬手，想用手指轻刮红英的俏脸时，端亲王的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 “小凡，你怎么样了？” “小凡，本王的力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本王怎么可能真的会伤红英统领呢，你傻不傻呀？” 端亲王庞大的身体立在陈凡和红英之间。 “如果你不出现，我会比较好！” 陈凡没好气地瞪着眼前这个巨大无比的‘电灯泡’。 “这么说本王真的伤到你了？快给本王看看！” 话说着，端亲王就伸手翻动陈凡的身体。 “……” 被端亲王像个物件一样翻来翻去的陈凡，直接凌乱，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狂奔。 “我……”陈凡强忍下心中的躁怒，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我真的没有事，只要你这个电灯泡走开就好了。” “电灯泡？电灯泡是什么？” “……”陈凡扶额，他就不应该说那么多话。 “是酒吗？是你发明的新酒吗？这名字听上去霸气了，肯定很好喝，你现在有没有？” “……”酒鬼的眼里，什么东西都可以是酒。 “是的，但是这酒现在在大庆，我们得先回大庆了我才能拿给你。” “这样，那我们现在马上回大庆，红统领，你就不要挡路了。” 因为没有防备，红英直接被端亲王拎到一边，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凡和端亲王已经越过这界踏进大庆的国土。 第1089章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大人，王爷，你们不要这样盲目进入大庆，危险！”红英追了上去。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红英就追上陈凡他们。 准确的来说，并不是红英追上，而是陈凡和端亲王站着不走了。 瞅着前方不远处站着不动的陈凡和端亲王，红英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陈凡还是听劝的，禄都所有人都在杀气腾腾地等他，这个时候贸然进去，真的很危险。 “大人，王爷，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末将，末将进去给两位清扫了障碍，你们再进来。” 红英驱马经过陈凡和端亲王。 “红英，你以为我们是不想走吗？是有人挡道了。”端亲王洪雷般的声音响起。 “咴儿，咴儿。” 亲端王的声音刚落下，前方便传来一阵驴叫声。 这个时候，红英才发现前方路道上，豁然站着一头小灰驴，驴背上坐着一个年青女子。 从那女子的身形来看，她年纪并不大，顶多十六七岁，小女孩一个。 女子一袭青衣，头上戴着露髻的遮阳斗笠，斗笠也是青色的。 青色斗笠下，只露出半张脸。 尖尖俏俏的下巴，洁白无瑕，微薄的嘴唇，艳红且有光泽。 斗笠挡住了上边半脸，没办法判断她的美丑，可那玲珑娇俏的身段，却让人无限遐想。 女子双手抱在胸前，坐姿惬意。 看着样子，并不想给陈凡他们让路。 红英拔出腰间的剑，指向驴背上的女子，厉声道，“不想死，马上给本将让开！” 青衣女子那两片微薄的嘴唇，轻轻一抿。 倏地。 青衣女子突然从驴背一跃而起，像一团青云似的，朝陈凡的方向飞驰过来。 一束耀眼的光芒，随着那团青云一同前来。 这个时候，陈凡他们才发现，青衣女子的手里握着一把剑。 那剑银光闪闪，锋利无比。 “大人，小心！” 红英也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迎着青衣女子而去，她想拦住青女子。 没曾想，红英的剑刚触到青衣女子的剑时，青衣女子在半空中又一个纵身跃，轻松地躲过红英，继续直奔陈凡。 “不好！” 端亲王也大喝一声，纵身挡在陈凡面前，眼看着青衣女子的剑就要刺尽端亲王的身体。 “呵！” 青衣女子突然冷笑，又一个纵跃，越过端亲王，来到陈凡的面前。 “小凡！” “大人！” 端亲王和红英惊叫着往回跑。 但，已经迟了。 青衣女子已经剑指陈凡。 “不闪？” 纹丝不动的陈凡，让青衣女子有些错愕，她的声音与敏捷犀利的动作截然相反。 娇滴滴的，听起来，就像是山谷里的莺鸣。 陈凡淡淡一笑，风轻云淡地问，“闪了，姑娘你就不杀我了吗？” 半空中的青衣女孩，飘然然的落地，脚尖触地的那一瞬间，衣袂飞扬，一般不浓不淡的体香滑进陈凡的鼻翼。 “姑娘，你好香！” 陈凡深吸着鼻子，由衷地赞叹着。 青衣女子握剑的玉手，微微一紧，指着陈凡胸口的剑尖，又进了一些，已经抵到陈凡的衣料上。 第1090章 第一千零九十章 “你以为你说这样的话，我就不杀你了吗？” 青衣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就算说狠话，听起来一听杀伤力都没有。 “小姑娘，就算你学着大人的模样，还是个小孩！”陈凡笑道。 “谁是小孩！” 剑尖又往前推了，陈凡的外衣已经青衣女子刺破，陈凡的话让她很生气，“我今年十七了，不是小孩。” “嗯！”陈凡点点头，“十七是不小了，很多女孩十七岁已经是有娃娃了，小姑娘，你一个女孩子打打杀杀作甚，回家跟你男人生娃娃不挺好。” “你这个卖国贼，让鲁国的毒水来害大庆，就算我们有婚约，我也不会嫁给你！” “……婚约？”陈凡一怔，“我什么时候跟你有婚约？你是谁？” “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青衣女子答非所问，叱咤声起，握着剑柄的玉手猛地往前推…… “砰！” “当！” 青衣女子的剑被陈凡的枪打掉。 “砰！” 又一道枪手响起，子弹从青衣女子头上穿过，斗笠瞬间被掀掉。 子弹不仅把斗笠打掉，还打散了女子的发髻。 墨色的青丝随着惯性飞扬，好一会才落下。 青衣女子的容颜，豁然显现在陈凡的面前。 青丽的脸蛋儿，青丽的单凤眼，青丽的小翘鼻，小嘴唇。 陈凡感觉这女孩儿，一切都离不开青字。 斗笠被毁，脸上无遮无挡的青衣女子，两片红霞迅速从她青丽的脸蛋儿腾空。 “你！” 又羞又恼的青衣女子，怒瞪陈凡。 “臭流氓，我杀了你！” 陈凡只感觉身前的女子，突然化作一团青云，像子弹般急速地朝自己飞来。 女子身段娇俏，可手里的动作可不娇俏，只见她食指和中指微弯，狠狠地朝陈凡的眼睛戳过来。 “妈呀！” 陈凡吓了一跳，得亏他在现代练过擒拿术，不然现在一双眼睛就被戳瞎了。 “你放开我！” 被陈凡捉着手的青衣女子，恼羞成怒地瞪着陈凡。 “那不能！” 青衣女子越恼，陈凡越用力捉她的手。 “放开！”青衣女子气得俏脸通红。 “哎！”陈凡笑笑，“我可没那么傻，放开你，让你来戳我眼睛啊！”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你和我有婚约？” 陈凡细细打量着青衣女子，他没见过她，她也没长得像他哪个熟人。 “那又如何，就算打死我也不嫁给你这个卖国贼。” “姑娘，你这罪名我可不担，看到了没？”陈凡指指红英，“那位姐姐就是我们大庆禁军的统领，她对我们大庆可是忠心不二的人，我要是卖国贼，她能保护我？” “她肯定是被你蒙蔽了，不管你怎么狡辩，总之我肯定不嫁你。” 青衣女子信誓旦旦地道，那张涉世未深的青丽脸庞，透着一抹稚嫩的坚定。 陈凡嘴角微微上扬，抓着女子的手，稍稍一用力，把女子往自己身上拉。 女子的身体很轻，陈凡一拉，她马上跌落进陈凡的怀里。 “啊！臭流氓。” 第1091章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青衣女子到底是个身手了得之人，她很快就从陈凡的怀里挣脱出去。 “我要杀你了！”女子一声娇斥，身体一个凌空翻腾来到刚刚被陈凡用枪打掉的剑跟前，捡起剑又冲向陈凡。 青衣女子这一次的进攻，身法比前一次快速敏捷，眨眼间的功夫，人已然来到陈凡的面前。 如果陈凡手里没有枪，只怕早成了女子的剑下亡魂， “砰！” 女子再次被陈凡的枪击退。 被陈凡击退的女子，身体在空中往后连续三个翻腾，最后轻轻落地。 落地的青衣女子，仍然保持衣袂飘飘的模样。 “姑娘身体真轻盈。”陈凡忍不住感叹道。 女子却像没有听到称赞似的，手持银剑的她，好奇震惊的目光，紧紧地锁着陈凡手里的小型冲锋枪，“你这个是什么武器？” 陈凡第一次开枪的时候，她没有太在意，她以为只是自己太大意，她仍然认为杀陈凡对她来说，绰绰有余。 也不是她自大，女子的身手确实厉害，红英和端亲王加起来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陈凡没答青衣女子的问题，因为他已经看出青衣女子的来历。 “剑黄仙是你什么人？”陈凡问。 青衣女子刚刚朝自己刺来的那一剑，跟剑黄仙的路数几乎一模一样。 死老头，自己没办法在他面前崩哒，就派个小的来。 听了陈凡的话，青衣女子的脸色更加凌厉，“我不认识他！” “哦！那就是认识喽，你是老黄头的亲人？” 陈凡细细打量着青衣女子，这青衣女的眉宇之间，确实和剑黄仙有几份相似。 “你是老黄头的女儿？哎，不对呀，老黄头不是还没娶妻吗？” “那个浪 荡的死男人，当然不肯娶妻！” 女子话，陈凡更加肯定她是剑黄仙的女儿。 “看不出来呀，老黄头邋里邋遢的，竟然那么风流。” 陈凡还记得剑黄仙似乎和逍遥宫的女人也有扯不清的关系。 “小姑娘，你是从逍遥宫出来的吗？” 一说到逍遥宫，陈凡脸色严肃了许多，秦家二姐还被困在逍遥宫呢。 那逍遥着实神秘，他从仙都回到京都后，就让人暗中寻查了好久，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不认识什么逍遥宫，今天为我自己，也为了大庆的百姓，杀了你这个卖国贼。” “这么和你说吧……”陈凡举起手里的冲峰枪，对着青衣女子直接就是一阵突突突。 刺耳的枪声，禽走鸟飞。 地面上，有几缕墨色的青丝。 青衣女子脸色虽然勉强能维持平静，可她握着剑的手颤抖不已。 凌乱的发丝下，青衣女子的嘴唇也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上有雾水，大大的眼睛怔怔身边已经断了的树。 陈凡那一通突突突，子弹没打青衣女子，却把她身边的树打断了，那树不是小树，而是一棵碗大的成年树。 就算是削铁如泥的剑，砍一棵碗大的树，别说一下了，就是十下也砍不断，可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陈凡就让那树断了。 青衣女子的目光移到陈凡手里的枪，那对漂亮的眸子闪烁着恐惧。 第1092章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陈凡吹了一下手中的枪，对青衣女子继续道。 “你想杀我，那是不可能的，还有，我想你肯定是被黄老头骗了，我和他从来没有订过什么婚约。” “你当年还是个小孩，当然不是你订。”青衣女子闷声闷气地道。 “我父母也没有。”陈凡也肯定地回。 原主的父母，只是一对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小山村夫妇，她们不可能认识剑黄仙这种武林风流人物。 “你的父母没有，你的养父有。” “养父？” 陈凡直接一个无语，他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养父，他怎么不知道。 听着陈凡的话，青衣女子的眉稍突然微微上扬，“看你也不想娶我，这样挺好，只要你把婚书当着我面毁了，那我们之间的婚约，一笔勾销。” “婚书？我没见过。”陈凡有些错愕，青衣女子不过是装成大人模样的十七岁小姑娘，她的城府没那么深，她说的婚书真可能有。 “少给我装，苏修齐死前肯定给你了。” “我去！” 陈凡瞬间明白了，他心里破口大骂，苏老头，你真是够无耻的。 苏修齐不仅骗到京都的，让他身陷政治斗争的漩涡中间，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单方面让他做儿子。 “姑娘，这婚恐怕是退不了。” 这一刻，陈凡的脑里，冒出了掀苏修齐坟墓的想法。 这老头，坑他坑得够彻底的。 苏修齐在断气之前，吩咐陈凡一定要把他书桌那个小盒子同他一起下葬。 陈凡当时问了一嘴，小盒子装了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还要一起葬，苏修齐说，是他儿子不怎么重要的婚约，留在这世上没用。 当时陈凡心里还犯嘀咕，苏修齐不是没有儿子吗？怎么又有儿子的婚约。 后来又想，苏修齐这样的大人物，有私生子也正常。 没想到，这‘私生子’是他。 “你，言而无信！”青衣女子青丽的脸庞了，顿时火红一片，不是因为羞涩，是因为恼怒。 “我今天跟你拼了！” 青衣女子脚尖一抬，身体飞出，握着剑不顾一切地刺向陈凡。 很显然，她这是要与陈凡同归于尽。 “姑娘！”陈凡一边闪一边道，“不是我言而无信，那婚书当初和苏老头一起下葬了。” “你以为我还会听信你的谎言？” 青衣女子几个纵身跳跃，身体像螺旋似的朝陈凡飞来。 她的速度太快了，陈凡感觉有一团青云朝自己扑来。 青纱扑面，陈凡眼睛看不清…… “在那里，那个狗官在那里！”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怒喊声，紧接着无数道人影出现在陈凡的视线里。 是禄都的老百姓。 “真的是他！” 就像突然涌现的蚂蚁一样，树林里的老百姓黑压压的一片，数都数不清。 那些老百姓，手上拿的，要么是锄头，要么是铁锹，要么是菜刀。 一个个冲冠眦裂地瞪着陈凡，都恨不得马上将陈凡碎尸万段。 人群中，有人大吼，“乡亲们，我们不要怕，冲呀，为中毒死去的亲人们报仇！” “姑娘，婚书真的在棺材里，助我脱险，回京之后，我马上去掘坟把婚书给你。” 陈凡心里暗道，苏老头，别怪我无情，是你先无意义的。 第1093章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围攻他的，只是些受了奸人蒙蔽的普通老百姓，陈凡不方便，也不可能用枪对他们进行扫射，那么多百姓，不用枪又很难脱身。 如果有青衣女子相助的话，那就好多了。 青衣女子的武功路数和剑黄仙一样，不仅剑法高超，轻功也一流，陈凡需要借助青衣女子的轻功脱险。 “哈哈！”青衣女子冷笑。 “助你脱脸，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现在就杀了你，你死了我们的婚约自然就没了，我还能为民除害。” 青衣女子话说着，再度举剑刺向陈凡。 陈凡一边闪一边道，“姑娘，我说你还真的挺傻的，苏修齐为什么要把婚书带进棺材，他此举就是让我们俩不仅配明婚，还配阴婚，也就是说，就算你把我杀了，因为我生前没有亲自把婚书毁掉，你依然是我的妻子。” “生前，你不能嫁人，因为你和我配有阴婚，不可能有人敢再娶你。” 这些都是陈凡胡扯的，可是古代人迷信，陈凡就赌青衣女子也迷信。 事实证明，陈凡赌对了，他这一通话结束后，青衣女子眼皮微闪，她听了陈凡的话，脸上有一丝绝望掠过。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吗？大不了我这辈子都不嫁人！” 青衣女子挥出的剑招式，招招致命，她已经是摆烂的心态，要和陈凡同归于归。 “你不嫁人，可是你死之后，到了地底下，仍然是我的妻子，别忘了，我们的婚约也包括了阴婚的，那你……” 陈凡突然站着不动，笑吟吟地看着青衣女子，“杀了我吧，我们到地府里面做鬼夫妻去，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娶你我也不亏。” 此时，青衣女子的剑，已经顶到陈凡的眉心，陈凡此话一出，她那双俏丽的秀眸，猛地一怔。 她举剑的手一收，羞恼地瞪着陈凡，“臭流氓，谁要跟你做鬼夫妻？” “这个我也没办法，婚书不悔，你死生都是我妻子。” 见青衣女子誓要杀他的心已经动摇，陈凡立即乘胜追击，“你先帮我脱险，等回到京都，挖了苏修齐的坟，把婚书拿出来毁了，你再杀我也不迟。” “嗤！”青衣女子嗤笑一声，目光冷冷地剜着陈凡，“到了京都，有那个狗皇帝保护你，我能杀你？” “我只能保证，姑娘杀我的时候，我绝不还手，至于你能不能在陛下的保护下杀我，那就靠姑娘你的本事了。” 说着话的陈凡，目光炯炯地看着青衣女子，“死生做我的妻子，还是保护我回京，毁婚书获自由身，然后凭本事杀我，这两者间，姑娘你选哪个，自己想吧。” 青衣女子的手仍然紧紧握着剑，却没再推进。 她在犹豫不决，陈凡说的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她又不敢相信陈凡。 “乡亲们，别怕，冲呀，冲上去把那狗官杀了，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不能开杀的红英和端亲王渐渐顶不住，蜂拥而至的百姓已经冲开红英和端亲王阻拦，朝陈凡涌过来。 “去死吧！” 一把斧头，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陈凡。 “当！” 陈凡听到铁器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失重感袭来。 第1094章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青衣女子用剑挑开砸向陈凡的斧头后，手抱着陈凡的腰，脚下用力一蹬，用轻功带陈凡飞出人群。 人们只看到一团青云从他们头上快速地掠过，原本离他们不远的陈凡突然消失不见。 “姑娘，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陈凡看着抱着他飞过众人的青衣姑娘浅笑道。 女子身体特有的薄荷清香味，萦绕鼻尖，陈凡忍不深深吸鼻。 薄荷清香味，不浓不淡，浑然天成，不胜美妙。 听到声音的青衣女子，低头刚好看到陈凡享受的表情，顿时羞恼不已。 “臭流氓！” 青衣女子狠狠地把陈凡推出去，陈凡一下子掉到地上。 “哎哟，痛死我了！”陈凡捂着腰痛苦地大喊，“你要是把我摔死，你的婚就退不了。” 其实陈凡并不痛，落地的时候，他已经做了缓冲保护，单纯被摔后心里不舒服，想吓吓青衣女子。 “话那么多做甚？赶紧给我起来，马上去京都。”青衣女子狠狠地道。 “哎哟，不行，我摔到腰了，走不动。” 陈凡干脆躺地上耍赖。 “你走不走？”青衣女子娇嗔。 “真走不动！”陈凡继续装可怜，“要不，你扶着我一起走？” “想得美！” “走不动！” “……愣什么，还不抓着我的手起来？” “起来了也走不动。” “……我扶着你走。” “好嘞！” “……” 青衣女子真的想一剑把陈凡干掉。 “我知道你狠不得一剑刺死我，你可别急呀，婚书还没毁呢？” 青衣女子瞪大眼睛疑惑地看向陈凡。 陈凡咧嘴一笑，“说中了吧，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告诉你，我可是有读心术哦。” “哼！” 青衣女子头撇开，不看陈凡。 陈凡在青衣女子的搀扶下，慢慢向前走。 一路上，陈凡很安静。 不知为何，青衣女子身上的浅薄荷香味，让陈凡感觉心神宁静，闻之，身心舒服，所以他不想说话，就想好好感受这香味。 青衣女子虽然武艺高超，可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从未与男性亲近过的她，这一路走得格外的不自在。 她搀扶着陈凡的腰，手触在陈凡腰间的腹肌上。 这个男人，表面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没想到长得那么结实。 纹理结实的肌里，微微发烫的触感，把她的一颗芳心，撩得到处乱撞。 慢慢地，青衣女子感觉，不仅自己的心跳得飞快，脸还越来越热。 是因为扶这个臭男人花很多体力，才会这样的吧。 青衣女子给自己的反常开脱。 呼！ 感觉热的青衣女子深深呼了口气，抬头看向前方，试图用这种方法远离陈凡。 “呀！”刚刚抬头的青衣女子惊呼，“我们刚刚走的不是这条路，这条咱去不了京都。” “肯定是你！”青衣女子扭头恶狠狠地瞪着陈凡，“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故意把我带上这条路。” 陈凡浅笑，“你说的没错，是我故意带你走这条路的，我们……暂时还不能回京都，禄都那么百姓中毒，本相要给他们解毒。” 说着，陈凡的眸色冷下来，“还要把真正投毒的人找出来，他们必须为死去的无辜百姓偿命！” 第1095章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青衣女子秀眸一瞪，“少给我在这装出一副悲天怜悯的模样，那些无辜的百姓，不就是被你害死的吗？” 陈凡也回瞪了一眼青衣女子。 “姑娘，你老子剑黄仙，虽然一生浪 荡风流，可他能和苏修齐成为好朋友，眼光应该不会太差，如果我真如姑娘说的那么不堪，他会让嫁给我？” “他就是眼瞎！”青衣女子拔剑指向陈凡，“你们这些狗官都是官官相护，你来找禄都知府潘一飞，是不是想让他出兵镇压那些百姓？” “不会让你得逞的，受死吧……” 伶牙俐齿的青衣女子突然静默，一把黑乎乎的冲峰枪指着她的脑袋。 陈凡摇摇头，“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不好，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杀不了我。” 青衣女子狠狠地瞪着陈凡，“你手里的家伙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我带你离开？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哎哎！”陈凡咧嘴一笑，“你是我婆娘呀，不让你带让谁带呀？” “谁是你婆娘？”青衣女子恼羞成怒，脸红耳赤，“我再一次告诉你，就算是死，我黄婉儿也不会嫁给你，永世与你势不两立。” 青衣女子这一段咬牙切齿的毒誓，陈凡只记住了她的名字。 “黄婉儿。”陈凡轻轻地念着，“这名字听着很温婉，可却是个伶牙俐齿，凶巴巴的小丫头，有些可惜呢。” “我是什么样子？与你何关？说，你明明可以自己走，为什么让我带你走？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黄婉儿厉声质问陈凡。 听到陈凡说她人不配名时，黄婉儿心里更加羞恼。 对他陈凡，她当然不可能温婉。 “什么目的？美女你好像不大聪明，不让你带我走，怎么毁我们的婚书，话说。” 陈凡停下来，闪巴着眼睛问黄婉儿，“是不是因为你脑袋不太灵光，所以老黄头才把你嫁给我？” “你才脑袋有问题？” 黄婉儿气得跺脚，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顶得住陈凡的这翻捉弄嘲讽，秀气的眸子，泪水汪汪的。 陈凡瞅着心有些不忍。 算了，不逗她了。 陈凡把指着黄婉儿脑门的枪收回来，“没有你相助，想离保能能开枪，你也见识过这家伙有多厉害，本相会不杀那些被带节奏的平民！” 黄婉儿静静地看着陈凡，陈凡说到后半截话时，神情再次严肃凌厉。 陈凡些翻表情，她已经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陈凡刚才说，找出真正投毒的人，第二次就是现在。 陈凡每每表现出这样的神态时，黄婉儿总会多看一下陈凡。 兴许…… 这个狗官还有一点良心。 “走吧，我们不要在这里废话了，时间挺紧迫的。”陈凡拉起黄婉儿的手，往潘一飞的知府里走。 已经走到知府门前，黄婉儿才意识到陈凡一直捉着她的手。 “放开我！”黄婉儿用力一甩，把自己的手从陈凡手里挣脱出来。 手虽然已经挣脱出来，可不知为何，黄婉儿觉得自己的手麻麻的。 长那么大，第一次被男人牵手。 第1096章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陈凡的手好大，他的手掌心有厚厚的茧，有一点铬人，但却还很暖和，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陈凡一回头便看到黄婉儿低头盯着他的手，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儿还红红的。 “黄姑娘，你怎么了？” 陈凡的话，惊醒了黄婉儿。 她猛地甩头，心里暗骂自己：黄婉儿，你在乱想什么。 “黄姑娘，你到底怎么了？”陈凡更好奇了。 “我什么事也没有！” 话说着，黄婉儿脚尖轻轻一点，人快速且轻盈地飞上知都府的城墙。 “黄姑娘，带上我呀！” 黄婉儿不理陈凡，陈凡只得用在现代军队里学的攀爬术。 “你不是也会轻功？干嘛还要我带你。” 陈凡刚爬上屋顶，前方便传来黄婉儿质问的声音。 “我这不是轻功，我这是……回头和你说吧。” 上次在禄都知府住过，陈凡知道潘一飞的房间在哪里，他熟门熟路地摸过去。 “什么人？” 作为边境都郡知府的潘一飞，警惕性很高，陈凡和黄婉儿刚进潘一飞的房间，他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拔出挂在床边的剑，怒视从门口进来的陈凡和黄婉儿。 “马上报上姓名，不然本官就喊人了！” “锵！” 黄婉儿一个纵跃来到潘一飞身边，迅速地夺走他的剑。 潘一飞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 他遇到高手了，不会是鲁国派来的吧。 “黄姑娘，别吓着潘大人。” 陈凡走到屋内的圆桌前，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 烛光摇曳，照亮了房屋。 “丞相大人！” 一看到是陈凡，潘一飞连忙下跪，“下官潘一飞，拜见大人。” “行了。”陈凡挥挥手，“此次本相是秘密行动，你不必声张，起身吧！” 话落，陈凡已经坐在桌子边上，倒了杯水。 “黄姑娘，你要喝水吗？” 黄婉儿撇头不理陈凡，陈凡摇摇头，他也不管黄婉儿，直接一杯水下肚。 渴死他了。 待陈凡喝完水，潘一飞已然来到他的跟前。 潘一飞低头弯身低声寻问陈凡，“大人风尘仆仆地赶来禄都，下官先给您和夫人安排厢房休息。” “你可不要乱说，我不是他的夫人。”黄婉儿立即开口道。 陈凡看了眼黄婉儿，“女子总是爱耍点小脾气，不用管她。” 陈凡这话，没有否认他与黄婉儿的关系，像是在说自己爱闹脾气的妻子。 “什么耍脾气？你给我说清楚。” 黄婉儿又气得脸蛋儿红红的，陈凡瞧着只是笑了笑，他扭头对潘一飞道。 “不必了，事情紧急，潘一飞你也别睡了，你跟本相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姓中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中的又是什么毒？确定是喝了鲁国引进来的水后中毒的吗？到目前为止，一共有多少人因为中毒而身亡？” “大人……” 潘一飞刚开口，陈凡又道，“你好好说，认真的说，有一个说错了，后果你应该清楚！” 陈凡的语气并不重，可听得潘一飞直冒冷汗。 这个上任不久的左丞相大人，年纪轻轻的，平时不仅不威严，还会经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笑话。 可当他冷下脸时。 那他就是一个地狱使者。 第1097章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潘一飞哪里还敢怠慢，直接跟陈凡汇报，“大人，半个月前，就开始有百姓陆陆续续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起初都没有人在意，只当是吃了不好的东西。” “没曾想，出现恶心、呕吐的百姓越来越多，而且出现了腹痛，抽筋、眩晕、言语含糊不清、呼吸衰竭、昏迷的情况，严重的甚至死亡。” “此现像从禄都一直到京都有，起初都以为是瘟疫，可按瘟疫的手段防范，一点也成效都没有，病倒甚至死亡的人越来越多。” “后来有人发现，发病人多的地方都有鲁水经流，发病的人发病之前都喝过鲁水，所以就开始有人怀疑是鲁水出现了问题，并上报到是京都。” “陛下收到奏报后马上派御医出京查看，御医很快就有了回报，确实是鲁水出了问题，鲁水里有断肠草。” “断肠草？”陈凡低声沉吟，“恶心、呕吐，腹痛，抽筋、眩晕、言语含糊不清、呼吸衰竭、昏迷、死亡。” 陈凡在现代是一个特种兵连长，因为长年带队野练，对草药有一定的了解，那些百姓的症状，确实和断肠草中毒的症状一模一样。 “御医说，这些症状与断肠草中毒完全吻合。”潘一飞道。 陈凡点点头，“本相知道，可是断肠草可不容易得到，而且那么大规模，投毒者必定是一个钱财丰厚，手握大权之人。” “大人，您说的没错，断肠草难得，不过，鲁国境内有大量的断肠草，而且由鲁国朝廷控制，所以……” 话说到这里，潘一飞停下来，他看了眼陈凡，不敢再说下去。 陈凡干脆接下潘一飞的话，“所以，真正的投毒者就栽赃诬陷，说是我干的。” “什么栽赃诬陷，就是你干的，只有你有那个能力。”黄婉儿瞪着陈凡，愤愤不平地道。 潘一飞瞅了眼黄婉儿，“不能怪这位姑娘这么说，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大人您。” “你也相信是我下手的吧。”陈凡的目光一晃不晃地盯着潘一飞。 潘一飞急急地低下头，不敢与陈凡对视。 “好了！”陈凡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这事也怪不得你，中毒人数你还没跟本相汇报。” 潘一飞连忙道，“截止到昨天为止，一共有十三万八千四百七十七个人中毒，已有一万四千余人死于断肠草之毒，而且大部分都是男青壮年。” 陈凡之前虽然没有让人宣传，喝了鲁水生儿子的概率会高，可民间早有人这么传了，所以鲁水一入大庆，人们都让自家青壮年先喝。 “死了一万四？” 陈凡听着心里一阵阵抽痛，大庆男丁那么少，一下子就死了一万四的男青壮年，这损失真的很惨重。 陈凡的眸色越发的冷。 不管是谁，这事的主谋者。 他杀定了！ 潘一飞继续回道，“是的，现在还有大量中毒者，有些人危在旦夕，都是些青壮年，大多数都集中在禄都。” 第1098章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禄都靠近鲁国，在大庆已经是男丁比较多的都郡。 “那些病危者现在在禄都哪里？”陈凡急切地问道。 “大人，他们就在城东的惠民署。” 惠民署每个都郡有，建在空旷之处，主要是用来应变各种灾难的庇护所。 潘一飞声音还没落下，就被陈凡拎起来，“你现在就带本相去。” 出知府门的时候，陈凡还让潘一飞吩咐下去，如果端亲王和红英到了，让他们马上到惠民署找他。 黄婉儿助他脱离的时候，陈凡已经给红英提示，去找知府就能知道他的下落。 百姓受了蒙蔽，大多对他有误解，为了避免麻烦，去的路上，陈凡随便进了一个医馆换了大夫的衣服。 当然，事情紧急，换大夫衣服的时候，手段有些粗暴。 “你们是谁？为什么抢我衣服？”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夫，光着身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地问陈凡。 “不好意思，你的衣服我买了！” 陈凡把大夫的衣服套到自己身上，就往外走，到门口时回头瞪了眼处于傻傻懵懵状态的潘一飞，“怎么也跟着出来了？给银子啊！” “哦哦。” 潘一飞急忙跑回去，发现自己身上也没带银子后，慌里慌张地把自己的银腰带解下来，“这腰带，购买你的衣服了。” 放下腰带，跟在陈凡身后的潘一飞，时不时地抬头偷看陈凡。 他知道陈凡做事和一般的京官不一样，可也没想到那么与众不同。 怎么说呢。 说个不好听的，陈凡刚刚抢衣服的模样，是真像个流氓。 黄婉儿的想法和潘一飞一致，但她敢说。 “臭流氓！” 黄婉儿狠狠地瞪着陈凡骂。 走在最前头的陈凡并不在意，他脚步飞快，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快点到惠民署。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惠民署的情况，还是比陈凡预期的严重很多。 若大的屋厅里数不清的患者，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地上到处是呕吐物，痛苦的呻 吟声，哭泣声，惨叫声始起彼伏。 都府医馆的大夫和药侍们忙得团团转，可他们都在瞎忙，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干什么。 全都乱套了。 慌乱，恐惧，绝望笼罩着整个惠民署。 陈凡眉心紧皱，扭头问潘一飞，“这些大夫不会解断肠草之毒？” 潘一飞一愣，反问陈凡，“断肠草之毒能解？” “断肠草跟鹤顶红齐名，当然不能解。” 回答潘一飞的是黄婉儿，听了黄婉儿的话，陈凡直接无语。 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很落后，但是没想到落后到这程度。 就连区区断肠草之毒都不会解。 “御医呢，他们也解不了吗？”陈凡不死心地问。 潘一飞摇摇头，“大人，断肠草又名阎王草，就算是许太医也没……” “好了，我知道了。” 陈凡挥挥手，紧接着快速地跑到一个正在伏案解药方的大夫面前。 “让一下，我来！” 陈凡把那大夫拎到一边。 “哎，你是谁呀？把位置让回来，我要写方子。” 被扔到一边的大夫，急急地跑回自己位置，却在半路被潘一飞拦住。 第1099章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知府大人！” 大夫不认识陈凡，却认识潘一飞。 “小人拜见知府大人。” 这大夫是挺责任心的，他跪拜完不等潘一飞说话，又急急地道，“大人，小的现在还要马上去开方子。” 说罢就自行起身，朝陈凡急哄哄地大吼，“你别捣乱，快起来。” “李大夫！”潘一飞再一次拦住那大夫，他指指陈凡身上的衣服，“你瞧他的衣服，他不是捣乱。” 这些李大夫才留意陈凡也和他一样，穿着大夫的衣服，他微微一愣，“他也是大夫？老夫怎么没见过？” “没见过就对了。”潘一飞道。 “呀！”李大夫突然低叫了一声，“大人，难道他就是陛下派来的御医？” “他……哎，你不要问那么多，去站在他边上，如果他有什么要你做，你照做就是。” 潘一飞把李大夫往陈凡那边推。 “竟然有那么年轻的御医？他到底行不行？” 李大人走向陈凡的时候，嘴里低声嘀咕。 这些年奸臣掌权，朝堂混乱，大量买官行为，只要有银子，只要给够银子就能当官。 这么年轻就能当御医，说没准也是靠花银子混进太医院的。 李大人的嘀咕被黄婉儿听到了，她也瞪着陈凡低骂，“什么也不懂的人，就知道胡来，是不是嫌死得人不够多？” 潘一飞本来想提醒黄婉儿小声一点，陈凡是左丞相，还得陛下的宠信，得罪了他是被砍头的。 他还没有出声，就有人大声道。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来看我们了。” 一般民众哪里有机会见到知府大人，这些人看到潘一飞，感觉得泪流满面，很多人强忍着不舒，扑到他的脚下苦苦哀求。 “知府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救，本官自是尽力救你们！”潘一飞急忙弯身把中毒者扶起来。 “你们放心吧，陛下已经派御医前来，你们一定能活下去的，不要害怕。” 一听潘一飞这话，那些中毒都突然变脸。 “呸！” “呸呸！” 甚至有不少人吐口水。 “陛下，御医？” “我们今天这样子就是陛下害的，还派御医来救我们，我看他是派御医让把我们弄死快点吧。” “住嘴，这话可兴说，咒骂陛下，你知道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潘一飞急忙喝止那人，那人的话吓得他一身冷汗，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直瞟向陈凡那边。 说那样的话，陈凡真要和陛下上报，连他的项上人头都不保。 潘一飞的话非但没让那些人停下来，反而让他们更激动。 “反正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们还怕什么？” “就是，断肠草之毒，药石无医，我们不怕，陈凡是陛下的宠臣，是他纵容陈凡，才让陈凡欲壑难填，左丞相一职他还不满足，还想伙同鲁国的欧阳纳兰毒死大庆所有人，占有大庆称皇称帝。” “陈凡就是一个卖国贼！” “左丞相他不是那样的人，左丞相他一心为民。” 潘一飞吓得双腿打颤。 我的乖乖呀。 这些人真是不知道厉害呀，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嘴里一口一句的卖国贼，就坐在这呢。 就算断肠草之毒解不了，可是他们还有亲人呀，他们这样会把连累没有中毒的亲人。 第1100章 第一千一百章 “呸！” 有不少民众吐口水。 一个原本奄奄一息的中毒者，奋力爬起来，他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骂。 “他一心为民？他是一心杀民吧。” 很多人认同这个人的说法，都纷纷点头，他们还提醒潘一飞。 “潘大人，您别被那陈凡虚假的面目骗了。” “没错，那个陈凡最会装了，当初他带着巡防军抵抗鲁国大军，我们都以为他是一心为民的好官，结果没想到呀。” “其实当初我就怀疑，巡防区区几万人，怎么会打败十几二十万鲁国大军，现在想来，肯于是陈凡和那个欧阳纳兰一起演的，目的就是为麻痹我们，麻痹朝廷众大官。” 这些人原先明明是病的精神涣散，现在一说到陈凡，一个个眼睛亦红，精神抖擞，恨不得把陈凡撕碎。 听着这些人们越来越过激的言论，潘一飞的冷汗就没有停止过，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染得湿漉漉的。 他本想让那些人停下来，不远处一直伏案疾笔的陈凡突然站起来，朝他这边走过来。 陈凡一路走来，眼睛一直盯着那些中毒者，脸色阴沉。 “尔等放肆，左丞相大人，企是你们能妄自言论的！” 潘一飞对那些中毒者大声斥喝后马上小跑来到陈凡跟前。 “他们是中了毒，身体不舒服，才会说如此妄言，希望您不要生气。”潘一飞怕陈凡怪罪这些中毒者，急急地低声求情。 陈凡不做任何言语，脸色暗沉，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潘一飞，便迳直从他的身边越过去。 “他们是无辜的，心生怨气，然后胡言乱语。” 潘一飞急忙跟上陈凡，不停地替那些中毒求情。 陈凡仍然不为所动，他的脚步更加的快了，没一会就来到中毒者们的面前，离他最近的就是刚刚那个说陈凡一心杀民那个人。 完了，完了！ 潘一飞闭上眼睛。 那个人肯定完了，他已经尽力了，可是他就是不听。 “啪！” 潘一飞刚闭上眼，就听到声音碗重重摔碎的声音。 每个中毒者身边都放着一个药汤碗。 没了！ 潘一飞心里暗暗道：那人肯定是被大人拿药汤碗砸死了。 “你，你是什么意思啊？为，为什么砸了我的碗，上面的……药汤我还没来得及喝。” 咦？ 闭眼的潘一飞歪头疑惑。 这声音…… 不是那个人的吗？他没死？ 潘一飞猛地睁开眼睛。 ？？ 那人真还活着，他的药汤碗确实是被陈凡砸了，只是不是砸到那人的头而是地上。 那人已经虚弱到不行，在临时搭起来的木板上，气喘吁吁地看着瞪着陈凡，他想再骂陈凡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刚才控诉咒骂陈凡，已经让他体力不支。 “你这个人真奇怪，一来就抢李大夫的位置，现在又来砸张铁的药汤碗，你到底是谁？又是何居心？” 一旁中毒没那么深的人质问陈凡。 陈凡扭头看向说话者，他没回话，目光落在那人身旁的药汤碗，那碗上同样装着褐色的中药汤。 那人立即把药汤碗端起来护在怀里，警惕地看着陈凡，“你想做什么？” 第1101章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陈凡弯身迅速地夺过那人的药汤，随手就把药汤撒掉。 “你，你……”那人指着着陈凡骂，“竟然把我的汤倒了，心思歹毒！” 陈凡甩了甩抢夺药汤时被撒到的衣袖，淡淡地道，“都没有用的药汤喝来做什么？想死得快些？” 话说着，陈凡又连续倒了几个人的药汤。 ……？？ 陈凡言行让屋内陷入一片静寞，人们疑惑且震惊地看着他。 这药汤没有用？喝了还死得更快？ “你在这说什么胡话！我的药汤怎会没用？”那个李大夫怒道，脸红脖子粗地为自己辩解。 “不是我自大，但我在禄都行医已有三十余载，品行和医术潘大人清楚，禄都人也清楚，我断是不会害人。” “没错，李大夫肯定不会害我们。” 那些中毒者也立即表明相信李大人，站在陈凡身边的潘一飞也低头为李大夫说话。 李大夫名李信任，他生来就是禄都人，所有的亲人都在禄都，他没有理由，也不敢害人。 “你这人，一来就抢李大夫的位置，现在又把我们的药汤倒了不准我们喝，说这些药汤让我们死得更快，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中毒者质疑地瞪着陈凡。 “大人！”李信任给潘一飞拱拱手，“这位先生是不是御医，如小的医术不行，用错了药，请指出来，小的定当场以死谢罪！” 潘一飞一脸为难，“李大夫，你又何必发这种毒誓。” 他真的好为难，他相信李信任不会害人，但陈凡不想表明身份的话，他也没办法。 “呀！” 有人惊叫了一声，惊叫者从木板床上滚下来，手指颤颤地指着陈凡大声道，“是他！他，他就是那个左丞相陈凡大人。” “他是陈凡？” 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钉在陈凡身上。 “没错！我是护城兵，上次和鲁国大战时，我就在城楼，认得他！” “你没认错吧，他真的是陈凡？” “没有？”那士兵肯定地道，“我当时瞧得一清二楚，他一定是陈凡！” “闭嘴！”潘一飞怒吼，“大人的名谓岂是你们直呼的？” “直呼他的名字又怎样，他要毒死我们，我们不仅叫还要杀了他！” 惠那署里面有两千多中毒者，不论男女老少都站了起来，心里涛天恨意让这些中毒者变得凶猛无比，一个个双目通红地朝陈凡扑过来。 还有些人跑出惠那署，在大街上大声叫，说陈凡现在惠那署。 外面那些人一听，纷纷涌进惠那署，誓要把陈凡碎尸万段。 看着前面如洪水般朝自己涌来的民众，陈凡向黄婉儿求助，“黄姑娘，救命呀！” 黄婉儿双手抱在胸前，秀眸一凛，冰漠地道，“救不了！” “你不救，我就麻烦了。” “死了话该！” “那行吧，到时我们在地府做夫妻，为夫先走一步，为夫先在地府布置好了新房，你再来也迟。” 陈凡这话传到黄婉儿的耳里，她的眉心狠狠皱在一起。 “等毁了婚书，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黄婉儿咬牙恨恨地道，说罢她一个飞跃，提着陈凡的衣领导往外飞。 “拦住他们！” 惠民署的门口传来一道严厉的大喝声。 第1102章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无数官兵涌进惠民署，眨眼间的工夫就来到陈凡和黄婉儿跟前。 黄婉儿眉心猛地一蹙，秀眼恶狠狠地瞪着陈凡，“真是个麻烦精！” “嘿嘿！”陈凡咧嘴一笑，挠着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没办法，大人物嘛，事情当然会多一些，你应该为有我这样的夫婿感到骄……” “呸！”陈凡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婉儿的娇嗔声音打断，“恬不知耻，我才没有你那样的夫婿！” 话说着，黄婉儿就把陈凡扔往那些官兵。 “喂，别别，我错了……” 陈凡的求情已经晚了，他被黄婉儿扔出去。 “哎……” 一阵失重感过后，陈凡落下一个…… 软绵绵，且还香香的…… 陈凡的手刚好放触到一处软绵，他本能地扭了扭。 咦？ 这绵绵的，手感就像…… “嗯~” 低低的闷哼声传来。 陈凡顺着声音抬头。 一张秀气精致的俏脸儿，瞬间入了陈凡的眼帘。 “臭流氓！” 恼羞成怒的黄婉儿把陈凡狠狠地摔下地。 原来，刚刚黄婉儿把陈凡扔出去，并不是扔给那些官兵，她抛扔的度很高，陈凡从那些官兵头上飞，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没有十足把握带着陈凡从那些官兵头上飞跃过去。 今天跟之前在树林不一样，树林那些是一般老百姓，而现在这些是训练有素的官兵。 “哎哟！”陈凡摸着自己被摔疼的屁股，“你想谋杀亲夫呀！” 陈凡话音未落，黄婉儿的剑已经抵在他的脸前，离陈凡的嘴唇不到一公分。 “哎哎！”陈凡急忙往后移，“刀剑无眼，刀剑无眼！” “怕了呀！”黄婉突然眨眨眼，“以后你再敢说这样的话和做那样的动作，我一定要割烂你的嘴和砍断你的手。” 娇俏的脸儿蛋，清清脆脆的声音，却说着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这一刻，陈凡完全相信黄婉儿就是剑黄仙的女儿，因为这副突然笑着翻脸的模样，和剑黄仙真是一模一样。 “行行，我不说了……哎妈呀！” 说着话的陈凡突然跑到黄婉儿身后，那些官兵又围拢上来了，而且当中夹着无数手扛锄头的老百姓。 “杀了陈凡，为我们中毒而死的亲人报仇！” “拦住他们！” 听到后面那句话的声音，陈凡眼睛一亮，那声音他熟呀。 冲向陈凡官兵一部份回头拦住那些扛锄头的老百姓，一部跑到陈凡身边，把他保护起来。 “说！” 一声娇叱声音过后，陈凡的脸前，又是那把寒光闪闪的银剑。 “他们明明是来保护你，你刚刚为什么还让我带你走，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摸 我的……” “摸你的啥？”陈凡笑嘻嘻地问黄婉儿。 黄婉儿没说话，手里的剑往前一推，陈凡的嘴唇立即见血。 “哎哎，你来真的呀，错了，我错了！”陈凡急忙举高双手做投降状。 “无知的小女子，竟敢伤大人！” 又一道娇叱声音传来，一抹高挑的俏影举剑朝黄婉儿刺来。 “当！”黄婉儿急忙抽剑回身拦防，两剑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第1103章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来者正是红英，她带着禄都护城军来保护陈凡。 红英和黄婉儿的功夫不相上下，两人的身影在空中快速地翻飞，手中的剑挥成了残影。 “当当当！” 两剑撞击声音不断发出，剑光筹措。 有官兵想上前帮忙，被陈凡拦住。 “小凡，小凡！” 前方传来焦急且洪亮的声音，随着这洪亮的声音，很多老百姓被抛到空中，然后重重摔地。 “哎呀，使不得！”陈凡大叫了一声，“王爷，我在这里，在这里，别伤着老百姓！” 陈凡跳起来和跟端亲王挥手，端亲王这才停止扔人，他扒开挡着他的人朝陈凡这边跑来。 “他要过去救那个狗官，不要给他过去！” 有人这么一喊，那些平民就一窝蜂地涌向端亲王。 端亲王可不是陈凡，在陈凡没有成为他的女婿之前，他还是杀人无数的端亲王。 “拦本王者死！” 端亲王左右手各抓起涌上来的平民，怒吼着要把他们扔出去。 “王爷，不可，快把人放下！” 陈凡大声制止，端亲王天生神力，他用狠力，那两人铁定要被他摔死。 然而，现场实在是太混乱太吵，端亲王根本就听不到陈凡的话。 眼看着那两个平民就要被端亲王摔死…… “给老子停！”陈凡对还在缠斗的红英和黄婉儿怒吼，“没看到就要出人命吗？” 缠斗的两女微停，红英一个飞跃，第一个冲出去，黄婉儿犹豫了一下，最后跟着红英冲向端亲王。 两人同时接住了端亲王甩出来的平民，然后两人又合力把端亲王拎起，用轻功把端亲王送到陈凡身边。 “你就不应该阻止我，那些刁民，就应该杀光！” 被迫来到陈凡面前的端亲王骂骂咧咧的，越想越气不过的他又想冲出去。 陈凡直接给端亲王一个大逼兜，“杀，杀你个屁呀，给我回来！” “可是他们欺人太甚，明明就不是你下毒，硬要说是你下，我忍不了这口气。” 端亲王双手握得格格响，可是没有陈凡的同意，他又不敢真冲出去。 陈凡直接回怼，“忍不了也给我忍着，你现在杀了他们，那就真是百口莫辩，我就真成了残害老百姓的丞相，难不成你真想我死？” 端亲王被陈凡怼的不敢说话，不过心里还是有气，拳头仍然握得紧紧。 陈凡瞅了眼端亲王的拳头，“硬拳头是用来打外敌不是用来打自己国家的老百姓，松了！” 端亲王的拳头晃了晃，最终还是松开。 红英在一旁瞧着，眼里不知不觉地露出对陈凡佩服的眼神。 端亲王就是一头倔驴，他倔起来的时候，别说现在的秦月眉就是先王，都拿他没办法，现在却被陈凡治得服服贴贴的。 端亲王瞅着仍然对陈凡喊打喊杀的平民，闷声问陈凡，“那现在怎么办？他们什么也不懂，一口咬定是你下毒，还围着不给你走。” “我自有办法解决，现在有重要的事要你和红英去办。”陈凡道。 第1104章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我和端亲王？”听到话的红英，立即惊讶地问陈凡。 陈凡点头，他从衣袖里抽出一封刚刚在惠民署写好的信件，递给红英。 “你带上这封信，现在马上和端亲王前往鲁国交给欧阳纳兰，见到我的信后，欧阳纳兰知道怎么做。” “我不去！” 听了陈凡的话，红英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由不得你，这是命令！”陈凡用严肃的语气回她。 “那就让端亲王一个去好了！” “不行，你们两个必须一起去！”陈凡再次严厉地道。 端亲王性格冲动，说话不懂得拐弯太直接，尤其是心急的时候，容易得罪人，经常好事办成坏事。 让红英一个人去，可红英对鲁国不熟悉，可能会走弯路，有端亲王跟着就不怕了，毕竟端亲王和他在鲁国呆了小半年，跟着他到处灭火，对鲁国每个地方都很熟悉了。 “可是，末将要是走了……”红英的声音突然变小，脸红微红，“谁保护你，你不能死！” “陛下需要你！” 怕陈凡洞察自己的心思，红英慌忙把秦月眉搬出来。 陈凡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不是有黄姑娘吗？她会保护我，她是我的未婚妻，她一定会尽力护我周全。” “是吧，黄姑娘！”陈凡笑吟吟地转而看向黄婉儿。 怒色瞬间爬上黄婉儿那张俏丽的鹅蛋小脸，但又转瞬即逝，黄婉儿闪巴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也笑盈盈地看着陈凡，“是呀，会杀未婚夫的未婚妻。” 亦正亦邪，诡异多变，喜怒无常，真的和剑黄仙一样。 红英听着黄婉儿和陈凡的对话，眼神里没想生气，也没有担忧，而是有一股淡淡的落寞感。 原来，她是大人的未婚妻，同样武艺高强，可是人家长得娇小玲珑，美丽动人，不像她…… “呀！” 红英猛地甩自己的头。 “红英，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陈凡，连忙扭头问红英。 “没，没什么，大人，我现在就出发！” 话说着，红英就嗖得一声飞了出去。 “她这是怎么了？哎不管了。”想不明白的陈凡转而催端亲王，“王爷，你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呀！” “好！” 端亲王应了声就扒开人群，追红英去了。 “哎！” 陈凡看着端亲王粗暴地把平民扔到一旁的动作，一脸的无奈，他边上的黄婉儿目光却一直在红英消失的方向。 她是女孩，心思比陈凡细腻，她一眼就看出红英对陈凡有情意。 黄婉儿审视的目光落在陈凡身上，心里暗道：这个男人有那么好吗？ “黄姑娘！” 陈凡的脸突然出现在黄婉儿的眼色，两人的脸很近，几乎贴在一块。 “你干嘛，有毛病呀你！”黄婉儿急忙跳开。 “黄姑娘，有毛病的是你呀，你一直盯着我看，叫了你三次，你都不回答，怎么？”陈凡笑嘻嘻地道，“为夫是不是很俊，让你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黄婉儿眼珠子一转，狡黠从脸上一掠而过，“是呀，你长得真俊，能不能再靠近一点，让我再看看？” 第1105章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不不不。”陈凡笑着摇头，“我可不上你的当，你这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可是打起人来也够狠。” 黄婉儿秀眸变得凌厉，“所以我劝你，快快回京都，乖乖把婚书给我毁了。” 陈凡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倒是想快点回京都，可是我现在走不开呀，中毒的事我得解决吧。” 黄婉儿：“害了那么多老百姓，你确实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是是，本相自会给他们交代，黄姑娘。”陈凡指指扭打在一起的官兵和平民。 “如果你想让我带你离开，我告诉你不可能。”黄婉儿以为陈凡想让她带他离开，直接拒绝。 “不是，我现在不会离开，就是想麻烦姑娘帮我把那个人带过来。” 陈凡说的那个人，就是禄都护城军都尉方大海，此时的方大海，在一片混乱中，慌手慌脚。 方大海是能带兵打仗，但现在面对的是禄都的平民，他不能下狠令，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击退这些平民，禄都那么多人中毒，他的心底里也怨憎陈凡。 黄婉儿看了一眼方大海，又看了一眼陈凡，什么话也没说，嗖的一声，似一团青云似的迅速朝方大海飞跃而去。 陈凡看着黄婉儿在空中轻盈飒爽的身段，满意地点点头，清丽漂亮，武艺高强，做事又爽脆的美人儿，谁不喜欢呢？ 方大海站在人群中，看似是在指挥士兵们击退围的平民，其实是看着士兵不让他们弄伤平民。 正在忙活的方大海突然感觉自己突然腾空，等回过神时，他人已经站在陈凡跟前。 看到陈凡，方大海神色大变，急忙给陈凡下跪行礼，“末将拜见左丞相大人！” 陈凡抬手示意方大海起来，也不多说，开门见山地给方大海下命令，“今天事态紧急，不必多礼，你现在立即给下令，把这些闹事的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方大海一怔，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大人，您说什么？” 陈凡冷声道，“少给我装糊涂，立即去下令！” “诺！”方大海领命了，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你们听到了吗？那个狗官让方将军把我们全都关起来！” 有耳灵的平民听到陈凡和方大海的对话，立即大叫起来。 “我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狗官嫌毒死我们太慢了，要直接把我们打死！” “兄弟姐妹们，反正横竖都是死，大家冲呀，就算死也要把狗官拖到地狱！” 此话一起，那些扛着锄头的平民，就像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地涌过来，方大海带着士兵们奋力阻挠，可平民太过于激昂，方大海他们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黄婉儿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她用鄙夷的目瞅着陈凡，“这么笨，你怎么做到左丞相这个位置的，坐在龙椅那位眼睛瞎了吧。” 黄婉儿指的是陈凡让她把方大海弄过来，然后下那样的命令。 “大人，好好跟老百姓们解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老百姓一定会明白不是大人您下的毒，没必要把他们关起来。” 潘一飞跟在黄婉儿后头说话，表面上虽然还很谦卑，但他的话里有股浓浓怨怪的语气。 实在搞不懂陈凡此举是何用意。 第1106章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这种时候讲个屁道理！” 陈凡把背上的冲锋枪抽出来，衣摆一撩，便扛着冲锋枪大步流星地朝那些汹涌的平民走过去。 “大人，大人！”潘一飞神色一惊，跑着跟上去，可他哪里撵得上陈凡。 走过去的陈凡，举枪直接扣动板机。 “砰砰！” 两道枪声炸响。 “大人……” 潘一飞想赶来求情阻止。 但，已经迟了。 两个人影直挺挺地倒下潘一飞的面前倒下。 倒下的那两人，脑袋开花，流血和脑 浆不断地流出来，两人的瞳孔挣到最大，死死地瞪着前方。 这两人是护城营的士兵，都尉方大海让他们拦住冲涌的平民，两人非但不听方大海的令拦人，反而是放人。 “啊~” 尖锐的惊叫声打破了宁静。 “杀，杀人啦！” 那些平民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一个个又慌又乱又怕，大喊大叫。 “天呀，他简单是魔鬼，这两个士兵又没做错什么事，他说杀了杀。” “大人，他们做错了什么？”方大海也开口问陈凡，语气还有一丝质问的语气。 他对于陈凡杀人的行为，愤慨且不理解。 陈凡冰冷的目光从越过潘一飞，最后落在方大海身上，他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冷。 “你真不知道？” “末将愚钝，还望大人赐教！”方大海虽然对陈凡弯身双手拱起行礼，但语气冲冲的。 他就是不服陈凡杀他的人。 陈凡声音目光更加冷了，他边装子弹边道，“让本相教你？你是什么东西，也配？” “末将……” 方大海的声音突然停下来，陈凡的枪口已经指着方大海。 “你要杀便……” 潘一飞神色突然大变，大喝一声打断方大海，“方大海立即跪下给大人道歉！” “潘大人，你怎么也……” “啪！” 潘一飞一个巴掌直接甩到方大海的脸上，朝他大吼。 “作为一方都尉，大庆五品武官，难道不知道那两个士兵犯了什么，你下令，他们不执行，那叫阵前抗命呀，当然该杀！” “末将……” 方大海脸色瞬间煞白，这是最浅显的问题，他居然没想起还质问陈凡。 方大海咚的一声跪在陈凡的面前，低头认错。“丞相大人，末将错了，只是……”方大海看了一眼那两名倒地士兵，继续道。 “他们都是好兵呀，之前和鲁国那场大战中，他们两个人就杀了十几个鲁兵，他们只是着急，不该受那么重要责罚。” “以前立过功，不代表现在就能抗命！”陈凡不带一丝感情地回道。 就刚才那混乱的程度，如果陈凡不及时出手，现在死的人更多。 而且他们不死，别的士兵也会跟着效仿，这种情况下只能杀！ “抗命是不对，可这些人都是禄都的平民，不是敌人，他们面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实在下不去手。” “发动暴 乱，他们就不是平民，是暴徒弟，本相不下令诛杀，已经是仁慈！” 陈凡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1107章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你们听听，狗官说的是什么话，他中毒毒害我们的亲人，现在还说我们是暴徒。” “兄弟姐妹们，冲呀，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发什么愣，干活！”陈凡抬脚对着方大海的屁股猛地一踢。 陈凡的力量很大，一下就把方大海踢到那些汹涌而来的平民面前，还把那些平民吓退，但也仅仅一下下，那些平民又扛着铁揪疯狗似的冲上来。 方大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面前是汹涌激动的平民，身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 身前的这些都是天天在他眼底下生活的老百姓，他们平时温和良善，对他们下重手，他狠不下心。 身后这个掌握着他的生死。 “砰砰砰！”陈凡抄起冲锋枪，朝着方大海身后的空地就是一阵突突突！ 方大海吓得弹跳起来，本能地下令，“快，拦住他们！” 士兵们也怕陈凡手里的枪，全都地冲了出去。 “够狠的。”黄婉儿双手抱着，漂亮眸子里的目光对陈凡一点也不友好。 陈凡却不在意，吹了吹枪口，“非常时期，狠点好。” 如果不狠，现在可能已经很多平民死于冲突，陈凡才不信这些人全都是平民，他们当中一定有不少下毒害他那人的人。 他们就想是死多一些人，死得人越多，他以及秦月眉的处境越难。 这件事，其实不用猜，陈凡就已经下毒的是什么人，因为在大庆只有那人才迫不及待地弄死他，也只有他才用这种残害老百姓豪无人性的下作手段。 来吧。 陈凡的目光骤然下沉。 沈明远，这次就是我与你的决斗，你死还是我死用不了多久自会有结果。 “我管你狠不狠，反正最后我一定会杀了你。” 黄婉儿清清脆脆的声音传入陈凡的耳朵，他耸耸肩快速地举起枪，对着方大海和那帮士兵的身后又是一梭子。 因为方大海和那帮士兵又不认真镇压了。 陈凡的左右两边跟着潘一飞和黄婉儿，陈凡每次一开枪，左边的潘一飞就吓得呀呀叫，想叫陈凡不要开枪又不敢叫，就跟右边的黄婉儿求助，希望黄婉儿帮忙。 黄婉儿性子古灵精怪，才不管潘一飞是不是禄都知府，她眨眨眼，脆生生地开口，“本姑娘不喜欢和糟老头说话！” “……” 潘一飞一脑子的无语。 一个端亲王，一个黄婉儿，陈凡身边跟着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但又一个比一个厉害。 潘一飞怎么也想不到，黄婉儿不帮他的原因，黄婉不大喜欢他只是小部份原因，更多的原因却是…… 陈凡提枪在后面赶方大海和那帮士兵的画面，在黄婉儿看来，那画面有那么一点点酷。 一人，一枪。 撵着上万人后退，这场面有点壮观。 黄婉儿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那么酷的男人。 这并没有夸张，黄婉儿从小天资过人，小小年纪就武功冠绝武林，知道她名号的男人，见着她不是点头哈腰，就是躲着走。 陈凡还是第一个看到她实力后，没有点头哈腰，也没有躲着走的男人，还被他手里那可怕的家伙吓到。 陈凡一人一杆枪，撵着上万人的场面，不仅把黄婉儿唬住，把匆匆赶来的秦月眉也吓住了。 “他在干什么？”秦月眉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清冷，可掩饰不住发抖的身体。 同来的沈明远嘴角上扬，“陈凡疯了，李庆马上带着你的兵上去制止！” “如他反抗，立即诛杀！” 第1108章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遵令！” “驾！” 收了令的李庆立即骑马前进，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身穿黑色盔甲的铁骑。 “哒哒哒！” 铁蹄踏地的轰隆隆声音响起，铁蹄带起的尘烟足足有两丈高，膘肥扞壮的雄马，在滚滚尘烟中若隐若现。 铁骑快速地从潘一飞的身边越过，扑了潘一飞一身的尘土，潘一飞顾不上自己身上的尘土，他匆匆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瞪大眼睛看着从他身边掠过的铁骑，目光从疑惑到肯定。 “黑铁骑，他们是黑铁骑！” 黑铁骑是先王培养出来的铁骑，一般只有执行清肃谋逆大臣时才会动用黑铁骑。 先王和苏修齐死后，沈明远就把控了黑铁骑。 “陈大人，小心身后的黑铁骑！” 潘一飞本能地冲着陈凡的身影大喊提醒他。 黑铁骑！ 所有人都愣住了。 全大庆的人都知道，黑铁骑一出，就是死神令来了，没有人能从黑铁骑的铁蹄下生还。 “铁骑只清反贼，闲杂人等立即闪开！” 最前头的李庆大喝一声。 方大海的护城士兵立即让路，那些冲着陈凡喊打喊杀的平民也纷纷让开，上千名铁骑隆隆地朝陈凡轰去。 就算陈凡手里有冲锋枪，可也拼不过上千名铁骑。 一青一白的两道倩影同时跃起。 黄婉儿一个飞跃出去，把陈凡从地上提起。 秦月眉一个飞跃，来到沈明远的身前。 刷！ 一道银光乍闪。 秦月眉把软剑从腰间抽出，指着到意沈明远厉声道，“立即让铁骑停下！” “陛下，你……” 沈明远直勾勾地盯着秦月眉手里的软剑，眼睛里满是质疑，“老臣记得，你不会用剑？” 秦永康只会刀法，不会剑术，这一点沈明远非常明确，当年，教秦永康刀法的师父，还是沈明远举荐的。 站在他面前的‘秦永康’，手持软剑的动作和气势，感觉不仅是会用，而且用得炉火纯青。 “你不是陛……” “噗！” 秦月眉把剑刺进沈明远的身体。 “爹！” 沈元亮大叫着跑过来。 “你敢过来，你爹马上没！”秦月眉冷声大喝，她刚才那一刺并没有真正伤到沈明远。 “陛下。” “亮儿。” 沈家父子异口同声，沈元亮盯着秦月眉，沈明远看着沈元亮。 沈元亮怕秦月眉对沈明远下重手，沈明远是想告诉沈元亮秦月眉有问题。 前方。 李庆带着黑铁骑追赶陈凡和黄婉儿。 黄婉儿虽然轻功了得，可带着陈凡一个不会轻功的七尺男儿，久了就会吃力。 “放开我吧，大不了到了阎王那，我再去和你和离，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吃亏。”陈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沈明远把黑铁骑都搬出来了，陈凡还真的没有信心今天自己能全身而退。 身后有几支箭嗖嗖地飞来，黄婉儿想不放陈凡都不行。 “你想得美，和离？你少占我便宜，我才不嫁你。” 黄婉儿带着陈凡，从半空中落下，他们刚刚落地，李庆就带着铁骑把他们团团围住。 “锵！” 黄婉儿握脸的手猛地往前一挥，一股强大的剑气弹迸出去，离陈凡和黄婉儿最近的几匹马被剑气退。 第1109章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好强的剑气。 李庆稳住坐下的马，看向黄婉儿。 轻风拂过，青色的衣裙，衣袂飘飘，几缕青丝在黄婉儿的额前上轻轻晃，婷婷玉立的身材，青丽绝美的脸庞，狡黠清冽的眼神。 “姑娘，我只取你身后卖国贼之命，只要你让开，本将既往不咎。” “你的人吓到我了，你还没有跟我道歉呢，我凭什么给你让路。”黄婉儿闪巴着她那双大眼睛，清脆的声音，仍然那么悦耳。 李庆脸色随之阴暗下来，“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罚酒？是什么东西？”黄婉儿歪着小脑儿，认真地问陈凡，“哪个酒好吃点。” “额……”陈凡扶额，敢情老黄头只教女儿武艺，没有教她常识。 “算了，不用你告诉我，罚酒！”黄婉儿抬头直视李庆，“本姑娘爱吃！” 说话间，手一挥，剑一划，又一道剑气震出。 “嘶！” 李庆坐下的马被剑气逼退，发出长长的嘶鸣声。 “不知量力！”李庆脸色骤沉，“本念你是个女娃娃放过你，你既然不想活，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庆猛地勒紧僵绳，抬起右手。 刷刷刷！ 围在四周的黑铁骑同时举箭面向陈凡和黄婉儿。 黄婉儿的轻功非凡，可黑铁骑人人是神射手，黄婉儿带着陈凡，再快也快不过黑铁骑的箭。 “放！” “慢！” 一道人影闯进黑铁骑的包围圈，李庆看清闯入者时，立即大叫，“停止射箭，停止射箭！” 然而。 开弓没有回头箭。 空中嗖嗖嗖的箭矢声。 “不好！” 李庆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冲进箭阵中。 “当当当！” 李庆一边拿刀挡剑，一边冲着闯进来的大喊，“右丞相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快出去，这里危险!” 闯进来的正是沈明远。 沈明远被秦月眉劫持之后，沈明远命令沈元亮不要理他，这次是围杀陈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放弃，他想用自己的命换陈凡的命。 陈凡一死，秦永康就什么也不是，沈元亮可以随意拿捏，更何况看眼前这个可能就不是‘秦永康’。 沈明远的计划是完美的，只是他低估秦月眉的身手。 秦月眉踢开他，没几下工夫就放倒沈明远的护卫，来到沈元亮的面前。 沈明远不怕死也不惧死，可沈元亮不一样，沈元化不成气，沈元亮死的话，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意义。 李庆虽然成功救下沈明远，可他也付出身中多箭的代价，虽然不致命，但不躺个十半天个月，根本不可能下得了床。 沈明远闭上眼睛，暗暗叹气，这陈凡的命真是硬。 围杀陈凡的机会已经错过，就算他死，李庆也不能死，李庆死了等于没了军权，没军权就是脑袋有通天的本事，他们也没办法成就千秋霸业。 “你们做什么？”沈明远朝那些黑铁骑怒吼，“你们是过来救左丞相大人的，还不赶紧把劫持大人的女飞贼给捉住！” 沈明远此话一出，沈元亮瞬间明白，他双膝一滑，立即跪倒在秦月眉的脚下。 “喂，你们这什么意思？” 被黑铁骑追得满树林跑的黄婉儿，成了大冤种。 第1110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追黄婉儿的铁蹄声越来越远，秦月眉的手里还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软剑，现场明明还有很多人，可却没有敢说话。 风吹树叶引起刷刷的声音，有种可怕的压抑感。 别人不敢说话，是怕秦月眉下杀手，沈家父子不说话，是怀疑秦月眉的身份。 秦月眉清冷肃目的眸光里，有一丝让人难以查觉的不安感，握着软剑的手想收又不知道怎么收。 苏修齐死前千叮万嘱，秦永康不会任何剑术，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用剑术，不然沈明远一定怀疑他不是秦永康。 如今大业未成，身份就那么快暴露，是个大麻烦。 “陛下，你怎么会剑术？”沈明远盯着秦月眉手里的剑问，那语气那态度，不像是臣对君，更像是审官对犯人。 “放肆！” 一道凌厉冷喝声传来，随之…… “咚！”的一声，沈明远重重地跪倒在秦月眉的面前。 沈明远质问秦月眉的时候，陈凡怒吼一声抬脚就对着沈明远的膝盖踢下去。 “陈凡……” “沈明远……” 沈明远和陈凡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不过陈凡的声音更大更响，中气十足的声音迅速盖过沈明远的。 “你什么东西，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陛下说话！” 说话间，陈凡已经来到秦月眉身边。 秦月眉那双清冷的眸子，难掩激动，陈凡带着端亲王走出京都，只身前往凤凰城，这一去就是大半年。 这大半年里，他似乎健壮了不少，原本白白净净的脸庞多了些许线条分明的坚毅，皮肤也变成了小麦色。 秦月眉情不自禁地吸吸鼻子，陈凡身上有味道，那味道好像叫住…… 不清不香的，但也不臭不馊。 秦月眉侧目，这就是后宫妃子经常说起的男人味道？ 不香，却让人沉 沦。 秦月眉经常听到沈代曼她们说什么男人味好闻，听到那样的言论，她通常都是嗤之以鼻，现在…… “陛下摔马之前从未学过剑术，摔马之后身体虚弱，更不宜做大动作，所以你根本就不是陛下！” 沈元亮的声音打断了秦月眉的思绪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沈元亮的脸上。 “什么玩意，朕能不能学剑术，难道还要问过你！” 莫名的，秦月眉感觉心里有底气十足，一个陈凡就能顶千军万马，有他在，她什么也不害怕。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有一个人从城里的方向跑出来，连滚带爬地来到潘一飞的跟前。 “大人，就在刚刚惠民署里又有大量的百姓毒发身亡！” “怎会如此？大人不是说……” 在惠民署的时候，陈凡说那些人不严重，一定不会死，现在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就死了大量。 “大人，大人。” 潘一飞跌跌撞撞地跑向陈凡。 “还说什么，快走！”陈凡提步就往惠民署的方向走，秦月眉自然马上跟上。 “他……”沈元亮还心有不甘，不过一下子就被沈明远拉住。 “爹，他一定不是陛下，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了他。” “为父知道，秦永康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明远阴狠的目光，狠狠地剜在陈凡身上。 断草肠之毒，药石无医。 他倒看看陈凡这一次有什么能耐。 第1111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大强，你这去了，让我们母女三人怎么办呀？” “我的儿呀，不要拦我，儿没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爹，爹，我爹没死，你们不要拦他去埋，他没死，他没死！” 还没到惠民署，远远说听到一道道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陈凡和秦月眉相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 惠民署入口，士兵们陆陆续续地往处搬尸体，那些死者的家属跟在身边哭喊着，想阻止士兵们拉走他们已经死去的亲人。 对于那些家属的请求，士兵们置之不理，严格按照要求做，人死了不及时埋掉，害死更多人。 死的大多数都是青壮年，追着尸体的人都是老弱妇孺，从惠民署的门口一直到街尾，全都是绝望哭喊的场面，仿若人间地狱。 “爹，爹，放开我爹！”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摔倒在陈凡跟前。 “小心！”陈凡本能地弯身接住女孩。 女孩子看了一眼陈凡的衣着，就立即牢牢地捉住陈凡，“我爹说，身上穿衣料华贵的人，一定是官爷，官爷，求求你，让他们不要埋我爹，我爹没死，他一定没死！” “小姑娘，你别哭！”陈凡抱着小女孩子安抚她，“你爹是哪个？” “那！” 小女孩往前一指。 两个士兵推着一辆板车从陈凡经过，板车上躺着一个男青年，青年嘴唇黑紫，面目苍白无血色，四肢僵硬，肢端青紫，一看就是一个毫无生命体怔的尸体。 怀里小女孩那双黑洞洞的眸子，一眨一眨地看着陈凡，满眼的祈求渴望，希望陈凡把她的父亲从板车上救回来。 陈凡的心头一滞，紧紧地抱着小女孩。 “小姑娘，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的父亲，他……” “不，不！”陈凡话还没说完，他怀里的小女孩就拼命地摇头，“官爷，我爹没死，他只是暂时睡了，我刚刚看到他的手指还动，他肯定没死，他只是暂时睡过去了，手指还动呢，他们就要埋我爹，没死就真死了。” 没死就真死了！ 小女孩的最后半截话在陈凡的脑袋翁翁响，他抬头看了一圈从惠民署抬出来的尸体，所有尸体的状态都一样。 休克，现代医学的一个词汇同时灌入他的大脑。 这些人会不会是休克。 这个时代的大夫，根本不知道休克这一现像，休克就被当成死亡，本来没死一埋不死也得死。 “陛下，帮一下忙。”陈凡把小女孩往秦月眉怀里一塞，就快步走到抬尸队的最前头，拦住那些官兵的去路。 “回去，把人全都给我抬回去！” “……” 没人行动，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陈凡。 “这些人可能只是休克，并没有死，快抬他们回去，很多人还能活过来!” 大街上安静了一小会，突然间就热闹了起来，人们纷纷指着陈凡指责。 “一个小姑娘不懂事，他也不懂吗？人都冷了，还能活过来？” “死了不不让人安心，他是何居心。” “他就是陈凡，他什么居心，就是想我们死绝，而且死不安宁。” 第1112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又有愤怒的平民围攻过来，事关人命，陈凡没时间和这些人讲道理，拔枪一梭子子弹扫出去，把那些平民吓退后，就立即下令让那些士兵把人拉回惠民署。 平民被陈凡吓退，士兵们按陈凡的要求做。 “这是做什么，尸体不及时埋，后果会……” 惠民署里的李大夫跑出来质问，被陈凡揪着衣领扔到一边，“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给滚一边去。” “父亲，你说他把这些人都拉回去做什么？” 跟上来沈元亮问沈明远。 “这些人都死了，陈凡不会是被凤凰城的百姓叫了几句神仙大人，就真就把自己当神仙了吧。” 跟在沈明远身边的党羽嘲笑陈凡，既是嘲笑，也是趁机讨好沈家父子。 沈元亮狠狠地瞪了眼那嘲笑陈凡之人。 愚蠢，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父亲，百姓无小事，我们也过去吧，看看能帮什么忙。” “亮儿，你说的对！” 他们不是去帮忙，而是盯着陈凡，黑铁骑已经回来，他们可不能让陈凡有逃跑的机会。 “拦下他们！” 刚到惠民署入口，沈明远和沈元亮就被秦月眉拦下，不准他们进去。 “陛下，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偏袒陈凡？那么多老百姓的命，都不如一个陈凡？” 沈明远直接质问秦月眉，质问的时候，还故意把提高声音，他要惠民署外面的老百姓都听到，要在那些原本已经愤怒不已的心上再加一把火。 秦月眉身边有禁卫军，沈明远这边有黑铁骑，真要硬碰硬，禁卫禁和黑铁骑只能打平手，所以沈明远有持无恐。 惠民署里，陈凡正按班就部地安排士兵把躺人的木板竖起来斜放。 突然一把明闪闪的剑抵到他的面前，看到那剑，陈凡不惊反笑，是他那个轻功剑术都高超的小新娘回来了。 陈凡抬眼，果然看到一个一袭青衣的妙龄姑娘地站在他的面前，被黑铁骑追击过后，黄婉儿秀发有些凌乱，青色的衣服上有一些木屑和树叶。 可这翻模样的黄婉儿看起来一点也狼狈，反倒是经过运动后，薄薄的汗水铺在圆润饱满的额头，脸色也因此红扑扑的，看上去健康娇美。 不过，黄婉儿的脸色可娇美，她秀眼圆瞪，盯着陈凡的目光很不友好，似乎在怪陈凡害她陷入被动。 “黄姑娘，你回来了！” “回来取你狗命。” “知道，知道。”陈凡点头眨眼，“我人迟早是你的，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 黄婉儿脸色微怒过后，也眨眼用脆生生的语气道，“你最好不要乱打别的主意，本姑娘杀人，一般不会直接杀，而是一剑一剑地划，直到那人的血流光。” “哇！”陈凡竖起大拇指，“你这杀人的方法太残暴，听得我好怕，不过呢，现在也不是讨论你杀人方法有多厉害的时候，来！” 陈凡突然捉起黄婉儿的手，黄婉儿本能地想闪开， 陈凡却举着她的手指向惠民署入口处的沈明远和沈元亮。 沈明远和沈元亮还在煽动民众的情绪，门外的群情激动不已，不敢对平民真动手的禁军，有些猝手无措。 “看到那两个人了吗？麻烦你让他们闭嘴！” 黄婉儿犹豫了一下下，然后嗖地飞出，啪啪几下，把沈明远和沈元亮的哑穴给点了。 第1113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黄宛儿点的穴，只有到时间自动解或者她自己解才能解开，李庆和沈明远养的那些武林高手都毫无办法。 沈明远和沈元亮没法出声后，惠民署外面果然安静了很多。 沈家父子不能作声，秦月眉又亲自坐阵，没人敢再轻举妄动，所有的目光都焦棸在惠民署，都想知道陈凡到底要做什么。 那些已经‘死’了亲人的家属，心里愤怒但同时又有一丝丝期盼，希望他们的亲人如陈凡所说的一样，没有死，只是暂时没了呼吸而已。 外面的人怎么想，怎么看，这些陈凡都顾不上，他按在现代学到的急救知识按部就班地做着。 陈凡：“方大海！” “大人，下官在！”方大海急忙跑到陈凡的跟前。 “把还有意识的人全部都我清出去！” “清出去？他们……” “我叫你进来，只让你执行命令，不是让你说话！”陈凡厉声打断方大海，同时回头对秦月眉道。 “陛下，麻烦您让禁军把外面的老百姓也清走。” 他现在需要一片空地安置惠民署里清出去的中毒者。 秦月眉照做，禁军出手，沈家父子不能作声，那些平民虽然愤怒，却不敢反抗，只是仍旧不肯离去，都站在远处死死地盯着。 惠民署里，方大海清人的时候，那些中毒者自然骂骂咧咧的，骂陈凡要弄死他们所有人，咒陈凡不得好死，遇到这种比较激动的，陈凡都让方大海把人一肘子击晕。 惠民署大部份中毒者清出去后，空旷了很多，陈凡让士兵们把惠民署里所有木板呈45度斜放，把所有已经‘死’了的中毒者，头朝上，脚抬高地放在斜放的木板上面。 “把他们的衣服都松开了！” 没多久的工夫，那些‘死’了的中毒者都躺了上去。 最难做的已经完成了，陈凡心里轻松了一些，但是，惠民署里的画面在外面那些人的眼里，相当的“恐怖”和“诡异”！ 一个个中毒者，头朝下，脚抬高，身上的衣服被扒光地绑在木板上，这哪里像救人，更像是…… “为什么要那样放我男人？” “我儿子也是那样，不仅那样入，还扒掉他的衣服！” “他们都死了，还不能让他死个痛快吗？” 那些‘死’者的家属第一时间受不了，愤怒地大声质问。 别的平民也在窃窃私语，都在讨论陈凡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秦月眉知道陈凡做事奇怪，陈凡此举对她冲击也挺大的，不过她坚信陈凡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更加沉着，死死地盯着那些平民，不能让他们破坏陈凡的行动。 “天呀！” 突然有人高呼。 “他这是在晒尸，这是极为阴毒的诅咒，被晒尸者永世不得轮回。” “这是害了人，亏了心才这样做，怕冤死者的亡魂回来报复！” 这两句话一嚎出来，那些‘死’者的家属彻底疯了，不管不顾地冲向惠民署。 我去！ 又来。 陈凡心里大骂。 迷信思想真是害死人。 第1114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来！” 陈凡一个跨步走出去，扯开护在他四周的禁军，往那些发疯的家属面前一站。 “谁要杀我的，现在就上来！” 陈凡突然这么站在那些人面前，反倒是把他们弄懵，一时间愣在那没反应过来。 “一定有诈，他身上有那个一响就能杀人的恶魔杀器！” 有人提示后，那些家属往后退开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些，他们仍旧围着陈凡虎视眈眈地瞪着。 “这个吗？” 陈凡把冲锋枪从腰间抽出来，然后往地上一扔，大吼一声，“谁要杀我，现在就来！” 那些家属们你看我，我看你，想上又不敢上，就怕有诈。 “都怕是不是，那就给我老实呆着，也都别走，一会你们的亲人醒了，再来跪地跟我忏悔！” 说罢。 陈凡衣袖一挥，转身阔步回惠民署。 那些家属一个都没有闹，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凡进去，不是他们相信陈凡的话，而是完全被陈凡的气场震住。 陈凡明明长得不算高大，长相也不是凶神恶煞，甚至长得有点斯文，可就是这么样子的一个人，往他们身前一站，他们就感觉这人身上有一股巍然不可侵犯的气迫。 陈凡进到惠民署忙了好一会，那些家属才回过神来。 “你们听到了吗？他刚刚说，等会我们的亲人醒了，要我们去跪地忏悔。”有家属问。 “有吗？我好像听清。” 其实不是没有听清，陈凡说那句话时，说得很大声，而且语速不快，所有人都听清了，现在说没听清是他们不敢相信已经‘死’了的家人，还能活过来。 “你们怎么没听清呢，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了，他就是说，你们的亲人会醒，让你们等会去跪拜他。” 外围有平民提醒这些家属。 “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难道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们等会不就知道了。” “那我们等等吧，反正我们就在这围着。” 惠民署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有盯着那些‘死人’的，也有盯着陈凡的，心思也所有不同。 不过，除了沈明远以及不想陈凡好的人，绝在多数人都希望那些‘死’人能醒过来。 秦月眉对陈凡是很有信心的，外面的平民不闹之后，她就静静地坐在一旁，清清冷冷不恬不燥的。 黄婉儿的心态则有不小的变化，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陈凡忙碌的身影。 她从京都出发，一路下来，听到的言论都在控诉陈凡有多恐怖多阴险多丑陋，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毒害全大庆的老百姓，可她见到他之后，感觉和听说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最少，他没有逃避，很有担挡。 因为有个不靠谱，爱逃避的父亲，所以有担挡在黄婉儿心里份量很重，这也是为什么黄婉儿打死也不愿意嫁给陈凡，却愿意帮陈凡的原因。 那头的陈凡不知道有个丫头盯着他想东想西，他在一张纸上匆匆写下两行字之后，就把李大夫拎起来。 “别骂了，现在有的你忙。”陈凡把自己刚刚写了字的纸张递给李大夫，“刚写的方子，你马上带着人去弄。” 李大人低头看了一眼陈凡的‘方子’。 “这叫方子？” 第1115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陈凡的方子上面只有两行字，第一行写马上烧开水，第二行写往开水里加入糖和盐，第二行字比第一行字多一点，因为陈凡标明了一斤开水加多少克糖多少克盐。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立即照做！” 陈凡开出的方子，也很快传到惠民署外面。 往开水里加点盐和糖，就能让人死而复生？ 人们已经从愤怒到怀疑。 “你们说，那个陈凡是不是疯了？” “他会不会是被鲁国的欧阳纳兰下蛊，脑子有问题了？” “欧阳纳兰为人阴狠，手段还相当残忍，她对我们大庆的丞相用这种办法，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说着，竟有人开始同情陈凡，觉得陈凡下毒是被欧阳纳兰迫害，舆论竟往方向发展，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这其中最急的当属沈家父子， 看眼着陈凡就要倒了，不能让他翻身，他们不能出声，就拼命用眼神提示他们的党羽把舆论拉回来。 陈凡也趁着李大夫制作糖盐电解质水的间隙出来澄清，欧阳纳兰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 “你这人真奇怪，不出去说那些话，人们就不会恨你，还同情你。”陈凡返回惠民署经过黄婉儿，黄婉儿一边擦她的剑，一边不经意地道。 原本疾步往里走的陈凡猛地收住自己的脚步，他神情严肃，言语犀利，“兰儿是我的妻子，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都不可能让人随意诋毁！” 陈凡已经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黄婉儿才抬起头，她的目光追随着陈凡身影。 此时，李大夫已经按陈凡的方子，调制好了简粗的电解质水，陈凡忙碌但有续地给那些‘死’者喂电解质水。 黄婉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眼眸里的光柔和了许多，盯着惠民署外面的目光，更加的犀利，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肯定立即成为黄婉儿的剑下亡魂。 “哎呀，哎呀！” 惠民署里传来了惊呼声，突然传来的声音，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人们纷纷踮起脚尖伸手脖子往里看。 发出惊呼声的是李大夫，他大叫一声后，人瘫倒在地上，眼睛睁大大地瞪着他面前的‘死’者。 那‘死’者…… 也眼睛睁大大地瞪着李大夫。 “李大夫这是怎么了？怎么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一个死人这么瞪着你，你也害怕，你们瞧瞧那个人眼睛瞪那么大，是死不瞑目呀！” “可是李大夫是大夫，死人他见过很多吧，他怎么会怕？除非那个人……” 这话还没说完，李大夫跟前那个人突然起身。 “你……” 李大夫吓得舌头打结。 “把李大夫吓得那样，莫非是诈尸？” “诈尸！” “天呀！” 惠民署外面一片混乱，恐慌不已。 站起来的那人，突然朝惠民署外面大吼，“谁他娘的说我诈尸，我活得好好的。” ？？!!! 活的？ 活的！ 惠民署外面的人们直接石化。 “哎呀！”原本瘫在地上的李大夫突然跳起来，神色激动，“张家哥儿，你真的没事了？” 第1116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不敢相信的李大夫还直接上手。 “李大夫，你这么捏我，我不会痛吗？”张铁牛被李大夫捏得眉心紧皱。 李大夫的嘴巴一张再张，他想说话，却被惠民署外震天动地的声音盖住。 “大人，我们错了，求大人责罚！” 那些死者的家属咚咚地跪倒一片，求陈凡原谅。 “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不仅惠民署外面，里面同样大量的感谢声，李大夫面前的张铁牛也跪下来面朝陈凡。 “这……” 李大夫一回头，人直接定住。 不仅张铁牛，刚刚死去的人全都活过来了。 陈凡用开水加糖加盐把已经死了的人救回来！ 李大夫一步上前，给陈凡行了一个医者之间最高的礼节，“大人，您真乃神医呀！” “神医大人，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那些死而复生的人继续叩头感谢陈凡，惠民署外面的人都看愣了，很多人眼睛揉了又揉，就生怕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陈凡真能让人死而复生。 秦月眉眉心已经舒展开来，虽然相信陈凡能力挽狂澜，但也没想到他速度会那么快。 黄婉儿闪巴闪巴地看着陈凡，那双秀气的眸子里多了些许的崇拜。 这些人活过来，大多数人都是喜悦的，当然也有小部分人不喜。 沈明远脸色黑沉地扭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人，那人一袭白衣，头发和胡子花白，年纪在六十以上。 面对沈明远的黑脸，那人仍旧一脸自信，他淡声道，“大人，那些人虽然醒了，但并不代表他们身上的毒已经没了。” 此人的话刚落下，惠民署里也正好传来陈凡的声音，“你们先别谢我，都快躺下，你们体内的毒还没有解。” 沈明远听着，瞳孔一下子撑大，扭头用问寻的目光看着身边的老者。 老者微微点头，确实如此。 “那我们快听大人的，赶紧躺下等大人给我们解毒！” 张铁牛第一个躺回木板上，其它人也纷纷躺下。 病人需要静养，陈凡让围在惠民署外面的民众散开。 大多数人都听陈凡的暂时散了去，很多中毒者的家吩咐病人好好配合陈凡也回去了。 当然，也有少部份不放心的，还守在惠民署外面。 “大人，老夫累了，也先回去休息了！”沈明远身边的老者拂了拂了衣袖，转身便要走。 沈明远一个眼神提示，他身后的护卫立即拦住老者的退路。 老者面不改色，他捋着自己的胡子，抬眼望了下惠民署，嘴唇轻轻一勾。 “断肠草之毒，药石无医，更何况……” 更何况那断肠草出自他的药谷。 是夜。 惠民署仍旧灯火通明。 烛火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中毒者时不时传来的痛苦呤声。 沈明远回驿站后，陈凡也让秦月眉去休息了，惠民署里只剩下陈凡李大夫和一些医护人员。 哦，还有黄婉儿，她还在惠民署。 伏案写字的陈凡抬眼就看到抱剑靠坐在窗边的黄婉儿，风吹过，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娴静的美。 陈凡让她去休息，她不肯，说是怕陈凡跑了，在没和陈凡成功退婚以前，她是不会让陈凡离开她的视线。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陈凡对案桌前的李大夫道。 李大夫在那欲言又止已经很久了，只是陈凡不开口，他不敢说。 第1117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李大夫搓了搓手才开口，“大人，这些人虽然已经醒了，可他们身上的毒并没有解除，断肠草之毒本就药石无医，更何况他们身上断肠草不一般。” 陈凡眉心一蹙，他放下手中的笔，“不一般？断肠草还分一般和不一般的？” 李大夫道，“大人有所不知，有一些心思歹毒之人，私下种植断肠草，用毒喂养使得断肠草毒性增强数倍。” 陈凡：“你这么说本官明白了，就是这断肠草的毒性够强，投入水源，才能造成大面积中毒。” “是这样没错，但是，断肠草虽然毒性强，却很难种植，尤其是这种强毒性的，没有高手，没有大量的财力和人力是种不出来的，所以……”李大夫突然停下来，看着陈凡不说话。 陈凡：“所以你们就怀疑是我干的。” “人民不是怀疑，是坚信，大人。”李大夫替那些平民求情，“这也不能怪那些老百姓，毕竟欧阳公主是有那能力的，况且欧阳公主‘恶’名远扬，她眼馋我们大庆的江山已久，她想借您之手灭我们大庆是合理的……” “一点也不合理！”陈凡严厉地打断李大夫的话，“投毒那种丧心病狂的事，兰儿绝对不会做，以后本官要是再听到这些话，决不轻饶！” 没遇到他之前，欧阳纳兰确实窥视大庆的江山，但她是个性情豪迈思想正直的女子，如果欧阳纳兰是那种心里阴暗的女人，就算她把刀架到陈凡的脖子上，陈凡也不会娶。 陈凡的声音太犀利，把李大夫吓得心儿猛颤，扑通的一声跪下。 惠民署里很多中毒者也纷纷抬起头，眼睛里有惧色，这是他们见到陈凡那么久以来，陈凡最凶的一次。 看着跪在地下瑟瑟发抖的李大夫和很明显被吓到的中毒者，陈凡缓下语气，“没事了，都放宽心吧，你们的毒我会解！” “可是，断肠草之毒……” “没有可是。”陈凡再次打断李大夫，“肠草之毒在你那是无解，在我这问题不大。” 陈凡在说后面那截话的时候，眼神坚定，言语铿锵。 如果今天以前他说这句话，李大夫和惠民署的中毒者一定不相信，还可能会激怒这些人，现在就完全不一样，听到陈凡的话，整个惠民署都沉浸在兴奋当中，个个都信心满满。 最兴奋的当属李大夫，他将要见证断肠草解毒之法，作为一个医者，那是无尚荣幸之事。 怕乐极生悲，陈凡连忙令这些人躺下休息。 中毒者们躺下后李大夫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来到陈凡面前，两眼企盼地看着。 陈凡有些嫌弃地瞪了眼，“你这又是怎么了？” “大人，解毒要准备哪些草药，您把方子写下来吧，小的马上安排人去抓来。” “抓草药呀，明天吧，现在不急。” 陈凡抬头看了眼惠民署里的中毒者，他嘴上说不急，心里却急得很。 差不多天亮的时候。 “大人，大人。” 有一个禁卫从外面急冲冲地跑进来。 第1118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来人是秦月眉身边的贴身禁卫，陈凡一看到他立即站起来迎上去，“陛下怎么了？” “陛下没事，是城里多家药材店同时走水了。” 一听不是秦月眉的事，陈凡心里顿时轻松下来，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地道，“那赶紧让禄都知府潘一飞去救火就行，你的职责是保护好陛下，赶紧回去。” 结果他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就从他身边冲出去，那人冲出去的时候还撞到陈凡。 陈凡还想着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撞他，还没瞧清楚，那人就疯狂大喊。 “快去救火，药材没了，这些中毒的人怎么办？” 听声识人，是李大夫。 不仅是李大夫，惠民署里的中毒者也挣扎着起身，想跑出去，如李大夫说的一样，要是草药被烧没了，他们怎么活？ “都给我回去躺着，城里那么多官兵，还轮不到你们去救火！”陈凡大声令道。 重申请了让那些中毒者好好休息以后，陈凡快步离开惠民署，往火灾现场赶。 出了惠民署还没一会，陈凡突然停下来。 “婉儿？” “大人，您找黄女侠吗？小的帮您到惠民署里面叫她。”陈凡身边的护卫道。 陈凡摆摆手，“不必，她现在就在我身边不远。” “啊？” 护卫本能地看了一圈四周，并没有看到黄婉儿的身影，护卫寻思者陈凡是不是看错了刚想开口，身前就出现一抹青云。 “婉儿是你叫的吗，叫黄姑娘！” “女孩脾气太大对皮肤不好，皮肤不好就不漂亮了！”陈凡笑嘻嘻地把黄婉儿搭在肩上的剑移开。 不管是任何时控任何时代，漂亮都是女孩子的头等大事，一听陈凡这话，黄婉儿的脸色都缓和了许多。 “婉儿，我现在要去看看灾情，惠民署这边就交给你了。” 陈凡在说这话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药材铺燃起熊熊大火，也不等黄婉儿出声，他转身快步离去。 “喂，你就这么走了？我还没同意呢。”黄婉儿冲着陈凡的背影喊。 陈凡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摇了摇。 “你当你底是谁呀？居然敢安排本姑娘！” 黄婉儿秀眸凛然，脚下轻轻一点，嗖的一下往惠民署的反方向飞出去，当她的人影差不多消失的时候，突然间又拐了个弯回惠民署。 因为她突然看到有几个人摸进了惠民署，那几个人身形陌生。 “来者何人？” 黄婉儿飘落在那几个人的面前，目光犀利。 落地黄婉儿，心里不由得有些佩服陈凡，在这么慌乱的时刻，他能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 临危不乱，他去救火，她回惠民署。 现在看来，药材铺失火，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陈凡不去救火，药材没了，他没办法救人。 他去救火，惠民署这里就相当于空门，躲在暗处的敌人可以摸进惠民署，把这些中毒者全都弄死。 中毒者们一死，陈凡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突然出现了黄婉儿，让那几个人面露讶色，他们是眼见着黄婉儿离开才进来的，这不到一句话的功夫，她又回来了，可想她的轻功有多恐怖。 第1119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秦月眉亲自指挥，城里药材铺的大火很快就被扑灭。 “查！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放火，查出来杀无赦！” 陈凡赶到的时候，秦月眉正吩咐刑部尚书柏培然揪查纵火者。 秦月眉话虽然跟柏培然讲，眼睛盯着的却是沈明远等人。 沈明远却面不改色，他双手交叠拱起弯身大声道，“陛下英明，那么多中毒者等着这些药材救命，这个时候放火，就是想置那些中毒者死地，一定要查，查出来，不仅杀无赦，还应把头颅砍下来挂墙头！” 沈明远说话的时候，微微抬头，目光扎在陈凡。 陈凡眉毛微挑，对沈明远还以微笑。 这老头，这个时候还想混淆视听，甩锅给他。 “沈明远你……” “陛下！”陈凡微微弯身行礼，大声打断秦月眉的话。 沈明远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是安排好了的，就算柏培然成功揪纵火者，那供出来的主谋者一定不是沈明远，他可以和沈明远撕破脸，可是秦月眉还不能。 秦月眉有些着急，“你怎么来了，不该来的，快回去，惠民署那里不能没有你。” 秦月眉冰雪聪明，一看到陈凡，心里就恐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她心里突然不太踏实，这火扑灭得太快了。 “没事！”陈凡笑笑，“微臣已经把黄婉儿撵回惠民署了，有她在，陛下可以放心。” 秦月眉皱眉，“黄婉儿？一个小丫头能护得了那么大的惠民署？” 陈凡：“她是小丫头没错，可她是剑黄的闺女呀，就是两个惠民署她都能护。” “剑黄是谁？”秦月眉虽然习武，却从未涉足江湖，不认识剑黄仙。 “陛下不认识剑黄，有人认识就好！” 陈凡此话一出，有人脸色大变，还有人迅速地悄悄离去。 “这里既然没事，那微臣就先回惠民署了，不然我怕婉儿不懂留活口。”陈凡道。 如陈凡所料，陈凡回惠民署的时候，惠民署里面已经躺了几十具尸体。 “哎！”陈凡面露可惜，“你怎么把他们都杀了？应该留一个活口的。” 黄婉儿撇撇嘴，脚下轻轻一踩，人轻轻地飘落在惠民署的横梁上，双手双抱在胸前，小嘴儿微嘟。 “本姑娘可没有全部把他们杀了，是他们一个个打不过，就自行服毒自杀！” “大人，有些人确实是中毒身亡，他们嘴里有鹤顶红！”查看尸体的李大夫道。 “看吧，哼！”横梁上的黄婉儿轻哼了声，扭头不理陈凡，拿剑敲横梁。 “我的姑奶奶呀！”陈凡急忙道歉，“我错了，大错特错，您别敲了行不？” 黄婉儿发脾气了，她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哪里横梁经得起她敲。 她本来就是涉世未深且一身邪性的小丫头，惠民署要是塌了，她肯定不会感觉内疚。 “大人，小夫人不开心了，而且是您冤枉她的，做丈夫的是要哄哄！” “砰砰砰！” 横梁的敲击声更大了。 “……”陈凡一脸无语地瞪着李大夫，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黄婉儿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不想嫁他，来要他退婚的。 第1120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他不是一直在哄吗？耳朵聋了？ “大人，你快哄呀，做丈夫的不能跟妻子太计较！” “砰砰砰！” 惠民署的横梁已经开始晃动，惠民署里的中毒者挣扎着起来跑出去，但是有很多中毒比较严重的，他们连爬都爬不起来。 “走你的！”陈凡把李大夫扔出惠民署，立即扭头安抚横梁上的黄婉儿，“哎呀，姑奶奶，我真的错了，求你了别砍了，这些人要是死都被压死，那我也不能活呀，到时怎么给你退婚。” 黄婉儿还是不停。 “好！”陈凡突然大喝一声，“你那么想我死，就是不想退婚嘛，何必那么麻烦，咱们现在就做夫妻！” 说罢，陈凡徒手攀爬到黄婉儿身边，拦腰抱起她跳下横梁，就往惠民署他的休息室走。 整个过程黄婉儿没有挣扎，不是她打不过陈凡，而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拦腰抱她。 黄婉儿十岁就成功只身武林一流剑手，十五岁成为顶级剑客，内功虽然还不够深厚，但剑术仅次于她老爹剑黄仙。 这样的她，别说强抱她了，近她身都不敢。 “砰！” 休息室的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黄婉儿才回过神来。 “你放……唔~” 黄婉儿才开口，嘴就被陈凡的唇擒住，没有半刻停顿，直接攻城拔寨。 轰！ 黄婉儿那对亮晶晶的眸子张到最大，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响。 陈凡突如其来的亲吻，如暴风骤雨般把她打得荒不择路，陈凡在她的口中攻破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香津浓滑地缠绕的舌间摩挲。 黄婉儿刚想反抗，陈凡拦在她腰间的手，猛然向上移擒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头脸和自己的脸完全贴在一起。 嘴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在黄婉儿的口中翻龙搅凤。 他怎么可以这样…… 黄婉儿的大脑一片空白，忘了思考，忘了挣扎。 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又或者是害羞，黄婉儿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陈凡空出一只手，重新滑回黄婉儿的腰间，把她拉近自己，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颤抖不已的身体。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呼吸有些不顺畅，陈凡才放开黄婉儿小许。 黄婉儿秀丽的小脸儿红艳艳的，嘴唇已经微肿，泽光点点闪闪，半张着喘气。 “你……我要杀……” 黄婉儿刚想拔剑，身体又瞬间被束缚进陈凡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从新淹没在热烈的吻中。 微冷的舌再度滑入她的口中，更加疯狂地擒取她的芳香，用力地探索一个角落。 十七岁的黄婉儿哪里是陈凡的对手。 咚咚咚。 黄婉儿感觉自己的心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仿佛全部被陈凡抽干了，不知不觉地倒入陈凡的怀中，不知所措地跟随他。 感觉到怀中人儿没什么力气，陈凡才放慢动作，他轻轻地拥托着黄婉儿的身体，以防她摔倒。 他的吻也从狂风骤雨般的热烈，变成了轻轻拍岸的浅吻。 “还砍吗？” 陈凡一边轻啄着黄婉儿已经红肿的嘴唇，一边轻声问。 “臭流氓。” 黄婉儿的骂声，听起来软软的，糯糯的。 第1121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我还可以更流氓。” 陈凡一把将黄婉儿抱起扔到床上。 黄婉儿想起身，却感觉身体猛然下沉，陈凡已经欺压下来，捉住她的双手压到头顶。 “以其到地府做鬼夫妻，不如我们现在就圆房吧。” 陈凡的嗓音低淳浑厚，对涉世未深，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陈凡温热的气息撒在黄婉儿的脸颊上，耳垂处，让黄婉儿感觉自己的身体热气迅速腾升，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至耳根处。 “你……快起来！”黄婉儿呻 吟道。 陈凡用食指轻轻地划滑着黄婉儿布满红晕的脸蛋儿，“可是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一点也不像是拒绝呢。” “臭流氓！” 黄婉儿握拳挥向陈凡，可她的拳头软棉棉的，她不是不想用力，只是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都被陈凡亲吻吸干了一样。 “我夫你妻，这是人类最亲密美好的时刻，何来的流氓一说。”陈凡俯下脸，温柔地轻吻着黄婉儿的脸。 十几岁少女的脸，满满的胶原蛋白，感官甚是美好。 “嗯~” 软绵长柔的轻吟声从黄婉儿那两片樱唇溢出。 听到自己的声音，黄婉儿吓了一跳，脸也跟着炸红，她怎么发出了勾栏女子的声音。 她抬起手想把陈凡推开，可是手触到陈凡腹部那一刻，她的手背叛了她的心。 这男人穿衣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衣料低下的身体却如此精壮，肌理分明的腹块，结实且有弹性。 鬼使神差，黄婉儿的推变成了抚摸。 “哦！” 陈凡也忍不住轻叹一声，虽已不是毛头小子，但他对黄婉儿温 软的指腹还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陈凡的声音沙哑，眸色微红，按住黄婉儿的手迅速往下滑，然后一扯，黄婉儿青色的外衣飘下床，白净饱满的香肩豁然显露。 “你的肩膀长得真好看！”陈凡忍不住咬下去。 “……”没了外衣，黄婉儿只感觉一阵凉意突然袭来，加上陈凡的啃咬。 凉意和微痛，让黄婉儿瞬间清醒过来，她猛地把陈凡推开，嗖地破窗飞出去。 陈凡惊得坐起来，“婉儿，快回来，你还没有穿上衣呢？这样出去会爆……” 光字还没有说，黄婉儿又嗖得飞回来，她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刚准备飞出去的时候，突然恶狠狠踢了脚陈凡才走。 “哎哟！” 陈凡捂着胸口，在床上打滚。 没有装，有内力加身的黄婉儿劲真有那么大。 “谋杀你亲夫呀你。” “谁是你的妻？再说就打爆你的头！” “……”陈凡立即收声，黄婉儿身上邪气不少，她真可能那么做。 望着黄婉儿仓皇而逃的身影，陈凡淡笑，“小丫头片子，害怕了吧。” 陈凡也没打算真来，就是吓唬一下，她毕竟是剑黄剑的女儿，真要娶她也要她心甘情愿。 “啊~” 陈凡打开门的时候，门外有几个男医护摔进屋里。 “大人，我们错了，错了！” 那几个男医护仓皇逃跑，其中有一个还回头朝陈凡竖起大拇指，“大人，小嫂子真厉害！” “……”陈凡整个无语，这下黄婉儿更加恨他了。 陈凡回到案桌，李大人在一旁喃喃自语，“李家的，何家的，还好，还好，这些药铺没什么损失，解毒清热的药材都还在。” 第1122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什么地方都不烧，偏偏烧药铺，肯定是有人故意的，丞相大人，你可要让潘知府好好查。”李大夫道。 “有培然在，还轮到潘一飞。” 说曹操，曹操就到，陈凡刚说完，柏培然就从外面走进来。 柏培然例行行礼之后立即道，“大人，纵火者已经找到！” 陈凡点头，“你办事就是快！” “可是还没来得及问话，人自杀了。” 柏培然一脸的懊恼，话说着就跪下，“大人，下官失职，请责罚！” “你快起来，”陈凡道，“如果纵火者不自杀，才觉得奇怪，这种时候纵火，肯定是死士，我猜纵火者不只一个吧。” 柏培然：“是的，大人，一共五个，五个都没了，就是有一点，下官不明白，觉得蹊跷。” 陈凡：“哦？哪里蹊跷。” 柏培然：“为什么纵火者不选在三更天的时候，着火的时间是戌时，虽然天黑了，可那个时间段很多药铺都有人在，那个时间纵火成功率很低。” 陈凡：“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纵火者并不想烧药铺。” “是的，如果真正想烧，绝对不会选那个时间，那些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大人，惠民署刚刚是不是有歹人进来？”柏培然突然望着很多剑痕的横梁问。 “嗯，刚刚有个调皮想拆惠民署。”陈凡似笑非笑地道，他说这话时，黄婉儿已经回来，不过她没进惠民署，她坐在一一棵树的树枝上，看到陈凡看她，脸一下红起来，恶狠狠地瞪了眼陈凡，扭头不理陈凡。 柏培然没注意陈凡的动作，摇头说道，“肯定不只一个，大人……”柏培然突然提高声音，“那些人纵火，其真正的目的是调虎离山，想把您从惠民署引开，然后杀了惠民署里的中毒者。” “药材关乎中毒者的存亡，但是烧掉城里药材，药材还可以从其它地方运来，还不如直接杀。” “嗯。”陈凡点点头，“本相离开惠民署后，确实进来了几十个杀手，幸好黄姑娘在，不然就麻烦了。” “对了，投毒者查得怎样？”相比于药材火灾案，陈凡更关心这个。 “大人，下官在查，已经有条不错的线索。” “好，你继续去查，记住！”陈凡语气严肃，“不管你怎么查，用什么手段查，但是这次不能查到关键人，人就自杀。” 柏培然立即板正身体，“大人，下官明白！” 陈凡挥挥手，“你回吧。” “大人，您也回去休息吧，让陛下派人来看守这里就可以了。”柏培然道。 陈凡进了惠民署后，就没好好休息过，“哪里一个丞相大人，没日没夜地守在惠民署。” 后面这句话，柏培然说的很大声，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说给惠民署这些人听，希望他们能分出个好歹。 陈凡挥挥手，“行了，别在这里嚷嚷，出去查你的案。” 柏培然心里想什么，他还能不知道，这些人如果都救好了，他们自然会感激他。 是夜。 “不对，肯定没那么简单！”伏案写字的陈凡突然抬头。 “大人，什么东西不简单？”突然间开口，还把李大夫吓了一跳。 “哦，没什么。”陈凡道。 对方安排人纵火就是为了调虎离山，把他引出惠民署？这显得对方有点蠢，肯定还有别的用意。 第1123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大人，那小的去忙了，潘大人把明天要用的药材送来了，小的去安排人熬药。” 陈凡要的东西，瑞亲王和红英已经去买，现在惠民署对中毒者的治疗还是用李大夫的方子，他的方子虽然不能根治，但能暂时延长中毒者的命。 “你去吧！” “呀！” 陈凡刚刚坐下，就听到李大夫的大叫声。 唉，这小老头医术挺不错的，人也很负责，就是有点咋乎。 外头仍旧是李大夫唠唠叨叨的声音。 “药怎么都是湿的，湿的不能用呀，你们大人应该懂得呀！” “李大夫，这已经是最干的了，扑火的时候药材都被弄湿了。” “那你们当时就不能小心点吗？” “当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而且救火的又不是只有我们，城里很多百姓都参与了。” “是的是的，尤其是那些壮汉，扛着水缸就冲进火里，这次火能那么快扑灭，就是靠他们了。” “唉，算了算了，你们放下吧！” — 夜已经很深了。 起风，地更加凉。 “披上吧！” 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件貂皮披风递到陈凡面前。 陈凡抬头看清来人后咧嘴一笑，“臣以为陛下亲自给臣披上会更暖和。” 秦月眉秀眸一横，“小声点。” 她这次出来穿的禁卫衣服，就是不想表明身份。 “嘿嘿嘿。”陈凡笑得憨憨的，“您今天穿这身真好看，就跟电影里的花木兰一样英气。” 秦月眉听不懂电影是什么，也不知道花木兰是谁，但是听得懂好看。 “你就喜欢贫嘴。”声音虽然冷冷的，但是秦月眉说这话的时候，眉毛和嘴角都是上杨的。 陈凡眨眨眼睛，又笑得憨憨的，“我觉得您挺喜欢我贫嘴的。” 就是这种憨憨的模样，不管陈凡开多大的玩笑，秦月眉都没办法真正生气。 “这些人现在还稳定吧？”秦月眉环顾四周，打算走过去看看。 “快回来！” 陈凡的话说得又急又大声，把秦月眉吓了一跳。 秦月眉回眸，“怎么，我不能看？” “不能，夜深了，您早些回吧。” 不仅不让她去看，陈凡还直接把秦月眉赶走。 虽然中毒不能传染，可是很多人有呕吐现像，加上已经有人有其他并发症，还是小心点，秦月眉不能在这久留。 “你……”秦月眉就是想和陈凡多呆一会，一别就是大半年，他都比以前黑了，现在再说他是宠臣，恐怕别人都不信。 “哦，您是不舍得我，想和我在一起吧。”陈凡笑道。 “我想和整个大庆的人呆一起，都不想和你！”心思被猜中，秦月眉的脸跟着深秋的枫叶一样，火红火红的。 秦月眉提步就往外走。 “我有事没关系，但您不能有事。” 陈凡对着秦月眉的背影道，语气真挚。 疾步离去的秦月眉，身影突然顿住。 “我警告你，你敢有事，我就屠了所有人让他们陪葬。” 秦月眉的话，把惠民署的人惊得眼睛大张。 秦家姐妹一个比一个护夫。 第1124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嗨，她开玩笑的，你们别放在心上！”陈凡急忙安抚恐惧不安的中毒者们，他们是信秦月眉的话的，一个黄婉儿让他们认定陈凡身边的人都是厉害的。 黄婉儿才十六七岁，长得也漂漂亮亮的，可一出手，不是惊倒一片，而是杀倒一片。 今天冲进惠民署的那帮黑衣人，哪个不是身手了得的杀手。 当时，他们根本看不清黄婉儿是怎么出手的，黄婉儿的身影和手中的剑快到成残影，他们只看到一团飘来飘去的青云，快速闪动的银光，没过多久功夫，那就帮黑衣人惨叫连连，结束的时候，黄婉儿是留了两个活口的，上次那两个户口马上复毒自杀了。 现在这个长得秀气的男人，比那黄婉儿看上去更可怕。 “大人，你惹人家生气，快点去送送人，跟人家好好道歉。” 惠民署很多人劝陈凡去哄秦月眉。 “一群怕死鬼。”陈凡撇撇嘴，追着秦月眉跑出去。 “别走那么快，我送送你。” 其实那帮中毒者不催他，他也会去送。 一来担心她的安危，二来离开她那么久，他也很想念秦月眉，想和她呆多一会，那怕一会会。 秦月眉虽然没有回头理陈凡，但是脚步很明显的降下来。 因为秦月眉还在生气，所以陈凡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边。 皎洁的月光之下，两天并肩而行。 秦月眉感觉有些恍惚，自从她假扮秦永康当上大庆的陛下之后，就没有人与她并肩走过了。 “回去后，别想太多，好好睡觉，好好吃饭。”陈凡轻声道。 “嗯。”良久，陈凡身边才飘来秦月眉低低的声音。 风有些大，所以陈凡没有注意到秦月柔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凡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这句话当年秦月眉的母亲也说过。 也是最后一句话。 那年母亲送她出去习武，没曾想过年回家，母亲没了，父亲也没了，从那以后，她的生活坠入了深渊。 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分配给了陈凡。 被陈凡赶出去挣钱的时候，遇到了苏修齐。 她怨，她恨！ 恨老天爷为何如此不公。 夺走了她的父母，还要把她们姐妹分给一个人间恶魔。 现在想来，这就是冥冥之中。 “我能处理好这事，会把这件事的主谋找出来，不管他是谁，杀！” 陈凡的眼里，杀意满盈。 月光之下，秦月柔的眼眸银光闪闪。 老天爷对她没有太薄。 她不会嫁给他，也不能嫁给他，但是有他在身边辅佐，她下半辈子无忧。 “如果是沈明远呢？”秦月眉问。 “沈明远又如何，就是天上的神，地下的魔，同样诛杀！” 他从鲁国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此次应该和沈明远做个了结。 平常在京都迫害一般老百姓，就已经罪不可赦，现在竟然为了他那颗欲壑难填的权利野心，往水源里面投毒，毒害全大庆百姓的性命。 秦月眉没有作声，她的手放在腰间的软剑上，眼神坚定。 不管陈凡怎么做，她都支持。 第1125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不行不行！” 一道高亢的声音把陈凡和秦月眉的情绪拉了回来。 陈凡本能地寻着声音望过去。 李大夫正带着几个医护在惠民署外面的草棚里凉晒被打湿的药材。 “再摊开一些，一个簸箕不能放那么多，天亮之前必须这些药材必须是干的。” 李大夫一边把凉在簸箕上的药材拿走一些，一边吩咐。 “李大夫，熬药材的时候都要放水，现在湿了也能用吧。”有医护提出疑问。 “那不一样，药材入锅之前，必须是干的，干噪的药材湿毒少。” 湿毒？ 陈凡心里默念着，往草棚那边走过去，秦月眉也跟着过去。 “大人，您来了。”李大夫这人性情耿直，不爱阿谀奉承，所以只是抬头说了句话，又低头干活了。 陈凡就喜欢李大夫这样的人，所以才继续把他留在惠民署。 自从陈凡的身份曝光之后，以前没什么大夫愿意来惠民署，现在都争着抢着要来惠民署。 不仅抢着来，还有说愿意给祖传秘方的。 陈凡连看都没看，直接把那些人都轰出去。 那些人为什么现在愿意来，陈凡门清，不就是想来攀他这个高枝嘛。 陈凡拿起一片湿了的中药材，“李大夫，湿了的药材有湿毒？” 李大夫道，“一般不会有，但是今天扑火时，情况紧急，肯定什么水都有，所以要先凉晒掉一些水份，再用火烘一下，就没问题了。” “哦！”陈凡放下药材，“就是消毒杀菌嘛，明白了。” 放下药材的陈凡打算走了，却在这时脑里突然闪过几个字，他重新拿起刚刚那棵药材。 “如果那水有剧毒呢？比如断肠草，鹤顶红什么的。” “嗨，大人你真会想，谁会在用毒水救……”李大夫突然顿住。 能在水源里投毒，那往扑药材的水投毒也不是不可能。 “大人，您等等，小的很快回来。” 李大夫随意抓起几把药材就跑回惠民署。 没过多久，李大夫就从里面跑出来，“大人，大人！” “他跑那么急，难道是……” “啥也不是。”陈凡打断秦月眉的话，刚刚我就是胡诌的，这小老头老为难我，所以我才吓吓他。” “那是该吓！”秦月眉马上明白陈凡的意思，这周围有投毒主谋的人盯着。 陈凡指着李大夫大笑，“老头，被骗了吧，让你是我投毒的，哈哈！” “大人……”李大夫一脸的错愕。 “看吧，被我耍了也不敢出声，哈哈！”陈凡笑得更加猖狂，他走到李大夫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嘲笑他。 “怎么？是不是感觉很气愤，那又有什么用，我是丞相，你就一草包，你能动本相？本相想弄死你，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现在不让你死，是因为本相还没玩够！” 说完，陈凡大摇大摆地走了，走路的姿势极为嚣张。 “奸臣，不得好死！”李大夫咬牙恨恨地道。 但是这个奸臣说的不是陈凡，而是把断肠草毒放进扑火水的恶人。 陈凡拍李大夫的肩膀时，就暗示他附近有人盯着。 第1126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狗庸医，晒你的药材去吧，明天要是不按时把药熬好，本相砍了你的狗头！” 陈凡回头扔下狠话。 李大夫没再作声，他低头回去继续凉晒药材。 凉晒药材的时候，他骂骂咧咧的。 其实这都是李大夫装的，他已经明白陈凡的暗示，这事不能声张，装作不知道，原来干啥现在还干啥。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外面打更声再次传进惠民署。 陈凡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三更天了，李大夫别忙了，回去休息吧！” 说罢，陈凡便去起身前往休息室。 “呀！” 打开休息室房门那一瞬间，陈凡吓得呀了一声。 “大人！” 守在附件的禁卫立即冲进来。 “没事没事，就是被只耗子吓着了。”陈凡连忙摆手道。 “耗子？不能吧。” 禁卫们一脸狐疑，他们受秦月眉之命，经常跟在陈凡身边保护他，陈凡不是一只耗子就会被吓到的人。 陈凡不乐意了，直接赶人，“本相说是就是，走走，都走，别影响我休息。” 陈凡刚刚关上休息室的房门，一个硬邦邦的木制枕头就朝他的脸飞过来。 “谁是大耗子！”脆生生的清丽声音随之传来。 陈凡接住木枕头，瞅着床上那抹俏丽的青色人影道，“我要是没接住，你就犯了杀夫的大罪，你知道我们大庆杀夫的女人是什么死法吗？” 黄婉儿靠在床上，樱唇微张，“不知道，本姑娘又没有夫，何来杀夫一说？” “你爹都把你许配给我了，怎不是夫？” “我又没同意。” “不同意，你又跑到我床上？” “不能吗？”黄婉儿闪巴这她那对星星般的眼睛道。 “……” 陈凡竟一时语塞，黄婉儿古灵精怪，跟她老爹一样一身邪性，一般世俗的规矩说法，在她这根本行不通。 刚刚又亲又抱，要是换作别的女子，十天半个月都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黄婉儿不仅出现了，还直接躺他在床上睡觉。 “就当我困了，来借睡一下，我付你银子，多少钱，出个价吧。” 说着，黄婉儿把手伸进怀里准备掏银袋子。 “我堂堂庆鲁两国丞相，缺你这点银子？”陈凡边说边往床那边走。 黄婉儿一怔，“那你要什么？” 此时，陈凡已经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黄婉儿。 陈凡的角度，刚好看到黄婉儿衣领口下的…… 豆蔻年华的她，那里不是很大，但是很俏立。 “来都来了，我们就重温一下刚刚那个吻如何？就当你租我床睡的费用。” “臭流氓！” 一团青色的人影从窗台处飞出。 陈凡满意地笑了笑。 对付黄婉儿这种一身邪性的小魔女，就不能用一般的方法，也不能客客气气的。 和衣躺下，陈凡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嗯，真香！ 少女身上的清香，果然迷人。 “哎呀，我的妈呀！” 陈凡猛拍胸口，他睁开眼睛，黄婉儿又突然站在床前，像他刚才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第1127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不吓死我，你不甘心对不对？”陈凡捂这胸口坐起来。 “刚才那个人是陛下？”黄婉儿答非所问。 “嗯，是她！”陈凡点头，对黄婉儿没必要隐瞒。 “陛下喜欢你。”黄婉儿的一对眼睛亮晶晶的。 “她喜欢我不是很正常吗？”陈凡疑惑。 “我说的喜欢是男女那种，难道真如传闻中那样，陛下有断袖之好？” “可……能是吧。” 有一天，秦月眉能恢复自己的女儿身了，就堂堂正正地爱，他正为那一天快点到来而努力。 “可是，你看陛下的眼神……你也喜欢他？”黄婉儿道。 “我当然喜欢。”陈凡很肯定地道，秦月眉是她的妻子，他怎么会不喜欢。 “你不能喜欢！” 陈凡刚说完，黄婉儿就大吼，把陈凡吓了一跳。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是男人，怎么能喜欢陛下！” “陛下都喜欢我，我为什么不能喜欢……”陈凡突然停下来，盯着黄婉儿问，“我喜欢陛下，你吃醋了？” “没吃，我最不喜欢醋了，放有醋的菜绝不碰。” “……”陈凡扶额。 这黄婉儿，你说她不懂男女之情嘛，又看得出秦月眉喜欢他，你说她懂嘛，连吃醋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我说的吃醋是我喜欢陛下，而你也喜欢我，所以你不开心了。” “……”黄婉儿的脸色从白到微红再到艳红，“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不喜欢我，你脸那么红干嘛，就是因为心思被我猜中了，你才脸红。”陈凡直接说破，根本没给黄婉儿面子。 “你……少自作多情。” 黄婉儿又嗖的一下，从窗口飞出去。 “喂！”陈凡冲着黄婉儿的背影喊话，“你跳归跳，但是能不能把窗关了，夜里冷，我现在可不能感冒。” 良久…… “砰！” 窗台那边传来重重的声音。 “那么大力做什么，坏了你赔！” “哐当！”一锭银子从窗口那边飞砸进来，打到陈凡的身上，怪疼的。 陈凡握着银子摇摇头，“这丫头脾气真大。” 次日，中午。 “谁？” 一个黑衣人刚摸进沈明远的房门，坐在书桌那边的沈明远立即抬头，他的护卫也同时从屋里的暗处冲出来，把黑衣人团团围住。 “大人，是我。” 黑衣人话一落，沈明远立即开口，“你们都退下。” “大人，惠民署那些中毒者喝药汤是假的，陈凡已经让那个大夫换掉。” “知道了，你回吧。”沈明远挥手。 “竟然被他识破。” 那黑衣人刚走，沈元亮立即推门进来。 “我们的计划那么完美，不应该呀！” 黑衣人闯惠民署，大火烧药材，这两个设计得那么完美，陈凡怎么可能发现这真正的问题是扑火的水。 “这世上就没有完美的计划。”沈明远道。 陈凡那么快就识破，确实有点出乎沈明远的意料。 不过…… “就算陈凡识破又能怎么样，城里的药材不能用，他就得从别的地方调取，那么长的路程，总是有意外嘛。” “父亲，路上拦截，很容易暴露我们。”沈元亮担忧地道。 “暴露又如何？”沈明远目光黑沉，“这次本来就是我们和陈凡的生死决斗！” 第1128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咚咚咚！” 陈凡被一阵震天响吵醒，他条件反射地弹跳起来。 “打雷了，下雨了，快收衣服啦！” “砰！” 休息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爆力打开。 一道庞大的身躯立在陈凡面前，“什么打雷下雨的，是本王，本王回来了！” 随之，陈凡只感觉一阵失重感传来，那具庞大身影伸出一只大手，把陈凡拎起来。 “我的乖乖女婿，见着本王你开不开心？” “……”陈凡直接无语，“你再不放开，那你的乖乖女婿我脖子就要断了。” “呀！本王忘了！”端亲王猛地放下陈凡。 “……”摔个屁股蹲的陈凡更加无语。 “乖女婿儿，你没事吧。”端亲王那张五官分明的大脸，直接凑到陈凡的面前，和陈凡的脸不到一厘米。 他这么冷不丁的，把陈凡的魂都吓飞。 “哎！” 陈凡猛地推开端亲王。 丫的，他迟早得死在这个亲亲岳父手里。 “想我死，早说，我自己找条绳去上吊。”陈凡没好气地道。 “呸呸呸，我的女婿儿长命百岁，怎么能死。” “不想我死，那你站远点。” “本王……” “滚！” “好嘞！” 端亲王乖乖地退到一边，四周的人无不惊讶，端亲王恶名远扬，平时只有他吼别人，哪有别人吼他的，吼他的现在都在阎王那了。 现在他不仅让陈凡吼，还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乖乖站在到一边。 陈凡洗漱出来，端亲王还乖乖地站在休息室门口，陈凡一边穿衣服一边淡声问，“我让你和红英买的东西呢？” 端亲王立即回，“都买到了，就放在惠民署外面。” “嗯！” 陈凡大跨步往外走，端亲王在后面急忙跟上。 如此同时，秦月眉和沈明远也在不同方向向惠民署赶来。 都是得到端亲王和红英带回了解毒药材的消息赶来的。 “是陈凡让你们买的？”秦月眉问红英的同时，脚步移得飞快。 一听到红英的汇报，秦月眉连轿子都不坐了直接出门。 “是的，大人回到禄都查看毒情后，立即吩咐末将和端亲王去鲁国买。” “嗯，听说都是解断肠草毒的药材，你快同朕说说都是些什么药材。” 秦月眉有些迫不及待，她还没有听说过断肠草之毒可以解，陈凡竟然能解，他到底为什么药材。 “额……” 红英有些为难，因为陈凡让她买的东西…… 她是不敢相信那些药材是能解断肠草毒的，在鲁国看到购物清单时，她就提出质疑。 一听她的质疑，端亲王马上大声骂她，让她不要质疑陈凡，按着清单上的东西照买就是，要相信陈凡，陈凡不会让他们白跑的。 “你不想说也行！”秦月眉加快了脚步，红英不说，她也没想那么多，只当是陈凡让红英保密的。 街的另一头。 “你确定断肠草毒药石无医？”沈明远问身旁的白胡子老者。 “一般的断肠草毒就药石无医，更何况我百花谷的断肠草。” 老者一脸的自信。 他真是百花谷谷主百冲山。 第1129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我警告你，别自信过头，前天你也看到了，陈凡把那些死人都救活了，如果陈凡把断肠草毒给解了，本相能给你建百花谷，同样能烧了你的百花谷。” 沈明远一脸的阴狠犀利。 百冲山立即信誓旦旦地道，“大人，您放心，我百花谷的断肠草毒就算是天山雪连、千年人参都没有用。” 看着百冲山信誓旦旦的模样，沈明远的脸色好了小许，他扭头问另外一边的李庆。 “本相不是说过，不能让他们顺利地把药材运回来吗？为什么红英端亲王能那么顺利入城？” 李庆马上回，“下面的人来报，红英和端亲王从鲁国拉回来的并不是药材，所以他们才没有动手。” 沈明远一愣，“运回来的不是药材？” 沈元亮也感觉很意外，“不运药材回来，那他们运什么回来？” 李庆刚想回答，秦月眉已经在街的另一头走过来。 沈明远实力再怎么强，再怎么嚣张秦月眉也是明面上的大庆皇帝，看到秦月眉沈明远立即快步上前，给秦月眉下跪行礼。 心里着急想知道红英和端亲王带什么药材回来，秦月眉只是抬抬手示意沈明远起来，就快速地转身走了。 走出没两步，秦月眉突然回头，“沈爱卿，你也快点跟上吧。” 她担心沈明远会做手脚，把他带上，在她身边他没有机会使坏。 “是，陛下！”沈明远领着沈元亮李庆他们跟在秦月眉身后。 秦月眉他们赶到的时候，陈凡刚来在那几大车物资边上查看，看到秦月眉，他急忙回身跪下，“微臣拜见陛下。” 秦月眉连忙弯身扶陈凡，“陈爱卿快快请起。” 可能别人没有注意到，红英就非常清楚，除了在宫里的议事大殿百官朝拜，其它地方秦月眉从来不让陈凡跪她。 “这些都是你让红英和端亲王，到鲁国采买的解毒药材吗？” 着急的秦月眉越过陈凡，围转着那几辆大马车，满眼的期待。 “是的，陛下。”陈凡回。 “大人都带了些什么药材回来，竟能解断肠草之毒？”百冲山更加迫不及待。 他真不信这世上有药能解断肠草毒，这个陈凡一定是吹牛，又或者这是陈凡的缓兵之计，百冲山急不可迫地想拆穿陈凡。 陈凡扭头蹙着眉看着百冲山，“你是？” “冒犯大人了。”百冲山朝陈凡微微弯身，“小的只是个山野老头，懂得一些解毒方法，一听大人能解断肠草毒，故而好奇。” “山野老头，本相看未必吧。” 陈凡的目光移向百冲山身旁的沈明远，能站在沈明远的身边，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山野老头。 “放肆，你一个山野老头怎么跑到这里。” 沈明远喝斥百冲山，他现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百冲山身上，只想快点拆穿陈凡。 “陈大人你能带回解毒之药，真乃我大庆之福，快打开让我们看看吧，也让众多中毒者及他们的亲人宽心。” “快打开看看吧。”四周百姓也迫不及待。 “这个嘛……” “怎么，这些药材没法见光？”沈明远的眉毛挑得高高的，李庆说了，这些马车上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药材，陈凡他敢打开？ 第1130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陈凡淡淡一笑，“没有什么见不得见光的，陛下和沈大人想看，那就看呗。” 沈明远就等陈凡这句话。 陈凡话音未落，李庆就在他的暗示之下，撩开马车的上面的布帘。 ？？ ！！ 布帘一开，所有都多人都傻眼了。 “这些东西算什么药材？” “陈大人，那么多中毒者，事关生命，你可不能儿戏呀。”沈明远嘴角都要咧到耳边了。 这一次，他倒要看陈凡怎么解释。 马车上东西确实不是一般的药材，而是大量的牛奶和绿豆，以及毒性不小的彼岸花。 “弄这些东西回来，不是让中毒者等死吗？” “之前看他救活了那么多人，还日夜守在惠民署，以为他是真心救人呢。” “我就知道是这样，他要真心想救人，就不会下毒了。” “幸好右丞相沈大人一直坚持看车上的东西，不然我们就这样被他欺骗了。” 四周，民愤肆起，人们都狠不得把陈凡生吞活剥。 “陈凡，你的药是不是在中途被人调包了？” 秦月眉问的是陈凡，目光却落在沈明远身上，她语气犀利。 “红英，给朕好好地查！只要查出来，不管是谁，不管官有多大，一律格杀勿论！” 沈明远却面不改色地站在那，甚至附合秦月眉，“臣附议，查，一定要好好地查！” 秦月眉发现向来手脚麻利的红英，这会儿还站在她身边，神色很不好，“红英，不是让你去查吗？怎么还站在这里？” “陛下。”红英声音低小，“没有被调包，陈大人吩咐末将买的确实是这些东西。” “红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秦月眉厉声问道。 红英闭上眼睛。 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就已经预见这个场景，奈何端亲王不听她的，执意按陈凡的要求办。 “陛下，您就别为难红统领了。”陈凡连忙道，“车上这些东西确实是微臣吩咐他们买的。” “陈凡，你是不是受到什么人威胁了？” “在大庆，能威胁微臣的人，应该还没有出生。” “不想回答，你可以不说话。”秦月眉的语气很不好，她一直在给陈凡找补，他去听不明白，去一趟鲁国人真的变傻了。 “你要什么药材，朕现在可以马上派人去鲁国，不管跑死多少马，今天之内给你弄回来。” 秦月眉真的很希望陈凡能说出一些药名来，可是…… “不用了。”陈凡摇摇头，他目光在那些马车上晃了一圈，“臣要买的药材就是这些。” “给朕好好说话。” 秦月眉气得发抖，沈明远的笑声都掩盖不住了。 “看来这大半年里，陈大人真是太辛苦了，日里万机，都累糊涂了。”沈明远阴阳怪气地道。 陈凡目光冷冷地扫了眼沈明远，“是本相糊涂还是沈大人糊涂，这还未知。” “陛下。”陈凡重新落在秦月眉身上的目光，温和坚定，他用安抚的语气道，“臣没有糊涂，药材并不一定非得是草药，这世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是药材。” 第1131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可是。”秦月眉仍然一脸的忧郁，“绿豆牛奶这些食物怎么可能是药，还有那个彼岸花……” “彼岸花，那是彼岸花！”秦月眉的话被一道高亢的声音盖住，民众中有人认出彼岸花。 那人的声音一起，立即引起恐慌。 “彼岸花？” “彼岸花！” “那不是毒花吗？听说毒性很强，误食之后，长时间狂吐不止，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绝对不会看错，我经常去鲁国，彼岸花鲁国最多。” “先是断肠草，现在是彼岸花，陈凡还不承认自己勾结鲁国害我们大庆。” “他就是想把我们大庆给鲁国，他就是卖国贼！” “这样的卖国贼，陛下还护着他？” 愤怒的民众，说什么话的都有，当然那些叫得大声的人，很多都是故意带节奏的，他们甚至把矛头指向秦月眉。 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本来就对陈凡怀有恨意，那些人节奏一带，民愤被彻底激怒，无数百姓不要命地朝秦月眉和陈凡涌来。 陈凡第一时间把红英推到秦月眉身边，“保护好陛下！” 涌来的百姓不可怕，可怕的是混在百姓其中的反贼。 红英的禁军只有千余人，围涌过来的百姓有几十万，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红英又没办法下杀令。 陈凡的冲锋枪里已经没几颗子弹。 “亲亲女婿儿，我和红英来顶住，你和陛下想办法突围出去。” 端亲王扔下这么一句，直接就冲了出去，他把虎头腰链扯出来，往前一甩。 他可不是红英，没那么多顾虑，虎头链一出，直接把最前头的两个人砸得头破血流。 端亲王这一砸，把那些蜂拥而至的人暂时吓退。 “来呀，谁还敢上来！”端亲王往前跨出一步怒吼。 那些人又退了一些。 “怕他做什么？他就一个人，我们有成千上万，他能砸死我们全部人？” 混在民众的某些人，又开始带节奏了。 “红英！”端亲王扭头对红英大吼，“你也别婆婆妈妈，都什么时候？还不下杀令。” 红英扭头看秦月眉，秦月眉看陈凡。 “要狠，也要节制，懂？”陈凡道。 “末将……明白！” 红英立即明白陈凡的意思，她领着禁军立即扑出去。 陈心抬头对坐在树梢上看热闹的黄婉儿道，“黄姑娘，麻烦帮个忙？” 黄婉儿瞅了一眼陈凡，就把头撇开，没说帮也没说不帮。 “麻烦你把我和陛下带到惠民署，谢谢了！” “我先还说帮呢，你就谢谢了。”黄婉儿匝着嘴道。 陈凡咧嘴一笑，“反正你会帮，有劳了。” “你们两人都那么重，我没那么大的力气。” “不到五米距离，作为剑黄的女儿，你……”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老男人。”黄婉儿怒骂着树上跳下来，两手拎起陈凡和秦月眉就往惠民署里去。 距离不远，黄婉儿带着陈凡和秦月眉很快就进入惠民署。 放下秦月眉时，黄婉儿深深地看了眼秦月眉。 陛下，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弱。 第1132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进了惠民署，陈凡立即吩咐李大夫，“让那些医护把外面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来。” 吩咐了李大夫，陈凡又扭头跟黄宛儿说，“还请黄姑娘保护一下他们，确保他们把东西安全搬到惠民署。” 黄婉儿没有出声，嗖的一声，又飞出了惠民署，坐在刚刚的树枝上晃着脚，低头继续看热闹。 “我们可以再等等，何子林的巡防军明天就能到了，明天再搬也行。”秦月眉道。 红英现在保护他们都很吃力，黄婉儿不愿意帮忙的话，惠民署的医护出去搬车上的东西肯定受阻。 陈凡瞅了一眼坐在树枝上，只想看热闹的黄婉儿，“黄姑娘会帮的。” 说着，陈凡再次催促李大夫，“别墨迹，快带人去！” 很多患者中毒的时间已经大于三天，再不救治，毒侵入骨髓就真的没法治了。 果然跟陈凡说的一样，黄婉儿虽然没有答应，可要是有人阻止李大夫他们拿车上的东西，她就会出手。 黄婉儿只有十七岁，却一身邪气，身上没有那么世俗的条条框框，她一出手，就格外的狠，阻止李大夫的人，不是被她挑断手筋就是脚筋。 跟一般的外伤不一样，筋断是永久性的伤害，不可恢复，如此一来，就没人敢上前阻止李大夫他们。 发现此情况的沈元亮立即悄悄和沈明远说，“父亲，他们把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惠民署了。” 沈明远挥手，两眼蔑视，“无妨，让他们搬吧。” “没错，让他们搬。”百冲山也在一旁附和。 绿豆、牛奶、彼岸花这些东西能做什么。 车上的东西全部搬进惠民署之后，陈凡立即提起一袋彼岸花道。 “李大夫，你先让人把这些彼岸花捣碎，然后让中毒者服下。” “好的，大人，啊？服下？” 刚行动的李大夫立即停下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大人，您说让中毒的乡亲服下？大人，彼岸花有很强的毒性，误服会让人剧烈……” “不用你提醒，本官知道。”陈凡打断李大夫的话。 服了彼岸花，人就会剧烈呕吐，陈凡自然知道这个，但是中毒者不知道，大多数人只知道彼岸花有毒性，却不知道详细。 要是这些中毒者知道了，他们肯定不会好好配合。 外面仍旧乱糟糟的，百姓们的吵闹声，禁军的喝斥声，惠民署却很安静，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 陈凡之前把很多已经‘死了’的人救活，所以绝大多数中毒者都相信他，虽然心有存疑，但大多数都服下彼岸花。 “大人，所有人都服下了。” 让所有中毒者服下彼岸花后，李大夫来跟陈凡汇报。 陈凡点点头，“嗯，接着下来一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大人，小的不怕辛苦，就是怕……”李大夫一脸的担忧，接着下来，惠民署里的中毒都就会剧烈呕吐，他怕。 “别怕！”陈凡抬手拍拍李大夫的肩膀，“要想活下去，他们必须过这一关。” 第1133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大人，小的明白了。”李大夫的眼睛突然一亮，“您是不是用彼岸花清除中毒者们体内的毒素。” 陈凡微笑着点点头。 “此法，也只要大人你敢用呀。”李大夫感慨，“清除了大量毒性，我再用甘草金银花一类的药草去除余毒就行了，好，好呀！” “不好！”陈凡摇头，“现在去要甘草金银花要花很长时间，直接用绿豆，你现在让一半医护去熬绿豆汤。” “绿豆汤？” “对，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赶紧去办吧，牛奶也要热上，吐了喝绿豆汤，再过半个时辰喂服牛奶。” 陈凡道。 确实没有时间了，陈凡的话音刚落下，惠民署里就开始传出了大量的呕吐声。 “天啊，我家铁牛吐了，看着样子肺都要吐出来！” “我儿子也吐得厉害。” 中毒者一吐，外面更加混乱，人太多了，禁军们已经开始招架不住，看眼着那些人就要冲进惠民署。 秦月眉把手摸进她的腰间。 “不！”陈凡来到她的身边，制止她的动作，且不说现在还没扳倒沈明远，就算扳倒了，秦月眉的身份也还不能暴露。 陈凡冲着外面的树上一喊，“黄姑娘，麻烦把禄都知府潘一飞和都尉方大海帮我弄来一下。” 黄婉儿没应，但是没一会工夫，潘一飞和方大海就相继被扔进惠民署。 见到潘一飞和方大海，秦月眉瞬间明白，她一步上前，“潘一飞，方大海，立即让禄都守城军过来守着，如有不从，斩立决！” 有了禄都守城军的抵守，外面的百姓退开了一些。 沈明远哪里愿意错过这样的时机，他继续让人带节奏鼓动外面的百姓，尤其是那些中毒者的家属。 在沈明远的人鼓动下，惠民署外面很快又失控了，甚至有些人已经摸到窗口要从窗口跳进来。 “所有窗都关上！”陈凡直接下令。 窗都关上后，陈凡扭头看向秦月眉，“陛下，接着下来靠您和红英了。” “放心，只要朕在，绝对不会有人能进惠民署。”秦月眉斩钉截铁地道。 陈凡眸眼深深地看着秦月眉，“可以拼，但不能拼命，记住，你的命比任何人重要。” 秦月眉的眸子有点潮湿，说出来的话微微颤抖，“你要多长时间。” “三天！” “那没事了！”秦月眉跨出惠民署的大门，明天何子林就能到。 “关门！” 秦月眉一声令下，惠民署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哇！” 坐在树梢上的黄婉儿叫了一声，靠躺在树枝上，手托着下巴，“这下子可热闹了。” 如黄婉儿所说，秦月眉令人把惠民署的大门关上之后，外面的百姓直接发疯了。 惠民署里的人，不管是医护还是中毒者，也全都慌了。 此时，不管是惠民署外面，还是惠民署里面，都处于混乱不堪的状态。 医护者是被外面闹得心慌，那些中毒者是不知道陈凡要干什么。 陈凡环顾了一圈，沉着嗓子道，“所有医护，不要管外面的事，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最后，陈凡的目光落在那些中毒者身上，语气自信坚定，“我能救活你们，你们现在只需要相信我，好好配合！” 第1134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反正已经死过一回了，我相信大人！” 那个叫铁牛的第一个爬回自己的病床。 “我也相信大人。” “我也信。” 中毒者们相继爬回自己的病床。 三天，惠民署外面的吵闹声没有停过。 惠民署的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就像是按下暂停键一样，外面的吵闹声瞬间停止。 张铁牛第一个从惠民署走出来的，他的母亲和妻子扯着孩子冲到他的面前，眼睛瞪大大地看着他，却不敢出声。 “娘，小芳！” 张铁牛激动地走向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他的母亲和妻子却抱着孩子连连后退。 “娘，小芳你们干嘛后退，我是铁牛呀！”张铁牛有些着急地走过去。 张铁牛的母亲最先停下来，打量着张铁牛的眼神里有一些惧怕，“你，你是人是鬼？” “听仙人说，中了剧毒而亡的人死后都成厉鬼，不是娘怕你，而是担心你会害娃儿们，铁牛呀，冤有头，债有主，是那个狗官害死你，你可别回头找你婆娘和娃儿的麻烦呀。” 说到后面，张铁牛的母亲哭着跪到地上求。 张铁牛哭笑不得满脸无奈，他连忙跪下来扶自己的母亲，“娘，我没死，身上的毒已经解除了，现在很好。” “你的毒已经解了？”张母不敢相信地看着张铁牛，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呀，人人都知断肠草之毒药石无医，” “别人是药石无医，可医治我们的不是别人，是左丞相陈凡大人！” 说到陈凡的时候，张铁牛的声音特别的响亮。 连同休克死的那一次，陈凡现在已经是两次把他从阎王那里拉回来，重获新生的张铁牛既感激又觉得无尚的自豪。 看着满脸激动且自豪满满的儿子，张母更加不敢接近他，张铁牛平时和官府的人就不怎么对付，尤其是中毒之后，天天咒骂陈凡，现在却那么反常，该不会是…… “娘！”张铁牛看出了自个母亲的顾虑，他抓起张母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怼，“我真的活着，你摸摸看我的脸，看看是不是热的。” 张母的手在张铁牛的脸上婆娑几下，最后快速地摸向张铁牛的脖子下后方。 “啊，呀，哈！” 张母连续发出了三次惊叹声，且一次比一次大声。 “哇！” 最后，张母大哭一声，紧紧地抱住张铁牛。 “儿呀，我的儿呀，你好了，你终于好了！” “爹！” 张铁牛的几个女儿也跑了过来，她们紧紧地抱着他。 最后一个过来的是张铁牛的妻子，她没有过去抱张铁牛，只是站在边上泪流满面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丈夫女儿婆婆。 张铁牛也看着她，泪水从他的眼眶崩堤而出。 相濡以沫的夫妻，不用过多的动作，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 “小芳，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张铁牛喃喃地道。 张铁牛只看到妻子不停地张动的双唇，听不到她的话，因为无数中毒者的家属们冲进惠民署，和已经康复的中毒者们相拥在一起。 “我们的身体很好，陈凡大人把我们身上的毒给除掉了！” 第1135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仿佛隔着一条河，惠民署里面欢腾一片，惠民署外面静谧无比。 除了那些中毒者的家属，其它人都傻眼了。 断肠草之毒真的能解？！ “哇塞塞，哇塞塞！” 端亲王如洪钟般的声音打破了惠民署外的静谧，端亲王大叫着奔向陈凡。 “我的亲亲女婿呀，你真是太牛了。” “陛下！大人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素来冷竣且不苟言笑的红英也激动不已。 “是呀，他做到了。”秦月眉的目光追随着陈凡的身影，嘴里的喃喃声，自豪又伴着某种浓得化不开的缠绵。 惠民署门打开的时候，陈凡也第一时间寻找秦月眉的身影，两人的目光就这么不期而遇。 你我的目光，从牵挂到缠绵，最后以秦月眉脸色微红地扭开头告终。 一直坐在树上悠闲晃脚看热闹的黄婉儿，小俏脸的神色突然正式起来。 她目光聚焦着陈凡。 此些的陈凡，被一群激动不已的人包围着。 包围他的人，有大笑，有大哭，有高呼，而陈凡只是淡淡地笑着，恬静安逸着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就在这一瞬间，黄婉儿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砸了一下。 陈凡那张恬静安逸的脸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上。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害你，你的夫君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 ——你要去退婚？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出门前，剑黄仙这两句突然在黄婉儿的脑里回响。 “我才不后悔，就算他真能解断肠草的毒，把那些人救回来了，他还是烂人一个。” 黄婉儿嘴里喃喃着，话仍然很硬，可心好像跟她的嘴不太一致。 陈凡把断肠草的毒解了，有人欢喜，有人惊讶，当然也有人害怕。 “怎么回事？” 沈明远第一时间扭头质问百冲山。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百冲山不停地摇头，“我百花谷的断肠草，怎么可能能解的了。” “解不解得了，你没眼睛看？”沈明远双眼赤红。 下毒之事要是不成功，后果很严重，甚至连他们沈家都…… 沈明远眸色由红变暗，他对百冲山起了杀心。 百冲山额头上冷汗微渗，原本道骨仙风的他，有一丝慌乱。 不过，说到底百冲山亦是闻名于世的百花谷谷主，他很快就调整自己冷静下来，他眸色深沉地看着惠民署里兴奋的人们。 “喂！”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突然间从惠民署跑出来，横在沈明远面前。 “三天前，是谁说断肠草的毒不能解的？” “沈明远，你是不是希望小凡不能断肠草的毒？” “沈明远，这毒肯定是你下，然后嫁祸给小凡？” 端亲王用自己强大的身躯堵在那，然后接连三问。 “端王爷，您这话可真是冤枉我呀，身为大庆的右丞相，下官怎么可能希望断肠草之毒不能解？”沈明远的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脸却不改色。 端亲王和沈明远的对话，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你没有，你最虚伪，最狠毒了，下毒的事情一定是你干的！” “王爷，知道您不喜欢下官，可王爷，您可不是三岁孩童，话总得讲证据的，王爷，有证据表明是下官下的毒吗？” “你……”端亲王脸红耳赤，性格粗暴，直接头脑简单的他，哪里是沈明远的对手？被沈明远直接讽刺他是三岁小孩。 第1136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从不屑于与端亲王的沈明远，今天和端亲王争吵不休。 两人从正午吵到太阳西斜。 “我看沈明远是故意的，红英，你去把端亲王拉回来吧。”秦月眉吩咐红英。 “你说，沈明远现在是不是背底里正做着什么事，所以现在故意和端亲王争吵，转移我们的视线。”秦月眉走到陈凡身边，有些担忧地道。 正给还没完全恢复的中毒者查看情况的陈凡，抬头瞅了眼惠民署外面。 沈明远和端亲王还在吵，可端亲王几次想走，沈明远就会淡淡地来一句，他的话总是能精准地击中端亲王的死穴，因此端亲王更激动，回头又横在沈明远的面前。 “沈明远身边那个白胡子老头什么时候走开了？”陈凡问。 “白胡子老头？”秦月眉一怔，“沈明远身边有老头吗？” “大人，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到陈凡和秦月眉跟前。 “保护陛下！” 原本还在端亲王身边的红英，倾刻返回秦月眉身前，抬脚就往那血人身上踢。 “砰！” 那人飞出了五米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几个禁军随之一涌而上。 那血人努力爬起来，“我，我是李信……任……” 李信任？ 谁？ 陈凡脑里还在想李信任是谁，身边不远处的禄都潘一飞就大声道，“荒谬，李大夫一直在惠民署里，你怎么可能李大夫。” 李信任就是李大夫，陈凡立即抬头在惠民署里寻找李大夫的身影。 此刻，李信任就在陈凡前方不到十米，他在低头给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中毒者喂牛奶，听到外面的人说自己是李信任，他只是抬头瞅了一眼。 “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冒牌货。” 扔下这么一句，李信任又低下头继续给中毒者喂牛奶。 “你才是厚颜无耻的冒牌货。”外面满身是血的李信任，奋力地往爬惠民署过来。 “陈大人！”那个李信任抹掉自己脸上的血，“您快快看看我，我才是信任。” “他，他，他……”潘一飞手指颤颤地指向外面那个李信任。 潘一飞的头，来来回回地扭了四五次，“陈大人，您看到了吗，他们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看到了。”陈凡道。 “怎么，怎么两个李信任，下官记得李大夫家只有一个儿子，他没有孪生兄弟。” 陈凡眸色微沉。 真假孙悟空？ 对方弄了真假李信任有何意义？ “天呀，这是怎么回事？” 陈凡刚陷入沉思，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惊呼。 紧接着，惠民署的百姓抬了好几个病怏怏的人进来。 打头的那一个。 “张铁牛，他不是张铁牛吗？” “还有李阿四，他是李阿四。” “怎么有两个张铁牛，有两个李阿四，两个何大勇。” “铁牛，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母一脸的惊慌失措，看看自己身边健康的张铁牛，又看看木板上那个病怏怏的张铁牛，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自己的儿子？ “娘，我是铁牛呀。” “娘，我才是铁牛。” 两人相继认娘。 第1137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这个铁牛脖子后面有胎痣，他才是我儿子。” “娘，您看！”木板车上的张铁牛低下头，扯掉衣服把后颈露出来，“我这里有胎痣，我才是您的儿子。” 铁母上前一瞅，顿时犯难，板车上这个也有胎痣，两个张铁牛脖子上的胎痣长得一模一样。 “你这个假货，别靠近我娘。” “你才是假货，她是我娘，是你这个假货能叫的吗？” 真假张铁牛在惠民署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两个还没有吵完，又轮到两个李信任吵。 “大人，你快点把他赶出惠民署，他是假的，他在惠民署一定是想继续毒害我们刚刚救过来的中毒者。” 惠民署外面那个李信任着急地道，他顾上自己身上的伤痛，拼命地往惠民署里爬，可他刚爬到惠民署的阶梯，马上被惠民署里面那个李信任踢出来。 “大人，你别听信他，小的一直在惠民署里和您并肩奋斗，大人您是一直看着的，我怎么可能是假的。” 两个李信任，两个张铁牛，针锋相对，谁都说自己是真的，到底谁真谁假，没有人说得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世上怎么有长得那么像的人？” 人们议论纷纷。 “我觉得惠民署里面是真的，这几天惠民署的门都关着，外面也被人层层包围住，都没有人出来过。”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来冒充，他们来冒充有什么好处，左右丞相大人和陛下都在，敢冒充那不是死路一条？” 惠民署外面的张铁牛从木板车上下来，“我不是冒充的，这几天惠民署的门确实是关着的，看似不想被外界打扰，其实……” 他手往陈凡身上一指，“这就是陈凡这个卖国贼掩人耳目的办法，断肠草的毒根本就解不了，他把我们大多数人都杀了，然后找一些人易容成我们的模样，骗大伙说他把断肠草毒解了。” 此张铁牛的话，就是落进平静湖面的大石块，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周沸腾了起来。 “易容？我听说过这门江湖技术，听说能做到以假乱真。” “我也听说过，而且我还听说，此易容术最先还是鲁国一个叫李谷子的人发明的，想当年他还假扮过鲁国国君，混进宫中，鲁国皇宫的太监宫女没一个认得出他是假的。” 李谷子假扮鲁国国君，最后被鲁国国君斩首的事，不仅鲁国人，就是在整个大陆都人尽皆知。 “好险恶的方法，我们差点被骗了！” “也就是你们好骗，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彼岸花，绿豆，牛奶，这三件有哪一样是解毒的。” 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解得过断肠草毒，加上李谷子易容术的佐证，人们都相信惠民署里面的大夫和中毒者是假的。 那些中毒者的亲属都用怀疑地目光，看着刚刚康复的中毒者。 张母更是把自己的孙子孙女抱离张铁牛，不管张铁牛说什么，她都站得远远的。 “陈凡，卖国贼，歹毒至极，应当立即诛杀！” “立即诛杀！” 惠民署外面对陈凡的杀声再度响起。 “怎么变成这样了？”端亲王眉心紧锁，半个时辰前还人人喊惊奇，说陈凡厉害，这才过了半个时辰，就完全变了个天。 第1138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李庆！” 沈明远突然大声一声。 李庆立即上前，“末将在！” “本相命令你，立即抓拿卖国贼，阻拦者格杀勿论！” “遵命！”李庆立即回身，“弓箭手准备！” 刷刷刷！ 数不清的弓箭手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有从街角里出来的，有从附近商铺出来的，也有从屋顶站起来的，还有从树上跳下来的。 成千上万只弓箭同时对准惠民署。 惠民署外面的一般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胆！”秦月眉一步上前，冷声大喝，“沈明远，朕还在这里，你竟然敢让那么多弓箭手对着朕，你想反？” 沈明远举高双手，朝着天空拜了拜，一副大气凛然的模样，“沈某对大庆忠心耿耿，反倒是陛下……“ 沈明远目光转向秦月眉，语气凌厉，“这一年来，一直受到陈凡这个奸臣蛊惑，任由他坑害大庆，先前那些小打小闹就算了，现在陈凡伙同鲁国的欧阳公主，下毒毒害我大庆黎民百姓，妄想灭掉我大庆然后取而代之。” “陛下明知这一切，却仍然袒护贼子，陛下对得住大庆王朝的历代君王？对得住大庆的黎民百姓？” 沈明远的一步一步地逼问，语气也一步一步加重。 “微臣现在做的，不过是效仿古人的清君侧罢了！” 沈明远清君侧一起，沈元亮立即高举右手，“陈凡当诛！” “陈凡当诛！” “陈凡当诛！” 原本只是沈明远的人跟着喊，慢慢地周围的老百姓也跟着喊。 诛杀陈凡，已经成了民心所向之事。 所有人神经都紧崩了极点。 沈明远一方，狠不得马上放箭，把陈凡射成个塞子。 端亲王他们侧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武器，准备决死一战。 周围的老百姓既紧张又害怕，想看‘奸臣’陈凡死但又害怕波及自己。 当然，也有人完全不紧张。 此人就是坐树枝上看热闹的黄婉儿，她悠闲地晃着腿，仿佛一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黑铁骑！” 前方的沈明远突然大吼一声。 黄婉儿俏丽的双眉微微一蹙，很显然她被沈明远突然的大吼声吓到了。 她不仅讨厌沈明远，也很讨厌黑铁骑，因为她曾被他们追得满林子跑。 “真是个讨厌的老头。” 樱唇微动间，玉手往前一挥，树梢枝急速飞出，眨眼间的工夫就已经来打沈明远的跟前。 沈明远只感觉身前有一股强大的气流袭来…… “哎哟！”沈明远摔了个狗啃屎。 “父亲！” “大人！” 沈元亮等人直接涌过去。 沈明远摔得一脸灰，模样极为狼狈，周围都有老百姓忍不住低笑。 “黑铁骑，把那小贱人给抓住，要她不得好死！”沈元亮大叫，他爹丢了那么大的脸，他要讨回来。 “慢着！”沈明远顾不上自己狼狈的模样，他急忙阻止，“不要中计，现在首要的是诛杀卖国奸臣！” “黑铁骑！”沈明远又大声命令，“把陛下带离惠民署。” 第1139章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黑铁骑个个训练有术，他们的身手堪比江湖一流高手。 沈明远的命令下之后，那些黑铁骑一个个的纵身起跳，飞檐走壁地从各个方向直扑惠民署。 不过转眼间的功夫，很多黑铁骑已经距离秦月眉不到两米。 所有人都明白，一旦秦月眉被黑铁骑带离惠民署后，沈明远肯定立即下射杀陈凡之令。 成千上万的弓箭对着惠民署，就算有黄婉儿那样的江湖一流高手在，陈凡也插翅难飞。 “保护陛下！” 红英下令的同时，连续挑翻两个已经扑到面前的黑铁骑。 可是扑上来的黑铁骑越来越多，而且这些黑铁骑的身手远超红英的禁军。 端亲王也加了进来。 但他们仍然坚持不了多久。 “咔答！” 一道清脆声音响起。 陈凡一边往冲锋枪时装子弹，一边往外走。 很多人都见识过冲锋枪的威力，就算是所向披靡的黑铁骑看到冲锋枪的那一刻，眸色也有惧色流露出来。 “你们不要怕！”沈明远高喊，“他那个铁家伙里没多少颗铁球了，给我冲就是！” 到禄都以后，李庆所有的重心都是在调查陈凡的冲锋枪，就是因为得知陈凡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了，沈明远才敢当众诛杀陈凡。 沈明远的令就是军令，黑铁骑再度扑上来，陈凡连续开了三枪放倒了三个就没再开了。 他的子弹确实快要见底了。 “接着上，那铁家伙里的铁球没了！”沈明远兴奋地大叫。 在黑铁骑没冲上来之前，陈凡先一步来到惠民署外面，那个满身是血的李信任面前。 陈凡举着枪冲出来，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要到秦月眉身边，没想到他却是去找外面的李信任。 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所有人稍稍一怔。 举枪。 扣动扳机的那一刻，陈凡突然转身，对着在惠民署里面那个李信任。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惠民署里面那个李信任猛地倒地，抱着自己的双腿痛苦地大叫。 “黄姑娘，你会不会卸易容之人的面皮？”陈凡问坐在树枝上的黄婉儿。 “这有何难！” 说话间，黄婉儿似一团青云似的，快速地飞到那个中枪的李信任跟前。 黄婉儿弯下身，玉手扯了几下。 “呀！” 惠民署里面的中毒者先喊。 “他不是李大夫，他是假的，他竟然是假的！” 惠民署外面的众百姓也瞪大眼睛。 “惠民署里面那个李信任是假的，真是没想到呀。” 黑铁骑围扑惠民署就因真假李信任和中毒者引起的，假李信任被揭穿，黑铁骑的进攻也瞬间戛然而止。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假李信任问陈凡。 最不能接受现实的是假李信任本人，他自认为易容术一流，他是在李信任上茅厕的时候，把真的李信任打晕扔出惠民署，然后混进惠民署。 无任是易容术还是行事手段，假李信任也都自认为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怎么陈凡那么容易就识破他，他几时识破？ 陈凡冷蔑地扫了眼地上如丧家狗的假李信任，“你是哪根葱，配得上我解释？” 第1140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陈凡不是古代人，他一直以为易容术是现代武侠小说的胡诌，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识破假李信任，只是感觉从茅厕回来的李信任有些不一样。 比如，大多数时候用左手给中毒者喂牛奶的李信任，突然喜欢用右手了。 比如，李信任给中毒者喂牛奶时，会跟不喜欢喝牛奶也喝不惯牛奶的中毒者解释，彼岸花把体内的毒素催吐出来，绿豆解毒时，比较伤胃，现在胃很脆弱，牛奶是养胃的必须喝。 以上这些，假李信任都没有，陈凡正疑惑李信任怎么突然不一样了，真李信任就惠民署外面回来了。 见到满身是血的李信任时，陈凡就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没有马上揭穿，是想利用假李信任，从他身上套取更多的信息，哪知沈明远那么迫不及待地对他下杀手。 既然沈明远那么迫不及待，那他也不跟他客气了。 陈凡冷蔑的目光越过假李信任，再度举起手里的冲锋枪。 “保护右丞相大人！”陈凡刚刚举起枪，李庆立即带着人护在沈明远的身前。 陈凡没管那些，他扣动扳机。 砰砰砰，随着一阵枪响，惠民署外面张铁牛等几个相继倒下。 这几枪出去，也耗光了陈凡冲锋枪里的子弹，他现在真没子弹了。 “啊！”张母尖叫了一声，“铁牛，铁牛！” “娘，儿在这，那个是假的。”惠民署门口的张铁牛拉住自己的母亲，跟她解释。 另外几个人的亲人也跟张母一样的反应，结果也都被拉回来。 “可是他……”张母甩开拉住自己的张铁牛，她原本就分不清哪个是真张铁牛，现因为惠民署里面那个李信任是假的，所以她心里更愿意相信惠民署外面那个张铁牛是真的。 “娘，我是真的，家里的母猪上个月刚下猪仔，一共十只小猪，有三只是黑白花斑的，其余的七只都是纯白的；您一共养七只鸡，一只公鸡，六只母鸡，有一只母鸡老了不能下蛋，您说杀了给我们补补身体……” 张铁牛说了一连串家里的情况。 “娘，他是真的铁牛。”张铁牛的媳妇小芳在一旁柔声道，她的目光和声音一样温柔。 哪一个是她的枕边人，她分得清。 “铁牛，你真是铁牛！”张母喜极而泣。 终于分清哪个是儿子了，最主要的是这个铁牛是健康的。 “大人！”张母咚的一声对着跪下，“谢谢您，您对我们家真是大恩在大德。” 张母是既感激又内疚，陈凡不仅还他一个健康的儿子，还帮她分辨真假。 与此同时，那几个假冒者的人皮已经被禁卫扯下来，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随着那几个人的真面目被揭穿，惠民署外面的议论声也推到了高潮。 “也就是说，惠民署外面的中毒者是假的，大夫是真的；惠民署里面的中毒者是真的，大夫是假的。” “别说让我分辨了，光听你这话我都觉得晕。” “是呀，陈大人果然厉害。” 第1141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他不是厉害，而是非常厉害，在那些混乱的状态下，临危不乱，不仅把解了所有中毒者的毒，还在黑铁骑的围扑下分辨凤真假大夫和中毒者。” “谢大人救命之恩，大人就是铁牛的再生父亲，您的大恩，铁牛没齿难忘！”张铁牛也领着妻子儿女给陈凡跪下。 其它的中毒者见状，也纷纷携家人给陈凡下跪感谢。 瞬时间，感激涕零之声响彻了整个惠民署的上空。 陈凡救了众中毒者，打死了居心叵测的假冒者，沈明远围杀陈凡已经出师无名。 沈明远现在不仅出师无名，还得想办法和假冒者撇清关系。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呀！” 听到陈凡被围困在惠民署，带着人赶来的柏培然感慨不已。 前一刻钟，还一度处于被围困的状态，后一刻钟就变成了万人朝拜的神。 自从陈凡出现在朝堂之上后，这一两年来，无任他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力挽狂澜，把劣势变成大优势。 他不仅能力出众，还心怀苍生，大庆有此大臣，是陛下的福气，也是大庆百姓的福份。 “哇塞塞！” 说最高兴的，非端亲王莫属，跟在陈凡身边就是刺激。 端亲王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陈凡。 陈凡早有经验，在端亲王的大手落下来的那一刻，妙巧地躲开了。 拍不到陈凡肩膀的端亲王，搓着手兴奋地问，“小凡，你是怎么分得出来的。” 陈凡眨眨眼，“猜的，幸好猜中了，不然就麻烦了。” “猜的？你小子运气就是好！” 端亲王真是陈凡说什么他都相信，怎么可能靠猜。 不过，除了李信任有一点难分辨，分辨中毒者的真假，对陈凡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连猜都不用。 毕竟，惠民署里的中毒者，每一个他都参与救治了。 清楚熟知自己管辖之下的每一人，是作为现代华国部队连长的一项基本能力。 普通百姓们在欢呼朝拜，大夫们侧纷纷打听陈凡怎么解断肠草毒，只是百姓们太兴奋了，那些大夫们根本就挤不进去，挤不进去难免有人说丧气话。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挤了，挤上去也打听不到什么的，如此惊天绝世的方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便就说给我们听呢。” “也是，那么厉害的解毒方子，传给子孙，不仅自己能流芳百世，子孙也可以依靠方子富裕安宁。” 几千年的中医，是非常厉害的，却因为这种不外流，只传男不传女的思想，让很多厉害的药方，医术失传，到了现代被西医狠狠地摁在地上。 “哎哎！”一道兴奋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一个力壮的年青大夫成功挤到前头又折返，“我打听到了，打听到解毒的药方子。” “你打听到了？是什么？” 虽然大多数大夫都怀疑那么容易就打听到药方，但还是禁不住往前凑。 “彼岸花，绿豆，牛奶。” 青年大夫的话刚落，很多大夫立即拂手反驳，“怎么可能，那几样东西怎么可能解得了毒，你太天真了。” 第1142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彼岸花催吐，绿豆汤解毒，牛奶养胃，李信任大夫就是这么说的呀。”那青年大夫一脸的认真。 “就你这种愣头青好骗。”有人敲青年大夫的头，“彼岸花催吐，绿豆汤解毒，牛奶养胃？那么简单就能把断肠草毒给解了，那断肠草还那么可怕，可怕到宫里头的太医都谈之色变？” “没错，绝对没那么简单，彼岸花、绿豆汤、牛奶这些应该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里头肯定藏有什么珍贵药材。” 不远处。 断肠草毒被解，易容术被破，很丧气的百冲山听到这话，人顿时精神了起来。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不然他百花谷的断肠草怎么那么容易就能解。 脸色黑沉的沈明远瞅了一眼百冲山，便又扭头看向李庆，质问的眼神紧紧地盯着。 李庆连忙道，“大人，端亲王那几辆马车在入城的时候，末将亲自上马车验过，马车上装的确实是只有彼岸花、绿豆、牛奶，没有其它药材。” 百冲山立即反驳，“彼岸花、绿豆、牛奶怎么可能解毒，肯定是你没有仔细看，现在出事了不敢承认。” 李庆也不示弱，“明明是你百花谷的东西不行，现在却赖我？” “好了！” 沈明远怒喝一声，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事情接二连三的失败，百冲山和李庆不反醒，还在这里内讧，他的脸色能不难看？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李某是那种藏着掖着，欺骗别人的人？” 前方李信任掷地有声的声音，打断了沈明远的怒意。 惠民署门口，李信任拂袖而出，神色凛然，一身正气，“解毒的方法确实就是那么简单。” “李信任，你觉得我们都是愣头青，我们会相信吗？” 面对着愈发尖锐的质疑，李信任面不改色，“现在又有一些中毒者来惠民署了，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进惠民署，用我刚刚说的方子，看能不能解。” 因为大部份人都认为断肠草之毒药石无医，所以很多中毒者并没有来惠民署，而是在家等死。 现在陈凡解了张铁牛他们的毒后，原本在家等死的中毒者家属争先恐后地把人送到惠民署。 李信任掷地有声的话语，坚定的神情，让很多大夫脸上的质疑慢慢减弱。 “但是断肠草之毒乃千年难题，谁能解谁能流芳百世，万世子嗣也因此而得福源，如此厉害的方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我们知道？你真就那么伟大？” 那些大夫仍然还是不太敢相信，但凡是人，怎么会错过这种机会。 “哈哈！” 李信任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 “你们说得没错，这是个流芳百世，给万世子嗣福源的大好机会，我确实没那么伟大，因为伟大的是……” 李信任扭头看向陈凡的表情极为崇拜，“左丞相陈凡大人！” 当陈凡把解毒的方法对他全盘托出时，李信任和这些大夫的心境是差不多的，不相信陈凡会直接告诉他。 李信任说出他的疑惑时，陈凡突然严肃起来。 第1143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他说，中医很伟大，但却因为大夫们的这种狭隘的思想，让很多伟大的中医药方失传，到了现代，中医被西医无情碾压。 一个医学要想更伟大，必须摒弃这种狭隘思想，要互相传播分享，集思广益不停地改善药方。 陈凡的话，李信任听得不太懂，因为什么现代，什么西医对他来说都太陌生了。 但是他被陈凡严肃庄重的神情，以及后面那句话深深打动。 如果所有大夫都能把自己的方子公布分享出来，那天下将有多少病人因此得已活下去。 “我知道你们肯定还是不信，来吧！”李信任手一扬，掌指着惠民署，“跟我一起到惠民署，新来了很多中毒者，他们需要各位。” 虽然很多大夫仍然心里存疑，可还是跟着李信任进了惠民署。 陈凡在一旁瞧着，心里暗暗赞许。 他果然没有看错李信任。 陈凡把惠民署权全交给李信任，得了空的他让潘一飞带他前往大牢，那个假李信任被红英关进了禄都大牢，并安排了两个禁卫亲自把守。 一见到陈凡前往大牢，沈明远立即问百冲山，“牢里的那个，可靠吗？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百冲山拍着胸脯，“可靠，安排他，老朽没有亲自出面，他说破了天也到不了我这里，更不可能把大人您牵扯进来。” “你这保证，可不敢相信，断肠草之毒你之前也信誓旦旦地说，陈凡不可能解得了，现在不仅能解，还解得轻而易举。” 百冲山声音刚落，就有沈明远的党羽讽刺他，他们现在可真是恨极了百冲山。 这事要是收不了好尾，他们全都被拉下水。 “断肠草这个是意外，牢里那个绝对不会！”百冲山满脸通红地辩解。 至今为止，百冲山对于陈凡能解断肠草毒仍然不敢相信。 就是当世神医都解不了的毒，他陈凡就这么轻松解了？ 这个陈凡该不会真的是天神下凡吧。 想至此，百冲山身体不禁打了个冷战。 当假李信任自杀不成，宁愿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也坚持没有人指使他，是他恨陈凡，才假扮成李信任混进惠民署的消息传来时，沈明远等人才松了口气。 百冲山弯得厉害的身体，微微直了些。 “父亲，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要进行反击。”沈元亮在沈明远耳边低语。 沈明远拂袖，恢复以往那副傲气的模样。 “为父要是坐以待毙之人，哪里活到今天？” － 从假李信任那里问不出有用的话，陈凡也不再坚持。 “小凡，不然让本王再去敲他几个，本王就不信，他真不说。”端亲王不想放弃。 “王爷，他已经没有舌头了。”柏培然低声提醒。 “他还有手，不能说，就让他写！” 说着，端亲王就撸起袖子走向假李信任。 “啊！” 端亲王还没走出几步，前方就传来惨叫声。 假李信任把自己的双手伸进火盆里，烧得通红的双手，根本不可能写字。 “你……”端亲王瞪着假李信任，满脸无奈。 第1144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倒是个汉子。”陈凡淡声道。 他扭头吩咐柏培然，“算了，不要为难他了。” “是，大人。”柏培然领命而去。 柏培然把假李信任送去医治，然后让他在牢里好吃好喝，真没再折磨他。 起初假李信任还不信柏培然真的放过他，直到饿了三天三夜忍不住吃饭后，柏培然仍然没有为难他，他才相信。 ［就算你们用这种方法，我也什么也不会说！］ 柏培然再一次送饭的时候，假李信任在地上写了这么一句话。 放下食盒的柏培然眉毛微微一挑，不以为然地道，“本官知道，所以根本不指望你说什么。”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给我送饭？］假李信任又刷刷地写了一句，握茅草的手，还有很多火烧后引起的水泡，肯定很痛，但他却没因此哼了一声。 好一会，柏培然的目光才从李信任长满水泡的手移开，他边打开食盒边道，“因为你是条汉子，对于真汉子左丞相大人一直很敬重。” ［单纯如此？］ “单纯如此，当然，信不信由你。” 扔下这句话后，柏培然就走出牢房，不再停留片刻。 假李信任定定地柏培然的背影，柏培然离去好久了，他仍然保持原状。 很久之后，他心里才默默地道：因为我是条汉子，就真的单纯如此？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陈凡离开大牢后，就前往秦月眉休息的驿馆。 进了驿馆，陈凡一句也没说，直接走到秦月眉的床榻边，倒头就睡下。 “那是陛下的龙榻……” 太监总管想过去阻止，却被秦月眉拦住。 “陛下，这里不是皇宫，陈大人毕竟只是一个臣子，如此不太好，会留下很多口舌。”李德全脸露担忧，低声提醒秦月眉。 秦月眉扭头看向榻上的陈凡。 陈凡的眼眶四周黑沉沉的一片，此时的他，已经发出的鼾声，睡得格外的沉和安心。 “就算不在宫里，朕也还是大庆的天子。” 说罢，秦月眉挥挥手示意李德全出去。 李德全走后，秦月眉坐下批奏折。 驿馆秦月眉的寝殿里，只有陈凡的轻鼾声和秦月眉翻动奏折的声音。 安静温馨，流月静好的感觉。 一直跟在秦月眉身边的老嬷嬷，看着这一幕，眼眶微红。 如果一直能这样多好呀。 秦月眉这些年过得实在太苦了。 虽身居高位，却权不在手里。 虽为女娇娥，却要着男人装。 “陛下。” 红英的声音突然从身边传来。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秦月眉轻抚着胸口，很显然她被红英的声音吓到。 “陛下，末将跟往常一样呀。”红英表示很冤，平时秦月眉还怪她粗鲁，走路趴趴响，时常会打断她批奏折的思路。 秦月眉抬眸剜了眼红英，“怎么可能和平时一样。” “……”红英没法反驳，谁让人家是大庆的陛下呢。 “说吧，你来找朕有什么事？”秦月眉低声问道。 “末将去了一趟鲁国回来，发现陛下是越发的厉害了。” “朕哪里厉害了？”秦月眉被红英夸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1145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红英的目光落在秦月眉的手上，“陛下现在倒着拿奏折也能批阅。” “……朕，朕……”秦月眉急忙把奏折顺过来，心虚地撇开的眼睛。 “还是被你吓到的。”很明显这个是秦月眉随便找的理由。 “那真是末将的不是。”红英的脸红红的，憋笑憋得很难受 秦月眉恶狠狠地瞪了眼红英，“想笑你就笑，朕看你那猪肝脸看得难受。” “陛下，你想过去看陈大人就过去看吧，不用把气撒在末将身上。” 红英罕见地回嘴，突然那么大胆，是因为事关陈凡，只要有关陈凡，红英就敢说，而秦月眉虽然嘴上一直说不会轻饶她，可最后她什么事也没有。 “他睡没睡相，谁要去看他。” 秦月眉冷声道，可是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个在自个男人面前闹别扭的小女人模样。 “那陛下不去，末将就过去了。” 说罢，红英转身就往陈凡睡的床榻走去。 “红英，你回来。”秦月眉立即阻止。 “陛下，末将知道您心疼陈大人，想让他多睡一会，但是现在惠民署那边需要他。” “那朕自己叫他。” 秦月眉一阵风似的从红英身边越过，直奔床榻。 红英站在原地摇摇头，某人真不知自己急匆匆的模样，像极一个护夫心切的女人。 秦月眉坐到床边。 陈凡真的睡得很沉，秦月眉坐下去的时候，动静搞得那么大他都没醒。 他吧唧着嘴巴，嘴角微微扬起，睡得像个婴儿一样。 莫名的，秦月眉的心上涌上一抹心酸。 陈凡做她的面首那段时间，经常宿在她的寝宫里，她知道陈凡的睡眠情况，他是一个睡眠很浅的人，一点动静就醒，现在她的动静那么大却没醒。 可见，这些日子他是有多劳累。 “红英。” 秦月眉扭头看向红英，她想问惠民署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是太紧急，她想让陈凡再多睡一会，哪知她刚出声，陈凡就睁开了眼睛。 “陛下！” 睁开眼睛看到秦月眉，陈凡还满是睡意的脸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嗯，睡了就起来吧。”陈凡一醒，秦月眉就恢复了清冷孤傲的模样，声音更是清清冷冷的。 哪知，陈凡其实并没有醒。 “你真漂亮！” 说了这么一句，陈凡就顺势自己的头枕在秦月眉的腿上，闭上眼睛继续睡。 “你……”秦月眉的脸色瞬间炸红，又羞又恼，又有点不知道所措的样子。 “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漂亮，而且身体还香香的。” 秦月眉想推开陈凡时，睡梦中的陈凡又来了这么一句，他一边吸鼻子一边调整自己的睡姿，脸完全埋在秦月眉温暖的小腹。 “……”秦月眉的脸用红已经没办法形容。 “陛下，惠民署那边的事也不是很急，就让陈大人多休息一会吧。” 红英识趣地退出去。 “红英，你……” “陛下，真不急。” 红英直接关门。 什么急事，都比上陈凡和秦月眉的事。 第1146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秦月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月眉恶狠狠地瞪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陈凡。 都是这个大冤种害的。 气归气，冤归冤，羞归羞，秦月眉还是没狠下心叫醒陈凡。 不仅没叫醒，还不离开，因为陈凡现在就枕着她的大腿睡，她一起身陈凡肯定会醒。 就算是大庆的天子，就算平日永远都是一副清冷威赫的模样，可那些都是秦月眉伪装，说到底她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黄花大闺女。 一个男人枕在她的大腿上睡觉，她很难做到平常心。 这一个过程，不是脸红就是芳心乱崩。 － 这是将近一年以来，陈凡睡得最踏实最香的一次。 陈凡感觉，这个枕头好软，好香，还好暖。 这世上怎么有那么香软的枕头，真是让他爱不惜手，越抱越紧。 中途他感觉有东西隔着。 陈凡皱眉，是不是蚊帐？ 可恶的蚊帐，真是太讨厌了，陈凡烦燥地扯，他想扯开盖在枕头上的蚊帐。 “……”秦月眉的脸极为不自然，红恼不停地交替，她低头看向枕在自己大腿上的陈凡。 陈凡就快把她的衣服扯掉了。 啊，秦月眉脸红到耳根处。 这男人做什么呀，睡觉就睡觉做什么扯她的衣服。 “嘶~” 屋内传来了一阵衣服帛裂的声音。 “你，臭流氓！” 陈凡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跌到床的另一边，头还重重地撞到床栏木上。 “啊！” 陈凡脸皱成一团，抱着被撞痛的头，挣扎着坐起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已经看到面前有一个身影。 明皇色的衣服，让他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人是秦月眉。 “陛下，臣就是借你的床休息一下，不要那么小气嘛。” 陈凡以为秦月眉是因为他躺她的床而生气。 “你只是借朕的床吗？”秦月眉羞恼地起身离开，却没曾想…… “啊！” 秦月眉刚起身，还没来得走，人就直挺挺地倒到地上，陈凡枕在腿上将近两个时辰。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将近两个时辰就是差不多四个小时，秦月眉的双腿完全麻了。 “陛下！” 秦月眉一倒，陈凡脑里的瞌睡虫瞬间消失殆尽，他翻身跳下床。 “走开。” 陈凡刚碰到秦月眉的时候，她却把陈凡一把推开，陈凡正纳闷的时候，眼睛触及到一片火红。 那是…… 陈凡本能地揉了一下眼睛。 肚——兜？ 而且是绣着鸳鸯的肚兜，那两鸳鸯用金线绣制，颈与颈纠缠着…… 秦月眉狠狠地瞪了眼陈凡，清丽的脸上，就连鼻尖都泛着红色，更不用说别的地方。 “闭上你的狗眼！” “哦哦。” 陈凡未完全合上的眼睛，看到秦月眉抱着龙袍跑开。 “？？” 陈凡缓缓地睁开眼睛，神色起初茫然，后面是了解。 “嘿嘿~”陈凡抓着头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梦中那个香软的枕头，是秦月眉的大腿。 磨蹭了许久，秦月眉可算是出来了。 陈凡立即迎上去，“陛下，微臣刚刚冒犯了，陛下的任何处罚，微臣都无任何怨言。” 第1147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陈凡不道歉认罪还好，他一开口，秦月眉好不容易已经平复的心情，又开始兵荒马乱起来。 鼻尖处再次泛起红光，光线打在上面，红润亮泽，甚是迷人。 “陈爱卿，汇报完了你就回吧。” 秦月眉的声音虽然能保持一贯清冰，眼睛却不敢看陈凡，她快速地走到桌案坐下拿起桌面上的奏折，表现得很忙很忙。 陈凡摸摸鼻子，走到秦月眉身前，犹豫了一小会才轻声道，“陛下，你奏折拿反了。” 秦月眉握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 “朕喜欢这样看奏折。” “……”真是嘴硬的丫头，心乱了就心乱了，害羞就害羞，就是死都不承认。 算了，这事是他先不对，不要为难她了。 “那微臣走了。” “嗯。”秦月眉轻轻哼了声，头都没抬。 “陛下，你的肚兜好特别，绣得竟然是一对鸳鸯，很漂亮，绣工真精美。”走到门边时，陈凡忍不住回头。 “有，有什么特别，都差不多是这样子。”秦月眉的声音，很明显的慌乱，答完后，心里又有一股无名火窜起，她在生自己的气，为什么她要回答陈凡的话。 陈凡眨眨眼，“差别大多了，月柔月姣她们的，还有皇后何妃她们的，绣的都是花，鸳鸯的微臣还是头一回见到，那两只鸳鸯可真是‘恩爱’，没想到陛下喜欢那样子的。” 如果不是奏折挡着，陈凡肯定可以看到秦月眉那张绯红色的丽脸。 秦月眉手里的奏折抖动得不成样子。 “给朕滚出去，立即，马上！” “啪啦！” 奏折跟着骂声一声飞来。 陈凡侧身躲过去了，听到动静进来的总管太监李德全就没那么幸运了，奏折不偏不倚地砸到他的脸上，而且还是边梭角砸进去。 “哎哟，哎……” 李德全痛得尖叫，却因为脸色黑沉的秦月眉和低头的陈凡，立即强忍着痛不敢出声。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红英也来了。 “没什么事，马上把陈凡带走！”秦月眉黑沉着脸道。 “没有陛下的允许，不许陈凡入陛下的龙寝。”能做到总管，李德全就是个人精，一下子就能揣明秦月眉心里所想。 “大人……”刚离开秦月眉的龙寝，红英立即开口。 “不必说了！”陈凡微微抬手，示意红英不要讲了，“本相知道惠民署那边发生什么。” 红英立即闭嘴，跟在陈凡身边，她发现陈凡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红英又问，“大人，您是不是故意的？” 陈凡一怔，“啊？故意什么？” “故意惹陛下不开心。” “嘿嘿。” “您笑了，那就是末将猜对了，可是……”红英一脸的不明白，“大人您为什么那么做。” “因为……”嬉笑从陈凡的脸上消失，“接着下来太危险了，呆在驿馆比较安全，红英你要一直守在身边寸步不离。” “大人您是要……”红英明白陈凡要做什么了，她神情严肃，“陛下在，末将在！” “嗯。”陈凡点头，“有你在我放心！” 第1148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差不多已经走出驿馆的时候，陈凡发现自己身上有一股馊味。 他回头望向秦月眉龙寝，咧嘴一笑，他身上味道那么重，秦月眉都没有嫌弃还让他躺在床上。 还说不会喜欢他呢，真是嘴硬的丫头！ “李德全！” 陈凡对着秦月眉的房屋喊了一声。 “沈明远都有地方住，我作为一个左丞相却没有？” 陈凡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呢，李德全马上从秦月眉的屋里跑出来，李德全长得又矮又胖，一跑起来就像只肉球一样，模样滑稽可笑。 “哎哟，大人呀，您这是要杀了老奴么，您怎么会没有地方住呢，您的房间老奴早就准备好了。” 李德全边跑边给身边的小太监使眼色，收到指示的小太监马上跑开。 “哎哟，大人呀，您身体雄壮威武，老奴这破身体可没法比，大人，您等等奴才。”李德全跟在陈凡身后，气喘吁吁地道。 “李总管，你这一身肉呀，白白嫩嫩的，看着让我好让羡慕呀。” 陈凡停了下来，他知道李德全之前根本没给他准备房间，李德全现在故意慢下来，就是拖延时间。 他也不说破，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比较好。 李德全是个人精，还是根墙头草，东倒西歪，对谁都不忠心，谁得势力谁掌权，他就倒向谁。 陈凡这样也挺好，李德全要是完全倒向沈明远，是个大麻烦，要是完全倒向秦月眉这边，那肯定活不长。 现在像个狗尾巴草一样，随风四处摆动，更符合陈凡和秦月眉现在的处境。 “大人，屋里沐桶已经准备好了，换洗衣服也准备好好了。” 陈凡刚刚进屋，里头就有两个丫环捧着衣衫在等他。 那两个丫环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轻纱，轻纱下面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 陈凡嘴角轻轻一勾，李德全这是什么安排，一目了然。 “小花小珍。”李德全朝那两女子招手，“这是左丞相大人，快过来拜见大人。” “是。” 两女子扭着水蛇腰，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两人长得都珠圆玉润的，走过路来，胸口处一晃一晃的，人不想把目光放在那上面都不行。 从进屋后，李德全一直稍稍地盯着陈凡，看到陈凡的目光聚焦在那上面时，心下松了口气。 看来他的安排没有错，这世上哪个男人能过得了美人关。 来到陈凡面前，两女子对着他微微欠身，“奴见过丞相大人。” 嘶~ 这一欠身，那叫一个波澜壮阔！ 李德全眉心微微轻挑，心里更加的惬意。 因为以前不好看陈凡，所以做了很多得罪他的事，搞不好以后这大庆就姓陈了，他现在要好好讨好陈凡。 “你们把左丞相大人侍候好，侍候不好，后果可知？” 李德全后面半截话把两女子吓得身体微颤，“奴定会好好侍候大人。” 李德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再面对陈凡时，脸上的嚣张气焰立即换成谄媚之色，“大人，您好好休息。” 说着，就半弯着身从房里退出去。 第1149章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等等！” 李德全走到门边时，陈凡开口叫住他。 “大人，还有何吩咐？”李德全立即停下来。 陈凡指指身前的两女子，淡声道，“把她们领回去吧。” “大人？”李德全一愣，但是很快恢复如常，眼睛看向那两女子。 那两个叫小珍小花的女子立即贴近陈凡。 “丞相大人，就让奴们侍候您吧。” “大人，奴们搓澡的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 话说着，站在陈凡左右的小珍和小花，开始扭动着水蛇腰，波澜壮阔更是直接上下在陈凡身上移动。 “……你们这‘搓澡’的技术确实一流，只是本相今天皮肤过敏，不宜‘搓澡’。” 话说着，陈凡把小珍和小花推出去。 “大人，你这是……” “现在是什么关头，惠民署那边的乱还未平，陛下的安危还没得到保障，色字头上一把刀，十几岁男孩就懂得道理，李总管会不知道？哦……” 陈凡自问自答，“本相忘了，李总管早就不是男人了，所以不懂得这个。” 陈凡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 但李德全是谁，他一听就听得出陈凡这是在警告，少在他身上用这种手段。 “哎哟！”李德全尖着嗓子道，一边说着一边抽自己的脸，“阉了就什么也不懂，大人教训得是。” 直接就说自己是个阉人，这忍辱的能力，陈凡心里还是很佩服的，他咧嘴一笑。 “李总管不必过于自责，今天天气冷，女孩子穿那么少是会受寒的，赶紧领她们回去吧。” 李德全带着小珍小花走后，陈凡返回室内，他三五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泡进装满了热乎乎的沐桶里。 “嗬~” 陈凡双手扶在沐桶边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从进到禄都后，他就没能好好泡个澡。 这下子舒服了。 可能是太舒服了，没过多久，陈凡坐在沐桶里昏昏欲睡。 “哗啦。” 突如其来的水声，把陈凡惊醒。 “谁？”陈凡还来不及看清来人，就被对方拦腰抱起，那人抱起他之后，直接往床榻那边快速地走去。 没错，光 溜溜的陈凡被人拦腰抱到床上。 当一股重量压到身上的时候，陈凡无奈地笑了。 “不许笑，好好配合。” 身上的人一边轻声警告他，一边用嘴狂啃他。 从上到下，每个地方都不放过。 “你应该来一段时间了吧，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只有刀怕我，我会怕刀？别吵，好好办事！” “……嗯~”从陈凡嘴里说出来的话，变成了轻哼，身上的人已经完全‘坐’下来。 陈凡的眸色加深，呼吸微沉。 “啪！”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秦月姣的圆润屁股上。 秦月姣非但没觉得痛，反而更加兴奋。 “你走了差不多一年了，想死我了。” “骚！” 又一个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 摇得更厉害。 晃得更猛烈。 摇呀摇，晃了晃…… 秦月姣就是一条刚从水窜出来的蛟龙。 水极其的多。 把陈凡淹没了。 第1150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陈凡记得他进房间的时候是中午，秦月姣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 “哈~”秦月姣长长地叹了口气，“舒服啊。” 陈凡刚想说话，耳边就传来了轻鼾声。 不会吧，这娘们睡着了？ “月姣？”陈凡轻轻唤了声，回答他的是秦月姣均匀的呼吸声。 “来人！”陈凡对着门外喊了声。 很快，门外就有人推门进来。 是李德全安排侍候陈凡的侍女。 “掌灯吧！” “是，大人。” 没一会工夫，侍女就把烛灯全部点亮。 “大人，要传膳吗？”侍女轻声问。 陈凡想了想才回，“半个时辰后再送来吧。” 其实陈凡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他了解秦月姣，大干了半天，而且还非要在上面，现在不让她睡个个把钟，肯定是起不来。 “嗯~” 许是烛光打着了眼睛，沉睡中的秦月姣轻哼了一声，翻身扎进陈凡的怀里继续睡。 潮湿凌乱的头发，通身绯红色的皮肤，以及上面未干的汗珠，都在诉说着刚刚激烈的画面。 陈凡用食指轻推了一下秦月姣的额头，有些没好气地道，“睡啥？快点起来，你不是说要干一天吗？直到为夫下了床为止吗，这才半天呢。” 这娘们刚刚一直扬言，今天一定要他瘫在床上，以此来惩罚他离家那么久。 “先睡一小会，你可不许走。”虽然已经累到睁不开眼，秦月姣却不服输。 陈凡轻捏了一下秦月姣翘屁屁，“嘴硬！” 秦月姣嘴巴哼哼着，却含糊不清，陈凡根本没有听清楚。 看着秦月姣婴儿般的睡容，陈凡最后还是没忍心叫她醒。 算了，不跟她计较了，秦月姣再虎终究也是个女子。 陈凡轻吻一下秦月姣的额头，把秦月姣拥紧后，也闭上眼睛。 反正天已经黑了，索性再睡多一会吧。 养精蓄锐才能打胜仗，外面有一场硬仗等着他呢。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时不时的还传来一些吵杂声。 陈凡知道，他已经不能睡了，他睁开眼睛对着门外道，“传膳吧。” 没过多久，一桌子的美食送进来。 饭菜的香味和陈凡肚子的打鸣声，叫醒了秦月姣。 秦月姣虽然很虎，可只要是陈凡的事，尤其有关身体，她可一点也不虎。 “家主！”怕陈凡饿坏的秦月姣一下子跳起来，“妾身给你更衣布菜。” “你现在已经是一品官员左丞相夫人，哪里还用做更衣布菜这种活。”陈凡笑道。 虽然陈凡已经位及臣首，秦月姣和秦月柔却仍然像在三和村一样，只要她们在，都会亲自照顾陈凡。 “这里不是府里，十二朵花不在这里，这里的侍女哪里照顾得好你。” “嗯？”陈凡侧着头，笑着看秦月姣，所以你要这样照顾我吗？” “妾身这样怎么就不能……”秦月姣突然顿住，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陈凡望着她的笑，很不怀好意。 此时的她，身上未着寸缕，光溜溜的。 她身体一动，身前的松软也跟着晃动，配上她小麦色的皮肤，真是极致的诱惑。 第1151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妾，妾身……” 秦月姣的脸，砰地一下炸红，别看她办事的时候那么猛，一平静下来，她比秦月柔还要害羞。 一边说着话，秦月姣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身体，可捂得了上面捂不了下面，身前的松软晃得更加的厉害了。 陈凡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原本只是单纯地想逗逗秦月姣而已，现在却…… “我们再睡一会。”陈凡拦腰把秦月姣拉回被子里。 “家主，你应该先吃些东西。” “嗯，我先吃你。” “……嗯……好！”这一下子，秦月姣比陈凡还要兴奋了。 室内，爱意满盈，都溢出房间了…… － 陈凡再次起床的时候，已经将近零点。 “家主。”秦月姣揉着睡眼，语气有些懒懒的，“你又饿了？” 刚才他们中途有休息吃东西，秦月姣以为陈凡这会也是饿了。 “不是，我们不能睡了。”陈凡已经翻身下床，也等外面的侍女进来侍候，自行穿戴衣服。 这时秦月姣听到外面的动静了，是秦月眉在吩咐何子林，何子林领了命后，就匆匆地离开。 秦月姣也迅速下床。 没一会工夫，两人已经穿戴整齐。 临出门的时候，秦月姣却突然抱着一个东西拦在陈凡的面前。 “家主，给！”秦月姣把那东西递到陈凡面前。 当看清秦月姣手上的东西时，陈凡不禁笑了，“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因为家主每次是宰人的时候，一定会在这上面扎一下。” “你怎么知道为夫要宰人。” “对大庆百姓下毒，不宰人，那你就不是我家主了。”秦月姣自信满满地道。 秦月姣给陈凡带来的正是飞镖盘，盘子下面有很多人的名字。 比如已经没了的户部、刑部、工部尚书等，礼部尚书刘高卓的名字上虽然还没有飞镖。 但是赵国使臣之事后，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喜欢乱拍马屁，不近沈明远也不讨好陈凡，所以刘高卓的名字被秦月姣涂成灰色。 飞镖盘上面，现在只剩下沈明远、沈元亮和李庆的名字。 “家主，飞一个吧。”秦月姣把飞镖递到陈凡的跟前。 陈凡执起秦月姣手上的飞镖。 “家主，你等一会，马上好！”秦月姣抱着镖盘往后移。 “啪！”秦月姣才移到一半的距离，飞镖已经落在盘上。 秦月姣怔了一小会，随即快速地把镖盘翻过来。 “沈明远？”秦月姣看着飞镖扎的名字，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以为陈凡这次会扎沈元亮或者李庆，没想到陈凡直接扎沈明远。 “家主，你的镖没有飞偏吧？”秦月姣跟在陈凡的身后，不敢相信地问。 “就一米多的距离，为夫还能让镖飞偏？”陈凡的声音淡淡地，却犹如从天而降的陨石，沉天震动。 “可是……”秦月姣一脸的担忧，“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大了些。” 秦月姣没上过朝堂，但也知沈明远的势力，户部的前一任尚书是死了，可现在户部仍然在沈家手里，大庆的钱袋子还在沈明远手里。 还在李庆，李庆手里有几十万京卫军。 沈明远现在仍然有钱有兵。 第1152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所谓富贵险中求，步子越大收获越大，再说了……”陈凡的声音和眼神瞬间变沉，“大庆的百姓，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 其实不是为他步子大，而是沈明远的步子太大了。 如果沈明远不安排人在鲁国引入的水源下毒，和他慢慢耗，沈明远还能耗很久。 外面闹哄哄的，陈凡刚出房门，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柏培然立即迎上来跟陈凡说明外面的情况。 陈凡救了中毒者，下午百姓们都还对他感激涕零，谢谢他救了大庆的百姓，接近傍晚的时候，百姓中开始有不一样的声音。 有人说，这是陈凡演的一场大戏，他故意在水源下毒，然后又给中毒者解毒，就是想以此来骗取百姓们的心。 这话越传越多，越传越离谱，最后变成鲁国这水大庆男子喝了后就不能生育，陈凡之所以救那些中毒者，就是让百姓以为他一心为民，从而掩盖他的险恶。 驿馆外的吵闹声，就是百姓们讨要说法的吵闹声。 “陈凡，出来！” “陈凡，出来！”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外面巨浪般汹涌的怒吼声。 虽然已经做了心里准备，但是士兵推开门时，陈凡还是小小地吓了一下，他身边的秦月姣直接惊呼。 “怎么那多人？” 驿馆外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百姓们个个激愤不已，何子林带着他的兵在阻拦激愤的人们。 “禄都有那么多人吗？”陈凡扭头问柏培然。 禄都土地虽然是大庆比较肥沃的都郡，可也受到男少女多的困扰，加之和鲁国相邻。 欧阳纳兰没嫁给陈凡以前，仗着鲁国福裕且男丁多，一直窥视禄都，想侵占禄都，三天两头使人来袭扰。 很多禄都百姓受不了鲁国的长期袭扰，纷纷逃离禄都，所以禄都人口是大庆十都里人口最少的都郡。 “周边几个都百姓也来了。”柏培然回道。 “嗯。” 陈凡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大人，您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吧。”柏培然拦在陈凡面前，他担心陈凡的安全，何子林已经冲在最前头拦人，红英又要保护秦月眉，陈凡这边没有人保护。 “柏大人说得对，家主，您还是别往面前去了。”秦月姣也开口道。 “啪！” 秦月姣说话间，就有一个黑色物体快速地往陈凡砸去。 “家主，小心。” 秦月姣一个跳跃飞踢，把离陈凡只有一两厘米的物体踢飞了出去。 “家主，我们还是先回驿馆吧。”秦月姣转身紧紧地护着陈凡，想把陈凡拉回驿馆。 “不必。”陈凡拉开秦月姣的手，目光投向被秦月姣踢掉的黑色物体。 那是一块瓦片，如果被它砸中，必定头破血流。 陈凡把头抬起，望向屋顶。 一个身穿青衣的妙龄女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顶上，陈凡抬头看她的时候她还把玩着一块瓦片。 “刚刚是不是你用瓦片砸我家主？”秦月姣怒气冲冲地质问。 “是呀！”黄婉儿挑着眉毛回道，小俏脸高高抬起，挑畔地看着秦月姣。 第1153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敢动我家主，我杀了你！” 秦月姣举起箭直接就射，一秒都不停留。 屋顶上的黄婉儿轻松地接住射向她的箭矢。 “你……怎么会？”秦月姣惊讶地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黄婉儿。 秦月姣是算得上是一流射手，从她手里飞出去的箭，又快又准，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只能躲，接住箭秦月姣箭的，黄婉儿是第一人。 黄婉儿樱唇微勾，秀眸里带着淡淡的不屑。 “还给你！”话说着，黄婉儿手猛地往前一扬。 “还就还，她是我妻子，可不能乱伤人。”陈凡道。 “嗖！” 陈凡声音落下的同时，黄婉儿已经把手里的箭矢掷出。 箭矢以极快的速度飞下来，落在秦月姣脚下，如果那箭矢再往前一厘米，就扎进秦月姣的脚面了。 “雕虫小技！”黄婉儿拍拍双手，倨傲地瞅着秦月姣。 “雕虫小技？我倒要看看你能躲过几支。”秦月姣被黄婉儿的话激怒了，拉起弓想继续放箭。 “好了！”陈凡压住秦月姣的手，“她是剑黄仙的女儿，你伤不了她也不能伤她，她是你的新妹妹。” “新妹妹？” 秦月姣马上就明白陈凡的意思，黄婉儿年纪小且涉世不深，一时间没听明白。 “呸，本姑娘什么时候成了你妹妹，我娘可没生你。”就算是骂人，黄婉儿脆生生的声音听起来仍然那么好听。 “噗呲！” 秦月姣掩嘴一笑。 “老黄头果然不靠谱，女儿都不会教，他把你嫁给我家主是对的，我家主比老黄头靠谱。” 说话的同时，秦月姣细细地打量着黄婉儿。 这妹妹性子虽然有点邪性，但长得好俏丽，还有一身好武艺，作她的姐妹以后一起保护家主，委实不错。 秦月姣这头越看越满意，黄婉儿那边却火冒三丈，秦月姣话说得那么明白，她当然明白‘妹妹’是什么意思。 不过心里再生气，她说出来的声音仍然邪性十足，“你箭术其实挺不错的，等本姑娘把姓陈的臭男人送到地狱后，再考虑考虑认不认你这个姐姐。” 秦月姣说话的时候打量黄婉儿，黄婉儿说话的时候也打量秦月姣。 这个姐姐的性格直率，又有一手好箭术，要是她不是陈凡的妻子，和她做姐妹挺不错的。 就这样，秦月姣和黄婉儿都审视着对方，却心思各有不同。 见识过剑黄仙的无理头和邪性，听到黄婉儿的话秦月姣并没有生气，她笑着道，“黄妹妹，老黄头是不是不管你了，等忙完这事，我们回京后，再给你和家主补办婚礼。” “啪啦！” 黄婉儿没说话，只是把一片瓦块踢到秦月姣面前。 秦月姣本还想说话。 “月姣，小心！”陈凡大吼一声，把秦月姣紧紧地护在身下。 就在刚刚，一块石头朝秦月姣砸过来，秦月姣的注意力都在黄婉儿身上，一时没注意。 陈凡把她护在身下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叩声。 “家主！”秦月姣急忙从陈凡身下挣脱出来，急急地在陈凡身上找被砸的地方。 看到陈凡头顶上一处血块时，秦月姣急得哭了，“你怎么能帮我挡呢，你就不应该帮我挡。” “傻瓜。”陈凡宠溺地揉揉秦月姣的头发，“你是我妻子，我不帮你挡，帮谁，为夫没事，伤得不厉害。” 坐在屋顶的黄婉儿看着陈凡和秦月姣，俏丽的小脸上，突然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知道她有想什么。 第1154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秦月姣还想说话，被陈凡拉到墙根下。 前方又有无数块石头飞过来。 尽管何子林一直在警告，但是那个愤怒的百姓已经完全失控，心里只满腔的怒和仇恨。 在沈明远的操作下，加之欧阳纳兰在大庆的坏名声，百姓们已经先入为主，认定娶了欧阳纳兰同时又做了鲁国丞相的陈凡，一定伙同欧阳纳兰在水源上做了手脚。 “今天必须诛杀卖国贼。” “杀陈凡，杀陈凡！” 百姓的怒吼声如天上的炸雷，一波比一波响，就连秦月眉都连连后退。 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何子林要是不下令下杀手，愤怒的百姓就会冲进驿馆，而且百姓们的怒意已经开始从陈凡转到秦月眉身上。 陈凡都做到这种地步了，陛下还不下令诛杀他，陛下也有问题。 “将军，快下令吧！” 何子林身边的副将着急地道。 再不拔刀放箭，他们就拦不住了。 何子林回头看向秦月眉，面前这些都是老百姓，要对百姓们拔刀放箭，必须得到秦月眉的首肯。 “陛下，他们都是无辜的老百姓，他们只是想活下去，他们是您的子民，他们爱大庆，不想大庆改姓欧阳罢了。” 沈明远一直在秦月眉身边劝，劝完秦月眉又劝那些百姓。 “各位乡亲们，你们冷静一点，不要那么激动，切匆伤害到陛下，陛下是一位明君，他一定知道这事怎么处理对大庆最好。” 沈明远这一出两头劝，其实就是在那些怒火熊熊的民愤中浇一把油，并把秦月眉架到上边烤。 秦月眉不处理陈凡，就是纵容陈凡勾结鲁国。 倚在墙根下的陈凡，眉心猛地蹙，以他对秦月眉的了解，秦月眉不可能屈服于沈明远。 大到国，小到家，秦月眉都不会屈服。 秦月眉虽然只是一介女子，但她的坚韧并不比男人少，甚至比很多男人要强。 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把大庆的江山交给沈明远。 以前她没有陈凡的时候，都没有屈服，更何况现在有陈凡在，在陈凡的经营下，她现在有何子林的巡防军，以及朝堂一半的势力。 那是大的，往小的说，她不会让自己的妹妹背上无妄罪名。 她平时不怎么跟陈凡问起月姣月柔月楚的情况，偶尔见到她们的时候，表现的也很冷淡。 可陈凡知道，她经常在深夜换装偷偷潜到他的府里，看她的三个妹妹们。 她爱护妹妹们的心，远比陈凡想像中的深，如果她按沈明远的要求去做，那她的三个妹妹就是罪臣之妻，同样难逃一死。 陈凡了解秦月眉，和秦月眉接触时间更长的沈明远，不可能不了解，既然了解，他为什么要把秦月眉逼上绝路。 “陛下如果现在死了，对沈明远也没好处呀。” 陈凡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语。 秦月眉没有子嗣，她要是没了，按规定就会从宗亲里选一个人出来做大庆的陛下，据陈凡了解，秦氏宗亲里，没有哪家跟沈明远走得近。 “家主你还不知道吧，皇后怀上龙胎了。”秦月姣道。 第1155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沈代曼怀孕了？不可能吧。” 陈凡立即摇头，不想让沈代曼怀孕，他一般都是在沈代曼安全期的时候，才让秦月眉翻她的牌子，哪怕是安全期，他和沈代曼那啥的时候都体外。 这种方法虽然不能百分之百避孕，但也极大地降低受孕的机会，况且每次事后的次日，秦月眉还暗暗让人在沈代曼食物中加入避孕的药物。 在这种情况下，沈代曼还能怀上的话。 要么就是沈代曼识破了食物中有避孕的药物，然后又在极低的受孕机率成功受孕。 要么沈代曼在皇宫里偷人。 沈代曼虽是沈明远的女儿，但她也和他同床共枕过那么多次，也算是夫妻一场，还给他带来过很多欢愉的时光，为此，陈凡从来没想过要沈代曼的命。 如果她偷人…… 陈凡眸色微敛，眼里杀意肆起。 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皇后确实是怀上龙胎了。”秦月姣道。 “不可能，月姣你搞错了吧。”这一次陈凡的声音明显肯定了很多。 他离开大庆已经大半年，为了掩饰秦月眉的女儿身，陈凡离开大庆前往梁国的当天，秦月眉就让许太医给自己把脉，然后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暂停宠幸后宫。 秦月眉都宣布暂停宠幸后宫了，沈明远他们权力再怎么通天，也不敢在那种时候让沈代曼偷人怀孕。 “没有错，在家主您到梁国的第三天，皇后请脉，太医号出了喜脉。”怕陈凡不相信，秦月姣还补了一句。 “号诊的正是许太医，现在皇后已经临盆在即。” “见鬼！”陈凡眉心一蹙，沈代曼肯定是早就识破了食物中有避孕药，可那么小的机率，她居然能怀上。 一时间，陈凡都不知道该不该笑。 真没想到他的小弟们那么强。 “皇后有喜讯后，沈明远跟陛下请命，从民间找个几个名医给皇后号脉，那几个名医和太医院的太医一同给皇后号脉，并且是陛下的亲自监督下进行，那几个民间名医都说皇后脉动很强，怀的一定是龙子，太医院的太医虽然没说皇后怀的是龙子，可并未反驳那几个民间大夫的说法。” “家主，等皇后生下龙子后，陛下恐怕就有危险了。”秦月姣一脸的担忧。 “无事。”陈凡不以为意地笑笑。 号脉并不能号出男女，沈代曼生的不一定是儿子，退一步说，哪怕沈代曼生的真是儿子，那秦月眉也不会有人身安全。 因为，今天就是他和沈明远了断的日子。 陈凡眼里杀意爆表，秦月眉落在沈明远身上的眸光，也盈满了杀意。 沈明远却不以为意，甚至用挑畔的目光看着秦月眉，他不仅这样看秦月眉，还看陈凡。 他知道秦月眉和陈凡早就对他狠之入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可想是想，有那本事才行。 今天只要陈凡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秦月眉就得做决定。 现在百姓们早就先入为主，陈凡今天连驿馆都走不出，他上哪里找证据证明自己无辜。 第1156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今天沈明远真是信心满满，志在必得。 因为退一步说，就算陈凡能走出驿馆，他又去那里找证据，和下毒有关的人，除了百冲山，其它人都已经在投胎的路上了。 沈明远往前大跨一步，大声道，“陈凡和鲁国公主暗通毒害大庆百姓，请陛下下令捉拿陈凡，并把他的头颅砍下来挂在禄都城墙上，以平息民怨！” 话说到最后，沈明远扑通一声跪下，“请陛下下令！” “请陛下下令！” 沈明远后面的众官员也跟着跪下，转瞬间秦月眉眼前已经黑压压的一片。 前面的老百姓见秦月眉没有马上下令，越发的激动，何子林的巡防军一退再退。 “陛下，何将军那边快不行了！” 红英也很急，秦月眉再不放令让何子林放开手脚，那些百姓就要冲进来了。 所有人都在等秦月眉开口。 秦月眉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凡身上。 陈凡早在等这一刻，秦月眉刚看向他，他马上摇头，示意她不要给何子林放令。 秦月眉一旦让何子林伤那些百姓，那以后就麻烦了，他苦心经营两年，好不容易才帮秦月眉争取的一点民心和权力全部废掉。 这就是沈明远的阴毒之处，今天秦月眉不管下什么令，都是把秦月眉和陈凡推向死亡。 秦月眉收回了目光，她面向前方望不尽头的百姓，俊秀的脸上一脸的绝决。 她明白，摆在她面前的是两条死路，但是，她要保住陈凡的性命。 秦月眉对着陈凡笑了，这是秦月眉第一次对陈凡笑。 “陛下？” 秦月眉的笑好美，就像盛开的百合，洁白却娇艳，淡然又明媚。 陈凡知道秦月眉很美，但没想到她笑起来可以那么美。 可是，陈凡却被这份不管不顾的美弄得心慌慌的。 秦月眉想做什么，她是不是…… “陛下！”陈凡立即拨开挡在他身前的禁卫，大步地往秦月眉那边走去。 然而，他的脚步刚跨出去，秦月眉就开口了，“朕真的很烦你，滚吧。” 话说着，秦月眉立即对红英下令，“红英听令，陈凡窜通欧阳纳兰，毒害我朝百姓，朕令你立即带禁军把他驱逐出境，永世不能踏进大庆，今天以后，他胆敢进入大庆……杀无赦！” 陈凡出了禄都就可以马上进入鲁国国境，沈明远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拿陈凡没办法。 “不可！” 这是陈凡和沈明远第一次思想一致，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陈凡不可能走，沈代曼肚子有孩子了，秦月眉在沈明远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他一走，秦月眉肯定要死。 沈明远也不想让陈凡走，鲁国兵力强壮，陈凡一定会带兵打过来，他一定要在禄都了结陈凡。 “朕的令你都不听了吗？”秦月眉怒不可遏地瞪着红英。 “陛下……” “走！” 皇令大过天，红英很不情愿地带着禁军往陈凡那边涌过去。 沈明远也急了，不再管什么君什么臣，他站起来对着外面的百姓喊，“不能让陈凡走出禄都，到了鲁国，他一定会带兵过来报复！” 第1157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柏培然。” 秦月眉喊了一声柏培然，就立即往前跨一步。 柏培然身体猛然一震，马上对着前方高喊，“陛下在此，谁还敢上前，就是藐视天子，当诛！” 何子林就等这一刻。 “弓箭手，准备！” 巡防军的弓箭手齐刷刷地举起弓箭，对准那些冲涌过来的百姓。 “把陈凡放走了，还让军队放箭，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们大庆的君王！” 沈明远混在百姓中的人，立即带节奏。 “冲，就算我们当中会有一部人死，但最起码大部份人能活下来。” 此话一落，那些百姓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比刚才还猛，一个个不要命地往前挤。 巡防军彻底拦不住了。 何子林沉痛地闭上眼睛，举起右手。 “放箭！” “收箭！” 陈凡的声音盖过了何子林的声音。 和滇都军那一战后，巡防军更听陈凡的命令，陈凡在巡防军什么职位也没，但他其实是巡防军真正统领。 巡防军收箭的同时，陈凡推开红英朝沈明远走过去。 “保护沈大人。”李庆立即挡在沈明远的面前。 “不用。”沈明远拨开李庆，陈凡这个动作，让他内心狂喜。 如果陈凡跟红英走，才是他不想见的。 见陈凡朝他们走过来，沈元亮亦立即提示混在百姓中带节奏的人。 “乡亲们，冲呀，陛下不解决卖国贼，我们解决！” “嗖！” 同一时间，秦月姣拉开了自己的弓，一支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射向那带节奏的男人。 男人不仅是练家子的，心思还很歹毒，秦月姣的箭矢差不多射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一个侧身，然后装作站不稳，把身边的一个老人家推到秦月姣的箭矢下。 如果老人中了秦月姣的箭，其结果可想而知。 “啊！” 人群中已经有人尖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至，坐在屋顶上的黄婉儿小脚儿轻轻一踢。 落在屋顶上的一块小石头飞速前进。 “当！” 小石头碰到箭矢发出的轻微声响，同时改变了箭矢的方向。 “噗！” 箭矢精准地射入男人的左胸膛。 “啊~”男人应声倒下，双眼瞪得大大的。 男人中箭后死亡的恐怖模样，暂时把百姓们吓住了，他们当中大部份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惨死的场面。 如果刚才陈凡没有及时阻止巡防军的弓箭手，他们当中很多人，就跟眼前这个男人一样死得很惨。 陈凡给屋顶上的黄婉儿拱拱手，“黄姑娘，谢了！” 黄婉儿装作若无其事地挖挖自己的耳朵，“别自作多情，本姑娘只是烦聒噪的男人。” 陈凡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小姑娘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陛下，臣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大庆的事，没必要走。” 陈凡跟秦月眉说话，眼睛看的却是沈明远。 “陈凡你不要狡辩，毒就是你和欧阳命下的。”沈明远大声指控。 陈凡盯着沈明远，良久，他嘴唇轻轻一勾，淡淡地道，“我是不是狡辩，沈大人见到两个人后再说吧。” 话说着，陈凡抬手拍了一下。 月奴带着四个女兵把两个男人押到沈明远面前。 第1158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他们……” 见到那两男人，第一个发出声音的是沈元亮，如果不是沈明远及时抓住他的手，他肯定会直接失控。 陈凡盯着沈元亮，淡淡地问道，“小沈大人，你的脸怎么那么白，难道你认识这两个人？” “我，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沈元亮急急地回。 陈凡又一笑，声音仍然风清云淡的，“小沈大人真是太激动了，直接在本相面前自称我，连下官都不用了。” “啪！” 陈凡的话刚刚说完，一道重重的耳光声随之响起。 秦月姣重重地甩了沈元亮一记耳光。 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人甩耳光，而且还是个女人，沈元亮又恼又羞，面红耳赤的他，手指着秦月姣呲牙咧嘴，“贱妇，竟敢打我！” “啪！” 又一记耳光甩沈元亮的脸上，这一次甩他耳光不是秦月姣而是陈凡。 沈元亮原本只是一边脸有巴掌印，现在两边各有一个，白面般的脸红通通的巴掌印格外的显眼。 “你……” “啪啪！”陈凡又连续甩了两个耳光出去，“你什么你，这两巴掌，第一巴掌提醒你，在本相面前，你没有资格自称我。” “第二巴掌是警告你，月姣是本相的妻子，一品丞相夫人，你竟说她贱妇，不立即治你罪，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厚。” “我……” 沈元亮心有不服，还想反驳，沈明远立即大喝一声。 “退后！” 沈元亮被沈明远拉到身后，成功地让沈元亮暂时逃脱。 秦月姣看着沈明远身后的沈元亮，感觉有些可惜，沈元亮已经失控了，再说下去就可以直接把他抓了。 陈凡侧不以为意，他今天不是抓沈家父子，是要他们的命。 陈凡的头微微侧向月奴。 月奴立即让女兵把那两个男人带到秦月眉面前。 “跪下！”月奴一开口，女兵们立即同时踢两男人的膝盖。 咚咚的两声，那两个男人跪在秦月眉面前。 月奴：“你们老老实实告诉陛下，你们是谁，又奉了什么人的令，做了什么事。” “陛下，小的叫张通，是……” “我认得他！”张通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有民众大声道，“药铺着火时，他就在我身边，我记得他力气很大，一桶接着一桶水往火里浇，他不是救火吗？怎么被抓了。” “这个人我们也认得，陈凡大人去救火的时候，他和另外几个人潜入惠民署要杀我们，幸好黄姑娘及时出手，不然我们现在就是他们的刀下亡魂了。”惠民署里那些康复的中毒者们认出另外一个男人。 “父亲，他们不是死了吧，怎么会，怎么会……”站在沈明远身后的沈元亮，身体微微发抖。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嘴里的鹤顶红，是沈元亮亲自塞进去的，也只有他才能安全取出，别人一动，鹤顶红就会自动流出来。 鹤顶红毒性比断肠草的毒性强几十倍，只要服用就会当即死亡，别说天帝，就是西天佛祖来了也救不了。 为什么现在这两人还在还活着？！ “抖什么，为父自有办法。”沈明远低吼一声。 第1159章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听到后面那个男人的身份时，秦月眉的心里也很震惊，之前她就听红英说，潜进惠民署那些杀手全部服毒自杀了，而且服的还是鹤顶红。 服了鹤顶红的人真的还能活？ 秦月眉不敢相信地看向陈凡，见识过易容之术，秦月眉有些些担心陈凡用这招，现在可不兴用这招，沈明远那边能马上识破。 就像是心灵感应似的，秦月眉看向陈凡，陈凡也刚好看向她。 晓得秦月眉心理的担忧，陈凡对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安心审问。 与此同时，秦月姣已经悄悄来到红英身边，秦月姣往红英手里塞了一张纸，红英把纸条上的字展示给秦月眉看。 瞧见纸条上的字后，秦月眉袖子一拂，盯着跪在她面前的两男人，“大胆，服了鹤顶红的人怎可能活到现在？老实交待，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假冒。” 秦月眉所问的，正是沈家父子想问的。 陈凡知晓他们这边有人懂易容术，沈家父子并不认为这两人是假冒的，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也不敢相信，服了鹤顶红的人还能活。 “陛下，小人不敢。” “小人确实是张通！” “小人也确实是张行。” 地上的张通和张行是立即匍匐在地下，这两人还是一对兄弟。 “那你们当初服的药是假的？”秦月眉问。 当到秦月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吵闹不已驿馆门口，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脖子都伸得长长的，都想知道答案。 没有人能服了鹤顶红还能活下来，除非他们服的是假药。 沈明远也本能地扭头看向沈元亮，沈元亮则立即摇头。 张通和张行是沈家的死士，他们嘴里的鹤顶红是沈元亮亲自放进去的，不可能是假的，中途这两人也不可能取出来。 装鹤顶红的冥器，是经过特殊制作的，只有沈元亮才能安全取出来，其它人一碰，冥器里的鹤顶红就会自动流出来。 “回陛下，药是真的，救活我们的是左丞相陈大人。” “你们竟敢诓朕！”秦月眉再度发飚，“就算是孩童，都知鹤顶红就是阎王的诏令，服了鹤顶红怎么可能还活着？” “陛下，小的们也不敢相信，但我们确实就是活着，陈大人确实把我们救了回来，我们的身份也没有假，如陛下不放心，可以让人把我们的妻儿叫来辨认。” 张通和张行信誓旦旦地道。 因为大庆男少女多，就算是死士，沈明远也让他们娶妻生子。 “嗯。”秦月眉点头，“朕且相信你们，你们老实交待，都做了什么，又是谁指使你们。” “小的罪行就是潜进惠民署杀死中毒们。”张行先交待，他的交待没引起什么波澜，因为中毒们刚刚已经对他进行指控。 张通的交待就不一样了。 “小的扑火时，浇向那些药材的水里有大量的断肠草毒汁。” 此话一出，马上掀起波澜大浪，百姓们既惊又怒。 “天呀，用断肠草毒汁浇药材，是真的想毒死我们禄都人呀，太歹毒了！” “必须把指使他们的人碎尸万段！” “你们先别吵，陛下已经问了。” 第1160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当秦月眉问张通和张行是谁指使他们的时候，现场再度安静下来。 明明站着上百万人，却安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沈明远和沈元亮互看了一眼。 其实也不叫互看，而是沈明远安抚沈元亮，让他不要紧张。 张通和张行也相互看了一眼。 “哥，说吧。”张行道。 “叩！” 张通的头重重地把头磕到地上。 张行也跟着。 “陛下，指使我们的人，正是……” “他们！” 张通和张行同时指向沈家父子。 这个结果，让禄都的百姓太意外了，以至于张通张行指沈家父子时，人们都没有反应地来。 普通百姓没有反应过来，沈明远和沈元亮也没有反应过来。 张通和张行是他们沈家从小培养的死士，对他们忠心不二，不可能因为陈凡救活他们，他们就背叛他们。 确实和沈明远想的一样，张通和张行原本确实对沈家忠心不二，就算是死，他们也从来没想过背叛沈家。 执行此次任务之前，他们也知道自己会死，沈家父子同样保证会保护他们家人安全，并让他们的家人富裕地度过余生。 可沈家父子不仅没有兑现，他们一‘死’，沈家父子立即把他们的亲人杀了，张通有个刚满月的女儿，这么小的女娃儿他们都不放过。 陈凡把他们救活过来，跟他们说的时候，他们直接回怼陈凡并表示就算把他们救活了，他们也坚持没有人指使，就是恨陈凡这个卖国贼，杀了他为民除害。 刚活回来的张通和张行真是这么想的，他们抱着一死之心，不管陈凡用什么酷刑，他们也不会招。 然而，陈凡并没过多言语，更没有对他们用酷刑，而是直接把他们塞进一辆马车里。 当他们下马车时，人已经回京都。 他们的家人跟他们一样鹤顶红毒发身亡，但跟他们又不一样，他们是自愿服毒，他们的家人是被人强行灌喝，而且灌下鹤顶红之后还用刀砍，把人砍得面目全非，陈凡这边的人想救都救不了。 万幸的是，可能是觉得没了母亲又被灌了鹤顶红，肯定活不了，沈明远的人没有对张通那个刚满月的女儿补刀。 沈明远永远也想不到。 陈凡能解鹤顶红的毒，更没想到一个刚满月的女婴生命力会那么顽强。 月奴用陈凡解毒的方法把张通的女儿救了回来。 张通的女儿现在就在京都陈府里，由秦月柔亲自照料。 陈府现在还没有女儿，所以府里上上下下都把张通的女儿当成宝贝，尤其是陈凡的四个儿子，更是欢喜不已，个个都争着抢着抱小妹妹。 见到金银财宝抢着抱小妹妹的场景后，不等月奴开口，张通和张行立即让月奴把他带回禄都。 在沈家，物质上沈明远对他们再好，也只是把他们当沈家随时可以牺牲的奴隶，他们的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经过这件事后，张通和张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的孩子不能再像他们那样，应该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上。 第1161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你们是指沈爱卿吗？你们可知，如果没有实证，就是污蔑朝廷一品官员，是死罪！” 死罪两个字秦月眉咬得格外的重，是说给张通张行听，也是说给沈明远沈元亮听，说给广大群众听。 “陛下！”沈明远突然走上前，“切莫受骗，他们一定没有服用鹤顶红，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服下鹤顶红后活下来。” “哦？”秦月眉挑眉，“沈爱卿怎么知道他们没服用鹤顶红？” “因为他们原本在我沈家的。”沈明远道。 “沈爱卿这是承认认识这两人？” “是的，他们原本是我沈家的护卫。” “所以，他们的指控是为真？”秦月眉冷声问道。 沈明远那么快就承认张通张行是他的人，让秦月眉很意外。沈明远的爽脆反倒让秦月眉有些不安，沈明远这是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应对？ “陛下，他们不是指控，是污蔑。这两人一个月前因为当街玷污妇女，被微臣送到刑部，这两人因此对微臣生恨，故而污蔑微臣，望陛下……” 说着话的沈明远咚的一声跪下，“查实情况，还微臣清白。” 沈元亮也跟着跪下，“望陛下查实，还右丞相大人清白，忠臣不应受此污名。” “呵！” 忠臣！ 沈元亮说出这两字时，素来冷静极能忍的红英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说沈明远是忠臣，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不仅红英，就是那些不参与党争的官员，都忍不住招嘴低头笑。 沈家父子脸的厚度比牛皮还厚，他们对于红英的嗤笑一丁点脸红都没有，沈元亮更是带着他们的一众党羽跪在秦月眉面前，统一大叫呼喊着。 “望陛下还沈大人清白，不叫忠臣寒心！” “不叫忠臣寒心？！”听到这后半句话，秦月眉直接心里不适，恨不得抽出腰里的软剑，把这些人砍死。 “柏培然。” 秦月眉大喊一声，柏培然立即小跑着过去。 “这两人当街玷污良家妇女，沈明远说的可是事实。”秦月眉问。 柏培然立即回，“陛下，沈大人说得确实有其事，一个月前沈大人亲自把这两人送到刑部，微臣亦按大庆律法，把他们遣送出京。” “陛下。” 柏培然的声音刚刚落下，张通就急急地道。 “这是沈明远下令让小的那么做的，他说我们要做一件大事，做完之后，我们就可以带着家人离开沈家，去远离京都的地方生活，他们给我们准备好一切，保证我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张行也立即跟上，“事实上，不仅是我们，参与此次行动的二十个人，都犯了不同的事离开沈家，陛下可以派人去查。” 从陈凡到鲁国引水源到大庆那一天开始，沈明远就开始部署。 起初他是想利用火灾，把陈凡困死在鲁国，却不曾想，陈凡不仅在短时间把鲁国的大火灭了，还得到了百姓和鲁国官员的拥戴。 背后有富国鲁国的支持，沈明远用一般手段打压陈凡已经不可能，所以他就铤而走险，不顾大庆百姓的生命在水源下毒。 第1162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真是荒谬！” 沈明远的党羽立即反驳张通和张行 “你们两个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护卫家丁仗着主家在外面作威作福不是常有的事？如果说你们犯事，是沈大人安排的，那全京都的大人或者皇族宗亲，每个人也这样安排？也这样密谋做损害大庆的事？” “陈大人，您家也有这样的恶奴吧。” 沈明远的党羽问陈凡。 陈凡没办法反驳。 昨晚和秦月姣闲聊的时候，秦月姣告诉他，家里有一个护卫看中了一个平民的漂亮妻子，直接强抢，那护卫被秦月姣亲自绑去刑部大牢。 近年来大庆光景不好，加上男少女多，男人金贵，男人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大罪就不会受到什么处罚。 就像张通和张行当街玷污良家妇女，也只是被罚出京而已，别说入狱连大板都不挨。 因此，京城里所有权贵的家庭，都有护卫家丁借着主家的权利，在外面为非作歹。 “端亲王，您家也有这种情况吧。” “说沈明远就说沈明远，扯本王做什么？”端亲王一脸暴躁，直接怒吼。 “王爷您说有还是没有？”沈明远的党羽并没有因此退缩，继续追问。 端亲王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要是搁以前，他肯定马上冲上去扇那人两大嘴巴子。 跟陈凡出来这大半年，他比以前能忍了许多。 因为从梁国到鲁国，和陈凡经历了那么多大事，他明白冲动不仅不能把难题解决，还会把事件变得更复杂。 “懒得和你们扯，本王吃酒去。” 端亲王不是陈凡，他没那么能忍，陈凡跟他讲过，要是忍不了那直接走开就行，反正以他的身份地位，没有敢拦他。 端亲王性情暴躁，很多事情只随心情根本就不讲道理，所以他王府里的下人也跟着做了很多为非作歹的事情，这是整个京都人都知道的事。 端亲王一离开，沈明远就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他的党羽又立即道。 “陛下，京都很多的官员家里，都有这种败类，而且数目都不少，因此，张通和张行的话根本不可信，他们就是受到处罚，所以对沈大人怀恨在心。” “陛下，小的们说得句句属实，如有一个是假，天打五雷轰。”张通着急地辩解。 沈明远的党羽马上回呛，“发誓谁不会呀，微臣还发誓，如果他们是沈大人安排的，天打微臣不仅五雷，还十雷。” “我们，我们……” 张通和张行两人脸色胀红，他们就两练剑杀人的死士，哪里说得过天天在朝堂耍嘴皮子的官员。 “你们就是污蔑大人的贼子。” “陛下，这两人要真服了鹤顶红，不可能还活着，他们就是当街玷污良家妇女后沈大人不肯包庇他们，就污蔑大人，按大庆律法，污蔑朝廷一品大臣应斩立决！” 沈明远的党羽纷纷请愿。 百姓们也偏信沈明远一方，因为这世上真没有喝了鹤顶红还能活下来的先例。 “不能马上斩他们，沈大人作为朝廷一品大臣，他们都敢污蔑，一定是有强大的后台支持。” 这话，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到陈凡身上。 “家主。”秦月姣一脸的担忧。 “不慌！”陈凡拍拍秦月姣的手，然后朝张通他们那边走过去。 第1163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锵！” 利剑出鞘的声音在驿馆门口上空响起。 “说！”李庆拔出腰间的剑，怼在张通的脖子上，“是不是你们收了陈凡好处，所以污蔑沈大人。” “我们怎么可能收陈大人的好处，是他救了我们。”张通道。 “还说陈凡没给你们好处，他救你们就是好处。” 沈明远的党羽越描越黑了，张通急得不行，但又怕自己说的话不严谨，被沈明远的党羽拿来做文章。 可是不辩解又不行，急得他满脸通红。 “这怎么算好处，陈大人只是善心大发……” 边上的张行急忙道，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明远的党羽就打断他。 “善心大发，这世上会无缘无故，如果你们原本不是沈家的护卫，你觉得他会救你们吗？” “这……” 见张通和张行犹豫，沈明远的党羽马上乘胜追击，“看吧，你们也觉得不会吧，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傻了，好好交待，交待陈凡是怎么让你们污蔑沈大人。” “没错，好好交待，沈大人宅心仁厚，你们把陈凡的罪行交待也算是戴罪立功，沈大人会为你跟陛下求情，让你们免于死罪。” “我……” “我们……” 沈明远的党羽个个都是三寸不烂之舌之人，他们把张通和张行说得哑口无言，慌乱惶恐。 他们出来明明是指控沈明远这个恶贼，为大庆除害，却不曾想他们现在成了陈凡是贼子的有力证据。 这时，陈凡已经来到张通和张行身边，见到陈凡，张通和张行本能地向陈凡求助，“陈大人，他们……” “陛下，您看吧，这两人就是和陈凡勾结在一起，他们狼狈为奸！”张通和张行向陈凡的求助，马上被沈明远的党羽当成指陈凡他们的证据。 张通和张行都是练家子的死士，他们不会耍嘴皮子，遇事都直接动手，尤其是张通，他更冲动。 “啊！” 张通大喊一声，猛地弹跳起来，抡着拳头就冲向沈明远。 “不用挡！” 沈明远把挡在他身边的沈元亮拉开，看着冲过来的张通，脸上有一抹几乎掩藏不住的笑。 他就是故意让张通打，只要张通打了，陈凡就算有一百张口给自己解释那都无济于事。 “啪！” 说时迟，那时快。 陈凡扔出的冲锋枪刚开砸中张通的腰。 吃了痛的张通，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张通忍着痛爬起来，不甘心的他还想冲过去打沈明远。 “回去！” 陈凡把张通扔了回去。 “再冲动，你女儿连爹都没了！”陈凡的这一句怒吼，终于把张通吼了回去。 “可是，大人，不能你救了我们，还被我们连累！” 张通一脸的苦恼与自责。 “无访。”陈凡摆摆手，一脸的淡然自若，“他们质疑我，是因为不相信鹤顶红能解罢了。” “大人，我愿意再服一次鹤顶红，然后您再救我一次。”张通马上自告奋勇。 “不行！”陈凡马上拒绝，虽然张勇看着没什么，但是鹤顶红毕竟是巨毒，张通的身体机受损严重，再服一次，陈凡不敢肯定能把他救回来。 “那就来我吧。”秦月姣站出来。 陈凡刚想让秦月姣不要出来凑热闹，沈明远就把他身边的护卫推出来。 第1164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他来服！” 沈明远直接把那护卫推到陈凡面前。 “对，服鹤顶红的人不能由陈凡指定。”沈明远的党羽毛纷纷附和。 “不仅人不能由陈凡指定，鹤顶红也要让沈大人找人去取。” 对于沈明远这个要求，陈凡并没有什么意见，沈明远的人服鹤顶红，这再好不过的提议了。 被推出的护卫，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扶，这会儿他恐怕已经吓得倒地不起。 “抖什么抖，大人养你那么久，也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沈明远的贴身副将低声喝斥那护卫。 “小的……” “放心，你死了，你母亲妻女下半辈子有用不完的银子，会一直过着人上人的好日子，你再抖，那别怪我不客气，让你们一家人到地下团聚。” 沈明远的副将对那护卫恩威并施，护卫渐渐地放弃了挣扎，双目空洞，像个行尸走肉似的站在那。 张通的听力比一般人要好，副将和护卫的这对话，他太熟悉了，因为和他之前经历的一模一样。 鹤顶红之事一出来，他自告奋勇服毒，陈凡担心他二次服毒身体受不了，马上反对。 而沈明远那边直接把人推出来，各种威胁。 张通和那个被推出来的人，在这些大人物面前，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可以随意踩踏的蝼蚁。 可陈凡没有把他张通当蝼蚁，陈凡把他当人，尊重他的生命。 想至此，张通深吸了一口气，“只让沈大人一方的人服毒不行，陈大人这边也必有人，小的斗胆恳请大人，让小的再服一次。” “大人们在商议，轮到这狗奴才说话？”沈明远的副将大声喝斥张通，淡蔑的眼神里根本不把张通当人看。 事实上，像张通他们这种低级护卫，在大多数达官显贵的眼里，确实不能叫人，所以沈明远的副将这么吼骂的时候，没人有什么不妥。 “张通是断肠草案件的重要证人，没有资格说话的是你。”陈凡冷着脸怼沈明远的副将。 沈明远的副将没想到陈凡会为一个低级的死士这么怼他，脸色一时间格外的难看。 张通一个七尺男儿，刀刺火烧都不曾流泪，这会儿却看不清前面，以至于被人扶走了好几米远才反应过来。 在他走神的时候，陈凡已经命人扶他去休息。 张通从扶他的人中挣扎出来，他坚持服毒。 陈凡：“不行！” 张通：“小的必须再服一次，不然大人您真的要让你夫人服吗？她是女子，身体经不住巨毒的折腾，况且夫人还没有生育。” 秦月姣站起来的时候，陈凡的神色确实是让她退下，可秦月姣坚持的话，他最后肯定同意。 作为现代人，他根本做不出随意拉一个人出来替他服毒的动作。 张通现在了解陈凡这一点，他的话，陈凡的心里小小地动摇了。 是的呀，秦月姣还没有孩子呢。 就在陈凡动摇的时候，沈明远的人已经把鹤顶红取来，趁陈凡不注意，张通快速起身拿过鹤顶红一饮而尽。 第1165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哥！”张行大叫了一声，倾身抱住张通，“大人，快，快救救我哥。”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张通真服下鹤顶红的时候，张行的心里还是慌到不行。 陈凡能把他们从鬼门关救回一次，不代表能救第二次。 鹤顶红毒性发很快，这个时候张通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体已经开始抽搐，嘴角有鲜血流出来。 “唉！”陈凡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大人，小的不苦，因为这是小的唯一能做人的机会。”张通强忍着巨痛，朝陈凡挤出一丝笑容，“麻……烦您……再救小的一次……” 说完，张通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眼白也开始向上翻，嘴角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 “快，把他抬到驿馆里面！” 张通被抬进驿馆没一会，沈明远的护卫也被抬进来了。 就在陈凡命人把张通抬进驿馆的时候，沈明远让人把鹤顶红灌入那护卫的嘴里。 沈明远就是故意的，就算陈凡有通天的本事真能解鹤顶红之毒，但鹤顶红是毒发极快的毒药，同时两个人，看他陈凡怎么弄。 在现代部队的时候，每次出任务，上级都会要求准备两个以上的应对预案，陈凡也养成了习惯，不管做什么事都做两手准备，所以在想出让人当众服鹤顶的方法出来的时候，陈凡备了几份救人的工具。 别说两个人中毒了，就是五个人同时服鹤顶红，他都能应付得过来。 张通和沈明远护卫的抢救，就在驿馆的院子里。 陈凡选这个地方，有三个原因。 第一，古代没有电灯，室内光线不够。 第二，需要在空气流通的地方，驿馆的房屋通风不是很好。 第三，要让百姓们和沈明远看得明明白白。 “李大夫，消了毒，马上过来！” 陈凡一边麻利地摆工具，一边叫吩咐李大夫。 “是的，大人！” 李大夫跑得非常，作为一个医者，能参与那么重要的抢救，他的内心是兴奋的。 上次，陈凡救和张通和张行时，因为不同时间，李大夫都没办法参与，解鹤顶红毒的操作与方法，他可太想学了。 “你来！” 李大夫刚跑到陈凡身边，陈凡马上把他推到张通面前。 此时的张通，正侧躺在一张木板床上，陈凡拿着一条像胶做的管子，从他的鼻孔插进去。 陈凡一边往里推像胶管子，一边道，“按我的动作，一直往里推，推到这个位置就停下来。” “天啊，他在干什么呀，把一个管子生生地从鼻孔里弄进身体里，这是救人？不是杀人？” 陈凡的动作真的把眼前的这些古代吓着了，在他们的认知里，大夫医人都是望闻问切开方子，用管子插人鼻孔哪里是救人，跟杀人无差。 “好！”跟在陈凡身边这些天，李大夫现在的心理素质比较强，不管外面的人怎么震惊，他接过管子就继续，甚至在外面那些人骂得太难听时，他还回嘴。 “什么杀人，这是大人的仙术，这叫洗胃！” 没错，是洗胃！ 在现代，陈凡的父母爷爷奶奶是医生，从小耳濡目染,他也算是半个医生。 第1166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半个钟后，张通和沈明远的护卫脸色已经不像刚刚那么苍白。 张通是二次服毒，他看上去要虚弱一些。 沈明远的护卫脸色正常，跟没中毒一样。 洗胃这种外科抢救中毒者的处理，在现代已经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治疗方法，但在这些古代人的眼里，委实震撼。 “救活了，陈大人真把两人救活了！” “服了鹤顶红都能救回来？陈大人那个真是医术吗？” “哪有那么厉害的医术，是仙术。” “陈大人是天神下凡！” 这就是普罗大众，在他们眼就是非黑即白。 当他们被沈明远一方蒙骗时，骂陈凡用最恶毒的语气，现在发现陈凡好之后，又不吝惜地把最好的赞美给陈凡。 他们不仅赞美陈凡，还开始骂怀疑沈明远。 “你们看看那个护卫，如果刚刚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刚刚喝了鹤顶红。” “可不是他自愿喝的，是被沈大人下令灌的。” “确实是被灌的，如果不是有陈大人的仙术，那护卫现在已经死了。” “这么比起来，陈大人比沈大人好多了。” “你们现在才知道呀，我不认识陈大人，对他也不太了解，但沈明远是大恶人，他以及他的党羽利用权力鱼肉我们普通人，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从凤凰城来的，凤凰城本来是我们大庆最苦寒的地方，陈大人去了一趟，现在我们凤凰城是大庆最富裕的地方，之前一无是处的黑石成了宝贝，这要是沈明远他们发现，那早就成了沈家的生意，哪里像现在由官府经营，人人可以分钱。” “鲁国，还有之前闹蝗虫那个县，但凡陈大人去过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就能过上好生活，人们都拥戴陈大人。” “我看沈明远是妒忌和害怕，所以才害陈大人。” “我同意你的说法，沈明远就是大庆国最大的奸……” “虚，你们不要命了，竟然敢在这里说沈大人的坏话！” 此话一出，骂沈明远的声音果然全部停下来了。 但同时也在人们心里放下了一杆称。 沈明远和陈凡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人们的议论声刚停下来，柏培然就走到张通和张行面前，按着惯例，柏培然亮明自己是刑部尚书后，才开始进行下一步。 柏培然今天介绍自己的身份时，声音特别响亮，不仅张通他们听见，周围的老百姓也听得清清楚楚。 “张通，根你的描述，是沈明远沈大人下令你潜入惠民署，伺机杀害惠民署的众多中毒者？” “是的，大人，是沈明远下令！” “好。”柏培然接过身边做速记的助手递过来的笔录，递给张通，“那你就在这证词上按手印。” 张通按手印后，柏培然按程序，审问了一遍张行。 沈明远给张行下的令是，用掺了大量断肠草毒的水去药材店救火。 最后，柏培然把张通和张行的证词，呈到秦月眉的面前，站在秦月眉身旁的太监李德全立即接过来，摊开举给秦月眉阅读。 秦月眉扫了眼，秀眸一抬，冷冽的声音响起，“沈明远，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1167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微臣无话可说，张通和张行办的事，确实是微臣下令，是微臣一个人做的。” 沈明远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就立即承认，不仅秦月眉意外，就连沈元亮都意外。 全大庆人都知道，左右丞相一直是死对头，两方斗得不可开交，也知道此次中毒事件肯定和两人其中一方有关系，可没人想到沈明远会承认得那么干脆。 “父亲……” 沈元亮瞪大眼睛看着沈明远，沈明远却半低着头，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看来沈明远想鱼死网破了。” 陈凡轻声道，他说完这话，秦月眉冷厉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微臣？你现在是罪臣没资格自称微臣，柏培然，把沈明远关押起来！” 沈明远头微微一侧，沈元亮的顺着沈明远的目光，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个人。 沈元亮立即跪到秦月眉面前，大声喊道，“陛下，不公平，不公平！” 喊完不公平，沈元亮马上控诉，“微臣父亲着急，想快点把陈凡这个卖国贼除掉，所以犯了糊涂，这是我父亲的错，可不能因为我父亲的错而忘了陈凡的罪行，陈凡依然是往水源里下毒的最大嫌疑犯。” 沈明远的众党羽马上集体跟着道，“陛下，请把左丞相陈凡一并捉起来，进行三司会审。” “你们这群王八蛋！” 端亲王跑到沈明远的众党羽面前，指着他们骂骂咧咧的。 陈凡给张通和沈明远的护卫解毒的时候，已经离开的端亲王跑了回来，陈凡的逆风翻盘让他格外的兴奋，现在沈元亮又来这么一出，气得跳脚，都想这把可恶的奸臣脑袋一个个拧下来。 “沈明远让人用断肠草救火，又派人到惠民署杀中毒者不让小凡救，这不都代表着水源里的毒也是沈明远下令干的吗？这么浅显的道理，几岁孩童都能看出来，你们会看不出来？还在这里颠倒黑白。” “王爷！”马上有沈明远的党羽回怼端亲王，“给人定性不是靠主观推测，而是要讲证据，现在并没有证据表明毒是沈大人让人下的，也没有证据证明陈大人没有下毒。” 端亲王怒道：“不是沈明远下毒，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用断肠草救火。” 明远的党羽笑着问，“王爷，你有没有听说过，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两个成语？” “本王……”端亲王顿时面红耳赤，他听过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没有听说过，小的时候他特别不爱读书，每次太傅给他们一段皇子上课的时候，他都跑到最后一排，刚上课没多久就开始睡觉。 为此，经过被先先皇帝打得屁股开花，可端亲王宁愿被打也不想上课。 “王爷是战神，记成语哪里有上阵杀敌来得痛快，小的理解的。” 用赞美的词语讽刺人，真的好损。 端亲王知道对方损自己，可无奈读书少，他只会骂他娘的。 被骂的明远党羽脸上的笑更加明显，“沈大人和陈凡一直视为对方为死敌，见到陈凡做了卖国妄图大庆百姓的事，沈大人一时犯糊涂犯错很正常，毕竟，陈凡深得陛下的‘喜爱’，沈大人是怕陛下不舍呀！” 第1168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陈凡最初是以秦月眉的面首出现在大庆百姓的视线里，不了解他的人，是非常唾弃他的，很多人把他归为媚主妖妃一类的人。 沈明远的党羽节奏这么一带，周围的百姓又觉得他们说得对，沈明远应该抓，陈凡也应该抓。 “柏培然，怎么还不让你的人动手，把沈明远给朕关押起来。”秦月眉有些恼怒。 要是别的人，皇帝发话，哪里还管什么，肯定直接抓，可柏培然不是别人，在他的心里，律法公正大于一切，就陈凡现在摆出的证据，确实只能证明沈明远要谋害他，但不能证明他没有下毒。 柏培然心里当然是相信陈凡不会下毒，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抓沈明远不抓陈凡，他做不到。 看着恼怒的秦月眉，再看看一脸为难的柏培然，沈元亮心里暗喜，对自己父亲更加崇拜。 张通和张行被陈凡救活，他们要加害陈凡的事肯定逃不掉了，还不如主动承认获得众人的好感，然后再让其它官员带节奏，不让陈凡逃脱嫌疑。 沈明远的罪行只是谋害陈凡，是两个人的私人恩怨，沈明远最多判个谋杀未遂，顶多掉官贬为庶民，沈元亮还在朝堂，还在高位，那这个大庆就还是他们沈家的。 陈凡的就不一样了，毒杀百姓，通敌卖国，是全大庆的敌人，他肯定是死罪，如此大罪肯定株连九族，陈凡的四个儿子也跟着被砍头。 “陛下！” “抓起来，请把左右丞相都抓起来，好好审问，论罪处理。” 不仅沈明远的党羽，还有一些平时不参与党争的官员，以及周围的百姓也纷纷下跪请愿。 这些人各有心思，官员们有些想保住沈家，有些人希望陈凡和沈明远都下台，然后自己趁机上位。 周围的百姓侧单纯想看热闹，左右丞相，朝廷一品大臣同时被抓同时下台，这简直就是逆天的大事，别说是大庆了，就是整个大陆都没有过这样的事，他们现在都是见证者，以后能吹牛吹一辈子。 几十万人黑压压地跪在秦月眉的面前，此时的秦月眉就仿佛是一条被架到火上烧的鱼，根本没法下来，她除了下令，没有别的选择。 秦月眉动嘴的时候，脑里一直想着，陈凡真去刑部后，她要用什么办法救他，可好像什么法子都不好使。 因为沈明远的党羽已经提出即时公审，公审一提出来，周围的百姓直接沸腾，让他们亲眼看左右丞相公审，真是太刺激了。 端亲王气得抓耳挠腮，他打算了好了，他的家兵已经到达禄都，只要秦月眉下令，他也下令，然后趁乱把陈凡带走，他才不管什么狗屁律法，他只要陈凡好好的。 “柏……” 当秦月眉勉强挤出第一个音时，一道淡然冷静的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还不出来，还待何时？” 人们本能地把目光投向发声者。 说此话的人正是陈凡，此时的他负手而立，眼神自信且坚定地看向前方。 “陈大人说什么？” “大人好像在叫一个人出来。” 人们的目光又同时顺着陈凡看的方向看过去。 第1169章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从人群走出来的是百冲山！ 百冲山这些天一直在沈明远身边，很多人都认识他。 “怎么是他，他不是沈大人身边的一个谋士吗？” “好像不是谋士，是沈大人的朋友。” “哦，那陈大人说的人应该不是他。” 不仅百姓们的视线越过百冲山继续往后看，就是沈明远他们的视线也往后移，看陈凡说的人到底是谁。 而百冲山一路前行，当他比较接近秦月眉，被禁卫拦下的时候，他才停下来。 “百老头，你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我们在这边。” 沈明远那边有人喊他，百冲山已经年过六十五，在这个平均寿命不到五十的古代，他算是高龄了，眼睛早就老花了，而且非常严重。 百冲山就像没听到那人的话一样，他就地跪下来，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布袋鼓鼓的，里面的东西都快满溢出来了。 取了布袋，百冲山又继续往怀里掏，这一次他掏出来的东西外形很奇怪，没有人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是铁做的，一看到铁，挡在百冲山面前的禁卫一下子神经崩得紧紧的，百冲山双手把那东西举起来的时候…… “这老头有武器，保护陛下！” 红英一声令下，两个禁卫迅速做出反应，一个把百冲山手上的东西踢飞，一个把百冲山摁在地上。 百冲山直接喊冤，“老叟不敢有刺杀陛下之心，老叟拿的那个不是武器，不信你们可以问陈大人。” 陈凡把禁卫踢飞的‘武器’捡起来，信步走过去，淡声道，“放开他吧，这是老花眼镜，不是武器。” “还愣着作甚，大人让你放开他。” 红英大喝了一声，摁住百冲山的禁卫才反应过来，急忙放开。 刚一得到自由，百冲山马上站起来，激动地说着，“对对，这不是武器，是老花眼镜，是老花眼镜。” “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不好造，收好了。”陈凡一边把老花眼镜递给百冲山，一边吩咐。 这老花眼镜是陈凡当初在平安县时花了两三个月才做好的，当时他想送给苏修齐，没曾想眼镜做好，苏修齐人就没了。 “是是，老叟一定好好保管。”百冲山一脸的虔诚，小心翼翼地接过陈凡递过来的眼镜。 接过眼镜后，百冲山从怀里摸出一块四方形的小棉布，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擦拭着。 周围的人看得一脸的疑惑，不就是一副铁架子，铁架上的琉璃（玻璃古代称为琉璃），看上也是极为普通的琉璃，百冲山怎么把它稀世珍宝一样。 在人们的疑惑中，百冲山把已经擦干净的眼睛戴上。 百冲山刚戴上眼睛，周围就有老百姓议论。 “你们发现了没，那老头戴上铁架后，原本混沌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唉，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呢。” “真的，真的，他的眼神都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倒像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人们所说的那双像二十来岁小伙子的眼睛，此时正把目光投向沈明远。 与百冲山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沈明远的心咯噔地一下，嘴里下意识地厉声道，“眼睛看清楚了，还愣在那做什么，过来！” 第1170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通常，沈明远说完这样的话，百冲山都会马上过去，所以沈明远就一副傲慢地看着百冲山，就像是等狗跑回去的主人模样。 咚的一声，刚才起身接眼镜的百冲山又重重地跪下。 “离得太远了。” 居高临下的百冲山，动作语气仍然那么傲慢，可他的话音未落…… “陛下，老叟认罪，从鲁国引进水源里的断肠草毒是老叟下的，而指使我的……”百冲山突然顿下，抬手一指，“就是他，右丞相沈明远！” 百冲山话音落下已经过了将近一分钟，周围的百姓早就沸腾不已，沈明远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熟悉沈明远和百冲山关系的人，都不敢相信百冲山会背叛沈明远。 百冲山三十岁那年就是沈明远的门客，没有沈明远的大力支助百冲山根本没有今天的风光日子。 “百冲山！”沈元亮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沈明远一方的寂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有我父亲，你在三十岁那年就饿死了，哪里还有你现在的锦衣玉食，你竟然忘恩负义，污蔑我父亲！” “百老哥，你是不是受到威胁了？你不要怕，陛下在此，还有那么多老百姓在，没有人敢你把怎么样，谁威胁你，你直接指出来！” “不要怕，当年我能救你，让你过上好日子，如今我也一样能，只要我在，只要公理在，谁也不能动你。” 沈明远后面的话咬得格外的重，他一边鼓励百冲山，一边看着陈凡。 陈凡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作声。 百冲山转身给沈明远磕头，“谢谢大人当年的救命之恩，但是……”百冲山突然话峰一转，言词里讽刺满满，“公理这两字从大人的嘴里说出来委实好笑。” 百冲山出身医学世家，从小就立意成为济世悬壶的大夫，却不曾想在三十岁那年，他父亲因用错了药材，错手把一个大臣毒死，百家被抄，百冲山也因此流落街头，其间妻儿饿死。 万念俱灰的情况下，百冲山把自己呆在一颗树上自杀，被经过的沈明远救下。 得救后的百冲山发疯地研究各种毒药，从下毒到解毒，俱无须细地研究，沈明远就给他建了百花谷。 百花谷表面上种百花，其实是种百毒，天底下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毒，百花谷都有。 毒死苏修齐的毒药就出自百冲山之手，只要是百冲山调剂出来的毒，就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解不了。 神仙没来，来了陈凡。 陈凡帮惠民署中毒者解断肠草那天，沈明远给了百冲山新的任务，想办法毒死陈凡。 在百花谷这三十年，百冲山不仅精通用毒，还精通易容术，更练就了一身好轻功。 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潜到陈凡的身边，毒杀了陈凡和秦月姣身边照顾他们起居老婆子，并易容成那个老婆子接近陈凡。 如果陈凡只是一般人，他现在已经去地下见苏修齐了。 曾是现代特种兵的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洞察能力。 百冲山刚接近他，他就已经感觉到这个老婆子的动作跟之前不同。 第1171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当百冲山准备下毒的时候，陈凡却给他递了一双老花眼镜。 百冲山今年六十四岁，从五十岁就开始老花，十四年不曾看清东西，戴上眼睛那一刻，百冲山欣喜若狂不停地感谢陈凡。 欣喜归欣喜，百冲山还记得他此行的目的，他一边感谢陈凡一边下毒，他在陈凡的茶里他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 陈凡接过他的茶，准备喝的时候突然放下茶杯，问他你是谁。 听到陈凡的话，百冲山内心虽然很震惊，但表面仍保持冷静，坚持自己就是那老婆子。 看着极力为自己辩解百冲山，陈凡只是笑笑，他指指还挂在百冲山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淡声说了句，原来的孙婆婆虽年纪大了，眼却不浊仍能穿针引线。 陈凡叫来黄婉儿，黄婉儿直接把百冲山的假面具卸了，跟张通他们一样，暴露了的百冲山，第一时间就把递给陈凡的毒茶一饮而尽。 当百冲山再次醒来，看到眼前的陈凡时，脸上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 因为他在茶里下的那个毒，是百花谷最毒的毒药，比断肠草鹤顶红还有毒。 他直嚷嚷陈凡不可能解得，陈凡又是笑笑，说，又不是百草枯，百冲山会的这些毒算什么。 百冲山震撼之余又跟陈凡表明，想杀陈凡是他一个人的事，不管陈凡用什么方法折磨他，都是他一个的行为。 陈凡并没有跟他说话，让周宇进屋。 百冲山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陈凡就让周宇暗中调查他，当周宇查到百冲山父亲用错药让一个官员丢掉性命时，陈凡马上让周宇去查百冲山用错药跟沈明远有没有关系。 结果不出陈凡所料，一切都是沈明远设下的局。 百家医术了得，特别是解毒医术尤为精堪，沈明远就是看种了百家那个解毒医术，故而设局把百冲山的父亲害死，再让百冲山流落街头，在他自杀的时候救他，然后对百冲山有求必应。 百冲山只是一个大夫的儿子，哪里看得懂那些阴谋诡计，更不懂政治，所以他从来没想过，他的家破人亡，是拜他的‘大恩人’所赐。 得知真相的百冲山，刚开始还很愤怒，对沈明远恨得牙痒痒，但没多久就归于平静，像行尸走肉一样平静。 他的父亲生前告诉他，朝廷，是这世上最肮脏的地方，要远离。 以前不明白不理解，现在看清了，真是最肮脏的地方。 百冲山已经暗自下决心，他不帮陈凡，也不帮沈明远，是陈凡一句话，让他改变了心意。 陈凡说：你本是医者。 这句话，就像天上的炸雷一样，狠狠地击打着百冲山的心。 他当初跟着沈明远，后来又建百花谷，最初的心愿不就是想继承父亲的遗愿，解天下毒，救天下人吗。 可在后来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他沉浸在沈明远送给他的骄奢yi逸，把替人解毒的百花谷变成了真正的毒谷，害了很多挡住沈明远通往权力中心的人，比如苏修齐，现在甚至要毒害大庆的无辜百姓。 第1172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百冲山刚亮起来的眼睛，很快又暗下去。 他说他如今罪孽深重，已经不配救人。 陈凡回他，救人永远也没有晚字一说，难道你真的愿意你的百花谷仅仅是一个毒谷吗？ 百冲山仍然不为所动，陈凡叹惜，他的解毒术没传给合适的人，实在太可惜。 陈凡是真的觉得可惜，百冲山会毒懂毒，如果他学会了洗胃等现代医学，那将让无数人受益。 闻此言，百冲山的眼睛彻底地亮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问陈凡，他真愿意传授他解毒之术。 陈凡当即笑了，说百冲山不是不想学吗？ 当时，他的话还没说完，百冲山扑通地跪下马上叫他做师父。 教百冲山现代的洗胃方法，陈凡只有一个要求，百花谷以后对贫穷的平民进行免费解毒。 陈凡的条件本就是百冲山心中所愿，陈凡说完那个条件后，百冲山还一直跪在陈凡面前不走。 陈凡不解，说他可以跟着禁卫去休息了，为何还一直跪着。 百冲山当即回，他在等陈凡的其它条件。 陈凡连续重复了五次，没有其它条件了，百冲山才敢相信陈凡没有其它条件。 废尽心思救他，还无偿传受他医术，却不需要他做任何回报，这跟沈明远相比…… 百冲山深深地给陈凡叩了一个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跟着禁卫离开。 他没有告诉陈凡，给陈凡叩那个头，就是表示他将会竭尽全力帮陈凡扳倒沈明远。 原因无他，只因为陈凡是大庆的福，沈明远是大庆的祸。 离开陈凡房间的时候，百冲山想把老花眼镜摘下，被陈凡阻止，说眼镜送给他了。 百冲山说那么珍贵的东西他不能收。 这东西可神奇了，一戴上就能治好他多年的眼疾。 陈凡挥挥手，不以为意地道，这东西不神奇，可以大批量生产。 以前没想过量产老花眼镜，一是因为太忙，二是因为古代识字率低，绝大多数老人用不上眼镜。 此次下毒风波，让陈凡改变了想法。 越老的大夫，医术越好，但是很多大夫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救治人的速度缓慢，有些甚至放弃行医，那真的太可惜了。 所以陈凡决定等处理完眼下的事，就找人量产老花眼镜。 听着陈凡自信的声音和话语，百冲山望着陈凡的眼神，就像是现代追星的小女生见到自己的偶像一样，满眼的崇拜。 话回到现实。 讽刺完沈明远说公理之后，百冲山扶了扶眼镜框，把刚刚被打掉的小布袋捡起来。 布袋打开，里面装满了信件。 百冲山拿起其中一封，当众大声念。 周围的人们再度哗然，因为百冲山念的信，是沈明远要求百冲山研究毒药，伺机投入从鲁国引入大庆的水源里。 沈明远则一脸的震惊。 他写给百冲山的信，都是要求百冲山看完后马上烧掉，给百冲山送信的人，也一直亲眼看着百冲山烧信后才离开。 “假的，一定是假的，陛下，罪臣从来没写过那样的信。”沈明远自信满满，因为送信的人是他最忠诚的死士，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唯独那人不会。 “是真是假，陛下让人验过笔迹便一目了然。” 百冲山也一脸自信。 第1173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秦月眉叫了一声，“林开元。” “臣在！”一个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的老者从群臣中急冲冲地走出来。 老者就是林开元，国子监的总长，同是也是大庆最高大学士，就相当于现代的教育局局长。 林开元刚刚来到跟前，秦月眉就挥挥手，“不用行礼了，快快验字迹！” 林开元是少数不参与党争的朝臣之一，以前苏沈两人争得你死我活，很多人都选择站队。 每次面临选择的时候，林开元都装病，后来苏修齐死了，沈明远一人独大，林开元直接装傻，不管沈明远安排什么人进国子监，他都当没看到。 就这样苟着到陈凡在朝廷上站稳了脚根，沈明远无暇顾他的时候，他才重新把持国子监。 林开元重新把持后，跟以前苏沈争一样，他离陈凡和沈明远都远远的，陈沈两个在朝堂上斗争时，林开元一直当瞎子。 正因为这样，沈明远才任由林开元重新掌控国子监。 “林开元，好好验，如敢作假，后果可知？”沈明远一开口，就是威胁满满。 陈凡也开口道，“林大人，本相也希望你能按事实说话。” 林开元先是给陈凡和沈明远鞠躬后，最后又给秦月眉鞠躬，才开始正式验字迹。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林开元就验完了。 “如何？” 秦月眉一个人问话，却有二十多万人紧张，尤其是沈明远。 “回陛下！”林开元道，“书信上的字迹确实出自沈大人之手。” “怎么可能！”沈明远立即高声否认，“林开元，一定是你说了违心话，我从未给百冲山写过那样的信。” “怎么没有呢，这一封封的，可不少呢？”百冲山指指小布袋里的信件，“这里面还有你下令毒杀前左丞相苏修齐大人的信件，要不要老叟的也念出来？” “荒谬，我父亲根本没写过这些信给你！” 沈元亮也立即反驳，别的信是沈明远的贴身死士去送，毒杀苏修齐那封却是沈元亮亲自去送，百冲山看完信后是他亲手烧的，怎么可能现在还有。 百冲山笑着问沈元亮，“小沈大人，你是不是觉得烧了那信就没了。” “什么烧不烧的，我父亲根本压根就没写过。”多年朝堂的浸染，沈元亮心里素质还是不错的，他仍然面不改色。 早已见识过沈家父子的厉害，百冲山并不急，他盯着沈家父子不慌不忙地道，“沈大人，小沈大人，你们确实是非常聪明，也非常谨慎，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会用毒，而且是一顶一的高手。” 听到百冲山这段话，沈家父子的心同时咯噔地一下，尤其是沈元亮，他开始感觉心跳加速。 百冲山望着沈元亮说，“小沈大人，你是不是觉得心跳加快，并且很不舒服，不舒服你就睡吧。” “砰！” 百冲山刚说完，沈元亮就马上倒地不起。 “亮儿！”沈明远大叫着冲过来，被禁卫阻止后，他又疯狂地喊太医。 “大人，不要紧张，小沈大人中的毒毒性不深，过一会他就醒过来。” 第1174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跟百冲山说的一样，没一会工夫，沈元亮就醒过来了，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就是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 百冲山又开口道，“陛下，小老叟就是用此法骗过沈家父子，把他们的信保留下来。” 秦月眉清冷的目光扫过百冲山，最后落在沈明远身上。 “沈明远，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可能，不可能。” 沈明远喃喃自语，他永远没想过百冲山会背叛他，陈凡把百冲山叫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百冲山为接近陈凡，故意配合的。 更加不敢相信，百冲山下毒的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秦月眉大声道，“柏培然，沈明远犯得是什么罪？” 柏培然立即回，“往水源投毒，毒害众多无辜百姓，其恶劣的性质堪比卖国通敌，乃诛九族大罪！” “来人！”秦月眉大手一挥，“把沈家父子捉起来，即刻诛之！” “慢着！”沈明远突然用力挣扎，他用腥红的眼睛瞪着秦月眉，“如果臣当诛，那陈凡更当诛！来人，把人带上来！” 沈明远刚说完，沈家的两个护卫立即押着一个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 见到那男人后，陈凡和秦月姣同时吃惊地道，“怎么是你？” “很好，你们能这么说，就是认得他了，省得麻烦让你们相认。”沈明远道。 那个男人，不仅陈凡和秦月姣认得，秦月眉也认得。 他就是陈江！ 秦月眉眉心一蹙，她不是让红英派人把陈江看住了吗，怎么落到沈明远的手里了？ 对上秦月眉的目光，红英自责地低下头不敢与秦月眉对视。 很显然，红英选错了人，她们被背叛了。 秦月眉想不明白沈明远让陈江出来做什么，但是眼皮一直在跳，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沈明远问陈江，“你是谁？” 陈江双手拱起，弯身回沈明远，“大人，小的叫陈江，是左丞相大人陈凡的亲叔叔，同时也是陈凡那四个儿子的生父！” 陈江后面那截话，就像是给时间定格了似的，周围所有群众都张大着嘴巴，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愣在原地。 “啪，啪，啪！” 坐在树上的黄婉儿突然拍手，“精彩呀，比画本上的故事还要精彩！” 黄婉儿的话打破了平静，听愣听傻了的民众瞬间沸腾。 “那人叫陈江是左丞相的亲叔叔？还是左丞相四胞胎儿子的生父？这话我怎么听晕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江和自己的侄媳搞到一起，然后陈江把侄媳的肚子搞大，再然后就生了四胞胎儿子。” “天啊，左丞相大人被自己的亲叔叔绿了，还帮叔叔养儿子，这也太劲爆了，哪个男人受得了。” “沈明远这招狠呀，就算他要倒台了也要拉陈凡下水，此事一出，陈凡哪里还有脸面再当官。” “我看没那么简单，据我所知，并不是陈江和侄媳暗通款曲，而是左丞相把自己的媳妇送到自个叔叔的床上。” “陈凡自动被绿？！” “为什么呀？” 第1175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我从荣都来，我们荣都人私下都笑陈凡是个软蛋，不能让自己婆娘生仔，陈凡受不了别人笑他，所以就请陈江帮忙。” “左丞相是软蛋？” “嘘！小声点，你们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你说的这个事，我好像也听我荣都的亲戚说过，后来再问他，他却说他没说过那种话。” “他当然不敢承认，自从陈凡当上丞相后，荣都就没人再敢说那件事了。” 人最喜欢八卦，特别是这种伦理类的八卦，虽然都是小声说，虽然每个人都说，这件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讲，可最后每个人都会知道。 没一会工夫，陈凡是个软蛋，让自己婆娘跟自己的叔叔睡的话，已经在周围的百姓中传了个遍，所有人都用嘲笑的目光看着陈凡。 男人不惧死，但是被绿和软蛋这两词，却比砍头还要难堪，如果陈凡是一般的人，这会儿恐怕已经发疯，不是自杀，就是冲上去杀陈江。 陈凡身边的秦月姣就受不了，陈凡了解她，所以在陈江刚刚出来那会，陈凡就牢牢抓住她的手。 “别慌！” 陈凡心定气闲地拍拍秦月姣的手安抚她。 不能提前乱阵脚，要看看沈明远最后出的是什么招，然后见招拆招。 秦月眉的眉宇间，有一抹浓浓的懊恼之色。 当初陈凡不肯跟苏修齐回京，所以她同意苏修齐散播陈凡是个软蛋的主意，然后强行把他绑到京都让他入宫做她的面首。 “红英…… 秦月眉刚下令让红英阻止周围的老百姓，陈凡摇头示意她暂时什么也不要做。 现在他和沈明远就是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乱。 秦月眉让红英强行让这些百姓都闭上嘴，他们就会认为陈江说的是假的吗？只怕是认为他们心虚才那么捂人嘴巴。 一句话，如果红英真直接出动禁军，捂百姓的嘴巴，那不等于间接承认他陈凡就是个软蛋。 见陈凡没有反应，沈明远那边的人又一直在带节奏，周围的人从小声议论到大声议论，嘲笑声也由小而大。 可不管那些嘲笑声如何大，陈凡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调侃陈江，说他现在比以前胖多了，是因为挣了黑心银子有钱把肚子填饱了。 陈凡的话，戳到了陈江的痛点，他气极败坏地骂陈凡无耻，不过有一个人比陈江还要难受，这人正是沈明远。 “不够，还远远不够，让他们再大声些！”沈明远急急地对身边的人低吼。 软蛋，被绿，帮人养孩子，而且还被广而传之，陈凡为什么不失控崩溃，为什么还能那么镇定，为什么？ 沈明远他看向陈凡时，陈凡也刚好看向他。 四目相对，沈明远的眼睛马上变得腥红，陈凡却什么变化都没有，仍然是淡然无波，甚至嘴角微微上扬。 在现代经历过网爆测试的他，现在这种场面就是小意思好不好。 现代网络爆力，哪次不是几亿人参与，现在面前这区区二三十万人算得了什么。 第1176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舆论越来越大，慢慢地很多人已经从嘲笑到质疑，质疑陈凡从鲁国引进水源的目的。 陈凡是真心想让大庆的男丁多一些吗？就算他是真的想让男婴多，那他们能相信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人吗？ 沈明远听到人们的质疑后，嘴角微微上扬，在他的提示下，户部侍郎吴来庆立即大声问道，“各位乡亲，你们会相信一个软蛋的话吗？你们敢一直喝那个水？” 周围的民众纷纷回应。 “我肯定是不敢喝了。” “我也不喝了，还是喝自家水丼里的水吧。” “对，自家丼里的水虽然很难生男孩，但最起码没毒。” “鲁国的水，轰轰烈烈搞了那么久，不仅有毒，还是个笑话。” 民众的反应让沈明远很满意，他让吴来庆继续。 吴来庆转而面对秦月眉，一脸痛心的模样，“陛下，引入水源，改善我大庆男丁少的问题，是关乎我们大庆江山社稷的大事，如此重要的大事，让偿未生子的陈大人来拍板，是不是有点不太严谨？” 陈凡的眼神骤然一沉，叫出陈江，沈明远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吧，吴来庆的话一定会引起民众的愤怒。 陈凡是秦月眉的宠臣，这是全大庆都知道的事，身边的宠臣，秦月眉不可能不知道他不能‘生育’的事。 果然如陈凡所料，吴来庆的声音刚落下，四周的民众马上激愤不已。 “什么不严谨，简直就是胡闹，把我们所有老百姓当猴耍。” “当猴耍还是小，我们还险些因此丧命！” “虽然但是……你这话我反驳一下，往水源里下毒的沈明远，不是陈凡。” “那还不是因为陛下太宠陈凡，一个未满二十五岁的毛头小子就做到丞相，位烈朝臣之首，你们觉得合理吗，别说我们大庆了，就是周边的国家，都没有那么年轻就能百官之首的，是这个大陆上的人都不行吗？还是他陈凡的智慧超过这个大陆所有的人？他真天仙下凡？” 听到这话，一直混在人群的李山马上撇撇嘴，“哥们，挺厉害的呀，还让你猜对了，没错，小凡的智慧确实超过这个大陆所有的人，他虽然不是天仙，但胜于天仙。” 陈凡和李山坦白过他的来历，对于陈凡是穿越者的身份，李山从不怀疑。 没人听到李山的话，因为他的声音早就被四周洪水般怒声盖过。 “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仗着宠爱就爬到如此高位，和努力一辈子的沈大人平起平坐，如果我是沈大人我也受不了，肯定也会做出一些理智的事。” “可沈大人不应该让人下毒，拿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和陈凡对抗。” “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沈大人要是真的拿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对抗，那他就应该做得更加隐秘一点，用毒发比较久的毒药，不说让全部人中毒，最少中毒是现在的十倍，中毒人数越多，那沈大人的胜算不是越高吗？可他为什么不那么做？” “还不是因为沈大人不想伤害我们。” “没错，就是这样。” 言论越来越诡异，连沈明远下毒都是情有可原的了。 端亲王再次爆起。 第1177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什么狗屁话！” 吼完，端亲王立即冲上去，拎住那个说沈明远是迫不得已的人，急哄哄地道，“这事是因为你们说小凡不能生育引起的吧，本王问你，你有没有妹妹或者女儿也行，让她嫁给小凡，你再问问她，小凡能不能生育。” 吼完这人，端亲王心里还是不爽，他脸一扬，“有一个算一个，都让你们的妹妹女儿嫁小凡，小凡一晚上一个，不用多久这谣言马上不攻而破！” “……”陈凡想吐血，一晚上一个，当他是种马吗？还天天不停歇，当他是插电的马达吗？ 陈凡刚想说话，前方便传来一道叱咤声，“是谁说我夫君是软蛋？” 那叱咤声高亢凌厉，同时又有一抹似有似无的妩媚感。 站在陈凡面前的民众，很自然地分开让出一条路。 道路的尽头，伫立着一匹雄壮剽悍的汗血宝马，马上的女子头戴皇冠，身披金色披风，飒爽又明艳。 女子双手紧紧地拉住僵绳，如神只凝视众生，艳丽的眸子，此时却似寒冬里的冰凌子一般，冷冷地扫向众人。 民众们都惊住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气质如神只般的女子，更因为她那个硕大的肚子。 就在众人震惊呆愣之余，女子双腿对着马腹一夹。 “哒哒哒！” 女子驱马直奔陈凡而来，离陈凡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时，却突然拐了个弯来到陈江面前。 坐在马背上的女子，秀眸一沉，居高临下地扫望着陈江，“是你吗？” 陈江抬头看向女子的那一瞬间，人直接呆住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这女子不仅长得绝色，还很…… 陈江的目光落在女子头上的皇冠和金色披风上，就这装扮，这女人可不仅仅是一般富贵，她的身份一定无比勋贵。 不知道不觉得中，陈江的眼神从迷往到疑惑。 刚刚这女子说什么？说谁说她的夫君是软蛋？ 所以……她的夫君是陈凡？ 陈江的眼里瞬间爬上一抹嫉妒，陈凡他何地何能，书没有他读得厉害，人没有他长得好年，凭什么陛下喜欢他，还让他娶到那么艳绝高贵的女人。 “哎，她她不就是欧阳纳兰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她是鲁国实际掌权人，欧阳纳兰公主？” “没错，她就是，我去鲁国皇城的时候，有幸看到她出街受鲁国国民的拜礼。” “对对，是她是她，她上次带二十万鲁国大军来攻打禄都，都左丞相陈凡大人打败了，然后她就嫁给左丞相了。” 欧阳纳兰的突然出现，让四周的民众沸腾不已。 一直只是听到欧阳纳兰，现在见到真人，感觉她的美貌，她的气势比传说要高太多了。 陈江没有听到陈凡打败欧阳纳兰二十万大军之类的话，他一听到这美艳高贵的女子是欧阳纳兰时，眼里的嫉妒之色直线飚升。 妒忌让他双眼发红。 凭什么，凭什么。 三清观当初算的陈家大贵人是他，是他，不是陈凡，不是陈凡！ “说我夫君不行的，是不是你！”马背上的欧阳纳兰又问了一次陈江。 “是……” 陈江第二字还没有出口，欧阳纳兰手里的马鞭就狠狠地落下。 第1178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啪！” 重重抽打得声音响起。 “啊！” 陈江只感觉撕心裂肺的痛从脸上传来，痛得他几乎昏厥。 如果不是陈凡担心欧阳纳兰的肚子，这会儿只怕马鞭已经第二次落在他的脸上。 “兰儿，不可胡闹。” 陈凡大步走过来，夺下欧阳纳兰手里的马鞭。 “我哪里胡闹，明明是这小人嘴臭，这么臭的嘴不打烂留在做甚？” 铁娘子般的欧阳纳兰，不喜欢讲道理，只要对方不对，直接处理。 “他可恶，是要打，但不是你打。”陈凡指指欧阳纳兰硕大的肚子，“小心动了胎气。” 陈凡说完这句话后，马背上的欧阳纳兰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陈凡紧张地问着，他了解欧阳纳兰，她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变得那么乖，难道…… 陈凡看着欧阳纳兰的大肚子，“你不会……” “嗯~”欧阳纳兰乖乖地点头，精致的脸庞微微皱起，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好像已经动到胎气了。” “哎呀，哎呀！”随欧阳纳兰一同前来的嬷嬷从后面急冲冲地跑地来，“丞相大人，公主这是要生了！” 陈凡离开鲁国的时候，欧阳纳兰就已经快到预产期，现在算算确实到日子了。 欧阳纳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甚至一听到陈凡在禄都有难，完全不顾自己是否临盆，连马车都不肯坐，骑马就赶来。 这会儿听到嬷嬷说她要生了，人马上慌了，坐在马背上完全不知所措。 陈凡急忙把马鞭扔掉，朝欧阳纳兰伸出双手，温柔地道，“不要怕，女人生小孩是与生俱来的本事，来，为夫抱你下马。” 在陈凡的轻声细哄下，欧阳纳兰平静了许多，她朝陈凡倾下身，让他抱她下马。 “快安排产房！”陈凡抱起欧阳纳兰一边往驿馆里跑，一边大声道。 “李德全，马上让驿馆里的婆婆们准备！”秦月眉也连忙吩咐李德全。 “产房就在本相住的房里吧，你让人把生产所需的东西搬我屋里去。” 陈凡抱着欧阳纳兰跑到他的屋里，脚刚跨过门坎的时，欧阳纳兰却紧紧地拉住陈凡的衣襟，“不，我不要在房里生，我要在外面生！” 陈凡：“兰儿，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欧阳纳兰：“夫君，我没有胡闹，就在外面生，只有在外面生，我要让那些人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软蛋，到底能不能孩子。” 陈凡不以为意地道，“他们爱讲就讲，我不在意。” 欧阳纳兰猛然摇头，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着，“不，我在意，我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不允许他们说你不行，绝不允许！” “求你了！”话到后面，欧阳纳兰温柔地乞求，“让我在外面生吧，你可以让人搬来屏风把我围起来，我就在屏风里生。”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受委屈，可是如果我不那么做，沈明远就不倒，如今天我是你的妻子了，也算半个大庆人，我也想为大庆人民除害。” 第1179章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可是让你在那么简陋的环境生孩子，实在是太委屈也太不安全了。” “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这话欧阳纳兰真一点骗的成份都没有，能替陈凡解围，能帮大庆除害，她感觉无比自豪。 “我身体强得跟头牛似的，环境简陋一点，根本没有关系，你要是不依我，那我就不好好生了。” 快要生了的欧阳纳兰，肚子痛到已经不行了，还要强行和陈凡开玩笑。 陈凡无奈地摇摇头，“说不过你！” 就这样，欧阳纳兰的产房，在驿馆门口外面的空地，由几块屏风支围而成。 屏风里，欧阳纳兰痛苦的生产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屏风外，陈凡紧张到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心都跑到嗓子眼上了。 侍女们跑进跑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这么多血，怕不是胎儿太大堵住出口，然后血崩了吧。” “我看着像，身为公主，肯定是天天山珍海味，胎儿大很正常，我们村财主家的媳妇儿就是吃得好，上个月生产的时候就是这样没的。” “别说胎儿太大有危险，如果胎儿不是头朝下，也是很危险的。” “哎，我们女人生孩就是闯鬼门关呀，很多人闯不过去就回不来了。” 几个妇人的话，听得陈凡的心惊胆战。 在这个医学极为不发达的古代，每年确实有很多妇女因为生产而丧命。 “小凡，你医术了得，赶紧进去救公主。”端亲王在边上急哄哄地道。 “你以为我不想？” 陈凡一脸的无奈，他不是医生，只是爸爸爷爷是医生，所以他懂一些医术，能解毒是因为洗胃比较简单，难产需要的剖宫产是大手术，他不敢也不能做。 这一刻他无比懊悔，后悔在现代时和家人对抗，故意不学医跑去当兵，更后悔到了部队后拒绝做军医。 端热水和端血水的侍女仍然跑进跑出，陈凡上前问话，非但没有得到回应，还被守在入口处的嬷嬷骂了回来。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欧阳纳兰痛苦的叫感声也渐渐地弱下去。 “喊声开始少了。” 周边又有妇人出声。 “喊声少，要么就是孩子出来了，要么就是……坏了，没有孩子的哭声。” “确实不妙呀！” “应该不会吧，欧阳公主看起来那么壮，生孩子应该没问题。” “又不是壮，就能顺利生孩子，你们刚才没瞧见吗？那个欧阳公主的肚子那么大，说没准肚子里不只一个，多胎就更危险了。” “是这样没错，老人不是说了吗？肚子一个，就是一道鬼门，两个可不是一个道，是加倍的，四道鬼门，可不好闯呀。” 听到这里，陈凡再也站不住，也不管入口处守门的老婆子，推开她直接冲进去。 “丞相，丞相大人，这血男人见不得，不吉利呀！” 身后的老婆子追着陈凡喊，陈凡是现代人，他不相信那些迷信东西，当没听到继续往里跑，“兰儿，兰儿！” “砰！” 陈凡和同样从里面出来的人撞到一起，那人正是欧阳纳兰的贴身嬷嬷。 第1180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丞相，你这是做甚，把小主人撞坏了怎么办？” 陈凡没注意听嬷嬷在说什么，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欧阳纳兰，他再次推开嬷嬷往里走，“兰儿，兰儿。” “丞相大人，你不能进去，男人见这种血不吉利呀！” 嬷嬷跟在陈凡身后急切切地说着。 在外面的时候，陈凡就没理会这种说法，更何况已经进来了，他更加不在乎。 “拦住他！” 欧阳纳兰的贴身女护卫迅速挡在陈凡的去路，而其它侍女马上搬来一些屏风，把产床围得密密实实的，完全不给陈凡的眼睛留看路。 “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你们还信这些，本相不看公主才不吉利！” “都给本相让开！”陈凡是真的恼了，他怒吼着打算直接硬闯。 “可是……夫君，我相信！”一道虚弱且温柔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陈凡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激动得双手颤抖，望着面前的屏风喜出望外地道，“兰儿？” “夫君，是我。” “你……还好？”陈凡问得小心翼翼的，就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过了挺长时间的，屏风后面才再次传来声音。 “听夫君语气，是不想我好？” 是陈凡熟悉的高傲语气。 “兰儿，你没事就好，就好！” 激动不已的陈凡，一会笑一会哭，把周边的侍女都看笑了。 在鲁国时，她们见到的陈凡大多都是严肃模样，如今看到陈凡像个孩子似的，这些侍女无不动容。 她们似乎也明白了，当初公主为什么要坚持下嫁于陈凡。 “夫君，你进来后都不看我们的宝宝，你是不喜欢么？” 屏风后面又传来了欧阳纳兰虚弱的声音。 “宝宝？” 陈凡瞬间僵住，耳朵传来了洪亮的婴儿哭啼声，而且不是一道，是…… 与此同时，屏风外面的人也沸腾了。 “哭了，婴儿的哭泣声，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不知欧阳公主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对，不对！”人群中这道声音格外的高亢，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有些激动地道，“以我多年接生的经验，这哭声不对。” “马婆婆，哭声哪里不对？”马上有人问。 这个马婆婆是这附近小有名气的接生婆。 “不会是拿来猫冒充吧。” “也不是不可能，产妇都停了那么久才有哭声，是很不寻常。” 有人小声地议论着。 沈明远他们最喜欢这个说法，也马上让人事节奏，还让人暗示马婆婆，想让她咬口说欧阳纳兰生的不是孩子。 可马婆婆不是傻子，一会人把孩子抱出来，不都知道了吗？ 她望着沈明远的目光，有一抹淡淡的鄙视。 只有走在末路上的人才这么失智，沈明远现在急得已经没脑子了。 同时，马婆婆心里有了答案，这场灾难谁是好人谁是坏了，已经一目了然。 “哎呀！”马婆婆嗓子嚎起来，“什么寻常不寻常，你们别被某些人带到沟里了，这就是婴儿的哭声，而且不是一个婴儿的哭声……” 第1181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不是一个？马婆婆你的意思欧阳公主一次不只生一个？” 马婆婆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被人打断后，马婆婆恼意爆表，她最讨厌别人打断她，直接开骂。 “你问的都是什么狗屎话，你没生过，总听说过吧，一次生几个不是常有的事？” “从哭声我就能断定，欧阳公主此次生了四个，而且个个都是带把的！” 马婆婆说四个的时候，已经让人震惊无比，还四个都是带把的，那就更不得了。 “马婆婆，你没有说错吧，欧阳公主生了四个，还四个都是儿子？” 马婆婆有回答，可她的声音被另外一道更高亢的声音盖住了。 “来大喜了，来大喜了！” 欧阳纳兰的贴身嬷嬷带着四个侍女从屏风走出来。 那四个侍女，一个抱着一个婴儿。 “姑娘们，把小主子的金蛋都露出来吧。” 嬷嬷的一声令下，侍女们纷纷掀开婴儿们的衣服。 ‘枪’现人前！ “真四个儿子！” “天啊！一胎四个儿子！” 四周惊叹声一波接着一波。 虽然秦月柔以前也生了四胞胎儿子，但是因为当时的流言蜚语和苏修齐的有意为之，陈凡是软蛋的传闻比他四儿子更广。 对于十年连续怀孕，都不一定能生出儿子的大庆人民，欧阳纳兰的这四个儿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好了，把小主子都抱回去了，别着凉了。” 侍女们回去后，何嬷嬷冰冷的目光从沈明远和陈江他们身上扫过去后，才抬眼望向众人。 “都看清楚了吧，我们公主说了，以后谁胆敢再说我们丞相不行，她才不管什么大庆人鲁国人，直接绑到鲁国砍头！” 欧阳纳兰杀人女魔头的称号可不是随便起的，四周的人立即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哎哟何嬷嬷，今天可是我们公主和丞相得四子的大喜日子，干嘛说那么吓人的话呢。” 李嬷嬷从屏风里走出来，她笑脸迎人，她同样带着四个侍女，那四个侍女一人捧着一个盆子，盆子里装着金灿灿的豆子。 李嬷嬷对着众人喜开笑颜地大声道，“我家公主说了，今天是她和我们丞相大人喜得四贵子的大喜日子，由于匆忙，没得空准备什么礼物，就给大家送些金豆子。” 说罢，李嬷嬷就让侍女们把金豆子捧到秦月眉面前，请她派人帮发。 秦月眉把发金豆子的任务分给了何子林。 银子都没几两的民众，突然有人要发他们金豆子，那真跟他们也生了儿子一样高兴。 “大家不要挤，欧阳公主那边的人说了，人人都有份！” 何子林那边紧张且有秩序地发放着金豆子，秦月眉在这边也让红英紧紧地盯着沈明远他们。 陈江知道他要完了身体不停地颤抖，不停地跟说，他是受到沈明远威胁才说出来做假证。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亲眼见证了陈凡的第二次四胞胎儿子，四周的民众没有人再相信陈江的话，没有人再怀疑陈凡从鲁国引进水源的动机。 第1182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好险，我们差点把陈大人害了，陈大人是真真想我们生出儿子呀。” 四周的人们开始自责,一直混在人群里的李山喜笑颜开，立即大声道，“这一切都是沈明远设计的，是他让百冲山往水源里投毒然后嫁祸给陈大人。” “被陈大人识破后，沈明远又马上安排陈江出来，以软蛋这种极其恶毒的谎言诋毁羞辱陈大人，暗指陈大人引入水源动机不纯，沈明远试图以此来弱化自己的罪行，等到陈大人因软蛋之事没法在人前抬脸弃官回家，他马上卷土重来。” “哦。”李山身边的人一脸顿悟的神情，“经你这么说，我明白了，真的好阴毒呀，等陈大人弃官后，沈明远肯定伺机回到朝堂。” 李山点头，“没错，而我们对陈大人的质疑，的嘲笑，就是沈明远打倒陈大人的棋子！” 先前还以为自己是旁观者的百姓，发现自己早已参与其中，而且还是坏人的棋子，瞬间愤怒不已。 看着人们愤怒的脸色，李山心里甚是满意。 不是只有沈明远他们会利用民情，他们也会。 “沈明远下毒毒害我们这些勤勤恳恳的小老百姓，陷害忠臣，陛下！” 李山扑通地跪下，“请您为我们做主，替我们，替陈大人找回公道，当即诛杀沈明远！” 李山身后的百姓也纷纷下跪请愿。 “当即诛杀沈明远！” “当即诛杀沈明远！” 诛杀沈明远请愿声，如海水般，汹涌且庞大。 这一下子，端亲王的心里爽了。 这几天以来，听到的都是诛杀陈凡的声音，现在终于换成沈明远了。 “父亲，怎么办，您快想办法呀。” 一直都是一副清高冷淡的沈元亮慌了，不停地叫沈明远想办法。 下毒毒杀百姓，陷害谋害一品大臣，不管哪一个都是死罪，而且是最少三族的连罪。 沈明远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嘴唇微微哆嗦。 良久。 “亮儿!”开口说话的沈明远，眼睛变得腥红，“记住，这事是为父一人所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 沈明远的声音突然下沉，他低声命令沈元亮，“大义灭亲！” “什么？” “去！” 沈明远把沈元亮重重地推出去，他想让沈元亮也告发他，可陈凡早就知道沈明远会来这一招。 沈明远刚把沈元亮推出来，陈凡又让月奴再带一个人出来，那人是沈元亮的妻子吴氏。 应该说是沈元亮众多弃妻之一，吴氏出身武林世家，身手了得，专门帮沈元亮做暗杀之类的活。 在陈凡成功给惠民署的中毒者解毒后，沈明远派百冲山来毒杀他，沈元亮则派何氏暗杀他。 何氏身手远高于陈凡和秦月姣，陈凡冲峰枪里子弹又耗光了，如果没有黄婉儿，陈凡现在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在和黄婉儿交手的过程中，何氏的蒙面布被黄婉儿挑落。 其实当时何氏跑得很快，黄婉儿并未看清何氏的面貌，是沈元亮做贼心虚，觉得何氏已经暴露，他在何氏的酒里偷偷下药，然后找几个男人强何氏。 第1183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沈元亮这个方法非常阴险恶毒，他知道以何氏的身手，就算是黑铁骑都不一定能杀她，所以就用这种下作的方法。 这个时代的女人失节，而且还是同时失节于几个男人，再强再厉害的女人都受不了，唯有自尽了决此生。 何氏并不知道她的药里被下毒，因为她刺杀失败，心里觉得对不起沈元亮，然后去酒馆吃闷酒。 被男人侵犯，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让那几个歹徒们有机可乘。 黄婉儿绑着那几个歹徒来到正在自杀的何氏面前，歹徒的供诉后，才知道这是沈元亮设计的。 得知真相的何氏，虽然怨恨沈元亮，但她更怨恨陈凡，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凡。 如果没有陈凡，沈元亮就不会设计她，得知真相的她，更加疯狂，稍稍有点机会就刺杀陈凡。 在陈凡有准备，加上身边有黄婉儿秦月姣和一众禁卫军的保护之下，何氏不可能再得手。 刺杀无望，加上已经失了身，何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再次寻死。 早已出家做尼姑的田小雨，随师父云游刚好路过禄都，田小雨跟陈凡申请把何氏领回去。 也不知道田小雨和何氏说了什么，当田小雨再次把何氏领到陈凡面前时，何氏心情平和，既没有了先前的戾气也没有无望空洞，她站在田小雨身边，心情平和，神情娴静。 何氏不想说话，田小雨替她说，何氏表示只要陈凡需要，她可以出来指证沈元亮。 何氏跟在田小雨身边，穿过人群从沈元亮身前走过。 经过沈元亮的身边时，何氏的脚步紧紧地随着田小雨，半点也没有缓顿，至始至终也没有抬过头，就好像她从未认识过沈元亮一样。 沈元亮的表情就没那么平静了，见到何氏，他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变。 震惊，疑惑，不解。 震惊何氏为什么还活着。 对何氏还在人间的事实感到疑惑和不解。 一个女人，未完成丈夫交待的任务，还同时被几个陌生男人侵犯了，怎么可能还不自杀，怎么还能颜面活着？ “小尼空安见过大人！” 田小雨娴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让沈元亮猛然回神，他看过去的时候，何氏也矮下身子给陈凡行礼。 “亮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何氏经过你的时候，不停留不行礼，却给陈凡行礼？” 沈明远的话，让沈元亮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立即朝何氏冲出去。 “小燕，这些天你都上哪了，让为夫好找呀，你知道不知道为夫担心你？” 沈元亮声情并茂地诉说着，伸手拉何氏的手时，何氏微微侧身，躲过沈元亮的手。 沈元亮又一愣，“小燕，为夫知道这些天没有时间陪你，是为夫不对，这里人多，先别闹了，回家为夫给你道歉，以后天天陪你。” 听听，这声音多温柔呀。 再听听这话，给你道歉，天天陪你，多迁就多呵护妻子呀。 在这个男少女多，极度男尊女卑的国度，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稀有动物。 第1184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人群里有女孩议论。 “哇，小沈大人不仅长得好看，年纪轻轻官又那么大，居然那么疼爱妻子，能做他的妻子，真是三生有幸。” “就是呀，要我，我才不会闹脾气。” “哎，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 女孩们的议论声传来时，何氏的淡然无波的脸上终于有表情了，她眉毛微微一挑，抬眼冰冷的目光扫向那几个女孩。 何氏是练家子的，而且身手差不多和黄婉儿比平，所以目光自与一般女子不同。 与何氏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那几个女孩只感觉身体不寒而栗，害怕地低下头。 “希望以后你们的男人，都这样的温柔长情！” 温柔长情这四个字，何氏咬得格外的重，已经死去的恨意，从心头漫延，藏在道袍里的拳头再度握紧。 如果不是田小雨说，她们出家人不能审判罪人，她早就一掌扇出去，把这男人虚伪的面具打烂。 何氏眸眼一转，落在沈元亮身上。 她的目光冷如冰凌，沈元亮只感身体一阵阵寒栗。 “找我作甚，你不是把我送给那几个男人了么？”何氏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到愤怒，只有冰寒。 沈元亮知道，这是何氏最恐怖的状态。 “小燕，你说什么？为夫怎么听不懂？”沈元亮强装镇定，一脸疑惑地看着何小燕。 见何小燕不回他，也不理他，沈元亮表现得更加急，他看着何氏的眼睛里，全都是关切，“小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你快告诉为夫，是谁敢欺负我沈元亮的妻子，为夫定会让他碎尸万段！” 何小燕缓缓地张嘴，“这话真好听呀，要是在以前，我一定感动得一塌糊涂，只可惜……你这些话去地下跟阎王说吧，看他老人家感动不感动！” 说罢，何小燕立即转身跪在秦月眉面前，“陛下，小尼清宁今天要告发沈元亮……” 何小燕把沈元亮的罪行细无巨细全部说出来。 “荡妇，你无耻的荡妇！”沈元亮发疯地怒骂何小燕，“陛下，您切莫听信，这荡妇乱说的，她与几个男人苟且被微臣撞见，微臣休她之后，她怀恨在心，现在载脏陷害微臣！” 沈元亮一声声的荡妇，再度把何小燕已归于平静的心彻底激怒。 “沈元亮，你个无耻的小人，受死吧！” 何小燕纵身一跃，来到沈元亮面前，手里的拂尘一挥，拂尘上的马尾毛紧紧地缠住沈元亮的脖子。 呼吸不顺畅的沈元亮，一下子脸色紫红，青筋暴露。 “黑铁骑，快快救人！”沈明远急急地大声喊。 四五个黑铁骑从人群里冲出去。 彼时的何小燕已经失控，见到黑铁骑，嘞着沈元亮的手更加的紧实，沈元亮更加难受了，脸色从紫红变成紫黑。 何小燕身手一绝，她裹挟着沈元亮左闪右跳，一时间四五个黑铁骑竟无法靠近她。 沈元亮双眼已经翻白，死亡在即。 “清宁，我佛不杀生，快放开他！” 第1185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清宁，你要杀了他，佛定不能收你，你连姑子都没法做，快放开他呀！” 田小雨一直在边上劝，可何小燕根本就听不进她的话，她一定要沈元亮死。 陈凡回身，对坐在屋顶上的黄婉儿微微弯身，“黄姑娘，麻烦你了。” 黄婉儿嗔了眼陈凡，“最后帮你一次！” 一抹青云从屋顶上飞落。 “家主，为什么要救沈元亮，沈元亮就该杀！”秦月姣有些愤愤地道。 “沈元亮肯定是要死的，但不是这么死。”陈凡道。 沈元亮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他的死就是和何小燕之间的纠纷，沈明远可以把罪行揽在自己身上，保全沈元亮的儿子。 陈凡今天打得不仅仅是沈明远和沈元亮，而是沈家所有的势力，只要把沈家所有的势力全部推倒，沈家才没有机会重来。 “你不是最恨虚伪不负任的男人吗？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 扒拉开的何小燕对黄婉儿怒吼。 黄婉儿当初能把何小燕救下，就是因为她讨厌男人，讲出来的话句句入何小燕的心，她才暂时放弃轻生。 黄婉儿被何小燕吼烦了，直接把何小燕扔到陈凡面前，“人是你让救的，你跟她解释！” “为什么不让杀沈元亮，怎么？你也跟那些男人一样，见不得女人杀男人？”何小燕顶着腥红的眼睛瞪着陈凡，质问他。 大庆男人可以杀女人，女人绝不可以杀男人。 陈凡：“你这样，他死你也死。” 何小燕：“到了这一步，我又何惧死！” 陈凡盯着何小燕一小会，才不急不缓地道：“难道你愿意顶着背着丈夫和几个男人苟且的荡妇的罪名，去见阎王？” 何小燕瞬间沉默。 良久，她微微垂下头，“大人，刚刚是小尼激动了。” 陈凡让人把那几个侵犯了何小燕的男人带了上来。 看着事态不对，沈明远的党羽开始有人反水，第一个跪下揭发沈家父子的，竟然是刚刚跳得最厉害的户部侍郎吴来庆。 “吴来庆，你，你……” 沈明远气得全身发抖，吴庆来是他平时最信任，最看重的人。 吴来庆反水后，沈明远的党羽都抢着出来揭发沈家父子，都希望自己能得到秦月眉和陈凡的宽大处理。 那么多证据摆在面前，不管是沈明远，还是沈元亮，他们毒杀苏修齐，往水源投毒，试图谋杀陈凡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 头发凌乱的沈明远站在风中。 “陈凡，你确实赢了，但是，哈哈哈……”说着，说着，沈明无远突然笑了，笑得阴森恐怖。 沈明远对吴来庆他们道，“背叛是吧，那你们一起死！” “李庆！” 沈明远一声大喝。 李庆手一抬。 哒，哒哒哒！ 锵，锵锵锵！ 刷，刷刷刷！ 无数道脚步声，无数道剑出鞘声，无数道拉弓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那么多士兵！” 人们惊恐地大叫着。 每个街角，每个屋顶，每个路口，都是李庆的京卫军和黑铁骑。 同是被京卫军和黑铁骑围，插翅难飞…… 第1186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秦月眉怒斥，“沈明远，你这是要谋反吗？赶紧让他们退下。” 沈明远非但没有听众秦月眉的话，他甚至连正眼都不给秦月眉，造反的心，已经丝毫不掩饰。 沈明远手一扬，“各位将士，陛下被妖臣所迷惑，我大庆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今天你们不是谋反，是勤王，是为了大庆所有的百姓！” 沈元亮也立即接上沈明远的话，“杀妖臣，救陛下！” “杀妖臣，救陛下！” “杀妖臣，救陛下！” 震耳欲聋的喊声，把很多人的耳膜震痛，纷纷用手捂住耳朵。 陈凡挑眉，哦豁，他从奸臣变成妖臣了，就是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听着感觉说他像是妲己似的，祸国殃民的妖妃。 “子林兄，你的巡防军何在？”陈凡问何子林。 何子林还没答陈凡的话，沈明远就得意洋洋地说，“还在想你们的巡防军呢？怕你们急，本相告诉你们也无妨。” “你们的巡防军来不了，就在离禄都二十公里的山坳里，那山坳叫什么来了？” 沈明远停下来想了一会，既而摇摇头，“哎，真是老了，想不起来，不过我说一个，你们听了肯定知道那个是什么地方，就是当初你们伏击欧阳纳兰的二十万大军那个地方。” “沈明远，你在那里做什么？” 何子林怒目圆瞪地大声质问，其实他已经想到巡防军遭受到了什么，只是不能接受，更担心自个父亲的安危。 何子林带着先头部队过来，他父亲何纲带着大部队在后头赶来。 何纲本来今天就应该到了，何子林派人出去问，也久久不见回报。 沈明远和陈凡一直在驿馆外对质，何子林只能心里急没办法走开。 “没做什么，本相只是见不得巡防军的兄弟们那么累，让他们睡下了。” “让他们睡下了？”何子林的心突突地跳得厉害。 “对！”沈明远脸上阴笑浓郁，“他们下半辈子都不用辛苦了！” 何子林的心跳快到顶峰，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全冒出来。 他刚刚还妄想沈明远只是迷晕巡防军的兄弟们。 何纲是生是死，何子林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他不可能丢下巡防军独自先前撤退。 何子林把腰间的剑一拔，“兄弟们，冲呀，保护陛下和陈大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锵锵锵！” 何子林带来的那部份巡防军同一时间拔剑。 如今的巡防军，没一个是孬种，他们双眼腥红，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只待何子林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去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决不会退缩。 “啧啧啧！”沈明远摇摇头，“都是勇敢的小伙，可惜了！” 沈明远的话音落下之时，何子林进攻的命令同时发出。 “子林兄，马上让他们退回来。” 幸好陈凡阻止得够快，不然真如沈明远说得那样，这么多勇敢小伙子真是可惜了。 沈明远不解地看着陈凡，巡防军的人不上，等着沈明远的人过来杀吗？ 陈凡淡淡地道，“不用他们出马。” “……大人！”何子林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您另安排了援军？” 第1187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在何子林说话期间，李庆的京卫军后面出现了一些士兵。 “大人，是裴大元帅的狼军吗？” 何子林惊喜万分，这个时候能救他们的，也只有裴济的狼军了。 听到狼军两字，沈明远一脸疑惑。 之所以他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对陈凡下手，是经过细细盘算的。 第一，这个时间，是每年胡国来犯的时间，狼军最紧张的时候，裴济不会轻易调离狼军。 第二，禄都离狼军所在的地方最远，狼军要来到禄都最少要三天。 除此之外，沈明远一直派人盯着狼军的动向，盯稍的人每半日就来通报，狼军并没有人员变动。 陈凡真的那么厉害？能提前预知他要在这里截杀他，提前跟裴济调遣狼军？然后又避开他沿途布下的所有暗哨？ 狼军是每个士兵心中最仰慕，也是最惧怕的。 李庆的京卫军一听到狼军，一个个都手指发抖，满脸惊慌。 “大家不要慌，他们是兵，你们也是兵，怕什么？” 李庆连哄带吓，试图让京卫军的士兵冷静下来，可是他越说，京卫军的士兵也慌。 李庆作为他们的统帅和裴济的一个副将比试，都走不过五十招就败下来，李庆尚且如此，那他们简直随意被人拿捏。 瞧着敌未动却先慌的京卫军，沈明远大为恼怒，“一个个孬种，就你们这样子，难怪就连巡防军那帮公子兵都打不过。” “本相告诉你们，这一定是陈凡想迷惑我们的，狼军不可能来！” 沈明远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声叫起来，“沈大人说的对，他们不是狼军，而且他们也没有多少个人。” 人们顺着那人的声音回头，来的人确实不是狼军，而且人数也很少。 “这稀稀拉拉的，我看绝对不超过一千人。” “哈哈哈！”沈明远张开双臂，狂妄地大笑起来，“陈凡呀陈凡，你确实挺聪明的，老夫都差点被你骗了。” 陈凡站在哪，既不慌也不乱，只是淡淡一笑。 沈明远把头抬得高高的，居高临下地对陈凡说，“小朋友，让你和我对决了那么久，真是高抬你了，这场戏就到今天吧。” 说罢，沈明远脸上的笑容立即敛了去，“李庆，勤王正式开始！” 李庆：“弓箭手准备！” 刷！ 三千多个弓箭手同一时间把弓拉到最满，就等着李庆一声放，就万箭齐发。 陈凡也抬手挥了一下。 “所有人听令，准备战斗。”周宇洪亮的声音传来，围在京卫军身后的那些士兵，瞬间站直。 “哎，这些士兵的装扮好生奇怪，他们身上既不穿盔甲，手里也没有箭和刀，他们靠什么跟人家打架？” “他们身上穿的确实好奇怪，头上戴着个铁帽子，身上穿的衣服还是绿色的，男人穿绿色衣服就是不吉利。” “绿色衣服还套着件黑色的马褂，那马褂看上去也不保暖，这些人都是来搞笑的吧。” “我们还是躲着点，小心刀剑无眼。” 第1188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你们小心！” 黄婉儿突然从屋顶飘落下来。 就在此时，李庆已经把手里的旗子举起来。 只要他的旗子落下，那三千多名弓箭手就会放箭。 “开枪！” 李庆手里的旗子落下的同时，周宇下令了。 咔嚓！ 将近一千把小型冲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紧接着…… “砰砰砰砰！” 京卫军那三千多名弓箭手迅速地倒下，直到死亡，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来不及惨叫。 侥幸没有被打中要害的，全趴在地下，痛苦地滚来滚去。 一时间，惨叫声从那一摊一摊的鲜血中传出。 不仅百姓呆愣住，就是很多每天见血的京卫军都愣住了。 “他们，他们手里的铁家伙，跟陈大人身上那个好像是一样的。” 一道惊恐的惊叫声，打破了宁静。 那些京卫军的表情立即中震惊呆滞变成恐惧慌乱。 绝大多数京卫军的士兵都听到过一个传说，陈凡手上有一个恐怖的武器，那武器就像会喷火的怪物一样，只要怪物一喷火，那就是死伤无数。 如今看来传言是真的。 这种武器，一个就能顶千万把刀箭，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将近一千把铁怪物，他们如何打得过？ 京卫军不是巡防军，更不是狼军，没有经过高强度的素质训练，又没有信仰，很多人开始退缩，站在比较边缘的直接偷偷开溜。 一个人溜走，马上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又跟着第二个，临阵逃跑的京卫军越来越多。 “回来，马上给我回来，逃跑者，杀无赦！” 李庆下严令了，也杀了一两个逃跑的士兵，可仍然阻止不了京卫军的跑路。 李庆最多能杀个三五个，可那些拥有铁怪物的人就不一样，一个人能杀上千的人，跑不一定能活得下来，但是不跑，一定活不了。 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慌乱的京卫军就完全没有战斗力。 沈明远瞪了眼李庆，他怨怪李庆不像陈凡那样，能带出有血性的兵。 不过，当下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责备李庆，他亲自下令，“黑铁骑！” 黑铁骑个个都是心理过硬的死士，他们确实是没有跑，只是冷兵器对冲锋枪，那简直就是蚂蚁对大象，黑骑士们功夫再高，也抵不过一颗子弹。 随着一阵砰砰砰响，沈明远的黑铁骑已经倒了一半。 “大人，不能这样，这样下去会全部人都没。” “方同！” 李庆大喊一声，方同是黑铁骑的队长，他让方同保护沈明远和沈元亮突围。 “大人你快走吧！” “我不走！” 沈明远不肯走，他不甘心，不甘心。 “就差一点点，陈凡就死了！” “父亲，不是差一点点，咱们是差很多，快走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宇，他们当中跑了任何一个人，本相就拔了你的职位！”陈凡喊了一声。 “大人，他们就算变成蚂蚁也跑不出去。” 周宇立即下军令状，他不怕苦也不怕死，最怕的就是陈凡不让他带领这支队伍，不让他摸枪。 作为一个古代战将，见识过冲锋枪的厉害之后，心中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第1189章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所有人都有！” 周宇一开口，那些手持小型冲锋枪的战士，身体离子站得板正板正的。 战士们的这一举动，又引来了周这百姓一阵阵的讨论声。 “这支小军队，穿着奇怪，武器奇怪，口号和动作也奇怪。” “奇怪是奇怪，可是看上去很精神。” “精神吗？我觉得是可怕，我要是平常看见，肯定马上躲得远远的。” “我问你们！”周宇高亢的声音覆盖住那些繁杂的讨论声，他问那些战士，“开打以后，陈大人最严格的规定是什么？” “进攻的时候，谁要是误伤了一个无辜的老百姓，枪里的子弹就留给自己！” 周宇点头，“那你们应该怎么做？” “保证不会误伤！” “保证不会误伤！” “保证不会误伤！” “进攻！” 周宇一声令下，那一千个持枪战士立即举抢进攻。 很快，李庆的巡防军又倒了一大片。 很多巡防军的士兵倒下的时候，甚至连刀都没来得及举起来。 “方同，快，快带着沈大人和小沈大人撤！” 方同听从李庆的命令，立即让黑铁骑带着沈明远和沈元亮突围。 然而，他们的突围还不到十米，周宇已经带着几个战士长驱直入。 见到周宇，几十个黑铁骑立即扑上来，那些黑铁骑的动作，极为迅速。 但，人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子弹的速度，转眼间，他们已经全部倒在周宇的枪下。 干掉那几十个黑铁骑，周宇一个纵跃，当人们再次看清他的身影时，他的枪已经指着沈明远的脑门。 “周宇，只要你放了我，以后你想当什么官就当什么官，而且世代世袭。”沈明远低声对周宇道。 沈明远这件的条件，真的是极具诱人。 想想，今天胜利的如果是沈明远，那秦月眉就真成了吉祥物，大庆降落在沈明远的手里，那周宇真算得上是配享太庙的功臣。 想做什么官就做什么官，还能世代承爵，那跟端亲王有什么区别。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见周宇没有说话，沈明远以为周宇动心了，有些激动地道，“本相说到做到，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把亮儿交给你。” 所有人都知道，沈元亮是沈明远最看重的人。 周宇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刚才没有马上回话，是被沈明远的条件恶心到了，“罪恶的人，就应该接受审判。” 说罢，周宇握着枪的手用力一推，顶着沈明远脑门的枪口，深深陷入沈明远的皮肤里。 “走！” 周宇用枪顶着沈明远推向陈凡。 陈凡看了眼秦月眉，示意周宇，沈明远应该有秦月眉来审判。 沈明远被推到秦月眉面前，沈元亮李庆随后。 沈家父子想挣扎，周宇带着三名战士，死死地把他们的脑袋摁在地上，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 秦月眉也不过多废话，直接宣布沈明远的罪行。 “沈明远死罪，沈家株连九族。” “立即行刑！” 说完最后一个字，秦月眉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的眼睛里泪水满盈。 等这一刻，她等得太辛苦了。 第1190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慢！” “不可行刑！” “沈相不能杀！” 前方接连传来三道急促的声音，最后一道还是女人的声音。 秦月眉皱眉，沈家父子的罪行，证据确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什么不能杀？ 而且，她现在是一国之君，谁都下令行刑了，谁还能推翻他的玺令！ 一辆八马的华丽马车从前方快速地奔来，中途还撞飞了很多来不及闪躲的老百姓。 马车来到驿馆门前，还没停稳，马车的帘子就被人从里面掀开。 一个身穿华丽服侍的女子急慌慌地跳下马车，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很快就有人认出那女子。 在女子刚刚跳下马车的时候，陈凡和秦月眉他们也认出了女子。 “皇后？她怎么来了？” 沈代曼一步并两步的跑到秦月眉跟前，扑通的一声跪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您有子嗣了，我们大庆有皇子了！” 说罢，沈代曼立即把怀里的婴儿举过头顶。 婴儿身上包裹的被子很薄，小家伙挣扎几下，包裹着他的被子地址散开。 是一个新生不久的婴儿，而且是一个带把的。 周宇那张一成不变的扑克脸，见到沈代曼手里的婴儿时，也有了表情。 失落，无比的失落。 他放开沈明远，同时也让擒住沈元亮的战士放人。 “皇后！”沈明远喜出望外的大喊着，“小皇子刚出生，身子弱，受不得凉，快，赶紧把小王子包起来，抱进怀里。” “皇后，您刚刚生完小皇子，您的玉体同样重要，可千万别让身体败了。” 沈元亮拿着一件衣服跑过来给沈代曼披上，他是真激动，沈代曼在这个时候生出一个带把的，救了他和沈明远，救了沈家！ “皇后生了皇子，跟沈家父子有什么关系，瞧他们那么激动，好像他们的罪行就不存似。”秦月姣很不悦地道。 “夫人，虽然罪行不会消失，但是可以减轻，最少他们不会死了。”柏培然低声道。 听完柏培然的话，秦月姣又惊又怒，“啊？为什么？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不能处死？天理何在？” “月姣，冷静一点！”陈凡握着秦月姣的手，把她拉近自己的身侧，“这不是天理，是大庆的律法！” “大庆的律法？” “对！” 大庆开国皇帝打下江山，皇后功不可没，祖皇成功登基时，皇后恰巧生下一个皇子，祖皇便立那个皇子为太子，并大赦天下，给皇后的父亲加官进爵，并赐免死金牌。 先祖皇甚至把这事写进大庆律法，以后凡是新皇登基后，皇后生下的第一个皇子，就要大赦天下，皇后的父亲兄弟们就加官进爵，赐免死金牌。 沈明远和沈元亮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虽不能加官进爵，但秦月眉想砍他们的头已经不可能。 秦月眉负在身后的手，拳头攥了攥，秀气的眸子里有一抹浓得已经掩饰不了的懊悔。 沈代曼怀上孩子之事，她让红英暗里查过，沈代曼怀得确实是陈凡的孩子，她现在懊悔当初没看紧沈代曼，让她漏喝了避子汤。 第1191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秦月眉懊恼不已，陈凡心里也觉得很可惜。 错失了这个机会，以后想杀沈家父子就更难了。 沈家在大庆开国的时候，就已经是功勋家族，沈家经营了那么久，其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渗透在各个行业。 哪怕今天把沈明远和沈元亮打成平民，只要他们不死，沈家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而且沈代曼还生了皇子，这个皇子是皇后所生，又是秦月眉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按规定，沈代曼的儿子肯定是要封为太子的。 沈明远他们甚至不用做任何事情，只要好好保住自己的命，几十年后，甚至可能不用几十年，这个太子一登基，沈家又马上能权倾朝堂。 陈凡神情复杂地望着沈代曼怀里的婴儿。 按事实讲，他还是那孩子的爹呢，他的儿子就是未来的大庆皇帝？ 想此至，陈凡的心里更加复杂了。 这孩子，早不出生，晚不出生，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生，成了沈明远他们反击他的最好武器。 大庆律法，加上上百年来的传统，不是陈凡想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他挥挥手，让周宇带着他的队伍退到原来的位置。 “今天不能弄死沈明远他们，真的是太可惜了，好不甘心呀！” 秦月姣气得跺脚。 不远处的沈明远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眉毛高高挑起。 这就是气运，连老天爷都帮他，陈凡怎么会赢？ “陛下！”沈明远跪在秦月眉面前，声泪俱下地道，“罪臣犯下了滔天大罪，未免玷污了小皇子的名讳，请陛下立即将基于罪臣，把罪臣贬为庶民，从始罪臣入佛门，天天为小皇子以及大庆的百姓吃斋诵经，祈愿小皇子健康成长，祈愿我们大庆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沈元亮紧随其后，他也声泪俱下，“陛下，罪臣愿随父一同入佛门，为小皇子和大庆祈愿。” 望着沈明远和沈元亮的脸上一串接着一串的泪水，秦月眉心里一阵阵恶心。 这鳄鱼的眼泪，真的恶心到她了。 秦月眉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松了握，握了松。 她不想让沈明远和沈元亮做和尚，她要他们死！ “来人，把沈明远和沈元亮……” “陛下，千万别冲动！”红英低声提醒秦月眉，她知道秦月眉打算不顾律法，不顾先祖皇的规定直接砍了沈家父子的头。 红英也狠不得拧下沈家父子的头，可是，律法可以不顾，可是先祖皇不能不顾。 先祖皇在大庆所有百姓的心中，就是至高无上的神祢。 违背了先祖皇就是跟天下百姓作对，这样的人，一定被天下人背弃，哪怕这个人是当今圣上。 “陛下。”陈凡也对着秦月眉摇摇头。 过了今天，沈明远和沈元亮是比以后难杀了，可又不是杀不了，事在人为，只要坚持不懈，总能成功。 秦月眉接受到陈凡目光里的劝解与宽慰，可越是这样，她心里更觉得对不起陈凡。 打倒沈家何其难呀，这一次就这么凶险了，下次呢，是不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她会不会失去一些亲人，甚至失去陈凡。 一想到已经沉睡于山谷里的何纲和众多巡防军士兵，一想陈凡以及她的妹妹们以后还会因为沈明远他们面临死亡危险…… 秦月眉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第1192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秦月眉手一扬。 “啪！” 手掌重重地落在沈代曼的脸上，那张洁白妩媚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手掌印。 那手掌印清晰可见，而且还红通通的，可见秦月眉下了多重的力量。 “啊！” 沈代曼惨叫一声，刚刚生产的她，身体还很赢弱，秦月眉这一巴掌，扇得她两眼冒星星，跪都跪不稳，直接倒进身旁嬷嬷的怀里。 沈代曼手捂着脸，满脸疑惑地问秦月眉，“陛下，您这是为何？” 秦月眉指着沈代曼大骂，“你个不知廉耻的荡 妇，偷人了还有脸在这里装委屈，还有脸把孩子抱过来？” 秦月眉些话，就犹如晴天霹雳，把所有的人都炸懵了。 “什么？什么？你们听清楚陛下说的话了吗？” “听清楚了，陛下说皇后偷人了，还说皇后怎么有脸抱小皇子过来。” “天呀，那不是说……小皇子不是皇后和陛下生的？” “什么小皇子，不是陛下的，配叫皇子吗？” 人们的议论声把沈代曼从怔懵的状态拉了回来，顾不上刚刚生产完虚弱的身体，沈代曼把怀中的婴儿递给一旁的嬷嬷，匍匐在秦月眉的脚下，声泪俱下地喊冤，“陛下，臣妾没有偷人，臣妾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偷人！” “陛下！”沈代曼的贴身赵嬷嬷，抱着婴儿跪着用膝盖快速来到沈代曼的身边，“敬事房里皇后侍寝清清楚楚记录着，皇后在怀小皇子前几个月，您翻了三次皇后的牌子，之后不久皇后就怀上小皇子了，陛下您不记得了么。” “三次？”秦月姣本能地扭头看陈凡，秀气的眸子里，怒意满格，她不是怪陈凡好 色，而是怪陈凡没注意沈代曼的身份。 陈凡摸摸鼻子，有点不敢跟秦月姣对视。 在他去梁国之前，他确实是翻了三次皇后侍寝的牌子。 当时他就想着自己此次不知多久才能回大庆，为了帮秦月眉稳住沈明远他们，所以才多翻了几次皇后的牌子。 他都算好了，那是皇后的安全期，而且每次同房后，秦月眉都会安排御膳给沈代曼补身子。 陈凡自然明白，所谓的补身子，实际是要皇后渴避子汤。 那天晚上，沈代曼又穿了件比较‘特殊’的衣服，陈凡有些控制不住，内了。 汰，沈代曼那田地着实肥沃，种子一下子就生根发芽了。 沈代曼虽然是匆匆而来，但也做了十足的准备，赵嬷嬷帮沈代曼申诉之后，便让人把敬事房的主管太监带出来。 敬事房主管太监，跪在地上，害怕的哆哆嗦嗦，“陛下，有关大庆未来皇嗣，奴才都是按事实记录的，不，不敢写错任何一个字！” “如果皇后真偷人，那请陛下让红统领查禁卫军，能和皇后苟且的只有禁军！”沈明远马上跟着道。 “沈明远，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们不干净就往我身上泼脏水！”红英破口大骂。 沈明远不怒反笑，“敢问红统领，整个后宫，除了你的禁卫军，还有什么男子可以进入？” 第1193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红统领，究竟是我泼脏水，还是你底下的人色胆包天？” 沈明远接连的质问，红英完全没办法回怼。 如今的秦月眉，有陈凡，有何家父子，有巡防军的支持，早就不是沈明远能随意控制的傀儡，在陈凡当上左丞相那一天开始，秦月眉就把皇宫里的京卫军赶出去。 现在皇宫里只有红英的禁卫军。 沈明远短短的两句话，就把红英拉下水，秦月眉想把沈代曼弄死，那红英也得死。 “陛下，请您彻查，如是微臣的禁卫军，微臣当即临死谢罪！”红英立即跪下道。 红英的意思很明了，她希望秦月眉不要顾虑她，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真是她手下的人干的，秦月眉可以直接放弃她。 “陛下，机会难得，失去就不会再来！”红英恳求秦月眉，如果她的死能换来沈家父子的命，那真是太值了。 “陛下，请您彻查，还皇后清白！”沈明远恳求也是真真切切。 沈明远如此十足的底气，是因为他确实没有安排过男人给沈代曼。 沈代曼能在这种情况下成功怀孕，还能生下一个皇子，沈明远真 觉得他就是天选之子，大庆注定就是属于他的。 “不用查了，皇后就是偷人。” 秦月眉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很武断。 在场的老百姓对她颇有微言。 “陛下，罪臣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但是此事事不关皇后，更不关小皇子之事。” “陛下，你要杀罪臣，一刀砍了罪臣便是，小皇子不应该为臣垫命，他是皇家血脉，未来的大庆天子呀。” “陛下……” 沈明远和沈元亮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感觉只要秦月眉下令，他们马上去赴死，而且还是为了皇子而死。 一般民众都是随波逐流，也是最容易被带偏的。 有人说了一句，“陛下为了左丞相，连自己儿子都不能了。” “这跟左丞相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沈明远他们犯了错。” 有人反驳后那人马上又道，“如果没有左丞相，你说陛下会对沈家下那么狠的心？” 此话一出，没有再接话。 人民心里都暗暗地默认，确实是因为有陈凡，秦月眉才对沈明远他们赶尽杀绝。 “这是什么混账话？明明是沈老狗他们犯下了滔天的大罪，他就是死有余辜，少拿小凡说事。”端亲王暴跳如雷地怒吼。 “我们确实是犯下了滔天的大罪，陛下诛我家九族都不为过，陛下……” 沈明远深深地给秦月眉叩了一个头，“到了地下，罪臣一定会好好跟先祖王解释，” 沈明远看着是接受死令，却是把大庆先祖王搬出来威胁秦月眉。 他深知先祖王在大庆百姓心中的地位。 先祖王就相当于现代的毛家教员。 “如果陛下真下令砍了沈明远，那不是无视先祖王亲自颁发的律令？” “这是藐视先祖王？” 在四周百姓愤怒的质疑声中，秦月眉冷笑着对沈明远道，“到了地下，你确实要好好跟朕的老祖好好解释。” “你们一直在坚持皇后所生的是小皇子是吧。” 话说着，秦月眉把头上的金龙发髻一拔…… 第1194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不要！” 陈凡的声音已经迟了，秦月眉的头上乌黑浓厚的美，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 红唇玉面，星眸俏鼻，清冷孤傲，负手而立的秦月眉又美又飒。 “哇……” “这，这……” “陛下，竟然，竟然是，是，女，女的？！” “我们大庆的陛下，是个女人！” 不仅是四周的百姓惊住了，就是在场的所有大臣亲王都瞪大眼睛，呆愣在原地。 “难怪，难怪，难怪呀！” 沈明远全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念着，脸上的表情跟万花筒似的，变幻无数。 震惊、激动、不解、了然、惊喜。 难怪，从马背上摔下来，明明已经只剩一只脚没踏上黄泉路上的秦永康，突然清醒过来，并且完全无损地登基。 难怪，已经生了几个公主的秦永康，突然有了断袖之癖，再也不愿意入后宫。 难怪，以前怕热的秦永康，突然畏寒怕冷，就算是在酷暑时节，也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难怪，以前用刀的秦永康，突然用剑。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永康早就不是秦永康，而是一个外表酷似秦永康的女人。 苏修齐呀，苏修齐，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原本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却突然醒来，断袖之癖，酷暑还把自己裹严实，弃刀换剑。 秦月眉这些有别于秦永康的行为，沈明远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苏修齐一死，他就放松了警惕，认为这些反常的行为都是因为秦永康摔马后身体虚弱造成的。 最重要的是，他永远也不会想得到苏修齐会找一个女人来顶替秦永康。 大庆的女人，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过是男人的附庸，苏修齐怎么能让女人站在男人的头上！！ 刚生产不久的欧阳纳兰原本已经回到驿馆里休息，听到大庆的陛下是个女人后，完全不顾还没恢复的身体，急急地命令自己的侍女扶她出去。 见到长发飘逸的秦月眉时，欧阳纳兰嘴巴张得足足塞下一颗鸡蛋，“秦永康，原来你真是个女人呀！” 欧阳纳兰第一次见到秦月眉时，就感觉她是一个女的，当时这个念头从脑袋里冒出来的时候，欧阳纳兰还觉得自己疯了。 因为这个大陆女人卑贱,大庆又是这个大陆上，女人地位最卑微的国家。 秦月眉眼神清冷地扫了眼欧阳纳兰，开口淡淡地道，“朕叫秦月眉。” “秦月眉。”欧阳纳兰轻声念，便竖起大拇指，“这名字确实比秦永康好听，秦月眉，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一个女人敢登帝位，你真的好勇！” 欧阳纳兰是真心佩服秦月眉，就算是顶着秦永康的名字，她也佩服，她十五岁那年就开始掌管鲁国，到现在已经有十个年头了。 这十年来，鲁国的百姓早就默认她是女皇，忠于她的大臣也支持她称帝，可她就是不敢下决心，不敢冲破男尊女卑的枷锁。 秦月眉那么柔弱，却敢她所不敢，勇气地站上顶峰！ 第1195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欧阳纳兰扭头看了眼陈凡，眼神开始变得复杂，此时的她，既佩服秦月眉又有些失落。 从陈凡的表现来看，他肯定早就知道秦月眉是女儿身。 除了缅国女王，欧阳纳兰一直觉得自己是陈凡众多妻子中地位和品像最优秀的，如今…… 欧阳纳兰又抬头瞅了眼秦月眉。 秦月眉仍然保持着原来的站姿，面对周遭各式各样的眼神以及言语，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巍然不动！ 轻风从她的脸上拂过，带起散落在脸上的发稍，发尾微微飘动着。 欧阳纳兰身体忍不住晃了下，向来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她，第一次对女人低下头。 因为，这一刻，她看到的秦月眉仿若神只。 不管面对什么人，面对什么目光，秦月眉的眼神都是清清冷冷的，只有和陈凡对视的时候，才有变化。 虽然秦月眉掩饰得很好，可身为女人的欧阳纳兰又怎会看不出来秦月眉对陈凡的感情。 欧阳纳兰以为她爱陈凡够深了，可和秦月眉比起来，她才到哪呀。 秦月眉拔髻明示，看似是证明沈代曼的孩子不是她的，其实她是为陈凡，她不惜以命保护陈凡。 在大庆只要杀沈明远父子，清除沈家，就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得了陈凡，同时，也为陈凡以后的霸业铺路。 欧阳纳兰看着秦月眉的目光，又深了些。 看来，秦月眉和她想的一样。 “哈。”欧阳纳兰突然笑了起来。 “公主，您怎么了？”欧阳纳兰身边的嬷嬷连忙问，生怕欧阳纳兰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本宫是开心。” “开心？” 嬷嬷一脸疑惑，她当然不能明白此时欧阳纳兰的心里。 这一刻的欧阳纳兰，是真真释怀了，她不再妒忌陈凡爱秦月眉比爱她更多。 陈凡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她欧阳纳兰怎么可能独占。 和秦月眉那么厉害的女子成为姐妹，一同服侍陈凡，着实是一件幸事。 未来，她们并肩一同辅佐陈凡，助他成就霸业。 说来搞笑，此时的陈凡并不知他的妻子们想让他成为霸主，并一心为他铺路。 “欺辱！奇耻大辱！” 沈明远高举着双手，疯狂地大叫。 自家老子都出声了，沈元亮自然马上跟着，他把嗓子调到最高，声情并茂地对着周围的士兵和百姓们道，“各位，你们同意一个女人做我们大庆的王吗？” 虽然没有人敢回答沈元亮的话，但是百姓中很多男人开始低头交谈，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们当然不同意。 “让一个女人骑在我们全大庆男人的头上，让她对我们男人随意打压，甚至一句话就要砍我们的头，你们不难受吗？不憋屈吗？不怕别国的男人嘲笑吗？” 沈元亮不愧是一个节奏高手，他一下子就把男人的尊严给架了起来。 “不同意，女人怎么做我们的陛下！” 四周的男百姓纷纷举手高喊反对，沈元亮很满意地点点头，他震臂一呼，“这个女人是冒牌货，她必须自裁谢罪！” “自裁谢罪！” “自裁谢罪！” 不仅是男百姓们举手，很多士兵都偷偷举手，不仅是李庆的京卫军，就连何子林的巡防军也有士兵举手。 第1196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见到百姓和很多士兵都举手要秦月眉自裁，很多大臣也开始举手。 甚至很多皇室宗亲也走出来破口大骂。 “苏修齐生前居然找一个女野种来冒充，真是太歹毒了。” “坏我大庆皇家血脉，天地不容！” “自裁太便宜了，应当立即车裂！” “浑球！”端亲王对着那些宗亲怒吼，“你们也添乱，滚回去！” 端亲王在朝堂虽然压不住沈明远，可作为亲王的他，在一众皇室宗亲中，绝对是碾压式的存在。 因为没有端亲王的话，沈明远对他们的打压更厉害，他们当中很多人别说还能享受荣华富贵，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那些宗亲个个都低着头退了回去。 “王爷，宗亲们怎么是添乱？他们是扞卫皇家血统，难道王爷能容忍一个来路不明白女人坐上大庆的龙椅，玷污秦家血脉？”沈明远马上咄咄逼人地问端亲王。 秦月眉把自己的女儿身公之于众，沈家已经没办法靠沈代曼翻身，到了这一步就得把大庆搞乱，把秦家推翻。 沈明远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凭着沈家的势力，就算不能全部占有大庆，最少能拥有一半国土。 大庆崩裂后，要么分成两个国家，要么三个国家。 他们沈家一个，裴济一个，也有可能和陈凡成一个，但是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就算裴济愿意臣服陈凡，他底下的将领一定不愿意。 陈凡这几年是在好几个项目上挣了不少的财富，但沈家在大庆经营了一两百年，陈凡能控制的财富，还远不及沈家。 沈明远也不担心自己会被裴济灭掉，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沈明远很多年前已经开始在狼军布局，如今狼军有些将领，但没有裴济想像得那么忠心。 “沈明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 端亲王恶狠狠地瞪着沈明远，他是没有沈明远会耍嘴皮子，会算计，更没有沈明远的财力，可是他不傻，沈明远想让大庆分崩瓦解，他绝对不同意。 “什么来路不明，陛下的母亲是永乐公主！” 秦月眉拔下发髻的那一刻，陈凡就已经预料到沈明远会有这么一出，他马上让秦月姣去跟端亲王说明秦月眉的身世。 “永乐公主？！” 四周一遍惊呼。 大庆有永乐称号的公主，地位如同亲王，大庆建国那么多年，不超过两个。 第一个就是为先祖王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马皇后所生的女儿。 第二个就是秦月眉的母亲，她长得和自己的先祖马皇后极为相似，而且她不仅仅长得像自己的先祖，还冰雪聪明，对政治有极高的天赋。 正因如此，先皇才破格把她封为永乐公主，先皇想永乐公主以后辅佐下一任大庆皇帝。 沈明远不怕秦永康，但他畏惧永乐公主的政治能力，永乐公主流落人间，早早陨命，这背后就有沈明远的算计和谋害。 “我记得，永乐公主陨命之时，未曾婚嫁……” “沈明远，你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往外吐是不是？”端亲王厉声打断沈明远的话，“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陛下，她长得像谁？” 第1197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端亲王说话的时候，刚好有一阵风吹过，风把散落在秦月眉脸上的发丝吹起，风过后发丝落在脸颊上。 “天呀！”四周有民众惊呼的声音，“陛下长得跟年画上的圣后好像！” 那民众口中的圣后，就是先祖皇的马皇后。 在大庆先祖皇和马皇后的画像，是除了财神以外，最畅销的画像，书画铺把他们的画像制成年画，老百姓买后挂在家中，除了辟邪镇灾，还祈愿两位先人，保佑他们家人事业顺利，爱情美满。 “不是好像，是超级像！” “几乎一模一样了！” 四周人声顶沸，没有人反对说秦月眉长像马皇后，因为头发散落在脸颊边上的秦月眉确实和马皇后非常想似。 这也是苏修齐让秦月眉假扮秦永康的原因之一，秦永康长得也像马皇后，但没有秦月眉那么像。 苏修齐知道，有沈明远他们在，秦月眉的女儿身迟早会曝光，最算秦月眉不能再继续做王，但酷似马皇后的她最少能保住性命。 “陛下保佑！” 四周开始有百姓对秦月眉下跪朝拜。 眼看着给秦月眉下跪朝拜的百姓越来越多，沈明远急了，立即开口大声道。 “她确实和圣后长得很相似，可圣后当初并没有登基为王，她辅佐先祖皇三十余年，从未让自己的风头盖过先祖皇。” “——女为阴者，男为阳者，阴不能盖阳，否则阳弱——这是圣后留给我们后人的箴言，大家都没有忘记吧！” 四周很多百姓点头认同沈明远的话，尤其是男人们。 “女人确实不应该当王，让女人当王，我们大庆会阴盛阳衰，长期以往，国将不国！” 沈明远的党羽开始响应。 “啪！” 端亲王直接往沈明远的脸上吐了把口水。 “你。” 沈明远气得双目通红。 “真是粗陋！” 像沈明远这种‘文明’人，真的很讨论端亲王这种‘粗陋’的人。 “粗陋怎么了？”端亲王又往沈明远脸上吐了两把口水，最后一把被沈元亮挡住了。 “狗屁！”端亲王指着沈家父子大骂，“你们这一对奸诈的父子就是放狗屁，你们只记得圣后那句话，先祖皇的那句话，是被你们两只狗吃掉了吗？” 不等端亲王说，柏培然立即接话，“先祖皇有说过：皇后仁慈聪慧，乃天神下凡，如皇后愿意登帝位，乃大庆之福气！” “月眉陛下登基三年，把我们大庆从民不聊生的境状中拉了出来，如今我大庆虽还没恢复以前的顶盛期，但如同健康的牛犊，相信过不了几年，我大庆定全恢复如前，甚至超越从前。” 柏培然说得没错，自从秦月眉把陈凡扶起来以后，大庆百姓的日子开始有了起色，而且以后大有奔头，现在全国老百姓个个都干劲十足，完全没有了以前死寂沉沉的模样。 只要陈凡去过的穷地方，现在都变成了富地，尤其是凤凰城，曾经的凤凰城穷得连畜生都不愿意待的地方，现在成了全大庆人人向往的富裕圣地。 “秦月眉怎么能和圣后比，圣后当年已经有了大庆的子嗣，秦月眉却没有，让她坐龙椅，这大庆迟早变天，到时可能叫张庆国，也可能叫陈庆国。” 沈明远话到后面，目光落在陈凡身上。 第1198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秦月眉和陈凡纠缠不清的身份，不仅京都人知道，全大庆的人都知道，以前秦月眉是“男人”，现在却不一样。 “那可不行！” 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就是那些宗亲，而且这一次他们的态度强硬。 “端亲王，您说微臣说得对不对？” 沈明远问一直未作声的端亲王，端亲王是先王的亲弟弟，只有他也反对了，那秦月眉必须下台。 端亲王脸色黑沉地怒瞪着沈明远，没有作声。 面对端亲王的怒瞪，沈明远非但没有退缩，脸反而抬得更高，“微臣看出来了，端亲王您这个岳父实在是太伟大了，老秦家的江山都可以送人。” 端亲王的脸色愈发阴沉，对于秦月眉，他绝对是全力支持，对于陈凡，他也丝毫吝于自己的宠爱，他甚至可以把整个端王府的财产都给陈凡，但是秦家的江山…… 他实在没办法拱手相送！ 陈凡才能超群且仁爱众生，有能力让大庆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如果只是他，他不介意让秦氏大庆改姓，可他不介意，其它宗亲介意，列祖列宗们介意。 “月眉确实不太适再当我们大庆的陛下！” 端亲王声音闷闷的，而且很小声，跟他平时的洪雷般的大嗓子完全不同。 沈明远嘴角微微上扬，他就知道端亲王不敢支持秦月眉。 “其实月眉陛下不仅长得像圣后，其能力深得圣后真传，她当属出色的女王。” “沈明远你什么意思？一下子说月眉不能做陛下，一下子又说她是女色的女王，脑抽了是不是。”端亲王瞪着沈明远怒道。 沈明远抿了一下嘴，不紧不慢地道，“陛下确实是能力超然的女王，不过为了大庆的江山社稷，那左丞相……” “小凡，你辞官回乡吧，这辈子都不要到京都来。”沈明远话还说完，端亲王就扭头对陈凡道。 “本王知道委屈你了，可是本王也没有办法。” 端亲王惭愧地低下头，第一次不敢与陈凡对视。 以沈明远的阴辣风格，他一定会带节奏，让众臣跪地逼迫秦月眉杀了陈凡，还不如陈凡主动辞官，这样陈凡能保住性命，秦月眉也没有太为难。 回到荣都，以陈凡的能力加上秦月眉的保护，沈明远他们想杀陈凡也难。 只是端亲王低估了沈明远的野心，沈明远要的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群臣之首，他要的是大庆的江山。 失去了陈凡的秦月眉，怎么可能是沈明远的对手，当大庆改姓沈以后，秦月眉自保都不能，又怎么能保护得了陈凡。 “陈大人，请您辞官！” 这次跪着喊的不是沈明远的党羽，而是那些宗亲，还有一些平时中立或者是站在陈凡这边的大臣。 “陈大人，请您辞官！” 沈明远的人也马上下跪请求。 驿馆门口，文武几乎都跪了，没有跪的何子林和柏培然显得格外的突兀。 “大人！” 一抹红色袭来，身穿银色盔甲红色披风的红英站在陈凡面前。 “红英，你给联回来！” 对于秦月眉怒喝，红英像没听到似的，她深深地给陈凡鞠躬。 “请您辞官！” 第1199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大人！” 最后连柏培然和何子林都跪下了。 血脉正统已经深埋在这些古人的骨子里。 陈凡目光扫了一圈四周，最后收回来，嘴唇微动，“本相……” “锵~”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陈凡的话。 是秦月眉，在陈凡开口之至，她把剑腰的软脸拔了出来。 太阳下，银色的软剑，银光凌厉，让人瞧着不寒而栗。 秦月眉举起手中的软剑。 “陛下！” 陈凡一个箭步来到秦月眉的面前，他担心秦月眉冲动，担心她是气极了要举剑杀沈明远。 沈明远今天必须死，但不是这么死，要在所有人面前伏罪，接受大庆律法的制裁。 陈凡的阻止已经晚了。 不过，秦月眉举剑不是杀沈明远，而是斩下自己的一缕青丝。 “你这是？” 陈凡有些茫然地看着秦月眉，他不太明白秦月眉此举是何用意。 周围的人则不一样，他们看到秦月眉此举时，都深深地吸了口气。 虽然不明白此中含义，可陈凡能感觉到这很不妙，一定是很不好的事情，他刚想开口问，秦月眉就先出声了。 “我，秦月眉，今天以断发为誓，我将终身不嫁，不委身于任何男人！” ——我将终身不嫁，不委身于任何男人！ 当秦月眉说完男人两字时，眸子瞬间潮湿，满框的泪水在眼里不停地打转着。 泪水里面，伴着对陈凡百转千回，深如似海的情意。 最后…… 那些磅礴的泪水没落下，而是生生地从眸子里隐了下去，包括那抹百转千回，深如似海的情意。 秦月眉看着陈凡的眼睛里，不再有千丝万缕的情素，只有君臣之间的冷淡与疏离。 “你……” 陈凡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狠狠地揪在一起，无法言语的痛楚从心间一直蔓延，渗入他的四肢百骸。 “又何苦呢？”陈凡的声音格外的沉，格外的压抑。 虽然秦月眉对他一直表现的清清冷冷，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情意，她的那份情绻，绝对不比月姣和月柔少。 陈凡对秦月眉的感情也一样，不低于月姣月柔。 “难道不是吗？”陈凡喃喃地说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意思的话。 需不曾有夫妻之实，但在他的心里，秦月眉就是他的妻子。 毕竟，在荣都的时候，她已经分配给了他，她一直是他陈凡的人。 秦月眉扭开头不看陈凡，在陈凡看不到的角度，有一颗泪水从秦月眉的眼眶滑落下来。 滑到嘴边时，秦月眉的眉心狠狠地皱在一起。 泪水不是咸的么，怎么那么苦呢？ 秦月眉在几十万百姓、在文武百官、在众多士兵面前立誓，她把自己嫁给了大庆的江山。 她还宣布，她将在宗亲中亲自挑选一个男孩，把那孩子视为已出，精心培养，待她百年之后，那孩子将是下一任大庆皇帝。 对于秦月眉后面这些话，陈凡都没有注意，也没有心思听，直到沈明远大叫一声，陈凡才回过神来。 第1200章 第一千二百章 “陛下，你怎么能嫁给大庆，你明明……” 红英心痛地看着秦月眉。 您明明深深地爱着陈大人呀，虽然您一直不承认，但您的感情就在那。 多少个午夜梦回，您喊着陈大人的名字睁开眼睛，然后望着陈府的方向坐到天亮。 “红英，你莫要说了！” 秦月眉狠狠地拂了一下袖子，看似在喝斥红英，其实是借机拂掉脸颊上的泪水。 四周的人，包括沈明远在内，没想到秦月眉会如此决绝。 四周一片寂静。 有震撼，有佩服，也有不解。 秦月眉的断发起誓，暂时堵住悠悠众口。 怕红英他们继续劝说，也怕拖下去会有变数，更害怕与陈凡心痛的目光，秦月眉转移话题，她手一挥。 “来人呀，沈明远沈元亮，先毒杀原左丞相苏修齐，后又投毒毒害大庆百姓，如此毁天灭地大罪，当诛九族……” “柏培然，何子林，朕现在赋予你们执令，立即行刑！” “陛下！”沈明远脸色瞬间煞白。 “父亲，此时不反待何时！”沈元亮侧大声提醒沈明远。 沈明远不再犹豫,“李庆！” 然…… 向来对沈明远唯命是从的李庆没有回沈明远的话。 “李庆！” 沈明远又吼了一声。 李庆仍然没有回应，站在沈明远不远处一动不动的。 “李庆，你竟然敢背叛本相！”沈明远已经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怒瞪着李庆。 “你不要你老母，不要你儿子了？”沈明远骂了几句后，直接威胁起来。 李庆依旧一动不动。 陈凡淡淡地道，“沈明远别骂也别喊了，省点力气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李庆没有背叛你，他不出声，不是他不想出，而是不能出！” 陈凡声音落下之至，李庆的身后出现一个人影。 月奴在女生中挺高个的，但在身材高大的李庆面前，还是显得很小个，所以站在李庆后面，面前的人都没看到她。 此时，月奴正举着一把小型冲锋枪指着李庆的背。 其实李庆一开始确实没有半点背叛沈明远的心，沈明远吼出第二声时，李庆已经打算冒死给京卫军下令了，可他准备张口的时候，沈明远马上用他的母亲和儿子威胁他。 他十几岁就跟在沈明远身边，给沈家父子挡过不下十次的暗杀，他身上的刀剑伤疤累累，绝大多数都是为救沈家父子留下的，其中有三处，伤口只要再深那么一点点，他就一命呜呼了。 他以为，他身上的这些伤，足以证明他的忠心，没曾想在沈明远的心里，没有忠心的人，只有可以利用的人。 李庆没有出声让士兵们反围沈明远，已经是他对沈明远最后的良心了。 “李旦，张和，周……” 沈明远又连喊了几个名字。 李旦是李庆的副将，京卫军的第二把手，其它的是从各地带兵来的将领。 此次来禄都，沈明远不仅把京城外的京卫军全都拉来，他还把好几个忠于他的都城城军也弄来了。 一旦投毒的事情败露，他马上举兵造反！ 第1201章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大人！” 李旦最先出来，后面那几个…… 他们也出来，不过…… “快走！” 几个持枪的女兵押着几个男人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从得知大庆遭受到大规模投毒之后，陈凡就已经想到沈明远有这一步，他进禄都办得第一件事，就是把周宇招来，让他去查大庆各军的动向，第二件事才是解毒。 “张和，周进，你们怎么，怎么……”当见到张和周进他们几个是被绑着走出来的时候，沈明远彻底慌了。 京卫军并不太听李旦的命，张和周进他们的兵再不能动，那几乎没有胜算了。 “黑铁骑，把元亮带走！” 沈明远想保住沈元亮的命，只要沈元亮还活着，沈家就还有希望。 陈凡手轻轻一挥，“周宇！” 周宇立即带着五十个手持小型冲锋枪的士兵，围住沈明远他们。 “这是不是有点搞笑。” “不是有点，是很搞笑，五十个士兵，围堵三百个黑铁骑，小孩子过家家呢。” 看到那五十士兵时，四周开始有人嘲笑。 “你们可别这么说，听说他们手里那个铁家伙很厉害！” “武器再厉害也是要人操作的，他们面前的是黑铁骑，不是一般的士兵。” “你这话没毛病，那五十个士兵还高矮不一，好多个还瘦瘦的。” 就在人们激动地讨论的时候，周宇已经带着五十个士兵和黑铁骑交上手。 人们听到一阵砰砰声，还有一道道马嘶声，最后是一声声惨叫声。 这些声音很快又归于平静，这前后的工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人们亦是满脸疑惑，这就打完了？ “就说那五十个人是搞笑吧，左丞相就是太自以为是……”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混在人群里的李山就马上怼他。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躺在地上的都是谁？”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 瞅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黑铁骑尸体，那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不过是半柱香的工夫，号称天下第一的黑铁骑就这么没了？” “主人，他们怎如此厉害？” 就是月奴都有些不明白，如果是她和女兵上，肯定要两三百人，而且也不会那么短时间。 短时间也就罢了，关键那五十个士兵还没有一个倒下的，顶多身上有点无伤大雅的小伤。 难怪之前她跟陈凡申请，由她带着三百个女兵去对付黑铁骑的时候，陈凡说什么也不同意。 “不厉害，只能说他们勉强合格。”陈凡淡声道。 不是他吹牛装逼，对付没有枪的黑铁骑，那五十个人真是合格而已。 他们本应用一盏茶的时间就够了，现在却用了半柱香时间。 办完沈明远后，他得好好教训教训周宇，他们的训练还不够。 这五十个士兵跟别的士兵完全不一样，陈凡是按着现代特种兵训练的标准，训练那五十个人，别说三百个黑铁骑，就是拿下三千个黑铁骑，都不在话下。 黑铁骑一倒下，红英立即带着禁卫军扑上去，他们把沈家父子牢牢控制住，然后直接往他们嘴里塞烂布，话都不给他们说。 第1202章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沈明远和沈元亮反抗，红英都不吩咐属下，自己动手，她从属下要过两把刀，左右手各一把，狠狠地把沈明远和沈元亮的脑袋拍摁在地上。 中途沈明远和沈元亮又想反抗，红英就用刀背拍他们的脑袋，沈元亮年轻气盛力量也大一些，他反抗的力量和次数比较多，因此他的脑袋被红英拍得头破血流。 红英对沈家父子的恨，绝对不少于秦月眉，如果不是还顾着律法，顾着秦月眉，她早就把沈家父子的脑袋拍出花来了。 “啊，红统领，我父亲和我兄弟身体不大好，请您下手轻一些。” 沈代曼尖叫着让红英轻一些。 红英冷冷地剜了一眼沈代曼，“他们身体不好？杀人的时候，投毒的时候，身体怎么那好呢。” 感觉嘴上怼还不过瘾，红英左右手举起，砰砰地又敲了两下沈家父子的脑袋，痛得两人不停地哼哼。 “陛下！”沈代曼转而求秦月眉，“自从陛下登基以后，父亲和二哥一直全力辅佐陛下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沈代曼此话一出口，素来清冷淡定的秦月眉，瞬间失控，过去被沈明远强压的心酸和屈辱顿时涌上心头。 她抬脚一脚就把沈代曼踢飞出去。 辅佐，辅你娘的佐。 “陛下，这两人是就地行刑，还是押回京行刑？”刑部尚书柏培然问秦月眉。 秦月眉咬着牙道，“就地正法，朕亲自动手！” 杀人脏手，天子一般不会亲自行刑，此刻秦月眉却不在意这个，唯有亲自动手，才能缓解过去几年她所受到的屈辱，才能解心头之恨。 话落，秦月眉举着她的剑，已然来到沈明远和沈元亮跟前，手起剑…… “用刀吧。”陈凡从地上捡起一把刀，递给秦月眉，用刀更能解恨。 秦月眉接过陈凡手里的刀，对着沈明远的脑袋直接劈了下去。 一旁的沈元亮看着，都不用秦月眉动手，直接被吓死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力气没那么大，秦月眉砍了几次，沈明远的头才断。 四周的老百姓和一众大臣都认为是秦月眉力气小，才砍几次，只有陈凡笑而不语。 以他对秦月眉身手的了解，砍一颗脑袋别说几次，两次都不用。 是因为太恨，所以才不给痛快。 一个被活生生地砍死，一个被吓死。 秦月眉定定望着地上早已一个尸首分离，一个被吓死的沈家父子。 良久。 秦月眉把刀往地下一扔，不发一言地转身返回驿馆，经过陈凡的时候，她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顿了一下下，马上又提步走回驿馆。 “女王陛下万岁！” 当秦月眉的身影差不多消息在人们的视线时，陈凡率先跪下。 陈凡现在是大庆的百官之首，他的这一声女王陛下，正式宣布和认同秦月眉为大庆女王。 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的秦月眉，身体顿时一僵。 “女王陛下万岁！” “女王陛下万岁！” “女王陛下万岁！” 排山倒海般的跪拜声，从驿馆外面涌进来。 候在门边的宫女，亲眼瞧见，跪拜声，秦月眉面前有两颗眼泪打在青板石面上，泛起几颗小水珠。 此生她只能是女王。 不能是他的妻！ 第1203章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陈凡瞧着驿馆里那抹清丽的俏影，心中亦是思绪万千，对于秦月眉的决定，既遗憾又心痛。 秦月眉第一次登上龙椅，是身不由已，但仍有余地；第二次登上龙椅，虽已不是身不由已，却再也没有余地。 第二次登上龙椅，绝大数原因是为了保全陈凡。 “唉！”陈凡低低地叹了口气，“真是个傻丫头。” 她就是不够相信他，此事就算沈明远不死，大庆分列成几个小国，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也是有能力统一回来呀。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立誓把自己嫁给大庆，他连补救的办法都没有。 其实秦月眉经过陈凡时，并不只是停顿一下而已，她有说了一句话。 她说：挺好的，以后我们…… 这未完的话，陈凡后来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明白秦月眉到底想说什么。 是夜。 “陛下，左丞相陈大人求见！”贴身宫女跟正在批奏折的秦月眉通报。 红英已经习惯性地走向门口，准备迎接陈凡，结果她刚抬脚耳边就传来了秦月眉的声音。 “让他回去吧，朕乏了！” 红英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秦月眉。 以前陈凡来求见，秦月眉虽然老是冷冰冰的，可秦月眉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红英。 陈凡哪次来，她的眉毛不是高高挑起，嘴角一直往上扬，有过好多回，一听到陈凡的名字，立即走出去，嘴上是说练剑，其实是出去迎接陈凡，想早一点见到他。 还有过很多次，知道陈凡要来，她马上回内殿换上颜色比较柔和的服饰，她之所以那做，不就是想在陈凡面前展示她女性美好的一面么？ 又有过无数次，她在无意间陈凡撒娇，陈凡是个大男人，他没看出那是撒娇，可红英是女人又会看不出。 陈凡帮她临幸后宫，有时要留宿宫中，秦月眉嘴上骂骂咧咧，嫌他臭男人不爱干净，可陈凡走后，秦月眉就会悄悄地从白凌上跳下来，躺到龙床上，躺在陈凡睡过的位置。 “大人说他是来跟陛下商议沈家后续的事，几句话就能说完。”宫女回来传达陈凡的话。 “处理沈家属于朝堂大事，在朝堂上商议，让他回吧，你不要再进来通传了。” 秦月眉说完就低头批奏折，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没有其它表情。 宫女还想说话，红英挥手阻止，“去回话吧。” 红英了解秦月眉，她既然已经决定把对陈凡的感情深埋，那她就会埋得很深很深，决不会再让其冒出来。 夜深了，秦月眉放下奏折去休息，红英帮她收拾时，发现一旁的小炉里有未烧尽的纸屑。 通常会有一些绝密的奏折，秦月眉看过就会烧掉。 红英捡起来打算重烧，当她把纸屑捡起来的时候，人就愣住了。 那纸屑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江山不负君！ － 沈明远和沈元亮被处死后，秦月眉在禄都的府衙里开朝。 禄都的府衙里，站满了大庆文武百官。 “女王万岁万万岁！” 秦月眉瞧了好一会眼底下的文武百官，才缓缓抬手。 “众爱卿平身。” 第1204章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谢女王陛下！” 众臣抱着玉如意起身。 虽已做了心里准备，可起身见着秦月眉的那一刻，大臣们的表情可谓是精神纷呈。 有惊喜的，有不习惯的，当然也有不甘心的。 惊喜来源于今天秦月眉与以往不同的装扮。 头上仍然是金色的冕旒，身上也仍然是明皇色的龙袍，可是天上的妆容完全不一样。 脸颊上那两抹浓淡相宜的胭脂，印跃在原本过于苍白的肤色上，让人看着健康又美丽；樱红的嘴唇也比原本灰暗的唇色明艳多了；额头金色牡丹花钿，在光线的拆射下，隐隐闪着光芒。 女装的秦月眉比男装时真是太惊艳了，她端坐在上位，府睨众臣的模样，严肃却富态。 很多大臣心里暗暗赞叹，这才是大庆皇帝应有的富贵模样，这预示着大庆将回到以前的繁荣。 大臣的惊喜来源于秦月眉漂亮的女装，不习惯也来源于秦月眉的漂亮女装。 如此绝美的女王，让不少大臣分心，尤其是年轻一点的臣子，都不用与秦月眉对视，只稍眼里的余光微微一撇，一颗心就已经被带走。 秦月眉怎么也没想到，她换回女装后，收获了一批对她忠心不二的臣子。 至于那些不甘心，当然就是小部分顽固的大臣，他们始终觉得秦月眉做王，就是被女人骑在头上。 不过，这只是小部分，丝毫不会影响到秦月眉做大庆的女王。 红英站在秦月眉边上，从心到脸，都透着无比的喜悦。 从这一刻开始，秦月眉不再是秦永康的替身，是大庆真真正正的王！ 红英的目光经过陈凡时，稍稍暗了些。 这是秦月眉做女王唯一的遗憾。 他们两个，本应…… 红英甩甩头，事到如今，还想这个作甚呢。 秦月眉当王，都是她与陈凡两人想保护对方的结果。 陈凡站在群臣之首，与秦月眉遥遥相对。 在京都的后宫，他与秦月眉独处过很多过日夜，他见过她很多次女子的妆扮模样，甚至他还抱过她，吻着她的发丝入眠，可这般明艳富贵的模样，他也是头一回见。 “真的好美！”陈凡情不自禁地低声喃喃。 也不知是读懂了陈凡的唇语，还是心里有所感应，秦月眉的脸上突然爬上两抹很淡的红云，她低下头，模样有些羞赧。 秦月眉羞赧的模样，维持不到两秒，她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冷如冰霜，比以前假冒秦永康时还要冷，她朱唇轻启，“有事准奏！” 作为臣首，第一个上奏的是陈凡，他主要讲沈家的处理后续。 陈凡奏完后，第二个是端亲王，端亲王其实没事，单纯就是想走上来近距离瞅瞅秦月眉，瞅完之后笑呵呵地退下。 端亲王退下后，又相继有几个人上奏，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可能是第一次以女王的身份面朝，不管是秦月眉，还是大庆的众臣，双方都很不适应，双方都没什么话题，在秦月眉宣布今日回京后，秦月眉做为女王的第一个早朝就这么早早地结束了。 第1205章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欧阳纳兰拜别秦月眉后，也带着四胞胎儿子起程回鲁国，陈凡去送她，刚到边境她就让陈凡回来。 “怎么？现在有了儿子，就不要我这个父亲了吗？”陈凡打趣着道。 之前每一次和欧阳纳兰分开，欧阳纳兰一定会粘得他紧紧的，不是她送他，就是她要他送他，一送再送。 这次出来，陈凡都做好心里准备了，如果赖他，他就把欧阳纳兰和四个儿子直接送到鲁国国都，到了鲁国国都欧阳纳兰如果还不放他走，他也可以小住一段时间。 毕竟人家刚刚为他生了四个儿子，总要陪一下的。 哪知事实与陈凡想的相反，刚一到边境欧阳纳兰就让他回了。 “说啥呢？”欧阳纳兰轻捶了一下陈凡的胸口，刚生过孩子不久的欧阳纳兰，脸上有了许多以前不曾有的柔和，也让她平添了一分妩媚，要不是边上那么多人在，陈凡非得好好亲她一翻。 欧阳纳兰继续道，“我怎么会不要夫君你呢，我是巴不得把你绑到鲁国，再也不让你回来了。” 听闻这话，一同前来的秦月姣紧紧地挽住陈凡的手，警惕地盯着欧阳纳兰。 “哈哈！”欧阳纳兰捂着嘴大笑，“瞧把月姣妹妹吓得，月妹妹我是开玩笑的，让夫君赶紧回去……” 欧阳纳兰的脸色变得严肃，“月眉妹妹刚刚正式成为女王，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她现在比我更需要夫君。” 秦月眉当着百姓和众臣的面，起誓放弃陈凡，一辈子只为大庆，让欧阳纳兰极为佩服。 当然，这佩服中又有那一丝丝的暗喜，少了一个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女子和她分享陈凡。 － 陈凡回到驿馆的时候，驿馆已经变得冷清，一个小太监从秦月眉住的那个方向跑出来。 小太监说，秦月眉他们已经先行回京都了，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去鲁国多陪陪欧阳公主。 小太监留在此是给陈凡带话的，所以说完他就退下去了。 “大姐要不要那么冷血呀，就算她是女王，不再是家主的人了，可还是我大姐，还是我们的亲人呀。” “臭大眉！”秦月姣咬牙顿足，像以前在秦家村那样骂秦月眉的小名。 “打住，以后不可这般说！” 陈凡神情严肃，秦月眉刚刚正式成为女王，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国内还有很多人不能接受女人当王，有时候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也会被人拿来大作文章。 “为什么不可以说。”秦月姣脸上有些委屈，她是个直肠子，哪里懂得朝堂的复杂与凶险。 “因为……”陈凡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秦月姣的额头，“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公主，公主要有公主的模样，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说臭话。” 陈凡不想告诉秦月姣朝堂的险恶，虽然现在不能像在村里时那样无所顾忌地生活，但他想尽最大能力去保护秦月姣那份纯真。 秦月姣轻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又列嘴一笑，她一把把陈凡搂在怀里，“家主你说得对，我现在是公主，公主现在渴了……” 陈凡刚想说，渴了那我们就快点进屋找茶喝，他还没来得及张嘴，人就被秦月姣拦腰扛起，然后大步流星地进屋。 她把陈凡往床上一扔，人跟着马上扑下去…… 第1206章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以秦月姣的精力，陈凡少不得一天才能脱身，他下床刚穿戴好，房门就被人用猛力重重地踢开。 陈凡刚想发作，便有一抹青色的俏影映入眼帘，当看清那俏影是谁时，陈凡喜笑颜开。 “黄姑娘，原来是你呀！” 黄婉儿不理陈凡，她迳直走进屋。 “啪！”黄婉儿把剑往桌子上一拍，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才抬头恶狠狠地瞪着陈凡。 “好可怕！”陈凡故作害怕，“是哪个王八糕子惹了我们黄姑娘，这不是找死吗？” 黄婉儿刚刚只是含着怒意的眸子，这会儿直接喷火，“知道会死，你还不快点，你是不是想耍赖？” 陈凡还来反应过来，黄婉儿为何说他想耍赖，黄婉儿青袖一挥…… 陈凡只感觉一阵风袭来，他刚刚束好的发髻瞬间散落下来。 “当！”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地上传来，陈凡低头一瞧，地上有一枚青色的柳叶镖。 “黄姑娘，你这是何意思？你这玩意要是再偏一些，我就……” “哦。”黄婉儿睫毛一晃一晃，闪巴着她那双大眼睛，她又恢复了古灵精怪的小模样，“确实打偏了，我应该要下打一些，比如……” 黄婉儿指指自己的脖子，“应该打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黄婉儿笑吟吟的，像只漂亮的精灵，全身上下无不散着迷人的可爱感。 和她接受多了，陈凡知道这是个很危险的气息。 “还呆愣着呢？还不想回京呢？”黄婉儿那双精灵般的大眼睛，张得更大了。 “怎么？不打算退婚了？”黄婉儿又喝了一杯茶，喝完那张樱红小嘴还不忘了吧唧一下。 陈凡这一刻才晓得，原来可爱也可以那么性感，他情不自禁地咽口水，那张樱红小嘴亲起来，应该是甜的吧。 “嗖！” 又一个柳叶镖朝陈凡飞过来，这一次柳叶镖从他的脖子掠过。 一阵痛楚袭来，柳叶镖已经刮破脖子的表皮，陈凡才回过神来，黄婉儿看上去迷人的时候，就是她要杀戮的时候。 “黄姑娘，你别误会，我什么时候说过不退婚。”陈凡连忙捂着脖子道。 “对对，黄姑娘，你不想嫁我家主，我们肯定不会勉强。”看到陈凡伤了，秦月姣急忙帮陈凡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急急地和黄婉儿解释。 黄婉儿武功高强，秦月姣不敢和她说硬话。 “既然不想赖，那还不赶紧动身回京？”黄婉儿道。 “这……”秦月姣难得脸色，“怪我，怪我。” 怕黄婉儿发飚，处理好脖子上的伤，陈凡就动身回京了，应黄婉儿的要求，他要骑马回去。 陈凡骑马的技术仍然一般般，不太你快的速度他可以，太快就不行。 “上来吧！” 陈凡还没搞清楚黄婉儿是什么意思，就有一股失重袭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坐在马背上，和黄婉儿紧紧地挨在一起。 马背就那么点地方，陈凡想挪开都没有地方，他清晰地感受到黄婉儿的心跳声。 第1207章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驾！” 黄婉儿马鞭一扬。 哒哒哒，陈凡坐下的马匹发了疯地往前跑，耳边呼呼的风声，把陈凡的耳膜震得翁翁响，脸也被刮得生疼，他本能地往后靠…… 青纱下面，黄婉儿身体温暖娇软，她的身体有一股类似于茉莉花的青香，萦绕在陈凡的鼻尖。 真香！陈凡情不自禁地深吸来自黄婉儿身上的香气。 陈凡的身体靠进来的那一刻，黄婉儿的身体也僵了一下。 在惠民署的时候，她被陈凡抱起来亲过，可现在跟那会完全不同，那个时候是她在陈凡的怀里，现在是陈凡在她的怀里。 他好像很冷的样子。 男人们总以为，女人只是喜欢呆在男人的怀里，其实很多时候当男人躺在女人的怀里时，女人们并不反感，反而是因为有被需要的满足感。 不说她们能为男人撑起一片天，但最少能提供一个暂时避风的港弯。 鬼使神差地，黄婉儿空出来的左手，收紧了身上的披风拢在陈凡身上。 当青绿色的披风盖拢在身上时，陈凡愣了一下，他呆呆地看着黄婉儿收拢的动作。 她这是…… 陈凡僵愣地身体把黄婉儿拉回了神，她刚想放开陈凡，却撞上回头看她的陈凡。 “你这是……” “什么也不是。”黄婉儿本来想放手，现在却不好意思放手了，她好强要呀，要面子呀，她觉得就这么放手，那不是认怂了。 “你一个大男人，马不会骑，坐都坐不好，给我坐好了，要是掉下去，我可不管！” 话说完，黄婉儿再度拍马。 “呀！” 依着惯性，陈凡重重地倒进黄婉儿的怀里，现在的马速比刚刚快很多，陈凡想坐直都没办法。 跌倒黄婉儿怀里的陈凡，以为自己这一路很难受，然而…… 黄婉儿年纪虽然不大，可该长的地方一块肉都不会少，陈凡靠在她的怀里，就像是靠在棉花堆里。 正确地来说，比棉花堆还要舒服，QQ弹弹的，还很温暖。 黄婉儿不给他起来，他索性不挣扎了，就舒舒服服地靠着，耳边呼呼地风声，此刻听来倒是好听得很。 和沈明远的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哪怕少算了一小步，最后身首异处就会是他。 靠坐在黄婉儿怀里的陈凡，突然感觉好累。 就休息一会吧，就一小会…… 黄婉儿也不清楚，他们到底跑了多久，慢慢地她挥鞭的手累了，低头瞅了一眼陈凡后，她心里的无名火蹭蹭地冒出来。 这臭男人是什么意思，赖在怀里不出来了，他知道不知道他有多重，他这样是想累死她吗？ “臭男人……” 黄婉儿掀开盖在陈凡脸上的披风，当她看到陈凡的脸时，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 “一个大男人，睡相怎么那么难看。” 黄婉儿嘴上虽然满是嫌弃，手却把披风重新担盖到陈凡身上。 此时的陈凡已经进 入深度睡眠，毫不夸张地说，睡得像个婴儿一样沉。 黄婉儿自己也明白为什么，反正是看到陈凡婴儿般的睡容时，她的心里莫名地软软的，怎么也狠不下心去叫醒他。 第1208章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陈凡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久，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僵硬难受，因为一个姿势保持太久造成的。 刚醒来陈凡还有些懵懵的，没有想起他现在在马背上，在黄婉儿的怀里。 好不舒服，陈凡想翻身，他的脸蹭到一处软软弹弹的地方。 策马奔腾的黄婉儿手猛地一僵，她的身体还在长，胸口那个地方也还在长，那里本来就有些胀痛，陈凡这么一蹭…… 黄婉儿青色围帽下的俏脸儿一红。 此刻的她真是又痛又难为情。 陈凡这头正纳闷那软软弹弹是啥，他揉着睡眼想睁开看清楚的时候…… “啊！” 强烈的失重感猛地涌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屁股那地有一股强痛楚袭来。 陈凡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靠！ 痛死他了，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陈凡抬起他那张怒脸，刚抬起来，便看到一匹汗血宝马从他的身边经过，那马跑出去大约二十米之后又突然回头。 很快，汗血宝马停在陈凡的面前，马上一袭青衣的黄婉儿一改刚刚的怒意，她坐在马背上笑吟吟地看着陈凡。 “哎哟！”陈凡摸摸自己被摔痛的屁股，“黄姑娘，你想摔死我呀！” “哎呀！”黄婉儿闪巴着她那双大眼睛，“您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小女子哪敢摔死你呀，小女是看您还不够清醒，所以帮了您一下。” 黄婉儿到底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看到陈凡被摔痛，她真是极为的开心，刚刚的怒火早就消失殆尽。 “……”陈凡无语，这都行？ 好吧，这也行。 瞅着黄婉儿俏皮烂漫的脸蛋，陈凡都没办法继续生气，而且刚刚确实是他先失礼。 “黄姑娘，是在下失礼。” 陈凡对黄婉儿抱拳说了句道歉话，就想起身，结果…… 这屁股蹲摔得比他想的要严重，他一时竟然没办法起来。 陈凡又试了几次，真很痛。 “你没事吧！” 黄婉也察觉陈凡不是故意的了。 “有点事，不过我应该……” 陈凡话还没完，黄婉儿已经从马背上跳下来，她用内力把陈凡扶起然后又抱上马背。 把陈凡放到马背上后，黄婉儿也立即跳上去。 “你忍一下，我马上带你去看！” “驾！” 黄婉儿拍马而去，这一次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马速，怕太快会颠痛陈凡。 瞅着黄婉儿小心翼翼的模样，陈凡有些哭笑不得，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被一个小姑娘像个小男孩一样护着。 陈凡本想跟黄婉儿解释，他是痛，但是也没痛到让她那么紧张的程度，后来传念一想，他是被黄婉儿摔伤的干嘛解释，让她紧张就是了。 “哎哟，哎哟，完了完了，我这屁股怕是要废了，这丞相怕是不能当了，恐怕是要辜负陛下的圣爱了。” 陈凡摸着屁股大喊，黄婉儿听得心里乱哄哄的，她是不想嫁陈凡，可不代表陈凡不是个好官，他助秦月眉杀了祸国殃民的沈明远，还救了那么多中毒者，她还听说了凤皇城的事，要是陈凡因她不做官，那她真是罪过了。 第1209章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怎么说他也是个七尺男儿呀，昨天晚上被秦月姣扛着丢到床上，这会又被黄婉儿抱在怀里，整得跟个…… 嗨！ 本想起身的陈凡不起了，心安理得地靠在黄婉儿的怀里。 女儿身娇体软，香香糯糯。 嗯，真好！ 陈凡深吸了一口气，着实舒爽。 陈凡再度闭上眼睛休息。 沈明远那伙人是死了，可国无小事，等回到京都后，又有无休无止的政务等着他处理。 趁这个短暂的时间，好好休息。 “大人？” 陈凡刚刚闭上眼睛不久，便听到一道兴奋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发现黄婉儿已经把马从小道赶到官道上。 他们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刚刚那一声大人就是从那马车上传来的。 “真是大人，马夫快停下！” 马夫刚刚嘞马停车，立即有一个女子从车上跳下来。 那女子一袭白衣，体态轻盈，灵动娇俏，是少女特有的俏丽模样。 陈凡有些发懵。 他没认出那女子是谁。 “大人！”女子已然来到陈凡马前，她踮脚仰头看上来。 瞧着地上因跑动而脸色红扑扑的女子，陈凡坐直身子，他微微一笑，“是你呀，抱歉，鲜少见你这般模样，刚才都没认出你来。” 马上踮脚仰头望着他的，正是出家为尼的田小雨，以前出现在陈凡面前的田小雨总是娴静，从容，淡然如菊的模样，这般活泼灵动着实是头一回，陈凡一开始根本没想到是她。 陈凡弄得田小雨及为慌乱，脸也更红了，她忙乱地低下头，无措地整理着自己的道袍，刚才因为跑动，道袍都乱了。 再抬头时，田小雨已经恢复了以往娴静从容，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如果不是脸上还残留着还没完全退去的红晕，陈凡都怀疑他刚才见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马上的田小雨把手中的拂尘轻轻一甩，身体微微一欠，“贫尼空安拜见丞相大人。” “贫尼清宁拜见大人。”沈元亮的遗妻何小燕紧随其后。 “起身吧，哎哟！”陈凡习惯性地想跳下马扶人，他刚一动，屁股处就传来一股钻心的痛。 黄婉儿下手真重呀。 “大人，您受伤了？”听到陈凡痛苦的叫声，田小雨立即抬头寻问，清纯的脸上满是担忧。 陈凡忍着痛挤出笑容，“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田小雨急声反驳，“小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就变成大伤了。” 陈凡只好点头，“空安法师说得对，我现在就是去找大夫。” 田小雨看了一眼四周，又开始着急起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好找大夫呀。” 田小雨说着又看了一眼陈凡，既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大人，这里离我们的庙庵不远，庵里有创伤药，您去养好伤再走吧。” 何小燕错愕，接着马上道，“师尊，这样不好吧，我们是尼姑庵，不能收留男……” “陈大人不同别人！”田小雨立即打断何小燕的话，“他是当朝丞相，我们大庆的栋梁，佛祖自会体谅。” 第1210章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我还是另寻他处吧，这点小伤不至于要我命。” 陈凡寻思着他的伤在屁股上，到时得找个人给他上药吧，尼姑庵里全都是尼姑，就算他不介意，姑子们也不好意思呀。 结果没想到，他刚说完黄婉儿马上呛他，“有得地方治就不错了，还东挑西捡的。” 黄婉儿也不等陈凡回她，说完就抱起陈凡，然后一个纵跃很快就去到田小雨的马车旁，她把陈凡往马车里一塞，又回到自己的马上了。 “姑子姐姐，你们也快上马车，我不识路去你们的庙庵。”黄婉儿抓了僵绳低头跟田小雨道。 “好好。”田小雨扭头跟何小燕说，“清宁，我们快上马车吧，大人的伤要紧。” “走！” 田小雨和何小燕刚刚上马车，黄婉儿就在前头狠狠地抽拉车的马匹，受到惊吓的马疯狂地奔跑起来。 “呀！”还没坐稳的田小雨猛地往后倒，跌落在陈凡的身上。 陈凡本能地把田小雨扶抱起，“还好吧？” 田小雨脸色蹭地火红一片，她与陈凡的几乎贴在一起，她慌乱地挣扎着起身，“贫尼很好，很好。” 从陈凡身上离开，田小雨尽量坐得远离陈凡。 其实马车就这么大点地方，况且还坐三个人，她就算坐得再远，离陈凡还是很近很近，只要稍稍扭头，她连陈凡的胡子长多长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已修佛几年，自从坐稳后心里也一直念着佛经，可田小雨还是忍不住偷偷扭头看陈凡。 禄都驿馆里，纷繁杂乱，那会正值与沈明远在生死之间的斗争中，不曾仔细瞧。 悦来客楼一别后，她与陈凡之间已经三年多未见。 田小雨瞧了一眼陈凡，就急慌慌地把视线撤回来，她轻抚自己的左胸膛，左胸膛下那颗心脏跳得实在太狠了，她试图平静下来。 三年未见，陈凡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如果不是陈凡也认得她，她都怀疑自己与陈凡的相识是一场梦。 瞧瞧现在的陈凡，光洁白净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 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哪里还有当年邋遢的污糟模样。 陈凡身上的紫金兰官服，更是让田小雨心里感慨万千，三年前，陈凡还是靠山村里的一个村夫，才短短的三年，他就已经一跃成为大庆群臣之首，真是极其梦幻。 三清观的道长倒是极准的，陈家会出一个超级大贵人，比县尊，比知府还要尊贵。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大贵人是陈江，可她不这么认为。 想到此，田小雨的心里不由得升上一抹自豪感，她第一眼看到陈凡时，就觉得他与众不同，当初未出嫁就委身于他，自己不仅给了身子，还败了名节，可她一点也不后悔，反而很满意自己的决定。 神只一般的男人，哪怕只拥有他一次就够了。 田小雨在感慨和惊叹陈凡的转变之时，陈凡也在观察她。 第1211章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三年过去了，当初青涩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额，这好像也不太对，应该长得了一个大姑子。 安安静静，不施脂粉，却有一股超然脱俗的美，此时的田小雨让陈凡想起了一句诗词。 淡妆轻抹待日出，窗前书案上墨痕。 田小雨就是那古色古香中的一抹亮色，她如同清晨的阳光，清新而宁静；她的眉如远山，含蓄而悠远，一双明眸清澈如湖，陈凡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大人，大人，大人。” 田小雨连叫了三次，陈凡才回过神来。 “大人，您是否不能走动？”清澈的眸子，真诚发问。 “啊？走，走什么？”陈凡不明所以。 听到陈凡这么说，田小雨一愣，“大人，我们到了。” “到，到了，哦，哦。”陈凡急忙起身，满脸的不自在。 从山村到朝堂，从瓦屋到后宫，从大庆到周遭列国，他也是阅女无数，却被一个相识以久的姑子失了心神。 不动陈凡没感觉屁股痛，一动又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先行下车，候在车下的田小雨，犹豫了一小会，她伸出手，“大人，让贫尼扶您你下车吧。” “得嘞！” 陈凡最讨厌拖拖拉拉，加上他是个现代人，心里没那么多顾忌，大方地把手交给田小雨。 田小雨身上那股特有寺庙佛香味，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感觉能洗涤灵魂。 “掌事。” 田小雨扶着陈凡走没几步，庙里就有数十位姑子跑出来迎接。 姑子们看到陈凡，皆很意外，特别是陈凡还靠在田小雨。 姑子庙不接男香客，更何况田小雨现在还抱扶陈凡。 “掌事，您这是……”为首的一个姑子疑惑地看着田小雨，疑惑中伴着一抹很淡的嫌弃。 看着这架势，她是要让这男人进庙？ 男人不可进姑子庙，姑子更不能和男人有肢体接触她不知道吗？ “大人受伤了，要进去医治。”田小雨一边扶着陈凡往庙里走，一边道。 “掌事。” 又是刚刚那个姑子，她拦在田小雨的面前，“庵里有规定，男人不可入内，就算男香客也不行。” 田小雨连忙跟那姑子解释，“空静姐姐，这可不是一般的男香客，他是当朝丞相陈凡陈大人。” “掌事，圣上如果是男客，都不会进尼姑庵呢。”田小雨越解释，空静越是不让陈凡进庙，那架子摆得老大，圣上都搬出来了。 看她的样子，就是有心刁难。 “姑子的庙庵，在下确实不太方便进，小雨你放开我，我另寻他处。” 陈凡也看出那个叫空静是故意为难田小雨，他完全可以用权力帮田小雨，可他总归是要回京的，他走之后田小雨又不好过了，再者这里毕竟是寺庙，佛门之事，还是不参与比较好。 “锵！” 剑出销的声音，把陈凡后面的话盖住，黄婉儿用剑顶着空静的脸，“呸，装什么架子，滚开！” 黄婉儿一身邪性，她才不管什么佛不佛门，她心里只想着快点把陈凡治好，然后继续回京。 第1212章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空静还是不让，黄婉儿手也不软，剑尖直接在空静脸上一划！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空静捂着脸大声叫嚷着。 所有人都怔住了，没人想到黄婉儿会伤人，而且还是在人家尼姑门前伤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空静朝她身后那些尼姑大吼，“把这人给我扭送到官府。” 黄婉儿握着剑在身前猛地一划，一股强烈的剑气挥散出去，打在那些尼姑身上，生生地把那些扑上来的尼姑击退。 黄婉儿保持着挥剑的姿势，秀眸寒光闪闪，“谁要上？” 尼姑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都不敢上，尼姑是不会武功，可她们每年都去当地最大的寺庙参拜，见识过武僧们的武功，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武功远胜于那些武僧。 黄婉儿手里的剑，还残留着空静脸上的血迹呢，她们虽然是尼姑，但也怕脸花。 “一个个胆小如鼠，给我上，我就不信她一个人能打得过你们那么多人。”空静咬牙切齿地道。 尼姑们动了，但行动缓慢。 “不想在庵里了，都想回家了是吧。”空静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尼姑们的动作终于快了起来，田小雨虽然是掌事，但是这个庵里空静说了算。 “嗤，找死！”黄婉儿轻嗤了声，手再度往前一划…… 这一次那些尼姑们就没有刚刚那么走运了，她们当中很多人被脸气卷起的石头砸中，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 “如果你们想破相，尽管往前走，本姑娘说到做到。”黄婉儿声音不大，却杀戮爆表。 这下子，尼姑们彻底不敢上前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仅武功高强，还邪气得很，她才不管什么佛路之地，想伤人就伤人，绝对不含糊。 “你们……” “师姐！”田小雨打断空静，“你还是赶紧先回庵里包扎伤口吧，不然真破相了。” 说着，田小雨吩咐那些姑子，“你们快扶师姐进去吧。” 田小雨的话对于那些尼姑来说，就像是特赦令一样，她们架着还在乱叫的空静匆匆往庵里走。 “大人，我们也进去吧。” 田小雨扶陈凡进庵，黄婉儿没有跟进去，她跳上屋顶，找个感觉舒服的位置坐下。 “婉儿妹妹怎跑屋顶去了，你们从禄都跑到这也花了不少时间，应该下来休息，庵里很安全的，不用到屋顶警戒。” 田小雨说着便回头吩咐何小燕去给黄婉儿准备客房。 “不用了。”陈凡阻止她们，“黄姑娘现在就是在休息，她脾气不好，最好不要去打扰她。” “婉儿妹妹在休息？坐在屋顶上休息？”田小雨一脸惊讶。 “是的，她在休息。”见识过睡在白凌上的秦月眉，对于武林人士的睡眠方法，陈凡已经见惯不怪。 田小雨心里很震惊，不过她现在更关心陈凡的伤，所以陈凡这么说了，她就没问下去，扶着陈凡继续往庵里走。 田小雨把陈凡扶进一个房间，“大人，您今天就在这屋歇了吧。” 陈凡环视了一圈，这屋不大，不过布置得很素雅，还有一股浓淡相宜的佛香味，这佛香味和大殿佛香不同，与田小雨身上的倒是一致。 “这屋是你的吧？” 第1213章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田小雨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着些许的尬意， “回大人，是贫妮的，比较简陋，请大人将就一下。” 话说着，田小雨急忙用衣袖擦拭陈凡面前的桌子。 这个时候陈凡才留意到桌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不仅桌面有，其它地方也有。 陈凡心里估算了一下，田小雨去禄都给他救场，前后七八天，七八天房间没人打扫的话，落灰刚好是这种程度。 可是…… 陈凡眉心一蹙，田小雨不是掌事吗？掌事算是一个庙里的第二号人物，作为第二号人物的田小雨，她的房间怎么会没人打扫呢？ 陈凡回想了一遍刚刚在庙门口发生的事。 “清宁，快跟我一起打房间打扫好，大人受伤了，房间要干净。” 在陈凡沉思的时候，田小雨让何小燕和她一起收拾。 陈凡默默地田小雨忙碌的身影，虽是尼姑，但她身上的僧尼服却比刚刚那个空静的素白得多，她头上的僧帽边沿甚至有破线。 陈凡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田小雨的娘当年把铺子都给他了，那两个铺子现在陈凡交给还留守在平安县的八妞经营，八妞是个有商业头脑的女子，陈凡在平安县的产业，包括田小雨她娘的那两间铺子，八妞都经营得风生水起。 八妞给陈凡去信，她每年都把那两间铺子所得的收入，捐给了田小雨所在的庙庵，那数据虽然不是很多，可足矣让一个小庙庵过得很滋润，田小雨不应该过得那么扑素的。 难道…… “大人。” 田小雨的声音打断了陈凡的思绪，她举着一个小瓶子站在陈凡的面前。 “贫尼给您上药吧。” 扶陈凡进来以后，又马不停蹄地收拾打扫房间，此时的田小雨已是满头大汗。 举着药的田小雨双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害羞。 或许，两者都有吧。 “那麻烦小雨了。”陈凡直接脱下衣。 “啊！”田小雨立即捂上眼睛，额头上的汗水沿着红得跟苹果似的脸儿滑落下来，打在陈凡的脚板上。 陈凡停下脱衣的动作，有些懊恼地道，“嗨，一心急就不记得礼节了，小雨，我的伤在屁股上……这样吧。”陈凡伸手，“你把药给我，我自己上药就好。” 田小雨睁开眼睛，把药递给陈凡，药刚刚放到陈凡手掌时，她又马上把药拿起。 “？？”陈凡不解地看着田小雨。 “黄姑娘说，您的伤处由您自己恐怕是擦不到的，贫妮给，给您，上，上药吧。”田小雨说得磕磕绊绊的，她甚至不敢与陈凡对视。 “别听她的，就是有点难而已，我自己可以来的。” 陈凡再度伸出手，田小雨也迟迟不把药瓶给陈凡。 “大人，还是让贫妮来吧。”田小雨仍然坚持，她晓得陈凡现在是秦月眉和大庆的命脉。 陛下宁愿发下终不嫁的毒誓，也要保全陈凡，她一个小小的尼姑又何不可。 “你是女孩子，还是尼姑，这样对你不好。”陈凡道。 田小雨要是因为他不能做尼姑，他罪果就大了。 “大人，您忘了。”一直不敢直面陈凡的田小雨突然抬起头，与陈凡对视，目光如漆，百转千回，若有若无的缠 绵，“贫妮早在三年多以前就不是女孩了。” 第1214章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彼时非此时，你现在是……” “因为我现在是不入流的姑子吗？”田小雨眼神痴怨地看着陈凡。 她每天敲钟念佛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对陈凡却越来越深的思念，怎么都压制不住，所以这就是这什么她那么巧就游历到禄都。 陈凡曾跟她承诺，只要她愿意，她想什么时候还俗，他都可以取她为妻，陈家永远有她的位置。 以前陈凡还在平安县的时候，田小雨是有过还俗的念头，现在是半点念头都没有了。 她深知她与陈凡的差距，她现在就算是踮起脚尖也够不到陈凡的世界，能给陈凡上药和他相处片刻，她已经心满意足。 “哎哎，我可没那样想，你别乱想。”陈凡急忙解释。 “大人，您不用解释，没有关系的。”田小雨垂下头，大庆女人人卑贱，出家做姑子的女人更加卑微。 人们敬佛畏佛，佛前那些人对她们客客气气的，背后却极其瞧不上她们，说她们是一群没男人要的女人。 在大庆没男人要的女人，就算出身再好，也会遭人唾弃。 陈凡能到表面上那么尊重她，田小雨已经非常感激。 “不是，小雨，我真没有。”陈凡真是急了，怕田小雨不相信他，他手忙脚乱地发誓，“我要是有这种想法，老天马上下道雷把我的小鸡儿劈掉。” 田小雨愣愣地看了一会陈凡。 此时的陈凡，就是她记忆中的陈凡，一身正气，有时候却痞痞的。 “哎呀。”田小雨轻叫了声，一只手急忙伸手捂住陈凡的嘴，一只手手掌竖起，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所有佛祖，请你们都不要当真，大人是乱说的。” 田小雨的手掌很暖，还软软的，还有那股与众不同的佛香，陈凡挺喜欢这软软的手掌，也喜欢这股沁人心脾的佛香，只是…… “好，好，我不乱说了，可是小雨，你能先放开我吗？我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紧张，田小雨捂他捂得可紧了，再这样下去，他该呼吸不顺畅。 “哦。”田小雨急忙放开陈凡，放开的时候，还嘟嘟囔囔着，“大人，您怎么能发这种誓，以后可千万不能这种毒誓，您的智慧超群，要给我们大庆多留后代。” “额……”田小雨这么一说，反倒是把陈凡整得不好意思了。 陈凡有所不知，他在这边不好意思，田小雨那边更加的羞赧，她念叨陈凡，很大原因是想掩饰自己的心底那个可怕的念头。 她捂陈凡嘴的时候，脑袋里面一直有个声音跟她叫嚣着。 扑倒他，扑倒他，扑到他身上，快扑到他的身上。 三年前那个缠绻的晚上，就像是昨天晚上才发生一样，在田小雨的脑袋里清晰无比地不停重播着。 他的温柔，他的宠爱，甚至是他的用力，都让她怀念无比，一股陌生又熟悉渴望，在她的四肢百骸中疯狂地流窜。 “怎么了？” 陈凡感觉田小雨有些不对劲。 “真好。”田小雨没有回答陈凡的话，只是盯着陈凡的喉结不停地喃喃自语。 第1216章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这是元正归位而已。”对于田小雨当上掌事，空静不服不甘。 她年纪比田小雨大，也比田小雨入庵早十年，田小雨还叫她一声大师姐呢。 这些年来，她尽心尽力地帮住持做事，去年住持身体抱恙，所有的人都认为空静会成庵里的掌事，空静自己也这么认为，经常以掌事自居，对庵里的尼姑指东派西的。 没曾想住持后来把掌事的职位给了刚入庵不到三年的田小雨。 庵里大部份尼姑都不服从田小雨，空静就更加不配合了，住持病得没那么重的时候，空静她们还不敢那么放肆，自从住持卧床不起之后，她们不仅不把田小雨当掌事，还明里暗里欺负她。 黄婉儿睡得那个屋顶正好是住持那屋，听到下面的声音，她掀开一块瓦片听了一小会，就重新把瓦片盖起来。 “真是无聊。” 黄婉儿躺下来才上眼睛，不过没一会又睁开了，她的目光飘向田小雨的房间，冷懒地来了一句，“臭男人就是有招蜂引蝶的毛病。” 不管了，黄婉儿起身，脚下轻轻一点，纵身跃上屋旁的一棵树上，找了个舒服的树杈子，躺下继续睡。 娘说了，她才17岁，还在长身体，所以要多睡。 “咳咳咳。”清妙庵的住持灵玉靠在一个年纪也比较大的尼姑身上，听到那几个尼姑的说词后，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们几个别在这里吵吵闹闹，不知道住持要静养吗？”扶着灵玉的尼姑大声骂人。 “灵风师姑。”站在最前头的尼姑大声道，“不是我们想拢住持的清静，实在是掌事，她那样做……” 一想起田小雨屋里头的靡靡之音，那尼姑脸红耳赤，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实在是太有损我们庵的形象，佛祖也会怪罪。” “清平，空安怎么了？”灵玉吃力地撑起身子，死死地盯着那尼姑。 灵玉了解这里每一尼姑的性格，她并不担心田小雨会做出有损尼姑庵声誉的事，她更担心这些人是不是联合起来诬陷田小雨。 灵玉就算在病中，眼里的凌厉和严肃却丝毫没有减弱，清平的眼神刚刚和灵玉的对上，双膝不由得一软，直挺挺地跪在灵玉面前。 “回，回住持，掌事她把一个男人往庵里事，他们现在正在房里，房里做苟且之事，住持，掌事做出如此不耻之事，不仅冒犯了佛祖，还会毁了我们庵的声誉。” 话到后面，清玉不仅说得流利，声音还大大提高。 因为认定了田小雨和陈凡在屋里做那种事，她心里有底气，住持再怎么偏爱掌事，也不可能为这种事偏袒她。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敢胡谄，我就把你赶出庵。”灵玉瞬间坐得直直的，她不相信田小雨会做那样的事。 清平立即道，“住持，弟子绝不敢胡言，这是千真万确，我还听说他们是旧时，平安县的旧识，那男人姓陈。” 旧识，姓陈。 听到这几个字，灵玉的身体猛地激灵了一下。 第1218章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本姑娘心里不爽的时候，就喜欢造次，你是不是不服，不服就来跟我打一架呀！”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田小雨的屋顶传来，众人抬头。 只见一个身穿青绿色衣服的妙龄姑娘，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顶上面，因为嘴里叼着一根树叶，说出来的话极为挑衅。 “阿弥陀佛。”空静双手合十，对黄婉儿微微点头，“姑娘，本尼知道你身手不凡，可是，你帮谁不好？为什么要帮屋里那个贱货？她正在勾引你的主人。” 田小雨扶陈凡进庵的时候，空静见识过黄婉儿的厉害，所以才引导清平她们去灵玉那里告状。 她是真没想到，黄婉儿连灵玉的面子都不给。 硬的不行，空静开始攻心，说黄婉儿勾引陈凡。 在大庆，作为男人的女仆，武功在高也是男人的私人物品，空静认定田小雨勾引陈凡，更认定黄婉儿会吃醋。 “贱货？谁呀？” 黄婉儿眼神炯炯地看着空静，她长相清纯甜美，眼睛大且看起来萌萌的，放在现代来说，就是很长得卡哇伊，完全无害的小模样。 “小妹妹，就是在房里和你主人苟且的那位呀，你的主人被他玷污了，这你都能忍？”空静添油加火地说着，而且越说越兴奋。 黄婉儿秀眉皱成一团，她微微点头，“对于贱货，确实不能忍。” “没错，绝对不能……啊！”空静马上回道，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就捂着脸大叫起来，“我的脸，我的脸！” 刚刚空静说话的时候，黄婉儿把一块瓦片踢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空静的脸上。 “姑娘，你为何伤我师姐？”清平质问黄婉儿。 黄婉儿一只手撑着腮帮子，闪巴着她那双清纯无害的大眼睛，声音甜美清脆，“因为她贱呀！” “姑娘，你是不是分不清是非，犯贱的明明是屋里那位？”清平很气愤，但是也不敢太大声，她怕自己会像空静那样被黄婉儿报复。 黄婉儿目光一凛，“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谁贱？” 话说着，黄婉儿手持着剑猛地往下一划。 “砰！” 田小雨的房门，被黄婉儿挥出来的剑气冲开。 屋内，田小雨正收拾药膏，而陈凡微微弯身给田小雨行礼，“谢谢女师傅帮忙上药。” 上药？ 尼姑们面面相觑，田小雨和这男人在房里，不是做苟且之事，而是这男人受伤了，田小雨给对方上药？ “就算上药，也不应该房间，应该在……” 黄婉儿指着陈凡道，“就他的身份，别说在你们掌事房里上药，就算在你们住持屋里上药，都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的身份？他是谁？”空静顾不上自己疼痛的脸，抬头问黄婉儿。 黄婉儿轻蔑的扫了一眼空静，“就你也配知道？” “姑娘，那位先生不是平安县人氏吗？”灵玉问，她不问世事，只晓得陈凡当时买卖做得挺好，好像县试成绩也不错，这样的人，算是有一定地位的人，但不至于到让人敬畏的地步。 第1219章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咳咳咳……”刚问完黄婉儿，灵玉就一顿猛咳，如果不是一旁的灵风扶着，只怕已经倒下。 “老尼，我看你都半截埋在土里的人了，还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黄婉儿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嗖的一下就飞向灵玉。 “黄姑娘，切莫对老师太下粗手。”陈凡急忙提醒黄婉儿，就怕她下手没轻没重的。 陈凡在说话间，黄婉儿已经抱起灵玉，在众多尼姑头上飞掠而已。 “这老太婆太讨厌了，就该给她的颜色瞧瞧。” 当众人回过神时，只听到黄婉儿清脆的声音，至于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啊，住持，住持！” 灵风大叫着跟了出去，除了空静等几个，大部份尼姑都跟了出去。 “黄姑娘要把我师父带到哪里去？师父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田小雨也一脸的焦急担忧，说话间人也跑出去。 “没事！”陈凡把田小雨拉了回来，“放心吧，你师父不会有事的。” 陈凡了解黄婉儿，她跟剑黄一样，就是嘴巴贱，人其实贼善良。 黄婉儿的娘是有名的药师，灵玉此翻被黄婉儿劫，只有福不会有祸，就算不能根治，但只要吃了黄婉儿身上的药，能续命多一段时间。 “真是个扫把星，进庵不久住持就病了，现在还带回一些不三 不四的人，败坏风俗不说，还让住持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 黄婉儿走后，空静就带头说田小雨的不是。 “没错，我看她就是天上的灾星下凡，去到哪里害到哪里。” “也不知道住持怎么想的，还让她当掌事。” “现在是掌事，等住持圆寂了，就是住持了。” “哎呀，她要是当住持，那我们还有没有命活，要是这事过后，住持还让她掌事的话，我还是早点还俗吧，小命要紧。” 那些尼姑叽叽喳喳的，吵的陈凡有些心烦意乱。 “这就是平常吃斋念佛的尼姑？我看跟市丼哪些长舌妇无异。” 陈凡这一句话，就像关掉水龙头的开关，周遭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一般的妇人瞧不起这些尼姑，尼姑们也瞧不上那些妇人，她们觉得自己是念佛之人，都自命清高，内心认为自己比市丼妇人有涵养。 陈凡的话，就是点中了尼姑们的要害。 “不害臊。” 空静瞪了一眼田小雨，带着尼姑们悻悻而去。 她们刚出去，外面就传来了灵风兴奋的声音。 “哎，好事，天大的好事。” 灵风本来不太利索的腿脚，这会儿一点问题都没有，兴奋地从外面冲向田小雨的住所。 空静停止了离去的脚步，一脸狐疑地看着灵风。 灵玉都病成那样了，这庵里能有什么事让灵风那么高兴？ 灵风跑到田小雨跟前，抹着额头上的汗，兴奋地道，“掌事呀，黄姑娘真厉害。” “？？”田小雨不解地看着灵风，“黄姑娘如何厉害。” “哎！”灵风拍拍自己的脑袋，“我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黄姑娘的药真厉害。” 第1220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是师父的病有救了吗？”田小雨的眼神瞬间呈亮呈亮的，在禄都的时候，田小雨听陈凡提起过，田小雨的娘亲很厉害，制作了很多药丸，有些药丸能治很多疑难杂症。 灵风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住持师姐吃了黄姑娘的药丸后，脸色红润了许多，现在身体不虚，气也不喘，都下床活动了。” “那真是太好了！” 田小雨说着就提步往灵玉的院子走，不过她才走出没几步就被灵风拦住。 “掌事，你且留步，黄姑娘说了，现在住持师姐要静养，她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师姐，也不让师姐出来，师姐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就是希望你们不要担心她。” “好的，弟子全听师父的。”田小雨收了脚，她尊从灵风的话，是因为相信黄婉儿。 灵风报完好消息，就回去了，路过空静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开口就直接训斥，“空静，你个蠢货，怎么还愣在这里，掌事的屋子让给贵客住了，你现在还不赶紧给掌事准备房间。” “灵风师姑，你让我给空安准备房间？”空静瞪大眼睛，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灵风。 就是住持都不曾她做过这种事，她是清字一辈的大师姐，她的俗家远比田小雨家富裕，清妙庵里的香油钱，一半以上来自于空静的母家。 让田小雨做掌事，空静以及她的家人都已经很不满意了，现在还让她侍候田小雨？ “是呀，你耳朵聋了，还是准备房间的本事都没有，办事能力那么差，还天天妄想着做掌事做住持？” 灵风知道清妙庵一半的香油钱来自空静的母家，可就是那一半香油钱，让灵风极期厌恶空静。 没有空静家那些香油钱，清妙庵也够开支，空静家那笔香油钱进来以后，庵里的尼姑开始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心吃斋念佛，她们现在更喜欢新款的尼姑袍，一天到晚大多数时间都惦记着用什么料子做什么袍子好看。 更过分的，有一些姑子甚至偷偷抹起胭脂水粉，哪里还有尼姑的模样。 以前灵风不发作，是因为灵玉病重，她没有心思管，她都打算好了，等灵玉圆寂之后，她就离开清妙庵云游四方，游到哪里走不动了，就在哪里死。 灵玉的好转，让灵风看到了希望，人也活络起来，又像以前一样，看到不好的，直接开怼，一点面子都不给。 “灵风师姑，不用麻烦空静师姐，弟子去和清宁挤一挤就好。”田小雨道。 “你一个掌事怎能住清宁那种屋子。”灵风有些许不高兴。 清宁的房间小且简陋，是清妙庵最差的一种房子，只有庵里那些做杂役的老妈子才住那种房子。 “没关系的，收拾干净了，住得也舒服。”最主要是清宁的房间离她的房间近，她随时可以来看望陈凡，陈凡有什么需要，她也马上能帮他解决。 “什么住得舒服……” “师姑。”田小雨上前拉着灵风的手，“知道您心疼弟子，但真没关系，只是小住几天而已，不说弟子的事了，您出来那么久，师父寻不着您怎么办。” 第1221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你就是这样，一点要求都没有。”灵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田小雨，她这是帮她出气，这么压一压空静的机会，她那么轻易就放过了。 田小雨微微一笑，“师姑您错了，弟子的追求可高了。” 要是灵风知道陈凡的真实身份，绝对不会嘲刺田小雨。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唉~”灵风叹了口气，“随你了。” 住持师姐不就是看中田小雨那份娴静，与世无争的性子才让她做接班人么，她还能怎样。 只是以后她和师姐都不在了，田小雨在庵里就更加…… 哎，灵风晃晃头。 以后的事，她都不在这个世上了，操心那么多做甚，田小雨以后是好是坏都与她无关。 “可是，师姑，他是男人，男人留在这里，就不合乎规矩。” 空静拦在灵风面头，坚持要赶陈凡出去。 也说不上原因，她就是觉得只要陈凡呆在这里的时间越长，田小雨就越有翻身的机会。 空静瞟了一眼陈凡。 这个男人从出现到现在，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可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他身上投注，莫名的害怕与敬畏。 “作为佛门弟子，关爱众生，是我们作为出家人的基本准则，庵里的规矩是不能让那些图谋不轨的男人留下来，那位先生是正人君子，现在他受了伤，怎不能留？” 灵风认定陈凡是黄婉儿的主人，黄婉儿的灵丹妙药救了灵玉，陈凡现在就是清妙庵的坐上宾。 “可是……” 灵风打断空静的话，死死地盯着她质问，“可是什么，是先生的人救了住持，难道你不想住持好，你是不是想住持早点圆寂，然后再弄走我和空安，你好上位？” “弟子，弟子怎么会那么想呢？弟子发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心思被揭穿的空静，面红耳赤，急忙否认。 “哼，有没有这种想法，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警告你，你要是在欺负小雨，我就……” 灵风拳头高高举起。 “师姑，弟子不敢了！” 空静吓得脸色苍白，灵风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是长得跟男人一样魁梧，听说她以前一拳就能打死一个人。 庵里的尼姑都怕她，灵玉病后不出她的院子，灵风在院子陪着，也不出来了，庵里的尼姑这才大胆起来。 “你最好不敢，不然我把你打得屎都出来！” “还站在这里干嘛，赶紧给我滚！” 灵风把空静她们从田小雨的屋前赶走，她赶人的动作，一点也不斯文，直接拳打脚踢。 把空静她们赶走后，灵风转身面对陈凡，双手合十，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陈凡在屋里瞧着觉得有些可乐，他瞧着空静的背影道，“你的师姑很不一样呀。” “让大人您见笑了，灵风师姑是粗暴了些，但她人真的很好。” 对于灵风不像女人的动作，田小雨有些不好意思，又怕陈凡误会，所以急急地解释。 陈凡晓得田小雨想什么，他笑着道，“我觉得你这师姑挺好，也很有趣。” “咚！” 前方传来的钟声，打断了陈凡和田小雨短暂的温馨时光。 “呀！”田小雨突然急急地向外跑。 第1222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陈凡一脸的疑惑不解。 “小雨，怎么了？是不是有事情发生？” 陈凡忍着屁股的疼痛，跟着田小雨往外走。 田小雨急忙回头，“大人，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是时间不早了，贫妮要去给您做饭。” “啊？” 陈凡还想问她作为掌事，为什么还要亲自去做饭，他话还没来得及说，田小雨就跑远了。 田小雨出去后，清宁也跟着去了。 足足过了一个半时辰，田小雨才再次才出现，她手里端着木托子，托子上有两碗菜和一碗饭。 “大人，您肚子饿坏了吧？”田小雨把饭菜放在陈凡面前，脸上满是内疚。 陈凡不说话，瞅了眼面前的饭菜，便抬头定定地看着田小雨。 急匆匆而来的田小雨有些狼狈，头上的僧帽歪到一边，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洁白的脸颊上有几处粘了碳灰，像只小花猫似的。 她的模样狼狈，放在陈凡面前木托子里的饭菜却摆得整整齐齐的。 田小雨被陈凡看得很拘束，从脚趾到头，她没有一处地方是自在的。 “都是贫姑不好，没有要到豆腐，大人您就将就着吃点斋饭吧。”田小雨低着头，双手拧着衣角，脸上的歉意又增了厚厚的一层，她以为陈凡是嫌弃饭菜太素了。 陈凡急忙道，“我没有嫌弃，你准备的这两样小菜都是我爱吃的。” 话说着，陈凡就拿起筷子，把菜夹进饭碗里，开始大口扒饭。 他不是说场面话，大口扒饭也不是做样子。 田小雨端上来的菜：油闷鸡纵菌，凉拌蕨菜，都是他的心头之好。 尤其是这几年吃多了大鱼大肉，看到这两个菜，陈凡口水都要流了。 “那就好，大人您慢吃，小心噎着。” 看到陈凡吃得那么香，田小雨脸上的紧张内疚之色渐渐缓和，最后露出幸福的笑。 以前她一直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做饭那么累，她把饭吃完后，母亲却笑得很开心，说一点也不累。 原来，自己做出来的饭菜，吃的人觉得好吃，是那么的幸福满足。 陈凡把两盆菜，一碗饭，全都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的他，放下碗筷，惬意地摸着肚子，“小雨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晚餐，很好吃，吃的很饱。” “大人您喜欢就好！”田小雨收拾碗筷的动作，格外的麻利，她端着碗筷走出房门的时候，甚至小小地跳跃起来。 把陈凡都看得都小小地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田小雨一直是一个娴静沉稳的女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不惊不躁的，就算在那个他们缠 绵过后的早上，她也是安安静静的。 难道，他记错了。 陈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最后干脆就不想了。 刚才吃的太多，感觉肚子有些胀，陈凡便起身去外面散步消食，顺便参观一下清妙庵。 清妙庵的香火真是不错的，庵里正殿的屋顶都是琉璃瓦。 落日的余辉散在琉璃瓦上面，折射出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回巢的鸟儿从那层金灿灿的光芒中飞过，构成了一幅绚丽的景物画。 第1223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如此美景，陈凡的心情也直线上升。 清妙庵里都是尼姑，就算是环境再优美雅致，他也不方便多走，加上屁股上的伤口还挺痛的，在正殿附近转了一圈，陈凡就往回走。 差不多进屋的时候，陈凡打了个转，往北边走去，他记得田小雨就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不是很远，拐了个弯，陈凡就看到田小雨。 这会儿正在挑水，她身板小，挑了两大桶水看上去很吃力，桶里面的水溅到地上，泥土反溅到她的淄衣，弄脏了好多处地方。 陈凡本能地加快脚步，想上去帮忙，脚刚刚提起来，屁股处就传来了剧痛，不得已，他只好慢下来。 也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影从陈凡身边飞快地掠过。 “掌事，哎，挑水那么粗重的活，留给我做就行了。” 从陈凡身边掠过的是被沈元亮抛弃的何小燕，如今清妙庵的清宁道姑。 她肩上扛着一大捆木柴，那捆木柴种类不一，看着样子是刚刚从外面的山上找来的。 清宁把肩上的柴放到一旁，立即接过田小雨肩上的水。 “什么都留给你做，我也过意不去呀。”田小雨看着清宁满脸的歉意，“哎，都怪我这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 清宁嗔了眼田小雨，“掌事，您怎么又说这种话？作为掌事，这种事就不应该你做，况且，你忘记你脚上有伤了？” 听到田小雨脚上有伤，陈凡的眉心蹙了蹙。 她受伤了？ 陈凡回想起不久前田小雨离去时的样子。 她小幅度地跳起来之后，就一瘸一拐的，当时陈凡以为她是跳起来扭到脚 了，没想到是受伤了。 清宁也是个武林高手，挑一担水对她来说小意思，她接过田小雨肩上的水后，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扶田小雨。 两人走进了一间…… 看到田小雨和清宁进去的那屋，陈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之前听到田小雨说她要和清宁挤一屋时，陈凡就已经预想过清宁的屋子比田小雨的简陋，可没想到是这种房子。 这房子极矮极小，就比以前他们在靠山村的鸡屋大一丢丢，田小雨和清宁进去后，连身子都不能站直。 她们怎能住这样的房子，陈凡心里既疑惑又很气愤，他刚想走过去，小屋里的清宁突然半跪在田小雨的身侧，把田小雨淄衣下摆卷起来露出洁白的小腿。 陈凡急忙收住脚步，这个时候他好像有点不太适宜进去。 屋内，清宁继续把田小雨的淄衣下摆拉高，嘴里同时念叨，“看吧，伤口又出血了。” 陈凡这头还在纳闷着田小雨是什么时候受伤，清宁那头又开始念叨，“旁边的观音山，本来就陡峭，昨天还下了雨山路滑的很，你就不应该去。” “只有那里才有新鲜的鸡纵菇呀。”一想到陈凡一边吃鸡纵，一边说好吃的画面，田小雨脸上都是幸福的笑。 “为了新鲜的鸡纵，你连小命都不要了。”清宁嗔怪地瞪了一眼田小雨。 第1224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在清宁的心里，田小雨是掌事，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亲人。 被沈元亮用那样恶毒的诡计抛弃，如果没有田小雨给她的心灵救赎，她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田小雨不仅救赎了死灰的心，更给予了亲人般的关爱，做为一个从小就被训练成一流杀人的清宁，从来没有真真正正感受过亲人的关爱。 屋外的陈凡听着也愣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田小雨做一顿饭为什么要做一个半时辰（现代的三个小时）。 原来那些鸡纵和蕨菜，是她刚刚特意跑出去采的。 田小雨一边帮清宁调正头上的僧帽，一边浅笑着道，“清宁，你夸张了哈，我就是去采个鸡纵，又怎么可能会命没有呢？” 看到田小雨这样，清宁火气更大，“就你刚刚摔伤的地方，如果再往前多个那么十几公分，你就掉到悬崖下去，你说会不会死？” 可能是见田小雨没有马上回复她，又可能是太担心田小雨，清宁质问完一句，心里的怒火仍然没消，她又更大声了，“你说呀，会不会死？” 田小雨也是很一次见到火气那么大的清宁，她吓得一愣，良久，她才小声地道，“我这不是想采点鸡纵和蕨菜给大人吃么。” 清宁的气不降反涨，“非得吃鸡纵和蕨菜，和我们吃一样的不行？” “不行！” 原本软软的，不停地跟清宁道歉的田小雨突然间强硬起来，她抬头瞧向清宁的右上方。 屋外的陈凡顺着田小雨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是一个小灶台，小灶台上放了几把已经有些蔫的青菜。 陈凡认不出那是什么青菜，但感觉肯定不好吃。 屋内的田小雨继续用强硬的语气道，“大人绝对不能吃那样的菜，哪怕我因为就此丧命，也死而无憾！” 清宁只是怔怔地看着田小雨，她们都是一样的人，只要认定了，就是撞南墙也不会回头。 也正因为她们是一样的人，她才能慰藉她的心灵。 清宁不再说田小雨，只是低头默默地帮田小雨处理又开始渗血的伤口。 陈凡却站不住了。 田小雨不应该，也不能这么做。 他在现代做特种兵野 战训练的时候，什么苦没有吃过，吃点味道不太好的青菜 ，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事。 陈凡刚抬脚，他的左前方就传来几道烦人的声音。 又是那几个人？陈凡扭头看过去，果然是空静和她那几个跟班。 “她是不是疯了，为了让那个男人吃鸡纵，她连命都不要了。” “她肯定喜欢那个男人。” “天啊，我们是佛门子弟，早已归于佛门，她怎么还能喜欢男人。” “哼！”空静恶狠狠地道，“我看她不仅是犯了色 戒，还犯贱，离不开男人的贱货。” “那我们要不要去告诉住持。” “不用！”空静一脸的阴笑，“她要犯贱，让她继续犯，等我们捉奸在床，才更有意思。” 说着，空静扭头吩咐一旁的尼姑，“你去告诉库房，从今天起，就送点糙米过来，菜就不用送了。” 第1225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大师姐，这样做恐怕不是太好吧。”站在空静身边清原有些担忧地道。 “有什么不好？这已经很好，给她糙米已经算不错了。” “这库房里的有些粮食，是平安县送来的，那些都是挂在空安（田小雨）名下的。” “平安县送得有我母家多吗？” “倒没那么多。” “那就行了。” “大师姐，小的还是觉得……” “觉得什么呀！”空静满脸不耐烦。 清原急忙回，“我看空安一直大人大人地叫那个男人，要是那个男人真是朝廷大官的话，我们可落个不好。” “哈哈。”听完清原的话，空静马上笑起来，她扯着嘴角满脸鄙夷，“哼，空安一个村镇小里正之女，她能认识什么大官？九品县令恐怕就是她能认识最大官了吧，而且本尼敢肯定，空安口中的所谓大人，连县令都不是。” 一个县令出门身边哪里只有一个女仆，而没有男侍卫的？ 空静猜测陈凡连县丞，县尉都不是，因为县丞，县尉身边都有一两个男侍卫，陈凡顶多是一个县司马司空一类连品都没有的，小小芝麻官，那些穷县，这一类小小官是没有配侍卫。 一个穷县的小司马司空，空静又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因为…… 清平立即搭腔，“清原师姐，确实是你多虑了，大师姐的叔父可是荣都的正六品知州，比九品县令还在大三品呢，也就空安那种小门小户出来，没见过世面的人，当那种芝麻小使是大官。” “嗤！” 空静嗤笑，头抬老高，满满的是优越感。 站在空静的身边的清平，也倍感自豪，她庆幸自己跟着空静。 庵里的人都听空静的，只要是空静的跟班，个个都能欺负田小雨。 “那男人长得白白净净的，瞧着就弱不禁风，空安就是喜欢男人，也不要喜欢这种男人呀。” “噗嗤！”有人捂嘴而笑，“小白脸嘛，看着有保护欲，添 起来比较甜吧。” 陈凡越听，眸色越冷。 如果不是空气中那股佛香味，他都以为自己不是在庙庵。 这些尼姑竟然说出那么放 浪低俗的话。 “哎，小声点的，那个男人在那呢。”清原发现陈凡。 清平和那几个跟着嘲笑的尼姑马上闭嘴。 空静嗔了眼清平他们几个，脸露鄙夷，“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模样，一个芝麻粒的小官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个鬼样。” 说完，空静还抬头挑衅地看着陈凡，满满的不屑与傲慢。 看到陈凡不反驳他，空静轻蔑一笑，她挥挥手，“无聊，走吧。” “大师姐说得对，说没准连芝麻小官都不是呢，估计跟空安她爹一样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里正。” “也可能只是个百户。”大庆的百户就相当于现代的村委书记。 空静带着几个尼姑离开，那几个尼姑跟在空静的身后，一路嘲笑。 经过陈凡的时候，空静还特意停下来，轻藐的扫了一眼陈凡。 “百户？官好大呀！” 说完，又大摇大摆地走了。 “站住！”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连陈凡都吓了一跳。 第1226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那几个尼姑嘲笑声，那么肆无忌惮，连屋内的田小雨和清宁都听到了。 田小雨蹭地站起来，顾不上自己腿上的伤，三步并两步地冲出来拦住空静的去路，直接开喷，“嘴巴那么臭，你是刚吃屎了过来的吗？” “你，你……” 被田小雨骂，空静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因为这样的田小雨她从来没有见过。 她不是很懦弱吗？她不是不善于言辞吗？ 清宁跟在田小雨出来，她已经做好了田小雨被欺负，然后她上去帮腔的准备，结果没想到这样。 田小雨的反击，清宁没有觉得有不妥，反而是欣赏，就应该这么干回去。 陈凡在边上看着，也忍不住轻笑，他是被田小雨的模样逗乐了。 紧握着小手拳，满脸通红，咄咄逼人的田小雨确实有点可爱。 “你个屁，再不滚，我就撕烂你的嘴。” “神经病呀！” 空静被田小雨骂懵了，带着那几个尼姑灰溜溜地走了。 直到空静她们走了好一阵子，田小雨脸上因为愤怒而升起的潮 红才慢慢淡化。 可是，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陈凡有些担心，便试探性地叫一声，“小雨？” 过了好一会，田小雨才慢腾腾地转身面对陈凡。 “大人。”田小雨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她根本不敢抬头与陈凡对视。 “我……” “什么？”田小雨的声音实在太小了，陈凡根本听不到，只好低头凑近她。 陈凡的凑近，让田小雨更加局促不安，声音更小了，而且说的磕磕绊绊的。 不过，陈凡听清楚了。 她说：对不起，在大人面前失了体统。 陈凡听着又好笑又心疼，“不用我跟我说对不起。” 说话的时候，陈凡把手抬起来，差不多落到田小雨的尼姑帽上时，突然间又收了回来。 他差点忘记，田小雨现在的身份。 不管他们以前有过多亲密的关系，她现在是一个尼姑。 看着陈凡收回去的手，田小雨的眸子有一丝失望，但仅仅是一闪而过，她也记起了自己的身份。 田小雨小退了几步，和陈凡保持距离。 “贫姑见过大人！” 田小雨双手合十，人和声音都恢复了往常娴静素雅的模样。 陈凡微微点头。 “大人，这地比较污浊，您还是先回去吧。” 话说着，田小雨扭头吩咐清宁，“清宁，送大人回去。” 这个地方，比较脏乱，田小雨是真的怕弄脏了陈凡的衣衫。 还有，她不想陈凡见到她那么狼狈的样子。 “不用送，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已经转身要走的陈凡，突然又回头，他盯着田小雨的腿上受伤的地方，“伤口要好好处理，别感染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消炎药，如果发炎可就坏了。 “其实我不爱鸡纵和蕨菜，别再给我整那些，你们吃什么本相就吃什么。” 陈凡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补了这么一句才离开，而且不说我，而说本相。 “清宁，大人好像好生气，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吃鸡纵和蕨菜？” 陈凡走后，田小雨问清宁。 “应该是。”清宁淡声回道，说完抬头看着陈凡远去的背影。 她现在理解田小雨为什么那么喜欢陈凡了，因为他值得。 第1227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入夜，陈凡趴在床上有些无聊，田小雨刚刚来给他的屁股伤处上药，他现在暂时不能乱动，田小雨擦得药膏不仅减轻痛苦，还凉凉的。 无聊的陈凡没过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 既然困了，那就干脆睡吧。 陈凡心里这么想着，也这么干了，他闭着眼睛把身边的一张毯子拉过来盖到身上。 ？？！！ 陈凡刚盖到身上的毯子，被一股外力粗暴地掀开。 怒意爬满了陈凡的脸，他睁开眼睛，爬起来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没曾想身体才刚刚撑起来，又被摁了回去。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一道带着邪性却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凡无奈地笑笑，这邪性甜美的声音，他可真是太熟悉了。 “黄姑娘，怎么那么晚了还没……” 陈凡的睡字还没出口，黄婉儿又把陈凡的头摁下，“都说别动，你动来动去的，我怎么看你的伤口？” 话说着，黄婉儿就开始脱陈凡的下衣，翻来覆去地看。 “……”被迫趴在床上的陈凡一阵无语。 “黄姑娘，你是不是没学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你一个黄花大姑娘，脱我下衣，翻我屁股看，你就不害臊吗？” 陈凡很明显得感觉到黄婉儿放在他屁股上的手，微微一僵。 当陈凡以为黄婉儿会像其实女孩子那样，迅速抬手，并离开他远远的时候。 “呸！” 听到这个字的同时，陈凡感觉屁股的伤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啊！”陈凡忍不住惨叫。 “还敢拿不拿男女授受不亲，黄花大姑娘这种话来吓本姑娘？”黄婉儿说多一个字，按在伤口上的手就加重一个度。 “哎哎，黄姑娘，我错了错了，不敢了，不敢了。”陈凡只好求饶。 他真是忘了，黄婉儿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她是剑黄的女儿，不仅一身邪性，还一身反骨。 “这还差不多，我看你伤口恢复的挺好的，很快我们可以继续启程了。” 黄婉儿的声音欢快，她是真的开心。 一来是他们又很快能出发，二来是陈凡的屈服和求饶。 黄婉儿放开陈凡。 “哎，你倒是帮我把下衣给拉好呀！”陈凡道。 “我告诉你哦，在本姑娘面前耍官威，代价是很大的哟。”黄婉儿的声音娇巧又甜美。 但是，如果你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的话，那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陈凡无奈地笑了笑，“黄姑娘，我不是耍官威，你不帮我把下衣拉上来，那我要是一翻身起来，岂不是……” 二弟岂不是就这么暴露了吗？ “我说的话，黄姑娘你明白吧？”把那小妮子不知道他说什么，陈凡还用手示意了一下。 “切！”黄婉儿很不屑地道，“你翻过来呗，不就是一块肉吗？还能把本姑娘吓到了不成？” “……”陈凡也算阅女无数了，可面对这个古灵精怪，一身邪性的黄婉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陈凡暗暗道：行吧。 兴许这小妮子心里真就那么强大。 心里这么想着，陈凡就这么做了，他翻过身。 第1228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黄姑娘？” 翻身坐起来的陈凡，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床边。 如果不是晃动的门帘，陈凡都以为刚才是自己出了幻觉。 陈凡瞅着晃动的门帘，微微一笑，“就是个嘴硬的小丫头。” 不管她了，陈凡拉来下衣，躺下继续睡。 睡得早，醒得也早。 天刚刚亮，陈凡就醒了，翻身起来的时候，陈凡感觉屁股的痛已经消失了大半，陈凡很满意，这清妙庵的草药挺有效果的。 今天就启程回京吧。 黄婉儿急着去京都，他也急。 大庆是一个极度男尊女卑的国家，秦月眉现在又初为女帝，那些大臣肯定明里暗里的给她使绊子。 不过…… 陈凡的眸色深冷，在离开之前，他得办件小事。 穿戴衣服的时候，房门有人叩响。 “进来吧。” “小雨你来得刚好，快过来帮我一下吧。”陈凡就跟进来的人道，他束发的技术还是很生疏。 田小雨每天天不亮就会起来念经，陈凡住进来后，她念完早经，就会进来帮陈凡束发。 “谁？” 那人刚刚碰到陈凡的头发，他就感觉到来人不是田小雨，猛然回头。 来人急忙后退，弯身抱歉地道，“对不起，贫尼吓到大人了。” 看清来人后，陈凡放松下来，“清宁，怎么是你，小雨呢？” “她……” “是那个空静又为难她了？”见清宁面露难色，陈凡马上起身往外走。 “是也不是。”清宁急忙跟上来。 陈凡眉心微微一皱，“什么意思？” “今天是贫尼把掌事关起来的。” “嗯？”陈凡猛地停下脚步。 好在清宁是练家子的，不然现在就撞上陈凡了。 “她执意要出门给大人您找食物，贫尼便把她关起来。”清宁也不含糊，直接跟陈凡说明。 清宁的话，让陈凡意外，田小雨不像是会忤逆他的人，“我昨天不是跟她说了，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吗？她怎么那么倔？” “是倔！”清宁低声道。 如果不是陈凡，清宁都想不到田小雨会那么倔。 “昨天也说了，我不爱吃鸡纵和蕨菜，她没听到？” “掌事听到了，她说大人您不爱吃鸡纵和蕨菜，那她就去更远的佛子山，佛子山有松茸，可是佛子山比观音山还要凶险，贫尼劝她不听，只好把她关起来。” “嗯！”陈凡点点头，“你做得对。” 陈凡加快脚步，却没想拐角的时候，和一个尼姑撞上了。 和他相撞的正是空静身边的狗腿子清平。 清平手上糙米撒了一地。 “谁呀，走路这么不长眼的？”清平大骂，当她抬头看到是陈凡时，却笑了。 “哟，是百户大人呀。”百户两个字清平拉得长长的，说得阴阳怪气的。 清宁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嘴角却微微上扬。 她之前作为沈元亮的妻子，跟他身边多年，这样得意洋洋的小人她见多了。 这种人的下场，大多都…… “哎呀！”清平又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大人你把你们今天的口粮弄到地上了，但是对不起哦，贫妮好忙呀，劳烦大人你自己捡吧。” 清平转身走的时候，还故意踩地上那些糙米。 第1229章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陈凡的脸色瞬间黑沉，一般小事他不会计较，但是糟蹋粮食，那就…… “啪啪！” 陈凡刚抬脚准备狠踢过去时，两道响亮的啪啪声响起。 “狗东西！” 清宁的嗔怒声随之而来，清平整个人也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面前是摔飞出去。 “啊！”重摔在地的清平，痛苦地喊叫起来。 “清宁！”清平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清宁咬牙切齿地叫骂，“你竟然敢踢我，我要去告诉你大师姐。” 清宁冷冷地扫了一眼清平，“去吧，你让空静来，我连她一起揍！” 清平怒吼，“你敢？” 清宁扯了一个嘴角，“我为什么不敢？是你不敢去叫吧，又或者说是她不敢来？” “哟，好大的口气呀，跟了那个不知好歹的人，也变得如此不知好歹。” 空静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尼姑一起来，浩浩荡荡的。 经过清平的时候，空静停下来问，“怎么回事？” “大师姐，他们……”清平盯着陈凡和清平恶人先告状，“他们嫌弃我送来的米不好，扔到地上，我让他们捡，他们就用脚踩，我说他们不对，他们就开始动手打人。” “大师姐，你看看我的脸，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清平哭得稀里哗啦的，感觉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呵，可笑，真是太可笑了，那米明明是你撒到地上，用脚踩的也是你，你竟然如此睁眼说瞎话，也太无耻了吧。”清平这么颠倒是非，清宁气到发抖。 陈凡倒是挺平静的，这种黑白颠倒的事，他在朝廷见多了。 “清宁不仅打人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大师姐，必须好好惩罚她。”清原在一旁帮清平。 “犯错了自然受罚，但是……”空静突然间把目光转到不远处的矮房子。 被清宁关在矮房里面的田小雨，一脸的着急，她想出来，却开不了门。 “恶狗都是主人教的，仅教训恶狗不教训主人，是没有用的。” 说着，空静一挥手。 清原立即会意，她带着十几个尼姑，朝着田小雨所在的矮屋气势汹汹地涌过去。 “掌事。”担心田小雨被清原她们欺负，清宁也跑过去。 矮屋房门刚打开…… 田小雨就像一支箭似的，一下子从屋里冲出来，跑到陈凡面前。 “大人，您还好吗？”田小雨心无杂念，她是真的担心陈凡。 陈凡微微笑，“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跑那么快，小心腿上的伤。” “空安和清宁糟蹋粮食，来人，把她们关到柴房，三天不给吃喝，以此作为惩戒！” 空静尖锐高亢的声音盖过了陈凡的话。 清原带着十几个尼姑呼啦啦地朝陈凡这边冲上来。 “师姐，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妥，那个人毕竟是个大人。”空静身边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尼姑，有些不安地道。 “大人？哈！”空静狂笑，轻鄙狂妄地道，“一个不入流的小百户，算的什么大人？把空安和清宁关到柴房之后，你们马上把他轰出去！” 第1230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一道嗔怒声响起，清宁脚下轻轻一点，她朝屋外飞跃而去，众人还没回过神，她又飞了回来，再回来时，她手上已经多了一条皮鞭。 清宁手一扬，皮鞭猛地挥甩出去。 “啪！” 皮鞭击中目标，清脆响亮的声音。 “啊！” 空静应声而倒，她捂着自己的脸，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 “可恶……” 空静还想下令让那些尼姑上去把清宁制服，结果她才刚开口，又传来了好多道皮鞭会打的啪啪声。 “啊啊啊！” 十几个尼姑应声而倒，他们倒在空静的旁边，跟空静一样，痛得满地打滚。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清平身手了得。 削发为尼之后，清平听从田小雨的话，放下武器，放下杂念，放下仇恨，一心一意向佛念佛。 如果不是空静的这般挑衅，清宁大概率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她的皮鞭。 “清原，快，你马上去都城，告诉我叔父，说清妙庵有人闹事，叫他速速来一趟！” “是！”清原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去。 “清宁，快拦着清原，不能让她去都城！”田小雨急声道。 空静是荣都的知州，他要是来的话就比较麻烦了，她不怕，但是…… “不必拦，让她去！”陈凡大声道。 田小雨一脸的焦虑，“大人，如果空静的叔父来了，那您的身份……” “没关系。”陈凡微笑着摇摇头。 原先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陈凡确实是不打算亮出身份，现在不一样，该亮身份的时候还是要亮。 他现在也可以下令让清宁出手继续教训空静，可是等他走了以后，空静仍然会继续欺负田小雨。 他了解田小雨的性格，说的好听是温和，说的难听是懦弱，为了不和空静之间矛盾太大，她肯定会隐忍下来，不让清宁出手。 只有他身份曝光了，田小雨以后的日子才是真的安稳。 “师姐，大师姐！” 刚出去不到十分钟的清原，又一瘸一拐的跑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去都城找我叔父吗？”空静一脸的戾气。 “师姐，大人他，他来了！”清原激动不已，话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什么？谁来了？” “就是知州大人，他来了，不仅知州大人来，同知、通判，就连知府大人都来了。” “你是不是被打傻了？”空静气得翻白眼。 一个小小的清妙庵，知州、同知、通判，知府同时来，不是疯了就是得癔症。 “师姐，小的说得没错，知州、同知、通判，知府都来了，他们现在离我们的清妙庵外面不远，很快就要进门了。” “咚，咚，咚~” 肃穆、悠扬、庄重的钟声，连响了三声。 这是有重大贵客来到的佛钟声。 “住持，您不能身体刚恢复，就走那么快呀，您慢一点，慢一点！” 灵风扶着灵玉从后院走出来。 黄婉儿已经告诉她了，灵玉的身体其实已经药石无医，她的金丹只是暂时让灵玉‘活’过来而已。 “前头也不知道来了什么贵客，我怎么能慢？”灵玉满脸的着急。 清妙庵钟声的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三连响了，上一次想还是十年前的荣都上一任知府夫人到来。 第1231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住持，来的是知州大人他们。”空静回灵玉的话，语气里满满的自豪优越感。 “知州大人来了？”灵玉一愣，失落与嫌弃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原本还着急的脚步缓了下来。 灵玉很不喜欢这个知州，空静就是仗着她那个知州叔父，在这寺庙里耀武扬威，把清妙庵的风气带的乌烟瘴气的。 灵玉的早就病入膏肓，她一直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不想自己死太快，不想清妙庵就这么落入空静的手里。 让空静入清妙庵，是灵玉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大错事。 空静姿色不差，家境也不错，并非嫁不出去，她的母家却把她送到清妙庵，并不是想让空静吃斋念佛，真正的目的…… 一想到那群变态，灵光慈善慈悲温和的眼里，瞬间怒意滔天。 为了满足权贵那群变态日益增长的胃口，荣都知州，空静的叔父许士杰悄悄把清妙庵里的尼姑送给那群禽 兽玩乐。 许士杰就是通过给那些权贵提供这种肮脏的玩乐，才做到荣都知州的位置。 灵玉知道后立即制止，她还把空静赶出清妙庵，只可惜，她仅仅是个小小清妙庵的住持，小胳膊拗不过大象腿，她赶不走空静。 从那起，灵玉的身体就莫名其妙地每况日下，短短的一年半时间，就已经病入膏肓。 “咳咳！”灵玉猛地咳起来，“空静，你去跟知州大人说，为师身体抱恙，就不能出去面见他了。” “好的，弟子让叔父同知府大人说，相信知府大人会理解住持您的。” 听到空静这话，灵玉一直停下脚步，回头，“知府大人也来了？” “是的，住持！” “知府大人亲自前来，不去的话就太失体统，灵风，快扶我前去。”灵玉的脚步比原先还要快。 听闻，新到任的知府大人，为人比较正义。 见灵玉和灵风走了，田小雨也急忙对陈凡道，“大人，我们也快去吧。” 陈凡点头，跟着田小雨一起走，没成想还没走几步，他和田小雨就被人从后面撞开。 陈凡回头，发现是空静身边的两只走狗，清平和清原。 “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来的人是你们的叔父吗？” 清平和清原骂完田小雨，又扭头轻鄙地扫了眼陈凡，“难怪是个百户，这点眼力界都没有。” 说罢，清平和清原回头讨好地对空镜道，“大师姐，您快点走吧。” 空静脸抬得高高的，傲慢地从陈凡和田小雨身边经过。 跟在田小雨身后的清宁，笑了，嘴里低喃了一句，“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清宁估算着荣都知府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得到了陈凡的消息，荣都此番倾巢出动，有且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来参拜陈凡。 陈凡和田小雨刚刚进入前殿，就有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人冲过来。 “大，大人！” 曾经平安县的县令，如今是荣都都尉的卢成光，站在陈凡面前激动的像个小孩。 当年一别，已是三年。 第1232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大人，您可好？”搓着手激动了半天的卢成光，就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我很好！”见到老熟人，陈凡也很开心。 前头，灵玉带着清妙庵的一众尼姑跪在荣都的众官员面前。 陈凡在转弯处，前头的人还看不到他。 “大师姐，您瞧。”清平眼尖，一下就看到跑到陈凡面前的卢成光。 空静看过来，她皱了皱眉，“那不是都尉卢成光吗？” “应该是，大师姐，都尉一直对着那个男人点头哈腰的，那个男人会不会不仅仅是个百户？” 听清平这话，空静的心里咯噔的一下。 田小雨带来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什么大官？ 陈凡这边。 “大人，我去告知张知府，说您在这里。”卢成光开心地要去通知荣都知府。 “暂时不用！”陈凡摆摆手，他大步流星地向香殿的左边角落走去。 那里，有他很想见的人。 “凡哥哥。” 是大丫和他的夫君周通。 “夫君，快，快拜见大人。”激动到满脸泪水的大丫，拉着周通要给陈凡下跪。 “行了，别跟哥哥来这一套。”陈凡把大丫和周通拉起来。 太久没有见了，陈凡也想知道伯父和靠山村那些兄弟们的近况，他拉着大丫聊起家常来。 “那两个人是什么人？”一直在观察陈凡动向的空静问。 “大师姐，小的了解到了，那个女的叫大丫，男的是他的家主，那男人是平安县靠山村一带的百户。” “哦。”一听到百户，空静悬的心马上落地，连百户都不下跪，田小雨带来的那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只是，能做靠山村一带的百户可不简单呀。”清原道。 靠山村一带如今不仅是平安县最富裕的地方，就是在整个荣都都排得上号。 空静满不在乎，不以为意地轻哼，“那又怎么样，还不就是一个百户。” “唉，你是不是耳聋了？大人们要下拜进香了，还不快点把蒲团拿过去？”尖锐的骂声从后头传来。 空静带着清平和清原，对着田小雨和清宁骂。 “你们不让开，蒲团怎么拿，没点眼力界的蠢货！”骂完田小雨她们，空静又对陈凡蹬鼻子上脸。 “哦，这样吧，大人们是男人，让空安师妹拿蒲团过去侍拜好像也不太好，你们两个过去吧。” 最后，空静趾高气扬地指挥陈凡和周通。 “你让我凡哥哥去侍拜？”大丫不敢相信地瞪着空静。 在大庆，地位比较高的贵人去寺庙里祭拜，寺庙都会给他们安排侍拜 。 就是拿蒲团给贵人，贵人下跪的时候，侍拜要跪在一旁扶着蒲团，等贵人们拜完之后，还要帮他们把香立进香炉。 “怎么，还不乐意？他们就一小小的百户，本尼让他们做这样的事，让他们有机会接近大人们，就应该对本尼感恩戴德了。” 话说着，空静从地上拾起一个蒲团，递给陈凡，阴笑着道，“快去吧，对了，你给大人们接香的时候，记得不要怕痛哦。” 贵人们都是拿着香跪拜，到侍拜手里时，会有很多滚烫的香灰落下，侍拜就算被香灰烫到不能放下，也不能喊痛。 “哎呀！” 陈凡还没出声，空静的后方就有人大叫了一声。 第1233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荣都知府张永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陈凡这边，他的身后跟了一群荣都官员。 荣都这批官员都是陈凡上京后新到任的，陈凡只认得张永超，认得张永超还是因为他离京之前，秦月眉刚刚指派他来荣都时看到的。 紧紧地跟在张永超后面的是荣都知州许士杰，空静一下就瞧见了自己的叔父，她立即迎上去。 “叔父！” 看见空静这么跑出来，许士杰满额头的冷汗，她眼睛瞎了是不是？就算她不认得陈凡，那她没看到张永超吗？ 他心急火燎地把空静拨到一边，同时大吼，“到一边去！” 空静一脸错愕，马上又跑出来。 “叔父，那个人！”空静抬手一指，“不知打哪来的，说自己百户，到清妙庵里闹事，打伤庵里的众尼姑，小侄也被打伤了，您看……” 话到后面，空静还可怜兮兮把被清平皮鞭抽到的那半边脸，露给许士杰看。 “叔父，请您一定要为小侄做主，把他关起来，流放到边关去，让他长长记性！” 话说着，空静就扭头大声命令陈凡，“喂，小百户，你快点过来道歉赔罪求得我和我叔父原谅，我们还有可能跟知府大人替你说句好话。” 许士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刚刚只是头上冒冷汗，现在是一身冷汗。 她有眼不识泰山也就罢了，还说人假冒成百户，又大言不惭地叫人过来道歉赔罪。 她不想活，他还不想死。 “啪！” 空静的话音未落，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空静有皮鞭红印的脸上。 这一巴掌不是许士杰扇，是荣都知府张永超扇。 空静捂着辣疼的脸，愣愣地站在原地，疼得都不记得喊。 张永超不再管空静，急忙跪在陈凡面前，“荣都知府张永超拜见丞相大人！” “拜见丞相大人！” 许士杰等一群荣都官员跟着下跪。 “丞，丞相大人？” 清妙庵从尼姑到住持也纷纷下跪，整个佛殿里，只差一个人没有下跪。 空静就像一站桩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是她傲慢不害怕，而是吓得头脑一片空白。 “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来人，把她关起来！” 被关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空静才勉强回过神来，她问一同被进来的清原清平，“空安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是丞相大人？” 空静一连问了三遍，清原和清平连着回答了她三遍，空静才接受现实。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空安的命那么好？”崩溃的空静发疯地大喊。 其实，她并不是许家的亲女儿，只是许士杰见她长得不错，把她带回许家养。 这些年来，空静不过是许士杰发泄那啥的工具。 她第一次被许士杰那个的时候，还没到及笄。 许士杰把她送到清妙庵来之后，她按许士杰的要求，披尼姑的身份上了很多男人的床，满足那些男人猎奇的心理，才得到今天的地位。 而空安进庵就得到住持的爱怜和保护，不仅不用去伺候那些变态男人，还轻轻松松的得到她梦寐以求的掌事。 出去云游一趟，带个男人回来，那男人就是大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 第1234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陈凡挥挥手，“行了，拜也拜过了，你们都回吧。” 一堆人呼啦啦的，陈凡嫌吵。 如果不是田小雨，他都不会让这群人知道他来过此地。 陈凡的身边，一直跟着几个暗卫，他们是禁卫，是奉秦月眉之命暗中保护陈凡。 早上起来之前，他把其中一个暗卫叫出来，让他到荣都汇报一下自己行踪。 陈凡想得到那群官员会来的很早，没想到那么早。 “大人，庵里住得不舒服，您还是随下官回荣都休息吧。” 张永超等一众荣都官员，满脸的不舍和不愿，这些人官员除了张永超是从京都来，其它的都没出过荣都。 好不容易等到丞相大人来了，他们拼了命地想在陈凡面前多露 点脸，为自己求得一丝升迁的机会。 “是的是的，张大人说的对，丞相大人您跟下官们回荣都吧。” “您平时日理万机的，是应该好好放松放松！” 许士杰就像只哈巴狗一样，跟在张永超后面，各种跪舔。 “你……”陈凡特意看多两眼许士杰，“荣都知州许士杰？” “下官是许士杰，下官是许士杰！”许士杰不停地点头，那模样更像一只哈巴狗了。 “嗯。”陈凡点点头，“所以你是空静的叔父？” 陈凡点头的时候，许士杰还心花怒放，一听到空静，脸色大变，惨白惨白的，一点血丝都没有，“大，大人小侄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回头下官一定好好处罚她。” “作为叔父，没有教好自己的侄女，确实是你失职，这样吧，你跟她一起流放到边关，在那里你再好好教导吧。” “是……”许士杰应到一半，才发现不对，人直挺挺地跪到地下，“大人，下官错了，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张永超，这里是佛门之地。” “大人，下官马上撤，马上撤！”张永超马上会意，陈凡嫌他们吵了。 “大人，下官不能走，下官不能走。” “来人，快把他弄走。”许士杰还想挣扎，怕陈凡发飙，张永超急忙让几个士兵把许士杰拖走。 张永超带着荣都的一众官员来了，清妙庵的佛殿热闹不已；张永超带着荣都的一众官员走了，清妙庵的佛殿安静如默。 这前前后后，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 灵玉等人跪在地上，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大人！”灵玉激动地的跪爬到陈凡面前。 “师太，不必多礼！”陈凡急忙弯身下来扶起灵玉。 被扶起的灵玉，脸凑近陈凡，她的双目浑浊，吃力地端详着陈凡，过了一会才激动喃喃着，“是的，是的，确实是三年前来找空安的那个小伙子。” 陈凡微笑着点头，“没错，我就是三年前那个小伙子。” “您，您当真是当上丞相大人啦？”灵玉还是不敢相信。 陈凡从怀里摸出一个腰牌，灵玉接过来放到眼前一瞧。 “贫，贫妮拜见丞相大人。” 灵玉全身发抖，身体往地上滑，陈凡及时扶住她。 “师太，我不拘于这些礼节，您身体不舒服，不用拜。” “大人，有件事贫妮要请求您处事。”刚被扶起的灵玉又急急地道。 第1235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有什么事师太你直接说就可以，为官者为民办事天经地义，不必用求。” 听到陈凡这么说，灵玉又愣在那里，磅礴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 陈凡的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 是的，本该如此，为官者为民办事天经地义。 可是，大庆的很多官员早已忘了这句话，沈明远大奸臣当道的这些年，大庆的很多官员只想着怎么鱼肉百姓。 “大人，请您一定要亲自处理知州许士杰，他就是个……” “咳咳咳。” 陈凡一顿剧烈的咳嗽，大殿西侧的门突然被风吹开，风把香炉里的烟吹到陈凡和灵玉脸上。 陈凡都受不了，更何况身已是病重的灵玉。 “咳……” 剧烈的咳嗽后，灵玉意识渐弱。 “黄姑娘，你身上可否还有药丹。”陈凡对着大殿外面急喊了一句，他知道黄婉儿肯定在外面。 果然，陈凡的话刚落下，一抹青色的倩影从外面飞掠进来。 黄婉儿弯下身，观察灵玉的情况，嘴里还絮絮叨叨，“不是说了嘛，她的病已经要药石无医，吃了我娘的金丹，好好休养，还能活过半年一载，这么急哄哄地跑出来，又吸那么多烟进肚子，不想活了，可以跟我说，我好省下金丹卖钱。” “黄姑娘，你再给师太一颗吧，回到京都，本相给你银子。”陈凡道，许士杰身上肯定有很重要的案子，估计流放都不能足以平怨。 黄婉儿环顾了一下烟灰缭绕的大殿，她挥挥面前的手烟气，嫌弃地道，“就这种地方，我就算喂她吃十颗，也好不了。” “贫妮马上带住持回后院。”灵风急忙把灵玉抱起来。 “不！”灵玉突然抓住灵风，虚弱的她，勉强把眼睛睁开，“等我跟大人说，说完……咳咳咳。” 灵玉还没说几个字，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噗！” 一口鲜血从灵玉的嘴里吐出来，如果不是有强大的信念撑着，灵玉可能都直接一命呜呼了。 “就你现在这个鬼样，话还没讲完老命就没了。” 说完，黄婉儿也不跟灵玉多说什么，背着她就直奔灵玉所住的后院。 灵风跟在一旁，边跑边跟灵玉说，“住持，咱们不急这一时，等你缓过来，我亲自背您去见大人。” “不用出来，师太好转后，本相亲自前往。” 听到陈凡这句，灵玉才安心地伏在黄婉儿的背上。 荣都的官员走了，灵玉也回到内院，清妙庵的大殿彻底安静下来。 这时，把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香台归整好，田小雨和清宁马上来到陈凡面前。 “大人，您先回屋休息吧。” “嗯。” 回屋的路上，陈凡问田小雨知道不知道灵玉要说的是什么事，田小雨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大人，贫妮感觉刚才那阵风不对劲。”一直默不作声的清宁突然开口道。 陈凡扭头问：“如何不对劲？” 他也觉得那阵风来的实在是太巧了。 “那个门是个风口，一般都不会轻易打开，却在住持要同大人你说要事时开了。” 第1236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田小雨也点点头，“没错，那个门平常是不会打开的，而且还上闩，偏偏在……”田小雨突然顿住，脸色骤然暗下。 “难道是有人故意弄开的？有人不想住持说下去，看来，空静的叔父肯定是做了滔天的祸事。” “小雨！”陈凡猛地收住脚步，神情严肃，“许士杰是荣都知州，是朝廷正六品官员，这种事不许瞎猜。” “大人，我……”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 陈凡毫不客气地打断田小雨的话。 灵玉不让田小雨知道许士杰的事，就是为了保护她。 有些事情，不知道就是最大的安全。 灵玉的良苦用心，陈凡想维持。 不管许士杰身上有什么事，关不关田小雨的事，陈凡都不会让她牵扯进去。 “清宁，带她回屋休息吧。” “是！” 清宁立即把不愿意走的田小雨拎走，她的想法和陈凡一样，不想田小雨过问。 清宁以前经常帮沈元亮处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那些事实在是太肮脏，太令人发指。 陈凡回屋后没有多长时间，房门就有人叩响。 打开房门，门外的尼姑，陈凡没见过的。 那尼姑双手合十，微微弯身给陈凡行礼，“贫妮清溪见过丞相大人。” 陈凡微微点头，等这个清溪说明来意。 “大人，住持已经平缓过来，黄姑娘说，您可以过去了。” 说罢，清溪自觉地站到一旁，给陈凡让路。 陈凡随着清溪刚刚步入灵玉所在的小院，就有一个年长的尼姑从里面跑出来。 这个尼姑陈凡认得，她叫灵明，她跟灵风一样，只照顾灵玉，不管别的事。 “大人。”灵明一脸的抱歉，“住持刚刚又昏过去。” “我去看看。” 陈凡想进去，灵明却不让路，她脸色为难，“大人，黄姑娘正在给住持施救，住持毕竟是女眷……” 听到这里，陈凡明白了，黄婉儿要是把灵玉的衣服脱下用内气缓时稳住她的话，他确实不方便进去。 “那等会本相再来。” 陈凡的去路再次被拦，这一次挡在他面前的是清溪。 “大人，这里有休息的地方，您可以在这里休息，住持醒来后，您去找她比较快……” 话到这里，清溪哽咽不止，“贫妮不想住持带着遗憾离开。” “那你带路吧。”陈凡道，就算黄婉儿有药丹在手，就算黄婉儿有很强的内力，可也不是神仙，灵玉已经大半个身子在鬼门关的，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清溪带着陈凡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又拐了一个弯。 陈凡站在院门口，有些吃惊，“原来这里还有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很隐秘，如果不是清溪带他来，他都不会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院子。 这院子风格和庵里的其它地方没什么区别，可陈凡总感觉这里和庵里的其它地方不一样。 这里多了一些……俗气。 人间那种俗气。 “此院子是清妙庵最清静的地方，大人您歇在这里是最合适的。” 清溪轻声道，然后继续给陈凡引路。 陈凡刚走进屋子，就明白这地方的俗气来自哪里。 第1237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屋内的装饰极为精致和素雅的外观，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桌椅上面的盖布，颜色明亮，上面还有精美的刺绣。 不远处的床榻，被褥轻软，床幔飘渺。 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甚至有些水果，是荣都当地无法种植的。 放在水果旁边的是一套精致的茶壶，茶壶旁的茶叶，看起来价格也不菲。 如果不是清溪及时出声，陈凡都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出了清妙庵。 “这是清妙庵给尊贵香客居住的地方，住持说了，丞相大人您是我们清妙庵建庵以来最尊贵的香客，定不能让大人您委屈。” 清溪突然提高声音，“有贵客到，还不出来奉茶？”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女子从房的另外一则走出来。 不，准确地来说，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身上穿着浅色的姑子僧服，脸上的稚气和婴儿肥都还没有完全褪去，看上去顶多十三四岁。 跟秦月楚差不多年纪。 离京有大半年了，也不知道现在小楚长成什么模样了？ 想起自己离京前，脸圆圆的，粉嘟嘟，是少女却稚气未退的秦月楚，陈凡心里一阵愉悦。 因为和秦月楚年纪相仿，陈凡对这个给自己泡茶的小姑子也和善了一些。 小姑子把泡好的茶递到陈凡面前，怯生生地轻声道，“大人，您请喝茶。” 指尖洁白纤细。 这是小姑子和小楚不同的地方，小楚的双手还有点胖乎乎的。 小姑子的眼神和小楚也不一样，同样是大大的，可小楚的眼睛里填满了天真烂漫，小姑子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忧郁，而且还伴着一抹恐惧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陈凡接过小姑子手里的茶时，尽量把话说得温和，他寻思着小姑子是不是怕他，眼睛里才有恐惧。 小姑子双手合十，微微弯下身子，“回大人，贫尼法号清欢。” “嗯。” 陈凡微微点头。 清欢，这名字没有什么不妥，可是陈凡听的总是有不得劲，哪里不对劲，陈凡也说不上来。 “清欢法姑今年多大了呀？” 陈凡一边喝茶，一边和清欢拉家常，清欢也一一作答。 喝着说着，陈凡感觉身体有些发热。 “日头开始猛了，清欢去把窗户都打开，给大人散散热。” 耳边传来清溪的声音，清欢亦听从指令去把窗户都打开。 清风从窗口吹进室内，打在陈凡的身上。 嗬！ 陈凡舒了口气。 果然舒服多了，陈凡本能地扯开领口的纽扣，让风吹到身上。 可是不知怎么的，风吹得越多，陈凡感觉身体越热。 “大人，是不是很热？” 清欢走近陈凡，关切又怯生生地问。 陈凡抬头望向清欢，刚看了一眼，陈凡就猛地摇晃自己的头。 不知道搞什么，他的眼神突然很奇怪，竟然感觉清欢已经换僧服了，现在身上这套比刚刚那一件薄了很多，她走近他，他能看到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肌肤，以及少女刚刚成长的身体。 “混蛋！” 陈凡猛地给自己甩了一巴掌。 第1238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他竟然有冲动的感觉。 陈凡马上发现，他越想控制自己越控制不住。 他扯着衣襟站起来，可能是屋里太热了，他想出去透透去。 哪知，刚刚站起来，脚下就一个踉跄，一双腿软 绵绵的。 “大人，您怎么了？” 清欢立即上前扶陈凡。 “你走开！”陈凡奋力把清欢推开。 “大人，不舒服了？清欢快扶大人到床上歇着。” 在清溪的命令下，清欢不仅不离开，还扶得更紧。 “快，你们也一起过来帮忙，扶大人到床上。” 耳边又传来清溪的声音，又有三个和清欢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子走出来。 陈凡只看了一眼，马上把眼睛闭上。 那几个小姑子，身上穿的袍子竟然是轻纱做的。 她们贴在他身边，用很生疏的动作逗 弄他。 到了这一步，只要是个男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凡奋力地把围着他的四个小姑子推开，“清欢，你好大胆子，竟敢对给本相下药！” “大人。”清溪已全无姑子的模样，她摇晃着身体，眉毛一挑，露出妩媚的笑，“这些小姑子，都是还没开过的枝头鲜货。” 在清溪的示意之下，清欢和那三个小姑子又贴向陈凡。 她们身上刚刚还有薄薄的纱袍，现在连纱袍都没有了。 娇鲜的小玉 体，青春无敌胶原满满的小红脸。 身上又中了药，这又有几个男人能顶得住？ 含苞待放的少女，而且还是少女姑子。 这比一般的少女更带劲，更比勾栏子里的女子更刺 激。 能满足男人的渴望，又能满足男人的猎奇心理。 好歹毒的计谋！ 中了这个计谋的人官员，就被抓住了大把柄，以后只能听其差遣，为其办事。 陈凡大概想得到，这个是谁策划的了，也明白了灵玉想跟他说什么了。 这事背后真是触目惊心，难怪许士杰那种草包也能当上知州。 “你一个女子心肠竟然这么黑，她们都还那么小，竟然教导她们做如此无耻的事。” 陈凡怒骂，借此来分散身边这几个小姑子的心，同时让自己保持清醒理智。 可是……他已经越来越不理智。 好渴。 好热。 好…… 好想抓一个来解渴。 “哈哈哈。”清溪大笑，“空静姐说得没错，你们这些大人们呀，刚开始都是这样，但是呢到了后面，比一般男人放得开，玩的还花。” “大人，你是不是不信啊，让贫妮来告诉你，以前呀，知州大人都是让空静安排十七八岁的尼姑，后来那帮大人就不满足了，嫌十七八岁的年纪太大了，于是就越往年轻的找。” “就清欢她们这种的，他们都开始嫌弃了呢。” “畜生，一群畜生！” 陈凡的骂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大声了，他感觉自己掉进一个火坑里，拍掉清欢手的力气都很费劲。 “大人，这您就错了，来这世上为人一遭不容易，应该及时享乐。” “闭嘴！”陈凡怒吼，清溪的话越多，他越难受。 陈凡强撑着大眼睛对贴着他的小姑子说，“听我的，你们还小，不应该也不能做这种事，放开我！” 第1239章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我跟你们几个讲，爷说了，今天大人要是从这院出去了，那爷就会把你通通都送去老虎谷。” 听到陈凡的话那是个小姑子本来已经没贴陈凡那么近了，清溪这一说，她们眼睛里布满了恐惧，又争先恐后地贴上来，她们开始扒陈凡的衣服，用更加奔放却又很生疏的动作拨弄陈凡。 陈凡感觉自己胀得要爆炸了，他的双手紧紧地抠着床板，不让自己有任何动作。 这个时候，哪怕只是一根手指动，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没有迂腐的老旧思想，妻子可以取很多个，但是这几个小姑子绝对不能碰，人不能把最基本的底线丢了。 他睁着浑浊不清的眼睛，瞪着身边趴在他身上的清欢，“清欢，本相问你，你真的不害怕吗？” 低头亲舔陈凡的清欢，小小的身体微微一滞。 “之前那个大人也是这么跟香姐姐说的，最后那个大人还是睡了别的姐姐，而香姐姐去了老虎谷。” “您知道吗？老虎谷里本来不叫老虎谷的，前几年知州大人在那里养了几只老虎，才因此得名。” “哈哈哈。”清溪大笑着接过清欢的话，“欢妹妹说得对，不过有一点欢妹妹还不知道呢，就是老虎谷里的老虎都是几天都不给吃食，人一被丢进去，瞬间就被几个老虎撕开。” 陈凡很明显得感觉到，清欢以及她旁边的小姑子身体抖得厉害，她们逗 弄他的动作也越发的放 浪。 陈凡既难受又心疼。 她们都是和秦月楚差不多年纪，却做着勾栏女子的行为动作。 “嗬~”陈凡重重地吐了口气，整个身体已经被汗水打湿。 不行，再这样下去，真要出事。 “啊！”陈凡怒吼一声，双拳一握，双眼猩红，“滚！” 陈凡的怒吼声，浑重凌厉，威严振摄，仿若地狱使者传来的声音。 把清欢和另外几个小姑子吓得颤抖，就连见识多，心里素质强的清溪都吓得一愣。 陈凡顶着猩红的眼睛往前一扫，那几个小姑子们从他身上掉下去，只剩下清欢还坐在上面。 清欢并不是心理素质比较强，而是完全被吓懵了，原本红润的小圆脸此刻惨白一片。 陈凡把吓懵的清欢扔到地上，就大步往门外走，经过清溪时，清溪都没有拦他。 清溪也懵了。 她只比空静小一岁，这些年她和空静一明一暗打配合，完成许士杰给她们下达送小姑子到男人床上的任务。 这些年这种事，她做了不下百次，从道貌岸然的文官到雄壮威武的武官，她就没见过中了欢愉散还能从姑子们的身上起来过。 陈凡虽然不是那种弱不禁风文官，但也远不比那些雄壮威武的武官，可他竟然能把姑子们扔走，还能下地走出房间。 清溪是不可能想得到，陈凡在现代受过的那些训练。 作为经常出任务的特种兵，这种项目他受训过不下十次。 “哎呀！” 陈凡差不多走出院子的时候，清溪回过神来。 “快，快把拦住他！” 第1240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有两个男子突然冒出来。 还好陈凡在现代受过严格的训练，穿越过来后陈凡也坚持自我训练，就算中了药，他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抓到，况且这院子离灵玉的院子不远。 陈凡成功地逃进灵玉所住的院子。 刚进到灵玉的院子，那两个男子停下自己的脚步，因为清宁从前方来了。 昨天清宁已经展示过她的本事，清溪不敢让那两个男子贸然再进。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大老远的清宁已经觉得陈凡不对劲了。 “大人，您脸色怎么这么红？是发高热了吗？” “别碰我！” 陈凡一把甩掉清宁要扶他的手。 现在不能让任何女性碰到他，身体的爆胀感，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大人？” 清宁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解地看着陈凡。 陈凡没有精力跟清宁解释，只是不停地说道：“我热！水，我要冷水，很多的冷水！” “好好！贫妮马上去准备！” 陈凡说热的时候，清宁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沈元亮就是用这种手段毁了她。 不远处，清溪看着远去的陈凡，满脸的可惜，“太可惜了，就差一点点！” “不可惜！”清溪身边传来另一道声音。 看着走向自己的人，清溪很惊讶，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空静师姐，你来了。” 新来的荣都知府张永超已经被许士杰用差不多同样的手段收买，现在的张永超也是许家的保护伞之一。 空静从清妙庵押出去还没走出十里地，就已经恢复自由身。 清溪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师姐，丞相大人逃脱，等他清醒过来，肯定要治我们的罪，你怎么还说不可惜？” 空静瞅着陈凡离去的方向，满脸的自信，“丞相大人也是人，他逃脱不了，院子里那几个小姑子他不愿意碰，那是因为他不在乎，如果是他在乎的人，你说，会怎么样？” 清溪一怔，“师姐你是说，空静她也……” “哈哈哈。”空静大笑过后，脸上马上浮现一抹阴厉，“空静天天不是装清高，好似个不食人间烟火仙人，等一下我们就去听一听，她的吟 叫声有多 浪。” 清溪摇摇头，“空静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吧，她肯定咬牙忍着。” 空静嘴角微微一扯，阴恻恻地笑着道，“咬牙忍着，她平时都是装的，她早就眼馋丞相的身体了，你信不信？等一下她的浪 叫，比你趴在知府大人身上时还要大声。” “师姐瞧你说的。”清溪一阵脸红，身体里面是有一股热浪翻腾。 清溪的内心，极为妒忌。 她只是和知府大人睡，空静却能和丞相大人睡。 一想到陈凡那副精壮的身体，再一想张永超肚子上那一大坨肥肉，清溪就更加妒忌。 - 陈凡这边。 清宁去打冷水，陈凡进屋等候。 刚进屋，他的眉心就紧紧地凑在一起。 不远处的床，晃动的床幔下，田小雨躺在上面，她衣衫尽湿，娇好的玉体，翻来覆去地摇动着，摇动的姿势，极具诱惑，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一些让人疯狂的低吟声。 一见到陈凡后，田小雨浑浊迷 离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第1241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大人！” “小雨……”陈凡怔怔地看着挂在他身上的田小雨。 身上没有半点武力的田小雨，从床到他这，速度绝对赶得上武艺高强的清宁。 “大人，我……我……又……” 和陈凡的那一次，也是中了差不多类似的东西，田小雨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想要陈凡帮她，但又怕自己害了陈凡。 身体与头脑之间这割裂般的矛盾，让田小雨看上去更加痛苦。 她几次从陈凡的身上下来，又几次爬上去。 “大人，他……他们好歹毒，这一次的药，比我父亲的强很多。” 田小雨咬着牙再次从陈凡的身上下来，她奋力地把陈凡往外一推，“大人，你快走，不要管我。” 陈凡低头看着从他身上下去，然后又抓咬着自己手，防止自己再度爬上他身上的田小雨。 她的鼻尖和脸颊潮 红，和白-皙的皮肤相互辉映，粉粉 嫩嫩，亮亮晶晶，两片嘴唇红得像滴水的玫瑰花瓣。 陈凡原本已经胀热的身体，越发的燥热，他伸手一捞，把田小雨紧紧地搂进怀里。 他双目猩红，呼吸急促。 田小雨迷 离的眸子，掠过一丝讶意，“大人，您也……” “唔~” 田小雨话还没说完，嘴里就溢出一声低吟。 陈凡把她抱起来，大步往床那边走去。 “不行！” 这一次，田小雨的意志力反倒比陈凡强，她推陈凡，陈凡不肯松手，她又用大力拍陈凡的脸。 吃痛的陈凡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 “小雨……”陈凡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他用下巴不停地摩擦田小雨的额头，以此来缓解身上的不适。 “大人，不……不可以，要是我们那样，就中了他们的计！” 空静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大费周章地让他们同时中药，这四周肯定布满了他们的眼线。 很大可能还有那些说书先生。 大庆的百姓信道，也信佛，僧人尼姑在百姓的眼里，是佛祖在人间的化身。 堂堂一国丞相，公然和尼姑在庵里发生关系，势必会引起全国百姓愤怒。 就算最后陈凡动用手中的权力平息舆论，那也很难抹平百姓们的愤怒。 秦月眉刚刚已女儿身称帝，说根基了薄弱是好听的，其实是毫无根基。 很大一部分人，还是完全不接受女人做皇帝。 在这种情况下，陈凡只好妥协，放过许士杰，许士杰再次逍遥法外，在荣都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不好意思，刚刚冒犯了。” 放下田小雨的动作，很慢，却很坚决。 刚才他真的是差点被身体的胀热冲昏了脑袋。 田小雨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对付一个小小的知州，陈凡绰绰有余。 只是田小雨会落下极为艰难的境地。 别看田小雨平时都安安静静温温和和，甚至有些懦弱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倔驴得很。 这是要是发生了，她肯定不会在清妙庵待下去，不会再当尼姑，而倔强好强的她，更不可能跟他回京。 倔强好强的人，极爱面子，容易内耗，甚至为了不拖累他，自尽完全不是不可能。 “清宁去提冷水了，她马上回来，你忍一下。” “哈哈。”空静突然大笑着出现在门口，“大人，贫姑告诉你，水没用，得不到满足，空静的小身体受不了。” “怕大人您现在糊涂，听不明白，那贫尼就简单地说：就是空静会死！” 第1242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空静的话。 陈凡不由自主地的搂紧田小雨。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腐木，田小雨迅速攀爬而上。 身体的燥热感几乎把她的理智消磨殆尽。 田小雨在陈凡的怀中乱拱乱亲，她嫌弃陈凡身上的衣衫碍事，还把陈凡的衣服扒开，田小雨的嘴唇吻上的肌肤那一刻，陈凡深深地吸了口气，喉结上下滚动，身体有如万蚁啃咬。 陈凡咬牙，抬手抓住田小雨的脑袋，把她紧紧地固定住。 这时，空静已经从室外走进来。 “不愧是丞相大人，见到贫妮却一点也不惊讶，大人……”空静微顿，语气低下少许，“我们也不想为难您，只要您放过我叔父，以后不再管荣都的事，您和空安之间的事，就是不存在的事。” “如果大人您不同意，那我们只好鱼死网破！”这一句话，空静的声音不大，却威胁满满。 陈凡没有回空静，他强忍胀热的身体，把田小雨塞给清宁，脚步一跨。 “听我令！” “刷刷刷 ！” 三道人影从天而降，跪在陈凡面前，“大人！” 他们就是秦月眉安排在陈凡身边的暗卫。 “你！”陈凡吩咐左边的暗卫，“把庵里那些小姑子安全送回家，再送些银子她们的家人。” “你，你。”陈凡对右边和中间的暗卫道，“把这两个脏姑子带上！” “是，大人！” 两暗卫一个箭步冲上去，十秒功夫的时间都不到，就把空静和清溪控制住。 “走，去荣都！” 陈凡先行出门。 “大人，您真的不管空安了吗？”空静急慌慌地叫唤着。 陈凡脚步微顿，回头看向清宁怀中的田小雨。 此时的田小雨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她胡乱啃咬清宁，身体得不到任何缓解后，又猛打清宁，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大人大人，我要大人。” 陈凡的眼睛暗红，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跟他叫嚣着，要他去田小雨那边。 可是！ 陈凡拳头握得紧紧的。 不能！ “大人。”清宁也叫了一声陈凡，她是希望陈凡留下的，她不想田小雨死。 “清宁，本相知道你内力不错，麻烦你先想办法帮一下小雨。” 话落，陈凡毅然转身离去。 “大人！”清宁看着陈凡背影大声道，“贫姑也仅仅只是暂时能控制，等掌事醒过来，贫姑就不能再用现在的办法了，因为再用掌事真的会无。” 清宁的话，陈凡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却没有任何停顿，加快脚步离去。 “大人，一个时辰后，掌事就会醒过来！” 陈凡离去的脚步飞快。 马车出了清妙庵，就直奔荣都。 马车刚出清妙庵，许士杰的眼线也马上赶回荣都通传。 当陈凡的马车到达荣都的城门口时，押运许士杰的囚车刚刚从里面出来。 这是许士杰和张永超他们演的戏。 因为陈凡在清妙庵的时候，已经下令把许士杰流放到边关。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还离得远远的，张永超就带着一帮荣都官员，跑到陈凡的马车面前下跪。 第1243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陈凡挑开马车帘子。 看着脸色火红的陈凡，张永超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当然知道许士杰安排的事。 许士杰还告诉他，如果陈凡来荣都，那就是许士杰的计划已经成功，等着陈凡来收回流放的令就行。 张永超看着陈凡火红的脸，以及强烈压抑后暗红的眸色，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陈凡冷眼一扫，“张永超你厉害呀， 本相并未让人来通报，你就未卜先知，知道本相要来。” “大人。”张永超身体微微颤抖，“有士兵来报，说您出了清妙庵。”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监视本相。” “大人！”张永超急忙解释，“下官没有，下官没有，下官是担心大人您的安危，所以让他们在清妙庵保护大人。” “是保护还是监视，你自己清楚！” 陈凡也不和张永超多话， 踩着他的背下马车，直奔许士杰的囚车。 许士杰信心满满的等着陈凡，他并不怕，在他看来陈凡的表现很正常。 曾经张永超也是那么愤怒的。 他先装孙子，好好赔礼道歉就行了，陈凡气消了，估计还会找他。 张永超不就是这样，第一次的时候那么正人君子，信誓旦旦的。 现在呢，他是那么多官员中，花样玩的最多的。 “把那两个脏东西给本相弄过来。” 陈凡大喝一声，两暗卫把空静和清溪拖到许士杰的囚车前。 “空静，清溪，你们怎么？” 看见空静和清溪，许士杰的脸色没那么淡定了。 “她们该死！” 说话间，陈凡从腰间抹除那把小型冲锋枪。 一阵砰砰砰声过后，空静和清溪已经倒下，血流了一地。 黑乎乎的枪口，对着许士杰。 许士杰脸色苍白，全身颤抖不已，不停地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去地下，跟被你害死的那些小女孩求吧。” “砰砰砰！” 又是一阵突突声。 许士杰身上好多处血洞，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布满了恐惧，他靠坐在囚车里一动不动的。 城口门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此时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吓怕了，一个个抱着头跪在地上，丝毫不感动。 “张永超！”陈凡大吼一声。 “大人，下官在！”张永超快速地爬到陈凡跟前，即使他已经尽力了，但是仍然控制不住发抖的身体。 “处理好事许士杰那些烂事，记住，所有女孩都给本相安排妥当了。” “安排妥当之后，你自行上京到刑部认罪吧。” “是！” 张永超急忙叩头应诺。 “啊~”等他反应过来后，瘫倒在地。 他也败露了。 - 陈凡赶回清妙庵的时候，刚好一个时辰。 出来迎接陈凡的，竟然是灵玉。 看着样子，灵玉是早早等在那里，陈凡刚到门口，她就踉踉跄跄地走上来。 看到灵玉，陈凡就知道，空静她们下药的事，灵玉已经知道了。 “师太，你放心吧，我会找人解我和小雨身上的药。” 陈凡寻思着灵玉是怕他污了清妙庵这佛门之地。 灵玉立即道，“大人，请您救救空安那孩子吧，再拖下去空安恐性命不保，请您就在清妙庵救她吧。” “……”灵玉的话，陈凡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让他和田小雨就在庵里那个？ 第1244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师太，这不是太好吧，这里毕竟是……” “大人，贫妮知道您顾虑什么，但是我佛有好生之德，空安现在就要死了，佛祖会明白这一切的，如佛祖嗔怪，那后果就由贫妮来负吧。” “掌事，掌事！” 急切尖锐的声音从庵里面传出来。 随之一道人影从庵里飞掠而出。 “大人！” 飞掠的人影骤然停在陈凡面前。 是清宁，她趴跪在地上，“求您救救掌事。” 清宁也不等陈凡回她的话，先行站起来，“大人，得罪了！” 说完，架着陈凡的胳膊，就往庵里快速地奔跑。 等陈凡回过神，他人已经在田小雨的屋里。 “砰！” 清宁在外面把房门紧紧地关上。 “大人，求求您救掌事。” “大人，恳求您救空安。” 门外，清宁和灵玉的声音，相继传来。 “砰！” 陈凡摔到地上。 原本还在床上的田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边，直接就扑上来，陈凡没做好准备，重心不稳之下便摔到地上。 田小雨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她随着陈凡倒下，倒下的时候，她的身体有一半是撞到地面，这个时候的她没有疼痛感，就像饿得嗷嗷叫的婴儿一样，急急切切地爬在陈凡身上。 “给我，求您了，给我！” 脸红得跟红酒的田小雨，急切地解陈凡的衣，却因为神志不清，没办法正常解开。 急起来的她，甚至开始撕扯，可又因为力气不够，怎么也撕不开。 “呜呜……”田小雨急得哭了起来。 陈凡的身体本来就胀热得要爆炸，田小雨一哭就更难受了，田小雨的哭声，跟平常的哭声完全不一样。 语调绵长，时而疏远，时而急促，像求偶的小母猫。 陈凡把田小雨抱起来，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声音低沙哑，“小雨，你知道我是谁吗？” 挣扎着要摸陈凡的田小雨突然停下来，酒红色的小脸儿，眼睛一睁再睁。 “您是大人！” “那我是哪个大人？叫什么名字？” “您是丞相大人叫……陈凡……” 一说到陈凡的名字，田小雨的身体就像触电了一样，这一次彻底的癫狂。 人类传承，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田小雨很快就摸索到她最想念的地方，然后直接坐下去…… “小雨！” 在田小雨坐下之前，陈凡快速地拦截了她。 “我抱你在床上。” 地板冰冷，陈凡怕田小雨的身体遭受不住。 “那你快点，那你快点！”田小雨的双手胡乱地拍打着陈凡，嘴里也没有停下来，在陈凡的脖子上又啃又咬。 刚刚到床上，她又迫不及待地坐到陈凡的身上…… 晃动中。 田小雨头上的姑子帽掉下，沿着床沿滚到地上。 仍然挂在身上的姑子袍服，半遮半掩。 田小雨的脸色，从急燥渴求到欢快雀跃。 随风跳动床幔，似乎在为田小雨助兴。 “大人，大人，大人。” 田小雨不停地叫着陈凡的名字。 她实在是太快乐了，太太快乐了。 比三年前那一次快乐上百倍。 第1245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田小雨心里都暗暗感谢空静。 “大人！” 田小雨的声音更大了，她的力气跟声音一样大。 疯狂的田小雨，陈凡舒服之时，又有些想笑。 他和田小雨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不管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先快乐再说。 一只手托，一只手覆盖…… 两个人都发疯了。 这是一场欢畅淋漓的神圣之旅。 …… 陈凡从田小雨的房里出来时，张永超已经处理好许士杰的事，而张永超侧由一个暗卫‘陪护’上京。 陈凡想把田小雨带回京，田小雨又一次拒绝。 能和陈凡有两次共赴巫 山云 雨，已经是她此生最大的满足了。 做他的妻，她不配。 田小雨因为犯了戒，需要重新剃度，要在庵外先住一段时间。 陈凡安顿好田小雨，便出发上路。 田小雨的小居外，黄婉儿已经架着一辆马车等着陈凡。 看到马车，陈凡有些意外，他揶揄黄婉儿，“怎么换马车了，骑马不是更快回到京都吗？早点回到京城，你我的婚约不是更早能解除吗？” 黄婉儿今天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和她的青衣，倒是很衬眼。 黄婉儿没有抬头看陈凡，只是低头冷冷地来了一句，“废话那么多，上车！” 陈凡心里有些惊讶。 黄婉儿确实一身邪气，做事也不按常理出牌，但是这般冷言冷语倒是很少见。 以往，她就算用剑顶他脑门，小脸上也是一脸邪笑，而且那邪笑当中还带着一抹她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 “滚上去！” 陈凡被黄婉儿拎着衣领扔进马车里，把陈凡摔得两眼直冒星星。 爬起来，靠在窗边缓了好一会，陈凡才回过神。 唉，算了。 陈凡耸耸肩，这丫头本来就是阴晴不定，反正她也不会杀他，不管她了。 “啊，坏了！” 田小雨突然从她的小居所里跑出来，对着陈凡远去的马车惊叫。 距离确实是很远了，陈凡没有听到田小雨的叫声。 “掌事，发生了什么事，跟丞相大人有关系吗？”跟出来的清宁问。 “算是吧。”田小雨道。 “什么事，掌事你告诉我，我马上去告之大人。” 清宁已经准备用轻功追赶陈凡了，田小雨却把她拉住。 “不用了，大人肯定能解决的。”田小雨若有所思地道。 - 一路上，黄婉儿一句话也不同陈凡说，只是闷头赶马车。 黄婉儿平时虽然话不太多，可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说。 刚开始陈凡寻思着，黄婉儿可能是因为他在清妙庵耽搁时间而生气。 后来陈凡感觉不对劲。 他们早上就开始跑，现在太阳也快落山了，黄婉儿也不停下来吃东西。 黄婉儿武艺是比较高强，内力也深厚，可她终归是个要吃饭的凡人。 陈凡摸摸已经空瘪的肚子，他撩起帘子对黄婉儿说，“黄姑娘，咱也跑了一天了，天就要黑，肚子也饿了，咱们找个客栈住吧。” “驾！” 黄婉儿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用力地驱马赶路。 “黄姑娘，再这么赶下去，马会先饿死的。” 果然被陈凡说中了，没跑出去多久，马匹就一头栽倒，口吐白沫，全身抽 搐，很快就一命呜呼。 第1246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马死车倒。 陈凡被迫从马车里跳出来。 陈凡抬头看看四周，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荒无人烟。 “黄姑娘，看吧，你就是不肯听我的，现在马死了可如何是好。” 向来伶牙俐齿，邪性狡猾的黄婉儿一直没有回陈凡的话。 陈凡很是困惑，“黄姑娘，黄姑娘！” 点燃了身上的火折子，然后又找好一会，陈凡才找到黄婉儿。 黄婉儿坐在距离马车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下，不管陈凡怎么叫她，她都不回应，只是低头盘坐在那。 这样的黄婉儿，陈凡从来没见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凡走到黄婉儿身边，低头叫她，“黄姑娘。” 黄婉儿仍然不理会陈凡，她的身体在抖，虽然幅度很小，陈凡还是看出来了。 “黄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陈凡有些着急，平常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突然间沉默寡言，只怕是身体不舒服了。 “黄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陈凡伸手掀开黄婉儿头上的草帽。 “别碰我！” 陈凡的手刚掀开一点，黄婉儿就狠狠地拍掉陈凡的手，然后一跃而起，飞跃到树上，寻了一个树叉，背着陈凡坐下。 “黄姑娘，你不要强忍，快下来！” 陈凡在树下急切地喊着，刚才掀开的那一点草帽，他已经看到了黄婉儿的脸色。 红通通的，和田小雨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 黄婉儿也中了和田小雨一模一样的药。 难怪，田小雨中药以后，黄婉儿就没有出现过。 陈凡现在没空去想为什么黄婉儿也中药了，他现在只想着让黄婉儿下来，想办法解除。 “啪！” 黄婉儿拆断一根树枝狠狠地掷向陈凡。 “走开，离这树远远的，不然我杀了你！” 黄婉儿很激动，陈凡只好暂时离开，他不敢离得太远，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关切地注视着树上的黄婉儿。 月光皎皎，四周只有蛙虫声，以及微风吹过后，树叶的刷刷声。 树上的黄婉儿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她盘坐在树上，双目紧闭运功，试图用内力把体内的药逼出来。 陈凡树下也不敢打扰她，只是站在树下一动不动地观察着。 天上的月亮，一会进云团，一会从云团出来，如此反反复复，时间也在此间一分一秒地流失。 从月亮的方位，陈凡推断现在应该是半夜十二点左右，他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树上的黄婉儿仍然没有动静，陈凡暂时也不敢离去。 这要是万一，像电视里面的情节一样，黄婉儿走火入魔从树上掉下来可不好办。 忽然！ “噗！” 黄婉儿身子突然往前一倾，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出来，人从树上一头栽下来。 “黄姑娘！” 陈凡飞扑到树下，张开双手把掉下来的黄婉儿稳稳地接住。 月光照在黄婉儿五官精致的脸上，小脸庞依然是火红一片，两片嘴唇像抹了最红艳色号的口红。 小嘴儿微微张着，时不时传出极度压抑的低吟声，双眼迷迷蒙蒙的，看着抱着她的陈凡。 第1247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一会过后，她的双手往陈凡的脖子伸过来。 看她的样子，是要圈抱陈凡的脖子。 陈凡都顺势把脖子伸出去了。 “滚开！” 黄婉儿的双手突然换了个方向，狠狠地推开陈凡，她的内力深厚，陈凡被弹开出去。 几个踉跄之后，陈凡才勉强站稳。 “噗！” 黄婉儿又狂喷了一口血。 “锵！”黄婉儿把剑猛地插到地上，以剑倚身，半跪的她大口大口地端气。 月光之下，她的脸比之前还更红了。 丫的。 黄婉儿暗骂。 空静那卑鄙贱货的药竟然那么猛，她用内力逼了那么久，都只是逼出少许。 黄婉儿现在已经不敢用内力逼了，再逼，药没逼出来，她的内脏先被震碎。 陈凡也看到黄婉儿的难受了，他走上去。 “放开我！” 陈凡非但没按黄婉儿的话放开她，他弯下身背起黄婉儿就走。 “放开我呀！” 黄婉儿越喊，陈凡走得越快。 最后，黄婉儿的嗓子破了，力气也没了，她趴在陈凡背上的脸，仍然驼红一片。 黄婉儿的身体烫热的厉害。 “黄姑娘，你忍一下，不用很久我们就到了。”陈凡给黄婉儿加油打气。 “你要背我去哪里？”黄婉儿问。 “到了你就知道，真的不远了！” “黄姑娘，你武功那么高强，你娘还会用药，你为什么也中药？”陈凡问，他是为了分散黄婉儿的注意力。 “清妙庵里贱货太多。” 黄婉儿骂骂咧咧的说起自己和田小雨的中药过程。 她和田小雨在灵玉那里闲聊，有个小尼姑端茶进来给她们。 当时田小雨不怎么理会小尼姑，也不打算喝小尼姑的茶，黄婉儿还笑话田小雨端掌事的架子。 她接过小尼姑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又给田小雨倒，还说田小雨要是不喝她倒的茶，就是看不起她。 黄婉儿都这么说了，田小雨哪里还敢推脱，连忙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两人喝完茶，田小雨才跟黄婉儿解释，因为这小尼姑是空静新招进庵里的，田小雨不喜欢空静，同时又担心空静会做什么手脚，所以才不想理那小尼姑。 话说到那里的时候，田小雨又说，有黄婉儿在，她不应该还那么小心翼翼的，黄婉儿深懂药理，如果空静她们在茶里掺东西，黄婉儿一定马上发现。 听到那里，黄婉儿心里咯噔的一下，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是完全是她的自负造成的，她觉得有她在，空静她们一定不可在茶里放东西，她低估了别人的胆子和阴狠。 听着黄婉儿的骂咧声，陈凡又气又无奈，“丫头，社会复杂，人心险恶，以后万事多留个心眼。” “知道了。” 黄婉儿第一次那么乖地听陈凡的话。 陈凡也不忍多责怪她，“累了就别撑，靠在我背上休息吧。” 黄婉儿听话，乖乖地靠下去。 陈凡湿漉漉的后背，让黄婉儿微微一怔。 他背她一路，还走得那么快，明明很累了，却一句也不说累，反而是一直安抚她，一直鼓励她。 莫名，一股冲动涌上心头。 “我们就在这里圆房吧。” “……” “不许装，你肯定听到了。” “……” “我只有一个要求，待会你能不能轻一点，我怕痛。” 后面这一句，黄婉儿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第1248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啥，你说什么？你声音太小了，再说一次！”陈凡道。 他确实是听到了，可就是要装作没有听到，也趁机打压这丫头的气焰。 黄婉儿一把抓住陈凡的头发，“死鬼，我就不信你没听到。” “啊痛痛，你把我抓的那么痛，等会，我力气不大一点，怎么能缓解这痛。”陈凡也不客气，直接胡言乱语。 黄婉儿乖乖地放开陈凡不敢再说话。 陈凡背着黄婉继续往前走，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有陈凡的脚步声和黄婉儿越来越大的低吟声。 “你还要走去哪里？我不是同意圆房了吗？” “你不要退婚了？这是答应嫁给我啦？”陈凡答非所问。 “谁要嫁给你？” 黄婉儿牙齿咬的咯咯响，快控制不住了，她好想好想亲吻陈凡。 以前觉得男人的汗臭死了，现在他怎么连汗都那么香？ 都什么时候了，臭男人还说这种话。 “你不是同意圆房吗？” “圆房就一定要嫁吗？” “圆房……” “啊！”黄婉儿突然大叫着打断陈凡的话，她突然运力就把陈凡压倒在地，然后不管不顾地扯他的衣服。 “黄姑娘，你不可以这样的，你这样子是要对我负责任的，不嫁，就是不负责任，你就是个渣女。” 陈凡一边拉着衣服不让黄婉儿扯，嘴角里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按黄婉儿的要求，就地圆房确实能解决办法，但这不是最优的办法。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黄婉儿气极了，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头，眼睛里流出泪水。 他知道不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这个决定。 清白给他，他还说她是渣女。 “哎你，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婉儿的泪水打在陈凡的半露的胸口，惹得他一顿慌乱。 “那你是什么意思？” 说这话的黄婉儿，完全没有了平时邪厉嚣张的模样，就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陈凡一把抱住黄婉儿，一个侧甩，把黄婉儿甩到背上，他背着她继续前行。 “这里不是好地方，我说的地方很快到了。”怕黄婉儿误会，陈凡还解释了一句。 “嗯。” 黄婉儿也出奇的乖巧，她乖乖的靠在陈凡的背上。 不知不觉中，黄婉儿竟觉得陈凡的心跳声很好听。 砰，砰，砰。 孔武有力，刚性十足。 好像……爹爹选的男人还…… 打住，打住！ 黄婉儿想拍打自己的，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曾经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嫁人。 前方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打断黄婉儿想打自己的动作。 与此同时，陈凡开心的声音也传来，“到了，我们到了。” “我们到哪？”黄婉儿不解。 四周仍然荒芜人烟，月亮刚好进了云层，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会你就知道了！” 陈凡背着黄婉儿往流水声走去。 上次打完滇都军回京走过这一带，陈凡依稀记得这里有一个山湖。 到了湖边，陈凡把黄婉儿放在一个平地，便去找些干柴来，用火折子点了火才回到黄婉儿身边。 第1249章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臭男人，非得要看见才能做！” 黄婉儿盯着那堆火，低低地骂了陈凡一句，她以为陈凡是因为看不见，所以不肯在刚才那地方要她。 陈凡脚步一顿，嬉皮笑脸地道，“哟，原来黄姑娘还那么懂情调啊，没错，刚才那里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确实是没什么劲。” “黄姑娘天生丽质，身材 傲人，不能看，简直是暴殄天物。” 话说着，陈凡已然来到黄婉儿的身边，他弯下身凑到黄婉儿的耳边轻声问，“你说是吧？黄姑娘。” 轰！ 黄婉儿只感觉脑袋嗡嗡响。 身体本来就燥热难耐的她，更加难受了。 总而言之，黄婉儿不管是身体，还是一颗芳心，都被陈凡撩的不要不要的。 就在黄婉儿羞臊不已的时候，陈凡已经把她抱起来。 黄婉儿一头扎进陈凡的怀里，把头埋在陈凡的脖子处，不停地轻声乞求陈凡，“一定要轻一点，一定要轻一点。” 黄婉儿是个满脑子邪性的女孩，几年前，因为好奇，她偷偷爬上新郎新娘的屋顶，偷看别人洞房。 那新娘一直说。 痛。 新娘还老哭。 不过，让她最想不明白的是。 到了后面，新娘叫的那么大声。 等结束之后。 新娘却一脸幸福。 好奇怪，太奇怪了。 黄婉儿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反正，痛就是了。 黄婉儿也不知道陈凡抱她去哪里，只是突然一阵失重感袭来，等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落进冰冷的湖水里。 “你……” 黄婉儿不明所以地看着陈凡。 当黄婉儿准备从水里出来，暴打一顿陈凡的时候，陈凡却说，“这个湖水都是山泉水，足够冰冷，以你的功力，在这湖里泡上两三个时辰，体内的药那就散了。” 黄婉儿刚刚爆起的身体，又猛地钻进水里，“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哦……”陈凡双手抱在胸前，非笑非笑地道， “原来黄姑娘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是想要得很呀，如此，好像确实是我不解风情了，那我真是错了，我这就来，在水里更刺激。” 话说着，陈凡一边扯衣服，一边往湖里走。 “你走开，你走开，我才没那么想，我才没那么想！”黄婉儿拼命地朝陈凡泼水，阻止他进湖。 陈凡也不再逗黄婉儿，他认真地对黄婉儿道，“本相乃正常男人，好美 色，但绝对不会趁人之危，借着这冷水，你好好运功，争取快点恢复。” 离开之前，陈凡再次回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拿去火那边烤，等你上来就干了。” 黄婉儿乖乖叫做，从外衣到里衣，一件一件地扔上来。 洁白的香肩，香肩有好多水珠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黄婉儿像条明艳动人的美人鱼。 陈凡都那么一点点后悔，黄婉儿说圆房的提议。 “你还不赶紧走？” 黄婉儿又把身体往下沉了一些，只露出一张脸。 “肚 兜不给我，等会你要穿湿的吗？”陈凡道。 “我……我……”黄婉儿过了好久，才快速地道，“没穿肚 兜。” 这个时代没有穿肚 兜，就相当于现代不穿小裤裤。 第1250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哟。”陈凡乐了，“黄姑娘这是空档呀，不愧是剑黄的女儿呀，够奔 放的，勾栏里的姑娘们都不敢这么空着，你也不怕别的男人瞧呀。” “谁敢瞧本姑娘这，本姑娘非得把他的眼珠子给挖了！”黄婉儿恶狠狠地道。 可能是因为在水里，而且身上还没衣服，此时的黄婉儿看起来，白白幼幼，放狠话的模样，奶凶奶凶的，半点威力都没有。 看到陈凡不害怕，反而笑着看她，黄婉儿突然有些难堪，就像是做了糗事，被人看到了一样。 咕噜咕噜。 黄婉儿钻进水里装死。 陈凡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响，“嗯，男人们不敢看，那你那么空着，走路不会一晃一晃？那样舒服吗？” 咕噜咕噜。 水面上的水泡更多了。 “啊！” 黄婉儿突然从水里钻出来，瞪着陈凡气呼呼地道，“臭男人，你还有完没完？” “害，我这不是担心你在水里太久了憋坏吗？你出来了，那我就过去帮你烤衣服了。” 逗黄婉儿是真的，怕她在水里憋坏也是真的。 陈凡坐在火堆旁认真地帮黄婉儿烤衣服。 “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之前一直都穿肚 兜的， 这两天没穿，是因为我不小心把肚 兜弄丢了。” 湖那边传来黄婉儿小声的解释。 刚刚陈凡拿她来和勾栏子里的女人相比，她不想陈凡误会，她不是一个乱来的女子。 “哦。”陈凡回的漫不经心的，专注于烤衣服。 “我从小就粗心大意，老是丢三落四的，不信你可以去问老黄。”怕陈凡不相信，黄婉儿还补充说明。 “嗯，丢三落四确实是个坏毛病，得改！” “好了，别分心了，你好好运功吧，就算你武功高强，但身体也不是铁做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在冰水里面泡久了不好。”陈凡道。 湖里头的黄婉儿不再出声，这是她比较顺从的表现。 除了柴火噼里啪啦和虫鸣的声音，四周静悄悄。 这也从禄都到这里，一路来两人气氛最和谐的一个晚上。 …… …… 天边刚刚吐白，依靠在火堆旁边休息的陈凡站起来。 他伸伸懒腰之后，瞥了一眼湖里的黄婉儿。 黄婉儿双目紧闭，眉心紧锁，湿漉漉的头发有雾气飘出。 她在湖里应该超过三个时辰了。 时间比陈凡预估的要长，他原本以为黄婉儿在天亮之前，能把身上的药全部逼出。 陈凡已经烤干的衣服叠好，放在湖边便走开。 黄婉儿睁开眼睛的时，陈凡大约离去二十分钟左右。 从湖里上来，穿好衣服，黄婉儿的脸色很疲惫。 武术再高强，也是肉体之躯，况且还是在冰水里面泡了那么久。 黄婉儿眼睛转了一圈，没发现陈凡的身影，然后坐到尚未熄灭的火堆边，不发一言。 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心情是好还是坏？ 时间大约又过去了十分钟。 黄婉儿再次抬头四处看，仍然没见到陈凡的身影。 她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她摘了片叶子去湖那边取水，她要灭火走人。 第1251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哎，黄姑娘，别灭别灭。” 陈凡的着急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黄婉儿急忙回头，原本平淡无波眼睛，快速地掠过一丝亮光。 “臭男人，你不是回京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黄婉儿自己没有意识到，她骂陈凡时，整个人的身体都是轻盈的。 陈凡瞅着黄婉儿笑，“黄姑娘想我走吗？我看是盼着我回来吧。” “谁盼你回来！” 心思被戳穿的黄婉儿，脸红了。 她刚刚真的以为陈凡丢下她先行回京了，心里极为失落。 “你回来很好呀，这样子一去到京都，马上去撬苏修齐的坟，拿婚书出来。” “等婚书毁了，我就把你杀了，我刚见你的时候就这么跟你说的，我说到做到。” 黄婉儿又恢复了以往邪性十足的小样子。 陈凡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他越过黄婉儿往湖那边走，“泡了一夜冷水，饿了吧，我刚刚去抓了几条鱼，我们烤鱼吃。” 这个时候，黄婉儿才注意到陈凡手里，有三条用树叶子包着的鱼。 蹲在湖边，陈凡扭头对黄婉儿道，“黄姑娘，借你的剑用一下，我要杀鱼。” 黄婉儿犹豫了一会，才把剑扔给陈凡。 “待会一定要把我的剑洗干净，要是上面还有鱼腥味，我就把你杀了，丢到湖里面喂鱼。”黄婉儿警告陈凡。 “嘿嘿。”陈凡一边杀鱼，一边笑嘻嘻地道，“黄姑娘，我听出来了，你说杀我呀，其实就是说爱我。” “你……”黄婉儿杏眼圆瞪，她怎么也想不到陈凡会这么说，而且他说的好像还……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好的。”怕小姑娘害羞，陈凡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他边杀鱼边念叨，“没想到这湖里面的鱼还挺难抓的，搞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勉强抓到三条，好在这湖里的鱼都挺肥的，三条也够我们饱吃一顿了。” 这也算是陈凡跟黄婉儿解释，他为什么那久才回来。 果然，陈凡解释以后，黄婉儿的脸色又更好了。 青春漂亮，娇嫩无比。 处理完一条，陈凡接着处理第二第三条。 刮鱼鳞，开肚，清洗，这些动作，本来血腥有脏兮兮的，黄婉儿却看得津津有味。 原来有人把这种脏累活，做的那么干脆利索，看起来让人心情愉悦。 “你鲨鱼的动作很麻利，挺不错的。”黄婉儿情不自禁地道。 陈凡抬头，冲着黄婉儿咧嘴一笑，“谢谢黄姑娘夸奖。” 砰！ 黄婉儿感觉她的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 这男人。 太可恶了。 怎么可以笑起来让人那赏心悦目。 “那又怎么样？鱼那么腥，肯定难吃死了。”黄婉儿用凶语，掩盖自己心动的心。 “是挺难吃的，等会你别跟我抢啊。” 陈凡没再理黄婉儿，加快处理鱼的速度，肚子本来就饿的难受，一想到烤鱼的香味，更加要命。 往鱼肚子塞进一些烧鱼的草料，陈凡就把鱼架到火上烤。 不用多长时间，鱼皮开始往外鼓，鱼肚子里的鱼油也开始往下滴。 陈凡用鼻子闻了一下，“嗯，好香，山湖里的鱼就是香。” 第1252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没辣椒粉，可惜了。” “哎，也罢，撒上些盐巴，味道也算可以的，就这么吃吧。” 陈凡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小袋子里面装着一点盐巴。 古代人出门习惯带一点盐巴在身上，陈凡现在也有这个习惯。 陈凡往烤好的鱼里面撒了盐巴，就把鱼肚子那部分扯下来，然后把骨头扯出来，便递给黄婉儿。 黄婉儿犹豫了一小会，才接过陈凡手里的鱼。 她微微张嘴小抿一下，第二口的就直接开吃了。 对于黄婉儿的表现，陈凡很满意，他低下头把手里的烤鱼送到嘴边，打算开吃。 “……”陈凡怔怔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一会，抬头发现他的鱼在黄婉儿的手里。 黄婉儿一抢过陈凡，就迫不及待的开吃。 “哎，你别，不是这样吃鱼的！” 还好陈凡的手动作够快，不然黄婉儿要被鱼骨刺卡喉咙了。 “怎么，你想吃独食？”黄婉儿看着陈凡手里的鱼，眼巴巴的，看上去有些可怜。 陈凡：“不是我要吃独食，你没吃过鱼吗？你这样吃，不怕鱼刺卡喉咙？” 黄婉儿摇摇头，“以前没吃过，今天是我第一次吃鱼。” “想来也是，我帮你吧，不然一会你被鱼刺卡喉咙了，还说我要谋杀你。” “唉！”陈凡叹了口气，开始帮黄婉儿挑鱼刺。 黄婉儿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巴巴地看陈凡手里的鱼，舌头老是情不自禁地舔嘴唇。 真的太好吃，口水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啊，为什么他挑鱼骨头那么久呀？ 后面，黄婉儿忍不住催陈凡，“你能不能快点？你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吃啊？” “嫌慢呀，那你自己挑！”陈凡把鱼递给黄婉儿。 黄婉儿看了看陈凡挑出来的鱼刺，她没有接，可怜巴巴的说，“我错了，你帮我吧，我不怕慢了。” 过了一会。 真只是一会，但在黄婉儿这里，感觉已经过了一年。 黄婉儿结果陈凡帮挑好鱼刺的鱼，立即大块剁颐，把嘴巴塞得鼓鼓的，还不停地给陈凡放彩虹屁，“谢谢，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比我娘还好！” “……”看来，奇葩的不仅仅是剑黄，他老婆估计更奇葩，不然，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女儿。 之前还发誓非杀他不可，现在仅仅一个烤鱼，他就比自己娘亲还好了。 三条鱼，全都被黄婉儿吃光光的，陈凡是一口也没吃到。 最后一口鱼落肚，黄婉儿又顶着她那双无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的陈凡，“那个，你还能再抓几条上来吗？” “鱼我是要抓，我还没吃呢，但是你不能再吃了。” 陈凡起身去抓鱼，他后面半句话，黄婉儿直接当没听到，她屁颠屁颠地跟在陈凡身后。 陈凡抓鱼的时候，她还嫌慢，直接上轻功飞身到湖中，眨眼间她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左右手，各抓一条鱼，而且都是三斤左右的草鱼。 黄婉儿只在陈凡面前停下，把鱼给陈凡的同时剑也递上来了，“快处理，然后我们马上回去烤。” 第1253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最后陈凡只烤了一条，不是他不想给黄婉儿，而是黄婉儿吃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刚刚抓的那三条，虽然没有黄婉儿现在抓的大，但是一条也有一斤半左右。 “求求你了，把那条鱼也烤给我吃吧，只要你把鱼给我吃，我以后再也不说杀你了。”黄婉儿像个孩子一样，不停地求陈凡。 陈凡不为所动，只当没听到黄婉儿的话。 “那……”黄婉儿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只要你把那条鱼烤给我吃，我就嫁给你。” “……” 之前誓死不嫁，现在就为了一条烤鱼就嫁给他。 陈凡真是哭笑不得。 这小妮子，从小到大接受的到底都是什么样教育。 “哎，你想嫁，我还不愿意娶。” 陈凡不是逗黄婉儿，是真的不会娶，黄婉儿虽然邪性十足，但是娇俏可爱，还有一身的绝世武功，他想娶，但不是这样娶。 他要的是，她认同他这个男人，真情实意的想嫁给他，而不是为了一条烤鱼。 “哇……”黄婉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哭我也不娶。”陈凡不为所动。 黄婉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陈凡心里还想着，那么快就停下来了，黄婉儿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搞。 结果，他才刚这么想，整个身体突然间就腾空了。 “……”等陈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黄婉儿抓着飞起。 陈凡正纳闷着黄婉儿要把他弄到哪里时，他人又极速下降。 “嘭~” 陈凡落进湖里。 “黄姑娘，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本大人我是会游泳的，你就算把我扔到湖里，我也不会娶你。” 黄婉儿什么话也不说，她也一头扎进湖里。 “哎，你，你干嘛？” 扎进湖里的黄婉儿，潜在水下，正在扒陈凡身上的衣服。 没一会功夫，她就把陈凡扒个光光。 扒完陈凡的，她又开始扒自个的。 看到这里，陈凡自然明白黄婉儿想做什么了，对于黄婉儿的脑回路，陈凡已经无力吐槽。 当黄婉儿攀缠在他身上，用生涩的动作亲吻他的时候，陈凡一把抓住黄婉儿的手，严肃地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黄婉儿没有回陈凡的话，用略微冰凉的嘴唇堵住陈凡的嘴。 湖水真的有点冷。 陈凡想上岸，黄婉儿紧紧地缠着他，她是一个内力深厚之人，陈凡根本甩不开她。 两个人身上都是一 丝 不挂。 纠缠中。 ！！！！ “额……” 黄婉儿误打误撞。 自己套进来。 “唔~” 身体被冲破那一刻，黄婉儿好看的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她把头埋在陈凡的肩窝里，咬着他肩窝里的皮肤。 “疼！” 黄婉儿喃喃的低语中，还带着哭腔。 陈凡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他抬起双手，紧紧地把她圈抱住，在她的耳边温柔低哄，“别怕，你先放轻松下来，相信我，只要轻松下来，就不会那么痛。” 黄婉儿原本僵硬的身体，开始慢慢地柔 软下来。 “对，就是这样。”陈凡一只手从她的腰间滑下去，托着黄婉儿的小翘 臀。 “跟着我的节奏，用心感受，这是一个很美好的过程。” 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第1254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当一个武功高强，一身邪性，思想反叛的女子解锁了两性的快乐之后，那她会随时给你“惊喜”。 黄婉儿尤爱在水中和陈凡“探讨人生”。 而且一般的水还不行，一定是野外那种水。 比如荒无人烟的山湖，比如奔流不息的江河，比如漫无天际的大海。 从内陆走到海边，又从海边到内陆，大庆的内湖外海，几乎遍布了陈凡和黄婉儿爱的痕迹。 原本只有七八天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三个月才到京都。 “家主，家主。” 一团青云从前方快速地扑来，最后扑进陈凡的怀里。 “好多天没有吃鱼了，我想吃鱼~” 青衣下摆一撩，洁白的大长腿豁然显露在陈凡面前，与此同时，芊芊玉手已经圈抱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喉结。 陈凡强忍着拉下黄婉儿的手，“就要进京了，回到家，我们在家吃鱼。” “不要！”黄婉儿双脸颊气鼓鼓的，嘴巴嘟的老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吃别人圈养的鱼，我喜欢吃外头野生野长的鱼。” 哎哟喂，黄婉儿后面那一小节话，说的那叫一个酥 软，如果陈凡不是已经身经百战，只怕现在都没办法把持。 陈凡无奈地道，“可是这附近没有。” “啪！” 陈凡的怀里一空。 来的时候黄婉儿啪的一下来了，走的时候也是啪的一下走了。 “家主，您在这等我一会。” 这一会，大约是一炷香时间吧。 “找到了找到了！”黄婉儿清脆俏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声音落下，黄婉儿也已经来到陈凡的面前，跟着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位老太太。 那老太太看着有六十以上了，在古代已经是很高龄。 被黄婉儿一路拎着飞过来，老太太脸色苍白，身本哆哆嗦嗦的不停地发抖。 这一路下来，这样子的场面，陈凡已经见过几十回了。 “婉儿，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能这么对人。” 面对陈凡的斥责，黄婉儿只有一秒我错了的表情，那一秒过后，她马上兴奋地道，“家主，我刚刚问她了，她说这附近哪里有一个山湖，你快点问问她，那湖在哪里。” “快问呀，快问呀！” 见陈凡没有马上问，黄婉儿直接动手，把陈凡推到老太太面前。 那老太太一身粗衣麻布，她瞅了一眼陈凡身上的衣料，立即颤颤巍巍地跪下，“大老爷呀，求您放过老妇。” 陈凡急忙弯身扶起老太太，“老人家，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害你的，我妻子性子顽劣，吓着您了，在此跟您道个歉。” 边上的黄婉儿笑嘻嘻地看着陈凡和老太太的你来我往，这一路过来都这样，她已经习惯了。 等陈凡习惯性的从身上掏银子给别人补偿时，她跟之前那样，又在边上催，“家主，快问呀。” “家主，我们快走。”得到答案后，黄婉儿拉着陈凡的衣袖，迫不及待地走了。 “哎，最近的女娃真是变了，大庆的天怕也真要变了。” 老太太重重的叹息声，以及她的话，让离去的陈凡一怔。 第1255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家主，你怎么停下了，快走快走！” 陈凡本来想回去跟老太太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却被黄婉儿强行拉走。 爬了两座山，过了一个悬崖，老太太说得山湖终于出现在陈凡的视线里。 “家主！” 本来急咧咧地赶路的黄婉儿，这会儿却突然停下来，整个人突然无骨似的依靠在陈凡身上。 “我累了，走不动，你抱我过去。” “嗯？那老人家你是怎么拎回来的？又是怎么把我扯到这里的？你会没力气？”心里还有些气的陈凡，可不想她那么容易得逞。 “哎哎哎，就是呀，先是拎老人家，然后又扯您，所以我身上没力气了。” “这样呀，我累了，你也累了，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吧。” “别别！” 陈凡刚想坐下，黄婉儿马上圈着陈凡的脖子，绵绵细细，又软又酥的声音，从那两片红艳艳的小嘴唇中溢出。 “已经很……湿 了呢。” 可能是紧张害羞，也可能是因为刚刚赶路。 那一对。 小白兔。 一晃一晃的。 这就是黄婉儿的魅力所在，打架的时候，英姿飒爽；日常生活的时候，顽皮可爱；她求爱的时候，性 感催魂。 陈凡眸色一沉，拦腰猛地抱起黄婉儿。 “等会可别求饶。” “嗯嗯。” 陈凡的声音越凶，黄婉儿越兴奋。 脚刚踏进水里的那一刻，陈凡感觉怀里的黄婉儿身体突然一僵。 “怎么，怕了？”陈凡问。 “家主，我想怕，快让我怕。”回过神来的黄婉儿又开始了发疯状态。 “……”这小妮子，平常够疯的了，爱的时候更疯。 陈凡抱着黄婉儿继续往湖里走，水浅的地方黄婉儿不喜欢的。 还没走几步，黄婉儿的身体又僵住，这一次她的头抬起，脸上警惕之色。 “有什么不对劲吗？”陈凡感觉是真有问题了。 “家主！” 黄婉儿突然抱着陈凡，拉着他迅速下潜。 他们刚刚潜到水里，就听到水面有声音。 黄婉儿用手势告诉陈凡，湖面上有人。 陈凡和黄婉儿从水里露出眼睛时，只看远远地看到三个离去的身影。 都是武功高强的人，那几个刚才从水面上掠过。 “是女人。”陈凡瞅着那三个人影道，他非常肯定，因为那样的身段不可能是男人。 “家主，我们走。” 见了湖，就一定要爱一场才走的黄婉儿突然拉着陈凡上岸。 “去哪里？”陈凡满是疑惑。 “跟那几个人走。”黄婉儿朝那三个女子消失的方向走。 “嗯？” “那三个人杀意好重，这怕是去杀人！” “那快走！”陈凡也加快了脚步。 从小习武，而且武艺高强，爹娘又是江湖人士，这一方面，黄婉儿是个专业人士，这一路来，她的判断从来没有失误过。 那三个女子消失的方，是一片竹林。 陈凡不知道那竹林到底有多大，只知道他们进竹林的时候，太阳正当中，出来时，已经开始西斜。 陈凡估摸着，走过这一片竹林，最少花了两个小时。 他们刚出竹林，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豁然出现在眼前。 第1256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原本已经拉着陈凡赶路的黄婉儿，突然变得慢悠悠的，嘴里的话也慢悠悠的，“家主，我们来晚了。” 陈凡一怔。 来晚了？ “你的意思……” 陈凡说话间，那宅子的大门处突然爬出一个人。 那人满身是血，朝陈凡和黄婉儿抬起的手，也满是血。 “救……” 当陈凡跑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断气。 越过大门，陈凡看到里面的院子有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黄婉儿掠过陈凡，先行进宅子。 没一会工夫，她又飞了出来，她的左右手各拎着一个…… “她们连襁褓里边的婴儿都不放！” 黄婉儿把手上的人放在陈凡面前，如她的话一样，那两都是几个月大的婴儿。 看着地上两个面目全非的婴儿，陈凡也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竟然连这么小的婴儿也不放过，而且还下手那么狠。 陈凡蹲下查看，当他看到婴儿身上某处也是嫣 红一片，心里咯噔的一下。 迅速解开包裹两婴儿的被褥。 果然都是男婴。 震撼愤怒之余，陈凡的心忍不住隐隐抽痛。 鲁国水源刚引进来，加上沈明远他们之前有意而为之，目前鲁国水源起到作用，大庆男丁缺少的情况，依然还很严重。 那些女杀手，一杀就两。 真是恶毒至极。 不可饶恕！ 查，一定要好好查这到底是谁下的杀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这么小的男婴下毒手，他一定狠狠地惩治。 “婉儿……” 陈凡起身，想跟黄婉儿说，他们要立即赶到最近的官府衙门，他话还没说完，黄婉儿却突然间提剑飞起。 “家主，那几个杀手又回来了！” 声音刚落，屋顶飞下三个女杀子，三个女皆一身白衣，就连蒙面的布都是白色的。 黄婉儿一人对三个，整个宅子里面全都是剑碰到一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三个女杀手身手不如黄婉儿，可她们人多，一时间黄婉儿只能跟她们打平手。 陈凡摸出腰里的小冲锋枪，想帮黄婉儿，却发现帮不上。 四个人都是高手，在空中斗得只剩下残影，陈凡不敢保证不会打到黄婉儿。 “婉儿，你让开！” 陈凡的话却被宅子外突如其来的众多马蹄声盖住。 跟着马蹄声一起来的，是密如牛毛的箭矢。 空中那抹青云快速地朝陈凡飞掠过来。 “家主！” 黄婉儿拉着陈凡躲到柱子后面。 “砰砰砰！” 几十支箭矢钉在柱子上面，陈凡和黄婉儿要是再晚一秒，人就要被扎成刺猬。 那三个女杀人，亦有两人中箭。 其中一个好像还很严重，另外两个搀扶着她，快速地往宅子侧边走。 “不好，她们要逃走！” 陈凡和黄婉儿想追上去，无奈外面又一波箭雨飞来。 第二波箭雨过后，门外传来大吼声。 “人就在里面，这一次绝对不让人逃了！” 如出闸的鱼似的，从大门处涌进无数身穿盔甲的士兵，那些士兵一进来就围住陈凡和黄婉儿。 “可总算让我逮到你们了！” 为首的将领盯着陈凡和黄婉儿兴奋地大叫。 第1257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陈凡和黄婉儿互相看了一眼，原来那三个女杀手杀了人，突然间又折回来，就是为了让这些士兵误以为他们是凶手。 陈凡一步往前，扫了眼为首将领。 那将领一身银色的盔甲，五官正气凛然，且还有些许稚气。 很显然，他是刚刚晋升将士。 陈凡把目光移到他的腰间。 他是京卫军的中尉，不是巡防营的，难怪他不认得陈凡。 沈明远一倒，李庆性命自然也不保，秦月眉处死李庆后，让何子林兼管京卫军。 “把这两个凶手捆起来，送到刑部！” 这年轻的小将领，心里可兴奋了，他刚上任没多久就抓到那么重要的罪犯。 心里这么想着，小将领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他好像有点牛呀。 “卡擦！” 陈凡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的子弹退出来，然后又装进去。 “丞，丞相大人！” “他是丞相大人！” 年纪稍长一些的士兵认出了陈凡。 “拜见丞相大人！” 认出陈凡的人迅速地跪下，认不出的也跟着跪了，那几个都是老兵，跟着他们做总不会错。 除了那个小将领，其他人全部跪下。 “什么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怎么会在凶杀现场，你们赶紧给我起来，把这两个凶手捆住。” “蒋中尉”小将领身边的一个士兵轻轻地扯了扯他的盔甲，“他真的是丞相大人，中尉不认得丞相大人，但也应该听说过大人手里的火龙枪呀！” “火龙枪？”小将领脸色微变，“这就是？” 陈凡的小型冲锋枪，是让每一个士兵闻风丧胆的武器，对于陈凡的冲锋枪，他们是又惧又神往。 谁不想拥有一把？ 周宇的神枪部队，是所有大庆男儿向往的军队，只可惜，只要一千人，多一个都不要。 周宇一直跟陈凡申请扩员，陈凡不是想扩员，可古代生产力只能这样了，一千人都多，只不过是陈凡有点强迫症，凑个整而已。 “这不太像呀，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小将领瞧着陈凡手里的冲锋枪，就是用铁和木做成的，这玩意能是那个天下神器火龙枪。 “眼拙你就滚一边去！” 门外，突然有人怒吼一声。 出现在陈凡视野的是一个中年将军，陈凡没认出来，应该也是京卫的。 “大人！” 从中年将军身后跑出来的人，陈凡认识了。 “下官拜见丞相大人！” 陈凡挥挥手，“柏培然，你快点起来。” 柏培然来了正好，他也急切的想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能让柏培然亲自追过来，这案子肯定不简单。 陈凡想起了刚才那个老太太。 想到了老太太那句话：最近的女娃真是变了，大庆的天怕也真要变了。 莫名的，陈凡感觉老太太的话跟这宅子的凶杀案有联系。 “大人，请允许下官先查看案发现场，再来跟您详细汇报。” “那你快去！”陈凡点头应允。 柏培然带着几个人开始勘察。 为了保留完整的现场，陈凡让那中年将军把所有的士兵都撤出去。 第1258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士兵们撤出去，陈凡也出去等着。 陈凡刚出宅子，那个小中尉马上搬着一张椅子跑过来。 他用衣袖看了几遍椅子，才毕恭毕敬地道，“大人，您坐。” 陈凡坐下之后，他瞅了一眼陈凡手里的冲锋枪，才依依不舍地退下。 让黄婉儿正儿八经地坐，是不可能，从宅子里出来后，她早早就寻一棵树，此时早已在树杈上打盹儿。 大约一炷香时间，柏培然便从宅子里面出来，他急步来到陈凡面前，跪下直接汇报。 “大人，此处是张公仆张公爵的一处私宅。” 陈凡一怔，“张公爵，就是上个月刚刚添了两个男孙，陛下亲自嘉奖的那个张公爵？” 柏培然回：“是的，死者有张公爵的儿子张祝源，张公爵的儿媳刘氏，张公爵刚满月几天的两个孙子，还有宅子的下人。” 陈凡问：“钱财一样都没丢？” “没！” “仇杀？” “不。”柏培然立即否认，“作案手法同之前的一样，是同一批人下手，不是仇杀。” “跟之前作案手法一样？”陈凡皱眉，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是的，有件事，下官正想跟大人您汇报。” “快讲！” “是，大人。” 柏培然开始讲述此案。 在秦月眉回京不久后，也就是黄婉儿拐着陈凡踏上围游大庆的那一天开始，大庆开始有女杀人针对男人屠杀的案件。 那些女杀人专门挑那种男丁多的家族下手，但凡他们闯入一个宅所，只要是男人她们都杀，怕官兵来得快，她们都是先杀年轻的男子，或者是男童男婴。 这些女杀手先是从边远的县郡动手，然后慢慢地往大庆中心，现在已经杀到京都。 “到现在为止，一共有多少遇害？” 陈凡肯定，这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针对大庆年轻男性的屠杀事件。 这背后肯定有个强大且厉害的组织。 柏培然回：“大人，连同今天张公爵家这一起，全大庆境内，类似此类的案件，这三个月内已经发生了二百二十六起，一共有一千六百多人因此而殒。” “那一千六百个全都是男人吗？”陈凡问。 “是的，大人！” “知道了。” 此事非同小可，陈凡起身亲自到宅子里查看。 “儿呀！” “我的儿呀，我的大宝孙呀！” 陈凡还没踏进宅子，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着急哭啼啼声。 回头，只看到有一个身穿华丽的中年妇女，哭喊着跑向宅子。 中年妇女的身边跟着一个同样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微微发福，见到宅子门口的陈凡，中年男人微微一怔，连忙拽住身边的女人。 “下官张公仆拜见丞相大人。” 中年男人就是张公爵，他拉着妻子给陈凡下跪。 公爵是张公仆世袭而得，张家为大庆有过赫赫战功，不过到张公仆这一代已经没落，他们现在是那种不太有钱，也不太有钱没落贵族。 “我们儿子，还有我们的孙子们在里面凶多吉少，还跪什么呀？”心慌着急的公爵夫人直接出言不逊。 第1259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本相理解嫂夫人的心情，张公爵你们赶紧进去吧。”陈凡制止想斥责妻子的张公仆。 张公仆夫妻俩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毁天灭地的嚎哭声。 这些都是能预料得到的，所以张公仆夫妻俩刚进去，陈凡就先行离开宅子，他要快点回到京都皇城内。 柏培然勘察过现场，现场的后续处理已经不用他亲自安排，所以陈凡让柏培然和他一起回皇城。 这案非同寻常，他要亲自参与。 陈凡刚准备上马车，公爵夫人突然间从宅子里冲出来，发疯地朝陈凡扑过来。 陈凡想闪躲，黄婉儿却比他快，她在树上急速而下，似一团青云在陈凡面前晃荡两下，长得膘肥的公爵夫人，就跟块肉似的滚远出去。 黄婉儿没有下死手，加上公爵夫人一身肥肉，没摔痛她，要爬起来，又发疯似的冲向陈凡。 被柏培然的人拦住后，就开始大喊大叫。 “狗屁丞相，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奸臣，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儿子孙子，你还我儿子孙子的命来！” 张公仆从宅子里追出来了，他捂着妻子的嘴，把妻子拖回宅子。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指控，陈凡一脸懵逼。 那些女杀手又不是他安排的，他怎么就害了张公仆的儿子孙子。 公爵夫人对他的指控，就是莫名其妙。 “柏培然？”陈凡扭头望向柏培然。 柏培然急忙弯身拱手回道，“大人，这个说来有些长。” 陈凡先行跳上马车，“那就边走边说！” 柏培然跟着上马车，上去后柏培只敢在最边的角落蹲坐着。 说来，陈凡虽位列群臣之首，可他现在25岁都还没到，比柏培然还小几岁，人看着也很平和，并没有沈明远那样的架子。 可他身上那种无形的强大气场，就是让柏培然心生敬畏，每次看到陈凡，他都不敢靠得太近。 和柏培然一样感受的不仅仅他一人，满朝上下，文武百官，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感觉。 二十几岁的身子，气场远盛五十多岁苏修齐和沈明远。 “赶马吧。” 柏培然坐稳后，陈凡沉声下令。 “大人，嫂夫人还没上来呢。”柏培然指的是黄婉儿。 “她已经上来了，出发吧。” “？？” 柏培然一脸懵逼的时候，陈凡拿起马车内的水果从车窗外递出去，“赶路又打架的，吃点水果。” 陈凡的声音刚落下，一只纤细的玉手从马车顶上伸下，接过陈凡手里的果盘。 “谢谢家主！”清甜脆爽的声音从车顶上传来。 “嫂夫人在车顶，待会马车跑起来，不怕掉下去么，大人，还是让嫂夫人……” “哪来那么多话？快些同我详细说说这案子，公爵夫人为何怪本相，又为什么说都是因本相，是本相引起的这一系列案件？”陈凡打断柏培然。 “好的，大人。”柏培然连忙点头，可是内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 大人是个神奇人物，他的妻子也神神奇奇的，总之都不是普通人。 “大人……” 柏培然开始讲述。 第1260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这些突然间冒出来的一批女杀手，她们个个武艺高强，只杀男不杀女，从禄都一路杀到京都。 “一批？”陈凡心里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只是刚刚跟黄婉儿动手的那几个。 “是的，大人。” “能估算得出来多少人吗？” “大人，下官初步分析，可能是100人到1000人之间。” “多少？”陈凡望着柏培然的目光，很不好。 100到1000人之间，跨度那么大的两个数据，这叫估算？这叫分析？ “大人！”柏培然急忙弯身低头，满脸的为难与自责，“那些女杀手着装和行动实在是诡异，且变幻多端，实在没办法估算准确数据。” 100到1000，这人数还是柏培然带着刑部最得力的下属，经过长达一个月分析之后，才勉强得出的数据。 “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出声，陈凡的语气已经平和了很多。 柏培然业务能力和工作态度，陈凡是清楚的，算出这数绝对不是他渎职。 “大人。”柏培然连忙道，“虽然都是女杀手，但是那些人，每一次作案案，每一次从人数着装到使用的武功招数，再到杀人方式，都完全不一样。” 陈凡：“人数，着装，武功招数，作案方式都不一样，那你又是怎么判断她们同一组织？” 柏培然：“从现在发酵的民间舆论来断定。” “民间舆论？” “是的，大人，这些女杀手是从陛下宣布以自己将女皇的身份登基开始作案，她们每杀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开始有人说，这是女人们要翻身了，女人们绝对不是男人的附庸。” “这些言论慢慢地引向陛下，说官府之所以那么久还没有抓到那些女杀手，是因为背后真正支持她们是陛下。” “沈明远以前的打压和欺压，陛下对男人怀恨在心，她现在上位了，要对大庆男人进行报复。” “那些舆论都已经扯到陛下了，那本相也不能独善其身吧。”陈凡问。 见柏培然面露难色，陈凡又道，“没关系，听到什么你说便是。” “舆论确实也把大人您卷进去，说是有您的支持，陛下才能做女皇，陛下做的那些事，您是默许的。” “默许？”陈凡笑笑，带着自嘲的口吻道，“恐怕说的是我让陛下那么做的吧。”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大人您。”柏培然有些讪讪地道。 沉默了一小会，陈凡问，“沈家那边查了吗？” 柏培然，“查了，舆论一开始发酵的时候，下官就立即查是否还有沈家，与沈家有关联的势力已经全部被清除，有一些试图逃到别国，也都被何将军一一抓了回来。” “那你……” 陈凡突然不说了，柏培然有些疑惑地问，“大人，您是要下官做什么吗？” “你下车骑马回去吧，本相乏了，想休息一会。” 柏培然下车了好一会，陈凡才睁开眼睛。 他心里隐隐约约地感觉，这些案件指向一个地方，因为整个大庆只有那个地方有这个实力做出那么大的规模案件。 第1261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但又很不合理。 弄那么大动静，又制造舆论，影响到了秦月眉的统治地位，秦月眉肯定会倾尽全力去围剿。 再神秘的组织，也是有落脚之地，总能找得到，只是花多一些时间而已。 陈凡思至此，连连摇头否定。 如此鱼死网破的方法，实在是太不理智了，应该不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个组织。 可是，问题又回来了。 不是那个组织，在大庆境内还有哪个组织能有那么多的女杀手。 他国参与？ 趁秦月眉刚刚登基，根基还没有稳，他国利用大庆男尊女卑的思想，搞乱大庆？ 现在大庆男少女多还没有得到解决，女帝刚上位，连登基大典都还没举行，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都有很多男人不服。 这个时候，让女杀手残杀大量男性，确实很容易让大庆内乱。 陈凡猛地拉开马车的车帘子，“柏培然！” 刚上马不久的柏培然立即驱马靠过来，“大人，您有何吩咐？” “你不必跟着我的马车，以及快马加鞭地回皇城，然后让何子林周宇到皇宫门外等我一起进宫。” “哦，你到时一起来。” “是，大人！” 柏培然领了命，立即拍马而去。 陈凡抬手敲车顶，“婉儿！” “家主！”黄婉儿脸，突然倒着从车窗口伸进来，她用指尖快速地勾勒了一圈陈凡的下巴，邪魅地笑着问，“你那么快就想我啦？” 陈凡瞅着一身反骨，邪魅俏皮中又带着小性 感的小妻子，又好气好又笑，“是呀，你在水里面的时候那么骚，我能不想么？” “那……” 倾刻间，黄婉儿的身体已经从车顶滑进马车内。 “我们现在马上去找有水的地方。” 说着，黄婉儿就想拉陈凡下马车。 “现在不行！” 陈凡急忙把黄婉儿拉了回来。 “你现在有正事要去做。” “什么事？”陈凡的脸色很严肃，黄婉儿也收了她的皮色。 “你……”陈凡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记得你说，你娘说你父亲风流成性是吧？” 黄婉儿的脸色，就像六月的天，刚刚还阳光明媚，这会儿就电闪雷鸣，“好好的，你说那臭男人干什么？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我的家主，我就不跟你翻脸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现在不是遇到麻烦了吗？” “什么麻烦？” “你也看到了嘛，就是那些女杀手。” “哦，就她们几个呀？”黄婉儿一脸的不以为然，“你放心吧，有我在，她们杀不了你。” “问题不仅仅是她们几个。” “再多几个，我也能保护你。” “不是再多几个，她们可能是几百甚至是上千个？” “几百上千？” “对，因为我怀疑她们是逍遥宫的人。” 陈凡怀疑这一次大规模的杀男案，很大可能是逍遥宫联合他国势力一起作案。 当初陈凡在仙都遇险回京后，秦月眉立即让红英亲自查找逍遥宫下落，陈凡也暗自让周宇去查。 结果不管是红英和周宇怎么找，都找不到逍遥宫的下落。 陈凡分析，唯一的可能就是妙羽刺杀他失败后，逍遥宫的人就跑出大庆。 不然不可能躲得过红英和周宇地毯式的搜索。 第1262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逍遥宫，就是那个传说中都是女子的逍遥宫？” “是的。” “家主，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找逍遥宫？你直接说就行了嘛，干嘛要提起那老臭男人。”黄婉儿很不乐意地道，从她记事起，母亲就一直痛骂父亲，从小耳濡目染，黄婉儿自是很不喜欢剑黄。 陈凡：“逍遥宫神秘莫测，没有固定住址，如果你找父亲帮忙，找到逍遥宫的机率大一些。” “为什么找老臭男人找到逍遥宫的机会就会大。” 没等陈凡回答，黄婉儿就再次开口，“我知道了，家主，你等着我的消息。” 联合陈凡刚一开始说自己父亲风流成性后，黄婉儿就明白，自己的父亲和逍遥宫里的女人一定有染，那他可能知道逍遥宫的宫主现在身在何处。 话落，黄婉儿撩车窗帘子，跳窗而去。 陈凡是急忙接住要落下的窗帘，对着黄婉儿的背影大声道，“注意安全，找不到的话也没关系，一定要安全地回来！” 黄婉儿急速离去的身影，猛地停下，她回头轻轻地就了声嗯，便又快速地离去。 ——家主，我会安全地回来的。 陈凡以为黄婉儿只是因为一个烤鱼就嫁给他，其实不然。 在他不眠不休地守在惠民署，救治那些中毒的平民时，黄婉儿拒嫁的心已经动摇。 后来黄婉儿又亲眼看到陈凡对待秦月姣和欧阳纳兰时，就感觉嫁给陈凡也不错。 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那么尊重妻子，对妻子又那么温柔呵护的男人。 到清妙庵的时候，黄婉儿内心已经很想嫁给陈凡，可是她是个好强要面子的姑娘，曾经发誓绝对不嫁给陈凡，还说要杀他，她哪里拉下脸。 她怕陈凡笑她，更怕陈凡不娶她。 和田小雨一起中药时，她确实是很恼也很痛苦，但同时又有些兴奋与期待。 她终于有充分又合理的理由嫁给陈凡了。 所以她提出同意陈凡圆房，陈凡却不同她圆房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极其沮丧失落。 陈凡把她抱进湖水时，她的失落到达了顶 峰，同时想嫁给陈凡的心更强烈。 这个男人不仅能力出众，风度翩翩，还不趁人之危，人品极正。 烤鱼黄婉儿是真心想吃，但烤鱼只是她给自己勇气的理由。 “继续赶路吧。” 陈凡对一旁护送的士兵道。 马车继续向前进。 陈凡回是头盯着黄婉儿消失的方向好一会，才撤回视线。 嘴角微微一扬。 他心里暗暗感谢剑黄，感谢他给自己送来了一个武艺高超，聪明俏皮的妻子。 - 回皇城的路上，坐在马车里面的陈凡心情真是五味杂陈。 对于突然间又出现的逍遥宫，陈凡的心里既兴奋又恼怒又担心。 兴奋是因为有逍遥宫的消息，那就代表着有秦家二姐，秦月琴的消息。 恼怒是因为她们竟然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男人，实在可恶，如果还是和他国勾结的话，那更是罪大恶极。 担心是担心秦月琴的安危，她做出这样的事，他以为怎么保她，秦月眉如果得知秦月琴是逍遥宫的人的话，会有多难过和多难决择。 第1263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陈凡的马车离皇宫门口还有二十多米，柏培然和何子林就迎接上来。 “派人禀报陛下了吗？” 陈凡边下马车边问。 柏培然和何子林还没来得及回陈凡的话，便有一个太监从皇宫内急匆匆地跑出来。 那太监给陈凡行了个礼后，立即道，“陈大人，陛下正等着您呢。” 说完，太监马上给陈凡引路。 - 太和殿内。 “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快让他进来！”正在批奏折的秦月眉扔下手中的奏折，立即起身迎的出去。 红英在一旁默默的跟上去，她发现秦月眉很不一样，不仅脚步急切，脸上的神情也不一样，雀跃又紧张。 就像…… 红英歪着头想了想。 就像是丈夫远门，在家苦等很久的妻子终于等到丈夫回归。 正当红英偷笑秦月眉的时候，秦月眉突然收住脚步。 秦月眉已经发觉自己失态，她想转回去，却来不及了，陈凡已经带着柏培然和何子林出现在秦月眉的眼前。 “红英，你杵在这做甚，挡着朕的路了！” 慌不择路的秦月眉，对着红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陛下……”红英一脸冤枉地看着秦月眉。 好了，她又成了无辜的出气筒。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 陈凡领着柏培然和何子林给秦月眉下跪，结果他们刚跪下，秦月眉立即让他们起身。 “陈爱卿，你且快点起身，不必多礼，现在说要事要紧。” 只要不在大殿，其它地方，秦月眉从未让陈凡对她下跪过。 “谢陛下！” 陈凡直立身体，目光投向秦月眉那一刻，心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秦月眉身上仍旧是明皇色的龙袍，但却是女式龙袍，金光闪闪的皇冠下梳着雍容华贵的牡丹发髻。 威严大气，但又不失女性的娇美，再加上那张精致迷人的五官，更加使人移不开眼睛。 陈凡早就见识过秦月眉的美貌，可女装下的秦月眉，美得惊心动魄。 “陈爱卿。” 秦月眉连续喊了三次陈凡，陈凡才回过神来。 陈凡急忙低下头，“陛下，臣失态了！” “无访，您是第一次见朕这般模样，吃惊是正常的。” 她第一天这身打扮上朝的时候，底下的大臣也是这样。 不过，心情完全不同，那个时候，她是有些生气，现在侧是有些许的暗喜。 因为陈凡失魂落魄的眼神而暗喜。 陈凡还没完全调整过来，耳边又传来秦月眉的声音。 “陈爱卿，这几个月你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呀。” 秦月眉这突然崩出来的话，带着一股浓得完全掩盖不住的思怨。 刚从禄都出发时，他派人捎信给她，说半个月内回到京都，可结果呢。 “陈爱卿，你的半个月时间可真长呀！” 秦月眉连着说两句，那里面的思怨一句比一句浓，不仅陈凡听得出来，就是旁边的柏培然和何子林都听得出来，他们低着的脸，都忍不住笑。 “陛下，微臣来迟了，请陛下责罚！” 陈凡心里感觉有些对不住秦月眉，如果他坚持回来，黄婉儿也没办法拖着他到处跑。 第1264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罚你，在你心目中，朕就是那么这样的人？” “啊？”陈凡被问得一头雾水，“陛下您是什么样的人？” “噗！” 柏培然和何子林忍住笑，红英没忍住。 “陛下，末将今天大蒜吃的有点多，老是放屁，末将到殿外候着。” 红英急忙找了个理由开溜。 柏培然和何子林内心极为羡慕红英，他们也想出去，可他们找不到理由，也不敢找理由。 因为是陈凡让他们进宫的。 秦月眉也察觉到自己失态，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陈爱卿刚得了新娇妻，休几个月假，实属正常，刚刚李德全来报，你们有要事跟联奏报。” “来人，赐座！” 几个太监从外面搬来三张椅子，放下后立即退出去。 陈凡：“陛下，微臣今天奏报的事情，比较重大。” 秦月眉会意地挥挥手，把殿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遣出去。 柏培然是刑部尚书，他最清楚案件的细节，整个奏报过程，都是柏培然在说，陈凡他们在听。 柏培然奏报的时候，陈凡有些分心，他都没注意柏培然在说什么，眼睛一直看着秦月眉。 同样是陛下，同样是听大臣奏报，可女帝状态下的秦月眉就是跟之前不一样。 纵容，自信，威严，但是举手投足中又有一股女性特有的柔美。 就像是一个让人不敢靠近的女神。 “陈爱卿。” 陈凡又让秦月眉叫了三次才回神。 “臣刚刚回京，还，还有些不习惯！”陈凡急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又失神了，陈凡都感觉有些尴尬。 被他瞅的秦月眉又何尝不好受，她被他盯得脸发烫，所以才急急 地叫醒他。 秦月眉微微颔首，接着道，“柏培然，刑部包括京都所有人员，从今日起，非身体原因不可休沐。” “朕稍后会写一份诏令给十都都尉，今日起所有士兵严阵以待，加强巡逻。” “何子林，你把巡防营的一营调给刑部用。” “不！”秦月眉马上又摇头，“你亲自带一营配合刑部，半个月内必须破案。” 说完，秦月眉看向陈凡，其实就是问陈凡，她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陈凡点点头，“陛下，微臣要补充一项。” “陈爱卿请说！” “我们应该把全国上下的男性集中起来，这样方便保护，除了当地的士兵保护，微臣再让周宇每个都派十个枪手去。” 陈凡刚说完，柏培然立即大赞，“丞相大人此法甚好！” 集中地方，不仅能保护男性，那些女杀手也不敢轻易下手，因为目标地点集中且单一，不仅有地方士兵保护，还有枪手保护。 事态严重，时间紧逼，秦月眉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写了诏令给何子林。 “陈爱卿,你且留步！” 柏培然和何子林领命退宫，陈凡被秦月眉留下来。 “真的是逍遥宫干的？是月琴她们杀的人？”柏培然他们刚出去，秦月眉立即站起来问。 “目前只是推测而已，陛下您不要那么着急。” 第1265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唉！” 秦月眉叹了口气，“也不想急的，知道月琴在逍遥宫后，你和三个妹妹的生活，我一直让人大力宣传，也一直放出消息，只要逍遥宫愿意放下对男人的仇恨，以前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为的就是等月琴自行脱离逍遥宫，可等了那么久，也不见她露脸。” 陈凡有些讪讪地道，“她可能是不敢相信，毕竟微臣以前那么混蛋，陛下放出的那些消息，她可能觉得陛下下的迷魂汤，就是为了把她引出来，然后对逍遥宫赶尽杀绝。” 秦月眉摇摇头，“我以前身份没有恢复，她不相信我能理解，可是我现在身份已经恢复， 月姣月柔月楚三个妹妹都封了公主，封妹妹为公主的诏书，我全国通报的，月琴不可能不知道，她只要回来，我同样封她为公主。” “也许她身不由己。”陈凡道。 陈凡不知道秦月琴在逍遥宫是什么角色，但是秦月眉那么高调地公告后，秦月琴现在肯定是逍遥宫的宝贝，逍遥宫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人。 如果这几个月他在京都的话，是不会同意秦月眉那么高调地宣布月姣她们几个的身份。 “现在也只能先把国内的男性保护好，你看……”秦月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要不要给裴济下令，让他调派一些狼军的士兵回京协助寻查逍遥宫的下落。” “不！” 陈凡立即否定秦月眉的想法，逍遥宫到底和什么人勾结还不知道，万一真就是胡国，那不就正中了胡人的圈套。 现在大庆周边的国家，兵力最强最能打的就是胡国，北境比较保护安稳，不然一个口子缺了，就有无数个口子。 大庆国力衰落之后，周边的国家都对大庆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忌惮裴济的狼军，周边的国家就不仅仅是蠢蠢欲动了。 “那如果一直找不到逍遥宫怎么办，全国的男性这么集中保护，半个月还勉强，久了是不行的。” 大庆男丁是比女子少，但加一起人也不少，那么多人不劳作，要国库供养，半个月都很吃力。 秦月眉担忧焦虑的模样，陈凡看着有些心疼。 刚才没有注意，现在秦月眉走近他后才发现，秦月眉的眼睛周边，有一圈浅浅的黑眼圈。 如果没有胭脂水粉盖住，那黑眼圈可能更深。 想必，这些天她因为这大规模的杀男案，搅得寝食难安。 “放心，有微臣在，半个月内微臣一定会查清此案！” 听到陈凡此话，秦月眉的眼皮微微抬起，脸上里有一抹不易察觉心安感。 陈凡就是秦月眉的定海神针，她急急地称帝，虽情急之下的决定，但也是因为有陈凡在，她才敢下决定。 “陛下，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陈凡确实急着走。 摆在他面前的，任务不仅重，还很危急复杂。 “这就走了？”秦月眉脱口而出。 “陛下还有别的事？” “没了，你回吧。”秦月眉半低着脸，完全是为了掩饰她眼睛里的不舍。 第1266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从宫里出来，陈凡马上往家里赶。 陈凡出京去梁国就开始离家，后来去鲁国处理山火帮欧阳纳兰稳固江山，接着又到禄都解除危机杀沈家父子，再后来陪着黄婉儿游历大庆。 这一趟离家，将近一年。 他归心似箭。 他回京马上让刑部尚书柏培然，和如今天地位仅于裴济的镇国大将军何子林跟他一起进宫面圣，阵仗不小，所以他回京已经是人尽皆知。 出了宫门后，沿街有不少老百姓。 看着街道两旁老百姓对自己仇视的目光，以及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陈凡就明白，柏培然在跟他说的那些百姓对他不好的言论，保留了很多。 陈凡的宅府离皇宫不太远，穿过三条街就到了。 这一路下来，真正欢迎陈凡的也只有他家门口站的那些人了。 陈凡刚下马车，金银财宝就跟箭似的，嗖嗖地跑向他。 “父亲。” 四个小家伙，个子已经长了不少。 陈凡以前可以同时抱起四个，现在只能勉强抱两个。 “是我先来的，父亲应该先抱我。” “怎么是你先来的，明明是我先到，父亲先抱我，先抱我。” 四个小家伙，你争我抢，拼命地挤过来。 “都抱，都抱。” 陈凡每个都抱一会。 抱这四个小家伙时，陈凡心里都有些恍惚，以前他回到家，冲在最前头的是秦月楚，现在换作这四个小家伙了。 月楚。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十岁。 如今天五年过去了。 心思至此，陈凡本能地抬头寻找秦月楚的身影。 倚在四姐秦月柔身边的秦月楚，和五年前陈凡初见她时，那幅脏兮兮瘦弱无比的模样，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尤其是那一双晶亮的眸子，早已没有了初次见面时候的恐惧，如今变得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陈凡的回来，她极为兴奋，眼睛笑得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如今她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偷，贵为公主的她，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和陈凡四目相对时，她迅速地垂下脸，小脸儿红彤彤，少女特有的羞涩尽显无余。 变成大姑娘，知道害羞了。 陈凡笑笑地撤回眼神。 “家主！” 秦月柔款款而至，二十一岁的她，早已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如今更加的温婉柔和，一颦一笑之间尽显主母的优雅大方。 秦月柔就是有这种功能，不管陈凡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只要一回家见到秦月柔，他的心就会安定下来，他对着秦月柔轻轻一笑，“这你一年来你辛苦了。” 这么大个丞相，吃喝拉撒，人情来往，家仆管理，可不是容易的事。 “不辛苦！” 秦月柔温柔地摇摇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往陈凡身后瞧。 “你在找什么？”陈凡也回头看，可他身后什么也没有。 “家主，新姐妹呢？” 黄婉儿的事，陈凡前几个月已经让人捎信回来。 “哦，婉儿呀，她没有跟着我回来，她武艺高强，我已经让她提前去查探那些女杀手的下落。” 第1267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家主，你也真是的，再大的事情，也应该让婉儿妹妹先回家。” 又跟往前一样，秦月柔开始数落陈凡。 不过，就算数落人，秦月柔动作神情，依然能保持优雅得体，这也是陈凡安心把管家权给她的原因。 “为夫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陈凡急忙认错，秦月柔也没再追究下去。 “家主，在外头辛苦累了，先回家歇息。” 陈凡随秦月柔回到正厅，刚坐下，他就发现家里多了两个婴儿。 两婴儿看起来都是五六个月一般大。 一个婴儿的母亲是两郡主之一，这个陈凡没有意外，因为他离京时，有一个郡主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子。 更一个…… “何贤妃？” 何雨桐的出现，确实让陈凡吃了一惊，但秦月柔解释后，陈凡马上明白了。 秦月眉是女帝，肯定要解散后宫的。 幸好当初何雨桐怀孕的时候，陈凡不让秦月眉公布，当时他不想沈明远他们知道，因为那会宫里还有很多沈明远的眼线，陈凡不住宫里，加上又要去梁国。 鞭长莫及，他很难护得了何雨桐的周全。 “桐姐姐，瞧你发什么愣呢，快抱宝宝给家主瞧呀。”秦月柔轻声提醒何雨桐。 何雨桐急忙抱着孩子走到陈凡面前，身子微微一欠，“家主安好！” 看得出来，何雨桐很拘束，有些小心翼翼的。 身份突然间转变，加上陌生环境，她这样的表现也算正常。 陈凡站起来，伸手轻轻地揽着何雨桐道，“这里比不得宫里，以后委屈你和……” 陈凡瞧着何雨桐怀里的婴儿，这一年来他忙晕了，没有留意过何雨桐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家主，是女宝，你没回来之前，妾身自作主张，给她取名陈馨，希望家主您不要怪罪。” “怎么会呢？这名字挺好的，是吧小馨儿！” 小家伙很爱笑，陈凡一逗她，就咯咯地笑。 陈凡很满意，不是说嘛，爱笑的姑娘，运气都不会差。 过了一小会，何雨桐就抱着小馨儿退下。 何雨桐这是识大体，陈凡出门那么久才回来，家里的姐妹肯定都想亲近陈凡，她可不能霸占陈凡时间那么长。 陈凡看着何雨桐的背影轻笑。 有谁能想得到，人前识大体且人淡如菊的何雨桐，闺房里却无比疯狂。 她就不喜欢和陈凡在床上做亲密，喜欢在窗边，喜欢在桌上，更在月光下…… 咳咳咳。 陈凡连咳了几声。 他好像跑偏了。 正厅里面其乐融融的，陈凡的回归，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秦月姣。 因为她知道，陈凡马上又要忙起来，又要离开了。 除此之外，秦月姣生气的点，就是黄婉儿在禄都当着她的面，把陈凡拐跑了。 拐跑就算了，现在还不跟陈凡一起回来，她还想跟她切磋武艺呢。 反正，秦月姣是怎么想，气都不顺。 以前，陈凡妻子再多，可是能扛着陈凡就走的只有她一个，谁也不能跟她抢，现在多了一个黄婉儿。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次陈凡出去，她一定要跟着。 第1268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第二天还没到早朝时候，宫就来人让陈凡进宫。 尽管把男人们都集中起来，尽管有士兵把守，那些女杀手仍然能下杀手。 离京都最近的仙都，昨天晚上一个集中点有十五个男人被杀，而且全都是守护的士兵。 幸好还有枪手们在，不然有更多士兵被杀。 只杀士兵，不杀一般男平民，这简直就是对朝廷赤果果的挑衅。 听完凑报，秦月眉立即大发雷霆。 “我们大庆士兵是纸片吗？那么轻易就让女人杀了？” 兵部尚书方新会，全身发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怎么，朕不点名，就装哑巴啦？”秦月眉冷怒的目光钉在方新会身上。 “陛下！”方新会急忙跪下，“微臣几乎每个月都会发一道军令下到各都，让各地方加强士兵训练，微臣也每隔一个月就会进行全国巡查，每个都的都尉都有按微臣要求做的。” “按你这意思，是朕错怪你了？”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只是……”豆大的汗珠从方新会的额头滴落。 陈凡道，“陛下，那些女杀手，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一般的士兵打不过她们，实属正常。” 陈凡亲眼见过那些女杀手和黄婉儿对打，他不敢说那些女杀手全都跟黄婉儿对打的那几个一样厉害，但身手绝对不低，一般的士兵打不过她们也正常。 伏在地上方新会感激地看了一眼陈凡。 以前他虽然没有明显靠向沈明远，但他也不想陈凡好，没想到陈凡现在为他说话。 “那些女杀手是武林高手，我们的士兵打不过，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陈爱卿，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秦月眉问。 “我们的士兵身手是不如那些女杀手，可数量我们远胜于她们，此次发生这样的事，想必是我们的士兵麻痹大意了，有了这次教训，相信士兵们不敢轻视那些女杀手。” “除此之外，每个都我再两个派一个我的府兵过去。” 陈凡的府兵就是月奴带领的女兵，数量也是一千，这些女兵从全国各地万里挑一而来，她们的枪法比周宇手下那些男兵再厉害。 陈凡一提到他的府兵，大殿里有很多大臣脸露怨怒。 事到如今，很多大臣也觉得是因为陈凡支持秦月眉当女帝，才让女人们变得无法无天，那些女杀手才敢那些嚣张，甚至有少数几个大臣还相信外面的舆论，是秦月眉要报复大庆男人偷偷安排这场屠杀。 陈凡把府里那帮娘们训练得那么厉害，还给那帮娘们那么好的武器，真是太过份了，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还没退朝，又有人来报。 女杀手又作案了，而且这一次就在京都，离皇城不到五十里地。 这一次，死的仍然是守卫的士兵。 女杀手们的挑衅，已经来到家门口了。 外面的舆论沸沸扬扬，已经有人直接大骂秦月眉是祸害大庆的妖女。 陈凡跟秦月眉请示，他要亲自出城查看，秦月眉马上同意并退朝。 赶到案发地点时，事情比陈凡想得还要严重，这次那些被杀的士兵，有一个是周宇手下的枪手。 “那些女人是美女蛇，她们是美女蛇。” 有一个还没断气的士兵，在那喃喃细语，脸上满满的恐惧。 第1269章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集中点的负责官员一看到陈凡和柏培然，立即跑过来。 “拜见大人！” “别拜了！”陈凡越过那官员，迳直向那士兵走过去。 “把你所看见的，一一同本相说来。” “他是丞相大人，你快说。” 见那士兵没回陈凡，仍在那不停地说着美女蛇，柏培然急声下令。 集中点里的都是比较低级的官员和士兵，他们都没见过陈凡，一听柏培然说陈凡是丞相，四周的人全都跪下，就连那个受伤的士兵也挣扎想来起来。 陈凡连忙阻止那士兵，陈凡扶着那士兵半蹲下来，“快快告诉本相，你都看到了什么？为何说那些杀手是美女蛇。” “她们就是美女蛇！”士兵又满眼的恐惧。 “大人，她们长得是真美，比勾栏子里的头牌还要好看。” 士兵开始讲述，说到那些女杀手的相貌时，就算身受重伤，那士兵都忍不住吞口水。 看到士兵的模样，陈凡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想必，现在那些女杀手改用美人计了。 不过，结果还是出乎陈凡的意料。 勾引士兵的那些女杀手并不会武功，除了长相绝美，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听到此，陈凡的心更加沉重。 他见过妙羽还有她身边的侍女，妙羽长得跟仙儿一样美，琵琶更是弹得出神入化，而她身边的侍女，也个个长得美艳，吹拉弹唱同样是精通。 线索往逍遥宫靠了。 除了陈凡的亲眼所见，剑黄也曾和他说过，逍遥宫的女杀手，各式各样，什么样的都有。 陈凡心里很复杂，既希望是逍遥宫，又怕是逍遥宫。 是逍遥宫，那就有秦月琴的消息，可她也有可能是这些女杀手当中的一个。 “她们都不会武功，那她们是怎么杀你们的？用毒？”柏培然好奇地问。 士兵摇头，“不是，用毒兄弟们不会死得那么惨，也不会那么容易死。” 这个集中点的守卫士兵都是巡防营的，陈凡用现代的方法，训练士兵识毒避毒的方法。 “那是用什么……” “蛇！”柏培然话还没说完，那士兵就惊恐地大叫起来，“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蛇，不是一条，是三条，都是有巨毒的金银蛇，她们一笑，那些金银蛇就癫狂，发疯地缠着人咬。” “我，我因为衣服还没脱，蛇没能马上咬，所以才逃出来，出来后从高处摔下，幸好被巡防营其它的兄弟及时赶到，不然我也没了。” 这士兵进巡防营的刚刚十六岁，直到现在也还没成家，不懂男女之事，所以不像那些已经死了的士兵那样迫不及待地脱衣服，才幸免逃过一劫。 “丞相大人，您一定要把她们抓住，不然她们一定会用身上的蛇杀死更多的男人。” 士兵请求的脸上，布满了恐惧。 何子林按陈凡的练兵方法，训练巡防营的士兵，个个英勇无比，现在却那么恐惧，足见当时的场面是多么的恐怖。 陈凡拍拍那士兵，“安心养伤，我们一定会捉住那些女杀手。” 说罢，陈凡便起身问那些死了的士兵尸体在哪里。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那些士兵尸体时，陈凡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第1270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每个士兵身上都有三四条成年金银蛇，尽管那些士兵已经毒发身亡，可它们连尸体都不放过，紧紧地缠在士兵的尸体上，不停地撕咬。 “不要命了，不是一直强调切莫走近！” 陈凡和柏培然想走近一些，马上被人大声阻止。 喝止陈凡和柏培然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男子皮肤黝黑，满脸的胡子，面相看上去很凶。 集中点的官员任纯海立即斥责男子，“胡三，他们是丞相大人和刑部尚书大人，不得无礼，还不快快下跪？” 胡三立即下跪，但嘴巴却没有停，“两位大人更加不能靠近，这些是蛊蛇，凶狠无比，而且不怕人，碰到了不把人啃得只剩下骨头绝不松口，驱蛇药对它们根本不起作用。” “胡三是附近有名的驱蛇人，他的话不可不信，为了两位大人的安全，还请两位大人不要靠那么近。”任纯海解释。 “大人，您在这边等，下官过去看就行。” 办案心切的柏培然还是坚持想过去，被陈凡阻止。 “专业事情交给专业人士，你我就站在这边上等着就行。” 经过人训练的蛇，比一般的蛇凶猛得多，这个陈凡是亲眼见识过的。 话说着，陈凡扭头吩咐边上的侍卫，“马上回府把月姣夫人带来。” 陈凡说的这个专业人士指的就是秦月姣。 在缅国时，伊吉把自己的控蛇术全数教予秦月姣，秦月姣平时也喜欢跑去郊外引弄蛇来玩。 她还时常感慨，这控蛇术学了就只能玩玩，没什么大作用，尤其是黄婉儿把陈凡虏走后，她更加后悔，以前不应该学控蛇术，应该把时间花在练功上。 - “家主，蛇呢，蛇在那？听说是剧毒的金银蛇，京都这一带都没有！”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远远的，秦月姣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来。 秦月姣到后，胡三还脸露怀疑，区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驱蛇。 “夫人身体娇贵，还是让小的来吧。” 胡三根本没有给秦月姣让位置。 “夫人在此，哪里轮到你说话，你让到一边去。”任纯海斥责胡三。 “大人，夫人乃一介女流之辈，又贵为公主之躯，小的要是走开，如果那些蛇突然转移目标，不仅夫人有危险，大人也会有危险。” 胡三仍然不肯让开，他自持自己有驱蛇的本事，陈凡他们不会真处理他。 说到底，还是内心瞧不起女人，也害怕如果秦月姣真能驱蛇，他那的脸往哪里放。 “没关系，他不走也行。” 秦月姣淡淡地道，说完便从腰间取出一支笛子。 悠扬的笛声萦绕在集中的上空。 “蛇动了，动了！” 四周有人惊呼，原本缠在士兵尸体上疯狂啃食的金银蛇，同一时间从尸体上下来，同时朝秦月姣爬过来，而且速度极快。 “不好，蛇失控了，快保护大人和夫人。”胡三一边大叫着，一边往地上撒他自己研制的驱蛇粉。 胡三是真有些本事在身上，他的驱蛇粉确实制得不错，一般蛇都不敢近。 不过，这次完全不一样。 那些金银蛇直接从胡三的驱蛇粉爬过，继续快速地朝秦月姣爬去。 第1271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啊啊啊。” 胡三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 那些金银蛇爬上胡三的身体，胡三撒驱蛇粉起不了丝毫作用，金银蛇争先恐后地爬到他身上。 “快下去，快下去！” 惊恐慌乱的胡三，大叫大跳，还用手扯，可爬到他身上的蛇没有一条掉下去的。 “救人，救人。” 任纯海大声地叫人来救，结果人来没上来，原本爬在胡三身上蛇已经从胡三的身上下来，继续往秦月姣的方向去。 这个时候，人们才回过神来，原来那些蛇并不是要咬胡三，而是那些蛇只会走直线，它们爬到胡三身上，只是胡三挡住他们的去路而已。 “蛇过来了，快保护大人和夫人。”柏培然大呼。 “不必！”陈凡摆摆手。 事实上，侍卫们想救也来不及，因为那些蛇从胡三身上下来后，速度更快了，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陈凡和秦月姣的面前。 那些金银蛇在秦月姣脚下停下来，原本凶猛的样子全无，它们围绕着秦月姣的脚下，随着笛声，不停地来回摆着蛇头，模样看上去很惬意。 秦月姣又持续吹了一阵子才停下来，她收笛子的同时，在怀里摇出一个布袋，她蹲下身把布袋的口子打开。 那些金银蛇一一爬了进去，除了模样不像，动作和神态乖巧温顺得像一群小奶狗。 秦月姣把袋口收紧一些，便心满意足地把布袋收起，绑到背上。 “家主，这些金银蛇我会都收起来，它们以后再也不会伤人了。”秦月姣咧着嘴巴跟陈凡道，那小模样是在等陈凡的称赞呢。 陈凡竖起大拇指，“月姣真厉害！” “啪啪啪！” 柏培然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拍手，“夫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夫人确实好厉害！” 四周的称赞声不绝于耳。 惊魂未定的胡三这时才回过神来，他也是到此刻明白了秦月姣让蛇从他身上爬过去，是给他的一个小小的惩戒。 “夫人好生厉害，小的佩服！”胡三跪下，真心臣服。 秦月姣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胡三，冷漠地道，“你佩不佩服关本夫人什么事？” “来人，胡三冲丞相夫人，把他拖下去，送去大牢。” 人精一样的任纯海，立即处罚胡三来讨好秦月姣，同时也是在讨好陈凡。 任纯海的这点小心思，陈凡又怎会看不出来，辛苦坐到这个位置，让别人讨好，也算是给自己的福利吧。 柏培然问还要流那些士兵的尸体，陈凡说不必，他便让任纯海把尸体给埋 了。 陈凡把柏培然留下来，安抚集中点的人，他和秦月姣先行回去。 “月姣，你能把多远距离的蛇招过来？”刚上马车，陈凡就问秦月姣。 秦月姣回道，“家主，方圆十里地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辛苦一下。” 陈凡让秦月姣从此地开始，在这周边招蛇。 根据那个士兵的陈述，那些用蛇的女杀手不会武功，那她们肯定没有走远。 京都附近很少有金银蛇，只要秦月姣引出比较多的金银蛇，就能找到那些女杀手的藏身之地。 第1272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从集中点附近开始，秦月姣一路引蛇招蛇，可都要快到城里了，仍然没发现金银蛇，别说女杀手控制的金银蛇了，就是一般的京都常有的蛇类都鲜少出现。 “家主，不是说那些女杀手不会武力吗，她们怎么跑得那么快？”秦月姣满是疑惑地问陈凡。 陈凡没有马上回秦月姣的话，深邃的眼眸四处观察。 得不到陈凡的回应，秦月姣在一旁自言自语。 “那些女杀人身边肯定有身手厉害的人，又或者她们作案后马上骑马车离开了。” “不会！”陈凡很肯定地道。 刚收到消息，陈凡就马上下令封锁所有道路，小路马车跑不快，官道都有士兵把守。 女杀手身边有身手厉害的人，这一点是很肯定的，可再厉害，要徒手带那么多人离开是不可能的，况且还要带那么多蛇。 “那她们能藏到哪里？” 秦月姣问这话时，发现陈凡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不远的城门。 “家主，你怀疑那些女杀手跑进城里了？” “不可能吧，这可是皇城呀，这可是天子脚下，就是最普通的士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她们跑进皇城，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你应该听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陈凡扭头对秦月姣道。 秦月姣满是惊讶，“那些女杀手真的跑进皇城了。” 陈凡：“不敢说百分百，但可能性极大，我们回城。” 进了皇城，秦月姣继续招蛇。 “家主！” 当秦月姣在陈府附近招来大量金银蛇时，她全身冷汗直冒。 如果不是陈凡超强的直觉，如果不是她刚好会控蛇术，那陈府将是那些女杀手下一个目标。 原本还站在秦月姣身边的陈凡已经快速地往家里跑。 “金银财宝呢，他们在哪里？” 一进门，陈凡就急切地大声问。 “小少爷们正在东院玩呢。”有下人回。 “东院！” 陈凡箭似的冲向东院，秦月姣刚刚招来的金银蛇就是从东院那个方向来的。 东院是陈凡给孩子们打造的小型儿童乐园，除了有各式的游乐设施，还有很多花花草草，而且那里离主院比较远。 陈凡和秦月姣相继往东院跑，中途还遇到秦月柔。 “家主，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紧急，陈凡没有停下来和秦月柔解释。 陈凡鲜少有那么着急的时候，秦月柔更是着急，连忙拦住在陈凡身后的秦月姣，“三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银财宝有可能遇到危险。” “啊？” 这可能就是母性的威力，平时柔弱的秦月柔突然跑得飞快，几乎跟秦月姣平行。 陈府东院。 静悄悄的，没有儿童的嬉闹声。 陈凡环顾了一圈东院，没有金银财宝的身影，他刚问金银财宝不是在东院吗，他身后就传来秦月柔的大叫声。 “张嬷嬷，李嬷嬷，你们在哪里？金银财宝呢？” 秦月柔在东院里四处奔跑，四处张望，可不管她怎么喊，就是没有张嬷嬷李嬷嬷的身影，那四个小家伙也没有出现。 第1273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蛇，蛇，好多蛇。” 有下人吓得哇哇叫。 陈凡本能地朝那个惊叫的下人看过去，果然有蛇在那下人身边爬行，这一眼看下去，不少于十条，而且品种多样，但有毒的居多。 那些蛇好像对那个惊叫的下人并不感兴趣，淡定地从她身边经过，同时往东院的小花园爬去。 “所有人都不要动！” 秦月姣发了话，就立即掏出怀里的笛子，正准备吹的时候，她突然又放下笛子，脸露疑惑地跟在那些蛇后面。 “三姐，为什么家里突然来了那么蛇，它们是不是跟金银财宝不见有关系？” 秦月柔慌里慌忙地跑上去问秦月姣。 陈凡也跟上去，他把秦月柔把回到自己身边，“月柔，别那么紧张，你三姐会控蛇术，金银财宝不会有事的。” “可是……”担心金银财宝的秦月柔，仍然是十分害怕慌乱。 “为夫知道你担心孩子们，来！”陈凡捉住秦月柔的手，轻声道，“我们就跟在你三姐身后就行。” 陈凡和秦月柔跟秦月姣身后，他们身后又跟着一帮下人，别说开口说话，就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些蛇继续往花园的深处爬去，秦月姣一路跟随，陈凡他们也一路跟着。 花园有一排一米多高的牡丹，这个时候牡丹还没开，绿色的枝叶茂盛。 蛇从牡丹树间隙爬进去，那一排牡丹树后面，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 那几个人的身影都不大，像是…… “金银财宝！” 跟在陈凡身边的秦月柔，情绪又非常激动，牡丹树后面那几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就是金银财宝，除了这这是个小家伙，负责看管照顾他们的李嬷嬷张嬷嬷也在。 小家伙们和两个嬷嬷坐在牡丹树后面，一听到秦月柔的声音，除了小财儿，其它三个都十分激动，“娘，娘，娘！” “不许起来，马上坐回去！”秦月姣一个纵身跃跳进去，“李嬷嬷张嬷嬷，你们也不许动，看好小少爷们。” 这种时候，想让秦月柔冷静已经不可能，陈凡也带着她快速地走进去。 “啊！” 刚一走进去，秦月柔就大叫了一声，人直接吓到瘫倒在陈凡的身上。 后面跟进来的下人，也吓得腿脚发软。 陈凡如果不是在现代受过严格的训练，面前的场面他看着也会发悚。 金银财宝的身边，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蛇。 那些蛇严严实实地围着他们。 两个嬷嬷早就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一动都不敢动，金银财宝的模样跟两个嬷嬷差不多，想哭又不敢哭。 哎，这么说也不对。 有一个人没有哆嗦，也没有害怕。 就是身子最瘦弱，平时也最小胆的小财儿，脸色淡定，说淡定也不太准确，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些兴奋。 他也不跟金银宝嬷嬷们坐在一起，他坐在他们对面，嘴唇一直在动，嘴里发着一些陈凡听不懂的话。 “蛇，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家主，家主快救金银财宝！” 第1274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蛇，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家主，家主快救金银财宝！” 秦月柔说话的时候，秦月姣也说话，但是语气完全不同，秦月柔慌乱害怕，秦月姣高兴亢奋。 “小财儿，你怎么，怎么……” 跑到小财儿身边的秦月姣，兴奋得语无伦次。 “三姐，你怎么光站着呀，快把这些蛇赶走呀。”秦月柔急死了。 “这些都是小财儿招来的，我要是把它们赶走，小财儿肯定生气，以后都不想理我了。” “财儿怎么可能生气，他现在只怕是吓得都要尿……” 秦月柔突然停下来，她怔怔地看看秦月姣，后又看看小财儿。 “三姐，你刚刚说什么，这些蛇是小财儿招来的？”话虽然是从秦月柔嘴里说出来的，可是语气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秦月柔不相信也是正常，小财儿是金银财宝里的老三，在娘胎里时就抢不过其它三个兄弟，出生那会他就瘦，现在最瘦弱是他，胆子最小是他，平时哭得最多也是他。 这样的小财儿看到蛇只怕是要哭晕吧，怎么可能招蛇，而且还招了那么多。 “三姐，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秦月柔很生气。 “四妹，我没有骗你，这些蛇真的是小财儿招来的。” 秦月姣说着弯身把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小财儿拎起来。 “小财儿，你小子行呀！” 小财儿胆子小，秦月姣为了让他大胆些，平日里招蛇训蛇时，时常抓着小财儿一起，秦月姣因此没少挨秦月柔骂。 起初小财儿确实是怕得要命，抱秦月姣的大腿哇哇大哭，几次后就不哭了，乖乖地坐在秦月姣身边。 秦月姣以为小财儿是因为怕学乖了，没想到却给了她那么大的惊喜。 “三娘三娘！”小财儿小腿小手拼命地挣扎着，奶声奶气地急道，“您别打断我，有些是新来的蛇，它们还没有服。” 如小财儿所说，秦月姣把他拎起来后，有一部份蛇马上目露凶光对着另外三个小宝。 秦月姣用笛子对着目露凶光的蛇头敲下去，被打的蛇想反抗，秦月姣嘴里喃喃地念了几个咒语，那些想反抗的蛇立即乖乖地低下蛇头。 “三娘好厉害，三娘好厉害。”小财儿用力地拍着一双小手，小家伙对秦月姣是真心佩服。 “三娘，您教教我。” “不教！”秦月姣冷下脸。 “教嘛，财儿，不会学很久的。”才三岁多的小财儿，成熟得像个十岁的小孩子。 “不行！”秦月姣摇头，坚决地道，“你现在功夫不到家，小小年纪，就把那么多蛇招进来，要是控制不住咬着哥哥和弟弟们怎么办？” “哥哥和弟弟平常老是欺负我，我把这些蛇招来，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小财儿继续理论，以他的年纪，他还不知道哥哥和弟弟们被咬到的后果，因为他比较瘦弱，另外三个确实有时候会欺负他，他就单纯着想吓自己的兄弟。 “胡闹！”小财儿还想继续说时，陈凡大声吼了一句。 “三娘。”小财儿立即钻进秦月姣的怀里，只敢扭头出来偷偷看陈凡，不敢再说任何话。 第1275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以前陈凡责备小孩，秦月姣都护着，这一次她不护了，她也冷着脸道。 “小财儿，你父亲说得没错，你就是胡闹，学了三脚猫功夫，就招来那么多蛇，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是有毒的，要是失控了，伤着哥哥和弟弟们，可如何是好？” “孩儿说得不是三脚猫，三娘的咒语，孩儿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失控。” 还不到四岁的小财儿，脸蛋儿满是稚气，可就是在这样的小脸上，浮现着不应该有的成熟和冷静，说话词量丰富且流畅。 陈凡：“自信过头就是自负！” “自负是什么？”小财儿歪着小脑袋问。 陈凡眼睛一瞪：“自负都不懂，就以为自己像三娘那样会控蛇了！” “哇！” 小财儿吓得趴在秦月姣的怀里大哭。 “哭什么，作为男人，哭最没用。” 小财儿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完全被陈凡的话震住。 “月姣，你把蛇都弄走吧。” “好的，家主。” 蛇刚刚爬走，小金儿、小银儿、小宝儿马上狂哭着跑向陈凡和秦月柔，三个家伙争先恐后地跟他们状告小财儿。 “不准哭！” 陈凡大吼一声后，小家伙们全安静下来。 秦月柔示意张嬷嬷和李嬷嬷把小家伙们带回主院。 小家伙们离开后，秦月柔有些嗔怪陈凡，“家主，宝宝们还小呢，你是不是对他们太严格了，尤其是小财儿，他那么小就会控蛇，已经很厉害了。” “他们是男人，不对他们严格一点，长大了怎么顶天立地，尤其是你说的小财儿，对他更要严格。”陈凡道。 小财儿的天赋异禀，陈凡内心其实是激动的，可越是如此越要严于管教。 “教育孩子的事，妾身听家主的。” 秦月柔语气放软，没有再和陈凡争辩，她是真心听从陈凡，学识和处事，陈凡永远远优秀于她。 陈凡笑笑，“严父慈母，我唱黑脸，你唱 红脸。” “家主！” 秦月柔抬起头，娇羞地看着陈凡，那双水一般温柔的眼睛里，充满了相思之情。 陈凡此次回来更忙了，他都没有空抱她，她真的好想念好想念陈凡的怀抱。 生过孩子后的秦月柔，身材比以前丰 盈了很多，人也更有韵味，这样的妻子，陈凡也甚是想念，只是现在还有要事在身。 “月柔，我和月姣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 “家主，你又要走了？” 秦月柔满心满眼的不舍，陈凡瞧着都于心不忍。 “不走，只是暂时出去，晚饭前回来！” - 小财儿能把金银蛇招来，那些女杀手一定在陈府附近。 和秦月姣出门时，陈凡跟身边的侍卫道。 “马上把我的令传给何将军，让他马上把所有出皇城的城门关了，天黑之前，城内所有人都不能出城。” “记住，是所有人，就是皇宫里出来的人都不能放行。” “家主，您这个令下得好，那些女杀手插翅难飞。” “先别说这些，你快去找。”陈凡道。 那么大的皇城，全国很多号令都是从这里发出，封城只能几个小时，时间再长，不仅皇城乱，全国都乱。 第1276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以陈府为中心，秦月姣一路向外扩，超地三十里地的范围后，她停了下来。 秦月姣对着陈凡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很遗憾，仍然没有找到那些女杀手的下落，她一条蛇都没有招来。 “三夫人，是不是那些女杀手的蛇都被小财儿招出来了？”一直跟着的月奴问。 秦月姣摇头，“以小财儿的本事，全部把女杀手的蛇招出来不可能，现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些女杀手把手上的蛇全都杀了。” “月姣，你能确实蛇都被那些女杀手杀了吗？”陈凡问。 秦月姣沉默了一小会，既而点点头，肯定地道，“家主妾身敢肯定！” “嗯。”陈凡也点点头，然后扭头吩咐身边的侍卫，“去通知何将军，打开城门，停止封城。” 听到陈凡要解封，秦月姣很不甘心地道，“家主，打开城门，那些女杀手可能就逃出去了，您再让妾身再试试，说没准她们没有全杀呢。” 秦月姣不上朝，可是跟在陈凡身边那么久，对政治多多少少懂了一点。 封城本就是很大件事，现在又一无所获，朝中那些不服陈凡的，肯定借机发难。 “不必了，你的本事，为夫很清楚。” 整座城几乎都被他们走遍了，一条蛇都没出来，就肯定没有了，就算还有，那就是女杀手中肯定有人的控蛇术和秦月姣水平差不多。 “可是……” “别可是了！”陈凡拍拍秦月姣，“为夫知道你担心我在朝堂上不好交待，那你太小瞧你家主了，能在大庆朝堂上跟我分庭对抗的人还没有出生。” 陈凡目光深邃，神色自信。 他不是吹牛，是事实。 陈凡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神色，秦月姣已经看了不下千遍，可不管看多少次，都能让她沉 沦其中。 秦月姣问：“家主，那现在我们要去哪里，要去城门吗？” “去城门干嘛，不去，我们回府。” 说着，陈凡搂着秦月姣的腰往陈府的方向走。 他知道秦月姣说去城门的意思，她是想去城门查看那些出城的人，看是否发现那些女杀手。 此举根本没用，那些女杀手不会武功，但肯定也是训练有，怎么可能看几眼就能让人看出来。 再说了，这里是皇城，出城的门一共有八个，他们要去哪一个。 而且…… 陈凡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直觉告诉他，那些女杀手不会出城。 他封城又解封，女杀手背后的人会觉得自己赢了，陈凡对她们无可奈何。 “好！” 秦月姣乖乖地跟着陈凡走。 陈凡和秦月姣离开之后，他们刚刚站的街道旁的一个客栈三楼的一个房间内，有一个人站在窗边。 宽大的白纱罩衣，完全盖不住妖娆性 感的躯体。 是个女人。 女人的身体极为妖娆性 感，面容长得却清纯精美。 这就是俗话说的，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 她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陈凡和秦月姣离去的背影。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走到窗边，“起风了，仔细凉着身体。” 妇人关了窗后，朝性感女子伸手，“给老奴吧。” 女子抬出她雪白的玉手，她玉手上缠着一条三米长的眼镜蛇。 第1277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妇人接过女子手上的眼镜蛇，转身往里走，在床边的一个大铁箱里停了下来，妇人把大铁箱打开。 铁箱刚一打开，里面就有蛇头探出来，密密麻麻的塞满了一整箱，箱里都是各种毒蛇。 箱里毒蛇想爬出来，中年妇人嘴里喃喃有词，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听上去很凶，像骂人一样。 毒蛇纷纷把头缩回去，铁箱壁上有很多小孔，箱子里面的蛇，都挤到那些小孔处，望向外面。 中年妇人把手上的眼镜扔进箱里，便把箱子盖上锁死，嘴里同时喃喃着，“得亏有着铁箱，不然它们全都让那个女人招去了。” “你的控蛇术够好了，没想到有人和你差不多！”中年妇人扭头对女子道。 女子走过来，她斜斜地靠在床榻上。 圆润的玉体，妖媚慵懒的神情，此时的她真像是一条蛇。 一条美女蛇。 “丞相的三夫人，鼎鼎有名，她有那本事，也不意外吧。” “什么丞相，什么三夫人，就是一个臭男人和他的姘头！”中年妇人满脸的憎恨。 女子艳媚的眼神沉冷下来，声音比眼神更冷，“大娘，以后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中年妇人急忙闭嘴低下头。 女子也没再追究，她看了眼床头上的铁箱，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床榻，性感的双唇同时轻轻蠕动。 “砰砰砰！” 铁箱里的蛇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在箱里乱撞。 “箱里本来就拥挤，你这样，它们会死的。”中年妇人道。 “嗯。” 女子点点头，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她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在诠释着性感美艳这四个字，无不让人趋之若鹜。 中年妇人撇开脸，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遭受不住那份无所不在的性感。 女子轻抚着自己的脸，思考片刻后开口道，“大娘，你去想办法再找多两个箱子来吧，这样蛇宝宝它们就不会死了。” 中年妇人：“这个时候去找铁箱子，会不会太扎眼。” 女子摇摇头，“现在有人比我们还紧张，你不大声嚷嚷，没人注意到你。” - 秦月姣跟着陈凡走了几条街后，发现不对劲。 “家主，您刚刚不是说回府吗？怎么往这边走了？哎？我们这是要出城？” “对，我们出城。”陈凡道。 出城的路上，陈凡跟秦月姣说明，他为什么带她出城。 女杀手们手里的蛇，可能被她杀或者用其它办法把蛇困起来，那他们可以反其道，把城外的蛇招进来。 “可是……”秦月姣摇头，“家主，就算我把蛇招进城，那些女杀手只要不用控蛇术，蛇也不会主动找她们呀。” 陈凡轻声道，“不是有小财儿吗？” “小财儿？家主，你是想……”秦月姣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用小财儿把她们引出来？” “嗯。”陈凡点头。 那些女杀手既然能杀到京都来了，那她们肯定不会轻易撤出去，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都已经到京城了，那她们当中也肯定有重要的人物，不是头号人物，最少也是二三把手之类的。 女杀手们不放过任何机会，陈凡也不会。 第1278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可是小财儿那么小，如果有个闪失，那……” “那就要靠你这个三娘了，为夫相信你能保护好小财儿。” “家主，我害怕。”秦月姣本事不弱，平常也是天不怕地不怕，让她保护小财儿，她怕了。 她怎么都行，可是小财儿就不行。 因为小财儿就算是磕破了一点皮，秦月柔都能把她骂上天去。 秦月柔对什么事和人都很温柔，唯有对陈凡和孩子们的事不温柔。 “不要怕，到时月奴会带着女兵在暗处保护你，至于月柔那边，有为夫顶着呢。” “那好，家主，我现在把蛇悄悄引进城，您先入城回府，把四妹抓到床上去，她最喜欢叫了，一叫起来，天崩下来都不管。”秦月姣道。 “额……月姣，其实你不用说得那么直白！”秦月姣把陈凡都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好的古人传统矜持呢？ “哈哈，家主，你别害羞啦，快去吧！”秦月姣大笑着把陈凡往回推。 - 身下的秦月柔，很娇媚，很迷人，她比几年更迷人，更性感。 “叩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 秦月姣那边传来好消息。 “发生了什么事？”秦月柔不顾自己疲惫的身体，坐起来问。 “好好休息，等为夫回来！”陈凡把秦月柔推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嗯~”秦月柔乖乖地点头闭上眼睛，她确实没有力气起来了。 - “小财儿呢？” 到达目的地第一时间，陈凡先问小财儿的情况，抓女杀手重要，儿子也重要。 “父亲，孩儿在这里。” 小财儿小小的脑袋，从月姣身后探出来怯怯地道。 他见陈凡急匆匆地赶来，以为是他又出来玩蛇，陈凡生气了呢。 “乖，这次你立了大功，父亲不会骂你。”陈凡揉着小财儿的头温和地道。 “嗬~”小家伙大大地呼了口气。 进女杀手所在的宅子时，柏培然跑出来告诉陈凡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大人，女杀手们是找到了，可惜全都自尽了，她们不是毒死自己，是用刀把自己杀，用一种特制的小刀，插在心脏里弄不出来，感觉就是特意用来自尽的。”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秦月姣急急地冲进去，蹲下身来查看女杀手们的尸体。 “圣，圣女！”有一个还没完全断气的女杀手，指着秦月姣喊。 第1279章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圣女？ 什么圣女？ 秦月姣怔在原地。 陈凡一个箭步进去，弯下身，指着秦月姣问，“你叫她什么，圣女？她是你们的圣女？” 女杀手不回陈凡的话，只是双眼惊恐地盯着秦月姣，身上仅存的那点力气，都用在嘴上了，她的嘴唇颤抖得厉害，不停地念着，“圣女，圣女……” 直到断气，女杀手的声音才停下来。 “大夫，大夫你快来过来瞧瞧。” 柏培然急急的声音响起。 陈凡摆摆手，“不必了，救不活的。” 女杀手的死因是失血过多，在没有外科手术，没有输血的古代，就算是医术顶级的许太医都不可能救活这女杀手。 “把她拉下去，仔细搜身，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话，就埋了吧。”陈凡道。 女杀手被拉走后，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秦月姣身上。 秦月姣被盯得发毛，“你们都看我做甚，本宫乃陛下亲妹妹，怎么可能是什么女杀手的圣女。” 秦月姣都把自己公主的身份搬出来了，自然没有人敢再看她，可不看是不看了，人们仍有对秦月姣保持着质疑的态度。 这些人当中，包括办案一流，心思极为缜密的柏培然。 也怪不得柏培然，因为那个女杀手的反应实在是太自然了，根本就不是演的。 秦月姣不傻，人们不相信她，她看得出来，这种被冤枉误会的感觉，秦月姣哪里受得了，她情绪激动。 “本宫说了本宫不是，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为夫信你，信你，月姣，我们先回府吧。”陈凡拉着激动的秦月姣往外走。 到了门口时，陈凡还不忘了回头吩咐柏培然，“柏培然，公主不可能是杀手！” 柏培然应答，“下官明白。” 陈凡的意思是要柏培然封锁有关于这里的消息。 外面说这场杀男案是秦月眉在背后发动的谣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如果秦月姣是女杀手们的圣女的消息再传出去，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家主，我真的不是什么圣女，这些年我一直在跟在你身边，你是明白的呀，我怎么可能是什么圣女？那些女杀手我真不认识。” 刚上马车，秦月姣火急火燎地跟陈凡解释。 可能是因为着急紧张，拉着陈凡的手极为用力，把陈凡的手都拽疼了。 陈凡极好忍着痛安抚，“你先别紧张，就算天下人都不相信你，为夫都相信你，以你的智商也办不到” 听到陈凡这话，素来坚强的秦月姣突然绷不住，又气又感动，一头扎进陈凡的怀里，哭着打陈凡，“家主，你实在是太坏了，我才不是笨蛋。” “好了好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哭，不怕小财儿笑？” “……”秦月姣的哭声戛然而止，他都差点忘了小财儿也在。 小财儿晃他的小脑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都不哭，三娘却哭了，三娘是胆小鬼！” “三娘才不是胆小鬼，三娘那是激动！” “哼，三娘就是哭了。” “我没哭！”如果正常辨认下去，秦月姣是连个小孩子也赢不了的，她把小财儿抱过来，捂住他的嘴巴。 边上的秦月姣和小财儿一直在闹，陈凡却没心思，他的脸色有些沉重。 “月姣，你和你二姐是不是长得相像？” 第1280章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秦月姣歪着脑袋道，“我和二姐长得是像，但又很不一样。” “哦？”陈凡挑眉，“哪里又很不一样。” “二姐的五官与我的确实是很相像，可是我们两个人的身材，和性格完全不相同。” “怎么个不相同法？” “二姐长得美呀。”说到秦月琴，秦月姣脸上满是羡慕，“她的身材长得极为，就是……”秦月姣不停地比划一下自己的胸口和屁股，“而且这两个地方长得特别，嗯，就是家主，你看了肯定喜欢。” 未出嫁的时候，秦家姐妹还懂情，不懂男女之事，她们老是笑话秦月琴屁股和胸长的太大，看上去好丑。 秦月琴也经常因为自己傲人的身材而自卑，大夏天，都会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秦月姣和陈凡情意相投，懂得了男人的喜好后，才明白秦月琴长得是她们五姐妹里面最吸引男人的。 陈凡不以为意地道，“你怎么知道我肯定喜欢。” 他跟秦月姣她们解释过，他不是原主，是从现代穿越而来。 秦月姣她们几姐妹相信也接受陈凡，毕竟她们原来的家主，实在是不堪入目。 后来天翻覆地的改变，唯一能解释的，这前后不是一个人。 “就是肯定！” 秦月姣一脸的自信，她和陈凡说起在平安县最后一次见到秦月琴的情景。 那个时候是原主赶她们出去挣钱的第三个月，那个月的最后一天，黄昏的时候，秦月琴回来了。 那天的秦月琴，穿得极为漂亮，一袭淡黄色的罗纱裙，裙下傲人的身材一览无余。 晚霞之下，身姿摇曳，把秦月姣看呆了，她的二妹丰韵得像天上的爱神。 那天回来，秦月琴足足带回了三十两银子，原主接过秦月琴的三十两银子之后，非但没有表扬秦月琴，还骂骂咧咧的，说她没事花那么多钱买那么骚 包的衣服做什么？ 以后她要是敢再穿这样的衣服，他就把打断她的腿。 骂完秦月琴，原主就带着那三十两银子出去挥霍，不到一个月时间，三十两银子就被他挥霍一空。 当天晚上，秦月琴拉着秦月姣和秦月姣柔说了很久很久的话，秦月姣当时以为秦月琴是在外面挣钱受了委屈，所以回来跟她们诉苦，没想到竟然是最后的话别。 那天天没亮秦月琴就走了，从那起再也没有回来过。 “家主，您千万不要误会，二姐她肯定不是去勾栏子，从小我母亲就给我们下了规定，就算是饿死，也不可以去勾栏子，二姐最听母亲的话，她不可能不听母亲的话。” 怕陈凡误会秦月琴是去做那种女子，秦月姣急急地解释。 “不要那么着急，为夫相信你。”陈凡拍拍秦月姣的手安慰她。 “那家主你刚刚为什么突然问二姐和我，长得像不像像？我们不是说那些女杀手的圣女吗？呀！” 秦月姣突然大叫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陈凡，“家主，你的意思是那些那杀手口中的圣女就是二姐？” 第1281章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陈凡还没有回答，秦月姣就不停地摇头，“不，不可能，二姐不可能是那些杀手的圣女，二姐以前虽然怨恨以前那个家主，但是她绝对不会是杀人恶魔。” “家主！”秦月姣抓着陈凡的手，紧张地道，“二姐绝对不会是圣女，这个世界上相像的人那么多，那个圣女只是刚巧和我长得像而已。” “月姣！”陈凡反握住秦月姣，他并不打算隐瞒，“很遗憾，现在种种迹象表明，那些女杀手口中的圣女，极大可能就是你二姐。” 当秦月姣说她长得秦月琴的相像时，陈凡的心情就很沉重，柏培然那边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一系列恶劣的杀案男，就是逍遥宫所为。 现在就等黄婉儿回来落实了。 陈凡想得到逍遥宫肯定利用秦月琴，但没想到秦月琴在逍遥宫的地位那么高。 被困在仙都的时候，剑皇无聊时跟他聊过一些逍遥宫的事，逍遥宫里面最大是宫主，第2号人物就是圣女。 “那……”秦月姣声音声音变小，“你们会杀了二姐吗？” 陈凡过了好一会才回答，“为夫不想。” 秦月琴也算是他的妻子， 他是不愿意杀的，可是…… “家主，你不要太为难，到时候按律法处理吧。”秦月姣反倒是安慰起陈凡来。 跟在陈凡身边那么多年，她知道陈凡对几姐妹是什么样的感情，她爱自己的二姐，也爱陈凡。 不想二姐死，也不想为难陈凡，如果二姐真的是犯了律法，就让律法来说吧。 “能说出这样的话，真不愧是我陈凡的妻子。” 如果是平时，陈凡这么夸赞，秦月姣肯定开心死，现在不仅开心不起，心情还极为沉重。 “家主，这个案让我一起参与吧！” 秦月姣心里想，就算最后要抓，也是让她亲自来抓。 只有那样，二姐才不会在生前被侮辱虐待。 “你想参与就参与吧，不过这过程可能会很凶险！” 陈凡不知道现在的秦月琴变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对秦月姣顾及姐妹的情分。 “我不怕！”秦月姣言词坚定。 回城的后半段，秦月姣第一次在马车上对陈凡不动手动脚，马车里很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压抑。 还不到四岁的小财儿听不懂陈凡和秦月姣的对话，无聊的他早在马车里睡着了。 当马车拐进陈府所在的那条街后，陈凡把熟悉的小财儿抱在怀里，同时道，“月姣，这个事你最好不要跟月柔讲。” 秦月柔是操心的命，她要是知道秦月姣，秦月琴极大可能是这一系列杀男案秦月琴是主谋之一，她一定会每天以泪洗面。 “家主，这个我知道的。” - 陈凡回到陈府的时候，宫里的秦月眉也收到了消息，陈凡刚把熟睡的小财交给秦月柔，李德全就带着秦月眉的口谕来，宣他进宫。 “断气的女杀手，真对着月姣叫圣女？” 陈凡一进太和殿，秦月眉就急急地迎上来。 “微臣参见陛下。” 秦月眉连忙扶起陈凡，阻止他下跪，“不是说过了吗？只要百官不在，你就无需对我下跪，你现在赶紧回我。” 百官不在的时候，秦月琴不仅不让陈凡下跪，还从来不自称朕。 第1282章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不，您是君，小的是臣，应该有的礼仪，不能少。” 陈凡继续给秦月眉行礼。 看着陈凡已经娴熟的行礼动作，秦月眉眼底有一抹失落之色。 自从她当众宣称做女帝以后，陈凡对她仍然非常好，所有的国事他都竭尽全力去做，尽心尽力地帮她管理好这个国家。 但也仅此而已，他对她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亲密感。 她知道陈凡还在生她的气，气她不和他商量就自行宣称为帝，而且还发誓终身不嫁。 关于自己这个选择，秦月眉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重新选择，她还会那样做。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保全陈凡，保全她那几个姐妹。 行了礼，陈凡也不过多废话，直接回秦月眉刚才的问题，“那个女杀手确实把月姣当成她的圣女。” 秦月眉已经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可听陈凡亲口说时，她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二妹和三妹极为相像，所以……”秦月眉轻捂住自己的胸口，无比痛心地继续道，“二妹你糊涂呀，糊涂呀！” “我高调称女帝，也给月姣月柔月楚几个封为公主，她只要回来，那就是有着想不完的荣华富贵，她怎么就选择这条路？为什么要和我对着干？” 秦月眉真的难过，被至亲人背叛的痛苦，她看上去有些失态。 她对秦月琴是真怨。 如今她正式称帝还没有多久，根基还没稳固，自己的亲妹妹却做了那么大的事要迫使她下台。 “陛下，你别着急，也许月琴是身不由己呢。”陈凡道。 “你别为她说好话，难不成她作为一个圣女，出行的时候逍遥宫还会绑她的手？绑她的脚？更何况她现在还身处于京城，她只要随便进一个衙门，就得救了，难不成她觉得我那么多人，还保护不了她一个？”秦月眉气呼呼地大声道。 陈凡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话，这也是陈凡想不通的地方。 以前沈明远还在，他们还不能全全掌控整个大庆，秦月琴不回来，他能理解，现在沈明远都死了，她还不回来。 现在能解释的，就是逍遥宫洗脑的方法太厉害了，让所有人都对男人产生极强的恨意。 “既然她选择与我为敌， 那别怪我不顾及姐妹情分。” 再次开口，秦月眉已经非常的冷静，刚刚的愤怒，焦虑，伤心，完全找不到。 “既然三妹和二妹相像，那就让三妹假扮成圣女？由三妹引出那些女杀手，陈爱卿觉得此法如何？” “唯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 当那个女杀手叫秦月姣做圣女的一瞬间，陈凡就已经是这么想了，他进宫也是要征得秦月眉的同意。 他还有点担心，秦月眉顾及亲情，和担心姐妹的安危而不同意，现在秦月眉主动提出来，正中他的心意。 “别挡呀，我看不清啊。” 陈凡和秦月眉正商量着怎么扮秦月姣，让她看上去更像秦月琴的时候，太和殿的屋顶却传来这么一句。 “谁？” 秦月眉迅速地把软件从腰间抽出，警惕地往上看。 如此同时，太和殿外面的红英一跃而起，直奔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