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万人迷,被五个大佬强宠了》 第1章 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尚小美从未见过谁家结婚这么大手笔,几千米长的河岸,全都挂满了红灯笼。 大半夜的,红灯笼照射出的红光洒满河面,翻涌的河水就像鲜血一样,看着还挺渗人的。 尚小美一边嗑瓜子,一边往人堆里挤,想听听到底是谁家半夜娶亲不说,还弄得这么瘆人。 “太残忍了,可惜了这五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被人捆着去送死。” 刚听到有人这么说了一句,尚小美的八卦之魂就熊熊燃烧了。好奇地往前挤了又挤,大声询问刚才说话的妇人。 “送死?这不是结婚吗?怎么就是去送死了?” 妇人转头,看到尚小美戴着‘面具’,一副外地人的装扮,跟周围的人一起七嘴八舌地向尚小美解释。 “哪有良人在半夜成婚的?这可是冥婚!” “对,而且是五个万里挑一的绝色男子一起入赘女家的冥婚!” 冥婚?还是五个绝色男人一起入赘女家的冥婚?怎么这年头,连死人都能找到男人,可她至今还是个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的单身狗。 一时间,尚小美不知道是该气愤还是该羡慕,呐呐地问道:“既然知道冥婚就是去送死,为何没人阻止?” “谁敢阻止?这些男人可都是五大兽族选出来,敬献给鬼蜮的鬼怪的。为保族人平安,他们只能这么做。” “听说那女鬼怪,长得奇丑无比,怨气极重,四处作恶,为祸一方。最不要脸的是,她还好色成性。只有给他敬献美男子,才能消除她的怨气。” “谁说不是呢,为表诚意,这些男子的身上全都被烫上了配阴婚的标记,就算侥幸逃脱,这辈子也无法再婚了。” 尚小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手里的瓜子落了地,突然就问不下去了。 因为她就是他们口中那奇丑无比、好色成性的鬼蜮女鬼怪。 “呵呵,冥婚这种封建糟泊,早就该摒除了。”尚小美脸颊发烫,她此前分明不知情,现在却心底发虚。 “就是,哪个大活人,会愿意跟死鬼冥婚……” “听说那女鬼外貌极其丑陋,见过她的人全都被吓死了……” 尚小美心虚的踮着脚尖往后撤,渐渐的离人群越来越远,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也渐渐在她耳边消失。 她真是没想到,好好的吃个瓜,竟然吃到了自己头上。 尚小美原本是21世纪唱跳俱佳的女爱豆,因为长相清纯,笑容甜美,业务能力强,她一直稳居娱乐圈顶流的位置。 她十五岁出道,每天都活在大众的视线里,从没有谈过恋爱。直到二十二岁,母胎单身的她,在一次舞台表演的时候,一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了下去。 这一摔,就将她摔到了现在的兽世。 跟其他穿越者一样,她也有系统。不过别人的系统都很正常,而她的系统却是大数据根据她在网上的留言、浏览记录和搜索记录自动生成的。 她一个人前清纯、高冷、不近男色,一心搞事业的女爱豆,背地里是什么样子,大数据一清二楚,所以她的系统,也被她戏称为老色批系统。 有了系统的她,更像是游戏里的NPC,兽世里的钱,对她来说就像赚游戏币一样简单,每天只需要打卡签到,就能得到成千上万的兽币。 更牛的是,只要她跟长得不错的美男子,呆在同一个空间,就能得到兑换票。同一时间段,男人的颜值越高,系统奖励的兑换票越多。兑换票可以在一个跟现代世界一模一样的二维空间,兑换任何现代物资。只要兑换票足够多,什么东西都可以兑换。 另外,她这个NPC还有瞬移和空间转换的技能,血条增多,技能还能升级。 可惜,这么牛的系统,却逃不开它是老色批系统的本质。 如果尚小美的血条降到零,她就会彻底消失,死得梆硬。想要回血,她就必须跟美男子上床…… 咳咳,如果只是上床也还好,但是如果她睡的男人,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她也会死得梆硬…… 因为找男人谈恋爱有阵亡的风险,这两年来,尚小美十分惜命,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血条。不去攻略对象,只靠偶尔接近相貌尚佳的兽男们,蹭蹭兑换票苟着。 可是不管她多小心,两年来,她的血条也依旧在慢慢下降,现在只有百分之二十二的血条了。 从小就喜欢看漫威英雄的她,偶尔也会使用自己的金手指行侠仗义。 因为兽世的雌性十分珍稀,拥有绝对的择偶优势。在进化的过程中,外貌进化的并没有雄性完美,所以雌性美人在整个兽世都是很罕见且珍贵的。 尚小美这种爱豆级别的美女,在兽世绝对能引发轰动。但是长达七年的爱豆生涯,让她特别渴望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她不想再被人认出来,被人过度关注。每次行动的时候,她都会伪装自己。 为了在惩治坏人的时候,能达到最佳的效果,她的伪装都是怎么恐怖怎么来,她给自己做了一个“两耳傍肩三孔鼻,只有黑眼球没有眼白,香肠嘴,外加肥腰大屁股”的造型,每天人皮头套一戴,可以当沙发坐的大屁股肥腰一穿,就出门行侠仗义去了。 谁能想到,原本以为自己会像漫威英雄一样声名鹊起的她,最后却成了兽世百姓嘴里的女鬼怪,她居住的尘封岛,也被他们当成了鬼蜮。 穿越到兽世这一年多,她为了得到兑换票兑换物资,时不时的就会潜伏到美貌的男人附近,跟他们呆在同一个空间,积攒兑换票。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落得个好色成性的名声。 只是……这冥婚着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尚小美心绪复杂地望着在大河尽头飘摇,看上去十分诡异的喜船。 在心里呢喃,这封建糟粕,包办婚姻,完全没有人权可言,她要反抗这一切! 为了阻止这荒唐的冥婚,她瞬移回客栈,穿好伪装,又一个瞬移,就到了那艘诡异的喜船上。 当她用那丑陋的三眼鼻孔,没有眼白的黑眼珠子,对上船家的脸时,撑船的船家吓得两眼一黑,‘咚’的一声就栽进了河水里。 “有这么吓人吗?”尚小美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朝船篷里看去。 船篷里这会果真坐着五个被绑住手脚,头上戴着红盖头的男子。 这艘船已经划到了河中央,船尾也开始漏水。看来五大兽族的人是准备将他们连人带船一起沉进河底,这就是所谓的冥婚? 直接将他们淹死? 尚小美的心情更复杂了。 刚才岸边的人还说,他们身上已经被烫上了配阴婚的标记,还真够残忍的。 “唔……”跪坐在最前面的男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含糊的低吼。 尚小美一手举着灯笼,另一只手顺势揭开了盖在他头上的红盖头。 这一看,尚小美最后的良知说灭就灭了。 第2章 同时和五个男人冥婚了 这艘船已经划到了河中央,船尾也开始漏水。看来五大兽族的人是准备将他们连人带船一起沉进河底,这就是所谓的冥婚? 直接将他们淹死? 尚小美的心情更复杂了。 刚才岸边的人还说,他们身上已经被烫上了配阴婚的标记,还真够残忍的。 “唔……”跪坐在最前面的男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含糊的低吼。 尚小美一手举着灯笼,另一只手顺势揭开了盖在他头上的红盖头。 这一看,尚小美最后的良知说灭就灭。 她抬手扯掉塞在男子嘴里的布团,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细细的打量他。 竟是她最喜欢的鲛人,靛蓝色的长发散落肩头,冰蓝色的眼眸勾魂摄魄。纯欲至极,海棠色的红唇上竟生了一颗唇痣,看着更欲了。 这个……不能放。 尚小美强壮镇定,又往前一步,揭开了第二个男子的红盖头。 眼前的男子跟前一个鲛人不同,他看见尚小美时,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屈辱和愤怒。 他是狼族的少年,银白的狼尾短发,馨寒色黑眸,倔强的让人心疼。 这个也……不能放。 尚小美继续往前,揭开了第三个新郎的红盖头。 这次尚小美没有被惊艳到,反而被吓了一跳,因为盖头下的男人,竟长了一双金色的竖瞳。他对着尚小美龇牙,尖尖的虎牙和他的唇环、舌环一起闯进尚小美的眼里。潮酷的装扮,实在让尚小美接受无能。 不过,看着他强壮的身体,尚小美一眼就认出,他是龙族的人,龙族彪悍强大,还是皇族。得罪不起,暂且留下吧。 她绕过龙之子,继续来到第四个男人面前,揭开他的红盖头。这次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小可怜,哭得满脸泪痕,头上一对猫耳尤其的显眼,葭灰色的短发,灰烬色的眼眸,白皙细长的脖子上还戴着镶嵌着红宝石的项圈…… 尚小美的性癖瞬间就被引爆了。 这个……必须留! 轮到最后一个男子的时候,尚小美以为这个男人的姿容,肯定无法超越前面的男人,但是揭开红盖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错了。 片刻失神过后,尚小美喃喃道:“不愧是狐族的人……” 最后一个男子,一看就是狐族的人。生的妖孽就算了,打扮的也十分魅惑,白皙无暇的面容上,戴着流光溢彩的脸链,衬得他更诱人了。他也是唯一一个嘴里没有塞东西的人,见到尚小美时,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 一双鸦青色的眼眸深沉似海,最艳的胭脂红唇搭配最媚的勾魂眼,眼眸流转间散发的勾人气息,根本就不是尚小美这个母胎单身女抵挡得住的。 她咳嗽一声,急急的退开了。 船尾的水已经漫进了船篷里,这么一会功夫,尚小美的脚就已经被水淹没了。 她要尽快做决定,到底该怎么处置他们。 受过良好教育的她,岂能接受这样的包办婚姻? 这可是丧尽天良的冥婚! 但是她的血条只剩百分之二十二了,送上门来的男人不要白不要。带他们回去好好培养感情,补充血条才是最要紧的。而且系统已经检测过了,这五个男人,颜值都是顶级的,跟他们呆在一起,还能疯狂的涨兑换票。 尚小美犹豫片刻,摸着自己不存在的良心,转身对一夜之间,同时跟自己成了婚的五个新郎说:“鬼蜮有鬼蜮的规矩,冥婚只能结不能离。” 五个风姿各异的男子,看着她丑陋的面容,默契的低下了头。 瞬移是尚小美最基础的技能,可以重复多次使用。空间转换是她的高级技能,使用的时候会损耗血条。 为了接自己的新郎们上岛,尚小美不惜用掉一点血条,使用空间转换回到尘封岛。 因为她的突然消失,船上的男人们俱是一惊,冷汗都下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喜船还在往下沉。当河水快要漫过船舷的时候,被绑着手脚的新郎们,脸上全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猫族的小可怜,看着年纪最小。这时已经哭红了眼眶,呜咽着哭诉。 “我不想死,我要回去找我奶奶……” 没有人搭话,船上的其他四个男人,此时都神色凝重的思忖着什么,除了紧张之外,他们好像还在考虑着别的什么。 特别是那个鲛人,最不该紧张的他,神色看上去却同样忧虑。 “鬼怪还会回来吗?”龙之子冷声问起。 同样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根本没人清楚鬼怪的想法。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冷寂。 河岸边的围观群众,都在为他们担心。如果鬼怪再不回来,他们就会跟船一起沉入河底,活活淹死。 “我们就这么等下去?”这次说话的是狼族的少年,他从一开始就在试图挣脱开手上的绳索,现在绳索虽然有所松动,但是他明显不能在沉入水底之前挣脱开绳索。 其他人也挣脱不开。 五大兽族本就不合,他们几个也十分不友好,谁也不愿接谁的话茬。 狼族少年话音刚落,船身猛地加速往下一沉。一眨眼的功夫,船尾已经全部沉进了水底。 这惊险的一幕,看得岸上的众人惊呼连连,吵嚷声不断从岸边传来。 “船要沉了!要沉了!” “可惜了,他们死定了。” “只有死了才能配阴婚,不死怎么配?”这种时候,岸上还有人在说这么冷漠的话。 喜船上的五个人,大半个身子都沉在了河水里。河边的红灯笼,伴随着冰冷的夜风左右晃动,像是在跟他们告别。 就在所有人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他们死定了的时候,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艘移动的飞快的……鬼船。 这时的河岸上,一片哗然,那些等着看鬼怪接新郎的人们,全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是鬼船!鬼怪来接新郎了!”岸上不停的有人高声喊道。 不需要划桨,也不需要船帆,移动的那么快的船只,不是鬼船还能是什么? 眨眼间,‘鬼船’便停在了喜船的旁边,掀起的水浪竟让喜船向上浮起了一些。 第3章 可怕的鬼怪 尚小美用缆绳将两只船固定在一起,果断地割断绑着男人们的绳索,命令他们道:“上船”。 刚才船快沉了,他们也不见得有多害怕,现在的害怕却是真的。尚小美诡异、丑陋的样子和‘古怪的鬼船’同时出现,在他们眼里,就像阴间来使一样恐怖。 他们一个个诚惶诚恐地移动到快艇上,当快艇以他们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地移动时,尚小美看到他们的眼里,都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尚小美在心里得意地盘算,幸好自己有物资空间和特殊技能,不然还真镇不住这些高大的男人。 刚才男人们一站起来,尚小美发现他们一个比一个高,有的甚至比她高出一个头。 特别是那个龙族男子,肩宽腿长,身材比例逆天的好。 尚小美识趣地没有往他们面前凑,她不能让他们发现,她其实是个弱鸡,除了瞬移和空间转换这些看似鬼魅的技能,她连架都不会打。 驾着快艇回到尘封岛,尚小美草草地将男人们安置在海边的草屋里,就回自己的大房子睡觉了。 不是她心大,而是她总觉得这一切就是在做梦,大晚上的,五个姿色各异的美男子突然成了她的上门夫婿……这不是梦还能是什么? 大概三百多平方公里的尘封岛,全是尚小美一个人的地盘。她已经在尘封岛住了两年多了,这两年里,她每次攒够了兑换票,就会在二维空间里,兑换出需要的物资建设她的小窝。现在她已经把自己的小窝建设得跟她家以前的大别墅大差不差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尚小美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昨晚的事历历在目,就像真的一样。 她自嘲地一笑:“哈哈哈,这梦也太真实了,五个美男子同一天跟我结婚……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突然扭头看到落地窗外的楼下,有一位身姿挺拔的俊逸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在练剑。波浪形卷曲的长发,随着男人矫捷的动作不停地舞动,别提多飘逸灵动了。 只是那剑气过分的肃杀,只是看着,就让尚小美脖颈发凉。 再一转头,又看到宛如画中仙的狐族男子正仰着头目光冰冷地盯着自己‘看’。尚小美一时宛如坠入冰窖,吓得立刻拉上了窗帘。 虽然房间的玻璃她用的是单向透视玻璃,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但是她仍旧被狐族男子刚才的眼神吓到了。 完了,昨晚的事不是梦! 她真的一夜之间,跟五个男人冥婚了! 而且昨晚她还冲昏了头,将他们全都带回来了。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一下往家里领回来五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背景,万一他们不是好人…… 尚小美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冒失了,为了保护自己,她决定暂时不在他们面前以真面目示人,就她伪装时的那个丑样子,她百分百相信,没有男人会对着那般丑陋的自己图谋不轨。 穿上伪装,就像有了最安全的保护色,尚小美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值得高兴的是,以前想得到兑换票,尚小美还要到处去物色颜值高的美男,想方设法跟他们呆在同一个空间。为此尚小美没少受委屈,房梁上、床底下,柜子里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她全都呆过,经常把突然发现她的人吓个半死。 现在尚小美家里有了五个顶级美男子,兑换票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疯涨,已经涨到了五十多张。她起床后翻了翻物资空间,可以兑换的物品竟多达十几种,她最喜欢的鸡翅包饭和可乐也在其中,这也太好了。 看到兑换票不停地涨,尚小美对自己那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相公,好感顿生,当即决定,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她一定好好对待他们。 尚小美的小窝是个两层别墅,里面的装潢和物品全都是现代的东西。她对这些现代化的东西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这些东西对还处在冷兵器时代的兽族人来说,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昨晚尚小美回到房间后就睡了,跟她一起回来的‘夫君’们,却一个都没睡着。 尚小美这个鬼怪和她开的鬼船,对他们的震撼已经足够大了,现在他们又来到了传说中的鬼蜮。鬼怪住的房子不是用他们熟悉的木头建造的,也不是用石头建的。墙面色彩独特,窗户奇大无比,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平整、光滑。 门锁竟然看不到锁眼,但是他们昨晚分明看到鬼怪的手轻轻一触碰,房门就开了。 还有鬼怪屋里的灯,亮如白昼,大风吹过,却不见灯影晃动…… 总之,这鬼蜮处处透露着邪门,吓得他们一夜不敢合眼。 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的黑夜,到了白天,鬼怪的房门却一直不见打开。他们以为那个吃人的鬼怪跟传说中一样,怕光,白天不敢出门,刚松了一口气,但是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鬼怪那扇奇特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了。 身材怪异、丑陋,面容更是丑得离谱、阴森可怖的让人不忍直视的女鬼怪,从房间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尚小美刚一出门,分散在草坪上,精神高度紧张的男人们,就全都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胆子最小的猫族男子,竟吓得双膝一软,跪坐在地。 他这一跪,其他四个男子,也全都对着尚小美跪了下去。 尚小美…… 其实这会她也挺尴尬的,毕竟是跟五个陌生男人相处,看得出来,他们还都挺怕她的。 那就……先认识一下吧。 毕竟婚都结了,兽世又是个雌性可以拥有多个伴侣的世界,这送上门的男人,她总不能往外推。 尚小美手里拿着五份早餐,这都是她用兑换票从空间里兑换的物资。 她率先走到猫族小可怜面前,因为她的靠近,小可怜被吓得瑟瑟发抖,小脸惨白。头顶的猫耳耷拉着,灰烬色的眼眸快速地蒙上了一层水汽。 尚小美目测,他最多十八岁,比自己整整小了六、七岁。因为面对的是胆小的弟弟,尚小美表现得十分友善。 她蹲在小可怜面前,把早餐递给他:“早餐。” 第4章 可乐这么好喝怎会是毒药? 小可怜哪有心思吃什么早餐,可是尚小美递给他的东西,他又不敢不接。他害怕地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指尖不停地抖,捻着袋子的一角,从尚小美手上拿走了早餐。 尚小美接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小可怜面对着尚小美恐怖的面容,吓得精神恍惚,结巴了几次,都没说出自己的名字。 尚小美微微一偏头,刚想叫他不用紧张。小可怜却会错了意,她偏头的动作邪性十足,吓得小可怜急声回答道:“我叫宴淇,是猫族人。” “宴淇?很好听的名字,快点趁热把早餐吃了。”尚小美又把早餐袋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宴淇全身紧绷,根本无法放松,他就像第一个上断头台的囚犯,吓得几经失语。这会只想赶紧逃离尚小美。他打开袋子,原本想应付几下,吃几口早餐了事。 但是在看清袋子里的东西后,他的动作却僵住了。 一只完整的,皮肉完全被撑开的鸡翅膀,鼓鼓囊囊的被一个小袋子装着。宴淇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食物,看上去毫无食欲。 还有一个厚厚的夹着奇怪东西的面饼,只是那个面饼竟不是白色的! 这两样东西如果宴淇还能勉强接受,那么旁边那杯黑黑的,用古怪的器物装起来的‘水’,就更加令人害怕了。 这些东西,都不是正常食物,像是有剧毒的样子。 “我……我不饿,”宴淇最终选择鼓起勇气拒绝这份早餐。 尚小美却急了,这么豪华的早餐,她来到兽世后很久才能吃上一回,他怎么能暴殄天物? “怎么不饿,你们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来,我帮你把可乐打开,快点吃吧,很好吃的。”尚小美麻利地拧开瓶盖,‘嗤’的一声响,气泡在瓶子里翻涌,吓得宴淇脸色更白了。 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黑水,这个真的能喝吗? 就在宴淇胆战心惊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抢走了他的食物。 是那个狼族男子,他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抓起鸡翅包饭,几口就吃了下去。吃完后,还意犹未尽地看着尚小美手上的早餐袋子。 “我饿了,给我吃吧。” 尚小美注意到,他虽然长得高,却并不强壮,锁骨凸出得厉害。自从岛国人入侵了兽世,就把狼族人赶到了物资匮乏的北漠去了。狼族人喜食肉,北漠什么都没有,他们一直生活在饥饿中,对食物的渴望超过了一切。 “拿去吃吧,你叫什么名字?”尚小美重新给狼族男子递了一袋早餐。 他飞快地从尚小美手里夺过食物,生怕尚小美反悔似的,大快朵颐了起来。连尚小美的问题都顾不上回答。 直到尚小美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他才含糊不清地说:“我叫时梨,梨子的梨。” 连名字里都是食物的影子。 时梨行事粗犷,宴淇不敢喝的可乐,他拧开瓶盖就把一整瓶可乐咕咚咕咚地灌进了嘴里。喝完后,不出意外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尚小美被他男子气概十足的做派迷了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清甜悦耳,让五个男人错愕不已。刚才还紧张到哭泣的宴淇,突然就镇定了下来。 时梨吃了早餐喝了可乐一点事都没有,其他人也不再纠结,在尚小美给他们递食物的时候,他们有礼有节地接过食物,还自觉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龙族的潮酷大帅哥叫鬼卿,尚小美最喜欢的鲛人族男子叫稚子。 那个妖魅得让尚小美不敢接近的狐族男子,叫花楹。 他们三个言行得当,一点都没表露出对食物的不满,也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连表情都平静的过分。越是这样,尚小美对他们越是没底。 她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约束他们的办法。 “你们刚才喝下去的水里有毒,这个毒每七天就会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没有解药,你们就会肠穿肚烂而死。哈哈哈——”话说到最后,尚小美还不忘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果然五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特别是鬼卿,金色的竖瞳一颤,杀意横生。 宴淇最小,从昨晚开始,他的情绪一直都是崩溃的。 这下他终于绷不住了,第一个冲出来,双手紧紧地抓住尚小美的胳膊,毫无章法地摇晃。一边摇还一边崩溃地哭喊:“放我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他虽然年纪比尚小美小,长得也瘦弱,但是他的力气却比尚小美这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女爱豆大多了。尚小美被他摇得头晕脑胀,脚步不稳。 为了维护住自己骇人的形象,不被这些男人欺负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尚小美绝对不能就这么被宴淇给摇晕了。 她反应飞快地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女生防身用的电击棒,手指摸索着把电击棒打开,对着宴淇按了下去。 其他四个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的男人们,看到宴淇的身体突然诡异地开始抽搐,接着全身僵直地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很明显,通过这件事,他们对鬼怪的忌惮又增加了几分。 即使是武力值爆表的龙族战士鬼卿,也看不出鬼怪是如何轻而易举的撂倒宴淇的,他们只能把这归咎于诡术。 倒地的宴淇,绝望地仰躺着,眼泪肆意奔流。双眼木然地大睁着,无尽的哀伤呼啸着从他的眼眸里倾泻而出。 他这个样子,把尚小美吓得不轻。到底怎么了?至于这么难过吗? “你怎么了?”尚小美蹲在宴淇身边,依旧用哄小孩的语气,柔声问他。 宴淇毫无反应,就像没听见她的话。 “不想说也行,你不是想回家吗?我可以带你回去。”这次尚小美的话音刚落,宴淇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睁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软萌地盯着尚小美问:“真的吗?你真的会带我回去。” “嗯,”尚小美点头同意。 “那你现在就带我回去吧,我想回家,奶奶还在家等我呢,奶奶她看不见,没有我照顾她,她会出事的。”宴淇激动的‘咚’的一声给尚小美跪下了,双手祈求的扯住尚小美的裤腿不放,嘴里连珠炮似的快速说道。 第5章 我愿一心追随夫人 尚小美越听越觉得不对:“你家这种情况,你为何要同意冥婚?” “这事哪轮得到我同意不同意?是他们强行将我绑来的。”宴淇脸上挂着泪,白嫩的脸上写满愤怒,眼神里却又透露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如果不是心里牵挂奶奶,他根本就没有勇气,跟眼前这个可怖的鬼怪对话。 尚小美听得哑口无言,原来是被强行绑来的,难怪他如此崩溃,这换了谁都得崩溃。 尚小美长长的叹了口气,听得几个男人全都暗自紧张起来。依照外界的传言,尚小美杀人如麻,是个会吃活人的恶鬼。宴淇如此莽撞的触怒她,万一她觉得颜面不保,把宴淇杀了…… 鬼卿握着匕首的右手背在身后,手背因为太过用力,青筋暴突。 花楹眼神晦暗不明,藏在衣袖中的手,也同样握着见血封喉的暗器。 稚子躲在最后面,鲛人善水,随时准备逃命。 狼族的时梨,因为太穷,没有傍身的武器,只能警惕的往一边靠了又靠,直到一伸手就能够到花墙下的锄头,才停了下来。 他们都在害怕鬼怪突然暴起杀人。 毕竟跟鬼蜮鬼怪有关的传闻,其中很多都是她如何虐杀兽族人的事。 一年前,龙族亲王被害,死无全尸,场面无比血腥,大家都在说是她所为。如此暴虐的鬼怪,有什么人性可言?只有宴淇这种半大孩子,才会鬼迷心窍的去求她放人。 根据刚才她的一系列行为,先装成好人哄骗他们喝下毒药,接着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宴淇撂倒。种种迹象,都说明她比传闻中,更诡谲难辨、狡诈多疑。 尚小美不过是叹息了一声,就把他们吓得半死。这种因为恶名在外,而被他们如此忌惮的情况,尚小美也没想到。 不过她也懒得解释,毕竟他们害怕自己,总比自己害怕他们强。 这些男人,一个个身强力壮,特别是戴着唇环、舌钉,梳着辫子头的鬼卿,目测身高达到了一米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野性的荷尔蒙味道。尚小美一米六几的身高,站在他面前,就跟小孩似的。面对这种野性难驯的男人,尚小美打从心底发怵,平时走路都得绕着走,生怕一个不注意惹得他们不高兴,各种为难自己。 此刻,看到宴淇痛苦成这样,尚小美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自己都应该送宴淇回家。如果不送宴淇回家,他的奶奶因此出了什么事,她会责怪自己一辈子。 在五个男人密切的注视下,尚小美开口了:“既然是被绑来的,那我就还你自由,送你回家吧。” “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宴淇惊喜之余,生怕尚小美反悔,不停的给她磕头致谢。 尚小美将宴淇从地上扶起来,接着转头对其余四个男人说:“你们还有谁是被强行绑来的?我可以一并送你们回去。” 一阵寂静过后,尚小美又问道:“你们都是自愿的?” 以昨晚的情形来看,他们都像是被迫的,只是这会除了宴淇,没有一个人提出想要回去,这倒让尚小美感到很意外。 花楹是反应最快最自然的人,他垂首单膝跪地,右手摸着自己的左心口,趁机向尚小美表忠心:“我既然已经入赘到鬼蜮,此生此世都是鬼蜮的人,绝无二心。” 鬼卿、稚子也相继反应过来,陆续跪在地上向尚小美表忠心。 鬼卿:“我已斩断红尘,从此以后鬼蜮就是我的家。” 稚子:“我愿意一心追随夫人。” 稚子一声夫人,算是把好听的话说到头了。时梨本就笨嘴拙舌,更不善曲意奉承。他们一个个为了哄鬼怪高兴,什么奉承话都说得出口,轮到时梨的时候,时梨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吭哧半晌,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尚小美看向时梨,认真的问他:“你呢?你想回去吗?” 时梨不喜欢撒谎,已经走到如今这一步了,他干脆也坦白道:“我们狼族被赶到北漠艰难求生,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如果在你这能吃上饱饭,我就呆在这。” 看他如此真诚,尚小美忍不住继续问他:“难道你就是为了吃饱饭,才同意入赘的?” 时梨抬头看了一眼尚小美,尚小美恐怖的没有眼白的眼瞳,让他一阵恶寒。他本就不会撒谎,被尚小美那样一双阴森的眼睛注视着,就更撒不出谎了。 “我是为了五百兽币,把自己卖了。”时梨说。 尚小美又是一阵无语凝噎,宴淇是被人强行绑架的。时梨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就为了五百兽币,这么点钱,就把自己卖了? “你就为了五百兽币?把自己卖了?”尚小美没忍住心里的好奇,继续问时梨。 时梨低着头,解释道:“五百兽币对你来说不多,可是对家中的弟弟妹妹来说,买的米面足够他们吃上半年,怎么也值了。” 尚小美问不下去了,她习惯性的抬手安抚性的拍了拍时梨的肩:“以后如果想回家看望弟弟妹妹,可以随时告诉我。” 她如此温情的举动,让在场的男人全都错愕不已。不过他们心里还想着刚才黑水的事,对尚小美的戒备心依旧很重,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只有宴淇,心无城府,小孩心性。哭哭啼啼的想要尚小美带他回家。 鬼卿、花楹他们都在等着看尚小美会如何处理宴淇,是会为了顾全她作为鬼怪的面子杀鸡儆猴,当着他们的面把宴淇杀了,还是真的会将他送回去。 以他们对鬼蜮鬼怪片面的了解,他们更倾向于宴淇会被鬼怪无情的杀死的结局。 几个心有城府的哥哥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逢迎鬼怪,才能侥幸在她的手心里活下去。只有宴淇敢直接忤逆鬼怪的面子。 心惊肉跳的煎熬终于在尚小美开口说话之后结束了。稚子他们原本以为会见证一场血腥的虐杀,结果却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尚小美竟然用最平静的语气,交代他们:“我去送宴淇回家,你们四个这两天没事,可以用岛上的木料,搭建新房,也可以修补现有的旧房,谁搭建的房屋就归谁住。” “夫人,岛上这些田地呢?我们可以耕种吗?”时梨因为和族人生活在贫瘠的北漠,没有农田耕地,一直饱受饥饿的困扰,他对田地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自从他上岛后,看到岛上肥沃的田地全都荒废着,就跟看到满地的黄金无人捡拾一样两眼放光,恨不得凭一己之力,把整个岛的田地都耕种上。 时梨和宴淇,胆子一个比一个大,鬼怪这么可怕,一个不高兴,可能就会要了他们的命。他竟然还敢问这些,难道还真把这鬼蜮当成家了? 鬼卿他们又替时梨捏了一把汗。 不过这次尚小美依然出乎他们预料的,平静温和的对时梨说:“你想耕种当然可以,只是……” 尚小美欲言又止,她想起自己刚来尘封岛的时候,也开垦过院子前的菜园,给自己种绿色蔬菜。只是这岛上虽然只住了她一个大活人,但是却不止她这一个活物。 这岛上还住了一窝野猪,那窝野猪老是欺负她,把她种的菜全拱了。尚小美想找它们算账,最后却被无情的反杀,被野猪追的满岛跑。 想起这事尚小美就委屈,那野猪欺负她单身,带着它的猪公和小崽子们一起围攻尚小美。 “只是什么?”时梨紧张的追问。 尚小美:“这岛上有野猪,会把你种好的东西全拱了。” 时梨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它们要是敢来,我就把他们变成红烧猪!” 尚小美就像长期被欺负的怂蛋终于找到了依靠,在心里默默的叫嚣:“臭野猪,看你们还敢欺负我,我现在也是有夫君的人了!” 她虽然心里得意,带着丑面具的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是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添了几分愉悦:“那你种吧,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可是我没有种子,”时梨顺杆爬,趁机找尚小美讨要种子。 尚小美转身进屋,当着他们的面,从‘鬼屋’里拿出,自己用兑换票换的各种蔬菜瓜果的种子,另外当下还特意兑换了小麦和稻谷的种子一起拿给时梨。 拿到种子的时梨,看尚小美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就像尚小美是他的再生父母一样值得尊重。 随后,尚小美果真如她所言,带着宴淇上了鬼船。 家里的几个男人都很迷茫,却又互相不理睬。等尚小美一走,稚子去了海边,独自对着海面吟唱着什么。花楹手上多了奇怪的信鸽,鬼卿也在夜晚放飞了绣着龙族标识的孔明灯。 只有时梨,当天就出去耕地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几个月后,地里长满了粮食的画面。等有了粮食,他就可以带着粮食回北漠看弟弟妹妹们了。 快艇行驶的速度非常快,宴淇又胆小,根本不敢主动跟尚小美搭话。 快到岸边时,尚小美怀着愧疚的心情对宴淇说:“回去后代我给你的爹娘说声对不起,你突然被绑架,他们肯定很担心。” 宴淇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尚小美一眼,小声回答道:“我没有爹娘,我是孤儿,小时候一直四处流浪,后来是奶奶收留了我。” 尚小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变得更愧疚了。 怎么会是孤儿? “我奶奶年纪大了,眼睛又看不见。他们绑架我,让我配阴婚,就是想弄死我,再顺理成章的霸占我奶奶的房产!”宴淇突然又恨声的补充道。 尚小美好奇的追问:“他们是谁?” “就是红日帮那帮坏蛋,他们仗着有岛国人给他们撑腰,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敢做。”一说到红日帮的人,宴淇就恨得牙痒痒。 不光宴淇恨,尚小美也恨。 红日帮坏事做尽,还总是把锅甩到尚小美头上,这也是尚小美的名声会这么坏的主要原因。 以尚小美对兽世的了解,他们这个世界的房产,特别是人口密集的城市房产,跟现世的房产一样特别值钱。但是时局动荡,这些私人财产却得不到应有的保护。弱势群体的财产被地痞流氓、强盗帮派强行占有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尚小美这会还在想,宴淇家也许住在秩序不错的城市,但是宴淇的回答却让她更加担心了。 “我家住在芥城。” 芥城,兽族人的流亡之地,兽世最混乱的城市。里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那里不归任何兽族管辖,是被族人驱逐、流放的兽人的天堂。 不难想象,宴淇和他奶奶在那样混乱的地方,过得有多艰难。 尚小美不知道他以前是通过什么办法守住他们家的房产的,但是现在多了红日帮,他还想回去争房产,估计不但争不过,小命还会丢了。 “我……我走了,”没等尚小美再说什么,宴淇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岸离开了。 尚小美想了想,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毕竟宴淇已经入赘到尘封岛了,名义上他们是夫妻,她不能见死不救。 其次,这两年红日帮没少陷害尚小美,该报的仇,她也一定要报。 在心里打定主意后,尚小美换了一身粗制滥造的常服,戴着小鬼面具,也跟了上去。 芥城并不大,这个连一百平方公里都不到的小城镇,却容纳了十几万的兽人。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流浪的平民,因为住房紧缺,物资匮乏,芥城帮派林立,大街上地痞流氓无数,街边处处可见因为斗殴而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人。 在这里,兽人的命就如草芥一般轻贱。 尚小美一路跟着宴淇回到他家,跟她想的一样,宴淇的家已经被别人霸占了。 最可恨的是,他们还把宴淇的奶奶赶了出去,宴淇在附近找了两圈,也没找到奶奶的影子。 奶奶年事已高,眼睛又看不见,这些丧尽天良的不知道把奶奶赶到哪里去了。宴淇一时忧思过度,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却势要为了奶奶找这些恶霸拼命。 尚小美在暗处看到他用力的砸着自己家的门,让里面的恶霸出来。 第6章 知道什么是枪吗?弱鸡! “干什么?干什么?谁敢吵爷睡觉?”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带着几个小流氓推门出来,大汉膀大腰圆,又胖又矮活像个木墩子。 宴淇站在门外,愤怒地质问矮胖墩:“大麻子,我奶奶呢?这是我奶奶的房子!你们把我奶奶怎么样了?” 大麻子看到宴淇,不但没有把宴淇的愤怒放在眼里,还嘻嘻哈哈地反问他:“小乞儿?你不是配阴婚去了吗?怎么还活着回来了?我不会是活见鬼了吧?哈哈哈……” 他猖狂的笑声,刺激着宴淇敏感的神经,他想起自己和奶奶往日总被这些人欺负,想起他们强行绑架自己配阴婚,现在奶奶又被他们赶走没了踪影……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宴淇双手紧握成拳,拳头狠狠地砸向大汉满脸横肉的脸! 大汉痛得嗷呜一声,捂着脸指挥手下几个小流氓围殴宴淇:“给我打!往死里打!” 尚小美眼看着宴淇被几个流氓围攻,她着急地想要上前,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被人围攻的宴淇就像不知道疼似的,不管他们怎么打他,他都不躲,反而冲上去死死地咬住大麻子的耳朵不放,在大麻子犹如杀猪般的嚎叫声中,生生地把大麻子的耳朵咬下一块肉来。 大麻子的跟班急眼了,扯住他的头发,使劲往后拉,他咧着鲜血淋淋的嘴,又猛地朝左边的小流氓扑过去,一口咬住对方的手腕不撒嘴。长着尖利指尖的双手,同时掐住左右两个拖拽自己的流氓。 几个流氓一边嚎叫着,一边用力掰他的手指,尚小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咔咔作响。宴淇的小手指被生生折断,都这样了,他也没有松手。反应过来的大麻子,一边咒骂着,一边一脚一脚地往他肚子上踢,踢得他口吐鲜血,他却死死地咬紧牙关,牙齿咬出了血,也没哼一声。 论打架,尚小美根本不是这些流氓的对手,她这会贸然上前,也只有挨打的份。 再这么下去,宴淇肯定会被他们活活打死。尚小美不再犹豫,兑换票不够,她只好用掉两点血条,从空间里换了一把手枪,砰砰砰几枪打在围殴宴淇的流氓身上。 刚才还行动迅猛的流氓,瞬间倒地不起,中枪的地方血流如注。 尚小美则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瞬移出了百米之外,没有让他们看见自己。 枪声和流氓们的哀嚎声,很快吸引来一大片街坊。大家看到大麻子他们的惨样,纷纷惊恐不安的议论道。 “刚才的惊雷声真恐怖!” “一响杀一人,只有鬼怪做得到。” “宴淇可是鬼怪的人,你们连鬼怪的人都敢动?” “鬼怪来了!鬼怪杀人了!” “快走吧,别看了,惹恼了鬼怪,我们也活不了……” 吃瓜群众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麻子他们被枪击中,疼得惨叫连连,动弹不得。几个人全都被这突然出现的恐怖异变吓麻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着他们,吓得他们几个平时横行霸道的流氓,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反倒是宴淇,强压下惊恐,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小手指软趴趴的挂着,脸色煞白,嘴角的血不停地流,却还笑得出来。 “大麻子,谢谢你把我送去配阴婚,老子的夫人可是鬼怪!你们现在惹我,我就送你们去给鬼怪当下酒菜!快说,我奶奶人呢?” “你奶奶不是我赶走的,算计你去配阴婚的人也不是我,这些事都是刘秀才出的主意,我就是个跑腿的。”大麻子被打中小腿,疼得几近昏厥。第一次感受被枪击的恐怖,他已经吓傻了,为了保住性命,本能地道出实情。 “刘秀才?原来是他!”宴淇气得牙痒痒,这个刘秀才,当初流落到芥城的时候,奶奶看他可怜,收留过他几日,后来他不走正道,加入了红日帮,宴淇和奶奶就不再跟他来往。 没想到,在背后算计奶奶房产,找人绑架宴淇去配阴婚的人竟然是他! 宴淇顾不上身上的伤,转头又往刘秀才的住所跑去。 尚小美依旧在背后偷偷跟着他,原本她还担心宴淇的手不能恢复如初,没想到她竟看到宴淇一边往前跑,一边咔咔咔地又把自己错位的手指给掰回去了…… 果然兽人跟尚小美这种身娇体软的人类是不一样的。 刘秀才跟大麻子不一样,大麻子长得凶神恶煞,坏得表里如一。刘秀才内心阴毒,面上却永远一派和善。 宴淇找到他的时候,他表现的相当客气,甚至还满脸堆笑的主动提及了宴淇奶奶的去向:“宴淇呀,你奶奶昨天被大麻子他们赶出来,我看她没地方去,好心想收留她一夜,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肯留,非要出去寻你,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宴淇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个黑心的笑面虎,好端端的,奶奶怎么会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一定是刘秀才故意把自己被绑架的事告诉了奶奶,奶奶才出去找自己的。 “姓刘的,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如果不是你出主意,红日帮的人怎么会盯上我和奶奶?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我们家的房产也轮不到你头上。” 不管宴淇如何生气,刘秀才脸上始终挂着让人生厌的假笑,说出口的话更是贪婪的没有下限:“宴淇你是奶奶捡来的孙子,我也是奶奶捡来的孙子。奶奶走的时候可是亲口同意,要把房产留给我。你都已经入赘到鬼蜮去了,奶奶的房产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奶奶只有我这一个孙子!你别想霸占我奶奶的房产。” “宴淇,这整个芥城,谁不知道你是奶奶捡的小乞儿?既然我们都不是奶奶亲生的,你又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我?” “你不是!奶奶从没有把你当成她的孙子看待过!” “宴淇,街坊们可都在这看着呢,你怎么能为了争房产,说出如此有伤我们兄弟和气的话?再说了,奶奶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奶奶她老人家自己知道,不是你可以随便信口雌黄的。” 刚才宴淇被群殴的时候,也没落下风,现在却被刘秀才这个没脸没皮的无赖气的无计可施。 这件事摆明了是刘秀才强占宴淇他们家的房产,可是在刘秀才的操作下,宴淇现在连要回房子的立场都没有。 最可气的是,刘秀才看起来很好说话,有问必答。可实际上,他连奶奶往哪个方向去了都不知道,只一味地把所有过错推到宴淇身上,说奶奶是因为去找他,才走丢的。 尚小美在暗处观察着,她看出来了,宴淇根本不是这个刘秀才的对手。刘秀才这人狡诈阴险,步步算计,先是设计绑走宴淇,再把奶奶弄丢,最后再臭不要脸地以奶奶的孙子自居,霸占宴淇家的房产。 他这套操作下来,不但毫不费力地强占了宴淇家的财产,旁人还不能说他的不是。 “你胡说!奶奶没有认你当孙子!”宴淇有口难辩,只能把真相说了又说。 可真相也需要证据佐证才会有人信,刘秀才仗着宴淇奶奶走丢了,说不定这会已经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了,肆无忌惮地当着宴淇的面嘲讽他:“那你倒是把奶奶找回来,当着大家的面问个清楚啊。” 宴淇被怼得哑口无言,他知道刘秀才敢这么跟他叫板,肯定是因为,他知道奶奶一定找不回来了。 芥城这么乱,她一个双目失明的耄耋老人,在外面走了一夜,早就不知道倒在什么角落里无法动弹,或是已经被地痞恶霸杀了。 可宴淇还心存侥幸:“我一定会找回奶奶的!我一定要把奶奶的房子拿回来!” 这一次,宴淇没有再冲动,他也知道,对付刘秀才这种人,打架只会让他博取更多的同情,反而对自己不利。 他拖着伤痛的身体,开始沿着街道一家一家地找奶奶。 凭他自己一个人,这么挨家挨户地找下去,就算奶奶现在还活着,等被他找到的时候,估计也为时已晚了。 可是宴淇在芥城的熟人并不多,就算有,他们碍于红日帮的威慑,也没人敢帮宴淇找人。 他一个人这么找下去,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找到。 尚小美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她悄悄一合计,就有了办法。 一两个人找不到,如果有很多人帮他们一起找,那就肯定能很快找到。 一个盲眼的老奶奶,特征这么鲜明,也不需要什么照片,只要把这个消息快速宣传出去就行。 想到这,尚小美看了看自己的空间物资,数量最多的物资就是棒棒糖了。 她先拿出一块布,往地上一铺,然后把小山一样多的棒棒糖堆在上面。 兽世物资匮乏,每天都有人饿死。大家都对吃的趋之若鹜。特别是糖一类的小吃食,他们更是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回,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尚小美刚喊了一嗓子:“免费赠送糖果,先到先得。” 周围的行人立马围拢了过来,围在最前面的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手伸得老长,眼巴巴地找尚小美讨要:“老板,我想要,给我一根吧。” “我也想要。” “我也要。” “别挤啊!别挤!每个人都有,姐姐问你们,昨天有没有见过一个盲眼老婆婆?谁要是帮姐姐找到盲眼老婆婆,姐姐会送他更多的糖,还会给他一百兽币作为答谢。”尚小美此话一出,孩子们手上的棒棒糖都不香了,周围的大人,更是连连惊呼出声。 “一百兽币?真的吗?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别说给一百兽币,就算只给一兽币,我也愿意!” “小姑娘,那老婆婆具体长什么样?我帮你找!” “还有我!我带着我们全家一起帮你找!”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全都高举着双手,争先恐后地要帮尚小美找人。 尚小美知道兽世的货币非常值钱,这里的钱分为兽币和小钱币两种,小钱币适用于日常开销,兽币适用于大宗生意交付。一百个小钱币等于一兽币,一个小钱币就能买到三个包子,搞定一顿早饭。 如此算来,一百兽币足够生活节俭的家庭半年的日常开销。 这么值钱的兽币,尚小美每天在兽世做做任务,就能领到成千上万的兽币,她现在的兽币多到根本花不完。 为了让大家更积极地帮她找人,她在大家殷切的眼神中,又说了一句惊人的话:“只要你们能找来眼盲的老婆婆。就算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也愿意支付你们一兽币的报酬。” 这句话一出,整个街道的人都炸开了锅。人群中,不停地有人重复尚小美的话。只要找来眼盲的老婆婆,就有一兽币的报酬,那些家里有眼盲老婆婆的人,一刻也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家跑。 家里没有眼盲老婆婆的人,也在费劲地回想有没有在哪见过盲眼的老婆婆。 一时间,朝尚小美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排着队,一边领取棒棒糖,一边大声替尚小美宣传着。 很快,整个芥城的人都被发动了起来,大家全都在帮着尚小美找盲眼的老婆婆。 平时连家门都不出的那些盲眼老婆婆,也陆续被家人领到了尚小美面前。老婆婆们过得艰苦,大都被家人视为累赘,如今家人靠她们轻松赚了一兽币,子孙们对她们的态度也变得格外和善起来。 半个时辰后,一位以打渔为生的中年大叔找到尚小美,他皮肤黢黑,口齿笨拙。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有话要说,却迟迟没有开口。 尚小美密切注意着周围的人群,发现大叔后,她主动高声问大叔:“大叔,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大叔局促地看了看四周,开口道:“我昨晚在河边捕鱼,救了一位溺水的盲眼老婆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 尚小美一听有戏,立马接话道:“大叔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大叔点头,不自信地说:“就怕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害你白跑一趟。” 尚小美看大叔淳朴的过分,对他多了几分崇敬。别人明知道带来的老婆婆不是尚小美要找的人,却为了一兽币,专程把家里的老人带到尚小美面前。 大叔救的老婆婆,很有可能就是尚小美要找的人,他第一时间想要的却不是报酬,而是担心尚小美白跑一趟。 第7章 免费鬼屋一日游 大叔虽然每日劳累,满身风霜,他的心却是最干净纯粹的。 尚小美跟着大叔一起去了河边,大叔姓于,叫于强,尚小美叫他于强叔。 “于强叔,你昨晚是怎么发现宴淇奶奶的?” 于强叔记忆犹新地回忆道:“昨晚我出河打鱼,忙活到深夜,也没打到几条鱼。返回村子的时候,我看到有人溺水,就把人救了起来。” “奶奶她一直没醒?”尚小美担心地问。 于强叔摆摆手说:“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嘴里说着梦话,老说什么‘淇淇,奶奶来找你了。’这种话。” 尚小美一听更加确信,于强叔救的就是宴淇奶奶。 快到河边的时候,于强叔远远地指着一处用几根木棒固定着干枯的芦苇搭建的窝棚,对尚小美说:“我家到了,就在那。” 尚小美惊讶的看着这么简陋的住所,心里忍不住掠过一句话,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快步走近窝棚,因为窝棚过于低矮,在于强叔的提醒下,尚小美弯着腰小心走进窝棚。窝棚里面,只有一张窄小的床,床上躺着一位双眼紧闭,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尚小美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老奶奶在呓语:“淇淇……别怕,奶奶来了……奶奶跟你一起去……” 尚小美蹲在床边,轻轻推了推宴淇奶奶:“奶奶,宴淇已经回家了,我们也回家吧。” 宴淇奶奶没有反应,连头都没有动一下。也不知道是没清醒,还是没有听清尚小美的话。 尚小美不死心地又推了推她,趴在她耳边说:“奶奶您听见了吗?宴淇已经回家了,我们也回去吧。” 这一次,宴淇奶奶终于有了反应。她先是怔愣了一瞬,接着把头转向尚小美这边,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尚小美,用苍老的嗓音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宴淇已经回家了,他在家等您呢!” “可他们都说宴淇给那鬼蜮的鬼怪配了阴婚,被沉在河底,回不来了。”宴淇奶奶嗓音颤抖,双眼湿润,看似绝望,却又好似含着一丝希望。 尚小美看她如此悲伤,内心不忍,伸手搭上她的肩,悄声安慰她:“宴淇真的回来了,是我送他回来的。” “你是谁?”宴淇奶奶看不见人,微微偏头,竖着耳朵问尚小美。 尚小美把头凑到宴淇奶奶耳边,神神秘秘地说:“我是他的新婚夫人。” 宴淇奶奶听得浑身一震。许是年纪大了,见识过太多风浪,她很快便冷静下来,竟好奇地问尚小美:“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我想看看我的孙媳妇长得怎么样?” 尚小美把口罩一摘,爽快地答应道:“奶奶你摸吧,不满意可以退婚的。” 宴淇奶奶压下心里对鬼怪的恐惧,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摸上了尚小美的脸。 尚小美的长相在现世都属于顶级美女级别的,更别说在这个雌性进化不完美的兽世,跟其他毛发浓密身材臃肿的雌性相比,她美得根本不像这个世界的女人,跟她们仿佛不在一个次元。 不过她确实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宴淇奶奶的手仔细地滑过尚小美的五官,越摸越满意,越摸越开心:“宴淇可真有福气,遇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好姑娘。” 因为窝棚太小,于强叔去外面忙活去了。尚小美陪着宴淇奶奶在窝棚里说话。 她们两人很快熟悉起来,这也是尚小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在一个兽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宴淇奶奶对尚小美的样貌称赞有加,不停地夸她漂亮,说宴淇有福气。 很快,宴淇便找了过来。当宴淇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尚小美提前一步离开,没有直接跟宴淇碰上。 尚小美早就预料到宴淇会很快找过来,因为她跟于强叔走之前,刻意差人告知宴淇,让他来河边找奶奶。 宴淇跟奶奶团聚后,祖孙俩抱头痛哭,宴淇问起奶奶为何会来河边。奶奶说昨晚宴淇没有回家,她出门寻宴淇,‘刚好’碰到刘秀才。刘秀才说宴淇被人拉去配了阴婚,已经被沉在河底了。 奶奶想来河边找宴淇,刘秀才假装好心的引奶奶来到河边,趁奶奶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将奶奶推进了河里。 宴淇死了,奶奶也不想活,掉在河里也没挣扎,仰躺在河水里静静等死。没想到竟没死成,还被于强叔救了。 宴淇听得气愤不已,难怪刘秀才敢当着大家的面撒谎,原来他是笃定奶奶回不来了。幸好奶奶命大,不然宴淇和奶奶的冤屈不但得不到伸张,家里的房产还会被刘秀才那样的恶人强占了去。 在几次三番地对于强叔的救命之恩表达感谢后,宴淇带着奶奶回家了。 他们前脚刚走,重新换上鬼怪伪装的尚小美后脚就出现在于强叔家,把一百兽币的报酬放在了于强叔的桌上。 黄灿灿的兽币铺满了整张桌子,谁看了都心动。 于强叔进屋看到桌上的兽币,一时百感交集,他穷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因为太穷连媳妇都娶不上。 最近好不容易相看了一家姑娘,姑娘不嫌弃他老,但是姑娘的父母要十兽币作为聘礼,才肯把女儿嫁给他。 于强叔拿不出十兽币,昨晚还打算今天就去给女家说明白,把亲事退了。没想到现在他突然有了这么多钱,这下终于可以娶媳妇,还能用剩下的钱,请帮工帮忙建两间青瓦房给媳妇住。 日子一下就变得有盼头了。喜从天降,于强叔饱经风霜的脸难得有了笑意,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年轻时最喜欢的小调。 另一边,宴淇带着奶奶回到他们自己的住处。他原本以为只要奶奶回去说清楚,大麻子和刘秀才他们就会从他们家离开。 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刘秀才看到奶奶,不但没有惊慌,还拿出了一张印有宴淇奶奶手印的房产赠与契约书。 “你奶奶已经把房子赠送给我了,你自己看。”原来刘秀才早就留了后手,所以他根本不怕宴淇把奶奶找回来。 宴淇看着那张自愿赠与协议,和后面的手印,气不打一处来,怒斥刘秀才:“你居然哄骗盲眼老人签这种契约书,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夺取我们家的家产,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面对宴淇的指责,刘秀才不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洋洋得意地说:“不管你怎么骂,这房子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我刘秀才的东西,谁都拿不走!” “你!无耻之徒!你可想清楚了,我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宴淇也学聪明了,虽然目前他跟尚小美的关系还跟陌生人差不多,但是他已经学会用尚小美的名头唬人了。 宴淇奶奶更是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孙媳妇手眼通天,一定会帮他们把房子拿回来。 “宴淇别怕,小美可厉害了,她一定会帮我们收拾这个无赖,把我们的房子拿回来!”安抚完宴淇,宴淇奶奶又转头神叨叨地对刘秀才说:“昨晚你推我入河,如今又抢走我们家的房子。你恶贯满盈,罪孽深重,我孙媳妇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受罚吧。” 因为她的语气太过笃定,不像在说气话,更像是诅咒。一向工于心计的刘秀才竟然也开始心里发毛,无端生出惧意来。 即使有些害怕,刘秀才也不愿就此交出房子,还嘴硬道:“你让你孙媳妇来啊!我倒要看看一个见不得光的小鬼,能奈我何?她要是敢来,我就打得她魂飞魄散。” 当晚,宴淇带着奶奶歇在了一位相熟的大婶家,大婶家跟宴淇家住在同一条街上。 宴淇他们家的事闹了一整天,街上人人都知道了他们家的事。大家面上不说,其实都在心里琢磨,鬼怪今晚是不是真的会来。鬼怪会不会像宴淇说的那样,替宴淇家伸张正义要回房子。 刘秀才为了保住房子,不但带着几个胆大的小流氓住进了宴淇家,还把芥城最有名的几个捉鬼巫师全请到宴淇家里去了。 为了对付鬼怪,刘秀才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那些巫师受到刘秀才的盛情款待,好酒好菜的招待着,酒酣耳热之际,他们拍着胸脯向刘秀才保证:“大哥,你放一万个心好了,有我在,再厉害的鬼怪都不敢踏进你家半步!” “对!有我们几个在,几张符纸就能定住那小鬼!” “到时候,你只管等着,看我们如何捉了那小鬼当下酒菜!” 巫师的牛皮越吹越大,刘秀才也越听越喜,不由得又给他们多倒了几杯酒。 都说酒壮怂人胆,这些人喝了酒,胆子确实变大了不少。入夜后,一直举着符箓法器,镇守在大门口。 尚小美还真有心帮宴淇他们要回房子,她可是宴淇奶奶认定的孙媳妇,这房子按理说现在也有她的份,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刘秀才占了去? 再说了,那刘秀才着实面目可憎。他还想让尚小美魂飞魄散?尚小美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这房子必须要回来! 像刘秀才这种奸猾的无赖,只有让他心生恐惧,打心眼里害怕了,他以后才不敢再起贪恋。 尚小美仔细一合计,清点了一遍空间里的东西,能用上的道具全都被她清点了出来。 镇守在大门口的几个巫师,对于尚小美来说,还不如一条狗可怕。 狗会咬人,而且反应灵敏。这些巫师清醒的时候只会装神弄鬼,现在醉了,连坐都坐不稳,更别说跟尚小美作对了。 而且尚小美是真的怕狗,人她可不怕。 尚小美又用掉了一点血条,利用空间转换的技能,毫无阻碍地出现在了宴淇家的院子里。 她人都到院子里了,巫师们还愣头愣脑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尚小美没有打扰他们,她一个瞬移去了刘秀才的房门前。刘秀才不敢睡觉,和两个要好的流氓躲在房间里互相壮胆。 “那鬼怪要是敢来,我就用我这把劈山斧,把她劈成两半!” “还有我的鬼刃镰刀,专门割鬼怪的头颅,大哥你就放心大胆的睡觉,我们一定会替你守好房门。” 最后才传出刘秀才的声音:“听闻那鬼怪,极其的凶悍残忍……如果今晚我们能除了她,肯定能名扬天下……” 刘秀才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靠着走廊这边的窗户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一阵飓风从窗户外面灌进房间里,刘秀才为了捉住鬼怪,故意在房间里摆满了烛台,原本每个烛台上都燃着蜡烛。现在这阴风一刮,别说烛台上的蜡烛全灭了。就连廊檐下的灯笼,也因为被大风刮过后,灯笼剧烈地摆动弄灭了里面的火光。 而这阵怪风,不过是尚小美利用自己能瞬移的特异功能,拿着扇子扇出来了。 因为移动得太快,刘秀才他们只感受得到怪风吹过,却看不见尚小美的身影。 蜡烛灭了,刘秀才和刚才还大言不惭、吹嘘自己有多厉害的两个流氓瞬间慌了神,全都挤作一团,惊恐不已地挥动着手里的武器。 “是鬼怪!鬼怪来了!”刘秀才大叫着,往后躲了又躲。陪着他的两个流氓,却比他躲得还快,嘴里还争先恐后地嚷嚷着。 “鬼怪大人,抢你家房子的人是刘秀才,跟我们无关。” “对对,鬼怪大人,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千万别错杀了好人呀。” 他们连一秒钟的挣扎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倒戈了。尚小美觉得好笑,却没打算轻饶了他们。 这些小流氓都是红日帮的人,平日作威作福、仗势欺人惯了,今天也该让他们好好吃吃苦头。 她直接从二维空间,拿出鬼屋里经常出现的惊悚道具。把血淋淋的断手断脚勾在刘秀才他们身上,戴着假发的骷髅头,突然从房顶坠落下来! 还有没有头的恐怖假人,一边在房间里机械地漫步,一边用惊悚的电子音重复着:“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啊啊啊——” 在尚小美的操作下,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首先被惊醒的就是守在大门口的巫师们。 他们一边吓得发抖,一边拿着符箓法器往房间里冲。 几个巫师好不容易大着胆子,哆哆嗦嗦的围住了一个假人。其中一个巫师在其他人的推搡下,鼓起全部勇气,拿着符箓的手指抖如筛糠,伸出手贴了好几次,才把他们事先准备好的符箓贴在了假人的胸口上。 下一秒,却看见没有头的假人伸手把符箓扯了下来。最恐怖的是,他血淋淋的脖颈突然开始往外喷血,人也开始暴走! 第8章 看到夫人的身体了 “啊啊——”贴符箓的巫师率先顶不住,吓得屁滚尿流,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往大门外面跑去。 其他巫师也吓得连滚带爬,跟着跑了出去。 刘秀才和那两个流氓,不是不想跑,而是他们的鞋被尚小美预先倒在地上的胶水粘住了。因为倒的时候胶水洒的太多,他们的鞋袜也跟脚粘在了一起。 为了活命,刘秀才是第一个,强行把脚从鞋子里抽出来,脚背上的皮全被扒掉了,疼得嗷嗷直叫也要逃跑的人。 两个小流氓也早就被吓傻了,跟刘秀才一样,硬生生的把脚从沾上强力胶的鞋袜里拔出来,真真是脱了一层皮,才从宴淇家逃了出去。 他们的哭嚎声,整条街道的街坊全听见了。其他人都吓得门窗紧闭,不敢出门,只有宴淇,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尚小美正收拾残局的时候,宴淇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着地上那些可怕的道具和刘秀才他们留下的血糊糊的鞋袜时,吓得膝盖一软,软软的跪了下去。 尚小美仍是鬼怪的装扮,她转头用自己黑漆漆的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宴淇问:“你也害怕?” 宴淇眼睛盯着吱吱冒血的无头假人,嘴唇都在抖:“那……个人……他的头呢?” 尚小美嘿嘿一笑,跑过去把假人的开关一关,假人不说话了,也不冒血了。 “假的!你看,塑料做的。” “什么是塑料?”宴淇问的认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尚小美接触过几次,他并没有外人那么恐惧尚小美。 不过心里还是怕的。 尚小美挠了挠头:“什么是塑料,就是一种材料……哎呀,算了,我也解释不清楚。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没学明白。” “鬼怪也要上学?”宴淇又问。 尚小美想起自己暗无天日,一学就是十几年的学生时代,沉重的点了点头说:“对,要学习,每天还有做不完的作业,别提多痛苦了。” 她虽然说的话奇奇怪怪,宴淇压根听不懂。但是胜在她语调温和平稳,房间里的道具也全都被她关停,没有异动,或者发出奇怪的声音。宴淇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下来。 他哆嗦着点亮了房间里的烛台,那些假人、假四肢、假骷髅头虽然不动了,可是在烛火的照射下,却更添阴森。 尚小美有点轻微的洁癖,东西不整理干净,她是不会放回去的。 她用兑换票,换了湿纸巾,把道具擦干净一件一件的往回收。 不知为何,宴淇看着蹲在地上忙碌的她,肥肥胖胖的,只看侧面,竟有些滑稽。 他刚才看到尚小美不知道按了一下哪里,那几个鬼突然就安静了,不动不叫也不喷血了。 宴淇虽然害怕,毕竟年龄小,好奇心重。在心里挣扎了一会,他鼓起勇气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动,试了几次,终于在一个倒地不起的假人面前蹲了下来。 他神经紧绷,这会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他一蹦三尺高。 “你干嘛呢?”尚小美刚一出声,宴淇就吓得一哆嗦,栽倒在地。 尚小美见他吓得满头的冷汗,伸手想拉他起来,没想到宴淇先她一步,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就想看看……”比起尚小美,宴淇更怕假人。他不由自主的往尚小美的身旁靠了靠。 尚小美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蹲下身,把假人扶起来。‘趴’的一声打开了假人胳膊下方的开关。假人又开始机械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阴森森的语气说:“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宴淇从未见过这么逼真的假人,在他的认识里,人就是人,怎么会存在‘假人’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能走路,能说话……一直在找他的头…… 这不就是无头鬼吗? 鬼怪可以控制无头鬼! “快!快阻止他!让他停下!”宴淇吓得惊叫连连,疯狂扯尚小美的袖子。 尚小美听话的把假人的开关关了,等宴淇稍微冷静一点,她又调皮的把假人的开关打开。饶有兴趣的对宴淇说:“你别怕,很好玩的。” 宴淇吓得一下抱住尚小美的手臂,躲在她身后,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尚小美像个孩子一样,献宝似的展示自己的玩具。她伸手一拍假人,假人就开始暴走、喷血。 又一拍假人,假人竟开始扭腰跳舞…… 乐得尚小美咯咯咯笑个不停。 宴淇看着眼前这诡异又滑稽的一幕,一时竟不知道该怕还是该笑。 “来,你试试,”尚小美突然转身,对宴淇说。 宴淇愣愣的看着尚小美恐怖的面容,不敢置信的问:“我?” “对,你试试嘛,很好玩的,你看这是他的开关,打开后有三种动作模式,只要拍一下他,他就换一种模式……”尚小美耐心的给宴淇讲怎么操作假人。 宴淇晕乎乎的听着,直觉自己应该害怕,可是尚小美根本不给他害怕的机会。 在尚小美的鼓励下,宴淇还真抖着手打开了假人的开关,然后拍了一下假人,在假人暴走的时候,又拍了一下假人,让它吱哇鬼叫着跳舞…… 虽然尚小美觉得很好玩,但是对假人的制作原理一窍不通的宴淇来说,就算他学会了控制假人,仍旧觉得一个会说话会动的‘人’很恐怖。 他在心里把假人想成傀儡,不过会说话的傀儡,可比他见过的其他傀儡恐怖多了。 他性子坚韧,虽然年纪小,容易红眼落泪,但是真正遇上事,他却从不往后退缩。意识到这些假人虽然恐怖,却并不会伤人后,宴淇强行压下恐惧,跟尚小美一起收拾起房间。 尚小美把道具全部收拾干净,收回空间。又跟宴淇一起把房间打扫干净,这才将宴淇奶奶接回了家。 刘秀才此前拿着的那张‘房屋赠与契约书’,刚才逃命的时候也顾不上拿走。尚小美拿到契约书,一把火把契约书烧了。 她猜想以刘秀才的性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果然,刘秀才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他自己不敢对付鬼怪,就去红日会搬救兵。说鬼蜮鬼怪敢在芥城横行霸道,就是没把他们芥城红日会放在眼里。 红日帮的核心成员都是岛国人,这些岛国人擅忍术,战力非凡。又利用了几大兽族之间几千年来争斗不休的局面,跟龙族搭上关系,逐渐侵入万兽国内部,在万兽国培植他们的势力,渐渐有了控制整个万兽国的趋势。 红日帮是岛国人培植的最为成功的势力,每个地方都有追随他们的红日会。红日会成员大多都是兽族人,只有控制实权的人物是岛国人。 原本宴淇家这点事,根本得不到芥城红日会的重视。 但是因为宴淇跟鬼怪搭上了关系,而且鬼怪真的现身芥城了。这件事在红日会眼里,就变成了非同小可的一件事。 他们岛国人想控制万兽国,一直倡导的都是他们是神之子的思想,他们对外宣称,他们是打不败的存在,任何人在他们面前,都要俯首称臣。 他们借着神之子的名头,试图控制万兽国的臣民。这次鬼怪打了他们红日会的人,对红日会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岛国人是不败的存在,这个神话不能被打破。 一旦打破,他们就无法继续控制龙族,就无法继续在万兽国发展他们的势力。 所以,鬼怪必须消失! 刘秀才把自己遭遇鬼怪的事向芥城红日会会长野昭君一说,野昭君气得一拍桌子,向手下喊道:“立刻让七罗刹过来,我不信七罗刹还杀不了她一个区区小鬼。” 七罗刹!刘秀才一听七罗刹的名号,双眼一亮,在整个芥城,谁不知道七罗刹的威名,他们七个师出同门,从小一起练武,配合无间。 七个人组成的阵法毫无破绽。任何攻击都无法击破他们,就算是一只苍蝇从他们面前飞过,也会被他们劈成两半。 就算在红日帮内部,七罗刹也算榜上有名的人物。 野昭君让七罗刹去对付鬼怪,看来是真的不打算放过那只鬼了。 刘秀才忍着脚上的疼痛对野昭君点头哈腰:“上君,七罗刹威名盖世,对付那只鬼肯定不在话下。” 野昭君冷哼一声,面露不屑的说道:“上头原本不打算动她,这么好的替罪羊,死了倒也可惜。奈何她要自寻死路,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对!是她自寻死路,死了活该!”刘秀才狗腿的煽动野昭君。 红日帮往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往尚小美身上推,说那些坏事都是她干的。这也是尚小美名声这么坏的主要原因。 现在尚小美威胁到红日帮的威信,挡了他们的路,自然也就留不得了。 红日帮对上尚小美,只是迟早的事。这点尚小美也很清楚,她不怕红日帮杀她,只要她还有血条,红日帮就杀不死她。 她只怕自己回不了血。 对她来说,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搞定一个可以帮自己回血的男人。 在刘秀才因为请动七罗刹帮他复仇,而洋洋得意的时候,尚小美正躺在床上,清算自己的兑换票。血条只剩十九点了,以后她要更加谨慎的使用血条才行。 这两年来,尚小美看似什么也没做,其实她一直在熟悉兽世的法则。她对五大兽族都有所了解,更是把红日帮的底细摸了个透。 既然迟早要跟红日帮对上,尚小美便早早做了准备,红日帮的高手都会什么,有什么硬伤,她全都清楚。 她猜到芥城的红日会最依仗的就是七罗刹和上忍武田修。尚小美知道忍术的厉害,可她更相信现代科技的厉害,只要她能兑换现代武器,加以好好利用,红日帮未必能赢过她。 宴淇陪着奶奶,在另一个房间小声说话,老人家年纪大了,晚上睡不着,话特别多。拉着宴淇的手,一直夸尚小美是个漂亮的孙媳妇。 “宴淇你可真有福气,竟找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漂亮媳妇。这世道太乱,奶奶总是担心你被人欺负,现在有了小美,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奶奶也就放心了。” “漂亮?”宴淇想着尚小美那张丑陋惊悚的面容,质疑道:“奶奶你又看不见,你怎会知道她的长相?你别听她声音好听,就觉得她一定长得很好看。” “傻孩子,她可是你的夫人,我当然要仔细替你把关了。她长什么样奶奶一清二楚,奶奶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完美的女子,皮肤吹弹可破,没有一点杂毛。”奶奶越说越夸张,宴淇更加不信了。 兽世雌性进化的不完善,毛发旺盛和身材矮胖,几乎是每个雌性的标配,奶奶说的进化的那么完美的女子,只有狐族女子能勉强企及一二。 可他那个鬼怪夫人,并不是狐族女子。 “奶奶,你睡吧,不用为我操心,不管她长得如何,她都是我的夫人,我这辈子都认定她了。” 尚小美这两天陪他回家,帮他找奶奶,从刘秀才手里帮他们拿回房子。他早就在心里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夫人了。 “嗯,好,有小美陪你,奶奶就放心了。”宴淇奶奶含笑睡去,等奶奶睡熟后,宴淇才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刚要躺下休息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猫科动物听觉灵敏,虽然响动被刻意压得很低,仍旧被宴淇听得一清二楚。 是尚小美的房间传出的响动,她不是已经睡下了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宴淇悄悄靠近尚小美的房间,通过门缝往里一看。 这一看,宴淇的整张脸都红了。 他竟看到尚小美在房间里洗澡!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那可是……可是她全裸的样子…… 跟奶奶说的一样,她身上真的没有一点杂毛,皮肤光洁无暇…… 曲线起伏有致,根本不是宴淇认识的样子。 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宴淇只看了一眼,就羞臊的不敢再看。可是房间里那道挺立在缭绕水汽中的倩影,却扰的他无法入眠。 他不敢再看,却又心痒难耐,等到水声停止,才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用再压抑自己的心绪。 第二天早上,尚小美又穿着她的鬼怪服露面。但是宴淇已经彻底不害怕她了。 不但不怕她,他还能时刻注意到尚小美的破绽。 比如,她的屁股被树枝挂住了,她却一点没察觉。树枝把屁股挂破了,塞在里面的填充物直往外涌,她也没察觉,还在往前走。 不过,尚小美没察觉到自己的屁股挂破了,却察觉到了宴淇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屁股上。 她觉得自己作为鬼怪的颜面蒙受了损失,转头冷声问宴淇:“你干嘛老盯着我的屁股看?” 宴淇:“屁股……漏了……” 第9章 切水果游戏 尚小美闻言低头往后面一看,她的身后,已经掉落了好几团白花花的填充物,场面非常尴尬。 她反手费劲的摸了摸自己的‘肥屁股’,发现自己的屁股被树枝挂破了手掌那么长一条口子,她一直没发现,这一幕全被宴淇看在了眼里。 她想过自己的伪装会被拆穿,只是没想到会拆穿的这么快,还是以这么尴尬的方式。 “呵呵,看来我得补一下了。”尚小美早饭都来不及吃,自己去屋里找宴淇奶奶讨要了针线,因为穿着衣服缝不到后面,她只能把衣服脱下来缝。 肥腰大屁股的衣服暂时不穿了,假头套没衣服遮破绽百出,也没法戴了。 尚小美干脆恢复真面目,换了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披散着乌黑浓密的长发,走出房间,坐在宴淇家的院子里补她破了的假屁股。 以真面目示人的她,跟伪装时一样自在,并没有不好意思。 她一心扑在针线上,补的非常非常用心,每一针都仔细看过,补出来的效果却跟用脚补的一样难看。 屁股上歪歪扭扭的一条缝,真要是穿上这样的伪装,还怎么震慑敌人? 尚小美眉头紧皱,抱着自己的假屁股发愁。 自从她恢复真面目后,宴淇一直远远的躲着她。感觉比她穿得丑丑的时候还怕她。 尚小美实在没有办法,起身去房间里找宴淇,他正在给奶奶喂药。 “宴淇,你会补衣服吗?”尚小美一进屋,就发愁的问宴淇。 宴淇拿着药碗的手一顿,红着脸小声说:“会。” “你帮我补一下衣服行吗?我补的实在是太难看了。”尚小美软语央求宴淇。 她微声细语说话的时候,声音甜美、绵软,无端的透出缠绵的意味来。 宴淇年轻脸皮薄,第一次跟这么漂亮的女生相处。本就害羞,听她说话,白俊的面容又添了一层红色。羞得张不开口,只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故作镇定的继续给奶奶喂药,把药喂到奶奶嘴边,见奶奶嘴唇碰了碰勺子便抬起了头,才惊觉自己端着空勺子,忘了从药碗里舀药。 奶奶和尚小美同时被他糊涂的样子逗笑了,她们这一笑,宴淇的脸就更红了。 “我来给奶奶喂药,你去帮我补衣服吧。”尚小美伸手去接宴淇手里的药碗。一时不察,指尖碰到宴淇的手指,宴淇飞快的收回手,药碗差点落了地。 尚小美注意到他的异常,在心里玩味的想,没想到只是碰一下手指都能吓成这样,这小弟弟真有意思。 宴淇仍旧不敢看尚小美,把勺子匆忙的放进药碗里,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尚小美和奶奶在他身后咯咯咯的笑成一团,她们虽然年龄差距很大,这一刻的笑点却出奇的一致。 在尚小美的眼里,宴淇就像高中生一样纯情。 这么容易害羞的男生,放在现代可不好找。 “你去看看他吧,”宴淇奶奶喝完药,催促着尚小美。 尚小美听话的出去了,宴淇奶奶嘴角噙着笑,转头‘望着’窗外,一双浑浊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眼里却含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尚小美刚一开门出去,宴淇一双毛茸茸的兽耳就竖起来了。 分明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尚小美身上,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低着头,视线全放在衣服上。 尚小美弯腰站在他旁边,一句话也没说,他却好端端的把手指扎破了。 “没事吧?”尚小美看到他指尖冒出的血珠,关心的问。 宴淇把手指放进嘴里,舌尖一卷,血珠被他舔舐干净,血也不流了。 “没事。” 尚小美的视线从他湿漉漉的指尖,移到他修长的指节,再往上……注意到他白皙的后勃颈。 不知是不是单身太久,或是年纪也不小了,她竟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 男大生对于她这样成熟的姐姐,果然很有魅力,毕竟谁不喜欢比自己年轻的呢? “你补的真好,”尚小美发自真心的说道。兽世物资紧缺,一件衣服要穿好几年,在破了的衣服上打上补丁继续穿对他们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这里的人几乎人人都会补衣服,他们从小使用针线,各种针法都会。 宴淇补过的地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缝补的痕迹,针线跟布料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因为尚小美的夸奖,脸色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宴淇,又悄悄红了脸,连耳垂都红透了。 尚小美被他感染,莫名的也觉得气氛很暧昧,不敢再继续逗他。撩人这种事,做得太过,就会显得轻浮油腻,尚小美可不能让宴淇讨厌她。 如果宴淇能顺利的喜欢上她,那她那岌岌可危的血条,就保得住了。 缝好衣服,尚小美又穿上她的伪装,以丑陋恐惧的面目示人。 宴淇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正常面对尚小美了。只是当初的害怕没有了,反而多了无限多的在意。 宴淇和尚小美以为奶奶在睡觉,一开始没有去打扰她,后来宴淇进屋给奶奶盖被子的时候,手背碰到奶奶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 他惊得伸出手摸了摸奶奶的额头,还是一片冰凉。 宴淇一时反应不过来,摇晃着奶奶的肩膀,喊她:“奶奶,奶奶,醒醒。” 奶奶一直没有醒,宴淇喊着喊着,嗓音便带上了哭腔。 尚小美闻声赶到,在确认宴淇奶奶已经离世后,心里生出一阵悲凉,默默的陪在宴淇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宴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悲伤到极致时,他转身趴到尚小美的肩头,呜咽着说:“奶奶走了,我又成孤儿了。” 尚小美不知如何安慰他,只会说一句:“还有我呢。” 宴淇哭了半晌,哭声还没停止,外面突然传来吵嚷声。 “宴淇,你们快走吧,红日会的人来找你们麻烦了。” “这次来的可是七罗刹,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隔壁的几个大婶一边叫嚷着,一边从外面跑了进来,刚一进屋,就被尚小美的样子吓得转身就跑。 “鬼啊——” “七罗刹?”尚小美站起身,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刘秀才去芥城红日会搬了救兵。 刘秀才是红日帮的人,尚小美又跟红日帮素有积怨,这一次正面对上在所难免。 “夫人!你快走!七罗刹可是岛国人,他们会忍术,没有人能在他们的刀下活命。”宴淇听到七罗刹的名号,第一反应就是将尚小美往外推。 “他们是来杀我的,我不能走。”尚小美镇定自若的说。 “可是……”宴淇的话还没说话,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刚才好心来通风报信的几个大婶,连返回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堵在了院子里面。 几个大婶吓得瑟瑟发抖,惨白着脸,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谁都别想走,今天这院子里的人,全都得死!”七个身形消瘦的男男女女,步履齐整的跨进了宴淇家的院门。 刚才那句话,竟是七个人一起说的,到底得多有默契,七个人,才能把同一句话说得一字不差。 难怪七罗刹能恶名远扬,这么神奇的组合确实少见。 “鬼蜮鬼怪,出来受死!”七罗刹又异口同声的喊道。 尚小美看他们,就像看一群背好了台词的舞台剧演员在台上表演。那场面可真够精彩的。 “夫人,你别出去……”宴淇自从知道了尚小美的真面目以后,尚小美恐怖的形象在他心里就变成了娇娇弱弱的雌性形象。他压根不敢让尚小美出去面对七罗刹那么凶悍的敌人。 “小看人是不是?”尚小美心想,她虽然弱鸡,但是对付七罗刹的办法还是有的。 宴淇却先她一步走了出去:“这次的事是由我而起,与夫人无关,夫人你会诡术,赶紧逃走吧。” 尚小美默默的看着宴淇的背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虽说是弟弟,胆魄却不小。 宴淇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剑,少年人身姿挺拔如松如竹,凌然无惧的站在七罗刹面前,竟有了几分少年英气。 尚小美犹记得前两日他还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没想到仅过去了两日,他就好似成长了不少。遇上事的时候,就算知道尚小美会诡术,也没有把尚小美推到前面去,而是自己一个人悍然而上。 这样的弟弟,才是尚小美会喜欢的弟弟。 “不错,”尚小美就像在点评喜欢的电视剧男主角,对着宴淇颀长的背影轻语道。 “就凭你,也想跟我们过招?你还不配!”七罗刹又在同声说话,七个人身影如鬼魅一般转换,眨眼间,就人踩人的形成了一个三上四下宛如人网的阵法。 七个人同时出招,攻向宴淇的四肢和心脏。 宴淇堪堪护住了内脏,剑刚出鞘,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七罗刹的配合天衣无缝,宴淇的每一招,都有人接。而他们每次攻向宴淇,就仿佛是一个三头六臂的人在同时出招,宴淇根本防不住。 防不住他就死撑着,受伤了也不往后躲,流血了也不喊疼。一步不退,拼上性命跟七罗刹对打。 “杀了他,”就在七罗刹同时出声,准备给宴淇致命一击的时候。 宴淇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尚小美就像逗猴子一样,给七罗刹扔了一根香蕉。 尚小美可是鬼怪,七罗刹不敢轻敌,她扔过来的东西,不知藏着怎样的玄机,有几个罗刹竟收住了刀。 但是,还是有罗刹本能的出刀,毫不犹豫的劈向了香蕉。 唰唰唰——,香蕉被切成了片,落了一地。 尚小美在心里冷笑,被过度规训的人,思维和行为会变得模式化,就像被输入了一套程序,不会变通。 这就是七罗刹的软肋。 “真不愧是七罗刹,听说苍蝇飞到你们面前,都会被劈成几瓣,果然没有东西能躲过你们的刀。”尚小美分明注意到他们的默契被自己扰乱了,却没有半分得意之色,反而夸起了七罗刹。 她这一夸,七个罗刹都变了神色,有的略显得意,有的却目露担忧。 尚小美看到破绽,暗忖道,不管再严苛的训练,也无法统一人心。 七罗刹严阵以待,尚小美却仍旧跟刚才一样无厘头,又朝着七罗刹扔了一个苹果过去。 苹果照样被切成好几瓣,感受到被戏耍了,有的罗刹脸上已经出现了恼意。 接着是橘子、火龙果、草莓、猕猴桃、梨子…… 空间里能换到的水果,全被尚小美给扔了个遍。 她这么扔着,七罗刹一个不落的切着。跟她预想的切水果游戏一模一样。 玩过切水果游戏的玩家都知道,水果里面可是会随机出现炸弹的。 可惜七罗刹不知道。 他们越玩越熟稔,出刀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这么诡异的打法,连一旁的宴淇和大婶们都看呆了。 地上那些掉落的水果,有些他们认识,有些不认识。全都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如果不是七罗刹个个面目凶狠,他们都快以为这不是在打打杀杀,而是在削水果招待客人了。 “啊——杀了她!”七罗刹终于有人绷不住了,被戏耍的耻辱感,彻底乱了他们的心绪。 忍者最强大的地方,就是他们非同寻常的强大精神。他们心不乱,行为就很难出错。 尚小美匆匆忙忙伪装成水果的炸弹,就很容易被他们看穿。 在前几个罗刹失控之际,尚小美看准时机,将准备好的‘水果炸弹’扔了出去。 因为时间匆忙,水果炸弹伪装的并不好。七罗刹的人,好几个第一时间看出不对,收住了手里的刀。 但是刚才叫嚷的那个罗刹,却眼神凶狠的盯着戏耍他们的尚小美,一刀狠狠地劈向了水果炸弹。 砰—— 炸弹炸开! 三米之内的人全部被炸飞,叠在一起的七罗刹倒成一片,已经有五个人再也起不来了。剩余重伤的两人,用刀支撑着身体,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他们不敢跑慢一步,慢一步,就很有可能跟其他五个人一样,没命再逃了。 他们输的莫名其妙,完美的默契,竟被尚小美打破了。 七罗刹从不会输,没有东西能活着离开他们的刀口,他们习惯砍杀,却不习惯收手。 第10章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只要尚小美伪装的够好,那一刀就算没人失控,他们也会砍上去。 可她分明伪装的那么差,他们竟还是砍上去了。他们不是输给了尚小美,而是输给了自己。 “七罗刹……输了?”躲在暗处的刘秀才,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七罗刹可是芥城红日会的王牌,横行芥城多年,他们竟输了? 刘秀才跑得比罗刹还快,他急着回去给野昭君通风报信。七罗刹输了,芥城红日会还剩最后一张王牌——上忍武田修。 武田修神出鬼没,擅土遁大法,出手如风,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他相信武田修一定不会输,宴淇家的房子他一定要抢到手! 等死里逃生的罗刹逃的没影了,院子里的大婶们才从剧烈的爆炸声中回过神来。 刚才的爆炸……是鬼怪干的,鬼怪杀了七罗刹。 “鬼怪杀了七罗刹!是鬼怪杀了七罗刹!”几个大婶反应过来后,大喊大叫的冲了出去,看似惊吓过度,语气里却又藏着劫后余生的惊喜。 宴淇也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炸弹这种威力强大的热兵器,对于处于冷兵器时代的宴淇来说,又是一个无法解说的谜。 他又把这一切当成了尚小美的诡术。 他的夫人,长得柔柔弱弱,却的的确确是一响杀一人的鬼怪呀。 不,现在已经是一响杀五人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躲在暗处看这次搏杀的不是只有刘秀才,炸弹炸响的那一刻,好几个身影同时从暗处隐去了。 很快,尘封岛的狐族花楹就得知了鬼怪打赢了七罗刹的事。 花楹不知道在急什么,一连唤来三只信鸽替自己送信。 鬼卿和稚子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鬼卿神色一日比一日凝重。稚子在海边呆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只有时梨,每天光着膀子在地里劳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种粮食。 处理了七罗刹,尚小美又帮着宴淇准备宴淇奶奶的后事。 宴淇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走了,宴淇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人变得越发沉默,气质也更显阴郁。 他本就是孤儿,好不容易有了家人,现在奶奶又离世了。 尚小美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尽心尽力地陪着他。 宴淇把家里的积蓄全部拿出来,为奶奶购置了上好的棺木。又找来风水先生,为奶奶择了一块上佳的风水宝地。 下葬那天,天气特别阴沉。宴淇哭了一路,悲伤的难以自已。 他扶着棺木,跟抬棺人一起往前走,尚小美影藏在暗处,默默的保护他们。 她原本以为,红日会的人不会这么缺德,不会在宴淇奶奶下葬这天,为难宴淇他们。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送葬的队伍刚走到半路上,芥城红日会的武田修就出来捣乱了。 武田修这人不喜张扬,平时活得像透明人一样,除了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知道他的厉害,他的名气并没有七罗刹的名气大。 但是尚小美却知道,他比七罗刹可厉害多了。 武田修是真正的忍者,从小经受严苛的训练,忍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特别是土遁之术,更是练到了极致。 每次战斗的时候,他都会将身形隐藏在土中,在地底潜行作战,趁对手不备,抓住对手的脚腕,绊倒对手,趁机用铁索勒住对手的脖子,一招制敌。 忍术就是杀人技,像武田修这种忍者,把一套切实可行的杀人技练到极致,作战时就算遇到比他厉害的对手,在他使出必杀技的时候,对手也难逃一死。 除非有破解之法。 尚小美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忍术固然厉害,但是现代科技早就在实践中,完胜了忍术。 在跟红日帮正面对上之前,她研究过红日帮所有的高手,如何制敌她心里早就有数了。 当武田修扬起沙尘,挡住送葬人的队伍时,尚小美一个瞬移,来到宴淇身后,叮嘱他:“让队伍继续前行,其他的事交给我。” 宴淇眼含热泪,愤恨地看了一眼前方弥漫的尘土,目光坚定的点头:“我安葬好奶奶立刻回来,你一定要坚持住。”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尚小美话音落地,人已经消失在了十米之外。 忍术也有瞬移之术,不过那是最厉害的忍者才会的术法。 尚小美故意在武田修面前瞬移,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她知道每一个忍者,都会向往S级忍术,武田修也不例外。 一个忍者擒获另一个忍者,就可以逼问出对方的忍术修炼之法。 就如尚小美预想的那样,武田修为了能获得S级忍术,竟暂时搁置了红日会给他的任务,全力追踪起尚小美来。 尚小美为了拖延时间,引着他在林子里四处跑。每次将要被他追上,尚小美又瞬移到下一个地方。 她这么做,是想暂时稳住武田修。为了不伤及无辜,她想等送葬的队伍走了后,再跟武田修正面决斗。 宴淇心里担心尚小美,一切从简,跟八个抬棺人很快将奶奶安葬好,便让抬棺人拿着酬劳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他回去找尚小美的时候,正是武田修耐心告罄的时候。 武田修阴冷沉默,虽然尚小美每次都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以为下次只要速度快点,就能抓住尚小美。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追逐,他逐渐意识到,尚小美的移动速度,比她表现出的更快。这么下去,他不但抓不到人,任务还会失败。想抓住尚小美,就必须先抓住宴淇。 武田修没有一句废话,头露出土面一瞬,观察到宴淇的位置后,立刻使用土遁之术,飞快的朝宴淇冲了过去。 宴淇面前的土地迅速裂开,他刚抬脚想跑,脚腕就被一只铁钳一般的手抓住了。 宴淇也是个狠人,他抽出匕首,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用尽全力刺向了那只手。 在宴淇的刀尖划破自己的脚腕时,那只手消失了。宴淇脚腕上鲜血淋漓,他一声不吭,刚抬脚想走,另一只脚腕又被铁箍一样的手握住了。 这一次,没给宴淇反应的机会,那只手直接掀翻了宴淇。 这时尚小美也赶了过来,她以为宴淇被掀翻后,下一秒就会被武田修用铁链勒住脖子。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宴淇竟然在空中来了个360度大反转,又稳稳的落了地。 因为宴淇的动作过分飘逸帅气,尚小美毫不吝啬的拍手夸道:“可以呀,小伙子。” 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她表现的如此放松,宴淇紧绷的心也跟着松懈下来。 他本就不怕死,如果能跟夫人、奶奶一起死…… “宴淇!上来!”没给宴淇胡思乱想的时间,尚小美突然拉着宴淇坐上了一个奇怪的座驾。 那个坐骑有多奇怪,宴淇根本形容不出,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动物”。 “只要我们在地上行走,就难免会被武田修抓住脚腕,所以我们不能在地上行走,我们骑摩托车,看他还怎么抓。”对战间隙,尚小美飞快地从空间里搬出摩托车,在发动摩托车的时候,尚小美还耐心地给宴淇解释了一通。 尚小美刚来兽世不久就用兑换票换了一辆摩托车,瞬移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而且她每次瞬移,最多能移出二十几米远。像她这种习惯了各种交通工具的现代人,平时一点路都走不了,离不开代步工具。 这次用摩托车对付武田修,不用浪费血条,尚小美还是很高兴的。 “嗯,”宴淇学着尚小美的动作,分开腿坐在摩托车后面。当他听到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时,又一次惊呆了,他从未听过任何一个‘动物’,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没有动物长成这样,那这到底是什么? 又是诡术? 骑上摩托车的尚小美和宴淇,在林子里狂飙,那个专门在地下抓人脚腕的武田修,彻底傻眼了。 这泥土松软的林子,原本是他的主场,现在完全颠倒了,尚小美见到哪里土块有松动,就骑着摩托车往哪里追。 武田修土遁的再快,也快不过摩托车,一次又一次被尚小美追上,也被摩托车的轮子碾压了一次又一次。 估计这会他已经在土里吐血了。 尚小美冷笑一声,见武田修跑不动了。她单手扶着车龙头,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手枪,对着武田修停留的地底连开数枪。 直到那块地面染了血,尚小美才停了手。 重伤的武田修没有恋战,他选择往潮湿的地界跑。他大概也看出来了,尚小美的坐骑无法在水面上行驶。 不过善于土遁的他,在水润的土壤里前行时,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尚小美刚想举枪继续射击,她身后的宴淇突然跳下了摩托车。 “宴淇!你要干什么?回来!”宴淇这自作主张的行动,打了尚小美一个措手不及。 “红日帮当年杀了我们那么多猫族同胞,今天我要杀了他,祭奠我们猫族枉死的生灵。”宴淇危险的眯起双眼,灰烬色的眼眸燃起了无法磨灭的仇恨。 尚小美注意到,他的指甲竟在瞬间暴涨了数寸,指尖变成锋利的利爪。移动时,身形也变得敏锐无比。 兽人果然是天生的战士,他们身体上的优势,是尚小美无法比拟的。 武田修还在继续往前逃命,他经过的泥土地,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把他的形迹暴露无遗。 宴淇毫不畏惧的冲上前,在追赶上武田修的时候,他迅捷的一手扎进土里,掐着武田修的脖子,大喝一声,凶悍的把人从土里生拽了出来。 摔倒在地的武田修,身体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钻地姿势。大概是长时间在土里行动,他的身体竟扭曲到畸形的地步。头是扁的,五官也扁平的好像被板砖拍过。身体和腿细瘦的像小孩,后背的脊椎却分外凸出,还会像脊柱动物一样蠕动。 这……好像怪物。 尚小美嫌恶的收起了脚,第一次见到长得如此畸形的人,她总算明白,忍术带给这些人的是什么了。 是非人的折磨和被愚弄的一生。 这些人型兵器,就是岛国人侵略万兽国的最强武器。 这些武器一日不消失,岛国人的势力就会继续盘踞在万兽国,他们还会造出更多的人型兵器。 只有灭了那些野心家,万兽国的兽民和这些可怜的人形兵器,才会得到正常的生活。 在尚小美看清武田修的下一瞬,宴淇果决的用利爪刺穿了武田修的喉咙。 一声濒死的惊诧声成了武田修最后的遗言,最后一刹那,他瞪大了双眼,湛蓝的天空落进了他的眼眸里。 在地底潜藏了一辈子,不知道他可曾喜欢过天空的颜色。 杀了人的宴淇,眼神变得更加阴鸷坚定。但是当他回头看向尚小美的时候,他的笑容却不由自主的绽放在了脸上。 “走吧,回家。”尚小美朝他招了招手。 宴淇屁颠屁颠地朝尚小美跑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尚小美已经在盘算,接下来该如何应付芥城红日会的余孽,他们的两张王牌全都折在了尚小美手上,接下来肯定会狗急跳墙。 尚小美清点了一下空间里的物资和武器,暗自下了决心,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干脆一锅端了芥城红日会,拔出芥城的这颗毒瘤。 芥城毕竟是边陲小城,其他大城镇的红日会不会这么快来支援他们。就算他们以后想继续控制芥城,有自己鬼怪的凶名镇守芥城,他们也不敢轻易踏足芥城。 思及此,尚小美将摩托车收回空间,带着宴淇步履轻松的往回赶。 宴淇对摩托车十分感兴趣,好奇的问尚小美:“刚才那个坐骑是什么动物?它要吃草吗?” 尚小美噗嗤一乐,神神秘秘的告诉宴淇:“它喜欢喝油,有油给他喝他就跑,没油它就不跑?” “什么油?我可以养一只吗?”果然男人都喜欢车,宴淇一个兽世的男人,此前从未见过车。只看了一回摩托车,就被迷的不要不要的。 尚小美回想起,自己以真面目见他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感兴趣啊。 真是人不如车。 第11章 等你爱上我的时候 “养不了,这东西很难驾驭的,驾驭不好可是会翻车的。”尚小美想着现在可不能给他这些东西,等以后他真正爱上自己,为自己恢复了血条,再把摩托车当彩礼给他,自己也不亏。 “我不怕翻车,夫人,给我养一只吧。”宴淇露出眼巴巴的表情,对着尚小美软语央求道。 尚小美有些招架不住,这弟弟太犯规了,怎么能对着姐姐撒娇呢? “它不是动物,不需要养。等时机成熟了,我就送你一辆。” 宴淇不死心地追问:“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 尚小美突然转身,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心脏的位置,声线撩人的说:“你爱上我的时候。” 宴淇瞬间臊了个大红脸,再也不问了。 回去的路上,尚小美一直在想芥城红日会的事,这帮人目无法纪,就是住在城里的匪徒。如今闹成这样,还不知他们又会想出怎样的下作手段,为难他们。 没有做过恶的人,是很难揣摩作恶人的心态的。 就算尚小美曾仔细地研究过红日帮的内部人员,她也想不到他们到底能坏到什么地步。 芥城红日会的两张杀手王牌没了,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就此罢手,不再跟宴淇过不去。那帮习惯了霸凌弱小的人,骨子里的恶是改不了的。 当宴淇和尚小美赶回去时,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红日会的一众宵小,竟带着追随他们的所有地痞流氓,拆了宴淇家的房子。 因为他们人数众多,一共有上百号人。 尚小美他们才去了小半日,这些人就仗着人多势众,把宴淇家的房子拆成了一片废墟。 他们回去的时候,宴淇家只剩废土和砌墙的石块,宴淇家所有的东西,全部没了。 那些拆他家的人,也早就跑没影了。 他们只去了半日而已,房子就没了。 宴淇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奶奶刚去世,家就被人拆了:“我的房子呢?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宴淇气得目眦尽裂,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这些人太过分了。 这么可以如此欺负人! 抢不走他的房子,就把他家的房子拆了。 隔壁的几个大婶,好心的出来告诉宴淇:“宴淇呀,你们走后,红日会的人就来了。红日会的野昭君说,你奶奶十年前在红日会借了钱没还,他们只好把你家的东西搬走抵债。” “他胡说!我奶奶从没向红日会借过钱!”以宴淇对奶奶的了解,她不可能借钱一直不还。奶奶平时就算只欠别人一小钱,她也会想尽办法尽快还钱,如果没还,她会一直记着这件事,寝食难安。 红日会的野昭君,趁奶奶不在了,编出这样的谎话,强拆了他的家。这些强盗,不折手段的欺负人。仗着他们人多势众,宴淇拿他们没有办法,就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尚小美旁观了这一切,也被气得不轻。不过她比宴淇要沉稳些,她看似一言不发,却已经在心里盘算,该如何惩罚这群畜生了。 “宴淇呀,我们都知道你的委屈,可是红日会人多势众,就算你的夫人是鬼怪,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你就认命吧。就此离开芥城,保住性命要紧。”大婶们愁眉深锁,好心的继续劝宴淇。 大婶们平时跟宴淇家关系好,又都是深受红日会欺压的人,他们当然知道红日会的人有多坏。 可是她们同样知道,红日会的人有多难缠,有多心黑。以前有人敢跟红日会作对,最后的下场全都是被红日会的人害得生不如死,最终被赶出芥城。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这么对宴淇,目的也是想把宴淇赶出芥城。 这帮畜生,在芥城横行霸道惯了,只要有人敢不服从他们,他们就会欺压霸凌那个人,直到把人害得家破人亡远离芥城,才肯罢休。 “这是奶奶的房子,就算奶奶借了他们的钱,他们搬走东西抵债就是,为什么要拆房子?”宴淇是个死心眼,认死理。红日会借机生事,拆了他的家,这么丧良心的事,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 就算跟他们拼了!他也要讨个说法! “宴淇,你明知道他们这是在故意找事,又何必挑这个理呢?红日会是什么存在你一清二楚,这些年芥城的城民,谁没有被他们欺负过?他们只要想找谁的麻烦,哪次不是随便给人按个罪名,就把人往死里欺负?”大婶们相继劝导宴淇。 “对呀,他们今天没有当着你的面干坏事,说明他们还有些忌惮你的夫人。如果没有你的夫人,他们连你都不会放过。你就走吧,别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你斗不过他们的。” 宴淇怒火滔天,紧握双拳,无论大婶们怎么劝,他也忍不下这份屈辱。 这是奶奶留给他的房子,这是奶奶的祖宅!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奶奶的,他要把奶奶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这伙强盗,他要跟他们拼了! “我不走,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要要回奶奶的东西!”宴淇双目赤红,手背青筋暴突。就算势单力薄,他也不愿受此屈辱。 大婶们无奈地摇摇头,全都用惋惜的目光看着宴淇。没人支持宴淇的决定,他们都一致认为,宴淇敢继续跟红日会作对,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这时候,只有尚小美站到了宴淇身边:“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见尚小美过来了,大婶们全都吓得退到了一旁。 只有宴淇没有退。 他转头看着尚小美,他知道尚小美这身看似凶恶的伪装下面,装着的是多么娇弱的一副身躯。 “可是你……”宴淇不想拉她下水,怕她受伤,毕竟对方人多。 “你别忘了,我可是鬼怪。”尚小美明显感觉到,自从宴淇见过她的真面目后,就开始看低她了。 “我不想连累你,”宴淇惭愧地低下头,他总觉得是自己连累的尚小美。 可是尚小美心里很清楚,她跟红日帮早就势不两立了。这两年来,红日帮的人干了泯灭人性的坏事,就把这些坏事推到尚小美头上。尚小美忍辱负重到今天,也已经到达了极限。 没有宴淇的事,还有别的事,她迟早要跟红日帮对上。 “我们是一家人,你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他们拆了奶奶的房子,我们理应讨个说法。”尚小美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越是这种时候,他们越应该保持冷静。 尚小美的态度很坚决,宴淇刚刚经受重创的心,就像被暖阳熨烫过似的,涌起一股暖流。强忍着悲痛和屈辱的他,又忍不住湿了眼眶。水润的眼眸,感动不已的凝望着尚小美。 尚小美受不了他这么凄切的眼神,咳嗽一声,说回正事:“既然他们找借口拆了奶奶的房子,我们也可以就事论事,让他们把奶奶的房子还回来。” 宴淇不解:“可是房子已经拆了,怎么让他们还回来?” 尚小美:“那就拿他们的房子来抵。” 宴淇:“可是……他们会同意吗?” 尚小美肯定道:“他们会同意的。” 尚小美冷静的过了头,毕竟在她眼里,芥城红日会只是一帮乌合之众,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跟宴淇商量妥当后,尚小美直接带着宴淇闯入了芥城门禁森严的红日会。 红日会看门的看守原本站得东倒西歪、不成体统。一见尚小美他们来了,马上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嘴脸,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连尚小美都没放在眼里,口气专横威风地驱赶尚小美他们。 “你们也不看看这里是哪?也敢往里闯?赶紧滚开!” 尚小美最烦这种人模狗样,不把百姓放在眼里,比主子还会抖官威的看守。 骂他们一句看门狗都是在抬举他们。 她强忍着怒火,道明来意:“我们有事找野昭。” 看守一听这话,更来劲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野昭君大人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滚!红日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别把我们的地板踩脏了。” “你……”宴淇气得七窍生烟,冲上前想找看守理论。 可他刚迈出一只脚,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再往前一看,看守已经瞪着双眼,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此时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血窟窿。 宴淇惊恐的转头,又看见了那把一响杀一人的怪异武器。 只要尚小美用了这个武器,她想让谁死,谁就会死。 “进去吧,”尚小美看也没看倒在一边的看守,带着宴淇继续往红日会里闯。 她这次没有立刻将手枪收进空间里,而是将枪握在了手上。 宴淇的视线不自觉的被尚小美手里的武器吸引着,如此小的一个东西,比最小的弓弩还小,甚至还没有普通的匕首大,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个骇人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死了一个看守,其他人全都老实了,一路上再也没人拦着他们。尚小美带着宴淇,直接闯进了芥城红日会的议事堂。 没想到红日会的人,这会竟全都挤在议事堂里。看来他们也会怕,知道鬼怪不好惹,干了坏事,全都挤在议事堂里来抱团抗敌。 见尚小美带着宴淇进来了,胆小的吓得坐都坐不住,悄悄往墙角挤。 大麻子和刘秀才也在其中,大麻子和他的几个手下,尝过手枪的厉害,到现在腿伤都没好。看到尚小美就打怵,吓得连人带凳子的倒在了地上。 “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野昭厉声呵斥完大麻子他们,这才转向尚小美,口气变得平和了些,脸上挤出假笑,问尚小美:“不知鬼怪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刘秀才到现在还不死心,竟胆大地站在野昭旁边,给他出谋划策。 尚小美先冷冰冰地扫了刘秀才一眼,吓得刘秀才冷汗直流。她这才看向野昭,口气淡然地说:“听说我奶奶找红日会借过钱……” 她话还没说完,刘秀才就先声夺人地拿出一张按过手印的借条,展示给他们看:“借条在此,你们别想抵赖。我们红日会可是讲理的地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尚小美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借条上的数字,一千兽币。并没有跟他争,反而问道:“你也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为何你们要拆我们的房子?” 刘秀才已经心虚了,越心虚,他说话时声音越大:“这可是一千兽币,你们有这么多钱吗?既然还不出钱,当然要拿东西抵债。” 尚小美:“如果我们有这么多钱呢?” “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刘秀才对宴淇家的底细一清二楚,他们家连拿十兽币出来都难。这可是一千兽币啊。 这时野昭说话了:“如果你们能拿出这么多钱,房子的事我们愿意补偿你们。” “怎么补偿?”宴淇快一步问道。 野昭一时没有想到该如何应答,他知道刘秀才鬼点子多,转头看向刘秀才。 刘秀才眼珠一转,就有了坏主意:“既然我们拆了你们的房子,你们也拆我们的房子就好了。不过这中间可有个说法,我们拆了多长时间,就补偿你们多长时间,你们可不能超时。” “你这分明是在欺负人!你们这么多人拆地,我们才两个人,同样的时间里,我们怎么可能跟你们拆的一样多?”宴淇又被气得怒目圆睁,这个刘秀才,当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 “你们也可以找人帮忙,我们又没有限制你们找人。大伙说说,这样是不是很公平?”刘秀才自以为想出了绝妙的点子,假模假式地让大家评判。 整个红日会议事堂都是他们的人,当然没人会帮宴淇他们说话。 宴淇又气又急,恨得全身发抖。整个芥城的百姓,都怕他们红日会。现在宴淇他们公然跟红日会作对,其他人谁敢明目张胆的帮他们? 就在宴淇意欲跟他们争论一番的时候,尚小美突然冷声拍板道:“这样确实很公平,就这么办。” 第12章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夫人……”宴淇觉得尚小美疯了,给他们一千兽币不说,还答应了这么离谱的补偿。她难道不知道红日会的人有多难对付?不知道红日会的院墙有多厚? 就算这帮混蛋不会捣乱,就凭他们两个人,半日内,又能拆毁多少房屋? 在没有别人帮助,又没有拆卸工具的情况下,恐怕连一间房都很难拆除吧。 我们岂不是亏大了?宴淇暗自在心里懊恼道。 还不如就此算了,我们也不用再亏损一千兽币。宴淇死都不想白白送给他们一千兽币。 宴淇越是不情愿,刘秀才他们越是求之不得。 前脚刚拆了宴淇家的房子,后脚又白得一千兽币,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 “不愧是鬼怪大人,行事当真磊落。你只要愿意还钱,我们定会按照约定补偿你们,绝不会食言。”野昭在刘秀才的眼神暗示下,立刻答应了这件事。 “不行!”宴淇还想阻拦,尚小美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钱币。她毫不犹豫地把钱扔到野昭面前:“一千兽币。” 野昭听到兽币在布袋里互相碰撞的声音,神情难掩愉悦。他暗示性地瞟了一眼刘秀才,刘秀才立刻会意,打开布袋,拿出一块兽币,放在嘴里咬了咬。 然后喜不自胜地附耳对野昭说:“野昭君大人,是真钱。” 野昭满意地点点头,大气的一摆手:“还是鬼怪大人明事理,既然我们收到了欠款。半日内,红日会各个府院、庄子,任你们拆除。” 尚小美从容地点头,不想跟他们废话,转头正要迈步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宴淇正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明显已经崩溃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尚小美拉着宴淇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小声问他。 宴淇哭丧着脸说:“夫人,你这是在找他们麻烦吗?你分明是在给他们送钱。那可是一千兽币啊,这么多钱,你怎么能给那群畜生。” 尚小美颇为无奈地笑道:“只是暂时让他们保管而已,放心吧,钱会回来的。房子也会拆的。” “我们就两个人,红日会的院墙比城墙还厚,怎么拆?”说到拆房子,宴淇更没有信心了。 他们俩前脚刚走出红日会的议事厅,后脚议事厅就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声。 野昭笑得最为狂妄,就差把得意忘形四个字写到脸上了:“本君还以为这个劳什子鬼怪多有本事,原来就是个没脑子的大傻子!那点能耐放在她身上还真是可惜。早知道她没脑子,我们就该早点下套让她钻了。” “野昭君大人说的是,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正面跟她打,多设计几个圈套,早就把她拿下了。”刘秀才这时也得意得很,把桌上沉甸甸的一千兽币瞟了又瞟。一想到鬼怪这么好骗,他就后悔没在借条上多写几千兽币。 看她那个傻样,就算他再多写几千兽币,她也会给。 “这鬼怪确实够傻的,红日会的府院、庄子光是院墙就有三十公分厚。就凭他们两个人,半日时间想拆毁一道院墙都不够。” “哈哈哈,居然把钱送上门来,我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议事堂的众人全都在嘲笑尚小美,只有大麻子这些吃过大亏的人,神情有些迟疑,弱弱地在人群里提醒众人:“她可是鬼怪……她精通诡术,手眼通天……” 可惜红日会这帮自视甚高的人,根本就没人把大麻子他们的提醒听进去。 他们这些狭隘、愚昧的人,一旦占了上风,就开始得意忘形。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根本不会自省。 所以他们永远意识不到,什么叫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出了红日会,尚小美先带着宴淇在大街上转了一圈。 她这么气定神闲,宴淇却已经开始着急上火了。 “夫人,再这么转下去,时间可就过完了。” 尚小美:“我是在勘察地形。” “你勘察到什么了?”宴淇问。 尚小美:“红日会这些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我刚才看了,红日会的粮仓、钱庄、布庄都建得非常大,里面存放的东西,肯定够全城百姓用上好几年了。” 宴淇都听懵了:“难道你想拆红日会的粮仓、钱庄和布庄?不说这些地方他们都有重兵把守,就算要拆,这些地方每一处都有好几道高耸的院墙围着。院墙建得又厚又结实,我们怎么拆?” 尚小美神秘兮兮地说:“我可是鬼怪,这些土块石块建的几米高的院墙算什么,几百米高的墙,我都见怪不怪。” “几百米高的墙……”宴淇根本就无法想象,一道几百米高的墙拔地而起,到底有多震撼。 “走吧,先拆粮仓去,”尚小美胸有成竹地带着宴淇往粮仓走,因为她太过自信,宴淇忧虑过重的心,竟也慢慢静了下来。 到了粮仓外面,因为兑换票远远不够,尚小美眼一闭,一狠心用了五点血条,在空间里换了一辆大型挖掘机。 当挖掘机凭空出现在宴淇面前的时候,宴淇本能地被吓得直往后退。 光是挖掘机的轮胎,就有1.2米高,整个机身,更是高达五六米。 尚小美不担心挖掘机的功能,她只担心自己能不能好好操控挖掘机。 她以前买过能坐下一个人的挖掘机电动玩具车,老板说玩具车的操作跟真实的挖机操作是一模一样的。 当时她对操控那辆玩具车很感兴趣,没事就坐在车里,在自己家的后院挖土。 眼下她抱着侥幸的心理,按照操控玩具车的方法操控挖掘机。没想到,挖掘机还真被她如臂使指地开动了。 震耳的轰鸣声,吓得整条街道的城民全都跑了出来。 大人、小孩、老人都跟见了鬼一样,又惊又怕。不敢靠近挖掘机半步,只敢远远地打探,嘴里惊呼连连。 “那是什么怪物?” “你看它……它竟然把墙推倒了!” “太恐怖了!” “你们快看!那上面有人……不对,有鬼!是鬼怪在里面!鬼怪在控制这头怪物!” “她要干什么?那可是红日会的粮仓……” 百姓们议论纷纷,不敢上前。红日会的守卫却坐不住了,他们举着红缨枪,气急败坏地朝挖掘机跑去。 挖掘机转动的轮子,有着摧毁一切的力量,他们伸出去的红缨枪,被卷到轮子下面,一瞬间,就被压成了几截。 感受到现代机械无法抗衡的力量,看守们全都被吓住了,无人再敢上前。 刚才还在红日会议事厅嘲笑尚小美傻的那帮人,这会也火急火燎地赶了出来。 不过他们来的人再多也没用,面对如此陌生、巨大的挖掘机,就算没运转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轻易靠近。更别说运转时的挖掘机,撞伤、活埋一个人只是一眨眼的事。 “快!阻止她!让她停下来!”野昭眼看粮仓的院墙快被尚小美挖穿了,不管不顾地把面前的看守往前推。 那个看守刚被推到前面去,就被倾倒的院墙砸倒在地,腿当场被砸断,疼得哭爹喊娘。 野昭还想推人上去,其他的守卫见势不妙,一溜烟全躲了起来。 尚小美停了片刻,等被砸断腿的看守,从土堆里逃了出来,才继续往前推进。 她知道野昭这些人很难想象挖掘机这种东西,所以他们刚才才会那般轻易地同意,让给自己半日时间拆他们红日会的房子。 没有见过挖掘机的人,确实很难想象,一个人分分钟内就能拆除一栋房子这种天方夜谭的事。 别说红日会的人,就算对尚小美有一定了解的宴淇,这会也同样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摩托车和手枪就是尚小美的诡术极限了,没想到她还能变出这么厉害的东西。 她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没人能阻止尚小美,这会轮到野昭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 他转头揪着刘秀才的衣领,怒声呵斥他:“你快想办法呀,你不是说她很好骗吗?阿!” 刘秀才哪见过这种事,任凭他肚子里装了多少坏水,他也没办法应付这种事。 “大人,我、我也没办法呀。”刘秀才矮下身,想跪地求饶。 野昭却怒不可遏地将他从地上扯起来,咣咣两个耳光就甩在了他的脸上。 “粮仓!粮仓保不住了……”在野昭的话语声中,尚小美挖穿了红日会粮仓最后一道墙壁。随着土石倒塌而下,黄灿灿的稻谷也跟着倾斜而下。 站在远处围观的村民,看到这么多粮食,眼睛都直了。 “爹娘,你们快看!好多粮食!”有小孩在高声喊。 还有几十年没有吃过饱饭的老人在低喃:“粮食……都是粮食……好多好多的粮食……” 野昭为了挽回损失,大声命令手下拦住城民,不准他们哄抢粮食。 可是看到这么多粮食,谁还有理智可言。平时城民们被红日会欺压惯了,现在七罗刹死的死,伤得伤,武田修也死了。 剩下的这些地痞流氓,实力跟城民们不相上下。平时大家为了求一份安宁,没人愿意主动招惹他们。 现在为了抢夺粮食,大家全都疯了。一窝蜂地冲上来,几个人围殴一个红日会的人,把人打趴了,又继续上前,抢夺粮食去了。 在生存面前,人的潜能和勇气都会被激发出来。平时忍气吞声的城民,此时全都化身成了悍勇的战士。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一个个都英勇无畏地往前冲着。 这样的局面,尚小美很满意。 她把粮仓临街的墙全部挖空,方便大家搬运粮食。接着又开着挖掘机,威风凛凛地朝着红日会的钱庄去了。 这一次,无论野昭有多想阻止尚小美,同样是无功而返。 钱庄跟粮仓一样,很快就被挖穿了。芥城百姓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红日会钱庄的钱却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这些钱,都是他们搜刮的百姓的钱。 理应还给百姓。 城民们又一次攻陷了红日会的钱庄。 接下来是布庄,眼看冬天快到了,芥城百姓好多人连一身单衣都没有,红日会却囤积了好几仓库的布料。 尚小美挖穿了布庄,百姓们蜂拥而上,开心的就像到了天堂。家家户户的人都出来抢粮食、钱币、布匹。他们搬运了一趟又一趟,也没有搬空红日会这些年搜刮、囤积的钱币和物资。 可以想象,他们到底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 等挖穿了粮仓、钱庄和布庄这三个地方,尚小美也停了下来。 她潇洒地跳下挖掘机,将挖掘机收进空间里。朝着崩溃的野昭走去。 刚走到半路上,一个小女孩突然窜出来,抱住尚小美的腿。 尚小美还穿着她的鬼怪服,她竟然也不怕。 “小妹妹,你抱着我干什么?” “嘻嘻,”小姑娘笑得眼睛弯弯的:“我娘说,鬼怪大人是上天派来解救我们的神明。” “是吗?你不怕我?”尚小美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故意咧着她的大嘴问。 “嘻嘻嘻,不怕。”小女孩被尚小美逗得直乐。尚小美感觉自己鬼怪的面子又被无视了,走又走不掉。她颇为无奈地转头看了一圈,希望有个人能把她从小女孩的围堵里解救出去。 宴淇及时出现,抱走了小女孩:“小妹妹,过来跟哥哥玩,鬼怪大人还有正事要忙呢。” 宴淇很讨女孩子的喜欢,小女孩缠上宴淇,就把尚小美忘到一边了。 尚小美得空,三两步走到野昭面前,出声道:“野昭君大人,半日时间还未过半,剩下的时间,是我特意留给大人的。” 野昭气得浑身都在抖,却拿尚小美一点办法都没有:“留给本君干什么?本君不需要!” 尚小美:“自然是留给大人好好哭一场的。” “你!”野昭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没想到竟咳出了血。 尚小美见状,假意关心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不要生气嘛,身体要紧。” 第13章 娇娇软软的夫人只有我能看 尚小美成功引发了芥城全城暴动,被红日会欺压了几十年的芥城百姓,全都在今天站出来,公然跟红日会作对。 芥城红日会没了能有效镇压百姓的高手,就像没了武器的士兵,只剩一副空架子。 往日里横行霸道的红日会成员,数次被百姓围殴后,全都灰溜溜地躲进了红日会议事堂,不敢在大街上露面。 就连野昭也躲了回去。 不过,红日会虽然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围绕红日会转的的痞流氓,却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事件分崩离析。 相反,因为红日帮在万兽国根深蒂固的势力,他们此时反而更加积极地在想办法应付尚小美。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鬼怪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我们红日帮高手如云,还怕对付不了她?只要我们芥城红日会一日不散,就有的是翻身的机会!”跟野昭一起执掌芥城红日会的副将青木,这时候开始站出来稳定军心。 野昭和青木都是正式的红日帮成员,他们被上头的人安排到芥城,目的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好供养上头庞大的红日帮成员,并且提供给他们足够的物资金钱,让他们能继续扩充势力。 野昭冷静下来后,觉得青木说得很有道理。毕竟芥城红日会的粮仓、钱庄、布庄里面的东西,都不是野昭私人的。 鬼怪动的可都是上头的人需要的东西,他的私库并没有受影响。 他还是可以继续当他的芥城红日会会长,只要他把今天的事,报告给上头的人,自然有人会下来收拾鬼蜮鬼怪。 到时候就是她自取灭亡的时候。 “你说得对,如今我们芥城红日会高手全都折在了她手上。现在她又挖穿了我们的粮仓、钱庄、布庄。这些东西可都是上头要用的,她如此行事,上面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她。”野昭想明白这个道理后,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神色间又多了几分狠厉。 青木又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放心吧大人,属下已经把我们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百里之外的松下城。松下城的情况您也知道,他们是南边最富饶的城市之一,有的是钱。松下城的红日会掌权人川岛,训练的犬牙卫,出了名的凶悍、无敌,被那些犬牙咬伤,任凭她是人是鬼,都只有死路一条!” 野昭心神大定,连声附和道:“你说得对!鬼怪再厉害,也只有一只鬼,松下城的犬牙卫,足足有几百人。这么大的松下城,他们都镇守得住,难道还拿她区区一只鬼没有办法?只要我们继续守着芥城,等松下城的增援一到,我们不但能灭了那只鬼!还能从那些刁民手上,把粮食、布匹和钱夺回来!” 下面的人,把野昭和青木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刚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他们,这会又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激愤地高声应和野昭。 “守住芥城!重振红日会!” 他们的喊声一声比一声高,被尚小美打垮的气势,又全部回来了。 “守住芥城!重振红日会!” 在外面偷听的宴淇,担忧地转头跑回他们暂住的客栈,把刚才在红日会外面偷听到的事,一一告诉了尚小美。 尚小美听完宴淇的汇报,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好笑地说:“就凭他们,也想守住芥城?” 通过这几天的事,宴淇对尚小美信心倍增,也越来越崇拜她了。 这会他不再质疑尚小美的话,反而期待地问:“夫人,你有办法把他们赶出芥城?” 尚小美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嗯,鱼饵我早就放出去了,就看他们什么时候上钩了。” “鱼饵?什么鱼饵?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怎么没见你放出什么鱼饵?”宴淇百思不得其解,他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全都过了一遍,也没想明白尚小美是在什么时候给红日会下的套。 尚小美没想瞒他:“那一千兽币就是给他们的鱼饵,就看他们什么时候上钩了。” “一千兽币……”宴淇在嘴里轻声念叨着,当初给钱的时候,他有多心疼,现在就有多奇怪。这一千兽币怎么就成鱼饵了?夫人到底做了什么? 宴淇还想问个明白,尚小美却没心情聊这些了。她这两天,虽然打架的时候没有受很重的伤,磕磕碰碰却免不了。特别是左脚脚腕,不知道什么时候扭伤了,现在走路都疼。 在外面的时候,她一直忍着疼,现在却忍不了了。 “我的脚腕好疼,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尚小美小心翼翼地把鬼怪服脱掉,露出娇弱的身躯。皱着眉头,哼哼唧唧地单脚跳到床边,寻求宴淇的帮助。 她一露出真面目,宴淇就再次变得不敢看她。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么娇娇弱弱的小雌性,是怎么敢跟红日会作对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娇娇软软的,没有半分力气,外面随便一个兽人都能将她抱走。 宴淇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视线下移,盯住尚小美的脚腕看。 尚小美的脚腕确实有些红肿,不过这点伤,在宴淇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对他来说,就算脚腕断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怕疼、软弱的雌性。 脚腕只是肿了一点而已,她竟疼得要哭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遇到这样懦弱的人,宴淇只会嗤之以鼻,骂一声废物脓包,不再理会那人。 但是现在,他却单膝跪在尚小美面前,手里垫着布帛,如珍如宝的捧起尚小美白嫩的玉脚,配合地说道:“确实肿了。” “疼死我了,现在怎么办?”尚小美眉头皱得更紧了,清亮的眼眸,还真有了丝丝水汽。 宴淇的心脏突然漏掉了几拍。 与此同时,他心里竟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想把尚小美永远留在芥城,再也不回鬼蜮。他不想另外几个男人看到尚小美如此娇软、动人的一面。 “我帮你揉揉,”宴淇眼神暗了暗,嘴上说得正经,一颗心却狂跳不止,紧张的呼吸都变了调。 他长这么大,从未跟女子有过肌肤之亲。刚才捧起尚小美的脚,还特意垫了布帛。 但是现在,他却胆子大到,想借着按揉尚小美脚腕的机会,触摸她的肌肤。 虽然有强烈的道德感一直束缚着他,他却在心里反复地说服自己:“她是我的夫人,我已经入赘到了鬼蜮,就是她的人了。我的夫人,我自然碰得。” 尚小美显然没有他这么多顾忌,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对于男女之间应该保持的界限感也明显不同。 尚小美从小就习惯了异性在合理范围内的照顾。特别是伤病的时候,来自异性医者的治疗、照顾,更是非常必要的事。 她当然不会觉得宴淇为自己揉脚腕这种事有什么问题。 “行,你帮我揉揉吧。”尚小美虽然很怕疼,但是为了扭伤能快点好起来。她鼓起勇气,把脚伸到了宴淇面前。 宴淇却迟疑了几秒,才轻轻地握住了尚小美的脚腕,这一次,他没有在手心里垫上布帛。 因为他一直低着头,尚小美没有注意到。突然爬上他脸颊的红晕,也没有注意到,宴淇这一刻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在他心里,他跟尚小美有了肌肤之亲,她就是他的人了。 “啊!啊!你轻点,轻点……”宴淇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可尚小美却还是夸张的大声喊着疼。 而且从她微微发颤的身体可以看出,她是真的觉得疼。 这么娇气,一点疼都忍不了。 对宴淇来说,动不动就喊疼喊苦喊累的人是最没用的兽人。而且怕疼也是最丢脸的一件事。但是这些事发生在尚小美身上,他却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觉得,他这么千娇百媚的夫人,怕疼是应该的。 她皮肤这么娇嫩,现在伤着了,别说她会疼,宴淇也心疼得不行。 “下次小心点,别再受伤了。”宴淇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轻了,抬头认真地叮嘱尚小美。 尚小美疼得把下嘴唇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声音发颤地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的,好像是我跳下挖掘机的时候。挖掘机太高了,早知道就不装了。” 宴淇听不懂装是什么意思,不过挖掘机的高度他却很清楚:“下次不要再自己往下跳,我可以抱你下来。” “啊?可以吗?”尚小美有些错愕,这弟弟前两天还纯情得不行,怎么这会就学会撩人了?成长得这么快吗? 宴淇满脸绯红,回避着尚小美的视线,又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主动撩拨尚小美的是他,不好意思的也是他。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伤。” 尚小美:“是吗?那谢谢你了。” 趁着聊天的功夫,宴淇帮尚小美把脚腕揉得活泛了一些。一开始的疼痛过去后,后面揉着就没那么疼了。 揉得差不多的时候,宴淇又给尚小美的脚腕上了治疗扭伤的药。 这点小伤如果放在他身上,他根本不会在意,更别说上药了。对他们这些兽人来说,药比什么都珍贵,他平时根本舍不得用。 不过给尚小美用,他却一点都不心疼。 接下来的两天,脚腕受伤的尚小美非必要都不愿下床走路。脚一放在地上就喊疼,娇弱程度,真的刷新了宴淇的认知。 最离谱的是,她的脚恢复得好慢,两天过后才慢慢消肿。这一点对宴淇来说,也是不可思议的事。他们兽人受伤后,身体的恢复速度是非常快的。 断了的骨头,接好后三五天就能完全长好。皮肉受伤,根本没兽人会当一回事,一两日内肯定也能恢复如初。 自己家的鬼怪夫人,脚肿了竟好几天都不能下床走路。这般脆弱、娇气,哪有一点鬼怪该有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只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宴淇心里又冒出了奇怪的想法,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鬼怪夫人,是一只柔弱的小兔子,他想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 在别人都怕着他的鬼怪夫人的时候,他要一个人悄悄地呵护她。 “宴淇,我想喝水,”躺在床上的尚小美,睡醒后,又开始找宴淇要吃要喝。 她还不知道,她躺在病床上的这两天,给纯情的弟弟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她只觉得宴淇这个弟弟非常好,又听话又懂事,还知道如何照顾病人。 宴淇一直把水温在火炉上,尚小美的话音刚落地,他就把装着温水的水杯,递到了尚小美嘴边。 “喝吧,不烫的。”宴淇目光柔和,嗓音更柔和,带着微微的哑,又有独属于少年人的清越质感,撩拨着尚小美每一根神经。 尚小美无端的更渴了。 她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宴淇,见他不像是故意夹着嗓子在说话。可又有些不确定,她早前怎么没发现他说话时声音原来这么好听? 难道是她犯了色心? 宴淇见她看着自己,没有要喝水的意思,又乖巧地把水杯往前递了一点:“快喝吧,我试过了,真的不烫。” 他的声音跟刚才一样好听。 尚小美不再疑惑,低低的应了一声,张嘴含住了杯沿。 她的嘴唇原本有些干,碰上杯中的水时,双唇被滋润的立马变得水润起来。 看着就像刚清洗过后的樱桃,诱人的紧。 宴淇的视线就像触电了似的,猛地一颤。下一瞬便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 这时他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以后一定不能让夫人用真面目示人。一定要让她穿上鬼怪服后,才可以放她出去。 “外面怎么样了?红日会的人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尚小美想着自己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该办正事了。 宴淇:“这两天芥城暴动,百姓们见到红日会的人就跟见到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他们都很老实,没再闹什么事。” 尚小美满意的点头:“这样就好,他们应该坚持不了几天了。” “坚持什么?”宴淇不解的问。 尚小美:“坚持留在芥城,现在芥城对他们红日会的人来说就是地狱,肯定有人已经待不下去了。” 第14章 会说话的钱币 宴淇隐约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夫人你是说,红日会的人,会逃出芥城?这不就跟当初他们逼走其他平民一样吗?没想到他们也会有今天。” 宴淇越说越痛快,因为太过崇拜尚小美,他看她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特别专注。 可当尚小美看向他的时候,他却又立刻收回了视线,不敢跟尚小美对视。只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目光热切地看着她。 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一错眼,思念就涌上了心头。 “全城暴乱,像刘秀才和大麻子这些以前总仗着红日会的势力,欺压百姓的地痞流氓,现在肯定会被全城百姓追着打,他们的日子是最难过的。”尚小美把局势分析得一清二楚。 宴淇也瞬间明白过来:“他们如果无法在芥城立足,就会选择离开芥城?” “对,像他们这样的人,肯定不会空手离开,看来鱼儿就快上钩了。”尚小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恢复得不错。看来这最后一击,也是时候了。 半日后,就跟尚小美预料的一模一样,红日会那边果真出事了。 原本还打算保存实力,不跟尚小美硬碰硬,要守住芥城红日会等松下城增援的野昭。 突然失去了理智,怒火熊熊,带着所有手下杀上了门。 “你这个恶鬼!我跟你拼了!”原本惜命得紧,事事都躲在后面的野昭性情大变,刚一见到尚小美,就要跟尚小美拼命。 他手里挥舞着一柄银白弯刀,弯刀质地坚硬、刀锋薄如蝉翼。舞动时宛如鹤唳尖啸,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宴淇唯恐野昭伤到尚小美,在刀锋逼近时,像呵护没有还手能力的小宝宝似的,将尚小美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尚小美多少有些无语,自从宴淇见过她的真面目后,就把她当成花瓶一样对待了。 “宴淇,你让开……”尚小美还没来得及说出野昭伤不到自己这句话。野昭的弯刀就劈头盖脸地朝着宴淇砍了过来。 宴淇虽然很难招架野昭猛烈的攻击,身体却坚定地挡在尚小美前面寸步不让。 在野昭的攻势越来越强悍时,他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傻傻地使出了一招空手接白刃,徒手握住了野昭的弯刀。霎时间,鲜红的血随着刀刃奔涌而下,就像下起了一场血雨,滴滴答答的,地板上全是血。 尚小美惊得瞠目结舌,她不敢想象宴淇会有多疼。 打个针都害怕的尚小美,永远都不可能去做空手接白刃这种事。宴淇他……是不是傻? “宴淇!快放手!”尚小美看着都觉得疼,更别说宴淇了。 可是宴淇并没有听尚小美的话,他反而更加使劲地抓住野昭的弯刀。在野昭费力往外拔刀的时候,他飞起一脚,将野昭踢飞了出去。 弯刀也被他硬生生地夺了过来。 这么惨烈、英勇的一幕,尚小美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这会她已经被震撼得说不出话了。 这就是兽世的男人?这也太英勇无畏了。 “你……你没事吧?手还好吗?”尚小美见宴淇调转弯刀,将刀柄握在手上,一声也没喊疼,依旧岿然不动地站在自己前面,保护着自己。忍不住探出头去,关心的问他。 宴淇偏头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柔声安慰她:“没事,骨头没断。” 尚小美欲言又止,不断的有血滴滴答答的从他手上滴落,看起来真不像没事的样子。 “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我要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情绪悲愤、失控的野昭,刚从地上爬起来,又开始对着尚小美的方向,歇斯底里的怒吼。 尚小美料定,事情肯定比她料想的还要恶劣。 就在宴淇准备再次上前跟野昭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尚小美及时拉住了他。 野昭情绪失控,这时候不下猛药,肯定无法让他镇定下来。 “杀我可以,就怕你杀错了人,你儿子会死不瞑目。”尚小美这一剂猛药下得非常准,失控的野昭瞬间定住了。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尚小美说的是什么意思。 “杀错了人?我怎么会杀错人,除了你,谁还会杀我儿子?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潜入我的私库,杀了我的儿子!”野昭的嘶喊声,一声比一声嘶哑,他刚痛失亲子,悲痛的不能自已,看尚小美的眼神,就如讨债的厉鬼一般凶狠。 尚小美见他难得恢复了几分理智,她赶紧趁此机会,反问野昭:“你为何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我杀了你儿子?就因为你的私库失窃了?” “不然呢?除了你,谁还能无声无声的潜入我的私库,偷走我私库里的钱。还……还狠心的杀了我的儿子!”野昭直到现在,也依然笃定的相信,这些事都是尚小美做的。 他身后的随从,这时候也怒声的指责尚小美:“就是你杀了公子!你这个狠毒的恶鬼!” 尚小美注意到,野昭那些故意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的随从,大部分都围绕在刘秀才身边。而野昭的军师刘秀才,这会的神色却非常古怪。 他看似很紧张,眼神里却又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决绝。 看来,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事情栽赃给尚小美。 “大麻子!你来说说看,昨晚你都看到了什么?”刘秀才突然把大麻子推了出来。 大麻子前几天被子弹贯穿的腿,现在竟然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因为过度紧张外加心虚,他走路时,步伐依旧踉跄不稳:“我看到……看到鬼怪半夜潜入了野昭君大人的私库,偷走了大人的钱,还杀了人!” “对!我也看到了,都是鬼怪干的!” “我们也都看到了,是她杀了公子!” 越来越多的随从,站出来指认尚小美。 甚至还有一个随从,‘当场’从尚小美的房间搜出了尚小美当初给野昭的那一千个兽币。 “大人!您看,她把给你的钱又偷了回来,这些钱都是小的刚才从她的床底下搜出来的。” 野昭一把抓过钱袋,在确认完这就是当初尚小美给他的一千兽币后,野昭再次向尚小美发难:“人赃并获,宵小恶鬼!你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认吗?” 都说众口难辨,在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古代,空口白牙的指证,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多少无法申诉的冤屈,都是因为有心人的构陷。 不过今天,他们却惹错了人。 面对那么多人的当场指认,尚小美不见丝毫慌张。见她临危不乱,宴淇也不再惊慌,他一边观察着局势,一边用布条缠住手上的伤,安静地守护在尚小美身边。 “你们仗着自己长了嘴,都来冤枉我。不过你们可别忘了,我可是鬼怪……”尚小美一句神叨叨的话,一时之间,还真把包括野昭在内的人,全都唬住了。 “你什么意思?”野昭喝问尚小美,看得出来,他的耐心就快用完了。 穿着鬼怪装的尚小美,故作阴森的呵呵一笑,沉声道:“不是只有你们能说话,我偷没偷钱,杀没杀人,你们说了不算,钱说了才算。” “钱?钱怎么会说话?你在开什么玩笑?”刘秀才终于绷不住了,带头喝问尚小美。 尚小美不想搭理他,只转向野昭问道:“你难道不想搞清楚,杀你儿子的人到底是谁?” 野昭双目赤红,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你到底想做什么?” 尚小美不再卖关子:“我的钱会说话,它们自然会告诉你,到底是谁盗了你的私库,杀了你的儿子。” “钱?钱会说话?” “钱怎么说话?” “如此荒诞的事,真是闻所未闻……” “大人,你别被她骗了!”刘秀才许是预感不妙,先一步站出来,想阻止尚小美接下来的行动。 尚小美却没有给他阻止自己的机会,她一个瞬移,眨眼间就将野昭手上的钱袋拿了回来。 接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钱袋里翻找出,她提前做过手脚的兽币。 那些兽币里,她提前放了录音设备。 为了以防万一,她一共在三个兽币里放了录音设备。 因为假币做得足够真,又混在上千个真币里,其他人很难发现有问题的兽币。 尚小美在那些兽币里藏了铁,她此时把吸铁石放在手心里,手轻飘飘地从上千个兽币上面滑过,那些假币就自动跳到了她的手心。 这一幕,又把围观的众人吓得不轻。对尚小美的恐惧又增添了几分。 “那些钱竟然会动?” “难道那些钱真的会说话?”已经有人开始相信尚小美的话了。 尚小美并没有浪费唇舌继续解释什么,她想用事实来说话。 她把其中一枚假币拿到手上,打开了藏在钱币里的录音设备。 钱币里,立刻传出了清晰可辨的说话声。 “现在有鬼怪把守芥城,我们在这里待不下去了。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条路,抢了野昭君的私库,带着钱远走高飞!”大家听得明白,里面传出的明显是刘秀才的声音。 这些声音,可吓坏了周围的人。比起听到了刘秀才的声音,他们更加惊讶的是,钱币真的会说话。 只有野昭在听到刘秀才的密谋后,立刻用仇恨的眼神望向了刘秀才。 “不是,这不是我在说话,这是鬼怪的诡术,是她在故意搞鬼!”刘秀才到现在也不肯承认事情都是他做的,还在想办法抵赖。 可是钱币里的声音,不但跟他的声音一模一样,就连语气也是一样的。 这还没完,钱币还在继续说话。 “刘秀才说得对!芥城红日会被鬼怪挑了,芥城已经乱了,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只剩拿钱走人这一条路。”这次大家听得真真的,钱币里传出的是大麻子的声音。 接着又传出了一众应和声。 “我们干!趁乱抢了野昭君的私库,逃出芥城!” “有钱哪都能活,在芥城却只有死路一条!” “一起干!” 这些声音都是追随刘秀才的地痞流氓的声音。刚才也是他们,众口一词的构陷尚小美。 现在局势斗转,这些人全都傻了。 他们以为众口铄金,铁定能把罪名扣到鬼怪的头上。 没想到,钱币竟然真的能说话,说的还都是他们当初说过的话。 “这些钱……钱中邪了!”有人开始叫嚷。 还没等尚小美分辨什么,野昭抽出匕首,就抹了胡乱叫嚷之人的脖子。 “让它继续说!”野昭双目赤红,恐怖地凝视着刘秀才,一字一字地低吼道。 在野昭的维护下,钱币还在继续说话。 里面陆续传出了,刘秀才伙同大家抢夺野昭私库时的打斗声。还有在被野昭的儿子发现他们抢夺私库时的争执声。 以及,刘秀才带着人一不做二不休地杀了野昭的儿子,并提前预谋好,要把这些事推到尚小美身上。这些声音,也全都被钱币当场播放了出来。 他们的阴谋被当场揭露,铁证如山,根本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这些都是鬼怪,都是鬼怪的诡术,我们什么都没做!”刘秀才还在据理力争,不过他此刻明显已经慌了。 尚小美就喜欢看恶人垂死挣扎,再给他致命一击:“听钱币放出的声音,你们跟小公子打斗的时候,也受了伤。如果我们没有听错,刘秀才你伤在了左肩,大麻子的头被打破了。到底是不是你们杀了小公子,一验便知。” 野昭也正有此意:“抓住他们!验伤!” 眼看大势已去,刘秀才再也不装了,目露凶光,就地反水。 野昭的阵营立刻分成两派,一派是追随野昭的人,一派是追随刘秀才的人。 “杀!”弄清楚实情的野昭,在丧子之痛的驱使下,二话不说,带头杀向刘秀才。 刘秀才没了退路,也只能带人跟野昭拼死一战。 芥城红日会的人,自此走上了互相残杀的道路。不断地有人倒下,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在他们一阵阵的喊杀声中,盘踞在芥城几十年的恶势力,也走到了尽头。 没了红日会,尚小美原本以为,芥城百姓从此以后就能过上自由自在的舒心日子。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又自主地推举出了新的恶势力掌控芥城。 当新的代表掌权人的旗帜飘扬在芥城上空时,尚小美看到旗帜上面显眼的恶鬼头像,十分介意地问宴淇:“我这个恶鬼面具是不是太丑了?我要不要换个好看点的?” 宴淇一秒都没犹豫,坚决的否认道:“不丑,不用换。” 第15章 你的屁股这么大,是你爹娘打的吗 尚小美颇为意外地成为芥城的掌权人后,芥城百姓对她的称呼都改了。由以前的鬼怪,变成了现在的鬼怪大人。 她只要一出门,就会受到百姓的围观。他们以前怕她,只要一看见她就会走得远远的。 现在不怕她了,大人小孩老人,看到她后,不但会主动跟她打招呼,还会当着她的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特别是小孩,经常把尚小美问得哑口无言。 “鬼怪大人,你的屁股为什么这么大,是你爹娘打的吗?” “鬼怪大人,你的眼睛是进墨水了吗?眼球都是黑的。” “三个鼻孔流鼻涕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三道鼻涕?” “鬼怪大人,你真的有五个夫君吗?你晚上要跟他们一起睡吗?”有些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听他们的父母八卦过尚小美的事,对她五个夫君的事特别感兴趣。 “如果你们一起睡,那得需要多大的被子才能把你们都盖住?” 尚小美回答不上来,那些小孩就追在她身后一直问。她感觉自己作为鬼怪的面子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转过头去故作凶狠地吓唬他们,他们不但不怕,还捂着嘴咯咯直笑。 尚小美无奈,只好给他们一人发一颗棒棒糖,哄着他们离开。 芥城的百姓们,更是主动开始重建宴淇家的房子。因为参与的人足够多,建材也是他们各家各户主动提供的,材料只多不少,重建的进展非常快,才两天时间而已,房子已初见规模。 尚小美一看芥城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宴淇的家也在重建中,而且看进度,很快就能建好。她想着自己也该回去看看了。 她还从未离开过尘封岛这么久,有了回去的想法,尚小美就迫不及待地找到宴淇:“宴淇,这边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呢?你是想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芥城?” 宴淇没有多想:“当然是跟你一起回去。” “我还以为,你想留在芥城,毕竟这里是你的家。” 宴淇闻言,低着头,一只脚的脚尖局促地在地上胡乱划着,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尚小美没听清他刚才说了什么,下意识地靠近了些,问他。 宴淇提高了一点音量,这次尚小美总算是听清楚了。 他说:“这里只是我的娘家。” 突然间,空气好像都变甜了。尚小美嘴角一勾,被纯情可爱的弟弟一句话撩拨的心情大好,这么明晃晃地示好,尚小美可不想辜负他。 “那走吧,我们回家。”尚小美主动牵起宴淇修长的手,弟弟年纪虽小,个头却比她高,手也比她大上许多。 她虽然装得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牵男生的手。 她分明想掌握主动权,处处压弟弟一头,不让弟弟看出来她其实啥也不懂。 可惜无法掩饰的紧张却出卖了她。 才牵了一会,因为手心一直在冒汗,精神又高度紧张,尚小美就有些遭不住了想放手。 但是,她的手指刚松开一点,宴淇就反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他们同样的紧张,同样的害羞。 有宴淇在一路,尚小美只能老老实实的跟他一起走到河边,再搭乘快艇回到尘封岛。 以前因为储物空间有限,她不能将快艇放回空间。现在每天跟宴淇在一起,兑换票涨得非常快,尚小美有事没事,就会给自己买几平米的储物空间。 她现在兑换的物品越来越多了,储物空间自然是越大越好。 只是,这趟芥城之行,看似很成功,其实损耗了她不少的血条。兑换票不够的时候,她只能有血条换东西,手枪还好,只用了两点血条,挖掘机却足足用了他五点血条。 她原本血条就少,现在一看,血条就只剩百分之十四了。 危机感瞬间笼罩了尚小美,她想,自己必须尽快补充血条,不能再任由血条降下去。 幸好这趟芥城之行,没有白来,至少她和宴淇的关系亲密了起来。 宴淇心思单纯,喜欢都写在脸上。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尚小美,成为第一个为她补充血条的人。 尚小美想,目前一切都很顺利,还体会到了甜甜的恋爱,看来找男人补充血条这件事,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 他们不过出去了七八天而已,再回去的时候,尘封岛上已经大变样了。 首先就是当初尚小美指给时梨他们建住所的地方,已经立起了一栋栋崭新的木屋。 那些木屋一栋比一栋建得漂亮,他们还在建筑上增添了各自母族的建筑特色,让人一看就知道,哪一栋木屋是属于狐族的,哪一栋木屋属于鲛人族。 宴淇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他回到岛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作手建造自己的房子。 其他人的房子,选址都各有缘由,稚子的房子离海边最近,甚至有一半的露台,延伸进了海里。 时梨的房子,离尚小美的别墅最远。建在了田园中间。他的房子周围,全是他开垦出来的田地,他把房子建的极为简陋,是四个人中,建得最简易的房子。房子周围的田地,却打理的特别好。田地里没有一根杂草,土地也全都深耕过。 尚小美打眼望去,自己家后边,几百米远的地方,全被时梨开垦成了适合耕种的田地,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干了这么多活,难道晚上都没有睡觉吗? 花楹的木屋,建在了偏僻的一角,房屋虽然建得很精致,选址却算不上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让出了方位更好的住址,主动选择了偏安一隅。 这并不表示,他是一个不争不抢习惯忍让的人。 以尚小美这两年对兽世的理解,狐族虽然是岛国人入侵万兽国后,实力保存得最为完善的兽族人。 但是他们的地位,在万兽国一直是最低的。 兽人都以强者为尊,陆地上,狐族没有龙族、狼族那么强悍的实力,水域里,狐族更不是鲛人族的对手。 更让所有兽族人不齿的是,狐族之所以能在乱世中屹立不倒,保存实力。是因为他们一族的人,都擅长魅术,靠出卖色相,拉拢各族权贵,借以稳固狐族势力。 其中野性难驯,凶名在外的狼族,是最鄙夷狐族的人。 所以时梨也最为看不起花楹,他们来到尘封岛这几日,时梨从未主动找花楹说过一句话。 花楹自然也没有凑上去自讨没趣。 不过,其他人的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 鬼卿是龙族,大家都知道,龙族实力强悍,是万兽之王。龙族历代镇守皇都,万兽归顺,是水陆两栖的最强者。 可是龙族也有一个重大的缺陷,那就是龙族血脉单薄,子嗣稀少,这些年,更是一度到了濒临灭绝的地步。 这样的龙族,即使再强悍,也无法顺利的执掌整个万兽国。这也是他们要依托岛国人治理万兽国的原因。 只是一开始龙族的上皇,还能压制住岛国人的势力,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这些年,局面显然已经失控了,岛国人对万兽国的控制力,已经赶超了龙族。 龙族引狼入室,造成了现在万兽被欺压的局面。因为狼族不满龙族和岛国人勾结,损害了兽人们自己的主权,狼族愤而反抗,更是一度被岛国人欺压、驱赶到了漠北那样的苦寒之地。 因此,时梨也不喜欢鬼卿,鬼卿看似地位最高,其实岛上的几个男人,也没有人真正的拿他当回事。 稚子的鲛人族,百年前曾经跟龙族争夺过沧溟海的控制权。当时还是龙族实力最全盛的时期,鲛人族战败,失去了沧溟海的控制权,也沦为了龙族的臣子。 不过这些年,眼看龙族的实力日渐衰弱,鲛人族又重新打起了沧溟海的主意。 因为有这些缘故在,稚子跟鬼卿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两人之间看似无仇无怨,却也没什么来往。 直到宴淇和尚小美回来,他们才假模假式地友好相处着。 他们几个的木屋,都是尚小美离开后才建的。虽然选址各有考量,但是他们的选址也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离尚小美的别墅有一段距离,都不愿靠尚小美太近。 宴淇回来建木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宴淇也会跟他们一样,选一块跟鬼怪隔得较远的地方建木屋。 毕竟鬼怪那么诡异、可怕,住的地方离她太近,每天都会增加被惊吓到的风险。 但是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宴淇跟尚小美出去了几天,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但选了一块离鬼怪最近的地方建房子,还整天围着鬼怪转,左一声夫人右一声夫人的叫着,别提多渗人了。 至于宴淇选的住址离鬼怪的房屋有多近?直白一点说,几乎就没什么距离,就像贴着鬼怪的房屋建的偏房似的。 其他人暗自在心里疑惑,宴淇是不是魔怔了。 宴淇却在心里暗自为自己高兴,他是最后一个建房子的,还能把房子建在离夫人这么近的地方,真是太幸运了。 尚小美不在岛上的时候,四个男人需要自己找吃的。他们的生存能力都不错,特别是稚子,有了他,顿顿吃海鲜都没问题。 花楹烧菜很有一手,任何简单的食材,只要到了他手上,都能变成人间美味。 鬼卿是龙族后裔,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飞禽走兽他想吃啥就能吃啥,在这物产丰富的尘封岛,断没有饿肚子的道理。 时梨不挑嘴,只要没毒,荤的素的生的熟的他都能塞一肚子。 他们很快就适应了岛上的生活,有遮风挡雨的房屋,还能自己找到吃的。 尚小美回来后,突然有种自己的家园被美男入侵了的感觉。 他们这也不像是走投无路,被迫入赘到她的尘封岛,每天靠博取她的同情,艰难存活下来,并对她感激涕零的样子啊。 她突然有了危机感,怎么感觉她的尘封岛,比芥城还让她没有安全感呢? 这些男人,给她的感觉都很危险。 除了宴淇。 还是弟弟好,弟弟乖巧、听话,温顺、老实,好拿捏。 不像那个鬼卿,浑身上下都冷冰冰的,只要看到尚小美,一双金色的眼瞳立刻就像攻击人的蛇一样竖了起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有了鬼卿做衬托,其他男人都变得好接近了。 尚小美对稚子的兴趣最大,他们鲛人族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在成年之后,才会分化出男女,成年之前,他们都是雌雄同体的模样。 还有最最奇特的一点,他们会根据喜欢的人分化性别,喜欢男的就分化成女的,喜欢女的就分化成男的。 如果一直没有喜欢的人,他们也能一直保持雌雄同体。 尚小美还听说,鲛人最是痴情,一生只会动情一次,一次就是一生。 也就是说,他们只要为了一个人分化了,就会一辈子都爱着那个人。 尚小美现在跟稚子还不熟,对鲛人族的了解,除了在现代的时候,从电视剧、动漫里看到的,就是到兽世后,同别人八卦时听来的。 稚子还是她见到的第一个鲛人,因为太过好奇,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找了一个机会,让宴淇把稚子叫到自己面前。 稚子的容貌俊美得近乎妖冶,难辨雌雄。身上总透着一股离群索居的清冷感,眼瞳像是藏了一汪冰蓝的海,深邃而神秘。 尚小美吩咐宴淇的时候,宴淇还状似不满地问了一句:“夫人,你找他要做什么?” 尚小美:“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宴淇不甘心地追问:“什么问题?” “呃……就是有关他身体的问题,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尚小美也知道自己很八卦,但是她真的管不住自己。 宴淇犹疑片刻,抬脚朝稚子的木屋走了过去。 尚小美焦急的等了一会,终于看到稚子在宴淇的陪同下,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 第16章 夫人要不亲自检查一下? 尚小美颇为意外地成为芥城的掌权人后,芥城百姓对她的称呼都改了。由以前的鬼怪,变成了现在的鬼怪大人。 她只要一出门,就会受到百姓的围观。他们以前怕她,只要一看见她就会走得远远的。 现在不怕她了,大人小孩老人,看到她后,不但会主动跟她打招呼,还会当着她的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特别是小孩,经常把尚小美问得哑口无言。 “鬼怪大人,你的屁股为什么这么大,是你爹娘打的吗?” “鬼怪大人,你的眼睛是进墨水了吗?眼球都是黑的。” “三个鼻孔流鼻涕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三道鼻涕?” “鬼怪大人,你真的有五个夫君吗?你晚上要跟他们一起睡吗?”有些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听他们的父母八卦过尚小美的事,对她五个夫君的事特别感兴趣。 “如果你们一起睡,那得需要多大的被子才能把你们都盖住?” 尚小美回答不上来,那些小孩就追在她身后一直问。她感觉自己作为鬼怪的面子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转过头去故作凶狠地吓唬他们,他们不但不怕,还捂着嘴咯咯直笑。 尚小美无奈,只好给他们一人发一颗棒棒糖,哄着他们离开。 芥城的百姓们,更是主动开始重建宴淇家的房子。因为参与的人足够多,建材也是他们各家各户主动提供的,材料只多不少,重建的进展非常快,才两天时间而已,房子已初见规模。 尚小美一看芥城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宴淇的家也在重建中,而且看进度,很快就能建好。她想着自己也该回去看看了。 她还从未离开过尘封岛这么久,有了回去的想法,尚小美就迫不及待地找到宴淇:“宴淇,这边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呢?你是想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芥城?” 宴淇没有多想:“当然是跟你一起回去。” “我还以为,你想留在芥城,毕竟这里是你的家。” 宴淇闻言,低着头,一只脚的脚尖局促地在地上胡乱划着,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尚小美没听清他刚才说了什么,下意识地靠近了些,问他。 宴淇提高了一点音量,这次尚小美总算是听清楚了。 他说:“这里只是我的娘家。” 突然间,空气好像都变甜了。尚小美嘴角一勾,被纯情可爱的弟弟一句话撩拨的心情大好,这么明晃晃地示好,尚小美可不想辜负他。 “那走吧,我们回家。”尚小美主动牵起宴淇修长的手,弟弟年纪虽小,个头却比她高,手也比她大上许多。 她虽然装得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牵男生的手。 她分明想掌握主动权,处处压弟弟一头,不让弟弟看出来她其实啥也不懂。 可惜无法掩饰的紧张却出卖了她。 才牵了一会,因为手心一直在冒汗,精神又高度紧张,尚小美就有些遭不住了想放手。 但是,她的手指刚松开一点,宴淇就反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他们同样的紧张,同样的害羞。 有宴淇在一路,尚小美只能老老实实的跟他一起走到河边,再搭乘快艇回到尘封岛。 以前因为储物空间有限,她不能将快艇放回空间。现在每天跟宴淇在一起,兑换票涨得非常快,尚小美有事没事,就会给自己买几平米的储物空间。 她现在兑换的物品越来越多了,储物空间自然是越大越好。 只是,这趟芥城之行,看似很成功,其实损耗了她不少的血条。兑换票不够的时候,她只能有血条换东西,手枪还好,只用了两点血条,挖掘机却足足用了他五点血条。 她原本血条就少,现在一看,血条就只剩百分之十四了。 危机感瞬间笼罩了尚小美,她想,自己必须尽快补充血条,不能再任由血条降下去。 幸好这趟芥城之行,没有白来,至少她和宴淇的关系亲密了起来。 宴淇心思单纯,喜欢都写在脸上。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尚小美,成为第一个为她补充血条的人。 尚小美想,目前一切都很顺利,还体会到了甜甜的恋爱,看来找男人补充血条这件事,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 他们不过出去了七八天而已,再回去的时候,尘封岛上已经大变样了。 首先就是当初尚小美指给时梨他们建住所的地方,已经立起了一栋栋崭新的木屋。 那些木屋一栋比一栋建得漂亮,他们还在建筑上增添了各自母族的建筑特色,让人一看就知道,哪一栋木屋是属于狐族的,哪一栋木屋属于鲛人族。 宴淇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他回到岛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作手建造自己的房子。 其他人的房子,选址都各有缘由,稚子的房子离海边最近,甚至有一半的露台,延伸进了海里。 时梨的房子,离尚小美的别墅最远。建在了田园中间。他的房子周围,全是他开垦出来的田地,他把房子建的极为简陋,是四个人中,建得最简易的房子。房子周围的田地,却打理的特别好。田地里没有一根杂草,土地也全都深耕过。 尚小美打眼望去,自己家后边,几百米远的地方,全被时梨开垦成了适合耕种的田地,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干了这么多活,难道晚上都没有睡觉吗? 花楹的木屋,建在了偏僻的一角,房屋虽然建得很精致,选址却算不上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让出了方位更好的住址,主动选择了偏安一隅。 这并不表示,他是一个不争不抢习惯忍让的人。 以尚小美这两年对兽世的理解,狐族虽然是岛国人入侵万兽国后,实力保存得最为完善的兽族人。 但是他们的地位,在万兽国一直是最低的。 兽人都以强者为尊,陆地上,狐族没有龙族、狼族那么强悍的实力,水域里,狐族更不是鲛人族的对手。 更让所有兽族人不齿的是,狐族之所以能在乱世中屹立不倒,保存实力。是因为他们一族的人,都擅长魅术,靠出卖色相,拉拢各族权贵,借以稳固狐族势力。 其中野性难驯,凶名在外的狼族,是最鄙夷狐族的人。 所以时梨也最为看不起花楹,他们来到尘封岛这几日,时梨从未主动找花楹说过一句话。 花楹自然也没有凑上去自讨没趣。 不过,其他人的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 鬼卿是龙族,大家都知道,龙族实力强悍,是万兽之王。龙族历代镇守皇都,万兽归顺,是水陆两栖的最强者。 可是龙族也有一个重大的缺陷,那就是龙族血脉单薄,子嗣稀少,这些年,更是一度到了濒临灭绝的地步。 这样的龙族,即使再强悍,也无法顺利的执掌整个万兽国。这也是他们要依托岛国人治理万兽国的原因。 只是一开始龙族的上皇,还能压制住岛国人的势力,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这些年,局面显然已经失控了,岛国人对万兽国的控制力,已经赶超了龙族。 龙族引狼入室,造成了现在万兽被欺压的局面。因为狼族不满龙族和岛国人勾结,损害了兽人们自己的主权,狼族愤而反抗,更是一度被岛国人欺压、驱赶到了漠北那样的苦寒之地。 因此,时梨也不喜欢鬼卿,鬼卿看似地位最高,其实岛上的几个男人,也没有人真正的拿他当回事。 稚子的鲛人族,百年前曾经跟龙族争夺过沧溟海的控制权。当时还是龙族实力最全盛的时期,鲛人族战败,失去了沧溟海的控制权,也沦为了龙族的臣子。 不过这些年,眼看龙族的实力日渐衰弱,鲛人族又重新打起了沧溟海的主意。 因为有这些缘故在,稚子跟鬼卿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两人之间看似无仇无怨,却也没什么来往。 直到宴淇和尚小美回来,他们才假模假式地友好相处着。 他们几个的木屋,都是尚小美离开后才建的。虽然选址各有考量,但是他们的选址也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离尚小美的别墅有一段距离,都不愿靠尚小美太近。 宴淇回来建木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宴淇也会跟他们一样,选一块跟鬼怪隔得较远的地方建木屋。 毕竟鬼怪那么诡异、可怕,住的地方离她太近,每天都会增加被惊吓到的风险。 但是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宴淇跟尚小美出去了几天,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但选了一块离鬼怪最近的地方建房子,还整天围着鬼怪转,左一声夫人右一声夫人的叫着,别提多渗人了。 至于宴淇选的住址离鬼怪的房屋有多近?直白一点说,几乎就没什么距离,就像贴着鬼怪的房屋建的偏房似的。 其他人暗自在心里疑惑,宴淇是不是魔怔了。 宴淇却在心里暗自为自己高兴,他是最后一个建房子的,还能把房子建在离夫人这么近的地方,真是太幸运了。 尚小美不在岛上的时候,四个男人需要自己找吃的。他们的生存能力都不错,特别是稚子,有了他,顿顿吃海鲜都没问题。 花楹烧菜很有一手,任何简单的食材,只要到了他手上,都能变成人间美味。 鬼卿是龙族后裔,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飞禽走兽他想吃啥就能吃啥,在这物产丰富的尘封岛,断没有饿肚子的道理。 时梨不挑嘴,只要没毒,荤的素的生的熟的他都能塞一肚子。 他们很快就适应了岛上的生活,有遮风挡雨的房屋,还能自己找到吃的。 尚小美回来后,突然有种自己的家园被美男入侵了的感觉。 他们这也不像是走投无路,被迫入赘到她的尘封岛,每天靠博取她的同情,艰难存活下来,并对她感激涕零的样子啊。 她突然有了危机感,怎么感觉她的尘封岛,比芥城还让她没有安全感呢? 这些男人,给她的感觉都很危险。 除了宴淇。 还是弟弟好,弟弟乖巧、听话,温顺、老实,好拿捏。 不像那个鬼卿,浑身上下都冷冰冰的,只要看到尚小美,一双金色的眼瞳立刻就像攻击人的蛇一样竖了起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有了鬼卿做衬托,其他男人都变得好接近了。 尚小美对稚子的兴趣最大,他们鲛人族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在成年之后,才会分化出男女,成年之前,他们都是雌雄同体的模样。 还有最最奇特的一点,他们会根据喜欢的人分化性别,喜欢男的就分化成女的,喜欢女的就分化成男的。 如果一直没有喜欢的人,他们也能一直保持雌雄同体。 尚小美还听说,鲛人最是痴情,一生只会动情一次,一次就是一生。 也就是说,他们只要为了一个人分化了,就会一辈子都爱着那个人。 尚小美现在跟稚子还不熟,对鲛人族的了解,除了在现代的时候,从电视剧、动漫里看到的,就是到兽世后,同别人八卦时听来的。 稚子还是她见到的第一个鲛人,因为太过好奇,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找了一个机会,让宴淇把稚子叫到自己面前。 稚子的容貌俊美得近乎妖冶,难辨雌雄。身上总透着一股离群索居的清冷感,眼瞳像是藏了一汪冰蓝的海,深邃而神秘。 尚小美吩咐宴淇的时候,宴淇还状似不满地问了一句:“夫人,你找他要做什么?” 尚小美:“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宴淇不甘心地追问:“什么问题?” “呃……就是有关他身体的问题,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尚小美也知道自己很八卦,但是她真的管不住自己。 宴淇犹疑片刻,抬脚朝稚子的木屋走了过去。 尚小美焦急的等了一会,终于看到稚子在宴淇的陪同下,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 第17章 真会讨好卖乖,不愧是狐族的人 眼看着他们快走到自己跟前了,尚小美跃跃欲试的从躺椅上坐起身。就跟研究未知生物的科研人员一样,秉承着科研的精神,准备了很多困扰她的问题,等稚子刚站定,她就发话了。 “稚子,你的腿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宴淇在来的路上,已经把尚小美叫稚子的原因告诉了他。 稚子早有准备,回答的有条不紊:“我们鲛人族的鲛人,也跟陆地上的兽人一样,从小就长着双腿。兽人可以收起兽耳和兽尾,我们也能在必要的时候,收起鱼尾。” 经他这么一说,尚小美恍然想起,他说的确实没错,宴淇每次情绪一失控的时候,兽耳就会从头上冒出来。情绪平稳的时候,就像现在,兽耳就被他隐藏起来了。 “那你们……”尚小美还想问什么,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停下了。她把头转向宴淇,略显抱歉的说:“宴淇你先回避一下,下面的问题小孩听不得。” “我不是小孩,”宴淇原本也没多想听,但是尚小美说他是小孩,他反而起了逆反心理,站在原地不动,不想就此离开。 尚小美立刻改口道:“对对对,你不是小孩,只是下面这些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事关稚子的隐私,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宴淇虽然被她说动了,却仍不理解的问她:“既然知道是他的隐私,你为何还要问?” 尚小美脊背一挺,正襟危坐道:“我这是本着科研的心态,严谨的了解他们鲛人族的习俗和生理特征。以后稚子他如果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也能准确的给与治疗,不至于慌了手脚。” “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宴淇竟然有些吃味。 一旁的稚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无比震惊。他想不明白,宴淇只是跟鬼怪出去了几天,看这情形,他怎么好像对鬼怪动了感情。 只是……就鬼怪那副样子……他怎么会对她动心? 宴淇虽然吃醋,到底还是走开了。 等宴淇走远后,尚小美才继续用十分正经的口吻问稚子:“那你们是怎么分化的?” 稚子许是已经被别人问过相同的问题,并不觉得难堪,只是像刚才那样,拿兽人作比较:“就像兽人成年后,会长出最后的兽齿。我们鲛人成年后才会分化出性别。” “听说你们遇到喜欢的人才会分化,是真的吗?”尚小美终于问出了她最感兴趣的问题。 “是真的,”稚子很好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他没有想到,这个鬼怪看着阴森、诡异,却也跟普通人一样喜欢打听这些隐秘之事。 为了避免尴尬,稚子主动解释道:“我们鲛人只有遇到喜欢的人,身体才会分化。喜欢上男人,我们会分化成女儿身。喜欢上女子,我们就会分化成男儿身。” 听到这,尚小美新奇的眼睛都睁大了,她迫不及待的问稚子:“那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分化?” 她戴着面具的表情,生硬、狰狞,看不出情绪。 稚子无从分辨她的心情如何,听她的声音还算愉悦,便大着胆子坦荡的承认:“是,我还没有分化。” 尚小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嘴一快,直接问出了口:“那你以后可能会分化成女儿身是不是?那我岂不是有了一位女夫君?” 稚子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是性情跟她的面容一样诡异。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她不仅没有生气,还把自己逗笑了。 不过尚小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对,你要是分化成了女子,我岂不是被戴了绿帽子?” 她黑洞洞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稚子,问得很认真。 稚子对她了解的不多,心里对她的畏惧依旧很强烈。他不敢忤逆尚小美,惹她生气,面露惶恐的说:“我绝对不敢对不起夫人。” 尚小美为了更有气势,站起身,把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强硬,给稚子下了死命令:“你以后只能分化成男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稚子颔首答应,十分听话。 尚小美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又继续问起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那你们没有分化之前,长得有……那个吗?”这次装的再正经都没有,任尚小美脸皮再厚,脸颊也不受控制的烫了起来。 偏生稚子还一脸懵懂的反问她:“哪个?” “就是那个,男人们都有的那个,”尚小美脸颊快烧起来了。 这次稚子总算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回答了就跟没回答一样。 尚小美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好换下一个问题:“那你们的胸部是平的还是……” 稚子突然目光灼灼的看向尚小美:“夫人要不亲自检查一下?” “啊?”尚小美没想到自己会被反撩,一时瞠目结舌,好半天也没想到,该怎么反击他。 “夫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退下了。”稚子面上波澜不兴,刚才那句逾矩的话,好像不是他说的。 “行吧,退下吧。”尚小美讪讪的答应。 等稚子离开后,宴淇立刻回到尚小美身边。见她神思不属,语气里的醋味更浓了:“夫人你都跟他说了什么?为何像丢了魂似的?” 尚小美立刻否认道:“没有,我哪有。” 正在这时,花楹突然从远处走了过来。 花楹是狐族的人,狐族的人除了外貌生得一等一的好,又是出了名的善魅术,最会以色侍人、玩弄人心。 他还没有走近,宴淇的醋意就更浓了:“他来干什么?” “应该是有事,”尚小美也警惕起来,这五个男人中,她其实最忌惮的也是花楹。并不是花楹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是他们狐族的名声实在太坏了。 除了以色侍人、玩弄感情那些为大众所不齿的事外,他们狐族还有一个非常令人憎恶的组织——红袖盟。 红袖盟里的成员,都是狐族精挑细选的魅者。 这些人从小修习各种引诱、挑逗、迷惑人的法子,把自己伪装成任务目标喜欢的模样,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对方的生活。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会假装成深爱对方的样子,甚至会跟任务对象好好的过日子、生孩子。 他们的任务对象,不但囊括了各个兽族的人,连岛国人也是他们的目标。 尚小美来到兽世后,就已经见证了好几起这样的事。那些任务对象有的跟红袖盟的人生活了几十年,最后却被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亲手杀了。 他们的孩子,亲眼看着父母相残,可想而知会有多痛苦。 但是那些红袖盟的人,根本没有心,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丝毫不顾及几十年的夫妻感情。 还有一些任务对象,不是他们要猎杀的目标,而是他们需要拉拢的对象。他们会为了拉拢那些人,委身给他们,温柔小意的感化他们,直到对方爱上自己,甘心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可是当那些人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红袖盟的人立马就会翻脸无情,无情的将他们抛弃。 这些事桩桩件件,都让人胆寒心碎。 就算他们惩治的大多数都是坏人,其他人也同样对狐族红袖盟做的事深感不耻。 连带着也对他们狐族的人,有很深的芥蒂。 花楹是跟宴淇他们一起上岛的,真要论姿容、仪态,他是最出众的。 并不是他真的长得艳压他们一头,而是他是最会展现、利用男色的人。他的打扮、举止、仪容,永远都是最亮眼的,也是最能吸引女子注意的。 如果尚小美没有对他们狐族的人心怀戒备,她在闲暇的时候,注意力绝大部分时候,肯定都会被花楹吸引过去。 宴淇最最防备的人也是花楹,他刚才还能勉为其难的让稚子跟尚小美单独说几句话,现在他却不想让尚小美跟花楹有任何交流。 “他能有什么事?”宴淇虽然不愿,却没办法让花楹不要过来,只能委屈的坐在尚小美的脚边,把头靠在尚小美腿上,刷存在感。 花楹的视线只从宴淇身上匆匆扫过,就明白过来,宴淇已经对鬼怪动了情。 论武力他们狐族的人是弱,但是论智力,他们狐族的人可是几大兽族里智力最高的种族。 花楹不像稚子,看破宴淇对鬼怪的心思后,只是怀疑起宴淇的眼光。他联想到自己掌握的跟芥城有关的情报,又看到眼前宴淇痴恋鬼怪的神情,立刻猜测道,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就算鬼怪在芥城大展神威,引得百姓臣服归顺。就凭她现在这幅惊悚的样貌,要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喜欢上她,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这其中定有蹊跷。 花楹心思千转百回,面色却始终如常,所提的事,也是尚小美他们漏掉的‘重要’之事。 “夫人,是时候给我们解药了。”不知道花楹是故意在尚小美面前扮弱势,还是习惯了处了下位,他是跪下给尚小美汇报事情的。 “解药?哦,对对对,我这就给你们拿解药去。”尚小美这才记起,她上次骗他们说可乐有毒,必须七天喝一次解药,今天已经第八天了。如果不是花楹提及,她早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尚小美先把花楹从地上扶起来,她只虚虚的托举了一下花楹的手臂,手上就沾染上了花楹身上的清香之气,那香味清幽惑人,沁润缠绵,难以祛除。 尚小美的指尖隐隐有些烧灼,若有若无的酥痒感从指尖扩散到四肢百骸,那感觉十分古怪,好似跟花楹有了实质的肌肤之亲一般。 幸好那样的感觉并不强烈。 尚小美无暇多想,急急忙忙的开门回去拿解药,那扇刷脸的大门,只有她能打开。 这会,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看似在修葺道路的鬼卿,看着那扇打开后会自动关闭的门,默默的将一块椭圆形的石头藏进了袖子里。 凭他的武功,趁门开的时候,将石头嵌进门缝里,阻止房门关上只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种事他干过无数次,不可能会失手。 只要门留着一点缝,他就可以找机会溜进鬼怪的房子里。到时候再一刀结果了她……替自己死去的父母报仇! 尚小美这会正在为他们准备解药,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 她又从空间里兑换出了一大瓶可乐,为了显示这种黑水的珍贵,她学着电视剧里用最小的酒杯装了五杯可乐。再用托盘托着,把五杯‘恐怖的黑水’端到了外面。 花楹和宴淇是最先将解药喝下去的人。接着鬼卿和稚子也过来把解药喝了。 只有时梨,天黑了才从田里回来,几下洗净了双手,仰头将‘解药’喝了,转头又去忙活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第一个赶着喝解药的花楹,其实并没有将解药吞进肚子里。他表面上将解药一口喝了下去,其实只是将解药含在嘴里,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嘴里的‘解药’尽数吐出。 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善于揣摩人心的他,第一次听到鬼怪说黑水有毒的时候,就产生了疑虑。这次如果不是他主动提及,鬼怪明显已经将解药的事忘了。而且,距离上次下毒,已经过去八天了,他们的身体却一点事都没有。 如果真是剧毒,恐怕他们早就毒发了。 花楹冒死吐出‘解药’,不过是为了彻底弄清楚,鬼怪是不是真的给他们下了毒。 他需要比所有人都先一步了解到真相,因为他必须赶在所有人之前,将他们这位鬼怪夫人的秉性摸的一清二楚。 作为红袖盟最优秀的魅者,他必须成为那个,能操控鬼怪势力的人。 回到尘封岛,尚小美就变得无所事事了。 以前她偶尔还需要给自己做做饭,现在有了宴淇,她的事全都被宴淇包了。 宴淇每一餐都会精心的给她准备饭菜,不过他很快发现,尚小美十分挑嘴,不但要吃色香味俱全的熟食,食材还必须新鲜。即使满足了这些条件,她也吃的很少。 第18章 姐姐,这是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对于尚小美来说,不是她吃得少,而是他们吃得多。 比起他们兽人,一顿饭要吃三四大碗的饭量,尚小美每一餐只能吃一小碗饭。 在宴淇看来,三岁小娃娃都比尚小美吃得多。 “夫人,你多吃点,长胖点才好看,”宴淇眼里只有尚小美,吃饭的时候,因为一心想着尚小美娇弱的身体,没忍住劝了她一句。 宴淇这句话说出口后,四周一下变得出奇的安静。 鬼卿看了一眼鬼怪那凳子都差点塞不下的肥腰大屁股,都开始怀疑宴淇是不是中了什么诡术,才导致他看到的东西跟现实的不一样。 再意识到大家的反应不对时,宴淇立刻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夫人在我眼里是最瘦的。” 他这句解释十分多余,只能说明他在心虚。 花楹坐在最偏远的角落,看似不争不抢,存在感最低。却把宴淇看向尚小美时,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那些赤裸裸的爱慕,眼里好像在冒粉红泡泡,是动了真情无疑。 兽人都是真性情的动物,他们的爱欲全都发自本心,也最直白。爱美、慕强、怜弱,这些心绪都可能是情感萌芽的原因。 鬼怪她符合什么呢?如果宴淇喜欢上她是因为慕强,那他的眼神里那些怜爱和贪恋又是因何而生的? 如果宴淇对鬼怪的感情,是因为崇拜她强大的能力。他更多的应该是敬重她才对。 而不是用现在这种杂糅着呵护和宠溺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眼神,是强大的一方怜爱弱小的一方才会有的。 再加上他刚才那句漏洞百出的话,花楹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要么鬼怪的实力并不强大,要么鬼怪这幅恐怖的样貌都是假的。 具他们掌握的情报来看,鬼怪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情况只能是后者。 也就是说……鬼怪现在的样子都是伪装的! 在鬼卿和稚子还在怀疑宴淇中了诡术的时候,花楹已经靠着推测,猜出了尚小美现在的样子都是伪装。 既然猜出来了,他也该顺势展开他的攻心之计了。 花楹心思缜密,这些天他处处示弱,鬼卿他们看不起他,排挤他,他也听之任之。 谁又能想到,他已经快了所有人一步,做好了攻陷尚小美的计划。 宴淇从小在芥城长大,因为每天挨揍,他最熟悉的就是如何在打架中取胜,至于如何取悦女子,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为了在尚小美面前表现,见尚小美吃得少,以为是食物不合她的胃口。 当天晚上,他就捉了十几只老鼠,把老鼠扒了皮洗净,在篝火上烤着吃。这是他能想到,最美味的食物了。 尚小美回屋后,又把她那遇风不晃的‘鬼火’亮了起来。而且还亮在了屋外。 一开始大家都不敢靠近,对那鬼火心有忌惮。 后来,他们看到宴淇在那明晃晃的鬼火下烤肉吃,因为鬼火亮如白昼,有利于夜间活动,他们也渐渐不再害怕,朝鬼火的地方聚拢过去。 “这鬼火怎的如此的亮?如果能点一盏这样的鬼火在田地里,我就可以在晚上继续干农活了。”时梨在尚小美的灯下转了好几圈,最后想到的就是这个。 稚子也小声赞叹了一句:“这鬼火比鲛人族的夜明珠还亮。” “遇风不晃,遇雨不灭,亮如白昼,还真是神奇。”就连多智近妖的花楹,也被高悬在头顶的鬼火震撼到了。 一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尚小美,这会刚醒来,一个人舒舒服服的坐在二楼的窗户边,拉开窗,听他们嘀嘀咕咕地在楼下说话,既觉得热闹,又觉得十分好笑。 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兽人,连一颗白炽灯,也能引起他们的围观,还真是少见多怪。 还是宴淇有见识,一个白炽灯,已经完全无法令他惊叹了。经历过芥城那些神奇的事后,尚小美再拿出任何稀罕、骇人的物件,他都不会再大惊小怪。 在他的心目中,他的鬼怪夫人,除了身娇体弱,不好好吃饭,其他的都是最强的。 因为尚小美刚才睡着了,她不知道宴淇烤了什么,只闻到一阵特别香的烤肉味,馋得她直流口水。 尚小美坐不住了,噔噔蹬的跑下楼,来到院子里。眼巴巴的看着宴淇手上的烤肉说:“好香啊?可以吃了吗?” 宴淇把手上烤的流油的老鼠肉递给她:“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尚小美被香气勾的馋虫上来了,拿起烤肉就咬了一大口。烤肉味道醇香,肉质细嫩,别提多好吃了。尚小美边嚼边对宴淇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真好吃!你这是烤的什么肉这么好吃?” “老鼠肉!老鼠肉是最好吃的!”宴淇得了夸奖,喜不自胜的说道。 “老鼠……”从未吃过老鼠,无数次的见过老鼠在恶臭的阴沟里爬行的尚小美,突然呕吐了起来。 吃兔兔她还能接受,毕竟兔兔的饲养环境是很干净的。 可是老鼠……会在下水道里爬,浑身都是细菌…… “呕——”尚小美越吐越凶,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她一个现代人,真的不像他们兽人,对吃的百无禁忌什么都能吃得下去。 刚才还因为尚小美的夸奖而喜出望外的宴淇,突然僵住了,手上的烤肉落了地,脸上的笑容也被慌张取代。 就在他想上前照顾尚小美的时候,一直不声不响的花楹已经出现在了尚小美面前。 “夫人,漱漱口,”花楹就像早有预感似的,不知何时已经备好了温水。 尚小美没有客气,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漱口,花楹真的很会伺候人。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因为动作太大,面具有了折痕,俗气的大红嘴唇翘起来了一点。花楹不动声色的瞟到了一点鬼怪面具下莹润的粉嫩唇色,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暗自想到,果真跟自己猜的一样。 只是不知道,鬼怪面具下的真容,到底有多漂亮,才会令宴淇如此沉迷。 对于花楹来说,耽于美色、沉迷情爱的人,都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傻子。只有傻子才会把自己的真心交出来,甘心做别人的提线木偶。 他永远都不会爱上鬼怪,无论她长着的是一张惊悚、丑陋的脸,还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对他来说都一样。 他们狐族能延续至今,唯一依仗的就是他们永远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善于借助强者的能力往上爬的野心。 可是,这个鬼怪终究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而且是很不一样的。宴淇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 只因为她在接过花楹的水漱完口后,她竟对花楹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这个词,对狐族的人都很陌生。因为他们在所有兽人的眼里,都是最低等下贱的,没有人会对他们说谢谢。 就像其他人在见到鬼怪时,都没有给她下跪,而花楹却习惯性的跪在她面前一样。 他们狐族的人,好像天生就低人一等。永远都是他们在想尽办法讨好其他兽人,没有人会谢谢他们。 以至于多智的花楹,在听到鬼怪那声谢谢后,竟反应慢了一拍,顿了一下,才说出“不用谢”三个字。 尚小美吐的有点多,她不习惯使唤人,正准备亲自动手打扫自己的呕吐物。花楹已经快她一步,用干燥的土壤将污秽的呕吐物埋了起来,最后直接连着松软的土一起,将呕吐物铲走。 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其他男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做的这么卖力,在鬼卿他们眼里,不过是在耍一些收买人心的手段。 “真是会讨好卖乖,不愧是狐族之人。”鬼卿不屑的睨了一眼花楹,他们五个到底是为什么入赘到鬼蜮,各自心里最清楚。 不说宴淇,花楹肯定不是因为被人逼迫入赘到鬼蜮的,这点鬼卿不用查都知道。 既然跟他一样是有目地的,还做出这般姿态,讨好鬼怪,还真是奴颜婢膝之人。 鬼卿是最不屑隐瞒自己目地的人,如果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刺杀的了鬼怪,他早就动手了,何须在这里跟他们虚与委蛇。 跟鬼卿的不屑截然相反的是,宴淇的危机感。 花楹太聪明了,聪明到好像什么都能看透。宴淇不怕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不怕他讨好鬼怪。但是他怕他看出夫人的伪装,怕他也跟自己一样,对夫人动心,然后跟自己争夫人的宠爱。 他怕自己争不过花楹。 不,他已经争不过了。 “夫人!”宴淇恐惧的跑到尚小美身后,一下将她拉到一旁,护在怀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尚小美被他扯的一踉跄,差点摔倒。 “你怎么了?”尚小美不明白,吃老鼠肉的是自己,他怎么吓成这样? “我、我有事求你,”宴淇故意将花楹挡在身后,不让尚小美有机会看到他。 “什么事?” “我的房子还没搭好……今晚没地方住。”宴淇小心翼翼地看着尚小美的眼睛说。 虽然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他还是下意识地想从尚小美细微的反应中,感知到她的心绪。 他想像花楹一样,能快速的捕捉到别人的情绪,精准的投其所好,讨好对方。 说来可笑,宴淇以前也跟其他兽族人一样,鄙夷狐族人那套没有下限的讨人欢心的本事。但是现在他却恨不得能拜花楹为师,他太想讨好夫人了,想得到她的喜爱,想成为他最受宠的夫君。 他既想成为夫人的第一个男人,又怕会惹恼夫人。这句话憋了好久,如果不是被花楹刺激到,他到现在都未必有勇气说出口。 虽然尚小美只犹豫了片刻,就给出了答复。但是这片刻钟的等待,却让宴淇宛如在油锅里煎一样难熬。 万幸,尚小美的答复是他想要的,他终于快了花楹一步。 “那你睡楼下,”尚小美说。 其实,尚小美也很想补充血条,可是宴淇到现在也没有对她表明心迹,她不敢冒险。 安抚好宴淇,尚小美还是觉得饿,老鼠肉不敢吃,又没有别的吃的。尚小美正想着用兑换票换一些吃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烤得焦香的韭菜饼。 韭菜白天的时候,宴淇曾当着配料放进过菜里。尚小美不过是刻意夹了一些韭菜碎吃,花楹就看出了她喜欢吃韭菜。 至于面饼,尚小美都不记得了,她白天吃饭的时候曾说了一句:“如果有张烤饼夹着这些野菜吃就绝了。” 都说狐族的人善于蛊惑人心、谄媚讨好。 可谁又能说这些时时刻刻将对方的喜恶放在心上、付诸行动的手段,真的会令人厌恶呢? 即使他们把关心、呵护当成一种手段,那也是关心、呵护,也是能让人心生愉悦的本事。 “谢谢,”尚小美此刻真的有被打动到,不仅是因为花楹递给她的,是最称心的食物。还因为花楹这份可贵的关心。 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还有来自亲人、朋友、粉丝的关心。 但是这两年在兽世,她不但要一个人适应完全陌生的环境,还要忍受无边的孤独和寂寞。她没有同伴,一个人住在岛上,很多时候,还要被迫出去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 孤独太久,有时候她甚至会产生一种,自己真的是一抹幽魂的错觉。 花楹这完美的示好,投其所好、用心准备的食物,她又怎能用一句‘谄媚讨好’就抹杀掉他的心意呢? 这是她第二次对花楹说谢谢,花楹还是不习惯,跟刚才一样,语塞半晌,才回答道:“不用谢。” 可就在尚小美把韭菜饼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的时候,宴淇却突然失控地抬手打掉了尚小美手里的韭菜饼。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包括尚小美在内,在场的人全都懵了。 “宴淇,你……”尚小美惋惜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韭菜饼,抬头不解的质问宴淇。如果她的眼睛没有被面具挡住,宴淇肯定能觉察到,她的眼里已经有了薄怒。 “夫人你想吃韭菜饼我可以给你做,我现在就给你做,别吃他的!” 第19章 浴室教学 尚小美此刻的感受非常复杂,宴淇喜欢她,对她产生了占有欲,对她来说固然是好事。 但是他这种不尊重人的行为,肯定是需要约束的。 兽世的兽人生存环境恶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素质,什么叫道德。在日常相处的时候,更加不懂如何尊重他人。 他们以强者为尊,弱者为卑,靠拳头说话,不服气就干一架。 如果这样的风气,被他们带到尘封岛,不知道往后会闹出多少事。 尚小美就像第一天走上讲台的老师,被熊孩子气到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戒尺。她原本性格很好,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更别提打骂、约束别人。 但是现在尘封岛多了这么多人,他们看起来都很不好相处。 最温顺的宴淇,竟然能当着自己的面,做出打掉自己手里的饼,一点不顾及花楹面子的事。如果她不加以管教,定下规矩,以后肯定会乱套。 “跪下!”尚小美反应过来后,一反常态,大声对着宴淇呵斥道。 五个男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宴淇跪在最前面,见尚小美发火,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触怒了尚小美。 “夫人,对不起……” “你以后别叫我夫人,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夫人!”为了给他们长长记性,尚小美必须严肃处理这件事。 “在没有得到我的准许之前,你们叫我尚小美就行,我的夫君,必须要是温良恭俭让的君子,德行有亏的人,我尚小美看不上!”尚小美俯视着跪成一片的男人们,语气越发严厉。 “你们既然来了尘封岛,就要守尘封岛的规矩!这里最重要的规矩之一,就是大家必须友好相处,谁要是存了欺压、霸凌别人的心思,趁早给我打消!谁要是敢做出伤害同伴的事,立刻给我滚出尘封岛!”尚小美在他们眼里,本就是神秘、恐怖的鬼怪,他们对她的恐惧并没有消失,现在见她发火,他们都免不得脊背发凉,不敢造次。 宴淇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比起害怕,他更担心尚小美生气不理自己。为了得到尚小美的原谅,他在尚小美说完话后,立刻扑到尚小美脚边,紧紧的抱住尚小美的双腿,忙不迭地认错。 “夫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他道歉,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尚小美的腿被他抱住,想走都不行。低头看他泪眼婆娑、眼眶泛红,哭得梨花带雨,刚才那点怒气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以后叫我的名字。”尚小美板着脸,不想这么快就妥协。 宴淇却不肯听她的:“你就是我的夫人,我就要叫夫人。” “我不准许你叫!”尚小美为了立威,一把揪住宴淇的衣领,强势地制止他。 宴淇就像被主人训斥的流浪猫,本就没有安全感的他,哭得更伤心了:“可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 尚小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力地松开手。她想强硬一点,只有第一次把规矩立起来了,以后才方便管理。 但是第一个撞到枪口上的竟是宴淇,他本就最小,心智还未成熟。尚小美凶他、吼他,不但对他没有起什么警示作用,反而吓坏了他。 “你以后不准再犯,要跟哥哥们友好相处。像刚才那样的行为,不能有下次。”尚小美见宴淇哭得伤心,不忍继续吓他,出言训诫道。 宴淇点头如捣蒜,见尚小美肯原谅自己了,迅速用手背将眼泪擦净,咧开嘴,眼眶泛红,对着尚小美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他记得奶奶以前说过,男孩子哭的时候最难看,笑起来的时候才最好看,他只想让尚小美看到自己最好看的样子。 “你现在该做什么?”尚小美就像一位称职的老师,耐心地引导宴淇。 宴淇一点就明,立马转身对着花楹磕头赔礼:“花楹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做,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的鲁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应该互相友爱。” 他话音刚一落地,花楹立马接话道:“宴淇弟弟年纪小,真性情,一时冲动罢了,算不得什么错误。” “你可以原谅我吗?”宴淇问得真诚,背着尚小美,看向花楹的眼神,却透着邪性和冷厉。 正对着尚小美的花楹,微笑着回视宴淇,不但没有半分为难宴淇的意思,还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宴淇弟弟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都没有生你的气,谈何原谅不原谅的。” “谢谢,不愧是花楹哥哥,心胸如此宽广。”宴淇起身后,仍旧在向花楹表达他的歉意。 尚小美看得很满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她好好管教他们,他们一定能学会尊重他们、友好相处。 花楹的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是真的没有生气。 尚小美回想起刚才宴淇的行为,确实非常无礼,她心里过意不去,看向花楹,郑重地亲自给他道歉:“花楹,刚才的事是宴淇做错了,但是他也是因为我才突然失去了理智。你不要介意,以后我会好好约束他的。” 尚小美满眼歉意,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请求人原谅的谦卑。 她不是在走过场,也没有像宴淇一样,阳奉阴违。她是真心真意地在给花楹道歉。 正因为是真心的,花楹才会手足无措,才会无言以对。 他更习惯像宴淇那样的道歉,表面上屈服,背地里对他鄙夷、威胁。 “没、没关系,”花楹竟然结巴了。 “谢谢你能原谅他,”尚小美又一次对花楹表达了谢意,又一次。 花楹一年到头,也很难听到别人对他说一声谢谢。他更习惯被人呼来喝去、挖苦唾弃。 “不用谢,”这一次,花楹回答得很顺畅,心里却仍旧无法适应。 冷眼旁观的鬼卿他们,一直不敢出声。这是他们上岛后,鬼怪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发火。 看着吓人,其实也只是光打雷不下雨。 她并没有惩罚谁。 她那些恐怖的让人胆寒的诡术,一个都没用。 “你们都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尚小美感觉自己就像长辈一样,她在这里,他们反而无法放松。 既然已经闹得不愉快,还不如干脆放他们回去睡觉。 尚小美刚吩咐完,鬼卿他们就起身恭敬地退下了。 宴淇是唯一没有离开,还得寸进尺往尚小美身边靠的人:“夫人,你真的已经原谅我了吗?” “原谅了。” “那我今晚还能去你的房间睡觉吗?” “行,你睡一楼。” “夫人,你真好。” “我说过了,别叫我夫人。” “那叫你什么?叫你……姐姐?”宴淇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轻,语气暧昧得像在调情。 气氛陡然间变了。 尚小美眉头一皱,心绪虽然起了波澜,却无法坦然面对比自己小的弟弟,这般挑逗自己:“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学坏的?” “我从小在芥城长大,能不学坏吗?以前奶奶还没收养我的时候,为了讨口饭吃,我……”宴淇突然不说了。 “你怎么了?你不会……被人欺负了吧?”尚小美打量着他清俊的身躯,满是少年感的脸庞,无论怎么看,宴淇都是姐姐们最喜爱的类型。 他最吸引人的地方,当然还是他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不谙世事的纯情模样。 谁不爱逗容易脸红、害羞的弟弟呢? 宴淇见尚小美彻底将刚才的事忘了,他知道自己的目地达到了,这才神情沮丧地说:“在芥城那样的地方,被欺负是经常的事。不过我每次都只是应付她们,同意叫她们姐姐,别的事我没有同意过。” 他故意解释这么多,尚小美听得出来,他是在向自己说明他现在仍旧是清白之身。 这……是不是时候到了? 尚小美眼睛不受控制地,扫视了一遍宴淇线条完美的脖颈,劲瘦的腰身,修长的双腿。 “进来吧,”尚小美有些手足无措,时候好像确实到了,可她却怂了,刚怎么做?直接将人推到? 幸好戴着面具,不然她此刻精彩纷呈的表情就被宴淇看到了。 原本心思不纯的宴淇,在踏进尚小美的房间时,注意力瞬间被尚小美奇特、梦幻的房间吸引了。 他从未见过,这、这么干净、整洁、舒适的房间。 从未。 “这是什么?贵妃榻?”宴淇指着尚小美客厅的大沙发问。 “沙发,很舒服的,你呆会坐上去试试?”尚小美一进屋就开始换鞋。 宴淇见状,也站在门口不动。 尚小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蓝色的拖鞋:“这双拖鞋以后就是你的了。” 宴淇看着手上毛茸茸的拖鞋,这么漂亮的蓝色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却并不喜欢这双鞋子,就算是尚小美给的,他也不喜欢:“我不想穿这双鞋子。” “为什么?”尚小美好奇地转头问他。 “这是……兽毛做的鞋子,对吗?”无论他们兽族人之间有多少矛盾,他们都不会拿彼此的皮毛做衣服、鞋子。拿兽人的皮毛做衣服、鞋子这种残忍的事,只有那些岛国人做得出来。 尚小美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把拖鞋举高,凑到宴淇鼻子前:“你闻闻,可闻到动物皮毛的味道了?” 宴淇奇怪地嗅了又嗅,老实地回答道:“没有。” “这不是用兽人的皮毛做的,放心穿吧。” 宴淇又把拖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完全找不到兽皮的纹理,搓了搓拖鞋上的毛,手感也不对劲:“真的不是兽皮做的。” 确认清楚后,他把拖鞋穿到脚上,舒服地跺了跺脚:“这鞋子真舒服,我明天可以穿出去吗?” “不可以,这是室内拖鞋,只能在房间里穿。去外面的时候,要换外面的鞋。这是尘封岛第二个规矩,记清楚了吗?”尚小美认真地对宴淇讲。 “记清楚了,”宴淇乖乖地点头。 走进房间后,尚小美又从空间里兑换出一套男士睡衣,然后她略显不好意思的走到宴淇身边,隐晦地问他:“今晚你要在我这洗澡,你有换洗的衣物吗?” “没有。”宴淇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家被烧了,衣服都被烧光了。 “我帮你准备了睡衣。” “谢谢姐姐。” “不是……里面穿的……你需要吗?” 宴淇难得见到尚小美说话支支吾吾的,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尚小美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需要的。”宴淇虽然嘴上害羞,白皙的脸庞红成一片,连耳朵尖都红了。眼睛里却藏着不明的期待。 尚小美觉得自己就像引诱弟弟干坏事的坏女人,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饥渴,她矜持地摆出一张纸:“你好好看看里面的内容,身高体重、腰围,确定一下自己的尺寸。” 宴淇看了一眼那张纸,一脸为难地说:“我不认识上面的字。” 兽世跟现代的文字不一样,兽世的文字简单,尚小美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但是宴淇肯定不认识现代的文字。 尚小美只好帮他量:“身高一米八左右……你去称一下体重。” 尚小美指了指放在角落的体重秤。 宴淇茫然地走到四四方方的体重秤旁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直接站上去,”尚小美一边说,一边朝这边走了过来。 宴淇听话的站上体重秤。 “一百三十六斤,不错,很标准的体重。”尚小美当艺人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被要求量体重。胖了不行瘦了不行,遇到这么标准的体重,她就像那些舞蹈老师一样欣慰。 宴淇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标准体重,但是被尚小美夸了,他就忍不住高兴。 尚小美夸的还是他的身体,他就更高兴了。 体重量好了,身高也预估好了,尚小美飞快地瞟了一眼宴淇小腹下方的位置,拍板道:“应该是M码。” 她从空间帮宴淇兑换出平角内裤,连带着睡衣一起递到宴淇手上:“洗完澡,换上睡衣再睡觉。” 宴淇一头雾水地举起跟手帕差不多大的内裤,问得特别认真:“姐姐,这是什么?” 第20章 你是嫌我什么小? 尚小美很想放平心态,就跟当年给他们上生理卫生课的生物老师一样,大大方方的给宴淇解释,但是当她看到宴淇清凉的眼眸,微卷的发丝。还有笑起来时,俏皮的虎牙…… 这样俊俏的小郎君,她的心如何能静得下去? “这是……穿在最里面的,这个很贴身,透气性非常好,穿着很舒服的。”尚小美努力保持声线的平稳,绷着脸,眼睛一直乱瞟,无法正视宴淇。 她想赶紧跳过这件事,宴淇的问题却还没问完:“那这个?哪一面是穿在前面的。” 前面……后面……差别这么明显,你不知道自己看吗?尚小美在心里咆哮。 “这是前面,进去洗澡吧,”她心里羞窘,面上仍强装镇定地把平角裤翻到正面,催着宴淇赶紧进去洗澡,不想再跟宴淇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宴淇转身,乖顺地往浴室走去。 这时候尚小美才发现,刚才一堆问题的他,竟羞得连后脖颈都红了。 宴淇刚进浴室不久,又出现新的问题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他都不会用。 他以前只知道在浴桶洗澡,洗之前先把热水倒进浴桶里。可尚小美的浴室,别说浴桶了,连热水都没有一滴。 没水怎么洗澡? 尚小美感觉自己就像在带小朋友。 她跟着走进浴室,先把花洒取下来对准墙壁的位置,不然一会打开水龙头会淋他们一身的水。 “这两个地方不要动,只开这里就行,水龙头对准门外面的时候,出的是热水,对着浴室里面出冷水。水温你可以自己慢慢调,感觉烫就往里面偏一点。”尚小美一边上手演示,一边对宴淇讲。 水龙头上有两个调节出水口的开关,尚小美把出水口调到活动花洒的位置。她平时也很少动出水口的开关,只用活动花洒就行。所以,她也让宴淇不要动出水口开关。 宴淇看到尚小美打开水龙头,花洒小范围内下起了一场急雨。 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个为什么会下雨?这雨还是热的!”宴淇惊讶得瞪大双眼,竟有些不敢碰尚小美手上的花洒。 每个人在面对未知的东西时,都会充满恐惧。 在尚小美眼里,毫无危险的浴室用品,在宴淇眼里,就是陌生、神秘的危险品。 她把花洒往宴淇手上递,宴淇迟疑了一会,才鼓起勇气接了过去。 “别怕,这个一点都不危险。我再给你说说别的东西怎么用。”尚小美的浴室柜里,瓶瓶罐罐一大堆,眼花缭乱的,乍一看,就跟药铺里的药一样纷繁复杂,让人无从分辨。 对尚小美来说,浴室里所有东西的用途她都一清二楚,但是想立刻就让宴淇记住每一样东西的用法,信息量还是挺庞大的。 “这个是洗面奶,洗脸用的,这个是定妆喷雾,这个是去角质的,这个是修复毛孔的……算了,你拿着这两瓶就行,白色的是洗头的,紫色的是洗澡的。你要这样用……”尚小美没想到原本再简单不过的洗漱,真教起来,竟会有这么多需要讲的。 她讲着讲着没有耐心了,直接把洗头水和沐浴露拎出来放到宴淇手上。至于身体乳这些护理产品,一概没动。 以后慢慢讲吧,她现在感觉很热,跟宴淇挤在浴室这样隐蔽的空间里,总感觉不自在。 偶尔不小心跟宴淇碰到一起,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战栗,神经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痒,双腿也开始站立不住的发软。 如果不是还穿着鬼怪的服装,她都无法想象,自己会如何失态,而这些失态如果被宴淇看到,又会变得多尴尬。 “你先洗,我出去透透气。”在气氛越来越热烈的时候,尚小美逃也似的出了浴室。 宴淇的眼神一路追随着尚小美,直到看不见她了才收回视线。 那些从未有过的想法,一股脑挤进他的脑海里。他比其他人早一步,进入尚小美的世界,他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他要……得到她。 对情事懵懵懂懂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是本能地想要拥抱她……抚摸她……亲吻她,至于后面该怎么做,宴淇不懂。 可是他刚一幻想如何触摸尚小美,他的身体就起了奇怪的反应。 他关上浴室的门,脱下衣服,面对着陌生的欲望,不知该如何纾解,只知道自己身体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尚小美。 只有她能帮到自己。 前提是,他要把自己洗干净。 宴淇学着尚小美的样子,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打在光裸的身体上,非常的舒服。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么舒服的洗澡方式,并且十分享受。 打开尚小美递给他的瓶瓶罐罐,看到里面的液体丝滑奇妙,弥漫出的香气也非常好闻。 尚小美的东西,都是最神奇最好用的。 宴淇挤了一些洗发水在头上,用手抹开,头发上很快出现了满头绵密的泡泡,触感惊人的好。 宴淇感觉头皮变得清透干爽后,用水将头上的泡泡冲洗干净,又认认真真地把身体洗干净。 他在浴室忙活的时候,焦躁地在外面乱转,怎样都无法冷静下来的尚小美,拿着两罐啤酒,打算去海边吹吹风冷静冷静。 以前她每次心里烦闷的时候,都会去海边坐坐,喝点啤酒。让脑子处在微醺的状态,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不过以前跟现在已经不同了。 尚小美刚走出家门不远,就看到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孤零零地坐在那个她最喜欢的巨大礁石上面,望着海浪出神。 尚小美以前曾特意在这条路上按了路灯,最近路灯坏了两颗,导致路上的光线很暗。 她一开始没有看清楚,礁石上坐的是谁。等走近后,那个人主动站起身,朝着尚小美跪了下去。 是花楹。 “夫……大人。”尚小美说不能叫她夫人,他就改口叫她大人。 他每次跟尚小美接触,都表现得特别卑微,好似低他们一等。 “你怎么在这?”尚小美熟练地跳上礁石,这块露出海平面的礁石很大,目测比尚小美那张两米多宽的大圆床还要大一些。风吹日晒的,石头表面变得非常光滑。 “我睡不着,想出来吹吹海风。”花楹说话时的语气很正常,可他就是能给人一种沉郁、阴翳的感觉。 像是受过天大的委屈,心里悲痛、凄惶得难以入睡。 尚小美不由得又想到了晚上的事:“你是不是还在介意宴淇那件事?” “我没有,”花楹矢口否认。 他越是否认,尚小美越是感觉对不起他。 “坐吧,我正好带了两瓶啤酒,我们一起喝吧。”尚小美跳上礁石,把啤酒递给花楹。 花楹仍是跪着的,脊背微曲,尚小美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语气谦卑,答得小心翼翼。 尚小美向他伸出手,花楹受宠若惊地搭上尚小美的手,尚小美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以后除了犯错受罚,不要动不动就跪。” 尚小美刚才回屋,脱掉了遮挡手背的手套。她以为天色这么暗,花楹看不出什么。 但是,花楹搭上她的手时,触手一片冰肌玉骨,他立刻想到,暂且不论她的样貌如何,单论这水嫩的肌肤,就已经跟可怖相去甚远了。 那听啤酒很冰,就像在寒冰里冻过。尘封岛的天气很暖和,能喝点凉爽的东西,最是沁润心脾。 鬼怪果然厉害,这么暖和的地方,她竟然能让酒变得如此冰爽,不知道用了什么诡术。 这么厉害的鬼怪,如果真的能为狐族所用,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屈居在那些权贵的淫威之下,狐族所有的兽人,也能像其他兽族一样,过上有尊严的日子? “大人为何这么晚了还要出来?”花楹适时地找了话题。 他的体贴无处不在,只要身边有人,他就习惯给对方提供一个愉悦的环境。 哪怕他现在并不想说话,可是尚小美来了,他不但要说,还要说尚小美爱听的话。 如果尚小美心里烦闷,他还要想办法听她倾诉烦恼,逗她开心。 狐族那些遭人唾弃的谄媚手段,无不是牺牲他们的尊严、自我达成的。 他们固然卑鄙,可他们也从未舒心过。 “没有为什么?就是有点不自在。”尚小美拉开啤酒罐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口清爽的啤酒。 她喜欢尘封岛的天气,永远都是温暖的。这样她想什么时候喝点冰的饮料就能什么时候喝。 “不自在?是因为第一次跟宴淇弟弟同处一室?”花楹试探着说,他还没有摸清鬼怪的性情,不知道这样的打探,会不会让她不高兴。 花楹给尚小美的感觉,就像一位知心的好友,或者是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他情绪平稳,温和守礼,跟他相处,莫名的会让人觉得很放松。 人一放松,就喜欢聊点心里话。 尚小美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袒露过心声了。 “嗯,是有点。”尚小美坦白道。 “宴淇弟弟至情至性,心思单纯,大人大可以放心地跟他相处。”花楹永远不会争宠,这也是他们红袖盟的铁律。 不争宠,不动情,不贪恋。 只做让任务对象离不开、舍不得、忘不掉的那个人。 让任务对象依赖自己,盲目地跟从自己,就是他们的目地。 想做到这些,他们必须时刻把任务对象的喜好放在第一位。 用尽所有办法满足他们,取悦他们。 只要能让任务对象高兴,红袖盟的人,可以亲自为任务对象挑选美人,送到他们床上。 宴淇眼下是最得尚小美欢心的,花楹当然不会当着尚小美的面,说宴淇一个不字。他还会积极地撮合尚小美跟宴淇在一起。 这就是花楹。 尚小美很意外,没想到宴淇晚上那般让花楹难堪,花楹还帮着他说话。 “我也知道……只是我此前没有跟男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一时之间,有些紧张。”尚小美现在连个闺蜜都没有,如果现在她的闺蜜在身边,她还能打电话问问,她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做是不是有问题。 “原来如此,大人冰清玉洁,不谙此道实属正常。”花楹立刻明白了尚小美跟宴淇之间到底缺少了什么。 少了经验,两个都是处之之身,只怕有些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什么、什么叫不谙此道?”尚小美突然拔高的音量,听着像是急了。不过是心虚了。 花楹心下了然:“大人不用忧心,这种阴阳交合的事,原本就讲究一个缘字。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才好。” 他们兽人在性上没有那么多避讳,尚小美虽然听得面红耳赤,却也没有生气。 “嗯,我明白。” “宴淇弟弟未经人事,恐伤了大人,我这里有润玉膏,送与大人。”花楹这忙也帮得太地道了。 什么润玉膏?润什么玉? 如果不是夜色太深,再加上尚小美戴着严实的面具,她滚烫的脸颊不知道已经红成什么样了。 “不用,还没到时候呢,”尚小美偏开头,一眼都没看花楹手上的东西。 谁知花楹又给她来了一句:“有备无患,大人还是收下吧。” 尚小美做贼心虚似的,飞快地从花楹手里抢过润玉膏,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原本气氛到这里已经很尴尬了。 花楹却有能力一秒让气氛恢复正常:“大人对宴淇弟弟一片赤诚,宴淇弟弟真是好福气。” 他没有起哄,也没有大惊小怪,语气十分坦诚。这让扭捏的尚小美也放宽了心,真的能跟他就这件事好好聊上两句了。 “我也没那么好,就想着跟他好好相处。” “兽世雌性稀少,很多雌性跟雄性交合,都只是图一时新鲜。大人能这么想,已经很好了。”在花楹的嘴里,尚小美怎样都是好的。 “宴淇少年心性,我如果不对他好,他肯定会很受伤。但愿我们能一切顺利,好好走下去。”尚小美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隐隐不安。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作为偶像的她,谈恋爱是一件很难的事。 现在一切变得这么容易,她却无法安心。 第21章 跑错了房间,撩错了人 “大人能如此为宴淇弟弟着想,宴淇弟弟跟大人一定会美满幸福。”花楹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听得心情愉悦。 这是尚小美第一次跟他聊天,不知道是不是孤单太久了,她好像在跟认识很久的朋友聊天一样,感觉非常的自在。 一听啤酒下肚,竟还觉得意犹未尽。 “真想再喝点,”尚小美用满是遗憾的语气说。 “那就再喝点?我陪着大人。”花楹立刻接话道。 尚小美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喝醉。一听啤酒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她没有说为什么不能喝醉,花楹却敏感地觉察出,这里面可能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醉了我可以送大人回去,大人不用担心。” “你不懂,我不能醉,醉了……会出事的。”尚小美用手抱头,含含糊糊地小声嘟哝。 虽然她说得很含糊,很轻,花楹依旧把她的话尽数听进了耳里。 醉了会出事?花楹把这句话牢牢地记住了。鬼怪看似没有弱点,也许只是还没有暴露而已。 为了取得尚小美的信任,他没有继续打听什么。 而是体贴地将尚小美送回了她的别墅。 他们走后,海浪翻卷的海水里,突然跃出了一个人。他俊美得好像误入凡尘的精灵,长发披散在水面上,像极了缥缈如烟的头纱,漂亮的鱼尾在海水里轻轻摆动着,鱼鳞散发着璀璨夺目的波光,照亮了四周的海水。 正是稚子。 鲛人族躲藏在海水里,可以形迹全无,刚才尚小美跟花楹聊天,他就躲在水下偷听。 鬼卿和花楹都能猜到,他不是因为胁迫才入赘到尘封岛的。 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地,花楹他们一时也不清楚。 稚子浮在海面,望着花楹、尚小美离去的背影,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潜入海底,拿起预先准备好的海螺,将今晚听到的事,全部对着海螺说了一遍。 这是只有鲛人族的兽人,才会的传音方法。旁人就算把海螺捡了去,也无法截取里面的信息。 大海就是他们鲛人族的天下,鲛人用鱼尾拍打海面能唤来附近的同类。上次尚小美不在尘封岛,稚子曾呼唤过同类,被鬼卿发现,他以为鬼卿会向鬼怪告状,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 从那以后,稚子不敢在冒险,每次都是用海螺传音给族人。 他来尘封岛,是受了鲛人皇的命令,来尘封岛摸清鬼怪的底细,把他看到的一切,跟鬼蜮和鬼怪有关的东西,全部传回鲛人族。 直白一点说,他就是鲛人族派来探查鬼怪的卧底。 稚子在海里传讯,花楹这边也已经将尚小美送到房门前了。 尚小美那栋古怪的房屋,在他们眼里形同鬼屋。尚小美不在尘封岛的时候,他们从不会靠近鬼屋一步。 花楹借着送尚小美回去的机会,零距离仔细观察了那扇只有鬼怪才能打开的房门。 那门好像有一只眼睛,能看见前面站着的是谁,当尚小美走到门前的时候,房门‘啪嗒’一声,不用人动手推门,也不用钥匙,房门就自动开了。 这种诡异的开门方式,花楹无论看多少遍,都害怕得后背发凉。 不光是花楹,就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武力值在整个兽世数一数二的鬼卿,也被这扇恐怖的仿佛长了眼睛的门,吓得不敢轻易闯进尚小美的家。 花楹把尚小美送到门口,刚好看到从浴室里出来的宴淇。 原本刚洗完澡,身心都无比愉悦的宴淇,在看到花楹扶着尚小美进门时。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神情变得凶狠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花楹。 这一次,花楹站在了尚小美的后面,因为尚小美看不到他的表情。面对宴淇充满敌意的眼神时,他只是不屑地冷冷一笑,并没有退缩、惊慌的意思。 宴淇这下气的更狠了。 “姐姐,你怎么跟他……”语气不善的宴淇,突然想到,尚小美此前提到过的规矩。 尚小美最恨同伴之间互相欺凌、算计。 他不能着了花楹的道,话说到一半,及时改口道:“姐姐,你怎么跟花楹哥哥在一起?你们一起出去了?” 宴淇毕竟年纪小,没什么城府,虽已经隐忍了,话说出口后,还是有质问的意思。 花楹轻蔑地瞥了宴淇一眼,仿佛在说,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我出去吹吹风,正好碰到他了。”尚小美进屋换鞋,礼貌地邀请花楹:“进来坐坐吧。” 花楹识趣地退到外面,他知道尚小美跟宴淇现在正是情浓的时候,他进去只会打扰他们的好事。 如此不为尚小美着想的事,他不会做。 “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花楹恭敬地对着尚小美行了礼,又往后退了两步。 看他态度如此坚决,尚小美也不再勉强:“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花楹刚一转身,宴淇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房门。 “姐姐,你喝酒了?”宴淇闻到尚小美身上的酒味,脸色更难看了。 姐姐还没陪他喝过酒呢? 那个狐狸精,手段可真是层出不穷。 “就喝了一听啤酒,不敢多喝。”尚小美酒量很差,一听啤酒下肚,还能勉强保持几分清醒。但是这几分清醒,也在闻到宴淇身上好闻的味道,看到他半干的头发和散发着青葱气息的俊俏脸庞时,彻底没有了。 宴淇身上穿着的小熊睡衣,非常适合他。让他看起来变得更加可爱、柔软了。 就像刚踏入校门的大学男生,稚嫩青春、纯情懵懂。 “姐姐,下次你想喝酒,让我陪你好不好?”宴淇委屈地往前一步,离尚小美更近了。 尚小美抬起头,正好能看到他唇形优美、水亮润泽的嘴唇。 看起来好好亲。 好想亲。 “嗯,”尚小美收回视线,低下头,全身发软的靠在墙上,不敢再看。 就在她慌张无措的时候,宴淇突然低下头,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尚小美从未如此后悔过,自己为啥要戴着严实的鬼怪面具。害得宴淇亲她,她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虽然嘴上没有感觉,心灵上的刺激却是实打实的。 尚小美的脸又烧灼了起来。 “宴淇……”她紧张的双手悄悄抓紧了裤腿,惊讶地叫了宴淇一声,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嗯?”宴淇手撑着墙壁,挑逗得轻哼出声,滚烫的鼻息喷在尚小美的脖颈间,撩拨得尚小美浑身战栗。 尚小美无措地抬手挡住宴淇的身体:“别,别这样。” 她听见自己说。 她竟然会被一个弟弟撩到扭扭捏捏。 以前看到网上那些颜值博主擦边,她在评论区的评论,全是可以被网友顶成热评的大胆发言,那叫一个无所顾忌。 现在又奶又纯情的男大生就在自己面前,她却……不敢动? 总觉得自己要是主动了,就有诱奸的嫌疑。 “姐姐,你也去洗澡好不好?我想看你本来的样子。”宴淇凑得太近了,灼热的气息好似要将尚小美融化。 尚小美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已经无法正常呼吸了。 “自、自然是要去洗澡的。”尚小美凭借着最后一点理智,低头躲过宴淇的围堵,脚步飞快地跑回楼上。 二楼的洗手间,比一楼的大了足足一倍,里面还有一个尚小美最喜欢的圆形浴缸。 她躲进洗手间,脱掉沉重的鬼怪装,露出了性感迷人的身躯。 她的外貌,可是能在娱乐圈大杀四方的。如果不是当初选错了职业,当了爱豆,她现在也不至于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被一个个弟弟撩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她一边慢悠悠地在浴室里泡澡,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弟弟怎么了?弟弟也是男人,也是入赘到尘封岛的男人。 他只是长得像男大生,不是真的男大生。 再说了,大学生也能谈恋爱,也能……那个。这个很正常,又不犯法。 怕什么?躲什么?有什么好躲的? 弟弟长得多帅呀,个性还那么可爱。他都已经洗干净了,就等着自己临幸了…… 尚小美越想越按捺不住,越想越觉得口干舌燥,身体空虚。 嘴上虽然不承认,身体却是实诚的。 尚小美洗完澡后,不但抹了好闻的身体乳,让皮肤更加滋润。 还给自己全身上下喷了香水。 接着,给自己吹了好看的发型,画了一个淡妆,抹了蜜桃味的口红。 做完这些还嫌不够,又用蜜桃味的漱口水,仔细地漱了口,直到一说话就是满嘴的蜜桃甜香,这才作罢。 以前洗完澡,她只会穿宽松的睡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一次,她竟心机地穿了看似简单的白衬衫,下面搭配超短裤,因为衬衫太长,看起来就像下面没穿裤子。 兽世的雌性可不会这么打扮,这都是现代女孩流行的穿法。 只是不知道,宴淇看到她这样打扮会是什么反应,尚小美还没出浴室,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她从未在走出浴室前,这么紧张、扭捏过,就像刻意打扮好去见自己心仪的情郎。 又要装着不在意的样子。 越是想装,越会手脚没处放。 当尚小美晃着两条白皙、性感的大长腿,从楼上走下去时。 她下楼的步伐就像踩在宴淇的心上。 坐在沙发上的宴淇一时都看傻了,双眼痴痴地望着尚小美,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他已经不知道该往哪看了,尚小美身上的每一处,都美得让他惊叹。 特别是露出来的双腿,散发着深深的诱惑,足以让宴淇忘掉一切礼义廉耻。 “怎么样?我这样穿好看吗?”尚小美明知故问。 宴淇从沙发上站起来,步伐凶狠,像是来打架的,眼神一眨不眨地锁定在尚小美身上。 尚小美有些害怕,停在楼梯上不敢下来。 宴淇没有低头看楼梯,一直盯着尚小美,像是要生吞了她。几步跨到她面前,将她按在楼梯的扶手上,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尚小美的舌尖被宴淇勾着不放,辗转亲吻,根本就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因为长时间张着嘴,有丝丝唾液从尚小美的嘴角流下。 “唔……”她被亲到缺氧,宴淇也不愿放过她。 尚小美挣扎着偏开头,刚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宴淇又捏住她的下巴,托着她的头,继续深吻。 宴淇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掐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力气大到,好像要把她的腰捏断。 后背抵在楼梯扶手上,抵得生疼。宴淇这般生猛,她根本招架不住。 身体会受伤的。 “宴……淇……轻点,”尚小美求救般的祈求宴淇。 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大,更何况宴淇还是兽人。 宴淇此刻哪里还有理智可言,他的大手摸上了尚小美的腿。 尚小美被摸得浑身战栗,娇喘连连。 宴淇听到她的娇喘声,更加忍耐不住,手从尚小美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正要解开她的裤子。 天杀的系统,突然在尚小美的脑海里播报了一句。 “跟未成年发生性关系,生命值立刻清零。” 叮——尚小美的大脑发出一级警报,她瞬间从欲海中清醒过来。用尽全力推开宴淇。 “宴淇,不行!” 宴淇没有防备,被她推得后背狠狠撞在了墙上。脸色骤变,不敢置信的伤心和错愕全都写在了脸上。 “为什么?” “因为你太小了,不能做这种事。”尚小美自认为解释的合情合理。 可是这样的理由,听在宴淇的耳里,却是最最荒谬的借口。 “我太小?你是嫌我什么小?”宴淇受伤地反问尚小美,看他那架势,如果尚小美话说慢了一点,他就要货真价实的向尚小美证明,他那里并不小。 “是年龄!年龄太小了,未成年不能做这种事。”尚小美生怕慢了一步,反应特别快。 在兽世,根本没有未成年这一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说法,宴淇还是第一次听到。 “什么未成年,你在说什么?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宴淇都快哭了。 尚小美指天发誓地保证:“我没有不喜欢你,我们现在真的不能做这种事,再等几年好不好?等你长大再说。” 第22章 姐姐不要我,会要哥哥他们吗? “我不等!我现在就要姐姐!”没想到宴淇执拗起来,根本劝不住。 “姐姐刚才也动情了不是吗?姐姐你不要推开我,我会很轻的,姐姐。”宴淇又朝尚小美靠了过来。 他力气太大,攥住尚小美的手腕,尚小美用尽所有力气都无法挣脱。 “你放开,真的不可以……宴淇你清醒一点!”性命攸关,尚小美只能坚决地拒绝他。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宴淇不信尚小美刚才的说辞,他现在只能想到花楹跟尚小美接触过。 姐姐本就打算接纳他了,又突然反悔,一定跟那个专门蛊惑女人的狐狸精有关! “不是,跟花楹没有关系,是我的问题,我现在真的不能接受你……”尚小美不能把拒绝宴淇的理由说出来,一是这样荒谬的理由,宴淇肯定不会信。二是她不能自爆自己的弱点,如果让别人掌握了可以杀掉她的办法,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我不信!姐姐你分明也是喜欢我的!”宴淇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害怕地发抖。就像被尚小美抛弃了一般,他死死地攥住尚小美的手腕不愿放开。眼睛红红的,里面已经有泪光在闪现。 “我确实很喜欢你,你单纯又可爱……” “那你为什么不愿接受我?是嫌我……嫌我刚才做得不好吗?是我、是我力气太大了?还是、还是你觉得我太小无法满足你?”宴淇双目赤红,不停地回想,回想哪里不对。他根本不信尚小美说的小是年纪小。 为了挽回尚小美,他疯魔般拉住尚小美的手贴到他下腹下方的位置。 尺寸惊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很有精神。 尚小美脸色爆红,羞窘的把手往回抽,却被宴淇死死的按住了。 “我小吗?”他紧紧的盯着尚小美的眼睛,近乎疯魔的问她。 “你……”尚小美躲避不开,思绪乱成一团,最后的理智告诉她,快点逃,不然事情一定会朝着无法挽回的结局发展。 就在宴淇伸出另一只手,想把尚小美圈在怀里的时候。 尚小美突然原地消失了。 她耗费了一点血条,使用了高级技能空间转换。 瞬移只能在同一个空间使用,她想从房间里出去只能使用空间转换。只是可惜她的血条,原本血条就少,竟然要为了这种事耗费血条。 宴淇抱了个空,刚才还活色生香地站在他面前的尚小美,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怔愣片刻,接着被漫天的悲伤、心痛笼罩,手脚发凉,心如刀绞一般的疼。 刹那间,小时候无数次被丢弃的画面,全部在他脑海里涌现。 “把他放在这里吧,我们养不了这么多孩子,家里的孩子还在等着我们呢。” “把他丢出去!没见过这么傻的猫兽。” “我不要你这种整天对着主人龇牙的猫兽!” “你竟然敢欺负小紫!你给我滚出去!” 真要论起来,猫兽比被驱逐的狼族还要惨,狼族至少还有属于他们的族群,只要族人还在,他们的家就在。但是小猫兽早就沦为了其他兽人的宠物。如果没有兽人肯收留他们,他们只能四处流浪。 小时候,宴淇不是一只会讨兽人欢心的猫兽,即使后来他努力学习了该如何讨兽人开心,最后还是败在了狐兽手上。 原本有一个很喜欢他的主人,最后却因为一只小狐兽,将他赶出了家门。 幸好,后来他遇到了奶奶,如果没有奶奶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可是现在,奶奶也走了。 他只剩……姐姐了。 为什么姐姐也不愿要他?为什么? 宴淇痛苦地蹲了下去,双眼垂泪,坐在楼梯上一动不动,仿佛定格了一般。 尚小美呢?她跑的倒是很快,就因为很快,原本想着,去找花楹的她,竟因为对尘封岛上男人们的木屋分布不是很熟悉,她竟然跑错了。 当她出现在鬼卿的房间时,正在房间里对着跳跃的烛火擦剑的男人,如杀神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尚小美刚站稳,雪亮的剑锋就到了她的脖颈间。 “谁?”刹那间的惊艳过后,鬼卿的双眸杀意更胜。 在这之前,鬼卿面对尚小美时,刻意收敛的寒气,此刻全都暴露无遗。 他的个子太高,尚小美站在他面前,更显娇小。 如果不是这个雌性太美太过娇弱,穿得又太过性感。说不定他手里的剑,早就割破了她的喉咙。 鬼卿手里的剑从不走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雌性收手。 刚刚受了惊吓的尚小美,又被鬼卿吓住了。电视上经常上演被人用剑抵住脖子的戏码,看的时候不觉得。 真当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种从骨头缝里渗透出的无法消除的恐惧感,尚小美经历了一次就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这也是她第一次,清楚地见识到鬼卿的可怕。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鬼卿没有直接抹了她的脖子。 她一动也不敢动,脖子僵硬地往后仰着。在鬼卿彷如毒蛇一般的阴冷注视中,又一次使用了空间转换。 一切仿佛梦一场,又像是看花了眼。 鬼卿面前过分娇弱、诱人的雌性,突然又消失了。 他眼里的寒芒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眼前就什么都没有了。 鬼卿慢慢地放下剑,他本该好奇刚才那位雌性的身份,好好地捋一捋刚才看到的画面。 大脑却不受控制的,一直出现那位雌性娇软的身躯,和一双雪白的美腿。 “雌性都是又没用又麻烦的兽人!”鬼卿烦躁地闭上眼,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想赶紧把刚才那活色生香的画面忘掉。 从鬼卿的房间逃走后,这一次,尚小美终于走对了房间。 她突然出现在花楹的房间时,看到花楹正在伏案练字。果然是狐族男子,温润如玉,满身的书卷气。 不像鬼卿整天都抱着剑,戴着唇环、舌钉、耳钉,还梳着辫子头,就像现代那些打扮怪异的潮男。 她本能地害怕接近鬼卿那样的男人,他们看起来危险极了,像是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尚小美在现代的时候,就对像鬼卿那样的潮男避之不及。她胆小、体弱,在她眼里,那些潮男就像不良青年,脾气不好,还容易动粗。 如果不论外貌,她还是最喜欢像花楹这样的男人。性格温和,情绪平稳,跟他相处,就像跟自己的小姐妹相处一样轻松自在。 尚小美刚一出现,就委屈、焦急地对花楹说:“花楹,帮帮我。” 她在鬼卿面前,一个字都不敢说,怕鬼卿识破她的身份。但是在花楹面前,她却无所顾忌。 这是花楹第一次见到尚小美真实的样子,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猜到,尚小美一定长得很好看。 但是当她脱下伪装,用真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第一时间还是看呆了。 狐族本就是美人遍地的地方,可是像尚小美这么美的雌性,却一个也没有。 她最美的地方,就在于她全身光洁、雪白的肌肤,这么白嫩的肤色,没有茂盛的毛发和瑕疵,这在其他兽人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兽人毛发旺盛,皮肤上有各种各样的瑕疵。雄性因为数量众多,优胜劣汰,外貌进化得还不错,雌性在外貌上的劣势更加明显。 像尚小美这样完美的雌性,如果她肯以真面目示人,这会肯定已经成为雄性们趋之若鹜、奉若女神的女仙子了。 女仙子在兽世的地位非常高,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待遇,就连皇室的雄性也以能娶到女仙子为荣。更别说一般的雄性,别说娶,他们就算能见女仙子一面,也能引以为傲一辈子。 花楹作为红袖盟最优秀的成员,修炼到极致冷情的一颗心,这一刻竟也起了涟漪。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紧张地起身,满脸关切地脱下身上的披风,走到尚小美面前,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当尚小美那双莹白、修长的美腿被挡起来后,花楹的呼吸也跟着顺畅了。 “大人,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如此慌张?”花楹体贴的扶着尚小美在他的床边坐下。尚小美的脚上没有穿鞋,他担心尚小美光脚踩在地板上会冷,便随手拿起一件自己的外袍裹在尚小美的脚上。 裹完脚稍微一抬头,又看见了尚小美凝脂一般白嫩的腿,他呼吸一窒,一抬手,将被子盖在了尚小美的腿上。 尚小美刚进来这么一会,已经被他遮盖得严严实实了。 她以为花楹不适应看到她这样的装扮,歉疚地说:“对不起,穿成这样来找你是有些不合适。只是事急从权,我只能这样来见你。” “发生了何事?”花楹隐隐猜到事情肯定跟宴淇有关,但是他猜不到具体的原因。 宴淇跟鬼怪明显已经互通情意,在一起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还有什么问题能阻碍他们? 尚小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不能跟宴淇发生关系的具体原因,她不能跟宴淇讲,也同样不能跟花楹讲。 她不能把自己致命的弱点,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就是我……突然不想跟宴淇进行下去了。”尚小美说得很含糊。 花楹虽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仍是想不通其中的原由。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想进行下去了?刚才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想的。 “是因为什么呢?”花楹状似随意地打听。 “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但绝不是宴淇的问题。我现在就想请你帮帮我,帮我跟宴淇好好说说,让他不要多想,也不要逼我。”尚小美没有别人可以依赖,她自己也处理不好这件事,就把希望寄托在了花楹身上。 花楹了然的点头,为任务对象排忧解难,向来都是他们红袖盟排在第一位的攻心之道。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尚小美的请求,而且也没有再打听尚小美不想说的原由。 “我一定会好好劝他的,大人你放心吧。” “真的?太谢谢你了。”尚小美开心地从床上站起身,对着花楹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笑得太美,笑意直达眉梢眼底。 笑起来,比红袖盟那些刻意训练过的女成员笑得更让人心动。 像是在刻意勾引人。 花楹稳定心神,移开视线,心里想着自己来鬼蜮的使命,不准自己有丝毫的动摇。 红袖盟的人,就算是考核最差的成员,也不会中美人计,花楹更加不会。 “我们走吧,”尚小美坐不住,用花楹的披风裹紧自己,带头往门口走去。她担心宴淇出什么事,想赶紧回去看看他。 “好,”花楹跟在她身后,即使尚小美裹在身上的披风,把她风光无限的美腿全都挡住了,即使她身上的肌肤一寸也看不见了。 她走路时摇曳的身姿,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依旧能轻易撩得男人血脉喷张。 花楹自制力再强,也不敢长时间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尚小美站在房门前,那扇好似通灵的门又自动打开了。 尚小美领着花楹走了进去。 她也给了花楹一双拖鞋,是藏青色的。 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宴淇就注意到了他们。他倔强地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怨恨地盯着尚小美身后的花楹。 宴淇作为猫兽,他们的头发本就长不长。他留着葭灰色的短发,还有一双灰烬色的眼眸,发色跟眸色都跟普通猫咪的颜色很像。 这会他低着头,双眸被垂在额前的碎发挡住,眼里的幽怨也被挡住了。 尚小美因为愧疚,不敢看他,也无法对宴淇的情绪感同身受。 花楹作为敏感的兽人,却能清晰地捕捉到宴淇的情绪。 宴淇有多失落,有多悲伤,花楹一清二楚。 尚小美坐到一楼的沙发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讲话。 花楹就像他请来的家长,气势十足地替她出头。 “宴淇,作为雄性,我们最应该尊重的就是雌性的意愿。时时刻刻都应该把保护她们、尊重她们放在首位。既然大人对你们的事有所顾忌,作为一个合格的雄性,最应该做到的,就是理解大人。” 第23章 刺客怎么能害羞! 这些话,花楹说得振振有词,声情并茂,好似发自肺腑一般。换了其他人可能听不出,他是故意讨好尚小美才这么说的。 但是宴淇怎么会听不出来? 什么意愿?尊重?这些新鲜的词,他们只听尚小美说过一次。兽世地道的兽人,平时都是靠拳头说话,谁强谁走路都是威风八面的,同理谁弱谁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至于雌性,她们在性方面跟雄性没什么不同,甚至比雄性的选择更多,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雌性还能拥有多位兽夫,如果对兽夫不满意,可以休弃也可以抛诸脑后。兽人不懂什么意愿不意愿的,他们更注重个人感受。 两个人高兴,互相喜欢,他们就能在一起,没有任何人任何理由可以阻挡他们。 花楹说得再好听,在宴淇眼里,也是阻碍他跟尚小美在一起的绊脚石。 这绊脚石现在还要在他面前来扮和事佬,真真是阴险至极! “你在这装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你,姐姐怎么会突然不乐意跟我好!”宴淇已经被尚小美拒绝了,尚小美还带着花楹回来给他难堪。伤透了心的他,再也不想顾及什么,站起身指着花楹,恶狠狠地大声质问他。 心智成熟、坚毅的花楹,面对这样的质问,原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这会却装出一副委屈、受伤的样子,苦心为自己解释:“宴淇弟弟,你误会了,大人心里只有你。我不过是……不过是大人找来的说客。” “说客?我不想听你说话,无论什么事,都要姐姐亲口告诉我,我才会信!”宴淇不想看到花楹,恨不得花楹能原地消失,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出言赶花楹走。 在花楹眼里,他这就是仗着尚小美的宠爱,对自己出言不逊。 如果没有鬼怪的宠爱,他一个猫兽跟花楹这样的狐兽,都是这岛上地位最低的人。 鬼卿是龙族,平时遇上他们时,都是用鼻孔看他们的。他们自然也从不敢招惹鬼卿。 时梨的狼族虽然被赶到了漠北,但是狼兽凶名在外,就算跟龙兽打起来,也能拼个两败俱伤。 再说鲛人族,他们是很神秘的种族,在水里是无敌的存在,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花楹平时对着他们谨小慎微就算了,现如今。连一个猫兽都要如此作践他,他就算想顺着尚小美的心意,劝宴淇暂且罢手,现在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大人都已经说过了,你还想怎样?”花楹语气变得强硬,听上去带了怒意。 尚小美在一旁听得心悸,她不想他们吵起来。可是她现在帮谁都不行。 帮宴淇,宴淇会顺杆往上爬,继续缠着她。 帮花楹,宴淇会难过。 她只能装死。 而且,在她看来,现在最无辜的是花楹,她才是该被骂的那一个,不对,系统才是最该被骂的那一个! 跟未成年发生关系血条清零,它怎么不早说?非要箭在弦上,她跟宴淇情意绵绵的时候说? 这不明摆着耍她吗? “姐姐,你别不要我,姐姐,你看看我,我是宴淇呀,我是入赘到鬼蜮的宴淇,对我来说,你现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宴淇不想理会花楹,只目光悲痛地看着尚小美,一步步朝尚小美靠近。 这也是尚小美要搬救兵的最大原因,宴淇的力气比她大太多了,如果没有花楹的帮助,她根本摆脱不了宴淇的纠缠。 在宴淇试图再次上前,抱住尚小美的时候,尚小美对花楹使了个眼色。 花楹会意,挡在了尚小美的面前。 “宴淇,大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又何必执着?” “你给我让开!” “我是来保护大人的!” “我不会伤害姐姐,我喜欢姐姐,我只会对她好!” “你现在对她好的唯一方式,就是不要再纠缠她!离开她的房间!”花楹真的很聪明,这些话尚小美并没有跟他说明,但是他却能看穿尚小美心底的想法,并且帮她说出来。 想杜绝宴淇的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离开自己的房间。 这样尚小美就彻底安全了。 这也是尚小美希望的。 这些话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花楹就已经帮她说了。 宴淇听到花楹的话,如遭雷击。他不信尚小美真的会对他如此绝情。他们刚才还那么甜蜜,就差一步,只差一步了,他就是姐姐的第一个男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你胡说!姐姐不会赶我走的!是姐姐亲口同意让我进来睡觉的,姐姐还给我穿了新鞋……”宴淇瞟到花楹脚上的鞋,语气一弱,又不认输地提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姐姐还给了我新衣服,帮我准备了最贴身的衣物,我还、我还进了姐姐的浴室!用了姐姐的洗浴物品,你就是嫉妒我!我是最讨姐姐喜欢的夫郎,我是最得盛宠的!”宴淇疯了一般的嘶声喊了起来,他不要离开,不要走,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姐姐的喜爱,前不久他还觉得自己是鬼蜮最幸运的夫郎,怎么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这一定不是真的! 一定是花楹在胡说! 一定是! “你说的那些大人对你的宠爱固然是真的,但是现在大人不想你再打扰她也是真的。你如果不想惹大人厌烦,就该马上离开!”花楹真的很可靠,无论宴淇如何闹,如何争辩,他的思维始终是清晰的,一直在劝宴淇离开,不让尚小美为难。 尚小美躲在他身后,不用亲自面对宴淇,不用说一句话,就能达成所愿。 这样的感受,她以前也有过。在现代的时候,女团爱豆每天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采访,词穷的时候,脑子转不过来的时候,队友都会帮忙回答问题,还会插科打诨地帮忙活跃气氛。这种身边有人懂自己,愿意帮自己排忧解难的情况,她已经好久没感受到了。 这一刻,花楹给她的感受,特别温暖,就像回到了有朋友有亲人可以依靠的日子。 她也知道花楹能如此冷静地帮她,是因为他不像宴淇对自己动了真情。 宴淇这会根本无法冷静下来,花楹越是劝,宴淇越是想否认:“姐姐不会觉得我烦!姐姐也是喜欢我的!都是因为你,是你在我和姐姐中间挑拨离间!” 尚小美不能再沉默下去,花楹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她再不开口,局面会变得更加糟糕。 “宴淇,花楹刚才说的话,都是我让他说的。我不想你再纠缠我,今晚,你还是跟花楹凑合一晚吧。” 尚小美开口后,宴淇就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瞬间变得安静下来,脸上只剩心如死灰的绝望。 姐姐开口了。 姐姐让他出去。 “姐姐……你真的不要我了?”长久的沉默过后,宴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凄楚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的心也跟着疼,这该死的系统,为什么要如此戏耍他们? “姐姐没有不要你,你永远都是尘封岛的人,是姐姐的家人。”尚小美不敢对他许诺其他的,只以家人相称。她想着等宴淇成年后,她们再以夫妻的方式相处也不迟。 “姐姐不要我,会要哥哥他们吗?”宴淇每次问问题,都能把尚小美问得哑口无言。 她当然会要,她的血条只剩百分之十二了,不要她会死的。 宴淇见尚小美不回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呵呵,原来姐姐只是不想要我,我明白了。”宴淇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凄惶无助地低下头,任由眼泪奔涌而出。 这一次,他没有再否认什么,也没有再靠近尚小美,而是主动朝门口走去。 他拉开门把手,花楹关切地看了尚小美一眼,也跟了出去。 等他们都离开后,尚小美沉重的呼出一口气。 疲惫感瞬间侵袭了她。 她原本以为,今晚会是美妙的一晚,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宴淇离开时痛彻心扉的样子,她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是真心想伤害他的,都是系统的错。 闹了这么久,尚小美早就撑不住了,她躺倒在沙发上,不想起身,用脚把脚边的毯子勾过来盖在身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宴淇和花楹走出她的房门,离开一段距离后,两个人都同时不装了。 宴淇转头怨恨地盯着花楹,恶狠狠的说:“卑鄙的狐狸精!你可真有手段,竟然能让姐姐不宠幸我!”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一次,这事跟我无关。我也不知道大人她为何突然反悔,之前,我听她说想跟你好好的走下去,我还特意送了润玉膏给大人。”以花楹的处世之道,不管他讨不讨厌宴淇,他都不会轻易给自己树敌,更不会受不白之冤。 宴淇想到,尚小美从海边回来的时候,手上确实拿着润玉膏。他对花楹的疑虑打消了大半,却仍旧无法完全相信他。 “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宴淇双眉紧蹙,苦苦思索着答案。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跟我们都无关,而是大人她自己的问题?” “姐姐她能有什么问题?” “你跟她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我们当时正在缠绵……姐姐突然推开了我,她说什么未成年……” “未成年?这是什么意思?”花楹感觉自己好像接近了真相,这一定是鬼怪又一个秘密。难道鬼怪有一套属于她的生存法则?一旦触碰了那些约束她的法则,她就会出事? 宴淇虽然单纯、直率,但是他不傻,他也是真心爱着尚小美的。 在他眼里狐族之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刚才一时糊涂说多了,他担心花楹会对尚小美不利,立刻板着脸圆了一句:“姐姐说,未成年太小,不能做那种事。” “什么?”花楹被宴淇的话砸蒙了。 太小?原来是因为这个。 难怪鬼怪死活不愿意,看来鬼怪也跟其他雌性一样,无法接受雄性太小,就喜欢大的。 这么说来,未成年……就是太小的意思? 花楹轻蔑地瞟了宴淇的下半身一眼,幸灾乐祸的说:“你可真行,大人都说你是未成年了,你还赖着不走。难道你想搞砸大人的初夜?” “我是未成年难道你不是?你又不是龙族,你能有多大?”这点宴淇跟花楹不谋而合,他也更倾向于认为尚小美口中的未成年是那里太小的意思。 花楹轻哼一声,自信地反驳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被大人当成未成年。” “你少装了,狐族的雄性大小参差不齐,这一点谁不知道?”宴淇也语气轻蔑地瞟了一眼花楹。 花楹差点脱口而出:“我可是红袖盟的一员,被红袖盟选中的雄性,第一标准就是得大!” 幸好他忍住了,不然身份就暴露了。一个优秀的红袖盟成员,栽在这种事上,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他不想继续理会宴淇,只扔下一句:“我们走着瞧,我是不是未成年,你以后就知道了。”说完转身就走。 他没有让宴淇跟他凑合一晚的打算,宴淇也不可能跟他凑合。 尚小美对他们的了解还是不够,这些兽人,同族之间可能还有几分情意,不同族的兽人,生来就是抢地盘、抢食物、打得你死我活的仇人。 如果不是在尘封岛,不是在尚小美眼皮子底下,他们不得不假装和睦。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遇上,他们肯定早就打起来了。 只有打一架,分出个谁强谁弱,他们才能选出谁来当老大,谁来当跟班,谁滚出他们的地盘。 花楹回他的木屋睡觉去了,宴淇也找了一块背风的地方和一些干草,躺下休息。 尘封岛气候温暖宜人,宴淇睡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只是刚被尚小美拒绝,他想想就会忍不住掉眼泪。 因为有宴淇替尚小美遮掩,花楹没有再继续怀疑尚小美不跟宴淇睡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刚才在宴淇面前表现的很自信,回房后的他,却也开始担心,到底多大鬼怪才看得上? 难道要像龙兽那样两根?才能让她满意? 第24章 我不是因为看她看呆了才丢得剑! 第二天,一切好似都恢复了原样,却又像什么都变了。 尚小美开始故意躲着宴淇,跟花楹走得越来越近。 鬼卿和稚子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时梨照常起早贪黑地去地里干活,他种的小青菜已经能吃了,一大早他就摘回来一大把青绿色的菜叶,煮汤给尚小美喝。 尚小美喝着鲜香的青菜汤,不由得夸赞道:“真新鲜,真好喝。” 其他几个男人托了尚小美的福,也喝到了青菜汤。 如果不是因为尚小美,时梨绝对不会给他们吃自己种出来的东西。 “夫、夫人,这岛上的土壤太肥沃了,种的菜和其他作物都长得非常好!”时梨太开心了,出生在北漠的他,从小缺衣少食,冰天雪地的土地上什么粮食都种不出来。他们狼族唯一的食物来源,就是去其他兽族劫掠粮食。 每次行动,他们都会遭到龙族和岛国人的截杀,和其他兽族人的殊死抵抗。很多时候不但抢不到食物,还会折损很多族人。 如此残酷的生存考验,给狼族带来的是灭种的危机。他们狼族的兽人,每年都在锐减。年老体弱的长辈们,害怕拖大家的后腿,都会选择脱离狼群,一个人自生自灭。 时梨的爷爷也是如此,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晨,他没有留下一句话,一个人走向了冰天雪地的大山深处。 时梨从小就在想,如果他出生在土地肥沃的地方就好了,那么他们就有吃不完的粮食。 如果他们狼族能拥有肥沃的土地,他们就不用抢别的兽人的粮食,就不用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尘封岛的生活对他来说,就是天堂一般的日子。 不过唯一不好的一点是,他要叫鬼怪夫人。重新穿上鬼怪服的尚小美,在时梨的眼里,连雌性都算不上,他面对她的时候,除了畏惧现在还多了崇拜。 就是没有半分喜爱之意。 他这人遵从本心,生性直率,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像花楹他们,心机深沉,心里想的什么,旁人永远都猜不到。 他心里没有当尚小美是夫人,叫夫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显得格外烫嘴。 “夫、夫人,你那天说没得到你的准许,不准叫你夫人。我想你应该跟我一样,也觉得我们之间以夫妻相称很别扭对不对?” “啊?”尚小美茫然地应了一声,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时梨清了清嗓子,一鼓作气道:“其实我对鬼怪大人你非常的崇拜,你虽然长得……长得吓人,但是你还是有良知的。你愿意让我在岛上种地,你就是最大的好人。我对你没有夫妻之情,但是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大哥了,以后你想让我做什么,只需要一句话,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短短几秒钟,尚小美被他的话震惊了两三次。他是真敢说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钢铁直男? “那你以后想跟我以什么关系相处?”尚小美在心里想,肯定不会是兄弟关系这么离谱吧?自己就算穿了鬼怪服,从外表看分不清男女,但是自己的声音可是实打实的女性嗓音。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猜对了:“当然是跟你以兄弟相处,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 “大大大哥?不好吧,我可是女的。”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姐!我就叫你大姐了!”没等尚小美回答,时梨已经拍板决定了。 尚小美无言以对,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时梨却还在兴高采烈地描述他种的萝卜和红薯:“大姐,我种的红薯长得特别好,等以后结红薯了,我把最大个的红薯烤了给你吃。还有我种的萝卜,萝卜苗也长得很高了。水田里培育的秧苗,很快就能插了……” 时梨说起他种的农作物,满脸兴奋,根本停不下来。 尚小美插不进话,只能在一旁嗯嗯啊啊地附和他。 说到最开心的时候,时梨突然问尚小美:“大姐,等红薯长好了,萝卜和水稻都成熟了的时候,我可以把我种的粮食,带回去给我的弟弟妹妹们吗?” 尚小美还没想好该怎么答,时梨又立刻补充道:“我只带很少的一部分回去,大部分的粮食,我都会孝敬给大姐你。” 尚小美刚要开口,他又抢先道:“我爹娘早些年失踪了,从小将我们养大的爷爷也离开了人世。以前还有我照看着弟弟妹妹们,现在我也离开了。我是把自己卖了到这里来的,卖的钱就算弟弟妹妹们省吃俭用,也只够用半年。我如果不带粮食回去看他们,他们一定会饿死的,我最小的妹妹,今年才四岁,还是个小奶兽……” 时梨因为太害怕尚小美会拒绝他,竟不停地说,不停地说着他和弟弟妹妹的事。 尚小美有空间,根本不会为粮食发愁。宴淇他们除了宴淇,其他三个男人看上去都挺有钱的,他们也能去岛外购买物资。或者就在岛上打鱼、捕猎为生。 当然他们也能种地,岛上的空地多的是。 他们现在还没种地的打算,其实不过是觉得自己在岛上呆不了多久,种地也是徒劳。 时梨自己辛苦种出来的东西,当然可以自己决定给谁不给谁,而且岛上人少,暂时也不缺粮食。 尚小美刚想一口答应下来,突然想到无规矩不成方圆的说法,无论怎样,她都应该定个规矩下来。这样以后再有人种地,才不会乱套。 “这样吧,以你种地的面积来算,每一亩地,每年给我上交两百斤粮食就行,剩余的粮食你自己分配,你看怎么样?” 尚小美大概记得一亩地有六百多平方米,她从小在城里长大,没有种过地,不知道一亩地的产量有多少,但是她知道农民伯伯种地都很辛苦,她没有狮子大开口。她粗略估算了一下,一亩地两百斤粮食,尘封岛这么大,她以后就算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一年收到的粮食,也足够她吃十几年了。 “一年一亩地两百斤粮食?”时梨不敢置信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看他震惊不已的模样,不知道自己是要多了还是要少了,不好意思地说:“两百斤是不是太多了,那……一百斤?” “两百斤不多,一点都不多,我愿意,我一定会把最好的粮食敬献给大姐!”时梨开心的一蹦而起,这些天在尘封岛吃得好,睡得好,他没有刚来的时候瘦了。 因为一直劳作,他就像每天进健身房的男模一样,身材特别好,宽肩窄腰,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银白色的狼尾短发,馨寒色的黑眸,让他看上去野性十足。 这样有男人味的男人,哪个女生不心动呢? 可惜尚小美心动也没用,他看地里的土豆,都比看尚小美深情。宁愿每天对着黄土展现他完美的腹肌,也不会多看尚小美一眼。 尚小美也逐渐在他一声声的大姐中,收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这样也好,有了时梨,尘封岛就有了新的生机。以后想吃新鲜蔬菜的时候,也非常方便。 最重要的是,自从时梨来了,以前经常欺负尚小美的野猪家族,再也没出现过,这也算是替尚小美报仇了。 尚小美猜到野猪是因为害怕狼兽才没有出现,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地问时梨:“真的没有野猪拱你的菜园吗?” “没有啊,我没有看见过什么野猪。”时梨又补充道:“如果有野猪敢拱我的菜园,我一定找到它的老巢,把它的猪窝端了。”时梨的语气并不凶狠,但是尚小美知道,他一定能说到做到。 看来这野猪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根本不敢在时梨面前露面。 回尘封岛的这几天,总体来说,尚小美过得还不错。 以前没有宴淇他们在岛上,她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在岛上呆这么久。那时候,她几乎每晚都会出去逛,很多时候都是直接住在热闹喧嚣的客栈里。 她喜欢热闹,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她肯定不会选择住在渺无人烟的尘封岛。 这两年来,系统时不时的就会给她布置任务,最近这段时间,系统已经很久没有给她布置任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结婚’了,给她放婚假呢? 下午,尚小美正美美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系统突然发布了一条新的任务:“解救优伶,地点:松下城……” 后面是一大段任务描述。 大致意思就是松下城有一个伶人馆,原本里面的伶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被卖了进去,学了一身才艺,接待客人。 但是最近这家伶人馆被红日帮的人接管了,他们为了吸引客人,抓了一批未分化的鲛人到伶人馆接客。 因为大多数兽人,都对未分化的鲛人特别感兴趣,这也成了他们的卖点。 最近陆地上的人全都在传这件事,那些鲛人雌雄未辨,大家都很好奇他们的身体到底长什么样。 伶人馆的老板还放出话来,说要将那些鲛人脱光了放在水里,让大家亲眼看到他们分化时身体的变化。 这……简直没把鲛人当人看。 尚小美不知道稚子知不知道这件事,她毕竟是NPC,就算人在岛上,想知道陆地上的事,也是轻而易举的。 如果稚子知道了,他会很难过吧? 红日帮的人,真够可恶的!像他们那样任意作践兽人的人,就该下地狱! 尚小美默默地回屋准备,打算晚上就去松下城的伶人馆,会会那些畜生。 她进门的时候,躲在暗处的鬼卿,突然对着缓慢闭合的房门,弹出了一截树枝。 他以为用树枝卡着门,房门就不会关上。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没关上的房门,竟发出了滴滴滴的预警声,提醒尚小美回头关门。 尚小美闻声回头,看到门口的树枝,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哪来的树枝?” 她抬头看到门口的老树,比对了一下老树上的树枝,这才放下疑惑,扔掉树枝,重新关上了房门。 在暗处的鬼卿,这会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他提前筹谋得当,用的是尚小美屋前老树上掉下来的树枝,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暴露了。 不能从门口进去,鬼卿还有预备方案。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鬼怪的二楼有一扇小窗,有时会打开,目测通过那扇小窗,可以到鬼怪的房间里去。 尚小美回屋后,先从空间里兑换了晚餐,一桶她最喜欢的西红柿鸡蛋面。她习惯性地将自己第一次出任务时得到的龙蛋蛋壳,盖在了泡面上面。 她这一半的龙蛋蛋壳,是她救下来的那个小龙兽送给她的,小龙兽太稀有,幼兽习惯呆在深潭里。一是为了方便觅食,二是为了隐藏自己。 那只龙兽从出生起就没了爹娘,这两年来,尚小美有空就会去看他。 这么久以来,只有尚小美知道他的位置。 龙蛋壳可是个好东西,不但坚硬无比可以当头盔用。还有保温隔热的效果,尚小美每次泡面都离不开它。 她趁着泡面的功夫,先去卫生间快速地洗个澡。这是她每次出门执行任务前的习惯。 尚小美刚把身上的衣服脱光,卫生间的窗户突然一黑。 她抬头看去,正好跟鬼卿来了个亲密的对视。 两人同时怔住了。 鬼卿最宝贝的龙吟剑,哐啷落地。 几秒钟过后,尚小美尖叫一声,拿起洗漱台上的香水瓶就朝着鬼卿砸了过去。 “啊!!流氓!” 她的尖叫声高亢尖厉,歇在老树枝上的鸟儿全部被她吓飞了。 鬼卿的头也被她的香水瓶砸了个结结实实,香水瓶碎了,香水洒了鬼卿一身,他也从二楼跌落了下去。 他刚才看明白了,鬼怪就是那晚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雌性。 只是……没有穿衣服的她…… 鬼卿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中了邪,脑子发蒙,全身发热,面红耳赤,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他可是来报仇的,他是个刺客! 一个刺客怎么能乱了心神,怎么能害羞! 怎么能连剑都拿不稳。 剑在人在,他连剑都丢了,还怎么行刺? 第25章 稚子羞愤欲死 惊吓过度的尚小美,一脚踢开鬼卿的龙吟剑,用力地关上了浴室的窗玻璃。 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她,想了想,又将窗户上的锁扣锁死了,并决定以后再也不打开二楼浴室的窗玻璃。 至于那把龙吟剑,她踢到墙角后,再也没多看一眼。心有余悸地匆匆洗完澡,出门扒拉了两口泡面,心绪浮躁地穿上鬼怪装走出了房间。 尚小美以前出门,不用给任何人交代,这一次,她在走之前,心里竟多了几分牵挂。 她是一个由着自己性子的人,既然不放心直接离开,她便找来花楹和时梨,交代他们要好好看家,照顾好宴淇,这才放心地离开尘封岛。 就在她刚跨上快艇的时候,宴淇突然追了出来。 “姐姐……”宴淇红着眼,匆匆唤了尚小美一声。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有很多委屈,姐姐要出门,把家里的事交代给花楹和时梨,却没有给他留一句话。 原本他跟姐姐才是最亲密的人,姐姐现在却连一句话都不愿对他说。 他想问姐姐为何要这样对他,可又怕惹得姐姐更生气,脚不听使唤地追出来,临了却失去了质问姐姐的勇气。 尚小美见宴淇对自己如此难分难舍,心里也酸涩不已。 她故作轻松地开口,话出口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了:“你好好呆在家里,时梨、花楹他们会照顾你,姐姐很快就回来。” “姐姐,我不要他们照顾,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带我一起去好吗?” “不行,外面太危险了,红日帮的人杀人如麻,我不能带你去冒险。”尚小美拒绝的很干脆。 宴淇也不再任性,笑着朝尚小美摆手:“那姐姐你一定要珍重自身,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尚小美欣慰的点头,瞬间觉得宴淇长大了,不再像那晚那般纠缠于她。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驾着快艇离开的时候,宴淇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笑容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没有纠缠尚小美,因为花楹说,雌性都不喜欢幼稚、无理取闹的雄性。 他便不敢再任性。 尚小美前脚一走,躲在木屋里一直不敢露面的鬼卿,也慎之又慎地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他就像被老师没收了手机的学生,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手机,想从老师那要回来。 刚才尚小美走的时候,他通过窗缝看了,尚小美并没有拿走他的龙吟剑,那么龙吟剑肯定还在尚小美的……浴室里。 龙吟剑是龙啸营最无敌的将军才能拥有的剑,他从进龙啸营第一天起就盯上了龙吟剑,终于在十六岁那年,打败了龙吟剑的上一任持有者,成为了龙吟剑新的主人。 也成为了龙啸营第一强者。 这二十几年来,他眼里只有龙吟剑,龙啸营的兄弟们,都说他看龙吟剑,比看雌性还痴情,肯定要跟龙吟剑过一辈子。 龙吟剑的剑刃上,还有龙啸营的龙纹标识。如果被有心之人捡到,就能号令整个龙啸营。 作为龙啸营的老大,只有身死才会把剑托付给别人。 可是他刚才竟然把龙吟剑掉了…… 作为一个最优秀的战士、剑客,他刚才把剑掉落在刺杀对象面前的行为,简直蠢透了,笨拙得无可救药。 更窝囊的是,他刚才还不敢当面找鬼怪把剑要回来。 他竟然不敢面对她? 她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长得能勾魂索命的雌性么? 一想到尚小美美妙的身躯,鬼卿又开始呼吸不稳,心脏砰砰乱跳,怎么都平息不了,就像中邪了一样。 他恨极了这样慌张、失控的自己,抬起手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 这辈子也没人敢往他脸上甩巴掌,他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自己扇自己巴掌。 扇完后,心脏还是跳得厉害,脑海中鬼怪赤裸的身躯还是挥之不去。 他又无情地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扇得满脸的巴掌印。不远处的宴淇和花楹看到他自己打自己,先是震惊,后是疑惑,最后两人默契的躲了起来,假装不知道。 他们可惹不起鬼卿,这龙族的成年龙兽要是发起火来,把整个尘封岛掀翻都不在话下。 鬼卿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后,立刻蹬墙而上,攀上尚小美二楼的浴室,想把龙吟剑找回来。 可惜他去晚了,浴室的窗玻璃已经被尚小美扣死了,根本打不开。 他只能在外面,透过窗玻璃,看着自己这些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龙吟剑,横躺在尚小美浴室阴暗的角落里,跟那打扫浴室的拖布紧贴在一起。 鬼怪胆敢这么对待他的龙吟剑! 她简直就是在找死! 鬼卿恨得牙痒痒,自己的心爱之物,沦落到跟拖布混在一处,这样的局面,他一刻也忍不了, 必须马上把龙吟剑拿回来。 可是那透明的窗玻璃,怎么都打不开,他又不敢把玻璃砸碎。 在成功刺杀鬼怪之前,他不能暴露自己。不能打草惊蛇。 怎么办?怎样才能把龙吟剑拿回来? 鬼卿困难的撅着屁股,在尚小美二楼的浴室窗外,艰难的滞留了一炷香的时间,任凭他武艺多高强,力气有多大,长时间窝着身子踩在二十公分宽的窗台上也挺不住。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他终于认命地从窗台上下来了。 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凭他自己,是很难拿回龙吟剑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鬼怪回来后,亲自找她把剑要回来。 但是…… 鬼卿一想到自己要亲自去找鬼怪要剑,心里就突突直跳,紧张得全身僵硬。 这奇怪的身体反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克服。 他现在无法面对鬼怪,一想到要见她,就恨不得躲起来。 百般无奈之下,鬼卿竟主动找到了花楹。 这是他们上岛以来,鬼卿第一次主动跟花楹讲话。 “那什么,请你帮个忙,可以吗?”从不知道客气是什么的鬼卿,罕见地放低了姿态,问花楹。 花楹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只说:“请讲。” “等鬼怪回来后,你能帮我从她那里把我的龙吟剑要回来吗?”鬼卿说话时,语气略显焦灼,暴露了他急切地想要回龙吟剑的心理。 花楹眼眸一转,立刻捕捉到了这件事的关键点:“你的龙吟剑为何会在大人那里?” “这个你管不着,”求人的鬼卿,转脸就把求人该有的姿态忘了。双眼危险地盯着花楹,语气不善地说。 花楹虽弱,却不是鬼卿一瞪眼就能吓住的主,他甚至在智谋方面,并没有将鬼卿放在眼里。 “大人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你也知道。如果我不知道你如何得罪了大人,也就没办法帮你从中斡旋。龙吟剑的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你……”鬼卿震怒,金色竖瞳激烈颤动,但是却很快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跟花楹耍横的时候,这岛上除了他,谁还能在鬼怪面前说得上话? 男狐狸精的手段,可不是他们这些龙兽学得来的。 只要他出手,什么样的雌性哄不下来?他说话肯定管用。 鬼卿的姿态又慢慢软了下去:“我刚才不小心把龙吟剑掉在了她的房间。” 他避重就轻,并没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但是花楹何等聪明,反问道。 “你把龙吟剑掉在了她的房间,你可是战士,怎么会轻易丢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战士怎么了?战士也会丢剑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鬼卿死要面子,到了这会也不肯说出实情。 花楹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刚转身想走,鬼卿终于肯说实话了:“诶……我说,我原本想从二楼的窗户进去行刺她,刚好看到她在洗澡……一时不慎,剑就掉了。” 鬼卿越说越气馁,这么丢脸的事,他一辈子都不想提起。 花楹止步,转过来目露惊讶地看向鬼卿:“你看到她的身子了?” “嗯,”鬼卿轻哼一声。 “难怪。” “什么难怪,我是一时不慎,手滑了,不是因为看她看呆了才丢的剑!”鬼卿急赤白脸的解释,花楹什么都没说,他却臊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嘴硬的非要多解释一句。 花楹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一切不言而喻。 鬼卿终于受不了地往后抹了一把额前的碎发:“事情就是这样,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把龙吟剑要回来?” 花楹:“我会帮你说好话,剑能不能要回来,还要看大人的意思。” 花楹这算是答应了,鬼卿也暂且松了一口气。 只是等待的这几天,他每天都过得度日如年,眼睛一睁开就在想,鬼怪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的龙吟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要回来。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龙啸营的人知道,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鬼卿的煎熬,尚小美一概不知。 她现在已经赶到松下城,潜伏在城里打听伶人馆的事。 她白天的时候,会身着便装在街上溜达,为了遮盖自己的容貌,她出门的时候都会戴着口罩、墨镜。 戴口罩、墨镜的习惯在现代的时候就养成了,当爱豆每天都要面对无数的镜头,休息的时候难免疲惫,不想再做任何表情管理。冷着脸又怕路人说自己耍大牌,只能戴着口罩墨镜,把表情全都隐藏起来。 兽世的兽人种族很多,各个兽族人都有自己的穿衣风格,街上的兽人们大多都在头上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尚小美这样打扮也并不显突兀,只是偶尔会有兽人好奇她的墨镜是什么做的,还有兽人会问她:“你戴着这么黑的‘冰片子’还能看得见路吗?” 尚小美每次都会耐心地跟他们说,自己能看得清路。 她找到伶人馆的时候,伶人馆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听说里面也已经站不下人了。 伶人馆的小厮站在门口,高声的一个一个地叫号,叫到号的人,都是花高价买了入场票的人。 那些没钱买票,或者没有买到票的人,也依旧挤在门口不肯走。一个个垫着脚,头伸得老长,不停地往伶人馆里张望。 “听说那鲛人不是要遇到喜欢的人才会分化吗?如果没有喜欢的人,他们怎么会分化?”人群里,有人好奇地向身边的人打听。 尚小美也把头凑了过去,想听听伶人馆这事到底是个什么缘故。这一点她也想不通,这红日帮难不成还能控制鲛人的感情了? 接着有人高深莫测地出来解惑:“这你就不懂了吧?红日帮手上有药,只要把那种药强行喂进鲛人的嘴里,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分化。我还听说,红日帮的人想让他们分化成雌性,他们就会分化成雌性。想让他们分化成雄性,他们就会分化成雄性。” “这么厉害!那如果都让鲛人分化成雌性,各个兽族的单身雄性岂不是有福了?” “可不是嘛,红日帮的人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成年后才分化的鲛人都是纯血统鲛人,那些混了其他兽族的鲛人,也跟我们一样,生下来就确定了性别。就算把纯血统鲛人全都变成雌性,数量也没多少。” “啊?怎么会这样?”问话的雄性兽人,语气中竟充满了遗憾。 尚小美虽然早就知道,兽世的兽人都没有人权,谁强谁说了算。 但是当她听到纯血统的鲛人,被红日帮的人当成可以交易的物品任意作践。这些兽人却觉得理所当然时,她还是破防了。 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世界,毫无秩序可言。 雌性看似选择权多,其实大多数雌性,都会沦为强者的战利品。 雄性的生存空间也同样艰难,食物、伴侣永远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 伶人馆里的鲛人,处境固然可怜,但是没有兽人会同情他们。他们想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只能奋起反抗。 和得到像尚小美这样的秩序维护者的帮助。 系统每次给尚小美发布的任务,都让尚小美觉得,系统这是在让她维护兽世的秩序。每次出任务,她都要救下一些濒临灭绝的种族。 比如龙族的幼崽,比如狼族的孤狼,和这一次的纯血统鲛人。 第26章 鲛人的鬼怪夫人 无法直接进入,尚小美只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再次用掉一点血条,使用空间转换的高级技能,进入伶人馆。 她看着自己仅仅只剩百分之十一的血条,轻轻叹了口气,系统如果不捉弄她,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满血条了。 这下怎么办?她有一个恋爱要马上跟人谈谈,真的很急。 再不谈就要挂了。 一边担心血条的事,尚小美一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出现在伶人馆内部。 没想到这个伶人馆从外面看不觉得,进来后里面却非常大。在外面看跟其他商铺一样的一层小楼,进来后里面竟还有两层像现代的地下室一样的往下延伸的楼层。 最下层没什么光,非常暗,听说里面关押的全是一些不听话的伶人,新抓来的纯血统鲛人也关在下面。 二楼是看客最多的地方,挤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围着中间的大舞台。 三楼的人就非常稀少了,三三两两地关着门,呆在雅间里寻欢作乐,有专门的伶人作陪。看得出来,呆在三楼的全是有钱有势的权贵。 尚小美为了方便行事,偷了一身小二的衣服穿在身上,提着一壶茶混迹于三楼各个雅间。 很快就把今天来伶人馆的大人物的身份摸清了。 身份最大的人就是红日帮松下城红日会的会长川岛。除了伶人馆的老板吴山和他的儿子吴宇陪着川岛,还有芥城红日会的副将青木也陪着川岛。 尚小美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青木用恐惧的声音提及自己:“川岛会长,那个鬼蜮的鬼怪,当真不能小觑。她那些诡术前所未见,恐怖至极,根本不是我们能战胜得了的。我劝你还是赶紧联系榕城的影主大人,联合影主大人的影人卫和你的犬牙卫,一举消灭掉鬼蜮鬼怪,保住红日帮在松下城的势力。” 青木是一个很实在的人,他说话也很实在,平时看起来默默无闻,关键时刻却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并提出解决办法。 但是他这样的人,只适合办实事,不会官场的溜须拍马。 连尚小美都知道,松下城的川岛跟榕城的影主蒲生一直在暗中较量,谁也不服谁。他竟然张嘴就提出让他们合作。 川岛虽没有立刻发作,却也没有理会青木。 “川岛会长,我说的句句属实,那鬼怪……”青木还想再劝,吴宇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芥城的人办事不力,你作为副官不好好反省,还跑到会长面前危言耸听!一个鬼怪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她要是敢来,不用犬牙卫出面,我吴宇一个人就能打得她满地找牙!” 吴山作为吴宇的父亲,不但没有劝吴宇收敛,还笑呵呵地支持吴宇:“川岛会长,我儿子三岁练武,八岁出师,现在已经打遍松下城无敌手。而且他从小胆子就大,不惧鬼神,不管是人是鬼,他都照揍不误。” 川岛久居高位,就喜欢被人捧着。芥城那样的偏远地方,如何跟他的松下城比? 芥城的红日会会长野昭君,以前见到他也只有点头哈腰地份,只有他们芥城那样的小地方,没有强悍的护卫队,才会输给一个区区鬼怪。 他的松下城,人才济济,个个都对他唯命是从,还有精悍无敌的犬牙卫听他指挥。收拾一个鬼怪,他何须跟榕城那个目中无人的影主合作? 川岛被捧得高兴了,这才轻蔑地看了青木一眼,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傲慢无礼的说:“你是芥城的副将,到了我们松下城,就是我川岛的客人,客人就不要管主人家的事了。我川岛掌管松下城二十几年,从未出过岔子,连龙兽我们都不怕,还会怕一个鬼怪?” “大人说的是,大人今天就好好看表演,有你坐镇,那鬼怪恐怕连面都不敢露。”吴宇矮着身子,给川岛倒了一杯新茶,极尽奉承地对川岛说。 川岛十分受用,舒服地哼着小调,眯着双眼看向一旁的雌性伶人。 吴山立刻会意,朝侍立在一旁的伶人挥了挥手:“菊香,快过来给会长大人揉揉肩,会长大人乏了。” 这时尚小美也低眉顺眼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她先看了被川岛他们冷落在一旁的青木一眼,接着快步上前,把手里的茶壶放在了吴宇的面前。 “少主,你要的新茶。” “嗯,放这吧。” “是,”尚小美应了一声,接着退到一旁,站定不动。 雅间看耸立在二楼中间的舞台正正好好,川岛的房间是绝佳的位置。她好不容易给自己混了个贵宾席,当然不会再走了。 今日的舞台中间,放置了一个五米多长的巨大木桶,这么大的木桶,寻常人家根本用不着。应该是吴山让工匠特意赶制的。 木桶里面装满了水,听说一会鲛人就会在这个木桶里当场分化。 很快,就有两个犬牙卫押着一个鲛人缓缓走上了二楼。 那些犬牙卫,身形、五官比善土遁的武田修扭曲得还要厉害,他们习惯手脚并用的爬行,嘴全部撕裂到贯穿整张脸的长度。牙齿外突严重,全部被换成了锋利的犬牙。 他们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身上带有类似于艾滋病的病毒,兽人一旦被他们咬伤,就只有死路一条。 犬牙卫一出现,闹哄哄的伶人馆瞬间噤若寒蝉。 在这里,犬牙卫的恶名比鬼怪的恶名可怕多了。 尚小美观察着地形,如果她想救鲛人,就得有一个可以隔绝犬牙卫的空间,这个空间还要能移动。 她瞬间想到了七座的越野车。 可一辆越野车需要的血条至少三点,她现在真的很珍惜她的血条。 这人救回来了,自己别搭进去了。 如果…… 尚小美刚冒出这样的想法,惊喜就出现了。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楼下的犬牙卫,押送的鲛人竟然是稚子! 虽然她不知道稚子是如何到了松下城的,但是她能确定,那就是稚子。 稚子的俊美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雌性或者雄性疯狂,拥挤在二楼舞台下的看客们,看清稚子的脸后,连对犬牙卫的畏惧都抛到了脑后,全都开始疯狂地起哄。 “脱衣服!脱衣服!脱衣服!” 稚子脸色胀红,羞愤欲死。 他清凌凌的眼眸,从那些面目丑陋的兽人头顶扫过,脸色变了又变,竟慢慢从怒转喜,脸上逐渐有了笑意。 尚小美都看懵了,他这是啥意思? 很快她就明白了稚子这是啥意思。 因为周围的火光突然灭了,只剩舞台周围的灯笼还亮着。 犬牙卫放开稚子,静立在舞台上的稚子突然动了。妖娆地一扭身,媚态尽显。 尚小美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她到底都娶了些什么男的,当初也没问稚子的来历,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会跳? 跳就算了,怎么还真脱呀? 这样好吗? “啊——”当稚子脱下第一件衣服的时候,伶人馆海啸一般的尖叫声,差点把房顶掀翻。 尚小美痛苦地捂着耳朵,看着台上满脸魅惑,动作露骨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她现在是应该救他呢?还是不应该救他? 血条用在他身上,会不会浪费了? 就在稚子在台上疯狂热舞的时候,伶人馆最下面的暗牢里,剩余的三个鲛人,全都从牢房里逃了出来。看守他们的犬牙卫,已经被他们打晕了。 “稚子还在上面,怎么办?”叫青璃的鲛人,拽住同伴不肯走。 蓝萃和绿玉一左一右地拉着他,给他套上乔装的衣服,裹上头巾。 绿玉:“稚子舍命相救,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我不想独活,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他,要走你们自己走!”青璃推了绿玉一把,目光越发坚定。 这时蓝萃发话了:“稚子知道我们被抓,第一时间赶过来救我们。他如此大仁大义,你却如此感情用事,你这样只会让他白死!” 青璃却仍旧听不进去蓝萃的话:“我不怕死,我只想跟他死在一起。” “你知道鲛人皇为啥要舍弃纯血统鲛人的繁衍旧制,而选择跟其他兽族联姻壮大鲛人族吗?”蓝萃厉声问青璃。 青璃摇头:“我不懂那些种族大事,我只想陪着他。” “就是因为像你这样傻的纯血统鲛人太好控制了,只要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就成了你们的全部。你们可以为了喜欢的人,抛下应负的责任,不管不顾的胡来,族人的利益、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奉献给对方,这就是我们被鲛人皇舍弃的原因!”蓝萃紧拽着青璃的手不放,咬着后槽牙,怒声道。 可惜青璃,还是没有醒悟:“一个不是纯血统的鲛人,也配当鲛人皇?鲛人钟情一人就是一生,这是多神圣的事,爱一个人本就该如此!” 眼看劝不住,蓝萃别无他法,只好拉着绿玉,悄悄地趁乱溜到二楼,放弃带走青璃。 稚子的舞跳得太吸引人了,连那些不人不狗的犬牙卫,都看得目瞪口呆、口水直流。 蓝萃和绿玉成功地混到二楼的人群中间。再悄悄溜到后门,换上小二的衣服,成功从后门逃脱。 稚子看到他们离开后,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脱光了。 下半身也浸泡进了大木桶里,漂亮到震撼人心的鱼尾,在水里舒展开。腹部以下薄薄的一层布料,也快被他的鱼尾撑破了。 他的上半身露出来后,尚小美看到他的胸部位置,长着流光溢彩的鱼鳞,胸部虽然并不扁平,但是也看不出任何雌性和雄性的性别特征。 现在就只剩下半身了…… 尚小美居高临下,冷静地抱着手站在窗边看着下方正搔首弄姿,迷得兽人们不停尖叫的稚子。 她发现,稚子不光迷晕了下面的兽人,就连川岛都看得呼吸沉重了。 “大人,只要她一分化,我就叫人把她抬到您的床上,保证让您满意。”吴宇舔着嘴唇,他虽然也被楼下那魅惑的鲛人撩得气血不稳,却还知道先让川岛尝鲜。 “快!快把药喂给她!我等不及了,等不及想看她分化成雌性。”川岛抿了抿嘴唇,急得用手去推吴宇。 吴宇答应一声,匆匆下楼去了,路过尚小美身边的时候,尚小美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声:“跟上!” “好呢,”尚小美迈步跟上吴宇的脚步,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吴宇当着尚小美的面,打开了一间密室,在里面取出可以让鲛人分化成雌性的药,转身递给尚小美:“把这药喂给他。” “好勒,”尚小美狗腿的答应着,转身就把药换成了糖丸。 她大步走上舞台,在稚子惊疑的目光中,对着他摊开了手掌:“赶紧把这药吃了。” 稚子听到她的声音,不敢置信地愣了一秒,双眼死死地盯着尚小美不动。 “吃吧,大家都等着呢。”尚小美又把药往前送了一点。 这时候不知道台下是谁喊了一句:“把他的裤子扯了!” 接着,这样的声音,潮水一般此起彼伏地朝尚小美涌来。 尚小美…… 这是能扯的吗? 好歹这也是她的人,能给你们看? 于是她做出一副狗腿的嘴脸,朝着下面的人群怒喝道:“你们这群狗东西,想死是不是?他可是川岛大人看中的人,川岛大人还没享用呢,哪轮得到你们!” 她这一喊,下面的人瞬间老实了,毕竟色欲永远比不过性命重要,犬牙卫就守在一边呢,谁敢得罪川岛大人。 在楼上目睹这一切的川岛大人,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吴山夸了一句:“这个小二不错,有眼色。” 没有人再让尚小美扯稚子的裤子,不过他们又开始让尚小美给稚子喂药。 尚小美想着把糖丸喂下去,趁他们观察稚子是否分化的时候,她可以趁乱用空间转换进入密室把药全换了。这样一来,没有药了,稚子就不会强行分化。 川岛不能享用刚分化的雌性鲛人,肯定会震怒。 吴山他们也会因此得罪川岛,等他们忙着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尚小美就可以带着稚子悄悄离开。 这样便能轻松地化解这场危机。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把一切筹划得这么好的她,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傻子毁了。 第27章 不要停下来 “你放开他!稚子,不要吃药!”青璃突然从舞台边上冲出来,抬手就要抢尚小美手上的药。 舞台下的兽人们,震惊地盯着舞台上的变故,纷纷喊道:“又一个纯血统鲛人!” 楼上的吴山父子,立刻察觉到不对。 “她怎么跑出来了?”吴山脸色骤变,朝吴宇使了个眼色。吴宇立刻朝地下一楼跑去。 几个犬牙卫,也同时跑出来押住青璃。 尚小美反应非常快,趁整个二楼乱哄哄的时候,一把掐住稚子的脖子,把糖丸塞进他的嘴里。 并在他的耳边,快速悄声地说:“吃下去,不会有问题的。” “唔……”稚子神色痛苦,喉结滚动,仰头艰难地吞下药丸。 “稚子!不要——”被犬牙卫押住的青璃,玩命地挣扎,身体使劲扭动,想挣脱犬牙卫的控制,却始终徒劳无功。 她被犬牙卫重新拖进地下一层关了起来。 这个时候,吴宇也已经知道了,蓝萃和绿玉逃走的事。 “竟敢从老子的手上逃走!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吴宇一拳狠狠的砸在木柱上,碗粗的木桩被砸得颤动不休,他的手却一点事都没有。 被犬牙卫押下来的青璃,无惧无畏地对着吴宇呸了一声,道:“你们这些红日帮的人!都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就被吴宇一耳光扇飞,口吐鲜血,狼狈地摔在地上。 “把她拖进去!好好看守!如果再让她跑了,你们都得死!”吴宇厉声吩咐侍立在侧的犬牙卫,凶狠地盯了青璃一眼,这才往通向二楼的出口走去。 尚小美强行喂稚子吃下‘糖丸’,接下来的情况就跟她料想的一样。虽然刚才有青璃出来闹事,兽人们看稚子当场分化的热情也丝毫没有减退。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稚子。 生怕错过稚子身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无数的视线落在稚子的隐私部位上,稚子羞愤难当,悄悄去看尚小美。 尚小美这会却不见了。 她此时已经利用空间转换的技能,进入了吴宇刚才拿药的密室。她把密室里能让鲛人分化的药物,全部换成了糖丸。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又突然想到了一个让红日帮内部狗咬狗的计策。 榕城的影主蒲生,手下的影人卫,是比犬牙卫更有名的存在。 因为他们不但可以无声无息地潜进别人的房间里杀人越货,还能在千里之外操控影人展开行动。 尚小美了解过,他们那些影人之所以能潜进任何地方,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依赖着一种叫影珠的东西。影珠能在他们希望的任何时候燃烧,燃烧时火光大亮,影人会随着火光一同出现。 影珠的火光一灭,影人也跟着消失。 影主会把影珠散落在各种地方,然后在他需要的时候让影珠自燃,放出影人替自己执行任务。 影珠燃烧后,痕迹全无,谁都察觉不到。 唯一的破绽,就是气味。影珠燃烧后,会留下一股类似于湿气一样的气味。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不过尚小美相信,川岛一定能闻出来。 榕城的影主蒲生,向来跟川岛不睦,蒲生自认为他的影人卫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执行任务,他理应成为红日帮南部区域的最高执行官。川岛却因为自己资历够老,不但比蒲生年长很多岁,还比他早很多年为红日帮卖命,他理所当然地觉得,红日帮南部最高执行官的位置,应该非他莫属。 两人积怨已久,都想弄死对方。 川岛派犬牙卫暗杀过蒲生,蒲生也悄悄在川岛的周围,投放了很多影珠。 因为影珠太小,让人防不胜防,川岛已经吃过好几次亏。 这次的事,尚小美如果栽赃给影主蒲生,川岛一定会深信不疑。 她以前调查蒲生的时候,曾潜入过蒲生的房间,看他正在炼制影珠,为了研究那些影珠是什么材料做的,尚小美拿了一些半成品放在空间里。 她试过这些半成品燃烧的时候,是不会出现影人的。 这么一想,她立刻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影珠,用打火机将它点燃。影珠燃起蓝色的光,大概过了十五秒钟左右的时间,火光消失,影珠也燃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有密室的空气中,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湿气。 事情处理完后,尚小美又用空间转换从密室里逃了出来。 当她再次出现在人群外面,那些狂热的兽人们,已经闹将起来。 “怎么还不分化?” “不是说吃了药马上就能分化吗?” “钱都收了,就给我们看这?还不让看下边!” “退钱!退钱!退钱!” 二楼挤挤攘攘的兽人们,全都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对着舞台振臂高呼,吵嚷得越来越厉害,就连犬牙卫来了,也无法遏制他们。 稚子的余光瞥到一旁的尚小美时,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分化?”这时二楼的川岛,也开始不耐烦地询问吴山。 吴山也是一脸懵:“不可能啊,药已经吃下去了,理应马上分化才对。” “是不是药有问题!再拿一些药来,喂给她吃!”川岛就像看到一块美味的肉,口水直流,却一直吃不到嘴里一样,气得脸色铁青。 吴山立刻亲自去往密室拿药,这一次,他亲自将药喂进了稚子的嘴里。 稚子在吃药之前,用眼角的余光睨了一眼尚小美,尚小美冲他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他便不再反抗。 这一次喂下去的药,还是没有反应。 吴山为了查明问题,亲自吃了一粒‘药丸’。然后抬头急冲冲地冲着川岛解释:“大人,是糖丸,不知道是谁将密室里的药丸换成了糖丸!” 川岛还没发话呢。 舞台下的兽人们,已经开始喧嚷起来。 “一定是鬼怪!只有鬼怪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丸换掉。” “我就知道是鬼怪,听说鬼怪也娶了一位鲛人夫君,不会就是他吧?” “这样就说得通了,鬼怪在芥城闹得那么大,也是因为她的夫君被人欺负了。” “鬼怪真来了,她在哪呢?” 此时就站在舞台旁边的尚小美,真的很想谢谢台下这些兽人。 整个伶人馆,大家都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面具,头饰,她戴着口罩也没人大惊小怪。寻找鬼怪的兽人们,并没有把视线过多地放在尚小美身上。 对于兽人们来说,鬼怪是来捣乱的,肯定藏在很隐蔽的角落。谁能想到,鬼怪就站在舞台旁边,跟稚子站得最近的就是她。 眼看药被换了,川岛想让鲛人服侍自己的想法也落了空。他气不打一处来,亲自起身,想把药丸被换的事查个明白。 这时,整个伶人馆的兽人们,全都在讨论鬼怪。 吴宇却是最看不起鬼怪,也是最拿鬼怪不当一回事的人。 他气势汹汹的冲上舞台,伸手捏住稚子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问稚子:“你真的是鬼怪的夫君?” 稚子眼波寒凉,凌然无惧地回望着他,承认的很干脆:“对,我是,你们要是敢动我,我夫人会让整个松下城的红日会陪葬!” 吴宇抬手‘啪’的一声用力的扇在稚子的脸上,稚子头一偏,扶着木桶边沿才堪堪站稳脚跟,白净的脸颊上被扇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稚子眼波流转,视线再次落到尚小美身上,尚小美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动作。 他收回视线,低下头,神情若有所思。 吴宇打完稚子,又面向台下的兽人们,狂妄至极地放话道:“鬼怪?什么鬼怪,她要是敢来,我吴宇定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将她挫骨扬灰!” 就站在他身后的尚小美,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还是没什么动作。 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而且她还不知道这个稚子值不值得救,想苟住再说。 吴宇叫嚣了一通,还是觉得不够给力,竟将台下一位兽人脸上戴着的鬼怪面具一把扯了下来。 兽人慕强,鬼怪当然也有崇拜她的粉丝。这些粉丝会买有鬼怪标识的物品穿戴在身上。 此时的伶人馆,就有不少兽人身上戴着有鬼怪标识的东西。 不过在松下城,会戴鬼怪面具的兽人并不多。 被吴宇扯掉面具的兽人,是一个年纪偏大的雌性。她长着狗狗一样的鼻头,鼻子上还有褐色的毛,这大概是她会戴面具的原因,因为长得不太好看。 雌性被当场扯掉面具,惊慌地抬手捂住鼻子。 吴宇不但没有把面具还给她,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的鬼怪面具踩了个稀烂,并在面具上走来走去。 “什么狗屁鬼怪,她要是真有这么厉害,就让她出来打我呀,来呀!” 尚小美为了满足他的愿望,站在原地不动,悄悄在空间里兑换了一桶绿色油漆。然后一个瞬移,将油漆桶扣在吴宇的头上,又瞬移回去站好。 因为她瞬移的速度太快,根本没有人看到她移动过。 在大家的眼里,那桶油漆就是凭空出现的。 只有稚子,悄悄抬眸看了尚小美一眼。 等吴宇手忙脚乱地从头上取下油漆桶时,他整个人已经从头绿到脚了。 “谁?到底是谁?给老子站出来!”吴宇力气很大,气得七窍生烟,凶狠地一跺脚,木制舞台竟被他踩出一个窟窿。 难怪他敢如此不把鬼怪放在眼里,原来确实有点本事。 已经出完气的尚小美,才不会自爆身份。她装着吃惊的样子,狗腿的第一时间拿来抹布:“少主,快擦擦,一定是那见不得人的鬼怪!躲在暗处暗算你!” “啊!!!”吴宇气得狂吼,目光四处扫射,就是没有看站在自己身边,瘦弱的小二一眼。 在他眼里,这么瘦弱的小鸡仔,就跟那一折就断的枯树枝一样没用,他从不会将这么瘦弱的下人放在眼里。 伶人馆今天因为要接待大量的客人,临时增加了很多小二,尚小美的身份也没人怀疑。 狂妄的吴宇,从没想过,鬼怪真的会来,而且敢当着众人的面,往他身上倒绿油油的东西。 他愤怒的狂吼不断,也不管身上绿油油的油漆还没擦干净。纵身一跃,跳下舞台,看谁长得高大,就掀开谁的面具,怒吼着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见不得人的东西,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尚小美又狗腿地举着抹布,冲着舞台下发狂的吴宇大喊:“少主,先把身上的污秽之物擦干净了,别走啊。” 她嘴上说得真诚,脚下愣是没移动一步。心里还在乐呵呵地想:“狗东西,现在不洗,等会可就洗不掉了。油漆这玩意,可难洗了,你这辈子就当个绿巨人吧。” 不过只有她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吴宇根本意识不到。等他回家泡澡,发现自己身上的绿色东西,根本洗不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而他在这之前,还陪着川岛去了一趟密室。 川岛进入密室后,发现让鲛人强行分化的药丸真的全部变成了糖丸,气的反手就给了吴宇一巴掌,他的手背上,也因此沾上了油漆。 “大人,一定是鬼怪干的,那个鲛人,是鬼怪的夫君!”吴宇捂着脸解释。 川岛一身邪火没处发,又给了吴宇一巴掌:“我不管是鬼怪,还是妖怪,事情是出在你们伶人馆的,你们伶人馆就要给我一个交代!” “是!”吴宇捂着脸,对川岛点头哈腰的应承道。 川岛打完吴宇,嫌弃手脏,拿抹布擦了擦手,手背上的污渍却没有擦掉。 “怎么回事?”川岛盯着自己的手背问。 吴山自以为了解地站出来解释:“大人,这肯定是作画的颜料,回去用皂角水一洗就掉了。” 川岛冷哼一声,大步往外走去。 当他走到密室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 川岛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站在原地不动,用力地深吸了几口气。 接着他又在吴宇和吴山困惑的注视中,后退了两步,神色凝重地嗅着密室里的味道。 “是影人!有影人来过密室!是蒲生那小子干的!”川岛很快下了定论。 吴山父子,虽满腹疑虑,却立刻奉承地对川岛说:“大人说得对!这密室密不透风,没人能潜伏进来。只有影人才能轻松地进入密室,换走药丸。” 第28章 调教鲛人 不光如此,吴宇还突然醒悟一般的说道:“我身上这些绿油油的东西,也一定是影人干的!” 他不是没考虑到舞台灯光那么强,影人如何能出现在那么强烈的光线里面。却仍为了一味地讨好川岛,把所有事都往影人身上推。 “蒲生那个小畜生!最近越来越猖狂了!竟敢坏我的好事!看来他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川岛愤怒地一甩袖,大步从密室走了出去。 尚小美是真没想到,她这次嫁祸得如此成功,连泼油漆的事,都怪到了影人头上。 因为她狗腿得跟了吴宇一晚上,又在川岛的房间里打转,其他小二虽跟她不熟,却都以为她大有来头。 吴宇被泼油漆后,一直不分化的稚子便被犬牙卫押回地下一层关起来了。 尚小美呢,她非常地进入角色,伶人馆乱成这样,她跑上跑下的维持秩序,指挥其他小二忙前忙后地疏散客人,照顾好三楼的贵宾。 因为她指挥得当,又敢对犬牙卫呼来喝去。那些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小二们,全都开始听她指挥,做什么事情,都会来征求她的意见。 尚小美什么都没说,他们却在心里默认,尚小美是川岛带来的人。 尚小美也确实敢在川岛身边打转,川岛气得拂袖而去,只有他敢追出去问:“大人,剩下的两个鲛人该如何处理?下一批让鲛人分化的药丸什么时候到?” 川岛气地停住脚步,刚要发火。 尚小美又飞快地补充道:“好事多磨,大人雄才伟略,这点小磋磨算什么?等大人重新拿到药,抱得美人归,定叫那蒲生没了脸面、得不偿失。” 川岛的怒火愣是没有发出来,原本狠厉的眼神也有了笑意:“哼,算你识相。把那两个鲛人继续关着吧,特别是今天那个,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大人放心吧,我今晚就算不睡觉,也要替大人好好的守住他!”尚小美马屁拍得格外响,直拍的川岛笑容满面的坐上马车离开了,她才在吴山欣慰的笑容中,转身回了伶人馆。 “不错,你是哪家的?”吴山十分确定他的伶人馆,没有这么机灵的店小二。于是特意走到尚小美跟前,打听她的来路。 尚小美丝毫不慌,她刚才跟新来的店小二们瞎聊了好久。把他们的来路打听得清清楚楚,这会说起谎来,也是滴水不漏。 “我是王妈妈的人,吴老板这儿缺人,王妈妈把万春楼最得力的伙计都派过来了。吴老板可要记得妈妈的好,空了多去照顾她的生意。”尚小美意有所指地用手肘轻碰了一下吴山的衣袖,言下之意,吴山怎会不懂? 她刚才从新来的伙计那打听到,吴山跟万春楼的老鸨是多年的姘头,不过随着万春楼老鸨的年纪越来越大,吴山去找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万春楼老鸨越是惦记吴山,吴山就越避之不及,同时又觉得心里有愧。 如此一来,他对万春楼来的伙计,自然也是避之不及。 尚小美一打趣他,他就觉得是万春楼的老鸨特意指使的。更是不愿再多说一句,生怕尚小美逼他以身还这人情债。 唬走了吴山,尚小美也算在伶人馆彻底站稳了脚跟。稀里糊涂的,一整天下来,她就成了伶人馆小二们的领头羊。 连那些川岛留下来的犬牙卫,也很听她的话。 如此一来,到了晚上,她亲自伺候稚子沐浴护理身体,也没人有异议。 地下一楼的伶人们,虽然没有自由,但是伶人馆却非常注重保养他们的身体,毕竟伶人馆还要靠着他们的身体赚钱。 以前的伶人都有特定的小二伺候,现在多出两个鲛人,又是川岛看上的人,没人敢接手。正好尚小美愿意顶上,大家都很乐意把照顾稚子和青璃的事交给她。 伶人馆专门有一套保养伶人的方法,什么油啊、水啊的,跟现代的保养品,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其他几个小二的帮衬下,尚小美成功地在地牢里架起了浴桶,还摆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一会稚子他们要躺在这张桌子上,让尚小美给他们护理身体。 没想到到了兽世,她还干起了美容美体的工作。尚小美想想就觉得有意思,进地牢前,就戴好了手套,跃跃欲试地走到稚子面前,问得相当豪横:“你们俩谁先洗?” 还没等稚子有所反应,青璃已经扑到前面用身体挡住了他:“稚子,别理她!” 然后她又抬头看着尚小美,充满敌意地对着尚小美怒吼道:“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们宁愿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尚小美沉默地打量着青璃,在心里暗想,虽说纯血统鲛人都长得妖冶、雌雄莫辨。原来他们的外貌也有好坏之分。 比如眼前的这个青璃,就没有稚子好看。 稚子妖而不媚,又飒又甜,俊美无俦又不失生动。青璃的长相却偏向寡淡,好看也是好看的,却像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花小草,没有贵气、动人的绰约风姿。 尚小美的目光在青璃和稚子之间来回摇摆,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稚子身上。她在心里想,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就多给他一些时间。 现在就看他老实不老实了。 “你先洗,”尚小美不由分说地指着稚子说。 青璃见状,反抗得更激烈了,像护小鸡仔一样,把稚子护在身后,嘴上不停地骂尚小美:“你们这些龌龊的岛国人!肮脏的人类——” 从小就有礼貌,从不打人脸的尚小美,忍无可忍地抬手一巴掌甩在了青璃脸上。 骂她什么都可以,骂她岛国人,对她来说就是奇耻大辱,是她万万不能忍受的。 青璃被打得身子一偏,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尚小美又指着稚子问:“你洗不洗?” 青璃悲痛地起身,再次挡在稚子面前:“稚子,不用管她,就算死我们也要清清白白的死!” “我洗,”稚子几乎跟青璃同时出声。 他的回答,让青璃无法接受,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却没有多看青璃一眼,又对着尚小美重复道:“我洗。” “进来吧,还磨蹭什么呢?”尚小美对着稚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他小二,看尚小美把事情搞定了,便离开忙他们的事去了。 地牢里很快便只剩下青璃、稚子和尚小美三个人。门口有犬牙卫守着,尚小美量他们也不敢闹事。 等稚子进入浴桶后,尚小美整理好手套,还真亲自给稚子搓起了澡。 稚子只见过她穿着鬼怪装的样子,打扮成现在这样的她,他从没有见过。他也不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他那鬼怪夫人,还是只是一个跟鬼怪声音很像的店小二。 不过尚小美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问,俯身给稚子搓手臂的时候,尚小美伏在他耳边迅速地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稚子一惊,抬眸定定地看着她。 直到尚小美又趁着划拉水面的时候,悄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尘封岛的规矩又多了一条,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以后不准随意离开尘封岛。” 稚子才彻底确定,现在给他搓洗身体的人,就是他的鬼怪夫人。 他终于不再沉默,老老实实地开口道:“纯血统鲛人之间,可以通过在同一水域摆动鱼尾传信。只要距离不是很远,我们就能通过摆动鱼尾向同伴呼救。” 稚子刚说到这,就被青璃焦急地打断了:“稚子,你怎么能把鲛人族的机密告诉她?” 稚子没有理会青璃的阻拦,又继续沉稳地开口道:“青璃他们是被绑在船上,运到松下城的。蓝萃一路走,一路悄悄地把鱼尾伸进水里,摆动鱼尾求救。在他们经过尘封岛附近的时候,我刚好感应到他们的呼救,就来救他们了。” 尚小美听完他的话,了然地点头:“你是来救他们的?那你怎么被关在这里了?” 稚子知道尚小美这是在讽刺他,他嗫嚅半晌,小声反驳了一句:“我自有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牺牲自己,放他们逃走?”尚小美大概猜到了,蓝萃和另一个叫绿玉的鲛人,是在稚子跳热舞的时候,趁机悄悄溜掉的。 她知道这些兽人,大部分都会把族人的利益放在个人利益前面。但是当她了解到,稚子为了救同伴,甘愿牺牲自己时,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她自问自己没有这么伟大,于是对这种舍己救人能比肩英雄的行为,自然是钦佩的。 可是,她原本心里就对稚子有一些些偏爱,谁叫稚子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她都还没来得及跟他怎么样呢,他就打算把自己牺牲了…… 他这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尚小美的感受啊。 把尚小美当透明人了? 尚小美越想越气,原本在稚子肩上搓澡的手,报复性地伸到了稚子的腹部。 稚子浑身一颤,飞快地伸手按住了尚小美的手:“我可以自己来。” 尚小美:“不行,这是我的分内之事,我必须亲自动手。” 稚子脸羞得绯红,抓住尚小美的手,半点都不敢放:“不用。” “放手。” 两人僵持着不动,谁都不肯妥协。 尚小美还在气头上,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你要是乖乖放手,我可以考虑救你们出去。” 她这话果然管用,稚子犹豫片刻后,还真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手。 尚小美想到他是为了让自己救他们出去才放手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因为他们中间还有一个青璃。 稚子大概率是为了救青璃,才妥协的。 尚小美突然觉得自己头顶有点绿,这两人竟当着她的面,互相为对方要死要活的。 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窝囊气? 尚小美偷偷瞄到青璃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强抢民女的劫匪。担忧得都快哭出来了,生怕自己毁了稚子的清白似的。 她越是做出这样一副痛惜不已的姿态来,尚小美越要气她。 尚小美这次不但把手伸到了稚子的小腹,还继续往下伸了三寸。 给一条鱼搓澡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稚子一时没忍住,被尚小美碰到那敏感的地方,身体一阵战栗,弓着身子娇喘出声,气氛陡然间变得灼热起来。 原来鲛人虽没有性别特征,但是碰了那里也会有感觉? 尚小美懂了,又装着不懂,仔细地帮稚子清洗全身。柔嫩的手,时不时地就会滑过稚子的敏感部位,带起一串触电般的酥麻感,游走在稚子的四肢百骸。 “唔……”稚子用力地咬住下嘴唇,也没能挡住溢出口的呻吟声。 尚小美这番出格的行为,在青璃的眼里,简直放浪无耻至极。 哪有人……哪有人,会这么帮人洗澡? 这人还有礼义廉耻吗? “你放开他!”青璃又冲出来试图阻止尚小美。 尚小美手上一停,低头看着稚子水波盈盈的双眸,语气危险地问他:“你是想让我停下来呢?还是不想让我停?” 青璃及时出声提醒稚子:“让她停手!她如此轻薄于你,简直不是东西!” 可稚子仍旧没有听青璃的话,他的力气好像都因为抵抗身体的躁动而用光了。脆弱地转过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尚小美。 喉结上下滚动,手也虚虚地搭上了尚小美的手臂。 刚才还心无杂物的尚小美,突然就像被感染了一样,脸颊也开始发烫。 她觉得稚子这是故意在勾引她,这种感觉在听到稚子用撩人的低沉声线对她说话时,变得更加强烈了。 “不要停下来,”稚子目光热烈地紧盯着尚小美说。 歘的一声,尚小美的脸颊更红更烫了。 她撩人的时候,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可被稚子这么反撩回来,她却有点遭不住。 原本是她惩治稚子的事,怎么最后受煎熬的成了她自己? 不行,决不能输! 尚小美眼一闭,手上继续用力,该洗的不该洗的地方,全部帮稚子搓洗了一遍。 不光如此,她还让稚子躺在长条桌上,给他护理身体。 青璃气的脸都绿了,尚小美和稚子却仍旧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他俩就这么沉默地强忍着身体的异样,在对方的身上、心上点火。 仿佛,谁要是喊停,谁就真的输了。 第29章 把他的手绑上,绑紧点 尚小美满头大汗地折腾了一场,她和稚子谁都不好受。 她是第一次干这个活,没想到美容美体竟如此考验人。 折腾完稚子,她冷着脸看向青璃:“你到底洗不洗?” 青璃屈辱的咬着牙说:“不洗,你别想碰我!” 尚小美把手里的抹布往水里一扔:“不洗就不洗,谁稀罕伺候你。” 说完她还真唤来犬牙卫,让他们把地牢里的洗漱物品全部撤走。 已经做好殊死一搏、反抗到底的青璃,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积攒了满腔的愤怒,却连个发泄口都没有。 尚小美没有多看她一眼,就带着人离开了。 等尚小美走后,青璃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稚子面前,恭敬地低下头:“淳于将军,你受苦了。” 稚子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心不在焉地回道:“无妨。” “将军为何不自己逃出去?以你的能力,从这里逃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青璃从刚才起,就很想问稚子这个问题,身为鲛人族百年来最出色的纯血统少年将军,连鲛人皇都心悦的人,为何要留在这受那小二的侮辱。 以他们鲛人对伴侣的忠贞程度,刚才那猥琐的小二在他身上乱摸的行为,已经算是将他玷污了。 在青璃的眼里,贞洁大于天,他们鲛人宁愿死,也不能被坏人玷污。 “我为什么要逃?你到底在想什么?”稚子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皱眉看着青璃问。 都到这时候了,青璃还没察觉到稚子的不悦,仍旧死脑筋地认为,稚子应该逃出去。 “将军是纯血统鲛人,鲛人誓死忠于另一半,她刚才那般轻薄于你,玷污你的身体,你应该奋起反抗才对,不应该隐忍。”青璃还在讲什么清白,忠贞,仿佛这些事就是他们鲛人的全部。 “这就是你留在这里的原因?我告诉你,如果蓝萃他们也跟你一样想法如此教条死板,把自己禁锢在可笑的贞操观里,我死都不会来救你们!”稚子厌恶地瞪了青璃一眼,不愿再搭理她。 青璃自以为自己连命都不要,也要留下来陪着稚子,一定会让稚子十分感动。可稚子现在的反应,却让他陷入了巨大的怀疑。 鲛人族对伴侣忠贞不渝,把贞洁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这些难道不是鲛人最可贵的东西吗? 为什么淳于将军是这个反应? “将军,我叫青璃,我是因为对你动心了,才要留下来的。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人了,如果我不能成为你的伴侣,就请让我成为你的仆人,终生侍奉你。”青璃不信邪,她不信自己把自己圣洁的心捧到淳于将军面前,他会不感动。 她不信一个鲛人至真至纯的爱,淳于将军会置之不顾。 鲛人的爱多真挚啊,为爱奉献终生。别的兽族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能够得到他们鲛人的爱,是所有人都该珍惜的福气。 她以为自己表明心迹,把事情说清楚了,稚子这次肯定能明白她的心意,并为此深受感动。 但是稚子听完她的表白后,却更加气愤了。他走过来揪起青璃的衣领,咬牙说道:“收起你这愚蠢的爱,现在鲛人族正面临着灭种危机,你在这个时候,还在谈这些没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以为的忠贞、专一,正是毁了鲛人族的罪魁祸首!” 在稚子眼里,青璃就是那‘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商女。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为鲛人爱情至上的行为引以为傲。 “不是!只要爱了就是一生,这是极致的浪漫。”青璃还在自我感动地催眠。 稚子气愤地闭上眼,努力压抑住怒火,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来。 “浪漫个鬼!你自己浪漫去吧,别来碍我的眼!我这辈子,都不想多看你这种人一眼!”稚子把话说得十分绝,不破不立,青璃这种人,如果不能以痛唤醒他,她注定是个因循守旧,对自己对族人都没有任何益处的人。 这种人,只会围着别人打转,自诩忠于爱情,其实不知道给别人带去了多少困扰,被人利用了多少次。 他们鲛人族一步步沦落到今天,需要靠着岛国人的扶持,才能勉强维持住沧溟海的势力,这样的结果,跟他们这些爱情至上的鲛人脱不了干系。 稚子原名叫淳于稚,是鲛人族最出色的少年将军。跟鬼卿不同的是,鬼卿出生皇族,父亲是皇室亲王。鬼卿不但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带兵打仗的将军,现在更是成了龙啸营的老大。 而稚子只有一个少年将军的身份,这还是他经历过无数波折,千辛万苦才得到的。 从小见过太多鲛人被其他兽族人骗,被伤害得体无完肤,还要转头帮他们那些所谓的爱人说话。稚子就变得十分痛恨那些爱情至上的族人。 他不想跟那些族人一样,他要为自己而活,为了鲛人族而活。 在鲛人族生死存亡之际,他必须担起拯救全族的重任。在鲛人皇的推波助澜下,他成了鬼怪的夫君,主要任务就是把尘封岛的秘密和鬼怪的一切诡术,告诉鲛人皇和他背后的人。 他出现在这里,原本就冒了很大的风险,刚才差点就暴露了。青璃居然还劝他当着鬼怪的面逃出去,他这是巴不得他任务失败吧。 青璃不敢置信的看着稚子,自诩正义,自诩清白,自诩完美的她,在稚子厌恶的视线中,终于开始怀疑自己。 可她又怎会真的反省,那样她满身的骄傲、圣洁的情意,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不对……这不对……我是对的,我是对的!”青璃已经无药可救,她固执地相信自己是对的。 现实与她的理想冲突时,她没有否决自己,而是恨上了稚子。 恨他不懂珍惜,恨他败坏鲛人的品性,恨他贪生怕死,竟为了活命舍弃自己的贞洁。她在心里给稚子定了罪,认为他是鲛人族的败类,是鲛人族的耻辱。 稚子厌恶地闭上眼,知道青璃已经没救了,不愿再搭理她。 他走到一旁,心事重重地想着自己的事。 他刚才没有在鬼怪面前暴露卧底的身份,他想着,鬼怪应该会救他们出去。 鬼怪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狠心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刚这么一想,稚子的身体就起了一阵奇怪的反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二次生长。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反应,他疑惑的皱眉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小腹下方,好像突然多出了很多血管,奔腾的血液不停地往那里涌。 不!意识到那是什么变化后,稚子惊恐的一弯腰,使劲地咬牙忍住了那股异样。 他知道这是什么反应了。 这是……分化的前兆。 怎么会? 他不过是想到鬼怪不是狠心的人,想到她此前机智地救自己,陷害吴宇、戏弄川岛…… 不知不觉间,她怎么已经做了这么多,让自己钦佩的事。 因为身体上的变化很难用意志力去控制,稚子只能选择吃药。鲛人皇当初派他来完成任务的时候,给了他能抑制分化的药。 他当时还不打算要,是鲛人皇硬塞给他的。 鲛人皇说:“有备无患。”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随意地把药收进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我会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稚子苦涩的一笑,看着手里所剩不多的几颗药。别说全部带回去,在回沧溟海前,能靠这些药物坚持不分化,就算幸运的了。 尚小美走后,地牢里发生的事,她一概不知。 她忙活了一整天,这会已经回去睡美容觉去了。不过在睡觉之前,她也已经细细地想好了脱身之计。 如果只是带两个鲛人离开,这点事对她来说并不难。 虽然犬牙卫凶悍无比,但是他们的智商并不高。川岛留在伶人馆的犬牙卫也不多,尚小美现在又混成了吴山的亲信,自然也得到了那些犬牙卫的信任。 她晚上刻意跟伶人馆的小二们厮混,问他们照顾地牢里那些伶人都有些什么讲究。 “其实也没什么,平时除了要护理好他们的身体,得空还要带他们去丁嬷嬷那里学伺候人的本事。”那些小二得了尚小美一点好处,对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他们不听话呢?”尚小美又问。 “不听话就饿上几天,保证听话。”小二说。 尚小美了然地点头,又问了丁嬷嬷的住址、长相,在心里周详地盘算自己的事。 她明天只需要找一个借口,假借带稚子他们去丁嬷嬷那学习服侍人的本事,再趁机带着稚子他们溜走。 只要能甩出犬牙卫一大截,尚小美就能用摩托车带着稚子他们离开。 以摩托车的速度,犬牙卫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追上他们。 这样她就能不损耗丁点血条地将稚子他们救出去。 到了第二天,一切都跟尚小美想的一样。吴宇因为油漆洗不掉没脸见人,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吴山也被拖住了脚步,到处找人想办法清洗吴宇身上的绿油漆。还有川岛发现手上沾的绿油漆洗不掉,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命令吴山必须在天黑之前,想出办法洗掉他手上的油漆。 尚小美在吴山焦头烂额的时候,上前出谋划策道:“吴老板,我今天带着两个鲛人去丁嬷嬷那里学本事可好?现在川岛大人喜欢他们的紧,只要他们伺候得好,你的事大人肯定不会过多计较。” 吴山正愁没有人在川岛面前替自己说话,尚小美这么一说,他立刻看到了希望。 “快去!快去,丁嬷嬷最会调教人,只要他们从丁嬷嬷那里回来,肯定会变得更加让川岛大人欲罢不能。”吴山十分信任丁嬷嬷的手段,为了给他们父子铺后路,他不但没有怀疑尚小美的动机,还一直催促她赶紧去。 松下城在川岛犬牙卫的管制下,已经和谐了将近二十几年的时间。 饱受压迫的百姓不敢反抗,城里的权贵又全都对川岛唯命是从。 他们只怕川岛,再无任何畏惧。 在这种强权压制下,无人敢打破松下城的和谐。像吴山这样的人,自然不信,什么人敢在犬牙卫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谁不知道被犬牙卫咬伤会死得很惨? 所以他才会对尚小美毫不设防。 因此,尚小美轻轻松松地就将稚子和青璃带出了地牢,又带往了丁嬷嬷的住处。 昨天跟小二们聊天的时候,尚小美曾听他们提起过,再烈性的兽人也在丁嬷嬷手上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因为丁嬷嬷会用针扎人。 她能把兽人扎得生不如死,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接客。 有六个犬牙卫,跟他们同去。 尚小美在心里盘算,甩开他们一截距离,并不是难事。 到了丁嬷嬷的住处,尚小美刚带着稚子他们走进大门,就听见里面传出凄惨的女孩叫声。 “怎么了?”青璃跟在最后,这会已经吓得直打哆嗦了。 尚小美转头对她和稚子吩咐道:“你们进屋后,不想吃苦头,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稚子顺从的点了点头。 青璃却誓死不从:“你休想让我们学那卖弄风骚、以色侍人之术!” 尚小美眉头一皱,她从昨晚开始,就觉得这个青璃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主。 她是一点不知道什么叫委曲求全、迂回作战。 就这么像个傻子一样瞎喊、瞎闹,搞得自己多有能耐似的,还不是处处要人救? 这种人最会拖累人、坑队友了。尚小美给稚子使了个眼色,问他青璃是怎么回事。 稚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得出来,他已经对青璃没有同族之谊了。 尚小美了解清楚后,也对青璃留了个心眼,怕她自己犯傻,到时候把他们全坑了。 他们刚走进去,就有下人去通报丁嬷嬷了。 丁嬷嬷很快就从暗黑的偏房走了出来,她身材臃肿、膀大腰圆,看起来比一般的雄性更加健壮。 一看就不好惹。 不过尚小美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不好惹就不要正面起冲突,用脑子击溃她才是上策。 丁嬷嬷一边往外走一边颇为不满地说:“又是你们伶人馆,就你们事最多,我今天忙死了,你们改天再来吧!” 尚小美三步并作一步,飞奔到丁嬷嬷面前,二话没说,就往她的手里塞了一袋沉甸甸的兽币:“我们吴老板知道嬷嬷您忙,这是给您的加急钱。这两个鲛人可是川岛大人喜欢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她这么软硬兼施地来了一通,丁嬷嬷满脸横肉的脸上,瞬间换了一副嘴脸,笑道:“老奴刚才都是玩笑话,既然是川岛大人喜欢的鲛人,当然要加紧调教才是。” 第30章 夫人要不要亲自感受? 丁嬷嬷不敢耽误川岛的事,当即带着稚子和青璃往偏房走去。 尚小美也无所事事的跟了进去。 “这个是万春楼刚送来的狐族雌性,小姑娘年纪不大,性子倒挺烈。”丁嬷嬷一进门就指着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看了一眼,那小姑娘应该才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么小的孩子,竟已经被卖到万春楼了。 “她……不听嬷嬷的话吗?”尚小美不动声色地问丁嬷嬷。 像丁嬷嬷这种人,认钱不认人,尚小美出手大方,她看尚小美自然也顺眼。 丁嬷嬷语气带着些得意地对尚小美说:“她敢不听我的话?只是脸皮薄,一学那床上功夫就害臊,想跑。已经被我抓回来好好惩治两回了。” 她所谓的惩治,肯定就是往小姑娘身上扎针,导致小姑娘一看见她的身影就害怕到全身发抖。 尚小美听到床上功夫四个字,悄悄转头看了一眼稚子的反应,发现他脸色发白,明显很排斥这种事。 “嬷嬷,我们今天学什么?难道也要学床上功夫?”尚小美习惯提前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这样她才能有所防备。 但是她把这样的事直接问出口,在青璃的眼里,就成了污秽的代名词,好像直接谈论性事的人,都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他们鲛人连隐晦的提一下这种事,都要脸红半天。只有像他们这样的鲛人,才是清纯、圣洁的。丁嬷嬷和‘小二’都是满嘴污言秽语的污浊东西! 青璃在心里恨死尚小美了。 稚子却只觉得尚小美的行为既大胆又机智。他从小就讨厌鲛人族老一辈教的那一套爱情至上的理论,自然也烦他们对性事避如蛇蝎的态度。 谈性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什么恶魔诅咒,小孩只是好奇问上一句,也会被他们掌嘴。 他就像叛逆的孩子,长辈越不让喜欢什么,他就偏要喜欢什么。 尚小美的言行越离经叛道、粗鄙无礼,他就越欣赏。 尚小美没功夫理会他们,她现在只关心丁嬷嬷的回答。 丁嬷嬷为难地看了一眼稚子和青璃:“他们还没分化,教床上功夫恐怕不太方便。” 尚小美稍微放心了点:“那嬷嬷准备教什么?” 丁嬷嬷愁眉苦脸地想了半晌,突然一拍脑门说:“可以教口技呀!” 口技?是那种正经的口技吗? 尚小美没能问出口,她这个被互联网擦边网红教坏的脑子,已经忘了正经口技是什么样的了。 她停顿了两秒,脸颊上飞上两抹红霞,用非常谦虚的口吻问丁嬷嬷:“嬷嬷,这个要怎么教?” 丁嬷嬷看她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懂的,非常上道的问她:“你看上谁了?” “啊?”尚小美被问的猝不及防。 这两问题也不挨着呀。 丁嬷嬷鄙夷的睨了她一眼:“你少装蒜,来这的小二我见得多了,多的是那不想花一分钱就想尝鲜的主。看在你给了老婆子我这么多钱的份上,我先说好,尝尝可以,可不能破了他们的处子之身。大人要是怪罪下来,我们都得掉脑袋!” 尚小美莫名的听得脸红心跳,尝尝?什么尝尝? 这老婆子到底在说什么? “行了,进去吧,我知道你看上谁了。”丁嬷嬷突然一把将尚小美推进了一间窗户很小的房间,隔了一会又把稚子推进去了。 那房间很小,外面的天光透不进来,房间里一直点着橘黄的灯。 屋里最明显的物件,就是墙上挂着的那条缠满布条的鞭子,一看就是专门调教人用的。 除此之外,就只剩一张像桌子又不像桌子,像床又不像床的长方形长桌。 说它是桌子又太大了,说它是床,又什么床上物品都没有。 “先让他把这些葡萄吃了,只能用嘴,不能用手。”丁嬷嬷很快就拿了一篮子葡萄进来。 “好,”尚小美光是听着就倍感燥热。刚想把葡萄接过去,丁嬷嬷又对着稚子补充道:“汁水不能流出来,要是流出来,就好好给我舔回去!” 什么玩意?尚小美有些遭不住,别说这样有歧义的话好不好,吃个葡萄而已,她平时也可以不用手直接吃的。 没想到丁嬷嬷还有要求,她递给尚小美一条红绳,眼神暧昧的说:“把他的手绑在身后,绑紧点。” 尚小美接过红绳,想答应一声,却口干舌燥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如果不是戴了口罩,她现在的样子丁嬷嬷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也是个雏。 因为丁嬷嬷一直在旁边盯着不走,尚小美按她的要求,把稚子的双手绑在了他的身后,不过她并没有绑多紧。 原本尚小美以为只是简单的吃个葡萄,没想到的是,这事根本就没那么简单。简单的含和吃大家都能做到。 丁嬷嬷却要求稚子:“不准用牙齿咬!用舌头剥葡萄皮!” 用舌头剥葡萄皮? 纳尼? 那画面尚小美不敢想象。 可是丁嬷嬷却没有给稚子讨价还价的时间,她手上捏着几根银针,眼含威胁的盯着他。 稚子看了尚小美一眼,尚小美对着他点了点头。 稚子没有挣扎,低头把嘴凑到长桌上的篮子里。双唇微张,含住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先含住不要动,”丁嬷嬷又发话了。 稚子还真没动。 可丁嬷嬷却不讲武德,她突然拿起挂在墙上的鞭子,扬手朝着稚子的后背抽了一鞭子。 稚子躲避不及,吃疼的张嘴呼痛,葡萄滚落在地。 因为这个失误,他又被丁嬷嬷连着抽了两鞭子。那鞭子虽裹了布条,但是打在人身上还是很疼。 尚小美很努力才忍住没有发火,不知为何,她已经把稚子当成自己的人了。她的人她可以打,其他人打就不行,这笔帐她已经记下了。 “重新含一颗!”丁嬷嬷又厉声命令稚子。 稚子又听话地低头含了一颗葡萄,丁嬷嬷只让他用嘴唇含着,不准他吃进嘴里。这种要求看似不高,其实是很难做到的。 嘴唇太柔软,又很湿润,如果一直含着一个东西,就会一直张着嘴,嘴里就会一直分泌唾液。 含久了根本含不住。 更别说葡萄如果变湿了,有多滑溜,就更难含住了。 尚小美刚才还以为这事有多好玩呢,现在却真心地替稚子担心上了。生怕他把葡萄掉了,丁嬷嬷又抽他,或者拿针扎他。 这次丁嬷嬷等了很久,也没有抽稚子。直到她说:“再坚持一会,含住了。” 话音刚落,就又扬手给了稚子一鞭子。 稚子被抽的浑身一颤,嘴里的葡萄却没有掉出来。依然稳稳当当的含在双唇之间,红润饱满的嘴唇含着一颗黑色的葡萄,双眸含春,泫然若泣,就像哪位高手大大画的色图。 这画面,尚小美简直没脸看。 “行啊,有点天赋,”丁嬷嬷竟夸了稚子一句。 尚小美惊诧地想,调教人也带夸奖的吗? 这种事也分有没有天赋? 如果不用挨鞭子的话,她突然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含得住,属不属于有天赋的那一波。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不会真的在这种时候跟稚子进行这么无聊的比赛。 葡萄含住了,接下来就是吃了。 这一次,丁嬷嬷没有再抽稚子,而是主动说:“这是个慢活,需要好好领悟,你看着他,只要能用舌头剥开一颗,今天的调教就成功了一半。” “哦,好,我一定好好看着他,嬷嬷你放心吧。”尚小美立刻起身,拍着胸脯向丁嬷嬷保证。 “傻样,”丁嬷嬷骂了一声,转身去了隔壁房间,去调教青璃去了。 也不知道青璃是不配合,还是属于没有天赋的。 尚小美他们在这边练习剥葡萄皮,她一直在那边被打或是被扎的哇哇惨叫。 一刻也没消停过。 房间隔音还可以,尚小美和稚子渐渐也就听习惯了。 尚小美开始指导稚子专心的练习用舌头剥葡萄皮。 “你先这样,这样用舌头顶开这个地方,就是这个结缔的地方,再慢慢吸……”尚小美虽然啥都不懂,但是她愿意参谋,愿意瞎教。 不光教,她还把口罩拉到下巴下面,自己含住一颗葡萄,把葡萄在嘴里滚来滚去地亲自做实验。 她想着自己摘了口罩也没事,她在脸上画了很大的一块黑色胎记,就算被人看到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她漂亮。 “不用牙,用舌头……真难啊,根本不行!”尚小美都快把一颗葡萄在嘴里盘包浆了,也没剥下一点皮来。 这时候她开始着急了:“怎么办?我们必须赶紧把这事做成了,丁嬷嬷才会同意让我们离开这个房间,我们才能休息一会。” “你要做什么?”稚子嘴里含着葡萄,说话时的声音听上去却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尚小美想他或许已经把葡萄吞进去了。 “我想四处转转,看看这座院子有没有别的出口。只要能绕开门口的犬牙卫,我们就可以悄无声息的逃出去。”尚小美说。 稚子点了点头,水润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尚小美不动。 “怎么了?”尚小美疑惑的问他。 “别再吃了,再吃葡萄就不够用了。”稚子说。 尚小美这才惊觉,自己在不停的往自己的嘴里喂葡萄吃:“哦,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一紧张就喜欢吃东西。” 她为了吃葡萄,连真容都露出来了,露出真容的她神情相当自然,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稚子也表现的很自然,只是他的视线却有意无意的一直往尚小美的脸上落。 他们试了很久,稚子一颗葡萄皮也没有剥掉。甚至都不愿多试。 只有尚小美在耐心的鼓捣葡萄,想出各种办法用舌头去掉葡萄的皮。 饱满的葡萄一直在她嘴里滚来滚去,她一会腮帮子鼓鼓的,一会嘴巴鼓鼓的,一会龇牙咧嘴的,看似丑态百出,却实在可爱的紧。 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项剥葡萄的挑战里,连一开始被稚子勾出的色痞心思都没有了,胜负欲熊熊燃烧,一门心思想用舌头把葡萄皮剥掉。 因为太醉心于这件事了,时间流逝的飞快,很快丁嬷嬷就来验收成果了。 在丁嬷嬷开门进来的前一刻,稚子突然伸手,毫无防备的把手指伸进尚小美的嘴里,把她嘴里的葡萄掏了出来,接着帮她戴上了口罩。 他的动作太快,快到尚小美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 正当她一脸懵,想发作的时候,丁嬷嬷进来了。 “练习的怎么样了?”丁嬷嬷一进门就问。 尚小美正想求丁嬷嬷再给他们一点时间,旁边的稚子却大言不惭的对丁嬷嬷说:“可以了。” “是吗?剥给我看看,”丁嬷嬷又把鞭子抓在了手上。 尚小美吓得后背一凉,刚才稚子一颗葡萄也没剥成功,他没事撒这谎干嘛?找打吗? 她小心的去扯稚子的衣袖,想让他早点认错实话实说,以免被丁嬷嬷毒打。 稚子却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低头含住一颗葡萄,也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几秒钟过后,他就吐出了完整的葡萄皮。 丁嬷嬷看了看他吐出来的葡萄皮,竟欣慰地点了点头:“天赋不错,我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伶人了。” 尚小美这会已经傻了,她刚才是在干嘛?那么用心地教他,结果人家比自己厉害多了。 他那舌头是削皮刀做的吗?这么厉害?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不行? 尚小美有一种强烈的自己被戏耍了的感觉,他既然会,为什么要让自己教?就为了看自己出洋相? 这一趴,尚小美真的有种自己多余存在的感觉。 此刻,丁嬷嬷就像遇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已经把稚子夸成了一朵花,还特意准许他们休息两刻钟。 等丁嬷嬷一走,尚小美就开始发作了。 她向来都是有仇当场就报的性子。 “哼,真是笑话,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教学,也能叫有天赋?简直是侮辱天赋这两个字!” “你怎么了?”稚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 尚小美气不打一处来的回答:“我能怎么了?我被人当傻子耍了,就不能说两句。” “我没有耍你,我就是看你着实可爱,想多看看。”稚子说的相当诚恳。 尚小美却突然被羞的满脸通红,这也太犯规了,她是准备吵架的,他怎么语气这么暧昧地夸人呢? “我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还可爱什么,你少来这套。”尚小美虽然嘴硬,语气却已经软下来了。 第31章 她有通天诡术,无人能敌 趁着休息的时间,尚小美和稚子借着上厕所的机会,飞快的在丁嬷嬷的后院溜了一圈。 丁嬷嬷家的下人并不多,两三个杂役也不知道躲到那里玩闹去了,后院空无一人。 他们看了一圈,发现后院虽没有人守着,却因为墙壁跟隔壁家相连着,也没有什么出路。 “去厨房看看,大户人家的厨房一般都会设有小门,专门供下人采买和倒泔水出入。”尚小美不死心的带着稚子往厨房钻。 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厨房真的有小门,只是门此刻已经上锁了。 手指头粗的大铁链子缠绕在两个虎头门环上,门环中间还锁了一把大铁锁。想开锁必须要先绕开铁链子,而铁链子和门环又一碰就会响。 这种三重保险的锁,在兽世就是最安全最防盗的。 稚子一看这种锁,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说:“这种锁很难打开。” 尚小美却说:“我们时间有限,必须马上将门锁打开。” 稚子都听愣了,他从未见过任何人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打开这样的锁。 除非他有钥匙。 “去哪里找钥匙?”稚子问得理所当然。 尚小美诧异地回道:“找什么钥匙?直接剪开。” 剪开?用什么剪开?剪刀吗?稚子沉默了,他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铁链子和铁锁也能剪开。 尚小美没有犹豫,在稚子疑惑的目光中,用兑换票在空间里兑换了一把最好用的钢丝钳。 她把钳子递到稚子手上:“你剪吧,你力气大。” 稚子第一次见到光泽度高到能倒影出人影子的钢丝钳,也是第一次见到做工这么精细的现代工具。 他迟疑地看了看尚小美,在她肯定的视线中,轻手轻脚的用钳子钳住了铁链子。 然后用力一按压,手上的阻力很大,但是却并不是不能嵌断。相反,只要持续用力,铁链子真的肉眼可见的断裂了。 当稚子真的剪断了手指头粗的铁链子时,他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粗的铁链子,竟真的跟布条一样,被像剪刀一样的东西,轻松剪断了。 他现在握在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么神奇? “这是什么?”稚子就像得到了一把能斩断一切武器的上古神兵,对手上的钢丝钳爱不释手。 尚小美从他脸上,看到了宴淇看摩托车一样的神情。 果然,男人都喜欢这些厉害的工具。 “这是钢丝钳,很厉害的钢材锻造的,具体是什么钢材我也不懂。”尚小美很想用很专业的术语,给他来一段激情澎湃的讲解,可惜她也是一知半解,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稚子把钢丝钳翻来覆去地看:“这东西可真厉害,连铁链子都能剪断。如果在对战的时候使用,肯定也能剪断对方的兵器!” 尚小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谁对战的时候用钳子呀?” “那你们用什么?”稚子好奇地追问。 “战斗机、航母、坦克、冲锋枪、导弹、原子弹、核武器……”尚小美背了一串稚子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稚子听得一头雾水:“这些都是什么?很厉害吗?” 尚小美:“当然厉害了,只需要两颗原子弹,就能把岛国人打回老家。” 她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稚子却怔住了。 把岛国人打回老家,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也是整个兽世的兽人不敢想的事。 “你快点……”尚小美正想催促稚子办正事,把铁锁也给剪开。 稚子却突然拉住了她:“那你用啊,用那个什么原子弹,把岛国人打回老家吧,夫人。” 尚小美这次来营救他,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一次听他叫自己夫人。 看来岛国人在兽世的恶行,已经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谁都想把他们赶回老家去,连稚子都不例外。 “唉,我倒是想,可惜我现在……没那个实力。”尚小美没有明说自己血条不多了,想保住小命都很艰难,更别说换原子弹了,那玩意一颗就需要99点的血条,兑换票更是需要五千万张。 99点的血条那是直接想要她的命,五千万张兑换票,以她现在这个攒法,估计十年才能攒得够。 换不到原子弹,她还没怎么样呢?稚子先替她着急上了:“那你需要什么才能拥有那样的实力?你能告诉我吗?我可以帮你。” 尚小美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稚子,她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多年的艺人生涯,已经让她养成了不轻易相信别人的性格。也让她变得十分注意自己的隐私,跟自己有关的重大秘密,她从不会对外人提及。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我能好好活着,实力就能越来越强。”她这样说并没有撒谎,因为她只要能回血,技能就会升级,会变得比现在更强。 “你也会死?那要怎样你才不会死?”稚子又焦急地追问。 尚小美:“只要我不耗费心血战斗,我就能长长久久地活着。” 她每一句话都是真假参半,既想透露一点自己的脆弱,让稚子维护自己。又担心秘密一旦透露,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 不过她并不知道,当她对稚子坦白了这些以后,稚子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原本坚定地站在鲛人皇那边的他,开始设想另外一种可能。 一种不但能保全鲛人族,还能保全整个万兽国千秋万代不被外族迫害的可能。 “你快点把锁也一起剪开,”尚小美没有沉浸在对未来的期许中,她头脑一直很清醒,沉着地指挥稚子。 稚子这一次再也没质疑她的话。 而是直接用钳子钳断了铁锁。 他们再把缠绕的铁链子剪开了好几段,小心翼翼地去掉门锁上的三重防护,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后厨的小门。 小门正对着外面的小巷,巷子很小,只有一米来宽的样子,两个人并排走都很费劲。 “我们逃走吧,”尚小美对青璃印象不太好,总担心她会坏事。 但是稚子却犹豫了,他看似心狠,真到了要舍弃同族的时候,他却根本狠不下这个心。 “要不……我们带上她?如果她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会主动放弃她。”稚子这意思,就是要再给青璃一次机会。 这次尚小美却犹豫了:“犬牙卫可是很难应付的,带着她走,风险太大了。” 正当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前院突然传来丁嬷嬷的声音,这下谁都走不掉了。 “人呢?该继续训练了!” 尚小美和稚子脸色一变,立刻去了前院。 这次的训练还是剥葡萄,尚小美又跟着凑了一回热闹,挑战这项技能。 不过很快她就放弃了,舌头都卷麻了,也没能剥开一颗葡萄皮。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非常不听使唤,根本驯服不了。 而稚子这个在丁嬷嬷眼里极有天赋的弟子,剥葡萄皮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惹得丁嬷嬷对他赞不绝口,说他以后一定能让那些金主老爷们食髓知味、终身难忘。 尚小美真的很好奇稚子是怎么做到的,她好心地向稚子讨教:“你到底是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 稚子却眼神炽热地看着她说:“这个用眼睛学不会,要亲自感受才可以。” 感受? 尚小美老脸一红,没有继续问下去。 看来就算是没有分化的鲛人,该懂的他们也都懂。 稚子现在这么调戏尚小美,她可不敢认为这是他爱上自己的表现。 他一天不为自己分化,尚小美就一天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喜欢自己。 毕竟这对她来说,是人命关天的事,她不能拿自己的命犯蠢。 他们这边很快就过关了,青璃那边却仍旧被折磨得鬼哭狼嚎的。 一个时辰后,丁嬷嬷都折腾累了,一路骂骂咧咧地从青璃的房间里走出来。 “今天真是见鬼了,遇到一个又蠢又倔的。就她那不通情趣的样,还想伺候人,那些大老爷们又不喜欢木头!” “不气不气,嬷嬷你喝水。”尚小美找准时机,往丁嬷嬷手上递了一杯沁润心脾的新茶。 丁嬷嬷迟疑地往桌上看了一眼。 尚小美立刻解释道:“我是用你平时常用的茶叶、茶具泡的,嬷嬷如果不喜欢,那我就再给你泡一杯。” 她这么一说,丁嬷嬷再对照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新茶,确实是她熟悉的茶水。 “小机灵鬼,难怪吴山会派你盯着这两个鲛人。”丁嬷嬷夸了尚小美一句,仰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新茶。 茶水的味道似乎没变,却又好像比以前的更香了。 丁嬷嬷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接着毫无预兆地,手中的茶杯就呛啷一声落了地。她也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稚子十分意外的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丁嬷嬷,又把视线移到了尚小美身上。 她每次行动,都是这么的出其不意。 “带她走吧,”尚小美吩咐稚子。 稚子从另一间偏房带出青璃,青璃走出房门的时候,披头散发、双眼涣散,一看就被折腾得不轻。 都这样了,她看到尚小美他们,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我是不会屈服的,我不会给鲛人族抹黑,我要守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尚小美听完只想笑:“大姐,你都没有分化,你到底在在意什么?” “我们鲛人的身体,只有自己的爱人能碰!” 尚小美有一种跨服聊天的感觉,碰到青璃这种被洗脑洗到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信的人,她也懒得再跟她掰扯。 “路上记得捂住她的嘴,别给我们惹麻烦。”尚小美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了,却仍旧不停地有新的问题出现。 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厨房的时候,竟发现那个被丁嬷嬷调教的狐族女孩也在。 她站在小门前,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尚小美他们说:“请把我也带走吧。” 尚小美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女孩已经知道这个出口被他们打开了。就算尚小美不带她走,她也会自行离开。 与其分散走多一分风险,还不如当断则断,带她一起离开,把风险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我们可以带你走,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了,一路上都要听我的指挥!”尚小美严肃地对小女孩说。 小女孩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听您的指挥,不会擅自做主。” “行,先换衣服。”三两句话约定好,尚小美雷厉风行的从空间里,拿出松下城的城民最喜欢的服饰,给每个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接着带着他们快速地通过小巷,出现在了大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凶狠的犬牙卫混迹其中,没人敢在犬牙卫眼皮子底下闹事。整个松下城都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松下城的百姓跟芥城的百姓不一样,他们受到的压迫比芥城的百姓更惨无人道。但是他们却不敢说松下城红日会一句坏话。 因为谁要是敢说红日会一句不是,就会被犬牙卫追着咬,结局无一例外,会死的凄惨无比。 松下城每年被犬牙卫咬死的人不计其数,活着的人,都活得十分麻木,整日战战兢兢。连一个犬字都不敢提,更别说反抗了。 红日会想要什么他们都得给,松下城的雌性早就成了权贵们的专属,有些人家的女儿,也早早的就被权贵们抢去做了妾。 没有百姓敢吱声,除了正街,那些小巷子里,躺着的全是流浪的雄性、老人、孩子。 他们骨瘦如柴、眼神空洞,仿佛不会笑,眼巴巴的盯着过往的行人,寄希望于,哪位官爷路过的时候,能赏他们一些吃食。 在他们眼里,犬牙卫是天底下最恐惧的东西,他们是无敌的,没人敢招惹犬牙卫。 尚小美带着稚子他们,一路往城外走去,走得越远她看到的流浪兽人越多,还有很多已经饿得倒在路边永远起不来了。 她不敢心软,也不敢停下脚步。 可是却还是会有一两句,撼动她心神的话,传进她耳里。 她听到路边有一对流浪的爷孙,谈到了自己。 “爷爷,听他们说芥城被鬼怪解放了,他们那里的百姓有吃不完的粮食,用不完的兽币……” “傻孩子,那都是假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长期处于绝望中的人,连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都没有了。好事发生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竟是否认它。 第32章 鬼怪的反杀 尚小美心里涌现出有心无力的悲凉,她只有十点血条了,她不敢赌,如果回不了血,她也得死。 她狠心不去看路边那些生在地狱的兽人,而是一心一意的带着稚子他们往外走。 眼看城门就在百米之外,他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大街上突然爆发了动乱。 好多犬牙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四处抓人。被抓住的人,如果敢反抗,那些犬牙卫就会当场咬人。 场面相当恐怖。 一时街上的行人全都疯跑起来,每个人的脸上,全都布满了生死一线的惊慌。 一开始尚小美还以为,他们逃跑的事被犬牙卫知道了。 听清楚大街上的喧嚷声才知道,犬牙卫并没有发现他们逃走了。 他们抓人是为了别的事。 “试药!川岛大人手上的绿色毒液洗不掉,他要找人去试药!” “好多红日帮的医者帮他配药!” “去试药的人,死了好多。” “那些死人身上的肉都烂了。” “不要去试药,去了会全身溃烂而死。” 那些知情的兽人一边逃,一边慌乱地向他们的亲友解释事情的经过。被蒙在鼓里的兽人,听到事情的真相后,全都逃得更凶了。一时间大街上人人自危,每个人都害怕地往街边巷子里躲,那些小巷子里的流浪兽人,好多都被突然涌进巷子里的兽人踩踏的没了声息。 这场景就像末世丧尸大爆发,实在太过残忍了。 尚小美看到那些犬牙卫,长着跟兽人相似的身躯,却像疯狗一样四处扑人、咬人,咬到人了还会露出得逞的大笑。 得意的狂吠。 人不人,犬不犬,完全服从于川岛,早已没了半分人性。 这个松下城,早就是一座运行中的人间地狱,无神问津,无佛超度。 这里的兽人们,整日活在恐惧中,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死亡对他们来说,成了最稀松平常的事。身边鲜活的生命突然没了声息,不会有人为他们停下来,不会有人为他们感到悲伤。 他们空洞、麻木,早忘了幸福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 “小心!”尚小美突然被冲过来的兽人撞了一下。 稚子立刻伸手揽住她的腰,把人扶住了。 青璃在一旁看着,嫉妒的双眼好似能喷出毒液来,仇恨的盯着尚小美。 此番人间地狱一样的场景,青璃却仍旧沉浸在她自己的悲喜中,对周围的惨状根本不上心。 她喜欢上了稚子,在她心里,稚子就是她的了。 就算不是,他也不能跟那个肮脏的小二搅合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比尚小美干净,比尚小美圣洁,她是鲛人,是会将爱人奉若神明一样爱着的鲛人。 稚子就应该接受她的爱才是,他为何要去在意那个满嘴污言秽语的小二? 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青璃,在心里把自己捧到了天上,把尚小美踩进了泥里。 一点小事,都能触发她的神经,她自诩重视感情,却不知道她那一厢情愿的爱,只会给人带来困扰。 稚子不但不会感动,反而会倍感厌恶。 “快跑!这边!” 突然有一伙犬牙卫从城门的方向朝这边涌了过来,跑在前面的兽人,纷纷往回跑,人群挤成一团,尚小美和稚子他们也猝不及防的被人群冲散了。 那个尚小美半途救的小女孩,因为一直牵着尚小美的衣服,是唯一一个没有跟尚小美走散的人。 尚小美护着她,在一个墙角躲好,他们的旁边,正好挤着刚才那对谈论起鬼怪的爷孙俩。 爷爷对这样的场景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佝偻着背,把孙子护在身后,用苍老的声音叮嘱他:“小刚,如果爷爷被抓了,你就逃出城去,往芥城跑,你不是说芥城被鬼怪解放了吗?你代爷爷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爷爷,你不是不相信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去看?”叫小刚的孩子,躲在爷爷的身后问。 爷爷苦笑道:“万一呢,万一是真的,我们小刚以后就不用吃苦了。” “爷爷,你跟我一起去吧。” “爷爷走不动了,去不了芥城。爷爷能活过今天这场暴乱,就要谢天谢地了。” 爷孙俩的对话,尚小美一字不差地全听进了耳里。 她偏头看着他们骨瘦如柴的身躯,看着他们褴褛的衣服,又看了看,爷爷紧紧地拉着小刚的手。 突然看不下去了,一扭头,两滴热泪落下,她竟然哭了。 “你怎么了?”狐族的小女孩,抬头问尚小美。 “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尚小美调整着呼吸,不愿在小孩面前丢脸。 “姐姐,你说鬼怪真的那么厉害吗?她能来救救我们吗?”小女孩问题好多,大街上这么乱,人人自危,她还在幻想鬼怪会来救他们。 “她不会来,别想了。”尚小美无情地回答小女孩,不想给她留任何幻想的余地。 可她这句话却触怒了一旁的小刚。 小刚不满地抬头瞪着尚小美,大声反驳她:“你说得不对,鬼怪会来的!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看!这是神婆给我的鬼怪神符,只要有这道神符在,我就能得到鬼怪的庇护,只要我有危险,她就会出现。” 尚小美看到他宝贝似的捏在手心的神符,那就是一个绣着鬼怪头像的布块。小刚一看就是被神婆骗了,这些孩子大概是松下城唯一还对未来怀有希望的人,才会信神婆的话。 “你被神婆骗了,以后长点心,别再被人骗钱了。”尚小美直白地对小刚说。 小刚却被她气哭了,痛哭流涕地闹将起来:“你骗人!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她会来的,她会来救我们的,鬼怪是神明降世,她会给所有人带来光明。” 神明降世?给所有人带来光明? 尚小美听怔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竟成了这些受苦受难的兽人们眼中的神。 可她现在……也自身难保。 神应该是什么样的? 舍己救人? 普度众生? 尚小美害怕死亡,可是这一刻,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战胜死亡阴影的信念感。 小刚的喊叫声,吸引来了两个犬牙卫。 小刚爷爷如临大敌地将小刚拉到身后,他明显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官爷,小孩子不懂事,您行行好,要抓就抓我吧。”小刚爷爷见犬牙卫把手伸向了小刚,忙跪在犬牙卫脚下,求他们放过小刚,带走自己。 可犬牙卫却只想带走小刚,他们一脚将小刚爷爷踢到一旁,一左一右地抓住小刚的手臂。 旁边的尚小美气得悄悄地捏紧了拳头。 小刚被抓后,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捏着神符,大声喊了一句:“鬼怪大人,请救救我!” “哈哈哈!傻子!鬼怪算个屁,她来了也救不了你!”小刚右边的犬牙卫,肆意地嘲笑着小刚。 “不!她可以!她有通天诡术!无人能敌!”小刚对鬼怪已经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他右边的犬牙卫,毫不留情地往小刚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小废物!脑子坏掉了是吧,这些神婆说的屁话你也信?那鬼怪跟你一样,也是个只会装神弄鬼的废物。” “是吗?听说那废物一响杀一人,这个也是假的?”尚小美突然在一旁阴恻恻地问。 “当然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到想听听,这一响到底有多响,哈哈哈……呃……”犬牙卫嚣张的大笑声戛然而止。 一声闷响,他心脏的位置跟着多出了一个大窟窿。 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另一个犬牙卫的心口也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大街上很乱,这两声闷响,根本没有多少人听到。但是周围的人,全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他们也看到了,尚小美手上握着的黑洞洞的枪。 她在枪上装了消音器,悄声并不响,两声枪击过后,其他的犬牙卫并没有被吸引过来。这也多亏了周围的兽人,故意围拢过来,挡住了尚小美和两个倒地不起的犬牙卫。 他们没有能力反抗犬牙卫,却也愿意竭尽所能地保护他们的英雄。 突然被放开的小刚愣住了,他傻傻地抬头看向尚小美。 尚小美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对他说:“你就是被神婆骗了,你捏着神符说话,我也听不到。” “可是你听到了,”小刚愣愣地说。 尚小美:“我这次是刚好在你旁边,恰巧听到的。” 一直牵着尚小美的狐族小女孩,问出了大家此刻都想问的话:“你就是鬼怪?” 尚小美:“算是吧,但是我可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 她这一承认,围在这边的兽人,脸上全都焕发出了奇异的光彩,就像在灭顶的灾难中突然看到了光明。 他们默契地把两个已经身死的犬牙卫扔进枯井里,假装无事发生。 小刚这会已经高兴傻了,围在尚小美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她,不断地问她问题:“你怎么不像传说中那样丑?” “你会变身吗?” “你真的有能挖墙的诡术吗?能把松下城红日会的钱庄也挖了吗?他们抢了爷爷的钱,还抢了其他人的钱。” 尚小美每次都会被半大的小孩问到哑口无言,他们的问题每一个都很真诚,每一个都充满了好奇,尚小美不喜欢吹牛,只好说。 “我能变身,钱的事以后再说,我能办到什么,我就替你们办到。我也预料不到以后的事。” 她的实诚劲不比小孩子少,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原本一切暂时都是安全的。 直到稚子他们找了过来。 稚子之所以会和尚小美那么快走散,不是因为人潮太汹涌,而是因为青璃拽了他一把。 青璃自以为已经等到了最好的脱身时机,她把稚子拽到路边,自作聪明地对稚子说:“他们已经被我甩开了,我们赶紧趁机逃走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是她救的你。”稚子被她这行为整懵了。 青璃看他明显偏向尚小美,目光又变得狰狞起来:“你为何要对那种人青睐有加?” “哪种人?她怎么了?没有她你早就死了!”稚子已经开始后悔,把她从丁嬷嬷那里救出来了,青璃这人脑回路真的与众不同,不知道她在清高什么,她又凭什么看不起鬼怪? “她思想龌龊,举止轻浮,不知道忠贞守节,就是个脏污不堪的东西!”青璃对尚小美的评价,太出乎稚子的预料了。 却又让他并不意外。 青璃是他的同族,他从小就听着这些脏了、烂了的口头禅长大,他能不知道青璃是什么意思吗? “呵呵,你知道忠贞守节,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稚子突然好笑地问青璃。 青璃信誓旦旦地答:“我们先偷偷溜出城,等出了城以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我会好好侍奉你,为你奉献我的一生。” “如果我说,我不稀罕你的一生。我不想多看你一眼,你会为了我去死吗?”对付疯子,只能比她更疯。 稚子的话,成功制止了青璃的癔想症。 她这份欲强加给稚子的爱,被稚子断然摧毁了。 青璃不说话了。 稚子却没有就此放过她。 “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忠贞守节吗?为何不愿为我去死?” “你如果愿意为我去死,我会给你一个名分。” “你怎么不动了?你去呀。” 自我感动的青璃,自以为自己的感情多么纯粹、圣洁,稚子必须接受,不接受就是人渣的青璃。这会却傻眼了。 她曾经无数次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可以为了爱人去死。 可稚子真让她去死,她却一步也不敢往前迈。 她意识不到自己的虚伪,只会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别人。 可真当大难临头,她并不能像她所说的那样,为了爱人奋不顾身。 “你真无耻、虚伪,令人作呕。”稚子给青璃下了最后判决,也彻底放弃了她。 他心里惦记着尚小美,挤开人群,朝刚才走散的地方找去。青璃却仍旧不死心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稚子凭着直觉,朝着对面的路边找去。 这一次,他的直觉很准,尚小美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夫人——”不知为何,才这么一会不见,稚子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朝着尚小美的方向,很自然地喊了一声。 他这一声夫人,却同样被青璃听进了耳里。稚子只会叫一个人‘夫人。’ 鬼怪。 此刻,尚小美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刚转身看过来。 跟在稚子后面的青璃,就疯了一般地指着尚小美的方向,冲着抓人的犬牙卫大喊:“她就是鬼怪!你们快去抓她!快去抓她!” 第33章 会动的小房子 青璃的喊叫声,就像晴天惊雷一般引人侧耳。 纷乱嘈杂的大街,突然奇异般地安静下来。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停住脚步,转头朝尚小美看了过去。 其中包括,在大街上肆意抓人、咬人的犬牙卫。 “你——”稚子回头,愤懑地怒视着青璃,他万万没想到,青璃会恶毒自此。 “我眼里只有你,我对你的爱才是真的。你凭什么为了她不要我?”青璃毫无悔意,仍旧认为她没有错,错的是稚子和尚小美。她接受不了满腔热情,却被人弃如敝履。 接受不了稚子宁愿亲近一个脏污的女人,也不愿亲近她。 最可笑的是,尚小美分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只是大方地谈论过性事而已,在她眼里就变成了脏污不堪的东西。 她的不可理喻,毫无人性,将尚小美推向了深渊。 也把保护尚小美的兽人们,狐族女孩和小刚爷孙俩、稚子……推向了深渊。 那些分食兽人的犬牙卫,在听到鬼怪两个字时,全都神情严肃、匍匐在地,积蓄着浑身的力量步伐凝重地朝尚小美围拢过来。 一时间,满城的犬牙卫,全都朝这一个地方聚拢过来。 这种待遇,百年难遇。 就连被油漆染色的川岛和吴宇,也在下人通报鬼怪现身松下城的时候,惊坐而起,第一时间赶往了现场。 稚子此刻只剩悔恨、自责,恨自己为何要带上青璃。 在他心目中,青璃就是无可救药的蠢货、妄想症患者。 鬼怪却是足智多谋、拥有通天诡术,能拯救万兽国于水火的神明。 一个愚昧的鲛人,怎么有脸拿自己跟神明作比? “夫人,”稚子连多跟青璃说一个字都嫌恶心。他打定主意,无论接下来发生怎样的事,他都要跟尚小美同进同退。 要死就一起死。 他认为自己不是因为肤浅的情爱才想这么做的,而是因为他跟尚小美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战友就该同生共死。 在犬牙卫朝着尚小美围拢过来的时候,稚子像护小鸡仔一样,把尚小美护在自己的身后。 “你让开,”尚小美眼看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也不想再逃避。 稚子却不愿让开:“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我不怪你。”尚小美现在可没心思争论谁对谁错。 她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犬牙卫,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对付犬牙卫。 想来想去,她决定一步到位,用五点血条,在空间里兑换了一辆顶配的悍马越野车。 有了这辆车,她可以把所有想保护的人全都装进车里,再开着车横扫这些张牙舞爪的犬牙卫! 看得出来,那些犬牙卫也很忌惮她,他们行动得非常慢,双手双脚着地,成群结队地往这边围拢过来。 “让开,”尚小美强势地推开稚子,挤到人群前面。 所有深受犬牙卫残害的平民兽人,全都把视线放在了尚小美身上。 他们在等一个奇迹,一个只有尚小美能给的奇迹。 尚小美燃起了他们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她就是鬼怪!原来是她!我身上这些绿色的毒液一定就是她捣的鬼!”吴宇赶到现场,认出尚小美就是伶人馆的小二后,气不打一处来,不等犬牙卫动手,他就率先朝尚小美冲了过来。 吴宇身材高大、强壮,站在尚小美面前,就像一座小山一样魁梧。 他伸手就想掐住尚小美的脖子。 可刚伸出去的手,却被一旁的稚子拦住了。稚子出手如电,一个过肩摔将吴宇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吴宇一身骨头差点被摔散架。 他在地上蠕动了好久,才挣扎着爬起来。 当吴宇注意到,摔自己的兽人,居然是昨晚在伶人馆舞台上摆臀扭腰的鲛人时,脸上的神色相当精彩。 他可是松下城最能打的兽人,怎么会输给一个伶人? 吴宇不服气,摆好架势,压低重心,又朝稚子攻了过来。这一次,稚子照样一招将他撂倒在地,还一脚踩在他的身上,不让他起身。 尚小美在一旁看得心里发毛,稚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么高强的武功,她此前竟什么都不知道。 吴山赶到现场时,正好看到吴宇被稚子踩在脚下这一幕。 他只有这一个独子,吓得膝盖一软,就给稚子跪下了:“鲛人大老爷,还请你脚下留情,不要伤小儿性命。” 吴山这些人,伤害别人的时候,毫无同情心。等事情轮到自己头上时才知道急。 “放他们走,我就饶了他。”稚子冷肃地厉声威胁吴山。 吴山点头如捣蒜:“你先放开小儿,一切都好说,一切都好说。” “爹,不用管我……”吴宇还想逞能。 稚子没有多言,抬起脚,再狠狠地踩下去,踩在他的心口上,当场把吴宇踩得口吐鲜血,人也立刻老实了。 “赶紧放人!”稚子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满含威胁的盯着吴山。 这一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再把稚子跟昨晚那个风情万种的伶人联系到一起了。 他作风太过凶狠霸道,好似杀人如麻的阎罗,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到,如果吴山再不放人,吴宇会死得有多惨。 吴山吓破了胆,再也不敢糊弄稚子,用他不多的威信,呵斥后面的犬牙卫给尚小美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尚小美虽然不信事情会这么顺利,但是她也没急着做些什么。 她倒想看看稚子到底能挺到哪一步,摸清他的底细,这对尚小美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 “快走,不用管我。”稚子对着城门的方向,推了尚小美一把,催促她快走。 尚小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有些百无聊赖地告诉稚子:“我随时都可以逃,眨眼间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能抓住我。” “那你为何还不逃?”稚子恍惚间记起,尚小美确实有这个能力,自己根本不用担心她。 “为了松下城的百姓,我不能逃。”尚小美拍了拍稚子的肩膀说。 稚子沉默了,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想救尚小美的行为有多傻。 她从不需要任何人救,反而是这世上多得是需要她救的人。 “不准放他们走,把人全部杀了!”吴山的命令本就没有几个犬牙卫听,这个时候,川岛又带着更多的犬牙卫赶到了现场。 川岛一来,就更没有犬牙卫愿意听吴山的话了。 吴山救儿心切,一下扑到川岛的脚边,抱着他的腿求他:“川岛大人,宇儿还在他们手上,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们放过宇儿吧。” 川岛居高临下地低着头,看蝼蚁一般地看着吴山:“他自己没用,死了就死了!” “大人,你不能这样,大人,我们可都是你的手下,对你鞍前马后、唯命是从了这么多年,你不能不管我们啊!”吴山抱着川岛的腿不撒手,想拿这么多年的情谊捆绑川岛。 川岛的耐心却已经耗尽了,他向一旁的犬牙卫使了一个眼色。精悍的犬牙卫立刻朝吴山伸出了手。 吴山还没来得及逃,咔嚓一声,脖子就被犬牙卫拧断了。 “爹!”被稚子踩在脚下的吴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稚子也适时地收回了脚,任他朝吴山爬了过去。 尚小美看似面色如常,心里却在想,不愧是训练出犬牙卫这种灭绝人性的人形兵器的人,川岛比犬牙卫更没有人性、更狠。 他杀人连理由都没有,想杀就杀了。 “你就是鬼怪?听说你十分厉害,一响杀一人,为何现在这般安分?”川岛同样看出尚小美就是昨晚戏耍他的那个小二。 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他假装这是第一次见到尚小美,一边假意说话,一边示意犬牙卫将尚小美团团围住。 “你觉得我为何如此安分?”尚小美不喜欢回答问题,又把问题推给了他。 川岛桀桀冷笑:“我猜,就算你一响能杀十人,在你被犬牙卫咬伤之前,也不可能杀光他们所有人,你说呢?” “你说得对!犬牙卫的人太多了,我根本杀不光。”尚小美很认可他的话。 “那你……岂不是只能等死了,嘿嘿……”川岛笑得越发残忍,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尚小美:“也不一定。” “你有办法对付我的犬牙卫?就凭你?他们可是我精心培养多年的毒人!在整个红日帮都赫赫有名,连蒲生那些影人都无法超越他们,你说你能?”川岛最得意的武器被尚小美如此不放在眼里,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迫不及待地想让犬牙卫撕碎尚小美的脖子! 川岛一个眼神,离尚小美最近的犬牙卫,龇着牙就朝尚小美扑了过去。 尚小美抬手就是一枪。 凌空而起的犬牙卫猝然落地,心口被子弹射出一个大窟窿,当场死亡。 这一幕发生后,原本不断朝尚小美围拢过来的犬牙卫,全都吓得往后撤了又撤。 他们竟然也会怕死。 “谁都不准退!给我咬死她!咬死她!”川岛再也不装了,扯着嗓子下了死命令。 尚小美也不等了,她一扬手,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是不是……怪物?”小刚又好奇又害怕,躲在人群外面问爷爷。 小刚爷爷紧紧抱着小刚,老眼昏花地说:“好像是一只龙兽,只有龙兽有这么大。” “才不是龙兽,它没有爪子。”小刚指着那个怪物说。 尚小美打开悍马的车门,对稚子他们说:“上车!” 稚子虽然跟小刚一样,完全不知道面前的庞然大物是什么,但是他很听尚小美的话,照着尚小美的样子,坐在了副驾驶。 川岛这时候察觉到不对,立刻指挥犬牙卫:“不准他们上车!” 犬牙卫又成群结队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尚小美一边冷静地对冲在最前面的犬牙卫开枪,一边对狐族的小女孩说:“快带小刚他们一起上来!” 正当狐族小女孩惊险地把小刚爷孙俩送上车的时候,青璃突然跳了出来,一把拉开小女孩,理所当然地说:“这是我的位置!你让开!” 小女孩没有青璃力气大,被她一把推出去好远,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立刻就有好几个犬牙卫同时朝她扑了过去。 尚小美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慌地朝小女孩喊:“小心!” 她拼命地朝着扑向小女孩的犬牙卫开枪,可是他们人数实在太多,还不断地有新的犬牙卫向小女孩扑过来。 “救我!鬼怪大人救我!”小女孩惊恐万分地大声朝尚小美呼救。 正当尚小美分身乏术的时候,稚子突然推开车门,一脚踢翻了正张着嘴想咬小女孩脖子的犬牙卫。 他三两下将那些欺负小女孩的犬牙卫全部打退,然后拉开后车门,一手将青璃从车上扯下来,另一只手将小女孩塞进了车里。 “稚子……”青璃惊恐得瞪大眼,到现在还认为稚子跟她是同族,同族之谊肯定高过那些外族。 “我们都是鲛人,你不能弃我不顾,那样整个鲛人族……” 稚子不置一词,一脸冷漠地将她扔给了重新扑上来的鲛人,接着转身上车,动作一气呵成。 尚小美立刻锁上车门,关好车窗。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一边庆幸稚子大义灭亲,一边惊诧于稚子的应变能力。 这个男人,有着跟他的长相完全不符的战斗能力。 尚小美意识到,稚子根本不需要自己来救,以他的身手,逃出伶人馆根本不是问题。 车外的青璃,很快就被扑上来的犬牙卫咬住了手脚。 她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青紫,身上的血肉被犬牙卫迅速吸干、蚕食得一干二净。 “稚子!淳于……稚……”临死前,她挣扎着,口齿不清地仿佛在念叨稚子的名字。 稚子充耳不闻,头都没有转一下。 车里面,除了尚小美,大家都对尚小美凭空变出来的‘小房子’充满了好奇,包括稚子。 他们一会摸摸这里,一会摸摸那里,特别是小刚的爷爷,嘴里一直念叨着:“这房子不错,不漏风,椅子够软和,就是小了点。” “鬼怪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在这个小房子里等犬牙卫离开?”小刚满脸兴奋地坐在后车座上,扒着尚小美的椅背,伸头问她。 第34章 全城跪拜 不光小刚是这么想的,就连稚子也是这么想的。他这里敲敲,那里摸摸,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小房子看起来很牢固,犬牙卫肯定撞不破,我们就放心大胆地在里面坐着,等他们散去了再出去。” 尚小美听他们说话,觉得十分好笑。 往外面看的时候,外面的场景更加让她觉得好笑。 这些兽人,没见过机器,有的把汽车当成‘活物’,神情认真地给汽车打招呼:“你好,请问你是龙兽吗?” 汽车不回答。 他们还会疑惑地自说自话:“应该是龙兽才对,只有龙兽的体型才有这么大。” 还有人把汽车当成房子,跟前一波人据理力争:“这不是龙兽,哪有龙兽长成这样。这就是一个小房子,你没看见吗?里面可以住人。” 就连川岛和犬牙卫,在一开始的茫然过后,也慢慢意识到,这东西就是个小房子。鬼怪他们带人躲在里面,就像乌龟躲进龟壳里,目的就是不想让犬牙卫抓到他们。 “我原本以为只有乌龟会往龟壳里躲,原来鬼怪也会往龟壳里躲。”川岛看到尚小美躲进‘龟壳’后,一直安分地坐在里面不动,料想她已经没有后招了,故意拿话激她。 尚小美打量了一圈自己的龟壳,不但没有生气,还在心里嗤笑川岛没见过世面,这可是悍马,开着这样的车在马路上走,是很威风的,竟然说这是龟壳。 见尚小美不为所动,川岛以为自己已经摸清了她的底线。立刻放下心来,朝静候在汽车左边的犬牙卫挥了挥手。 尚小美车身左边那个身材矮小、表情木讷的犬牙卫,立刻跳上引擎盖。尚小美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铁锤,看样子是想砸她的车玻璃。 “怎么办?他要砸窗!”小刚急得直拍尚小美的肩。 尚小美却回了他一句:“坐好了!” 小刚没有听尚小美的话回去坐好,因为他想不明白,自己坐没坐好,跟犬牙卫砸不砸窗有什么关系。 直到尚小美发动汽车,一脚油门下去,再一个急刹。把引擎盖上的犬牙卫甩飞出去,他才知道两者之间的关系。 因为在尚小美开动汽车的过程中,他也因为惯性在车里被甩得忽前忽后。 就连稚子也因为急刹,身体往前栽出去一大截。 “动了动了!它会动!这房子会动!” “这真的是一个可以移动的房子!” 围观的兽人,全都惊讶得睁大了眼。他们把对犬牙卫的恐惧抛到一边,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全都想亲眼看看,鬼怪的房子到底是怎么动的。 车子里的小刚和狐族小女孩,比外面的兽人还要兴奋。 小刚激动的手舞足蹈:“这房子会动!动得好快!” “这样岂不是我们不用走路,就能让这个房子带我们去任何地方?”狐族小女孩一直都显得很稳重,现在却难掩激动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点头:“确实可以。” “那我们可以直接让这个房子带着我们离开松下城?”稚子也像小孩一样,忍不住兴奋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我们不能被犬牙卫咬伤,唯一的办法就是乘车离开松下城。” “乘车?这是你的马车?”稚子反应非常快。 “对,这是我的马车,是不是很特别?”尚小美就像开着豪车泡帅哥的富婆,拍了拍方向牌,向稚子显摆她的车。 这可是她花了五点血条换的车,不容易啊。 要是不能顺利回血,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开车了。 “你的马车很……神奇。”稚子点评道。 外面川岛的犬牙卫已经全部集齐,车里,尚小美和稚子居然在聊一些有的没的。 也不知道川岛是怎么想的,他竟然命令犬牙卫:“把她的房子抬起来。” 尚小美脸一黑,想着这还真是一个办法。 她不能再继续被动下去,一脚油门,又把车子开动了。 这一次,尚小美没有立刻把车停下来,而是冲着那些朝他们扑过来的犬牙卫直直地冲了上去。 然后就像撞麻袋一样,把那些犬牙卫咚咚咚的接二连三地全部撞飞了出去。 有些不幸被卷入车底的犬牙卫,更是被车碾压得吱哇乱叫,鲜血直流。 川岛亲眼目睹了一切,他终于意识到,尚小美的‘小房子’有多厉害。 它不光可以坐人,还可以撞人,可以跑动! 在平坦的地方,它几乎是无敌的。就连犬牙卫也不是它的对手。 “好东西!”川岛的思想太过变态,这种事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肯定会畏惧这样恐怖的武器,会想尽办法战胜尚小美。 但是川岛却只想把这神奇的小房子占为己有。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拥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后,蒲生那些影人跟他比起来,会输的有多惨。 他想要的东西,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弄到手。 而现在他最想要的东西,就是尚小美的‘小房子’。 “鬼怪大人!鬼怪大人!你先停下!先停下!”川岛突然变了脸,笑嘻嘻地跟在尚小美的车窗外跑。 尚小美都惊了,这人是什么川剧大师吗? 变脸的速度这么快? 刚才还一副想弄死自己的嘴脸,这才过去几分钟,他就嬉皮笑脸地追在自己后面喊鬼怪大人了? 他到底想干嘛? 眼看犬牙卫被尚小美的汽车吓得纷纷躲避,川岛又一副上赶着奉承她的嘴脸。危机解除,尚小美不急不慢地停下车。 隔着车窗问川岛:“你想干嘛?” 川岛:“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没兴趣。”尚小美果断拒绝,她不觉得川岛有任何东西能打动她,她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川岛没有的她有,川岛有的她比他的更好,有什么好交易的。 “鬼怪大人,你看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是不是?你想救走你的鲛人夫君,我也不拦着,我们有话好好说,可好?”川岛笑得合不拢嘴,那嘴脸跟骗钱的奸商一模一样。 “你把你的犬牙卫全部叫来杀我,这叫不拦着?”尚小美丝毫不留情面,当场拆穿了他的话。 川岛不但不生气,还继续嬉皮笑脸地说:“刚才都是误会,误会!” 尚小美耐心告罄,不想再跟他绕弯子:“你到底想干嘛?你直说就是。” 川岛:“我想要你的‘小房子’,我拿我的犬牙卫跟你换。” 尚小美嗤之以鼻:“谁要你的犬牙卫?他们这群没有人性的人形兵器,除了虐杀兽人,要来还有什么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可以让这些犬牙卫全部消失。”川岛说得云淡风轻。 尚小美却听得心头一震。 那些站在车身附近的犬牙卫,也全都吓得身形巨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川岛。 他们满眼恐惧,却没人求饶。 因为他们知道,川岛一直是这样的,对他没有用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地处置掉,就像对待吴山一样。 只是没想到,这种事这么快就落到了他们身上。 还没等尚小美说话,小刚就恨得牙痒痒的说:“鬼怪大人,杀了他们,请你杀了他们,他们杀了好多人,我的爹娘都是被他们杀死的。” 尚小美回头看了看小刚,很想跟他讲道理,犬牙卫都是听命于川岛的,杀死他爹娘的幕后黑手是川岛才对。 可是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他们不会那么深入地看问题。犬牙卫这些年在松下城虐杀兽人的事他们屡见不鲜,即使犬牙卫是听命行事,在小孩的眼里,他们仍旧是最该死的人。 比川岛还该死。 最可耻的是,川岛见有戏,竟转头怂恿车里的两个孩子:“你们是不是也很想犬牙卫死?告诉鬼怪大人,是不是?” “是!我想他们死,想他们全部死光光!”小刚恨得咬牙切齿,那样子恨不得能手刃所有犬牙卫。 “我能让他们马上死光光,只要你让鬼怪大人把这个小房子给我,我就立马让他们死光光!”川岛还在怂恿小刚。 小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刚想说话,突然被爷爷扇了一耳光。 爷爷厉声训斥小刚:“小孩子懂什么?该怎么办鬼怪大人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多嘴!” 小刚被打得头一偏,立刻清醒了。蔫蔫地靠着爷爷的胳臂,不再多嘴。 尚小美大脑急速地运转着,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这种局面。 用车换所有犬牙卫的性命,这样的选择,不是值不值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做的问题。 小刚刚才说得对,这些犬牙卫所犯下的恶行,早就该死一百次了。 而且只要他们死了,川岛没了爪牙,也就不足为惧。 杀了他们,能拯救所有松下城的百姓,就像当初的芥城一样,没了七罗刹那样的高手,红日会就会不攻自破。 正当尚小美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了。 “不可,大人万万不可做这样的交易。犬牙卫是松下城的根本,没了他们,大人的红日会也会跟着消失。”青木又出现了,他是唯一一个见证过尚小美解放芥城的红日会副将。 他忠于红日会,更加忌惮尚小美。 可惜他官位太小,人微言轻,川岛从未重视过他的话,更不愿听信于他。 “你懂什么?犬牙卫已经输了,我把守松下城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选择!我川岛永远只要最强的!”他眼热的看着尚小美的‘小房子’,为了不让青木妨碍到自己,不愿再听青木多说一句废话,伸手将青木推出去好远。 青木已经开始绝望了,他仍不死心地劝阻川岛:“大人,不可以跟鬼怪做交易,你一定会输得很惨。” 川岛听不进去他的话,转头看向尚小美,继续游说她:“鬼怪大人,只要你点个头,我就能让所有犬牙卫全部消失,这笔买卖,很划算的,你觉得呢?” 尚小美沉着地看向车窗外面,除了如临大敌的犬牙卫,其他兽人,都在期待她能同意这笔交易。 他们被犬牙卫压迫的时间太长了,犬牙卫夺走了他们的亲人、钱财和幸福。 他们都想犬牙卫死。 “我……同意。”尚小美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即使知道犬牙卫都该死,要她在点头之间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对她来说仍是一件太过残酷的事。 川岛听她同意了,别提多高兴了。 “鬼怪大人,你看好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杀一半的犬牙卫给你助兴。”川岛拍了拍手,红日会的士兵,突然将所有犬牙卫围在了中间。 如果尚小美不同意这笔交易,这些士兵原本应该是川岛为她准备的。 川岛再一挥手,士兵们同时往空中扬起了一阵红色的烟尘。 被烟尘覆盖的犬牙卫,突然呼吸困难,双眼外突,身上的皮肤也开始溃烂。 很快,他们的身体就化作一滩血水,消失不见了。 那些烟尘,应该跟他们身上的毒发生了某种反应,才能这么快杀死他们。 尚小美不敢往外面看,她低着头,把视线放在方向盘上。 可那些犬牙卫垂死挣扎、惨叫的声音,仍透过车窗玻璃传进了她的耳里。 就在她心乱如麻忍不住自责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是他们该死,与你无关。” 尚小美看向说话的稚子,稚子也眼神坚定地回视着她。 他冰蓝色的眼眸好似能洗涤人的灵魂,尚小美就像被神明宽恕了一般,心里的负罪感猝然消失。 “鬼怪大人,你可满意?”眼看犬牙卫死了一大半,川岛立刻前来邀功。 “满意。”尚小美答。 “那你的小房子?”川岛又问。 “现在它是你的了。”尚小美带着稚子他们下了车,车钥匙还在她手上。 “这是钥匙,想要就拿出你全部的诚意。”尚小美把车钥匙放在引擎盖上,面色凝重地说。 川岛一把拿过钥匙,再一挥手,红色的烟尘再起,那些妄图逃走的犬牙卫,全部被烟尘笼罩,纷纷倒地化成了血水。 他们聚拢过来,原本是来杀尚小美的,最后这里却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 看到川岛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有给那些犬牙卫,尚小美很快明白过来,对川岛来说,输给汽车的犬牙卫已经一文不值了。他把他们全部杀光,就像是在清理一堆没用的垃圾。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用犬牙卫的命来换尚小美的‘小房子’。 对他来说,他是在用一堆没用的垃圾换‘宝物’。这笔交易,是他大赚特赚。 但是,有一点他却没有想到,汽车不像他的犬牙卫,会对他唯命是从,会每一步都按照他的指令行事。 第35章 腿软了? “鬼怪大人,现在它可是我的了!”川岛生怕尚小美反悔,没等尚小美同意,就直接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他很聪明,也非常自负,钥匙怎么用,车窗车门怎么锁,他很快就摸索清楚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产生车辆很好驾驶的错觉。 这辆车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刹车片下面被尚小美放了一个铝制的纸巾盒,车载纸巾盒都会有松紧带做的绑绳,可以轻松地套在任何可以套的地方。此刻,那纸巾盒的绑绳就套在刹车片上。 这么明显且致命的问题,换成现代任何一个会开车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但是川岛却看不出来。 他兴奋地坐在车上,冷酷的视线盯着前面的兽人,看样子是想拿他们练练手。 他也想像尚小美一样,开着车一路横冲直撞地撞倒那些兽人。 一想到可以这么轻松自如地杀人,川岛就更加兴奋了。 他迫不及待地问尚小美:“鬼怪大人,这个要怎么开动?” 尚小美不动声色地说:“踩下面的踏板,踩一下走,踩两下停。” “这也太简单了,哦豁!”川岛胆子很大,尚小美话音刚落,他就踩了一脚油门。并且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转方向盘。 围观的兽人,似乎预感到他会做什么,在他刚坐上车子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往房子里躲。 川岛发动车子时,路上的行人已经所剩无几,其中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川岛的手下。 即使如此,川岛仍开着车,追着那些人撞。 看到那些人在车头前拼命跑,却怎么都逃不过车子的碾压时,川岛开心地就像得了什么天下无敌的神兵利器,在车里发出阵阵大笑声,连汽车的轰鸣声都压不住。 他如此残暴,把杀人当乐趣,眼见着两个兽人死在他的车底。尚小美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筹划不够毒辣,如果她能再计划得周详一点,川岛根本活不到现在。 她以为川岛故意开车撞人已经是他最坏的表现了,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很快,川岛居然调转车头,一脚油门踩到底,朝尚小美撞了过来。 尚小美知道他坏,所以她才会步步为营。既然他不仁,也不能怪尚小美不义。 尚小美看似站在原地没有动,其实她一开始站的位置就很巧妙,她站在了红日会高墙前面百米开外的样子。 红日会的墙比普通城民家的墙厚了好几倍,而且有好几层墙体,足够悍马车撞了。 当川岛的车全速朝她撞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影突然一晃,刹那间她就后撤了十几米,离高墙的位置更近了。 川岛的眼里只有她,眼见着堪堪撞到鬼怪了,他没有心思思考别的,只歪嘴狞笑,一心想撞死尚小美。 下一瞬,尚小美的身影又往后退了十几米。 川岛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目标还在,他的眼里就容不下别的,只要朝着目标撞过去就好。 车子在宽阔的官道上继续飞驰,眼看马上就要撞到尚小美了。 尚小美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川岛的眼前出现了一堵墙! 他慌乱间,连着踩了两下油门,车子前进得更快了,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高墙撞了过去—— 临死前的最后一瞬,川岛的脚曾滑到了刹车片上。他好像顿悟了该怎么刹车,却一切都晚了。 ‘砰’的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过后,悍马车的车头嵌进了高墙里,松下城的高墙也被撞塌了,车身一大半埋没在墙土中,已经不成样子了。 车子坏了尚小美倒是不心疼,对她来说,修复一样东西比换取一样东西简单多了。 换取一辆悍马需要五点血条,修复一辆悍马大概只需要一千兑换票。 她最近的兑换票涨得很快,一千兑换票三天就能攒够。 没等尚小美前去确认,红日会那帮川岛的手下就急吼吼地去土堆里把川岛从破损严重的车子里扯了出来。 川岛早就没了气息,身上到处是乌黑的血迹。 尚小美爱干净,脏污的悍马车她不想回收。倒是小刚和稚子爱惜不已地走过来问她。 “你的车怎么办?”稚子问。 “它已经不干净了,”尚小美也想把悍马车回收进空间里,但是这么脏的车,她总得洗一洗再回收。 “我们帮你洗!”小刚拉着爷爷,兴冲冲地对尚小美说。尚小美刚想拒绝,小刚爷爷说话了:“就让我们帮你洗吧,你是我们松下城的英雄,我们能为你效力,是我们的福气。” “那……谢谢了,”盛情难却,尚小美只好答应。 围观的兽人们,听说要帮鬼怪大人洗车,全都自发地回家提桶打水,把尚小美的车从墙土里挖出来,十几个兽人围成一圈,仔仔细细地帮尚小美把车身内外洗了好几遍,连轮胎都没有放过,洗得锃光瓦亮。 尚小美非常感谢他们,挨个真诚地握住每一个兽人的手鞠躬道谢。兽人们全都诚惶诚恐地回礼,他们被川岛奴役了大半生,现在只是给鬼怪大人干了这么点活,就收到了鬼怪大人如此真挚的道谢。 比起欣慰,他们更多的是困惑,鬼怪大人竟没有把他们当奴隶看待? 尚小美把车回收进空间,花了一千兑换票,将悍马车重新修复好,这样下一次她就能继续使用了。 川岛一死,整个松下城也跟着乱了。 红日会的士兵和平日作威作福的权贵们,还妄图拿出以前的威风压制松下城的百姓,百姓们却不愿再隐忍。 特别是街上那些流浪兽人,全都拿出了百分百的战斗力,不顾生死地跟红日会的士兵肉搏,打得血肉模糊,也毫无惧意。 他们要讨回他们失去的一切。 没人注意到,混战中,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龟缩于墙角的青木背后。 青木后面是墙,那道黑影是贴着墙出现的,看起来就像纸片人一样薄,却又像是穿墙而来的鬼影。 青木的手上,突然被黑影放入了一张纸条。这事太突然,青木又没有准备,他看到一只黑梭梭的手臂从后面伸出来时,吓得张嘴惊呼,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嘴就被另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捂住了。 那手就像浸湿的抹布,黏答答、湿润润,把青木的口鼻严严实实地捂住了。 青木惊恐地往后看,看到了一张漆黑得没有五官的脸。 那张脸‘望’着青木,接着指了指青木手上的纸条,然后抬起手对着青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青木总算明白了黑影的意思,他迅速冷静下来,将视线落到手里的纸条上。 下一瞬,黑影消失,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 青木展开纸条,纸条上只写着一句话。 “榕城城主蒲生,静候先生大驾。” 青木稳定住心神,趁全城混战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悄悄溜出了松下城。 此时,松下城没了川岛和犬牙卫,对战的双方都成了实力相当的兽人。当双方实力不相上下时,没人愿意隐忍、退缩,白白把自己的一切拱手让人。 平民兽人们手上的武器,虽然没有红日会士兵和那些权贵们手上的武器厉害,但是他们人数比他们多得多,胆魄和不要命的精神都比他们更强大。 战斗局面从一开始到结束,都呈一边倒的碾压态势,平民兽人们一直压着红日会的士兵和权贵们打。 不出半个时辰,整个松下城就被平民兽人控制了。 这一次,不用尚小美出动挖掘机挖墙,兽人们自发地拿着各种工具,齐心协力地挖穿了红日会的粮仓、布庄和钱庄,所有红日会霸占的产业和物资,全被大家挖了出来。 他们没有哄抢物资和钱财,而是把所有东西摆在广场上,再让大家挨家挨户地上前按量领取物资和钱。 小刚和爷爷领到好几袋布匹、粮食和钱,爷孙俩根本拿不动,肩上扛着手里拖着,艰难地往前挪动,行动都这么困难了,他们还要走到尚小美面前,跟她道谢:“谢谢你鬼怪大人,都是因为你,我们才能拥有这么多东西和钱!” “到现在老头子我都觉得这是一场梦,这么多布匹、粮食和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小刚爷爷抬起干枯的手揉了揉眼睛,眼里却不断地有眼泪流出来。 “爷爷,这么高兴的时候,你怎么哭了?”小刚弯腰扛着一袋大米,不肯把大米放下来,弓着背费力地抬起头问爷爷。 小刚爷爷拿的是较轻的布匹,他把袋子暂时放到一边,没有理会小刚的问话,而是郑重其事地给尚小美跪了下去。 “诶,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尚小美赶忙去扶。 她可不习惯被人跪拜。 可是小刚爷爷却倔强地不愿起身,尚小美急得团团转,转头想让稚子帮自己想想办法,一回头,却发现稚子也跪在了自己脚边。 再一抬头,她发现广场上所有的兽人,都已经朝着自己的方向跪下了。 此刻的广场上非常肃穆、安静,没有一点嘈杂声。 小刚爷爷带头给尚小美磕了一个响头后,其他人也庄重地匍匐在地,给尚小美磕了三个头。 尚小美整个人都懵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他们给她行这么大的礼,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回礼? 正当尚小美也打算跪下去的时候,稚子突然起身,强势地伸手揽住她的腰,不让她下跪。并且代替尚小美对跪拜的兽人们说:“大家都起来吧,你们的谢意鬼怪大人收下了。” “是的,是的,大家以后不要再这么跪拜我了,我们平等相处就行。”尚小美往上抬了抬手,催促大家都快起来。 “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城主大人了,我们当以城主之礼待你。”小刚的爷爷率先说道。 后面的兽人们立刻纷纷附和:“对,我们要以城主之礼盛待大人!” “松下城以后就是大人的了!” “我们都愿意归顺大人!” 得,又收了一座城。尚小美默默地对自己说。 半炷香后,松下城的城墙上,也竖起了鬼怪的旗帜。 不过这次旗帜上的鬼怪头像比芥城的鬼怪头像好看多了,虽然还是走得暗黑风,旗帜上的头像散发着黑气,但是戴着黑色口罩的鬼怪,却露着一双秋水盈盈的漂亮眼眸。让人看了不免好奇,口罩遮住的部位,会不会长着跟眼眸一样漂亮的口鼻。 “这回顺眼多了,”尚小美对这次的鬼怪旗帜十分满意,临走前还从城墙上取下了一面旗帜,打算拿回尘封岛,插在自己的房顶上。 把松下城的事彻底解决了,只剩下五点血条的尚小美也该回家了。 她现在就怕自己再遇上个什么事,迫不得已把最后的血条用完了,只能死在外面。 她是个喜欢安逸的人,就算真的要死,她也要死在自己干净、舒服的小窝里。 “我们回去吧,这次出来浪费太多时间了。”尚小美由着稚子把松下城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催着他回去。 松下城解放了,稚子看起来却并不开心,反而更沉郁了,像是有什么无法释怀的心事。 尚小美看破不说破,想着等回了尘封岛再问他,他到底在烦什么。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尚小美半路解救的狐族小女孩,却突然冲出来,抱住她的腿求她:“鬼怪大人,请把我也带走吧,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终生侍奉你!” 这…… 尚小美无奈的扶额,怎么每次都能遇上这样的事。 “小姑娘,你现在已经自由了,干嘛还要上赶着给我当奴婢?” “他们是自由了,可我没有,我是被族人卖掉的,回去就等于又重新回到了火坑。我不想再被人卖了,求鬼怪大人怜悯。”狐族小女孩声泪俱下的道明自己的身世,白净的脸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落。 被这么可爱、楚楚可怜的小女孩抱着腿哀求,尚小美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她看向稚子,却发现稚子正表情凝重地看着小女孩,厉声质问她。 “你是狐族人,这些年狐族在狐王的治理下,早就没有狐族人敢买卖族中的雌性幼女。小小年纪,谎话张口就来。” “我没有撒谎,整个万兽国的兽人都知道,狐族这么多年能偏安一隅,全族得以保存,是因为狐王答应每年给皇城中的贵人送五百个狐族美人。这些年战乱不断,我们狐族子嗣同样单薄,他们凑不出五百个美人,就拿我们这些幼女充数。鬼怪大人,我真的没有撒谎,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吧。”小女孩一点磕巴没打,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她说得有理有据,稚子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尚小美也知道,这个小女孩看起来跟小刚差不多大,城府却比小刚深多了。她能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证明她提前已经在心里打好腹稿,知道怎么说才不会错,怎么说才能打动人。 狐族人心智过人,并不是好招惹的。 第36章 是我先爱上夫人的! “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多了,鬼怪大人也不可能把每个人带回家。你年纪虽小,也该明白这个道理。”稚子拒绝小女孩的语气非常坚决,听上去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尚小美也没有异议,长达七年的爱豆生涯,促使她在跟人来往的时候,态度一直很谨慎。 这个小女孩来历不明,城府又深,她不敢轻易将她带回尘封岛。 眼看事情就要告吹,小女孩又使出了杀手锏:“鬼怪大人,你是不是有一个夫郎叫花楹?我是他的小妹,我叫花姿,求你带我回岛,我要去找我大哥!” “你是花楹的小妹?”尚小美惊呼出声,怎么整成亲戚了? “对!我是他的小妹,”花姿恳切的点头。 尚小美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她的外貌,确实跟花楹有几分相像,不过样貌却并没有花楹那么出众,也许是还没有长开。 尚小美为难的看向稚子,说。 “她如果真是花楹的小妹,我们确实应该带她回去见她大哥。” 稚子:“如果她在撒谎呢?” 稚子好似在责怪尚小美心软,言语犀利的问她。 尚小美:“如果她撒谎,尘封岛自然容不下她。” 见尚小美并不会一味的心软,稚子终于放心了。 商量好后,三个人开始起程回尘封岛。 尚小美来的时候,一路瞬移溜到飞起,现在回去她的做派同样拉风得很。 有官道的时候,她开着悍马车,载着稚子和花姿,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回赶。路上看到悍马车的兽人们,都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又惊又怕又好奇,大人们望而却步,视线一直被吸引,却不敢往前一步。 小孩们却会追着悍马车疯狂的跑,就为了多看这个奇异的怪家伙一眼。 官道走完了,尚小美又换上摩托车,载着花姿和稚子往海边狂奔。 稚子第一次见到摩托车,反应跟宴淇一样,对这么拉风的坐骑非常有好感。素日里最是沉稳内敛的他,也忍不住好奇的问尚小美:“这个车可以在海里骑吗?” “不能,这个只能在路上骑。”尚小美答。 稚子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尚小美又说:“不过也有能再海上开的摩托车。” “真的吗?我可以试试吗?”稚子的语气一下又变得兴奋起来。 尚小美立刻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可惜我现在没有,未来也许会有,也许……” 尚小美想说,也许我没有未来了。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下去了。 关于她生死的秘密,她还是不愿向任何人吐露半分。 死就死吧,不管这么死,都比被人暗害死要强。 “你是不是有秘密不能告诉我们?”稚子没指望尚小美会老实的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她回答了。 “当然有,你难道就没有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稚子不说话了,气氛陡然间变得生疏起来。 花姿一路沉默,看似像个透明人一样,却把他们的对话全都记到了心里。 到了海边,尚小美从储存空间拿出快艇,多了一辆悍马车,储存空间又变得拥挤起来。为了能顺利放下悍马车,她又花几千兑换票,给自己兑换了更大的储存空间。 原本很富裕的兑换票,这么一弄,就没剩多少了。 尚小美轻轻叹了口气,血条快没了,兑换票也没了,这是要给她安排几种不同的死法吗? 看她是因为血条没了被抹杀,还是因为兑换票没了换不到物资被饿死。 快艇行驶的速度非常快,稚子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跳进海里,要跟快艇比速度。 一入海,他就宛如蛟龙一般,在海水里上下翻飞。绝美的身姿拖着漂亮的鱼尾在海浪里穿梭、飞掠,美的如梦似幻、惊心动魄。 尚小美不由的放缓了快艇的速度,跟他并驾齐驱,就为了欣赏这一刻美妙的风景。 原来鲛人在海里的样子,比在陆地上好看多了。 也不知道他分化后的样子会是怎样的,会不会比现在更好看? 还是比现在更爷们? 尚小美把视线锁定在稚子身上,突然发起愁来,如果稚子没有对她动心,回去后一直不分化,她又该找谁恢复血条? 芥城和松下城两座城池她可以很轻松的撼动,可榕城的蒲生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如果不是因为红日帮内部本身就不是铁板一块,各城的会长谁都不服谁,尚小美也没有机会各个击破他们。 他们但凡团结一点,芥城和松下城就会等到支援,尚小美的得胜之路就会走得很艰难。 虽然目前芥城和松下城尚小美都安排了人,带着城民组织护卫队,保护他们的城池。可是如果尚小美一直躲在尘封岛上不出来,红日帮的人肯定会进攻这两座城池,逼她现身。 就凭她现在这点残血,对上谁都是个死。 她这次回去,必须要找个人回血! 尚小美原本看着稚子的双眸,逐渐失去了焦距,双眼发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连稚子趴在船舷上看她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稚子突然出声,吓了尚小美一跳。 “秘密,”尚小美说。 “我用我的一个秘密,换你一个秘密好不好?”稚子又问,冰蓝色的眼眸,因为染了水的缘故,更璀璨夺目了。 尚小美就像被蛊惑了一般,点头说:“好。” 稚子翻身上船,鱼尾在他双脚落地的时候,立马消失了。 他走到尚小美旁边,跟她并排站在一起。耳边的风呼呼地刮,他们要很大声的说话,对方才能听到。 船尾的花姿,一直安分地坐在船尾不动,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模样。 “那个药……是鲛人族的人给的,蓝萃他们,应该也是被我们自己的族人卖了。”稚子把头凑到尚小美的耳边,吐气如兰地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的耳朵和脖颈很敏感,被灼热的气息一喷,身体不由得泛起一阵热潮,战栗不止。 她此刻都开始怀疑,稚子到底是在给她说秘密,还是在故意勾引她。 被稚子撩拨的,她的脑子都不会转了,问了一句特别傻的话:“什么药?” 稚子好似不想让花姿听到他们的谈话,脸凑得更近了:“可以让鲛人强行分化的药。” 尚小美把头往后缩了缩,很不理解的问稚子:“你怎么知道那药一定是鲛人给的?就不能是别的兽人配的?” “因为那种药,是鲛人族的秘药。如果有两个未分化的鲛人相爱,他们就会在长辈的见证下,吃下能让他们分化出性别的药。”稚子看上去很难过,说到这情绪有些不稳,嗓音变得暗哑。 尚小美安静地待在一旁,等他调整好情绪。 稚子用拳头捂住嘴,咳嗽了几声,嗓音重新变得清亮,又继续说道:“能让纯血统鲛人分化成雌性的药叫阴月,能分化成雄性的药叫阳星。想配制出这两种药,最重要的药引就是自然分化的鲛人的血液。只有纯血统自然分化的鲛人的血,才能配制出这两种药。” 稚子又顿了顿,才艰难地开口道:“而且,药力只能持续五天。” 尚小美知道他在难过什么,他难过的是,他们被自己的族人出卖了。 “你就没想过,是有人绑架了成年鲛人配出了阴月和阳星?” “我也曾这么想过,可是蓝萃他们是被人从沧溟海直接带走的,还顺带拿上了能让他们分化的药。时间有限,他们来不及掩盖真相,干脆就不伪装了。”稚子这几天一直在推断各种可能性,他也不信鲛人会出卖同族,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果不是同族出卖,外族根本不可能在沧溟海那样地形复杂的海域抓到纯血统鲛人。 更不可能在这么巧合的时间里,配制出阴月和阳星。这种药,外族的人根本不会配,就算是鲛人族的人,也只有老族长的后人会配。 他们为何会出卖同族?用未分化的鲛人讨好这些外族? 稚子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鲛人皇干的。 只有她能这么顺利的抓到未分化的纯血统鲛人,只有她能让老族长的后人配出阴月和阳星。 她当初明明答应自己…… 稚子心里一阵刺痛,这样痛心的秘密说出来心里果然好了很多。 只是更多的秘密,他就不能给尚小美讲了。 尚小美转头看了他一眼,她总觉得稚子还有话没有说完,而且肯定是比这更重要的话。 但是他却突然住声了。 尚小美等了一会,不见他开口,她知道稚子隐瞒的部分,一定是连自己这个夫人也不能听的秘密。 她没有追问,有些东西一旦知道的太多,就容易给自己找事,她现在可没有能力处理任何麻烦。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也许我就快死了。”尚小美微笑着对稚子说。 因为她笑得眉梢眼角全是笑意,稚子第一时间根本没把她这句话当真。 “别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气氛陡然间变得无比凝重,稚子的心跟着悬了起来,他倔强地反驳尚小美:“可是你并没有受伤。” “我跟你们不一样,不受伤、不出事也会死。” “为什么?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不死吗?” “有。” “什么办法?” “你要是为了我自然分化了,我就愿意告诉你。”尚小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自然分化……”稚子轻声低喃,脸颊上飞上两抹红晕。突然纵身一跃,又跳进了海水里,好半天都没有浮起来。 “稚子!”尚小美紧张的趴在船舷上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稚子突然从水里冒出来,有水珠从他高挺的鼻梁划过,又隐没进他微张的唇舌里。 他看起来很渴,眼神迷离的凝视着尚小美,喉结上下滚动。 尚小美俯下的身体,跟他的距离非常近,只要她往下一贴,就能吻上他的唇。 该怎么做?他这算是邀请吗? 尚小美拿不定主意,直接起身又不甘心,吻下去又怕冒犯了他。 “自然分化……很难的。”稚子嗓音低沉,吐出的热气,喷在了尚小美的脸上。 “有多难?” “需要……刺激。” 话音一落,尚小美的脖子就被稚子用力搂住了,她重心不稳的摔在船上,探出船舷的头,被稚子双手捧住,他先隔着口罩亲了亲尚小美的嘴唇。 目光一直灼热的盯着尚小美,查看她的反应。 见她无心反抗。 这才扯下尚小美的口罩,用力的封住了尚小美的红唇。 当稚子的舌头纠缠住尚小美的唇舌时,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能剥葡萄皮的舌头有多灵敏、有力。吮吸的力道,似乎能将她的灵魂抽离出去。这水乳交融的感觉,爽的尚小美头皮发麻,身体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被蹂躏的嘴唇上。 原来,只是单纯地接个吻,也能这么爽。 尚小美的双手无意识地死死地抓着船舷,身体酥麻、绵软,好像正在被干一般,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她也恨自己没出息,只是亲个嘴而已,怎么反应这么大。 这要是真做了,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丢脸。 不会嚷着想要更多吧? 那就太丢人了。 一吻结束,尚小美竟有些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唇。 不过她还是知道害臊的,眼睛不敢看稚子,而是假装无事发生一般,想从船上站起来。 只是双腿十分不给力,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试了一下没站起来,差点摔进海里。 稚子及时跃上船板,扶住了她。 “怎么?腿软了?”这个坏东西,竟然明知故问。 尚小美气恼的睨了他一眼,又被稚子压在船头亲到意乱情迷,腰也差点被他掐断了。 那滚烫的地方抵着尚小美,她的感受特别清晰。双腿更软了,腰也软得直不起来。 “你不是没有分化吗?怎么……”尚小美嗓音绵软地问。 稚子:“快了,只要你愿意配合,我很快就可以艹你了。” “你!”尚小美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看似清纯无害、高山仰止,内在竟这般粗俗。 “我知道你想要,我会在海里、在你的床上、在月光下、在草地上、在这艘船上……艹你。” 第37章 姐姐,我会乖的 意乱情迷之际,尚小美任由快艇在海上飘着。 花姿早就躲进了船舱。 眼看离尘封岛越来越近,尚小美原本想着,自己这次回血的事一定已经稳了,看样子稚子会为自己分化无疑了。 但是,海面上突然无风起浪,巨大的海浪,层层叠叠的朝他们袭来,快艇驾驶舱前面的甲板,被海水漫过了一次又一次。 虽然尚小美的快艇足够牢固,一般的风浪奈何不了她。但是当船身被海浪高高掀起,船身上扬的弧度快接近六十度的时候,尚小美仍旧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甚至有种感觉,下一秒,她的快艇就会被海浪掀翻。 而且她还有一种更加古怪的感觉,这海浪好像是故意冲着她来的,像是一种震慑或是威胁。 “这浪真是邪门了,风平浪静的海面怎么会突然起这么高的浪?”尚小美困难地驾驶着快艇,她没想到好好地回个岛,居然会遭遇这么严重的生存考验。现在她和稚子、花姿都在快艇上,如果快艇被掀翻,她和稚子还有机会逃走,花姿肯定会被卷进海里。 她既然决定带花姿回岛,就应该好好地把她带到花楹身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弃了快艇自己逃走。 “夫……尚小美,你不是会瞬移的诡术吗?你快逃吧。”稚子站在尚小美身后,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就像虚空中有什么恐怖的敌人,而且是连尚小美都无法战胜的敌人。 尚小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驾驶舱前方铺天盖地的浪潮上,无法分心,并没有注意到稚子近乎哀求的脸色。 她只说:“花姿还在呢,我不能走。” 稚子愣愣的看着她的侧面,前面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片刻后,稚子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步伐凝重的走出驾驶舱。 在一旁干着急帮不上忙的花姿,看到稚子走到船尾,朝着海浪掀起的方向跪了下去。他流光溢彩的鱼尾跟着显现,稚子将鱼尾放入海水中,尾鳍有规律的划拉着海水。 很快,风浪就停歇了,稚子也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脸色发白,疲倦的坐在船舱里发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尚小美趁着风浪平息的时候,一鼓作气将快艇开回了尘封岛。 稚子一上岸,就高烧不退,这是要分化的前兆。 他的木屋建在海边,非常有意境,只是房子里面分为上下两层,下层直接浸在海里,除了他没人能住得惯这样的房子。 尚小美想陪着他,可是他是鲛人,生病的时候更喜欢呆在水里。 而且对于鲛人分化的事,尚小美一窍不通,这岛上唯一对鲛人分化有所了解的人,就是花楹。 他们三个一上岛,等在岸边的花楹就看到花姿了。花楹表现的十分诧异,看起来还真认识花姿。 “大哥!”花姿第一时间就冲着花楹叫了一声大哥。 花楹也滴水不漏的回了一句:“小妹!” 他们这亲认的很顺利,也很合乎情理,兄妹相认、抱头痛哭,每个环节都有。 但尚小美的脑海中却无端端的冒出不合时宜的猜想,她在想如果花姿没有率先喊那一声‘大哥’,花楹会喊她小妹吗? 不过猜想终究只是猜想,做不得数,尚小美摇了摇头,抛开脑海中的杂念,请求花楹道:“花楹,稚子的情况很不妙,你能帮我看护他一二吗?” “当然可以,夫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花楹定会竭尽所能,全力以赴。”花楹的回答还是那么让人满意,字字句句都让人感到舒心。 他长得那么妖冶魅惑,脾气又好,情商还一顶一的高,这样的男人,怎能让人不想亲近? 可他给尚小美的感觉,却像极了诱人上瘾的罂粟花,美极艳极,碰上了,就戒不掉。 “谢谢,”她疏离又客气的给花楹道谢,坚守本心,拿他当知心好友,绝不动别的心思,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应付的。 稚子回房后,一直沉在水底,尚小美带花楹去看他,他非常痛苦地在水面上跃动了两下,又沉入水里。 花楹不知道看懂了什么,竟转头对尚小美说:“夫人,你先回房去吧,他的情况不太妙,我要好好检查一下。” 尚小美点头,忧心忡忡的走了。 等房间里只剩稚子和花楹的时候,花楹率先开口道:“都这样了,你还拼命克制着不想分化,是想死吗?” 刚才稚子跃动那两下,虽然露出水面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是花楹仍然把他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稚子想让他看明白的,稚子在寻求他的帮助。 他正面临分化却拼命克制着不想分化,想逆着身体的本能行事,这么矛盾的行为还真是奇怪。 “我不能分化,求你帮我。”稚子艰难地靠近岸边,原本冰蓝色的眼眸,竟变成了火焰色。 花楹嗤笑一声,在面对稚子他们时,他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甚至十分绝情:“你们一个二个的,还真是奇怪,都把我当什么了?事事都来求我?” “我知道你有办法,我有我的苦衷。这次你帮了我,下一次我定会双倍回报你。”稚子难捱地又跃进了水里,他全身滚烫,泡在水里会舒服很多。 “我如果说不帮呢?” “如果我不能如愿,你也休想舒心。我有我的不得已,你也有你的秘密不是吗?” “你想威胁我?” “素闻狐王手段诡谲,下能号令红袖盟保全狐族,上能直通听天阁搅动风云。如果我没有猜错,听天阁派来打探鬼怪底细的人就是你吧,狐王胤。” 天下皆知,狐王单名一个胤字,只是没人想到,堂堂狐王,竟会入赘到尘封岛。 看来鬼怪对万兽国的几方势力影响都非常大,这些蛰伏在暗中的势力,为了新一轮的权利更迭,都在试探鬼怪的底细,是拉拢还是为敌,他们需要谨慎地考量过后再做决定。 狐王多智近妖、惊才绝艳,手段通天又能屈能伸,确实是最适合这次行动的人。 听到稚子直接报出听天阁的名头,花楹就立刻想到,他的来头也不小,不然此等机密,他根本接触不到。 他一个水族,效忠的是谁,非常好猜。 “你现在这般作态,又是为了什么?替鲛人皇办事,难道还要替她留着完璧之身?”花楹直截了当猜穿了稚子的身份。 稚子也不恼,只语带央求地说:“鲛人皇的来历你肯定清楚,她背后的势力是整个海凰一族。我不能不听从她的安排。” “这跟你分不分化有什么关系?她难道看上你了不成?还是你跟她有私情?”花楹问得相当直接。 纯血统鲛人,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会变得盲目热情,行为前后判若两人。而且分化后只会钟爱心之所爱。 如果稚子真的跟鲛人皇有感情纠葛,他就不会因为鬼怪分化。 他现在这种情况,分明是已经对鬼怪动情。鲛人皇也无法干涉他分化,他又在怕什么? “因为……我不止听命于鲛人皇,还跟海凰一族做了交易。”稚子终于坦白了心里的秘密。 海凰一族,传说中的海神,只会在朝代没落、万民蒙难的时候出现。 没人见过真正的海凰长什么样,因为他们从不以真身示人。族中适婚男女,若是想跟外族通婚,就必须斩断跟海凰一族的一切联系,终生不能再回族。 他们的规矩才是规矩,谁都不能违背。 稚子跟他们做了交易,这笔交易一定跟鬼怪有关。他们不能接受稚子为了鬼怪分化,稚子就不能分化。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花楹非常识时务,他也惹不起海凰一族,如果现在他帮了稚子,海凰一族欠他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找上他们也方便。 再说,以海凰族的势力,听天阁的事根本逃不过他们的耳目,花楹帮他就是在帮自己。 “你想我怎么帮你?”花楹思虑再三,迅速改口道。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不用分化的理由,最好不要引起她的怀疑。”稚子的要求很高。 花楹蹙眉,他明白稚子的意思,他不想现在分化,又不想因为这件事跟尚小美生了嫌隙。 所以他不分化这件事,只能推到别人头上。 “抑制分化的药呢?你有吗?”花楹问得理所当然,他根本不用猜,就知道稚子一定有药。他们外出执行任务的鲛人,特别是纯血统鲛人身上一定会备着抑制分化的药。 稚子把药扔给花楹,不放心地问道:“你有办法?” 花楹:“等着吧。” 花楹出去后,发现尚小美一直等在不远处。 “稚子他怎么样?”见到花楹出来,尚小美立刻上前问道。 花楹:“夫人放心吧,他没事。” 听他这么说,尚小美立刻松了一口气。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分化完?” “夫人耐心等着便是,过了今夜,他就能变成真正的男人了。”花楹回答得非常真切,莫名的让人信服。 尚小美就像在听医生说自己家人的诊断结果一样,一听没事,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了,脸上也有了笑意。感激的对着花楹鞠了一躬,又诚恳的说了一声:“谢谢。” 她总是这么客气,一如既往的客气。 这些客气的背后,代表的是她对花楹的尊重。 花楹一直以来,都固执的认为尊重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没什么用,他也不需要。 但是当别人真的打心眼里尊重你时,那种滋味,真的很不一样。 那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感觉。 如果稚子真的分化了,那么他一定会成为鬼怪第一个男人。 想到这点的花楹,突然有些烦躁。他刚才想了很多理由,说服自己帮助稚子,其实他也知道,那些理由对他这个有听天阁做后盾的狐王来说,根本站不住脚。 但是他却答应了稚子。 此时他甚至有了使命感在身上,必须解决这件事的使命感。 跟尚小美分开后,花楹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宴淇。 如他所料,宴淇正在房间里喝闷酒。 他的木屋是新搭的,地板铺了平整的方石,桌子上插着花。 花楹相信一个雄性兽人是不会有心情把自己的房间捯饬得这么浪漫的,除非他心有所属,想让心仪的雌性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玩。 花楹走进宴淇的房间,宴淇并没有搭理他。 花楹:“给我也倒一杯。” 宴淇已经有了醉意,没有多想,重新找了一个杯子,给花楹倒了一杯酒。 花楹仰头把酒喝了,使劲将酒杯放在桌上,又说:“再给我倒一杯吧。” 宴淇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花楹又举杯把酒喝尽,杯子一放,这次不等宴淇动作,他自己拿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宴淇观他神色,似乎明白了他在难过什么。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看到夫人跟稚子亲昵,会悲痛欲绝,花楹也会。 两人无言对酌了好久,花楹才带着醉意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眼睛泛红、伤心欲绝地对宴淇说:“雄性争夺雌性,古往今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真想把这药塞进稚子的嘴里,让他无法分化,这样他就不能跟我们抢夫人。可是……尘封岛的规矩……是……” 花楹说着说着,一头栽在桌上睡着了。 宴淇一动不动地盯着花楹手边的药瓶,突然拿着药瓶站起身,杀气腾腾地走了出去。 等他前脚刚走出房门,花楹后脚就醒了。狐王千杯不醉,这在万兽国不是什么秘密。 可此刻花楹却真的有了些醉意,因为他竟有些羡慕宴淇,羡慕他敢爱,还爱得如此热烈。 尚小美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宴淇趁稚子虚弱的时候,强行给稚子喂了抑制分化的药,导致稚子分化失败,身体也因此变得十分孱弱。 尚小美赶到的时候,稚子正虚弱地趴在岸边,嘴角全是血。 宴淇满身酒气,站着不动。他手里捏着一个陶瓷小药瓶,笑容扭曲又心碎。 “是我先爱上夫人的,谁都不能跟我抢!”宴淇灰烬色的眼眸蓄满泪水,身影摇摇欲坠,做坏事的是他,他却更像那个受尽委屈的人。 第38章 狐王陛下也会心动? “宴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尚小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稚子奄奄一息地趴在岸边,宴淇用力握着陶瓷小药瓶,泪水盈盈的望着尚小美。 他这是故意伤人,如果稚子没有挺过来,就是故意杀人。 尚小美不能容许,尘封岛上有人意欲暗害其他人的性命。 “姐姐,我不想害他,可是我忍受不了,姐姐的眼里只有他。”晏淇向尚小美哭诉道。 宴淇今天也去了岸边接尚小美他们,可是尚小美只关心稚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每天都在等姐姐回来,姐姐回来了,眼里却没有他了。 尚小美无法原谅宴淇的做法,正要出声训斥他。 稚子这时候却找准时机,虚弱地扯着尚小美的裙摆对尚小美说:“夫人,我好难受,我好像要死了……夫人,是我挡了你和宴淇弟弟的路,是我错了……” 他嘴角挂着血,嗓音也变得暗哑粗粝,原本清纯无害的样貌,因此变得破碎感十足,看上去好像真的时日无多了。 尚小美愧疚地蹲下身,将稚子搂进怀里。只一会不见,被迫吃了抑制分化药物的稚子,身子就清瘦了好多。就像一个强壮的男人,因为药物的关系,身体开始迅速消瘦成少年的模样。 原本会分化成精壮男人的稚子,退回了清癯病弱的少年模样。这件事尚小美都很难接受,更别说他自己会有多难过。 “你不会死的,没事的,别怕,有我在呢,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恢复身体。”尚小美因为太过愧疚,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恢复好稚子的身体。 稚子在船上的时候,还那般‘勇猛’。现在却像病入膏肓的病美人,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趁着尚小美正是怜爱他的时候,稚子趁热打铁,又一次提起了宴淇:“我相信宴淇弟弟只是无心之失,因为醉酒才做下这等不义之事,夫人你不要苛责他。” 稚子越是在这个时候提起宴淇,心里越是不愿尚小美轻饶了宴淇。 他这点小心思尚小美怎能不知? 就算稚子不提,尚小美也打算严惩宴淇,这样恶劣的事,如果不严惩,以后其他人也跟着效仿,她这尘封岛岂不是乱了套? “姐姐,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走,我现在只有你了,姐姐。”宴淇见尚小美满面冰霜,眼神过于严厉,这才知道害怕。 尚小美失望地瞪了他一眼,口气强硬:“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早就说过,尘封岛容不下戕害同伴的人。” “姐姐……”宴淇焦急地想拉尚小美的手,却被尚小美甩开了。 尚小美亲自扶着稚子从地上站起来,为了让他住得更舒服,尚小美将稚子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宴淇紧跟其后,尚小美却将他关在了门外。 安顿好稚子,尚小美走出房门,脸色依旧很差,她交给宴淇一个包裹,只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宴淇惊恐的扑通一声跪在尚小美面前,抱住她的腿,哭得撕心裂肺:“我不走,姐姐我哪也不去,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尘封岛有尘封岛的规矩,你坏了规矩,尘封岛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尚小美姿态强硬,无论宴淇如何恳求,都不愿松口。 她态度之所以这么坚决,是因为这也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如果继续让宴淇留在这,自己又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不知道他以后还要闹出多少事。 干脆趁此机会将他赶走,了断前缘,他不用再因为自己痛苦,自己也能给稚子一个交代。 “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不会再惹你生气。” “我以后会乖的,求你不要赶我走。” 宴淇是真的知道怕了,借着酒劲一时冲动行事,现在酒醒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尚小美。他后悔极了,如果有人告诉他,制止稚子分化的后果是这辈子永远都见不到尚小美,他打死都不会那么做。 他只想每天看到姐姐,就算姐姐不看他,他也想每天见到姐姐。 他不想离开,宁愿死都不要离开。 一想到要跟尚小美永远分开,他的心就好似被人掏空了一样难受。没有尚小美,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宴淇死死地抱着尚小美的腿不撒手,尚小美挣脱不开,一气之下,甩了他一巴掌,恨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姐姐……”宴淇哭着哀求。 尚小美不忍再听,不惜浪费一点血条,使用空间转换技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不愿出去。 剩下的事,尚小美全部交给花楹去处理。 不知道花楹到底给宴淇说了什么,宴淇竟不再死缠烂打,拿起尚小美给他准备的行李,往海边走去。 海边除了尚小美的快艇,还有几只小木船,是时梨和鬼卿他们这段时间亲自动手做的。 就在宴淇准备登船离开的时候,花楹追了上去。 花楹手上拿着一个漆黑的皮质小箱子,他把箱子递到宴淇手上:“这是夫人给你的,夫人让你保重。” 宴淇脸上泪痕未干,神情却变得无比决绝。他从花楹手上接过箱子,让花楹帮自己给尚小美带话:“转告夫人,她会后悔的。” 花楹不置可否,亲眼看到他离开后,才转身回到尚小美跟前复命。 “他走了?”尚小美强忍悲伤,哽咽的语调却出卖了她。 “嗯。”花楹见惯了悲欢离合,他从不为任何人的离开而悲伤。所以当他看到尚小美因为一个相识不久的夫郎的离开,而难过得眼角泛泪的时候,才会在心里笑她心软,笑她太傻。 只是那些笑意,不经他的同意,就转换成了汹涌的怜惜。趁他麻木的心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本能地单膝跪在尚小美的脚边,拉住了尚小美的手:“别难过,还有我们陪着你呢。” 他的安慰,撕碎了尚小美最后一丝坚强。她再也忍不住,崩溃得泪流不止:“宴淇还小,他一个人出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也不知道我给他的那些钱够不够,他要是遇上劫匪……我是不是做错了?” 尚小美既悔恨又无奈,宴淇对她一片赤诚,她却不得不赶走他。 她趴在花楹的肩上哭得梨花带雨,花楹一颗玲珑心,也因此被她的泪,熨烫出了丝丝人情味。 “别哭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给我留什么话?”哀恸过后,尚小美吸了吸鼻子,问花楹。 花楹一字不差地把宴淇的话,复述给尚小美听。 “他说‘转告夫人,他一定会后悔的。’” “好,这就好,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我等他回来报复我。”尚小美心情舒畅了些,抬手捂着哭红的眼,慢慢从花楹的肩上直起身。 当她从指缝里看到自己的眼泪,濡湿了花楹的衣服,连忙羞愧地摸了摸花楹的肩,试图弥补道:“我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吧?” “不用了,一会就干了。” 尚小美没有继续客套下去,想了想又问道:“你刚才给宴淇说了什么,他为何突然同意离开了?” “我说你一直把他当弟弟,从未拿他当男人看过。” 尚小美…… 难怪宴淇说自己会后悔的,花楹这不是纯心给自己招黑吗? 亏她还觉得花楹办事靠谱,任何麻烦都能搞定。 “那夫人你最后让我拿给他的东西是什么?”花楹也好奇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保命神器。” 尚小美给宴淇的是她的枪,仅此一把的枪。如果她回血失败,整个兽世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把枪。 她终是放心不下宴淇,在宴淇快要离开的时候,不但把自己的枪给了他,还再次用掉两点血条,给他换了足够多的子弹,一起装进箱子里,让花楹拿给宴淇。 这样一来,尚小美就只剩两点血条了。 她真的快死了。 原本她以为两点血条也能苟住一段时间的,谁知道,当她只剩两点血条的时候,系统竟自动给她开启了残血模式。 残血模式说得好听,就是所有技能全部冻结,连体力都能省则省的模式。 就这样,在外人眼中无所不能、身法诡谲的鬼怪大人,成了动不动就喊累,小风一吹就咳血的病美人。 稚子看到她的状态后,记起她说的那句‘她就快死了。’吓得不轻,逼着花楹想办法。 花楹替尚小美诊脉、煎药,四五副药喝下去却一点好转都没有。 这时候,不愿分化的稚子,心怀鬼胎的花楹和鬼卿,还有只知道种地的时梨,全都急了。 他们各凭本事,利用自己的渠道,给尚小美找药。 一时间鬼怪大人身染奇毒,将不久于人世的传言甚嚣尘上,传得到处都是。 如果排除动不动就累的毛病,尚小美这段时间其实活得挺滋润的。 自从身体差了,她就不爱出门,整天宅在家里,看书、追番。 以前血条足够的时候,她每月还能用血条换无线网玩,打游戏看电影都不影响,手机和电脑她都带着,还挺方便的。 但是无线网很贵,用一个月三点血条或者两千兑换票,她早就用不起了。 稚子不能分化了,她再也找不到能帮她回血的人。 所幸就这么苟着,也挺好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晚上,尚小美在家睡得好好的,她的房子突然着火了。 虽然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但是尚小美还是吓得不轻。她可以被系统抹杀清除,至少那样死没什么痛苦,但是被烧死可是极其痛苦的,她才不愿遭那个罪。 尚小美为了查明火灾原因,悄悄调取了她按在房屋周围的监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火竟是一个影人放的! 一个只存在了十几秒的影人,差点放火烧死了尚小美。 如果他们继续往尘封岛渗透,尚小美极有可能,在没有被系统清除前,被他们暗杀。 尚小美遇险后,花楹建议每晚都派一个夫郎替尚小美守夜。 尚小美没啥意见,夫郎们也没有意见。大家商量好,第一晚守夜的是鬼卿。鬼卿这段时间一直躲着尚小美,尚小美一路经历了这么多事,都快把她和鬼卿的恩怨忘得差不多了。 鬼卿让花楹帮他把龙吟剑拿回来,花楹曾向尚小美提过这件事,尚小美的回答是:“让他自己来拿。” 今晚时机正好,鬼卿犹豫再三,终于敲响了尚小美的房门。尚小美的房门看起来神奇无比,敲的时候也跟普通房门一样,响动特别大。 尚小美穿着宽松的睡裙,脸上敷着面膜。有气无力地拉开房门,门外的鬼卿被她的新‘皮肤’吓了一跳。 “什么事?”其实尚小美这段时间跟她的夫郎们,并不怎么见面,他们的相处更像互不打扰的邻居,虽然知道彼此的情况,却并没有整天腻在一起。 尚小美病弱懒怠,连房门都不愿出,鬼卿突然敲门,她还挺意外。 鬼卿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乍一看好似跟房门一样高。他局促的双手交握,脸颊微微泛红:“我想拿回我的……龙吟剑。” “去拿吧,”尚小美推开房门,因为腰膝酸软,她又走回摇椅上,像只倦怠的猫儿,窝在里面不愿出来。 鬼卿自己上楼,判断着方位,刚要打开浴室门的时候,他看到了摆在鬼怪床头的半个龙蛋壳。这是他们龙族幼兽才会有的龙蛋壳,因为龙蛋壳坚硬无比,很多豪门勋贵为了能得到一小块龙蛋壳做成护心甲,不惜豪掷千金。 因此龙蛋壳在兽世是非常值钱的。 现在这外形十分完整的半个龙蛋壳,却被尚小美用来装杂物,连鬼卿都觉得奢侈。 尚小美不懂龙族的规矩,幼兽只会把自己的蛋壳送给他们最信任最亲近的人。 也就是说尚小美这半个龙蛋壳,要么是强抢来的,要么就是龙族幼兽送给她的。 鬼卿被吸引着,走到那蛋壳前,伸出手感应蛋壳上的纹理。 片刻后,鬼卿脸色大变,匆匆从尚小美的浴室拿走龙吟剑。出门前,眼神狠厉地盯了一眼窝在摇椅里的尚小美,止不住的杀意从他金色的竖瞳中满溢而出。 第39章 手探进了衣服里 尚小美对影人的袭击心有余悸,看样子,榕城的蒲生比川岛他们难对付多了。还没等尚小美出手,蒲生就选择了主动出击,在尚小美没有察觉的时候,往尘封岛投放了影珠。 即使知道蒲生的势力渗透进了尘封岛,尚小美也无可奈何,她现在连瞬移这样简单的技能都消失了,二维空间也关闭了,她还能做什么? 影人对付起来并不难,只要待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影人就无法存活。 难就难在,这些影人无处不在,只要光线一暗,他们就能从各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冒出来杀人。 尘封岛上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尚小美的房间,她的房间有亮如白昼能持续亮一整夜的‘鬼火’,影人根本无法在她的房间存活。 只是她现在虚弱至极,走两步就咳血,连药都不吃了,整天赖在房间里不出来。对付影人的事,花楹他们只好自己想办法。 最近这段时间,稚子的身体也十分孱弱,他为了能更好地恢复,一直泡在海水里养着。 他会这么虚弱,当然是因为宴淇给他吃的药。 可是那药分明是花楹给宴淇的,而花楹的药,又是他自己给花楹的。 他的药药效如何,他心里十分清楚。他的药只会短暂的抑制分化,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的药性。那药直接让他快要分化成雄性的身体,退化成还没发育的少年模样。 稚子心底悲凉,笑自己太傻太天真,竟主动找那诡计多端的男狐狸精帮忙。 宴淇给自己吃的药,根本就不是自己给花楹的药! 花楹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却一箭双雕一下坑倒了尚小美两个男人。稚子以为他心里只有宏图大业,谁能料到,他竟如此贪心! 稚子的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半夜潜进花楹的房间,将他征战沙场、染满鲜血的鱼脊鞭缠上花楹的咽喉。 不过他刚得手,后腰就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 稚子向后睨了一眼,是那个自称是花楹小妹的小女孩花姿。 “放开陛下,不然我杀了你。”花姿言语间,匕首又往前推进了几寸,刀尖已经隐隐有血滴渗出。 稚子并没有听劝,而是手下用力,也将鱼脊鞭勒紧了几分。 花楹细长的脖颈被鱼脊鞭勒到变形,一张绝艳的面容,也跟着变得通红。 “你松开!有什么话好好说,”花姿不敢再赌,手下的力道一松,想让稚子也松手。 稚子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现在就是一个亡命徒,只想要了花楹这个小人的命! 当稚子再一次加重手上的力道时,花楹抬起手给他看自己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本医书,上面记载的全是古往今来的疑难杂症。花楹正翻到乏力、畏光、嗜睡这一页。 乏力、畏光、嗜睡……这些病症,都是尚小美最近表现出来的,她白天、黑夜都戴着眼罩躺在床上,起来走两步就喊累…… 一想到尚小美的病情,稚子的杀心顿时灭了。他松开手里的鱼脊鞭,恶狠狠地对花楹说:“如果你救不活夫人,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死里逃生的花楹扶着桌沿,猛烈地咳嗽几声,等调整好呼吸后,他才问出声:“你为何这么做?”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给我吃的什么药?你按的什么心?”稚子怒声反问花楹。 一向四平八稳的花楹,竟心虚了。 他转身面对着墙壁,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阴影里:“我只是想更好的帮到你,你的药药性太弱,坚持不了多久,我的药可以保证你未来一年平安无事。” “谁要一年平安无事?我只想把这次的事应付过去,等我完成跟海凰的交易,我就可以……就可以……”稚子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但是意思显而易见。 花楹毁了他跟尚小美的一切。 花楹却在这时候,转身苦口婆心地劝导稚子:“你清醒一点吧,海凰族属意的人,他们怎么可能真的让你跟鬼怪扯上关系?” 出乎花楹的预料,稚子不但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还冷着脸质问他:“你呢?红袖盟的人,还能自己选择爱谁?再说了,你都跟听天阁扯上关系了……” 花楹急切地打断了稚子的话:“我没有别的想法!我换药真的只是为你好!” 稚子冷哼一声,满脸都写着不信。 花楹却还在解释:“你也知道我是红袖盟的人,红袖盟的人没有真心……” 稚子没等他说完,就翻窗离开了。 花楹的解释就像他自作主张换掉稚子的药一样多余。 没人让他那么做。 明知道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聪明如他,却偏偏在里面动了手脚。 他说是为了稚子好,可像他这种精于算计、无利不起早的人,何时变得如此为他人着想了? 稚子一走,花姿就满脸担忧地走到花楹身旁:“陛下,你既要帮他,为何又要私自换药?” 花楹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他摆手示意花姿不要再问了。 可花姿却不依:“陛下,你身上肩负着我们整个狐族的命运。听天阁的大人也不会准许你爱上别人……” “花姿!退下!”花楹怒了,他解释了那么多,为何就没一个人愿意信他? 他可是红袖盟最优秀的成员,他怎么可能被情爱左右? 一个鬼怪而已,还是一个快要死了的鬼怪,他能喜欢她什么? 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她死了,他肯定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 鬼怪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任务对象,这个任务对象死了,还有下一个。 尚小美确实快死了,死之前,她为了解决自己给大家带来的麻烦,她用家里剩余的电线和灯带,给大家造了一个安全屋,这个安全屋建在宴淇以前的房间。她在宴淇房间的四壁都装上了灯带,灯带一亮,影人必死无疑。 影人的第二次袭击,花楹和时梨都受了伤。为了避免再次受伤,他们选择晚上住在安全屋。 稚子和鬼卿还一直住在他们原来的木屋,却也没受什么伤。看来武功高,在哪都不怕危险。 花姿是女子,不能跟男子同住。花楹担心她的安危,想请求尚小美让花姿跟她同住,又担心花姿出身狐族身份低微,会被尚小美嫌弃。 外族人嫌弃狐族出身的人是常态,更何况尚小美是高贵的人族。人族是进化最完美的种族,岛国人当初就是因为他们是进化完美的人族,龙兽皇族才会将他们奉为上宾。 几番犹豫过后,花楹鼓起勇气敲开尚小美的房门。他还没说话,扶着门框站着的尚小美就虚弱地说:“花姿一个小女孩,住在外面不安全,你让她来我的房间住吧。” 花楹愣在当场,满腹请求的话憋在心里,化成了丝丝感动。 他在尚小美这里,感受到了尊重和平等。 她看花姿和花楹的眼神,跟看其他人是一模一样的。她从没有带着偏见看他们。 这些算什么? 这些不算什么,却能一点一点地撬动花楹的心。 “好,我这就去叫她。”花姿是花楹的下属,可是在尚小美眼里,她就是一个需要监护人陪伴的小女孩。 花楹把花姿送到尚小美的门口,花姿怯怯地不敢进去:“大哥,你不陪我进去吗?” 花楹声音不高不低,像是故意说给尚小美听的:“夫人没有召唤,我们不能随便进去,你自己进去就行。” 花姿怯弱道:“可是大哥,我怕。” 窝在摇篮里的尚小美忍不住开口道:“你就陪她进来吧,别站在门口磨磨唧唧的。” 她现在身体不好,心情也很糟糕。将死之人,看什么都充满遗憾,遗憾多了就开始怨天尤人。她不甘心自己即将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一下跟五个姿色各异的美男子成亲了,这种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都被她遇上了。 最后却一个都没享受成,便死于血条不足,这种事她怎么能甘心? 花楹进门后,先安顿好花姿,再来到尚小美面前。 尚小美窝在摇篮里,抬头落寞地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她整天戴着口罩,就连此刻口罩也没摘下来。 花楹见过她真实的容貌,可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花楹却还是感到陌生。总感觉她不属于这么世界,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夫人,你在看什么?”花楹没话找话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头也不回地回道:“看月亮,以后死了闭上眼,就不能再看了。” 花楹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不会的,夫人你不会死的。” 尚小美傻呵呵地笑了两声:“每个人都会死,我怎么就不会死?” “可是你还这么年轻……” 尚小美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死亡太沉重了,既然时日无多,还不如聊点开心的。 “花楹,你是不是你们狐族最好看的雄性?你入赘到尘封岛,那些爱慕你的女子,岂不是要哭死了?”尚小美饶有兴致地打趣花楹。 她这些夫郎,除了宴淇的身世她一清二楚,剩下的四位,她都不算了解。 还没来得及跟他们熟悉起来呢,她怎么就要死了? 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尚小美,刚提起精神,瞬间又颓败下去。 花楹注意到她情绪不佳,主动开启了说笑模式,哄她开心。 “夫人这话你可说对了,我还真是我们狐族公认的最好看的雄性,喜欢我的狐族雌性数都数不过来,你可真是捡大便宜了。” “哈哈,是吗?” “当然了,不信你问花姿,我在狐族有多受欢迎。” “我不问,花姿是你小妹肯定帮着你说话。” “她现在也是你的小妹,我当初在狐族念书的时候,我们学堂的窗户上一到下课就会趴着很多偷看我的女同学,赶都赶不走,后来夫子生气了,就给窗户装上了窗帘,每当下课的时候就会把窗帘拉起来。” “哈哈哈……”尚小美听得很欢乐,忍不住笑出了声。 花楹见她笑得开心,再接再厉地讲着笑话:“在学堂的时候,她们还喜欢往我身上撞,我每天都会被撞七八回,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往身上贴了标语——‘禁止触碰’。” “哈哈哈哈……”尚小美笑得更欢了,追问道:“还有呢?还有呢?” 花楹:“我收到过很多情书,每一封我都会看,还会给她们修改错别字,点评她们写得如何。” “哈哈……”尚小美笑得合不拢嘴。 花楹又继续道:“后来收到的情书越来越多,我看不过来,只能限制数量,每天只收五封,多了不收。她们就开始取号,叫到谁的号,谁就能给我上交情书……” 没等花楹把话说完,尚小美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花楹的话太夸张,尚小美自然不会当真,全当笑话在听。 但是安静的坐在客房门口听他们聊天的花姿,却知道花楹说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的狐王陛下,不但在学堂这么受欢迎,就算在以训练人心性着称的红袖盟,也是最受欢迎的雄性。 跟他一起接受训练的红珠,也就是现在龙族皇帝最宠爱的婉妃,当年也曾因为对狐王陛下动心而受罚。 红袖盟的成员,只图利,不图情,陛下当初在红袖盟经受了那么多考验,内心一直波澜不兴,大家都说他没有七情六欲,是最无情的人。如今这情形…… 花姿担忧地看着花楹的背影,狐王陛下何时如此费尽心思讨人欢心过? 说的还是他自己不堪其扰的经历…… 花楹巧舌如簧,笑料百出,直把尚小美哄得困顿昏沉,才将人稳稳地抱到二楼的床上,又在床边絮絮低语,讲着天南海北的趣事,把人哄睡着了,才起身离开尚小美的床边。 他刚才抱尚小美上楼,尚小美温热、玲珑的身躯紧挨着他,香风阵阵,秀发飘逸柔软,几缕发丝缠着他的手臂不放,莫名的缠绵。 花楹居然不敢帮她摘掉口罩,理顺长发,甚至不敢多在她身边停留。 他躁动的心,跟燥热的身体,都在警示他,赶紧离尚小美这个危险人物远一点,越远越好。 第40章 染指花楹 花楹蹑手蹑脚地下楼,刚走到楼梯边,就被花姿堵住了。 花姿满脸担忧地问他:“陛下,你是不是对鬼怪大人动心了?” “没有,”花楹矢口否认。 “可是你那么关心她,还拿以前令你生厌的烦心事逗她开心。”花姿根本不信花楹的回答。 花楹微微蹙起了眉头,却依旧从容地向花姿解释:“我做那些都是为了笼络她,只要她一天不死,她就一天是我的任务对象,我就要多花心思在她身上。” “是吗?”花姿半信半疑,终究被花楹糊弄过去了。 第二天,尚小美睡到中午才起床,她头昏脑涨,全身虚弱,刚一坐起身,就感觉鼻孔一热,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来。 尚小美抬手一抹,满手的血。 她流鼻血了,而且还流得特别凶猛,她慌张地抽出纸巾堵住鼻孔,很快,整张纸巾都被浸红了。 她又换了一张纸,很快又被浸红了。 尚小美默默地在心里想,如果这鼻血止不住,她难道会因为流鼻血失血过多而死? 这死法未免也太悲催了。 很快,尚小美床边的垃圾桶就装满了浸满鲜血的卫生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系统突然通知,尚小美的血条降到了1。 尚小美愣愣地看着那个红色的1,就像看到手机电量还剩最后一点,却没有充电器一样无助。 她从未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近。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临近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成为她的死期。 而且血条就跟手机电量一样,不是你开了残血模式,不是你保持低功耗,就能保证血条永远不降低。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点血条终将会耗尽,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逃不过一死。 尚小美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站起来,此时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就像冬眠的熊,会提前给自己找好山洞一样。尚小美想到自己快死了,竟也跟山村里的老人一样,开始想着自己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发型与世长辞。老人们会为自己准备寿衣,她也不例外,把鼻孔堵死,翻箱倒柜地给自己找了一套漂亮的礼服穿上,还用心的烫卷了自己的长发。 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特别的白,她还特意给自己画了明艳的妆,往脸上抹了颜色娇艳的腮红,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特别好。 除此之外,她还把自己最喜欢最贵重的饰品戴在了身上,头上还戴了镶满钻石的皇冠。 她要体面地离去。 打扮妥当后,鼻血终于不流了。 尚小美扶着楼梯慢慢下楼,花姿正好在楼梯口等她。 一推开门,除了每天都在地里忙活的时梨,其他几个夫郎都在。 尚小美穿着抹胸礼服,露着奶白色的香肩,酥胸半露,几个男人瞬间看呆了,特别是鬼卿,一张酷脸羞得通红,恨自己没出息,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稚子此时尤其悔恨自己上了花楹的当,他现在跟宴淇有什么区别,都是被花楹踢出局的人。 眼看美人在侧,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是因为担心尚小美,才守在她门口的。当然鬼卿只是假装担心尚小美,他心里恨不得尚小美能早点死,以报杀父之仇。 “我没事,你们都散了吧。”他们每天都会守在尚小美的门口,尚小美都习惯了,她像往常一样遣散了他们。 接着她自己慢慢地走到屋外,在别墅的左边,选了一块阳光充足的地方,当作自己的墓地。 她走不了太远,心里又舍不下自己的小窝,把墓地选在别墅旁边,她很满意。 有了墓地,她现在就差一口满意的棺材了。 因为开了残血模式,二维空间不能用。想在二维空间兑换东西,只能暂时关闭残血模式。 尚小美查看了一遍,发现这几天,自己的兑换票已经涨到了一千多张,这增长速度,真的算是飞速了。 为了给自己买一口喜欢的棺材,她冒险关了残血模式。接着把一千多的兑换票全部花完,给自己买了一口双人合葬棺。 她怕挤,棺材大点睡着舒服。 棺材买好了,她为了苟得久一点,又开了残血模式。 无论怎样,人都是会怕死的。 一想到也许下一秒,就无法再睁开眼看看蓝天白云,无法听到海浪翻卷的声音,无法享受美味的食物。只能无声无息地腐烂掉,意识和肉体都将永远消失,一想到这些,尚小美就悲伤得泪流不止。 她好似在没有缘由地难过。 可什么缘由,又能比‘我快死了’更能让人感到悲伤呢? 就在尚小美躺在棺材里,悄悄流泪的时候,棺材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夫人,你在做什么?” 尚小美睁眼,先是看到那人及腰的长发,月白色的长发上面覆着几缕天缥青的绝美发色,现代的理发师,就算技艺再高超,也不可能挑染出这么好看的发色。继续往上,尚小美又看到了一双鸦青色的眼眸,妖冶得勾魂摄魄。最后,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到了他饱满的胭脂红唇上。 是花楹。 迎娶他们那天被他惊艳过后,后来尚小美再也没仔细地打量过他。 因为他俊美得好似妖孽,少了几分亲和力,又智计过人,尚小美就算色胆包天,也不敢往他身上使。 谁跟他玩感情,最后死的肯定是自己。 可是,她现在就要死了。 还管他聪不聪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或者没有真心只有假意。 他这幅皮囊,如果能亵玩一番,死了也值了。 尚小美的视线赤裸裸的盯着花楹的红唇不放。 花楹站在棺材边,被她盯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蹲下,”尚小美无力的转了一下头,为了看得更清楚,她让花楹蹲下来。 花楹听话的蹲下身,一只手搭在棺材边上,探头看着尚小美。 尚小美注意到,他的嘴唇是五个男人中,最饱满性感的,那么红润饱满的嘴唇,好像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不知道用指头按一下,会不会QQ弹弹的晃动? 将死之人,连羞耻心都没了。 尚小美刚想到这里,手就伸了出去。在花楹惊疑的目光中,用她的大拇指按压住花楹的下嘴唇,用力往下压过之后,再放开。 如她所料,花楹的嘴唇真的柔软又Q弹,触感特别棒。 “嘿嘿,”尚小美占到便宜,心情大好地偷笑了两声。 她行为举止如此逾矩,表情却可爱得让人生不起气,像淘气的小公主,软软糯糯地惹人疼。 花楹瞬间没了脾气,又轻声问她,生怕吓着她似的:“你在里面做什么?” 尚小美:“我试试舒不舒服?” 花楹心疼不已:“快出来,这样也太不吉利了。” 尚小美摇头:“身上没劲,不想动。” “我抱你,”花楹伸手搂住尚小美娇软的身躯,毫不费力地就将她从棺材里抱了出来。 花楹想把尚小美抱回房间。 尚小美却用危险的语气警告他:“你别抱我回房间,我现在脑子不清醒,可能会做出一些对你不利的事。” 花楹做出被她吓到的表情:“是吗?你这么可怕?” “当然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花楹:“你别吓我,我可是纯洁无辜的大好人,你别想对我做坏事。” “哈哈哈……”尚小美又被他逗笑了,这次她笑得特别久。 花楹脸上挂不住:“我是好人就这么好笑吗?” “嗯,你看起来跟好人完全不沾边。” “那我像什么?” “像……祸国殃民的艳妖。” “可是我连你都祸祸不了。” “怎么祸祸不了……”尚小美突然不说话了,脸颊发起烫来。 她跟宴淇和稚子斗嘴的时候,多少还能占点上风。只有她撩宴淇和稚子的,脸红心跳的也是他们。 但是到了花楹这,处处落下风的却成了她。 这种跟着别人的节奏走的感觉很不舒服,让她心里十分没有安全感。 自己想的什么,花楹一试便知。 可花楹在想什么,她却毫不知情。 “夫人,你的身体……”花楹不知为何又关心起尚小美的身体。 尚小美收敛住羞臊的神色,语气平淡地说:“如你所见,我就快死了。” 花楹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就这么抱着尚小美,傻傻地站在房檐下,不进屋,也不知道该拿尚小美怎么办? 想带她去看海,可是海边风大,怕她感染风寒。 想抱着她在岛上走走,又怕颠着她。 想将她放在地上,又怕她累。 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句形容掌上明珠的话,这时候最适合形容他对待尚小美的心情。 下一步该做什么?做什么才能让她高兴? 才能让她好起来? 她不会死吧? 她不能死。 我不想她死。 脑海里的念头换了又换,花楹不敢面对的想法终于浮出水面。 尚小美只说了这么一会话,又疲倦地闭上眼睡了。 她的呼吸声好轻,吓得花楹时不时地把手指放到她的鼻孔下方,查探她是否还有呼吸。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稚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把她交给我,”稚子瞪着花楹说。 一向随和的花楹,却不愿顺从稚子,他宝贝的抱着尚小美不撒手。因为怕稚子会上手抢,他眼疾手快的抱着尚小美进了屋,并且迅速的关上了房门。 被关在门外的稚子,不敢置信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他不敢相信刚才那些举动是花楹做出来的。 他一个不会武功的狐兽,居然敢当面拒绝他?还把他关在了门外,他真的不怕被揍吗? 狐兽的雄性在其他兽族人眼里,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他们狐族人地位低,正是因为他们没有其他兽人强壮、有力。 就连鲛人族的雄性,也能轻松撂倒狐兽雄性。 这也是稚子他们明知道花楹多智,却还是愿意找他帮忙的原因。他们总觉得自己比花楹能打,花楹忌惮他们的武力,不敢明着算计他们。 上次稚子被算计,轻轻松松地就能打上花楹的门。 稚子以为花楹断断不敢再得罪他,他是真没想到,花楹这次胆子居然这么大! “找死!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来!”稚子气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一拳用力的砸向一旁的老树,老树被砸破了皮,他的手指骨也被砸出了血。 房门毫无动静,花楹并没有理会稚子。 他一口气将尚小美抱到楼上,温柔地将她放在了她的大床上。 花姿一路跟着他们上了楼,见花楹对待尚小美时过分小心翼翼、珍重万分的模样,又识趣地下了楼。 守在床边的花楹,因为太过恐惧,他又屏住呼吸,伸出手指查探尚小美的鼻息。虽然他一直都在强装镇定,但是手指却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被干扰到的尚小美,突然闭着眼开口道:“还没死呢?” 花楹倏地缩回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去了。 尚小美长睫簌簌,疲倦地睁开眼,出神地看着花楹。 花楹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夫人……” “你喜欢我吗?”尚小美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这个问题,身为红袖盟最优秀的成员,有一百种回答方式,可以让任务对象喜笑颜开。 可是花楹就像突然患上了哑疾,张了几次嘴,也没回答出一个字。 “看样子……你并不喜欢我。”尚小美多少有些失望,耷拉着眼皮,又想睡了。 她刚才还以为自己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现在看花楹连骗都不愿骗她,最后的希冀也没了。 “我……喜欢……”等尚小美闭上眼后,花楹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尚小美又缓慢地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在想,不管他说的喜欢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应该睡了他。 她不想当个处女鬼。 那样也太悲哀了。 这么诱人的男人,衣领还拉得这么高,是故意想让人动手撕开吗? 尚小美的视线又变得跟刚才一样大胆,这一次她不止是看,还伸出了她的魔爪。 将手探进了花楹的衣服里…… 第41章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花楹被尚小美出格的举动,惊得全身僵硬地坐着不敢动。 尚小美的手从他繁琐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她原以为会摸到光滑的肌肤,却只是摸到了更加繁琐的里衣。 这些人穿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想对他们耍个流氓都阻碍重重。 因为快死了,干什么都变得理所当然。 尚小美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一点都不打算委屈自己。 “夫人……”花楹别扭地往后退了退,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尚小美的魔爪。 尚小美不依,躺在床上往前蛄蛹了一点,伸手直击花楹的腰带。 花楹宽肩窄腰,身姿挺拔,琉璃质感的华贵腰带紧紧地束着他紧致的腰身。 那腰带也不知道是怎么扣的,尚小美拉了一下没拉开,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这个怎么解?” 花楹慌张地护住自己的腰带说:“夫人,你别闹了。” 尚小美:“我就想摸摸你的腹肌,我都快死了,你不会连这么小的愿望都不愿满足我吧?” 花楹白皙的脸庞,刹那间红成一片。怎么装都镇定不下来,紧张得不敢看尚小美横呈在床上婀娜的身躯。 他看起来比尚小美煎熬多了,坐立难安的,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快解开!”尚小美柔柔地拍了一下花楹的肩,语气奶凶奶凶的,瞪着花楹的眼眸里,看不出能震慑人的怒意,倒满是娇嗔之意。 就她这娇软无力的样子,她能吓唬谁? 花楹目光粘糊糊地落在她的身上,因为她穿着抹胸的礼服,这么一躺下,胸前的风光外泄得更加多,旖旎地颤动着,像是要跳出来。 狐影被勾的呼吸都变了调,偏偏有些人还不知道收敛。 “夫人,我先下去……” “你敢!”尚小美勾着花楹的腰带不放,终于找到暗扣,一下解开了花楹的腰带。 花楹慌张的去拢自己的衣服,尚小美趁机把手从他的里衣下摆伸进去,如愿地摸到了他的腹肌。 “你身材居然这么好,还有马甲线……腹肌原来这么好摸,难怪她们都喜欢摸……”尚小美边摸边嘀咕,手继续往上,又摸到了花楹的胸肌。 “嘿嘿,好大,给我看看,是什么颜色的?”尚小美把花楹的胸肌捏了又捏,因为手感太好,她干脆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 就这还不满足,她又猛地一下拉开花楹的里衣,想看看手心凸起的地方,到底像不像她们说的那样娇艳。 “还真是……粉嫩的颜色……”尚小美瞥到了自己想看的,没羞没臊地点评了一句。 花楹这会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他无奈地抓住尚小美的手腕,阻止她乱摸。 尚小美却恼了:“放开,我还没摸够呢。” “别这样……”花楹弱弱的拒绝。 尚小美眼神幽怨地盯着他:“我马上就要死了。” 这句话杀伤力真的很大,花楹手上的力道慢慢消失,尚小美抽出自己的手,又把手贴到了他性感的胸肌上。 花楹这次算是彻底妥协了,咬着牙任由尚小美在自己身上又摸又揉,就像拥有生命体的玩具,完全没有反抗主人的意思。 直到主人的手越来越往下,花楹才惊恐的再次抓住尚小美的手。 “不行,”他红着脸拒绝尚小美。 尚小美惋惜的叹了口气:“不让摸就不让摸吧,那总能给我亲亲吧?” 花楹错愕的看向她,不让摸还能让亲吗?这两件事可是一件比一件过分。 “我就用嘴轻轻的碰一下,不会过分的。”尚小美摇晃着花楹的手腕,软语求他。 花楹脑子知道不能答应她,嘴里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尚小美拽着他的手,把他往下拉,等他匍匐下去的时候,尚小美搂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愿松手。 花楹衣服大敞着,衣襟垂在两侧,光裸的上半身袒露在尚小美的上方。 尚小美又把人往下拉了一点,此时的花楹双唇紧抿,就像入定的和尚,满眼春色,却不愿堕入欲海,理智跟欲望对抗,理智稳稳占了上风。 这要放在平时,尚小美一定会怀疑自己的魅力,怎么她都这样主动了,他居然还能不为所动? 但是现在她一点杂念都没有,只单纯的想染指花楹。 想做个风流鬼。 尚小美柔软、湿润的嘴唇,最先亲上花楹的喉结。 她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看到好多女生亲男生喉结的视频,看得她羡慕死了。 原来帅哥的喉结不但非常性感迷人,亲起来的感觉也这么令人着迷。 “嗯……”尚小美的嘴唇贴上花楹喉结的那一刻,花楹的喉咙里,难耐地溢出一声低吟。 他随即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玩命地忍耐着侵占尚小美的冲动。 尚小美不怕死的,又一路往下亲花楹的身体。 她说到做到,每一个吻都是点到即止,没有过多的纠缠。 花楹的身体止不住地战栗,好似在受什么酷刑一样,眼看就快坚持不住了。 尚小美又过分地亲到了最下方。 花楹猛地直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我就快死了,”尚小美在他身后悲伤地说。 花楹身形一顿,僵立在原地,再也迈不动脚。 “我就快死了,我长这么大,连男人的身体都没见过,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尚小美在他身后面幽怨地说,语气特别悲伤。 花楹慢慢转过身,气馁地问她:“你的愿望就只有这个?” “嗯,对,给我看看吧,只要看看我就能瞑目了。”尚小美兴奋地说,像个急色鬼一样耐不住性子。 花楹手足无措地站着,不想就此抛下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难道真的要给她看? “你快脱啊,我撑不了多久了。”尚小美急急地催促着。 花楹眼一闭,三两下脱了自己的外袍。见尚小美一脸的不满,他又心一横,脱了里衣。 都这样了,尚小美还是不满:“我要看全身,只穿裤衩的男生,我见得多了。” “你在哪见到的?”花楹突然神色大变,有了怒意。 尚小美急忙找补:“梦里。” 花楹虽不愿相信她的鬼话,却也没当场发难。她病弱成这样,再气恼也得忍着。 见花楹一直傻站着不动,表情阴晴不定,尚小美又幽怨上了:“我可能今天都活不过去……我这一生如此短暂,充满了遗憾……” 花楹不忍再听,心一横,唰地一下扯下了自己的亵裤。 即使不着寸缕,他的身姿也是绝美的,比欧洲的裸体雕塑更加性感迷人。 尚小美眼睛直勾勾地新奇地盯着他那里。 盯了好久好久,久到花楹脸都胀红成了猪肝色。 她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长这样。” “现在行了吧?”花楹一边说话,一边匆忙地蹲下身,想穿回自己的裤子。 却听到尚小美说了一句,特别没下线的话。 花楹怔在当场,他想假装没听到。 尚小美却又不知羞耻地问了一遍:“你能肏我吗?” 花楹一动不动地蹲着,没有动,也没有回话。 尚小美又喃喃自语一般地道:“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我想在死前好好的爽一回。” 长久的沉默过后,尚小美以为自己等不到花楹的回应,没想到他却说话了。 “我刚才说喜欢你是假的,我是红袖盟的人,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他现在说这些对尚小美来说毫无意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在这时候说这些没用的。 “你的身体……可能跟你的想法不一样,我看它反应还挺大的。”尚小美直白地指出她刚才观察到的结果。 她虽然没有碰过男人,但是该看的书,该看的动漫她可没少看。 什么情况是蓄势待发,她还是懂的。 花楹都这样了,她还能让他逃了?那她尚小美可就太没用了。 尚小美是个行动派,再说都要死了,还矜持什么。 她反手拉开自己的礼服拉链,淅淅索索地把身上的礼服脱了下来。 这时候房间里的气氛,已经灼热到空气中好像飘着蚀骨的迷魂药,再理智的人,也无法全身而退。 “过来,睁开眼看看我,”尚小美侧身躺在床上,像个妖精一样,声音娇媚地唤着花楹。 花楹一直没有抬头。 尚小美突然猛烈地咳嗽一声,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花楹吓了一跳,担忧的两步跨到床边:“夫人!” 尚小美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嘴上的血迹都没擦,就吻上了花楹的唇。 这一次,花楹再也没有机会逃走了。 他说他不喜欢尚小美,其实尚小美早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 可是她就要死了。 对于一个马上就要死了的人来说,喜欢不喜欢的根本不重要,她只想好好的爽一下。 唇齿纠缠,舌尖被吮吸到发麻,尚小美娇软的身躯被花楹压在身下,毫无还手之力。 她在心里想,男人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她的手腕都被花楹捏红了。 如果……自己岂不是会被他撞碎? 尚小美突然有些怕了,她唤醒了沉睡的狮子,现在才知道害怕,一切都晚了。 “花楹,要不算了吧,”尚小美感受到不对劲的时候,立刻软语求饶。 花楹却红着眼咬住她纤细的锁骨,闷哼一声,撕裂了她。 “啊……”尚小美疼到尖叫,渐渐地,嗓音逐渐变为甜腻的娇喘。 她房间里的灯亮了一夜,那引人犯罪的娇喘声,也持续到了半夜。 其他几个男人,除了时梨白天体力消耗太大,睡得深沉。鬼卿和稚子都被折磨到了深夜。 稚子气得砸坏了自己屋里所有的摆件,手背上全是血也浑不在意。 鬼卿最是血气方刚,被那激烈的呻吟声,扰的难以入睡,大半夜跳进海水里,一边咒骂花楹那个无耻的狐狸精,一边往身上泼水。 第二天,日上三竿。 尚小美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凌乱的床铺时,她怔了好久,才回忆起昨晚的事。 “靠,”尚小美刚想坐起身,就腰疼的重重摔回了床上。 想起昨晚花楹将她的双腿放在他的双肩上……那么长时间腰一直折着,她现在能不腰疼吗? 不过,都这么折腾了,她竟然还没死? 尚小美惊奇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血条,又扫了一眼。 因为太过魔幻,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没有看错,血条那里的的确确显示的是一百! 满血!她满血复活了!! 怎么会?花楹他不是说他不喜欢我吗?尚小美不敢置信的在心里反问自己,可是血条已经满了,事实就摆在眼前,系统不会说谎。 那么就是花楹在撒谎……哎呀,太好了,不管他撒谎没撒谎,尚小美现在都不在意,她现在太开心了,是那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外面阳光明媚,尚小美的心情比阳光更明媚。 花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房间里属于他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尚小美的身体也被他清理过,身体清清爽爽的尚小美更开心了。 腰疼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尚小美随手找了一套宽松的运动装穿上,笑容满面地走出房门,开心地在房前转圈圈。 当她看到花楹从不远处走来时,她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眼光,开心不已地朝花楹冲过去,一下扑进花楹的怀里。 “花楹!我不用死了!太感谢你了!”尚小美跳起来亲了亲花楹的额头。 花楹搂住她的腰不放,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尚小美却在此时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她突然把花楹的衣领往下拉了拉,指着他锁骨下方的淤青问:“你这是怎么了?我昨晚没这么猛吧?” 花楹快速地把衣服拉高,故意误导尚小美:“你还好意思说,都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记得……到底是谁折腾谁呀。”尚小美不依,她又没有多大的力气,怎么会给他弄出淤青? 当天晚上,尚小美兴致勃勃地去脱花楹的衣服,还想做没羞没臊的事。 花楹却怎么都不愿脱衣服。 当她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加威胁地把花楹的上衣脱光了,竟看到花楹浑身上下全是可怖的淤青。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尚小美心疼地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他这一看就是被人揍了,那人故意没有揍他的脸。 第42章 被抵在窗前 花楹什么都不愿说,却在转身埋头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后背的鞭痕。 “是稚子打的你?”尚小美立刻明白过来。 尘封岛上只有稚子的武器是鞭子。 花楹后背的鞭痕和手臂、腿上、肚子上的淤青,可以明显看出来,稚子不但用鞭子抽过他,还对他拳打脚踢了好一番。 “他为什么打你?”尚小美脸色阴沉下来,她早就说过,尘封岛上的人,不准伤害同伴,稚子这样做,就是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如果她不制止这件事,任由他们恃强凌弱,那么花楹和花姿就会沦落成食物链的最底层。还有她自己,一旦没了傍身的技能,岂不是也要被他们任意欺凌? 在尚小美一再的追问下,花楹摇头低语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我?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 他怎会不知道稚子为何打他,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他偷换了稚子的药,次要原因才是昨晚的事。 但是他量稚子不敢说实话,便把所有原因都推到了昨晚的事上。 既然尘封岛已经有了五位夫郎,像稚子这样下死手争宠的事,夫人肯定是无法容忍的。 果然,尚小美还没听他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仍旧坐在尚小美床边的花楹,鸦青色的眼眸凝视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缓缓拉上了自己的衣服。绝艳的面容多了几分沉重,双眸也变得愈发深邃。脑海里思绪翻涌,想着昨晚尚小美还病得奄奄一息,今天却生龙活虎地活了过来,白天一见到自己,就扑进自己的怀里说谢谢。 谢谢?谢什么? 谢自己昨晚要了她?这绝对不是正常雌性没了初夜的反应。 她谢自己,是因为自己……救了她? 花楹推断到这里,已经隐隐猜到,尚小美突如其来的病弱,又突然痊愈,应该跟‘床事’有关。 她身份神秘,诡术通天,她身上的事情,全都不能以正常情况去推断。 如果只是跟床事有关,找一个男人上床就可以续命,凭她的姿色,何愁没有男人?她又为何会在生命垂危之际那般绝望? 如此看来,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她需要的男人,一定要符合某种条件。 什么条件呢? 花楹联想到宴淇和稚子,再联想到自己。 此前,尚小美跟宴淇差点发生关系,后来又选定了稚子,稚子也差点为了尚小美分化。 尚小美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根本没有绝望,她是在他们两个都无法跟她圆房之后才绝望的。 所以……尚小美一开始选定的圆房对象应该是宴淇和稚子,她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他们之外的其他人,包括自己。 那么宴淇和稚子身上有什么共同点,为何会成为尚小美选定的对象? 而自己和鬼卿、时梨她又为何不考虑呢? 答案显而易见。 宴淇和稚子跟他们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对尚小美动了真心。 原来符合条件的圆房之人,除了不能是‘未成年’,还必须是真心爱她的人。 推断出一切后,花楹突然背脊发凉,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中。 不可能,他根本没有对尚小美动真心,怎么会…… 好似天塌下来了一般,花楹用力地抱住自己的头,把身体缩成一团,不愿面对这一切。 他太害怕了,他是红袖盟最优秀的成员,红袖盟师长们的教导还犹言在耳,他怎么就犯了这么致命的错误? 狐族到底牺牲了什么,才得以保全全族,才得以护住狐族世代居住的陌上之地,他比谁都清楚。 老狐王当初那般器重他,将王位传给他,就是看重了他的多智和冷情。 他怎么能…… 花楹自责的一拳砸在胸口上,恨不得把自己那颗碍事的心剜出来。 他要怎么办? 他该怎么应付听天阁的那位大人? 以后又该怎么办? 上次私自换了稚子的药,将稚子彻底地得罪了,已经是他做过的最愚蠢的事。 这种错误,他不想再犯,也不能再犯。 可是……他该怎么控制自己的心? 花楹不敢再想下去,他情绪低落到了谷底,一动不动地坐在尚小美的床边,眼里看着尚小美房间里新奇的事物,却提不起半分查探的兴趣。 昨晚他摸索会了尚小美浴室里的洗浴用具,惊奇之余,他更加明白,尚小美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么‘鬼怪’。 她更像是天外来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爱上这样的人,等于把自己交给了一场未知,花楹最不喜欢的就是无法掌控的事。 他比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爱上尚小美这件事。 他在房间里痛苦纠结,尚小美这会却为了他直接闯入了稚子的房间。 “稚子!出来!”尚小美刚一迈进房门,就对着房间里面怒声喊道。 哗啦一声响,稚子披散着长发破水而出,盈盈烛光照射在他身上,缱绻柔情,就连从他身上滚落的水珠,都变得旖旎多情起来。 “夫人,”他眉眼深锁,委屈至极。 尚小美不想被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迷惑了心智。她转头闭眼,压下心里的涟漪,把自己的来意反复在心里念叨了三遍,回头再次怒视着稚子,呵斥他:“你给我上来!” 稚子鱼尾翻卷,眨眼间就到了岸边。当他的鱼尾变幻成两条大长腿,走上岸边时,尚小美的气势立刻就被他压了下去。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绝对的身高优势,尚小美站在他面前,就像小兔子站在大灰狼面前一样不够看。 尚小美冷着脸抬头挺胸,不等他走近,就喝问他:“是不是你伤得花楹?” “是他告诉你的?懦夫,居然找女人告状!”稚子一提到花楹,脸上的戾气盖都盖不住。 “他没有找我告状,是我自己看到的。你为何伤他?难道是因为我跟他圆房的事?”尚小美很想解释,自己昨天差点就死了,现在可不是争谁上谁不上的时候。 一听到她说‘圆房’两个字,稚子就恨得牙痒痒。 虽然阻止他跟尚小美发生关系的是海凰族。但是花楹也功不可没。 原本他想着,等自己跟海凰族的交易结束,恢复自由之身,到时候就能跟夫人好好的在一起。 谁知道花楹这个卑鄙的狐狸精,居然如此算计他。 “夫人觉得呢?”稚子不能说药的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把问题推给尚小美。 尚小美板着一张脸,郑重其事地警告他:“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你大可以冲我来,要负也是我辜负了你,跟花楹没有关系。” “你就这么护他?他可是狐族的人,像他这等样貌的狐兽,一定会加入红袖盟,红袖盟没有好人……” 没等稚子把话说完,尚小美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他是红袖盟的人,他都告诉我了。” “那你……” “他有真心。” 稚子突然说不出话了,他心里酸涩胀痛,他想不通尚小美为何会偏袒那个狡诈的狐狸精。 夫人她难道看不清,谁对她是真心,谁对她是假意? 言尽于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对花楹大打出手,我希望你能亲自去给他道歉,如果他愿意原谅你,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除此之外,你还要保证,永不再犯。” “我如果不愿意呢?” 尚小美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忍看稚子悲伤的神色。 她转过身背对着稚子说:“你如果不愿意,宴淇就是你的先例。” “我不会给他道歉,夫人如果想赶我走,就打断我的腿,把我扔进海里,这样我就永远都不能再上岸了。”稚子唇边挂着绝望的冷笑,凝望着尚小美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尚小美气愤地转身,还想指责他,却被他决堤而下的眼泪镇住了。 鲛人落泪,眼泪会变成珍珠,原来是真的。 只是为何他脚下的珍珠都是红色的?好像泣血一般? “我们纯血统鲛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回不了头。外族人如果想抛弃纯血统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断他的腿,这样他就永远都无法再上岸,永远都无法再去找他的爱人。这个办法,很多人用过,夫人,你要用吗?”稚子问了一遍没有得到答复,又问了一遍。 尚小美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她怎么可能打断他的腿? 现在为难自己的是他好吗?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他却宁愿不要自己的腿,也不愿认错。 “稚子,尘封岛的规矩你都忘了吗?宴淇是因为什么走的,你也忘了吗?我当初能为了你,惩治宴淇,今天就不可能让你蒙混过去。我先给你时间等你想清楚了再说。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要有担当,不要企图用眼泪解决问题。”尚小美太过冷静,说出口的话不带丝毫感情。 稚子终于败下阵来,被她几句无情的话,伤得无心再争辩什么。 他用力抹掉自己脸上的泪痕,红着眼目送尚小美离开。 等尚小美走后,他自嘲地笑了笑,痛苦地闭上眼,直直的往后倒去。 噗通一声,身体重重地砸向水面,很快,整个身体就沉没进了海水里。 他以为尚小美是不一样的,原来她跟别的雌性没有任何区别。 稚子在遇到尚小美之前,曾经也遇到过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子,那就是鲛人皇——一尾天音。 一尾天音本是鲛人和海凰的后人,因为不是纯血统鲛人,海凰族又从不容纳有外族血统的人,她从小就受到鲛人和海凰族人的排挤,没人当她是同类。 原本无处容身的她,从没有放弃过自己,她不但偷学了海凰族的秘术,还搭上了岛国人,最后更是集合了所有血统不纯的鲛人,组成了一只强大的鲛人军团,反过来控制了纯血统鲛人的部落,成为了雄霸沧溟海的鲛人皇。 也是鲛人皇让大家意识到,鲛人的血统不纯,其实对鲛人更有利。因为他们能同时拥有两族人的优势,比如鲛人皇,她不但能幻化出双腿,还能展开双翅在天空飞翔。 她跟海凰族的人一样,从小就定了性别,不用为谁分化,更加不会因为迷恋一个人而失去自我。 不过她再强大,也要依靠海凰族和岛国人的势力,才有实力跟龙兽皇族争抢更多的海域控制权。 稚子受她赏识,成了她麾下的将军。 可是他很快就意识到,鲛人皇根本不拿纯血统鲛人当人看,而是拿他们当可以跟外族人交换利益的物品。 鲛人皇厌恶纯血统鲛人,不止是因为她小时候被纯血统鲛人排挤,更是因为他们愚昧、恋爱脑。 可稚子虽然嘴上嫌弃他的族人,心里却不忍心放弃他们。 除了青璃那样无可救药的纯血统鲛人,他也有像蓝萃和绿玉那样清醒的族人,他要保护他们。 他一直在寻找能给与他们庇护的人,来尘封岛之前,海凰族主动找他做了交易,只要他将尘封岛的秘密告诉海凰族,海凰族可以护住他的族人。 鲛人皇给他的任务,也同样是让他传达尘封岛的秘密。 他一身侍二主,鲛人皇还对他青睐有加,承诺他以皇夫之位迎接他凯旋而归。 如果没有出差错…… 可却偏偏出了差错。 他对鲛人皇都不曾心动,为何会折在尚小美手上? 但是仔细一想,鲛人皇为了权利,根本不顾族人的生死,更是把纯血统鲛人当货物卖给外族人。 尚小美却什么都没有做错。 鲛人皇为了笼络自己,以皇夫之位为饵。 尚小美却什么鱼饵都没给自己准备。 难道她知道,鲛人最讨厌鱼饵? 稚子以前只要游回大海,就能忘记所有烦恼。但是现在,他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他怎么想都觉得鲛人皇许诺给自己的东西更多,尚小美却什么都没给自己许诺。 他应该爱上鲛人皇才对。 而且鲛人皇还说过,他是她最爱的人。 哈,稚子一声冷笑,蓦地又浮出了水面。 什么样的雌性会送自己最爱的男人,入赘给别的女人? 第43章 狐狸精的伪装 思来想去,稚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上尚小美是有原因的,她比一尾天音多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善良。 如果没有她,被一尾天音出卖的蓝萃和绿玉就救不回来。 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野心伤害任何人。 她立下规矩的时候,并没有偏袒任何人的意思。就像她说的,当初宴淇伤害自己,她驱逐了宴淇,现在他伤害花楹,尚小美同样不会姑息他。 宴淇被驱逐,有他们算计的成分。 现在自己殴打花楹,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私仇。 谁都不清白,谁都是活该。 只不过那只狐狸精更狡诈奸猾,他们玩不过。 说到底,夫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稚子再三思量过后,成功地说服了自己。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更不想跟宴淇一样,落得个被驱逐的下场。 但是当面给花楹道歉这种违背本心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于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法让尚小美心软。 他走出房门,来到尚小美的房前,跪在了她房前的草地上。 苦肉计也好,求饶也罢,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能让尚小美心软,让他跪三天三夜他都愿意。 回到二楼上的尚小美,这会正因为稚子的冥顽不灵气愤不已,在花楹跟前抱怨。 “这个稚子,当初宴淇给他喂药,我也是秉公处理的。现在他做出这样的事,却不知悔改……” 花楹:“稚子他本性不坏,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夫人你再多给他一点时间。这种事,就算是我我也接受不了。” 花楹的话说得太诚恳,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眸更是满含深情。看似在帮稚子说话,其实也在暗戳戳地向尚小美倾诉衷肠。 他太会撩拨了,原本正常的气氛,因为他暧昧的言论和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起来。 尚小美食髓知味地看向他长身玉立的身体,手又痒痒了起来。 几步上前,又没羞没臊地把手贴到了花楹饱满的胸肌上面。 先捏了捏,又揉了揉。 花楹无奈地抓住她的手腕,尚小美的手柔弱无骨,腰肢更是软得好似可以随意弯折。花楹抓住她的手腕,她也不躲,酥胸甚至紧贴上了花楹的身体。 细腰轻摆,最是柔软的风光地带,大喇喇地暴露在花楹的眼底,光裸的玉足同时勾上了花楹的小腿。 “想不想看我跳舞?”尚小美突然来了兴致,以前当爱豆的时候,她学过很多撩骚的舞蹈,那些舞蹈动作都十分火辣热情,可惜每次都要当着上万的观众表演,排练的时候也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 动作虽然火辣,但是她们却十分克制,根本不敢真的动情。 但是现在,她可以把这些手段尽数用在花楹身上。看花楹隐忍克制的表情,逐渐变得情动难耐,对她来说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想,”花楹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尚小美的脸上。他的眼神,更是毫不避讳地在尚小美玲珑的曲线上流连。 尚小美勾唇浅笑,眉目含春:“等我去换身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尚小美穿着黑丝搭配超短裤,上身是紧身T恤,贴身的T恤把她傲人的身姿衬得更加圆润有活力。完美的腰臀比显露无疑,浑圆的臀部散发着引人犯罪的性吸引力。 她只是穿成这样站在花楹面前,花楹冷情的人设就维持不下去了。 他很想逃。 “你穿成这样跳舞?”花楹无措地站着,他以前也算见多识广,红袖盟的人,无论男女,人人都会跳舞。他们也会穿很艳很亮眼的衣服,但是绝不是这样的。 这种……衣服,太犯规了。 “当然了,要不要看?”尚小美规规矩矩地站着,花楹刚点了一下头,她就按下了手机播放键。 音乐是她早就下载到手机里的,现在血条那么多,无线网她也续上了,她又到了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时候了! 尚小美越想越开心,放着擦边主播最常用的音乐,在花楹面前扭了起来。 这些舞蹈动作可是经过亿万网友检验过的,她的律动感又强,跳起来有多性感撩人可想而知。 她房间安装的单向透视玻璃,只对白天有用,晚上房间的灯光太强,屋外太暗,外面看里面能看得一清二楚。 尚小美以为自己只是在给花楹表演呢,其实她跳舞的这一幕,同样被跪在楼下的稚子和躲在暗处的鬼卿尽收眼底。 稚子不用说了,气得把面前的草都拔秃了。 鬼卿又一次因为看得入迷,把龙吟剑掉了,恨自己不成器,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 接下来的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尚小美被失控的花楹抵在窗前,掐着腰深吻。 背对着玻璃的尚小美什么都不知道,花楹却一眼就看见了楼下的稚子。 他邪魅的勾唇冷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竟在窗前撕烂了尚小美的黑丝,入了尚小美。 论武力他不是稚子的对手,论智力他比稚子强上些许。 可是此前他分明已经想好,不会再做糊涂事,无缘无故给自己宿敌。但是现在,他算是彻底把稚子给得罪透了。 跪在草地上的稚子,死死的盯着窗前摇曳不休,纠缠在一起的身躯。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指甲把掌心掐出了血,冰蓝色的眼眸也因为太过气愤,而变成了炽烈的火焰色。 他要杀了花楹! 同样被荼毒的还有鬼卿,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刚扇了自己两巴掌清醒了不少的他,被迫看到这样刺激的画面,龙吟剑再次落了地不说,他沉睡的两条龙根更是造反似的,肿胀到发疼,怎样都无法消停。 可怜清纯无辜的龙世子,只能又一次跳进冰冷的海水里,拼命往自己的脸上、头上泼水。 从这以后,尚小美的娇喘声和双腿大开的放浪模样,就成了他的噩梦,夜夜都来纠缠他,不让他安睡。 他分明是一条有抱负有凌云之志的顶天立地的龙兽,却好像突然被什么淫邪的东西附了身,整天脑子里都装满了尚小美情动时放浪形骸的模样。 “她就是……艳鬼!是妖精!是下贱货色!我要杀了她,只要杀了她就没事了,不要瞎想……啊啊啊。”鬼卿在意识到自己连剑都拿不好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难度有多大,再这么下去,他别说报仇,恐怕会被那只艳鬼勾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稚子在楼下跪了一整夜,一整夜花楹都没有告诉尚小美稚子在楼下。 第二天早上,当尚小美发现稚子的身影时,稚子因为淋了一夜的雨,已经狼狈、憔悴得不像话了。 “他……什么时候跪在楼下的?”尚小美洗漱完后,站到窗前看到稚子的身影,竟吓了一跳。 花楹从后面抱住她,贪恋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魅惑的低语:“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尚小美紧张地问:“不会是……昨晚吧?” 她想起自己昨晚跟花楹在窗前胡闹,如果都被稚子看见了……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稚子? 所以人真的不能太过追求刺激,这下是真的很刺激了。 “应该不是吧,昨晚没有看见他。”花楹面不改色地说。 尚小美立刻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转身给了花楹一个热吻,软语道:“我下去看看他。” 花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悦,他的行为永远都是这么令人舒心:“去吧,要我陪你吗?” “不用,你先洗漱,我房间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说完这句话,尚小美就急冲冲的下了楼。 等她走后,花楹来到桌前,盯着尚小美的手机不放。 这个东西是他目前为止,发现的最神奇的东西。神奇到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昨晚他看尚小美操作过,里面装了稀奇古怪的画面,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那些人会说话会动,还会唱歌。 太诡异了,他们的穿着打扮都跟兽世的人不同,却跟尚小美很像。 花楹不敢碰尚小美的手机,他很怕里面的人会钻出来。 可是他的时间有限,这个东西尚小美昨晚才拿出来,如果他不能快点弄清楚‘它’是什么,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就很难了。 花楹鼓起勇气,学着尚小美的样子,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一下。 手机屏幕亮了,出现了一张漂亮到令人沉醉的画,根本不像画笔能画出来的。 花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操作,他又用手碰了碰手机屏幕,这一次屏幕上出现了很多古怪的符号,还有一个指头大的光斑。 这些东西,花楹全都看不懂。 他又试了几次,没有用,屏幕跟刚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出现的‘解锁失败’字样,他也不认识。 他把眼前的‘东西’列为了鬼怪的一等机密,暗自决定,一定要把这个机密告知听天阁的大人。 楼下,尚小美穿着常服,戴着口罩、墨镜走向稚子。她武装得这么严实,纯粹是因为没脸见人。 虽然花楹说昨晚没看到稚子,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 稚子神色疲倦地看向她。 尚小美穿了长裤,裤子很宽松,她的一双美腿被遮盖得严严实实。 昨晚曲起的双腿,浑圆的翘臀……被入侵到发红的部位…… 这会全都隐藏起来了。 “你……咳咳……跪了多久?”尚小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整夜。” “咳咳咳咳咳……”尚小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就是社会性死亡吧?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稚子? “别咳了,肺都要咳出来了。”稚子变了,以前他对尚小美说话一直都挺温柔的,现在语气却变得非常不好。 尚小美能理解,非常能理解。 “昨晚……什么时候?”她还不死心地问,想确认清楚。 稚子人虽然跪着,看向她的眼神却满是愤怒和谴责:“你们昨晚行房,我观摩了全过程。” “咳咳咳咳咳……”尚小美这次是真的差点把肺咳出来。 这男人就不知道给彼此留点面子吗? “现在能原谅我了吧?我打了他,他也羞辱了我。”稚子问尚小美。 “羞辱……”尚小美还没发话,稚子就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一次也没回头看尚小美。 尚小美羞臊的脸颊滚烫,根本不敢追上去问个清楚。 昨晚有多理直气壮,她现在就有多心虚。 还有稚子说的羞辱…… 她刚才问过花楹,花楹分明说他昨晚没有看见稚子,怎么就成羞辱他了? 是不是稚子单方面的以为花楹看到他了,误会花楹了? 会是这样吗? 尚小美也无法确定,这些男人们的心思,饶是她已经尽力去猜了,也很难猜明白。 如果花楹昨晚跟自己忘情地做,还能借此羞辱稚子,那他也太可怕了。 还有稚子的事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他打了花楹的事,真的要这么莫名其妙的了了? 尚小美就像知法犯法的执法者,在稚子面前已经说不起话了。 她捂着脸跑回房间,上了楼,十分注意措辞地问花楹:“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昨晚……你真的没有看见稚子?” 花楹连微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眼里的疑惑和迷茫恰到好处:“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看来是稚子误会了?” “他误会什么了?” “他以为你昨晚看见他了,还……还故意羞辱他。” 花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他昨晚就跪在外面了?” “嗯,”尚小美没看出任何破绽,凭花楹的演技,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露出任何端倪的。 她已经在心里,把这件事当成误会一场。 接下来,就是该怎么说服花楹原谅稚子。 “花楹,我知道稚子打你不对,我应该替你讨回公道……只是稚子他……他昨晚跪了一夜,又看见我们那样的一面,他以为我们是在故意羞辱他,对他来说,我们那样比打他更令他难堪……” 尚小美磕磕巴巴地想让花楹原谅稚子,她以为花楹不会轻易答应。 可惜她不明白,花楹行事,遵从的第一法则就是她的态度,她既然心软了,花楹就不可能再咬着不放。 “夫人,我没事的,只要你知道我的委屈,我受再大的委屈都没有关系。” 第44章 美色误国又误人 “呃……”尚小美突然有了内疚感:“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我信你。”花楹非常好哄,对着尚小美露出甜甜的笑,还主动提出要帮尚小美洗衣服。 尚小美拦住他:“我的衣服不用手洗。” 花楹听得一脸茫然:“不用手洗?用脚洗?” “哈哈哈……”尚小美被他一本正经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 她拉着花楹的手,把人带到滚筒洗衣机前面,将她和花楹的脏衣服,一起放进洗衣机里,接着启动了洗衣机。 花楹睁着漂亮的狐狸眼,惊奇地盯着运行的滚筒洗衣机,结结巴巴地问尚小美:“这是什么?” “洗衣机,专门洗衣服用的。很方便,我这款洗衣机还有烘干功能,洗完的衣服可以直接穿。”尚小美解释道。 花楹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他有些难以理解地问尚小美:“难道它还能把衣服烤干?” “对,”尚小美笑着回复他。 “真神奇,”花楹干脆坐到洗衣机前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它运行。 尚小美见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洗衣机挪不开眼,也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 她非常有涵养地忍住了不笑,用兑换票在二维空间兑换了速溶奶茶,给花楹泡了一杯椰果奶茶。 花楹捧着奶茶,看了又看,惊奇地问尚小美:“这么漂亮的杯子,为何会是软的?” 尚小美:“因为是纸做的杯子。” “纸做的杯子?”花楹魅惑多情的狐狸眼又瞪大了,眼瞳清澈明亮:“纸怎么能做杯子?纸是不能碰水的。” “加工一下还是可以的,”尚小美也给自己泡了一杯奶茶,举起杯子跟花楹的杯子碰了碰,接着把嘴凑到吸管上轻轻吸了一口:“快喝吧,水温刚刚好,一点都不烫。” 花楹却仍旧在纠结纸杯的问题:“为什么要用纸做杯子?难道纸杯比陶瓷杯更好用?” “不是更好,而是卫生,纸杯是一次性杯子,用过一次就扔了。陶瓷杯子当然更好,只是每次用完都要清洗,很麻烦。”尚小美非常认真地给花楹解释两种杯子的区别。 花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么漂亮的杯子,居然只能用一次,真浪费。” 尚小美笑笑不说话,饶有兴趣地看花楹捧着手上的杯子翻来覆去地看。他还打开杯盖认真地研究杯盖和吸管,连奶茶也是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就像在品尝什么名贵的茶。 他现在的样子,看着特别没心没肺,眼神清澈,面容澄净,像个绝美的徒有其表的人型玩偶,没有任何心机。 尚小美没有在他面前问起红袖盟,因为他的主动坦白和他对自己的真心,在感情方面尚小美很信任他。 花楹为她付出了真心,她也要以真心相待。 尚小美和花楹有了肌肤之亲,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发融洽,就像进入了蜜月期,腻在一起的时候很多。 稚子不愿看他们腻歪,整天整天的泡在海里不露面。 鬼卿也常常躲着不见人。 时梨更是忙得连人影都见不到,上次尚小美病重,他也跟着焦急了两天,不过他关心尚小美的方式,就是在农忙的间隙,找其他夫郎问问尚小美的情况。一听尚小美痊愈了,他又整天投身到田间地头,连晚上都在忙活。 一段时间不见,他种的蔬菜都长得郁郁葱葱的,稻谷也长势喜人,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收获第一批稻谷了。 蔬菜相继成熟后,时梨每天天还没亮,就会采摘新鲜的蔬菜给尚小美送来。 他就像是住在尚小美旁边的邻居,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尚小美。 每次他给尚小美送蔬菜,他也不进门,把蔬菜用菜篮子装好,连着菜篮子一起,将蔬菜放到尚小美的门边。然后对着楼上大喊一声:“大姐,我摘了一些菜给你,放在你门口了,你记得吃啊。” 他的声音太洪亮,热情粗犷,听声音就能听出他是个大大咧咧的糙汉子。 每次尚小美都会被他惊醒,又生不起气,躺在床上回应一声:“好,谢谢你。” 时梨就会满意地离去。 有时在外面碰上尚小美,他也会匆忙跟尚小美聊两句:“大姐,你有豌豆、蚕豆、豇豆的种子吗?” “……有。” “大姐,我的菜长虫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杀虫?” “……有杀虫剂。” “大姐,我需要肥水,你们平时上厕所……” “打住!我给你肥料!”尚小美真想掰开他的眼,堵住他的嘴,自己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他面前,他看不见就算了。竟然还要自己给他提供肥水,这种事她万万做不到。 其实时梨不是没有注意到尚小美的变化,他也见过穿常服的尚小美,只是没见过尚小美的脸。 不过每次看到穿常服戴口罩的尚小美,他都以为这人是鬼怪的手下。 鬼怪有一个干练的手下很正常,他想当然的觉得。 只是后来,尚小美穿鬼怪装的时间越来越少,时梨也没多想,只当她出去执行任务去了。 他每天都很忙,比尚小美还忙,这也导致他成为了岛上人际关系最简单的人。也是远离是非中心的人。 除了尚小美,岛上的人他都不在意,也从不把他种的蔬菜给鬼卿他们吃。 如果有菜吃不完,他就腌成咸菜,或者风干成菜干,想着等以后回狼族的时候,拿给弟弟妹妹和族人们享用。 时梨表里如一,生活单纯。 稚子、鬼卿和花楹,却跟他正好相反。他们三个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花楹和鬼卿暂时没有暴露的风险,稚子却不一样,沧溟海那边,最近似乎对他的行为很不满,原本说好的通讯方式,鲛人皇的人却单方面的打破规矩,不愿用海螺通信,而是带人逼近尘封岛,逼稚子现身。 稚子没想到他们的胆子会这么大,趁着夜深,怒不可遏的去见他们。 这次来的人,竟是新塘湾的老大秋无际和鲛人皇最信任的女官水音。 沧溟海也有很多势力,这些势力虽然都归鲛人皇管,但是他们私下里却是竞争甚至敌对的关系。 新塘湾里的鲛人,血统都不纯。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们在淳于稚面前,都属于下等公民。 但是自从鲛人皇控制了整个沧溟海后,他们的地位就跟纯血统鲛人一样了,甚至在鲛人皇的纵容下,他们比纯血统鲛人更加自大、傲慢。 这其中最嚣张的人,就数新塘湾的老大——秋无际。 沧溟海的人,一直拿秋无际跟淳于稚比。淳于稚是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统领烟波峡的大军,曾凭一己之力,杀过失控黑化的龙兽。 秋无际杀不了龙兽,就四处造谣,说淳于稚杀的龙兽是年迈的老龙,就算淳于稚不动手,那条老龙也快死了。 他还说烟波峡的大军跟他新塘湾的军团实力相差不大,烟波峡的大军曾是鲛人皇公认的鲛人族最强的军队,一直镇守在险峻的烟波峡,防止龙兽入侵沧溟海。 在秋无际嘴里,悍勇的烟波峡将士,却成了徒有其名的懦夫。秋无际嘲讽他们龟缩在烟波峡,根本不敢跟龙兽正面对抗。 这些中伤烟波峡大军的谣言,在沧溟海传的人尽皆知,稚子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知道这是鲛人皇使用的帝王权术。 鲛人皇为了压制他的势力,故意扶持秋无际,借由秋无际的手削弱他的实力和影响力。 帝王的驭下之术,他懂,所以他不能反抗。只能任凭秋无际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面前扬武扬威。 这一次又是秋无际…… 稚子最近本就心情不好,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绷不住,将鱼脊鞭用力一甩,拖着长长的鞭子,面色不善的走向秋无际他们。 “你们来这干嘛?因为你们的鲁莽,暴露了我的形迹怎么办?”稚子冷着脸问水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秋无际。 秋无际却不等水音开口,就抢先一步洋洋得意道:“你以为你有多重要?鬼蜮的事,不用你我们照样打听得到。” 他这人太嚣张,水音是一尾天音最信任的女官,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水音留。不但站在水音的前面,把水音当丫鬟,还抢了水音的话。 水音跟随一尾天音多年,城府深不可测,此时面上看不出任何不悦。 稚子视线一转,看向秋无际:“你什么意思?” “淳于稚,你就别装了,你在鬼蜮都干了什么,我们一清二楚,今天我们来,就是来清算你的罪行的。”秋无际话音刚落,原本空无一人的甲板,突然冒出很多鲛人士兵,他们手中举着明晃晃的尖刀,步伐凝重的朝稚子围拢过来。 “我的罪行?我犯了什么罪?”稚子神色茫然,心里却在琢磨,秋无际他们是不是在尘封岛上安排了别的卧底。 可是尘封岛除了后来的花姿,再没出现过其他任何人,他们从何处得来的情报? “你先是勾结海凰族,又打算背叛陛下,投靠鬼怪。还差点为鬼怪分化,这些事,每一桩拿出来,都够判你死刑。”秋无际笑得幸灾乐祸,对手下使了个眼神,想就此将稚子抓起来。 稚子怎么肯落在他手上,他甩动手里的鱼脊鞭,出鞭如雷击一样利落迅猛,那些鲛人士兵根本招架不住,被纷纷打落进海水里。 “淳于稚!你胆敢背叛陛下,还不乖乖认罪!”秋无际依仗着鲛人皇的威风,狗仗人势地想喝止稚子。 稚子却充耳不闻,鞭子甩得更快更狠,被他抽中的鲛人士兵惨叫连连,无人能近他的身。 水音站在一旁不置一词,任由他们僵持不下。 稚子迅速地在心里分析,秋无际既然能带着水音来找自己,说明他已经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了鲛人皇。 无论他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尘封岛上的事,都说明,尘封岛上一定有他安插的眼线。 但是现在看水音的态度,她一直保持中立,说明鲛人皇还没明确表态,她到底是相信秋无际还是相信自己。 分析完眼下的情况,稚子迅速想出对策。 “秋无际,鬼蜮的情况险恶复杂,我在鬼蜮呆了这么久,尚且没能查探到鬼蜮的机密。你竟敢误导陛下?还试图用无稽之谈加害于我,你是何居心?” 秋无际一点都没被他唬到,反而斩钉截铁地反驳稚子:“我的消息渠道绝对可靠,那鬼蜮鬼怪就是个纸老虎,鬼蜮也没什么可怕的,除了一栋古怪的房子外,什么可怕的东西都没有,你还想蒙骗陛下?” 稚子听他说得如此详尽,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这些事你到底是听谁说的?道听途说的事,你也敢误传?” “我有没有误传,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秋无际自恃抓到了稚子的把柄,已经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这时,水音终于开口了:“淳于将军,这些时日你传回的机密,跟秋无际将军收集到的情报有很大的出入。陛下这次派我来,就是想问清楚,淳于将军你真的背叛陛下了吗?” “我没有!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稚子信誓旦旦地否认。 “你将鬼蜮描绘得凶险万分,鬼怪在你口中更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是秋无际将军的线人,却告诉陛下,鬼怪不过是一个病弱的女子,什么都做不了。他们还说鬼蜮,一点都不凶险。反而是你,在鬼蜮玩忽职守,整日围着鬼怪打转,对她掏心掏肺的好。”水音将他们掌握的事实全部摆在稚子面前,等着稚子反驳。 饶是稚子心理素质再好,这会也难免变了脸色。 这些情况,只有岛上的人才知道。 到底是谁泄的密? “他的情报,是谁告诉他的?”稚子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秋无际派去的卧底到底是谁,会不会对尚小美不利。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无际将军说的情况属实?”水音没有正面回答稚子的问题,反而逼问他道。 “他说的这些只是表象,鬼怪诡术通天……” “你别狡辩了,她那些所谓的诡术,对我们根本没用!”秋无际突然大声打断稚子的话。 第45章 夫人大显神威 “我说了,你打探到的只是表象!”稚子怒视着秋无际,咬牙低喝, 平心而论,尚小美到底实力有多强,是什么背景,来自何方。就算是他在尘封岛这么久,都没能打探清楚。 这个秋无际,他为了在鲛人皇面前立功,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就罢了,他竟然敢轻视鬼怪? “你就这么护着她?担心我们会伤害她?”秋无际完全没把稚子的话当回事,反而一再把话题往稚子和尚小美的关系上引。 他这是故意在引导稚子承认和尚小美的关系。 这一点让稚子起了疑心,他既然急于给自己定罪,为何不兴师问罪,而是一再地提及夫人? 稚子才不会傻到当着他们的面承认自己爱上了尚小美,这种事一旦承认,就变相的说明,他背叛了鲛人皇。 稚子现在唯一庆幸的事,就是他暗中找跟自己联络的海凰族初荷,要了两颗能避免鲛人分化的药。 他对鲛人皇的防备事无巨细。 现在想来,鲛人皇给他药,也许也是一种试探。 只要他一口咬死自己没有爱上尚小美,咬死了自己的情报才是真的。任凭秋无际说破天去,鲛人皇也没理由只听他的一面之词,而怀疑自己。 “我这是在护着整个沧溟海!鬼怪诡术通天!鲛人族就算举全族之力,也不是她的对手!”稚子咬死了不松口,不管现在他对尚小美有没有信心,都不是怯场的时候。 他一旦被定了叛变的罪,他和他背后的族人都会遭到虐杀。 鲛人皇容不下背叛她的人。 “什么诡术通天,她根本就没什么实力,不过是能变幻出几个唬人的玩意而已。”秋无际话里话外对鬼怪都充满了蔑视。因为稚子一直不上当,他开始心浮气躁。 “你可知你口中的玩意,能轻松毁掉整个沧溟海!”稚子逐渐掌握主动权,从被秋无际质问,转换到质问秋无际。 只要胆子够大,嘴够硬,这种双方各执一词的争论,谁都有赢的可能。 为帝者,不会偏听偏信,像鲛人皇这种生性多疑的人,更不会只听一家之言。 稚子以为,只要自己嘴够硬,就能勉力化解这场危机。 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时船舱里,竟突然走出一个人。 显眼的羽冠殷红扎眼,巨大的双翅像披风一样披散在背后。眼眸黑沉沉的,视线冰冷刺骨,似寒霜又似利剑。 鲛人皇——一尾天音。 她居然也来了,但是她为何一开始不现身? 稚子吓出一身冷汗,堂堂鲛人皇竟躲在暗处不露面,这不就是在偷听他们说话吗? 她想放松自己的警惕,从而让自己露出破绽? “恭迎陛下!”稚子和秋无际他们一起单膝跪地,恭迎鲛人皇。 鲛人皇声音冷冽,视线在落到稚子身上时,却带上了些许热烈。 稚子是整个鲛人族最漂亮的鲛人,看似清纯的长相,只要微微露出撩人的神色,就会变得欲色满面。花瓣状的下嘴唇上,那颗胭脂色的唇痣,更加增添了他纯欲的气质。 让人看了,总忍不住想上手蹭一蹭那颗唇痣,或者好好吻上一吻,看那颗唇痣是不是没有晕开的胭脂。 鲛人皇点头,示意他们起身。 稚子起身后,鲛人皇一尾天音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这让秋无际嫉妒的面容扭曲,他太嫉妒稚子的血统了,只有纯血统鲛人,才能拥有鲛人的顶级美貌。 稚子靛蓝色的长发,冰蓝色的眼眸,雪色的肌肤,这些与生俱来的发色、眸色和肤色,都是大海赐予他的。 他们就算想学也学不来。 像秋无际这些血统不纯的鲛人,他们最自卑的地方,就是他们长得四不像的外貌,因为这样的外貌,他们跟好看根本沾不上边。 就连鲛人皇,也是一身的混搭色彩,红色的羽冠就像鸡冠头,黑色的大翅膀拖曳在地上,身材扁平,手长脚长。虽说兽世的雌性不用太在意外貌,但是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异性? 鲛人皇太过强大,没人敢议论她的外貌。不过她这等样貌,如果她只是普通雌性,就算兽世雄性再多,她也不可能有机会占有三十几位样貌不错的雄性。 秋无际他们表面上看不上纯血统鲛人,背地里却想尽办法将他们的头发染成靛蓝色。可惜就算染的再好,原本的发色很快就会长出来。眸色和肤色,更是连染的机会都没有,一丝一毫也改变不了。 稚子明白,他的外貌也是他争取鲛人皇信任的优势。 可不知为何,以前他分明能运用得当的外貌优势,现在却荡然无存。 当鲛人皇用带着占有欲的眼神凝视着他时,他心里竟十分排斥。 他不受控制的想起尚小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娇俏模样。对比鲛人皇此刻像毒蛇一样阴冷的视线,只觉得浑身不适。 “淳于将军,你来了。”鲛人皇对稚子的态度,比秋无际和水音他们的态度好多了,就像她从不曾怀疑过稚子一样。 她让秋无际做坏人,她自己来做好人。 稚子当然不会蠢到,认为这件事跟鲛人皇无关。 如果没有鲛人皇的授意,秋无际根本没有胆子靠近这片海域。 “参见陛下。”稚子又对着一尾天音躬身抱拳行礼。 一尾天音实实在在的扶住他的手臂,脸上扬起了笑意:“淳于将军不要误会,我带他们过来,也是想亲自证明给他们看,淳于将军绝对不会背叛我。” 一尾天音色眯眯地盯着稚子,她神情冷肃的时候,看着还有几分威仪。但是当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色心时,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变得猥琐起来。 这或许只是稚子的个人感觉,因为秋无际看一尾天音的眼神,一直都是迷恋的。 “陛下你就这么不信任末将?居然还在鬼蜮安插了别的卧底?”稚子不动声色地躲开一尾天音的手,语气不满的问一尾天音。 这就是他拥有顶级美颜的优势,美人娇嗔不满,对好色之人来说都是欲拒还迎的情趣。 一尾天音果然还跟以前一样,不但没有动怒,反而非常享受稚子在她面前耍小脾气。 “淳于将军,你误会了,整个沧溟海,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不然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那……无际将军的事你要怎么解释?” “你听我说,无际将军的情报全部来自红日帮。” “红日帮?他们也在鬼蜮安插了卧底?” “不是卧底,是影人。红日帮的影主蒲生往鬼蜮投放了影珠,影珠幻化成影人,把鬼蜮的情况全部告诉了蒲生。” “影人!原来如此。”稚子恍然大悟道。 “对,你就在岛上,当然也知道影人的事。”一尾天音好像现在才知道影人的事稚子也知晓。 按照秋无际的尿性,肯定早就把影人查探到的消息告诉一尾天音了。分明是她对稚子起了疑,故意带人过来试探稚子,她现在却表现得好像毫不知情。 “陛下,影人不会说谎,说谎的一定是他!”秋无际突然站出来,指控稚子。 一尾天音笑着打圆场:“这事淳于将军一定会解释清楚的,”她又转向稚子问道:“淳于将军你说呢?” 稚子冷静地回道:“影人虽然不会撒谎,但是他们只会看事物的表象,根本不会思考。” “你强词夺理!想蒙骗陛下!”秋无际失控得连基本礼仪都不顾了,像泼妇骂街一样,用手指指着稚子的脸喝骂道。 没等稚子说话,一尾天音就喝退了秋无际:“退下!不得对淳于将军无礼!” 秋无际愤恨的瞪了稚子一眼,不敢再出声。 一尾天音装好人装够了,突然问起:“对了,淳于将军,当初我曾给过你五颗能抑制分化的药,现在药还在吗?” 稚子波澜不惊地从怀里拿出小药品,从里面倒出五颗红色药丸。 他的神情从头到尾毫无变化,内心却波涛汹涌,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他没有猜错,这药丸真的是鲛人皇用来试探他的。 如果药丸少了,就说明他真的对鬼怪动心了。此等心机,何其可怕。 “你们看,我就说淳于将军心志坚定,不可能会对鬼怪动心,你们还不信。”一尾天音又把一切都推在了秋无际他们身上。 秋无际恨得牙痒痒,忍不住提醒一尾天音:“陛下,你别忘了,他还在替海凰族做事。” “海凰族想找谁,谁都躲不了,连我都要替他们办事,淳于将军肯定也是被胁迫的对不对?” 稚子当即承认道:“谢陛下体谅,他们用整个鲛人族的性命威胁末将替他们办事,末将不得不答应。” “他们让你做什么?”一尾天音立刻问道。 “也跟陛下一样,让我打探鬼蜮的情况。” “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给陛下的情报和给他们的情报一模一样,一式两份,没有任何不同。” 一尾天音听到这,终于点了点头。 看来她也明白,稚子就算敢骗她,也不敢骗海凰族。 “无际将军,你说眼下该如何是好?”一尾天音不知道还想玩什么花样,表面上信任稚子,却又询问起秋无际的意见。 秋无际好像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迫不及待的接话道:“我们新塘湾的将士早就准备好了,末将秋无际愿意带兵直接攻上鬼蜮,拿下那装神弄鬼的鬼怪,让陛下给海凰族送一份大礼。” 稚子悚然一惊,他没想到,秋无际竟想直接带兵攻入尘封岛?看来他们这次前来,找自己兴师问罪是假,攻打尘封岛才是真。 他们跟自己墨迹了这么久,表面上看是在给自己自证清白的机会,实则是为了拖住自己,不让自己有机会回尘封岛报信! 看来一尾天音早就开始怀疑自己了,而且她根本就不信自己辩白的话,她早就打算好,要攻打尘封岛。 这种被人当猴子一样戏耍的感觉,让稚子很难堪也很气愤。 他再次明白,自己为何没有爱上一尾天音,而是爱上了尚小美。 因为夫人她还有一样一尾天音没有的东西。 真诚。 她从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更不会,嘴上说爱你,背后却要搞死你。 人果然不能比,以前稚子看一尾天音,多少还有几分敬畏,现在却只觉得她面目可憎。 “去吧,如果你能攻下鬼蜮,说明你的情报准确无误,孤会晋升你为大将军,让你统领三军。” 一尾天音吩咐完秋无际,又把视线转移到稚子身上:“如果攻不下,误传军情,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她这些话是说给稚子听的,一旦鬼蜮被秋无际毫不费力的攻了下来。 稚子的下场,只会凄惨无比。 “末将得令!”秋无际得意的扬了扬头,他知道一尾天音的那些话都是说给稚子听的。直到现在,他也丝毫不觉得他会输。 鲛人,最擅长水攻。 新塘湾的鲛人军团,足足有几百人,大海就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在水里来去自如,呼吸自由。 上岸也行动迅捷灵敏,不逊色任何兽人。 他们更是熟练攻伐技巧,对抗杀人都不再话下。 这么多鲛人士兵一起攻上尘封岛,就凭岛上那几个人,如何能抗敌? 稚子一想到尚小美娇弱无力的样子,和岛上寥寥无几的人,就开始替他们担心。 没人给他们报信,他们几个不会要等到鲛人士兵杀上岛了,才注意到敌情吧? “淳于将军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如果不是一尾天音问起,稚子自己都没意识到,短短的几秒钟内,他已经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我是担心新塘湾这么多将士的安危,三百多条性命,眼看就要有去无回……”稚子的谎还没扯完,就被秋无际打断了。 “你少装模作样,谁不知道你担心的是鬼蜮的人!”秋无际这话算是说对了,不过稚子只要不承认,就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一尾天音仍旧关切地注意着稚子的一举一动,这个已经拥有过三十几个雄性的女人,仍旧无法摆脱对稚子的迷恋。 美色,从来都是误国又误人。 第46章 她怎么越看越可爱 秋无际带领新塘湾的鲛人军团入侵尘封岛的时候,尚小美还在睡梦中。 她的尘封岛是系统给她划定的安全区。 围绕尘封岛的海域,离岸二十公里内,全部有系统设置的安全监测。 进入尘封岛的人和物,都需要经过系统的检测。 秋无际的鲛人军团显然无法通过尘封岛海域的安全监测。 尚小美睡得正香,睡梦中她拥有了无尽的血条,正把岛国人的天皇踩在脚下摩擦。 突然,整个岛屿的安全警报同时‘滴滴滴……’的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尚小美第一时间以为自己的房子着火了,猛地一下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跟她睡在一起的花楹,比她醒得还早。 当花楹看到岛上四处都闪烁着红光时,他第一反应就是紧张地翻身而起把尚小美护在身下。 他这样做,完全出于本能。 做完这件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别紧张,没事。”尚小美被他牢牢护在怀里时,她的心也被狠狠触动了。她心里柔软得就像化开了一样,伸手轻柔地搭着花楹的手臂,耐心的安抚他的情绪。 “夫人,这是怎么了?”花楹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虽然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声音却仍旧很平稳。 “有人触动了安全警报,”尚小美没有刻意避开花楹,而是当着花楹的面,打开了光屏。 这是她第一次在兽人面前,打开自己的光屏,进入系统查看安全隐患。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刚进入系统,系统页面就连续弹出这样的警示语。 尚小美立刻点开警报页面,是尘封岛附近的海域出了问题。 光屏上,出现了一大群大型鱼类朝尘封岛袭击而来的画面。 画面下方,还有系统给出的安全提示:“系统检测到有大型鱼群入侵尘封岛,是否启动防御系统?” 尚小美看着光屏上的画面,反应并不是很大。 但是花楹看到光屏上的画面,却像见到鬼了一样惊讶。任凭他性格多么沉稳老练,这会也无法做到冷静自持。 “夫人,这是什么?”花楹指着光屏的手指在微微发颤,暴露了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平复的内心。 “监控画面,”尚小美说。 “这个可以看到海里的情况?” “可以。” “平时也能看到吗?” “当然能,别说附近的海域,就是岛上的每一处地方,也都能看到。”尚小美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光屏上,她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启动安全防御。并没有注意到花楹突变的脸色。 花楹这会才开始后怕,他和鬼卿、稚子他们这段时间,背着尚小美跟陆地上的势力联络,一个个还以为瞒得天衣无缝,殊不知,所有事情都在尚小美的监视之中。 而且这种监视,是如此的清晰明了,根本就无从狡辩。 “为何平时没见你看过?”花楹的气息已然变得不稳,心虚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保安,整天盯着监控看什么?” 系统会一直监测尘封岛的安全,系统监测不周的时候,才是该她忧心的时候。上次的影人就属于系统监测不周,不过影人由影珠幻化,影珠那么小的珠子,系统监测不到也正常。 不管怎样,尚小美都不可能整天看着监控画面,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担心人身安全上。 再说了,她就是个NPC,只要还有血条,她就死不了,大部分安全问题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比如现在,这么多大型鱼类入侵,她却在启动安全防御系统的选项上犯了难。 因为启动防御系统需要耗费十点血条,这对尚小美来说,真的非常奢侈。 她在想有没有别的办法,不用启动防御系统就能吓退这些大型鱼类。 在她犹豫的时间里,入侵的鲛人军团,又往前推进了几百米。 几百条大型鱼类浩浩荡荡地向尘封岛杀来。 “夫人!这些兽人都是鲛人士兵!”花楹修长的手指往屏幕上一点,屏幕上的画面竟放大了数倍,吓得他一下收回了手。 尚小美:“嗯,我也看出来了。鲛人族军团众多,势力割据严重。这些年鲛人皇虽然收复了不少军团,却并没有重组这些军团。现在鲛人皇手下的军团结构还跟以前一样,这个……”尚小美把画面放大指着秋无际问花楹。 “这个兽人应该是他们的首领,你认识他吗?” 花楹当然对鲛人军团有所了解,秋无际不是纯血统鲛人,这些年他又深得鲛人皇的器重。因此新塘湾军团的鲛人士兵,身上穿着的都是御赐的铠甲,用的兵器上也有正统军的纹饰。 花楹不敢故意在尚小美面前装傻,他把画面继续放大,指着秋无际手上的兵器说:“夫人你看这里,”接着他又指向秋无际身上的铠甲:“还有这里,都有鲛人军团的正统纹饰,他们应该是鲛人皇收复的七大军团之一。” 尚小美认同地点了点头:“他们的人数不足千人,应该是几个海湾的军团之一。” 接着,花楹又指向了秋无际身上戴着的徽章:“夫人你看这个,这个金色的徽章是鲛人族最出色的将领才能拥有的‘神勇将领’徽章。” 花楹把徽章的画面继续放大,接着说道:“这些徽章上面都有获得徽章的时间,他这枚徽章是两年前获得的。鲛人族每年只会选出一位最神勇的将领。据我所知,鲛人族两年前选出的最神勇的将领是秋无际。” 花楹并没有直接说出秋无际的身份,而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上,把秋无际的身份分析出来。 他的言行关系到整个狐族的安危,他不敢贸然暴露自己的底细。尚小美对他来说,太过神秘,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都是那么令人不可思议。 花楹在感情上,虽然对她付出了真心。在族人的安危上,却不敢松懈半分。 尚小美并没有对他产生不必要的怀疑,而是了然地点头道:“原来是他,既然是秋无际的新塘湾军团,那就团灭了他们,他们可没少作恶。” “团灭他们?”花楹扫了一眼穿着睡衣,衣襟松松垮垮慵懒至极的尚小美,半信半疑地反问道。 她连床都没下,怎么团灭他们? “嗯……看来只能启动防御系统了……”尚小美把手指移到光屏页面下的启动按钮上。 按钮上方还有提示。 启动;团灭入侵鱼群。 不启动;鱼群会入侵你的家园,吃掉你的脑子。 搞得像僵尸入侵一样。 尚小美不再犹豫,点了红色的启动按钮。 很快,光屏上的画面开始震颤,屏幕上突然多出两挺水下机枪和鱼雷遥控器。 现在的光屏画面给尚小美的感觉,就像打鱼游戏一样,她控制着枪炮和鱼雷遥控器,就能团灭那些入侵的鲛人军团。 光屏上的水下机枪和鱼雷都是真实存在的,尚小美在光屏上控制这些武器,真实的海里就会有机枪扫射秋无际的鲛人军团。 因此,当尚小美手指轻点屏幕,早就预留在海里的水下机枪也就开始突突突地扫射目标。 光屏上的鲛人军团突然大乱,鲜血像雾一样散开,晕染了大片海水。 机枪的火力太猛,眨眼间,游在最前面的鲛人士兵全部重伤昏迷,坠入漆黑的深海。秋无际意志力强大,拖着重伤的身体,带着余下的士兵玩命往后撤。 他们刚才进攻的时候,还知道分散开,现在遭到袭击,竟全部聚到一起了。 尚小美看到时机正好,果断地点了鱼雷发射器。 “轰——”的一声巨响,尘封岛都跟着猛烈的震颤起来。 剩下的新塘湾鲛人军团,被一颗鱼雷轰炸的死伤过半,无数鲛人士兵像坠落的雨滴,掉入深海。 随即,系统亮起绿色提示框:“危机解除,危机解除。” 尚小美打了个哈欠,手一挥,光屏隐去,她一头栽进柔软的枕头里,继续睡回笼觉。 这么早就被吵醒,她本就困得不行,头一挨到枕头,眼睛就闭上了。 意识朦朦胧胧间,她感觉花楹好像没有躺下来,闭着眼去拉花楹的手臂:“睡吧,已经没事了。” 花楹木楞地任由她把自己拽回被窝。 尚小美习惯性的把手搭在花楹的腰上,贪恋地揉了揉他的腹肌,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花楹看着她纤细的胳膊,精致、漂亮的脸蛋,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此刻,他产生了一种特别奇怪的想法,也许尚小美真的是鬼怪。只不过是一只长得无比美丽的鬼怪。 因为她的诡术,实在太厉害,花楹吓得一直僵硬地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他刚才看到光屏上的画面时,第一眼就认出光屏上鲛人军团的将领是秋无际。 秋无际虽然不算赫赫有名,但是他带领的新塘湾军团,却是非常有实力的一只海上军团。 就连龙兽遇上这样的军团,也没有团灭他们的实力。 但是尚小美却连房门都没出,甚至连床都没下,只是坐在床上,就击退了新塘湾的鲛人军团。 这种诡谲、可怖,让人无从琢磨的实力,太令人恐惧了。 这件事让花楹心中的天平同样发生了倾斜。 他突然觉得,也许听天阁那位大人,根本不是尚小美的对手。 也许他可以更大胆地爱尚小美,因为他的夫人,有足够的实力,护住他和他身后的族人。 花楹只是在光屏上看到那些鲛人士兵被击沉的画面,就被震撼至此。 更别说那些亲历者的感受有多恐惧、害怕了。 这场对战,他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只看得见海里矗立着几根直挺挺的柱子。 他们游近时,那些柱子毫无反应,可是没过多久,那些柱子上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滋滋啦啦的机械声过后,柱子上奇怪的物体,伸着一根长棍指着他们。 接着就是足够令他们胆寒一辈子的毁灭性攻击。 那些武器他们从未见过,那些柱子不是任何异兽,可是他们却会动。 还有那比地震更加恐怖的轰炸,更是他们此前连想都想不到的灾难性袭击。 眨眼间,身边的同伴全都死了,他们的身体爆出一团团血雾,无力地往深海坠落。活着的人,却连带他们出去的想法都没有。所有活着的人都在逃命,就像身后有厉鬼在追逐,只要跑慢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太恐怖了,太邪门太惊悚了。 就算是真正经历过这场击杀的亲历者,也无法描绘出那种降维打击的震慑。 他们就像一群进入渔网的鱼,钓鱼者将网一收,他们就只剩死路一条。 这种击杀是有绝对压迫的强大神力者施展的威压,他们几秒钟都顶不住,顷刻间就已落败。 几百人的新塘湾军团,从发起攻击到落败,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三百多人浩浩荡荡的朝尘封岛挺进,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不到五十人,而且这五十人全部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更惨的是,他们不但身体受了伤,心灵上更是遭遇了无法愈合的重创。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鲛人士兵,竟语无伦次、磕磕巴巴地向问询的人描述。 “鬼怪……神威大显……” “无人能敌……” “……杀人不眨眼……” “死了……鬼怪眨眼间……杀死了他们……” “……不能去……去了就是送死……” 鱼尾被炸得只剩半截的秋无际,也被吓疯了。哆哆嗦嗦地缩在受伤的士兵中间,任凭鲛人皇的手下怎么拉,怎么喊,他都不肯出来。 当鲛人皇一怒之下,把他从人堆里踢出来后,他竟对着尘封岛的方向拼命磕头:“我不敢了……不敢再冒犯神威……不敢再冒犯神威……” 鲛人皇、水音和稚子,这会全都沉默了。 如果这场攻击只是秋无际落败这么简单,他们还能商议商议以后的事。 可是……眼下的情况,却不是可以商议的。 他们好像犯了天怒。 每个人的身上都笼罩上了死亡的阴影。 鲛人皇艰难地开口,声音里竟有了恐惧:“她……会继续追杀整个鲛人族吗?” 稚子此刻思绪很乱,正因为太乱,他竟忘了伪装,实话实说道:“她早上喜欢睡懒觉,不到日上三竿不会起床。这会应该回去继续睡觉了,暂时不会追过来。” 第47章 鬼卿单手抱夫人 “你……淳于将军……你可以帮我们说说好话吗?”睥睨众生的鲛人皇第一次对稚子说话这么客气。 眼里的色欲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稚子竟在她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尊重和胆寒。 “陛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稚子收敛住心神,不管怎样,他现在都不能在鲛人皇面前,表露出半分自得。世事难料,他不能轻易得罪任何一方势力。 他想夫人这一次大展神威,各个对尘封岛蠢蠢欲动的兽族势力大概都要消停好久。 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敢擅闯尘封岛。 “淳于将军……你出来这么久了……会不会引起她的怀疑?”鲛人皇现在才开始担心这件事。 稚子在心里暗骂他们就会惹事,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再怪谁也没有意义。 反正后面的事,他都只能独自面对。鲛人皇如果插手事情反而会更糟糕,稚子干脆说道:“陛下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取得夫人的信任。” “她是不是挺喜欢你的?”鲛人皇竟有些吃醋。 稚子头疼地想,这种连性命都快保不住的时候,她竟然还在提喜欢不喜欢这些事。 “也许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回去吧。”鲛人皇显得特别憋屈,她好像意识到,淳于稚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第一次放他离开的时候,她相信只要自己一召唤,他就会回来。 现在她感受到了鬼怪的实力,鬼怪的男人,就算是她自己送上门当卧底的,只要鬼怪想留人,谁又敢说一个不字? 一场毁灭性的打击,将鲛人皇磨砺了几十年的威严和自信,击碎殆尽。 曾经鲛人族神话般的人物,强大的精神被击溃,再难重塑。 在稚子跃进海里的前一秒,鲛人皇突然急切地大声问道:“那你呢?淳于将军……你喜欢她吗?你会为了她分化吗?” 稚子拖着流光溢彩的湛蓝鱼尾,转身望向站立在船头的鲛人皇一尾天音,一句话也没说。 一尾天音却在他耐心耗尽之前,又追加了一句:“我后悔了,我不该送你去鬼蜮。” 稚子不置一词,一尾天音后不后悔,与他无关。 他现在只想回去,赶紧回到他们的家。 稚子一头扎进海水里,鱼尾一摆,身影瞬间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一尾天音站在船头,目送他离开。等稚子的身影消失在大海深处时,水音走到一尾天音旁边,语气凝重的问道。 “陛下,首战失利,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尾天音望着茫茫大海,叹息一声道:“这深海孕育了太多水族,说到底,我们鲛人族不过是因为族人的美貌而闻名于世。真正有实力的水族一直藏在大海深处。” “陛下说的是海凰族?” “海凰族千百年来,一直是上万水族的王。海凰能号令所有水族,大海是属于海凰的,除了海凰没有人能称霸这片水域。” “陛下的意思是……” “鬼怪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似是我们败了,殊不知,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因为海凰一定已经盯上她了。”一尾天音说到这,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 水音也跟着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广袤无垠的深海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存在,鬼怪这点把戏,在海凰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现在越是猖狂,以后死的就会越难看。 鲛人族对付不了她,有的是能对付她的水族,只要海凰一声令下,顷刻间就能夷平她的鬼蜮。 “走吧,”一尾天音一声令下,漆黑的战船立刻调转船头,往海平面的另一头航行而去。 很快海面上便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那场恶战从未发生过一样。 稚子在回岛的路途中,忍不住好奇,嗅着水里的血腥味,游到刚才秋无际他们被击杀的地方。 这里离尘封岛大概还有十几里,从海面上看,跟其他海域没有任何区别。 稚子以前从这里来来回回经过了那么多次,也没看出这里跟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因为海里有太多危险的生物,看起来比这些柱子危险多了。鲛人对危险的生物有很强的直觉,可是这些柱子连生命都没有,不会游,不会动,怎会让人觉得危险? 他就像无数次侥幸从鬼门关经过,这才第一次知道鬼门关的凶险,带着好奇心,靠近那些柱子。 这些柱子好像是从深海里长出来的,深不见底。 更诡异的是,它们好像能伸缩。 刚才到底是什么杀了秋无际的鲛人士兵? 稚子不敢靠得太近,在可视范围内,一路往下游,想看看那可怕的武器到底长什么样。 终于他看到了被一团水草包裹的黑色物体,从外表看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他鼓起勇气,摸了摸那个盒子,盒子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他的头顶,却突然被一束红光笼罩了。 稚子脊背一凉,就像被死亡射线照射到了一样,慢慢抬头往上看去。 那是一个奇怪的圆形物体,物体中间好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正盯着稚子。 扫描过稚子后,圆形物体默认稚子是安全的,又滋滋啦啦的把镜头收了回去。 稚子不敢再碰这些古怪的东西,他的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动着。海水里的血腥气好像比刚才更浓了,那些惨死的鲛人,似乎就在海底看着他。 稚子鱼尾一摆,不再停留,飞快地朝尘封岛游去。 他从离开到回来,只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而已。 岛上还跟以前一样安静,他想象中的围捕没有发生,夫人并没有带着人在岸边等他。 没看到尚小美的影子,稚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当他接着从海里游回自己的房间,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等他。 鬼卿。 鬼卿气场过于强大,不怒自威。靠墙站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外面天色还没亮,如果稚子的眼睛不能夜视,进屋后根本看不见他。 “去哪了?”鬼卿金色的竖瞳闪着危险的光,抱在手臂间的龙吟剑通体发亮。 他的背景肯定跟龙兽皇族有关,皇族的人,也是稚子轻易不敢得罪的人。 鲛人族跟龙兽族抢地盘,已经抢了上千年,两族之间向来不睦,稚子肯定不会认为,鬼卿是来关心他的。 “去海里游了游。”不敢得罪,并不代表不敢撒谎。 他可没义务对鬼卿坦白行踪,再说了,这是在尘封岛,鬼卿就算再厉害,也不敢无视尘封岛的规矩。 “你游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些鲛人士兵是怎么死的?”鬼卿这人太直,不会弯弯绕绕,直接把他想知道的问出了口。 “没看见,你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看?”稚子浮在水中,装着漫不经心地说。 “死的都是鲛人士兵,我没必要太关心吧。”鬼卿的话听在稚子的耳里非常刺耳。 “如果这次死的不是他们,那么送上门来找死的一定会是你们龙兽族的人。” “当然,我们龙兽族一直想攻打鬼蜮,这一次真该好好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们根本不知道鬼蜮竟有如此凶险的一面。”鬼卿还真实实在在的感谢起稚子来。 稚子被气得呼吸不畅,闭嘴不语。 鬼卿却仍旧对海底的恐怖武器感到好奇:“你应该去看过那些武器了,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为何不自己去看?” “我怕暴露自己。” “那我就不怕了?” “你已经暴露了。” 几句话说的稚子越来越气,夫人又不傻,他暴露了是很正常的事,只是…… “既然暴露了,她为何不来找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要睡懒觉。”鬼卿见问不出什么,打了个哈欠,抬脚就要走。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稚子突然说道:“那些武器没有生命,却可以分得清敌人和自己人,好像长了眼睛,非常诡异。” 没有生命,就意味着不会害怕,不会退缩,而且杀不死。 这样的敌人,才是最恐怖的。 鬼卿没有回头,迈着大长腿,跨出了稚子的房间。只是离去的步伐,稍显沉重罢了。 等到日上三竿,尚小美终于醒了。 她一睁开眼,花楹就顶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把热毛巾递到了她面前:“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尚小美眨了眨眼:“服务这么周到?” “嗯,我愿意为我的小公主服务。”花楹最近这两天跟尚小美睡觉,跟尚小美一起看手机里的视频,显然已经学坏了。 尚小美的手机,其实连不到现世的网,只能使用系统控制范围内的网络。手机里的视频大多数都是以前保存下来的,那些视频她都看过好几遍了,每次无聊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翻出来看。 因为只有在看着那些视频的时候,她才能记起自己来自哪里。 她怕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世界吞噬掉,忘记以前的一切。 “那你帮我洗。”尚小美笑吟吟地把脸凑到花楹面前。 花楹将温热的毛巾敷在她脸上,轻柔地擦拭她莹白的脸。 一下又一下,直到尚小美的脸全部蒙上一层水汽为止。 尚小美刚要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花楹在自己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脸颊上的水汽都被他亲走了。 “稚子呢,他回来了吗?”洗完脸,又洗净了双手,尚小美记起要办的正事,抬头问花楹。 花楹从衣柜里帮她挑了一套绣着山茶花的长裙,放到尚小美的手边。 “早就回来了。” “那你叫他来见我。” “好,我这就去。”花楹利落的下楼,很快,尚小美就看到稚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楼下。 她换好衣服,跟着下了楼。 稚子的脸色很白,双眼泛红,尚小美还没问什么,他却先委屈上了。 “你终于想起我了?”稚子玩了一招先发制人。 那晚的事,尚小美还记忆犹新,对他多少有些内疚:“你刚才出去了?” “嗯。”尚小美问一句,稚子答一句。 “干什么去了?” “去见鲛人皇了。”他还挺诚实。 倒把尚小美弄得不会了。 “你见她干什么?”尚小美并没有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稚子想见什么人,她也不会阻拦。 只是…… “刚才你不在岛上的时候,有鲛人军团入侵尘封岛。” “夫人怀疑跟我有关?”稚子反问尚小美。 尚小美被问得猝不及防,讪讪的说:“我倒也没那个意思。” 眼看尚小美问不出什么,花楹在一旁插话道:“刚才的鲛人军团首领是秋无际,秋无际听命于鲛人皇,你也听命于鲛人皇,你们就是一伙的。” 稚子是听了鲛人皇的号召才出去的,花楹直接认定稚子听命于鲛人皇也十分在理。 稚子不想引起没必要的争论,又一次坦坦荡荡地凝视着尚小美说:“以前是一伙的,现在不是了。” “为何?” “你休要狡辩。” 尚小美和花楹同时出声道。 稚子:“我现在爱上夫人了,只会为夫人做事。鲛人皇刚才叫我去,想让我当她的正夫。如果夫人刚才输了,我就回不来了。” 尚小美听得眉头直皱,鲛人皇竟敢打稚子的主意? 可是……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你是怎么认识鲛人皇的?”尚小美终于想到其中的纰漏。 “入赘尘封岛之前,她亲自选了最好看的鲛人来尘封岛做卧底,被她选中的就是我。”稚子是懂撒谎的,真真假假这么一说,毫无破绽。 尚小美听完连下一句该问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求救般地看向花楹。 花楹疑虑深重地凝视着稚子:“你在鲛人族是什么身份?” “血统高贵的纯血统鲛人,仅此而已。”稚子面带威胁地回视花楹,不管花楹是何居心,如果他敢继续问下去,稚子不在乎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花楹适可而止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尚小美也没有别的问题想问了。 她有些生气地看着稚子,警告他:“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离开尘封岛!” “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稚子幽怨地反问尚小美。 尚小美:“一直都很关心,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一直迟迟不敢动手,就是担心你也在那些入侵者里面,我担心你被他们绑架了。” 花楹在一旁听得一愣,他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何尚小美在下定决心攻击鲛人军团前,会一直盯着光屏看个不停。 原来她在看里面是不是有稚子。 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醋意,他抢了夫人的初夜又能怎样?在夫人心里,稚子和宴淇永远比他更重要。 “真的?”稚子突然不再闹脾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尚小美问。 “当然是真的,如果他们拿你威胁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尚小美含嗔带怨的瞪了稚子一眼:“你以后不准再乱跑了,听见了没有。” 稚子终于老实了:“我听见了。” 稚子、鬼卿和花楹以为的凶险万分的盘问就这么结束了。 直到结束他们三个才反应过来,尚小美根本就没有怀疑稚子,她只是在关心他。 关心他去了哪,有没有遇到危险。交代他下次不要再乱跑,就像关爱家人一样在意他。 稚子白担心了一场。 花楹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躲在暗处的鬼卿,看着尚小美兴冲冲的下楼,软绵绵地问了稚子几句,又板着脸说了几句吓唬不了任何人的狠话。柔软得像只小兔子一样,却又偏要装大灰狼。 她怎么会越看越可爱? 越看越想把她抓在怀里,好好欺负一顿。 第48章 诡计多端的狐狸精 尚小美不喜欢孤独,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俨然已经把稚子和鬼卿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了。 她刚才说那些话,并没有想太多,但是花楹他们三个人精,却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之处。 因为这件事对他们三个来说,实在太过震撼。这件事的所有细节,他们都很在意。 尚小美现在血条充足,整个人容光泛发,自以为解决完稚子的事,她开始用心地在尘封岛上查探起影人的事。 影人能成功避开岛上的安全监测,说明幻化他们的影珠一定是被系统默认安全的生物带上岛的。 查探影人的事尚小美没有隐瞒任何人,反而主动让鬼卿他们跟她一起调查影人的事。 四个人一合计,分别选了四个不同的方位,查找影人的来源。 尚小美选择往北边走,那边有时梨种植的大片农田。郁郁葱葱的农作物沐浴在阳光下,呈现出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 尚小美想在查找影人来源的间隙,顺便欣赏沿途的田园风光,所以选择往北边走。 她以为其他三个男人,这会肯定跟她一样,也正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可惜他们却跟她想的截然相反。 尚小美前脚一走,假意往另外两个方向走去的稚子和鬼卿,很快便绕到花楹前面,把花楹堵在了半路上。 鬼卿比稚子快了一步,率先拦住花楹的去路问道。 “夫人今天大败鲛人军团的事,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论武力,花楹根本不是鬼卿的对手。花楹才智过人,知道来者不善,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反而对答如流道:“我确实看到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凭空变幻出一块透明的板,那块板无比神奇,能看到海里正在发生的事……” 花楹正说着,稚子也从另一条路上走了过来。 “不仅如此,夫人还说,那块板还能看到岛上发生的一切。”花楹把最重要的秘密说出了口。 他现在跟稚子他们的关系很僵,这么做一是为了缓和跟他们的关系,而是想让他们一起想办法,如果他们跟外面联络的事被夫人知晓了,他们该怎么办。 “这么说来,我们私下所有的动作,夫人都能看见?”饶是强大如斯的龙兽鬼卿,这会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花楹:“当然。” 稚子和鬼卿交换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眼神,同时看向花楹问道:“那她为何没有发作?” “虽然这个岛上所有的事都无法逃脱她的眼睛,但是她好像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并没有整天盯着那块板看。”花楹说完这些话,稚子和鬼卿又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为何?”鬼卿蹙眉,无法理解尚小美的做法。既然有这么牛的东西,为何又不看。 “她说她又不是‘保安’,干嘛要整天盯着‘监控视频’看。她还说什么要尊重大家的‘隐私’。” 又是一些新词汇,保安、监控视频、隐私……鬼卿咂摸着这些词,每个词的意思都想不明白。 稚子同样是一头雾水。 他们俩齐齐看向花楹,花楹智力过人,又是亲耳听夫人说起这些事的人,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理解。 没等他们再问,花楹就老实地主动解释道:“以我的猜想,保安应该是跟守卫职责一样的人。监控视频就是出现在那块板上的画面。至于‘隐私’……就是我们的私事吧。” 花楹对于前面两个词语的解释,稚子和鬼卿还觉得合情合理,但是后面这个隐私的意思,却让他们大为震惊。 怎么会有人尊重个人的私事? 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夫人,整个尘封岛都是她的,她想干什么都可以。无论是驱逐稚子他们,还是处决他们,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她却偏要讲什么尊重?要尊重其他人就算了,还要尊重他们的‘隐私’? 鬼卿他们面面相觑,虽然大为震惊,却又觉得这像是尚小美能干出来的事。 “后来呢?后来她又干了什么?”稚子好奇地往下追问,她想知道,尚小美到底是如何实施这场击杀的。 “她只是动了动手指,屏幕上就出现了几个奇怪的武器。她的手指点到哪里,那些武器就向着哪里开火。鲛人军团毫无防备,她的手指每次落在屏幕上,就会有两三个鲛人士兵被击沉。”花楹把他当时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毕竟这样的事太过匪夷所思,此前他都不曾听闻过这种事。他也不曾料到,自己有一天竟会主动向其他兽族人讲述他看到的秘密,目的只是为了从他们那听到一星半点的解决之道。 “你的意思是,她连房门都没出就击杀了那些鲛人士兵?”鬼卿不敢相信地问。 花楹:“对,她甚至连床都没有下,只是动了动手指,那些鲛人士兵就死伤了大半。如果不是她不想继续追杀他们,她完全可以不费吹飞之力,就将他们全部杀死。” 稚子和鬼卿全都听得怔住了。 过了好一会,稚子才问出声:“她刚才说在鲛人军团里没有发现我的身影……就是从板上看的?” “对,她一开始没有开火,一直在搜寻你的身影。”花楹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对于这件事,他一点都没打算隐瞒什么。 稚子和鬼卿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虽然只是听花楹描述,但是他们却跟花楹的反应一样,都吓得不轻。 这是他们上岛后,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尚小美诡谲、恐怖的一面。 她真的是……长着天使的样貌,却有着阎罗一样恐怖的实力。 “你们快走吧,我们聚在一起的事不能让她知道,她说过她信任我们。”花楹似乎很怕引火烧身,事情交代清楚后,他急急忙忙地一个人先走了。 稚子和鬼卿也跟着朝来时的方向疾步而去。 这一场会面,尚小美毫不知情。 因为有些怂,她一路远远地认真观察岛上的每一种生物,螃蟹、海鸥、野猪……有一个算一个,都没看见他们跟影珠有什么关系。 因为时梨从上岛后,就一直埋首在田间地头,她甚至怀疑起影珠是不是跟时梨有关,毕竟他每天早出晚归,没人知道他都干了啥。 这么一想,尚小美便忍不住往时梨干活的地方走去。 正在地里除草的时梨,手里挥舞着锄头,上半身打着赤膊,一条宽松的灯笼裤,裤带紧缚着他劲瘦结实的腰身,长腿修长有力,臀部挺翘。月光银的狼尾短发在后脑勺上扎了一个小揪揪。发丝有些长了,半遮着他馨寒色的眼睛。 尚小美听过很多农民伯伯的故事,也在书上看到过很多农民伯伯的插图。 但是她从未见过像时梨这样年轻、酷帅的农民伯伯。 眼前的画面非常不和谐,尚小美就像看到了一个国际超模在锄地。但是又因为时梨锄地时太过用心、专注,看着又好像很正常。 让这么帅的男人挖地,还真有点暴殄天物。 尚小美抱着这样的想法,朝时梨走了过去。 她刚走进地里,时梨就察觉到了有人,他转头看向尚小美,非常不满地说:“你踩到我的菜园了。” “哦,不好意思。”穿着常服,脸上什么伪装都没有的尚小美,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无情地怒怼。 她快速后退,站到田埂上。当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时梨又跟刚才一样,头也不抬地专心锄着地,并没有跟她聊下去的意思。 尚小美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忽略,进退两难的她,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心一横,顺着田埂走到时梨面前,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问他。 “影人的事你清楚吗?这些影人已经在岛上泛滥了,我们必须查清他们的来源。” 谁知,尚小美还没问出她想知道的答案,时梨就反问了一个让她不知如何作答的问题。 “你是大姐的那个手下对不对,你叫什么名字?” “我……对……我叫美小尚,”尚小美笑得特别无奈,这人怎会如此痴迷种地?痴迷到对岛上的事一无所知。 她何时有的手下?她怎么不知道? “其实影人的事我早就知道情况了,只是这两天忙,一直没空告诉大姐。”时梨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撑着锄头,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双眼蓦地睁大了:“怎么说?” “我沤肥的时候,会在海边收集鸟禽的粪便。我最近几天发现,那些粪便里有一些奇怪的珠子。原本我也没当回事,直到前一天的一个晚上,我看到珠子突然在夜晚里燃烧了,火焰升起的时候,有一个影人出现了……” “然后呢?” “我当时吓了一跳,那个影人手上还拿着一把刀。我没有多想,拿起手边的粪桶,就把里面的粪全朝那个影人泼了过去。” “噗——”尚小美噗嗤一口笑出了声。 时梨又道:“没想到还挺管用,这么一泼,火焰被我扑灭了,影人也没了。” 尚小美点头:“影人在火光中出现,火光一灭他们就会跟着消失。” “我在想,那些珠子,八成是海边那些鸟禽带来的。”时梨并不是没有脑子,他的分析能力还挺强。他只是把所有精力和时间都用来种地了而已。 “你说得对,应该就是这样的。”尚小美豁然开朗道。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影珠是怎么来到尘封岛的。 虽然刚才她也想到过蒲生也许是利用飞禽把影珠带上尘封岛的。但是她想到的,是携带,不是吃进肚子里,再以排除体外这样的方式带来的。 没想到困扰她好几天的问题,竟以这么简单的方式得到了解答。尚小美掩饰不住开心地对时梨说:“你真是我的福星。” 老实的时梨,呐呐地回道:“我也是恰巧知道的。你把这件事告诉大姐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替我问问大姐,秋收后,我可以回去看看我的弟弟妹妹们吗?” 尚小美反问他:“你怎么不自己问她?” “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过她了,这段时间不都是你在处理岛上的事吗?”时梨挠了挠头,憨厚地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很想问他,是不是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但是她又立马想到,她一开始接触时梨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鬼怪的装扮,全套的鬼怪套装因为蒙住了她的整张脸,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她的声音。 时梨认不出她也情有可原。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问。”尚小美将错就错,答应了时梨的请求。 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时梨突然追了出来,他手上捧着好几根带着泥土的红薯:“这些红薯都是我刚挖的,送给你。” “呃……”尚小美不知所措地摊开手,时梨立马把带着泥土的红薯放到了尚小美手上。 时梨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尚小美知道,他平时特别抠,只会把自己种出的东西,送给有好感的人。 尚小美小心翼翼地捧着几根红薯往回走,一边担心泥会蹭到衣服上,一边又在想,红薯该怎么烤?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脚下一软,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 尚小美低头一看,一只‘吱哇乱叫’的硕大老鼠,正被她踩在脚下。 “啊!!!”尚小美吓得浑身一抖,一阵恶寒从脚底板蔓延至全身。 她把手上的红薯一扔,一边撕心裂肺地大叫着,一边双腿发软地往前跑。 刚跑出两步,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尚小美想也没想,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那个人身上。心惊胆战地搂住那个人的脖子,双腿缠在他的腰上,挂在他身上不愿下来。 因为惊吓过度,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鬼卿一听到她的尖叫声就立马冲了过来,直到尚小美跳到他身上,他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鬼卿生疏地搂住尚小美的膝弯,单手稳稳地把人抱住了。问话时的语气十分生硬,虽然他尽量放柔了语气,听着却依旧十分冷酷。 就像一个刚强的汉子,被形式逼迫去哄孩子一样违和。 “老鼠!有老鼠!”尚小美一提到老鼠身体就抖得更加厉害,浑身冷汗直冒。 刚才踩着老鼠的感觉,对她来说,跟踩到蛇的感觉不相上下。 第49章 争宠不断 “你怕老鼠?”鬼卿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十分可笑的问题。 因为兽人都是靠绝对的实力存活的,他们有明确的食物链,还有他们自己的规则。 弱者害怕强者,弱者躲着强者。 强者从不害怕弱者。 鬼怪怎么可能会怕老鼠?老鼠才巴掌那么大。 没想到尚小美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我怕。” 说完她还后怕地往上缩了缩脚,头一直在往地上看,生怕老鼠又窜到她脚下。 鬼卿毫不费力地单身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轻松、从容。 不过他的表情,这会却很精彩,双唇紧抿,嘴角似乎噙着笑意,想笑又笑不出来。 他潜伏在尘封岛的这些日子,一直在努力寻找鬼怪的弱点,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居然害怕老鼠,上次吃老鼠肉她就吐了,难怪。 鬼卿想着,该怎么利用老鼠吓唬她,可是看到她煞白的一张小脸,紧紧地拽着自己衣襟的手,却有些不忍心。 他自责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色迷心窍。瞥到脚边的老鼠洞,一脚踢过去,恶劣地把老鼠洞踹垮了。 吱吱吱…… 下一秒,就看到七八只大小不一的灰老鼠,吱哇乱叫,四处逃窜。 “啊啊啊!”尚小美吓得往上一窜,紧紧地抱住鬼卿的脖子不撒手,柔软的酥胸挤压着鬼卿的侧脸,姿势特别暧昧,她却一点都没发觉。 鬼卿呼吸不畅地把头转到另一边,强迫自己不准乱看。 他接着又是一脚,就将脚下正在乱窜的个头最大的老鼠,踢飞了出去。 尚小美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老鼠,迅疾的飞出去后,恰好撞到后面的树干上。接着落到地上,再也没动一下,活活的被鬼卿一脚踢死了。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鬼卿感受到尚小美的身体比刚才抖得更凶了,硬邦邦的说。 “走走……快走吧!”尚小美双腿缠在鬼卿的腰上,隐秘的部位紧贴着鬼卿柔韧的腰。她自己倒没什么,鬼卿却被她这么紧密的抱法,弄得浑身燥热。 看似很不舒服,他的脸也很臭。但是他的反应却很迷,不急着走,说话和动作比平时都慢。 “你的红薯不要了?”鬼卿怕尚小美掉下去,用臂弯搂住她柔软的屁股,动作看似很君子,金色竖瞳却突然放大,瞳孔少见地变成了圆形,整个人的气质都跟着变得亲和了很多。 “……要”,尚小美犹豫了好久,才说了一个要字。 鬼卿单手抱着她,弯下腰用另一只手捡红薯。尚小美怕掉下去,他一弯腰,尚小美就会更用力地抱着他。 四五个红薯,鬼卿弯了好几次腰才捡完。 等他捡完红薯往回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尚小美逐渐摆脱恐惧,刚说了一句:“放我下去吧。” 下一秒,路边的某个蛇洞就被鬼卿一脚踢垮了。 手指粗的小青蛇刚一露面,尚小美就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啊啊啊——” 鬼卿坏笑着看了尚小美一眼,搂着尚小美的手臂更紧了。 他们兽人,天生就对各种动物有很灵敏的捕捉力。哪里有什么动物的巢穴,他们一看便知。鬼卿的力气又大,小型动物的巢穴根本经不住他踹。 在踹蛇洞之前,他也只是想验证一下,尚小美是不是怕蛇。 等蛇出动后,尚小美吓得差点窜到他的后脑勺上,他才在心里沾沾自喜地想,自己又找到了一个鬼怪的弱点。 “你是不是故意的?”尚小美吓到腿软,双眼水润润地闪着泪光,语气软绵绵的质问鬼卿。 鬼卿这会才终于明白,为何稚子他们总是被她迷得团团转,她怎么能连质问人的时候,声音都这么绵软、甜腻,就像在勾引人。 “不是,”鬼卿板着脸狡辩。 尚小美生气地瞪着他,再也不敢下地了。她在心里反复地想,自己是不是得罪过鬼卿。可是她跟鬼卿之间的互动非常少,上次他翻窗看到自己洗澡,吃亏的也是自己。 他现在为何要故意吓唬自己? 她一时想不明白,便多留了一个心眼。鬼卿身为龙族,行事光明磊落,他翻窗肯定不是为了看自己洗澡。 那他是为了什么? 还有此刻看他的神情,一张脸又臭又硬,好像很讨厌自己。 一定有猫腻,尚小美慢慢调整坐姿,坐在鬼卿的手臂上,想着鬼卿的事。 眼看快到家了,鬼卿不自觉地又收紧了手臂,想让尚小美贴自己近点,再近点,温香软玉满怀的滋味,真的太销魂了。 尚小美的房屋周围有大片的水泥地,上面铺着木地板。这对她来说就是绝对的安全区。鬼卿踏上木地板的时候,她以为鬼卿会立马放自己下去。 没想到鬼卿却一直单手抱着她,把她抱到了房檐下。 最尴尬的是,稚子和花楹这会就站在屋前等着她。 “夫人,你怎么了?”花楹担心尚小美的安危,疾步上前询问尚小美的情况。 “没什么……”尚小美话还没说完,就被鬼卿打断了。 “吓着了。” “吓着了?怎么会?”稚子也走了过来,担忧地看着鬼卿问道。 鬼卿不愿把自己发现的秘密告诉他们,一言不发地将尚小美放到屋前的躺椅上,又去一旁捡来了柴火。 他的另一只手上,一直拿着尚小美给他的红薯。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足矣媲美漫画手。这么好看的手上却一直捧着尚小美那几根带着泥土的红薯。 准备好柴火后,鬼卿把柴火架起来,点燃柴火,接着将红薯用木棍架起来,放在火上烤。 他是龙世子,以前从没自己烤过红薯,忙活了半天,尚小美突然出声纠正他道:“红薯不是这么烤的,红薯要埋在火堆里烤出来的才好吃,这样烤不熟。” 鬼卿茫然地回头看着尚小美,显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方法。 花楹立刻上前,利落地将红薯埋进了火堆里。 尚小美满意地笑了,不过那个甜甜的笑是给花楹的。 鬼卿脸上挂不住,心里憋闷,气得落寞地走到墙角,把大半个身子藏在石桌后面,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红薯是他捡回来的,人也是他抱回来的。 最后功劳却全被那个狐狸精抢了去。 狐狸精就是会讨好人,手段真多。 “夫人,外面风冷,不要着凉了。”花楹确实会来事,他想着尚小美刚才受了惊吓,一定会出一身冷汗。衣服被汗湿了,这会肯定会觉得冷。 想到这,他立刻脱下自己华贵的大氅,盖在尚小美身上。 尚小美懒惯了,屋前放着可以躺的藤椅,屋里也有吊椅和躺椅。 这会她确实感觉有点冷,没想到花楹竟这么体贴。 花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尚小美十分动容。 在花楹给她盖大氅的时候,尚小美扯着他的衣襟,亲昵地对他笑,嗓音甜腻到发嗲:“谢谢花楹哥哥。” 花楹沉稳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眸跟着暗了暗。又想到场合不对,这才隐忍地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 他们互动的时间非常短,眼神交汇间就错开了身。 可是稚子和鬼卿的反应却仍旧非常大。 尤其是稚子,气得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就差当着尚小美的面,殴打花楹一顿了。 噼里啪啦的火光声中,尚小美把她查到的跟影人有关的事告诉了花楹他们。 稚子是第一个给她反馈的人:“影人还真是无孔不入,我们又不可能把岛上的飞禽全部杀死,这该如何预防才是?” “飞禽不可能平白无故吃下那些影珠,蒲生一定对影珠动过手脚。”花楹一句话,就点出了问题的关键点。 稚子愤恨地瞪了花楹一眼。 平时花楹聪明点也无所谓,现在可是在夫人面前,他抢着表现,条理如此清晰,衬托的稚子蠢笨无比,稚子此刻对他是又妒又恨。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因为花楹太聪颖,智计无双。连尚小美都会在想不出对策的时候,习惯性依赖他。 “影珠泛滥成灾,想彻底了结这件事,只能从源头解决问题。”花楹刚说到这,稚子就立刻抢答道。 “杀了蒲生、一劳永逸。” 他的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蒲生一日不死,影珠就会一日多过一日,被飞禽带上尘封岛的影珠就会幻化成更多的影人,对尚小美他们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稚子的话音落地,再也没人接话,显然大家都觉得稚子说的办法是最有效的。 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影人的事只好暂且搁置。 过了一会,尚小美突然说道:“要不我们一起喝点?” “喝什么?”稚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喝酒了。”尚小美跃跃欲试的说,以前她没事就喜欢小酌两口,当爱豆的时候,好几次喝得醉醺醺的上台,没少闹笑话,粉丝都说她是酒蒙子。 可是到了兽世以后,她却不得不戒酒,其中的原由,让她痛心疾首。她时常觉得,这个大数据生成的系统,专门会跟她对着干。 明知道她喜欢喝酒,也容易喝醉,还给她设置了一条,喝醉就会技能全失的BUG,这不是逼着她戒酒还能是什么? 可是酒哪是那么好戒的,好长时间没有碰酒的尚小美,感觉哪哪都不得劲,她现在舒服地躺在躺椅上,面前燃着篝火,几个姿色各异的美男子围绕着自己。 这么美好的时刻,是个人就会忍不住来上一杯吧。 “你们都没吃晚饭吧?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我们弄点烧烤吧?”尚小美提议,她的话自是没人反对。 平时他们都是各吃各的,处的像邻居一样。像这样聚在一起吃东西,还是宴淇在的时候有过几次。 鬼卿和稚子都能下海,海里遍地都是他们的食物。 花楹自从花姿来了,每一餐都有花姿替他准备。 现在又成了,他每天想方设法地给尚小美做饭吃。 这个岛上物产丰富,尚小美又时不时地会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吃食,他们从没有为吃得发过愁。 现在尚小美突然让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说实话,几个男人都觉得别扭,鬼卿他们都挑嘴,不愿将就吃些自己不喜欢的食物。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尚小美。 他们不喜欢聚餐,却喜欢跟尚小美一起吃饭。 尚小美看了看自己的兑换票,几天没用,现在兑换票又有上千张了,足够兑换一桌丰富的烧烤了。 她从空间里兑换出好几袋冷冻烤串和调味料,犹豫了两秒,又用血条换了一个烧烤架。 把烧烤架摆上,尚小美有模有样地挑了几根柴火放进烧烤架,接着把烤串摆在上面。 三分钟不到,她就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眼泪直流。 “我来吧,”花楹扶着尚小美的腰,把人扶到一旁坐下。接着他对着烧烤架里的柴火鼓捣了几下,柴火就不再冒浓烟了。 “你真厉害,”尚小美站在一旁,一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花楹,毫不吝啬地夸赞他。 稚子从看到花楹扶住尚小美的腰时,脸就黑下来了。现在又听到尚小美夸花楹,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几步走到烧烤架前,不由分说地挤走花楹,献宝似的对尚小美说:“我来烤,烤肉是我们每个鲛人都会的绝学,烤出来保证好吃。” 尚小美半信半疑地问:“是吗?” “当然,我今天就给你好好露一手!”稚子边说边将烤串铺在烧烤架上,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 尚小美正看得起劲,旁边突然传来花楹的声音:“夫人,红薯已经烤好了。” “真的?我来了!”尚小美流着口水就朝花楹飞奔而去。 独留稚子在烧烤架前忙活。 花楹从自己的怀里,取出面料柔软、光滑的锦帕,把个头最大的红薯包在锦帕里,然后亲手把红薯掰开,又不知道从哪里给尚小美寻摸了一个木勺子。 他将包好的红薯递给尚小美,却没有把勺子递给她。 等尚小美接过红薯后,他立刻伸出勺子,挖了一勺喷香的红薯,喂到尚小美的嘴边。 尚小美乖乖地张嘴任他投喂,吃完还会对他露出娇嗔、甜美的笑。娇媚、柔软的模样,看得几个男人的心都化开了。 “这里,粘上了……”花楹不顾稚子他们记恨的目光,诡计多端的独占尚小美不说,还要帮她擦嘴角! 稚子气得想用手里的串扎死花楹,不过他也只是想想,旁边的鬼卿,却气得啪的一声,把龙吟剑拍在了他面前的石桌上。 第50章 她生气的样子真勾人 鬼卿弄出的动静太大,尚小美和花楹同时回过头去看他。他自己却又觉得丢人,拿上剑大步流星地走了。 鬼卿独自一人坐在海边,望着黑沉沉的大海出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初来尘封岛之前,皇叔再三嘱咐他,要守住本心,见机行事。 他现在的心却莫名的乱得很,情绪动不动就被鬼怪影响,生气、发怒都由不得自己。 这样下去,他还狠得下心杀她吗? 那样娇娇软软的一个雌性,笑起来比最娇嫩的花朵还要好看,身子柔弱无骨,脆弱得好像一捏就碎。抱着她的感觉,鬼卿终生难忘,温香软玉满怀,一旦抱上了,就不想撒手,想把她揉进怀里,搂一辈子。 他感觉自己疯了。 来之前,皇叔早就查清,是鬼怪杀死了他的父母和母亲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幼崽。 他现在却在为鬼怪魂牵梦萦。 面对她的时候,越来越失态,越来越失控,占有欲越来越强。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必须及时回头,不能中了鬼怪的迷魂计。 为了平复躁动的内心,鬼卿又一头栽进了海水里。 此时院子前面的露台上,尚小美抬头朝鬼卿的方向张望着,十分不解地问花楹他们:“他这是怎么了?” 事关鬼卿,花楹谨慎地选择闭口不谈。 稚子却秉承着平等创飞每一个人的原则,坚决不给任何人引起夫人注意的机会,抢着回答道:“夫人不用担心他,龙兽跟鲛人一样,是水陆两栖的兽人。龙兽也喜欢水,他每天都会去海里泡泡澡,没什么可担心的。” “原来是这样。”本就对鬼卿关心不多的尚小美,放下仅有的担心,又投身到吃吃喝喝的大业中。 美食当前,谁还有心思矫情,吃货看到喜欢吃的东西,眼睛和心里,就很难再装下别的东西。 少了鬼卿,尚小美和稚子的互动自然变多了,毕竟就剩他们三个人,稚子又比花楹更活跃。不但每次都抢着跟尚小美搭话,还时不时明里暗里用眼神威胁花楹,不准他抢自己的风头。 他比花楹能打,这要是在外面,花楹怎么敢跟他争雌性。兽世本就是一个蛮荒世界,在尘封岛之外,其他雄性的雌性如果被更强的雄性看上,如果不愿意乖乖让出雌性,又不愿意伏低做小,就会被新来的雄性活活打死。 花楹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稚子和鬼卿面前争尚小美,全赖尚小美定下的规矩。 不过稚子他们虽然表面上遵守规矩,私下里却没少给花楹脸色看。花楹只得默默忍受,他就算没有鲛人和龙兽身强力壮,也不喜欢处处告状。 待烤串烤熟后,稚子终于如愿地吸引了尚小美全部的注意力。 尚小美喜欢吃鱿鱼,大的小的,鱿鱼须,鱿鱼片她全都喜欢。 “夫人,你喜欢吃这个?”稚子发现她的喜好后,把烤好的鱿鱼串全给了她,还将剩下的没有烤的鱿鱼串全部拿到烧烤架上,准备烤给尚小美吃。 “你多加点孜然,味道可好了,”尚小美边吃还边给建议,让稚子多在烤串上撒孜然粉。 稚子比摆摊的老板更热心、更听劝,当即拿起孜然粉就往烤串上均匀的洒了起来。 烤串烤的滋滋冒油,香味飘得到处都是。尚小美吃得过瘾极了。 她左手拿着三根串撸着,右手还抓着一把刚烤好的串。两只手都已经拿不下了,稚子还在往她手上塞烤好的鱿鱼串。愣是一根也没给旁边的花楹,连装都不愿装一下。 尚小美注意到花楹手上一根烤串都没有,主动把自己手上的烤串分给花楹一半:“快吃吧,可好吃的。” 花楹扬眉浅笑,笑容的弧度都像精心设计过,特别勾人。 “谢谢夫人。”他说。 花楹太有气质了,做什么都显得宠辱不惊,举手投足间都像极有涵养的贵公子。 尚小美时常会被他的小动作和小表情迷住,这会看到他又是这般从容、优雅,目光不免又被他吸引住了。 “不用谢,哈哈。”她看到花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忍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站在烧烤架前,烟熏火燎的稚子,最见不得他们之间这种旁若无人的甜蜜互动,煞风景的转头咳嗽一声,斜睨着花楹问:“你不感谢我吗?这些可都是我烤的。” “谢谢,”花楹礼貌的给稚子道谢,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经找不到了。 尚小美太开心了,有好吃的还有美貌的夫郎作伴,人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稚子,你也吃。”见稚子一直在烤却没有时间吃,尚小美举着烤串亲手喂到稚子的嘴边。 她和稚子有明显的身高差,她给稚子喂烤串时必须仰着脸看稚子。 刚才还在生气的稚子,被他一串烤串就哄好了。低头紧盯着尚小美娇艳的面容,张嘴咬住烤串,连头都不愿偏一下,任由尚小美帮他撸掉烤串上的肉。 他的眼神一直没有从尚小美身上离开,也不知道他吃的到底是烤串,还是尚小美。 稚子分化失败后,样貌又恢复成了青葱少年的模样,加上他本就长得清纯干净,眼眸流转间又纯又欲,尚小美这会还真有点扛不住,他的视线太过热烈,仿佛把尚小美从头到脚都扒光了。 这鲛人,都已经分化失败了,干嘛还这么喜欢撩人? 撩了也白撩。 尚小美红着脸想,没想到她这娇羞的一面,却被稚子抓了个正着。 “你在想什么?”稚子问尚小美 “想你在想什么。”尚小美说。 “那你想到我在想什么了?” “想到了。” “我想的是什么?” “想我。” “错了。” “那你说你在想什么?” “想……要你。”稚子低头,俯首在尚小美的颈肩,气息缠绵的压低嗓音说道。 尚小美被他说得浑身一热,她又回忆起稚子那天在船上时,眼看着就要分化了。那时他的双肩变得十分宽阔,身上的肌肉也变得喷薄有力。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那里,眼看着就要长出来…… 回忆都是美好的,尚小美不无遗憾的低头扫了一眼稚子的下面,幽怨的叹了口气。 她这叹息声,看似什么都没说,却把该说的都说了。 稚子脸色大变,被戳到了最疼的地方。他现在感觉尚小美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被阉割的太监,丝毫没把自己当男人看。 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瞪了花楹一眼,又转向尚小美继续压低嗓音说:“我就算不分化,也能要你。” 尚小美不是纯情小孩,工具都没有,还能干成什么事。 “没关系,以后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尚小美不忍打击他,拍着稚子的后背安慰他。 花楹这时候,好巧不巧的瞥了稚子一眼,他虽然神情平淡,看起来并无嘲讽的意思。但是看在稚子眼里,嘲讽意味却拉满了。 他觉得花楹不但在嘲讽他,还无比得意! 而此刻他也意识到,不管他如何争宠,现在的他在尚小美眼里,就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 原本活泼开朗的稚子,突然就自闭了。低头一言不发地烤着串,再也不主动撩拨尚小美了。 尚小美再把烤串递到他嘴边,他也是张嘴就咬,机械地吃着,食之无味,苦不堪言。 因为稚子的主动退出,接下来就成了花楹和尚小美的二人专场。他们在石桌前相对而坐,相谈甚欢,眼神黏在彼此身上不说,还时不时的会动手动脚。 尚小美的玉足甚至在桌子下面,勾上了花楹的腿。看到花楹的脸色变了,眼眸黑沉沉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拆吃入腹。尚小美还不知道收敛,俏皮的瞪着花楹,得瑟的摇头晃脑。更加过分的把脚伸进花楹的衣衫下,一点一点往上移。 花楹全身僵硬的坐着不动,用求饶的眼神看向尚小美。 “别闹。” “你求我?”尚小美得意的偏了偏头。 花楹抿唇不语,并不打算求她。 尚小美却偏要花楹求她,脚更加恶劣的往前伸,脚心温热的触感,烫的她脚底发麻。 原本只想着挑逗花楹的她,这会却想要引火烧身。感受到花楹的变化,尚小美装作啥也不懂,用最天真的面孔,打趣花楹。 “真没意思,不让踩就不让踩?怎么还硌人脚呢?” 花楹失笑,伸手抓住她捣乱的脚,恐吓她道:“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 他把尚小美的脚往下压,强迫她继续用白嫩的小脚抚慰自己。 尚小美娇笑着想逃,脚却被花楹死死地攥着不放。 尚小美的脚底非常怕痒,脚被花楹抓着,脚掌被迫在衣料上摩擦,痒意从脚底窜起,尚小美剧烈地挣扎起来。一不留神,突然从石凳上摔了下去。 她这次摔得很瓷实,屁股好像都开花了。 “哎呦!”尚小美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花楹见自己闯了祸,也不敢再闹,立刻蹲下身把尚小美从地上扶了起来。 被尚小美当成不能人道的太监的稚子,默默忍受了他们这么久,这会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疼痛过后,尚小美又继续吃吃喝喝,她虽然喝的都是啤酒,却架不住她喝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原本想着少喝点,只喝一听啤酒就收手。 可是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喝了三听啤酒下去了。 她只有一杯啤酒的酒量,又菜又爱喝,现在明显已经醉了。醉酒的尚小美彻底放开了,说话不再注意的她,句句都是惊世骇俗的话,花楹拦都拦不住。 “这个兽世!终将被我统治!” “我迟早要把红日帮那群岛国人踩在脚下摩擦!让他们的天皇给我洗脚!” “还有那什么神秘的海凰族,就是……这个!”尚小美伸出一根小手指,在花楹面前比划。 烧烤架前的稚子,听尚小美说醉话,原本听得还挺开心。但是当他听到尚小美提起海凰族,还敢对海凰族不敬时,他吓得立刻冲出来,把尚小美那根胆大包天的小手指按了回去。 “夫人,你醉了。” “我没醉!我想吃……龙虾!大大的龙虾!越大越好!”喝醉后的尚小美思维十分跳脱,刚才还要称霸整个兽世,现在却又嚷着要吃龙虾。 稚子:“好,我去给你抓龙虾。” 这种现成讨好尚小美的事,稚子可不愿错过。他快步跑到海边,一下跃进海水里。 片刻后,稚子就两只手各拿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虾上岸了。 他把龙虾举到尚小美跟前,为了不让龙虾的钳子夹到尚小美,他故意跟尚小美隔出了一段距离:“够不够大?” 尚小美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比她的头还大的龙虾,兴奋的朝龙虾扑了过来:“好大的龙虾!真好看!我要抱抱!” 稚子吓得及时收回手,手里的龙虾差点夹到尚小美。 没抱到龙虾,尚小美非常不满,白嫩的小脸皱成一团:“给我抱抱!” 稚子:“我去给你烤龙虾吃,好不好?” 尚小美不满地噘着嘴:“可是我想抱抱。” “不能抱,抱过的龙虾就不好吃了。”稚子耐心地哄着醉鬼。 尚小美一听,立刻改口道:“那不抱了,我要吃好吃的烤龙虾!” 喝醉酒的尚小美智力好像只有三岁,干什么都要人哄,看到吃的会走不动道。 稚子烤龙虾的时候,她就踮着脚把头挂在稚子的肩膀上看着,娇软的身躯紧贴着稚子的后背,别提稚子有多享受了。 这么柔情的时刻,她却在不停的吞口水,像个馋猫一样。 花楹这会反倒成了局外人,被花姿叫过去,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正当稚子熟练地把龙虾分割成几大块,放在火上烤得椒香四溢的时候,鬼卿突然回来了。 他双手一直背在身后,走到尚小美面前,才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给尚小美看。 是一只颜色非常漂亮的蓝色龙虾,个头比稚子手里的龙虾大了两倍不止。最体贴的是,鬼卿竟用麻线将龙虾巨大的钳子绑了起来。 “哇……”因为醉酒的原因,尚小美的反应很慢,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鬼卿手里的蓝色大虾,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叹后,就没有下文了。 鬼卿尴尬地举着龙虾,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来。 刚才他在海边听到尚小美一直嚷着要抱龙虾,他从深海里捕捉到性格最温和的大虾,还绑住了它的两个钳子…… 鬼卿自问自己不曾对任何人这么体贴、周到过,可她怎么不接过去呢? 不是要抱吗? 怎么不抱了? 他到底还要这么尴尬地举多久? 第51章 你长得真好看 鬼卿感觉自己此刻就跟稚子手上的那只龙虾一样,正在被架在火上烤,这滋味太煎熬了。 他这么桀骜的男人,好不容易拉下脸来送雌性东西,这只雌性竟不为所动。 太没面子了,这要是让龙啸营那帮弟兄知道了,他们能笑话他一辈子。 “给你,”鬼卿语气硬邦邦的,把龙虾往前递了递。 尚小美慢吞吞的摆了摆手:“不行。” “怎么不行?”鬼卿有点急了,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下海去给她抓龙虾。 以前看花楹给尚小美献殷勤,他每次都会鄙夷花楹的行为,并且深以为耻。 现在好了,自己脑抽现了一把殷勤,才知道这种事原来这么难。 并不是不顾脸面的做了就行了,还要会掌握时机,会花言巧语地哄着对方接受。 鬼卿什么都不会,甚至在听到尚小美的拒绝时,羞恼不已,想着她要是敢不要,他就……就自己烤着吃,烤得香香的,馋死她! 正当鬼卿羞恼不堪,想要收手的时候,尚小美醉醺醺地说话了:“抱过的龙虾就不好吃了。” “我这只不一样,我这只抱过才好吃。”鬼卿听她并不是不想要,只是有顾忌,说话的同时,强势地将手里的大龙虾怼到了尚小美的怀里。 “唔……”这只蓝龙虾足足有四五斤重,钳子跟尚小美的脸差不多大。尚小美抱着它的时候还挺费力。 她原本有些怕,但是当她看到蓝龙虾通体漂亮的斑纹,和一双橙绿的眼睛时,瞬间就被惊艳了。 “它长得真好看……它怎么变红了?”正说着话的尚小美,突然惊奇地发现,蓝龙虾的头部在自己的怀里变红了。 鬼卿、稚子和花楹同时被尚小美的惊叹声吸引过来。 “虾只有煮熟的时候才会变红……”稚子原本以为是尚小美看错了,毕竟她已经醉了,但是当他走过来一看,才发现尚小美并没有说错。 那只虾真的变红了,而且红的只有头部那一截。 鬼卿刚才提溜了它一路,它也没有脸红。 “看来它已经有了思想,还是个雄性。”花楹总结道。 兽世的兽人都是先进化大脑,再进化身体。这么一看,这深海蓝龙虾,也是有思维能力的物种。 鬼卿不信邪地从尚小美怀里,再次把蓝龙虾提溜到自己手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蓝龙虾红彤彤的头部,飞快地变成了蓝色。 鬼卿又把它还给尚小美。 尚小美像抱小孩一样,再次竖着把他抱在怀里,不出五秒钟,他的头又红了。 “哈哈哈,真有意思,它竟然是一只会……会脸红的蓝龙虾。”尚小美乐此不疲地一会把蓝龙虾放在地上,一会又将它抱起来,看着他由蓝变红,又由红变蓝,就跟亲眼见到变色龙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还烤不烤了?”稚子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只夺走了夫人所有注意力的变脸龙虾问尚小美。 尚小美飞快地摆手:“不烤,不烤,不能烤,我要……我要养着它,以后它……” 尚小美话还没说完,鬼卿遒劲有力的大手突然掐住了蓝龙虾的脖子,然后手一挥,隔着上百米远,竟轻轻松松地将蓝龙虾重新扔进了海里。 “你……”尚小美追出去两步,意识到她的龙虾再也找不回来了,气得转头瞪着鬼卿问:“你干什么?” “它有灵智,不能吃。” “我又没说吃,我要把它养起来。” “深海里的物种,在陆地上养不活。”鬼卿居高临下的看着尚小美,看她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酥胸轻颤,白嫩的小脸都被气红了,竟恶劣地想着,她生气的样子真勾人。 每当这个时候,鬼卿都会原谅自己为色所迷。试问这么美的雌性,哪个雄性能抵挡得住? 就算是那些被所有雄性追捧的女仙子,也没有她一半好看。 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光洁、嫩滑的肌肤,蹦蹦跳跳引人注目的酥胸,浑圆挺翘的臀部……这些优点,每一点放在别的雌性身上,都能引得大批的雄性为之疯狂。 尚小美却一个人就独占了所有雄性会喜欢的身材优点。 鬼卿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将军,他看雌性的眼光特别俗气,先看胸和屁股再看脸,别的不论,就尚小美那对小兔子似的酥胸,就够引起他的注意了。 这么一想,鬼卿心里好受了很多。他只是迷上了尚小美的外表,这是雄性的天性,谁来都一样。 因为蓝龙虾被鬼卿扔进了海里,尚小美特别生气,又碍于鬼卿强大的气场,不敢发脾气。接下来的时间,尚小美只敢一个人生闷气,吃喝的兴致也没了,勉强吃了几口稚子烤的龙虾,就一个人进屋生闷气去了。 花楹想追上去,却在半道上被花姿拦了下来:“陛下,你先回去看看吧。” 尚小美一走,稚子当然不会再给旁人烤东西吃,他把尚小美的烧烤架悉心的收起来放好,又把剩下的烤串藏进了他平时储藏食物的地方,这才回屋打算休息。 鬼卿也在尚小美离开的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刻,他们都不知道,这一晚,竟会是他们记忆中,无比美好的一晚。 因为今晚过后,尘封岛的宁静就会被彻底打破。 在花姿的劝说下,回到自己房间的花楹,一进门,就看到他那张铺着画纸的案牍上,出现了一封密信。黄色的密信,不用走近花楹也知道,那封密信上一定飘着淡淡的腊梅香。 这是听天阁那位大人,专用的密信,她是一个非常有情调的女人,用的东西都非常讲究,就连她的密信也是与众不同的。 以前花楹被她召见时,她曾问过花楹喜欢什么花香,花楹随口答了腊梅,从那以后,她每次见花楹的时候,身上都有着腊梅的香气。就连传给花楹的密信,也是腊梅独有的淡黄色,纸张还有腊梅的印花和香气。 密信下面,是一幅还未完成的画。 画的是一位妙龄女子侧卧在藤椅上看书的样子,他原本很快就能完成这幅画,但是这些天他连画画都静不下心,刚提起笔,就想她想得紧,便出门去岛上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有时候是在海边找到的她,有时候是在屋后的花园里找到的她,更多的时候,她都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要么在酣睡,要么拿着一本写着古怪文字的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花楹曾问过她看的是什么书? 她说:“霸道总裁。” 花楹不懂总裁是什么意思,但是霸道他还是懂的。 他领悟得非常快,问尚小美:“你喜欢霸道的男人?” 尚小美眸光清亮,抬眼看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喜欢呀,特别是又帅又有男人味的,最喜欢了。” 花楹容貌倾城绝艳,以前他从未对自己的样貌产生过不满。但是当尚小美这么说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尚小美喜欢鬼卿那样的男人,他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跟鬼卿根本没法比。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样貌而自卑。 因为不是她喜欢的样子。 他也霸道不起来。 这些隐秘的心事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好,听天阁那位大人的密信就来了。 站在门口的花楹,久久不动,不愿接受现实,不愿走向那封会破坏掉眼下平静的密信。 “陛下?”花姿出声,暗含催促。 花楹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门框,根本没勇气打开那封信。 “你去看,我不想看。”花楹任性地转身面向屋外,看着尚小美房间里的灯光出神。 花姿无奈道:“陛下,这是大人给你的密信,奴婢怎敢擅动?” 花楹很是气恼:“这密封到底是怎么送进来的?不是让他们不要再随意联络吗?” “是影人送的,鬼怪不会察觉。”花姿已经看不明白花楹了,她不懂陛下这会在气什么。 他不是总说他对鬼怪是逢场作戏,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她,那他现在又在气什么? “影人?这些影人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花楹也不知道在帮谁说话,语气特别烦躁、不满。 花姿想着事态紧急,忍不住又一次提醒花楹:“陛下,大人找你肯定有大事……” “不用你提醒,下去吧。”花楹突然打断花姿的话,并喝退了花姿。 花姿担忧地望了花楹一眼,这才心事重重地下去了。 花姿一走,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花楹依旧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动,站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心神恍惚地回头走向放着密信的案牍。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拿起密信,而是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用莹润的指尖,从画纸上尚小美娇俏的面容上滑过。 带着深深的留恋,又像是在诀别。 又过了好久,花楹才仰头紧闭双眼,强行摒除了脑海中不该有的痴恋。再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清明了。 他拿起密信,三两下将密信拆开。 薄薄的信纸上,写着简短的两句话。 “妾念君安,君念妾否?” “妾想要鬼怪的样貌图,劳君一画。” 她想知道鬼怪真实的样貌,只要鬼怪真实的样貌被传出去,她以后在外面行走,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她这是打算通缉鬼怪? 花楹拿着信纸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他不想这样做,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夜一点一点地变深,坐在案牍前久久不动的花楹,终于拿起了画笔。 其实稚子回房后的遭遇,跟花楹一模一样。 他的木架床上,也被钉上了一封密信,密信上的内容更加简短,是用古梵文写的:“鬼蜮防卫武器分布图。” 稚子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命令。 海凰。 能号令上千海族的王,没有任何兽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神秘、强大、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的存在。 稚子没有选择,海凰可以在瞬息之间,毁灭所有鲛人,他必须听他的话。 只是……稚子深夜潜进海里,有的没得探测一番,他虽然没有选择,但是绘图的时候没那么精细就不是他的错了,毕竟夜这么深,他的视力有限。 而此时最痛苦的人,莫过于鬼卿。 刚才还在尽力为自己开脱,回到房间后,却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他,悔恨交加地用龙吟剑的剑尖往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道,疼痛瞬间遍布全身,他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守不住本心。 他没有收到密信,而是收到了一块龙骨,那块龙骨上有子弹的弹坑,龙骨旁边还有一枚铜制的空弹壳。 这是鬼怪使用的武器。 皇叔这是在用鬼卿父亲的遗骸提醒鬼卿,不要忘记仇恨,父亲母亲的惨死都是鬼怪所为。 还有他未出生的弟弟,一尸两命,都是鬼怪的杰作。 龙吟剑见血嗡鸣,鬼怪纷乱的心却仍没有抚平。 他疯魔般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 泪光中,他的视线逐渐变得冰冷,金色竖瞳微缩,好久不见的杀意再次复苏。 影人给他们都送了东西,躲在房间里生闷气的尚小美,这会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礼物。 她原本一直闷闷不乐地躺在沙发上,突然门口传来滴滴滴的警报声,房门也传出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拉的声音。 尚小美先通过监控视频看了一眼外面,什么人都没有,接着她看到了门口的可疑物体…… 她不敢相信地跳下沙发,拉开房门,没想到出现在门口的还真的是被鬼卿扔回大海的蓝色大虾! 它这会竟自己举着钳子在挠门,自己送货上门的大虾,尚小美还是第一次见。 “你!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尚小美看他的钳子已经松开了,不敢轻易抱它,门也只开了一条缝,想着如果有什么情况,她能立刻把门关上。 奇怪的是,她的防备蓝虾好像看得出来。 它竟蔫头耷脑地缩成一团,委屈的直掉眼泪。见尚小美一直没什么动作,它竟主动贴着墙立起来,朝着尚小美伸开了两只大钳子。 好像是……在求抱抱? 尚小美不可思议地想着,终于把门缝开大了一点。 第52章 醉酒误事 看到尚小美把门打开了,蓝色大虾开心地挤进房间里,大钳子高高地举着,还是刚才那个求抱抱的姿势。 尚小美有些怕,但是看它眼神温顺、委屈,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蹲下身看着蓝色大虾说:“你是不是想让我抱你?” 奇怪的事发生了,大虾竟真的听得懂人话,在听到尚小美这么问的时候,它挥舞了两下钳子,更加热情地求抱抱。 它立起时大概有五十厘米长,看上去比小婴儿的个头还要矮一些。全身上下最大的就是它的两个钳子,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尚小美不要怕它,它的两个钳子一直是闭合的状态。 因为它听得懂人话,尚小美放心了不少。 继续跟它交流道:“我抱你可以,但是你不能夹我,我最怕疼了。” 蓝色大虾又挥舞了两下大钳子,好像在回应她的话。 尚小美犹豫着伸出双手,像刚才一样,将它从地上竖着抱了起来。 她刚把它抱进怀里不久,跟刚才相同的一幕就发生了,蓝色大虾的头部又变红了,变脸大虾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尚小美惊奇地观察着它的变化,仔细看,它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大虾,通体蓝色,如玉雕一般的蓝翠壳上,还均匀分布着玉兰花瓣一样的白色花斑。它的壳晶莹剔透、蓝光莹莹,很像古书上描述的,早就已经灭绝的远古深海物种。 “你长得真好看,”尚小美由衷地夸了一句怀里的大虾。 没想到小家伙身上的颜色更红了,还害羞地用钳子挡住了它的脸。 真是越看越有意思,尚小美饶有兴趣地抱着它玩了好久,直到困意来袭。 她放下蓝色大虾说:“我困了,想睡觉了,你怎么办?你要回海里去吗?” 蓝色大虾一听尚小美要睡了,遗憾地盯着尚小美看了一会,好像在确认尚小美是否真的已经困了。见尚小美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这才对着尚小美挥舞了几下大钳子,自己朝门口的方向爬了过去。 尚小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虾子,而且还非常友善,谁要是能养上一只这样的宠物还真是乐趣多多。 她虽然全身困乏,却依旧心情愉悦地帮大虾打开了房门。 大虾爬出门后,还知道转头跟尚小美告别。 尚小美穿着贴身的针织长裙,曲线优美的靠在门框上,困倦地低垂着头,一只手撑着自己细软的腰,另一只手对着蓝色大虾摆了摆。 “再见,下次记得又来找我玩。” 大虾憨憨地仰头望着尚小美,拼命地舞着大钳子,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尚小美今晚本就喝了酒,此刻又醉又困,双眼迷离地低头看它,本就体态优雅、身姿妖娆的她,此刻更是透露出一种朦朦胧胧、似真似幻的美感来。 蓝色大虾都看呆了,离开的时候,它一步三回头,直到尚小美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它才快如闪电一般,窜进海里不见了。 蓝色大虾的插曲,尚小美并没有放在心上。 醉酒后的她,技能全失,这个时候是她最危险的时候,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弱点,所以花楹没来找她,她也没去找花楹。 她躺在沙发上快睡着的那一刻,突然自责地骂了自己一句,贪杯误事,如果这时候尘封岛出了什么事,她就只有等着挨揍的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都说怕什么来什么。 尚小美刚睡着不久,系统的安全监测又如惊雷一般炸响,‘滴滴滴’尖锐刺耳的报警声,如轰鸣的雷电将尚小美从沙发上‘劈’醒。 尚小美眼睛红红的从沙发上坐起身,困顿地打开光屏,看到这一次的危险警报竟比上一次鲛人军团入侵时的危险等级还要高。 红色警报!红色警报! 整个岛上的警报器全部在激烈地轰鸣,警报器上的红光飞快的旋转闪烁,刺眼的光晃得人汗毛直立。每个人都紧张到精神高度集中,空气都好似停止流动了,呼吸都变得十分费力。 尚小美点开深海里的监控视频,原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角度,就在她查看的时间里,好几处摄像头前后被一股怪力袭击,彻底瘫痪了。 尚小美沉着地飞快切换着镜头,终于看清了这一次袭击尘封岛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长得像八爪鱼的深海鱼怪,足足有十几米高! 这种东西,尚小美只在电影里见过。 “是否启动安全防护!是否启动安全防护!”这一次,连系统都变得紧迫起来,没有再给尚小美思考的时间,只显示了一个‘开启’的按钮给尚小美,另外还有一个自动开启的选项,如果尚小美在五秒钟之内不做出选择,系统就会自动开启安全防护。 尚小美知道事态严重,没有犹豫,果断地按下了开启键。 接着她感觉到脚下一阵剧烈的颤动过后,尘封岛周围的海域里,从深海里拔地而起,又多出了很多坚硬无比的柱子,那些柱子上的超现代化防御武器,威力比水下机枪更大,杀伤力更强。 看起来更像一种水下火炮。 还有上次的鱼雷,也已经准备就绪。 这些武器,全都不是兑换票可以换取的。尚小美的兑换票就跟游戏里的金币一样,看起来很多,但是一到需要购买厉害的装备时,那些兑换票根本不够用。 游戏平台给装备定的价,永远是你无法达到的金币数量。有的装备干脆直接不能用金币购买,直接需要钻石。 尚小美的血条,就相当于游戏中需要直接氪金才能拥有的钻石。 这些防御武器全部都需要扣除她的血条,尚小美看到光屏上出现本次启动防御系统需要扣除二十血条的字样时,心疼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她刚艰难万险得来的血条,这才几天时间而已,就已经用出三十多血条了。 再这么下去,她很快又要变得跟以前一样命悬一线地活着。 不过事已至此,心疼也没什么用。 尚小美在光屏上控制着火炮和鱼雷,精准打击恐怖的海下怪物,她刚一开火,原本就像深海幽灵一样,游走在各个武器之前,试图摧毁武器的怪物,突然发了狠的朝尘封岛冲了过来。 尚小美猝不及防地一路追击,光屏一直在锁定鱼怪的位置,它那八只巨大的触须,被轰断了五根,红色的血弥漫在整个光屏上。 都已经这样了,它竟然还没死! 当屏幕上的雪雾化开后,尚小美看到那只恐怖的怪物,竟拖着它残缺的身体,以可怕的意志力,继续朝尘封岛进发。 被轰断的五条触须,断裂处长短不一。留在身体上的残躯,竟还能蠕动,模样别提多恶心了。 “夫人!你没事吧!”警报声将所有人聚集到了尚小美的小院前,花楹是第一个冲到尚小美楼下,询问她安危的人。 “没事,”尚小美站起身对着楼下的花楹摆了摆手,强撑着露出了一个坚强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想给自己壮胆,她又穿上了那件让人胆寒的鬼怪服。 海里的深海怪物此刻已经突破系统防御朝岛上袭击而来,接下来,就是尚小美和它的正面对抗。 尚小美没事的时候,个性懒散,倦怠,一旦有事,她立刻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冷静、自强,遇上事从不往后退缩。 只是…… 此刻她的酒还没醒,保命的技能根本用不了。 她虽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因为伤重而死,但是如果受伤,她一样会很疼,会虚弱、昏迷。 早知道就不喝酒了,尚小美晃了晃脑袋,此刻事态如此严峻,她难免更加自责。 走出房门之前,尚小美又花了十点血条,给自己买了一个迫击炮。 有了这个迫击炮,尚小美才有跟海怪一战的实力。 “夫人,你别出来,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会吓到你的。”花楹在门口等着尚小美,刚见到尚小美的身影,就要伸手将她往回推。 尚小美态度坚决地拦住他的手:“我没那么脆弱,海里的东西我知道是什么,你们先躲进屋里去,我要先去准备。” “夫人……我跟你一起去。”花楹亦步亦趋地跟着尚小美。 尚小美也没拒绝,找了个位置,架好迫击炮,坐等海怪上岸。 时梨难得也在,他听说海怪要上岸,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海怪会糟蹋他的农作物,抄起一旁的锄头,愤恨不已地喊道:“我也要跟夫人一起守护尘封岛!守护我们的家园!” 很快稚子和鬼卿也加入了进来。 他们五个守在海怪即将入侵的位置,鬼卿手上的龙吟剑嗡鸣不止,好似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 漆黑的水面,空旷、辽阔得让人心生恐惧。 须臾后,海面却开始无风起浪,海水就像沸腾了一样,巨大的水柱开始不停地往上翻涌。 那些水涌到一定的高度,突然从中间破裂开,裂缝中露出了一条巨大的狰狞的触须。 那条触须就像一条巨蟒一样划破夜空,攀上了尘封岛的海岸。在灯光的照耀下,尚小美能清晰地看见它的触须上布满了流着恶心涎水的吸盘。 那些吸盘上黏稠的涎水,掉进水里也不融化,白白的一大坨一大坨地漂浮在海面上,还散发着恶臭,光是看着这样令人作呕的画面,尚小美就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她一秒钟也忍不了,瞄准海怪攀上海岸的巨大触须,一炮轰了过去。 下一秒,海怪长长的触须就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断成了两截。一截在海岸边,一截仍旧留在它残缺的身体上。 “还有两个触须,”尚小美捂着耳朵自言自语地说道。 海怪很聪明,它虽然看似在硬闯,却一直没有把它脆弱的头部暴露在尚小美的射程内。 它一直把头藏在海里,只用触须跟尚小美鏖战。 失掉一条触须后,它接下来的动作,变得十分谨慎,竟开始在海里飞快的移动位置,不停地换地方进攻。 这一点是尚小美万万没有想到的,尘封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海怪在海里移动的速度非常快。 她又不能扛着迫击炮一路追击。 “我们各自选择一个方位,见到海怪一定要记得大声呼救。”尚小美指挥大家守住各自的海岸线。 她自己则打开光屏,利用系统的监测视频,查看鬼怪的行踪。 虽然监测视频不能完全捕捉到海怪的行踪,但是只要海怪出现在镜头前,系统就会立刻报出它的方位。 这样一来,尚小美就能及时调整迫击炮轰炸的方向。 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鬼怪终于探出了它第二条触须。 为了引它上钩,尚小美故意没有在第一时间轰炸它,而是等它将触须完全伸到海岸上,头部堪堪露出水面之前。 一炮轰向了它的头部。 “呜啊……吱呜……”被打中头部的鬼怪,发出古怪的嘶吼声,不停地在海水里扑腾,周围的海水被它掀起七八米高,那场面就像海里按了电动喷泉一样骇人。 即使这样,它还是没有死。 尚小美和花楹他们,甚至在它扑腾的时候,看到了它头上冒着红光的巨大眼睛。 仅仅只是一只眼睛而已,就好像有半个人那么大。眼球太红,像快要坠入海平面的落日。 尚小美第一次遇到这么巨大的怪物,巨物能天然地勾起人的恐惧,站在远处还好,走到近处时,原本处在优势地位的尚小美,这会却仍旧吓得双臂发麻,双腿发软。 她感觉自己好似在跟恐龙作战,她在怪物的眼里,就跟蚂蚁一样渺小。 如果没有这些现代武器,那海怪想弄死尚小美,只需要挥动它巨大的触须,轻轻往岸上一拍,尚小美就能被它拍扁。 这样悬殊的个头差距,是个人都会害怕,更别提尚小美了。 她原本想离海怪更近一些,再瞄准它,给它来上两炮,但是越往前面走,她就越腿软。 正当她有心无力的时候,鬼卿从后面扶住了她的手臂:“我跟你一起。” 他的话就像定心丸,尚小美的双腿好像踩在了实处,瞬间充满了力量。 第53章 是谁带走了夫人? “谢谢,”尚小美是真心感谢鬼卿能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她早就知道龙兽凶猛异常,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没有机会见识鬼卿的厉害,也许今晚,她会认识到一个全新的鬼卿。 越靠近海怪,它庞大的身躯和震耳欲聋的嘶吼越是令人胆战心惊。 从它的触手上掉落的涎水也就愈发的臭,臭得尚小美不停地憋气,憋得满脸通红。实在憋不住了,才忍着恶臭深呼吸一口污浊的空气。 “就在这吧,”在离海怪还剩十几米的距离时,尚小美架好炮架,调整好炮筒,打算让炮弹直接射到海怪身上。 鬼卿拔出龙吟剑,默默地站在尚小美前面,身形稳如泰山。 海怪在海里扭动挣扎得太厉害,尚小美每次刚瞄准它的头部,下一秒,海怪就换了位置。 要么沉入海底要么移动到了别的地方。 越是很难瞄准,尚小美越冷静沉着,现在不是急的时候。 眼看着海怪突然拔高身形,从海里跃了起来,尚小美立刻抓紧时机开炮,一炮正中海怪的眼睛,原本以为这一次,一定能将海怪炸死。 可是下一秒,尚小美的炮架就被海怪伸过来的触须轰飞了,接着,海怪用触须卷起尚小美,张开涎水密布的大嘴,咆哮着要把尚小美吞进肚子里。 “夫人!”鬼卿焦急的喊声隐隐从尚小美的背后传来。 海怪的动作太快,没人注意到,垂死挣扎的它是如何对尚小美发动攻击的。 它就像蓄势待发的拳手,这一击重拳是他蓄谋已久的反击。 它很清楚它要对付的人是尚小美,即使断了六条触须,它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吃掉尚小美。 最难缠的是,它那些断掉的触须,竟还能动,一条接着一条像巨蟒一样爬上岸,跟稚子他们缠斗在一起。 海怪大张的嘴对尚小美来说就像一个脏污的深渊,她即使难逃一死,也不想葬身在这么恶臭的环境里。 本能的尚小美呼唤了鬼卿的名字:“鬼卿,救我!” 鬼卿没有回应,尚小美也没有机会回头去看。她以为鬼卿没有听见自己的呼救,或者对自己的处境置若罔闻。 但是当海怪把尚小美送到嘴边,刚要松开尚小美,将她投喂进深渊巨口里时。 一条通体莹白如玉的巨龙突然如闪电般盘旋而上,错身而过时,海怪卷着尚小美的触须,被一道白练一样的光劈成两半。 尚小美腰间的触须突然失力,松散开来。她整个人也开始朝下自由落体。 海怪的深渊巨口依旧在下面大张着。 这个时候,尚小美突然听到稚子的声音:“夫人,你快逃!” 逃?她也想逃,可是她现在技能还没恢复,她想逃也没有。 这嘴真臭,千万不能掉进去。 尚小美嫌恶地偏过头,双腿突然横劈成一字马,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的脚可以挂住海怪的嘴,只要挂住一点,她就能自己爬出来。 可惜海怪也很聪明,它看见尚小美劈叉了,它竟然把嘴张得更大了,保证尚小美能顺利地掉下去。 “怎么办?”尚小美绝望地想在空中来个三百六十度后转体,可惜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随着铺天盖地的恶臭迎面而来,尚小美不出所料地掉入了海怪的咽喉中,下半身瞬间就被浓稠的涎水湮没了。 “呕……”尚小美干呕一声,痛苦得想先自我了结。 不过下一秒,她就因为海怪剧烈晃动头部而被甩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掉进海里后,尚小美才有机会看清眼下的局势,是鬼卿用龙吟剑刺瞎了海怪一只眼,海怪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还是鬼卿靠谱。 这样的念头刚升起,下一瞬,尚小美又被海怪仅剩的一条触须卷了起来。 没完没了了是吧?仗着我现在技能还没有恢复,逮着我一个人欺负是吧? 尚小美被高高举起的时候,身心俱疲的她已经开始摆烂了。 鬼卿化身的莹白巨龙一直绕着海怪盘旋。海怪为了躲避鬼卿,卷着尚小美的触须,一下沉进海里,又一下跃出海面,动作出其不意,连鬼卿都无法捕捉到它的行动轨迹。 鬼卿一怒之下,放弃拯救尚小美,转身又一剑刺瞎了海怪另一只眼。 他这样做,更加激怒了海怪,海怪咆哮着,又把尚小美往它嘴边送,这一次它没有大张着嘴,反而咆哮着露出了两排尖锐的獠牙,看样子是想撕碎尚小美。 刚才尚小美被它一下一下地往水里按,就跟受刑似的,早就生无可恋了,这会她只有一个想法,爱咋咋的,给自己一个痛快就行。 她以前从未像现在这样狼狈、痛苦过,她可是诡术通天的鬼怪,谁能捉住她? 贪杯误事……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尚小美的腰被海怪的触须勒得就快断了,眼看着海怪两排比她脑袋还大的牙齿,在她头顶越放越大,尚小美干脆眼一闭,等死。 “找死!”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怒喝,像是老天在发难。等尚小美再睁开眼时,海怪的第八只触须也已经被斩断。 瞎了眼又没了触须的海怪,知道自己逃不掉,拼着最后一口气,用残余的断肢袭击尚小美。 尚小美立马躲到鬼卿身后,现在是鬼卿的主场,她只要不拖后腿就行。 没有顾虑的鬼卿,出剑都利索多了,飞身跃起一剑劈向鬼怪的头部,白练横空劈下,海怪的头部被劈成两半,再也不动了。 尚小美激动地在后面直拍手:“鬼卿真棒!鬼卿最帅!” 就在她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欢呼不已的时候,她突然听到鬼卿说了一句特别可怕的话。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没反应过来,鬼卿的剑就刺进了她的心脏。 当漫天的寒冷和窒息的疼痛同时在尚小美的身体里弥漫开时,她这才反应过来,鬼卿刚才的话是这样说的。 他说:“她只能我来杀。” 尚小美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要面临自己被刺死的情况,她连此刻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鬼卿都不知道,只剩一脸茫然。 没有恨,没有怨,也没有被背叛的痛苦。 有温热的东西不停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尚小美无措地伸出手一摸,是血,还是热的。 这么多血,她不会要死吧? 血条好像在降…… 不会降到零吧? 原本还很担心,但是下一秒尚小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意识昏沉地仰头往下倒去,身体坠入海中,飞快的下沉。 “夫人!”正在岸上,跟海怪蠕动的残肢搏斗的稚子,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都吓傻了,他连自己是鲛人这回事都忘了,跳进海里拼命朝尚小美游过去。 可是游泳的姿势却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笨拙。 他在狂奔,却忘了自己在海里。 “夫人!”岸上的花楹,此刻也忘了自己是狐兽,不会游泳,想也没想就跳进了海水里。 在海里浮浮沉沉,呛了好几口海水,也不愿上岸,双眼仍旧痛心不已地看着尚小美消失的方向。此时还算冷静的花姿,跳下海中,先用掌刀劈晕花楹,再将花楹救上了岸。 时梨虽然也哭了,但是他看上去比花楹和稚子冷静多了。大姐在他心里固然重要,但是事已至此,哭闹、发疯又有什么用? 兽世以强者为尊,龙兽族的人见不得大姐统治一方,便暗中派鬼卿来杀大姐。 这种事,时梨见得多了,也能理解。但是他不能理解的是,鬼卿为何会这么卑鄙,在大姐毫无防备的时候对她出手。 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雌性。 “你就是个孬种!”时梨愤怒地走到鬼卿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句,接着用尽全力一拳砸到鬼卿的脸上。 鬼卿倨傲的面容被打得一偏,他压迫感十足地回头瞪着时梨。没想到当初上岛时,那个最瘦弱的少年,此时身体不但长得十分健壮,胆魄也大了不少,面对鬼卿的死亡凝视,他毫无惧意。 一龙一狼,互相怒视着对方,狼兽的目光凶狠中还带着无尽的鄙夷。龙兽眼里的愤怒渐渐消失后,掩饰不住的心虚逐渐冒了头。 鬼卿最终败下阵来,用舌尖顶了顶发疼的腮帮子,没有还手。 时梨却并不领情,偏要触他的逆鳞,又当着他的面,骂了一声:“孬种!” 歘的一声,鬼卿的龙吟剑下一秒就架到了时梨的脖子上。 时梨仰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继续刺激鬼卿道:“你们龙兽最喜欢恃强凌弱,当年你们的祖先背信弃义,为了可笑的皇权,驱赶我们狼族在先。如今你们这些晚辈,残杀我们在后。只要有谁威胁到你们的皇权,你们就会想尽办法把那个人杀了。这些恶行,林林总总,总有人会记得,总有一天,你们龙兽一族,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你!找死!”鬼卿举剑要砍,刚苏醒过来的花楹,突然在这时候出声道:“如果不是为了皇权,你为什么要杀夫人?” “对呀,为什么?”时梨也跟着问道。 鬼卿:“她杀了我的父母,还有我未出生的弟弟!” “是谁告诉你的,你的父母和弟弟是夫人杀的?”冷静下来后,花楹又成了那个睿智无双的人。 只是尚小美此时伤重坠海,他却无力相救,此刻的冷静,不过是强装出来的而已。 他自己没有能力去救尚小美,就想着让鬼卿醒悟,他是龙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如果他能悔过,愿意把夫人救回来,夫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皇叔,我皇叔不会骗我!”鬼卿斩钉截铁道。 “你跟夫人相处了这么久,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她不图权,不图钱,更没有种族偏见。她对你毫无防备?她为何要杀你的父母和你的弟弟?” “当然是因为灵珠,她需要灵珠修炼她的诡术!” “这也是你皇叔告诉你的?” “……是。” “这些天你有见过夫人用灵珠修炼吗?” “……” “你有在岛上找到过灵珠吗?” “……” “如果你的父亲死了,万兽国最尊贵的万兽皇该轮到谁来当?” “你闭嘴!我皇叔对我视如己出,我不准你污蔑他!” “我是在提醒你,别做杀父仇人手里的刀,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你……”眼见意志强大的鬼卿开始动摇。 花楹立刻趁热打铁:“夫人待你不薄,你如果还有良心,就应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再报仇也不迟。” “我在她房里看见了龙兽幼崽的蛋壳……”鬼卿神色恍惚,言辞混乱的争辩。 花楹反击得非常快:“龙兽蛋壳也有可能是你弟弟送给夫人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也许你弟弟还活着,此时正藏身在哪个峡谷中,等着你去找他呢。” “不可能!我父亲的遗骸上有鬼怪特有的武器打出来的印记,皇叔昨晚把遗骸拿了出来,就是为了让我不要忘记仇恨……” “你说的武器,除了夫人还有一个人有。”花楹一句一句,条理清晰地反驳鬼卿的话。 “谁?” “宴淇。” “不可能是他!” “怎么不可能是他?你也说了你皇叔最近才拿出你父亲的遗骸,很有可能,这个遗骸被创伤的印记是最近才打上去的,而你父亲的遗骸早就该入土为安才是,你皇叔为何要一直收着你父亲的遗骸?就是为了今天让你刺杀夫人?他这算不算居心叵测,还是另有谋算?” 花楹不愧是会玩弄人心玩弄权术的阴谋家,他这前前后后一通分析,把几个可疑的点全部揭露出来。 原本对自己的亲皇叔深信不疑的鬼卿,这会竟心神晃荡,所有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他从小就玩不来弯弯绕绕的东西,也一直不耻于跟花楹这样的阴谋家为伍。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是刀,那花楹这样的人就是手臂,他们习惯服从手臂的指挥,却从未想过,手臂是不是有问题。 一阵寒凉的海风吹过,鬼卿似乎被吹醒了,又似被花楹的话点醒了。 他突然一头扎进深不见底的海水里,身体化为龙形,莹白的庞大身躯倏忽间就窜到了百米之外,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第54章 尚小美洗清冤屈 稚子慌不择路的在海里四处搜寻,他不停地让自己快点,再快点,决不能让夫人出事。 在普通人眼里,深海是没有光的,但是在鲛人眼里,那些鱼群、珊瑚、水草、藻类都在发光。 他稍微冷静一些后,追踪着一丝从尚小美身上流出的血腥味,猛地往前窜出去。 就在他刚刚看到尚小美的身影,心头一轻的时候,突然有一股怪力,拖着尚小美,以快到只能看见残影的速度,将尚小美带走了! 稚子惊慌无比地加快速度,鱼尾也甩出了残影,拼命地追了上去。 他们一路穿过了很多地形古怪的礁石,海底的地面比陆地上更崎岖不平,带走尚小美的‘人’,非常熟悉这一片的地形,带着尚小美不停地从茂密的水草和鱼群中穿行。每一次稚子以为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他’都能七弯八拐地找出新的路,带着尚小美一路狂奔。 这期间,‘他’甚至有闲暇时间,往尚小美嘴里塞了一颗避水珠。 ‘避水珠’只有龙兽才有,非常稀少,难道前面的家伙是龙兽? 稚子疑惑地想,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样不靠谱的想法,前面那个家伙体型太小,看起来比婴儿还小。龙兽的体型都非常庞大,哪会有这么小的龙兽? 龙兽幼崽是龙族最珍重的存在,幼崽在长大之前,绝对不能离开族人的身边,龙族给所有幼崽修筑了最坚固最有趣的旺崽海湾,在他们长大之前,没有任何外族人能接触到他们。 这也就导致像稚子这样的外族人,并没有见过龙兽幼崽的样子。 他追踪了一路,走着走着,猛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竟带着尚小美去了禁地! 禁地是海凰饲养海怪的地方,他怎么可以去? 难道? 他是海凰饲养的海怪? 稚子吓得心脏停跳了几拍,难道今晚袭击尘封岛的不止有章鱼怪,还有别的海怪? 它一直等在海里伺机而动,一旦尚小美掉入海里,就将她带走? 不对,不能急,稚子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再细细地分析带着尚小美那只‘鱼兽’的行为。如果他跟章鱼怪是一伙的,他为何要给夫人避水珠?如果他是来杀夫人的,大可以直接将夫人的尸身带回去领赏就行了,根本不用给夫人吃避水珠。 而且看他的行动,虽然选的路错综复杂,却没有什么荆棘危险,夫人一路行来,身上没有任何磕碰,明显是被保护得很好的样子。 稚子不熟悉地形,想追也追不上,他干脆隐藏起身形,看前面那个‘鱼兽’会不会察觉到后面没有人追捕时,放慢前进的速度。 他的试探果然有效,当他跟尚小美他们拉开一段很长的距离,前面那个‘鱼兽’的速度果真慢下来了。 稚子举着一个硕大的蚌壳,挡住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往前靠近。 那个鱼兽见后面没有人追来,先拍了拍自己小小的胸脯,接着把小脸贴到尚小美的脸上,贴了好一会才分开。 大概是感觉到尚小美还有体温,他高兴地拍了拍手,接着在尚小美的伤口上,放了一朵奇怪的‘绒花。’ 那朵绒花并不是花,而是一个活的生命体,因为稚子看到那朵花在动。 它好像在吞噬尚小美的血液、经脉。 稚子用尽了所有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冲出去。 幸好他忍住了,因为片刻后,他看到那朵会吞噬血液、经脉的花,长出了跟尚小美同样的经脉,然后融进了她的伤口里,眨眼间,就跟她的皮肤融为了一体。 那道被鬼卿刺出来的恐怖剑伤,就这样完全愈合了。 这是什么? 稚子惊讶地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他只在族长那里听说过,深海里有一种可以滋生出经络、血脉的圣花,可以治愈一切伤势。 圣花可以让濒临死亡的人重生,可是因为数量太少,就连从小在海里长大的鲛人也不曾见过真正的圣花长什么样子。 稚子突然明白过来,鲛人族没有人见过圣花,也许不只是因为圣花的数量太少,而是因为有圣花的地方,都被海凰族标为了禁地。 比如他现在身处的地方,以前他是万万不敢来的。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夫人,他也不敢擅闯海凰族的禁地,也就见不到被海凰族独占的圣花。 陆地上有龙兽一族,大海里有海凰一族,这两族管控着海陆两地,其他族人只能仰人鼻息。 龙兽占据着陆地上最繁华优渥的土地,享受着最高等级的待遇。如果不是因为龙兽子嗣单薄,其他族人恐怕会被他们逐一侵蚀。 海凰占据着深海最神秘的海域,驯化了所有海族,对他们唯命是从。 圣花、灵珠这些让大家趋之若鹜的东西,全部出自深海,品质最好的灵珠只有海凰族的人配享用,劣等品他们会出售给其他族人。 灵珠是唯一可以提高兽人的身体素质和武力的灵药,并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岛国人的红日帮,最顶尖的杀手,都曾吃过灵珠。 还有龙兽,龙族的长辈们也会购买灵珠给他们吃。 兽世存在着很多不公平的地方,就连武力也需要财力的支持。 像稚子这种出生在破落种族的人,没钱没势,当然没吃过什么灵珠。 以前他没有见过圣花和灵珠,心里还能平衡一些,只当那些东西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但是现在看到海凰族的禁地里,一个小小的鱼兽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圣花,他心里瞬间滋生出强烈的落差感。 他有一种被蒙骗的感觉,好像自己从小受过的那些苦,都变得不值当了。 还好那个鱼兽的圣花是给夫人用了,要不然,稚子很有可能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掐着那个鱼兽的脖子,问他为何海凰族要独占这么好的东西? 这么一想,稚子又产生了一种想法,前面那个鱼兽很有可能,就是神秘的海凰族兽人! 虽然身材这么矮小的兽人,不符合稚子对海凰族的想象,但是他敢随意出入海凰族的禁地,还能拿出圣花,极有可能是海凰族的人无疑了。 一路追踪到这里,眼见着夫人的伤势已无大碍,稚子也放心多了。 他一路小心翼翼,害怕海凰族察觉到自己的行踪。 不过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跟着前面那个‘鱼兽’走的路都非常的隐秘,就像是一条密道一样,一路上竟没有人追过来。 稚子才得以一路追踪,追着尚小美和那只鱼兽到了一个地势非常凶险的海岛。 这个海岛前面就是上千米深的巨大海沟,水流流到海沟前的位置时,流速非常快,形成了壮观的海底瀑布。 海岛日复一日被湍急的海水冲刷,原本凸出在海面的山体,被海水腐蚀、冲刷的千疮百孔,山体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空洞,绕过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稚子终于看到了一处像月牙一样弯的海岸。 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地名——月牙湾。 传说中海凰出生的地方。 那个‘鱼兽’难不成真的是海凰族的人? 月牙湾原本只是凸出在海面上的一个石头岛,岛上的面积不足千米,面积非常小。 但是因为处在海凰族的禁地内,前面又足足有上千米深的海沟,这么危险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海族敢随意踏足。 就连稚子这会也不敢再往前靠近海沟的位置,他谨慎地扶着延伸到海底的石头,快速地往前挪动。 前面的鱼兽依旧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飞快地带着尚小美往前窜。 不过在靠近海岸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的他却遇到了最大的难题。 他试了几次,都无法顺利地将尚小美从水里扛到岸上去。 人在水里因为有浮力,只需要一点力就能被带着往前走。一旦离开水面,瘦小的物种想扛起比自己大很多倍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那只鱼兽离开海水后,稚子终于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样子。 奶乎乎的短手短脚,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岸。圆溜溜的脑袋,肚皮特别鼓。在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稚子竟在他的额头上,看到了一对……龙角? 怎么会? 他到底是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带着夫人? 稚子带着满腹疑问,继续观察他,小龙崽先是抱着尚小美的头,试图把人拖上岸。 “咦——”稚子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到他用力时发出的声音。 可惜他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没成功将尚小美拖上岸。 无奈之下,他又跳进海水里,伸手把尚小美往岸上推。 尚小美双眼紧闭身躯舒展,娴静的躺着,长发随着水波荡漾,美则美矣,就是一直纹丝不动。 稚子看到小龙崽换了好几种办法,拖拉拽推全都用上了,也无济于事。 正当他苦恼不已的时候,稚子游了上去。 “嗷呜——”小龙崽看到稚子立刻龇出他两颗小小的尖牙。 稚子:“我是她的夫君,我来抱她。” 说着话的同时,稚子伸出双手,轻轻松松的就将尚小美抱上了岸。 小龙崽好似听不懂人话,但是看到稚子对尚小美并无恶意,他对稚子也不再有敌意。 上岸后,稚子才开始惊叹月牙湾的神奇,小小的海湾上面,竟有一个特别隐蔽的石洞。 石洞里什么都有,床、桌子、凳子、屏风、衣橱…… 床铺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干净得一层不染。 上岸后,小龙崽指了指石洞里面,稚子立刻会意,将尚小美抱进了石洞里。 最巧的是,石洞还有雕刻精美的木门,小龙崽走在前面,稚子抱着尚小美进去后,小龙崽立刻关上了木门。 原本以为关上木门石洞里面会很黑,小龙崽却在下一秒,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露出了明亮的大窗户。 窗户上有木头做的窗扇,窗扇是薄薄的贝壳镶嵌的,能透光。 推开窗扇,外面是一览无遗的海景风光。 这么精美的装饰,还是在这么危险、隐秘的地方。 稚子有不好的预感,这里绝对不是普通兽人会居住的地方。 而且看样子,这里也不是这个小龙崽的住所,因为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都跟他不相称。 他没有床高,也没有凳子高,桌子的高度也不是他能够得到的。 他贸然把夫人带到这里来,万一触怒了这里真正的主人怎么办? 稚子很谨慎,但是小龙崽却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吭哧吭哧地从衣橱里翻出一套流光溢彩的海族服饰,捧到稚子面前,然后指了指尚小美。 稚子知道它的意思,只是这套衣服明显是男式的,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动别人的东西真的好吗?而且这海族服饰神奇无比,穿着它下水可以行动自如,感受不到任何阻碍。就算全身都被水浸透了,只要一上岸,衣服就会立马干透,一点水汽都感觉不到。 这样的衣服,就连稚子也只见过为数不多的几个海族贵人穿过。 虽然稚子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他更不想尚小美穿着湿衣服。没有过多犹豫,稚子接过小龙崽手上的衣服。然后在小龙崽满含期待的目光中,抱着尚小美走到了屏风后面。 并当着小龙崽的面,用屏风把墙角围成死角,一点缝隙都不留。 小龙崽被关在屏风外面,圆嘟嘟的小脸上全是茫然和委屈,不懂稚子为何不让自己看姐姐换衣服。 给尚小美换衣服的过程中,稚子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心无力。 什么叫看得见吃不着。 他也更加恨花楹,如此绝色的雌性,还是自己的夫人,他却只能看看,什么都做不了。 帮尚小美换好衣服后,稚子抱着她走到床边,慢慢将她放到了床上。 床上的被褥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味,床铺非常的柔软,尚小美刚一躺下,身子就陷了下去。 看尚小美一直不醒,稚子心里的担忧又加重了,他低头问小龙兽:“你为什么要把夫人带到这里来?” 小龙兽没听懂他的意思,自顾自地垫着脚伸手扒拉着床沿,想爬上床,谁知费了半天劲,累得哼哧哼哧的,也没能爬上去。 稚子暗自在心里总结,他不但是一只又矮又小的龙兽,还是一只不会说话、胖乎乎的龙兽。 努力后实在爬不上去,小龙崽终于认命地向稚子伸出他短短的手臂。 稚子会意,像领小鸡仔一样,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将他扔上了床。 小龙兽也不介意他粗鲁的动作,吭哧吭哧地迈着小短腿,艰难的从床尾走到床头,打开床头的暗格,把里面花纹繁复镶满宝石的小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粒,也是唯一的一粒黑色丹药,喂进了尚小美的嘴里。 稚子猜测那是一颗顶级灵珠。 “呼——”没过多久,尚小美突然睁开双眼,大喘着气从昏睡中醒来。 她这一刻的感受就是浑身充满了力量,气息充沛,五脏六腑好似都被洗涤过似的,活力满满。 “我……”尚小美记得自己中了鬼卿一剑,惊恐地一摸心口,肌肤完好如初,连疤痕都没有。 她惊讶地抬头看向稚子:“我没做梦吧?还是我已经死了?” 稚子刚要说话,小龙崽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双小手蒙住了尚小美的双眼。 尚小美这时候哪有心情玩闹,她连自己是生是死都没搞明白。 她抬手抓住小龙崽肉乎乎的胳膊,一把将人提溜到自己面前,盯着小龙崽肉嘟嘟的小脸看了半晌,越看越迷糊,诧异地问道。 “你是谁?” 第55章 一辈子爱着夫人 自从尚小美醒来后,小龙崽一直张着没牙的嘴对着尚小美傻乐,就像小婴儿看到自己的母亲一样高兴。 他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是尚小美疏离的表情却让他很受伤。 嘴一瘪眼泪就从明亮的大眼睛里掉了出来。 “怎么哭了?”尚小美有点吓到了,看他这么弱小,连牙都没有,肯定不会伤害自己,心一软稍微把小龙崽抱近了一点。 小家伙却得寸进尺地栽进尚小美的怀里,呜呜呜地捂着嘴小声哭着,小模样又可爱又委屈,十分惹人心疼。 尚小美抬手帮他抹泪,这时稚子在一旁开口道。 “他好像是小龙兽,头上有一对龙角。” “这是龙角?我还以为是两个果冻。”尚小美真没见过这么圆润、短小,颜色还是粉嘟嘟的龙角。 她抬手想摸一摸,又觉得不太合适,手抬起来又放下了。 小龙崽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竟主动撅着小屁股低下头,把脑袋往尚小美的手心里凑。 尚小美觉得它特别可爱,不由自主的将手抚上了他的头。 小龙崽的头看起来圆乎乎的,其实并不大,尚小美的一只手就能罩住他整个头顶。她用两根指头很轻很轻的捏了捏小龙崽的龙角。 这一捏,就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两年前她刚来兽世,系统给她发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拯救濒危物种。 那天的天气很阴沉,当她出现在任务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披坚执锐的高大男人,举着一把巨剑刺向一个倒地不起的孕妇,剑尖正对着孕妇隆起的肚子。 看得出来孕妇已经在地上爬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她腿上和身上的伤,在地上拖出了好几个血印子。 尚小美看她脸上血汗交织,胸膛剧烈起伏,两个膝盖、手肘和手心,都已经在地上磨得血肉迷糊了。 看样子她已经挣扎了很久,这会是真的力气耗尽,全身虚脱,才瘫软在地的。 她伤的这么重,流了这么多血,就算没有人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 尚小美已经确认清楚,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要拯救的濒危物种。 在男人的剑将要落下的时候,尚小美举枪就射,一枪将男人的头打爆了。 孕妇瞳孔巨震,转头朝尚小美看了过来。 尚小美原本穿着鬼怪服,怕吓到孕妇,她费力地把头套从头上拔下来,对着孕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我是来救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孕妇虚弱地出声问她:“你是谁?是茸茸派来的人吗?” 她的声音太小,尚小美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向她保证:“我会保证你孩子的安全。” “太好了,把孩子……剖出来,我没有力……气了。”孕妇竟这样对尚小美说道。 尚小美吓得连连摆手,孕妇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快……快……剖,把孩子藏在……藏在海峡深处……不要被任何人……” 刚说到这,她突然脖子一梗吐出一口血来,接着又连着吐了很多血。 尚小美还没来得及动作,她就睁着一双写满不甘的眼睛,不动了。 “你……醒醒?”尚小美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她竟没了呼吸。 尚小美吓得双手交叠,给她做心肺复苏,可是一按一口血,一按一口血,明显已经无力回天了。 任务时间进入倒计时,无奈之下,尚小美抽出一把刀,从孕妇的肚子里剖出了一颗坚硬如铁的蛋,在其他人赶来之前,尚小美抱着蛋不停地瞬移,逃离了现场。 她的技能有限制,携带的物品体积不能太大,重量不能太重,不然就无法携带。 只是带着一个比鸵鸟蛋大两倍左右的蛋就不能使用空间转换,说起来这系统技能有时候也挺鸡肋的。 至于技能升级,那就更别想了,升级条件非常苛刻,必须要睡到两个男人并且还要完成五个任务,才能升一级。 睡男人又有那么多限制,根本就是在故意为难人! 这就是为什么尚小美一开始会摆烂的原因,她虽然在网上浪,但是现实中她其实是一个偏被动的女生,不会主动追求男生。 大数据只看她在网上的表现,给她生成了一个老色批系统,让她通过睡男人补充血条、升级,这不就是冤枉好人吗? 尚小美无数次地在心里呐喊,我真不是那种人!带着蛋一路回到尘封岛,系统提示这颗蛋喜阴,尚小美又带着蛋去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把蛋放在了峡谷内的浅水沟中,谁知那颗蛋竟然遇水孵化了。 里面孵出来一个皱皱巴巴、干干瘦瘦的无毛小怪胎,小怪胎的头上还长了两个肉疙瘩。 尚小美从未见过那么丑的东西,她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小家伙。 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尚小美伸出一根手指,让他扶着自己站起来,然后非常生硬地夸了他一句:“你长得真……特别。” 小家伙很粘人,尚小美嫌他丑,他却最喜欢往尚小美身边凑,抱着尚小美的手蹦蹦跳跳。 尚小美煎熬地陪他玩了很久,直到他躺在水面上睡着了,尚小美才离开。 那个小怪物很奇怪,他可以躺在水面上睡觉不沉下去,也能潜进水里呼吸,这点连尚小美都做不到。而且她还有一个跟喝酒同样严重的秘密,她在水里的时候,同样不能使用任何技能。 不过只要升到第二级,她不光可以在水下使用技能,还能携带体积两平方米以内的东西和两百斤以下的物品进行空间转换。 不光如此,升到第二级,她还能解锁二维空间更多的东西。 一级的时候只能兑换物品,二级的时候,连活的生物都可以兑换到。 如果升到三级,她还能从现实世界兑换真人过来帮自己,不过那些被召唤过来的人,最多只能在兽世呆上一小时就必须回去。 升到三级她是不敢想了,不过她非常想升到二级,这样她的技能就能不受限制,在水里也可以使用,还能带着想要的东西进行空间转换。 第二天,尚小美又去看小怪物了,小怪物还是跟昨天一样丑,他很喜欢睡觉,睡觉的时间特别长,清醒的时间反而很短。 尚小美去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她耐心地等他睡醒,又跟他玩了很久,这次小怪物把他裂成两半的蛋壳,给了尚小美一半,他自己留着另一半。 为了逗尚小美开心,他会重新窝进蛋壳里,在蛋壳里偏来倒去,把蛋壳当不倒翁玩。 虽然他的把戏很简单,奈何他的动作足够滑稽,每次尚小美都会被逗得哈哈大笑。 一连六天,尚小美每天都会在小怪物睡着的时候离开,然后在他醒过来之前出现,陪他玩上半天。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尚小美又去找小怪物玩,却再也没看到小怪物的影子,就连他唯一的东西,另外一半的蛋壳也消失不见了。 尚小美不死心地找了很久,把整个海峡里里外外全找遍了,也没找到他。 她后来又去找过好几次,同样是无功而返,后来她就渐渐把这件事放下了。她想也许是小怪物的家人找到他,把他带走了。 回忆结束,尚小美低头看着眼前胖嘟嘟的小龙崽,不敢确定地边说边用手比划:“你是……那个……不倒翁?” 她学着小怪物以前的样子,双手偏来倒去,没想到小龙崽竟看懂了,拼命地对着尚小美点头傻乐。 “那个……蛋!”尚小美又用双手比划出了一个蛋的形状。 然后又把头仰着闭着眼,翘着腿,学着小怪物睡觉的样子。 “嗯嗯……”小龙崽急得都会说话了,高兴得又像以前一样,抱着尚小美的手臂蹦蹦跳跳。 “真的是你?”尚小美激动地抱住小家伙,认真地上下打量,不敢置信地说:“你怎么长得这么可爱了,你刚从蛋里出来的时候,可难看了。” 小龙崽只看得懂尚小美的表情,看她对自己笑,他笑得更加没心没肺。 稚子在旁边接话道:“他这是听不懂,如果听得懂,该伤心了。” 尚小美语气略显调皮地抬头看着稚子说:“等他听得懂的时候,我就不说了。” “你以前认识他?”稚子不知道尚小美何时跟龙兽幼崽扯上的关系,看起来他们的关系还十分不一般,不然小龙崽不可能那么卖力地救她。 “认识,我看着他出生的,后来他不知道被谁带走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对了,这里是哪里?是你的家乡吗?”尚小美以为是稚子救了她,并把她带到了他的家乡。 “这里是月牙湾,传说中海凰的出生地。”稚子的语气很凝重。 尚小美听到海凰两个字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以她对兽世的了解,海凰是连提及都会令人胆寒的存在。 她怎么会来海凰的地盘? “那我们?” “是他带你来的,也是他用圣花和灵珠救了你。”稚子知道尚小美想问什么,提前一步回答了她的问题。 尚小美又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海族服饰,和房间里四处摆放的稀世珍宝。一看就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不但非常的有品位,还很豪横。 他一定是海凰族的人…… “他?”尚小美看着小龙崽,半信半疑地问稚子。 稚子肯定地对她点了点头。 尚小美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胖乎乎的小龙崽,疑惑地问稚子:“可是龙兽跟海凰族不是向来不睦吗?他怎么能来这里?” “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不过刚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万兽国前一任万兽皇的皇后是海凰族的雌性紫陌,他很有可能是紫陌皇后的孩子。” “紫陌皇后?这位皇后是不是还有一个大皇子?该不会他的那位大皇子就是鬼卿吧?”尚小美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来头会这么大。以前的皇太子现在的皇世子,竟然肯入赘到尘封岛给她当夫君。 如果她能早点知道这种事,她也就能早点猜到鬼卿的来头不简单。 前皇太子可不叫鬼卿,好像叫什么漠皇容卿? “应该是他。” “那么他杀我?是不是因为误会我杀了他的父母?”前万兽国的万兽皇和皇后惨死在鬼怪手上这种传言一直都有。 尚小美一个人无法阻止流言四起,只能听之任之。 没想到这件事会给她埋下这么大的祸根。 他们聊正事的时候,小龙崽一直安静地坐在尚小美的腿上,笑哈哈地望着尚小美。就像尚小美是什么好吃的,他一定要不转眼的看着,免得被其他人抢走。 就在这个时候,月牙湾前面突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小龙崽竖起耳朵听了听,突然紧张地从尚小美的身上跳下去,小短腿迈得飞快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了一点,只把小脑袋伸到门外四处观望。 很快,他就紧张地把头收了回来,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小小的身子紧紧地贴在门上,像是想把门抵住。 “怎么了?”尚小美狐疑地问稚子。 稚子提着一颗心,走到门边,也学着小龙崽的样子,把门打开了一点,往外看了一眼。 他的动作定格了一秒,跟小龙崽截然相反的是,看清外面来的是谁后,他不但没有关门,反而把门全部打开了。 海湾前面此时正横卧着一条莹白的巨龙,巨龙身上的鳞片在水里流光溢彩地发着光,梦幻的白色通过不同的光影折射,闪烁出千奇百怪的光斑,好看到无法形容,好似五彩斑斓的白。 那条巨龙一直滞留在月牙湾不走,大概也是看出了这里的不同之处。 当他看到稚子的身影后,他突然从水里一飞冲天,再落地的时候,就变成了鬼卿桀骜、冷峻的模样。 “夫人……他、他是小龙兽?”原本想问尚小美的鬼卿,突然看到门口立着的小小身影后,瞬间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对,他是小龙兽,他额头上的龙纹刚好跟你的一模一样,你说巧不巧?” 稚子知道龙兽的龙纹各有不同,但是近亲之间的龙纹却大差不差。龙纹只有化身成龙的时候才能看到,稚子分明没有见过小龙崽的龙纹,却为了让鬼卿后悔莫及故意这么说道。 第56章 稚子取悦尚小美 “他是……他的龙纹……怎么可能……”鬼卿在见到尚小美之前,他一心想的就是要用事实反驳花楹,为自己的皇叔正名。 他的皇叔不可能是杀死自己父母的真凶,皇叔爱他甚至超过了他的父母,他从小到大呆在皇叔身边的日子比呆在父母身边的日子还要多。 皇叔、皇姑母跟父皇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他们姐弟三人从未有过龃龉。 反而是他父母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生下鬼卿后,他们就开始分居,关系恶化了十几年,最后还是在皇叔和皇姑母的撮合下重归于好的。 再后来就有了鬼卿的弟弟。 龙兽在怀孕的时候就能看出性别,如果怀的是雄性,母亲的额头会长出红色的图腾,如果怀的是雌性,母亲的额头会长出月牙白的图腾。 龙族皇室为了迎接这个小皇子,还专门为他修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水上宫殿,不让他跟其他小龙兽挤在旺崽海湾。 可惜后来一切都被鬼怪毁了…… 不对……弟弟没有死……那么……那么…… 鬼卿头疼地捂着脑袋蹲到地上,他不知道这会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弟弟还活着,子嗣艰难的龙兽一族又添了新的小龙兽,这些都是天大的喜事。 可是眼下的事实,却让花楹说的那些污蔑皇室清誉的话全都变成了现实。 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不……这一切就是真的…… 弟弟没死,皇叔骗了自己。 夫人……夫人她……救了弟弟,不是她杀的父母和弟弟,是皇叔和皇姑母…… 哐啷一声,龙吟剑落地。 鬼卿也无力的双膝着地,跪在了门口。 他一时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一想起父母离世后,他还那般听皇叔皇姑母的话,把他们的话当成圣旨。还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孝顺他们,他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笑最可悲的傻子。 他悲痛欲绝的伸出手,想抱抱小龙崽,小龙崽却一脸惊恐的跑回尚小美身边,手脚并用的爬回尚小美怀里。 鬼卿此刻不得不面对尚小美,原本性格坚毅、孤傲的男人,忍不住流下悔恨的泪水,对着尚小美说话时,语气又轻又柔:“夫人……” 可惜他才刚开口,稚子就无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夫人早就说过了,没经过她的同意,不准这么叫。” “……大人,你是在什么地方救下他的?” “西岭山。” “当时的情况,你能给我说说吗?” “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想对你母亲不利,我开枪杀了那个男人。你母亲被他们追杀了一路,伤的很重,早已回天乏术。她让我剖开她的肚子取出龙蛋,我却想先救她,可惜没有救回来,她很快就吐血身亡了。我只好在追兵赶到之前取出龙蛋逃走了。” 尚小美原原本本的把当时发生过的事复述了一遍。鬼卿和稚子都听得很认真,不过稚子脸上没什么表情,鬼卿却听得痛不欲生、泪如雨下。 他一想到母亲临死前,受了这么多罪,就恨不得将那些追杀、迫害她的人全部亲手杀死。 “那我……父亲呢?”鬼卿双拳紧握,忍着揪心的痛颤声问尚小美。 “我没有看到你的父亲。”尚小美说。 “是你一直在照顾我的弟弟?”鬼卿又接着问道。 “一开始是我在照顾他,我在尘封岛附近找了一个峡谷安置他。可惜后来他就不见了,我们也是今天才见面。”尚小美说。 鬼卿眼里闪着泪光,喃喃道:“一定是海凰族的人带走了他,我母亲是海凰族的人。她决意跟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海凰族就将她驱逐了,从那以后他们2再也没找过母亲。没想到他们看似无情,却还是念着旧情……” 他说得跟尚小美和稚子猜的大差不差。 小龙崽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逐渐接受真相的鬼卿,看向尚小美的眼神完全变了,以前有多桀骜、冷酷,现在就有多卑微、温柔。 钢铁硬汉,突然变得柔情了。 可怜兮兮地跪在门口,低垂着头,悔恨、自责地给尚小美道歉:“夫人……对不起。” 尚小美没有回答。 他便膝行几步上前,又提高了一些音量对尚小美说:“夫人……我对不起你,是我太傻,太莽撞,你能原谅我吗?” 尚小美这次还没说话,稚子就率先站出来说道:“都说了不能叫夫人,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故意的?” 鬼卿第一次被稚子这般为难,却不敢发作。 又委屈巴巴地问尚小美:“夫人,你能原谅我吗?” 稚子又插话道:“我刺你一剑,然后说两声对不起,让你原谅我,你会吗?” 鬼卿闻言,立刻转身从后面拿起龙吟剑,把剑柄递给尚小美:“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情愿夫人你也刺我一剑,两剑都行,只求你不要生我的气。” 尚小美没有接剑,她也没打算刺鬼卿。她做事有自己的准则,哪些事能原谅哪些事不能,她心里自有盘算。 不过稚子却不是这么想的,鬼卿敢刺尚小美,他早就在心里恨死鬼卿了,一点都不想夫人原谅他不说,还特别想弄死他。 尚小美不接剑,他却一下把剑接了过去:“这种事就不要劳烦夫人了,夫人身体娇贵,做不来这些见血的事,还是我来代劳吧。” 鬼卿也没反驳,昂首挺胸,目光坚毅,毫无惧色,不躲不闪,跪着等稚子刺自己。 稚子恨的整条手臂蓄满力量,正要一剑狠狠刺出去,捅他个透心凉的时候。 尚小美发话了:“稚子,住手!” “夫人!你不要原谅他!他从未真心对待过你!”稚子以为尚小美心软了,急声对尚小美喊道。 尚小美:“如果你刺了他,我跟他的事就扯平了。” “夫人,你的意思是?”稚子好像懂了。 鬼卿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猛地抬头看向尚小美。 尚小美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柔软,说出口的话却坚定不移:“我可以原谅你,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夫君,尘封岛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尘封岛,我不想离开你。”鬼卿彻底慌了,焦急的想去抓尚小美的手。 手刚要碰到尚小美时,却被稚子一下拍开了。 “夫人不要你了!你听不懂吗?” “不关你的事!你让开!”鬼卿气愤的朝稚子喊,他早就知道,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想霸占夫人的宠爱。现在自己犯了错,他们巴不得夫人把自己赶走,以后就少了一个人跟他们争夫人。 他想得很对,稚子现在就是这么想的,赶走一个就少一个,以后夫人身边,就只剩他和狐狸精两个人了。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差点害死夫人!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靠近夫人!” “你……你闭嘴!我对夫人有真心,以后我只听她的话,我用我的余生赎罪,我知道我犯了大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只求以后能待在夫人身边,我只想每天都能看到他。”鬼卿发自肺腑的对尚小美表钟情。 稚子却急得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 这个男人现在怎么这么会说了? “夫人心意已决!你说再多也没有!你赶紧走!”稚子护小鸡仔似的,牢牢地护在尚小美面前,一点靠近尚小美的机会都不给鬼卿。 鬼卿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不把稚子这个绊脚石给解决了,他说什么都没有。 “你让开!”鬼卿强势地站起身,怒瞪着双眼,压迫感十足的呵斥稚子。 稚子也不甘示弱地怒视着他,寸步不让。 ‘呛’的一声,鬼卿没有再废话,拔剑就刺。 稚子抽出鱼脊鞭,两人瞬间打作一团,从屋里打到屋外。 抱着小龙崽的尚小美,想阻止他们都没用,他们明显已经杀红了眼,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尚小美也没傻兮兮地在一旁喊:“你们快停下,别打了,别打了。” 两个丧失理智的雄性打在一起,不分出个胜负,是不会停手的。 她现在只担心稚子会受伤,毕竟龙兽的战斗力,在兽世都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昨晚对付海怪的时候,鬼卿明显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 以他的能力,他一开始就能轻松地杀掉海怪,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假装帮尚小美,把尚小美往海怪面前引…… 看来一开始他是想借着海怪的手,杀了自己。 难怪他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掉进海怪的嘴里。 不过他最后为何又屡次三番地改了主意? 真的只是为了亲手杀掉自己? 想到这,尚小美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不管鬼卿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些事做了就无法回头了。 跟尚小美想的一样,稚子逐渐落了下风,几百个回合后,稚子明显体力不支,鬼卿却越战越勇。 尚小美忍不住在心里想,不愧是龙兽,体力真好。 “啊!”稚子突然痛呼一声,他的肩膀被鬼卿划伤了,他捂着血淋淋的肩疾步后退,鬼卿同时收了剑,倨傲地望着他。 稚子咬牙,再次挥鞭杀了过去。 稚子不肯退,鬼卿也不愿就此作罢。这件事总要收场,尚小美不想看到稚子被鬼卿重伤。 所以,当鬼卿再一次划伤稚子的手臂时,尚小美举枪瞄准,一枪打中了鬼卿的心口。 听说龙兽的心口都有护心鳞,坚硬无比。可是鬼卿仍旧被尚小美打伤了。 血汩汩直流,比起身上的伤,鬼卿的心伤得更重。 都是夫人的夫郎,可夫人却只偏心稚子。 这条心眼子贼多的鱼,他也有那么多事瞒着夫人,他也心怀不轨,却偏偏喜欢在夫人面前装好人,骗取夫人的信任。 他就不是个东西。 “夫人……”鬼卿有好多话想对尚小美说,他想告诉尚小美,稚子和花楹都不是东西,让她不要相信他们。 还想告诉尚小美,他真的知道错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弥补她,用余生来赎罪。 可是尚小美却打断了他的话。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夫人……” “我不再是你的夫人,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夫人……”鬼卿一声喊得比一声悲切。 尚小美却又对着他举起了枪:“再不走,休怪我无情。” 鬼卿的身体如山倾一般跪了下去,往常永远挺得笔直的脊背,弯了下去,双肩也垮了下来。 他一瞬间就像苍老了几十岁,凌人的精气神全都被抽空了。 他面色苍白地跪下给尚小美磕头,一下又一下,尚小美背对着他,毫无触动。 额头都磕破了,他才停下来,绝望地看了一眼小龙崽,凄凄地说:“看来他已经把夫人当成他最亲的亲人了,这样也好,父母的血海深仇我必须要报,就让他留在这里,安心地长大。我会一辈子记得夫人的恩情,一辈子……爱着夫人。” 说完这些话,鬼卿不再执着,身影呼啸而上,化为白龙,硕大的龙身围绕着尚小美盘旋了好几圈,像是要把她的身影牢牢地印刻在脑海中。 最后他竟伸出一只龙爪,把尚小美戴在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扯下来,抢走了。 “你干什么?还回来!”稚子气得追出去好远,鬼卿却头也不回地跑了。 尚小美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那是她从现代带过来的项链,项链上的字母吊坠,镶满了钻石,项链很贵,这要是在现代,鬼卿这种行为,都够坐牢了。 可这是在兽世,抢走她项链的还是一条龙,她只能认栽。 “夫人,别伤心,我这里正好有一条珍珠项链,送给你。”尚小美还来不及伤心,稚子的手上就多出了一条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 项链虽然很漂亮,颜色也非常好看,只是…… 尚小美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红色的珍珠是鲛人最伤心的时候流出的眼泪。 稚子这串红色珍珠项链,明显是上次尚小美逼着他给花楹道歉的时候流的。 他现在把项链送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伤他的心? 第57章 男狐狸精的背叛 “这项链确实很好看……”尚小美一边在嘴上说着客套话,一边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委婉的拒绝稚子。 可惜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稚子就强势的圈住她的脑袋,把颜色艳如泣血海棠的珍珠项链戴在了她白嫩的脖颈上。 “我给你戴上,不准拿下来。”稚子强势的说。 他比尚小美高出一个头,在他眼里,尚小美可可爱爱、娇娇小小的,轻轻松松就能抱起来。 因为太喜欢了,见到她视线就忍不住被她吸引,一靠近,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就忍不住想亲她。 尚小美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配合他给自己戴项链,他温热的唇却落在了尚小美的额头上、脸颊上、耳垂上。 灼热的呼吸炙烤着尚小美的肌肤,宽阔的胸膛包围着尚小美。身上散发着独属于阳光少年清爽干净的气息,尚小美竟有些庆幸,他不分化也挺好的。 分化后就会长得跟鬼卿一样,精壮威武,肌肉发达,五官硬朗,气质也会跟着变得跟成熟男人一样。 独属于鲛人的雌性莫辨的俊秀模样也会跟着消失。 不过,尚小美发现,他虽然没有分化,但是穿着却已经是完全的男性装扮了。他现在的打扮,加上太过清纯、俊美的面容,就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刻的美少年,特别是凑近了看,好像能把人迷晕。 尚小美有些抵挡不住,目眩神迷的闭上眼,默默的在心里提醒自己:“他没有工具,他没有工具,不要迷恋他,迷了也没有用。” 稚子亲完尚小美,又跟她交颈缠绵,用脖子摩挲尚小美的侧颈,他皮肤的温度比尚小美热,骨骼也更硬朗,力气又大。尚小美就像正在被一头发情的猛虎戏弄,挨挨蹭蹭,舔舐抚摸,她又不是生理有问题,这么弄任谁都受不了。 可是他没有工具啊! 怎么收场? 尚小美双唇紧抿,稳定心神,像木头一样站着。 稚子终于松开双手说道:“戴好了……”低头一看她神情紧绷,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尚小美往后退了一步,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我有点热。” “你是不是?”稚子明知故问。 尚小美也不遮掩:“有点。” 稚子看她这么诚实,自己却有心无力,他再一次在心里骂了花楹一百遍。 “别憋着,我有办法,你尽管享受就是,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稚子突然抚上尚小美浑圆的屁股,把人搂进了怀里。 这样的发展,是尚小美万万没想到的。 后面的事她更加没有预料到,稚子转身从小龙崽那里拿来避水珠,将避水珠塞进尚小美的嘴里。 没等尚小美同意,就带着尚小美跃进了海里。 被海水淹没的瞬间,尚小美紧张的双手一下抱紧了稚子。 她不知道稚子想干什么,发现稚子搂着她一直往下沉的时候,她心里慌极了。 水里又不能说话,尚小美只能瞪着眼,惊恐的看着稚子。 稚子却一反常态的坏笑着,将她带到一处茂密的水草上放好。 尚小美发现身下的水草十分柔软,就像质量上佳的床垫一样。她刚坐下,稚子就突然转身消失了。 “唔……”这是在水下,尚小美又含着避水珠,连喊都不能喊。 她正着急的时候,稚子又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几个奇怪的东西,像是……杏鲍菇。 “……”尚小美指了指稚子手上的东西问他。 稚子坏笑着把她压在水草上,长舌一勾,用力的吻住了尚小美的红唇。 舌头灵巧的挑逗着尚小美每一处敏感的神经…… 很快,尚小美就软成了一滩烂泥。 稚子在水底居然能说话,他在尚小美的耳边说:“挑一个。” 尚小美脸红心跳的看了一眼他手上大小不一的‘杏鲍菇’,没好意思看第二眼,随便指了一个。 一想到这里是海里,不会有任何人看到他们,是绝对安全又隐秘的地方,尚小美就忍不住想好好放肆一回。 这么新鲜的体验,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虽然理智想拒绝,但是根本拒绝不了。 下一秒,稚子拿着杏鲍菇的手动了…… 尚小美捂着嘴才没有叫出声,因为感官全集中到了一处,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朦胧间看到稚子笑得好坏。 他把尚小美动情的模样尽收眼底,看尚小美在欲海中沉沦、放浪,他自己却冷静的像是禁欲的大夫。 越是这样,被稚子细致入微的观察着,尚小美越是情动不已。 最难耐的时候,稚子用力抱紧她,配合着用热吻攻占她的唇舌,给她双重的刺激。 稚子下嘴唇上的唇痣,因为激烈的吻,看起来更艳了。 尚小美的体验无与伦比的美妙,身体舒爽到了极点,眼里光影变化,好像到了极乐世界。 他们也记不清他们在海里胡闹了多久,尚小美被完全征服后,意识清醒了很多,在最后的时刻,她突然注意到周围有不对劲的地方。 她紧张的轻轻拧了一下稚子的手臂,指着茂密的水草丛让稚子看。 稚子第一眼并没有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尚小美用眼神示意他看自己后背的方向,这一次,稚子也是悚然一惊,他终于看到了尚小美说的东西。 水草丛里有一双眼睛! 稚子悄悄摸上鱼脊鞭,一鞭子挥了过去。水草丛里突然蹦出一只蓝色龙虾,就是上次差点被尚小美烤了的那只。 “怎么是它?”稚子刚这么一问。 草丛里突然一动,一只绿色带花纹的螃蟹也跟着跑了出来。 接着又跑出一只通体赤红的水蜘蛛…… 然后是紫色的章鱼…… 一连跑出七个颜色各不相同的远古物种,它们跟在蓝色大虾后面拼命逃窜,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尚小美无语凝噎的望着那群家伙逃窜的背影,她怎么忘了,这里是海水里,虽然没有兽人,但是却有海底生物。 海底对他们来说,就跟陆地对人类一样。 她跟稚子在海底胡搞一气,这样的事,不看白不看。 尚小美安慰自己物种不一样,看了也是白看,可是她又无法彻底说服自己,因为她接触过蓝色大虾,那家伙分明听得懂人话。 她现在头很疼,不知道该羞耻还是不该羞耻。 被她用过的蘑菇,全被稚子埋进了土里,埋的时候蘑菇头是朝下的。稚子后来给她解释说,那种蘑菇,必须扎根在土里才能活,它们离开土壤后,会拼命的往前钻,所以才会一直动。 他们上岸后,天已经快黑了。 小龙崽又没了踪影,最奇怪的是,月牙湾的石屋内,所有的物品都被换过了,一看就是有人来过。 看得出来,石屋的主人很爱干净,十分嫌弃房间的东西被人动过。 “我们不要进去了,回家去吧,这里是海凰族的地盘,我总感觉不安全。”尚小美拉住稚子,没有进门。 稚子十分同意她的话,两人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小龙崽的身影,便跳进海里,往回游去。 尚小美拿走了小龙崽的避水珠,为了报答他,她给他留下了一个摇篮,她想小孩都应该会喜欢摇篮。 没想到这次分别又是这么突然,不过也好,这样他们就不用跟小龙崽的那些亲戚撞上。海凰族的人可不好惹,他们要是知道尚小美他们来了这里,说不定会杀了他们。 来的时候一路都很顺利,可是回去的路上,却没有这么顺利。 小龙崽带的路太复杂,饶是稚子也是在水里长大,也记不清来时的路到底是怎么走的。 加上他们一路都很紧张,就更容易走错了。 禁地最安全的地方,只有禁地里面和禁地外面两个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禁地的边界,因为那里一定会有禁制,就像尚小美尘封岛的安全监测。 禁地外面毋庸置疑肯定是安全的,禁地里面是海凰族的居住地,大人物不会喜欢有人时时刻刻盯着自己,他们本身又无比强大、自负,肯定不会到处都安插着护卫。 所以尚小美和稚子刚才在海底胡来也没出什么事。 可是禁地边界处就不一样了,就像一个国家的边界一样,那里一定是防卫最严密的地方。 尚小美和稚子没想到出去会这么凶险,在快要逃离海凰族禁地的时候,他们居然惊动了栖息在那的鲨鱼群。 当一头头比水牛还大的鲨鱼张着满嘴锯齿的大嘴,飞快的朝尚小美游过来的时候,尚小美感觉自己的魂都飘了。 她本就游不快,心里一慌,手脚更乱了。 稚子回头拉住她的手,一边带着她飞快的往前游,一边朝她喊:“你快逃!用你的诡术快逃!” 尚小美焦急的指了指水面,用唇语回他:“去上面!” 稚子懂了,立刻牵着她的手,朝水面游去。 稚子游的非常快,就算牵着尚小美,他也能很轻松的甩开那群鲨鱼。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们这次明显已经被海凰族的人盯上了。那群鲨鱼根本就不是被他们惊动的,而是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尚小美知道,就算他们不走这里,走别的地方,也会有别的危险等着他们。 当他们快要甩掉那群鲨鱼时,海底深处突然响起一阵沉闷的鼓点声,鼓声一响,整个海水都好似在跟着震颤。 那些鲨鱼就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死亡乐章,突然发疯的朝尚小美他们追了上来。 鼓声越快!他们游的越快,就像可以无限加速的快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追上了尚小美他们。 眼看快被一只鲨鱼咬到了,尚小美突然想到了办法。 越是感觉下一秒就要死了,尚小美越冷静。 反正都要死了,急也没用,她总是这么想的开。 她突然想到自己在水里只是技能不能用,还是可以从二维空间兑换东西的。 技能是逃跑用的,现在既然逃不了就不逃了,干他丫的! 尚小美先胡乱的从二维空间里兑换出一大桶黑色颜料,再在里面加满钢钉,往后一倒! 迷惑那些鲨鱼视线的同时,再用钢钉把它们的嘴扎烂。谁叫它们一直张着嘴,吓唬谁呢? 再撒开了一张巨型大网,把后面的鲨鱼全部一网打尽。 不光如此,危及生命的时刻,她也不管危不危险、环不环保了,这些鲨鱼不死,死的就是他们。她又兑换了一些钾钠合金,这种物质化学反应活性很高,在潮湿空气中能自燃,遇水大量放热,会引起燃烧和爆炸。 尚小美刚才那一通操作,已经把鲨鱼弄死了很多。 剩下的反扑的更加厉害,锋利的锯齿,撕咬着大网,眼看网就要拦不住了,尚小美立刻投出钾钠合金。 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尚小美扔出的钾钠合金是装在一个玻璃容器里的,玻璃容器不破,钾钠合金就不会爆炸。 她赌的就是那些暴躁、无脑的鲨鱼,会咬破玻璃容器。 如她所料,那个玻璃容器刚被她飞掷过去,就被带头的鲨鱼一口咬住了。 它的牙齿非常锋利,眼看玻璃容器就快破了。 几米开外的尚小美,立刻示意稚子赶紧跑。两人刚游出十几米远,后面‘轰隆’一声巨响,剩下的聚在大网之下的鲨鱼,也在火光四射的爆炸中,死了个精光。 眼看危险不在,尚小美刚松了一口气,她身旁的稚子,突然脸色大变,拉着她飞快的往上逃。 尚小美不明就里的往后一看,这一看差点把自己吓死。 一头身体已经露出白骨的鲨鱼,就在她身后,瞪着死气沉沉的眼睛看着她。 这些鲨鱼分明已经死了,可是鼓声没停,它们就算死了,也仍旧会被那鼓声控制。 这……就是海凰族的恐怖之处! 他们能驾驭一切海族,不分生死,能驭兽也能御灵。 更多的露着白骨,身体残缺的鲨鱼游了上来。 看得出来,他们全都没了生命体征,只是机械的游着,张合着大嘴。 牙齿依旧锋利,目标依旧明确,每一条鲨鱼的眼里,都只有尚小美和稚子的身影。 海凰族这是动了杀心。 尚小美又放出一张网。 网只为他们拖延了几秒钟的时间,幽灵般的鲨鱼群又冲了上来。 第58章 海凰驾临 怎么办? 尚小美慌了。 杀死了都不管用,这还有道理吗?而且这些鲨鱼变成幽灵后,感觉比活着的时候更聪明了。 她正想再找点东西拦住这些僵尸鲨鱼,稚子却对着她摇了摇头。尚小美疑惑不解地望向他,他立刻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 暗黑的深水此刻变得亮堂了很多,尚小美立刻会意,已经快到水面了! 也就是说,他们就快逃出生天了。 尚小美太高兴了,拉着稚子拼命地往前游。 只差一百多米!就差一百多米。 生死攸关的最后时刻,稚子没有再牵着尚小美的手,而是将她举了起来,像伟岸的父亲在危急时刻举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稚子把尚小美举在前面,替她挡住了身后所有的危险。 说不感动是假的。 尚小美的心脏怦怦直跳,抓住稚子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己。 她不想稚子替她挡住危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不想成为谁的负担。 “稚子……别……” 可惜她的话刚出口,就被稚子打断了:“别说话!别回头!” “稚子……” “很快就到水面了,一定要逃出去。” 光线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五、四、三、二、……一! 尚小美激动地在心里默念,一字喊出口的时候,她的身体被稚子高高举起,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快逃!”稚子一声大喝,尚小美立刻一个瞬移。 在技能发动的时候,她回头朝稚子看过去,想让他跟自己一起逃。 可是回过头去,才看到稚子的鱼尾被一头鲨鱼咬中,鲨鱼的锯齿把他的鱼尾咬出两排血洞,此刻还在凶狠地撕咬他的身体,触目惊心的血在他四周扩散,他根本就无法逃脱。 除非断尾求生。 他什么时候被咬的?难怪他不准自己回头。 “稚子!”尚小美撕心裂肺地叫他,可惜技能一发动,她须臾间,就到了十几米开外。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浪涛声中,根本就传不到稚子的耳中。 反而是稚子最后的声音,落进了她的耳里:“快逃!别回头——” “稚子!”尚小美死都不愿放弃他,一转身又朝着稚子的方向发动瞬移技能,想回去救他。可是这一次,她的技能却没能成功。 不是因为技能失效,而是因为她刚才来的地方,突然涌起几十米高的巨浪,她差点再次被巨浪卷入水中。 无奈之下,尚小美只能连续发动技能逃跑,避免被巨浪卷入水中。只要她的身体一部分露在水面上,不被海水完全淹没,她就能发动技能。 这些鸡肋的限制条件,让她错失了带稚子逃离的机会。 如果她能在水里使用空间转换,如果她能早点升到第二级,稚子就不会受伤。 “稚子……”尚小美伤心欲绝地一边逃,一边大声呼喊着稚子的名字。可是大海茫茫,巨浪滔天,除了水还是水。 她眼里凝出了泪,心里发麻发疼,卑微地祈求上天,不要这么残忍,把稚子还给她。可是无论她怎么祈求,哭得有多伤心,稚子的身影始终不见。 她不肯离去,巨浪追着她翻卷,她太伤心了,突然有了死在这里的想法。 就在这时,海浪里竟然传出一阵刺耳的嘶鸣,那声音就像电钻一样,直往尚小美的耳朵里钻,很快,她的耳膜就被震出了血。 她的世界突然变安静了,人好像死了一半,另一半求生欲也不高。 她想闭上眼,不再逃。 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问,万一稚子没死呢?他舍弃一切救了自己,如果回头得知的却是自己的死讯,那样残酷的事他如何承受得住。 我现在还不能死。 想到这一点,尚小美使出空间转换,瞬间甩开了巨浪。 她要回尘封岛去,等浪平息了,她还要继续回来找寻稚子的下落,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她可是鬼怪,她是拥有系统的现代人,她是NPC,她有血条,她有二维空间…… 她不能败!也不会败! 纵有惊天巨浪,她也要顺流而上! 刚打起精神,重拾信心。 系统突然吱吱吱的鬼哭狼嚎起来。 接着播报声不停地在响,耳膜受伤的尚小美什么都听不见,她只好找了一块安全的地方打开光屏。 因为听不见,她此刻才没有被系统的魔音影响。不过看到光屏上不停地出现故障故障的字样时,她同样止不住地全身发寒。 就在刚才,尘封岛的防御被打破了…… 岛上所有的现代设施全部被破坏,就连跟尘封岛紧密相连的系统,也遭到了重创。 系统主页面瘫痪,已经无法连接网络。 “网络系统故障!” “防御系统故障!” “监测系统故障!” “照明系统故障!” …… 全部故障,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尘封岛现在已经被彻底攻陷,敌人已经闯入了尚小美的别墅。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怎么可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尘封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攻占了? 除非…… 有叛徒。 尚小美面沉似霜,咬紧后槽牙,再次使用空间转换,下一秒就回到了尘封岛上。 为了安全起见,她选择回到的空间,是她以前为自己准备的那口棺材。 当初准备好棺材,她却没用上,后来就把棺材放到花坛边,想把棺材改成木制围栏的花坛,还没来得及改,变故就发生了。 她出现在棺材里,外面的人毫无察觉,依旧在四周走来走去。 她现在听力出了问题,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在棺材里又影响视线。 尚小美想了想,再次使用空间转换,出现在头顶的大树丛中。 别墅前这棵茂密的榕树,在她没有来的时候,就已经生长在这里了。跟她房门左边的那棵桐子树一样有些年头了。 桐子树的树叶一入冬就掉光了,榕树的树冠却仍旧枝繁叶茂。 尚小美躲进榕树繁茂的枝叶中,娇小的身影被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榕树对着别墅那一面,尚小美曾经在枝干中按了一个工地大灯,大灯占的面积跟打开的课本差不多大。 大灯的位置是视线唯一不受阻的地方。 尚小美躲在大灯的背后,将身体缩成一团,视线穿过重重叠叠的树叶,从树叶的缝隙中,往下看去。 刚好能把尘封岛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第一眼看到的,跟她想的一样,那个唯一跟她睡过,被她无条件相信的男人……花楹,正将她的房门大打开,把那些入侵尘封岛的人,放进了自己的屋里。 尚小美看到自己的东西,被扔得满地都是。 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都被他们砸了,包括玻璃。 花楹和花姿,一直在指引他们捣乱,所有的设施,全被他们轻而易举地破坏了。 原来是他…… 这个男人真的是蛇蝎心肠。 虽然他是真心爱着尚小美的,可他的真心狗屁不值,背叛尚小美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尚小美愤怒得浑身颤抖,双拳紧握。可她现在不能冲动,他们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海里,还有不明生物在等着尚小美现身。 尚小美看到一个明显上了年纪的女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花楹那个谄媚的叛徒,正对着那个女人缱绻微笑。 他在说什么尚小美听不见,可是他们互动间的暧昧拉扯,尚小美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感觉自己的头顶有点绿,抬头一看,满头的树叶,能不绿吗? 这个狗男人,背叛自己不说,还敢给自己戴绿帽子,尚小美暗自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阉了他!把他那玩意切成片喂狗! 经过仔细地观察,尚小美发现花楹陪同的那个女人,竟是龙族的人,因为她的手下身上的服侍都有皇室的尊贵纹饰。 还有那些佩剑,虽然不及鬼卿的佩剑华贵,样式却跟鬼卿的一样。 尚小美的脑海中立刻冒出了三个字‘龙啸营。’ 能让龙啸营全部出动的龙族女子…… 据尚小美所知,龙族只有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她就是前皇太子鬼卿的皇姑母漠皇东玥。 龙啸营是龙族皇室最强大的护卫,一个鬼卿尚小美都难以招架,更别提跟整个龙啸营正面作战。如果他们真的正面起了冲突,全盛时期的她,赢面都微乎其微。 更别提现在系统崩了,她的技能还时好时坏。 更让她胆寒的是,一尾天音此时还带着她最强的烟波峡军团和不明海怪,埋伏在海里。 她这次不但没有轻敌,还带着自己最有实力的军团倾巢出动。只是围剿一个尚小美而已,竟出动了比上次多出数倍的军力。 一尾天音是海凰族的下属,她背靠海凰族,尚小美刚才才在海凰族的身上吃了大亏,现在她更加不可能跟海凰族正面刚,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她的破系统,已经崩了,所有数据都在胡乱波动,网络也断断续续的,随时都有死机的可能。 总之一句话,她现在出去或者被下面的人发现,她都只有死路一条。 下面那些围剿尘封岛的人,除了花楹花姿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和漠皇东玥这样的龙族皇室长公主,和一尾天音这种狠辣的海上霸主。 还有尚小美最为痛恨的红日帮。 红日帮那些阴暗、贪婪的士兵,一直在岛上四处搜罗尚小美的东西,像强盗一样,见着什么都想搬走。 就这么一会时间,尚小美已经看到自己的洗衣机、空调、电饭煲、沙发……不分大件小件,全被他们搬走了。 那些人把东西搬出来,还会先研究一番,因为屋里已经断了电,他们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些东西,一个个还会上前请教花楹。 尚小美不知道花楹都给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花楹边说边比划,动作好似在施法。 施法?他不是知道自己的东西都是靠电运转的吗? 这个花楹永远都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接下来,尚小美还看到,花楹和花姿这两个叛徒,为了讨好漠皇东玥,竟将她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分门别类地装成两箱,敬献给了漠皇东玥。 花楹真的很会讨女人欢心,在漠皇东玥对尚小美的东西爱不释手的时候,他还主动介绍起了那些东西的用途。 尚小美有时不得不佩服他的聪明才智,这么多东西,他只不过看自己用过几次,就能把所有东西的用途全部记得一清二楚,不愧是多智近妖的狐狸精。 尚小美看到他拿出自己最喜欢的香水,往漠皇东玥的手腕上喷了一点,漠皇东玥抬起手腕闻了闻,立刻惊喜的笑逐颜开。 还有尚小美的包包、公主裙,都被花楹拿去讨好漠皇东玥了。 漠皇东玥太喜欢尚小美的东西了,特别是那一套洁白得像婚纱似的公主裙,她因为太爱不释手,竟当场进屋把裙子换上了。 花楹那个臭男人,竟主动帮她盘了头发,还给她戴了尚小美的钻石皇冠。 看到最后,尚小美已经被气得麻木了。 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树丛中,一脸冷漠地看着树下那些强盗毁了她的家,搬空了里面所有的东西。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可是现在保命要紧,别的不说,就连红日帮那些藏在暗处的影人,她现在都没有办法对付他们,更别提其他人了。 尚小美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满脸紧绷的漠皇东玥,这么短的时间,就被花楹哄得晕晕乎乎的,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她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尚小美恨恨地想,他可真会讨女人欢心,不愧是红袖盟的人。 早知道他的真心如此不值钱,她还顾念他什么,直接睡了一扔,多好。 说不定今天这场变故就不会发生。 因为这次围剿尘封岛花楹立了头功,又成功让漠皇东玥对他言听计从,下面三大势力,竟都对他恭敬有加。 尚小美是真没想到,他一个狐兽,竟如此会借势。这会俨然已经成了下面这些人的主心骨,所有人都在听他调遣。 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别墅周围,一时不察,潜伏在海里的一尾天音突然押着一个人兴冲冲的上了岸。 尚小美后知后觉地朝海边看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尾天音押着的人竟是……鬼怪? 她是鬼怪,那我是谁? 第59章 竖中指真的不是求饶的意思 因为太过惊讶,尚小美不自觉的长大了嘴,谁知这一张,大脑嗡的一声,耳朵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更加剧烈地疼痛起来。 尚小美死死地咬紧牙关,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生地忍住了这波剧痛。 等痛疼稍微缓和一些过后,她的听力也跟着恢复了一些,虽然听到的声音就像隔着两层玻璃那样模糊不清,但是总算能听见了。 抓到鬼怪的一尾天音神色一开始还很紧张,行动间都十分警惕。后来见鬼怪一路走来,不但没有反抗,走路的姿势还踉跄不稳,一看就受了重伤,她的神色也逐渐松懈下来。 等走近了,尚小美终于听清一尾天音在说什么。 “她惹怒了海凰,被海凰重伤了。” 还挺懂,看来他们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围剿,听天阁、红日帮、海凰族,万兽国最有实力的三大势力,一起围剿尘封岛,他们还真挺看得起尚小美的。 只是他们知道自己抓的是个冒牌货吗? 其次,这个人为啥要冒充自己?还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干的? 如果是后者,尚小美不敢想象,有人竟然敢蒙骗万兽国最强悍的三大顶尖势力。 这个环节如果出错,那个人一定会死得很惨。 那他这么做的理由是…… 保住尚小美? 一个显而易见的理由出现在尚小美的脑海中,她再次把目光放到了花楹身上。 这个妖孽多智的狐兽,胆子可真大。 尚小美刚才还在心里怒骂花楹,转眼间,就开始替他提心吊胆。 如果假的鬼怪不能骗过漠皇东玥他们,花楹他们该怎么办?尚小美担心的手心直冒冷汗,她此刻情愿花楹是真的背叛她了。而不是假意背叛她,实际上却是赌上了他和花姿的命,只为了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保住她。 不过花楹敢这么做,还真不是傻大胆。 他准备得非常充分。 假鬼怪的衣服跟尚小美的鬼怪装扮一模一样。 尚小美很爱干净,所以她大屁股肥腰的鬼怪衣服其实有两套,以供她平时换洗用。 但是她那三眼鼻孔的头套,却是很难制造的,她只有一套。 通过尚小美的仔细观察,她发现假鬼怪的头套竟然是真的。 花楹从哪把头套找来的? 尚小美努力回忆那天晚上跟海怪搏斗的情形,她原本戴着头套的,后来头套是什么时候掉了的,她也不知道。 最大的可能就是海怪卷着她,把她往海里一下一下按的时候掉的。 看来花楹从那天晚上就开始准备了,或者比那天晚上更早。 他跟尚小美在一起的时候,尚小美的所有事,事无巨细全是他帮着在做。尚小美替换的衣服放在哪,是怎么戴头套的他全都清楚,那天晚上尚小美装扮自己的时候,他也在一旁帮忙。 就连尚小美的鞋,也是他帮着穿的。 虽说尚小美信任他,可是因为他是狐兽,对于他的照顾,尚小美很容易习以为常,认为狐兽都会伺候人,就是这么细心。 她从未想过,也许他只这么照顾过自己,也许他只对自己细心。 也许他比自己想象的更爱自己。 他是狐兽,他应该体贴周到。因此他的体贴周到,才会让别人觉得理所当然。 尚小美口口声声信任他,没有轻视他。 但是她的这种习以为常,何尝不是一种轻视? 她这会才意识到,花楹如此聪颖睿智,怎么都不该是安于内堂的贤夫,他的才智即使执掌天下,也不为过。 尚小美明白,因为是花楹安排了这一场李代桃僵的大戏,这场大戏才有瞒天过海的可能。 因为是花楹,她才能安稳地待在树上看戏。花楹武力不济,可是关键时刻,他却一人抵千军,只有他能想出办法保住尚小美。 此时的他,比尚小美那不靠谱的系统,更让尚小美有安全感。 她原本紧张的情绪,竟慢慢平稳下来。 她相信,花楹他一定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完美。她只管坐在树上继续看戏就好。 假鬼怪被一尾天音带到漠皇东玥面前,漠皇东玥只是一个眼神,就有手下将假鬼怪的头套拔了下来。 这是尚小美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别人摘自己的头套,怎么有种把丝袜从头上拔下来的感觉?自己的头套原来有这么紧吗?这一幕真的不太美观。 假鬼怪的真容露出来后,四周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嗯……怎么说呢?只能说假鬼怪的模样非常符合大家对鬼怪的想象。 一张皮开肉绽满是烫伤的脸,阴鸷、狠厉的眼神。 这跟尚小美就是两个极端。 不过她的样子,因为更加符合大家的想象,看到她的真容时,现场竟没有一个人质疑。 不过即使这样,漠皇东玥也没有立刻就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鬼怪。 或许因为她认识花楹,知道花楹智计无双,才会比旁人更加谨慎。 她竟让人拿出一幅画像,一番对比过后,漠皇东玥酸溜溜地说。 “你把她画得好看多了。” 画?什么画? 拿画的人刚好站在尚小美的视野前方,她刚好能看到画纸上的人像。 居然真的是假鬼怪的画像,听漠皇东玥的意思,这幅画是花楹画的,可是这副画一直放在她随行手下的身上…… 这么说来,这幅画,花楹在这之前就画好了? 他一直跟漠皇东玥有联系? 难道他不光是红袖盟的人,还听命于漠皇东玥? 可是漠皇东玥身份这么高贵,又向来眼高于顶,怎么会跟一个普通的狐兽这么亲昵? 除非花楹并不是普通的狐兽。 尚小美前不久刚知道鬼卿是前皇太子,现在花楹的身份又让他存疑,因为狐族王位的传承靠的是实力,尚小美大胆地猜测,花楹也许是狐族的王。 这要是真的,她可真的是赚了。 因为她毕竟把花楹睡了,花楹太会了,跟他做爱滋味无比销魂,就冲这个,尚小美也赚翻了。 有了画,漠皇东玥仍旧有些疑虑,这时候花楹竟拿出了一个让尚小美错愕不已的东西。 手机? 他怎么连手机都会用?尚小美好像记得,自己从未教他用过手机。 只是自己在一旁用的时候,他看过一两次而已,而且每次的时间都很短暂。 这个狐兽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的如此好用?这么好用的脑子,不去参加高考,真的是浪费了。 尚小美看到花楹熟练地打开手机屏锁,接着翻开了手机相册。 原本相册里有很多尚小美穿着不同衣服不同背景下的自拍,现在却全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假鬼怪的自拍,虽然自拍不多,但是背景和衣服都大不相同,拍照的姿势也不一样。 就像这部手机,真的是假鬼怪在使用一样。 不过尚小美这时却真的替花楹捏了一把冷汗,因为手机拍下的每一张照片,都会自动留存时期,漠皇东玥如果看出来了…… 尚小美心惊肉跳地看花楹划拉着手机给漠皇东玥看假鬼怪的自拍,和相册里的其他照片。 看完后,漠皇东玥又把手机拿给一尾天音看了好一会。除此之外,还有红日帮这次的头目,也看了尚小美的手机。 看完后,他们竟全都相信了眼前的假鬼怪的身份,看来手机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花楹还给他们演示了,鬼怪在手机上施的法。 “只有绘制出跟鬼怪一模一样的符文,才能解开这个神奇的东西。”花楹当着所有人的面,演示了一遍开屏图案。 尚小美承认自己的开屏图案是复杂了点,但是也没到符文的地步吧?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刚才就是虚惊一场。花楹算无遗策。他仗着兽世和现代的文字不同,所以根本不担心漠皇东玥他们会发现照片的日期有问题。 与此同时,假鬼怪也一直在配合花楹表演,她看花楹的眼神,恨不得能把他大卸八块。 取得所有人的信任后,第二步,就是处决鬼怪。 假鬼怪被龙啸营的人五花大绑地绑在了榕树上,从尚小美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树下发生的一切。 花楹这会,默默地退到后面,表现出了一丝不忍。 漠皇东玥很快便察觉到他的情绪。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花楹。 花楹十分了解她,还没等她吩咐,就求饶地对漠皇东玥说:“大人,她……她毕竟是我的第一个任务对象……” “怎么?你不忍心?” “我没有。” “那就由你来处死她吧。”漠皇东玥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花楹越是表现的不忍,她越是要让花楹来处决假鬼怪。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加坐实了假鬼怪的身份。 花楹真的很会演戏,他把那点不忍心表现的淋漓尽致。无奈地接受了漠皇东玥的命令,转头却让花姿给假鬼怪准备了毒酒。 把毒酒端到假鬼怪面前的时候,他还语气温柔,言辞愧疚地对着假鬼怪做戏。 “夫人,我来送你最后一程,这酒喝下去,不会有任何痛苦,你就放心的走吧。” 他把酒喂到假鬼怪的嘴边,假鬼怪一饮而尽。 就在大家开始疑惑,假鬼怪怎会如此听话的时候,假鬼怪把酒全吐到了花楹的脸上。她声音嘶哑,咬牙切齿地骂他。 “蛇蝎心肠的狐狸精,口口声声说爱我,心里只有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花楹妖冶的面容上,沾上了毒酒,花姿第一时间担忧的端来一大盆凉水,帮花楹把脸上的毒酒冲洗干净。 可是花楹白皙无暇的面容上,仍旧被毒酒刺激的快速红肿起来。 这时,漠皇东玥时机掌握的非常巧妙,亲自把自己的匕首递给了花楹。 尚小美看得出来,她一直在试探花楹。看他是否对鬼怪心怀不忍,动了真心。 这位皇室大公主,对花楹的心思不简单啊。 握着匕首的花楹,低垂着头,犹豫了两秒,突然举起匕首,一刀稳准狠地刺穿了假鬼怪的心脏。 花姿在旁边吓得花容失色,身形巨颤。 刺杀完假鬼怪的花楹也是一脸的不忍,低下头,不敢直视假鬼怪痛苦、怨恨的表情。 尚小美只能说,他们狐兽的演技都很好。 可是花楹最后的不忍,漠皇东玥都不乐意见到。她竟走到花楹身边,强势地捏住花楹的下巴,将花楹的脸抬起来,强迫花楹记住假鬼怪临死的模样。 她还变态地对花楹附耳道:“记住,是你亲手杀了她。” 花楹瞬间脸色苍白,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尚小美都想为他精湛的演技鼓掌叫好了。他这要是放在现代,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妥妥的实力偶像。 尚小美当年也演过两部小网剧,除了粉丝不嫌弃,路人可没少嫌弃她演技烂。 她是真佩服演技好的演员,他们怎么能把一件假的事,演得如此逼真? 如果不知道内幕,根本就看不出他们是演的。 这边假鬼怪被杀了,另一边时梨的庄稼也被红日帮的人毁了大半。 跟红日帮的人拼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梨,看到鬼怪被人杀了,疯了一般的冲过来,心胆俱裂的喊着大姐。见大姐已经气绝身亡,挥舞着锄头就要跟花楹拼命。 花楹对花姿使了一个眼色,花姿从后面一个手刀,就将时梨劈晕在地。 时梨冲出来的时候,虽然让这件事看着更像真的了。 但是尚小美却仍旧紧张得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太害怕,时梨被漠皇东玥他们的人杀害。 幸运的是,漠皇东玥这次毕竟是以皇室的名义来围剿尘封岛,为了皇室的名誉,也为了不惹怒北漠的狼族,她并没有杀时梨的打算。 眼看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花楹自导自演的这出戏,毫无破绽。 除了还在劫掠的红日帮,其他人都萌生了退意。 尚小美也担心再拖下去,会出什么意外。 “鬼怪的老巢已经肃清……”漠皇东玥刚准备下达撤离的命令,一尾天音突然听到了什么,大惊失色的对还在尚小美的别墅里进进出出的红日帮士兵大喊道。 “快撤!海凰来了!” 她的提醒就像平地惊雷,所有人都吓得丢掉手里的东西,拔腿就跑。惊吓程度不亚于听到了地震。 “海凰?” “快跑!海凰驾临,海水倒灌,生灵涂炭!” “快上船!” “快!快!” 红日帮的人眨眼间跑了个干净,漠皇东玥也带着花楹花姿撤离了。 鲛人族断后。 第60章 长公主的男神,尚小美的舔狗 躲着树丛中的尚小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两分钟内撤离的干干净净。就连鲛人族的人也乘着他们可以沉入海底的船只,消失不见了。 传说没人见过海凰的真面目,因为见到过他的人全都死了。 所有海族在海凰驾临的时候,都会主动给海凰让道,避免冲撞圣驾。 看来传说都是真的,海凰一来,连漠皇东玥都不敢继续滞留在尘封岛上。 看着不停倒灌的海水,尚小美忍不住在心里骂娘。眼见着已经被红日帮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家,又被海水淹了个透,如果她的承受能力再差点,这会肯定已经被气死了。 等鲛人族的人走得没影后,尚小美第一时间从树上跳下去,把时梨从地上扶起来。 时梨还没醒,海水水位又不停的上升。尚小美只好借助水的浮力,拉着时梨一点一点的往榕树上爬。 直到他们爬上榕树的树顶,海水水位才停止上涨。 此时整个尘封岛都被海水淹没了,放眼望去,整个岛只剩一棵榕树树顶露在水面上。 如果这只是一幅画,或许看起来还挺空灵优美的。但是这是一场灾害,受灾的两个人,此刻正摇摇欲坠、孤立无援的站在榕树顶上。 尚小美此刻有多绝望,没人能懂。 所以她并不打算叫醒时梨,如果水位还会继续上涨,如果他们注定会死在这场灾难里。毫无所觉的死,总比清醒着经历完灭顶的绝望后再死要好受得多。 系统滋滋啦啦的一直在试图修复。 可惜现实是尚小美已经没有时间等它修好了,因为不远处,海凰的影子已经出现了。 传说没人见过海凰的真面目,尚小美此刻有幸看到他的真容,只能说一句,还不如不看。 他这穿的是什么?效仿卡塔尔的女人吗?从头到脚都罩着一层白纱,远看就像一团行走的云雾。 都这样了,尚小美还能隐约看到,他的眼睛有问题,两个瞳孔的颜色竟然不一样?有一个红色的瞳孔异常的亮,白纱根本挡不住从他眼里发出的诡异的红光。 异瞳? 这也太吓人了。 现在自己这算看到他的样子了?还是不算? 那我是不是已经死定了?尚小美在心里暗自琢磨。 与此同时,海凰高大的身影立于水面不动。从他后面,突然飞出一条巨型鲨鱼,那条鲨鱼的长度,已经超过了科学家发现的最大鲨鱼的长度。 鲨鱼张着血盆大口,直直地朝尚小美他们扑过来,看来她和时梨这回是死定了。 她和海凰就隔了十几米远的距离,他放出的那条鲨鱼,只需要一个俯冲,跃出水面后,就能一口吞掉技能全无的尚小美和昏迷中的时梨。 尚小美遗憾地在心里想,可惜花楹费尽心思才帮自己把漠皇东玥他们糊弄走,到最后,自己还是没能逃过海凰的猎杀。 当那条比巨齿鲨还大的鲨鱼从水里跃起的时候,无路可逃的尚小美干脆摆烂,虎着脸对着海凰竖起中指。 死就死,谁怕谁,死也不能憋憋屈屈地死。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开始更新,程序维护也已经接近尾声。 尚小美正在心里痛骂该死的系统,早不修护晚不修护,偏偏在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修护时。都已经跃到她面前,大嘴把她和时梨整个笼罩住的巨齿鲨,突然一转头,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哗啦一声跃进海水里,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尚小美感觉到头顶的阴影消失后,她懵了好一会,擂鼓一般激烈的心跳才慢慢趋于平稳。 她不明白海凰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放过他们?还是想好好的戏耍他们一番,再要他们的命? 不过海凰并没有解释什么,他竟又如一团白色的雾气一样,转身慢慢走远,最后消失在海平面上。 这…… 尚小美想破头都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心软放过自己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太漂亮,他不忍心杀了如此绝色的自己?咳咳,开个玩笑。尚小美知道海凰不可能无缘无故放过自己,那是因为什么? 她仔细地回想了好几遍这半分钟内发生的事,她和海凰连话都没说一句,他来杀她,目标明确,她向他竖了中指…… 中指!? 传说曾经有渔民不小心冲撞了海凰,他们诚心地向海凰求饶,海凰曾宽恕过他们。 他刚才不会以为我在向他求饶吧? 尚小美把自己的中指看了又看,匪夷所思地想,他不会以为我竖中指的意思,是求他饶自己一命吧? 不会吧? 嘴上说着不会,但是脑海里却已经认定这件事了。 真是好笑又惊险,尚小美真没想到,有一天,竖中指居然能救自己的命。 海凰走了,海水也在渐渐下沉,海平面逐渐恢复到原本的位置。 不过这一泡,尘封岛算是彻底毁了。时梨的庄稼全都没了,房子也布满了泥沙,大大小小的水坑到处都是,仅凭尚小美和时梨两个人,根本清理不过来。 一切都毁了,尚小美这两年在兽世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她还没疯,系统却先疯了。 她的老色批系统,应该没想到它会遭到这么大的重创,系统更新完毕后,尚小美不停地听到叮叮叮的提示音。 她打开光屏一看,又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系统真的疯了。” “系统改版消息通知。 一:血条可以无限叠加使用。” 二:空间可以无限升级,除了二维空间,还会陆续开放超现实空间、宇宙空间。 三:每攻略一位男主,就能升级一次技能,解除其他限制。 四:升级到三级,系统网络会覆盖整个兽世。 五:可随机触发系统奖励,更多的美男会随机出没,请注意查收。 六:获得顶级美男好感度,可开启新的技能。 七:…… 一连十几条,尚小美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她有一种感觉,这一次遭到沉重打击的不是自己,而是系统。 这个老色批系统,它有现代科技和精密的武器,原本在兽世就是无敌的存在。 为了约束尚小美的行动,它设置了诸多限制,升级难度也大到根本无法完成。 现在好了,它的系统被兽人破坏殆尽,就连尚小美都差点死在他们手上。 一场变故过后,系统竟把所有限制都解除了。 现在尚小美只要能睡到攻略对象,就能升级技能,涨血条。 刷他们的好感度,还能开启新的技能。 以前她的血条只能涨到一百,现在可以无限往上叠加。 也就是说,只要她迷倒的人够多,她的血条可以涨到一百多,甚至两百多三百多。 还有那个系统奖励……尚小美脸红地想,这是干什么?还有男人需要攻略?这……不太好吧? 接着,她试了一下自己的技能,系统恢复了,她的技能也跟着恢复了。 现在升级技能变得简单了,只需要攻略一个对象,也不用完成多少任务,就能升级技能,尚小美突然信心倍增。 眼看日头西斜,尘封岛现在根本不适合居住,尚小美叫醒时梨,打算让他跟着自己一起离开尘封岛。 时梨醒来后,看到他种的粮食全部被毁了,那一刻他的天好像塌了,整个人的精神都被摧毁了。他颓然地摔坐在地,望着自己辛勤劳作了好几个月的土地,红着眼默默地流泪。 尚小美在一旁拍了拍他,安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已经快到隆冬了,我原本可以马上带着吃的回去找时霉时樱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这里还有一些钱……” “没用的,冬天的北方,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办法多的是……” 时梨并没有颓废多久,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痛苦的时候是真痛苦,坚强的时候也是真坚强。 上岛这么久以来,只有他每天起早贪黑地种地,旁的事一概不关心。 你可以说他是一个痴人,脑子里只装得下一件事。但是他这样的人,却是难得的拥有赤诚之心的人。 他思想简单,目标明确,一旦确定目标,就会朝着目标坚定不移、心无旁骛地走下去。 而他现在的人生目标,不过是带着弟弟妹妹好好地活下去。 他把自己卖了,又抢着在半年时间里,给弟弟妹妹攒好粮食,想着等到了冬天给他们拿回去。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尚小美以为他会一蹶不振,但是他只难过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又起身忙别的事了。 他在清理尚小美的躺椅。 尚小美觉得他现在做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她语气焦急的催促时梨:“我们走吧。” 时梨:“这是大姐最喜欢的椅子。” “现在整个岛都已经被毁了,这椅子……” “把椅子洗干净,大姐回来的时候才有地方坐。” “回来?什么回来,我就在这里……”尚小美扶额叹气,她这才想起,时梨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以为她是鬼怪的手下。 他刚才还以为被杀死的假鬼怪是自己。 “你别着急,我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时梨说完这句话,立刻转身忙活起来。 此刻,他忙前忙后的身影,跟他这段时间辛苦劳作的身影,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他这人好像闲不住,就连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 眼睛里全是活,容不下别的。 就连尚小美这么漂亮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他也没心思多跟她接触。 尚小美看到他先把自己的躺椅洗干净。 接着把自己以前准备埋自己的大坑挖的更大了,然后把棺材摆在大坑里,又把躺椅摆在了旁边。 然后,他把绑在榕树上的假鬼怪的遗体放下来,神情肃穆的将假鬼怪的遗体放进棺材里,接着盖棺填土。 很快,一座新坟就垒好了,他还给假鬼怪立了碑。尚小美看到碑上刻的字是:“爱妻之墓。”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尚小美略感无语的同时,也让她的心湖起了波澜。 时梨一直叫她大姐,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对鬼怪没有夫妻之情。可是眼见到鬼怪遭难,又见过她如此不堪的面容,他不但愿意为她修坟立碑,还愿意以爱妻相称。 他或许是个情感迟钝的直男,可是他的心却是柔情宽厚的。 这种男人,竟莫名地让尚小美心动。 时梨拜别假鬼怪后,走到尚小美身边,情绪低落地说:“我们走吧。” “嗯,”尚小美答应一声,带着他出岛。 时梨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着,受他的影响,尚小美此刻也多了几分惆怅。 尘封岛虽然她只居住了两年多,在时梨他们没有上岛之前,她因为害怕孤单,在岛上呆的时间并不多,可是这里毕竟是她一点一点建起来的。 她此刻就像那些荒岛改造的视频博主,心里没有把荒岛当家,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可是真到离开的时刻,她却非常不舍。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家,尚小美的目光变得愈发坚定起来。 “走吧。”她再次对时梨说道。 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等有一天她变得更强,比海凰还强的时候,她还会回来的。 尚小美从空间里移出快艇,载着时梨飞快地往岸边行驶去。 时梨这时才好奇地问尚小美:“你为什么会有大姐的鬼船?” 尚小美:“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你的大姐?” “啊?”时梨懵懂的睁大眼睛看着尚小美,很久都没想明白尚小美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尚小美转过头去,驾驶快艇又往前驶出好几千米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问:“你不是美小尚吗?而且大姐已经死了。” 尚小美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看得时梨全身发毛,她才幽幽地开口道:“你脑子里除了种地,除了粮食,还有别的吗?” 时梨眨了眨眼,老实地回答道:“没有了。” “你这种人就该跟土地过一辈子。” “我也想,可惜北漠没有适合耕种的良田。” 尚小美:“……” 上岸后,尚小美戴上口罩,带着时梨先去了芥城。 芥城和松下城,这两座城是她解放的,在今天之前,她还是这两座城的城主。但是现在,芥城城墙上的旗帜,已经换成了跟以前一样的龙兽旗,龙兽旗旁边还插着红日帮的红日旗。 第61章 真正的男人 鬼怪已死的消息,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传遍了整个芥城。 尚小美走在大街上,到处都能听到百姓哀鸿遍野的议论声。 “狗日的红日帮又回来了,这下我们又没好日子过了。” “你们说鬼怪怎么就死了?她可是鬼怪呀!” “她死了,我们也完了。” “完了,全完了,老天爷你是瞎了吗?鬼怪是救苦救难的神明,她不该死,该死的是红日帮那些坏蛋。” 尚小美一路走来,听到的全是百姓替自己惋惜、叫屈的话,百姓尊崇她,心里都记挂着她。这让她心里非常受用,大家对她的认可,让她觉得自己以前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芥城虽然已经被龙兽皇族收回,城内却并没有乱。 她当初帮百姓一起抢夺的红日帮的钱财、布匹和粮食,红日帮也没有强硬地要收回去。 这一点,让尚小美十分意外,以红日帮的德行,芥城一旦收复回去,他们是肯定会对百姓发难的,现在一点动作都没有,一定有什么内幕。 尚小美心中疑惑,带着时梨找到一间不显眼的客栈住下来。到了晚上,她一个人悄悄地摸到芥城最繁华的城主大院去了。 刚潜入院子不久,尚小美就听到有人在说花楹的坏话。 “狐兽最是狡猾,长公主别被他人畜无害的样子骗了!” 尚小美刚听到一句,就看到有护院侍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立刻使用空间转换上了屋顶,全身紧贴在瓦片上,屏住呼吸,偷听屋内的谈话声。 “我倒想他能骗骗我,可他什么要求都不向我提,什么都不找我要,能讨他欢心的法子我都试过了,没一样管用。”这是漠皇东玥的声音。 没想到她竟是花楹的舔狗? 花楹脾气那么好,怎么被她描述的,花楹好像多难接近似的? 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尚小美在心里嘀咕。 “那长公主为何不让我们向那帮刁民,讨回红日帮失窃的物资?”原来这会正向漠皇东玥敬献谗言的人,是红日帮的人。 红日帮这群狗东西,不事生产,只会搜刮民脂民膏,这会也好意思说那些东西是红日帮失窃的物资。 “这件事先不急,胤他最见不得倚强凌弱,他们狐族这些年受尽了各族的欺压,导致狐兽不得不以色谋生。我不想当着胤的面,跟手无寸铁的百姓起冲突。”漠皇东玥对花楹还挺用心,但是尚小美却无法认同她为得一人欢心而搭上一城百姓的做法。 今日她可以为了一人暂且饶恕一城百姓。 明日她就能为了一人,屠戮一城百姓。 她这种汹涌、热烈的爱,盲目且自私,这种爱更是一把双刃剑,花楹如果无法持续迷惑她,她一旦翻脸,就会把所有过错都怪在花楹身上。 红日帮那个领头的尚小美见过,好像叫什么楚天千。在岛上的时候,就是他带头拆的尚小美的家。 楚天千见无法说服漠皇东玥,气冲冲地拂袖离开。 等他前脚一走,后脚漠皇东玥就带着好多珍贵的礼物,去了花楹的房间。 花楹此时正在房间里抚琴,这是尚小美第一次听他弹琴。他生得妖孽、魅惑,手指纤细、修长,撩拨琴弦的指尖就像在拨弄女人们的心弦,迷得人百爪挠心。清幽婉转的琴音在他周身缭绕,将原本就勾人的他,衬托得更加勾魂。 此时的他真的很像诱惑无知少女深陷情网的男狐狸精。 明明是他勾得人心神荡漾、夜不能寐,到头来,他还矜持、高冷上了。 漠皇东玥被他迷得晕晕乎乎的,带着人前来找他,花楹却表现得十分冷淡。 漠皇东玥进来的时候,他象征性地停下抚琴的动作。刚想起身行礼,就被漠皇东玥抬手的动作阻止了。 这一看他就没打算好好行礼,只是做做样子,漠皇东玥却偏偏看不出来。 “胤,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给你安排这样的任务。”漠皇东玥一边向花楹致歉,一边从侍女的托盘里,拿出一套琉璃茶盏。 “我知道你平时喜欢喝茶,这是我特意让龙兽族的老师傅做的,你看喜不喜欢?” 花楹瞟了一眼茶壶,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略微一低头,对漠皇东玥说:“劳长公主费心了。” “还有这玉琢,戴在你手上一定很好看。”漠皇东玥又拿起一只帝王玉级别的玉琢,递给花楹。 茶盏花楹没有接,玉琢他同样没有接。 他仿佛不知道漠皇东玥在做什么,一直在专心地抚琴,琴声悠悠,空灵清越,让花楹周身充斥着超凡脱俗的氛围感。 他好像俊美的跟周围的人不在一个次元。 漠皇东玥手一直伸着,身后的侍女都怒了,她也没有半分怒气。自己又把手收了回来,自圆其说地道:“这玉琢颜色太绿,你还是戴白色的玉琢好看,都怪我没有仔细挑。” “长公主不用费心为在下做这些。”花楹总算停下了抚琴的手。 漠皇东玥趁机立刻拿出她准备好的文房四宝,这些墨宝都是她大费周章得来的。就算是现在的万兽皇漠皇南海想用这些东西,也不是时时都能有的。 “这些你一定用得上,”这次漠皇东玥不等花楹拒绝,就把东西一股脑地全放到他的桌案上了。 花楹并没有一直矫情地拒绝漠皇东玥,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最是知道该怎么拿捏人心。如何给人幻想的空间,制造暧昧的感觉,又让人有求而不得的苦涩滋味,他最是明白。 “谢谢。”花楹这一声谢,让此前颜面无存的漠皇东玥瞬间喜笑颜开起来。 她自我疗愈地认为,花楹之所以会拒绝她,给她脸色看,是因为花楹在生她的气,气她给他安排入赘尘封岛的任务。 她觉得鬼怪那般丑陋,花楹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任务,他根本就不用忍受鬼怪的丑态。 她这样的想法,让她对花楹滋生出了更多的愧疚感。 花楹非常巧妙地利用着她的愧疚感,处处表现出自己很受伤的样子。 眼见着花楹的态度有所和缓,漠皇东玥立刻对身后的侍女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侍女鱼贯而出,等屋里只剩花楹和漠皇东玥的时候。漠皇东玥情急的拉住花楹的手腕,言辞诚恳地求他原谅:“胤,这件事是我错了。” 花楹神情恹恹地甩开她的手:“说到底,就算我是狐兽族的王,在长公主眼里,我也只是以色侍人的狐兽。” “胤,我从未轻视过你,我让你去尘封岛,只是因为我看重你的能力。”漠皇东玥急切地向花楹解释。 花楹转身背对着她,说出了懂事的让人心疼的话语:“我知道我的价值,无论是从前还是往后,我都会好好地替长公主排忧解难,公主何须考虑一个手下的感受?” “胤,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非要说这样的话伤我?” “长公主的心意,在下不敢妄自揣测,长公主是主,在下是仆。长公主是尊贵的龙兽,在下只是卑贱的狐兽。我们之间隔着天堑鸿沟,在下不敢奢望什么。” “胤,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眼见着漠皇东玥贴的越来越近,花楹突然转身,当着漠皇东玥的面,拉开他的衣领,露出他左胸口上被烫出来的骷髅头印记。 “长公主,去尘封岛时,是你亲自命人给我烫了这配阴婚的印记。在那之前,我也曾幻想过,长公主就算不看重我的心意,也会看重我这具还算养眼的身体。可是你却眼都不眨地就让我去配了阴婚。这具身体现在已经不完美了,长公主以前看不上,现在肯定更加看不上。” “胤……胤……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听天阁是我费尽心思建立的,如果这次诛杀鬼怪的任务失败,上头一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候红日帮那群虎视眈眈的家伙,一定会骑到我的头上。” “长公主,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这么多年,你的听天阁,处处都会受到红日帮的压制?”花楹突然话锋一转,聊到了正事上。 漠皇东玥既然能下得了狠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谋权,就说明她并不是一个纯正的恋爱脑。 与其说她真的有多爱花楹,还不如说花楹长得实在是过分的好看,加上撩人的手段高超,让她欲罢不能、心痒难耐而已。 此刻花楹一语点出听天阁的痛处,漠皇东玥也变了神色。 “听天阁和红日帮都是天皇的部下,听天阁比红日帮发展得晚……” 花楹一阵见血的打断漠皇东玥的话:“长公主还不如说听天阁只是徒有虚名,实则内里空虚,并无实权。” “胤,听天阁必须听从天皇的指挥。” “天皇当初费尽心思在万兽国建立红日帮,却又在红日帮最鼎盛的时候,建立了听天阁。长公主有没有想过,天皇他为何会这么做?” “为何?” “因为制衡之术,天皇不能把万兽国这么大的珍馐独留给红日帮,他怕把红日帮的胃口养大了,红日帮会反过来噬主。所以他才会扶持听天阁……” “所以……天皇现在最想看到的?其实是我跟红日帮夺权?” “长公主不妨一试,芥城、松下城已经被收复,如果长公主把这两座城池纳入自己的势力,天皇却不反对,长公主就该明白,天皇到底想让听天阁做什么。”花楹这一通诡辩,别说漠皇东玥,连房顶上的尚小美都听愣了。 怎么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变得这么有道理了呢? 尚小美以前也听说过听天阁,听说听天阁是岛国天皇专门设置的情报机构,跟红日帮平起平坐。 不过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听天阁是辅助红日帮的机构,就连漠皇东玥此前肯定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被花楹这么一讲,一切都变了。 “胤,你放心好了,芥城和松下城以后就是我听天阁的地盘了。”漠皇东玥突然神色一凝,严肃地对花楹保证到。 花楹点到即止,再没有多说一句。 漠皇东玥心里有事,扑到花楹背后,强行从后面抱住花楹,花楹一脸冷漠地站着不动。 “胤,我先去处理正事,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来找你。”漠皇东玥痴痴地望了花楹一眼,这才转身疾步往回走去。 看得出来,她这是急着回去安排部下,跟红日帮争夺芥城和松下城的控制权去了。 隐藏在暗处的尚小美再一次刷新了对花楹的认知,这就是‘枕边风’的力量? 不对,不能说枕边风,花楹是我的。尚小美一边在心里纠正自己,一边暗暗提醒自己。以后我可得小心花楹的话术,他太聪明了,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说不定这之前,她就已经着过他的道了。 她这次前来,一来是想看看花楹,确认他的安危。二来她也担心芥城和松下城这两城的百姓,会因为自己再次遭受红日帮的欺压。 现在看花楹在中间周旋,她突然放心了,她相信花楹一定会替她守好这两座城池的百姓,就像他凭着一己之力,在危急时刻,保下自己和时梨一样。 漠皇东玥走后,花楹连看都没有看漠皇东玥送给他的东西,就让花姿把东西全部收起来了。 此时夜色已深,尚小美以为他该上床睡觉了。 他却一个人进了后室,洗净双手,给菩萨上香磕头。 他这么聪明的人,这会怎么变得这么迷信了?听天阁的事求菩萨可没有用。 尚小美正这么想的时候,却听见花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姿态虔诚地对菩萨许愿。 “求菩萨保佑夫人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求菩萨保佑夫人平安无事,早日归来,信徒愿意用十年寿元,换夫人平安……” “花楹!”尚小美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虽然迷信都是假的,但是这种折寿的话,尚小美却同样不想听他说出口。 她不想花楹折寿。 “夫人……”花楹猛地一惊,抬头四处张望。刚才对着漠皇东玥时从容、高冷的姿态,已经换成了眼巴巴的渴求模样。 他现在的样子,跟漠皇东玥刚才的样子好像。 就是活脱脱的舔狗模样。 第62章 系统奖励 尚小美一个空间转换就到了花楹面前。 她刚想对花楹说话。 “花楹……” 口罩就被花楹拉下去,下一瞬,花楹已经捧着她的头,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他刚才对待漠皇东玥的时候,高冷得就像无心情爱的佛子,现在面对尚小美的时候,又热情得像急色鬼。反差太大,如果不是刚才在外面偷看了那么久,尚小美真的很难想象,他在别的女人面前,竟会是那般疏离、冷漠的样子。 “唔……”被亲得呼吸困难,尚小美好不容易挣脱开一点,又被花楹抵在墙上用力地深吻。 尚小美被吻得全身发软,花楹感觉到她的变化,一点没犹豫,当下撩起他的衣摆,扯下尚小美的裤子,一进到底…… “啊——”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急色呢?都没经过我的同意,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人留。 尚小美把自己的来意全忘光了,想说的话也全忘了,所有感官全集中到一处,快活的呻吟声不断,嘴都合不拢,被花楹强行用唇舌堵上了。 等情欲挥霍空了,花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尚小美,帮她整理好凌乱的裙裤。 “夫人,我好想你。”花楹抱紧尚小美,热气喷薄的嘴吻住她的鬓角,压低嗓音说。 尚小美扶着酸软的腰,不满地说:“我看你是想艹我。” 花楹坏笑道:“这是自然,谁叫你生得这么美,每次想你,我都会欲火焚身。” 尚小美:“那你还是少想我一点,我的身体承受不住。” “那夫人可要多锻炼锻炼,家里还有那么多夫郎,狼兽、龙兽都是出了名的精力旺盛,他们可没我这么好应付。”花楹竟在这种时候,聊起了尚小美别的夫郎。 看来他们对一妻多夫这种家庭模式早就习以为常了,从身到心都能接受。 只是争宠这一点,让尚小美颇为头疼。 “我用不着锻炼,听说龙兽身体异常,我可接受不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找龙兽的。”尚小美推了花楹一把,红着脸说。 谁知花楹刚做完这种事,还就喜欢跟尚小美扯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春闱中事,竟直白的俯首在尚小美耳边说:“夫人是说龙兽都有两根的事?” “你……你羞不羞?” “夫人别装了,整个兽世的雌性谁不想跟龙兽做爱?这种事我们见得多了,那些雌性为了舒服,每天晚上都会在龙兽的房门前排队。”花楹语气虽然酸溜溜的,却又很无奈。 在这方面,他们狐兽没有任何优势,他已经算得上是狐兽里最厉害的了。 他只求夫人以后知道龙兽的好,还愿意偶尔回头找他。 尚小美真的受不了他们这些兽人对性事这么开放的态度,她是真的快羞死了。 “我真的不会跟龙兽有任何关系,你这样的我觉得刚刚好,再……再大我真的承受不了,而且我已经把鬼卿赶走了,”尚小美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敢看花楹的眼睛。 “你把鬼卿赶走了?真的?”花楹掩饰不住开心地问。 夫郎走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就剩一个还没分化的稚子,他能不开心吗? 管他以后怎样,反正目前夫人是他一个人的,他比其他夫郎都要幸福。 夫人的初夜是他的,他还能独占夫人这么久。 尚小美听出他在高兴,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就连稚子也……” 提到稚子,尚小美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花楹感知到她的情绪变化,立刻收敛心神,表现得十分担心地问尚小美:“稚子怎么了?” “他为了救我,被海凰驱策的鲨鱼咬住了鱼尾……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夫人放心吧,他也是海族,海凰不会伤他性命。”花楹说得十分肯定。 尚小美担忧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他说话还是那么中听,中听到尚小美根本不愿去想,他或许只是为了骗自己高兴才这么说的。 跟花楹在一起的感觉,永远都是这么舒心。 尚小美心脏砰砰砰地跳着,踮起脚尖,主动吻住花楹的双唇,用红舌勾引他再次拥吻住自己。 刚穿好的裤子,又被花楹一下扯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当尚小美腰膝发软地回到客栈时,时梨已经起床了。 “你昨晚去哪了?”时梨双眼如炬,第一眼就看到尚小美的嘴唇破了。 尚小美:“没去哪,只是……找了个地方睡觉而已。” “找男人了?”时梨在尚小美转身进屋的时候,突然问道。 尚小美惊讶地回头看着他,不明白这大直男怎么突然开窍了。 “你脖子上全是吻痕,嘴唇也被咬破了,身上也全是男人的气息。”时梨一板一眼地解释。 “咳咳,”尚小美心虚地咳嗽,转身进屋,把时梨关在了门外。 其实时梨昨晚整个晚上都没睡着,他在想尚小美来的路上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就是大姐。 这句话对时梨的冲击太大了,让他只装着粮食的脑子终于有了尚小美的身影。 他此前不愿多看尚小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尚小美太漂亮,他心里有罪恶感,觉得自己如果对尚小美有什么想法,就是对大姐最大的背叛。 但是如果尚小美就是大姐…… 他那些被强压下去的想法,岂不是都可以冒头了? 时梨刚才看到尚小美一副被蹂躏到惨兮兮的模样,未经人事的身体突然燥热难耐,有了强烈的反应。 他以前身体瘦弱,又没有心思想男女之事。现在每天跟尚小美朝夕相处,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全都有了。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他能否得到尚小美的芳心,就跟昨晚的男人一样,能在夫人身上肆意地发泄他的情欲。 回到客栈,尚小美洗净身子。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花楹对她说的话。 花楹告诉尚小美,他会替尚小美守护好芥城和松下城。他让尚小美跟时梨去北方,以北方为据点,发展尚小美的势力。 他说时梨的父辈,在北方的深山里组建了一只狼兽大军,只要尚小美能收复那只大军,就能统治整个北方。 尚小美觉得花楹说的对,她想趁着这次带时梨回家的机会,顺便在北方发展出属于她的根据地。 花楹还让她不要喝酒,看来他已经看出尚小美喝酒技能就会失效的事。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失败了一次,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失败。 跟时梨商量好后,尚小美带着时梨,开着她的悍马车风驰电掣的往北方赶。 因为她这么高调的出行,好多人发现了她的形迹。漠皇东玥他们刚传出鬼怪已经伏诛的消息,百姓就开始到处传言,鬼怪并没有死,她只是去了严寒的北方。 刚坐上车的时梨,比外头那些百姓还懵,他再次惊讶的问尚小美:“你这是诡术?不是只有大姐才会诡术吗?” 尚小美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面容娇艳的宛如三月的桃花,看得时梨心头一跳。 “我都说了,我就是你的大姐,岛上死的那个是假的鬼怪。”尚小美再次向时梨说明,她真的没心思跟他玩替身游戏。 时梨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羞涩的说:“你怎么会这么漂亮?” 尚小美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天生的,后悔了吧?后悔在岛上的时候天天挖地了吧?” 时梨:“他们都见过你真实的样貌了?” “嗯,差不多都见到了。” “那他们都艹过你了?” 尚小美:“……” 这些兽人,真的要这么大声的,没羞没臊地聊这些事吗? 他们怎么对性事都这么不避讳? 果然是没有经过文明洗礼的兽人,都是一些野蛮、粗鲁的家伙。 “你说话呀,他们是不是……” “没有!只有我喜欢的男人才可以上我的床。”尚小美终于体会到兽世直男的杀伤力了,她发现时梨比花楹、稚子他们更直白,也更直接。 她以前跟花楹和稚子聊天的时候,从不会有招架不住的感觉。 时梨到这会了,还没感觉到尚小美会害臊,仍旧直白地说道:“你们雌性都喜欢听花言巧语,上过你的人肯定有那只嘴里摸了蜜的狐兽。” 尚小美:“……” 尚小美不敢往下接话,她以为时梨既然猜到了自己跟花楹的关系,多少都会有些挫败感。 谁知下一秒,她就听到时梨说道:“狐兽都比不上我们狼兽,以后你被我艹过了,就不会再稀罕他了。” 尚小美…… 他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尚小美红着脸瞟了一眼时梨伟岸的身躯,结实的胸膛和强壮的腰身。 他身上充满了野性的味道,很像动漫里那些一看就让人双腿发软的型男。 尚小美竟一句反驳他的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不是昨晚花楹折腾了她那么久,她现在还处于清心寡欲的状态。 就现在她跟时梨这种野性、酷帅的男人坐在同一辆车上,她根本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心猿意马。 真的不是时梨盲目自信,看上去他还真有那个本事。 尚小美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过于直白的时梨。 没想到被这只狼兽盯上,会是这样的处境,早知道她就不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的夫人了。 一直行驶到积雪深厚到汽车无法通行的地方,尚小美只好和时梨下车,一起继续往前面步行。 “还有多远才能到你们家?”尚小美下车后,冷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问时梨。 时梨没有回答她的话,只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会,”就跑进林子里不见了。 尚小美冷得蹲下身缩成一团,想用兑换票,在空间里兑换两件羽绒服。 可惜她现在的兑换票只够兑换一件质量不错的羽绒服。正当她在空间里挑选羽绒服的时候,时梨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一件羊皮袄子,走回尚小美身边,不由分说的就将羊皮袄子套在了尚小美身上。 “这衣服哪来的?”尚小美问。 “我爷爷的,爷爷走后把衣服留给了我,我半年前离开途西城的时候把它藏在了这附近。” “你穿什么?”尚小美又问。 时梨:“我不冷,我们狼兽冬天穿一件衣服就可以过冬。” 尚小美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背和脸颊。默默地从空间里兑换了一件男式大码羽绒服。她把羽绒服递给时梨,却被时梨推了回来。 “你自己穿吧。” 尚小美:“我穿着羊皮袄子,已经不冷了。” “再多穿一件,更暖和。” “男人如果天天受冻,会影响性能力。”尚小美一句话就让倔强的时梨妥协了。 时梨意味深长的看向尚小美,大手一伸,目光热烈地盯着尚小美娇艳的面容,手上却将衣服穿了起来,还无师自通地把拉链拉上了。 “你放心吧,我肯定比那只中看不中用的狐兽厉害。”穿好衣服,时梨把头凑到尚小美的耳边说。 尚小美的耳廓被他说话时的热气,撩得发痒。她缩了缩脖子,口是心非道:“我就喜欢不太中用的。” “你那是没吃过好的。” “我吃……我才不吃呢!”尚小美急了,气冲冲地一个人往前走,刚走出几步,脚就陷进积雪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时梨笑着追上她,双手轻轻一举,就将尚小美从雪堆里拔出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啊!”尚小美突然被他抱起来,吓得大叫一声。坐到他的肩膀上后,低头看到大地在脚下晃动,吓得一下抱紧了时梨的头。 她平坦、娇嫩的小腹也紧紧地贴在了时梨的脸上。这么点高度,她竟然会害怕,这点时梨着实没想到。 他更没想到,尚小美害怕的时候会主动投怀送抱。因为她突然靠近,时梨嗅到她身上的幽香,身体又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你……松开一点,”时梨艰难地说。 尚小美闻言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过火。她听话的放松了一些,时梨抱着她垂下去的双腿,稳稳地往前走去。 时梨的肩膀很宽,力气又大。尚小美坐在他的肩上,除了行走时的晃动,其实并不危险,等她逐渐适应后,她甚至十分享受。 这就是兽人比普通男人更好的地方吧,他们足够强壮有力,把尚小美这样的小女子抗在肩上,就跟扛着一个小孩一样轻松。 他们这样强壮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吧。 第63章 系统奖励2 时梨的脚程很快,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如果他以前没有经常吃不饱饭,也有师傅教他习武,他肯定也能成长为有勇有谋的战士。 可惜狼兽被龙兽联合岛国人驱逐到北漠后,狼兽一族就成了战争的牺牲品。 北漠处于高原地带,山势越高气温越低,土地越贫瘠,北漠的高山上除了雪,没有任何植被,连树和草都不长。 途西城是北方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位于高原的入口处,地势平坦,是战争要塞,更是高原百姓最向往的富饶之地。 岛国人长年把守着途西城,在途西城两边建立起上千米的城墙,阻挡北漠狼族进入途西城。 时梨的家,就在途西城北门外的靠山村。 七年前,靠山村最精壮的狼兽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了,村里只剩下老弱妇孺。 时梨的爷爷带着家里四个孙子艰难求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时梨作为家里的长孙,开始肩负起抚养弟弟妹妹的任务。 他那个时候也只有十一二岁,北漠没有食物,他只能偷偷潜伏进途西城,偷岛国人的食物,每次被岛国人发现,他都会被打得半死。 就算好不容易偷到食物,他也要先给弟弟妹妹吃,食物不够的时候,忍饥挨饿的都是他。 这半年尚小美把他养得很好,刚上岛的时候,瘦得都能看见排骨,现在浑身都是肌肉,脸颊也圆润了很多,多了几分俊逸的少年气。 “快到途西城了,”一说到途西城,时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来他在这里有很多不好的回忆。 “我们能进去吗?”尚小美问。 时梨:“有钱就能进,那些守卫都是见钱眼开的东西。” “那就好。” 时梨不满地抬头问尚小美:“怎么就好了?” 尚小美:“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 “有钱也不给他们,”时梨恨恨地说。 尚小美有钱这件事,时梨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他现在确实像尚小美说的,非常后悔自己以前傻到只知道在岛上种地,自己夫人这么漂亮还这么有钱,又有这么厉害的诡术。 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些的。 夫人心善,肯定愿意帮助他度过苦难,他以前却只想着靠自己种地,把粮食拿回家养大弟弟妹妹。 从未想过他有了夫人,就等于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加10,加10……”走着走着,系统的好感度突然连续发出提示音。 尚小美困惑地低头看了一眼时梨,不懂他刚才说骚话的时候都没对自己增加好感度,怎么现在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多了这么多好感? 现在系统可以查看好感度,尚小美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盲目地去猜谁有没有爱上自己。 只要好感度上到一百,就能为她补充一百的血条,同时还可以升级技能和空间。 另外现在他们的好感度还可以叠加,只要尚小美拢共获得五百个好感度,她就可以开启一个新技能。 尚小美太想升级了,她的瞬移距离太短,每次只能瞬移十几米,有些兽人稍微跑得快点,就能追上她。 还有空间转换,不能带人也不能带大件的东西,每次有了危险,尚小美只能自己跑,一个人也救不了。 一想到升级,尚小美立刻偷偷查看了一眼时梨对自己的好感度。 这一看她差点被气死,刚才骚话说得那么溜,到现在对自己的好感度居然才到五十? 剩下五十的好感度,她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刷上去?雄性兽人难道都是这样的?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却已经想跟自己上床了? 好感度没有一百,尚小美可不敢跟他发生关系,她会噶的! 很快就到了途西城,就跟时梨说的一样,城门前的守卫,看到时梨是狼兽,拦着不让他们进城。 尚小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灿灿的兽币递过去,守卫的眼睛立刻亮了。 不过他并不满足,一手颠着手心里的兽币,眼睛却看向尚小美的钱包说道:“我们这么多兄弟,这一个兽币怎么分?” 尚小美眼睛都没眨一下,从腰上取下自己满满当当的钱袋子,把钱全部扔了过去。 途西城在苦寒的北方,不是南北交通要塞,没有商队从这里经过。虽说城里人口还挺多,在北方的兽人眼里非常富饶便利。但是到底没有南方的城市繁华热闹。守卫一年到头,也见不到比尚小美出手更大方阔绰的人。 沉甸甸的兽币拿在手上,把守卫的腰都压弯了,点头哈腰地对尚小美说:“大人,你请!” 尚小美不置一词,时梨却心疼得心都在滴血。刚一进城,他就忍不住问尚小美。 “夫人,那么多钱就都给他们了?” “嗯,”尚小美本就没把那些钱当回事,毕竟那些对她来说只是游戏币,每天都能领到上千个。 但是时梨却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对于他这种为了钱能把自己卖了的人,钱有时候在他眼里,比他的命都重要。 那么多兽币,他也想要,只是碍于面子,无法启齿。 凭什么他作为尚小美的夫郎都没要那些钱,那些守卫却把钱全都拿走了? “一个兽币就够一大家子去途西城最好的酒楼吃上十顿了,那么多兽币,可以吃多少好东西啊!”时梨越想越心疼,越心疼越放不下这件事。 尚小美一开始还以为他抱怨两句就算了,没想到他一路上都在抱怨。 看到包子铺,他说:“这样的肉包子,那些兽币够一家人吃一年了吧?一年应该都吃不完。” 看到裁缝铺他会说:“那些兽币够买一百件衣服了吧?一百件衣服一家人穿一辈子都穿不完。” 看到客栈他会说:“这里最好的客栈,一晚上只需要十个小钱币,一个兽币可以住十晚,那么多兽币,够住一年了吧?” 想起弟弟妹妹们他会说:“如果我能带着那么多兽币回家,弟弟妹妹们看到一定会开心死的,以后他们就不用为吃穿发愁了。” 尚小美:“你不是说在北方钱没有用吗?” “我那是说的途西城以北,在城里当然有用!”时梨外表是十足的猛男,这会却急的跳脚,在原地蹦跶了两圈。 尚小美猝不及防地被他的样子可爱到了,她想着时梨这么想她把钱要回来,如果她真把钱要回来了,说不定能涨好感度。 这么一想,尚小美立刻对时梨说:“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把钱要回来。” “好!你快去!”时梨一点不装,生怕尚小美去慢了。 尚小美无语地笑了笑,一个空间转换就到了守卫的房间。 她正好看到刚才收自己钱的守卫在撬他房间的地砖,兽世的地砖都是石头打磨的,体积比现代地砖大了三倍不止。 尚小美躲在柜子后面,看到他搬开一块地砖,把尚小美鼓鼓囊囊的钱袋藏了进去,接着又把地砖放回原位。 因为不放心,他又把床挪到地砖上面,用床脚把地砖压实了。 这下他总算放心了,走出房间,锁好房门,又去城门口站岗了。 等守卫走后,尚小美这才从柜子后面走出来,她就算能空间转换,也钻不到地砖下面去。 她现在想拿回钱,就得搬开眼前这架大木床,这可不是她能做到的。 果然,尚小美用力试了试,想把床移开,脸都用力到龇牙咧嘴了,大木床还是纹丝不动。 她又不能叫时梨来帮忙,她现在的空间转换根本带不了人。 真是……鸡肋的技能! 尚小美进退两难地骂了一声,只能另想办法。没有蛮力,她还有智力。 这时候她正好看到门后面放着一根手臂粗的长木棍,立刻想到了杠杆原理。 她把木棍拿过来,用木棍撬木床,木床终于动了。 等好不容易把木床移开,尚小美又折在了地钻上。 那个地砖对尚小美来说,就跟小区门口挡车的圆石墩子一样重,她用尽全力也只能撬起来一点,而且只能维持两秒钟的时间。 为了拿到兽币,她撬开地砖时,立刻用脚尖顶走木棍,让木棍滚到地砖撬开的缝里,这样她放手后,木棍还能把地砖撑开一条缝。 尚小美蹲下身,从缝里把手伸进去,她万万没想到,地砖下面竟然有防盗的铁钉,她的手一伸进去,就被铁钉扎破了。 尚小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忍着疼,慢慢摸索,拿到自己的钱袋,立刻收手。 一边往自己手上吹气,一边拿着钱袋使用空间转换回到时梨身边。 系统这两天一直在持续更新,血条用了也没有提示。 尚小美特别安心,想着系统崩了,血条用了肯定不会统计,她正好趁现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等以后系统全部修复好了,就没这种好事了。 她一出现,时梨就看到她粉嫩的指尖不停地在冒血。 时梨抓着她的手,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那个守卫把钱藏在地砖下面,还在下面按了铁钉,我一个不小心,被铁钉扎了。” 尚小美的话刚说完,她的手指就被时梨含住了。 “你……”尚小美的指尖被时梨灼热、柔软的口腔包着,烫得整条手臂都麻了。 时梨用力嘬了一口尚小美冒血的手指,然后一偏头,把嘴里的污血全部吐了出来。 接着他又含住尚小美的指尖,嘬了一口。 这次的血颜色鲜红,已经不是污血了。 他还是不放心,又嘬了两口,又找了间药铺,让大夫给尚小美的伤口上药。 去药铺的时候,尚小美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连大夫都说没有问题,时梨却坚持要让大夫给尚小美上药。 尚小美知道他在关心自己,也感觉得到他在后悔。 可是,她好不容易把钱拿回来,就是为了博取他的好感,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单独出去了,”时梨悔恨得连钱都没看一眼。 尚小美:“我没事,就刺破了一点皮。” “铁钉能要了人的命,我有一个发小,就是因为被铁钉刺破脚底,最后没命的。”时梨后怕地说。 尚小美:“你刚才已经帮我处理过了,大夫都说你处理得很好,不会有事的。” “都怪我,是我财迷心窍。” “真的不怪你,我也想为你做点事,我想让你幸福。”尚小美为了好感度,故意用深情的眼神,望着时梨说。 “好感度+20,”系统突然播报道。 尚小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又继续深情的说道。 “这些钱你拿着,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好感度+10,”系统又播报道。 太好了,这么快就到八十了! 尚小美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只要能拿下时梨,她就能涨一百的血条,还能升级技能! 时梨见她这么开心,也不再愁眉苦脸,跟在尚小美的后面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道系统是不是故意在跟尚小美作对,还是它原本就是个坑货。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尚小美,突然收到系统全部修复完成,所有数据都已经修复的通知。 她笑着点开血条,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血条又红了,醒目的2标注在后面,不仔细看,都很难看清,那两点血条是不是真的存在。 好好的,她又命悬一线了。 尚小美感觉好似有一桶冰水朝她当头浇了下来,浑身上下瞬间冷透了。 连心都凉透了。 时梨的好感度才到百分之八十,可她现在只有百分之二的血条?这不是摆明了让她立刻就去死吗? 这坑爹的系统,它到底是怎么修复的? 我的血条呢? 我从花楹那得到的一百血条呢,这么快就用完了? 尚小美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找了间客栈住下,打开光屏,逐条检查自己血条的使用情况。 一条一条的对照过后,她竟发现,上次系统跟漠皇东玥他们对抗时,竟一下用了她五十五点血条,这合理吗? 她都没点确认?她都没同意,系统自作主张要对抗的,凭什么算到她的头上? 尚小美气地举报了系统,可惜举报跟没举报没有任何区别,系统依旧是无数数据组成的东西,不讲任何情面。 不过这一次,它跳出了一个系统奖励,只要尚小美能得到奖励,就能马上增加三十点血条。 这个奖励很简单,不用任何好感度,只要能睡到系统指定的顶级美男,就能得到奖励。 第64章 孤狼 完了完了,充血充血,赶紧充血,尚小美现在就像是马上要关机的手机,急得心脏怦怦直跳,到处找充电器。 求生本能促使她打开光屏,迅速锁定了‘系统奖励’的位置。 目标现在就在距离她一百多公里外的‘五神山’里。 五神山最高的山峰,海拔足足有六千多米,是名副其实的高原地貌,爬到山顶非常容易高反。 这要是放在平时,尚小美根本不可能毫无准备就去五神山。 但是现在她毫无办法,不想去也得去。 而且还要浪费一点血条,利用空间转换,迅速到达目标所在的位置。 她也知道,此去可能存在很多风险,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她甚至都不认识那个人,就要送去给人艹,这种事真的太离谱了。 这个老色批系统,真的太坑爹了,如果能重来一次,她坚决不会在网上乱发评论,她一定要做个好人。 呜呜呜…… 尚小美欲哭无泪,已经只剩两点血条了,她还不得不用掉一点,利用空间转换,瞬间就到了五神山的深山里。 现在只剩一点血条了,她这次必须得到系统奖励,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尚小美刚一出现在白雪皑皑的树林中,就看到离她不足百米的山坳处,有一个身姿挺拔、俊朗的男人正坐在火堆前烤火。 男人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下半身也只穿了一条薄裤,喷薄的腹肌胸肌看得尚小美脸红心跳,心痒难耐。 能看出他也是狼兽,头上有一对竖起的毛茸茸的狼耳。 不过跟时梨比起来,这只狼的气质更加野性、强壮。看起来年纪比时梨大了十几岁,浑身都散发着成熟雄性令人血脉喷张的性张力。 一看性能力就很强…… 咳咳,尚小美将目光从他劲瘦的腰身移到他的脸上,五官冷峻狂野,神情就像草原上最不羁最野性难驯的狼王。 发色跟时梨的发色一模一样,不过跟时梨不同的是,他是满头长发。月光银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这样一个男人,单独出现在深山里,确实很适合成为‘系统奖励’。 尚小美和他无论在这深山里做了什么,都不会有别人知道。这样看来,系统还挺讲究的? 才这么一会时间,尚小美就已经冷得缩手缩脚了。 可是为了接近目标,她不得不扮成更可怜的模样。 为了达到目的,尚小美干脆把身上的羊皮袄子一脱,心一横,从斜坡上往下滚去—— “啊!”一声尖叫,尚小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栽倒,眨眼间胳膊和腿上就被树枝挂出了几道血痕,虽然都是小伤,但是还挺疼的。 尚小美疼得眼里含了泪,假戏都被她演成真的了。 下一瞬,一道矫健的身影转瞬即至,强有力的胳膊轻而易举就将尚小美从雪地里抱了起来。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比地上的冰雪还要冷,语气疏离冷漠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娇弱地扶着他的胳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害怕地发抖。 见她吓成这样,身子又如此娇软,男人的语气软了一些,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我是途西城城主的小妾,被两个狼兽掳到了这里。我不想被他们祸害,逃跑的时候迷了路……”尚小美故意说自己是城主的小妾,以她对狼兽的了解,这些人都恨透了吃里扒外的途西城城主,他们绝对不可能会放过城主的小妾。 果然,男人在听到尚小美这么说以后,眼神都变了。 整个人都变得阴翳、腹黑起来。一看就没怀好意,想将尚小美骗回去肏。 “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男人目光放肆地在尚小美的周身游走,手更加放肆地摸到了尚小美的腰上。 “真的吗?”尚小美假装懵懂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带你回山洞避避风,这里这么冷,如果不回山洞,你肯定吃不消。” “谢谢,”尚小美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像单纯的小白兔,答应跟他走。 男人把尚小美带到山洞里面,山洞口有火堆,他们就坐在火堆旁。 他没有将尚小美放开,而是像抱小孩一样,让尚小美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腿上。 这种姿势,非常过火,这男人想做什么尚小美一清二楚。 她装着清纯无辜的模样,在男人身上瑟瑟发抖。 男人眼神坏到了极致,却还在装好人。 “别怕,我先帮你敷药,我不会伤害你的。” “嗯,谢谢你,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尚小美怯怯地看着男人说。 男人光是看清她的身材就已经起了坏心思,这会又毫无预兆地把尚小美的口罩拉了下来,待看清她美丽动人的样貌好,男人的眼神更幽暗了。 “啊!好疼,大哥你轻点,”上药的时候,尚小美疼得把手缩了又缩。 男人突然提议:“大哥有个办法,能让你感觉不到疼,你可愿一试?” “我……愿意,”尚小美懵懂地点头答应。 跟这种精壮、帅气的男人贴在一起,又是在这种四下无人的地方。她这会都已经春心泛滥了,怎么可能不答应? 男人坏笑着双手用力一撕,撕烂了尚小美的上衣,当着尚小美的面,把玩了好一会,就是不进行下一步动作。 眼见着尚小美难耐的扭动身体,他还坏笑着俯首在尚小美的耳边说:“你都湿了。” “没有,”尚小美羞愤欲死,气得用力推他。 男人也不躲,任由尚小美推,他则慢悠悠地拿起尚小美的裙边,又是一撕。 不等尚小美答应,他便强势的…… 篝火摇曳,星光四射。 眼前的男人,嘴角一直挂着玩弄人的坏笑,视线轻蔑、涩情的上下打量着尚小美,毫无怜惜之意。 他把尚小美当发泄对象,尚小美把他当血包,两人都沉浸在当下的欢愉中,谁都没说话。 尚小美好似坐在摩托车上,摩托车不停地往前疾驰,开的还是最最泥泞的烂路,一上一下,颠簸不断。 一直到晨光初露的时候,男人才喘着气停下来。 他从后面抱着尚小美的腰,结实有力的胸膛紧贴着尚小美,两人缠抱在一起,身上的热汗互相交织,画面淫靡至极。 “你就是个荡妇,”男人在尚小美的耳边轻佻地骂她。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的人,和听到这种话的人,不但不会感觉到被骂,还会更加有感觉。 尚小美喘着粗气转头用力跟男人舌吻,行为确实很荡妇。 不过她不在乎,就这一回,该享受就享受。而且狼兽确实比狐兽厉害,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她现在对狼兽的态度彻底改观了,甚至开始期待起龙兽的感觉来。 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只要过了今夜,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这种一夜情不用负责,也不用担心没有好感度,自己会噶的性体验真的太棒了。 这可比她第一次跟花楹时,心惊胆颤的体验美妙多了。 眼看天快亮了,尚小美催着男人去洗漱,等男人转身出去打水的时候。尚小美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血条,31,看到这个数字后,她满意地点点头,拢好自己身上的烂布条,一个空间转换,就回到了客栈。 她以为凭着自己这么神出鬼没的技能,出去鬼混一夜肯定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当她回到房间后,才发现时梨就坐在她的房间,一直在等着她。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时梨一眼就看清了她的状态,气得发抖:“你说呢?你就这么饥渴?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找男人?” “我……我一个正处在发情期的雌性,出去找男人很正常吧?”尚小美想着以他们低下的道德感,对性事的开放程度,这样说更能得到他们的认同。 果然,听她这么说,时梨竟自觉理亏地给她道歉:“我不是说你不能出去找,但是……但是……我就在你身边,你还出去找,这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耻辱。” “我跟你现在还不到时候,”尚小美又看了一眼,时梨对自己那百分之八十的好感度说。 如果昨晚时梨的好感度够了,她也不用出去做荡妇了。 这人生真的是,处处都充满了无奈。 “还不到时候,为什么?”时梨急得猛地站起来,拦住尚小美问。 尚小美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得特别真诚:“因为我不想跟你玩玩,我想跟你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时梨竟感动得眼里有了泪花。 兽世的兽人们,对性事都非常开放。没有爱的性事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生理需要,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也不用有负罪感。 但是他们却非常看重感情,喜欢和爱对他们来说都是很神圣的事,爱情更是最值得珍惜的事。 像尚小美这么漂亮的雌性,她可以拥有很多雄性。这些雄性难免会对她动心,但是她如果对某个雄性动心了,那将会是那个雄性最引以为傲的事。 他们争宠,争的也是尚小美的喜爱。 谁都想成为尚小美最喜欢的那个人,再顺理成章地成为尚小美的正夫,让尚小美给他生孩子。 现在尚小美对时梨说她想跟时梨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无疑是在告诉时梨,她对时梨是认真的,这对时梨来说,比跟尚小美上床重要太多了。 时梨动情地走上前,拉住尚小美的双手:“好,我等你,我一定会等到那天的,夫人,我也想跟你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尚小美手上还握着她像两片窗帘一样的破布衣服,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前的破布,就像一件开叉开到肚脐眼的礼服,连形状都能看见。 穿成这样跟时梨说话,真的不太好。 而且时梨的眼神,已经飞速地从不谙世事转换到欲火中烧,不能再这样下去。 尚小美不敢再耗下去,果断的将时梨推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时梨她可不能碰,好感度没有一百,她会噶的。 这破系统,坑爹的系统,把尚小美耍着玩。 幸好它给尚小美选的男人,都十分合尚小美的胃口,个个都堪称绝色,不然她情愿去死,也不会继续当这没有自主选择权的npc。 把时梨弄走后,尚小美动作麻溜地换好衣服。出门带上时梨,继续往城北走去。 途西城越往北走,城市越破败,因为城北离北方更近,从关口偷偷溜进途西城的狼兽,都会就近偷取一些红日帮的食物,红日帮一旦发现他们的踪影,便会不遗余力地打杀他们。 一来二去,城北就在各种截杀、追击中,变得越来越破败。 以前时梨还在的时候,他就是途西城内身手最敏捷的小狼兽,其他小狼兽都会跟着他混。 自从他走了,途西城就成了一个十五岁孩子九牧的天下。 九牧手黑得很,带着一帮孩子,天天偷盗红日帮的东西。 以前时梨还知道每次偷东西,都要跟上一次间隔一段时间,等红日帮的人有所松懈再下手。 九牧却自恃身手不错,这半年来,每天都要光顾红日帮的仓库,到处打洞偷取红日帮的财物。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么长时间以来,任凭他多狡猾,红日帮的人也把他的行动轨迹摸得差不多了。 就在两天前,红日帮的人加大了埋伏,不但一举抓到了九牧,还将跟着他的几个孩子一起抓住了。 其中就包括时梨的弟弟妹妹,大弟弟时地瓜和两个双胞胎妹妹时莓和时樱。 一共十几个孩子,被红日帮的人残忍地关进了途西城北边最阴森、恐怖的义塔里。 那个义塔专门是用来扔孩子的,好多被家人抛弃或者被红日帮捉住的孩子,都会被关进义塔活活饿死。 义塔四周寸草不生,上空整日都有成群的乌鸦环绕,嘎嘎嘎的叫声让人心底发毛。 平时没有人敢随便踏足义塔附近,这些孩子被关进义塔两天了,也没人来救他们。 第65章 九牧看上了大哥的女人 时梨非常了解途西城,他也是唯一一个每次偷溜进途西城,都会到义塔附近去转悠的人。 这次也一样,原本急着赶路的他,突然绕路往义塔走去。 尚小美很怕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拽着他的衣角,提心吊胆地问他:“你来这干嘛?这里好阴森。” 时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是想去看看。” 尚小美想,他应该是凭着直觉在做事,这个义塔以前应该发生过什么让他牵肠挂肚的事。 “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让你无法释怀的事?” 时梨目露哀伤地点了点头:“嗯,以前跟着我的小弟,有好几个都被红日帮的人关进这座义塔里,活活饿死了。从那以后,我每次来途西城都会不由自主地到义塔附近转转,我总感觉那里面有人在等着我去救。” “你这是因为无法释怀的遗憾和愧疚感,产生的心理问题。既然这样,我们就过去看看,好让你安心一些。”尚小美很理解时梨这种心态,很多人永远都无法从过去的惨烈事件里走出来,一生都在想着该怎么去弥补。 时梨会有这样的心态,也是因为他心善,即使这件毫无缘由的事,看起来很傻,尚小美也愿意陪他犯傻。 好感度+5。系统突然在尚小美的脑海里播报道。 时梨的话语声也在此刻响了起来:“夫人,你真好。” 尚小美回给他一个开心的笑,这么点小事,也能增加时梨的好感度。看来尚小美能从时梨的角度出发,从心底体谅他,真的令他非常感动。 来之前,他们俩都觉得这是在犯傻,义塔里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在等着他们去救。 可去了之后,时梨和尚小美却惊出一身冷汗。 特别是时梨,他真的好庆幸,自己的多此一举。 义塔其实就是一个底大口小的深坑,深坑足足往地底延伸了十几米,墙壁用打磨光滑的巨石堆砌而成,因为墙体是往里倾斜的,根本无法着力,被关在里面的小孩体力又比不上大人,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 而且义塔的顶端,就像帐篷的圆顶,全部用木条封死了。唯一的洞口,是他们扔孩子用的,把孩子扔进去,他们就会将洞口用铁链子锁上,没有特殊工具,根本打不开。 “有人!”时梨胆子大,几步登上像古墓一样的义塔顶,眯着眼,朝着黑洞洞的坑底张望。当他看到里面有黑影晃动时,惊慌的对着尚小美喊了一声。 尚小美艰难的爬上义塔顶,也学着时梨的样子,从木条的缝隙里往下看。 可她什么都没看到,只闻到一阵阵腐朽、腥湿的味道,差点把自己恶心吐了。 兽人的五感和适应能力都比她这个现代人强,这么黑这么臭,时梨也能看得见,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正常呼吸这里的空气。 尚小美从空间里拿出两个N95口罩,一个自己戴了,另一个给了时梨。其实口罩并不是她此刻最想戴的,她现在最想戴的是防毒面具。 “夫人!里面有好几个孩子!”时梨的声音越拔越高。 尚小美还是一个都没看见。 她为了把里面的情况看清楚,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把手电筒打开往里一照,尚小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孤狼似的狠厉眼眸。 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脸上稚气未脱,目光却像会把人撕碎的野狼一样凶狠。 尚小美又用电筒照了一下别的地方,这一看她终于忍不住,摘下口罩哇的一声吐了。 好多……腐烂的尸体和白骨,那些白骨上还挂着衣服和头发。 “夫人!你没事吧?”时梨心里着急,却仍旧把尚小美放在了第一位。 尚小美知道现在救人要紧,不是矫情的时候,她再难受也得忍着。 “我没事……呕……你快想办法救人。” “好!”时梨答应一声,立刻用双手去掰义塔塔顶的木头。 他力气大,木头还真在他大力的掰扯下,吱吱嘎嘎地晃动起来,不过这样掰实在太耗费体力和时间了。 尚小美忍着恶心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斧头给他。 尚小美随随便便拿出的一把斧头都是碳钢材质,非常锋利。 时梨力气又大,一斧头下去,碗口粗的木头一下被他拦腰劈断,连他自己都惊讶地停顿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眼手里的斧头,再继续劈下一根木头。 很快,他们就在义塔顶端开出了一个天窗。 下面的孩子们,一大半都已经昏睡过去。 醒着的孩子听到动静,一开始不敢说话,因为他们不知道时梨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现在他们能看到时梨的样子,义塔下边突然冒出一道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大哥?” 好熟悉的声音,时梨动作一顿,不敢相信的试探着朝坑底喊道:“地瓜?时地瓜?” “大哥?真的是你!”坑底的声音大了一些,能听出明显的激动。 时梨却担心的问了一连串:“时地瓜你怎么会在里面?时莓时樱呢?她们在哪里?” “大哥,我们都在下面,时莓时樱她们已经晕过去了。大哥,你快救我们出去。”时地瓜迫不及待地扬起双手挥舞着,朝时梨喊道。 “好,我这就救你们上去,”时梨一听时莓时樱晕过去了,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一矮身就想跳下义塔。 尚小美立刻拉住他。 “你……呕……你等等,你跳下去有什么用?你又不会飞檐走壁。” “那该怎么办?”时梨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尚小美的兑换票已经用完了,而且二维空间里稍微有点用的东西,都需要用血条去换,就是这么坑。 尚小美虽然很珍惜她的血条,但是此刻人命关天,她只能牺牲两点血条换了一个云梯。 “用这个,”尚小美把云梯递给时梨。 对于她这种能凭空变出各种神奇东西的能力,时梨既惊讶,同时也很骄傲,他有一种与神同行的自豪感。 虽然他的神,很多时候都表现的非常脆弱,比如说现在,只是一点难闻的味道而已,他的神就难受得好像要把胃给吐出来。 “我下去救他们,”时梨不放心地看了尚小美一眼,接着顺着云梯往下爬去。 尚小美不想显得那么没用,在上面捂着嘴说道:“我在上面接应。” 时梨刚下去,那个独狼似的男孩,就一声招呼都不打,自己先爬上来了。 尚小美在他快上来的时候,朝他伸出手,想拉他一把。 男孩握住尚小美的手,用力一蹬,想一步到顶,结果他错误地估计了尚小美的力量,这一蹬,不但没有蹬上去,还把尚小美拉了下来。 “啊!”尚小美尖叫一声,一头朝义塔下面栽了下去。 一条腿还被支棱在外面的木头尖划伤了,伤口火辣辣的疼。 时梨刚下去,就看到尚小美坠落下来。 他知道尚小美没有他们这些兽人皮实,夫人要是摔在地上,肯定会受重伤。 他立刻伸出双手,稳稳的将尚小美接住了。 “夫人?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时梨抱住尚小美,紧张兮兮地问。 时地瓜就在旁边,时梨没有功夫搭理时地瓜,他第一反应,就是立刻把被臭气熏得满脸痛苦的尚小美送出义塔。 他知道尚小美受不了义塔里面的气味,呆在里面对她来说就是酷刑。 尚小美被时梨送出义塔后,她第一时间就是对着那个把自己拉下去的男孩,气愤地指责他:“你这孩子,感觉到我拉不动你,你就该放手是不是?你怎么还能把我拉下去?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她面前的孩子,其实比她还高,她当然不可能拉得动。 她无论有多不满,语气永远都是软糯、清甜的。一点威信都没有。 男孩疑惑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随后便落到了神奇的云梯上,再也没看尚小美。 时梨陆续将时地瓜和时莓时樱她们从下面救上来,尚小美一直在上面尽职尽责的拉他们上来。 后面还有几个孩子,全部都已经昏死过去。 正当时梨一个一个的抱着他们逃出义塔的时候,途西城红日帮的人却巡逻到了这里。 把尚小美拉下义塔的男孩,就是九牧,他的听觉十分灵敏,听到有人过来,这孩子一点跟同伴患难与共的心都没有,一声招呼都不打,拔腿就跑。 尚小美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白眼狼三个大字缓缓地从她的心底冒了出来。 “有人!”红日帮的人察觉到不对,立刻朝这边冲了过来。 能加入红日帮的人大多身手都非常好,这时一下来了五个人,就凭尚小美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九牧知道尚小美有多弱,时梨又在义塔下面,上面那群孩子,也都是一群奄奄一息的弱鸡,此时不跑就是傻子。 尚小美鄙夷地转头瞪了九牧一样,回过头后,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黑洞洞的枪。 “姐姐,这是什么?”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时的瓜,怯怯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这是枪,专门杀红日帮那些狗贼用的。” “可是他们有刀,你的枪这么小还没有刃……” “嘭!”不等时地瓜质疑完,尚小美已经开枪打死了一个跑在最前面的岛国人。 她的射击能力还是很强的,毕竟过去这两年她有专门练过。 “停下!”见同伴瞬间被杀死,红日帮剩下的四个人全都在他们领头人的命令声中停下了脚步。 尚小美慢悠悠的把枪对准了他们的领头人。 不等尚小美做自我介绍,领头的已经吓得结结巴巴的说:“一响……杀一人,千里不……不留行……你是是鬼怪?” “正是!”尚小美邪魅一笑,没有给他们回去报信的机会。砰砰砰几枪,精准地打在他们的心口上,将几个红日帮的贼人全杀了。 她此刻不杀他们,他们一旦回去报信,尚小美和她身后的孩子们,一个都走不了。 尚小美杀了这几个人,为时梨争取了一些救人的时间。等时梨把所有还活着的孩子救出来后,红日帮其他巡逻的岛国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快带他们走,我断后!”尚小美拿着枪,冷静地站在原地,她只要不慌,整个队伍就不会乱。 那些追来的岛国人,认出她是鬼怪后,也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时梨带着所有孩子,从北边城墙底下的地道里逃出去,尚小美才砰砰砰一阵乱射,打伤了好几个岛国人,在他们急着后撤的时候,尚小美也趁机逃出了城。 途西城城墙下的地道,都是狼兽们挖的。这些年,他们跟红日帮斗智斗勇,在城墙下挖了很多地道,这也是他们能顺利偷溜进途西城的主要渠道。 等出了城,大家虽然躲过了红日帮的追杀,但是新的生存考验却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途西城百米外就是绵延的高山,山势陡峭,积雪深厚,孩子们衣着单薄,又饿了两天,刚出城就又冻晕了两个。 包括时莓时樱在内,这会已经有五个孩子晕倒了。 时梨用布条缠住他们的腿,拖着他们在雪地上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尚小美对时梨提议道:“我们先找个避风的地方安顿下来,必须要先救治这些孩子。” “好,我听你的。”时梨迅速判断方位,在一个风刮不到的山坳处,停了下来。 尚小美肉疼的又用五点血条换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帐篷,跟时梨一起把帐篷撑起来,她又和时梨一起把孩子们全都抱进了帐篷了。 这一抱,无法避免的,尚小美又闻到了孩子们身上的臭味,她很想忍,可惜怎么都忍不住。一下冲出帐篷,扶着外面的树干吐了个昏天黑地。 “我先去找柴火,给他们烧水,喝点水他们应该就能醒过来。”时梨摸过每个孩子的脉搏,确定他们只是昏睡,没有生命危险,他焦急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些。 “我也去,”时地瓜第一个站出来,要跟时梨一起找木头。 时梨却对他说:“你不用去,在这里照顾好姐姐。” “她都是姐姐了,为什么还需要我照顾?” “听话。”时梨不容辩驳的呵斥时地瓜。 第66章 你又看上他了? 时梨出去的功夫,尚小美宁愿在外面挨冻也不进帐篷。时地瓜不傻,尚小美就算戴着口罩,他也看得出来尚小美是在嫌弃他们臭。 兽人身体素质强,没有人会因为难闻的气味,吐得昏天黑地。 尚小美这种反应,在时地瓜眼里,就是有病,还是那种娇气过头的病。 “你……先自己进去,外面……呕……冷。”尚小美不好意思让一个小男孩陪着自己在冰雪地里受冻,朝时地瓜挥挥手说道。 时地瓜却委屈地问她:“你是不是嫌我臭?” 尚小美赶紧否认:“绝对……呕……没有呕。” “你就是嫌我们臭!你真娇气!”时地瓜气愤地双手抱胸,瞪着尚小美说。 时梨交代他要照顾好姐姐,无论怎么生气,他都寸步不离地跟在尚小美身边。 时梨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尚小美也吐得差不多了。 尚小美用兑换票给时梨换了一个带烟囱的小壁炉和一个热水壶。时梨在帐篷里生火煮雪,帐篷里的气温升高,味道更难闻。即使再冷,尚小美也不愿再踏足帐篷内。 看到尚小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出这么多急需要的好东西,时地瓜看尚小美的眼神,变了又变,崇拜和不解交替出现,不懂她是怎么在强大和娇气之间来回切换得这么顺畅的。 水还没煮开,八岁大点的时莓就已经从昏睡中醒过来了。 当她看到时梨时,一向倔强的小女孩,竟哭着扑进时梨的怀抱:“大哥,你回来救我们了?” “对不起,是大哥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时梨强忍着泪水,紧紧地将时莓抱住了。 “她是?”时莓看着帐篷外身姿曼妙的女子问。 “她是大哥的夫人,鬼怪大人。”时梨说起尚小美,语气都变得温柔了。 时莓几步走到尚小美面前,也伸出手臂抱了抱尚小美。 尚小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呕,这样就太没礼貌了。她屏住呼吸回抱了一下时莓,时地瓜却在这时候焦急地提醒时莓道:“时莓别抱她,她嫌我们臭。” “时地瓜,你怎么说话的?臭就去洗,还怨上夫人了?” “洗?”几个小孩同时惊讶得瞪大了眼,洗澡在他们这群北方孩子眼里,无疑是天方夜谭。 哪个脑子正常的小孩会在冰天雪地的大冬天洗澡? “对,洗澡,大家都要洗。”时梨下了最后通牒。 小孩们怨声载道的反对,刚醒过来的两个小孩,又被洗澡两个字吓晕了过去。 “你们只要肯洗澡,就都有新衣服穿。”尚小美抠门地用十张兑换票,在二维空间兑换了一大包旧衣服。 现代人每天都有人扔旧衣服,但是这些旧衣服对兽世的孩子们来说,却是他们做梦都无法拥有的好衣服。 他们即使在冬天,也穿得十分破旧单薄。 当尚小美把那些看似奇怪,实则又保暖又好看的‘旧衣服’堆到他们面前时,他们都看傻眼了。 最重要的是,尚小美的衣服都很干净,没有一点污渍,这对于习惯在泥堆里打滚的兽世小孩来说,这些衣服都跟新的一样。 只是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新衣服,堆得像小山一样,这也太豪横了。 就连时地瓜也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蒙了,看尚小美的眼神越来越崇拜。 剩下的孩子在温暖的帐篷里,陆陆续续的全都醒了,他们饿了两天,最好是先吃一些好消化的食物。 尚小美现在身边只有一个顶级颜值的时梨,兑换票涨得慢,她仅有的兑换票也只够给这些孩子们一人换一杯粥。 还是那种两块钱一杯的黑米粥。 尚小美数了数一共十一个小孩,她把兑换票全花了,一共换了十一杯粥。刚准备把粥分给孩子们,眼前突然一道人影闪过。 再一看手上的粥,只剩下七杯了,还有旧衣服也被拿走了一小包。 那个人跑得很快,在雪地里健步如飞,他化成灰尚小美也认得,就是那个把尚小美拉进义塔的九牧。 这个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竟然抢她的东西! 尚小美忍了又忍,想着他也怪可怜的,才忍住了没有发飙,只是现在粥不够了,剩下的孩子们又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尚小美犹豫几秒过后,迫不得已,只能花一点血条,给他们换了一堆吃的,粥、面包、饭团…… 她心疼坏了,孩子们却像进入了梦境一般,从未见过这么多吃的,全都激动地嗷嗷叫,把食物哄抢一空,跟九牧的做法一模一样。 尚小美看不惯他们这样的行为,对时梨说:“你给他们平均分配一下食物。” “好,”时梨在尘封岛待了这么久,知道夫人的规矩向来都是人人平等,食物都是平均分配。 而兽人的规矩却是谁抢到就是谁的。 时梨脸色一沉,孩子们全都乖乖地把食物交了出来。他开始给孩子们分配食物,这时候九牧又来了。不过这一次食物在时梨手上,他没能抢走。 尚小美对这个九牧意见很大,这孩子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太野了,一点规矩都不讲,活脱脱的就是一匹孤狼,说实话,尚小美有点怕这样的半大小子。 像九牧这样的孩子,在现世正处在中二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最难管教的时候。 时梨用兽世的法则压制他,一脚就将他踢出了帐篷。尚小美见他狼狈地摔在地上,眼睛一直渴望地盯着时梨手上的食物,那一瞬间她又觉得他很可怜。 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把九牧赶走后,时梨很快就将食物全部分配好了。 尚小美一直不进帐篷,又扛不住冻,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又花了两点血条,给自己兑换了一个小帐篷。 换完后一看血条数,才一天时间不到,血条就只剩十八点了。 尚小美脑袋嗡的一声,死亡的阴影再一次笼罩了她。 她必须在血条用完之前,把时梨的好感度刷到一百。 孩子们吃完东西,又到了洗澡的时间。 尚小美像个大冤种一样,一边心疼,一边又用一点血条给他们换了一个大木桶。她也要洗澡,没有木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 时梨知道尚小美爱干净,他先给尚小美烧好热水,然后把孩子们全部赶出大帐篷,让他们出去找柴火。 接着撩开帐篷门,将帐篷里的味全部散出去,又在帐篷口和帐篷四周烧了几堆明火,给帐篷升温。虽然这样很危险,但是他更担心尚小美会受凉。 时地瓜带着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负责在外面看着火堆,年纪小的孩子全部去附近拾柴火去了。 他们一个个都非常皮实、能干,手脚麻利力气又大,干活的效率比尚小美高多了。 几个孩子刚走出去不远,就开始捂着嘴呵呵笑,在背后议论尚小美。 “你们醒得晚,没有看见,她居然被九牧拉了一下,就从义塔上面掉下去了。” “她的手白白嫩嫩的,手指细得像葱段一样。” “还有还有,她把面具拉下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鼻头红红的,眼睛湿润润的,好像小兔子,看着可好骗了,嘻嘻嘻。” “好娇气的雌性,她可真有意思,时梨大哥被她迷得魂都没了。” “九牧还不是一样,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这会肯定丢下我们跑了,现在却一直不肯走。” “你是说九牧也喜欢时梨大哥的雌性?他怎么抢得过时梨大哥?” “那小子手黑得很,看来以后有好戏看了。” 尚小美知道兽世的小孩都很早熟,以兽人对性的开放程度,他们从出生那天起就开始接受性教育,谈起这方面的事从不避讳。 可是尚小美却没想到,他们会在背后如此议论自己。 不但如此,当她在大帐篷里洗澡,一会吵着说水温太烫,一会又喊冷,在帐篷外守着火堆的小孩们,全都在互相使眼色捂着嘴偷笑。 这些孩子冬天敢冬泳,也能在水温五十度左右的温泉里泡澡。 他们皮实,抗寒扛高温都不在话下,第一次见尚小美这样的,冷了不行烫了不行臭了不行脏了不行,能不觉得她娇气吗? 接下来尚小美每做一件事,他们都能笑话好久。比如她洗完澡,必须要用洁净的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净。 擦身体的毛巾不能洗脸,洗脸的毛巾不能擦头发。 洗完头发,还要用一块干毛巾把头发好好地包起来,又往脸上涂抹了很多孩子们没见过的东西。 她洗澡的时候,时梨一直高度紧张地在一旁伺候她,不停地给她递东西。为了不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失态,他连多看尚小美一眼都不敢。 等尚小美洗完澡后,孩子们闻到她身上跟花儿一样香,全都好奇地往她身边凑,却被时梨赶开了:“谁都不准碰夫人!” 远处九牧从雪堆后面探出头来,目光幽深地打量尚小美。 尚小美现在摘了口罩,又穿着粉嫩的睡衣,整个人看着真的像兔子一样娇软、柔弱。 特别是她甜美、娇媚的长相,美得太惊艳太亲切,一双眼睛清澈懵懂,看着就很好骗。 九牧还记得自己刚才从她手上抢东西的时候,她没有防备,手上一点劲都没有,非常好欺负。 她真的是那个大名鼎鼎能让龙兽谈之色变的鬼怪吗? 头发湿的,尚小美不习惯,自己搬了一块小石头,坐在火堆旁,仔仔细细地搓着头发,想把头发烤干。 这期间时梨想帮忙,刚上手顺了一下她的头发,她就开始喊疼,孩子们又偷偷捂着嘴笑。 尚小美终于意识到不对,问时梨:“他们在笑什么?” 孩子们在笑什么,时梨门清,他却避重就轻地说:“他们皮实,梳头从不怕疼。” “哦,可是扯着头皮了真的很疼。”尚小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二十几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能有什么问题? 因为从小衣食无忧,没干过活。她的手一点划痕都没有,双脚也如玉雕一般完美无瑕。跟兽世小孩满是伤痕和冻疮的手脚比起来,她真的像瓷娃娃一样精致、好看。 小孩们都对她可好奇了。 尚小美洗完澡,时梨也去洗澡了。不过他没有在帐篷里洗,也没有生火,而是直接找了一个小河沟,把河沟上面的冰砸开,在河沟里洗。 不过他有拿沐浴露,因为这样洗完会很香,夫人香香的,他也要香香的。 轮到孩子们的时候,他们也咚咚咚地跳进河沟里,男孩女孩选了不同的河沟,一边冻得哆哆嗦嗦的,一边往身上、头上泼冷水。 尚小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系列的操作,难怪刚才让他们洗澡他们那么排斥,敢情他们都是用冷水洗澡? 在时梨的要求下,孩子们把身上都洗得特别干净,然后全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这下尚小美终于肯亲近他们了,也不再呕了。 原地修整了一夜,晚上尚小美嫌地板太硬太潮,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梨一个人又偷偷潜进途西城,从红日帮的马场偷了很多干草回来给尚小美铺床。 孩子们知道这件事后,又偷偷地捂嘴笑,尚小美被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时莓:“你们是在笑我吗?” 时莓和时樱同时摇头道:“不是,我们是在笑大哥。” “笑他什么?” “笑他……半夜三更去偷草。” 尚小美勉强接受了他们这个理由。 睡觉的时候,尚小美的兑换票又涨到二十几张了,她用兑换票换了好几床棉被。 孩子们以前无论再冷的天,都只能跟家人挤成一团取暖。现在盖着棉被,一个个都开心得睡不着觉。 只有尚小美在小帐篷里盖着厚厚的棉被,难受地对时梨说:“时梨,被子太重了,压得我喘不上气,我想盖羽绒被。” 小帐篷和大帐篷紧靠在一起,一点不隔音。 “哈哈哈哈……”孩子们这次没忍住,笑成了一团。 “被子太重了……”他们还过分地学尚小美说话。 怎么会有人觉得被子太重了?这也太娇气了。 尚小美终于看清了,他们就是在笑话自己。 这些孩子可真气人。 尚小美委屈地嘟着嘴,泪眼花花地向时梨求救。 时梨强忍着笑意,吼了孩子们两句,等他们不敢再笑了,才从被子里面抱住尚小美,说:“我帮你撑着点,这样好些了吗?” 尚小美不敢再矫情,默默地点头,不舒服也得忍着,绝对不能再让这帮孩子笑话自己。 她不知道她跟小孩斤斤计较、委屈巴巴的样子,在时梨眼里有多可爱。 时梨一个没忍住,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手也抚上了她的细腰。 第67章 碰上系统奖励了 时梨的吻温柔又多情,带着迷恋和小心翼翼,就像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含住尚小美的唇瓣用力吮吸,逐渐深入,越吻越上瘾。 他硬朗挺翘的鼻梁,抵在尚小美的脸颊上,嘴唇出奇的软,鼻梁却很挺很硬,抵得尚小美不得不往后仰头,把嘴送上去,方便他亲。 尚小美也有些动情,时梨的外形既有青年人的清俊感,又有成熟男性的力量感。笑着的时候带着几分少年气,认真做事的时候,又十分稳重妥帖。 月光银的狼尾短发和馨寒色的黑眸,让他看起来就像现代精心打扮过后的男神。他身上却又多了一种男爱豆没有的松弛感,帅得毫不费劲。 这种像体育生一样的阳光、直率型帅哥,尚小美根本抵抗不了,也不想抵抗,只是好感度…… 刚想到这,系统突然播报道:“好感度+5。” “好感度+10。” 这么快好感度就加到九十五了?只是给他亲,就能加这么多好感度? 只差五点好感度了,就可以…… 尚小美抬起娇软的手腕,轻柔地将纤纤玉手放在时梨肌肉结实的手臂上。 她突然想大胆的一试,也许再亲会,她就能将时梨的好感度刷到百分之百。 “嘻嘻嘻……”耳旁突然传来压抑不住的嬉笑声,是大帐篷里孩子们的声音。 尚小美这才意识到,她刚才因为情动,被时梨吻到忘乎所以,不小心呻吟出声了。 这破地方,可不是能继续亲下去的地方。 时梨看起来比尚小美还难以自拔,脸色特别难看,忍了好久,才长长地叹息一声,倒在尚小美身旁睡下了。 还差最后五点好感度,尚小美在心里想着,睡不成也挺好,万一这五点好感度一直不涨上去,时梨在这睡了她,她可就嘎了。 又过了一会,尚小美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时梨突然起身出去了。 “你干嘛去?”尚小美睡眼朦胧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时梨的裤脚问。 时梨无奈地说:“在你旁边我睡不着,我还是去大帐篷睡吧。” “哦,行吧。”尚小美悻悻地放开时梨,大帐篷的孩子们又哄笑开了。 第二天,天刚亮孩子们就全部起床了,只有尚小美还在睡。 时梨不准孩子们吵闹,孩子们就乖乖地坐成一排等尚小美起床。 两个小时候后,尚小美终于醒了,当她看到孩子们都在外面等着自己时,她又羞臊又尴尬,抱着被子坐起身,含嗔带怨地瞪着时梨问:“你怎么不叫醒我?” 时梨钻进帐篷,无情地将帐篷拉上,隔绝了孩子们好奇的视线。接着嘴角含笑地亲了亲尚小美。 自从昨晚他亲尚小美,尚小美没有拒绝,他就默认尚小美这是接受他了。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雄性的初夜对雌性特别重要,他昨晚肯定会不管不顾地要了尚小美。 兽世因为雄性多,雌性少。雌性在挑选雄性的时候,性能力也是她们最看重的因素之一。 时梨怕自己在荒郊野外又有人围观的情况下表现不好,只能暂时忍耐。 他可不想被花楹那个狐狸精比下去,等找准机会,他要好好发挥他作为狼兽的优势,让夫人知道他的厉害。 虽然不能做到底,但是能亲也不错。夫人的肌肤白嫩光滑富有弹性,还香香的,时梨越亲越想亲,恨不得嘴就长在尚小美脸上。 一开始尚小美还不习惯,后来被时梨亲习惯了,只要时梨把嘴凑过来,她就习惯性地把头偏过去让他亲。 起床后,尚小美用昨晚涨的兑换票,兑换了一些大米,时梨用大米熬了一锅粥给孩子们吃。 这次九牧没有来抢粥喝,大概是没看上时梨煮的白粥。 这里离时梨他们的村子还有三十多里路,对尚小美来说很远,可是对身体素质好,习惯在大山里来回奔波的时梨和孩子们来说,也就是小半天的事。 时梨他们住的村子叫靠山村,想回村必须翻过五神山。 尚小美连续往山上爬了几百米,腿就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累得瘫坐在雪地里,一步都走不了。 连孩子们笑话她,她都无动于衷了,这个能真逞不了。 “时梨,要不你先带着孩子们走吧,我歇会再走。”尚小美丧丧的说。 她现在也觉得自己好弱,连时莓时樱都比不上。爬了这么久,孩子们没有喊一声累,她却连腿都抬不起来了。 时梨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走不动,笑着蹲到她面前,说:“上来,我背你。” “哈哈哈……”尚小美还没动呢,时地瓜他们又笑得前仰后合了。 尚小美臊得满脸通红,最后一丝尊严逼着她说:“不用……我能走。” 尚小美要强地提起精神,又往山上爬了一百多米,直累得喘不过气,双腿站都站不稳不停地哆嗦才停下来。 她真的走不动了,任凭时的瓜他们笑得有多大声,尚小美也迈不动腿了。 时梨笑呵呵地从后面搂住尚小美的膝弯,把人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个小孩一样轻松,迈着大步继续往山上爬。 尚小美羞愧地捂着脸不肯见人,怕孩子们再笑话她。 时梨和孩子们的脚程很快,爬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快爬到五神山的山顶了。 尚小美躺在时梨的怀里睡了一会,一觉醒来,毫无心理准备,第一眼就看到时梨正在陡峭的悬崖上健步如飞。 她吓得浑身一僵,眼睛不敢再往下看,只盯着时梨的脸看。 时梨低头浅笑,打趣她:“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 尚小美紧张兮兮的说:“你别分心,好好往前走。” “你怕高?”时梨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尚小美红着脸反驳:“我才不怕。” “那你下来自己走。”时梨作势要将尚小美放下来。 尚小美吓得一下抱紧了他的脖子,死都不愿松开:“我我我……怕。” 孩子们又笑开了,尚小美的脸算是丢尽了。 又走了半个小时,时梨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让孩子们原地休整。 尚小美渴了,用兑换票换了一大瓶纯净水和一次性的杯子,正要把水倒给孩子们喝,九牧又突然出现,抢走了她的水。 “你!”尚小美气得指着九牧的背影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可惜她不会说脏话,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人。 时梨回过神来追了出去,等他快要追到的时候,九牧突然把手里的水瓶扔下了山。 水瓶顺着陡峭的山势往下滚,时梨在后面穷追不舍。 九牧趁机又跑回尚小美身边,用一双黑漆漆的没有温度的眼睛看着尚小美。 他的神情很像打家劫舍的悍匪,令人不寒而栗。 “你你……你想干什么?”尚小美虽然怕,却仍旧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把孩子们护在自己身后。 她这样的行为在九牧的眼里非常傻,因为他不可能对她身后那些孩子们做什么,他只想对她胡作非为。 “我要你昨晚变的那些好吃的,”九牧目光炯炯地盯着尚小美说。 尚小美非常识时务,她虽然比九牧大了十来岁,但是论打架她显然不是九牧的对手。九牧看起来凶,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废这么大的周折,只是为了要吃的。 尚小美从空间里兑换了两个不同口味的面包,递到九牧面前:“给你。” 拿到面包的九牧,果然满意地离开了。 等九牧的背影消失后,尚小美气愤地捏紧拳头,对着九牧消失的方向恨声道:“我要不是看你小,早收拾你了!” “哈哈哈……”孩子们又用无情的笑声,嘲笑了她的嘴硬。 时梨很快便提着纯净水瓶回来了,他知道尚小美喝水很讲究,这也是他非要把水捡回来的原因。 尚小美沮丧地把自己被九牧打劫的事告诉了时梨,时梨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九牧本性不坏,只是性子孤僻了些,等回到靠山村,我再让他给你道歉。” 时地瓜也在这时候说道:“大哥不在的时候,都是九牧带着大家讨生活。” 时樱也说:“我们被丢进义塔的时候,是九牧在下面接住了我们,我们才没有受伤。” 尚小美皱着眉想,看来这九牧不欺负别人,就欺负自己? 这小子一定是看我好欺负!不行,我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等大家休整好了,时梨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没想到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更难走。 尚小美一走一滑,为了不在孩子们面前丢脸,下山的时候,她坚决不让时梨背,自己拽着时梨的衣袖,慢慢往山下走。 下到山底的时候,也快到靠山村了。 尚小美特意从空间里换了美味的饭团,刚准备分给孩子们的时候,九牧又出现了。 这次尚小美有了准备,在九牧伸手要抢她的饭团时,将手背到了身后。 九牧诧异地抬头看她。 尚小美坚定地对他说:“你想吃可以找我要,不能抢。” 九牧…… “你再敢抢我的东西,我就杀了你。”尚小美的手上突然多出一把枪,她没有开玩笑。 九牧突然怕了,慢慢往后撤了两步,见尚小美没有下一步动作,拔腿就跑。 尚小美把饭团分给孩子们和时梨,大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尚小美一转头,看到九牧缩着肩膀坐在雪地里,正眼巴巴的看着大家手里的食物。 他不合群,孤狼似的游离在人群之外。迄今为止就对尚小美说过一句话。 尚小美从孩子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的身世十分坎坷,他的母亲好像是兽世最悲催的无嗣族的人。他从小病弱,无嗣族的人说他得了传染病,将他和他母亲一起赶出了无嗣族。 他母亲为了不让人欺负他,将他带到北漠,住在靠山村附近,离群索居,两母子相依为命。 近两年,他身体好了,母亲却病重难治。还有人说是他夺了他母亲的气运,这孩子才会越来越孤僻。 尚小美不是心狠的人,如果九牧愿意好好地跟他们呆在一起,她也愿意给他分享食物,是这孩子先行为不当,惹恼了她。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尚小美拿着手里仅剩的两个饭团,走到九牧面前。 “给,”她主动把饭团递给九牧。 九牧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刚要把饭团拿走,尚小美突然开口道:“接受别人的好意时,要说谢谢。” 九牧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意志败给了饥饿,艰难的开口对尚小美说了两个字:“谢谢。” 九牧拿走饭团的时候,尚小美看到他的手在饭团上留下了两个黑印,她又用教训小孩的口气对九牧说道:“吃饭之前要洗手,平时也要讲卫生。你看你脏的,身上都有味了。” 她说完这些话就走了,独留九牧在风中凌乱。 吃完饭继续赶路,快到靠山村的时候,尚小美发现九牧也跟在了大家的后面。 她还发现,九牧洗澡了!没洗之前,尚小美还以为他天生就黑,只是五官轮廓长得不错。没想到洗完后,尚小美竟发现他白净得就像漫画里的少年,气质特别清爽干净。 还有这么冷的天,他竟然只穿了一件长袖白T恤和一条牛仔裤。这些旧衣服都是他昨天从尚小美这里抢过去的,是现代的衣服,没想到穿在他身上,这么好看。 别说尚小美,就连时樱、时莓和其他几个小女孩,看到变得清爽、帅气的九牧,都悄悄红了脸。 时梨更是酸溜溜地悄悄挤到尚小美身边,小声问她:“夫人你不会看上九牧了吧?” “怎么可能?他可是未成年,”尚小美立刻否认道。 “未成年是什么?” “就是那些年纪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小孩。” 时梨却仍旧酸溜溜地说:“那只是你的规矩,他可不这么想。” 尚小美不明白时梨是什么意思,在她眼里,九牧比宴淇还小,他还能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她蒙头蒙脑地问时梨:“你什么意思?” “他跟了我们一路,你说什么意思?” 尚小美:“我们不是一起回家吗?” “他家可不在靠山村。” 第68章 系统奖励是小叔! “他不是靠山村的?那他为什么往这个方向走?”尚小美可不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半大孩子这么快就喜欢上自己。 她更相信九牧喜欢的是自己变出的食物,时梨这就是在吃飞醋。 他倒是知道吃醋,怎么就不知道把那五点好感度涨上去?这样尚小美就能升级了! 时梨:“他家住在靠山村附近,以前他从不跟我们一起走。” 尚小美:“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再说了有他那样喜欢一个人的吗?喜欢我还抢我的东西?” “他因为你一句话去洗澡了。”时梨这个大直男,心里分明不爽,却唠不明白自己想表达什么,酸溜溜的说这么多,不像是在找尚小美兴师问罪,倒像在给尚小美和九牧拉皮条。 以前只知道种地,现在又在尚小美面前不停地提别的男人,真有他的。 尚小美都想教教他该怎么谈恋爱了,他再这么说下去,就算尚小美心里对九牧什么想法都没有,也要被他引导得开始有想法了。 她正想着该怎么让时梨跳过这个话题。 时梨又不满地说道:“他以前从不洗澡。” “他刚才还对你笑了。” “他一直在看你。” 尚小美欲言又止地看着时梨,见他腮帮子气鼓鼓的,明明很生气,想听自己拒绝九牧,说出口的话却总是词不达意。 “那……我去找他吧?让他如愿以偿?”尚小美和时梨原本走在人群的最前面,被时梨一连串的控诉整无语后,尚小美反其道而行之的对时梨说。 时梨立刻炸了:“你、你就是看上他了!他才十五岁!懂得怎么伺候人吗?你眼光真差!” 尚小美跟花楹对话的时候,花楹分分钟就能将她的心思全部猜透。她只需要一个表情,花楹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跟时梨对话,主打一个费劲,时梨不开窍,她只能继续说反话刺激他:“我眼光就是差,我就要放着你这么成熟、体贴的好男人不要,去找九牧那样的半大小子寻不开心。” “你、你迟早会后悔……”时梨气得满脸通红,急赤白脸地喊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等反应过来尚小美说的是反话时,他脸色变了又变,惊愕绽放在满是怒容的脸上,冷峻的面容瞬间如冰雪初融一般转换成自得的笑意。 尚小美趁热打铁,柔情满眼地看着他,道:“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是我的夫君,九牧在我眼里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时梨第一次听到尚小美这么直白地对他表明心迹,这正是他一直想听的。 听尚小美说完,时梨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低头悄悄的笑,小手指还别扭地勾上了尚小美的手指。 兽人听觉灵敏,孩子们隐约听到他们在吵架,现在又看到他们和好了,一个个都觉得十分有趣,又在捂着嘴偷笑。 只有被尚小美当成半大孩子的九牧没有笑,阴翳地低头走在人群最后面。 刚才被他撩起的发丝因为他低头的动作,全部垂在眼前,挡住了他明亮的眼眸。 那双看似澄澈的眼睛,也因此蒙上了浓重的阴影,嘴角也挂着一丝疯魔般的冷笑。 慕强的九牧早就满心满眼都是尚小美了。 能让龙兽族、海凰族、红日帮联合诛杀的鬼怪大人,如果能睡到这样的女人,该是多么令人自豪的一件事? 更何况,她还那么漂亮。 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半大孩子也是男人,也是能让她爽翻天的。九牧邪性地用舌尖扫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赤裸的目光锁定在尚小美的身上,心里则想着最下流的事。 他才不要其他雌性,要睡就要睡最强最好看的女人。就算要跟成千上万个男人争,他也要争到底,他也要尝尽鬼怪大人的滋味。 时梨感受到九牧不善的目光,突然回头瞪向九牧,九牧及时收回视线,又伪装成一脸木讷的样子,跟在人群后面往前走。 尚小美这会却什么不好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就在刚刚,她终于把时梨的好感度刷到一百了! 她太开心了,现在时梨在她眼里,就像是一个垂涎欲滴,已经成熟只等她张口就吃的大西瓜。 吃了这个大西瓜,她不但能得到一百个血条,技能还能升级!到时候她又是兽世无敌的鬼怪大人了。 “时梨,我们赶紧回家吧,”尚小美此刻浑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劲,迫不及待的抓着时梨的手,快步往靠山村的方向走。 她以为到了靠山村,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一场激烈且有爱的性事,但是当他们走到村口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让所有孩子当场痛哭失声,无比惨烈的画面。 红日帮的人闯进了靠山村。 村子里原本就只有十几户人家,孩子们被九牧带出了村,村子里就只剩下三十几位老人和妇人了。 此刻留守在村子里的人,死伤大半,惨不忍睹的尸体从村口一直延伸到了村子里。 “爷爷!”一个小孩看见自己亲人的遗体,放声悲痛地大哭着,冲向了村口。 这时候,村子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妇人,一边发足狂奔,一边朝孩子们喊:“快跑!孩子们快跑!不要回来!” 妇人还没来得及跑到村口,心口的位置突然被一柄冰雪凝成的剑贯穿了。 鲜血喷射而出,刺红了尚小美的眼。 妇人的身体往前栽倒,显露出后面满手血腥的红日帮雪忍——松山佐。 之所以叫他雪忍,是因为他是红日帮为数不多的能操控雪的上忍。像靠山村这种终年积雪不化的地方,这里的每一片雪花,都能成为他的武器。 在雪地里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松山佐,他敢一个人出现在靠山村,就足以证明他有多强大、自负。 尚小美记得他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松山佑,两人实力相当,经常一起行动。看来这次的任务红日帮的人并没有当回事,才会只派了松山佐前来。 “娘!”又一个小孩哭着往前冲,刚才死去的妇人,正是他的娘亲。 时梨把小孩一把抱住,不让他往前冲。 小孩哭得撕心裂肺,哭声听着比最悲伤的哀乐,更令人心碎。 “终于回来了,你们这些小杂碎!”松山佐没认出尚小美,看来他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来清剿狼兽族人的。 狼兽是几大兽族中,最有血性的种族,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屈服在红日帮的淫威之下。 虽然龙兽皇族愿意放他们一马,但是红日帮的人这些年,却多次暗杀他们,导致狼兽越来越稀少,现在他们连狼兽族的小孩都不愿放过,竟派松山佐来靠山村斩草除根。 除了靠山村,不知道还有多少村子已经遭了松山佐的毒手。 这些年,壮年狼兽为了跟红日帮对抗,躲进更大的深山里,训练军队,偷偷购置武器。红日帮的人为了查到他们的位置,经常会抓一些留守在五神山的狼兽拷问他们的下落。 但是留守的狼兽真的不知道壮年狼兽们的下落,无论红日帮的人再怎么严刑拷问,也没问出个结果。 现在,他们竟残忍到开始屠村。 这些天杀的岛国人,骨子里就带着侵略者的基因,他们为了控制万兽国,竟想把原本居住在万兽国的狼兽土着灭族,就因为狼兽不肯屈服于他们。 这等泯灭人性的事,也只有他们做得出来。 尚小美脸上蒙了一层冰霜,她虽然知道松山佐的厉害,但是她却一步都不愿退,这人下一步就要杀了这些孩子,她如果退了,孩子们就都得死。 松山佐也注意到了尚小美,尚小美戴着口罩,只露着眉眼,透出的美艳气质却同样能魅惑住松山佐,让他停下了手里的攻势。 “雌性?你是谁?”松山佐看着尚小美问。 尚小美冷漠地盯着他,大胆的走到他面前,还绕着他走了两圈,打量完毕,总结道:“身材矮小、面目狰狞,脑满肥肠,满手血腥,长得真丑。” “你!想死吗?”松山佐何时被一个雌性如此当面贬低过?其他兽人见了他都吓得不敢动,这个雌性却偏要找死。 “我不想死,想死的是你。”尚小美身上的杀气很重,她从未这么想杀一个人。 松山佐原本还很生气,听她这么说,反而大笑起来:“我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还想着留你一命,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傻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当然敢这么跟你说话,因为我知道你就是个废物!”尚小美的话,彻底惹怒了松山佐。 他五指成爪,往虚空一抓,身旁的白雪立刻凝聚成一把坚硬如铁的霜剑,凌空飞掠到他手上。 下一秒,松山佐将霜剑朝着尚小美的心口激射而出。霜剑在他的操控下,激射的速度非常快,堪比出膛的子弹。 尚小美身影一晃,一个瞬移,就到了十几米外。 对抗不敢说,逃跑的技能她可是一顶一的,没人能杀得了她。 “瞬移!”松山佐脸色大变,瞬移可是最高阶的忍术之一,眼前的人,不是忍皇级的忍者,就是那个能让整个红日帮夜不能寐的人。 鬼蜮女鬼怪! 松山佐神色立刻紧绷起来,不敢再轻敌。 尚小美却在这时犯了难,她了解所有红日帮的上忍,这个松山佐是其中最棘手的一位。 因为他可以同时操控无数冰雪,瞬间杀人无数。 尚小美可以逃,孩子们却逃不了。 她必须有一个一击必杀的武器,用来对付松山佐。 可是她现在只有十七点血条,对付松山佐最有利的武器就是燃烧弹。因为燃烧弹不但可以击杀松山佐,还能消除他的攻击。 可是一个燃烧弹就需要十六点血条,尚小美如果兑换了燃烧弹,她就会立刻面临死亡的考验。 而且,系统还弹出了燃烧弹是禁用武器,尚小美如果要执意使用燃烧弹,将会面临未知的惩罚。 她在思考如何对付松山佐,松山佐也在思考如何对付她。 松山佐不傻,当他知道尚小美是鬼怪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现在的局势,不是他死就是尚小美亡。 他们已经到了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 突然周围的冰雪开始震颤,上升,松山佐右手两指并列,脚下风雪高速环绕,快速形成飓风。 尚小美骇然失色,当松山佐发动冰雪,凝聚成无数霜剑朝着周围的人铺天盖地的激射而去时。 尚小美在大人、小孩绝望的哭喊声中,先松山佐一步,将燃烧弹打在了他身上。 火光和浓烟爆燃开的时候,所有破空激射的霜剑全部掉在地上,化成一滩滩冰水。 只差一步,靠山村所有人都差点沦为松山佐的手下亡魂。 松山佐被杀死了,靠山村的人大仇得报,可惜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九牧就跌跌撞撞地从另一边冲了过来。 他脸上全是泪痕,明显哭过。 “鬼怪大人,求你,求你帮我报仇。”九牧冲到尚小美面前,噗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什么意思?”尚小美大惊失色,一想到靠山村也许还有别的上忍,她就心里直发憷。 “我娘,我娘也被人杀了,杀她的人现在就在、就在我家。”九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尚小美突然想到,跟松山佐形影不离的搭档松山佑。 松山佑也是雪忍,实力跟松山佐相当。尚小美能杀一个松山佐,却没有能力再杀一个松山佑。 “你娘的仇以后再报,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时梨,快带大家走!”尚小美从九牧的脚程判断,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从家里往返靠山村,那么他家离靠山村肯定很近。 刚才的燃烧弹,闹出的动静这么大,松山佑肯定马上就会赶到。 “好!”时梨拉起九牧,带着村里的老老小小,开始往深山撤离。 尚小美断后,她判断得很准确,孩子们还没走出靠山村,松山佑就出现了。 眼看再无逃跑的希望,靠山村所有的狼兽都站在原地不动了。 尚小美从他们悲怆、坚毅的脸上,看出他们打算跟松山佑殊死一搏。 这种实力悬殊的对抗,无疑就是在送死。 正当尚小美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靠山村的村口,突然杀出了一队铁甲执锐的狼兽大军。 大军威风凛凛、森寒肃杀。让尚小美惊掉下巴的是,大军为首的将领,竟是那晚她在五神山……始乱终弃的系统奖励? 第69章 我先替他验验货 尚小美大脑宕机了一秒,那一秒她真的很想原地蒸发,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 鬼知道那晚她有多放飞自我,有多放浪,她依仗的就是谁也不认识谁,就当做了一个春梦,梦醒后,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看他惊诧的眼神,他显然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尚小美。 尚小美默默地把自己的口罩拉了上去,挡住了她羞臊难堪的脸色。 更让尚小美崩溃的是,时梨在看清那个将领的长相后,竟欣喜若狂地叫了一声:“小叔!” “小叔!小叔!”时地瓜和时莓时樱也欣喜不已的朝男人跑了过去。 只有尚小美笑不出来,甚是难堪的转开头,在心里咆哮臭骂坑爹的系统。 为什么要把时梨的长辈设成系统奖励? 系统你是人吗? 你还真不是人。 系统…… 尚小美空有满腔愤怒,却拿系统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论她此刻有多煎熬有多羞耻,系统都没有任何反应,把一切难题全扔给了尚小美。 此刻反而是松山佑让尚小美暂时从灭顶的难堪中解脱了出来。 他见狼兽大军出现,还有鬼怪坐镇,不敢大意,一出手就是强攻。催动忍术,凝结出一整面墙一样多的霜剑,朝着村口的村民和大军激射过来。 狼兽大军在霜剑朝着大家飞驰而来的时候,默契地将盾牌组合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所有人都护在了盾牌后面。 霜剑虽然被挡住了,但是松山佑还可以凝结出更多的尖锐武器,从各种角度射杀大家。 只要有冰雪,他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武器。 尚小美神情紧张地扒拉开盾牌一看,一击不中,松山佑又凝出无数飞箭,密密麻麻的飞箭正蓄势待发地在空中高速旋转。 旋转是为了让每一只飞箭都积蓄足够多的动力,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地贯穿兽人的身体。 不能再被动地等下去。也不能让狼兽大军去冒险,他们虽然勇猛,但是跟松山佑这样的上忍对抗,难免会有伤亡。 只能智取,将伤亡控制到最小。 尚小美突然碰了碰身旁的时梨,把自己在途西城新换的手枪悄悄递给了他。 接着,她毫无预兆地,突然一个瞬移,去了另一个方向,跟狼兽大军形成犄角包围住松山佑。 松山佑果然慌了,他再三考量过后,身体转向了尚小美。 看来在他眼里,尚小美比狼兽大军更危险。毕竟尚小美刚才轻而易举就杀了松山佐。 尚小美现在虽然啥也干不了,但是她在松山佑心里形成的压迫感却是无法消弭的。 松山佑怕她,忌惮她,所以他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尚小美身上。 “鬼蜮鬼怪,你一再地跟红日帮作对,杀我兄弟,你知道你这么做的下场是什么吗?是跟整个红日帮为敌,红日帮的势力遍布整个万兽国,没有人能跟红日帮作对。你如果识时务,就应该放了我。”松山佑行事十分稳重,他不想打没有把握的仗,主动出声想要策反尚小美。 尚小美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他忌惮自己,不然他不会让自己放了他。 这时候她必须稳住,不能漏出马脚,既要让松山佑继续害怕她,还要想办法杀了松山佑。 “在你杀死九牧母亲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活路了!凡是红日帮的人,都得死!”尚小美气势太足,看松山佑的眼神就像在看蝼蚁,任凭松山佑心思多缜密,也想象不到,她现在根本没有实力杀她。 松山佑被尚小美逼到绝境,对尚小美的恐惧更甚。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尚小美,这也是尚小美的目的。 她必须吸引松山佑的火力,这样才能保全时梨他们。 而此刻的狼兽大军,正趁机悄悄撤离靠山村的村民。 他们虽然是第一次合作,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松山佑连着向尚小美发动了好几次攻击,尚小美每一次都用瞬移逃脱了。 为了不让松山佑起疑,在松山佑按捺不住看向村口的时候,尚小美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红色的‘弹药’! 松山佑顿时如临大敌,再也顾不得其他,催动忍术,在自己面前竖起五道冰墙,在尚小美投掷出弹药的时候,他双手高举,发动忍术全力对抗。 刚才的燃烧弹威力太大了,他早就想好,该怎么对抗燃烧弹的威力,只要他全力以赴,用五道冰墙挡住燃烧弹的攻势,燃烧弹每击穿一道冰墙,攻势就会减弱…… 他想得很完美,上忍抗敌时,不光会想清楚该如何出招,才能给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更会巧妙地化解敌人的攻势。而他松山佑在红日帮里,是出了名的会分析战场局势的人,把劣势转化成优势,一直都是他引以为豪的能力。 可是这一次…… 当他全力抗击鬼怪的弹药攻击时…… 他的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枪响,来不及反应,后背就被子弹贯穿了。 朝他开枪的人是时梨,不是鬼怪。 那位据说一响杀一人的鬼怪,竟把她致命的武器给了时梨。而她朝松山佑扔出的红色弹药,在松山佑倒地不起时,竟一跳一跳的弹到了松山佑面前。 她扔出的弹药,就是一个‘皮球’。 可怜松山佑临死前,眼睛都睁圆了,就为了看清楚,尚小美扔出的红色弹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在地上跳? 在尚小美和时梨默契的配合下,松山佑死了。 虽然这一次狼兽大军没有出手,但是他们在尚小美跟松山佑对抗的时候,也已经成功让靠山村的村民全部撤离了。 他们做得很对,保护百姓撤离,永远比杀敌更重要。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将领是一位非常冷静的大将。不贪功冒进,不随意发号施令,认清局势、随机应变。 在松山佑死后,所有人都开始放松警惕时,他仍旧戒备地命令大军搜索附近村落,确保周围再无敌人的踪影。 机智、勇敢、沉稳,这样的男人,心思都很深。 “那是什么?”局势稳定后,有一个年幼的小孩,指着红色的皮球问他娘亲。 孩子的娘亲非常害怕那个皮球,一下握住小孩的手指,连指都不让他指:“那是鬼怪大人放出的东西,里面有小鬼。” “小鬼?真的吗?小鬼会出来吗?” “你不指它,它就不会出来。”母亲后怕地抓着小孩的手,不让他乱动。 尚小美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听进了耳里,她有些无语地走上前,捡起地上的皮球,在空旷的地面上拍了拍,接着对小孩说:“这里面没有小鬼,它只是一个皮球。” “可是它为什么会跳?”小孩的母亲不敢跟尚小美对话,小孩却不怕尚小美,好奇地问她。 尚小美认真地给他解释:“因为皮球里面充了气,拍在地上产生了反作用力……” 尚小美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小孩听懂了没有。反正她现在不想去找时梨,因为时梨正跟他小叔在一起叙旧。 小孩原本很怕尚小美手上的皮球,听尚小美啰嗦了一大堆,又看她上上下下拍了几十下,小孩和母亲终于被尚小美说动了。 小孩:“我也想玩。” 尚小美:“给你,你试试看,轻轻一拍它就能弹起来。” 小孩母亲:“你轻点,别拍坏了。” “没事,坏不了。”尚小美假装十分投入地陪着小孩一起玩皮球,借此逃避跟时梨小叔碰面。 可越是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时梨那个大直男,根本不知道尚小美想蒙混过去,竟在这时朝着她大喊道:“夫人!你过来!见一下我的小叔!” 尚小美…… 我早就见过了,还被他上了一夜,现在还有什么好见的! 见她无动于衷,时梨又喊上了:“夫人!快过来!” 尚小美假装听不见,小孩和小孩的母亲却都同时提醒她道。 “鬼怪大人,时梨在叫你。” “他让你去见见他的小叔。” “呵呵,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这就去……”尚小美扯了扯嘴角,笑得特别难看。 苦着脸、低着头一步一顿地朝时梨走了过去,时梨嫌弃她走得太慢,兴奋地跑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脚步翻飞的走到他小叔面前。 “小叔,这是我的夫人,鬼怪大人,她的真名其实叫尚小美,是不是很好听?” “尚小美?确实很好听,原来她就是鬼怪大人。”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尚小美耳边炸响,一瞬间,五神山那晚,在她身上一边说着下流话,一边艹她的男人,更加具象化了。 尚小美头埋得更低了。 “夫人,他就是我小叔,时渊。你也跟着我叫小叔就行。”时梨又对着尚小美介绍道。 尚小美怎么叫得出小叔两个字?她可是跟时渊胡搞过的女人! “夫人?”见尚小美一直不出声,时梨以为尚小美不愿意把自己的家人当成她的家人看待,有些失望,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对尚小美说:“夫人不愿叫就不叫,是我没考虑清楚,夫人可是鬼怪大人,怎么能随便认亲……”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小、小叔。”尚小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幸好时渊并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他对时梨也很照顾,客观说起来,他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非常有担当的长辈。 他没有揭穿尚小美,而是顺其自然地答应一声,随即吩咐时梨道:“带着大家撤离吧,龙兽皇族和海凰族最近都跟红日帮生了嫌隙。他们怕我们狼兽会趁机生事,北方的红日会最近动作越来越大,想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必须尽快往东撤离。” 时梨:“东边有我们的营地?” “嗯,这些年,我们在东边的天云山建立了一个很大的秘密营地,可惜你父母……”时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刚才他已经把时梨父母的事告诉时梨了,当年他们迫于无奈,壮年狼兽为了给狼族寻找新的出路。大家忍饥挨饿一路往东探寻,一路上不断地遭遇红日帮的围追堵截,死伤无数。最终终于不负所望的在天云山的东边,找到了适合狼兽生存,又有高山作为天然屏障的秘密营地。 这些年他们不断积累实力,偷买兵器,逐渐让当初不堪一击的狼兽军团有了跟红日帮一战的实力。 这是许多狼兽用生命换来的成果,对时渊来说,这只狼兽大军比他的生命和他的亲人更加重要。 他会替死去的战友、亲人,守护好这只大军,守护好整个狼族。 时梨见惯了生死,又早就有心理准备,对父母的离世并没有过度悲伤,而是更加坚定了要照顾好弟弟妹妹的决心。 往东撤离的路上,尚小美还跟来的时候一样,走不了多远就走不动了。 时梨也还跟来的时候一样,会抱着她往前走。 大家都在笑话时梨宠妻如命,只有时渊的眼神总是意味不明地注视着他俩,看得尚小美心里直发慌。 她是真的怕时渊会反对她和时梨在一起。 她现在血条只剩百分之一了!如果这时候时渊捣一下乱,她就真的挂了! 而且这一次系统奖励还没有恢复,她想像上次那样充个临时血包都不行,只能指望时梨。 时渊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但是他一直指挥大军加速前进,连个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大家留。 这么一直走,尚小美怎么充血? 她这一点血条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时梨,我想休息一下,”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尚小美躺在时梨的怀里说。 “好,我去给小叔说一下……” “说什么说?我们停下来休息就行,他们走他们的!”尚小美气恼地揪了一下时梨的耳朵,这个傻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时梨不知道尚小美怎么突然就恼了,但是他还是愿意听尚小美的话:“行,我们停下来休息。” 他的话音刚落,尚小美就听到时渊在前面命令大军道:“原地扎营,明日再走。” 尚小美沉痛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怎么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第70章 现场直播 尚小美的力气本就很小,时梨又急不可耐,她被时梨压在身下,急得满脸胀红:“时梨!时梨!等等,先等等!” “我等不及了,是夫人你先撩拨我的。”时梨双眼赤红,不管不顾地低头舔舐尚小美白皙的耳垂、脖颈。 尚小美的肌肤雪白嫩滑,干净透亮,像洁白无瑕的美玉,能轻易的勾起雄性的性欲,让人欲罢不能。 尽管她很纠结,眼神一直无助的瞟向衣架后方。也没能阻止兽性大发的时梨。 事态逐渐失控,很快,尚小美的身影便不停的在时梨身上摇曳,波涛滚滚,娇喘连连。 帷幔随风轻舞,将本就淫靡的气氛渲染得更加糜烂。 衣架下方,一双男人的脚始终没有动。 尚小美在意乱情迷之时,媚眼如丝地瞟过那里,清楚的看到一双好似染了墨的眼眸透过帷幔紧盯在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上。 又是那种被视奸的感觉,做这种事还被坏男人围观,尚小美莫名爽得浑身激荡,娇喘声止不住的从樱唇里溢出来。 破了时梨的处子身后,系统叮叮叮的开始响个不停。 尚小美的等级终于升到二级了,瞬移的距离增加到二十几米,空间转换也可以带人了。 除此之外,二维空间还能兑换鲜活的植物和别的有生命体的动物。 不过暂时还不能召唤现世的人类过来,等升到三级后,现世二维空间所有的东西,包括人类,她都可以兑换。还能开启超现实空间,兑换更厉害的尖端武器,她就不信,领先兽世上万年的科技尖端武器,还干不过红日帮和海凰族那些人。 还有她的血条,又恢复到满格了,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系统抹杀。 好感度那一栏,除了鬼卿、宴淇、稚子的好感度被冻结了,花楹和时梨的好感度,都攀升到了百分之百。 原本尚小美只应该有两百好感度,但是系统却提示她,她现在拥有的好感度是230,这多出的三十是哪里来的? 尚小美点开好感度一栏仔细查看,才发现九牧和时渊的名字竟然也出现在了自己的好感度列表内。 时渊目前对自己的好感度是10,九牧是20。九牧就算了,时渊都艹过自己了,居然对自己只有百分之10的好感度,这像话吗? 好感度满五百就能开启新的技能,这对尚小美来说太重要了。她现在只有瞬移和空间转换两个技能,这两个技能都是逃跑用的,真要对上红日帮的强者,她根本没有对战的实力,只能依赖现代武器。 可是武器需要血条兑换,越厉害的武器需要的血条越多,尚小美不能每次都依赖武器,把自己逼入绝境。 所以,她现在迫切地想解锁新的技能,这对她来说比升级更重要。 系统通知中,所有的好消息都看完了,还有一个坏消息,是尚小美不愿面对的。 上次她违规兑换了燃烧弹,系统给她的惩罚是,让她收九牧为徒,理由是九牧性子阴翳残忍,唯一的母亲又被人杀了,极有可能黑化成嗜杀成性、枉顾人命的反派。 系统要尚小美教九牧向善,阻止他黑化。为了达到拯救九牧的目的,系统还贴心的开启了九牧的心声,当然只有尚小美一个人能听到。 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消息,尚小美一边应付体力惊人的时梨,一边反复在心里读取系统信息。 不是她理解能力有问题,实在是脑子这会不顶用,所有感知能力都集中到一处了。 她还能分心想想正事,已经很不错了。 等外面喧嚣声再起,时梨终于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尚小美。 尚小美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用薄纱盖住自己的身体。 “他们打猎回来了!我去看看他们猎到野猪没?”时梨着急忙慌的穿好衣服,没等尚小美同意,就掀开门帘出去了。 “你!”尚小美本能的有些怕,想喊住他,才刚出声,时梨的身影就消失在营帐外了。 她缩了缩娇媚的身子,感觉到衣架后面的身影动了,更是吓得一下钻进了被子里。 时渊那个坏男人,不知道会怎么欺负她。 而她现在还不敢得罪他,她需要他的好感度。 “你在怕?”时渊高大的身影从衣架后面转出来,脚步毫不迟疑的走到床边,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更没有什么君子之风,明知道尚小美现在没有穿衣服,还故意靠近。 尚小美躲在被子里深吸了两口气,嘴硬道:“我没有。” 时渊欺身上前,不顾尚小美反对,手心满是茧子的大手,伸进了被子里。 “啊!”尚小美躲避不及,只能任他揉捏。 “时梨知道我们的事吗?”时渊动作不堪,口气却冷静如常。像是在把玩什么物件,手一刻不停,眼里却看不出情绪。 尚小美狼狈的摇头,用力咬着下嘴唇,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那就好,我毕竟是他小叔,不能抢他的女人。”时渊这么说,好像多讲道理似的。 尚小美喘息着,努力控制着舒爽的感觉,结结巴巴的反问他:“那你……你还……还这样。” 时渊俯身低头,在尚小美耳边用低沉、迷人的嗓音轻佻地说:“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 尚小美瞬间羞得无地自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感觉却与之相反,竟无端爽得湿成一片。 时渊把尚小美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坏笑着再次在她耳边低语:“别急,等时梨不在,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起身离开了。 尚小美身体软成一滩烂泥,脸红得好似要滴血。她知道时渊离开得这么快,一定是因为时梨回来了。 果然,不出五秒钟,时梨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他边走边兴高采烈的对着床上的尚小美说:“夫人!他们猎到野猪了!足足猎到了五头大野猪!你快起来看!今晚所有的狼兽都能吃上肉了!” 尚小美恹恹的翻了个身:“我现在好困,等肉烤好了叫我。” 时梨心疼的走到床边,摸了摸尚小美的额头:“是我刚才太没轻没重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尚小美现在就一个感觉,感觉自己被掏空了。当然这里面时渊有很大一部分功劳。 “不怪你,这是你第一次,没经验很正常。”尚小美反倒转身安慰起时梨来。 时梨却老实巴交地说:“夫人你如此娇美,无论再来多少次,我都控制不了我自己。” 尚小美揉了揉自己的腰,谈判道:“下次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腿折成那样?” 时梨不听她说还好,一听她提起刚才的事,又来劲了,一下扑到尚小美的身上,用牙齿撕咬尚小美形状优美的锁骨,第一次反对了尚小美的话:“不能,折成那样才能清楚地看到我在对夫人做什么。” 尚小美疲惫地叹了口气,算了,任他折腾去吧,不然越说越来劲。他可以再来一次,尚小美却顶不住了。 幸好外面的狼兽大军离得近,以狼兽的耳力,他们要是这会在营帐里做什么,外面的狼兽士兵们肯定会丢下烤野猪,来听墙角的。 时梨可不愿夫人的娇喘声被那帮如饥似渴的糙汉子听了去。 跟尚小美腻歪了好一会,时梨才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尚小美因为血条充足,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身体又无比疲惫,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听到有一个人在狂躁地嘶喊:“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部杀了!全部杀了!” 是谁? 尚小美不停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什么都找不到。 正当她再次沉睡过去时,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们都该死!都该死!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娘?为什么不早点来?我要杀了他们!” 尚小美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因为那道声音实在太清晰了,根本不像梦话,更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吵闹。 怔愣片刻,尚小美很快明白过来,是九牧,那道声音是九牧。 他想干嘛?想杀了所有人? 这个坏种,难怪系统要让尚小美听到他的心声,这要是没听见,这么多狼兽,岂不是都要死在他手上? 尚小美不敢怠慢,强忍着腰痛,穿好衣服走出营帐,在附近转悠了几圈,终于发现了九牧的身影。 他手上拿着一瓶毒药,正痛苦地捂着头蹲在阴暗的角落。看得出来,他现在十分挣扎,心里的善念和邪念正在互相抗争。 尚小美走上前,想也没想,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毒药,扔下了悬崖。 “你!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九牧愤而起身,双眼圆瞪,怒视着尚小美问。 尚小美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同样冰冷:“畜生!你自己想干什么你心里清楚!” 九牧心虚地往后退了退,很快便冷静下来,想着尚小美再厉害,也不可能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语气变得更加强硬地反怼尚小美:“我想什么了?那药是我用来防身的!” 尚小美也不跟他绕弯子,冷声道:“我可是鬼怪。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你要是再敢心生邪念,想对大家不利,我会毫不手软地杀了你!” 九牧怔住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这一路上,他跟时地瓜他们一样,见多了尚小美柔柔弱弱的样子。即使她在靠山村英勇无畏地站在大家面前,即使靠山村一役,她功劳最大。九牧也很难将她跟传说中的鬼怪大人划上等号。 他求她帮自己报仇的时候,也不过是认为,她比其他人更强一些。 压根就没想过,鬼怪的诡术能诡异到如此地步,竟可以偷听到别人的心声。 那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岂不是她全知道? 九牧知道自己不正常,他时常控制不住的想杀人、害人。 打架让他兴奋,鲜血更加让他兴奋。他喜欢被虐,被打,浑身伤痛的感觉让他上瘾。 这些变态的想法,他从不敢告诉其他人。这些年为了不让母亲失望,他努力装成正常人的模样。 可是母亲现在死了,他心里的恶念疯狂滋生蔓延,直到控制不住。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九牧不敢置信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点头,回答得非常肯定:“当然,我可是鬼怪。” 九牧很快便从心底龌龊的秘密被人知晓的难堪中挣脱出来,邪笑着问尚小美:“那你打算拿我怎么办?杀了我?” 尚小美:“我可是心地善良的鬼怪,看在你还没酿成大错的份上,我愿意帮你改邪归正。” 九牧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肩膀一耸一耸地,放肆大笑了好一阵,才邪气地重述了一遍尚小美的话:“带我改邪归正?你确定你能做到?” “我当然能,”尚小美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脊背却始终挺得笔直,毫不露怯地说。 “杀人算什么?你可知道我心里还有更邪恶的想法?”九牧邪笑着逼近尚小美,阴翳的眼眸里,全是尚小美娇柔的身躯。 他此刻正在幻想着,如何将尚小美压在身下,行不轨之事。 尚小美一气之下,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她必须阻止九牧这样的念头,他可是未成年,未成年肖想尚小美,死的可是尚小美。 但是她的耳光,不但没有让九牧打消这样的想法,反而让他更兴奋了。 最令尚小美无语的是,系统这会竟然播报道:“九牧的好感度+5。” 这个抖M,死变态,尚小美气得反手又是一耳光。 系统:“九牧好感度+5。” 尚小美手都扇疼了,再一看九牧,白皙、稚嫩的脸色都被自己扇出了红手印,他不但不生气,竟是一脸爽到了的表情。 这这这…… 这什么人啊! 系统这是存心跟她过不去,让她教导这种心理扭曲的人,早知道是这种惩罚,她还不如直接死在靠山村。 像九牧这样的人,尚小美真要收他为徒,迟早有一天,他肯定会像那些师徒文里写的一样,欺师灭祖,尚小美照样活不成。 第71章 主动去见时渊 尚小美眼见打骂式教育没有用,她又必须收九牧为徒,引导他向善,只好另辟蹊径,让这小子从此以后乖乖听自己的话。 “九牧,你想不想亲自替你母亲报仇?”她这么问,九牧神色一变,眼里的阴翳瞬间变成了希冀。 “我当然想,我做梦都想替母亲报仇,杀了那些欺负过她的人,杀了红日帮那些恶棍!”九牧杀心炽盛,尚小美听他的心声,他不光想杀红日帮的人,还想杀无嗣族的人。 她没有接触过无嗣族,不知道无嗣族的人是怎么欺负过九牧母子。她现在也没能力立刻就让九牧放弃仇恨,她现在必须做的,就是让九牧心甘情愿地认下她这个师父。 “原本我想收你为徒,把自己的诡术都教给你,帮你报仇。奈何你杀心太重,又心术不正,我还是另找他人吧。”尚小美是懂钓鱼的,她这欲拒还迎的说法,既给了九牧幻想,又将九牧狠狠拿捏住了。 刚才还在心里对她大不敬的九牧,听她说想收徒,还愿意把所有诡术都教给自己的徒弟。当场就给尚小美跪下了,这等好事,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谁要是成了鬼怪的徒弟,那就意味着,他能拥有连红日帮和海凰族都忌惮的能力,意味着他不日就能成长为真正的强者! 九牧慕强,天生崇拜强者,也向往成为强者。成为尚小美的徒弟,这个身份,比成为尚小美的男人更让他心动。 “师父,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改,我以后一定尊师重道,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会忤逆师父,不敢再对师父有半分不敬!”九牧哐哐哐的一边给尚小美磕头,一边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 他不光言语真诚,头也磕得实在,雪地都被他磕出一个大坑,可见他有多想成为尚小美的徒弟。 尚小美就坡下驴,故作深沉的沉思片刻后,给了九牧新的希望:“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看你的表现。如果十天内,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再心生邪念、妄念,一心向善,我就收你为徒。” “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我一定向善,像师父一样,做个心怀天下的正人君子。”九牧为了能成为尚小美的徒弟,连口齿都变得伶俐了。 像他这种出生在无嗣族的狼兽,是不会被狼族认可的,无嗣族又是地位最低的种族,族群内部更是纷争不断。 看他如此想变强,以前肯定遭遇过很多不好的事。 他越是渴望成为尚小美的徒弟,尚小美越是好拿捏他。她不由的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想着这样最好,自己不用再费尽心机地促成跟他的师徒关系,这样就能很顺利的完成系统对她的惩罚。 接下来的几天,九牧为了能让尚小美收自己为徒,每天都在积极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一旦有人需要帮忙,他都会抢着出手相助。 尚小美听到他的心声,每天都在自己给自己进行思想教育,规范自己的行为。 “我要做个好人,好人的标准是,不能伤害别人,不能损害别人的利益,不能给人添麻烦……” “我要帮助弱小,给大家分享食物,照顾别人的情绪,顾及他人的感受……” 尚小美每天都听到他像唐僧念经一样,在心里默念这些道德规范、行为准则,他还真做到了心无杂念,一心向善。 尚小美很满意,打算等考验的时间结束,就收这坏种为徒。 她想只要自己教育有方,肯定能顺利地完成系统惩罚。 九牧的事搞定后,尚小美突然注意到另一件不对劲的事,这几天狼兽族的运气也太好了,自从他们第一晚猎到五头野猪,所有族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后,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都会猎到不同的猎物。 野猪、雪猴、雪豹、赤狐、金雕…… 像这种极寒天气,打猎的难度肯定比平时高出数倍。这要是平时,他们也很难猎到这么多猎物,这么寒冷的天气,这些动物怎么像送上门来似的,这么容易就被他们猎到了? 送上门来…… 尚小美突然明白过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些猎物就像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所以猎物不是猎物……而是鱼饵? 尚小美一阵后怕,找到时梨问他:“这几天我们行径的方向可有什么变化?” 她想着自己也许想错了,能猎到这么多猎物真的只是狼族士兵运气好而已。 时梨却说:“小叔他们的大本营在东北方向,不过他们以前走的那条路太过苦寒,路上连一只猎物都狩不到。现在走的这条路比以前那条路近,还能每天猎到很多猎物。小叔手下的将士们,都愿意改道走这条路。” “你小叔同意了?”尚小美焦急地问。 “小叔一开始也有所顾虑,他说以前没走过这条路。但是将士们每天都追在猎物后边跑,雪山上的动物最有灵性,他们能走我们当然也能走,将士们都觉得这条路肯定能走得通,小叔也不好反对。大军长途跋涉,本就饥寒交迫,总不能不让大家吃肉。” 尚小美急了:“不能走这条路,你快带我去见你小叔。” “为什么?”时梨虽然不明白尚小美为何这么说,但是还是将她领到了时渊的营帐内。 时渊此刻正在营帐内看着一张用兽皮绘制的地图,那张地图非常陈旧,看得出来有些年份了。上面的线路全是手绘的,还沾染上了血迹。一看就知道,这张地图是最先在北方的雪山里摸索出路的狼兽传下来的。 为了摸清雪山中复杂的地形,他们肯定遭遇过很多不测,这才有了这张血迹斑斑的地图。 “小叔,夫人她找你有事。”时梨恭恭敬敬地给时渊行礼。 尚小美却站在一旁没有动,说实话,如果不是事态紧急,她死都不会主动找时渊。 时渊的额头皱成了川字,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显得愈发疏离。 此时的他,就像尚小美第一次在五神山见到他时那样,冷肃地思忖着什么,愁容惨淡,却无人能替他分忧一二。 他一定很难吧,前路艰险,他为了稳定军心,只能把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不敢让其他人知道潜藏的危机。 所有的担忧、焦虑,他都只能一人抗下。 一旦军心乱了,大军就会自乱阵脚,到时候不用红日帮出手,他们也走不出这雪山。 尚小美毕竟比时梨他们年长了好几岁,又见多识广。 她能看出时渊的顾虑和担忧,时梨却看不出来。 虽然她跟时渊此前只有肉体关系,但那又怎样,上了床她乐得享受,下了床她能挑大梁,两者并不矛盾。 现在也只有她,能一眼识破时渊的忧虑。 “找我有何事?”当着时梨的面,时渊对待尚小美的态度非常冷漠,甚至没有多看她。 尚小美也不想他盯着自己看,他的眼神太能勾人,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住。 “不知……不知小叔……”尚小美张了几次嘴,才喊出小叔两个字。 “不知小叔可听说过红日帮内,仅次于忍皇的密忍?”尚小美开门见山地问时渊。 听到密忍两个字,时渊神色一变,立刻严肃地看向尚小美:“当然听说过,只是这些年,我们狼族从未跟所谓的密忍交过手。难道鬼怪大人,知晓他们的手段?” 难怪时渊会同意走这条路,原来他没有跟密忍交过手,不知道密忍的厉害。 尚小美前两年一直在养精蓄锐,没有跟红日帮正面冲突,就是为了将红日帮的事了解透彻,不打无准备的仗。也多亏了她会瞬移和空间转换这样的技能,这种技能对于逃跑和监视都非常有利。 她了解红日帮所有的忍者,不过等级越高的忍者,她见到的机会越少。 两年来,她也仅仅见过一次密忍出任务。 她见到的密忍叫伊和,伊和这人绝对效忠天皇,平时很少出现在万兽国。只会在出任务的时候,现身万兽国。 而他的忍术,听着相当骇人,他可以利用药物操控动物和兽人。 “密忍的忍术虽然不出名,但是他们的手段却比上忍还厉害,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在红日帮内的地位仅次于忍皇的原因。”尚小美对时渊解释道。 时渊明白尚小美的意思:“密忍很难对付?” “对,他们善于利用一切优势,全歼敌人。我们如果能及早防范,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尚小美笃定道。 时梨却吓到了,惊魂不定地问:“夫人,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被你说得这么可怕?” 尚小美用最平静的话,说出了最可怕的现状:“他们能利用药物控制动物和兽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猎到的动物,很有可能是密忍放出来的饵。而且猎到的猎物大家都吃过,说不定已经有兽人中毒了。” 时梨听完,瞬间吓得脸色惨白,他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这几天,我们能一直不停地猎到各种动物,我还奇怪呢,为什么冰天雪地,能有这么多猎物在大军附近出没。” 时渊沉重地补充道:“更可怕的是,他好像一直在把我们往死路上引。” 因为尚小美对局势的正确分析,时渊也不再避讳地讲出了他的顾虑。 他应该是第一次跟人分享心中的愁绪,抬头看向尚小美的眼神,竟多了几分看知己的意味。 一个雌性,居然能帮他分担守护狼族的重任,这是他不曾奢望过的。 他是狼族的首领,注定无所依仗,鳏寡孤独。 从没有人,能跟他并肩而立,分担他的苦闷和压力。 时渊将手里的地图往尚小美面前推了推,这地图是狼族最高机密,以前只有权利最大的狼兽可以看,现在时渊却把它拿给尚小美看了。 “你发现了什么?”尚小美跟时渊隔着桌子,相对而立。 时渊示意尚小美看向他手指指着的山脉:“再往前走几十里,就到了天绝山脚下了。” 尚小美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密忍的企图:“天绝山地势陡峭,常年飘雪,密忍伊和引着大军深入山底,肯定会在那里……引发一场毁灭所有狼兽的雪崩。” 雪崩是最容易引发,又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毁灭一整支军队的灾难性事故。 能操控动物的密忍,很容易就能做得到。 而且现在狼兽大军里,那些一直怂恿时渊走向天绝山的将领,肯定已经中了密忍的毒。 这几天打回来的猎物,有的吃得多,有的吃得少,时渊和时梨他们是因为克制才没有吃多少,尚小美则是因为猎物的肉不够好吃,也吃得少。幸好他们现在理智尚存,不然整个狼兽大军就完了。 时渊现在就算下令原路返回,不准将士们继续向前,那些中毒的将领也会反对。 他虽然不知道密忍的厉害,但是也发现了猎物的蹊跷之处和大军的不对劲。所有才会一个人愁眉深锁地在营帐内筹谋。 听完尚小美的话,时渊的神色更加凝重。 时梨最先沉不住气,无比担忧地问尚小美和时渊:“夫人,小叔,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时渊没有搭话,而是眼含期待地看向了尚小美。 尚小美:“眼下大军中已经中毒的将士,就相当于是我们之间的叛徒。既然有了叛徒,我们就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应该先把他们找出来。” “夫人你有办法?”时梨紧接着问道。 尚小美轻轻点了点头:“这些人跟我们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们肯定会固执地走向天绝山。密忍虽然厉害,但是据我所知,他所谓的让动物和兽人听话的办法,也不过是一种能控制他们行动的秘术,并不能完全操控他们的神志,让他们事事都听话。那些动物会一直朝着天绝山而去,中毒的狼兽肯定也会没理由的一直朝着天绝山而去。”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想办法甩掉他们就行?”时渊问。 “我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如果小……小叔还有更好的办法,当我没说。”都这时候了,尚小美还是无法顺利地叫出小叔两个字。 时渊一秒都没犹豫:“你的办法很好,眼下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该舍就得舍。” 时梨听他们言语间,就已经决定要放弃那些中毒的狼兽,一时接受不了,难受地对时渊和尚小美说:“可是他们都是我们的族人啊!” 第72章 不知收敛的坏男人 以时渊的作风,时梨此时说这样的话,就是在触他的逆鳞。十几年来,狼兽族在红日帮和龙兽皇族的迫害下,从二十万伤亡到只剩下不到三万狼兽。 他们活着的每一天都在经受生死考验,每一个决策都关系到全族的存亡。 像时梨这样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是大忌。 但是出人预料的是,时渊此刻竟没有表现出半分不快。反而耐心地教导时梨:“时梨,狼族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种族延续。我们不是神,不能拯救每一个人。更不能因为一小部分人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尚小美诧异地抬头看向时渊,他现在这么有耐心的教导时梨,只有一种可能,他在有意的栽培时梨。 他想把狼兽首领的位置传给时梨? 这么快就开始培养继承人,他是不是预感到自己就快死了? 难道狼族的大本营也并不安全? 尚小美若有所思的看着时渊,时渊也突然朝他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会,心潮暗涌。 时渊没想到尚小美会这么聪明剔透,能看穿他的心思。 尚小美也没想到,他竟也会用欣赏的目光看向自己。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离,都默契地在时梨面前假装疏离。 不过时渊转头却对时梨说:“时梨,以后如果遇上什么事,你一定要跟鬼怪大人商量,多听她的意见。” 时梨原本还以为小叔不喜欢夫人,毕竟小叔对夫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现在听到小叔当着夫人的面,如此肯定夫人的能力,他比自己被夸了还高兴,开心地答应下来。 “小叔放心吧,我一定会听夫人的话,事事以夫人为先。” 时渊欣慰地点头:“嗯,那就好。” 转头,他又为难地问尚小美:“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是眼下时间紧迫,我们该如何区分哪些人已经身中秘术、无力回天?” 尚小美心中早就有了对策,她指着地图上的分叉口问时渊:“小……叔,大军是否很快就能抵达此处?” “这里就在五里之外,是去天绝山最后一个岔路口。”时渊道。 尚小美:“我们必须在这个岔路口,将身中秘术的将士分散出去?” “你可有良策?” “有,密忍用猎物为饵,我们就在这条岔路上放上更大的饵。到时候让将士们自行选择走哪条路,只要是神志正常的人都会选择诱惑力更大的饵。” 尚小美话音刚落,时渊的愁绪便一扫而空,对尚小美更加赞赏有加。 “鬼怪大人果然机智,这个办法太巧妙了。只是……这苦寒天气,我们上哪才能找到比猎物更有诱惑力的饵?” 时梨抢着答道:“我们可以先一步出发,捉几只猎物赶到这条岔路上!” 时渊:“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只是猎物两条路上都有,正常人也不见得一定会走向这条岔路。” “这前面是不是有湖泊?有湖泊就一定有鱼。”尚小美提醒时渊道。 时渊点头:“这前面确实有肥美的鱼,只是这饵还是不够,我担心他们会误选。” 时渊看似冷酷无情,实则最是关心狼兽们的安危,生怕他们会误选死于非命。 两边的饵如果没有高下立判的差距,他怎么能放心? 这时尚小美又提出了另一个办法:“如果有个女仙子为饵?他们是不是都会被吸引过去?” 兽世雄性对女仙子的喜爱程度,跟现世的脑残粉有的一拼。而且他们是全民都对女仙子着迷,可想而知,漂亮的雌性对他们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 这一次不光时梨认可了她的话,连时渊也笃定地表示:“当然,如果有女仙子为饵,只要是神智正常的雄性,都会被吸引过去。” 尚小美话锋一转:“你们看我能扮成女仙子吗?” 她此时只是把帷帽放了下来,依然戴着口罩,露出的眉眼却同样能倾倒众生。 时渊欲言又止,黏在尚小美身上的视线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时梨更是毫不避讳的说道:“夫人你可比那些女仙子漂亮多了,你要是当饵,能把他们迷成智障。” 尚小美噗嗤一乐,摆手道:“我可没这么大的魅力,不然你早就成智障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小叔。”时梨转头向时渊求证。 尚小美尴尬的给时梨使眼色,也没能拦住时梨。 时渊沉稳的看着他们打闹,并没有说任何不合时宜的话。 一切都商量妥当后,大军继续开拔。 尚小美提前利用空间转换,带时梨穿梭到深山里,绑了好几头雪豹,将它们驱赶到岔路上。狼兽只要看到它们走过的脚印,就知道岔路上有猎物。 他们还提前把去往天绝山方向,猎物走过的痕迹掩埋掉了。 大军随后便走到了岔路口,果然绝大部分的狼兽都愿意循着猎物的痕迹往岔路上走。 他们的提议却得到了一部分人的坚决反对。 “这条岔路是通往煊赫城的,那里可是红日帮的地盘!” “好好的大道你们不走,却偏偏要走通往煊赫城的路,你们是何居心?” 这些人不但态度坚决,还故意往其他人身上泼脏水,眼看局面快维持不住了。 时梨这时跳出来说道:“这条路前面不远处就是湖泊,里面有吃不完的鱼,大家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 立刻就有人附和他的话:“对,这前面有湖泊,以前可养活过好多走散的族人。” “我想吃鱼!我要走这边!” “我也要走这边!通往煊赫城怎么了?我们又不去煊赫城,在前面绕道往东北方向走也是一样的。” 跟时渊、尚小美他们提前料想的一样,因为饵足够多,已经有很多人决定走向通往煊赫城的岔路。 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在犹豫,他们杵在两拨人的中间,左右摇摆。 这时坚决要走向天绝山的人,抬出了时渊:“大将军还没发话,你们就敢擅自做主?” 这下所有人都停止了争吵,看向时渊。 时渊骑着高头大马,走到大家面前威仪地开口道:“捕食和赶路同等重要,大家可以兵分两路,在前面汇合。” “大将军英明!”所有人都喜笑颜开的高喝道。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出现了一匹快马,马上坐着一位天仙似的美女,穿着女仙子才有的云裳羽衣,从狼兽大军中策马而过。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 直到‘女仙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岔路上。 他们才回过神来大叫道:“是仙子!女仙子!” “追!快追!” 几千人的狼兽大军,只有几百人有马骑。因为一个美出天际的女仙子,整个大军都动了,乌央乌央地往岔路上涌,时渊也没有阻止。 很快,待在原地不动的只剩下几百人了,里面有时渊熟悉的将领,也有普通士兵。他们神色木然,身体僵硬,好像在思考,却已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时渊神色痛楚地注视着他们,见他们站立良久后,终究没能找回理智。就像一群被操控的僵尸一样,头也不回地朝天绝山走去。 时梨一直守护在时渊身边,看似冷静的时渊,在面对族人的生死时,并不比时梨好过。 直到所有身中秘术的狼兽将士都消失在风雪中,时渊才在时梨的提醒下,朝岔路上行去。 “小叔,夫人怕冷,只怕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去接应她吧。” “好,这一次多亏有她,不然我们都回不去。” “小叔,夫人她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你一定要拿出我们狼兽的本事,好好伺候她,别让她厌倦你。” “放心吧小叔,我一定会的。” 时渊转头看了时梨一眼,在心里想,就算你伺候不好,还有我呢。只要能让鬼怪大人尽兴,记得我们狼兽的好,多给她敬献几个勇猛精壮的狼兽又何妨? 他们动身的时候,尚小美已经领着狼兽大军到了地势平坦的湖泊前。 湖泊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水杉,被冰雪覆盖,俨然成了一片冰雪森林。 身后的狼兽骑术比尚小美好,又一个个不要命地追赶尚小美,眼看他们跟尚小美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尚小美不敢再冒险。 骑着马穿过水杉林的同时,她使出空间转换技能,连人带马消失在丛林中。 后面的狼兽因为视线被水杉阻挡,一开始还没发现尚小美已经消失了,他们冲进丛林,再冲上冰面,一直没发现尚小美的身影,便开始在四周找寻起来。 直到时渊追赶过来,吩咐他们就在湖边安营扎寨,他们才消停下来。 尚小美躲在几百米外,因为天气太冷,她感觉自己快冻晕了。 重新换好衣服,戴上帷帽和口罩,尚小美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放开了手里的马,又一个空间转换,回到时梨身边。 将士们每次扎营,都会先将时渊的营帐扎好,再扎别的营帐。 尚小美回去的时候,只有时渊的营帐扎好了。 时梨一直在等她出现,看到她出现时冻得哆哆嗦嗦的,他没有多想,打横抱起尚小美就朝着时渊的营帐走去。 尚小美真的很尴尬,声音颤抖地拒绝他:“我们再等等,别去叨扰小叔行不行?” “你别担心,这次保下整个狼族你的功劳最大,小叔虽然看上去冷酷了一些,其实他心里非常感谢你。”时梨一门心思想让尚小美跟时渊的关系变得亲厚一些,毕竟时渊是他现在仅存于世的长辈,他想让时渊把尚小美当成像他一样的亲人看待。 尚小美阻止不了他,一边羞臊地任他抱着自己往时渊的营帐中走去,一边在心里想,就怕你小叔会用别的方法感谢我。 到了时渊的营帐内,因为感觉太过羞耻、尴尬,尚小美干脆装晕。 时梨横冲直撞地将人抱进去,大声对里面的时渊喊道:“小叔,你快来看看,夫人好像冻晕过去了!” 尚小美…… 时渊的脚步声响起,朝这边走了过来。尚小美这时真的很想睁开眼说一句,自己没事。 可是这会睁开眼睛,只会更尴尬,她只能硬挺着,继续装晕。 时渊先用手贴了贴尚小美的额头,接着吩咐时梨:“先把她抱到我的床上去。” “好,”时梨答应一声,立刻照做。 尚小美臊得在心里呐喊,时梨不要这样,那可是你小叔的床,你别傻行不行,还亲自把我往他的床上送。 可惜时梨听不到尚小美的心声,着急忙慌地把尚小美抱到时渊的床上,用被子将尚小美全身裹了起来,接着又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这样确实很暖和,就是时梨抱得太用力,尚小美有些喘不上气。 时渊则默默地给火炉添上柴火,房间里很快便暖和起来。 尚小美的身体渐渐回暖,脸色逐渐变得红润。 她没法再装晕,假装懵懂地醒转过来,躲在时梨的怀里不吭声。 时梨很少见她这么没精神,担心坏了,问她:“夫人,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尚小美摇头,她只是感觉太羞耻了,没法同时面对时梨和时渊。 时梨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有些烫,又问道:“夫人,你是不是发烧了?” 尚小美真的很想堵住他的嘴,他才发烧了,他就不能安静的待一会吗? “夫人,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去给你采一些退烧的草药回来。”时梨因为太担心尚小美的身体,自作主张地说道。 尚小美立刻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你就在这陪着我吧。” “让小叔陪着你,我去去就回。”时梨却已经打定主意,没等尚小美再说什么,起身就走。 尚小美身后一空,床上很快就只剩下她一个。 营帐的门帘被时梨掀开,再放下,眨眼间,整个营帐内就只剩尚小美和时渊了。 时渊高大的身影站在火炉旁,等时梨离开后,他紧跟着转身朝床边走了过来。 他就像亟待进食的饿狼,看向尚小美的视线灼热,呼吸粗重。 尚小美只是感觉到他的靠近,就羞臊得满脸通红,身体更是难耐的浑身轻颤,更别说跟他更亲密的相处了。 “时梨走了,该轮到我关心你了。”时渊俯身靠近尚小美,高大的身影将尚小美娇弱的身子笼罩的严严实实,幽暗的视线落到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嗓音暗哑的说。 还没等尚小美回答,他遒劲有力的大手就摸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这个坏男人!怎的如此不知收敛! 第73章 以后都这样穿,方便 “时渊,你别这样……时梨快回来了。”尚小美虽然知道他们兽人没有什么界限感,雄性是可以追求任意一个雌性的,不管那个雌性是已婚还是未婚。 但是时渊毕竟是时梨的小叔…… 叔侄共事一妻这种事,尚小美想想就脸红,她不要,太令人羞耻了。 时渊却看出她在口是心非,手上的动作更加过分,直到尚小美撑不住软在他怀里。他高大的身体立刻牢牢将人压在身下,同时按住尚小美的双手,坏笑一声,在尚小美的耳边诱惑道:“放心,不会让他发现的。” “你……”尚小美想逃,可她一动,时渊的呼吸更沉重了。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顾虑,直接一做到底。 尚小美脑袋嗡的一声,背德感和羞耻心瞬间被引爆了,她心里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身体却拒绝不了。 沉溺在欢爱中的同时,她也在庆幸这里是兽世,这个世界的兽人,把性事看得跟吃饭喝水睡觉一样正常,他们觉得这些都是身体需要,就跟饿了需要吃饭一样,没有任何对错可言。 正是因为这样的社会规则,尚小美此刻才能无所顾忌地享受跟时渊的欢愉一刻。 其实在她心里,她对时渊这种稳重大方,又坏又魅力无穷的成熟男人,是没有抵抗力的。 他们少了青涩,也少了懵懂和幼稚。他们经验丰富,知道怎么让女人欲仙欲死。 他能看出尚小美隐藏在无辜外表下,放浪形骸的一面,他愿意做那个坏人,满足尚小美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欲望和邪念。 连尚小美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现世的时候过得有多压抑,从小在父母的严密监视下,不能谈恋爱不能跟男生有交集。 后来在公司、粉丝和狗仔的监视下,她被迫禁欲,活了二十几年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 不管是性萌动还是性饥渴的时候,她都只能幻想手机里的颜值主播,每次都只能偷偷摸摸地看,生怕被人发现大做文章,毁了她的演艺生涯。 她习惯在人前装无辜装清纯对性闭口不谈,对男生视若无睹。私下不停地刷擦边男主播,用小号在评论区发布一些大胆言论,以此宣泄自己的欲望,反抗让她感觉压抑的人生。 如此高压下,她对性产生了畸形的渴望,越是无法拥有,她就想拥有更多。 越是被束缚太久,她就越想放纵。 所以在跟时渊禁忌的接触中,她才会感觉如此神魂激荡、欲罢不能。 她想自己一开始并不坏,而是被长久地放置着,没有得到滋润,生生地放坏了。 这一刻,她觉得兽世好适合自己,再也不会有人堵在家门口,堵在她上下班的路上,堵在她车门前,拿着摄像机、手机对着她拍。天天留言不准她交男朋友。 再也不会有工作人员,警告她敢谈恋爱,就让她赔天价违约金。 她感觉此刻,她才是自由的,才活得像一个真正的人。 比起被监视的日子,她更愿意放纵。 比起做那个完美无瑕的顶流,她更愿意做时渊口中的……荡妇。 时渊真的很靠谱,他不但在短时间内,给了尚小美极致的快感。还在时梨回来之前,帮她清理了身体。 尚小美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这几天一直穿着长裙。 层层叠叠长到脚踝的丝绒长裙,看似是为了保暖,里面却只穿了一双一撕就碎的黑丝长袜。 时渊刚才掀开她的裙子时,不知道笑得有多得意。他拢着尚小美的细腰,暧昧地吻着她的耳垂低语:“以后都这么穿,方便我行事。” 尚小美红着脸,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双黑丝穿在裙子里:“别闹了,时梨快回来了。” “让我多亲一会,他回来你就是他的了。”时渊箍着尚小美的后脑勺,不容分说地吻住她的双唇,唇舌纠缠,汁水横流。 时梨回来后,走进时渊的营帐,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变化。小叔仍旧气宇轩昂地站在火炉旁,身上的衣服穿得一丝不苟,长发一丝不乱。 尚小美仍旧像他走的时候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沉睡着。 时梨看到床头有一杯水,营帐内的温度也很暖和,他知道小叔有在认真地照顾尚小美,十分感谢地走到时渊身边说:“谢谢小叔帮我照顾夫人。” 时渊:“应该的。” “我走后夫人一直在昏睡?” “醒了一会,喝了几口水又睡下了。”时渊面不改色地说。 时梨:“我先去给她熬药,等她醒了再给她喝。” “去吧,”时渊道。 时梨又掀开营帐在外面忙前忙后地给尚小美熬药,等他出去后,尚小美悄悄睁开眼看了一眼时渊,当时渊看向她的时候,她又一闭眼,假装睡着了。 其实她的行为在时渊他们这些兽人眼里是很奇怪的。 即使她明着告诉时梨,她看上时渊了,时梨也不见得会生气,甚至可能还会高兴。毕竟分走夫人宠爱的是他自己的族人,又不是其他族的人。 其他族人跟他争宠,是很有可能会杀死他的。 而他自己的族人,只会跟他和和美美的伺候夫人,这也是很多雄性更愿意跟自己同族的雄性共事一妻的原因。 但是很显然,尚小美更习惯像现在这样悄悄摸摸的跟时渊好,而且因为故意瞒着时梨,她每次在跟时渊亲热的时候,都异常的激动。 真是奇怪的雌性。 药熬好后,时梨端着药碗走进营帐,刚把药碗放到矮几上。 大地突然动了。 一时间地动山摇,时梨一个没站稳,将药碗打翻在地。 尚小美也第一时间从床上惊坐而起,慌张地问:“怎么了?” 时梨稳住身形后,第一时间就将尚小美护在了身下。 时渊则冲出营帐,查看外面的情况去了。 很快,外面惊恐的高喊声便此起彼伏地响成一片。 “是雪崩!天绝山雪崩了!” “怎么会这样!走天绝山的族人……岂不是都活不成了!” “雪崩来得这么突然,他们肯定被雪埋了。” “万幸,我们没有走天绝山!” “是那个女仙子救了我们一命,她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天神!” 狼兽们亲眼目睹了天绝山大范围的雪崩,积雪掩埋了天绝山脚下的山路,大地被厚厚的积雪,砸得不停动荡。 那些行走在天绝山脚下的狼兽,已然命丧黄泉。 此时幸存的狼兽都在想,他们刚才如果选择走天绝山脚下的路,那么现在他们也已经被大雪掩埋了。 狼兽们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相信上苍,他们觉得这次能死里逃生,全是因为那位貌美的女仙子出来替他们指明了方向。 劫后余生的他们开始谈论起这件事种种蹊跷之处。 “你们说,这么冷的天,那个女仙子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雪山之中?” “对!她又不是途西城的小妾,被人掳到这里,来跟大将军行云雨之事的。” “她刚好出现在天绝山前,故意把我们引到这条路上,她不是神明还能是什么?” “我也觉得她是神明,她那么美,还那么善良,她就是神明。” 因为狼兽将士们对女仙子的事一再美化,到了最后,他们竟在营地给尚小美上了香,集体朝着东方跪拜了她。 尚小美虽然觉得很无语,却也不能出面阻止。 唯一知道真相的时渊和时梨,没有跟风跪拜尚小美,而是用‘实际行动’感谢了尚小美。 天绝山雪崩,对周围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引发了连锁反应,附近好几座雪山也跟着雪崩了。 幸好时渊他们选择在湖泊前扎营,这一带地势平坦,并没有被雪崩影响。 他怕夜长梦多,准备过了今夜,就继续赶路。 但是晚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风雪。 将士们的火堆都被大雪浇灭了,他们没有保暖的衣物,现在连火堆也没了,有营帐住的狼兽还能勉强挨过这个长夜。 那些直接睡在雪地里的狼兽,却冻的无法入眠。 尚小美原本睡的好好的,突然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不停的说:“好冷,冷死了,冷死我了……” 她被吵醒后,仔细一听,耳边并没有人在说话,那么说话的人一定是九牧。 尚小美又侧耳细听了一会,外面大雪簌簌落下,北风呼呼的刮,营帐被吹得猎猎飞舞,不用出去,也知道外面有多冷。 时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尚小美身边空无一人。 她猜想时梨应该是去找时地瓜他们了,他很操心他的弟弟妹妹们,每次有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去照看他们。 尚小美不放心外面的情况,她把自己最厚的羽绒服穿上,又带了帽子和围巾,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鼓起勇气走出了营帐。 外面的暴风雪差点将她吹飞,雪粒拼命往她眼睛里钻。 尚小美从空间里拿出防风镜戴上,艰难地往九牧的方向挪动。 她记得九牧曾经从她这里抢走了一些衣物,而且狼兽族的营帐都是先满足村民的,他不是将士,理应睡在营帐内,他怎么会冷? “我快冷死了,如果我今晚冻死在这里,就没人替我娘报仇了!鬼怪她难道一直都在骗我?她想骗我去死!?”九牧的心声再次传到尚小美的耳里,这小子,最近几天表现非常好,怎么又突然有了黑化的迹象? 看来尚小美此刻如果不去找他,他心里的恶念又会卷土重来。 “我死了她就不用收我为徒了,她肯定一直都在骗我,根本就没打算收我为徒!”九牧越想越偏激,眼看这小子快失控了,尚小美终于找到了他。 她首先看到的是几个横卧在风雪中的人,那些人全都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雪地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九牧?”尚小美唤了一声。 有一个人的头轻微地动了动。 “她来找我了?”尚小美听到九牧的心声,确定刚才动的人就是九牧。 她赶忙将九牧从雪地里扶起来,手一碰到他的身体,才发现他穿得极其的单薄,浑身被冻得像冰块一样冷。 “九牧!你的衣服呢?你怎么穿得这么少?” 九牧嘴冻僵了,没法回答尚小美,只能用心声回答她:“我的衣服都给其他人了,不是你让我一心向善吗?” “营帐呢?你还是个孩子,不在营帐里睡觉怎么行?”尚小美又焦急地问他。 九牧再次用心声回答:“营帐也让给别人睡了,我要做好事才能拜你为师,这些好事够了吗?” “你就是个傻子!”尚小美力气小,无法将他挪动半分。 她环顾四周,被冻僵的将士不计其数,他们需要一个躲避风雪的地方,不然他们挨不过这个冬夜。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尚小美打开光屏,将所有能容纳几千人的便捷住宅都看了一遍,这些超大件的房屋,最差的都需要几万兑换票,一百多的血条,她就算赔上自己这条命也换不到。 二维世界越大越值钱的东西,需要的血条和兑换票就越多。 几千人相当于一所中学的人数,够这么多人住的地方,系统显示的不是商场就是高楼,尚小美根本买不起。 就在她无比绝望的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四个字。 废弃资源! 对!上次那些旧衣服她就是在废弃资源库里找出来的。 这个废弃资源库,里面的东西,全是现世人类丢弃、废置的东西。 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在现世不值钱,对应到二维空间,也不需要多少兑换票。 尚小美欣喜不已地打开废弃资源库,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废弃的粮仓。这些粮仓好像是七八十年代建的,每个地方都有,现在却全都空置了。 有的早就被荒草淹没,快要坍塌了。 尚小美看了一下兑换废弃粮仓需要的兑换票数量,竟然只需要几十张兑换票就可以换到几百平方米的粮仓? 尚小美没有犹豫,选了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粮仓,兑换到了兽世。 这一刻,她真的就像神明一样,飞奔到百米外地势平坦的背风处,在狼族几千将士疑惑的目光中,平地起高楼,挥手间,就立起了一间五百平方米的房屋。 第74章 狼牙送给你,我就是你的人了 房屋出现的那一刻,就像神迹一般,惊呆了所有人。 兽人没有电视,没有小说,没有人为他们描绘过真正的鬼怪应该是什么样的。 尚小美的诡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凭空变出这么大的房子,更是连想象都想象不到。 当五百平的房子落在雪地上的那一刻,暴风雪似乎都变得不再可怕了。 尚小美听到有人喊:“有房子!鬼怪大人变出了房子!” 还能活动的人全部朝尚小美看了过来。 尚小美穿着宽大的斗篷,戴着黑色口罩,帽檐低到只有俯身才能看见她的眉眼。 她很少出现在狼兽将士们面前,就算出现,时梨也会无时无刻地挡在她身前。 将士们知道她是鬼怪大人,因为她的身份,除了孩子们,没人敢主动靠近她,更不敢随意跟她搭话。 毕竟传闻中,鬼怪可是非常难相处的。 这一刻,即使房子变出来了,将士们难掩激动。但是他们在没有征得尚小美的同意前,仍旧不敢擅自靠近房屋半步。 他们冷得半死,此刻能遮蔽风雪的房屋对他们来说比果腹的食物更重要。即使如此,他们仍在等尚小美发话。 万一,鬼怪大人的房子不是给他们变的呢? 万一,想进入鬼怪大人的房子是有条件的呢? 他们见识过太多发灾难财、坐地起价的人,无条件的帮助,他们至今都没见过。 “我们能到房子里避避吗?”有人小声问。 还有人在替同伴求情:“大人,让冻伤的士兵进去避避就行,我们不用进去,不会占用你多少地方。” 尚小美见他们好半天没有动,这会才明白过来,他们是在等自己同意。 “都进去,挤不下再想办法。”尚小美的话音一落,一脸希冀看着他的狼兽将士们,全都动了。 能起身能动的人,扶着冻伤的同伴欢喜地朝‘粮仓’走过去。 在现代人眼里,破旧、脏污的粮仓,根本没法住人。但是对雪地里的狼兽们来说,在野外极寒天气中,能住进这样的房子里,简直就是到了天堂。 他们一个扶着一个,先把冻伤的人扶进房子里。很快,房屋里就升起了火,火堆照亮了房屋的边边角角,也照亮了每一个人的笑脸。 时梨和时渊心里无比感激尚小美,尤其是时渊,他看尚小美的眼神,又温柔了很多。他们俩一直忙着将冻僵的士兵抬进粮仓里,其中包括九牧。 等清点完所有士兵后,时渊将粮仓分成了三个区域,第一个区域划给了身体冻僵的士兵,他们占用的地方比较大,围着火堆躺在地上休息,身下还有同伴们为他们铺的干草。 第二个区域划给了冻伤的士兵,他们可以围着火堆坐下休息。 第三个区域划给了身体没有异常的士兵们,他们人最多,因为空间有限,只能人挤人的站着,没有火堆。不过他们可以互相取暖,对他们来说,这样比躺在冰雪地里好受太多了。 两千多人,在时渊有条不紊地划分下,竟全部都挤进了五百平的粮仓里。 如此一来,他们全都能挨过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夜。 只是没想到,鬼怪在看到大部分士兵只能站着时,她竟又变出了一个小一点的房屋。 这样所有人都能躺在地上睡觉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喜的,最令人惊喜的是,尚小美又用一百多兑换票,换了一山大人不要的旧衣服。这些衣服比上一次兑换的衣服要旧得多,所以比上次需要的兑换票更少。 大部分衣服都能清楚地看到穿过的痕迹,很多衣服都出现了掉色和破损的情况。 不过这些旧衣服,对穿着单薄,只能直接睡在地上的兽世将士们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他们太开心了,尚小美从未见他们这么高兴过。 时渊组织了十几个将领给他们发衣服,唯一的发放标准就是能穿上,别的什么都不挑。将士们一个个排着队上前领衣服,领到立马就迫不及待地穿上了。 尚小美看到,他们很多人都穿着女士的羽绒服,颜色和款式都跟他们的气质不搭,这要是放在现世,有人像他们这样穿,肯定会被人嘲笑穿着奇怪、不会搭配。 但是在这里,没人笑话彼此的衣服不好看,他们只会讨论各自的衣服暖不暖和,有没有口袋,有没有帽子。 有衣服是大好事,如果衣服上还有口袋和帽子,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尚小美看到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竟站在一起,互相品评着彼此的衣服,她竟无端地泪目了。 她从未见过现世有谁如此珍惜过一件衣服。 “你这件衣服厚不厚?” “很厚,还有帽子,你看,这个帽子一戴上,刮风下雪都不怕。” “我这个口袋好厚,手放进里面就不怕冷了。” “我的衣服好暖和,里面好像是鹅毛?” “我的衣服可以分成两件。” “鬼怪大人的衣服看似古怪,实则又保暖,穿起来又简单,还方便行走,比我们自己的衣服好多了。” “我长这么大,就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嘈嘈窃窃的讨论声一直不停,现代人看不上的旧衣服,在他们这却成了至宝。 她见识过最令人心酸的苦难,就是此刻狼兽将士们幸福的笑脸。 一件现代人不要的旧衣服,却能让他们露出如获至宝的笑容,他们经受过的苦难和磋磨,现代人永远都不会懂。 所以时渊才会变得那般冷漠吧?因为活着太苦,死亡反而变得容易接受了。 “谢谢你,”突然,时渊不再顾及时梨,走到尚小美面前,由衷地给她道谢。 尚小美心虚地看了一眼时梨,轻声回:“不用谢。” 时渊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在时梨面前对尚小美表现出生疏的一面。 他目光温柔而深情,从脖子上扯下他一直戴着的黑曜石狼牙,手刚移到尚小美的脖颈前。 察觉到他的意图的尚小美,立刻惊恐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这个不行,我的项链不能换。” 这可是稚子给她的项链,稚子当初在海上因为她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她不能把稚子留给她的项链换了。 时渊也没强求,他顺势抓住尚小美的手腕,将狼牙绑在了尚小美的手腕上。 “这是狼族首领代代相传的信物,用它可以号令整个狼兽大军。鬼怪大人救我们狼兽三千将士于水火,以后鬼怪大人有什么事,我们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狼兽们已经全部安静下来了,他们整齐划一,跟着时渊高喊,所有人都用感恩且坚定的目光看向尚小美。 尚小美不知道这狼牙如此有用,意外之余,也很惊喜,花楹当初让她务必要收服北漠狼族,她一开始还在发愁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帮铮铮铁骨的汉子跟随自己,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 “谢谢,只是这个礼物会不会太珍贵了?”尚小美晃了晃手腕上的狼牙,认真地问时渊。 她是真不知道这礼物到底该不该收,要不要客套一番,再将礼物还给时渊。 时渊却当着大家的面,捉住她的手腕不放,虔诚地说:“狼牙送给你,我就是你的人了。礼物确实很珍贵,所以你要好好珍惜。” 尚小美吓得手用力往回缩,时渊这是怎么了?怎么当着时梨的面说这些? 就好像打定主意要跟时梨抢她似的。 “小小叔,别开玩笑。”尚小美拼命给时渊使眼色。 时渊就像没听见一样,竟当着大家的面,单膝给尚小美跪下了。 他一跪,所有的狼族将士,也跟着全部给尚小美跪下了。 就连时梨也跪在了尚小美的脚边。 尚小美不适应被人跪拜,浑身不自在,慌张地去拉时渊:“你干什么?你快起来!” 时渊:“狼族愿意归顺鬼怪大人,任大人驱策!” “狼族愿意归顺鬼怪大人,任大人驱策!”满屋的狼族士兵跟着高声应和道。 尚小美拉不动时渊,又去拉时梨,时梨同样不起来。 她想起自己在尘封岛的时候,也被时梨他们这样跪拜过,那时候她只需要吩咐一声,他们就会起来。 想到这,她试着挺直腰杆,用上位者的口气,冷淡、威严地传令:“都起来吧,以后我们就是盟友了。我们要共同进退,打退红日帮!” “共同进退!打退红日帮!”应和声震耳欲聋,勇猛的狼兽,将尚小美簇拥在人群中间。这是她第一次,有了号令千军的感觉。 这一刻,她突然懂了,花楹为何让她收服狼族。 有了他们,才真正的有战胜红日帮的希望。 尚小美的付出,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报。两千多狼兽将士成了她的部下,她一高兴,又去废弃资源库,给将士们扒拉出了上百张废弃的上下层铁床。这些床是以前住宿的学校淘汰的。 学校很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却全都废弃了,因为学校现在没有一个学生和老师。往日熙熙攘攘的学校,短短几年内,就没有学生在那上学了。所有学生都搬到了城里去读书。 她还兑换了很多废弃的家具、课桌和废木材,大家可以用,也可以用来烧火取暖。 兑换票不够就用血条,她的将士,她必须对他们好。 除此之外,尚小美还看到废弃资源库里,有很多被浪费的粮食。 山上无人采摘的野果,农民吃不完的蔬菜,快过期的食物。 这些东西,需要的兑换票和血条都非常少。 尚小美把剩下所有的兑换票全都用了,给所有人都兑换了食物。 有些快要过期的面包,一张兑换票就能换两到三个,比平时需要的兑换票便宜了一半都不止。 极寒的雪地里,原本应该是最难挨的夜晚,却因为有尚小美,变成了将士们最幸福的日子。 他们有床睡觉,不用睡在地上,有暖和的衣服床,不用受冻。还有吃的,肚子吃得饱饱地睡觉,这种滋味真的无比舒服。 安顿好大家,尚小美才有空回到自己的营帐,时梨也跟着她走进营帐内。 刚才时渊给了尚小美狼牙,她以为时梨会因为这件事质问她。 没想到时梨不但什么都没问,还感激不已地对尚小美说:“夫人,今晚你救了所有狼族的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尚小美:“我是你的夫人,你不用跟我客气。” “记得当初他们让我去给你当夫郎,所有人都说我在跳火坑,去了鬼蜮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也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没想到我现在带回来的鬼怪夫人,竟拯救了整个狼族。早知如此,我入赘到鬼蜮的时候,一定会欢天喜地地去。”时梨回忆着这半年的时光,眼里竟有了泪花。 尚小美也很感慨:“当初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说五大兽族需要敬献美男子给我才能保平安,你们五个突然要入赘到尘封岛,我当时真的很懵。” “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在想什么?”时梨突然好奇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回忆道:“我看你的眼神很倔强,长相我也很喜欢,就想着一定要留下你。” “真的?那你当时一眼看中的还有谁?”时梨高兴之余,还不忘跟其他人比。 尚小美不想扫了他的兴,只说:“还看中了稚子。” “除了他呢?你有看上鬼卿和那个狐狸精吗?”时梨双眼圆睁,好奇地再三追问。 尚小美:“嗯……不太喜欢鬼卿,第一眼看到花楹印象也不太好……” “夫人你眼光可真好!”时梨笑着将尚小美扑倒,像小狗一样蹭她的脸和脖子,把她往怀里揉了又揉。 尚小美很想说她对花楹只是一开始印象不好,现在已经改观了。但是看时梨如此开心,她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 时梨突然变得感性起来,又回忆道:“刚上岛的时候,你给我们喝的黑水,我还以为真有毒,那段时间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的,后来狐狸精说那个黑水没毒,我才知道你是骗我们的。” “花楹他太聪明,什么都能猜到。” “你不要相信他,他太狡猾,你玩不过他。” 尚小美想,时梨跟花楹比,花楹的段位确实太高了,他忌惮花楹也正常。 第75章 让小叔给夫人看病 花楹是狐兽,尚小美其他几个夫郎都对他印象不好,这事尚小美早就知道。 不过她现在最在乎的是,时梨到底是怎么看待她和时渊的关系的。 刚才时渊给她狼牙,当着那么多将士的面说他是尚小美的人,尚小美很担心时梨会介意这件事。 “时梨,花楹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小叔刚才那样对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尚小美说话的时候,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心里直打鼓。 她毕竟是接受过十几年教育的现代人,人伦关系对她来说就是禁忌中的禁忌,如果时梨怨怪她,她已经做好道歉的准备了。 时梨一听她提起时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小叔终于接受你了,还愿意效忠于你,我当然开心啊!我们狼族被红日帮欺凌至此,这下有你相助,我相信我们狼族肯定会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就这样?” “嗯,这是天大的好事,我觉得小叔做得非常对。” “我的意思是……”尚小美很想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只是这事实在难以启齿,话到嘴边了,她又改口道:“你说得非常对,你小叔做得很对。” “小叔他有勇有谋,一心为狼族着想。夫人你人美心善,不图回报地对狼族好。小叔愿意效忠你是他做出的最英明的抉择。”时梨仍旧在回味刚才的事,鬼怪跟狼族合盟,他和夫人的关系也就变得更加紧密了。无论是为了狼族,还是为了自己,他都十分开心。 一点没觉得这件事有何不妥。 更没有把尚小美和时渊的关系往暧昧的方面想过。 尚小美也算看明白了,刚才时渊都那样对自己了,时梨也没有看出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对劲。 在他心里,他的夫人和小叔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他越是没有怀疑,尚小美和时渊的关系就越见不得光。 尚小美都愁死了,不知道她和时渊的关系该如何收场。 不过时梨却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他今晚确实很开心,将营帐内的火炉烧得旺旺的,等营帐内的气温升到十几度的时候,他压着尚小美在床上做了又做。 尚小美太过貌美,时梨做的时候视线总是在她娇媚的面容和动人的胴体上流连,她越是情动,时梨越兴奋。 想将她揉碎了,亲晕了,在她身上和心里留下自己的印记,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 这么漂亮的雌性,怎么都看不够亲不够,现在成了他一个人的,他怎能不开心? 他甚至会想,他们一辈子都在这深山里打转也很好,这样他就能一个人一直霸占着夫人,掠夺夫人的香吻和身体,听她在自己身下娇喘、呻吟。 把她艹哭,再抱在怀里,软语哄着、揉着,吻掉她的眼泪,极尽温柔地慢慢将人哄好。 没有夫人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温柔。夫人只要红了眼眶,他什么都可以妥协,把命给她都心甘情愿。 “时梨,我疼,”夫人一说疼,他就紧张得半死。 “哪里疼?”时梨用手臂圈着尚小美,低头看她侧颜太美,小巧挺立的鼻子娟秀白皙,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头。 尚小美嗔怒地推开他:“你说呢?你刚才那么用力干嘛?我感觉自己都快碎了。” 时梨:“那里疼?” “嗯,胀痛。” “我看看,是不是肿了?”时梨抬起尚小美的脚就要低下头检查,尚小美害羞地去推他的头,却怎么都没推开。 时梨看过后,后悔不已地对尚小美说:“真的肿了。” 他刚才确实激动了些,用力了些,没想到竟会弄伤夫人。 尚小美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虽然感觉火辣辣的肿痛,但是这种事又不好意思说出去,只能忍着。 “没事,你不折腾我就行,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肯定就好了。”尚小美眉头轻蹙,给自己盖上被子,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动。 但是每次翻身的时候,她都会因为疼痛而抽气。 时梨哪里忍心让她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他很后悔自己刚才鲁莽的行为,夫人如此娇嫩,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横冲直撞,现在该怎么办? 时梨不敢睡,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去找时渊。在他眼里,小叔什么都懂,身上又常年带着药,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这么晚了,时梨去找时渊的时候,时渊竟还在研究大军行进的路线。 “小叔,”时梨进门后,唤了他一声,时渊立刻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时渊气场太强,平常的问候,由他说出口,也带了几分威严。 时梨心里发憷,时渊是他的长辈,在面对时渊的时候,他总会莫名的紧张。 “我、我有事。” “何事?” “我刚才……我跟夫人……夫人现在很疼。” 时梨话说得太含糊,没人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只是后半句话,也够让时渊紧张的。 “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时渊突然站起身,紧张不已地问时梨。 时梨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夫人疼痛难忍,他如果想帮夫人,就得对小叔实话实说。 “都怪我,我做那事没什么经验,夫人又实在貌美,我每次都忍不住狠狠地占有她。刚才太过粗鲁,害得夫人那里红肿不堪,疼痛难忍。” 时梨把事情说出口,羞臊感反而没有了。他现在只想小叔能帮自己想想办法,让夫人不要那么疼。 “你可真行,你是怎么当雄性的?连这种事都做不好?如果换了别的雌性,她们肯定会因为这种事休了你!”时渊并不是在吓唬时梨,床事不和谐,可是兽世雌性休夫最常见的理由。 时梨也吓到了,他仗着尚小美脾气好,从未因为床上的事指责过他,还处处包容他,也就没有想过,自己如此鲁莽,害得尚小美受伤,她完全可以因为这件事休了自己。 “小叔!你帮帮我吧,帮我把夫人治好,不要让她再疼下去,更不要让她有休夫的想法。”时梨都快给时渊跪下了,他现在太痴迷尚小美,已经成了尚小美虔诚的信徒。 一想到尚小美也许会休弃他,往后都不再见他,他就害怕得全身发冷。 时渊:“你知道我会医术,但是她这个情况……” “没关系的,你只要治好她就行。”时梨什么都顾不上了,大夫看病,没有什么避讳,这个时候,可不是矫情的时候。 “你可想好了?”时渊再次问道,神色一如既往地沉稳内敛、光风霁月。 从他的神情来看,他好像真的只是想去医治尚小美,没有任何不轨的心思。 时梨点头,催促道:“小叔你就别磨蹭了,夫人还等着呢。” “好,我这就去。”时渊带着时梨,抬脚跨出营帐的大门。 他们两个身高相差无几,个子都很高。 长身如玉、如松如竹。 这样酷帅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尚小美的房间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羞耻心爆表地往被子里躲。没办法,看的片太多了,大晚上两个男人走进自己房间这种事,真的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夫人,你还疼不疼?”时梨看尚小美躲在被子里不说话,伸手扒拉开尚小美的被子,关切地问她。 尚小美涨红着脸,老实地回答道:“比刚才更疼了。” 时梨体力太好,龙兽又大,她这次被伤得不轻,说起这事,她的沮丧感比羞耻感更多。 因为真的很疼,疼得她难以入睡。 “小叔懂医术,我让他帮你看看。”时梨的话对尚小美来说,就像晴天霹雳。这怎么能看?还是时梨亲自把人叫来的。 不过如果是在现代,无论哪里生病受伤了,都是要给医生看的。 可是……时梨叫来的人可是时渊啊,他是疯了吗? “不行!他、他可是你小叔!”尚小美羞得满脸通红,躲在被子里说。 时梨只当她是脸皮薄,苦口婆心地劝:“夫人,你不能讳疾忌医,身体不舒服就要治疗,万一更严重了,到时候还是要给大夫看的。这里条件艰苦,找不到别的大夫,我小叔已经是狼兽大军里医术最好的狼兽了。” 尚小美羞都羞死了,虽然时梨说的有道理,可是时渊是他小叔啊!!他就没有一点别扭的感觉吗? “不行……”尚小美坚决不同意。 没等时梨再劝,时渊就发话了,他的嗓音低沉、磁性,极具诱惑力。 “你先出去等着,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一开口,就像在下达命令,没人反驳他的话。时梨更是顺从地走出营帐,像个守门的卫兵一样,笔直地站在营帐门口不动。 等营帐内只剩尚小美和时渊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立刻变了,变得暧昧又涩情。 “给我看看,”时渊站在床边,双手非常规矩地放在身侧没有动,看着还真挺像问诊的大夫。 尚小美却知道,他表面一本正经、月白风清,实际上已经坏到骨子里了,他才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大夫。 至少此刻不是。 “不给。”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给我看,要么我强迫你给我看。”时渊不讲理地威胁尚小美。 尚小美红着脸跟他呛:“我就不,你凭什么强迫我?” “凭我是大夫。” 时渊话音未落,大手就已经落在了尚小美身上。 对他来说,一点力都没用,就将尚小美欺负得只能任他摆布了。 看过受伤的部位后,时渊谨慎地说:“我需要好好检查,你忍着点。” 尚小美看到他伸出的手指,吓得直往后缩:“你到底要干嘛?时梨还在外面呢!” “给你检查身体,时梨求我来的。” “你……你太过分了,啊……”没给尚小美挣扎的时间,时渊挤进红肿的患处,仔细检查起来。 “有撕裂,必须上药,不然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连路都走不了。”检查完了,时渊的手却没有放开。 他的经验真的很丰富,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不碰到尚小美的患处,给她极致的美妙体验。 片刻后,时渊走出营帐,对站在外面的时梨交代道:“有撕裂,情况很严重,必须上药。” “给小叔添麻烦了,求你一定要帮夫人缓解痛苦。”时梨感激不已地对时渊说。 “我是你小叔,你闯的祸,我当然会帮你摆平。只是以后,你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千万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冲动,雌性不会喜欢只顾自己享受的雄性。”时渊教导时梨的时候,很像一个尽职尽责的长辈。 时渊的药,都是以前配制的灵药。这些药都是狼兽们用来保命的药。对他们来说,药比食物更珍贵,平时有个风寒发热,小伤小痛,他们都是硬抗,不会用药。 除非危及性命,时渊不会轻易给谁用药。这一次尚小美出了事,他却毫不犹豫,就拿出了他们保命的药物。 因为这一点,时梨更感激他了。 时梨也在庆幸,庆幸夫人已经得到小叔的认可了,不然他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给夫人用药。 上一次夫人风寒发热,还是自己出去采药给夫人治病的,小叔可没有给夫人用药的意思。 时梨当然不会知道,时渊当初看过尚小美的情况,知道她只是冷罢了,并没有生病。还有他巴不得时梨去外面采药,所以才没有阻止时梨。 这次尚小美是真的伤着了,他当然会拿药给她治伤。 时渊从他的营帐内,把药拿过来,返回时梨的营帐时,时梨已经回到营帐内了。 时渊进去时,正好听到他在问尚小美:“夫人,小叔没有弄疼你吧?” 尚小美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他知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尚小美回答不出来,时渊就替她代劳,语气严肃正经地说:“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弄疼她的。” “不愧是小叔,做什么都能做得好,那我就放心地把夫人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治好她。”时梨就像把自己的家人托付给信得过的医生一样,紧张的心情在看到时渊后,瞬间放心了。 第76章 时渊动情 时渊进入营帐后,时梨立刻主动退到营帐外。他虽然心无芥蒂,但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小叔给自己的夫人上药,这种事他仍旧接受不了。 等时梨出去后,时渊尽职尽责地给尚小美上药。动作行云流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尚小美的患处,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他上药的动作很慢,为了让药性尽快发挥,他按压、碾磨,两根修长的手指一次次挤压进尚小美的患处。 尚小美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让呻吟声从喉咙里溢出。 时渊却好似不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背脊挺直、神情自然地坐在床边,一边给尚小美上药,一边用大夫的口吻交代尚小美:“雌性娇嫩,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房事切忌太过激烈,时间也不宜过长。” 尚小美脸红的像是要滴血,受不了他的假正经,装无辜,气得娇喘连连的抗议:“这事你应该说给你自己听。” 时渊一脸平静地回答她:“床技高超者除外。” 尚小美:“不要脸。” “谁次谁好你心里最清楚。” 尚小美气得使劲瞪他:“我不清楚!” “要不?再试试?” 尚小美惊愕得瞪大眼,心惊胆战的往营帐外看了看,见时梨没有任何动静,才压低声音警告时渊:“你疯了?” 这一次,时渊的语气却软了下去,竟平添了几分委屈:“我也是个男人。” 尚小美选择不再看他,统领三军的硬汉突然的示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真不知道跟时渊的关系该如何收场。 他现在这样,好似想让自己收了他? 不会吧? 真要是这样,需要其他几个夫郎同意吗?尚小美想得太入迷,惹得时渊不满,原本轻柔的动作,突然变得霸道,使劲按揉了一下尚小美的患处,尚小美痛得一声惊呼,立刻回神了。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是不是在想我们的事?” “嗯。” “你想出结果了?” “没有。” 时渊定定地看着尚小美,眼神幽怨,如泣如诉,过了半晌,才再次问道。 “我能跟时梨一样,做你的夫郎吗?” 尚小美哑然的看向他,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逼的这么紧。说实话,她不是不愿意接受时渊,而是根本不知道纳新的夫郎这种事应该怎么做。 其次,花楹、时梨和稚子会怎么想?万一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你给我点时间,容我好好想想。”尚小美边说边羞耻地往后退,避开了时渊的手。 时渊也没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他神色如常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尚小美,又用大夫的口吻,冷静自持地交代尚小美:“药已经上好了,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别再受伤了。” “嗯,”尚小美低低地应了一声。 不知为何,在时渊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他的背影多了几分寥落。 好像受伤了? 怎么会?他可是五神山那个腹黑、霸道的系统奖励,是走肾不走心的成熟男人,是掉血不掉泪的大将军,他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伤心? 一定不会的,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时渊走出营帐,无端觉得外面的风雪更大了,冷得受不住,他紧了紧自己的外袍。 时梨满脸堆笑地从远处跑了过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欢快的脚印。 时渊突然有些羡慕他,羡慕他年轻,爱的纯真。羡慕他跟尚小美的相遇,美好而浪漫。 不像他们的初见,那般不堪。 就像沾了血的手,擦得再干净,也无法抹掉落在心底的血迹。 “小叔!你给夫人上好药了,她现在怎么样?”时梨飞奔到时渊面前,关切地问他。 时渊嗓音沉郁,毫无起伏:“她很好,很快就能消肿,这两天不要碰她。以后……以后也要注意。” 时渊喉咙滞涩,突然有些说不下去。 “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你最好潜心研习一下床事,不要再那么鲁莽。”时渊交代时梨。 时梨立刻虔诚地请教时渊:“小叔,你可以教我怎么做吗?” 时渊神色变了又变,作为长辈的涵养突然消失了,用责备的语气训斥时梨:“作为已经成婚的雄性,该有的定力你没有,该会的事你不会。成婚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干什么?这种事没人能教得了你,自己好好揣摩,多注意……雌性的感受。” 时梨从未见时渊这么严厉过,他被凶懵了,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回应。 时渊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抬脚从他面前直直地走了过去。 时梨反应过来后,奇怪的看了一眼时渊冷傲的背影。随即走进营帐,把尚小美圈在怀里问:“小叔看上去好像生气了?” 尚小美刚说服自己,时渊不会因为自己模棱两可的态度而生气。 时梨却又说出这种话。 “不不能吧?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生气?” “难道是气我不争气?弄伤了你?” “也许吧。” “肯定是因为这个,他刚才还骂我成婚这么久该会的不会。我也觉得自己太差劲了,连这种事都做不好。花楹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因为这个原因不再让我碰你。”时梨心有余悸地说。 尚小美点头道:“确实,他们如果知道了,会很麻烦。” 时梨又把尚小美抱紧了些:“夫人,你没有怪我吧?” 尚小美摇摇头:“不怪,但是不能再有下次,真的很痛。” 时梨点头如捣蒜:“放心吧,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下次我一定会做得很好。” 两人在床上相拥而坐,亲昵地交谈。交叠的身影投射在营帐上,营帐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矗立在风雪中的时渊,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痴缠的身影上,久久没动。 风太冷,雪太凉,在暗夜里行走多年,刚刚窥见一线天光,光亮却绕道而走。 他不该有此奢望的。 时渊寂寥地转身,突然看到风雪中还有一个人,也跟自己一样,紧盯着时梨和尚小美交叠的身影不放。 时渊对他有印象,他是靠山村的村民,好像叫什么九牧。 九牧察觉到时渊的视线,立刻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营帐内。 第二天,风雪终于停了,因为尚小美变出的房屋,所有狼兽都成功度过了这个难捱的冬夜。 大家一早就出来活动了,他们把营地的雪铲掉,腾出空地生火做饭。 因为雪下得太大,附近的猎物不再出没。一大早出去的猎手,都没有猎到猎物,提前设好的陷阱,也全都被雪淹没了。 狼兽大军们又跟前几天一样,只能吃烤土豆。更惨的是,他们的土豆也已经不多了。为了节省军粮,这次时渊分配的粮食,只够每个人吃到半个土豆。 大家都很沮丧。 如果不是昨晚尚小美换的即食食物还剩一些,他们会更沮丧。 尚小美起得晚,她起床后,大家都已经用过早餐了。 时梨给她端来两个大大的烤土豆,尚小美看到烤得黢黑的土豆,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又是土豆?” 时梨有些难过:“没有别的食物了,昨晚你变的食物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人太多,再多的食物都不够。再这么下去,就算有房子大家也撑不了几天。” 尚小美知道形势严峻,她当即打开光屏,浏览起来。 尚小美昨晚跟时梨和时渊呆在一起的时间,兑换票又涨了一百多张。这些兑换票并不算多,如果直接兑换成正常食物,只够几个人吃。 现在整个营地足足有两千多人,为了让大家都有吃的,尚小美又打开了废弃资源库。 她在这里找到了很多陈年的稻谷、玉米和麦子,这些谷物因为留存的时间在五年以上,并且好多已经生虫了,现代人都不愿意吃这种陈腐的谷物,这种谷物也就成了废置品。 尚小美翻看了一眼它们的价格,被低廉的价格吓了一大跳。 二十张兑换票就能兑换五百斤这样的谷物,这也太便宜了。 尚小美毫不犹豫地兑换了五百斤稻谷。 她看了眼自己兑换的粮食,虽然闻着有一股陈腐的味道,但是也同样有稻谷的清香。 而且因为一直储存在干燥的地方,稻谷并没有生虫。 时梨亲眼看到尚小美在光屏上指指点点,最后选择了稻谷。 当五百斤稻谷凭空出现在时梨眼前时,他不敢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这才惊喜地喊道:“这么多粮食?” 尚小美笑道:“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粮食,我变出别的东西时,也没见你这么惊喜过。” 昨晚尚小美变出那么多的衣物和即食食物,时梨确实没有现在高兴。 他也意识到这一点,不好意思地笑着向尚小美解释:“粮食能吃饱,别的东西吃不饱。” “行,那你让他们把谷子舂成米,煮成米饭给大家吃吧。”尚小美刚交代完,时梨立刻站起身扛起两袋稻谷就冲出了营帐。 “我们有米吃了!快来几个人舂米!”时梨大声朝人群喊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朝这边跑了过来。 “我来!我最会舂米了!” “我来我来!这活我最熟悉。” “哪里来的大米?是不是鬼怪大人又显神威了?” 大家都见识过尚小美的能力,这种时候能变出大米的人只会是鬼怪大人。 时梨骄傲的回答:“当然是夫人变的,除了夫人,还有谁能凭空造物?” 听到此话,朝这边冲过来的狼兽,突然哗啦啦地朝着尚小美的营帐跪成一片。他们给尚小美磕完头,虔诚地道过谢后,才起身从时梨手上接过稻谷。 他们不敢冲撞尚小美,尚小美的营帐只有时渊和时梨可以自由出入。 时梨把身上扛着的稻谷给了他们,又回到营帐内将剩下的稻谷扛了出来。 足足五百斤稻谷,够大家饱餐几顿了。 没有下饭菜,尚小美又在废弃资源库兑换了几十斤腌辣椒,这些腌辣椒因为腌制的时间太长,太辣,也成了废置品。 尚小美只用了十张兑换票,就兑到了几十斤腌辣椒。 狼兽大军因为人数众多,体力又好,他们砍倒附近的树木做成舂米的巢和木桩,工具虽然粗糙,但是很管用,所有人齐上阵,很快就将五百斤稻谷舂成了米。 尚小美不敢再滥用血条,她以前兑换的东西都在自己的储存空间里好好的放着。 这一次她没有再兑换大锅,而是将以前兑换的各种锅用上了,大大小小五六个锅,全部被用来煮米饭。 一次没煮够,他们就多煮几次。最先煮出的米饭分给老弱和幼小的村民,尚小美也是第一批吃到米饭的人。 她曾抗议自己也要跟将士们一起吃。 时梨却坚决不让:“夫人你快吃吧,你每次肚子一饿,就咕咕直叫。” 尚小美无法反驳,下一秒时梨就把拌了腌辣椒的米饭塞到了她手上。 因为没有碗,将士们都是用木片盛饭吃的。不过他们却花了很长时间,用木头给尚小美挖出了一个碗。 尚小美看着手里的木碗,低头闻了闻碗里的米饭。虽然米饭仍旧透着一股陈腐的味道,但是米饭和腌辣椒热气腾腾,交织而出的香味,仍然勾起了尚小美的食欲。 她用木筷子扒拉了一口米饭,在时梨紧张的注视下,由衷的说:“不错,挺好吃的。” 时梨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还担心你吃不惯。” 尚小美以前在尘封岛的时候,非常挑嘴,这不吃那不吃,花楹他们每天都会换着花样地给她做美食,即使如此,她每次也吃得很少。 在时梨的心里,她吃东西是很挑剔的,这一路走来,他把自己能找到的美食,全都敬献给了尚小美,生怕她吃不习惯。 他对尚小美的好,尚小美全都看在眼里。时梨太让她安心了,他既是尚小美的夫郎,也是尚小美最忠诚的伙伴。有他在身边,尚小美心里踏实多了。 “我们一起吃吧,真的很好吃。”尚小美心有触动,亲昵地往时梨身上靠了靠,笑吟吟地给时梨喂饭。 时梨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乐呵呵地张嘴吃她喂的饭。他无条件信任尚小美的做派,即使尚小美给他喂的是毒药,他也会笑着吃下去。 他们情意绵绵的这一幕,刚好被进门的时渊看见了。 不知为何,时渊心里突然开始阵痛,喉间全是苦涩的滋味。 他默然地退出房间,把自己隔绝在房门外。 第77章 小叔的秘密情人 时渊一直站在营帐外没有进去,直到营帐内的欢笑声暂停,时梨端着空碗走出营帐,才发现时渊一直站在外面。 时梨看到他双肩上落满了雪,惊讶地问他:“小叔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进去?” 时渊:“鬼怪大人正在用膳,我不方便打扰。” “夫人她现在有空了……” “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时渊神情冷傲,没有再多说什么,非常自然地转身走进了尚小美的营帐。 时梨被他迷惑的态度弄懵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小叔看他好像很不顺眼? 还有,小叔为何一直叫夫人鬼怪大人?从辈分上来讲,夫人是他的晚辈,他可以直接称呼夫人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夫人太厉害了,他表示尊敬才这么称呼的? 时梨摇摇头,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香喷喷的饭菜还等着自己去吃呢?有什么好自寻烦恼的。 他看到将士们都把做好的饭菜拿到大房子里去吃,也跟着走进他们的大房子。 昨晚太匆忙,铁架子床摆放得不够整齐,今天早上起来,将士们重新将铁架子床摆成几排。原本只能睡两个人的床,被他们并列在一起,去掉围挡,形成上下两层的大通铺,足足能睡下上千人。 为了每个人都能睡好,他们还排了睡觉时间,晚上早点睡,前半夜的人在床上睡够三个时辰,后半夜再换其他将士在床上睡。 床前的空地上,每隔一段距离,他们就会生一堆火。外面冰天雪地,里面的人烤着火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聊着天,他们的生活从未像现在这般休闲、惬意过。 时梨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跟自己熟悉的族人挤在一起谈天说地。大家不再痛苦,不再为明天发愁,逃离了饥寒交迫的日子,愁闷不再,欢笑晏晏。 他巴不得所有同族,都能永远过着这样的日子。 还有他们的后辈,能永远沉浸在欢笑声中。 时梨跟着大家一起笑,见大家神神秘秘地聊着什么,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聊途西城城主的小妾。” “途西城城主的小妾?她怎么了?”时梨伸长脖子,好奇地询问。 他身边的士兵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他们说途西城的城主压根就没有小妾。” “啊?为什么?” “因为她是女的!” 时梨:“那我小叔……”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他却仍旧不愿承认自己小叔在撒谎。 “大将军上次说的那件事八成是他瞎编的!害得好几个兄弟都当了真,一心想去五神山碰碰运气。” 话题转到时渊身上,大家的话也跟着变多了:“你们别看大将军装的挺像那么一回事,其实他根本就没碰过雌性。” “对!这十几年他一直带着我们东奔西跑,每天殚精竭虑、眠霜卧雪,哪有机会找女人?” “我们没有时间找,他更没有时间。红日帮整天追在我们屁股后头,大家东躲西藏,四处逃亡,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找女人?” “你们说得对,大将军装得跟真的一样,好像真的碰过女人,还什么途西城城主的小妾,途西城城主两年前就换成女的了,我们都差点被他唬到了。” 大家一合计,把时渊那点隐私全部曝光了。 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时梨,恍然大悟地在心里想:“难怪我请教小叔,让他教我床笫之事,他不教就算了,还反过来凶我。原来他根本就没碰过女人,床技比我还生疏。” 时梨又想到:“他最近一直看我不顺眼,肯定也是因为这个事,他以为我在揭他的短,所以恼我。” 明白这些后,时梨也很生气,不会就不会,干嘛不懂装懂,还训斥我,看我下次怎么怼你。 此时尚小美的营帐内,时渊对自己的隐私被将士们拿出来大谈特谈的事毫不知情。 他走进营帐后,一反常态地隔着一段距离,站在尚小美对面,非常恭敬地问尚小美:“鬼怪大人,我可以请教你一些问题吗?” 尚小美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她还是习惯他霸道、腹黑的做派。 尚小美怕冷,原本身上搭着羊毛毯子靠坐在床头的她,被时渊反常的行为,惊得犹疑地坐起身,提着一颗心问道:“你想问什么?” 她以为时渊会问他们纠缠不清的事,时渊却从袖子里拿出一颗平平无奇的小石子。 尚小美疑惑地看着他手心里的那颗石头,因为心神恍惚,一开始她还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时渊也不催促她。 隔了一会,尚小美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颗石头被打磨过! 石头一头宽一头窄,很像一个三角形。 这种石头她以前好像见过。 “你是从哪捡到这种石头的?”尚小美突然紧张起来。 时渊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种石头有什么问题?” 尚小美把石头拿过来,举到眼前仔细观察:“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一种武器。” “真的是武器?” “对!这是红日帮里最神出鬼没的力忍用的武器。力忍也是上忍,他们近战能力几乎为零,但是远程攻击却无人能及。”尚小美对力忍也有所了解,但是这些力忍,属于红日帮的精英部队,他们应该不会把力忍派到这种荒山野岭来。 毕竟力忍不是天生的,需要后天精心培养。尚小美以前潜入红日帮总部,偷偷见过一个力忍。那人的右手整条手臂都非常发达,肌肉喷薄肿胀,就像病变了一样巨大,对比起来,比他的头还大。 而他的左手臂却是正常样子。 两条手臂粗细不一,看着十分怪异。 他的那只右手甩动的石子,可以攻击到五百米之外的人和动物,他们的视力也非常锐利,眼神如炬。 也许是为了精准度和打击力度够大,他们训练的时候用的石子都被打磨成了同一个形状,重量也几乎一样。 经过尚小美深入的了解,她发现力忍跟犬牙卫一样,都是通过药物促成的。 那些力忍每天都会往手臂里刺入一种独特的药物,以此增加手臂力量。 “力忍?”时渊对力忍十分陌生,岛国人当年突然闯入万兽国,用诡谲残忍的忍术对付万兽国的原住民,霸占他们的领土,屠杀他们的族人。 原本世世代代安居乐业的兽人们,被那些诡异的忍术屠杀大半,奋起反抗,却没有打赢过一次岛国人。 再后来,岛国人在万兽国建立红日帮,慢慢蚕食龙兽皇族的权利,跟龙兽一起统治万兽国。 各族兽人因为无法潜入红日帮,这么多年对他们五花八门的忍术仍旧了解得不够透彻。 因此他们处处被动,很多时间都被红日帮打得措手不及、阵亡无数。 时渊是个聪明人,有些忍术他虽然看不穿,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破解之法。 比如眼前的这块石头,当年他的大哥时梨的父亲,就是死于这块石头。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石头带在身上。 就是想弄明白,到底是谁杀了自己的大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时渊一直都在试图破解这石头背后的玄机。 直到尚小美出现,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力忍的右手经过特殊训练,力大无穷,飞掷出的石头,能击穿人的肺腑和脑袋。跟其他近战的忍者不同,他们可以远程杀人。”尚小美又解释得详细了些。 这时时渊又从怀里拿出另一枚石头,他的眉头又像遇到密忍时那样,皱成了川字。 “你手上的石头是当年,我在我大哥的尸体旁边捡到的。当时我大哥的心脏被刺穿,流了很多血,这枚石头上也染了血。他们都说我大哥是被长矛杀死的,只有我不信,我觉得这枚石头非常蹊跷。后来我又在好几个死去的同族身旁发现了同样的石头。而这一枚……是刚发现的。” “什么?”尚小美脸色大变,惊恐不安地惊呼道。 刚发现的?这附近有力忍?真要是这样,大家就危险了。 “出去狩猎的士兵少了一个,我循着他们行走的痕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心脏被贯穿,死法跟我大哥当初一模一样。”时渊越是痛心不已,神色看起来越是冷淡。 他把情绪掩埋,捂住伤口,眼泪也都流进了肚子里。 只有被仇恨烧灼的心,经年累月的疼着。 尚小美一想到附近有力忍,就忍不住担心地问他:“这么危险,你怎么敢独自出去?那些力忍非常难培养,红日帮内部也没多少力忍。他们既然出动了力忍,就说明他们想让力忍杀的一定是重要的人。就像当初他们杀你大哥,是因为你大哥是狼族首领。” 听到她的关心,时渊面色稍霁:“我出去的时候就有预感,所以我穿了铠甲。” 尚小美后怕地松了一口气:“他们杀猎手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你出去。幸好你思虑周全穿了铠甲,不然你就回不来了。” 时渊:“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变得惜命了,没想到竟因此捡回一条命。” 尚小美突然有些语塞,没有接他的话。 一阵沉默过后,时渊失落的垂下头,恭敬地询问尚小美:“鬼怪大人,可有对付力忍的办法?” 办法尚小美倒是有,只是她做不到。 力忍藏身在暗处,远程攻击目标。她如果用狙击枪,就能反杀力忍。 狙击枪的有效射程是800-1000米,刚好比力忍的杀伤距离大,正好可以用来对付力忍。 但是狙击枪的后坐力特别大,开枪后震得人五脏六腑都是疼的。尚小美扛不住后坐力不说,她的射击技术还达不到狙击手的标准,十发至少有七发都打不中。 不过这时候,敌人都打上门了,没有办法也要想到办法。 万幸力忍只杀头目,眼下狼族里力忍最有可能击杀的目标就是时渊和尚小美。 尚小美虽然逃命的技能一流,但是也得让她感知到危险才能逃。 现在力忍在暗,她在明。力忍朝她扔石子,她防不胜防,很有可能被力忍重伤,她才不愿白白受伤,挨那个疼。 刚想到这,时渊突然从胸前取下一个形状奇怪像龟壳一样的东西,递给尚小美:“这个送给你。” 尚小美:“这是什么?” “护心镜,这是我大哥送给我的,当初他刚把护心镜送给我不久,他就被力忍击杀了。现在想来,也许我不拿他的护心镜,他就不会死……”时渊说着说着,突然伤感起来。 尚小美越听越不对劲,她推开时渊的手:“你戴着吧,我会诡术,轻易死不了。如果你现在把护心镜给了我,你却被力忍杀了,我也会像你现在这样悔恨终生的。” 时渊竟被她说服了,他拿回护心镜,又重新戴到胸前,挡住心脏的位置。 尚小美在心里筹谋良久,交代时渊道:“力忍的暗杀目标,一定有你和我。我们俩这几天没事不要出门,尽量在屋里躲着。就算有事,也不要去空旷的地方。另外,我会很快安排人,将藏身在暗处的力忍击灭,你不用担心。” “我相信你,只是你打算安排谁去做这件事?时梨吗?”反杀力忍,这么爽的事,狼兽都想做。这相当于是一个大肥差,尚小美把这个差事安排给谁,就说明她最器重谁。 这一刻,时渊对时梨的嫉妒,攀上到了顶峰。 可是令他难以预料的是,尚小美的回答竟是。 “我打算让九牧去做这件事。” 九牧?怎么又冒出了一个九牧,是那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吗?年龄小就这么讨雌性的喜欢吗?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 时渊妒火滔天,表面上却不显,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尚小美:“九牧他年纪太轻,行事不够稳重,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能做好吗?” 尚小美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相信他能做好。” 相信他?凭什么相信他,不相信我们叔侄俩?我们差在哪了? 时渊内心在咆哮,面色却丝毫未变,甚至比刚才更冷漠了:“鬼怪大人心里自有定数,在下就不多嘴了。” 第78章 居心叵测的徒弟 时渊的心思隐藏的太好,尚小美什么都没看出来。 时渊负气的说他不再多嘴,尚小美还以为他这是尊重自己的决定,竟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这件事就交给我。” 时渊张口结舌,心里五味杂陈,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关于尚小美把差事给九牧这件事,他心里在意极了,却连嫉妒的立场都没有。 更没有立场约束尚小美。 他黯然退场,走出尚小美的营帐后,他愣愣的在门口傻站了很久,不想离去,想留在她身边,安静的看着她也好。 直到时梨吃完饭回来,时渊也没有离开。 时梨看到他肩头又落满了雪,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担忧的问他:“小叔,你在想什么?为何这般惆怅?” 时渊有意栽培时梨,猎手死亡的事,整个军营都没几个人知道,时渊却把这件事如实告诉了时梨。 “这些天红日帮在后面穷追不舍,今早出去的猎手,又被他们杀死了一个。” 时梨惊愕的瞪大眼,忧心忡忡的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岛国人的忍术神出鬼没……” 说到鬼字的时候,时梨思绪一转,突然想到了尚小美:“现在只有夫人能帮我们了。” “我刚才已经求过她了。”时渊说。 “她答应了?” “答应了。” 两个人的对话到此结束,时渊正想走开的时候,时梨突然来了一句:“小叔这些年你受苦了。” 时渊…… 时渊困惑的回头看向时梨,不懂他为何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时梨为了解答他的疑惑,又追加道:“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戳你的痛处,让你教我床笫之事,真是不应该。” “你以为……我不教你是因为我不会?”时渊总算听明白了他的话,眼神危险的问。 时梨被时渊的眼神吓到了,气势不足的小声道:“你就别再伪装了,大家都知道这些年你没机会找女人。而且上次你说的那什么途西城的小妾,根本就没这个人,将士们都知道途西城城主是个女的。” 时梨以为自己揭穿时渊,会惹得他不高兴。没想到时渊竟直接承认了:“我在五神山遇到的确实不是途西城的小妾,而是另有其人。” 他的这些话听在时梨的耳里,更像是在强行挽尊。时梨无比同情他,用安慰的口气对他说道:“小叔,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强,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看不起你的。没有睡过女人这件事不丢人,营房里的将士们,好多都没睡过女人。” 时渊咬牙启齿道:“我没有逞强!” “我以后一定会照顾你的感受,不会再让你教我床笫之事。”时梨眼里的同情更甚,好像在看孤寡老人。 时渊忍无可忍道:“我为何要教你?你实在不中用,我可以代替你上阵。” “行……不行!”满口打哈哈的时梨突然反应过来,词严厉色的拒绝了时渊。 他可不想主动帮夫人物色新的夫郎,就算是小叔也不行。 夫人的夫郎越少越好,这样他就能占用夫人很多时间。 时渊本是随口一说,被他严词拒绝后,他心里又沉重了几分。他对尚小美的感情,除了他自己,没人在意。 他想去她身边,却阻碍重重。 时渊无心再跟时梨聊下去,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高山,他知道随时能取他性命的力忍就藏身在这些大山中。 他们之所以还没动手,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没有一击必杀的机会,要么他们刺杀目标只有鬼怪大人,其他人都是鱼饵。 时渊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在布防图上调整了守卫的位置,腾出了更过守卫守在尚小美的营帐前。 不光如此,他还将自己身边最敏捷的护卫叫到面前,吩咐他们只要尚小美一出来,他们就必须簇拥在尚小美的四周,贴身保护她。 力忍再厉害,他们的石头也不可能,同时杀两个人。 时渊没有鬼怪那么大的能耐,但是他却仍旧愿意用最原始最笨拙的办法保护尚小美。 他还下达了全军警戒的命令,让将士们没事不要离开营房。警戒期间所有人不得外出狩猎,不得单独外出。 时渊的指挥能力特别强,再加上狼兽大军对他唯命是从。他的命令下达后,如臂使指,整个军营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入了全军戒严的状态。 就连九牧也主动担起了守卫尚小美的重任。 尚小美自从时渊离开后,她一个人便在房间里打开光屏,查看附近的山脉图,还用笔在图上勾勾画画。 时梨回到营帐内,看她在地图上点点画画,又联想到时渊说过的话,猜测道:“夫人,你是在寻找杀猎手的岛国人吗?” 尚小美点头道:“对,他们可以在五百米之外杀人,我这是在查看适合他们藏身的位置到底有哪些。” 时梨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尚小美变幻出来的光屏,这个东西看着无比神奇,他有幸见过这么多次,却一次都不敢碰,只敢在旁边一脸艳羡的看着。 这是夫人最珍重的东西,他不敢乱动,夫人也从不允许他碰。 他死守着人夫的规矩,从不敢擅自动尚小美的东西。他以为他做得这么好,一定能得到尚小美的欢心。 直到尚小美叫来九牧,他才知道,他的坚持有多可笑。 九牧离尚小美越近,尚小美越能听清他的心声。 这会九牧就在尚小美的营帐外面守卫尚小美。 他的心声清晰的就像在尚小美的耳边大声说话。 “昨晚我又犯浑了,鬼怪大人给我的考验是不是失败了?” “她一直不找我,肯定失败了。” “我要不要去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犯浑,我以后会做更多好事,一心向善。” “只要她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 从九牧站到外面那一刻起,尚小美的耳根就没清净过,九牧有多忐忑不安,尚小美一清二楚。 因为他实在太吵了,尚小美干脆将他叫到自己面前。 “九牧!你进来!” 九牧听到尚小美叫自己,立刻诚惶诚恐的进到营帐内,毫不犹豫的就给尚小美跪下了。 “鬼怪大人,昨晚那些话都不是出自我的本心,我那是因为……”九牧惊慌失措的给尚小美解释。 尚小美却打断他道:“你通过考验了。” 九牧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就像被馅饼砸中,惊喜的连连给尚小美磕头:“谢谢师父,师父请受我一拜!” 尚小美只是为了完成系统惩罚,对收他为徒这件事并没有过多的想法,语气淡淡的道:“嗯,你快起来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我一定会教你一些真本事的。” 九牧又给尚小美磕了一个响头:“谢谢师父。” 接着他听话的从地上站起来,满脸期待的看着尚小美。 尚小美思忖过后,打算先给九牧兑换一把玩具狙击枪练练手。她先在二维空间正常的商店流连了一遍新的玩具狙击枪的价格,每一把枪都至少需要十张兑换票。 最贵的玩具狙击枪,需要的兑换票更是高达五十多张。 现在每一张兑换票对尚小美来说都弥足珍贵,她一张都舍不得乱花。 买了稻谷过后,她的兑换票已经不多了。 为了节省一些兑换票,尚小美又打开了废弃资源库。里面的玩具狙击枪琳琅满目,虽然全是小孩玩过后,丢在一边不愿再碰的玩具。但是这些狙击枪的成色都非常新,没有丝毫损坏。 这些小孩不愿再玩的玩具,拿到废品收购站,买的时候成百上千的玩具,卖的时候一块钱都不值。 因为卖不出价格,所以也不需要多少兑换票,一张兑换票就能兑换到一把玩具狙击枪。 尚小美开心的选了一把九成九新的玩具狙击枪,兑换给九牧:“你先拿这个练练手,如果准头好,我就拿真家伙给你。” 九牧这是第一次看到尚小美使用光屏,他的眼睛都亮了,指着尚小美的光屏天真的问:“师父,我可以用这个吗?” 时梨坐在尚小美身旁,暗自在心里嘲讽九牧想太多,他以为一声师父就什么都能做?他还把尚小美叫夫人呢,他都不敢奢望夫人会答应让他碰那个‘神奇的诡术。’ “可以,我以后每天都会给你两张兑换票,你可以随便使用。”尚小美却出人意料的说道。 她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也跟时渊一样,在有意的培养接班人。 前几次她的血条差点就空了,跟死神一次次擦肩而过,尚小美早就萌生出要培养接班人的想法。既然系统选择让九牧当她的徒弟,系统肯定是认可九牧的。 她如果真有什么事,九牧可以接管她的系统,继续造福万兽国。 她自认自己不是多么伟大的人,但是如果死亡真的来临,她也愿意留下点什么,继续造福后人。 不过她这一答应九牧,时梨却大受震惊,巨大的落差感砸到他头上,他竟有一种被糊弄的感觉。 如果当徒弟的待遇比当夫郎的待遇好这么多,他也愿意当徒弟。 “夫人,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时梨嫉妒的快哭了,他感觉自己失宠了。 尚小美却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正常:“他是我徒弟,作为师父,我教他真本事是应该的。” “你对徒弟也太好了,比对我们这些夫郎好多了,是不是夫郎太多你就不珍惜了?那我也要当你的徒弟!”时梨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他这一同闹,还真把尚小美给难住了。 她正在想该怎么回绝时梨的时候,九牧快她一步对时梨说道:“当夫郎可以跟师父同床共枕,当徒弟可不行,你实在想当徒弟,我可以跟你换。” 尚小美和时梨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尚小美惊讶的回头看他,再一次被他阴郁的眼神惊到了。 这个九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一心向善吗?为何眼神还跟以前一样阴翳、偏执,丝毫没变? 他的心声又是怎么回事?尚小美突然意识到,自从九牧在雪地里差点冻死后,她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直听到他的心声了…… 而是变成了一会能听见一会不能听见。 这个变化真的很奇怪,尚小美也不知道到底是系统出了问题,还是九牧心思纯净,没有乱想什么。 不过眼下心声的事还不急,尚小美最急的,就是该如何教导好九牧:“九牧,你怎么跟你师丈说话的?还有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长辈。你作为晚辈,不可妄议父辈之间的事。” “师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妄议师父师丈的事。”眨眼间,九牧眼里的阴翳就消失殆尽了。他低眉顺眼的单膝跪地,顺从的对尚小美保证。 尚小美点头道:“我知道你性子顽劣,不足的地方我们慢慢改正。你也不用事事顺从我,最重要的是要诚心受教,不可阳奉阴违。” “徒儿不敢。”九牧答应的极好,说完这句话,没等尚小美指教,他就主动转向时梨,颔首道歉:“刚才言语冒犯了师丈,还请师丈大人有大量,原谅九牧这一次。” 时梨从刚才起,就一直闭口不言。因为他意识到,九牧刚才的话并没有说错。 当尚小美的徒弟固然好,徒弟只有一个,当然能独享作为徒弟的好处。 但是徒弟再好,却不能跟夫人同床共枕。只是这一点,时梨就打消了成为尚小美徒弟的想法。 想到这,时梨故作大方的说:“没事,竖子无礼,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不能跟你们计较。” 他嘴上原谅九牧,却又用竖子称呼九牧,这种带着蔑视的叫法,九牧竟然也没有生气,反而从善如流的回答:“九牧谢过师丈。” 时梨被九牧堵得哑口无言,他在心里恨恨的想,好不容易离开狐狸精他们,这又来一个心思深沉的。他们一个比一个能忍、一个比一个会来事,这样下去,夫人对自己的宠爱,迟早都要被他们夺走。 第79章 小团队也争宠 因为一个九牧,时渊和时梨都倍感挫败。 从今天开始,能自由出入尚小美营帐内的人,又多了一个九牧。 他练习射击的事,需要保密,尚小美竟又用了三点血条,专门给他兑换了一间练习室。 这种恩宠,别说时梨和时渊,就算是花楹在这,恐怕也会绷不住面露妒意。 射击这门特技,在兽人的认知里,是很神秘的。 尚小美前两年也专门练习过射击,不过她练的是短程射击,后来使用的是手枪。 九牧现在练的是狙击枪,尚小美不是专业教练,她只会帮九牧调整射击姿势,剩下的全部要靠他自己。 “这个是瞄准镜,你对着靶子打,十环成绩最佳,如果你能连续十枪打中十环,我就让你练习真家伙。”尚小美第一次带徒弟,不知道该怎么教,便给九牧定下目标,只要他达成目标就有奖励。 九牧在听到她说出这句话后,眼神一亮,轻轻嗯了一声,便把所有注意力放到前面的靶上了。 尚小美想着他肯定需要练习很久,慢悠悠的转身离开,想着一会再来看。 刚走出两步,九牧开了第一枪。 尚小美懒懒的回头,想看他是不是脱靶了。 谁知这一看却把她吓了一跳。 十环! 尚小美揉了揉眼睛,又确认了一遍,真的是十环! 这下她走不动了,站在原地,等九牧打出第二枪,看他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侥幸打中了十环。 几秒后,九牧又开了一枪。 还是十环! 接着是第三枪,还是十环! 九牧瞄准的时间越来越短,但是每一次他打中的都是十环。一连十枪,都打中了同一个位置。 尚小美想起自己练习射击的过程,前几天打靶,打中打不中全看运气。后来终于有些手感了,每次打中的位置跟自己瞄准的位置,始终有所偏差。第一次打中十环的时候,她高兴的都跳起来了,后来能连续两次、三次打中十环,她便开始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神枪手。 此刻,她转头看向九牧,眼神里透露出难以掩饰的钦佩和嫉妒,无论谁来看,九牧都是天才狙击手。 九牧自己却不以为然,他心里想的竟然是,师父对我真好,让我用这么‘神奇’的东西,有了这个能放大远处物体的镜子,无论多远的东西,都能轻松的打中。 “师父,这个镜子真神奇,能把远处的目标看得一清二楚。”九牧意犹未尽的又看了看瞄准镜,这时时梨突然推门进来了。 九牧手里的枪,突然对准了时梨。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眼神阴翳冷酷,虽然他举着的是玩具枪,尚小美却无端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突然对着九牧,厉声大喝道:“九牧,你记住!用枪的第一准则也是唯一准则,枪口只能对准敌人。” “是,我记住了。”九牧小心翼翼的放下枪,神情紧张的看着尚小美。 尚小美突然又听到他的心声了:“我又惹师父生气了,我真笨,什么都做不好。” “师父不要我了怎么办?” “我该何去何从……” 尚小美受不了他自怨自艾,打断他道:“你不要想太多,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九牧立刻开心起来:“谢谢师父的教诲。” 时梨进门后,视线一直在他们身上打转。刚才九牧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分明有杀意,眨眼间,他就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夫人。 九牧这孩子身世太坎坷,饱经磨难,城府极深。 如果夫人真要一直将他留在身边,以后必成大患! 时梨顾虑太重,他不怕九牧,他只怕九牧伤害夫人。 “夫人,我好无聊,可以跟着一起练习吗?”时梨知道尚小美好说话,便软语求她。 尚小美吃软不吃硬,点头答应时梨:“上次在靠山村你的枪法就很准,既然你感兴趣,就练习手枪射击吧。” “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时梨笑着答应,暗自白了九牧一眼,不就是讨好卖乖吗?谁不会? 时梨练习手枪,尚小美没有给他用玩具枪,而是直接拿真手枪给他练习。 “时梨,这可是真家伙,小心走火。”在把枪交给时梨之前,尚小美认真交代。 “我会小心的。”时梨慎重的接过手枪,上一次在靠山村,他打出的那一枪,是尚小美提前为他拉好的枪栓。 这一次,他亲自拉动枪栓,沉重的枪身和子弹入匣的声音,都让他热血沸腾。 他们兽人会败给岛国人,是因为岛国人会各种诡谲的忍术。岛国人的身体比兽人的身体适合修炼忍术,这一点是上天造就的,他们永远都比不过岛国人。 正是因为这样,狼兽一族才会将岛国人奉为上宾。岛国人才会自视甚高,认为他们比兽人高贵,他们的阶级地位也应该比兽人高。 但是,现在有了夫人这些神奇的武器,他们就有了翻盘的机会! 夫人给狼族带来了打败岛国人的希望,也给所有兽人带来了转机。 打出第一枪之前,时梨双手平举,努力调整呼吸。他的手稳的就像没有生命的支撑架。 ‘砰!’的一声枪响,正中十环。 尚小美惊喜的扑上去抱住时梨,激动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时梨,你太棒了!太有天赋了,你就是个天才!”因为跟时梨的关系很亲近,尚小美对他的夸奖也是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 不过这一切落在九牧的眼里,那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时梨被尚小美夸的喜不自胜,他看了一眼九牧的玩具枪,故意大声说道:“我第一次练习,夫人就给我用了真枪,我自是不能辜负夫人的厚爱。” 尚小美:“手枪更容易上手,直接用真枪更容易有手感。” 时梨:“谢谢夫人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到,不过这把枪是夫人的,我要是给夫人弄坏了,夫人会不会怪我?” “不会,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放心用吧。”尚小美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她一直背对着九牧站着,不知道九牧的脸色有多苍白。 这时,时渊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鬼怪大人,你在教他们练什么?”时渊看到时梨手上的手枪时,神色间竟多了几分羡慕。 他们太喜欢尚小美的武器了,尚小美的武器,能轻易杀死忍者。如果所有狼兽都有这样的武器,他们将不再惧怕岛国人。 九牧因为一把玩具枪,感受到了尚小美对时梨的偏爱。 时梨因为一把真枪,忍不住沾沾自喜。对他们来说,尚小美的枪,在谁手上,就证明她宠爱谁,器重谁。 时渊知道尚小美不会赏赐给自己手枪,他便厚着脸皮主动争取:“鬼怪大人,我可以练习射击吗?” 尚小美犹豫了一会,点头道:“我只有一把手枪,你实在想练,只能跟时梨用同一把手枪。” 她的这句话,让时渊高兴了,时梨的心情却瞬间掉到了谷底。 他以为夫人是因为宠爱他,才愿意把手枪给他练习,没想到夫人对他和小叔竟是一视同仁。 时渊没有跟时梨客气,从时梨手上接过手枪,单手手臂平举,‘砰’的一枪,也跟时梨一样,正中使唤。 尚小美刚想欢呼出声,却瞬间反应过来,脸皮发烫的握紧双手,心虚的站在原地不动。 她这样的反应,比刚才抱着时梨欢呼更让九牧心碎。 “小叔,挺不错呀。”时梨拍了拍时渊的肩,称赞道。 时渊却故意问尚小美:“鬼怪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尚小美含蓄的点头:“不错。” 时渊微微一笑,眼睛一直盯着尚小美,手却像刚才那样,平举起,对着靶子连续射击了八次。 他没有看靶,没有瞄准,没有间隔,连续射击八次,次次正中靶心。 这一次,别说尚小美,就连时梨和九牧都惊讶的张大了嘴。 时渊装到了,尚小美对他的崇拜溢于言表。 时梨不甘心就这么被比下去,也学着时渊的样子,不看靶子,盲射,连续射击了三次,全部脱靶。 九牧悄悄握紧拳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暗自下了某种决定。 “师父,你刚才说,只要我连续十次射中十环,就能用真枪,是真的吗?”九牧突然出声道。 尚小美这才反应过来,身旁还有一个九牧。 “当然是真的,”她一边对九牧说着话,一边用七点血条,换了一把荷枪实弹的狙击枪,拿给九牧。 狙击枪枪管很长,枪身也很重,拿在手上分量十足。 而且真枪的瞄准镜比玩具枪更清晰更精确,九牧拿到真枪的那一刻,就像把尚小美的宠爱重新夺了回来。 笑容得意的睨了时梨一样,也学着刚才时梨的口气对尚小美说:“师父,这么厉害的武器,你竟然放心拿给我练习,如果我不小心把枪弄坏了,你会怪我吗?” 尚小美刚花了七点血条给他换的枪,他居然说这种话:“你要是敢把枪给我弄坏,我就将你逐出师门!” 九牧脸皮薄,被尚小美这么不留情面的凶了一通,脸色又是一白。 “师父,我会保护好它的。”九牧眼神灰暗,垂头丧气的说。 不过当他举起枪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犀利、冷酷,不近人情。 一百米远的距离,他连开三枪,枪枪命中靶心。 接着是三百米远的距离,他也能枪枪打中靶心。 然后是五百米……八百米……一千米…… 尚小美的射击室其实就是一个临时窝棚,为了不让力忍发现端倪,尚小美他们拆了后墙,将靶子移到树林中,让九牧留在射击室射击。 这样即使力忍发现不对,也猜不透他们在做什么。 直到距离远到一千米,九牧才出现失误。对尚小美来说,一千米的距离,失误才是正常的,不失误才奇怪。 但是九牧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只射偏了一次,他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他又在心里疯狂的谴责自己:“我怎么这么没用,这都射不准,真是白费了师父的苦心。” “这么牛的瞄准镜,我都瞄不准,我就是个废物!” “师父打我吧,千万别放弃我。” 尚小美真是服了他了,表面上一句话都不说,心里的想法却这么丰富。 好像是故意通过这个方法,把心里话告诉尚小美。 不过他却不知道,他在心里骂自己的那些话,听在尚小美的耳里有多刺耳,如果他是废物,连狙击枪拿都拿不稳的尚小美,岂不成了废物中的战斗机? “九牧!集中注意力,继续练习,如果你隔着一千米,能连续五次射中靶心,我就给你分配第一个任务。任务成功奖励两张兑换票,可以随意使用。”尚小美的鼓励方式还跟刚才一样。 时梨果然有了精神,端起枪,又聚精会神的瞄准射击。 在一旁看着他射击的时梨和时渊,在了解到尚小美给九牧变出的枪这么厉害,两个人都眼热的不行,又不好意思明说。 在兽人的眼里,狙击枪跟手枪比起来,狙击枪完胜。 九牧的狙击枪一出世,时梨的手枪瞬间不香了。他垂头丧气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枪,在心里盘算着,要怎样才能打动夫人,让她也给自己一把狙击枪? 这一次,九牧连续练习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又连续五次射中靶心。 “师父,你不是说只要我能连续五次射中目标,你就会让我去执行任务吗?”九牧眼巴巴的问尚小美。 尚小美当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只是她现在还没查出力忍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如果就这么放九牧出去执行任务,把所有难题都交给九牧,他不光要狙击,还要观察地形,找出力忍藏身的地方。 如此艰巨的重任,尚小美怎么忍心让一个半大孩子独自去完成? 思量过后,尚小美反悔道:“任务的事明天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练习射击,有些事急不得。” 第80章 愿意跟小叔共享 “师父!”九牧大失所望,又不敢顶嘴,用埋怨的语气唤了尚小美一声。 尚小美这次没有心软,斩钉截铁的说:“你今天好好练习,任务的事明天再说。” 撂下这句话,尚小美给时渊使了个眼色,跟时渊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时梨就气哼哼的问九牧:“你到底是怎么让夫人心软收你为徒的?人不大,手段还挺多。” 九牧白了他一眼,面色一沉,砰的一枪打了出去。 “可惜师父不喜欢心眼多的,她就喜欢你这样的傻子。” 九牧跟时梨比起来,时梨就是阳光开朗的体育生,心理健康,心思纯良,笑容满脸。 而九牧就是深沉、心机的病娇反派,眼神沉郁阴鸷,很少笑,不跟任何人亲近,心思容易走偏,容易被刺伤,爱钻牛角尖。喜欢的人,不折手段也要得到。 他看得出来,尚小美对时梨是有真感情的,对时渊都没有对时梨那么深厚的感情。 不过这也不奇怪,靠山村的孩子们,都喜欢时梨超过自己,他早就习惯了。只是这一次,看到尚小美对时梨笑,毫不吝啬的夸奖时梨,他的心却会忍不住发疼。 他想师父也对自己笑,也夸夸自己。 师父那么美丽,嘴唇那么娇嫩,他也想亲师父,想占有她,想听她在自己身下娇喘。 他要是得不到师父,他会发疯的。 原本九牧跟时梨关系算不上差,不过这段时间,他们因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已经在心里把对方列为生死仇人了。 时梨听到九牧骂自己是傻子,气得反问他:“我哪里傻了?你们手段频出,我防不胜防,就算是花楹,也不可能将夫人身边的男人全防死了。” “那你就给他行方便?” “我给谁行方便了?” “你自己想,不过我提前告诉你,师父我要定了。只要我能睡到师父,我愿意用尽一切手段。”九牧毫不掩饰对尚小美的欲望,他现在只想做两件事,变强杀岛国人,睡到尚小美。 时梨对他想睡尚小美这件事,还挺理解的,他相信只要有雄性见过尚小美的样貌,就没有不想睡他的。 不过他现在更在乎的是,九牧说他给谁行方便这件事? 还能是谁呢? 小叔? 除了小叔,没人能接近尚小美,他也只在小叔和夫人之间穿线搭桥过。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时梨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小叔和夫人,他们如果在一起,还真挺配的。 只是……小叔真的跟夫人在一起了吗? 如果是小叔,时梨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因为他愿意跟小叔共侍一妻,这样他们叔侄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以后夫人定居后,他们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而且一想到夫人跟小叔在床上的事,时梨就莫名的很兴奋。小叔那么高大威猛,力气大,耐力又好,夫人身娇体软,小叔艹夫人的时候,夫人一定会媚态尽现,风情无边。 而且他真的很想学习一下小叔的本事。 原来他们说小叔没有女人都是真的。 小叔说他有过女人也是真的。 兽人对同族特别是至亲的情意非常重,重到愿意跟对方共侍一妻。不过时梨也仅仅愿意接受时渊,这事要是换了旁人,他可不会答应。 比如说九牧,他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阻拦九牧跟夫人在一起,必要的时候,还会故意栽赃九牧。 九牧是无嗣族人,相当于没有种族的流浪儿。他原本想借时梨的手,斗垮时渊。现在看到时梨这种态度,才黯然的反应过来,时梨永远都不会跟时渊作对。 他们同族至亲的关系经过了几十年的考验,大家生生死死一路走过来,早就超脱了情爱,成了真正血脉相融的一家人。 九牧被时梨的反应气到了,不愿再说话,专心练射击。 时梨也心神不宁的开始练习他的手枪,他会心神不宁,只是怕九牧说的另有其人,并不是小叔。 如果不是小叔,还要来跟他争宠,他恐怕会杀了那个人。 ‘砰’的一声枪响,时梨把子弹打在了靶子的最上方,他把靶子想象成九牧,九牧敢肖想夫人,他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不过换成小叔,他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件事由此在时梨的心里生了根,他们狼兽习惯群居,他去尘封岛这半年,虽然每天都吃得饱、穿的暖,但是他仍旧非常想家,想跟族人生活在一起。 如果小叔真跟夫人好了,那么以后他有小叔陪着,远走他乡对他来说,就变得不再那么恐怖了。 他心里这么想,也就起了撮合夫人和小叔的心思。 回营帐的路上,时梨的脚步一直很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听墙角。 他以前从不做这种事,但是现在却觉得非常有意思。 他在门口偷听,以为会听到很香艳的对话,没想到尚小美和时渊的谈话内容,却非常严肃。 尚小美一直在争取什么,时渊却始终不同意。 “我们想射杀力忍,就必须先确定力忍的位置。四周山势起伏都能藏人,如果我们不提前找到他们的位置,就将九牧派出去,很有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九牧没能击杀他们,反而被藏身在暗处的他们杀了!” 原来夫人刚才不让九牧去执行任务,是在担心九牧的安危。时梨气呼呼的想。 时渊的声音还如往常一样沉稳:“我可以去引他们出来,你不能去。” “我去是最稳妥的办法,你别忘了,我是鬼怪,没人能杀得了我。”尚小美不明白,为何睡过她的男人,都把她看的像朵娇花一样同意摧折?就因为她太过娇弱,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就小瞧她? “你也会受伤,不是吗?”时渊说出了时梨想说的话。 夫人每次不舒服,紧皱眉头的时候,时梨真的好心疼。她又不像他们兽人,皮糙肉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忍忍就过去了。 夫人如果受伤了,她又会疼的浑身冒冷汗,脸色惨白,缩成一团,呼吸孱弱。她不知道她虚弱的样子有多吓人,好像下一刻就会没了。 时梨很赞同时渊的话,不同意让尚小美去当力忍的饵。 两人正争执不下,林子里的守卫突然吹响了竖笛。 “有敌情!”时渊大喝一声,率先冲出营帐。 时梨也紧张的转身看向密林深处,这种大雪覆盖的深山里,就算是岛国人也很难大举进犯。 难道是…… 时梨刚想到,是不是夫人他们口中的力忍,就看到从密林深处走出来的是一群雪豹。 他们双眼血红,明显已经没了神志。 就算是兽世,也有很多动物还没能进化成双脚站立行走的人型。不过他们就算是野兽的形态,也是有神志和智商的。 眼睛是他们跟外界沟通的桥梁,眼睛也同样能反应出他们的精神状态。 “这些雪豹都疯了!会乱咬人!你们快躲起来!”密林里的守卫,一边往外冲,一边挥舞着双手,让大家赶紧逃。 跑在最后面的守卫,差点被雪豹咬到,时梨当机立断,开枪打死了那只咬人的雪豹。 尚小美跟在时渊的后面走出营帐,面色凝重的说:“是密忍,只有他们能扰乱雪豹的神志,操控他们。” 她紧接着又紧张的说道:“不要离这些雪豹太近,不要沾染他们的血液,会中毒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在时梨的心里,尚小美是无所不能的,特别是在对付岛国人的事上,夫人每次都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不光是时梨,就连时渊和其他将士,也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尚小美身上。 这些雪豹杀不得、动不得,难道他们要坐以待毙?等着成为雪豹的口粮吗? 尚小美看着那些雪豹,想到密忍是用秘术操控动物和兽人,秘术就是单一的指令,一般只能下达同一个秘术。 如果密忍让雪豹一路往东走,雪豹就会一直往东,就像被洗脑了一样,无论多么凶险,都会一直往东走下去。 这些雪豹能一路走到这里,一定是因为,密忍让他们往这边走的。 “让它们过去!”尚小美突然对着大家喊道。 秘术就像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不像命令那么确切。 这些野兽也不具备完美执行命令的智商,只要它们行走的路上,没有阻碍,它们就不会停下。 如果有阻碍,它们就会撕咬阻碍,用尽办法将阻拦清除,再继续通过。 密忍每次用秘术操控野兽,都是利用的大家对野兽的恐惧。见到这么多野兽朝自己走来,绝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跟野兽殊死一搏或者逃跑,他们都不知道,这些野兽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挡路,才咬他们的。 虽然尚小美的命令听着十分荒唐,哪有野兽闯进家门,自己却什么都不做的。况且他们还足足有两千多人。 但是大将军听她的话,整个军营的将士,也因为她是鬼怪,好几次救大家于水火之中,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们仍旧愿意听尚小美的。 尚小美的话音一落,时渊就发话了:“所有人全部撤到营房内,不准在外面逗留。” 大家齐刷刷的开始动起来,不出三秒,所有守卫都躲进了营房内。 尚小美和时梨、时渊也都进了营帐。 营地的空地上,火堆仍在燃烧,几口架在火堆上的锅,仍旧在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 除了这些,空地上再也找不出一个人影。 那些骇人的雪豹,逐渐逼近,所有人都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营房还好,营房的墙壁结实坚固,它们很难闯进去。 营帐却跟帐篷差不多,根本经受不住雪豹的撕咬。 而且营房里人多,将士们回房后,各自都已经暗自抄好了家伙,随时都准备冲出来跟雪豹玩命。 营帐内的人,却最多只有五六个,大部分还都是老弱的村民。 一旦雪豹撕烂营帐,发疯似的扑咬他们,他们肯定会被这么多雪豹围住活活咬死。 “一步,两步,三步……”尚小美在心里默念。 当雪豹的头领带着一众雪豹经过尚小美的营帐时,大家都屏住呼吸,高度紧张的盯着它们的步伐。 所有人都害怕它们发现,这里藏着一屋丰盛的食物。 那些雪豹就像一群死亡军团,踏雪而来,无声无息的逼近,四肢细长,头部却异常发达。 只要一只雪豹发现端倪,或者不像尚小美想的那样,它们没了神志,会一直按照秘术指引的方向往前走。 但凡尚小美的判断失误,所有藏身在营帐内的人,全部都完了。 眼见着,雪豹一步步逼近,时渊和时渊纷纷拔出长剑,拦在尚小美面前。 尚小美从缝隙中看出去,紧张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悄悄攥紧了时渊的衣服,这个时候,出于本能,她的身体一直往时渊那边靠。 时梨注意到这一点,心里竟非常欣慰和欢喜,就像自己喜欢的两个人终于有互动了那样激动。 尚小美不停的在心里许愿,希望那些雪豹就跟自己预想的一样,直直的穿过营帐,往对面走去。 以她对密忍的了解,这应该是最轻松的对付被秘术控制的野兽的办法。 时渊的紧张感不比她少,他毕竟肩负着保护全族的责任,如果雪豹能直直的走过营帐,他们就能兵不见血刃的逃过一劫。 “过了!”很快,时梨就忍不住激动的小声欢呼道。 雪豹的首领带着第一纵队的雪豹步伐坚定的绕过营帐,继续一刻不停的往前走去。 它们跟营帐内的人擦肩而过,却没有回一次头。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大家都默契的看着所有雪豹穿过营地,继续往对面走去。 等它们全部走进对面的林子时,所有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时梨一高兴,兴奋的将尚小美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还连着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直白的夸尚小美:“夫人你真睿智,能看穿我们都不明白的事。” 第81章 夫人,小叔他伤心了 时渊眸色一暗,不再看他们。 刚着急万分的冲进来的九牧,也嫉妒的红了眼,爱慕的看了一眼时梨怀中娇软的身影,默默的退了出去。 尚小美每次被时梨他们抱住的时候,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被动的任他们抱着。 她就像一个小孩,大人们想抱的时候,一伸手就能将她抱起来。孩子除了摆个脸色,大声哭泣,没有任何挣脱的办法。 尚小美注意到时渊受伤的样子,她想让时梨停下来,不要在时渊面前跟自己怎么亲密。 可是时梨不但没有如她所愿,还接连在她的脸上、脖颈上亲了好几口。尚小美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幽香,肌肤滑滑嫩嫩的,越亲越让人上瘾。 时渊难受的如芒刺背,他接受不了尚小美跟别人恩爱,把自己撂到一边这件事。就算是怜悯,他也希望尚小美是在乎他的。 可尚小美什么话都没说,完全没有要给时渊名分的打算。 时渊是骄傲的,他年纪又大,爱得隐忍卑微,早就过了哭闹耍无赖也要求个名分的年纪。尚小美如此避讳在时梨面前提起他,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用说时渊也清楚。 时渊不会求她,更不会追问她为何不愿接纳自己。玩玩而已四个字,他承受不住,宁愿尚小美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晾着自己。 他怎么会知道,尚小美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兽世人。她虽然知道兽世是雌性挑选雄性,但是她对兽世的婚恋关系和兽人奇特的脑回路,了解的还不够。 比如,她虽然知道兽人很在乎同族,亲人之间的感情也非常牢固,几乎到了同生共死的地步。但是她根本想不到对于她和时渊的关系,时梨不但不反对,还会举双手赞成。 时梨想让尚小美跟小叔好,在他的心里,小叔是自己人,以后他们叔侄能互相有个照应,他被夫人其他的夫郎争宠、算计的时候,小叔能帮他。 他的这些想法,尚小美想破头也预料不到。 不光如此,时梨亲完尚小美后,突然转向时渊,炫耀似的对时渊说:“小叔,夫人好香!香香软软的,每次都让人亲的停不下来。” 尚小美被他一句话,震惊的张口结舌,后背冷汗直冒。她逃不开现代人的思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时梨发现她和时渊的事了。 他在试探他们! 时渊则是满脸苦涩的听着时梨的话,他当然知道尚小美是香香软软的,可是尚小美不愿承认他的存在,他现在真的做不到,像最初那样,没名没分的跟她厮混在一起。 三个人三种心思。 时梨想撮合时渊和尚小美。 尚小美却以为时梨在敲打他们,倍感心虚的她,越发不敢跟时渊来往,连眼神交流都尽量避开,态度疏离冷漠。 时渊则是看到尚小美最近一再的疏远他,以为尚小美不愿给他名分,不愿跟他继续纠缠,而暗自心碎神伤。 三个人的营帐内,只有时梨一个人在兴致勃勃的说话。 “我最喜欢抱着夫人了,夫人的腰肢好软……” “夫人的头发好漂亮,好香…… “夫人肌肤胜雪,身上没有一根兽毛。其他雌性都没有她的皮肤好,那些女仙子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时梨越说越多,尚小美越听越煎熬,时渊越听越心痛。 最终,还是尚小美最先绷不住,内疚的对时梨说:“时梨,我有我的苦衷,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不做我就会死。我并不想伤害你,也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尴尬。” 时渊听到她说‘苦衷’两个字,脸色更加沉痛,心如刀绞。 原来她对他竟连个见色起意都算不上,时梨当初因为俊朗的外表被选中入赘尘封岛,时渊作为他的小叔,在狼族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他一直以为,尚小美对自己就跟自己对她一样,是见色起意。 原来连这都是他的妄想。 她居然是因为某种苦衷,才跟时渊春风一度的。 应该就像那些香艳的话本写的一样,鬼怪为了练功,必须吸男人的阳气,她应该也差不多吧。 只是,他们颠鸾倒凤的时候,她分明也乐在其中,为何现在却把一切都撇的这么干净? 时渊神色痛楚的看了尚小美一眼,尚小美没有看他,她一直歉意而专注的看着时梨。 钢铁般意志的男人,好似碎了一样,仓皇失措的从尚小美身边逃开。 “夫人,小叔他伤心了。”时梨跟时渊是同族,狼兽伤心的时候是什么样,他再迟钝也看的出来。 尚小美只当他心软了,连忙说道:“我们一定会断干净的,你放心吧。” “你在说什么?什么断干净?”时梨却反过来问尚小美。 尚小美张口想解释,却突然意识到,时梨跟自己说的不是一个事,她如果瞎说一通,岂不是自爆了? “那你……又在说什么?” “我在说夫人你又多好啊!” “你当着你小叔的面,说这个干嘛?” “当然是让我小叔知道你有多好,疯狂对你心动!”时梨笑得特别明媚灿烂。 尚小美却觉得……他有病。 她突然不会了,这事的走向怎么越来越奇怪?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她打算按兵不动,在摸清时梨的心理之前,什么都不做。 尚小美刚才跟时渊商量让她出去当力忍的诱饵这件事,时渊坚决不同意。 刚才密忍又迷惑雪豹途径他们的营地,这些高阶忍者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他们。 时渊以前没有尚小美辅助,对忍者也了解的不是很透彻,遇到岛国人拦路,他都会正面对抗,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尚小美在营帐内,跟时梨掰扯的时候,时渊竟找到九牧,把狼族的作战图给他看。帮九牧分析了附近的山势,找到力忍最有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然后又给九牧标出了射程内他射击力忍的最佳伏击点。 “这些忍者神出鬼没,他们每一个人对我们来说都是莫大的隐患。你只要能杀一个人,都是我们狼族的功臣。”时渊动员九牧道。 九牧面色阴沉的抱着枪,完全不买账:“我不想当功臣,只想给我娘报仇。” “这些忍者是所有兽人的仇人,你的仇人也是大家的仇人。我知道你出身无嗣族,对同族之情看得很淡,但是你在我眼里,早就是狼族的一员了。”时渊能统领整个狼族,攻心之战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他今天却碰到了一个硬茬,九牧是一点场面话都不会说,只会实打实的问时渊:“我如果真是狼族的一员,你能支持我跟师父好吗?” 时渊被噎的一顿,语塞半晌,才反应过来该怎么回复他:“恐怕我没有资格干预这件事。”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九牧虽然语气平淡,面无表情,但是时渊能听出来,他是真的很高兴。 为自己不被鬼怪大人接受而高兴。 时渊又被噎住了,这种直愣愣、不顾双方脸面的小伙子,谁跟他聊天,谁就是在自找罪受。 时渊痛定思痛,决定再也不跟他套近乎,只谈论正事。 “这些力忍一旦藏匿起来,群山连绵,大雪弥漫,谁都发现不了。我们只有先确定他们的位置,再下手。”时渊边说边连续点击了图纸上的几个位置。 “他们想观察到营地内的情况,并随时发动攻击,这几个位置是最佳选择。” 九牧会意,疑惑的问他:“那我要如何确定,他们到底在哪一个位置?” 时渊抬头看向他,目光坚毅,似乎早就做好了决定:“我帮你引出他们,你记得机会只有一次,一定不能失手。” 九牧郑重的点头,他这一点头,没有承诺,却胜过指天发誓。 两人合计好,九牧先伪装成普通守卫,把狙击枪藏在柴火中,抱着柴火跟其他守卫一起大摇大摆的走进密林中,再从密林悄悄移动到远处的高地。他选择的位置,离营地比较远,已经到了狙击枪的射程范围外。 不过平时别的守卫也会占领高地,观察敌情。他这样做,反而没有引起藏身在暗处的忍者的怀疑。 九牧占领高地后,仔仔细细一遍遍的巡视远近各个山头,愣是没有发现一处可疑之处。 漫山遍野的大雪,露在雪层外的只有干枯的树枝和光秃秃的树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想找出力忍,必须放出诱饵。 看来时渊说的没错,这些上忍经过特殊训练,心思缜密、经验丰富、神出鬼没,真的很难杀。 他们必须互相配合,才能杀了他们这些讨厌的侵略者。 原本打算独自行动的九牧,不得不妥协,按照时渊定下的计划,一步步往下走。 很快,军营里突然出了意外,有狼兽不小心被烫伤了,伤的很严重。 时渊不会抛下任何一个同族,只要这个同族还有救,他都会救。这是岛国人最鄙夷兽人的地方。 时渊带着几个人,抬着伤员想先一步赶去煊赫城。 他们刚走出营地不远。 突然从左前方的位置,袭来一颗石头,风声鹤唳,时渊察觉到不对,微一转身,完美的避开了第一颗石头。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就跟尚小美说的一样,这些力忍只杀头领。 他们准备的十分充分,好像等着一刻已经等了很久。时渊一现身,石子就劈天盖地的朝他袭击而来。 他为了当好鱼饵,不惹力忍怀疑,只戴了护心镜,没有穿铠甲。 力忍为了杀他,竟试图让石子从他后背的位置击穿他的心口。 还试图击碎他的头颅,每一颗石子都凶险万分。 时渊虽然一一躲过了致命的攻击,身体其他部位却难免会受伤,很快他的手臂双肩和腿上,都被石子击穿了,浑身血流如注。 那些力忍太想要他的命,见他不死,攻击的越来越猛烈。他们见时渊一直在躲,便改变策略,想先让时渊丧失行动能力,击伤他的双腿,在攻击他的要害。 眼见着时渊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退到一旁的其他守卫忍不住了,担忧的小声质疑:“九牧那小子为何还不出手!老大为什么要信他?他们无嗣族向来阴狠,我看他就是想要老大的命!才故意迟迟不出手!” “老大说过,让他等所有力忍暴露藏身地点后再出手,他不出手,说明时机未到。”有人闹,有人劝,不过大家的语气都很焦急。 有过了一会,眼看时渊的双腿都已经受了伤,只能勉强的用佩剑支撑着身体站着,九牧还没有出手。 这下连时渊身边最沉稳的守卫都绷不住了,左右张望,无助的对着虚空问道。 “九牧怎么还不出手!老大快顶不住了!” “那个死小子!他如果刚趁机坑害老大!我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死小子心术不正……” 眼看着时渊行动越来越缓慢,再难躲过力忍的攻击。远处终于传来一声低沉的枪响。 因为有消音器,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枪响。 但是这一枪,却让像老鼠一样躲藏在暗处的力忍,成功毙命。 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浑身是血的时渊,无力的数着枪声,当他数到四的时候,他嘴角有了笑意,轻轻念叨了一声“值了。” 强撑到最后一刻的伟岸身躯,轰然倒地。 守卫们立刻朝他冲了过去,包括躺在担架上的伤员,刚才那场意外,不过是他们演的一场戏。 老大说让他们配合演一场戏,他们笑着答应,却是哭着收场的。 他们没想到,这场戏,老大竟是拿命在演。 “老大!” “大将军!” 守卫们痛苦的喊声响遏行云,时渊却双眼紧闭,只字不闻。 尚小美和时梨不过片刻没有寻到时渊的身影,再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血泊中了。 大雪皑皑,入眼一片洁白,这样衬的从时渊身上洇开的鲜血,更加触目惊心。 那些血,还在扩散,带着时渊身上的温度,不断地蔓延。 第82章 徒弟的反派系统 “小叔!”闻讯赶来的时梨,心胆俱裂的扑到时渊身旁。他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所谓的坚强,不过是刻意将伤疤、痛苦遗忘。 当时渊无声无息的躺在雪地中时,仿佛间,好像所有亲人离世的画面,都在眼前重复上演。 他不要!不要小叔死,不要父母死,不要同族死,他想他们活着,好好活着。 他不想看到这一幕,永远都不想看到。 “小叔……”时梨浑身都在发抖,跪在雪地里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他太恐惧了,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小叔为何不动?为何不起来?为何不睁眼? 他为何不说话? 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快,让一下,军医来了!”有人将时梨推开,时梨仓皇倒地,迷茫的看着大家围着时渊忙碌,他们简单的给时渊的伤口止了血,接着将他抬回了营地。 穿着斗篷,戴着口罩的尚小美此刻还算冷静。她将时梨从地上扶起来,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到营地。 从大家只言片语的转述中,她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时渊不同意她当饵,转头就自己去当饵吸引力忍现身,将力忍一网打尽。 任务成功了,他却受了重伤。 现在,他们接连破解了密忍和力忍的攻击,营地暂时安全了。 而一连击杀了四个力忍的九牧,本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功臣,但是他回营地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对他欢呼,所有狼兽都在担心时渊的安危。 九牧也不在乎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刚才弹无虚发,接连打死四个力忍,完成任务的第一时间,他最想做的事,就是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师父,他想象着师父对他露出赞赏的目光,心里就开心的冒泡泡。 九牧扛着枪,眼巴巴的在人群中寻找尚小美的身影,当他发现尚小美的身影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冲了过去。 “师父!我发现了四个力忍!我把他们全杀了!”九牧还没跑到尚小美面前,就扯着嗓子冲尚小美喊道。 尚小美此时正在担心时渊,没有心思管他的事,只对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九牧没有得到想要的重视,心里委屈,又不甘心的扯着尚小美的衣袖重复道:“师父,我刚才杀了四个上忍!” 他成功将尚小美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尚小美刚要说话,时梨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无助的抓着尚小美的手臂喊:“夫人,夫人,你快去看看小叔,小叔他快不行了!” 尚小美心里一紧,立刻跟着时梨走了,把九牧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九牧失落的看着尚小美离开的背影,所有人都在围着时渊转,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连杀四个上忍的他,原本应该是所有人的英雄,可他们心目中真正的英雄只有时渊! 凭什么!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凭什么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 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凭什么!凭什么! 九牧呼吸急促,神色逐渐癫狂,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反派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过于激动,暂时帮宿主屏蔽心声。” 这个反派系统是那天他在雪地里差点死掉时,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也是从那天起,每次只要他心情激动,怨气横生的时候,反派系统就会跳出来帮他屏蔽心声,不让尚小美听到他最阴暗的心声。只会给尚小美推送他最纯良的心声。 这个反派系统,暂时除了帮九牧屏蔽心声,再没有别的作用。 跟尚小美的系统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九牧还挺喜欢这个系统的,这样他就不用再费尽心机伪装自己了,心底滋生的仇恨和怨气,也能像往常那样肆无忌惮的宣泄出来。 尚小美跟时梨进入时渊的营帐时,给时渊治疗的军医,立刻跪倒在尚小美的脚下。 “鬼怪大人,大将军他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心脉已经快停了。”军医束手无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尚小美身上。 “夫人,你救救小叔。”时梨也求尚小美道。 他们已然把尚小美当成神明了,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并不是万能的。 “高烧不退?”尚小美狐疑的念叨着这句话,走进查看了一眼时渊的伤口,伤口发黑,那些石头上竟淬了毒。 这些狠毒的岛国人,手段一次比一次毒辣。难怪时渊不肯让尚小美去当饵,他是担心尚小美会受伤。 “要先清创、解毒,”尚小美当机立断,让军医给时渊清创。 她则用五点血条,买了能解各种毒的乙酰胺、纳洛酮等解毒药。 “大将军身上这么多伤,清创他会受不了的。”军医当然知道要清创,可是清创就等于刮骨剔肉,没有几个人能忍受那种疼。 大将军也是人,他身上这么多伤,清创如果能把人救活还好,如果救不活,就等于让大将军在临死前,承受了长达几个时辰的酷刑。 军医刚才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光是军医,就连时梨和其他将士,也不愿看时渊忍受清创的痛苦。 尚小美略一沉思,又用五点血条换了一些麻醉剂,这些麻醉剂都是适用于微创手术的,最常见的就是拔牙和缝针时使用。 尚小美把麻醉剂和注射器往军医面前一递:“把麻醉剂多次少量的注射在他的患处,他就感觉不到疼了。” 军医就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尚小美,迟迟没有从尚小美手上接过麻醉剂。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药物?不疼?只要人活着受了伤就会疼。 不光军医不信,其他将士也都满脸存疑。 尚小美懒得跟他们废话,她敲碎一罐麻醉剂,把麻醉剂吸到注射器里。 直接将注射器扎到军医的手背上,军医轻呼一声,并没有反对。 尚小美轻轻一推针管,给军医的手背注射了少量麻药。等麻药发挥作用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掐了掐军医的手背,问他:“疼吗?” 军医茫然的摇了摇头:“好像不疼。” 他自己又试了试,用左手掐自己的右手手背,再用右手掐自己的左手手背。 打过麻药的手背确实感觉不到疼,另一只手的手背却明显能感觉到疼。 军医震惊的睁大了眼,发出了激动无比的惊叹声:“真的不疼!用了这个药真的不疼!我这就给大将军清创。” 尚小美看这军医也没比自己懂多少,她干脆自己一合计,把适合内服的解毒药拿出来,选了一两个对症的药物给时渊服用。适合外敷的解毒药,则等军医清创结束后,给时渊敷在伤口处,同时还给他挂上了消炎药。 她不会医术,只会看说明书用药,现在时渊情况危机,她读完说明书,没有禁忌没有过敏反应的药物,她就正常按量给时渊服用。 有禁忌和过敏反应的就暂时不用,等查阅清楚了再用。 这一连串操作下来,时渊的高烧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心率也逐渐恢复正常。 军医清创也清的特别顺利,时渊安然的沉睡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浑身上下,竟有八成皮开肉绽的伤口。军医差点把他扒光了,除了新伤,他身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旧疤痕。 尚小美知道时渊不容易,可是平时看他总是一副掌控全局的首领之姿,身边的人也总是习惯依靠他,大家看惯了他的强大,也就习惯忽略了他的脆弱和无助。 尚小美突然有些心疼他,突然良心不安的想,时渊有没有可能,也是需要好好被爱的? 伤口处理的很顺利,尚小美让军医给时渊缝合伤口,军医也一一照做。 等所有伤口都被仔细的包扎好后,尚小美亲自给时渊穿好了衣服。 她动作仔细、轻柔,眼神心疼的注视着时渊的伤口。 时渊没有醒,时梨却在一旁万分遗憾的想,小叔如果知道是夫人在照顾他、心疼他,心里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可惜他现在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消炎药和解毒药双管齐下,效果非常显着,时渊的身体再也没出现异常,麻药过后,他很快就从疼痛中醒来。 “啊……”痛楚的呻吟一声,时渊眉头紧蹙的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醒了?”尚小美立刻把头凑过去,关切的问他。 时渊的视线先在尚小美的脸上停留了很久,这才点点头,如梦初醒的说:“嗯,醒了。” “你刚才吓死我了,我病急乱投医,给你吃了一大把解毒药,”尚小美一直在担心,那些药没有效果,或者吃错了有排斥反应怎么办? 幸好,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时渊知道尚小美的诡术是可以变幻出任何东西,不过那些东西她不一定会用。 她的诡术很厉害,她本身却像个小废物一样什么都不会用。这么迷糊又可爱的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遇到就喜欢的不得了。 “难怪我刚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没死在力忍手上差点死在你手上。”时渊劫后余生,再见尚小美,心里十分庆幸,竟一反常态的,跟她玩笑道。 这要是换作以前,他决计不会在将士们面前如此轻佻。 尚小美见他精神尚可,思维清晰,知道人算是救过来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你以后再这么一意孤行,有事不跟我商量,我就不管你了。” “不管就不管,我孑然一身,生无人牵挂,死无人忧心,生死都一样。”时渊为了气尚小美,故意这么说道。 候在一旁的时梨听他这么说,却绷不住了,一下扑到时渊面前,声泪俱下:“小叔,你别这样说,我和将士们都可担心你了,你要是死了,我们就跟岛国人那群狗日的拼了!” 时渊无奈的摸了摸时梨的头,悄悄瞥了尚小美一眼,见尚小美还在为自己的伤势忧心,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 他想着,自己在鬼怪大人的眼里,也有比过时梨的时候,这感觉真不错。 时渊醒了,死气沉沉的营地,也跟着变得活跃起来。正当尚小美以为事情全都完美的解决了的时候,九牧的心声突然抢走了尚小美所有的注意力。 “我没有!我没有故意想害大将军,我只是想等所有力忍都现身以后再开火!” “这些事都是我和大将军商量好的!” “我当然看到大将军受伤了,可是大将军说过任务第一,让我不用管他的安危。” “我刚发现那些力忍的时候,还需要调整伏击点和射击角度,这才晚了一些。” 九牧好似一直在争辩什么,奇怪的是,尚小美好像感觉到他特别疼。 “九牧呢?”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尚小美突然抬头问起了九牧的下落。 时梨脸色一白,故作镇定的回答:“他还能去哪?应该就在外面。” 尚小美把时梨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的预感更强烈了。 九牧一定出事了。 “带我去找九牧,”尚小美不由分说的对时梨说。 时梨心虚的看了时渊一眼,时渊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时梨一眼,瞪得时梨脾气全无,垂头丧气的带着尚小美往外走。 在营地里绕老绕去,绕过好几个营帐后,尚小美在最外延的营帐背后看到了九牧的身影。 他正在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狼兽殴打,羸弱的身躯蜷缩在雪地里,手护在头顶,嘴角带了血。 狼兽们的拳脚一下下毫不留情的砸在他身上,一边打一边骂。 “打死你个心黑的狗崽子!老大差点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在营地里乱窜!” “没有心肝的东西!你是怎么忍心看老大伤成那样的!” “打死你都活该!我们狼族容不下你这种不顾同族死活的人!” “住手!”尚小美第一时间喝止了那些狼兽,再任由他们这么打下去,九牧可就真的被他们打死了。 时梨站在一旁没有吭声,只给那些狼兽使了个眼色,他们就乖乖的跟时梨站成一排,等着尚小美训话。 第83章 为徒弟撑腰 尚小美疾步走到九牧身旁蹲下。 九牧刚才一直倔强地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只在心里为自己争辩。 可是当尚小美赶来救他时,当尚小美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双手抱头,把呜咽声吞进喉咙里。 他平时表现得倔强又无礼,在残酷的兽世,没人会把他当孩子。但是如果是在现代世界,他这个年纪的人,都还在读高中,正是被大人和全社会重点关注、保护的对象。 尚小美一时不察,他就被这些兽人打成这样。 他们是为了给时渊出气才打九牧的,因为时渊在被力忍一再重伤的时候,九牧一直不出手。 九牧不解释,时渊又刚醒,没有主心骨,这件事也就说不清楚。 只有尚小美知道,九牧是为了将力忍一网打尽才拖延了时间。 “九牧,别哭了,跟我回去吧。”尚小美此刻的心情,就像面对的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她心疼时渊,也心疼九牧。 她知道时渊伤重,也知道九牧委屈。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偏袒哪一方都不合适。 九牧没有动,尚小美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却被他甩开了,尚小美拉了个空。 九牧一句话也没说。 可是他的心声,却带着哭腔,在尚小美耳边哭闹。 “他们欺负我,连师父你也不帮我。” “他们把我打成这样,你都没有责备他们一句。” “你不是来给我主持公道的,你就是来息事宁人的,你心里只有时渊和时梨,根本没有我这个徒弟。” “我杀了四个力忍,我是狼族的大功臣,没有一个人恭贺我就算了,他们还对我拳脚相向。” “师父我好委屈,我好难过,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没人喜欢我?” 尚小美心疼极了,这孩子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唯一的亲人又刚去世,正是需要关爱的时候。 虽然以前尚小美跟他没什么关系,不需要过度在意他的情绪。但是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师父了,不管是为了完成惩罚任务还是出于师父对徒弟的关爱,她都应该做点什么。 不让孩子这么委屈,让他得到公正的对待。 “时梨!”尚小美突然站起身,口气严厉地喊道。 时梨立刻紧走几步,来到她身边。 “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尚小美语气依旧软糯动听,只是比平时冷了一些。 无论她怎么发怒,她都是美丽、迷人的。 时梨生性坦率,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撒谎,硬着头皮承认道:“是我让他们做的,夫人要怪就怪我一个。” 尚小美从未真正惩罚过谁,在她心里,人人平等,她又不是法官,当然没有给人定罪的权利。 但是这是兽世,这里没有法官。如果她不给九牧一个公道,这事就永远没有公道可言。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要问清楚:“你为何要让他们打九牧?” 尚小美冷着脸问时梨。 时梨:“因为他差点害死了小叔。” 尚小美继续问道:“是谁伤的你小叔?” “红日帮的力忍。” “伤你小叔的力忍是谁杀的?” “是他……可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叔伤成那样,不念同族之情……小叔差点就死了!” 时梨无论如何都过不了心里这道坎,他只有小叔了,他无法容忍小叔再离开自己。 尚小美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这并不代表,时梨可以把这些怨气撒在九牧身上。 “你小叔用自己为饵,吸引利刃现身,这件事是九牧逼他的吗?” “不不是。” “他们俩行动前是怎么约定的,你清楚吗?” “不清楚。” “以你小叔的性子,他为了击杀力忍连他自己都肯牺牲,你觉得他出发前会怎么关照九牧?” “他会……他会让九牧不要管他的生死,以任务为重。”时梨被怨气蒙蔽的心智,在尚小美的三言两语中,逐渐复苏。 他终于意识到,这件事并不是九牧的错。 尚小美见他有了悔意,再接再厉道:“九牧这次连着杀了四个力忍,他应该是整个狼族的大功臣。你们非但没人恭贺他,还要围殴他?你们让他怎么想?你们做这些,又把时渊置于何地?” 时梨羞愧得抬不起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不等尚小美发话,他已经迈着沉重的步伐,自己走到九牧面前,愧疚万分的说。 “九牧兄弟,对不起,我一时头脑不清,犯下大错,我甘愿领罚。只是这件事跟他们和我小叔没有半点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还请你不要跟他们计较。” 九牧依旧捂着头,不出声。 尚小美也不懂军规,她听到时梨说要自罚鞭刑,一开始还以为只是简单地抽几鞭子了事。 后来她才知道,时梨说的鞭刑,竟是对军营里有重大过失的士兵的惩罚。 受罚者需要脱掉上衣,生生忍受五十长鞭的抽打。 这种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别说鞭笞,只是脱了衣服跪在冰雪地里就够让人难受的,再加上鞭刑,非得要人半条命不可。 时梨一言九鼎,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自罚谢罪,就不会退缩。 他让军营里最铁面无私的行法者为他行刑,冰天雪地,他脱了上衣,跪立在人群之中。 行法者高高扬起坚韧、结实的长鞭,鞭子唰地一声嘶鸣,抽打在时梨宽阔的后背上。 原本肌理完美的后背,被抽出一条可怖的血愣子,时梨也疼得闷哼一声,身体承受不住地往前栽倒。 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 围观行刑的将士,都痛心不已地看着时梨,他们跟时梨是同族,在情感上更加偏向时梨,再这么下去,他们只会更加怨恨九牧。 尚小美此时又听到了九牧的心声。 “师父真的帮我了。” “原来师父是心疼我的。” “时梨给我道歉了,我愿意原谅他。” “这么多鞭刑,时梨真要受了肯定会重伤,我要不要阻止他。” “我要阻止他……我不想看见他受伤,他再怎么说,都曾是带我讨生活的时梨哥。” 九牧的心声太纯良干净了,跟他阴翳的性子完全不像。 尚小美以前还想过他或许刻意调整了自己的心理活动,但是每次听到他的心声,他的心声都是如此纯真,尚小美不得不相信,九牧本质不坏,他内心深处,住着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 因为听到了九牧的心声,尚小美知道他社恐,她便亲自出面,让行法者停止行刑,放过时梨。 行法者停手后,时梨脸色苍白、头发略显凌乱地抬头望向尚小美。 他以为是尚小美心疼他,才叫停了行法者。 尚小美不想给他这样的错觉,开口解释道:“是九牧说要原谅你,你要感谢就感谢他。” 时梨被鞭子抽得满背的血愣子,背后的伤连呼吸都疼。听到九牧愿意原谅自己,他没有逞强,安静地趴在担架上,任由其他兽人将他抬回了他和尚小美的营帐。 等他们离开后,尚小美找到蜷缩在角落的九牧。直到现在他还用手臂圈着头,不肯让人看到他的表情。 肯定哭了,半大孩子要面,不愿让其他人发现他狼狈哭泣的模样。 尚小美面露不忍的走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次九牧没有再躲开。 “这次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是师父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以后师父不会再这样了。” 九牧依旧把头趴在膝盖上,头顶对着尚小美,点了点头。 尚小美只看得到他的头顶,头发顺发柔亮,软绵绵的。 尚小美突然觉得他好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就在这时,久违的空间提示音响了起来,竟是好感度提升通知。 不知道此前是不是漏掉过系统通知,尚小美点开好感度后,竟发现九牧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到了百分之七十。 对比之前的不及格,这其实已经能让尚小美看到新技能的影子了。 瞬移、空间转换,这两个技能,已经够牛逼了。如果能再开启一个新技能,会是什么呢? 尚小美幻想着自己有了新技能后,越来越牛逼,把海凰族的海凰压着打,就浑身舒畅。 像哄孩子一样,尚小美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九牧哄得开了口。 看他满脸泪痕,眼睛泛红,尚小美决定再陪陪他。 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尚小美想到了之前说的兑换票。 她答应九牧任务成功,就奖励他两张兑换票,两张虽然不多,可是他能随便在尚小美的空间兑换东西,同时还能熟悉尚小美的空间在,这已经是最大的殊荣了。 “九牧,这次你任务完成得很好,师父打算奖励给你两张兑换票。”尚小美随性地坐在九牧的旁边。 一直情绪低落,不愿说话的九牧,听到兑换票三个字,眼里终于有了波澜。 “兑换票就是你的钱吗?可以用它买那些神奇的东西?” “你要这么说,其实也对。”尚小美赞同道。 九牧:“我什么都可以买吗?” “当然,只要价格不超过两张兑换票的东西,你都可以买。” 九牧两眼放光,期待地看着尚小美。 尚小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还真当着九牧的面,打开了空间光屏。 两张兑换票其实能换的东西还挺多的,尚小美把那些东西一一指给九牧看。 “你看这些零食薯片、饮料水果大多数都只需要一张兑换票,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尚小美在把光屏让给九牧操作之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光屏移到自己面前,对九牧说:“还有一个商城是我最近最喜欢逛的地方,我给你打开看看。” 尚小美指尖快速的点击,很快就打开了废弃资源库。 “这里的东西,比其他商城的便宜十几倍甚至上百倍,你在里面好好挑挑,里面肯定有你需要的东西。吃的穿的都有,你慢慢挑,挑好了点这里,东西就会出现在我手里。” 尚小美细致地对九牧说。 九牧生活在缺衣少食的兽世,尚小美空间商城的那些东西看得他眼花缭乱,他什么都需要,什么都想要,吃的穿的住的都是他向往的。 但是他却很快就决定要换什么了。 当那个东西出现在尚小美的手上时,尚小美气不打一处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九牧点错了。 不然他怎么会用两张兑换票,兑换一束没法吃没法喝没法御寒的‘白色郁金香’? “我才教过你,你怎么又不会了,这不是浪费兑换票吗?”尚小美无可奈何地举着手里圣洁、娇软的白色郁金香给九牧看。 “你没事兑换一束郁金香干嘛?换两个大包子也好啊,你不是最爱吃吗?”尚小美疑惑不解地问九牧。 被她责备的九牧,一直不吭声。 等尚小美问了又问,他才说:“我一开始就决定好要换这个了。” “为什么?你喜欢郁金香?还是说你喜欢这种花?” “因为我想把花送给你,我觉得这个花跟师父你最配。” 尚小美…… 她来兽世两年了,在尘封岛的日子还算安逸,但是她每次用兑换票的时候,依旧换的是生活必需品和扩建房屋需要的东西。 她都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务实了。 她舍不得用兑换票换花,只想用兑换票换取生活用品。 九牧却用他第一次任务得到的兑换票,给他兑换了一束白色郁金香。 一开始的不理解,慢慢发展成无法言说的感动。就像养的崽子突然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费尽心思地报答自己了。 可尚小美根本没有在九牧身上花过多少心思,他就已经开始报答她了。 “你送给我的花我很喜欢,只是以后记得要把兑换票花到自己身上,要先学会爱自己。有没有这束郁金香对师父的生活影响不大。但是如果你缺衣少食,对你的生活却影响巨大。” 九牧没有跟尚小美顶嘴,垂头丧气地答应:“好的,我记下了。” 尚小美刚要说话,时渊身边的守卫却着急忙慌地朝尚小美跑了过来。 “鬼怪大人,大将军叫你去,他有重要军情要跟你商量。” 第84章 不可描述的画面 重要军情四个字,瞬间吸引了尚小美所有的注意力。她没有再陪九牧,抬脚就往主将的营帐走去。 时渊的伤情很重,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却仍旧不能动。 时梨也受了重伤。 尚小美此时就成了军营里的主心骨。 她进入时渊的营帐后,才发现这时里面已经站站满了狼兽大军品级最高的将领。 他们全都紧皱眉头,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此时的时渊竟拖着伤重的身体,半坐起身,腰上缠的白布又被鲜血浸红了。 时梨也拖着受伤的身体,在尚小美之后进入了主将营帐。 “怎么回事?”尚小美冷静地问为首的将领。 “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发现,回狼胥原的必经之路上,有几千名红日帮的士兵安营扎寨。他们捣毁了路旁边所有的树木,将树木做成雪车,封死了我们回家的路。”为首的将领愁眉苦脸地说。 狼胥原就是狼兽这些年发展的大本营,除了被困在这里的两千多名狼兽,狼胥原还有五千对名狼兽。 整个万兽国,存活的狼兽已经不足一万人。 红日帮却还要赶尽杀绝。 尚小美以前也了解过红日帮的雪车。所谓的雪车就是红日帮造出的独特的战车,体积庞大,扁长型,车身足足有四五米长,高两米左右。像一堵移动的矮墙。 上面插满了尖刀,红日帮的密忍可以驱使动物,让动物为他们推雪车。 那些雪车拦在路上,就是最厉害的路障,至今也没有一个兽人能成功跨越一架雪车。被推动时,那些雪车经过高速运动,直接朝人群撞击过来,更是没人能成功在雪车的追击下逃脱,再快的兽人,在雪地上也跑不过雪车。 为了跟尚小美作对,他们这次造的雪车前所未有的多,将雪车横向纵向排列好,再用木头固定成一座可以移动的雪车堡垒。 长宽足足有上百米,他们就算不推动,只是将这样的庞然大物拦在路上,尚小美他们想从那条路上经过都难如登天。 更何况,他们还在雪车的背后,给动物留出了可以跑动的空间,还留出了一个观察位,每一架雪车的背后都镶嵌了一块木板,可以坐一个岛国士兵在后面。 他们躲在雪车厚实的车身后面,利用雪车上预留的孔,偷偷袭击对手。 这样恐怖的东西,就像海上舰队一样,一只强大的舰队可以称霸整个海域。 上百辆雪车,也可以称霸整个雪原。 难怪他们一路上都只是小打小闹,派零星几个上忍来暗杀狼兽族的首领和尚小美。 原来他们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为了扰乱整个狼兽大军,让他们先陷入混乱,再一网打尽。 两千多狼兽大军,对战装备精良的几千红日帮士兵,确实胜算不大。 更何况现在时渊还受伤了,整个大军的士气锐减,情况非常不乐观。 了解完所有情况后,尚小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这个消息,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立刻有人给出了答复:“就我们几个将领知道,还没有通知底下的士兵。这几天大家呆在温暖的大房子里,有吃有喝,他们难得如此开心。如果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恐慌。” 他们能想到的问题,尚小美也想到了。 “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底下的将士们,既然难得开心,就让他们开开心心的玩,”尚小美下了第一个命令。 时渊很信任尚小美,见她胸有成竹,他也跟着放松了很多。 大部分将士们见尚小美和时渊都稳得住,他们也逐渐冷静下来。 其中只有两三个将领,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被残酷的现实逼得崩溃了。 “我们这次死定了,没有人能战胜雪地战车!” “早知道回不去了,我离开狼胥原的时候,就该好好跟我娘告别。” 他们说的并不是丧气话,而是因为以前每次跟红日帮对上,失败的都是他们,他们已经丧失了赢的希望。 以前每一次失败,身边的同族就会死很多人。 这一次,红日帮是有备而来,而且来的人比他们多,又提前在路上设下了埋伏。 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打不过他们。 此时,这些将领中已经出现了两极分化。 一部分人盲目地崇拜尚小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尚小美身上,认为只要有尚小美,他们就一定扭转战局,转输为赢。 还有一部分人,被打击到信心全无,一听到红日帮和雪车几个字,就想到了死。 尚小美不是时渊,不懂怎么鼓舞士气,也不会提前预设她一定会赢。 第二个命令,她对将领们说道:“你们先回去,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剩下的事交给我。” 将士们听话地鱼贯而出,全部退出了时渊的房间。 等将士们走后,尚小美如在自己家一样,自己动手从时渊床前的暗格里拿出地图打开,把地图铺在时渊的面前,研究起红日帮的埋伏点。 “他们在这里,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还有十余里路。两边都有高山,只有中间这一条路可以通过。”时渊指着地图上的某一点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认真研究完地图,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帮红日帮的狗东西,真会选地方。他们在那样的埋伏点,设置那么多战车,将路封死了不算,因为地势平坦,他们可以很轻易的推动战车,那么多雪地战车,体积大,吨位重,就像十几辆坦克并排朝你开过来一样恐怖,碾死一个兽人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我们目前没有能与之抗衡的武器。”尚小美直言道。 时渊看着她欲言又止。 尚小美坐在他床边,一改平日里娇软好欺的女儿情态,平和正经地对他说:“你不用担心,没有武器可以创造武器。如果创造不了,还能想办法毁了他们的雪地战车。办法总会有的,你好好养伤,还有我呢。” 他们此时的相处,就像恩爱的互相扶持的老夫老妻,时梨看在眼里,激动得忍不住在心里欢呼。 小叔跟夫人的关系真的不一般!如果真是这样,以后小叔也能成为夫人的夫君,这样他就跟小叔成了一家人,就算以后要跟夫人回尘封岛,他也不会孤单,也不用一个人面对其他族的夫郎。 小叔这么聪明,他一定能一眼就识破花楹他们那些争宠的伎俩,有小叔在,他们狼兽才有希望成为尚小美的正夫,让尚小美为他们狼兽生孩子! 时梨越想越激动,以前正夫的位置他想都不敢想,现在却已经连他们的狼宝宝的名字都想好了。 兽世的雌性虽然可以拥有很多兽夫,但是她们只会给自己的正夫生孩子。 而她们选择正夫的方法,就是先纳很多兽夫,对他们充分了解后,选出自己最喜欢,各方面都很厉害的兽人当正夫。 因为正夫的基本标准,除了长得好看,还要脑子聪明。时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花楹、稚子他们比起来,一点都不够聪明,所以他以前从未觊觎过尚小美正夫的位置,只幻想能霸占多一些尚小美的宠爱。 现在有了时渊,他自己不行,可以帮小叔争宠,他们叔侄联手,绝对可以称霸尚小美的后宫! 当尚小美关心完时渊后一回头,就看到了时梨诡异的笑容。 笑得特别……猥琐,就像现代那些磕CP的人,磕到糖的样子。 尚小美惊疑不定地又暗自观察了时梨一番,确认他真的是在为她和时渊高兴后,她默默地在心里骂了时梨一句:“有病。” 她自以为很了解兽人,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兽人之间的同族之情。 他们的同族之情,居然到了能接受同族跟自己共侍一妻的程度,这着实是尚小美没有想到的。 “时梨,你身上有伤,还是想回去休息吧。”尚小美接下来还要跟时渊谈事,她真的无法接受,时梨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跟时渊交流,并且一直猥琐的对着他们笑。 时梨是真心的在替时渊高兴,他此时只记得孤独多年的小叔找到了另一半,已然忘了小叔的另一半也是他的另一半:“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就在旁边看着。” “看着也不行,我们要聊正事呢。”尚小美无奈地推了他一下,因为惦记着他后背的伤,并不敢用力的推。 时梨因为鞭伤太严重,反着将厚衣服穿在前面,后面没有扣,露着个光背。 外面天气寒冷,他的营帐内没有生火,时渊的营帐却一直生着火,温暖如春,他不想回去。 “我冷,我只想在小叔的房间烤火,你们谈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时梨坚持要留在时渊的营帐内。 尚小美怎么都将他赶不走,正发愁的时候,时渊发话了:“就让他呆在这里吧,两军对战的事让他知道也好。” 尚小美欲言又止,她不是不想让时梨学军事,她只是受不了时梨看他们的眼神,真的很让人毛骨悚然。 他怎么会磕自己夫人和小叔的CP?他的脑回路一直都这么奇怪吗? 也是,只有他上岛后一直在种地。别人都在跟自己套近乎,花楹更是拔得头筹,把自己睡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他的脑回路如果正常,那就奇怪了。 犹豫了好半天,尚小美才点头答应:“好吧,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打算去前面探探路。” 时渊惊讶的一下坐直了身体:“你一个人?” “我想带上九牧,他枪法很准,如果遇上红日帮的人,他还能帮我杀敌。”尚小美说。 “看来你心里早就有了安排,”听到尚小美提到九牧,时渊眸色瞬间变冷了。 尚小美:“我以前只见过一次雪地战车,那辆战车还是红日帮的人用来狩猎的。这一次的情况非同小可,我必须前去探明情况。” 时渊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不带上时梨?为啥非要带九牧?” 尚小美:“九牧是我徒弟,我让他练射击,就是为了攻打岛国人,现在理应带他出去多参加一些实战。” “时梨是你的夫郎?他就不需要参加实战了?” “他现在受伤了,以后再说吧。”尚小美不懂时渊为何一直提时梨。这两叔侄太有意思了。 时梨磕尚小美和时渊,时渊又一直在尚小美面前替时梨争取利益。 他们叔侄俩关系这么好,互相之间别说吃醋,连嫉妒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关系这么好,尚小美如果真的让时渊当了他的夫郎。 他和时梨以后,不会同时上她吧? 真的有这种可能。 尚小美大脑嗡的一声,被两个男人上下夹击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中,她羞臊不堪地摇了摇头,就算她喜欢刺激,这种事她目前还是接受不了。 算了算了,不能接受时渊,这么堕落下去,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变得多糜烂。 就算兽世是女人的天堂,她也要保持独立的人格,做一个积极健康向上的人…… 她一边逼着自己找回理智,大脑的画面却一边疯狂地切回刚才不堪的一幕,这该死的身体,它竟然又因为一个想象中的画面激动不已了。 尚小美再也不敢待下去了,以后有时渊和时梨的房间,她都不敢再呆了,因为脑子里会出现奇怪的画面。 从时渊的营帐落荒而逃,尚小美在冰雪天地里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思绪才慢慢恢复平静,脸颊的热度也跟着降低了。 就在她想去找九牧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连着开了六枪,枪声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急。 尚小美立刻皱紧了眉头,她听出了枪声中不对经的地方。 狙击枪需要瞄准,开枪的时间间隔一般都差不多,怎么会越来越急? 除非狙击手急着杀人,看来情况非常危机! 要么九牧是边逃命边开枪,要么就是他被很多人围住了! 尚小美没有犹豫,掏出手枪,一个空间转换,就到了九牧附近。 第85章 隔靴挠痒 她出现的时候,九牧正被三个上忍围攻,两个力忍在远处偷袭他。 还有一个上忍,竟跟尚小美一样,会瞬移。 不过他瞬移的距离并不远,每次只能移动两到三米,但是这个距离,却足以躲开九牧的射击了。 在红日帮内,瞬移属于高阶忍术,会瞬移的忍者叫术忍,瞬移的距离越长,级别越高。因为术忍的难能可贵,最低级的术忍在红日帮里都是上忍的级别,享受着优厚的待遇。 他们为了围杀九牧,连术忍都出动了。如果尚小美不出现,九牧很快就会遭到他们的围杀。 尚小美出现后,力忍立刻将矛头转向尚小美,就连那个一直在九牧的射击范围内闪避的术忍,也往尚小美这边来了。 这些年红日帮内的竞争同样激烈,等级越高的忍者,待遇越好,术忍都是最有天赋的忍者,在红日帮内都是横着走的。 他们除了喜欢钱、美人,其次最在意的就是术法。 鬼怪会瞬移这个在万兽国不是秘密,每一个红日帮的上忍,在跟尚小美交手后,都想查清楚她瞬移的术法是从哪里得来的。 尚小美猜测这个术忍也一样,她朝自己冲过来,八成是想探探自己的底细。 尚小美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在术忍快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往左前方瞬移了五步远,站在了力忍的正前方,并且用身体死死地挡住了术忍。 也就是说,她瞬移后,出现在了术忍跟力忍的中间位置,被他们夹在了中间。 她突然这样站,因为时间太短,力忍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赶紧下手击杀她。 时间太短,很多事都来不及思考。 力忍和术忍都没想到,这竟是尚小美做的一个局。当力忍扔出的石头,快穿透尚小美的皮肉时,尚小美又一个瞬移就到了术忍的后面,术忍也跟着瞬移,奈何时间慢了一步,小腹被力忍的石头击中,血流如注。 术忍受伤,威胁已经不存在了。 力忍为了保全术忍,拼命朝九牧扔石头,九牧也不甘示弱的不停地朝他们开枪。 尚小美也对着术忍举起了枪,看似一切都很顺利,就在尚小美扣下扳机的时刻,地面突然崩裂了! 尚小美脚下一空,坠入了五米深的陷阱。 等她落地站稳后,她才发现刚才那个术忍一见到她就朝她跑了过来,原来是想将她拦在这里,他们早就在这里设好了陷阱,等着尚小美踏入。 难怪刚才尚小美站在他们中间时,术忍一直站着没动。那个时候,术忍就站在陷阱的边缘,正等着尚小美往前冲。 只要尚小美一个不注意,踏入了陷阱,他们的计划就成功。 如此想来,刚才那个力忍扔出的石头,说不定也是让尚小美就范的手段。 原来尚小美的小计谋,早就落入了他们的大圈套。 刚才那个术忍也够能忍的,即使知道力忍的石头有可能扔到他身上,他也没躲,而是坚持站在原地诱导尚小美上钩。 如此费尽心血,没想到尚小美还真上钩了。 “捉到鬼怪了!快!撒网!”术忍的大声一落,四周的雪堆里就跳出了四个满身白雪岛国士兵,紧接着一张网兜头落下,将尚小美罩在了网里。 因为一切发展得太快太顺利,尚小美刚有逃跑的心思,却突然打住了。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像一个连环计,像是大阴谋套着小阴谋。 她掉入陷阱后,九牧的枪声也停止了。 术忍站在陷阱边上,牢牢地看着尚小美,力忍也跟着来了。 最可气的是,最后九牧也来了。 他竟用狙击枪指着尚小美说:“人我帮你们抓到了,我要的东西呢?” 尚小美就算隐隐猜到了什么,真正听到九牧说出这样的话后,她仍旧非常难以置信。 “九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怎么能跟红日帮为伍?”尚小美气得浑身颤抖。 九牧却只是匆匆地瞟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说的话,只对着术忍他们说:“是我将鬼怪的秘密告诉你们的。如果我不告诉你们,鬼怪怕棉线织成的网,她被这样的网兜住,诡术就无法实施,你们怎么抓得到她?” 九牧说完上面的话,紧跟着又补充道:“你们赶紧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如果你们言而无信,帮助你们偷袭狼兽军营的事我可要反悔了。” “偷袭军营!九牧!你别忘了你也是狼兽,你怎么能背叛你的同族?”尚小美站在坑底,费力地仰着头瞪着九牧问。 九牧突然激动的朝着尚小美的脚边开了一枪,子弹就射在了尚小美的脚边:“我跟他们不是同族!我是无嗣族的人!他们如果真的把我当成同族,怎么会联合欺我、辱我?” 尚小美被枪声吓傻了,这个孽徒,才当几天徒弟,怎么就要欺师灭祖了? 枪声太响,尚小美被震得耳鸣,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就是这个时候,尚小美的思维飞速转动,突然想明白了一个关键问题。 九牧刚才说她被棉线织成的网兜住,就跑不掉,还不能实施诡术。 可是这些话都是假的,她在任何空间里都能利用空间转换逃走。 包括刚才,如果不是为了了解清楚事情的底细,她肯定第一时间就逃走了。 他在用假消息骗这些忍者?就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尚小美明白这点后,非常庆幸她一开始被九牧的背叛冲昏了头脑,气愤不已的质问了他。 等于陪他演了一场师徒相杀的戏。这次出现的术忍和力忍都穿着黑衣戴着面罩,没人认出他们的样子,更加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他们也许是来进行暗杀的,也许是怕被尚小美看穿,故意穿成这样将身份隐藏起来。 九牧这会已经成功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他们真的相信了,尚小美已经被他们抓住跑不掉了。 尚小美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下面该怎么配合九牧,一边愤懑地在心里想,这些男人怎么都是人精? 当初花楹凭一己之力糊弄了三族势力。 现在九牧又黑白通吃,随便一计,就将他们骗得团团转。 “把东西给他吧,鬼怪已经抓到了。”其中一个力忍,对另外两个红日帮忍者说道。 那个术忍却不放心地问:“万一他是骗我们的怎么办?” “如果他是骗我们的,鬼怪早就跑了,怎么可能还等在这里?”力忍的话把术忍堵得哑口无言,即使这样,那个术忍仍旧不愿拿出九牧想要的东西。 “除非他将鬼怪绑上马车送到陆帮主面前,不然我不会给他想要的东西。”术忍坚持道。 九牧气得咬牙切齿:“你们这些岛国人真卑鄙,刚才说好的事,你们说反悔就反悔。” 这时术忍好整以暇地说道:“狼兽一族不把你当自己人,我们把你当自己人。既然你已经是红日帮的人了,你要的东西我理应马上给你,只是你能轻易背叛狼族,难免不会背叛我们。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鬼怪就由你来绑!”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九牧,没想到九牧接着说出口的话更过分:“你们真要我绑她?我想艹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你们把人绑到刘震云面前迟早都是一个死,能不能在这之前,给我点时间,让我得偿所愿?” “哈哈哈,你个坏种!”就连力忍也忍不住骂道。 九牧的坏,好似已经侵入了骨血。他一个阴翳的眼神,一句背德忘义的话语,能看得坏人直摇头。 一直对九牧的表现存疑的术忍,神情也有所松动。 他们红日帮等级森严,无论内斗有多严重,对于教导自己的师父,特别是肯将秘术传授给自己的师父,他们一直看得比自己的亲生父母更重要。 尊师是他们刻进骨血里的东西,所以九牧的大逆不道、欺师灭祖,能立刻证明他这个人已经坏到根上了,早就无可救药了。 “我绑就我绑,把她拉上来!”九牧舔了舔嘴唇,视线火热地盯着尚小美曼妙的身躯。 术忍和力忍还真的完美的配合他,将尚小美从陷阱里拉了出来。 还没等尚小美站稳,九牧就走到尚小美身后,强势地从后面抱住她的身体,双手不老实的摸上了她的胸。 “你!放开!”尚小美比他矮,视线刚好跟他瘦削的下颌骨齐平。 九牧的长相属于冷酷型,下颌骨清晰明了,锁骨和喉结的形状都十分优美。 特别是他习惯隐藏在碎发下的双眸,时时刻刻都闪着阴翳倔强的光。高挺的鼻梁充斥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男性魅力。脸上姣好的皮肤,还没有蜕掉的绒毛,又都在说明,他的年纪跟现代高中的学生相仿。 尚小美不能动他,他却真的想动尚小美。 就算是为了取得术忍他们的信任,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尚小美也不能配合他完成这些事,跟未成年发生关系,她可是会噶的。 九牧轻薄尚小美,尚小美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孽徒!我是你师父!” 九牧被打得脸颊发麻,他目光变得更加幽暗、恐怖了。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下一秒就将尚小美抵在了树干上。 “师父怎么了?师父就不能艹了?”九牧嘴里说着下流话,手已经开始撩拨尚小美的裙子了。 几个上忍虽然没打算围观这一幕,但是他们并没有走远的打算,而是背对着九牧和尚小美他们俩,站在了七八米外,就是在监视他们。 九牧没有停下侵犯尚小美的举动,却用心声给尚小美传了话。 “师父,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我是在骗取他们的信任。你别怕,你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至于他怎么不让尚小美失望,尚小美并不知道。 尚小美只知道他的心声跟他的动作并不一致。 他蓄势待发地撩起尚小美的裙子,将尚小美抵在树干上,接下来的动作,跟做爱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只是隔了一层布料。 这种隔靴搔痒的办法,虽然看似是假的,其实动作、表情和刺激度都更甚真的。 最可恨的是,这么做既刺激,又始终得不到满足。 九牧阴狠的目光,在抱着尚小美的时候,软的就像一池春水,深情的包裹着尚小美。 当九牧演完全套,放开尚小美的时候,尚小美已经被勾得欲火焚身了。 她烦躁地在心里想,为什么要演这种戏?这可比看得见吃不着难熬多了。这个感觉就是隔着口罩接吻,身体的反应都到位了,却得不到想要的。 这几天因为跟时渊背德的关系,怕被时梨发现,尚小美这几天两个男人都不敢碰。 现在被九牧勾得双腿发软,空虚不已。 她现在只想马上回去让时渊好好满足自己。 配合完九牧后,那个术忍总算对九牧放心了。 九牧没等他们吩咐,立刻押着尚小美往狼胥原的方向走。 可是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发现前方出现了狼兽士兵巡逻的脚印。 术忍非常谨慎地指挥大家停止前进,接着他对九牧说:“你走前面,只要发现狼兽的影子,立刻打死他们。” 九牧却一摆手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说了,不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会再跟你们合作对付狼兽。” 术忍:“只要你杀一个狼兽,表明你对红日帮的忠诚,我立马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都帮你们抓了鬼怪,也没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打死一个狼兽而已,你们怎么可能把东西给我?我还是亲自找陆帮主要吧。”九牧不买账的说道。 “你到底有没有站到我们这一边……”术忍正用怀疑的口气质问九牧,却突然被九牧打断了。 “打死一个狼兽容易,但是只要我打死一个狼兽,我这辈子就回不了狼胥原了,你说我有那么傻吗?刚被你们骗了,又信你们的话跟整个狼兽作对?” 第86章 我可以一起吗? 九牧的深谋远虑已经到了让尚小美惊讶的程度,他才十几年的年纪,却已经能想到,杀一个狼兽看似简单,对他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有些事情的隐形代价比看似简单的付出大多了。就像用身体赚快钱,看似简单的付出,背后隐形的代价却只能自己买单。 术忍现在诱骗九牧杀狼兽,九牧一旦动手,就没有回头路了。 九牧能瞬间看明白这点,说明这孩子思维非常成熟,而且反应非常快,一眼就能分析清楚整件事情的利与弊。 这么聪明的徒弟,性格也早就形成了,他是坏是好,尚小美真的能干预吗? 她此刻的感受非常复杂,一边庆幸九牧没有上当。一边替自己担忧,担心自己搞不定这么厉害的徒弟。 此刻不光尚小美感觉压不住九牧,就连那个行事谨慎的术忍也拿九牧没有办法。眼见着十几名巡逻的狼兽朝这边走了过来,忍术更适合设伏不适合群战的三个上忍,都慌了神。 术忍的瞬移杀不了敌人。力忍一旦暴露,距离又这么近,狼兽肯定会躲,他们投出的石头击中不到要害,想杀人也十分困难。 现在最适合群攻,又能快速击杀多人的,只有九牧手上的“长枪”。 几番犹豫过后,术忍想到了办法。 他将一块刻有瞬移秘术的图纸撕成两半,先把一半藏进自己的怀里,接着把另一半递到九牧面前:“你要的秘术,我先给你一半,剩下的一半,等你将这些狼兽全部杀死后,我再给你。” 九牧接过图纸,眼神坚毅的朝前方穿梭在密林中的狼兽举起了枪。 就在尚小美惊恐的瞳孔放大,想阻止九牧的时候,九牧突然转身,‘砰砰砰’三枪,直击三个上忍的要害。 尚小美看到算计了一路的术忍,在倒地时,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心里同情了一秒。 接下来,她看到九牧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弯腰伸手将另一半秘术图纸从术忍的怀里掏出来,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早说图纸在你身上,害我……” 刚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庞突然可疑的红了。 尚小美瞬间想到,他可能想到刚才为了在这些上忍面前演戏,他们师徒做戏的事。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想起来,真的够让人脸红的。 尚小美偏头躲开视线,不看九牧。 听到枪响的狼兽,迅速朝这边围拢过来,当他们看到九牧又杀了三个上忍,每一个人看九牧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和羡慕。 狼兽是所有兽人中,最有气节的兽族。他们宁愿冒着灭种的危机,也要跟红日帮对抗到底。以前他们杀不了上忍,每次只要有上忍出现,他们就会搭上很多兄弟的性命,用他们的牺牲换来一个诛杀上忍可行的办法,即使这样,他们想出的办法要么行不通,要么还会搭上更多兄弟的性命。 以前他们想杀一个上忍,最少都要牺牲上百条狼兽的性命。 所以上忍在他们心目中,几乎是恐怖的存在。 就连坚韧如此的狼兽,也有人受不住,被上忍吓破了胆。 所以,只要有狼兽能杀一个上忍,他就是狼族的英雄。上一次九牧连杀四个上忍,是因为有时渊的配合,时渊差点付出了性命,兽人不买他的帐,也合情合理。 这一次,狼兽没有任何牺牲,三个上忍都是九牧杀的,鬼怪大人和巡逻的狼兽看的一清二楚,再也没有人否定九牧的功劳。 巡逻的狼兽们在确定完三个上忍都死翘翘后,巨大的喜悦促使他们将九牧团团围住,兴奋的跳跃、大喊。其中有一个强壮无比的狼兽将九牧举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伸出了手。 “耶!”一声整个的欢呼过后,他们将九牧扔向了上空,尚小美在一旁看到九牧紧张的缩着肩膀、眉头皱着。 待他身体往下坠落时,他的神情更加紧张了。 长期被边缘化的人,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簇拥着,难免不习惯。 而且他们的内心对他人充斥着不信任,尚小美明显感觉到,九牧在担心狼兽们会将他扔在地上。 当他下坠的身体,被一只只有力的手托住时,尚小美看到他的眼神茫然了一瞬,接着又被扔向天空。 再一次被接住,被扔起…… 狼兽们发自肺腑的欢呼,把他们此刻对九牧热烈的喜爱,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热烈而诚挚。 讨厌了就拉出去打一顿,喜欢了就簇拥着欢呼。 尚小美看到九牧冰封的心,一点点融化在狼兽们的欢呼声中。 他也是狼兽,只是落了单,被大家孤立了。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等到同族的认可。 几次被扔下天空后,他的身体逐渐放松,慢慢张开双手,开始大胆的享受这一刻的欢乐。 飞向天空时,尚小美看到他转头看向自己,松动的表情,在看到尚小美时,终于绽放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飞向天空时,长时间遮盖在眼前的碎发被吹开,阴翳的眼神被阳光照亮,一瞬间,他身上阳光、青春的少年气息扑面而来,尚小美竟看呆了。 原来她的徒弟这么好看,她一直都不曾用心的打量过他。 这孩子,眼睛那么漂亮,却总是喜欢留那么长的头发把眼睛挡起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尚小美突然像操心的长辈,对自己家徒弟的发型非常不满意,连带着对他的穿着也有意见。 觉得他给大家的印象不好,跟他的打扮关系非常大。在心里下定决心,回营地后,要对他爆改一番。 ‘哦哦哦……’狼兽们开心的就像返祖了一样,话也不好好说了,一路上都在兴奋的大喊大叫,挥舞着拳头,簇拥着九牧往军营走。 尚小美紧随其后,欣慰的看着自己徒弟的背影。 回到军营后,狼兽们把刚才的事激动的告诉了所有人。 又是新一轮的欢呼、庆贺,军营里所有的狼兽都出来对九牧表达了崇敬,九牧又被人群扔向了天空,这一次,接住他的,是更多结实有力的手。 他们这一次接住了九牧,以后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就连时梨也穿着‘露背装’,出来拥抱了九牧。 尚小美看着两个见面就掐架的家伙冰释前嫌,心里十分欣慰。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时梨抱住九牧,用拳头表示尊重的锤了捶九牧的后背。同时却在九牧的耳边,用最灿烂的表情说道:“兄弟,这一次你确实为全族立了大功。但是下一次的功劳绝对是我的。还有夫人也是我的,有我在,你别想碰夫人。” 九牧神情没变,也笑着回他:“师父是我的,师父的正夫之位也是我的。只要有我在,你终将是妾。” ‘男妾’在兽世是非常普遍的,竞选正夫失败的夫郎,最后都会沦为男妾。 男妾不能拥有雌性的孩子,地位也低于正夫,被雌性厌倦后,只能悄无声息的离开,或者留下为奴,帮雌性和正夫养孩子。 雌少雄多,这些情况都是难免的。 不过哪个世界,都有优秀的人。兽世也一样,也有很多优秀的雄性,宁愿一直单身也不愿走上为雌性争风吃醋的道路。 比如时渊。 不过命运弄人,很多事情自己都无法掌控。 谁能想到,时渊现在已经卑微到,巴不得成为尚小美的男妾。 时梨自从知道尚小美跟时渊的关系并不单纯后,他就像有了强有力的帮手,九牧这些话听在他耳里,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男妾还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就是扶持一个自己同族的人成为正夫,这样雌性所有的孩子,都是他们的族人,壮大的也是他们的种族。男妾的地位也会是仅次于正夫的存在,正夫有时候还会过继一个孩子给这样的男妾,让他享受平夫的待遇。 时梨想走的就是这条路。 于是,他不甘示弱的回九牧:“你别忘了,我们有两个人,你斗得过我,还能斗得过我小叔?” 九牧脸色一白,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尚小美知道兽人的身体恢复速度都非常快,不过她没想到,能快成这样,这才过去半天而已。 时渊就能出来行走了。 时渊一出现,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九牧看到时渊时,神色变了又变。 时渊走到九牧面前,赞赏的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取下代表狼族勇士的黑金戒指,戴在了九牧手上。 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这是狼族首领表示奖赏的最高礼遇。 戒指只有一枚,荣誉只有一份,全都给了九牧。 从这一刻起,九牧就是狼兽一族真正的成员了。 周围的欢呼声再次震耳欲聋的响起,九牧被围在人群中间,将士们拿出了所剩不多的酒,热酒热菜端到九牧面前,所有人都在围着他敬酒。 尚小美悄悄的退了出去,时渊也回到他的营帐了。 刚才的刺激余韵还在,身体空虚,尚小美犹豫了很久,在时梨和时渊之间,她最终选择了时渊。虽然嘴上说没关系,但是体验感差,真的会将人劝退。 来到时渊的营帐内,尚小美正好看到时渊在脱衣服。 他刚才出去接见九牧的时候,为了表达尊重穿了全套的首领礼服,礼服太沉重,现在回到房间,为了舒服,肯定立马就会将礼服换下来。 他的身材太硬朗完美了,腹肌胸肌倒三角,宽肩窄腰,凌厉的下颌线,尚小美扫完一眼,身体燥热,一点都不想忍着,抬脚就朝时渊走了过去。 时渊听到脚步声,诧异的回头。 尚小美刚才只顾着看他的身材了,走近了才发现,他的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只是不流血了而已,血痕仍旧触目惊心。 但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她现在想要,非常想。 “你怎么……”时渊刚出声,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尚小美封住了。 她香甜的吻太勾人,时渊很快就在她温柔的攻势下丧失了理智。紧紧箍住尚小美的后脑勺,用力的回吻她。 吻到呼吸紊乱,时渊喘息着放开尚小美。 他并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打算,尚小美却不乐意了。 营帐内因为一直生着火,气温很高,尚小美不会玩多余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迷人,直接将身上的衣服脱尽,将曼妙、引人犯罪的身体呈现在时渊面前。 时渊呼吸一紧,视线再难从尚小美身上移开,不过他仍旧为难的说道:“现在不方便……” 尚小美主动攀上他的脖子,急切的用腿盘住他的腰:“快点,进来。” 她这句话,瞬间让时渊发了狂,时渊再也不忍了,弯腰将人压在床上,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 外面欢呼声震天,尚小美也在里面娇喘连连。 她尽情的享受着,双眼迷离,放纵恣意。 时渊真的太会了,每一次都能让尚小美得到最大的满足。 等到了最后,两人终于停下时,营帐里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小叔,你们需要热水吗?” 竟是时梨的声音! 尚小美吓得全身一下绷紧了,往时渊身下一缩,时渊紧紧的将人抱住了,护在自己怀里。 他也不知道尚小美在紧张什么,时梨是她的雄性,又不会伤害她,她又什么好怕的? 尚小美此刻却在懊悔不已的想,难怪刚才时渊一直推开自己,原来是因为时梨在他的营帐内。 自己刚才还那么急不可耐…… 而且他们弄了这么久,时梨就一直在旁边偷看? 尚小美越想越脸红发窘,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梨了。 时渊看她羞窘成这样,用身体将她挡住,回复时梨道:“不需要,你赶紧走。” 时梨听话的从暗处走了出来,路过床边的时候,他由衷的赞叹道:“小叔原来你是真的懂,你也太会了。夫人被你弄得欲仙欲死,死缠着你。我也要学,下次我可以一起吗?” 他的要求并不过分,这种事在兽世也很常见。 但是尚小美现在还接受不了,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时渊会意,果断的拒绝时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出去。” 第87章 很喜欢被你 时梨出去后,尚小美满脸娇羞,羞愤欲死地瞪着时渊问:“你怎么?怎么不早说时梨也在?” 时渊看她满面桃红,艳如娇花,瞪着自己的双眼水灵灵地含嗔带怨,像急眼的小兔子,挥舞着柔软的爪子要挠人。 她就连耍无赖的样子,都能勾得男人心甘情愿地让着她,哄着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纵容她的不讲理,还希望她以后能更加不讲理。 “都怪我,怪我太急色了,没有先把他赶出去。”时渊紧盯着尚小美娇媚的面容,大手顺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下滑,意乱情迷地抓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无底线地纵容她道。 尚小美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刚才急色的分明是自己。但是她这会可不肯承认这一点,毕竟刚才想要的样子,还是很……丢人的。 她已经耍无赖了,干脆无赖到底:“小叔你也太把持不住了,就算贪恋我的美色,也不能急成这样。你这样很丢脸你知不知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时渊看她仰着小脸,黑如点墨的大眼珠子心虚地滴溜溜转。娇俏、可爱极了,哪里有心思跟她争执,像个昏君一样,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着在尚小美娇嫩的脸颊上亲了好几口,把人搂在臂弯里,团在怀里,连声哄着:“我下次一定改,不这么急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尚小美傲娇地一翻身,挺翘的屁股抵在时渊的身下,惹火的在时渊的怀里拱了拱:“不好,我就是要生气。” 时渊嘴上不停地哄着,身体却又不由分说的干起了尚小美。 满室春光再现,娇媚的呻吟声引得外室的时梨难耐的粗喘。 尚小美太过娇媚迷人,只要她愿意,任何男人都会臣服在她的脚下。 时渊如此,时梨如此,九牧亦如此。 终于从时渊的营帐走出来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大家已经吃完了午饭。 尚小美扶着腰全副武装的走出来,她是女生,即使每天蒙着脸,也喜欢换衣服。 这一次她给自己换了蓝色的斗篷,宽大的帽檐依旧遮着大半张脸,戴着黑色口罩。 其他将领不知道斗篷下面隐藏着一副多么令人销魂的身躯,只有时梨和九牧知道。 刚才跟时渊胡闹完,尚小美要离开的时候,时渊突然拉着她的手问她:“为什么想到我了?为什么不是时梨,或者其他人?我知道只要你想,没有男人能拒绝的了你。” 他想问什么,尚小美知道。 不过她仍是不能擅自做主给时渊名分,毕竟稚子还没找到,还有花楹…… “就是……就是你这方面很厉害,跟你做很爽很舒服……我们像以前那样不行吗?我真的……很喜欢被你艹……” 尚小美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我在说什么? 脑子短路了吗?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 尚小美这次连耍无赖都没脸耍了,捂着脸一溜烟跑出了时渊的营帐。 出了营帐很久,她发烫的脸颊才慢慢恢复正常。 她反省了好一会,自己怎么能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大概是在兽世生活久了,习惯了他们直白热烈不加掩饰的表达方法。 尚小美也能大胆的吐露心底的想法了。 她还真没有纳时渊当夫郎的想法,她其实……其实真的很喜欢跟时渊当情人的感觉,感觉……很刺激。 这么变态的心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习惯了跟时渊这么相处,往后也不想改变。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兽世,一个雌性认可一个雄性的性能力,那就是赤裸裸的表白。 时渊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分,因为兽人压根就不看重什么名分。 有没有名分,该分还得分,该睡还得睡。 他在乎的是,尚小美在不在意他,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他。 尚小美突如其来的表白,一扫时渊心底多日的阴霾,原来他在尚小美的心里,如此受宠,他怎能不高兴? 另外狼兽大军因为九牧杀了三个上忍的事,士气高涨。 时渊想趁机鼓舞士气,晚上组织大家一起庆祝。 但是当他找到后勤的时候,才发现仅存的粮食不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主食,没有肉类。 真要庆祝,不可能什么都不给将士们吃。 没杀密忍之前,就算有猎手猎到附近的猎物,时渊也不敢让将士们吃,他怕发生像上次天绝山那样的事。 杀了密忍之后,这几天,再也没有动物在附近出现,出去的猎手一次次扑空,吃不到肉,大家都馋得很。 原本他们刚来冰湖的时候,湖面的冰还没有结这么厚,他们前几天还能凿开冰层捞到几条鱼。 但是连着几天暴雪,湖面的冰已经好几米深了,他们现有的工具,根本凿不开冰层。想吃鱼也变成了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时渊特意为了这件事找到尚小美。 才一会不见,再见的时候,尚小美变得非常别扭,在将士们面前,努力保持镇定,正经八百的跟时渊对话。 “鬼怪大人,你能大显神通凿开这冰层吗?大家难得这么高兴,今晚我想带着大家好好庆祝一番。如果能有烤鱼给将士们打打牙祭,这庆功宴才能办起来。”时渊一点都不拘谨,相反,他现在在面对尚小美的时候,神情非常轻快。 尚小美绷着脸,声音发紧地回答:“我来想办法,今晚的庆功宴一定会圆满成功。” 时渊感激地单膝跪地,抓住尚小美的手,当着所有将士的面,吻了吻尚小美的手背。 尚小美吓得一下缩回手,时渊却在得逞地坏笑。 看来刚才尚小美说的话,他全听进去了,尚小美喜欢不清不楚的跟时渊厮混,虽然不知道她这种奇怪的心理是怎么产生的,但是时渊愿意配合。 时渊不会再找她要名分,不过他也不会再刻意避着尚小美,他要当她独一无二的情夫。 时渊做出这么大胆的行为不到五分钟,大将军跟鬼怪大人有私情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狼兽的想法都跟时梨一样,只要是狼兽,就能共存,他们不觉得时梨的夫人跟大将军有了关系,是一件坏事。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如果鬼怪大人接纳了大将军,以后鬼怪大人的正夫极有可能是狼兽。 那可是鬼怪大人啊!万兽国唯一的神明。 如果她能为狼兽生下孩子,她的孩子一定能给所有狼兽带来希望,成为划时代的狼王。 尚小美并不知道,时渊只是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这些狼兽们已经在想新王的事了。 她在准备晚上庆功宴的事,回到自己的营帐,尚小美打开系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血条,还剩57点血,虽然不算少,但是这个数字却仍旧让尚小美很惆怅。 这一次她已经很节省很节省地在用血条了,但是血条却还是用得很快,她都没怎么注意,怎么血条就这么少了? 她感觉她的血条就像银行余额一样,还没怎么花,点看一看,钱就没了。 晚上的庆功宴她已经答应下来了,钻冰机该兑换还得兑换。 尚小美打开商城,看了一溜钻冰机,最后花了三点血条,买了一个中等价位的。 幸好钻冰机需要的移动电源,她早就有了。不然还得花两点血条换移动电源,她现在是真不舍得花这些血条。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血条要是又没了,又该怎么办? 五个夫郎,除开宴淇,已经有两个为她充过血条了,还有稚子和鬼卿,现在连人影子都找不到。 难道又要用系统奖励……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尚小美就强行打断自己,不准再往下想。 一个时渊就够她混乱的,要是再来一个系统奖励,又不知道会是哪位夫郎的什么人,她真的应付不来。 一夜情变亲戚或朋友,再变成地下情人,再继续纠缠…… 想断断不了,想收不知道夫郎们同意不同意,刺激是刺激了,但是以系统的尿性,肯定会给她安排很狗血的关系网,就像时渊和时梨的关系,一开始真的把她吓得不轻。 而且人性又十分复杂,越是刺激越欲罢不能,跟系统奖励的关系就越令她难以回头。 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杂念甩出去。 尚小美刚把钻冰机和移动电源连接好,想拿出去让将士们开冰层捞鱼。时梨突然进来了。 尚小美幸好戴着口罩,不然时梨一眼就能看出她羞红的脸。 “时梨,这个是钻冰机……”尚小美试图用正事缓解她和时梨之间尴尬的气氛。 时梨却上来就摘了她的口罩,抱着她的头深吻起来。 唇舌被搅动、纠缠,呼吸被掠夺。 一吻结束,时梨喘息着在尚小美的耳边说:“夫人,我刚才看你和小叔做,学了好多技巧和姿势,庆功宴结束,我也想艹你。” 尚小美呼吸一紧,身体可耻的燥热难耐。 她永远都会被这些刺激的孟浪话,撩得起了反应。 尚小美想推开时梨,手却软得一点劲都没有。 想拒绝,可是却心口不一。时梨俊朗、阳光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她怎么拒绝得了这么帅气的跟体育生一样青春有活力的男生的求欢。 时梨不等尚小美说话,埋下头吮吸起来。 尚小美闷哼一声,晚上的事不言而喻,她已经答应了。 为了不耽误正事,尚小美用强存的理智推开时梨,调整好呼吸,指着地上的钻冰机,吩咐时梨:“这是钻冰机,可以钻开冰层,晚上捕鱼就靠这个了。” 时梨对这些新鲜玩意非常感兴趣,蹲下身研究起钻冰机。忍不住喃喃地说:“夫人,你的这些东西都好神奇,它们的外形好复杂,颜色和材质也都不是我们能想象到的,这些东西……都是你变出来的吗?” 尚小美:“这些东西,都是科技产物,我们把它们叫着‘机器’。” “机器?”时梨用心地记下了这两个字,从此机器两个字在他心里,跟神术划上了等号。 夫人的机器们真的很厉害,能破除万物。 时梨拿着钻冰机,故作高深地从其他将士们面前走过去。他非常享受大家用崇拜和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当他们趋之若鹜地伸手抚摸时梨手上的钻冰机,并万分好奇的问他:“这是什么?”的时候。 时梨都会假装熟稔地说:“这是钻冰机,专门破除冰层用的,再厚的冰层,在它眼里都不是事。” 所有人都围拢过来,看时梨操作钻冰机。时梨很享受被众人围观的感觉,打开钻冰机,机器轰隆作响,冰面迅速被钻出一个圆形的大洞,一路往下延伸,很快,两米多深的冰层就被钻透了。 时梨又继续挨着冰洞钻出了下一个冰洞,连着钻了七八个冰洞,小冰洞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圆坑。 紧接着时梨洒下渔网,几秒钟不到,渔网就沉得一个人难以拖动。 “快来帮忙!”时梨大喊一声,十几个男人围上去帮她拖拽渔网,大家齐心协力地将渔网拖上岸。 堆积如山的鱼儿出水的那一刻,周围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经久不衰。满满当当的鱼,差点将渔网坠破。 时梨把鱼从渔网里全部倒出来后,所有人都开心地忙活起来,洗鱼的洗鱼,串鱼的串鱼,拾柴的拾柴。 篝火被烧得好旺,营地从未这么热闹过。 因为天气太恶劣,一直躲在营房里的老老少少们,也被这喜庆的氛围感染,冒着风雪走出营房,围着篝火欢呼跳跃。 时地瓜和时莓时樱这几个孩子,也不怕冷,围着时梨打转,时梨每次捞到鱼,他们就在旁边欢呼鼓掌,大喊着时梨哥哥最棒。 时梨开心地大笑着,一网一网地往上捞鱼。 很快,营地上就传来阵阵烤鱼的焦香味,几个孩子一哄而散,抢着去吃鱼了。 时梨带着人又打捞了几百条鱼,把打捞到的鱼堆成了小山,这才跟着大家一起回到营地,开启了庆功宴。 尚小美万万没想到,原本好好的庆功宴,九牧竟会醉酒,醉酒后的九牧缠着尚小美闹了一夜,还说了什么反派系统…… 第88章 师父呢?我最喜欢师父了 庆功宴上,九牧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他下午本就被人灌了酒,醉的不轻,被人扶回营房睡了一下午。刚清醒了一些,晚上庆功宴,又因为盛情难却,喝了很多酒,醉的一塌糊涂。 这孩子平日里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什么都闷在心里,不喜欢跟人说话。这么多年了,他的事没有一个外人知道,跟他认识多年的人,也没人知道他以前在无嗣族到底经历过什么。 谁能想到,平时不苟言笑,不喜欢说话的人,喝醉酒会这么粘人,缠着尚小美说话说个不停。 原本时梨坐在尚小美身边,时梨想护绝世珍宝一样,把尚小美护在身后,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打量尚小美。 时渊也挡在尚小美的另一边,他们叔侄两个人,把尚小美护的严严实实,隔绝开人群,给尚小美单独安排了一个温暖的小天地。 小天地里有宽大的木凳子,木凳子上垫着软乎乎的羊毛垫子。尚小美舒舒服服、干干净净的坐在垫子上,累了还能躺下休息一会。 木凳子前面还有茶几,上面除了烤好的鱼,还有烤好的蔬菜,这些蔬菜都是时梨想发设法留给尚小美的。尚小美两次从空间里换吃的给大家,时梨从第一次开始,就留了个心眼,他知道尚小美喜欢吃蔬菜,每次都会特意为她留一下。 他藏东西很厉害,任谁都找不到。 弟弟妹妹想吃,可以吃他那份,但是他留给尚小美的东西,除了尚小美,他谁都不会给。 他这护夫人的劲,堪比老母鸡护崽。 时渊也没比他好多少,不过他做事不那么明显,两人怕尚小美冷,不但在她的身后和左右两侧拉了围布挡风,还在围布前面摆了好几个火炉。 整个军营也没几个火炉,他们这是把所有老人小孩营帐内的火炉全拿出来给尚小美用了。 这么一弄,尚小美不但不冷,还觉得热,时不时的就想出去透透气。 不过她就连出去透气,时梨也会着急的在后面叮嘱她:“夫人,别在外面走,风大!” 他每次这么夸张的照顾尚小美,时地瓜他们就会在旁边哄堂大笑,那些孩子不知道尚小美身娇体弱,一吹冷风就容易头疼发热。 兽人身体强壮,孩子们的身体也不弱。 他们只会觉得时梨像看护婴儿一样照顾尚小美,生怕尚小美磕了碰了摔了冷了热了,是件特别有趣的事。 他们还会角色扮演,一个小孩扮成时梨,其他人学时梨说话,围在一起用稚嫩的童音互相起哄。 时莓最矮,每次都会扮成尚小美。 时樱他们就会模仿时梨,一脸紧张的对着时莓喊。 “夫人,外面风大,快回来。” “夫人你穿袄子了没有?不穿不许出门。” “夫人你吃这点怎么行,再吃点,就吃两口,还有一口,最后一口了。” “夫人,走慢了,路滑。” …… 这些孩子,最喜欢在背后观察尚小美和时梨,学他们的一言一行。 这次也一样,尚小美刚走出去,时梨就追出来给她披衣服,并担心的抓着她的手说:“夫人回去吧,外面冷,别冻坏了。” “我没事,”尚小美注意到孩子们在围观,有些难为情的说。 她的话音刚落,小孩们就捂着嘴笑成一团。 时地瓜胆子最大,当着时梨的面,夹着嗓子学时梨说话:“夫人回去吧~外面冷~别冻坏了~~” 尚小美尴尬的坐回她的小‘暖阁’,再不愿出去。 时梨见尚小美难为情,一脚踢在时地瓜的屁股上,踢得时地瓜嗷呜一声。时梨又紧接着揪着时地瓜的耳朵警告他:“你小子以后再敢在鬼怪大人面前作妖,屁股都给你打开花!” 时地瓜被时梨逮住后,像只鹌鹑一样老实,等时梨放开他以后,他又原形毕露,整天模仿时梨和尚小美相处时的情形。 不过这些孩子,虽然皮,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模仿时渊。他们平时只要看到时渊的身影,就会吓得远远的躲开,根本不敢靠近时渊。 因为怕孩子闹,尚小美回到‘小暖阁’后,再也没有出去的打算,感到热的时候,她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了。 这一脱时梨和时渊全都慌了。 尚小美平时穿着宽大的斗篷,外人很难窥见她的身姿有多曼妙,但是她现在把头蓬一脱,即使她还戴着口罩,她绝色的风姿也足够让狼兽们浮想联翩了。 时渊和时梨默契的把尚小美前面的围布也拉上了,冰天雪地里,大家都在外面欢呼打闹,嘴里哈着热气,冻的的手脚冰冷。 只有尚小美就像在雪地露营一样,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只是有点无聊。 她正想着做点什么的时候,醉酒的九牧却突然横冲直撞的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九牧现在是整个狼族的功臣,还有时渊亲自授予给他的代表荣誉的戒指,他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 一路上都没人拦他,他顺利的走到时渊和时梨面前。看着被他们拦在身后的小暖阁,九牧醉醺醺的晃着身子,生气的指着小暖阁,口齿不清的说:“你们干嘛不让我师父……出来玩?我要见我师父。” 时梨:“我没不让她出来玩,她身子娇弱,外面天这么冷,她容易着凉。” “也……是,师父最怕冷了,手……总都是冰的。”九牧平时真的很关心尚小美,时梨他们知道的事,九牧也知道。 时梨看他也知道心疼尚小美,以为他不会再闹了。没有想到,下一秒,九牧就嚷起来:“师父不能出、出来,我就进去见她!我要见师父!” 今晚这庆功宴就是为九牧准备的,时渊刚代表全族嘉奖了他,不可能马上跟他翻脸,这么儿戏的事,不是一族的首领能干出来的事。 更何况九牧已经醉了,他们就更加不能跟九牧计较了。 只是这小子竟然趁着醉意,非要见尚小美,他是真醉还是装醉,真的很难说。 时梨性子直,开心了就笑,被惹着了就急。 九牧杀了力忍,他赞扬九牧的时候是真心的。 现在九牧想见尚小美,他想杀了九牧的心也是真的。 这小子竟然敢仗着那点功劳跟他们争宠?就他那小鸡仔的样?整天冷嗖嗖的,夫人会喜欢他才怪! 九牧不管不顾的往尚小美的小暖阁闯,连时渊都阻止不了他。 时梨气急败坏的低声询问时渊:“小叔,就这么让他进去?” “大家还看着呢,注意分寸。”时渊看似顾全大局,实则放在桌下的双手,握的死死的,青筋暴突。 九牧太知道他们现在正是拿他没有办法的时候,他有功在身,又醉成这样,如果时梨叔侄俩非要阻拦他去见尚小美,就是时梨叔侄俩不近人情。将士们肯定不会觉得九牧有错。 九牧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时梨叔侄俩比看军事机密看得更紧的小暖阁。 尚小美看他进来,吓了一跳,赶紧把斗篷穿上了。 “你来干嘛?”尚小美的声音有些冷,不是她不想对九牧好一点,但是有当初宴淇的例子在,她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一次。得了宴淇的心,后面又迫不得已的把他推开。 “师父~”九牧醉酒后,双颊酡红。平时冷硬的性子,竟变得柔软了,委屈的往地上一跪,歪在尚小美身侧,仰着头,软软的叫她:“师父,我找了你好久,你去哪了?” “我就在这,哪也没去。”尚小美担心他跪在地上凉,想把人扶起来,扶了一下九牧却纹丝不动。 “师父你扶不动我的,我看着瘦,其实我一点都不瘦,我比他们都要有劲,我也是男子汉。”九牧弯了弯胳臂,给尚小美展示他的肌肉。 尚小美想起他杀术忍他们时,干脆利落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那个时候的他冷的像块不会融化的冰,怎么他喝醉酒后,会变得这么多话,人也变得软乎乎起来。 “那你自己起来,地上凉。”尚小美说。 “不凉,一点都不凉,师父这里最暖和了。”九牧好似真的喝醉了,说话有些大舌头,但是他却能把每句话都说的清清楚楚,并且很有逻辑。 尚小美见识过他骗术忍他们的场景,又联想到花楹的手段,不敢轻易相信他是真醉了,仍旧正常的跟他对话。 “你要是着凉了,可就不能练射击,不能出任务了。” “我不会着凉的,我从生下来就没生个病。每次被人打的头破血流,一天就好了,连个疤都不会留。”九牧笑嘻嘻的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知道兽人的身体恢复的都很快,也极少留疤。可是她总觉得九牧笑着说出口的话,听着却十分悲伤。 “你以前是不是过的不好?小时候有人欺负你?” “嗯,有很多很多的人欺负我,无嗣族那种地方,就是个地狱。”九牧突然对尚小美吐露真心道。 尚小美也知道无嗣族,但是她了解到的,都是表面。无嗣族的人跟正常人不同的是,他们无法繁衍后代,这对极为重视后代的兽人们来说,他们就相当于是废人了。 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这对不喜欢孩子的人来说什么都不算。但是对爱孩子一心想生孩子的人来说,却相当于天塌下来了。 没有兽人去分析无嗣族为何会存在,而且数量如此惊人。只有尚小美当初了解到这个种族时,有认真的研究过一番,她发现无嗣族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父辈或者祖辈,总会有一代人,是跟异族成婚的。 这就是尚小美了解到的全部,她并不觉得无嗣族有多可怕。 因为她对红日帮的事更加上心,所以当初只对无嗣族的事了解了个大概。 无嗣族就是阴暗的代名词,那个种族里的人,没有同族之情,只有交易和买卖。 无嗣族最阴暗的事,就是买卖子嗣,不过他们买卖的子嗣不是指小孩,而是……受精卵。 他们的雌性不能生孩子,大部分原因并不是身体不好,而是天生没有‘珠玉’。 他们把雌性的卵子叫珠玉,雄性也是如此,相当于是天生的太监。 不过那些雌性除了没有珠玉,身体却是正常的。因为这个原因,千百年来,无嗣族发展壮大,他们研究出一个邪术,可以盗走正常雌性的珠玉,也可以拿走雌雄结合的受精卵,培育在他们自己的身体里。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无嗣族才会长盛不衰。 他们不光给自己找孩子,满足自己生孩子的欲望,还会帮助贵人解决麻烦。但凡有哪个贵人没有繁衍能力,为了不被外人发现,他们就会悄悄找到无嗣族,帮他们解决生孩子的事。 在万兽国,有人视无嗣族为洪水猛兽,也有人视无嗣族为救命稻草。它也是唯一一个,集齐了所有兽人的种族。 无嗣族里非常乱,大家每天挂在嘴上的都是孩子、孩子。 族内等级森严,会夺他人珠玉、龙津的邪术的族人,是最有地位的。 他们能给所有无嗣族人一个孩子。 不过几十年前,无嗣族却差点被灭族。那时候因为无嗣族太猖狂,自己没有繁殖能力,就偷摸窃取别人的珠玉、龙津结合成他们想要的孩子,搞得万兽国一片混乱。 当时有一个女将军为了遏制这一乱象,派兵清剿无嗣族,杀了好多偷摸窃取别人龙津、珠玉的无嗣族人。那件事后,无嗣族从此一蹶不振,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光了。 九牧应该是在无嗣族落寞后出生的,他说无嗣族是地狱,难道是因为他在那里出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爹亲娘,偷摸将他生下来的养母对他不好吗? 可是具尚小美所知,他的养母对他可好了,上次死在靠山村的人,不就是他的养母吗?看他一心想给自己的母亲报仇,他母亲对他应该是极好的。 那到底是谁在欺负他? “到底是谁在欺负你?他们为何要欺负你?”尚小美好奇的问九牧。 九牧神情麻木的回答:“所有人,我认识的所有人他们都会欺负我、作践我。” 第89章 不折手段的争宠 “这是为何?”尚小美惊愕的问,无嗣族的人为何要欺负一个孩子? 他们不是最喜欢孩子了吗? 九牧不愿意回想过去,只是略微想起,他就浑身烦躁,郁卒不快,闷闷不乐的对尚小美说:“当初无嗣族差点被灭族,好多会‘借生’的人,都被那位叫周乐的女将军杀了。” 这事尚小美知道,不过她不知道那位女将军叫周乐,听说那位女将军是龙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无嗣族把窃取珠玉、龙津,在体外结合成受精卵,并培育在无嗣族雌性体内的行为,叫做‘借生’。 无嗣族是靠借生繁殖后代的,周乐将军当初对会‘借生’的人赶尽杀绝,差点导致无嗣族灭族,她就是所有无嗣族的仇人。 不过这些事又跟九牧有什么关系? “周乐将军清剿无嗣族的事,都过去几十年了,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尚小美十分不解的问九牧。 九牧抿了抿嘴唇,他习惯把伤埋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一是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二是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帮他。 但是此刻,他醉眼朦胧的抬头看着尚小美,看着看着,眼眸就有了水汽:“我母亲是无嗣族里,唯一一个有繁衍能力的雌性,可是她却被无嗣族的人囚禁了大半辈子,如果不是我后来用毒药毒翻了守卫,带着我母亲逃出来,我们现在还被囚禁在无嗣族里,任他们打骂欺辱。” 尚小美更加惊讶了:“这是为何?他们为何要囚禁你们母子?” 九牧没有直接回答尚小美的话:“师父是不是觉得我很古怪?不懂感情?其实我有很多兄弟姐妹,我的那些兄弟姐妹性格都很好,只有我脾气最古怪。” “你其实……也还好,”尚小美有些心虚的安危九牧,因为她也曾打心底觉得九牧这孩子是个坏种,不好相处。 “你的兄弟姐妹们呢?他们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尚小美被九牧三言两语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追问道。 “他们全都被卖了,”九牧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悲惨的话。 尚小美一阵失语,心里发紧,气自己多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九牧。 难怪他说无嗣族是地狱,无嗣族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注定会被卖给别人。其他无嗣族的人还好,他们的孩子本就不是自己的骨血,可是九牧的母亲不一样,她有生育能力,这么说来,她生的是自己的孩子,可她的孩子却被那些无嗣族人强行卖掉了。难怪她会疯,那个女人看到自己的骨肉被人一个个卖掉,还能不疯? 这么残忍的事,那些无嗣族的人怎么做的出来? 他们就是魔鬼!这个种族就不该存在!尚小美后槽牙都咬碎了。这一刻,她才明白,九牧的身世有多悲惨。 难怪他不合群,行为看起来那么讨厌。 这是因为他从小就习惯跟人对着干,就算被打死,他也不愿屈服,因为只要他屈服了,变成了听话的小孩,他也会被卖掉。 如果连他都不能留在母亲身边,那么永远都不会有人去救他的母亲。 他是母亲唯一的救赎,即使无嗣族是地狱,他在那里受尽了苦头,他也要拼死留下来,带着母亲一起走。 尚小美想到他悲惨的童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不明白,那些无嗣族的心难道不是肉长的吗? 为何要这么对待一个女人?抢走她所有的孩子,更加悲惨的是,也许那个女人的孩子,也是他们被迫让她培育的。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尚小美握紧了拳头,愤怒满面,就跟每每听到岛国人的恶行一样愤怒。 “他们为何要那样对待你和你的母亲?这么残忍的事,他们怎么做的出来?”尚小美出离愤怒的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九牧哽咽半晌,把眼泪倒回眼眶,咳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道:“因为……他们说我母亲是周乐将军的后人……周乐将军死了,他们就拿我母亲报仇……” “可是据我所知,周乐将军不是没有后人吗?”尚小美也听说过周乐将军的事,她因为是龙兽,龙兽本就子嗣单薄,为了延续后代,跟龙兽成了婚,但是却一直没有子嗣。 “我母亲是他们窃取周乐将军的珠玉培育的后人,他们将我母亲培育出来,就是为了胁迫周乐将军。可惜我母亲还没出生,周乐将军就战死了,我母亲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他们囚禁了。”九牧说到这的时候,尚小美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她从未听过这么悲惨的人生,被当成复仇工具培育出的孩子,一生都在被人报复。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错啊,那些人凭什么那样对她? 尚小美不忍卒听,九牧却只想把自己最不堪最隐秘的心事告诉她:“他们让我母亲培育了很多孩子,每一个孩子长到一两岁,就会被他们抱走。母亲忍受不了一次次的丧子之痛,疯了。只有我从小顽劣,性子阴郁,没人喜欢我,我才能一直留在母亲身边。” 尚小美太心疼了,她好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对九牧好一点。如果她早点知道九牧的身世这么悲惨,她一定会好好待他,不让他再受苦。 “后来是你带着你母亲逃出来的?”尚小美看九牧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变得温柔极了。 以前她还会防备九牧,表面上把他当徒弟,心里却不敢真拿他当小孩,总是担心自己会上他的当。 此刻,她就像善良的神明一样,只想对饱受虐待、饥寒的孩子好一点、再好一点。 “是我带着她逃出来的,为了逃出来,我毒杀了很多人。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够,远远不够,那些欺负过我母亲的人,我都想杀!”九牧双眼赤红,目眦欲裂,愤怒燃烧了他的理智,他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坚硬的地面上,指关节都被砸出了血。 尚小美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下意识的将人搂抱住,让他枕在自己的肩上,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九牧的背,柔声的哄着:“别再想那些不好的事,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这里不是无嗣族,没人会欺负。再说了,还有师父呢,师父会保护你的,师父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九牧一开始身体还十分僵硬,呼吸笨重,怒目圆瞪。 在尚小美柔声安慰下,他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视线慢慢变得柔和、清明。 呼吸虽然变轻了,气息却变得灼热起来。 “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害了你母亲,你没有错,不要陷在过去,不要拿过去的事折磨自己……”尚小美锲而不舍的安慰九牧,她想九牧既然愿意主动把这些事告诉自己,说明他想对自己敞开心扉,想从过去走出来。 他这是在向自己求救,如果自己不能很好的帮助他,他岂不是会更痛苦? 为了舒缓九牧的痛苦,尚小美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背,对他说着最暖最动情的话。 九牧靠在她肩上的身体越来越重,后来,他伸出双手抱住了尚小美的腰,见尚小美没有反对,他歪在尚小美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暖阁里温暖如春,炽热的火炉烤得人暖洋洋的,就像被好几个太阳炙烤着。 身上暖洋洋的,心里也暖呼呼的,时梨的身心从未这么轻快过,感觉就像脱掉了厚厚的枷锁。 他靠在尚小美身上,睡得特别香,睡梦中,他看见母亲坐在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一边给他缝补衣服,一边轻声的跟他说着话。 母亲的声音太软太柔,像婉转的戏曲又像哄睡的摇篮曲。 他不知不觉的靠在母亲身上睡着了,心里却一直担心母亲会离开自己,双手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母亲,一直不肯撒手,还越抱越紧。 “娘亲……”九牧在睡梦中喊。 尚小美轻柔的拍了拍他的头,继续柔声哄他:“我在呢,别怕,好好睡吧。” 时梨和时渊也隐约听到了九牧说的话,连他们都无比动容,更别说比他们更加心软的尚小美了。 “这下完了,以后无论怎样,夫人肯定会无条件的对他好。小叔,我们该怎么办?你才刚得宠啊,难道你就甘心夫人的宠爱被他夺走了吗?”时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压低嗓音在时渊的耳边问他。 时渊心烦意乱的看了一眼小暖阁,无论怎样,他都没有表露出慌乱,反而沉稳的回答时梨:“夫人自有安排,只要她喜欢,宠谁都没关系。” “你在装什么?难道看到夫人跟别人搂搂抱抱,你不生气?”时梨问时渊。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种事以后会经常发生,气有什么用?”时渊反问时梨。 “小叔你心可真大,现在你是夫人的新欢,夫人最宠的人就是你。一旦九牧上位成功,他心机那么深,我们可就惨了。”时梨对九牧意见很大,特别是今晚的事。 以前他们母子逃难到北漠,他们也曾真心真意对待他们,是他们不识好歹,不愿加入狼族,跟他们同族。 现在九牧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们母子有多可怜。摆明了就是在博取尚小美的同情心,利用自己的身世上位! 时渊当然明白时梨在担心什么,可是光明白有什么用。九牧这么不择手段,连身世都用上了,比惨谁都比不过他,时渊又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九牧心机如此深,就像时梨说的,如果他真上位了,时梨和时渊可能都会被尚小美冷落。 这该怎么办? 时梨气哼哼的,想不出来办法。 时渊却突然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立刻就有人发现了时渊的状况,大呼小叫的喊了起来:“大将军晕倒了!大将军晕倒了!快叫军医!” 很快,时渊的周围便围满了人,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他从地上抬起来,军医也到了,围观的将士们,每个人都神色紧张。 时渊一直不醒,将士们都急的团团转,围着时渊的将士不停的喊他醒醒。 只有时梨懵了一瞬后,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小叔在演戏,跟九牧争宠呢。 他突然有些鄙夷小叔,嘴上说不在意装大度的是他,现在装晕演戏争宠的也是他。 真有他的。 原本在小暖阁抱着九牧的尚小美,在听到时渊晕倒后,犹豫了一会,想出去看看时渊的情况,九牧却紧紧搂着她的腰,被梦魇缠的满头大汗。 尚小美刚动了一下,九牧就浑身一惊,嘴里直哼着:“娘亲,你别走,别走……” 无奈,尚小美只能重新坐好。 可是外面的喊声一声比一声大,时渊一直没醒,连军医都束手无策。 尚小美联想到时渊刚受了重伤,自己又缠着他胡作非为,现在外面的气温在零下二十度以下。时渊的性子又倔,为了让庆功宴圆满完成,即使再冷,他也会坚守岗位。 这么折腾,肯定是因为病了才晕倒的。 尚小美出不去,心里却一直在担心时渊。 九牧抱着尚小美的腰,抱的特别紧,蛮不讲理的霸占着她,任凭外面闹成一团,也不愿松手。 尚小美试了几次都推不开九牧,又见他睡得不安稳,脸上挂着清泪。只能强忍着担忧,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在心里期待时渊马上苏醒。 时梨左等尚小美也不出来,右等尚小美也不出来。小叔都演得这么卖力了,不惜连脸面都不要了,如果这样都斗不过九牧,那还了得? 时梨不愿再等,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他一下撩开身后的围布,一边哭丧着脸对尚小美说:“夫人,你快出来看看小叔吧,小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一边强势的从尚小美的腰上,拍开了九牧的手。 九牧昏昏沉沉的抬起头,还能等他说什么,时梨已经将尚小美拉走了。 “夫人,你快出来看看……小叔他这是怎么了?” 九牧的耳边传来时梨的话语声,他怔愣的坐着,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好半天才动了动。 师父又被抢走了,他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第90章 开放的兽人 九牧把自己所有痛苦的回忆摆在尚小美面前,为的是让尚小美同情他,加倍爱护他,愿意像对时梨那样温柔的对他。 他想得到师父的关心,想让师父的眼里时时刻刻都有自己。 师父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围着她打转,九牧也想呆在师父身边,想师父重视自己,想成为师父最喜欢最重要的人。 可是他……天生不会讨人喜欢。 所以,他才会撕开自己的伤疤给尚小美看,企图让尚小美同情自己,从而对自己特别一些,好一些。 可是即使他这么做了,师父仍旧被时渊下作的伎俩抢走了。 他们都是贱人!坏人!把师父骗得团团转,用下作的手段争宠,不让他有机会靠近师父,他只是想多跟师父呆一会,他们都不愿意! 九牧越想心里越恨,越恨心思越阴暗。 黑化值不断升高,绑定他的反派系统,突然有了响动。 “恭喜宿主,达成一级黑化值,获得反派道具‘禁香’。” 禁香就是迷情药,强取豪夺的反派最喜欢用的道具。 九牧接触反派系统这么久,第一次获得道具。他握着禁香愣了好一会,神情从迷茫到邪魅,只用了短短几秒钟。 他想自己本就不是好人,当然也不用使什么君子手段。 只要能得到师父,他什么都愿意做。 另一边,尚小美跟着军医忙前忙后,把时渊扶回他的营帐,守在他的床边给他喂药。时不时地把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他的心跳。 生怕他真的出什么事,急得一直在旁边反省是不是自己缠着他做,他伤还没好,又累出一身汗,风寒入体,加上精气亏损,才突然病倒的。 时梨因为心直口快,不会撒谎,这会已经躲出去了。不然他看尚小美急成这样,肯定会忍不住告诉尚小美真相。 他们兽人个个身强体壮,十年八年也不会感冒一次。如果时渊此前没有受伤,绝对不会有狼兽相信他会病倒。 时渊这个节点选的很好,他这次装晕,除了时梨,其他狼兽都没怎么怀疑他。他们只当力忍石头上那些毒液没有清除干净,他这是毒发了。 尚小美见时渊一直不醒,情绪逐渐趋于崩溃。趁着军医出去熬药的时候,尚小美抓着时渊的手,悔不当初的说:“都怪我,怪我不分时候的跟你胡来,早知道你会因此病倒,我当时我就……我就找时梨……” “唔……”时渊突然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 尚小美惊喜交加的扑过去连声喊他:“时渊!时渊!你醒醒时渊!” 时渊晃了两下头,睫毛颤抖,缓缓睁开了眼睛。 “时渊,你醒了!”尚小美激动的抓着时渊的手晃了好几下。 “我刚才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床上?”时渊迷迷糊糊的问尚小美。 “你刚才晕倒了,吓死我们了。”尚小美喜极而泣,把时渊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心也渐渐平稳下来。 不知不觉,她已经这么在乎时渊了。 在外面熬药的军医,听到营帐内的动静,刚想进来查看,就被时梨提溜开了,这种时候,时梨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夫人和小叔。 一番问询过后,确保时渊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尚小美后怕地说:“这次的事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胡闹了,你的伤还没好我就缠着你……” 尚小美话刚说到这,时渊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其实……我只是醉了。” “啊?”如果尚小美没有记错的话,今晚整个军营也没有多少酒,除了九牧,其他人仅仅只分了一小杯的酒。 九牧醉了正常,怎么连时渊都醉了? “我酒量很差,一杯倒。”时渊多余地解释道。 尚小美虽然心中疑惑,到底没再问下去。 时渊见她因为自己哭红了眼,心里高兴,伸手把人搂进怀里,大手在尚小美柔软的腰肢上游走,嘴同时封住了尚小美的红唇。 时梨一边把手着营帐的门,不让人闯进来。一边心痒难耐地想,什么时候夫人才能同意让他跟小叔一起。 夫人被小叔亲的意乱情迷的样子真的太勾人了,他好想在夫人意乱情迷的时候突然闯入,在她被小叔撩的全身瘫软、双眼迷离的时候,让她尝尝更猛烈更舒爽的滋味。 一想到那样刺激的场景,时梨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虽然他现在不敢动,但是他却在心里蠢蠢欲动地盘算着,该怎么让夫人知道两个人的好,并沦陷在他和小叔的服侍中。 尚小美现在还算清醒,知道时渊身体还没好彻底,也知道时梨还在。 一吻结束,她羞臊地推开时渊,嗔怒地斜睨着他说:“时梨还在呢。” 时渊:“他在怎么了?” “接吻这种事不能让人看见,特别是时梨。” “为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他可是你的夫郎。” “不知羞。” “为什么要羞?如果不是怕别的雄性惦记你,我真想跟你在外面做。” 时渊越说越离谱。 尚小美这才猛然记起,他们兽人就跟现代那些动物一样,对性事毫不避讳,哪都可以做,没人会觉得伤风败俗,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现代人秀恩爱顶多了会在公共场合接吻,可他们秀恩爱却是在公开场合做爱…… 尚小美当初刚知道兽人会在外面做的时候,觉得他们就是一群徒有其表,看着像人其实骨子里还是没有羞耻心的野兽。 但是现在随着她慢慢融入兽世,见多了他们爱到深处在外面交颈缠绵的事,慢慢也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她虽然接受了兽人这些野蛮的行为,但是让她自己这么做,她还是不能接受。 听到时渊提出这么离谱的事,尚小美立刻严厉地拒绝了他:“不行!绝对不行!” 时渊:“我当然知道不行,你这么美,要是真在外面做,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混乱。那些经不起诱惑的兽人,可能会拼上性命抢着肏你,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尚小美白净的小脸,刹那间红透了。不管过去多久,她还是无法接受兽人这么直白的表达方式。 他们怎么能把那些字眼整天挂在嘴上,还张口就来。 尚小美最多也就是在情动、没人的时候说说,他们倒好,不分场合、时间,想说就说。 主要是有些场景被他们描述出来,真的很令人惊愕,最烦的是,惊愕之余,身体又会起一些奇怪的反应,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渴望。 这要是在现代,每个人都会压抑自己的欲望,不谈性事,宁愿守着道德、脸面,寂寞地度过每一个夜晚,也没人敢对外人直白地表达自己身体的欲望。 兽人却不一样,他们想要了,想睡异性了,就跟饿了想吃饭一样,能随口表达出来。 尚小美在狼兽军营行走时,能经常听到,寂寞的雄性狼兽们在同伴面前哀嚎。 “好像艹女人啊,快想疯了。” “谁不想啊?我也想,真想日……” 这些话尚小美每次听到都会脸红半晌,太粗鲁直白了。可是其他兽人都没什么反应,他们习惯这么表达,也习惯听见这样的对话。 不习惯的尚小美,也慢慢习惯了。 就像时渊现在的话,她根本气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时渊他们跟自己不一样,他们没有经历过高度文明,他们没有约束自身的道德。 他们是自由的,同时也是野蛮、粗鲁的。 不过他们并不下流,因为他们从不觉得性事下流。 夜渐渐深了,时梨一直惦记着尚小美答应晚上陪他的事。 即使是小叔,他也不愿相让,等尚小美跟时渊聊得差不多的时候,时梨适时地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夫人,这么晚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尚小美愣了愣,随即想起庆功宴前自己跟时梨的对话。 她刚才被时渊几句话,弄得心潮起伏,这会看时梨眼神火热,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一再地被开发,越来越欲壑难填了,尚小美现在真的很敏感,也很上瘾。 她恨不得时时都能有人满足自己。 见时梨眼神幽暗,藏着熊熊欲火,尚小美有了湿意,一分钟也不想耽误,跟时梨回到他们的营帐,连灯都没点,摸黑就被时梨入了。 一夜缠绵,时梨明显进步了好多,尚小美的感觉比以前美妙多了。不过时梨的动作间有很多时渊的影子,这时常让尚小美分不清自己面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晚。 暴风雪停了,阳光洒向大地。 路上的雪也冻瓷实了,现在开拔,比前几天冒着风险前进安全多了。有将士提议大军趁着天晴继续前进。 但是时渊知道前方等着大家的是什么,他并没有听取将士的意见,而是选择让大家继续在营地里呆着。 将士不明白他为何下这样的命令,直言道:“大将军莫不是看到有鬼怪大人解决大家的吃住问题,就起了懈怠之心,想继续赖着不走?大将军以前不是说过,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一旦起了懈怠之心,死亡的钟声可就敲响了。” 时渊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他当时是为了告诉将士们,退缩、胆怯、逃避都没用,依赖其他势力,更是会让狼族陷入无法挽救的绝境。 所以有些不知情的将士,看他一反常态,一直不让大军开拔,便对他的命令有了疑虑。 他们认为时渊真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鬼怪大人身上,一旦鬼怪大人不管他们了,他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 时渊无法解释这件事,面对将士的质疑,他只能想办法把事情往后拖:“现在军营里不是只有我们这些身强体壮的壮年狼兽,还有老人和小孩,现在天气恶劣,气温极低,我们必须等到天气晴朗以后才能走。” 将士以为时渊没有看见外面的太阳,掀开营帐的门帘让他看:“大将军,外面的太阳就差把冰雪晒化了。” 时渊置若罔闻的坚持道:“气温太低,再等等吧。” 将士正要直言不讳,表明今天的气温并不低,尚小美突然走过来,替时渊解围道:“是我怕冷,在这么低的气温下行走,我的身体承受不住。大将军是为了我,才让大军晚点开拔的。我知道这样不对,现在来也是为了劝大将军开拔。” 尚小美以为自己这样说,既能缓解将士的愤怒,也能替时渊遮掩。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说,刚才还刚正不阿的将士语气突然就软了下来:“原来是鬼怪大人怕冷,大人身体娇贵,晚点走就晚点走,千万不能冻着大人。” 尚小美正诧异他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将士突然转向时渊,大声提议道:“大将军,鬼怪大人怕冷,我们要不等到来年春天再回去吧,反正回去也是练兵,在这也是练兵,在哪练不是练。” 时渊无语得瞪了将士一样,就差骂他不成器了。 刚才是谁大义凛然地为全族着想,义正严词的要让时渊开拔,现在尚小美就一句话,他就把正义抛在脑后了。 不愧是雄性狼兽,可真会双标。 时渊怎么会把讨好尚小美的机会让给别人,他冷着脸挥手让将士立刻退下,自己无奈地对尚小美说:“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尚小美了然地点头:“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我想带着九牧去探探陆震云的底。” 时渊强忍着不满,神情不变地问她:“为何又是九牧?你喜欢跟九牧一起行动。” 他就差把那句:“我们跟九牧比差在哪了?我们是没他帅还是没他体贴?”问出口了。 尚小美的理由很简单:“九牧是我的徒弟,我理应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导。” 时渊昨晚不惜丢脸也要将尚小美从九牧身边夺走,他原本以为自己赢了,可是看尚小美现在紧张九牧的样子。 让他明白了,他看似赢了,却并没能阻止九牧达成目的。 第91章 反派徒弟只想对师父好 九牧确实成功了,这两天尚小美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他。想拉他一把,带他走出泥潭,确实有几分长辈的意思。 她跟时渊商量妥当后,还真带着九牧使用空间转换到了陆震云驻守的营地附近。 她是鬼怪,在一般人眼里她拥有无敌诡术,技能无人可比。 但是兽世也有很多强到可以跟她对抗的兽人。 陆震云就是其中之一。 陆震云是红日帮的老大,他可不是靠手段升上去的,他是靠拳头一拳头一拳头打出来的。 因为他的硬核手段,红日帮在他的掌控下,才会如此崇尚武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天皇才会在万兽国另外成立听天阁,两个组织,一柔一刚,双管齐下,各司其职,将万兽国牢牢的控制在手里。 尚小美带着九牧出现在陆震云的营地附近,经过观察,她发现陆震云把守的地方,叫地绝谷,因为地势险要,跟天绝山互为呼应。 天绝山的山势有多险要,地绝谷的谷底就有多险恶。 到了地绝谷,几千米的雪山拔地而起,一条峡谷就像被斧头劈开了一样,横亘在山势中央。 两边的雪山无人能踏足,想继续往东北方向而去,必须经过地绝谷。 这就是陆震云不惜余力,将三千岛国士兵驻扎在地绝谷的原因。 看来他已经做好了全歼狼兽大军的准备。 不说他们有以一敌百的忍者,就算他们的人实力跟狼兽大军不相上下,他们的武器也是绝对遥遥领先狼兽大军的。因为他们常年对万兽国烧杀抢掠,军费充足,有钱研究各种杀伤力极大、符合各种地势作战的武器。 比如雪地战车。 “师父!你看!”九牧胆子很大,看没人发现他们的踪影,带着尚小美一再的往前爬,松软的雪地上,留下了两排匍匐前进的印记。 翻过最后一个雪堆,九牧第一眼看到雪地战车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转头语气透露着惊慌,对尚小美说:“师父,你看,那就是他们的雪地战车!” 尚小美当然也看到了陆震云不惜花费巨大代价,在地绝谷这样气候恶劣、地势险峻的地方造出的雪地战车。 不过尚小美什么武器没见过?雪地战车在她眼里,除了大,是冷兵器时代雪地上的王牌武器外,战力在她心里根本排不上号。 九牧却无法淡定下来,已然被雪地战车的庞大和坚固吓出了怯意。 他受过很多伤害,能好好活下来,靠的当然不是运气,而是靠他灵活多变、会审时度势的思考能力。 因为以前被迫妥协过很多次,年幼时眼见着仇人在面前,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麻木、无能的样子,以求仇人不对自己起杀心。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像九牧这样的杂碎根本不足为惧。 以九牧天生对危险的嗅觉,此刻他心里一阵心惊肉跳,下意识的就像赶紧逃走。 “师父,这雪地战车如此坚固、庞大,尖刀林立,霸占了整个峡谷。一旦被推动,任何人都无法从它的轮子下死里逃生。”九牧说的很对,除非会飞,没人能跨越这么大的路障,更别说被推动后,雪地战车的运行速度堪比汽车,碾死上千个逃亡者不再话下。 “具我所知,红日帮的武器包的铁皮外壳,就有拳头那么厚,我的枪能穿透这么厚的外壳吗?”九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尚小美。 尚小美迟疑的摇了摇头:“应该……不能。” 她没实践过,所以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但是她也没想过要用枪跟雪地战车对抗。这么大的武器,像一栋移动的堡垒,堡垒的冲击力加上堡垒外墙壁上的尖刀和用来突袭的孔洞,三管齐下,就凭现在的兽人大军,确实没有实力与之抗衡。 如果尚小美硬要跟雪地战车对抗,成功率最大的可能,就是用血条买坦克,用炮弹轰垮雪地战车。 不过坦克已经属于顶级武器了,想兑换坦克,需要的血条肯定很多。 她抱着了解的心态,先看了一眼自己二维空间的坦克价格,这一看,尚小美直接气笑了。 二十个血条,它怎么不去抢? 它这是要让我去死啊! 想在短时间内轰垮雪地战车,不让岛国人有机会跨越坦克的射程范围,跟狼兽大军近战,一搜坦克肯定不够,至少要三艘坦克并驾齐驱,才能快速瓦解雪地战车,扭转战局。 可是尚小美如果真的用血条换三艘雪地战车,她又会面临死亡的困境。 这一次,她坚决不愿把自己推到这么被动的地步。 九牧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尚小美身上,小心翼翼的问尚小美:“师父,你可有克敌的办法?” 尚小美非常坦诚的答:“没有。” 九牧脸色一白,看向雪地战车的目光更恐惧了。 “师父,要不我们走吧,不管他们了。就凭师父的能力,我们一定能逃出生天。”趋利避害是九牧刻在骨子里的行为准则,他能活到现在,靠的从来都不是意气用事,而是自保为上。 尚小美转头看向他,九牧被尚小美赤裸裸的视线盯得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做不到像时渊他们那样义薄云天,将狼族的利益放在自身利益的前面。为了种族存续,随时都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 他如此自私自利,在师父的眼里他一定很差劲吧。 可是那些都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只想好好活下去,以前是跟母亲一起好好活下去,现在是跟师父一起好好活下去。 因为骨子里的坏,反派系统才会找上他吧? 尚小美盯着九牧看了好久,直看得九牧心里发虚,偏转过头去,她才收回视线。 九牧等着她审判自己,等着她用失望的语气责骂自己,毕竟师父跟时渊他们才是同类型的人,他们都是为了大义无惧一切危险的人。 “师父如果想骂我就骂我,我就是这么自私,没有同族之情,我冷血无情……”九牧受不了尚小美审视自己的眼神,开始一股脑的贬低自己。 尚小美却在这时,语气坚定,无比诚恳的对他说:“你这么想是对的,危险来临,人类的第一反应就是自保,能做到舍己救人的人才是少数,所以大家才会冠以他们英雄的称号。” 一句理解的话,瞬间让九牧从自我厌弃的烦躁情绪中解脱出来。 他就像满手污泥的孩子,被尚小美毫不嫌弃的牵住了手。 他藏在碎发下的眼睛,颓败不见,瞬间明亮的熠熠生辉,就像获得了新生。 “师父,当真是这么想的?”九牧不敢置信的确认道。 尚小美把头凑过去,在他耳边柔声低语:“其实我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有强大的金手指,遇上事我跑的比你还快。” 她真诚的话语让九牧瞬间眉开眼笑:“师父说的金手指是指什么?” “就是诡术,如果没有诡术,我可不敢跟红日帮对抗,我会跑得远远的,去一个没有战乱的地方安度一生。” “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带着母亲来了北漠。我们想着无嗣族不会有人找到北漠来,可是好不容易躲开了无嗣族,却又遇上了红日帮。天下大乱,哪都无法安身。”九牧终于可以跟尚小美掏心掏肺的聊起来。 尚小美状似随意的问他:“那晚你喝醉酒后,说起过什么反派系统,那是什么?” 原本和谐的气氛,瞬间变僵,九牧下意识的否认。 “我说过吗?” 尚小美直言道:“你说过,你说你有反派系统,终于可以为自己报仇了。” 九牧转头盯着尚小美看了很久,试探性的问她:“师父的诡术是不是也是系统?师父是什么系统?居然这么强?” 他的自觉告诉他,尚小美的系统比自己的系统牛掰多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反派系统,到底是要让他对付谁,但是目前系统没有让他针对尚小美,他倒也不必非要隐瞒尚小美。 只是他对尚小美坦诚了,他希望尚小美也能对自己坦诚。 尚小美被他问得猝不及防,她的老色批系统确实强大,但是这个系统的名字,真的令她羞于启齿。 她几乎没有犹豫,脱口道:“我的是神明系统。” 九牧十分相信她的话,点头道:“难怪这么强大,原来真是神明系统,这个系统非常符合师父的气质。” 尚小美默默的在心里反驳九牧,我气质这么好,怎么会符合老色批系统? 面上却点头应承道:“你说得对,这个系统很适合我。” 因为她对九牧的坦白,九牧接下来也对她坦白道:“我的反派系统一点都不强,跟我绑定这么久了,才解锁一种黑暗道具。” “黑暗道具?那是什么?”尚小美好奇的往前凑了凑,即使戴着口罩,只露着眉眼,她璀璨夺人的视线,仍旧令九牧心神荡漾、心旌神摇。 九牧突然结巴了:“是、是禁香。” “禁香?那不就是迷情香吗?”尚小美皱眉道。 九牧怕她不高兴,立刻赌咒发誓道:“师父你放心吧,我不会把禁香用在你身上的。” 尚小美无语的瞪着他:“难道你还想过要把禁香用在我身上?” “没有,没有,我没这么想过,是系统自己解锁的黑暗道具,我真没这么想过,而且这道具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九牧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知为何,他特别想给尚小美一个好印象,特别想。 尚小美又问了他有关心声的事:“我以前能听到你的心声,现在怎么听不到了?” “呃……也是因为反派系统,反派系统能屏蔽我的心声。”九牧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他从未如此信任过一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刨出来给对方看。 尚小美想知道什么,他就说什么,一句谎话都没有。 两人正聊着,前方突然来了一队岛国士兵。 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尚小美冒险带着九牧,再次利用空间转换,到了一间空营房内,躲在了桌子底下。 那队巡逻的岛国士兵非常警惕,他们看到尚小美和九牧在雪地上留下的印子时,立刻判断出,他们是突然消失的。 这种事只有鬼怪大人能做到。 士兵们赶紧回到营地,把他们发现的情况上报给了陆震云。 陆震云是忍皇,从小就是极有天赋的忍者。 他能在短短十年内,从一个普通忍者,一路开挂,打败其他忍者,升级到忍皇的级别,并且夺得了红日帮第一把交椅,就不可能是容易对付的存在。 陆震云也是尚小美两年来,第一个没有观察到的忍者。忍皇可以感知周围人的气息和行动变化,即使是尚小美想靠近陆震云,在她的气息出现在陆震云周边时,他也会立刻发觉。 因此,当尚小美刚跟九牧转换到空的营房内,一睁眼就看到眼前站着一头高大的黑猩猩时。 尚小美吓得一声惊呼,下一秒就被九牧护到了身后。 原本只关心自己的九牧,下意识的动作,足以说明尚小美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你就是鬼怪?”黑猩猩说话了,他长相太过丑陋,像这种外形进化失败,只有心智接近人类的兽人,在尚小美眼里真的很丑。 所以很多雄性兽人找不到伴侣,都是有原因的。 无论是何种动物,都喜欢找长得好看的对象,兽人也不例外。 尚小美心绪急转,她想到能这么快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并找过来的人一定是陆震云。 于是学着陆震云的口气,强装镇定的说:“你就是陆震云?” 陆震云上下打量了尚小美一眼,见尚小美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口气不屑道:“都说鬼蜮鬼怪奇丑无比,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尚小美倒是没听人说过陆震云有多丑,这是因为他这人接受不了别人对他真实的评价,谁敢评论他,他就会残忍的杀了对方。 不过她可不想惯着陆震云,正面客观的回了一句:“你去照照镜子,就能看到比我还丑的人了。” 第92章 解毒 “你说什么?”陆震云是个极其暴躁、专制、残忍的人,他非常容易被激怒,一被激怒就会杀人。 尚小美没有招惹他之前,不知道忍皇的厉害,这次一时嘴快,一句话就激怒了陆震云。 她见无法收场,正要带着九牧离开,陆震云却先她一步,抓住九牧的胳臂,将九牧摔倒在地。 陆震云外形是头大猩猩,力气和灵活度也跟猩猩一样,尚小美见九牧被他摔得胳膊脱了臼,痛得满头大汗,暗自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救他离开。 陆震云却满脸杀气向尚小美走来。 几步之遥,尚小美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危险,她有的是武器对付陆震云,再不济还能直接用空间转换逃遁。 可是九牧却觉得她危险极了,已经伤得那么重了,还用另一只可以动的手,抱住陆震云的一条腿。心胆俱裂地朝尚小美喊:“师父!快走!快走啊!” 陆震云愤怒地回头,抬起他厚重的大脚朝着九牧的手腕恶狠狠的踩了下去。 尚小美不会再让自己的宝贝徒弟受伤了,随手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个气垫,飞掷到陆震云的脚下。 有气垫的保护,陆震云没能踩伤九牧的手腕。 一怒之下,他又捧住了九牧的头,想用手扭断九牧的脖子。 尚小美抬手就是一枪,打中了陆震云的腿。因为疼痛难忍,陆震云总算放开了九牧的头,转而用愤恨的目光瞪着尚小美,外翻的鼻孔,不停地喷薄着怒气。黝黑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刚才的枪声,吸引了好多岛国士兵,尚小美听到营房外紧急集合的声音,很快,他们就被岛国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 “我上次听说你死了,还难过了好久,你怎么能死在别人手上?你应该死在我手上才对。”陆震云确实能忍,挨了一枪,腿上血流如注,但是他却不以为意,还能好好的站着跟尚小美扯皮。 尚小美发现这人确实够强,但是他的性格缺陷也很明显,自负,极其的自负。他想亲手杀了自己,这个执念甚至超过了他对天皇的忠心。 “我谢谢你,”尚小美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其实心里一直在想,该如何带着九牧离开。 陆震云还没出手呢,如果他真出手了,尚小美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赢的把握。 “杀了你,我就能向天皇证明,我陆震云什么都能做到,根本不需要听天阁那帮废物。”陆震云想起听天阁,又多了一层愤怒,怒上加怒,他突然对着尚小美出手了。 尚小美看准时机,一个瞬移就离开了陆震云的攻击范围。 可这次她却失策了,陆震云同样会瞬移,而且移动的距离比尚小美的还要长。 尚小美瞬移到哪他就跟到哪,就像在玩猫捉老鼠似的。 尚小美越是慌忙逃窜,陆震云越得意,他手上攻势不减,尚小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直在拖拽着自己。 这一定就是忍者里面最高阶的忍术之一——恶鬼之力。 听说恶鬼之力可以凭空将生人拖拽进地狱,这样的忍术,修炼不易,只有最强天赋者才能修炼出这么厉害的忍术。 不愧是陆震云,最有实力的忍皇…… 尚小美突然洒脱不起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慢,不光如此,她的瞬移速度也变慢了。 “嘿嘿,”陆震云在尚小美的身后阴恻恻地笑:“你跑呀,怎么不跑了?” 此刻尚小美连做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她现在能正常运转的,只有脑子。 情况越是危急,尚小美的脑子动得越快,现在不能从自己身上想办法,因为陆震云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她做什么陆震云都会有防备,肯定很难得手。 因为陆震云的自大,营房内此刻只有尚小美、九牧和陆震云三个人。 九牧虽然倒地不起,但是他毕竟没有丧失行动能力。 尚小美装着慌张无措的样子,继续往前逃窜,在经过九牧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趁着陆震云走在自己后面的功夫,给九牧使了个眼色。 九牧懵懂的看着尚小美,一开始并不明白尚小美的意思,不过他却聪明的开启了自己的心声。 “师父你想让我做什么?用枪打他吗?” 尚小美一边逃窜,一边摇了摇头。 陆震云皮糙肉厚,动作灵敏、身手极快,如果一枪打不死他,反而激怒了他,九牧肯定难逃一死。 尚小美知道忍者的忍术强弱,跟施术者的状态有关。 比如陆震云现在身体很好,精神抖擞,那么他施展出的忍术也会是最强的。 如果施术人的身体出现异常,精神出了问题,那么他施展的忍术也会跟着变弱,或者出现混乱,反而伤到自己。 尚小美此刻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九牧给陆震云喷洒禁药,那玩意见效快,身体机能会迅速下降,行动能力也会受限。 只要陆震云中了招,她就有机会带着九牧逃走。 九牧也是个聪明的,他能想到自己最厉害的一点就是用枪,当然也能想到,除了用枪,他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能对抗陆震云的东西,就只剩他的黑暗道具了。 “师父是想让我用黑暗道具?能有效吗?” 九牧跟尚小美不一样,他没有机会了解忍者,潜意识里也跟其他狼兽一样,觉得忍者是不可战胜的。 尚小美说的办法,他根本不敢想。 陆震云可是忍皇,打趴了那么多忍者,才夺得红日帮老大之位的忍皇,怎么会败在一瓶小小的禁香上? 九牧疑惑的视线,追了尚小美一路。 尚小美为了吸引陆震云的注意力,边跑边做着下一秒就要绝地反击的样子,一会在袖子里掏一掏,一会又在头上摸一摸。 陆震云生怕她下一秒就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枪,或者从头上变出一把剑。 所以他把尚小美盯得特别死,越发用力的对尚小美使用着恶鬼之力,企图干扰尚小美的动作,这样即使尚小美掏出什么灭绝性的武器,他也能在尚小美没有动手之前,夺下她的武器。 尚小美见陆震云如此紧张自己,干脆一弯腰,从空间里随手拿出一只拖鞋,朝神经紧绷的陆震云扔了过去。 弯腰扔拖鞋的瞬间,尚小美悄悄地对九牧点了点头。 九牧会意,镇定地朝尚小美一点头,表示他一定会完成尚小美吩咐他做的事。 陆震云大惊失色的一掌将拖鞋拍飞,因为生气,他再也不愿跟在尚小美身后跑了。他突然面容狰狞地伸手朝着尚小美的后背一抓。 尚小美就定在原地动不了了。 这忍术确实厉害。 “你就会这些雕虫小技?就这也配称鬼怪大人?”陆震云杀人就杀人,却不愿直接杀,非要争个高低才肯动手。 可是尚小美却没有给他那么多时间,让他有机会证明他比尚小美强上很多倍。 就在陆震云用恶鬼之力牵制住尚小美的行动时,九牧突然一跃而起,对着陆震云的口鼻,洒下了浓浓的禁香。 禁香只闻一点,就足够让人失控,更别说这么多了。 九牧和尚小美提前有防备,在九牧动手前,他们已经捂好了口鼻。 陆震云没有防备,即使反应再快,等他回手捂住口鼻的时候,他该闻的禁香也已经闻到了。 几秒钟内,尚小美就感觉桎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紧接着,陆震云高大的身影开始东倒西歪,脚步不稳地摇晃起来,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他察觉到不对,恍惚间,冲着门外喊:“来人!来人!” 还没等他把人叫进来,尚小美已经带着九牧离开了。 不过尚小美他们逃跑时也并不顺利,九牧的禁香太厉害了,他又不知轻重地对着陆震云洒了那么多。即使尚小美和九牧提前捂住了口鼻,但是他们的身上难免会沾上禁香的味道。 那个味道足以让尚小美双腿发软,就跟酒的效果差不过,不过一会功夫,尚小美的技能就不好用了。 她拖着九牧回到离狼兽大军的军营还有五百来米的地方,神志就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真要丧失了理智会做什么,那可是禁香,尚小美不敢赌。感觉不妙时,她立刻推开了九牧。 九牧也闻到了一些禁香的味道,他同样难以自持。 尚小美果决地将他推倒在雪地里,他却起身抱着尚小美的双腿,暧昧地问她:“师父,你是不是中了禁香的毒?我可以替你解毒。” “永远……不可能!”尚小美一心念着系统的规则,不能跟未成年上床,按照她的判断,九牧才十七岁左右的样子,肯定是未成年。 她惜命,永远都不会跟九牧上床。 可是九牧却不知道她拒绝自己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他想不通自己差哪了,论外貌他也长得很好,论真心,他的一颗心全都掏给师父了,师父为何要一再地拒绝他? “师父,我会好好服侍你的,不会让你有半点不舒服。”九牧还在为自己争取,他想着他和师父都中了禁香,又是在营地之外的地方,这里除了偶尔巡逻的士兵会来,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 师父不靠他解毒?还能靠谁? 尚小美用最后一丝理智,低头看着九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过,我们之间只有师徒情分,别的你想都不要想!” “师父……”九牧刚哀戚地叫了一声,下一秒尚小美就消失不见了。 她太难受了,浑身燥热异常,身体越来越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呆在九牧身边,必须马上回到……时渊和时梨的身边。 尚小美出现的时候,时渊和时梨正在商讨着什么。 时渊一眼就看出尚小美的不对劲,慌忙起身将她扶住了:“你怎么了?是中了红日帮的招吗?” 尚小美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时梨看得一脸懵,问时渊:“夫人点头又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渊猜测道:“她的意思大概是,这件事跟红日帮有关,但是药却不是红日帮给她下的。” 原本这些话只是时渊的猜测,但是当他说出口后,尚小美都震惊了,不得不对他的理解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太聪明了。” 时渊此时却没心情听她夸自己,非常担忧地问:“你这是中了禁药?身体为何这么烫?” 尚小美无力地点头,大着舌头说:“又猜中了,你应该去买彩票。” 时渊不理她,把人抱到床上,并吩咐时梨:“去守着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时梨看尚小美脸颊绯红,神志不清,也大概猜到了个大概:“到底是谁给夫人吃的禁药?” “当务之急不是弄清楚是谁给她吃的禁药,而是要想办法解了她身上的毒。”时渊冷静地分析局势,对着尚小美娇媚的面容,吞咽口水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感受。 尚小美这会已经彻底陷入昏沉,理智尽失,没有思考能力了。 她此刻只会按照身体的本能行事,一边低声呻吟着将身上的衣服脱尽,一边用双腿缠抱住时渊的腰,在他身上蹭。 就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下一秒,她竟转头搂住时梨的肩,跟他湿吻起来。 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淫靡不堪起来。 时渊跟时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谁都不想退出,谁都不愿错过夫人这么娇媚、主动的时候。 “要不……一起吧?”时梨到底是年纪小,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要征求长辈的同意。 时渊犹疑了好一会,他还没说话呢,尚小美却不满地吟哦起来。 她说的什么没人听得清,不过她惹火的动作却让时渊和时梨无法再保持理智。 “行,我先来。”时渊终是答应了时梨的提议,时梨达成目的,欢喜地抱着尚小美亲个不停。 把先机让给了时渊。 禁药的毒到底有多难解,尚小美当然不知道,最清楚这事的人,是时梨和时渊。 他们用了整整一夜,轮番上阵,替尚小美解毒,等毒解了,他们也已经疲惫不堪了。 第93章 原谅师父十次 尚小美中了禁香,替她解毒的有时渊和时梨,虽然她醒来后,发现自己昨晚竟搞了一夜的三人行,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过程还是非常美好的,她得到满足了,时渊和时梨也做的非常尽兴。 但是地绝谷那边,误吸禁香的陆震云,却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失去理智的陆震云,男女不忌,玩的无比暴力血腥。连着几个大汉被他折磨残后,整个军营的人都躲着他。 陆震云竟变态的用恶鬼之力对付自己人,把那些忠心跟随他的岛国士兵吸到身边泄欲,整整一天一夜,地绝谷的士兵从白天鬼哭狼嚎到晚上,再从晚上嚎到白天。 第二天一清点,还没上战场,被陆震云糟蹋残了的士兵,就有三十多人。 清醒后的陆震云,气得猛捶自己的胸膛,对着狼兽营地的方向狂吼:“卑鄙无耻的鬼怪!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当时房间里的三个人,陆震云吸食的禁香最多,后果也最惨烈。 吸食禁香最少的人,其实是九牧,他撒药的时候,不仅捂住了口鼻,还屏住了呼吸。 他的情动,更多的来自于他内心对尚小美的渴望,禁香只是辅助。 当尚小美从他眼前消失后,他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 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久久不敢相信。 四周没有一个人,他却天真的在等,等着师父回来。 身上的燥热,抵不过冰天雪地的寒冷。禁香催生的情欲,被刺骨的寒风一波波淹没。他木然的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直到等到暮色西沉,等到夜色深沉,他才认清现实,师父是不会回来的了。 她去找别人了。 即使她是跟九牧一起中的禁香,即使他们一起闯了一趟鬼门关,师父仍旧不愿理会他。 她对九牧只有同情,没有爱。 那她干嘛要对自己敞开心扉,干嘛要说那些贴心的话给自己听! 她不要我,为何要救我? 帮我? 撩拨我? 让我为她心动不已? 她却视而不见? 她这个坏女人!坏女人!我要杀了她! 九牧这一刻的黑化值突然暴涨了一个峰值,解锁了反派系统第一个技能。 “恭喜宿主,成功解锁高阶忍术恶鬼之力。” 九牧上一次为了得到术忍的高阶忍术,不惜假装倒戈骗取术忍的信任,最终得到了瞬移的功法秘诀。 他一直都很向往岛国人的忍术,想着自己能学会忍术,就不用再害怕岛国人了。 可是忍术不但分天赋还分体质,瞬移他学起来很费劲。 这次在反派系统解锁的恶鬼之力,修炼方法跟瞬移完全不同,九牧的自觉告诉他,系统解锁的恶鬼之力非常适合自己修炼。 他一想到陆震云用恶鬼之力,可以遏制住尚小美的行动,就隐隐开始兴奋起来。如果他也能遏制住尚小美的行动,师父就再也不能从他身边逃走了。 在外面冻了一夜,差点冻僵的九牧,因为收获了恶鬼之力的修炼方法,一个人在破晓时分,悄悄回了狼兽营房。 他的床位也在大营房里,大家挤在一起,有床睡,房间里还有火堆,跟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里面简直温暖如春。 九牧找了个空位躺下,说是空位其实只有手臂那么宽的位置。 他冷得像冰条一样,往熟睡的两个人中间一躺,冰的前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往两边挤了又挤,很快就给九牧留出了一个可以躺平的位置。 九牧躺在人堆里,床前有火堆,周围还有大家的体温,这些热源,源源不断的温暖着他。 这一刻,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和温馨。 如果一直都能有一张床可以睡觉,有伙伴可以互相取暖,有房屋可以遮挡风雪,一切该是多么的美好? 而此刻的美好,都是师父给他们的。 师父她是善良的,是美丽的,是神明。 我不该生师父的气,师父只是比别人更懂分寸,更守规矩,师父能有什么错? 她原本可以过的很好,用兑换票给自己换东西享受生活,可是她却把兑换票全部用在了大家身上…… 九牧愤怒的时候,难以压抑愤怒,对尚小美起了杀心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竟自己把自己劝好了,还心虚的想,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 为了控制自己的行为,也为了以后能继续相安无事的跟尚小美相处,九牧单方面在心里决定给尚小美十次机会。 十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如果这十次满了,师父伤透了他的心,他再决定要不要一了百了,毁了师父。 他这些阴暗的想法,尚小美一概不知。 第二天白天她从床上醒来后,就一直没下过床,不是她娇气,而是她真的被折腾惨了,腰疼的直不起来,腿抖的要扶着墙才能走。 身体也像被掏空了一样,脚步虚浮,一点劲都没有。 时渊和时梨除了担心尚小美的身体状况,并不在意昨晚的事。 尚小美见他们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她也慢慢调整好心态,把昨晚的事当成了一场正常的性事。 自从来到兽世,所有的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从一开始的不适应,融入不进来,到现在她能很快的适应周边的事,一是因为尚小美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了。二是因为兽世残酷的生存法则,让尚小美没有那么多矫情的时间。 她也变得跟兽人一样,喜欢及时行乐。 不知道下一秒是生是死,喜欢做什么就要去做。 等尚小美的精神好了一些后,时渊扶着她坐在床头,细细的问她地绝谷的事。 “岛国人造的雪地战车到底有多大?真的没有地方可以突围吗?” 尚小美一五一十的把他们看到的情况告诉时渊:“地绝谷长足足有上千米,却只有十来米宽。那个雪地战车的宽度跟地绝谷的宽度几乎一致,两边的空隙还不足巴掌大。” 说到这点,尚小美不得不佩服陆震云,那个家伙长得像黑猩猩,智商却一点都不低。 他为了让雪地战车霸占整个路面,起到横扫千军的作用,并没有盲目的将战车的体型做大,而是做了下宽上窄处理,依据山谷的山势建造了雪地战车。 这样一来,雪地战车只要一推动,就能将前面的一切推倒碾成渣渣,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雪地战车对尚小美来说,更像是四五辆并排在一起的大卡车,卡车头巨大无比,轮胎比半个人还要高。 被这种庞然大物压到,只有死路一条。 时渊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他的眉头又皱成了川字。 他也知道不能事事都靠尚小美,因为上次说到尚小美的诡术,他已经隐隐猜到,尚小美的诡术跟‘阳气’有关,如果她耗费太多功力,又需要吸收阳气怎么办? 且不说时渊会不会嫉妒,他最担心的是,尚小美能不能遇到合适的人,万一那人阳气不足,万一那人心生歹念,对尚小美不利…… 他心思重,想的特别多。总结成一点,就是他不愿过度依赖尚小美,更不愿尚小美为了他们的事,去冒险吸食一个不知道心性如何的男人的阳气。 “如果我们前后夹击,能有办法突围吗?”时渊思虑再三,想出了最稳妥的办法。 “前后夹击?怎么做?”尚小美疑惑的问。 时渊:“我有办法让狼胥原的人增援我们,他们从西北方向攻来,直接攻入岛国人的后方,肯定有胜算。” 尚小美看似认同的点头,却柔声的提出了自己的疑虑:“确实有胜算,前提是你要先拖住他们,一旦没有配合好,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多少伤亡?” 现在这只狼兽大军,已经臣服在尚小美的脚下了。她怎么肯让自己的大军去打这种胜算极低的仗? 这可是她的大军,她必须保护好了。 时渊却颇为无奈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狼兽的命,我们早就认命了。” “外面的那些将士,是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抢回来的,我不能白白让他们去送死。”尚小美可不信什么命,她的命和狼兽三千将士的命,她都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上。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时渊终是问出了这句话。他从一开始的自强不息,到现在开始信任、依赖尚小美,这些转变对于一个只信自己的狼兽首领来说,是很违逆自己的内心的。 因为是尚小美,他才会一步步的转变的这么快。 “办法是有,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能用。”尚小美说的办法,就是用血条换坦克,跟陆震云硬刚。 但是她如果真用血条换了坦克,她就又会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对她非常不利。 时渊何等聪明,他立刻抓取出尚小美话语中的重点,问她:“你不能用是不想用,还是因为用了会对你不利?” 尚小美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她真的想不明白,像时渊这种心细如发、明察秋毫的长辈,是怎么会有时梨这种粗线条性格的晚辈的?他们俩真的是一家人吗? 此前很多事尚小美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抗,后来她的后方有了个花楹。 花楹是能读懂她心思、帮她打理好一切的人,现在又多了个时渊。 有了时渊,她收复北漠后,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把后方交给他,他的决策和想法,肯定会对自己更有利。 尚小美犹豫了一会,最后仍旧决定不撒谎,老老实实的对时渊说。 “是因为用了会对我很不利。” 时渊:“会危及你的性命?” “会。” “那就不要用,我们另想办法。”时渊双手握着尚小美薄瘦的双肩,将她的身体扳正,面向自己。目光炯炯,语气坚定的对她说。 “我们狼兽全族重要,你也同样重要。你不用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们,你不欠我们的,没必要为了我们牺牲自己。你现在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 时渊的话特别诚恳,诚恳到连尚小美都快忘了他是一个狼兽了。 这么懂得感恩,又条理清晰不怨天尤人的人,真的不是受过良好的现代教育的人吗? 尚小美新潮起伏,小心脏再次为时渊起了涟漪。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竟会一次次被这个三十岁的大叔感动到。 她难得乖巧一次,软软的贴近时渊,用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柔声说:“行,那我们另想办法。” 此刻,时渊的营帐门刚好被人从外面掀开。时梨顶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就看到尚小美软软的在时渊怀里撒娇,他羡慕极了,他可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小叔,你到底是怎么哄骗夫人的,把她哄得这么娇软,小女儿情态尽显?”时梨嫉妒的扯着时渊的衣袖问。 尚小美见时梨进来了,脑子里立刻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昨晚,自己缠着时渊,又跟时梨湿吻不休的事。 她虽然记不清全过程,但是模糊的印象还是有的。 那些模糊不清的场景,在她脑海里一遍遍上演,竟越发清晰起来。 甚至连她说的那些放浪形骸的话,她都仿佛记起来了。 “我要你们一起……” “快点……” “亲我,我要……” 尚小美小脸腾的一下红透了,一低头,将头埋进被子里,不愿面对现实。 时梨知道她喜欢害羞,而且每次都是事后才知道害羞。也不去打扰她,只认真的看着时渊追问:“小叔,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何夫人那么喜欢在你怀里撒娇?我也要学,我也想夫人那样软软的对着我撒娇。” 时渊白了时梨一眼:“你学不会。” “你都没教,怎么知道我学不会?” “这种事需要智商。” “我有智商……小叔你是在嫌弃我笨吗?” 时渊不置可否,时梨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再三对时渊确认道:“我笨?我笨吗?我哪里笨了?” 时渊不想继续跟他掰扯这么无聊的事,转移话题道:“我刚才让你出去打探的事,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时梨突然心虚的结结巴巴道:“我被、被发现了。” 第94章 认钱不认人的男人 “还说你不笨?跟个人都能被发现?”时渊语气如常地怼时梨,也看不出他是真生气了还是假生气。 在尚小美面前,他不管生不生气,说话的语气都很轻,从不发怒。 尚小美从未见过他在自己面前横眉冷目的样子,睿智从容、冷静自持,这样成熟有能力,能掌控全局的男人真的很令人心动。 时梨也知道自己把小叔交代的事办砸了,小叔还能这么轻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话,全都是因为有夫人在场。 只要有夫人在,小叔就会变得格外温柔,连带着对他们这些手下的态度也变好了。 尚小美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事,疑惑地问时渊:“你让时梨去做什么了?” “我们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岛国人的探子,让他去跟着,他却给跟丢了。”时渊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尚小美。 尚小美:“是陆震云派来的探子?” “也有可能是煊赫城派来的探子,陆震云这次带着这么多兵力在地绝谷埋伏我们。他只要成功了,风头肯定会盖过听天阁。听天阁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北方,这些年,陆震云一直在打压听天阁,听天阁肯定不想陆震云赢过我们。”时渊跟尚小美一样,时刻关注着岛国人两大势力的内斗。 只要听天阁和红日帮一直斗下去,狼族就有可能在夹缝中存活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想赢陆震云,可以借助听天阁的势力?”尚小美不是想不到这一点,而是她以前只见过听天阁和红日帮暗斗,还真没见过,他们明斗是什么样。 “对。”时渊却非常肯定地回答。 “你们以前,跟听天阁私下有过交易?”直觉告诉尚小美,时渊这些年能带着上万狼族,在西北建立狼胥原大本营。如今还能有实力带兵解救狼族老弱,除了他高瞻远瞩,有谋略和胆识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比如,暗中跟听天阁有交集。 听天阁的存在,是为了制衡红日帮。如果听天阁任由红日帮一家独大,它们早晚都会被红日帮吞没。 权利会催生各种令人想象不到的勾连,狼族看似跟听天阁站在了对立面,可是当狼族的存在能帮助听天阁在北方站稳脚跟时,听天阁就成了最不希望狼族被灭族的人。 这等机密,如果放在以前,或者其他人来问,时渊肯定不会如实回答。 但是现在问他的是尚小美,而且尚小美又不傻,很多事她一眼就能看穿。 时渊没有犹豫,直接承认道:“对,我们跟听天阁有过交易。” 尚小美略一思忖:“既然如此,我们这次同样可以跟听天阁合作。” “他们只会暗中跟我们交易,每次都做得很隐蔽。” 尚小美:“这次我们也可以做得很隐蔽,你以前跟听天阁交易时,接头的人是谁?” 时渊没有明说,而是在尚小美的手心写下了一个人名。 顾倾天,明面上的身份是黑白通吃的大商人,原来他也是听天阁的人。 时渊:“可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谁去跟他谈?” “我去,”尚小美毫不犹豫地说。 只有她能在煊赫城和狼兽营地来去自如,而且不用在路上花费大把的时间。 时渊却提醒她道:“顾倾天这人的脾气十分古怪,每次跟人谈事,成不成全看他的心情,你有把握搞定他吗?” 尚小美:“不管搞不搞得定,都要搞定才行。” 他们现在连吃的都没有,两千多将士,连饭都吃不饱,还怎么跟陆震云斗? 将事情全都商量好,尚小美也休息好了,一个空间转换就到了距离狼兽军营百里之外的煊赫城。 煊赫城因为地理位置受限,处在几座高山交界处的低谷中,所以城市并不大,没有途西城大,但是却比途西城繁华。 因为这里是北方的交通要塞,很多行脚商人都会在这里歇脚,所以这里赌坊、酒楼、舞楼盛行。 顾倾天是煊赫城最有钱的人,他将北方的奶制品、羊毛制品和牛羊肉等销售到南方,再把南方的茶叶、丝织品销售到北方。 他跟其他兽人不一样,他是蛇兽,因为蛇是爬行动物,又天生阴寒,冷血无情,整个蛇族在万兽国都是低劣的种族,再加上蛇族人丁稀少,派系又多,算是家族制,很多蛇兽之间跟陌生人一样,从不顾惜什么同族之情。 所以在整个万兽国,蛇兽几乎都是各行其是,除非他们有了家人,或者被利益驱使,不然他们不会为任何人做事。 顾倾天是万兽国出了名的只认钱不认人的商人,尚小美猜测他跟听天阁绝对也是合作关系,不存在从属关系。 以前尚小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万兽国最古怪的商人打交道。毕竟她有的是钱,以前也不缺任何东西,她的东西都是从二维空间兑换的,不需要在万兽国购买,自然没有接触过万兽国的商人。 在万兽国,商品比钱更有用,谁手上有货,谁就是大爷。商人的地位非常高,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军方,连军队都要求着他们。 物资匮乏带来的影响就是如此,商人掌握着大部分人的命脉,他们可以坐地起价,也可以直接影响一个国家的国运。 在去见顾倾天之前,尚小美以为自己只是去谈事的。 但是去了煊赫城以后,她才发现,她是去当舔狗的。 因为想见顾倾天的人实在太多了,尚小美为了方便后面谈事,想给顾倾天留下一个好印象,并没有直接闯进顾倾天的后院,而是学着其他人,先给他递了拜帖。 拜帖送出去后,她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上午,也没收到回信。 耐不住性子的尚小美,亲自上了顾府的门,想问问顾倾天为何不理会自己。还没走进大门,就被看门的伙计拦下了。 尚小美说明来意,伙计嗤笑一声,嘲讽道:“你以为递了拜帖就能见到我们少主,别做梦了,我们少主今天谁也不会见。” “为什么?他今天有什么事吗?”尚小美皱眉问道,顾倾天能玩得起,她可玩不起。如果她不想再浪费血条给狼兽将士们换吃的,她就要在顾倾天这里买到足够多的粮草和武器。 系统给她发了很多钱,这些钱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如果她能把自己闲置的钱,全部用来买粮草和武器,他们就能有机会跟陆震云一战。 而不是还没开战,就因为没吃的,全军被围困至死。 尚小美心里越是着急,顾倾天这边越是不给力。 看门的伙计甚至将尚小美推了出去,当着她的面把大门关上了:“我们少主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过问。” 尚小美差点被推倒,她愣愣地看着关上的顾府大门,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这一等,又等到了晚上,顾府还是没有回信。 尚小美知道狼兽大军的粮草已经坚持不了两天了。她在心里想,自己今晚必须见到顾倾天,如果见不到,她就只有闯进他家,用枪抵着他的腰,让他好好配合自己。 可是到了晚上,尚小美一个空间转换到了顾倾天的后院,却发现他并不在家。 尚小美扑了个空,心里焦急,抓住一个小厮问道:“你们少主呢?” “少主去了回春楼。”小厮回答道。 尚小美闻言,又一个空间转换就去了回春楼。 小厮眼见着面前活生生的人突然凭空消失了,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在原地傻站了好一会,才喃喃自语道:“我肯定是看错了,出现幻觉了,刚才没有人。” 回春堂,是煊赫城最大的集赌坊、酒楼和舞楼一起的销金库。 尚小美一个人贸然前去,又不认识顾倾天,她在里面问了好几个人,每个人在听到顾倾天的名字都直摇头,没有人敢把顾倾天的真实去向告诉尚小美。 尚小美非常懵,她没想到自己连找个人都这么费劲。 更别说后面的谈判了。 因为尚小美把自己周身捂得非常严实,也没人看清她的长相,回春楼的老板见她面生,以为她是新来的肥羊,招呼几个男公子将尚小美团团围住,把尚小美架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 “你们要干什么?”尚小美惊恐地抱紧自己,她可不是来招妓的。 “夫人,既然来了回春楼,就放轻松一些,我们会好好伺候你的。”有男人搭上了尚小美的肩。 尚小美打量了他们一圈,个个姿色平平,她还真看不上眼。 “我不需要你们伺候,我是来找人的。”尚小美拍开了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冷着脸对这些男人说。 她在现代的时候,从未出入过这种场所,来兽世这两年,也没经历过这种事。 她对来这种地方的经验为零,现在还真有点慌了。 男人们见她不为所动,对着门口的老板使了个眼色,老板立刻走了进来:“这位客人,是不是没看上他们几个?” 尚小美张了张嘴,犹豫片刻,为了摆脱现在的局面,老实说道:“嗯,没看上。” “客人眼光还挺高,我们这里有的是上等货色,就是不知道客人的钱包够不够大?”回春楼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看人的时候眼睛喜欢斜着,总是皮笑肉不笑。 他们这些人只看钱,尚小美进门到现在,一个子都没往外讨,老板自然不会拿正眼瞧她。 刚才那几个被她嫌弃的男人,也被尚小美挑剔得有了火气,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不会又是一个死穷鬼吧?嘴上一口一个找人找人,其实就是想混进来开开眼界。” 原本真没想过来回春楼干点什么的尚小美,被他们激得有了脾气,一下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百兽币拍在老板面前,问她:“这些够不够?” 老板笑眯眯地拉开尚小美的钱袋子,一看里面金灿灿的全是兽币,两只眼睛瞬间有了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无比灿烂起来。 “客人你坐好!小的这就去给你叫人,”,老板谄媚地对着尚小美一弯腰,接着又换了一副凶巴巴的语气,对站在尚小美身后的男人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别在这碍客人的眼!” 等那些姿色平庸的男人们退下后,还没过去三分钟,回春楼的老板,又叫了四五个男人过来,这一次来的男人,姿色普遍都比刚才的高,而且年纪也比他们轻。 这一次的男人,连尚小美看着都无比顺眼了。 不过她真不是来招妓的,她是来找人的。 “老板,我真的是来找人的。”尚小美越是解释,老板误会得越深:“还是不满意?没关系,我再给你叫。” 老板一挥手,第二批男人也全部退下去了。又过了两分钟,尚小美的房间里来了第三批男人,一共四个男人,每一个都各具特色,虽然仍旧无法跟花楹和稚子他们相提并论,但是他们的姿色,也已经到了让人赏心悦目的程度了。 就连老板也说:“客人,这已经是我们回春楼上好的男公子了,你要是想留下他们,一百兽币可能不太够……” 尚小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怎么就不信,她不是来招妓的呢? “老板,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尚小美再一次重申道。 她以为老板这次仍旧会误会她的话,没想到老板破天荒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来找顾少主的嘛。我们这里没有顾少主,只有顾公子,你要不要?” 尚小美:“……” “顾公子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如果你想让顾公子伺候,得这个数!”回春楼的老板朝尚小美伸出了五根手指。 尚小美:“五千兽币?” 老板摇了摇头。 尚小美:“五万?” 老板用力地点头。 尚小美无比惊讶地嗤笑道:“他难道长了四条腿吗?这么值钱?” 回春堂老板:“值不值这个价,你见了就知道了。” 尚小美毫不犹豫道:“我没钱,也不想见他。” 第95章 交易 “只有顾公子知道顾少主的下落,客人你确定不见顾公子?”回春楼老板反手将尚小美的一百兽币放进口袋里,非常有耐心的看着尚小美这只‘肥羊’。 在兽世,能轻轻松松一下拿出一百兽币的人,绝对是非富即贵的人。 老板正是看中这点,才愿意一直跟尚小美周旋。 顾倾天认钱不认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变成自己的,尚小美以为自己还没见到他,却没想到,他已经盯上她口袋里的钱了。 为了见到顾倾天,尚小美当然愿意见见回春楼的头牌顾公子,可是得花五万兽币才能见到人…… 算了,给吧,五万兽币对别人来说很多,但是对尚小美来说,不过是每天去系统签到就能领取的奖励。 “五万就五万,你把人给我叫来。”尚小美爽快的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五万兽币,还跟刚才一样,用不显眼的布袋装着,推到老板面前。 老板的眼睛更亮了,就连看尚小美的视线都变得亲切、友善起来。 “好勒,客人你等着,顾公子马上到!” 老板转出去好一会,她说的顾公子就到了。 尚小美抬眼看去,见多了姿容超绝的美男子的她,也不由得呼吸一窒,顾公子确实艳绝无双。 长身玉立,眉眼如画。一双邪魅的狐狸眼,嵌着淡漠的红瞳。双手抱琴,眼底含羞,是一个充满故事感的男人,一看就……很会装。 尚小美不信他一个天天靠女人挣钱的男人,真的会像他现在表现出的这么纯情,居然还会害羞? 他一进来,就单膝跪地,嗓音清透、低沉:“拜见大人。” 尚小美:“起来吧。” 顾公子不愧是头牌,仪态比刚才那些男人都要端庄,身上也没有风尘气,反而有着在雄性兽人身上难得一见的清冷感。 尚小美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他为何会是头牌了,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这种禁欲感十足的男人? 顾公子大概是被女人觊觎怕了,一落座就矜持的对尚小美表示:“大人,小的我卖艺不卖身,还请大人不要提非分的要求。” 尚小美:“放心吧,我对你的艺和你的身都不感兴趣。我只想问你,你知不知顾少主顾倾天在哪?” 顾公子抬眸看了尚小美一眼,依旧用他撩人的夹子音说:“顾少主的事,小的倒是知道一些,只是……” “只是什么?” “这么机密的事,小的总不能白白告诉大人。” 尚小美二话不说,非常慷慨的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五千兽币,推到顾公子面前:“这些够了吧。” 顾公子神情含蓄,收钱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在尚小美看来甚至有几分眼熟。 “客人你等着,我这就去把顾少主给你叫来。” 又是跟刚才一样的套路,顾公子去了不久,顾少主很快便带着人出现了。 他穿着华贵的锦衣,戴着面具。身旁还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手下。 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坐在尚小美的对面,开门见山道:“就是你要见我?” “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你谈谈。”尚小美也不绕弯子,直言道。 “你想和我做生意?恐怕还不够格。”顾少主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神情倨傲,说话时连看都没有看尚小美一眼。 尚小美来之前,已经在时渊那解过,顾倾天看似爱财,其实行事非常谨慎。他不了解对方的背景,绝对不会跟其做生意。 尚小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在倒茶的过程中,她故意把时渊给自己的狼牙露了出来。 顾倾天看到她手上的狼牙后,眼眸微微一凝,左手往后一摆,挥退了手下。 等手底下的人关上房门后,顾倾天才出声道:“你竟是北漠狼族的人?” “对,我们想找你……”尚小美的话还没说完,顾倾天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跟北漠狼族做生意,风险这么大,一旦被发现,可是会掉脑袋的。”顾倾天嘴上害怕,神情却一点没变。 他这么说,无疑是想拿捏尚小美一把。 尚小美懂。 “不会被发现的,另外,我们支付的费用会比以往还要高。” 顾倾天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尚小美来:“以前狼族都是抠抠搜搜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大方了?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鬼怪去了狼族,给狼族带去了无尽的金钱和美人?” 尚小美…… “都是谣言,狼族现在正面临着灭种危机,哪有机会醉心美色?” “途西城小妾和时渊的故事传的人尽皆知,怎会是谣言?”顾倾城一句话,把尚小美堵的哑口无言。 她和时渊初遇时在五神山里荒唐的一夜确实足够香艳,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已经传到煊赫城来了。 见尚小美不说话,顾倾城又问她:“你们现在被困在深山里,一举一动都在陆震云的监视中,谁敢在陆震云的眼皮子底下跟你们做生意?” 尚小美:“顾少主不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吗?难道有陆震云看着,你就一辈子不赚我们的钱了?” “钱我当然想赚,但是也得先保住命不是吗?” 尚小美知道他的顾虑,他怕陆震云发现他跟狼兽交易,惹恼了陆震云,被一锅端了。 “我们可以想个不被他发现的法子。”尚小美胸有成竹的说。 顾倾天却嗤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想买的是粮草和武器。要满足上千人的供需,东西一定少不了。这么多东西,又是在雪地穿梭,如何能隐藏痕迹?” 尚小美:“隐藏不了就不隐藏。” 顾倾天越发觉得尚小美不靠谱了,不隐藏岂不是相当于明晃晃的告诉陆震云,他们跟狼兽大军有勾结吗? 时渊怎么派了这么个蠢货来跟他谈? “好一个隐藏不了就不隐藏,既然你如此不把我们商人的命当一回事,那么这个生意还是不谈为好。”顾倾天脾气一上来,站起身就要走。 正当他迈开一只脚时,尚小美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说道:“顾少主既然收了我的定金,断没有不谈的道理。” “定金?我何时收过你的定金?”顾倾天猝然转身,惊讶的看着尚小美问。 尚小美:“五万五千一百的兽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何时……”顾倾天还想狡辩,神色却在尚小美灼灼有神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转而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尚小美:“声音和面容都可以伪装,但是眼神却伪装不了。你看钱的眼神格外的深情。” 顾倾天微不可查的轻笑一声,随后摘了面上的面具,露出了顾公子那张绝艳无双的脸来。 “你不光是回春楼的头牌顾公子,还是回春楼的老板,我说的对不对?”尚小美毫不客气的问道。 顾倾城又是一声轻笑:“大人好眼力,大人如此慧眼,莫不就是搅动天下风云的鬼怪大人?” 尚小美回答的非常干脆:“是我。” “鬼怪大人亲自来跟我做生意,是顾某三生有幸。不过,就算是鬼怪大人,如果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这生意也没法谈。” “我既然来了,肯定有办法在保证你们安全的前提下,谈成这笔生意。” 她也是这么成竹在胸,顾倾天越是顾虑深深:“连我都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瞒过陆震云的耳目,鬼怪大人能有什么办法?” 对自己的才智自视甚高的顾倾天,第一次首要关心的不是钱,而是尚小美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在顾倾天的眼皮子底下跟他们安全的交易这么大宗的买卖。 尚小美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主意:“顾少主可听说过一句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什么意思?” “顾少主给我们的货,只要换个名目,不但不会被陆震云发现货是给我们的,还能让他们内讧。”尚小美聪颖绝顶的继续给顾倾城解释。 “顾少主是听天阁的人,此时陆震云想伏击狼兽大军。肯定也需要大量的粮草和武器。顾少主可以打着支援他们的旗号,明面上就说粮草是送往陆震云的地绝谷的。”尚小美说到这,顾倾天已经豁然开朗,对尚小美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这么聪明的法子,他以前怎么没想到? 尚小美又继续道:“到时候你就说这是秘密任务,只有前来接应你们的岛国士兵知道。我们再在半路上把你们的货‘抢’回去。这样既得了货,还能嫁祸给那些岛国人。” 顾倾天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妙计,当真是妙计。没想到鬼怪大人不但诡术通天,还智计无双。” 尚小美不禁夸,一夸就不好意思:“这么简单的法子,大家都能想到,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以为她跟顾倾天聊的很愉快,对方一定不会再出什么纰漏。 可是下一秒,顾倾天就换了口风:“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只要鬼怪大人满足我这个条件,我就答应跟你做这笔生意。” 尚小美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这人可真会投机取巧。趁狼兽大军被围困的时候,如此拿捏他们。 谈生意就谈生意,他竟然还要提条件? 尚小美心里不服气,嘴上却窝囊的答应道:“你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顾倾天:“我想看看鬼怪大人的真面目。” 尚小美担心节外生枝,在外人面前从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脱口而出道:“我长得很丑,我怕吓着你。” 顾倾天:“我什么都不怕。” 尚小美换了一种说辞,用玩笑的口气说道:“其实我长得特别美,我怕你见了我之后会爱上我,还是不要见为好。” 谁知道顾倾天油盐不进,明明听得出来尚小美是在拒绝他,却假装听不懂:“如果真是那样,我愿意成为鬼怪大人的裙下臣。” “不好吧,你这么有钱,真要爱上我了,我会把你的钱全部骗光。”尚小美讪笑着继续跟顾倾天周旋,她是真不像给顾倾天看自己长什么样。 这些兽人从不讲道理,看上谁了,就会想办法得到那个人,根本不管那人是不是心里有人,或者已经成婚。特别是像顾倾天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更是会不折手段的得到那个人。 尚小美现在身边的关系一团乱,她是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她说什么都没有,顾倾天一点放过她的意思都没有。她不摘帷帽、口罩,顾倾天就不谈下一步的合作。 无奈之下,尚小美只好摘了自己的口罩,取下帷帽。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尚小美感受到顾倾天冰冷的视线在自己的皮肤上梭巡。 蛇兽的视线,总能让人感觉到冷飕飕的凉意。 “大人刚才说的没错,”良久之后,顾倾天终于开口说话了。 尚小美疑惑的回视他,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真的爱上大人了。” 尚小美无语凝噎,她刚才只是说笑而已。 “你这不是爱,只是贪图我的美色而已。”尚小美自己也不是多么高尚的人,经常也会对别的男人见色起意。她倒不是对看不起见色起意这件事,而是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她不想跟顾倾天纠结另外的事。 没想到顾倾天非常认同她的话,点头道:“我确实是对你见色起意了。那么鬼怪大人,可愿在支付给我的报酬当中,再加点筹码?” 尚小美紧张的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在心里祈祷,别这么坑好不好?知道你们是兽人,但是兽人也该矜持一些是不是?可别在这时候给我搞什么肉体交易。 “加什么?”尚小美提心吊胆的问。 心里虽然担心,但是脑子却转的飞快。还能等顾倾天回答呢,尚小美已经在心里评估,如果他真要潜规则自己,她到底能不能接受? 尚小美暗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顾倾天,长相邪魅,堪称绝色。气质艳而不俗,红唇饱满…… 她没出息一闭眼,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就盯到别人的唇上去了? 这时候,顾倾天也提出了他的要求:“我要鬼怪大人一个热吻,大人可愿意?” 第96章 蛇兽薄情重欲 热吻? 尚小美惊诧地抬头看向顾倾天,心想他不愧是生意人,知道什么价码是最有希望达成的,一眼就能探到对方的底价。 如果他真要一上来就潜规则尚小美,她没有心理准备,未必会答应他。 但是现在他要的只是一个吻,眼一闭就能完成的事,就当是在演戏,尚小美为了达成这笔交易,还真的会答应。 “顾少主一定是在说笑,我们还是继续聊正事吧。”尚小美虽然在心里接受了这件事,但是却仍旧想糊弄过去,毕竟突然要让她跟一个刚见面的男人亲吻…… 这种事还是挺出格的。 不过她在现代当偶像的时候,还真遇到过两次这样的事。跟演员拍戏,刚见面不久导演就让演亲热戏,两次尚小美都应付得很好。只要不张嘴,亲吻也还好。 尚小美推辞的话,不出意外地被顾倾天否决了:“我顾倾天做生意,开出什么价就是什么价。鬼怪大人如果不能支付我要的价码,这生意恐怕就谈不成了。” 尚小美愣了一会,想拒绝又没有底气,想答应却觉得无比荒唐。 哪有这么谈生意的? 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我会多给你支付两层的佣金……” “我不需要。” “我以后会继续找你做生意……” “随便你。” “我会帮你多多宣传……” “帮不帮都没关系。” 尚小美许的诺言有多快,顾倾天回绝的就有多快。 所有谈判都不管用,他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尚小美,眼神赤裸,侵略性十足,毫不掩饰眼底的欲望。 尚小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在顾倾天的眼里,就像没穿衣服一样。他直白的眼神,在尚小美玲珑的曲线上来回梭巡,越是打量,越口干舌燥。 甚至当着尚小美的面,调整了一下他发胀的部位。 尚小美察觉到他的动作,羞得脸色腾的一下爆红。 这些兽人,就是如此,从来都不会掩饰他们的欲望。 说好的只是亲一下而已,他干嘛如此? 尚小美不敢看他遒劲有力的腰,只把视线放在他的面容上。 顾倾天生了一张禁欲感十足的脸,因为眼神总是冷冰冰的,导致旁人只能感受到他的冷傲和邪魅。 但是此刻他单独面对尚小美,他喷薄的不加掩饰的欲望,却让尚小美深刻地体会到,他有多放纵、大胆。 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他看上的女人,他必须得到,绝对不会委屈自己,放对方离开。 或者上演什么苦恋情深。 既然心动了,就该立刻满足自己,想亲想艹都要立刻实现。 顾倾天没有时渊霸气,却比时渊更狡诈、难缠。 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尚小美又有了那种被视奸的感觉。 她不能再继续这么呆下去了,兽世的雌性进化得不够完善,像她进化得这么完美的女人几乎没有。 她知道她对雄性的吸引力有多大,再耽误下去,不知道顾倾天还会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 “我是真心想跟你做这笔生意的,既然你要,我可以满足你,只是你不能出尔反尔……” “你担心我坐地起价?要了热吻,还要草你?”尚小美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倾天直白的话打断了。 尚小美一时语塞,这些兽人,说话真的够直白的,他们是真不知道害羞。 没等尚小美反驳,顾倾天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担心的没错,其实我已经后悔了,早知道我就该直接要你。一个热吻,真的太亏了。” “不亏,不亏,我们下次还会合作嘛,你说是不是?”尚小美生怕他反悔,慌张地抢着说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顾倾天反问她。 尚小美红着脸点头:“答应了,答应了,既然顾少主提出了这样的筹码,我理应满足顾少主。” 顾倾天做生意,想要的价一分都不能少。尚小美跟他非亲非故,现在又有求于他,根本不可能避开这件事。 她还不如眼一闭答应了,以后再也不跟他打交道就是。 一个吻而已,就跟她刚才想的那样,就当是演戏了。 “你过来,”尚小美想的很好,但是当顾倾天满脸欲色地让她过去的时候,他那想生吞了她的眼神,却仍旧让她望而却步。 这哪里是送上去让他吻?分明像是送上去让他艹。 这男人真的只想吻吻自己吗? “我们谈好了,只是吻而已。”尚小美拖拖拉拉地往前走,步伐小到比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还要慢。 顾倾天非常有耐心地等着她投怀送抱,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红色眼瞳闪着妖异的光,勾唇一笑,瞬间邪魅无比。 冷、毒、狠,蛇身上令人胆寒的气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那双淡漠的血色红瞳,看起来既冷傲睥睨,又薄情重欲。 尚小美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看见了欲望跟薄情并存的特殊气质。 他不会真心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只有三分钟热度。 热度一过,不但会立马厌倦那个人,还会将对方卖了,毫无愧疚感地继续赚钱,寻找下一个猎物。 这个男人,是尚小美目前遇到过的,最坏最坏的男人。 蛇兽的阴冷性子,绝情冷血,重欲重利他全符合,还有过之无不及。 尚小美在心里告诫自己,只是这一次,这次的事过了,以后不能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纠缠。 他太冷情了,不适合过多接触,更不适合做朋友。 一番计较过后,尚小美终于走到了顾倾天面前。 离得近了,尚小美才发现,他这个人矛盾的气质,离得近了看得更清楚。 铺天盖地的欲望从他的眼里席卷而出,将尚小美整个人都笼罩了。 但是尚小美却感觉不到他丝毫的柔情。 他是冷的,始终都是冷的。 “抬头……”顾倾天哑着嗓子吩咐尚小美。 尚小美闭上眼,把头抬了起来。同时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四……” 她还真把眼下的事当成是拍戏了,只要她豁出去,最多再过五分钟,这出戏就结束了。 可惜,她的经验在这里没用。 “睁眼,”顾倾天又对她吩咐道。 尚小美的计划被打断,她无奈地睁眼,眼神瞬间撞上了顾倾天冷冽的红眸。 原来红色也可以这么淡漠、薄情,一丝温度都没有。 他好冷,但是他的呼吸和皮肤的温度却好热,像是要把尚小美融化掉,她有些站不住,本能地想往后退。 顾倾天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柔弱无骨的手,非常霸道地紧握着,没有一点迟疑、羞怯。 接着,他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抱住尚小美的腰。 尚小美柔软的细腰贴在他身上,酥胸也被按压在他的胸膛上。 气息交缠,呼吸不自觉地变得灼热凝滞,欲望油然而生。 “张嘴,”顾倾天轻如呢喃地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就像中了蛊,红唇微启。 下一秒,她的嘴唇被火热的吻死死地封住,唇舌被纠缠、吸吮,呻吟溢出,身体被欺压得不断向后弯折。 一个吻,只是一个吻,根本不够。 呼吸被剥夺的时候,她的身体也渴望着被剥夺。 顾倾天薄情的掠夺,放肆地宣泄欲望,也轻而易举的勾起了尚小美的欲望。 这种刹那间的心动,突然的见色起意,真的做了,感觉应该非常美妙吧? 毕竟,谁有机会睡到一眼就看上的绝美男人? 只有她这么漂亮的女人,才能勾得这些男人同样为她神魂颠倒,只一眼,就想占有她。 如果尚小美前面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男人,如果她还跟以前一样把持不住,这一刻她肯定就沦陷了。 但是她来之前,刚被时渊和时梨喂饱过,这才让她多了几分清醒,在顾倾天吻到呼吸困难放开自己时,顺势推开了他。 被尚小美推开后,顾倾天清冷的眼眸,竟有了片刻的迷茫。 尚小美怕他反悔,提醒道:“我已经做到了,还望顾少主说到做到。” 顾倾天意犹未尽地用大拇指碾过他的下嘴唇,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凝视着尚小美,眼神强势不甘,嘴上却说:“这是自然。” 尚小美为了赶紧促成这笔交易,如数给顾倾天支付了定金。 十万兽币,一个月的粮草和一万火箭、两千长刀、两千铁甲、两千冬衣。 价格虽然贵了,但是这可是在红日帮眼皮子底下的交易。 如果换了旁人,就算再加十倍,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敢跟红日帮作对。 生意谈妥后,尚小美跟顾倾天约定好第二天就开始计划。 得到顾倾天肯定的答复后,尚小美当着顾倾天的面,一个空间转换就回去了。 顾倾天好似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的色狼,直到这一刻才清醒过来,意识到他刚才面对的人是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鬼怪。 他浑身一冷,灭顶的欲望这才慢慢消退。并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何对鬼怪如此着迷?真是因为见色起意?还是中了她的诡术? 如此失态,真不像他。 尚小美不知道,他这是第一次,忘记了钱的存在,而对一个人如此执着。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太陌生了,太失控了,就像另一个自己冒出来了一样。 他以前爱钱,为了赚钱,良知和亲情都可以不要。 现在爱上了鬼怪的身体,他同样会不要良知和兄弟情,想办法上了鬼怪,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么一想,他立刻豁然开朗,并且欣然接受了这种感觉。 钱和人没什么不同,都是自己想要的。 想要就抢过来,占为己有就好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他在想着尚小美的时候,尚小美却没时间想他。 再次回到狼兽军营,尚小美跟时渊做了更加详细的计划。 明天顾倾天会把给他们的货,伪装成支援陆震云的货,他们要假装从陆震云手上把货抢过来。 虽然顾倾天会在暗中秘密配合,但是明面上他们肯定会抵抗。必要的打斗,还是要演到位的。 特别需要警惕的是,如果时机不对,陆震云派的人刚好到了,他们还必须有万全之策,必须赢了陆震云的人。 “我亲自带人去,就算丢了这条命,我也要把粮草带回来。”时渊在谈到正事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么果决、英勇。 尚小美心里有他,当然不希望他有危险。 而且据她对时渊的了解,如果真遇上困难,时渊肯定会选择留下断后,第一个牺牲的人就是他自己。 “你不能去,你是狼族首领,大家都需要你,你别总把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中行吗?”尚小美一票否决了时渊的提议。 时渊不会跟她吵,却语气无奈地问她:“你怎么把我当小孩一样看待?什么危险都不让我碰?我可比你大多了,也比你有力气多了,你这么护着我不合适吧?” 尚小美在面对时渊的时候,胆子也大,竟没羞没臊地对他说:“我往后的每个日日夜夜,都要用你,你不准出事。” 时渊失笑,动情地箍住尚小美的后脑勺,亲吻她的红唇。 尚小美放纵地跟他接吻,并在心里比较,他和顾倾天吻技的不同。 顾倾天更色更霸道,时渊更柔情更绵长。 感受不同,刺激程度也不同。 最后在尚小美的坚持下,第二天去接应粮草的人,换成了尚小美。 时梨跟时渊留在军营中,守护大家。 尚小美仍旧带着九牧执行任务。 九牧这两天特别安静,尚小美找到他的时候,以为他还会因为上次的事跟自己闹,但是他却一句也没提之前的事。 反而体贴地对尚小美说:“师父,以前都是徒儿不懂事,惹你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事事都听师父的,绝对不让师父为难。” 尚小美仍旧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好一个徒弟,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十分欣慰,想着孩子毕竟大了,懂得换位思考了。 这是好事,九牧肯定是因为想起自己的好,才有了这番觉悟。 所以尚小美决定对他一如既往地好,又拔了两张兑换票给他,让他在自己的二维空间随便选东西。 这一次,尚小美特意规定了,只能选零食。 九牧划拉了好久,才从尚小美的二维空间选了两块巧克力。 他会选巧克力也是因为听到尚小美的介绍。 “这个是巧克力,可好吃了,以前我每次去便利店都会买巧克力藏起来悄悄吃。” 第97章 疯批的对决 “为什么要藏起来偷偷吃?有人不让你吃吗?”九牧捕捉到尚小美话语中的蛛丝马迹,好奇地问她。 尚小美忙不迭地点头:“对,他们不让我吃,说我是偶像,要保持身材,体重不能过百。” “他们都是坏人,”九牧突然生气地说。 “呃……其实也不算坏人,这是他们的工作,大家都很无奈。”尚小美讪讪的说,九牧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心疼她这个师父了。 她以前受的那点苦,跟九牧悲惨的童年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师父,给,你吃吧,不用偷偷的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每次都给你买巧克力吃。”九牧刚从尚小美手里接过巧克力,又郑重其事地把巧克力递到尚小美面前。 他又把兑换票花在了尚小美身上,跟上次一样。 尚小美不是铁石心肠,九牧对她真挚、热烈的爱意,毫无保留的真心,她能感觉得到。 但是……她不能回应他。 两块巧克力,尚小美收下一块,把另一块递到九牧面前:“我们一起吃吧,吃完就该出发了。” 尚小美亲自挑选了一批精悍的小分队,给他们安排任务:“这一次,你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往回运粮草,其他的事不用管。” 狼兽大军除了时渊他们几个首领知道这次的行动,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次的具体任务,他们一听说是去抢运给红日帮的粮草,一个个都以为是九死一生、非常艰巨的任务。 听尚小美如此安排,小分队的成员都非常不解,纷纷质疑道。 “大人,我们是去抢粮草回来,不是去买,肯定有一场恶战。” “对呀,那些商人怎么可能把粮草拱手让人。” “要我说,我们就应该带上更多的兄弟,杀一条血路出来。” 尚小美刚要说话,九牧突然对着天空开了一枪,震慑住所有人后,他用阴恻恻的视线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危险地开口道。 “我师父说什么你们听着就行,谁要是再敢叨叨,我就杀了谁!” 全场鸦雀无声,再没有人敢质疑尚小美的命令。 第一次带兵的尚小美,没有时渊在场,原本还担心自己管理不了他们。 现在好了,有九牧镇场,她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尚小美借机一甩衣袍,昂首挺胸地转身带着大部队向前,摆足了架势。 不过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却感激地对着九牧粲然一笑。 她的笑容太娇美动人,九牧有一瞬间的失神。 等尚小美移开视线后,更大的空虚笼罩了九牧,他的心又轻而易举地被尚小美撩动了,他想,师父她不能不对自己负责。 因为她的一颦一笑对九牧来说都是精心的勾引。 恶鬼之力因为有反派系统的辅助,九牧修炼的很顺利。 不光如此,瞬移的功法他也有所突破。 他的实力一日千里,在尚小美不知道的情况下,飞快的成长为一名要命的反派。 狼兽的行进速度非常快,尚小美走不动的时候,他们会用雪橇拉着尚小美往前走。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跋涉,他们提前埋伏在天绝山附近。 有队员在悄悄质疑尚小美:“鬼怪大人未免也太自信了,她怎么就能如此断定,商队会经过这里?万一他们走别的路,我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你说得没错,这要是大将军,他肯定会把我们的人安排在各个路口……” 他们正嘀嘀咕咕的说着,九牧突然一个眼刀瞪了过去,说话的狼兽,立刻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尚小美跟顾倾天约定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顾倾天这个人,重利狡诈,喜欢黑吃黑,什么都干得出来。 尚小美别的不担心,她唯一担心的是,顾倾天会把他们卖了,拿他们做人情讨好陆震云。 这样一来,他们不但除了狼兽一族立下大功,煊赫城的势力也能保住。 “师父,你在担心什么?”九牧看到尚小美愁眉深锁,俯身在她耳边悄声问道。 尚小美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不管怎样,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瞻前顾后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见招拆招为好,大不了再牺牲一次血条,跟他们拼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一群飞鸟突然被惊起,扑腾着翅膀冲到空中。 “他们来了,”狼兽听觉发达,九牧警觉地在尚小美的耳边说道。 其他狼兽也听到了车轱辘在雪地里转动的声音,他们都很惊讶,一个个都对尚小美投来了震惊的目光。 没想到鬼怪真的能预测到商队的行进路线。 因此,他们对尚小美更加信服,在心里打算好,一会一定要听尚小美的,只管抢粮草。 商队远远地走来,尚小美很快便发现,押运货物的头领,竟是顾倾天? 他怎么亲自来了?这人不是最好逸恶劳吗?这么冷的天,在雪山里行走。他是好日子过多了,来这体验生活? “准备——”在商队离他们只有十几米的时候,尚小美对周围埋伏的狼兽命令道。 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伺机而动。 “动手!”当商队走到他们下方的时候,尚小美一声令下,所有狼兽全部朝山下冲去,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嘴里不停地发出喊叫声,劫匪的气势十足。 商队的护卫也纷纷掏出武器。 就在他们准备交手的时候,九牧突然对着天空连放三枪,枪声吓住了商队的人。狼兽们趁机缴获货物,一个个井然有序的劫走货物,头也不回地往回疯跑。 他们始终记得鬼怪大人的指令,因为鬼怪大人说的话全都应验了。最后这一步,他们也相信,鬼怪大人一定能完美的断后。 货刚被劫走,陆震云派来接应的人也赶到了。 一共来了一百多个岛国士兵,可是尚小美他们只剩下两个人。 “师父,退后!”九牧最近实力大增,除了眼神变得更加阴沉锐利外,胆量也变得更大了。他将尚小美护在身后,强势地让尚小美退后。 尚小美随时都可以逃走,不过为了给大家创造更多逃跑的时间,她现在必须拖住这些岛国士兵。 “王八蛋!你们竟敢劫走陆帮主的粮草!”岛国士兵的头领,个子非常矮,嘴里不干不净。 看到粮草被劫,他一直骂骂咧咧的。连顾倾天都不放在眼里,也一起骂了。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个粮草都看不住,狗娘养的,一群饭桶……” 顾倾天原本一直假装跟尚小美不熟,不愿趟这趟浑水。 但是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毫无预兆地突然出手,一刀扎进骂他们的岛国头领心口里。 岛国头领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扎进自己心口的匕首:“你竟敢背叛陆帮主……” 话音未落,顾倾天勾唇冷笑,拔出匕首,又一刀割断了他的咽喉。 喷涌的鲜血溅了顾倾天一脸,尚小美心脏骤缩。她这才发现,顾倾天这人很不正常,他一定有心理疾病,容易偏激,才会如此不顾大局,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岛国首领。 原本好好的计划,就这么被他破坏了。 “师父,我们怎么办?走还是留?”九牧也看出形势不对,事情发展成这样,显然已经跟他们关系不大了。 岛国士兵首领被一个商人杀了,他们瞬间调转矛头,对顾倾天他们动起手来。 双方实力悬殊,商队除了顾倾天身手不错,其他人都不是岛国士兵的对手。 尚小美眼见着顾倾天要败,突然下定决心,命令九牧道:“杀了这些岛国人,最好……一个不留。” 九牧得令,眼神瞬间杀意肆虐,举枪便射。 砰砰砰几枪,弹无虚发,他每开一枪,就有一个岛国人倒下。岛国人的血染红了山谷,在九牧眼里这就是他们对死去的兽人们写下的最好的道歉信。 以命抵命,才是最好的道歉。 尚小美也捧起冲锋枪,杀上千个岛国人,或许她需要筹谋一番,但是杀上百个岛国人而已,她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做到的。 原本已经绝望的商队,在听到枪响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虚惊一场的欣慰笑容。 特别是顾倾天,他逐渐从癫狂的状态中恢复神志,在看到鬼怪大人没有对他们弃之不顾时,他第一次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尚小美突然明白过来,顾倾天为何会暴起杀人。 他这么有钱重利的人,本就不可能为任何人做事。 可他偏偏加入了听天阁,看似无法理解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非常好理解的原因。 还有这次的事,他并没有出尔反尔,尚小美当然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魅力大。 唯一的原因,一定是因为顾倾天他跟很多兽人一样,骨子里恨透了岛国人。 他一定有一段被岛国人伤害的往事。 仇恨,才是他愿意跟狼兽大军合作的根源。 也是他突然暴起杀人的原因。 在枪声的掩护下,顾倾天更加疯狂,手起刀落,一刀一个,抓着岛国士兵,咬牙切齿,无比凶狠地往他们的心口扎刀子。 妖异红瞳,血色更胜,他每杀一个岛国人,就痛快一分的样子,无疑就是在复仇。 形势陡转,一边倒的杀戮开始后,往常拿兽人的命不当回事的岛国士兵,也尝到了被人追杀无力挣脱的滋味。 他们拼命逃窜,可惜就算躲过了商队的刀,也躲不过九牧和尚小美的枪。 一百多个人,就像秋天林立的高粱,被镰刀收割,接二连三地倒下。很快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全部死在了他们侵略的土地上。 活着的最后一刻,他们是否明白,侵略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杀完岛国人,尚小美收枪,九牧却把枪口对准了顾倾天。 九牧不知道尚小美跟顾倾天私下的交易:“师父,这些商人留不得,留下必成后患。” 尚小美果断地抓住九牧的枪杆,把枪口按了下去:“放了他们。” 九牧听话地后退,却又将枪端了起来,对着顾倾天的脑袋。他担心顾倾天在跟尚小美谈话的时候,会对尚小美不利,所以宁愿违背尚小美的命令,也要拿枪指着顾倾天。 昨天还只是把尚小美当成妖姬的顾倾天,此时见识到尚小美真正的厉害,冷凝的心竟有了一丝变化。 红瞳微颤,血污的脸上,杀意减退。 他毫不在意九牧的枪口正对着自己,大步朝尚小美走过来,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大胆地抓住尚小美的手,蹭了尚小美一手的血:“鬼怪大人,你这么柔嫩的手,也这么适合杀人?” 顾倾天身上的血腥味熏死个人,尚小美忍着恶心,回道:“彼此彼此。” 九牧看他抓着尚小美的手不放,扣动扳机的手已经在用力了。 这个男人太胆大出格,一看就对师父不怀好意,师父为何要放任他? “我为了鬼怪大人杀了这么多岛国人,鬼怪大人要怎么感谢我?”顾倾天又露出了他唯利是图的嘴脸,找尚小美要起了报酬。 尚小美被他气笑了:“是你冲动行事,坏了计划。我还没找你要损失费,你还好意思开口找我要报酬?” 没想到顾倾天今天格外的好说话,又反过来问尚小美:“那鬼怪大人想要多少损失费?我都给你。” 尚小美甩开他的手,大方的表示:“损失费就算了,不过你要搞清楚一点,我杀的这些岛国人都是为了你杀的。” “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情,鬼怪大人只要开价,多少钱我都愿意付给你。”顾倾天又锲而不舍的开口道。 尚小美没想到他挣钱不含糊,花钱也这么不含糊。 这人真的是顾倾天吗? 怎么非粘着她,要给她花钱呢? 他以为他是什么霸总吗?这么愿意给女生花钱? “钱就算了,你实在想道谢,多给我们一些粮草就行。”尚小美是那缺钱的人吗?他们现在缺的是物资。 顾倾天却不上道:“粮草让时渊来买,我只想感谢你一个人。” 尚小美有种被无赖缠上的感觉。 她不想跟顾倾天纠缠下去,结束话题道:“今天就这样吧,你们也赶紧回去,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这话,尚小美转身要走,顾倾天却仍要纠缠,伸手过来想拉她的手。 ‘砰’的一声枪响,顾倾天红色的流苏耳坠应声落地。他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冰冷的红色瞳孔上移,看向开枪的九牧。 九牧眼神更冷,枪口对上他的眼睛。 第98章 出现在他的被窝里 在尚小美的认知里,一个人被枪指着,不说老实,肯定不敢再轻举妄动。 更何况九牧还是个心性不稳的少年,顾倾天应该更加收敛才对。 谁知顾倾天这个疯批,不但不怕,不知收敛,还张狂的笑着往九牧跟前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指着自己的脑门说:“来啊,打呀,往这打!” 九牧眼神一凝,还真瞄准了他的脑门。 尚小美没见过疯批对峙,这场面完全不受控制。 现在局面已经很乱了,可不能再乱上加乱。 “九牧,别开枪,他是自己人!”尚小美担心的喝止九牧。 九牧皱了皱眉头,虽然满脸的不情愿,扣动扳机的手指却慢慢放松了。 可是顾倾天这个疯子却没有停下来,他几步跨到九牧面前,抓着九牧的枪管对着自己的手臂,在九牧愤怒的注视下,另一只手毫不迟疑的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顾倾天的手臂被子弹贯穿,鲜血喷涌而出。他也疼得脚步踉跄,摔在了地上。 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尚小美惊愕的瞪大了眼,她现在真的有些怕,顾倾天这人肯定不正常,这人……怎么对着自己开枪? “给我杀了他们!”突然,满身血污的顾倾天指着尚小美他们,命令商队护卫道。 尚小美懵的一批,但是以她以往上当的经验,又隐隐觉得这又是在做戏。 兽人听觉灵敏,顾倾天也许是听到了什么,才突然开始做戏。 她这次确实足够聪明,猜的非常准。 下一秒,九牧便走到她身后,一边对着商队开枪,一边悄声对尚小美说:“师父,快走!岛国人的援军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尚小美就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骑兵。 “走!”她当机立断,拉上九牧,一个空间转换就回到了狼兽营地。 他们比运粮草的小分队先一步回到营地。 时渊、时梨这时候已经带着人去接应运送粮草的小分队了。 尚小美放心不下,怕运粮小分队在路上还会有什么闪失,一直站在营房门口张望着,无法安心的休息。 九牧一直陪在她身边,他不担心什么运粮小分队,只担心尚小美是不是冷了饿了。 平日里,时渊和时梨总围在尚小美身边,九牧没有机会靠近尚小美。 今天他们出去执行任务,尚小美身边只有九牧,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九牧当然不愿白白浪费。 兽世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粮食。 九牧为了讨尚小美的欢心,献宝似的从他随身携带的小布袋里,拿出一块牛肉干,对尚小美说:“师父,你要不要吃牛肉干?” 尚小美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他拿在手上的牛肉干,点了点头。 九牧立刻从他的布袋里,挑出两块最大的牛肉干,给尚小美的左右手都塞了一块。 尚小美眼睛一直望着路口的方向,心不在焉的咬着手上的牛肉干。 她来自现代,像牛肉干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并不算多么难得的美食。 可是这些牛肉干对兽世的人来说,却是非常珍贵的。特别是九牧的牛肉干,他一直留着舍不得吃,谁也不肯给,除了这些牛肉干是他危急时刻用来保命的粮食外,还因为这些牛肉干是他娘留给他的东西。 他娘以前总是会偷偷的省下口粮,悄悄制成各种干货,牛肉干是她制作的所有干货中,最美味的食物。 以前九牧每次独自出门,他娘都会给他系一个小布包在身上,布包里偶尔会塞牛肉干,很多时候塞的都是别的不太好吃的干货。 他最后一次出门,布袋里恰好又塞的是牛肉干。 娘死了,他也不愿再动布袋里的牛肉干,他担心布袋空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人往里面塞食物。 现在,他爱上了师父,心满了,也不怕布袋空了。 看到师父吃着自己的牛肉干,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就像看到娘用牛肉干给自己哄了个媳妇,心里甜滋滋的。 “师父,好吃吗?” “好吃,这个牛肉干居然调过味,真的很好吃。”尚小美意外的频频点头道。 九牧听到他认可自己母亲的手艺,比刚才更高兴了。 可惜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很快时渊和时梨就带着运粮小分队回来了。 这一次行动的成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当大家看到一车车粮食被运回狼兽军营时,所有人都开心的跳了起来。 尚小美的耳边全是狼兽们的欢呼声。 “好多粮食!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粮食!” “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 “我们要是能带着这么多粮食回狼胥原就好了,也能让原里的大伙吃几天饱饭!” “只要能吃饱饭,就算死了也值了。” 他们在欢呼跳跃,尚小美却听得心酸。 这时候,时梨突然挤到他身边,好奇的问:“夫人,你吃的是什么?” “牛肉干,九牧给我的。”尚小美举着手里的牛肉干说。 时梨瞟了九牧一眼,这些诡计多端的男人,争宠两个字时时刻刻都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时梨最忌惮九牧,瞅着机会当然要打压九牧,平时傻呵呵的,这会却多了一个心眼。知道尚小美不护食,非常心机的问尚小美:“夫人,我可以吃吗?” 尚小美根本想不到,一块牛肉干而已,九牧会有多在意。 她很自然的把那块还没吃的牛肉干递给时梨:“拿去吧,非常好吃,你赶紧尝尝。” “谢谢夫人,”时梨张嘴就把整块牛肉干含在了嘴里,狼吞虎咽的咀嚼起来。并悄悄给了九牧一个暗含挑衅的得意眼神。 就这还不算完,他吃了一块,竟又对尚小美说:“夫人,这个牛肉干太好吃了,能让小叔也尝尝吗?” 尚小美为难的看了看自己手上咬过的牛肉干:“可是……这块我吃过……” “没关系,小叔又不会嫌弃,他连你的口水……” 尚小美脸色一红,赶紧打断了他的大胆发言:“拿去吧,拿去吧,给他也尝尝。” “好勒!”时梨又拿走了尚小美手上剩下的半块牛肉干,并再次挑衅的睨了九牧一眼。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九牧,心里闷疼难忍,脸色惨白。 他站在尚小美身后,委屈无助的望着她的背影。尚小美却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她此刻眼里没有九牧,心里更没有九牧。 九牧无法再呆下去,他怕自己发疯,会对师父不利。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往营地边缘走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笨重。 所有人都在欢呼,朝这边涌了过来,只有他在远离人群。他倍感孤独,心心念念的人儿却连他的存在都忘记了。 师父什么时候才会时刻关心自己呢? 什么时候才会不伤自己的心呢? 那个时候……会不会永远都不会到来? 九牧绝望的笑了,疼得撕心裂肺。 绝望过后,恨意陡增,他不想痛苦,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那个他等不到的人。 黑化值再一次刷新,反派系统新的技能又被激活了。 “恭喜宿主,活得密忍之术——御兽。” 九牧获得新的技能后,心里略有安慰,开始强行调整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原谅尚小美。 第三次,师父才第三次伤害我,我不应该计较,我应该原谅她。 九牧在这边心如刀绞,尚小美这会却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了正事上。 她现在才把前前后后所有事都想明白了。 顾倾天刚才往自己的手臂上开枪,一定是为了给陆震云一个交代,也是为了给听天阁一个交代。他不能让陆震云发现他跟狼兽有勾结,所以他才会那么狠。 看似疯批的厉害,其实都是他的算计。 时渊把‘抢’回来的东西都安放妥当后,尚小美立刻找到他,问起了路上的事:“你们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吗?” “非常顺利,看来顾倾天并没有走漏风声。”时渊道。 尚小美认同的点点头,她对顾倾天的了解还不够,不过已经有两点她可以确认了:“这个顾倾天,一定非常仇视岛国人。他表面上重利爱财,无情无义,实际上可能并非如此。” 时渊也点头道:“你说的对,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他为何每次都愿铤而走险的跟我们合作。” “这是好事,像他这样的人越多,我们就越有胜利的希望。” “他的身世就是个谜,不过蛇兽向来喜欢独行,顾倾天到底遭遇过什么,旁人还真的很难猜到。” “他这次因为我们受了重伤,现在又要跟陆震云周旋,我担心他会出事,我想去地绝谷看看他的情况。”尚小美艺高人胆大,仗着会空间转换,来去自如,突然提出这样的想法。 时渊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不行!陆震云可是忍皇,他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你的存在。”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不管顾倾天,陆震云残暴嗜杀,他万一认定顾倾天跟我们有勾结,对他不利怎么办?” “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我相信每一个反抗岛国人的兽人,都已经在心里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时渊无论怎样,都不愿放尚小美去地绝谷。 可是尚小美心意已决,根本不听劝。 时渊不答应,她也要去。 她最后给了时渊一个无奈的眼神,时渊刚反应过来想拉住她,她已经先一步原地消失了。 时渊抓了个空,神色茫然的站在原地,突然想起第一次跟尚小美在五神山见面时,她也是这么突然消失的。 时渊这一刻才意识到,她似乎从未真正属于过这里,也从不属于他。 地绝谷因为接连两次出事,比尚小美上一次来的时候,更显寂然。 尚小美为了自身的安全,来的时候,特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地绝谷的地形。 为了完美的避开陆震云,她选择去了最嘈杂的厨房。 地方越嘈杂,来往交谈的人越多,陆震云越是不可能发现她的存在。 尚小美藏在草垛里,偷听外面的士兵讲话。 在草垛里听了半晌,她总算把眼下的情况弄清楚了。 顾倾天受了重伤,连带着他手下的几个忠心的商人,被陆震云的人一并劫回了地绝谷。 而其他的护卫,因为都是临时找的,因为钱聚在一起的,看到顾倾天受伤,全都一窝蜂跑了。 因为这些话都是岛国士兵自己说的,看来他们并没有怀疑,那些跑掉的商队护卫,其实是顾倾天命令他们跑的,为的就是避免伤及无辜。 如此看来,他们现在并没有怀疑顾倾天跟狼族有勾结。或者就算有了怀疑,却没有办法证明。 尚小美不敢大意,又耐心的等到了晚上。 幸好她没有走,晚上的时候,陆震云果然要对付顾倾天。 几个士兵突然急急忙忙的赶到厨房,吩咐厨子:“顾倾天醒了,帮主让你们把这个放在他的碗里,把饭端到他的营帐里去。” “是!”厨子答应一声,赶紧准备去了。 尚小美悄悄看出去,看到厨子手里拿的是一包毒药。 她记得红日帮有一种可以让人口吐真言的药,很像自白剂。 再一联想到,陆震云派去接应商队的第一批手下,全部死在了她和九牧的枪下。陆震云此刻没有证据证明顾倾天跟他们有勾结,顾倾天明面上又是听天阁的人,陆震云再残暴也不可能直接毒死顾倾天。 所以她猜测厨子手里的药,八成就是那种像自白剂的毒药。 尚小美脑子转的飞快,厨子很快就会把饭端上去,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盯着顾倾天把饭吃下去。尚小美根本没有机会在那个时候下手。 她想阻止这件事,最有用的办法,就是在他们下毒之前,给顾倾天喂化毒丸。 她有提前防止中毒的化毒丸,是她以前从红日帮偷出来的。这种化毒丸,在红日帮内都属于机密药物,如果不是尚小美会空间转换,她根本不可能拿到这么厉害的药物。 可是,眼下她要去找顾倾天,该出现在哪里,才能不被其他人发现? 思来想去,尚小美大着胆子,一个空间转换,直接苟到了顾倾天的被窝里,贴着他的身子窝着,屏住呼吸,在确认没被人发现之前,尚小美一下都不敢动。 顾倾天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他当然感觉得到。温香软玉,触感柔软,他一摸就猜到是谁,便一声不吭的继续装睡。 第99章 不想招惹病娇 顾倾天的床边此时虽然没有人,但是他的营帐门却是敞开的,几个岛国士兵脸色阴沉的在门口把守,顾倾天忠诚的伙计在门口给他熬药。 他伤的很重,一条手臂血糊糊的,差点废了。 正是因为伤的这么重,才挽救了他和商队其他人的性命。 这男人对自己都这么狠,更别说对别人了。 尚小美贴着他窝在被窝里,顾倾天虽是蛇兽,体温却异常的高,尚小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竟然发高烧了。 一定是伤口感染了。 陆震云是红日帮帮主,跟漠皇东玥身份一样贵重,他身边一定跟着红日帮最好的军医。再说了红日帮各类药品齐全,外伤药更是品种丰富。这么好的医疗条件,顾倾天居然还能发高热,一定是他们故意放任不管。 看来,陆震云不管有没有证据,都想拿顾倾天泄愤。红日帮死了这么多士兵,以他残暴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难怪顾倾天一动不动,这么老实,原来是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 尚小美悄悄的在被窝里戳了戳他,顾倾天闭着眼用手肘碰了碰尚小美的手。 他现在病弱的,只是动了动手肘,就花光了所有力气。 尚小美真怕他死了。 趁着门口的守卫不注意,尚小美悄悄在被子里把她从厨子那听到的事,给顾倾天说了一遍。 也不管顾倾天听没听见,尚小美几句话说明来意,就将化毒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尚小美原本以为像顾倾天这样的男人疑心一定很重,而且他们俩之间也不是很熟,除了互相觊觎对方的美色,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她想着顾倾天肯定不愿乖乖配合自己,好好吃药,可是她的手伸出去,顾倾天却乖乖张嘴把药吞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么病弱这么乖,尚小美对他竟多了几分怜惜。 而且他长相本就偏阴柔,精神好气势足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嘴唇发白的这么躺着,一副虚弱无力任人蹂躏的模样,破碎感十足,是个女人都很难抵抗这么病弱的美男子。 尚小美想了想,又往他嘴里塞了几粒药,有消炎的,还有止疼药,希望他能好受一点。 就在这时,闭眼不动的顾倾天,突然睁眼,轻轻推了尚小美一把,悄声催促她:“快走!” 尚小美知道,他一定是听到有人往这边来了。 尚小美一个空间转换,就离开了顾倾天的房间,又回到了嘈杂的厨房。 她留在这里,是担心陆震云还会对顾倾天他们不利。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陆震云随随便便就能折腾死他。 对尚小美来说,顾倾天是个狠人,除了他长得这么好看,这么轻易就死了太可惜了。她还觉得顾倾天活着,一定会成为他们强有力的战友,她想彻底打败岛国人,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势力。 尚小美躲在草垛里不能出去,不过外面的情况,她却能从厨房来往的士兵口中了解的一清二楚。 那碗下过自白剂的粥,并没有用,吃过药的顾倾天,说的话前后一致,没有一点问题。 尚小美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一步,陆震云就不会再怀疑顾倾天他们了。 可是她低估了陆震云的残暴,他的怀疑,就是他杀人的最好理由。 自白剂没有用,他竟提出让顾倾天他们给死去的岛国士兵守灵,说是这样就能知道顾倾天他们到底有没有背刺他们。 说是守灵,其实就是让顾倾天他们顶着风雪,在这么严寒的冬夜,跪在外面的雪地里守着那些岛国士兵的尸体过一夜。 真要这样过一夜,就算是身体强壮的兽人,也会被活活冻死。 “真踏马狠毒!”尚小美暗自在心里咒骂陆震云,这人简直没有底线,听天阁跟红日帮虽然暗中较劲,但是好歹都在为天皇办事。而且他并没有证据证明顾倾天有错,顾倾天伤得这么重,本以为能取得他的信任,可是他却怎样都不愿放过他们。 只想杀人。 尚小美心里一凉,急得思绪直转,不管怎样,她都要想办法救顾倾天。 就在她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系统提示音突然响了:“恭喜宿主累积获得五百好感度,解锁新的技能——一键换装!” 尚小美在听到好感度终于累积到五百的时候,意味着她马上就能解锁新技能,心情瞬间激动起来。 可是当她听到她期待已久的新技能是什么一键换装时。 她的心瞬间凉透了。 五百好感度啊!就解锁了这么个技能? 一键换装?当她是芭比娃娃吗?还一键换装,她要这么个花里胡哨的技能有啥用?换衣服方便吗? 就不能给她解锁一个能打的技能吗? 尚小美差点被系统气晕过去,努力调整了好久几近崩溃的心态,才慢慢恢复冷静。 她好奇的打开系统,想看看自己的好感度怎么突然满了五百的。 这一看才知道,系统竟把顾倾天也算到她的后宫里面了。 尚小美有些无语,顾倾天她可拿不住,而且她对顾倾天真的没啥感情,除了对他的外貌比较欣赏外,她还真不想跟他发展什么感情。 她还是偏向喜欢温柔、阳光、稳重、情绪稳定的男人。 这几点顾倾天一点都不沾,相反,他给尚小美的感觉,非常的病娇,疯批的可怕,尚小美真不想招惹他。 不过他们才见两面,顾倾天对尚小美的好感度却高达百分之七十了。 这人是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尚小美的,还真是个谜。 解锁了自己的第三个技能后,尚小美连试用一次的欲望都没有。她默默的在心里叹息了好几声,只能认命。 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去解决,尚小美最先想到的,就是去煊赫城,通知听天阁分部的人明天来地绝谷要人。不然尚小美就算今晚保住了顾倾天他们,以后也保不住。 她现在顾不上珍惜自己的血条,一个空间转换就到了煊赫城听天阁分部,煊赫城听天阁分部的首领叫‘花如锦’。 是一个雌性兽人。 尚小美来兽世着两年多,很少跟雌性兽人打交道。原本她跟雄性兽人也很少打交道,不过自从她成婚后,情况就变了,她跟雄性接触的越来越多,这还是第一次跟雌性兽人接触。 兽世的雌性兽人,很多都长得很高大,身材曲线不明显,腰背结实有力,力气非常大。 长成尚小美这样的雌性,在他们这已经是美出天际了。 尚小美一开始还嫌一键换装没有用,这会却用上了这个鸡肋的技能。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她一键换装,给自己换了一身普通兽人的装扮,遮住面容,在烟花之地找到花如锦,让她的手下替自己通报一声。 很快,花如锦就派人请尚小美进去。 尚小美踏进那个房间,差点没被里面浓郁的香薰味熏出来。 她以为自己玩的就够花了,没想到进去后,竟看到花如锦敞开上衣,跟四个穿着清凉的男人在房间里玩……牌。 玩牌真的需要穿的这么少吗? 而且雌性怎么可以敞开上衣?真……真大胆。 那几个男人视线一直在花如锦的上半身来回的梭巡,尚小美也发现了,花如锦虽然长得一般,可是她的胸型非常漂亮,她是知道自己哪里好看的,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她才故意敞开上衣,迷的房间里几个男人对她趋之若鹜。 尚小美脸颊滚烫,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句,这个世界真疯狂。 “就是你找我?”花如锦只抬头看了尚小美一眼,就低头继续玩牌了。靠她最近的男人,姿色不错,花如锦摸牌的时候,随便还摸了一把他的手。 不过桌子底下,她的脚却勾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腿上。 尚小美不想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学坏。 “花阁主,顾倾天顾大人现在正身处地绝谷,他受了重伤,特意让我来通知你前去救他。” “什么意思?陆震云敢对他不利?”花如锦眉头一皱,火气瞬间上头,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甩,气愤的问道。 脾气真爆。 尚小美明白此时不是讲事实的时候,她必须说动花如锦立刻起身前往地绝谷营救顾倾天,就必须凸显出情况有多紧急。 “陆震云怀疑顾大人背叛他们,正在拷问顾大人!” “岂有此理!陆震云真不是个东西!顾倾天是我们听天阁的人,岂容他随意处置!”花如锦也不知道顾倾天私下跟尚小美他们有交易,顾倾天只说他要给陆震云送物资去。在花如锦看来,陆震云这就是恩将仇报,故意欺压他们听天阁。 她脾气火爆,爆发的时候压都压不住。火气一上头,还没等尚小美退下,当场冲出房间,点兵一千,连夜往地绝谷赶去。 尚小美被撂在一旁,她刚想走开找个隐蔽的地方使用空间转换时,却听到花如锦的四个男人,在房间里吵了起来。 “贱人!穿的那么风骚,还不是没留住阁主!” “你穿的那点布头,连家伙都盖不住,还好意思说我?” “我是家伙大!所以才盖不住!不像你布片都没有,也看不见那玩意的影子。” “你!你瞎吗?这么大看不见?” “看不见看不见,就是看不见,嘞嘞嘞嘞……” “我们也看不见……” “大有什么用?软的像棉花一样……” 尚小美听得瞠目结舌,这些男人……居然吵成这样,而且他们句句都在攻击彼此的下面,真的太低级了。 她十分庆幸,自己的男人都很理智、上档次。 她相信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幼稚的对骂,更加不会互相损对方的下面,争宠这么幼稚的事,他们一定不稀罕做。 说动了花如锦,尚小美又一个空间转换回到地绝谷。 无论怎样,她今晚都必须保护顾倾天他们度过这个寒夜。 她回去的时候,离岛国人的军营远了一些,正好看到岛国人将被尚小美他们枪杀的岛国士兵的尸体用火焚化,却让顾倾天他们跪在雪地里给他们守孝。 一开始说要给他们守灵,现在他们自己把尸体焚烧了,又让顾倾天他们守孝,横竖就是要让他们跪在风雪地里一整夜。 就是想把他们往死里整。 尚小美观察了好一会,虽然晚上没有多少守卫,但是每一个时间段,还是会有三两个岛国士兵在远远的盯着顾倾天他们。 最可恨的是,尚小美还看到他们往顾倾天他们身上泼了凉水。 这么冷的天,往他们身上泼水,水很快就在他们的头发上和外衣上结成了冰,这不存心想早点让他们死吗? 没过一会,尚小美就看见顾倾天晕倒在了雪地里。 她到现在却还没想到办法,该怎么救他们。 想救顾倾天他们,就必须支开守卫…… 尚小美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现在可是有一键换装的人。 这个技能看似鸡肋,其实非常好用,只要她想,想换成什么装扮都可以。 她突发奇想,给自己换了一身大猩猩的装扮。虽然内核不一样,但是单从外表看,她跟陆震云没有任何区别。 庆幸的是陆震云的主将营帐离这边较远,他又已经睡下了。尚小美大着胆子,转换到营地另一边,假装是陆震云,从营地里面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守卫果然没有怀疑她,还低头给她行礼。 走到顾倾天他们旁边,尚小美抬脚就踢了顾倾天两脚。她的动作幅度非常大,脚上却并没有用多少力。 守卫们看着,更加没有怀疑她的身份了。 接着,尚小美又抽出了匕首,在动刀之前,她对守卫挥了挥手。 守卫都非常惧怕陆震云,他们以为帮主又要跟以前一样,杀人取乐,不想被他们看见。见‘陆震云’朝他们挥手,一个二个眨眼间就跑得没影了。 尚小美没想到自己竟试对了,以她对陆震云的了解,她这么做,绝对能吓跑守卫,没想到还真把守卫吓跑了。 不过顾倾天手下的商人也被他吓得不轻,有人已经悄悄的摸上了腰间的刀。 “我是来救你们的,别怕,”尚小美担心他们误伤自己,及时开口道。 商人们一阵惊愕,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是鬼怪大人?” “对,是我。”尚小美说。 商人们这才放心下来,一个个脸上都有了笑容。 在他们看来,鬼怪大人来了,他们就有救了。 顾大人也能保住性命。 尚小美当机立断,从空间里兑换出能发热的保暖内衣,让那几个行动自如的商人自己把衣服换上。她则亲自动手,几下扒了顾倾天的衣服,将保暖内衣给他穿上后,又给他换了一身一模一样的干爽外衣穿在外面。 一开始商人们还以为尚小美只是来给他们添衣服的,但是当他们感受到穿在身上的衣服会发热时,几个人全都惊讶的合不拢嘴,看向尚小美的眼神,满是崇拜。 第100章 我愿意把一切都献给你 兽人本就身强力壮,现在又有发热的内衣穿着,商人们一个个歪坐在雪地里,身上不觉得冷,他们便惬意的聊起天来。 顾倾天的情况糟糕一些,尚小美为了给他治疗,花了三点血条,启用了系统的治疗方案,兑换了系统开出的药品。 她这一会拿出一瓶药,一会拿出一个注射器往顾倾天的胳膊上注射药物,顾倾天的手下看得一愣一愣的。 最关键的是,尚小美还穿着黑猩猩的衣服,乍一看,就像陆震云扒了顾倾天的衣服,在他身上施虐一样。 “鬼怪大人,你把这个……扎进顾大人的身体,他应该很疼吧?”有商人没忍住,胆寒的指着尚小美手里的注射器问。 尚小美双手稳稳的把注射器里的药物推进顾倾天的身体里,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大夫,没有医师资格证,做这些事全凭一个信念,死马当活马医。 不过因为做的是人命关天的事,她心里难免紧张,忙活了这么一会,她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 听商人问起,她耐心的解释道:“也不是很疼,这样把药直接注射进他的身体里,比口服见效快,也比口服药物管用。” “哦,是吗?”商人们假装听懂了,其实一个个表情都十分惊愕,根本没见过这么治疗的,而且尚小美手上的器物非常精细、先进,他们第一次见,对那些东西都充满了敬畏,一直在好奇的打量着。 尚小美给顾倾天注射的药物确实很管用,他的烧很快便退下来了。 尚小美刚松了一口气,想坐下休息一会。 顾倾天突然睁开双眼,将尚小美扑倒,抓起旁边的注射器就插进了尚小美的大腿里。 “啊——唔,”尚小美疼的刚叫出声,又手动闭麦,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只是她泪汪汪的眼睛,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委屈和痛苦。 “顾大人!顾大人!放手!她是鬼怪大人!是来救我们的!” “大人你快放开鬼怪大人!如果没有她你已经死了!”商人们赶紧一拥而上,将顾倾天从尚小美身上轰了下来。 “呜呜呜……”尚小美疼的捂着嘴哭,眼泪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她就没这么倒霉过,这也太欺负人了。 顾倾天听到她的哭声,看她可怜兮兮的动作,终于确认她不是那残暴、嗜杀的陆震云。 “你……怎么这幅打扮?”顾倾天嘴唇苍白,却顾不上自身的情况,因为他也意识到,他闯了大祸。 针管现在还扎在尚小美的腿上没有拔出来,她呜呜呜的哭,低头看到针管,哭得更伤心了。 她从小就怕打针,这人怎么这样? “呜呜我不这样……怎么混进来嘛呜呜……疼死我了,你个傻缺……”尚小美边哭边骂,手虚虚的张着,根本不敢把针管从自己的腿上拔下来。 顾倾天看出她胆小怕疼,趁她不备,手一伸就将针管从她腿上拔了下来。 “啊!呜呜呜,”拔针管其实不怎么疼,但是尚小美还是吓的惊叫出声。 刚才那个商人,忍不住小声问尚小美:“鬼怪大人,你刚才不是说不怎么疼吗?” “呜呜……我那是说扎你们不怎么疼,你们兽人皮糙肉厚,这点疼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 尚小美揉着自己的大腿,开始慢慢收声,她知道自己刚才很丢脸,但是真的很疼嘛,她一时没忍住。 这下好了,连顾倾天他们都知道她其实是个怂蛋。 知道又怎样?她现在对顾倾天的好感度是零!他长得再好看都没用,她尚小美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对不起,”顾倾天倒是能屈能伸,挤到尚小美身边,给她道歉。 尚小美气得鼻孔喷气,冷哼了好几声,转身面朝另一边缩成一团,不愿搭理他。 她即使穿着丑陋的猩猩服,也能让人感受到她骨子里的软萌可爱。 还偷偷抹眼泪,看得顾倾天心都化了。 商人们虽然没有见过尚小美的真面目,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也都一致的认为,鬼怪大人是糯叽叽的雌性。 爱哭鼻子的鬼怪大人,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更别说见过尚小美真面目的顾倾天了。 他只要一想到尚小美眼睛红红的,噘着嘴气哼哼的模样,就软的想抱着她哄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把人哄好,哄得不生气了,哄笑了就好。 “对不起嘛,是我错了,我刚才一醒过来,看到你穿成这样,以为是陆震云……”顾倾天无赖似的,又贴近尚小美,柔声在她耳边说。 尚小美又转到一边,完全不想搭理他。 顾倾天果断的将人抱进怀里,尚小美挣脱不开,便把头偏向一边,不看顾倾天。 顾倾天也不勉强她,只把头埋进尚小美的颈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哄。 “我给你好看的宝石赔罪好不好?” 尚小美倔强的摇头。 “玉石呢,你喜欢帝王级的绿玉吗?我有一个连皇室都没有的绝品玉镯,我送给你。” 尚小美还是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万兽国有的,我都能给你搞到。海里的灵珠、圣花我也能搞到,都可以送给你。” 尚小美眨了眨眼,灵珠、圣花可都是海凰族的东西,世上罕见不说,还能起死回生。 这么厉害的东西……尚小美有些心动。 顾倾天人精似的,看尚小美动摇了,立刻表示:“我回去就将私藏的灵珠、圣花送给你。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也只私藏了一两株,我本是留着保命用的,现在送给你,可见我对你的真心。” 尚小美不满的嘟哝道:“你不愿意就算了。” 顾倾天立刻振振有词的说:“我怎么不愿意?我当然愿意了,能给你这么美的女仙子送礼物,是我的荣幸。” 尚小美嘴角翘了翘,心情好了很多。不过她立马又忍住笑意,板着脸对顾倾天说:“你快点放我下来,被他们看见了,像什么话?” 顾倾天却用力圈住了她的腰:“我都是你的人了,抱一下怎么了?” “什么?什么我的人了?我们可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在瞎说什么?”尚小美慌得一批,这段关系她可不认,又不是自己的夫郎,又不是系统奖励的,她也没始乱终弃,而且顾倾天还是个病娇疯批,好的时候嘴里甜如蜜,不好的时候吓死人了。 她不愿意! “怎么没有关系,我喜欢上你了,就是你的人了。”顾倾天却蛮不讲理的说。 他左耳挂着单边流苏,丹凤眼风流旖旎,红瞳妖异风情。抱着尚小美不撒手,耍赖求爱的时候,眼神格外深情。 尚小美却一点触动都没有,只是觉得他的话特别扯淡:“什么喜欢上我就是我的人了?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以前有几千万粉丝,他们都喜欢我,难道他们都是我的人了?”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特别有说服力。 可是顾倾天关注的点却特别奇怪:“几千万人喜欢你?你也太会招惹了,看来以后要把你看紧一点了。” “什么?”尚小美无语死了,这人怎么自作主张呢? “你想跟岛国人斗,肯定会需要很多的钱和周旋在各个势力之间的能人,钱和人脉我都有,只要你要了我,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顾倾天不愧是生意人,连谈感情,都这么舍得出价,开出的条件,让人根本拒绝不了。 九牧要是知道,一个横空杀出来的顾倾天,这么快就能拉近跟尚小美的关系,他一定会恨死这些有钱有势力、能说会道的江湖大哥。 这些大哥真的很会攻占女人的内心,床事上也不含糊,根本不是九牧这些一无所有,只有纯情的大男孩能比的。 刚才还觉得不合适的尚小美,被他这一番霸总发言,弄得心动不已。 顾倾天的钱财和人脉,足以比肩一个种族的权势,他要是为尚小美所用,尚小美不光收复北方指日可待,收复其他城市也会容易数倍。 她现在确实需要像顾倾天这样手眼通天的人。 “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还需要考察你一段时间,考察期间,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也不要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穿着猩猩服的尚小美,窝着顾倾天的怀里,妥协道。 顾倾天看她松口了,立刻将一个黄金钥匙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这是我钱库的钥匙,送给你。” 他的手下们,眼见着自己的主子化身从妻奴,想尽办法把偌大的家产往外送,一个个想阻止,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在一旁纳闷的想,就算鬼怪大人性格柔和,悲天悯人。可她现在这幅装扮,顾大人也不应该对着这幅样子的鬼怪大人无法自拔吧? 难道她真实的样貌非常漂亮?那得漂亮成什么样?才能迷倒要钱不要命的顾大人? 不光商队的伙计想不通顾倾天的举动为何如此反常,巡逻到这边的岛国士兵,也看不明白,顾倾天为何抱着陆震云陆大人? 而且陆大人看着还一脸的娇羞? 他们不敢置信的躲在远处,互相掐对方的胳膊,试图从幻视中清醒过来。 可惜再怎么掐自己,他们看到的画面都始终如一。 顾倾天抱着陆帮主,陆帮主一脸娇羞的在他怀里笑。 巡逻的岛国士兵,被这一幕惊的不敢出声。 因为陆震云的残暴和男女不忌的性行为,他的手下从不敢过问他的私事,这也就导致了巡逻的士兵没有一个人敢深究这件事。 他们即使觉得诡异,也没有人上前过问一二。 尚小美和顾倾天他们,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花如锦就带着人杀到了。 听天阁一城的首领来要人,饶是陆震云再独裁,也不好明面上得罪听天阁的一方势力。 不过他昨晚的态度摆在那,以他的经验,顾倾天他们肯定已经被他的手下折磨死了,毕竟以前他们这样干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挺过这样的寒夜。 于是,陆震云看似讲理的对花如锦说:“昨晚他们非要替地绝谷死去的兄弟守孝,这会人就在练功场的雪地里,你既然来了,就自行将他们带走吧,我绝不拦着。” 花如锦一听陆震云如此说,心里一凉,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来晚了。怒不可遏的质问陆震云:“你别以为你们红日帮可以一手遮天!如果顾倾天出了什么事!我们听天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陆震云狂妄的桀桀大笑道:“你们听天阁算个屁!待我诛杀了整个狼族,在天皇面前立下大功,我一定会让天皇废了你们这群废物!” 花如锦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咬牙道:“你就是一介莽夫!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吧?红日帮帮主能者居之,你还是想想下次大比,怎么保住你的帮主之位吧!” 这话还真戳到了陆震云的痛处,他气得狂吼,吼声震耳欲聋,蒲扇一样大的双手,互相交握,指关节咔咔直想,好似下一秒就会暴起伤人。 花如锦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她识趣的闭上嘴,一扯缰绳,驾着马直往后退。 争执到此,双方都是一肚子的火气。花如锦心里有气,却也明白,就算陆震云杀了顾倾天,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跟陆震云火拼,陆震云实力强悍,她就算赔上一千将士的性命,也赢不了他。 一番计较过后,花如锦憋屈的一夹马腹,往练功场赶去。 她心情十分沉痛,顾倾天在听天阁的地位超然。他如果真死了,会是他们听天阁非常大的损失。长公主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震怒。 但是当她赶到练功场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顾倾天和他得力的伙计们,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的站在雪地里的画面。 他们哪里像在雪地里冻了一夜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在温暖如春的房子里休息了一整夜,一点风寒都不曾受过。 “花大人!你怎么来了?”顾倾天没想到花如锦竟会在这么巧的时间段来营救他们。 花如锦却说:“昨晚不是你让人通知我来营救你的吗?” 顾倾天哑然半晌,立刻想到了尚小美,一定是鬼怪大人去找的花如锦,只有她有这通天彻地之能。 “陆震云没有为难你们?”花如锦不敢置信的问。 顾倾天笑容得意,用炫耀的口吻回道:“当然为难了,不过我有最会心疼人的夫人,她可舍不得让我受苦。” 伙计们悄悄的在顾倾天身后翻了个白眼,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尚小美刚才已经回了狼兽营地,昨晚她悄悄巡视了一圈地绝谷的防御工事,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破解雪地战车的方法。 这一次,她一定可以兵不见血刃的,就将陆震云埋伏在地绝谷的三千岛国士兵,和他用尽心血造的雪地战车,尽数摧毁。 第101章 同时激怒了四个男人 这是尚小美第一次不靠血条,不靠外挂,不靠现代武器,只凭借自己的智谋,想出的对敌之策。 两千多狼兽大军被困在雪原深处,他们不敢跟陆震云正面对抗,因为长时间的失败,他们已经丧失了信心,本能的觉得岛国人是不可战胜的。 他们急需一场胜利,一场不依靠外力,仅凭他们自己赢得的胜利。 只要有这场胜利,他们就能重塑信心,不再恐惧岛国人。 尚小美一想到对付陆震云和他的雪地战车的办法,就迫不及待的回去找到时渊,兴奋的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时渊,我想到对付雪地战车的办法了!” 时渊惯性的以为,尚小美的办法,又是凭借她的鬼怪之力获取胜利,面上虽然开心,心里却难免内疚。 “是我们狼兽给鬼怪大人添麻烦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在大人背后坐享其成。”时渊笑得勉强,拘谨的说。 尚小美本就不想他有任何心理负担,看时渊这般失落,她更高兴了。 “时渊,这次不一样,这次不用我出手,需要的是你们狼兽的力量。” “我们的力量?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战胜岛国人?更何况他们还有雪地战车,那车在雪地上就是无敌的,我们根本躲不过。”时渊无奈的摇头,他早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却从未做过彻底胜利的美梦。 更别说其他狼兽将士了,他们更是不敢想,有一天,他们能凭借自身的力量,打败跟他们人数差不多的岛国人,还能摧毁他们的雪地战车。 就连龙兽来了,恐怕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尚小美上前几步,抓住时渊的手,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时渊,我知道以前你们失败过很多次,狼兽折损无数,你们信心受挫。但是你别忘了,你们可是狼兽,是最坚韧、顽强的兽人,你们并不比岛国人差,你们是可以战胜他们的!” 时渊冷静的看着尚小美,并没有被她几句话激起半分信心:“可是我们连怎么做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想到对付雪地战车的办法了!我们一定能赢!”尚小美激动的摇晃时渊的手,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走到案牍边,在布帛上画了起来。 “这是雪地战车,它堵住了整条地绝谷的路,只要岛国人推动它,它的速度在雪地上会越来越快,快到能将前面的人碾成渣渣。”尚小美把雪地战车的运行原理演练出来。 时渊点头,他们都很清楚雪地战车的厉害,所以才会认为它在雪地上是无敌的。 这是时梨和九牧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时渊和尚小美并没有阻止他们旁听,他们俩一看尚小美是在分析雪地战车的事,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安静的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尚小美分析完雪地战车的作战原理,又分析了它的动能:“它需要人力或者战马推动,因为是在被压实的雪地上行驶,雪地湿滑,因此它一旦被推动,后面就不需要再耗费多少力气,它就能一直往前跑,所以……”说到这,尚小美卖了个关子。 时渊立刻想到:“所以,它停下来会很麻烦。” “对!”尚小美就像听到最佳回答的老师,赞赏的大声符合时渊的话。 她接着继续解释道:“因为它停下来很麻烦,所以陆震云他们其实只会在固定的范围推动雪地战车。这个固定的范围,就像是雪地战车的铁轨,只要是在铁轨内行驶,它就是无敌且安全的。但是一旦出轨!它就会……车毁人亡!” “师父,什么是铁轨?”九牧不解的问。 “嗯……你就当它是一种专门为了行驶雪地战车修的路吧。”尚小美依着自己的理解解释道。 九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时梨又好奇的问:“所以夫人,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只要能将雪地战车带出轨,我们就一定能打赢这场仗!”尚小美笃定道。 时渊好似醍醐灌顶一般,也终于想明白了尚小美的计谋,就像一场困扰多年的棋局被解开了。稳重惯了的时渊,难得激动的大声道:“所以我们只需要让他们的雪地战车在该停的位置停不下来?我们就能赢?” “对!”尚小美再次肯定道。 “这好办,我去地绝谷的时候观察过,地绝谷前面五千米的位置,有一个雪坡,他们肯定是依靠那个雪坡刹住雪地战车的。我们只需要把那个雪坡铲平,雪地战车就肯定会出轨!”九牧也听明白了尚小美的意思。 就连时梨也明白过来,再后面加了一句:“如果我们能将这条路一直挖到崖边,就能让他们连人带车,滚到悬崖下面去!”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雪地战车并不是无法战胜的!相反,我们只要方法用的对,就能把他们的优势变成他们自戕的刀!”尚小美胸有成竹的总结道。 她这个计谋,说出来后,并不见得有多高明。但是当局者迷,更何况狼兽们根本就没想过,他们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陆震云带领的三千岛国士兵。 所以这么简单、可行的办法,他们此前谁都没有想到。 现在经过尚小美的提醒,一个个全都恍然大悟。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变得比尚小美还积极,全都在想,该怎么实施这伟大的战术。 时渊首先提出:“我们如果想赢,动作必须要快,必须在深夜将山坡挖平!” 九牧:“我负责暗杀周围巡逻的守卫!” 尚小美:“我和时梨负责吸引岛国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暇顾及你们。” 听到她要带时梨,九牧立刻后悔了:“我还是跟着师父吧,暗杀的事更适合时梨。” 时梨立刻摆手,脸都不要了:“暗杀我不行,我适合跟着夫人,我需要夫人的保护。” 九牧藏在碎发下的双眸阴翳、愤怒,却拿时梨一点办法都没有。 尚小美拍板道:“就这么办!小叔带人挖山坡,最好在两个时辰内把山挖通,你们行动的时候不能照明,不能说话,动作必须要快!九牧负责清除巡逻的守卫。我和时梨负责吸引岛国人的注意力,给你们争取时间。” 时渊担忧的问尚小美:“想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尚小美思忖道:“我昨晚潜伏在地绝谷的后厨,听到那些士兵谈论起皇城第一楼的女仙子——雪染。雪染是第一楼人气最高的女仙子,想见她的雄兽数不胜数。陆震云对她十分痴迷,几次三番邀雪染前来地绝谷为岛国士兵献舞……” “你要扮成雪染!被识破了怎么办?”时梨紧张不已的问尚小美。 时渊和九牧也一脸紧张的看向她。 尚小美:“听说雪染扛不住压力,已经决定来地绝谷献舞,不日就会到达。女仙子身娇体贵,不喜奔波跋涉,肯定会走官道从煊赫城进山。到时候我会让顾倾天留意她的行踪,将她拦在煊赫城。凭顾倾天的手段,他一定能将雪染拦在雪山之外。” “万一陆震云见过雪染,你岂不是就穿帮了?”时渊不放心的说道。 尚小美特别笃定的表示:“女仙子献舞,装扮都十分丰富,到时候我只需故弄玄虚的带着面纱,只要舞姿够魅惑撩人,就算他们有人见过雪染,也肯定不舍得叫停。” 她这话一出,三个男人眼睛同时瞪大了,他们还没死了!她就打算出去搔首弄姿,用美人计吸引其他雄兽? 尚小美一看他们眼神不对,立刻举起手表示道:“我这只是权宜之计,再说了我可是鬼怪,他们奈何不了我。” “陆震云呢?陆震云的恶鬼之力你可对付不了!”九牧气急败坏的反驳尚小美。 尚小美第一次看他凶自己,这徒弟怎么回事?连师父的私事都要管。她也凶巴巴的回:“所以我需要你的禁香,禁香可以化解他的内力。” 九牧的神色丝毫没有缓和,冷着脸将禁香掏给尚小美。 尚小美刚献出这么绝妙的计谋,没想到这三个男人转脸就把她的功劳忘了,全都凶巴巴的瞪着她。 她也生起气来,腮帮子鼓鼓的,就像一只河豚。 为了不给自己找气受,她不愿再看他们的脸色,最后定夺道:“避免夜长梦多,今晚就行动。” 说完这句话,她抬脚就往外走。 时梨立刻在后面喊住了她:“夫人,你去哪?” “我去找顾倾天,让他帮我拦住雪染,这么大的事,一点纰漏都不能出。”尚小美边走边说。 在她身后,时渊责备的问时梨和九牧:“你们每天都在干啥?天天跟着夫人,还能让她跟顾倾天走得这么近?顾倾天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九牧目光越发阴沉:“他有钱,我们有什么?怎么跟他比?” 时梨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夫人好像更喜欢年龄比她大的男人,小叔比她大,比起我她就更喜欢小叔。这个顾倾天好像也比她大……” 他这么说,九牧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一声不吭的拂袖而去,恨不得一夜之间就能长成成熟男人的模样。难怪师父一直看不上他,原来是嫌他年纪小。 其他方面小或许还有办法改变,年纪小他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一定要等他长到三十几岁,师父才愿正眼看他吗? 九牧又自闭的躲到没有人的地方画圈圈去了,尚小美这会却已经利用空间转换到了顾倾天的房间。 顾倾天手臂的伤,因为尚小美有效的救治,并没有恶化,而且现在已经能动了。 尚小美出现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倾天在换药。 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警惕的顾倾天又像那天晚上一样,攥着匕首就朝尚小美扑了过来。 这次尚小美一个瞬移就退开了。 “是我!”她凶巴巴的吼道。 听到她的声音,顾倾天立刻停住了脚步,嬉皮笑脸的上前:“夫人!你来看我了。” “谁是你夫人,你要点脸行吗?” “我喜欢上你了,你就是我的夫人。” 尚小美无语极了,上次是他喜欢上自己,他就是自己的人了,现在他喜欢自己,自己就成了他的夫人。 他这人……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她知道争论没有用,因为顾倾天根本不讲道理。只烦闷的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顾倾天却跟人精一样,一眼就看出她心情不好:“夫人,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尚小美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喜欢找人倾诉。顾倾天主动提及,恰好给了她一个宣泄口:“嗯,我今天本来很开心的,都怪他们几个小气鬼……” 顾倾天眼珠一转,立刻见缝插针的表示:“男人怎么能小肚鸡肠?你别理他们,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这人什么都没有,就是肚量大。” 尚小美见他这么好说话,还真把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包括她要扮成女仙子的事通通都说了。 末了,她愤愤不平的问顾倾天:“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我这是去干正事,只有吸引住那些岛国人的注意力,他们才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雪坡铲平。我又不是真的去勾引人,而且我能保护好自己……” 尚小美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 因为刚才还大言不惭表示自己肚量大的顾倾天,这会的眼神跟时渊他们刚才的眼神,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这些男人……全都一个德行! “你确定要这么做?那个陆震云可是忍皇,他的恶鬼之力无人能敌,你要是被他逮住……” “打住!他是忍皇怎么了?我还是鬼怪呢?我有办法对付他。我有最先进的武器,逃跑的技能也是无敌的,上次是因为要救九牧,我才……我……”尚小美越说越气,一阵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说着说着突然就不想解释了。 这些男人占有欲太强,她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 “你实在要去也行,但是必须穿严实点。”顾倾天妥协道。 尚小美不依:“舞服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严实了谁看?你喜欢看女仙子穿的严严实实的吗?” “我当然不……这不一样,她们能穿,你不能。” “我凭什么不能?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尚小美又气成了河豚,叉着腰跟顾倾天吵。 第102章 颠倒众生的表演 闹归闹,就算是已经有了名分的时梨,也不敢真的阻碍尚小美执行任务,更别说九牧他们了。 顾倾天最是会审时度势,眼看阻止不了,他退而求其次道:“那你先让我看看,你打算穿什么舞服。” 这个容易,尚小美现在能一键换装,脑子里想着什么装扮,一转身就能换好。正好她也需要有人帮她参考参考,以前的舞台装扮都会有造型师把关,她也习惯先跟团队订好舞服,这次就当顾倾天是工作人员了。 这么一想,尚小美还真当着顾倾天的面,一转身换了一套装扮。 没换前,她穿着宽袍大袖,帽檐压低,戴着黑色口罩。外人很难窥见她的本来面目。 换装后,她身着银色超短裤,翘臀紧致Q弹,美腿嫩白,又长又直。上身抹胸舞衣,酥胸像两只跑动的小白兔,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抖动。 更别说露在外面的柔软细腰,还真像夺命三郎的弯刀,看得顾倾天忘了呼吸,魂魄都被勾走了。 他上次被尚小美的美色所迷,已经够震撼了。现在才知道,他那时见识的不过是尚小美最不修边幅的样子。 “怎么样?好不好看?”尚小美变装后,穿着高跟鞋,单身叉腰,摆出一个模特的定点姿势问顾倾天。 顾倾天完全说不出话,见识这么丰富的男人,居然也有像痴汉的一天。 他一边猛烈的摇头,疯狂拒绝尚小美这么穿,一边狼狈的流着鼻血。 尚小美低头打量了一会自己的装扮,这身衣服确实太简单了,拿来当舞台妆确实差了点。 于是她一转身,又变了一套装扮。 这次她穿了一条高开叉的礼服,礼服的领口开得极低,低到能直接看到她浑圆的胸型。 顾倾天的鼻血流的更凶猛了,他拼命的对尚小美摆手,拒绝的非常彻底。 尚小美也觉得这套衣服不合适,胸口开的太低了,不太适合跳舞。 想来想去,她干脆换上以前穿过的一套舞台服,这曾是她最满意的衣服,穿上非常舒服、漂亮。 这套衣服是一套露侧腰的公主裙,前面是短裙的设计,后面拖着曳地长纱,既有短裙的甜美、灵动,又能凸显出长裙的优雅。 而且裙子是尚小美最喜欢的白色,搭配黑色水钻图案,还是大牌高定,又漂亮又高级。 这一次顾倾天没有像前两套摇头摇的那么快,但是他仍旧给了尚小美否定的答案。 尚小美算是看出来了,自己怎么穿他都不会满意。 这工作人员,没有眼光就算了,还这么保守,兽人分明是最开明的,花如锦不穿上衣都可以出门…… 他就是故意的。 尚小美瞬间没了兴致,换回了她的黑色大斗篷。 顾倾天慢慢阻止鼻血,昧着良心对尚小美说:“你就穿成现在这样最好看。” 尚小美沉默无声的凝视着他,顾倾天受不住她暗含谴责的眼神,改口道:“你真要穿成刚才那些样子出去献舞,那些雄兽还不生吞了你?” 尚小美:“他们动不了我,我必须将他们所有人都迷住,这样时渊他们的行动才能成功。” 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尚小美就像蒙面舞王里的装扮一样,又给自己戴了制作精美的面具。 这样一来,她就必须依靠自己的舞姿和身姿迷倒众生,穿什么和跳什么舞,变得尤为重要。 因为在顾倾天这些雄兽这里得不到中肯的意见,她干脆再次回到狼兽军营,在孩子们面前表演,孩子们天生会欣赏舞蹈,尚小美通过他们陶醉的眼神,得到了最直观的评价。 这下她心里就有底了。 安排妥当所有细节后,当天下午,尚小美假扮成雪染的样子,时梨和几个顾倾天找来的其他族的兽人扮成尚小美的护卫,驾着马车,一路往地绝谷而去。 他们到达地绝谷的时候,那些岛国人还很警惕,拦着他们不让进。 “什么人?这里可是军营,不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想活命的赶紧滚开!”守卫口气特别冲。 如果尚小美的护卫全是狼兽,岛国人这会说不定已经跟他们打起来了。 时梨和其他几个护卫,都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岛国人,看着岛国人手里举着的长刀,他们心里直发憷,紧张的不敢说话。 尚小美却表现的非常淡定,恃美行凶的一撩轿门,让那些守卫看清自己的面容后,然后在他们痴迷的注视下,指着那些守卫骂道:“你们这些瞎了狗眼的!我可是你们帮主请了好几次,才请动的女仙子雪染!” 说完这句话,尚小美又换了一种更生气的语气,吩咐时梨他们道:“走就走!这种冷死人不偿命的地方,本仙子本就不想来!掉头,我们回去!” 她这一露脸,岛国士兵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她可是雪染啊,皇都城最好看的女仙子。是他们陆帮主求了好几次,才求来的贵人!她要是真走了,陆震云知道后肯定割下他们的脑袋! 尚小美的马车刚要掉头,地绝谷的守卫就哗啦啦的全给尚小美跪下了。 刚才出声制止他们的岛国士兵,把手里的长刀一扔,一边扇自己的耳光,一边给尚小美赔罪:“都是小的眼瞎!得罪了仙子!仙子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这一次吧……” 他求饶的话说了一大堆,脸也扇的红肿起来。尚小美才下令,让时梨他们继续往前走。 陆震云这会也已知晓‘雪染’来了军营,他连上衣都忘了穿,顶着一身黑毛,手脚并用的冲到入口的位置。 只是看到了尚小美他们的马车,陆震云就激动的上蹿下跳:“来人!给仙子铺路,仙子金贵,她的玉足不能踩在冰冷的雪面上!” 因为陆震云的一句话,军营原本就物资紧张,岛国士兵却为了迎合陆震云,将他们的棉被、大衣全都拿出来,铺在地上,给尚小美垫脚。 尚小美了解雪染,她这人虚荣心强,无论到哪,越是被重视她越高兴,不管多劳民伤财,她都心安理得的认为大家应该捧着她,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为了凹人设,尚小美表现的非常傲慢,还真从那些人的棉被和大衣上踩踏过去了。 陆震云看清尚小美的身段后,就像换了一个人,智商下线,全程都在舔嘴傻笑,非常的猥琐。 尚小美以前什么样的粉丝都遇到过,在应对这些事她非常有经验。 她现在绝对不能单独跟陆震云呆在一起,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要立刻定下晚上的表演,不能让陆震云把时间往后拖。 可是陆震云现在完全没有马上让她表演的想法,他肯定想让尚小美多留几天,越晚表演越好。 “快去!给雪染仙子安排最好的营房!所有东西都要最好的,先让雪染仙子好好歇歇脚。”陆震云点头哈腰的跟在尚小美身边,他原本比尚小美高大得多,却因为一直勾着背,伸长脖子看着尚小美,身体比尚小美低了好多。 尚小美也不在意,时不时的傲慢的瞥他一眼。 她的眼神特别冷,即使这样,她看过去的每一眼,都能让陆震云心花怒放。 陆震云伸出手,想扶尚小美,被尚小美嫌恶的躲开了。 他也不生气,反而更开心了,看他这痴汉样,大概尚小美往他脸上吐口水,他都是高兴的。 “什么时候表演?”尚小美冷哼一声,不满的问陆震云。 陆震云一张猩猩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又丑又诡异,他却不自知:“雪染仙子一路奔波,先休息两天再表演也不迟……” 尚小美怎么可能听他的,她现在是雪染,雪染的矫情和任性她拿捏了十成十,正好利用这点,跟陆震云掰扯。 “我才不要!你们这里又干又冷,时间呆长了,我水嫩的皮肤会被风吹干的!我今晚就要表演,明天就要回去!”尚小美撒泼似的,打断陆震云的话,跟陆震云闹。 专横残暴的陆震云,何时被人如此驳斥过,可是面对着娇媚、动人的尚小美,他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不会的,我会让他们好好照顾仙子你……”陆震云的话又被尚小美打断了。 “我才不要你们这些野蛮人的照顾,我要回家!” 这要是换了别人,这会恐怕人头都已经落地了。 陆震云的贴身护卫,此时都忍不住替尚小美捏了一把汗。 但是陆震云却跟刚才一样,仍旧没有发怒的迹象,语调反而变得更加卑微、讨好。 “仙子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苦……” “我今晚就要表演!” “今晚太赶了……” “我明天就要回家!今晚不演我就再也不演了!” 陆震云说一句,尚小美打断一句,横竖就是个闹,闹得独断专横的陆震云,第一次妥协了,不得不答应道:“好好好,就依仙子你的,今晚就表演。” “那你们快去准备吧,今晚我跳舞慰问大家!”尚小美直接越过陆震云,吩咐那些岛国士兵道。 岛国士兵也跟陆震云一样,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一听说她要表演,激动的一窝蜂跑出去,安排场地去了。 舞台是临时搭的,为了让所有都能看到,他们把舞台搭在了室外。 担心仙子冻坏,他们在舞台左右和后方都供了暖炉,连顶部都用厚布封住了,生怕这场表演不能顺利的进行。 入夜,尚小美借口要好好装扮自己,躲开了陆震云别有用心的邀请,躲在自己的营帐内,跟时梨他们暗中了解地绝谷的兵力调动。 雪染仙子来了军营,这个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地绝谷。 原本应该正常巡逻的岛国士兵,竟又一大半不愿好好执行任务,冒着被处罚的风险,悄悄溜回了营地。 尚小美和时梨了解到,今晚真正出去巡逻的岛国士兵连一百人都不到,等她开始表演,偷偷溜回来的士兵只会更多。 尚小美放心了些,巡逻的人越少,九牧处理起来越容易。 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尚小美以前开过万人演唱会,为了能让观众开心、尽兴,演唱会他们会花很多心思排练。 她有舞台经验,也明白该如何留住观众。 来之前的准备让她心里没底,她知道这次的表演,关系到大家的存亡,她必须想尽办法留住所有人,表演就必须足够大胆、精彩,穿着上一定要讲究。 她所谓的讲究,就是层层递进,越穿越少。 只要给足了这些雄性期待,他们就一定会定在原处,把表演看完。 一切准备就绪,观众也已经就位。陆震云坐在第一排,他一个人坐了一排,后面全是站着的岛国士兵。 尚小美第一套衣服是高开叉的旗袍,虽然露着双腿,却穿着黑丝,上半身极其的保守,连脖子都没露。 不过她穿着黑丝的双腿,就足够留住人了,台下的雄性瞬间躁动起来,在尚小美跟着时梨的鼓点跳起性感的女团舞后,他们更是躁动的大喊大叫,吹起了口哨。 尚小美最拿手的就是现代舞,现代舞跟兽世的舞蹈,最相似的地方,就是足够大胆,有很多展现身体曲线的动作。 不同之处,则是兽世的舞蹈更野性、粗鲁。 尚小美的现代舞更柔美、性感。 不过配乐却差强人意,除了鼓点就是金属击打声,再没有别的配音。 幸好时梨的节奏感不错,鼓敲得很好,成功让所有岛国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尚小美先给他们跳了一段民族舞,动作优美,柔情似水,把舞台下的雄性迷得疯狂的往前挤,连陆震云都被他们挤动了。 接着她脱了黑丝,仍旧换了一身比较保守的衣服,露着白嫩的美腿,又给他们表演了一段新疆舞。 眼看气氛越来越热烈,台下的喊声一波比一波震耳,尚小美适时的退到舞台后面。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出来表演下一曲,而是冷着场子,等岛国人的期待值被拉满,在舞台下面疯狂呼喊她的名字时,她才穿着露腰的紧身长裙,摇曳生姿的走了出去。 第103章 男人们被迷疯了 “啊啊啊啊!!!”台下的岛国士兵嗓子都喊哑了,他们见过很多衣着大胆的雌性,可是长得这么迷人这么性感这么会穿的雌性却是第一次见。 尚小美若隐若现的长裙,好像走动的弧度大一点,就能看到雄性为之疯狂的部位,一个个眼睛全都黏在尚小美身上了,拔都拔不下来。 后面的人也越来越多,正如尚小美所料,那些本该值勤的守卫,也偷偷跑了回来,观看这场香艳、魅惑的演出。 为了吸引住他们,尚小美这一次跳了现代舞,她穿了安全裤,根本不会走光。不过那些雄性不知道,沉溺的睁着双眼,眼珠一动不动,紧盯着她风情无限的隐秘部位,间或扫视着她的全身。美色在他们眼里,是最不能忽视的风景,错过会悔恨终生。 就连已经拥有过尚小美的时梨,也被如此绝色撩人的尚小美迷得晕头转向,为了不耽误任务,他们几个强行打起精神,坐在舞台侧边为尚小美伴舞。 如果实在意志力太差的,无法集中注意力配乐,时梨就会在他们的眼睛上蒙上布条,看不见就不会痴迷于舞台表演的尚小美。 这个办法很管用,时梨把其他几个人的眼睛蒙上后,又自觉的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了,没办法,他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现代舞的动作幅度看似很大,实则每个动作尚小美她们以前都设计过,既不会显得粗俗,又不会死板僵硬。 加上尚小美的舞姿动感顺滑,动作灵动节奏感强,有些空翻、劈叉、下腰的动作,还能瞬间引爆全场,将台下岛国人的情绪彻底点燃,顺利的让他们失去思考能力,成为尚小美的俘虏。 现代舞结束,尚小美换了低胸的美艳礼服,给他们表演魔术。因为一直跳舞太累,这场演出至少三个小时,她要独自撑起三个小时,就必须让自己劳逸结合,还不能让台下的观众失去耐心。 她的魔术很惊奇,再加上她越来越性感的着装,台下的人看得如痴如醉。 尚小美当过多年顶流女偶像,对舞台的熟悉程度就像回家一样。 她深谙表演的套路,知道舞台节目并不是表演者决定的,而是观众决定的。 观众想看什么,表演者就表演什么,时不时的给他们提供惊喜,这样才能留住观众。 为了在魔术表演里制造惊喜,拖延时常。尚小美故意在这个环节安排了几个小‘意外’。 第一个小意外,她不小心摔倒,正当大家为之惊呼、紧张的时候,她坐起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金叶子。 钱色一下聚齐了。 尚小美毫不犹豫的将金叶子撒向舞台下方,引得下面的人疯抢。 接着,她又在表演的时候,崴了一下脚,手只是提了一下裙摆,手上就多出了一支红梅。 岛国士兵一片哗然,在他们眼里,美人赠花,可比金叶子更吸引人。因为在兽世,一个雌雄愿意跟你上床直白的表达方式,就是送你花。 尚小美把红梅拿在手上,试探着递出去,一个年轻的岛国士兵,不管不顾的冲出来,眼神痴迷浑浊,想接过尚小美手中的花,人还没冲到舞台前,就被陆震云一拳砸晕,接着被其他人拖了出去。 那只花,毫无意外的落在了陆震云手上。 陆震云笑得前仰后合,其他士兵心中气愤,却敢怒不敢言。 后面还有很多其他拖延时间的小技巧。 尚小美每一次出场,都比上一次穿的更清凉,这个变化所有岛国士兵都注意到了,因此他们不由的在脑海中幻想,尚小美越到后面,穿的越少,甚至不穿的画面。 只是想想,他们就激动的狂舔嘴唇,一个个眼冒绿光,一步也不舍得挪动,目光热烈至极,越看越上瘾。 尚小美算了算,前面的舞蹈加上魔术表演,已经成功拖延了一百分钟左右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她努努力,绝对能将这些岛国人一锅端了。 为了能让他们死的更安详,最后的一个多小时,尚小美给他们压轴跳了女团舞,女团舞的杀伤力有多大,可想而知,舞台下已经有人在喷鼻血了。 陆震云更是有些坐不住,晦暗的眼神,特别危险。 尚小美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三个小时,她相信狼兽大军已经把雪坡挖平了。 她料想的不错,正当气氛焦作,台下的岛国士兵一个个都用吃人的目光盯着尚小美,陆震云更是一只脚都踏上了舞台,西南方向的夜空,终于闪过一道强光。 那是尚小美留给他们的信号弹,他们成功了! 陆震云察觉到不对,回头看向西南方向,信号弹很快灭了,他皱着眉又回头看向尚小美。 脑子一时转不过弯,理智输给了欲望。 他现在根本顾不上思考刚才那道白光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只想捉住舞台上要命的小妖精,就算得罪整个皇城的权贵,他今晚也要让她在自己胯下承欢。 陆震云想的龌龊,行动更龌龊,伸手就是袭胸。 尚小美厌恶的往后退了退,她这人对伴侣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长得帅。 不帅的人她也会尊重、怜悯、同情……所有人类会有的感情她都可以有,唯独不会有‘性’趣。 丑了她真的下不去手,被不喜欢的人碰一下,她都会难受半晌,更别说陆震云这种丑的人畜不分的男人了,她宁愿用光所有血条毁了这个世界,也不想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陆震云感受到她的拒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雌性嫌弃,他十分没面子。就像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人立马清醒了很多。 他想着自己这么强壮,就算‘雪染’不愿意跟他上床,他也可以强迫她,她既然来了,又跳了这么多艳舞勾引他,就别想走了。 “让本帮主好好摸摸,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陆震云笑得特别猥琐。 尚小美退了又退,时梨这会已经扯下眼睛上蒙的布,眼神凶狠的瞪着陆震云。 “陆帮主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来给你摸的。”尚小美笑得特别魅惑,眼底全是胜利者的喜悦。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陆震云还以为她在跟自己调情呢,贱笑着问她。 尚小美:“我是来给你们……送终的。” 话音一落,尚小美挥手间,已经换成了宽袍大袖、口罩遮面的鬼怪服。 黑色的斗篷此刻像极了死神的斗篷,她的笑意不见,手上多了一把黑洞洞的机关枪。 陆震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尚小美已经开枪了。 ‘砰砰砰……’枪声连续不断,陆震云身中数枪,却依然逃脱了。不愧是忍皇,身体确实比一般兽人更强壮! “走!”尚小美知道自己的实力,就算有枪,她也不可能一下战胜所有岛国士兵。 趁这会岛国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尚小美带着时梨一个空间转换就消失不见了。 一阵沉默过后。 总算有人反应过来了:“是鬼怪!她是鬼怪呀!” “鬼怪闯进军营里了!鬼怪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陆震云这时候终于缓了过来,带着伤冲向舞台,朝下面慌乱的人群咆哮道:“都给老子镇定!谁都不准乱,拿起武器,杀了入侵者!” 那几个被留下的兽人守卫,被吓得瑟瑟发抖。 陆震云瞄上他们,准备拿他们开刀,重振士气。 可是他刚使出恶鬼之力,钳子住鬼怪同伙的脖子。他们左边就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立刻有人绝望的大喊:“鬼怪烧了我们的粮草!快救火!快救火!” 眼看火势冲天,粮草即将毁于一旦。陆震云不得不用恶鬼之力去救火。 他们刚勉力应付完这边的事,主帅营帐又着火了。 陆震云是什么人,是比死神还要可怕的存在。岛国士兵怎么敢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营帐着火而不去救。 他们又分出一大部分人,去陆震云的营帐救火。 等控制住两边的火势后,一回头,才发现尚小美带来的伙伴,已经全部都被她救走了。 “咦——啊——”陆震云气到发狂,徒手举起一个岛国士兵用力砸在地上,当场将士兵砸死。 他一发怒就要杀人,杀到消气为止,遭他毒手的岛国人数不胜数,这也是为什么,红日帮分化的几股势力,好多人当面臣服于他,背后都想弄死他的原因。 这次许是情况危急,陆震云砸死一个人后,立刻冷静下来,命令所有岛国士兵立刻进入防御状态。 也就是此刻,巡逻的士兵匆匆来报:“帮主!狼兽趁夜偷袭,已经到了营地五百米之外!” 陆震云对他的雪地战车信心十足,此前又没有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他桀桀冷笑两声,无比狂妄道:“愚蠢的东西!以为这样就能偷袭老子的大本营!五百米足够了!今晚本帅就让他们有去无回!岛国士兵!听令!立刻推动雪地战车!” “是!”训练有素的岛国士兵,齐齐领命,带着战马钻进雪地战车。因为此前演练过无数次,他们动作迅速、有条不紊,很快就将雪地战车推动了,并且越推越快。 在夜色的掩映下,跳上战车后方的陆震云,听到被碾死在车底的狼兽惨烈的叫声,还看到他们被战车碾碎的尸体,不停地出现在战车的后方。 这样的场景,他早就想到了,这就是雪地战车的不可战胜的实力! “哈哈哈——老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杀了你们这些愚蠢的狼兽,我就是天皇最器重的人!”陆震云喜欢听惨叫声,越是凄厉的惨叫声,他听着越兴奋。 夜色朦胧中,看到这么多狼兽的尸体不断的出现在战车下方,他别提有多开心了。 前面狼兽逃命的脚步声,更是他趋之若鹜的仙乐,他一心想追赶上他们,将他们全部碾死! “快!加快速度!碾死他们!碾死他们!一个也别放过!” 陆震云的命令没人敢违抗,即使有岛国士兵心生疑惑,感觉有些不对,也不敢提出来。 他们来自小岛,他们那里的人,服从性特别强。他们入侵万兽国,杀了无数兽人,就是为了侵略他们的土地,抢夺这些兽人的财宝、粮食、美人…… 他们比兽人更强,更团结,他们不会输。 兽人目光短浅,只在乎同族利益,种族之间只有战乱,根本没有团结的可能,这就是他们能顺利控制整个万兽国的原因。 基于以往的自信,和对陆震云的恐惧,即使有岛国士兵感觉不对,他们也没有停下来,因为他们不信,狼兽会突然变得聪明起来,想出对付他们的法子。 陆震云更是被血腥味刺激的丧失了思考能力,兽性暴露,一心只想杀更多的人,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已经悄悄降临。 直到雪地战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人站在上面,好像在下坠…… 前方狼兽的惨叫声消失了,不断出现的尸体也消失了,陆震云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停不下来了!雪地战车停不下来了!不对!不对!”第一个发现端倪的士兵在狂喊。 “雪坡呢?雪坡呢!停下!” “快停下!” “啊!!!” 从发现雪地战车停不下来,到雪地战车带着所有人坠落山崖,只用了五秒钟不到。 就像飞机坠落一样快,根本就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整个坠落的雪地战车上,唯一重伤逃生成功的人,只有陆震云。 这是他经历过的所有战役中,最惨烈的一次失败,败的一方却是他们红日帮。 这一次,他不再发怒,而是产生了……恐惧。 他拖着断掉的腿,从山崖下爬上来,身体还能支撑的住,情绪却已经崩溃了:“……鬼怪……可怕的鬼怪……雪地战车没了……我们……输了……” 一路艰难的往回走,经过那些被雪地战车碾碎的尸体时,他才赫然发现,那些尸体都是岛国人的尸体,没有一个人是狼兽。 这些人肯定一早就被他们杀了,扔在了这条路上。 那些狼兽在前面假装惨叫,陆震云还以为战车碾死的是他们……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啊!!!”一声悲愤的高喊划破夜空,陆震云握紧双拳,屈辱和失败就像无数耳光不停的抽打在他脸上,他铁塔一样的身体,终是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远处,密切注意着陆震云的狼兽大军,由时梨和九牧带头的两只队伍,想趁机杀了陆震云。 却被尚小美拦下了:“穷寇莫追!凭陆震云的实力,你们就算现在去杀他,也会搭上很多弟兄的性命。再说了,陆震云这次惨败,会让他在红日帮的地位一落千里。那些针对他的势力肯定会趁机崛起。以他的残暴,留他一名,他往后就会在红日帮激起更过内乱。让敌人互相残杀,我们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尚小美一番谋划,听得大家心服口服。 时梨更是赞赏不已的拍手叫好道:“夫人真是聪慧,有统御天下之才!” 第104章 来自霸总的爱 统御天下?尚小美第一次凭借自身的能力,赢下这场硬仗,她以前总感觉自己是个npc,所有的成功都离不开系统,这一次,她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 不光狼兽需要重塑信心,她也需要,她以前从不敢提及自己的理想,统御天下四个字,她觉得太重。 这一次,她却高声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喊出了那句:“我要一统天下!将岛国人逐出万兽国!” “鬼怪威武!”狼兽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声恭贺。 他们在岛国人的惨败中,汲取了无限的力量。自此以后,他们的成长非常迅速,很快就成为了尚小美最强有力的神勇大军。 雪地战车车毁人亡,留守地绝谷的岛国人,被夜袭的狼兽大军打的溃不成军,连夜奔逃,就连陆震云也不知所踪。 第二天,天气放晴,时渊在万众期待中,大声高喊:“大军开拔!我们回家!” 两千多狼兽,除了几十人重伤,没有一人伤亡,他们这次回家,只有团聚,没有噩耗。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回到狼胥原,把胜利的消息和丰富的粮草带回去跟家人、战友一起享用。 长冬漫漫,但是今年的冬天,却让他们有了新的希望,满心欢喜的盼望着春天的到来。 “小叔,你们为何要在东北方向建立大本营?”回去的途中,时梨终于问出了他好奇已久的问题,北漠苦寒,人迹罕至。小叔他们当年一直在雪山中寻找适合生存的地方,难道他们找到了? 自从打赢了胜仗,时渊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竟也有了玩闹的心思,骑在马上故弄玄虚的说:“你猜?” 时梨更加好奇了,心里隐隐带着期待,如果东北方向有适合耕种的土地,那就太好了:“小叔,你就告诉我吧?是不是因为狼胥原有适合耕种的土地?” 时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看样子他们的大本营,情况确实不错,不过他仍旧没有直接回答时梨的话,继续逗他道:“你觉得呢?” “小叔——”时梨好奇的抓心挠肝。 尚小美一边听他们闹,一边想着自己的事。她在离开狼兽驻扎的营地之前,把她兑换的营房全部收进了空间,因为储藏空间不够,她又花了五点血条,扩大了储藏空间。 她刚才清点了自己的血条,差点吓死,血条又只剩下十一点了,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有兑换东西,但是她每次用空间转换的时候,都会花掉一点血条。 这么快,血条就只剩十一点了? 她又该充血条了。 上次解锁的一键换装技能,让她觉得特别鸡肋,不过现在看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让她看起来更炫酷更像一个鬼怪了。想想走着走着,突然就能换一身装束,这感觉确实够唬人的,除了没啥战斗力,也没别的毛病。 尚小美成功说服自己后,顺便看了下一次解锁技能需要的好感度,系统标明,累积八百点就能再次解锁新的技能。 尚小美暗自窃喜,她已经有五百多好感度了,只需要再增加两百多的好感度,就能再次解锁新技能。 她非常期待新的技能,希望这一次能来一个能打的技能。 而且她这次如果能睡到哪位夫君,技能还能升级,空间转换能带更多的人和物品,瞬移也能在水下使用。还有一键换装,也能升级更多的服装。 尚小美想了想自己剩下的三位夫君,突然惆怅起来,他们在哪呢?这技能升级还需要他们呢。可尚小美现在连他们在哪都不清楚。 她正想的入神,时梨突然指着她怒怼时渊:“小叔,你有本事也这么跟夫人说话,你敢这么对夫人吗?” 尚小美回过神来,也一脸玩味的盯着时渊。 时渊轻快的笑了笑,还没等尚小美问,就老老实实的对尚小美说:“我们当初找到东北方向的狼胥原,发现那里虽然跟北漠的正北方向和东南方向同样寒冷,但是那里却有肥沃的土地,虽然只能耕种大半年,但是种的粮食,也足够大家吃了。” “真的?”时梨又惊又喜,又不敢确信。 时渊肯定的点头道:“是真的,这次带着你们回到狼胥原,我们也就结束了骨肉分离的流亡生活,以后狼胥原就是你们的家,只要你们勤劳,一定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时梨开心的一蹦三尺高,可是刚蹦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不对。 尚小美也意识到了不对:“为什么是我们,你呢。” 时渊转头看向前方,因为他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尚小美和时梨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只听到他含糊其辞的说:“我当然也在……” 他们走了半日,临近煊赫城的时候,队伍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将他们拦了下来。 时渊如临大敌,一拉缰绳,右手跟着搭在了剑柄上。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个个衣着华丽,不像士兵,倒像是商人? 尚小美和时梨驾着马走到时渊两侧,三巨头傲立于前。 那些人看到尚小美后,迷茫的神色立刻消失了,殷勤的走到尚小美面前,拱手道:“我们是奉顾大人之命,前来给鬼怪大人送礼的。” 尚小美眯了眯眼:“什么礼物?呈上来吧。” 她想着不能耽误大家的行程,既然是顾倾天那个病娇、无赖给的礼物,赶紧收下才是。依顾倾天的性子,他送出去的礼物,应该没人能拒绝的了。 “好勒,”商人开心的答应一声,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用布帛写的礼物清单。他把清单展开,足足有桌布那么大。 尚小美和时渊他们都看愣了,尚小美的第一反应就是清单上的字迹应该很大才是。可是她定睛一看,却发现布帛上的字就是正常大小,布帛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这些字……不会都是顾倾天要送的东西吧?尚小美头皮发麻的想。 真要是这样,顾倾天岂不是把他的家底都送给她了? 商人开始念清单上的字,尚小美上次说过她想要的是物资,这次顾倾天送的,还真全是关乎到身家性命的基础物资。 “顾大人送给鬼怪大人棉衣五千件,棉裤五千件,棉手套五千双,棉袜五千双,棉鞋五千双,棉帽五千顶。牛羊各五千只,各种农具各一千,各类种子五百斤。稻谷五千斤,玉米面五千斤,面粉五千斤,白菜五千斤……” 越往下念,别说时渊和时梨,连尚小美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商人一边念,满载的车队一边往这边行来。 每一样礼物都是实打实的装箱运送到了这里,并不是空口白牙说大话。 这么多物资,就算是尚小美用兑换票换,那也得攒好久好久的兑换票才能换到这么多东西。 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霸总的小娇妻,缺啥霸总给啥,要多少有多少,试问哪个女人能不沦陷? 尚小美正愁她的狼兽大军没有必须的生活物质,这个冬天一定会很难过。没想到顾倾天就这么给力,直接救援了整个狼族。 她此前对他还真没什么感觉,他那人又病娇又无赖,尚小美从未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这两种特质同时存在,她真的搞不定他,也不想搞定他。 但是此刻,她真的很心动,她喜欢霸总。 她的大业,离不开像顾倾天这样的霸总。 这会别说尚小美,就连时渊、时梨、九牧,都觉得这么大手笔这么豪横的男人,尚小美的后宫团没有他的一席之地,都不正常。 他这相当于救活了整个狼族,在他之前,狼族颠沛流离,可没人给过他们任何物资。 绵延千里的礼物,一一交到了狼兽士兵手上。原本还剩了很多粮草的他们,想着带着粮草回去让家人们吃几顿饱饭,就已经是足够开心的事了。 现在突然天降横财,一下将他们从吃不饱穿不暖的境地解救出来,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一度让他们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大家脸上掩饰不住的狂喜,让尚小美也受到了感染。 就连嫉妒心最强的九牧,这一次也认输了,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本跟顾倾天比。 所有礼物都送出后,顾倾天才缓缓登场。 不知道为何,尚小美这一次看他,觉得他尤其的潇洒帅气、俊美无俦。 就是……英俊多金的金主爸爸。 尚小美突然想明白了他的身份。 这个男人,不管骨子里多病娇,此刻尚小美心里是百分百有他的,她愿意盲目一次。 “这些礼物怎么样?满意吗?”顾倾天在尚小美的大马前站定,温和的问她。 他今天不但出手大方,举止还十分儒雅,真的好令人心动。 尚小美一骨碌从马背上滑下来,娇嗔的挪到顾倾天面前,娇笑着回他:“你不会把你的家底全送给我了吧?等我们一走,你就回去讨饭?” 顾倾天噗嗤一口被她逗乐了,他还以为尚小美会说什么好听的,结果她竟然怀疑自己的实力。 他伸手刮了一下尚小美的鼻子,笑着怼她:“你看不起谁呢?我顾倾天的家底厚着呢?这点东西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尚小美夸张的拍了拍胸脯:“这我就放心了,我原本还担心礼太重,收了会有心理负担,既然对你来说不是什么事,我就不用担心了。” 顾倾天被她逗的笑得停不下来:“你呀,真有意思。” 他这会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怎么看她心中都是欢喜的。 他原本只是迷恋她的美色,何时转变成纯爱路线,为了博她一笑,愿意倾尽家财的,他也不知道。 他现在真的,很喜欢看她笑。 尚小美却主动问起:“你给我这么多礼物,想要什么回礼?” 顾倾天认真的想了想,在尚小美紧张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我想让你……开心。” “只是这样?这可不符合商人等价交换的原则。” “在我心里,这笔买卖本就不是等价交换,是我赚了。” 尚小美错愕的看向他,这人可真会,第一次见面分明是个老色批,后面给她的感觉也不好,现在怎么变了?难道是自己救了他一命,唤起他的良知了? 他真的有良知吗? 他再这么好下去,尚小美真的要对他动心了。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尚小美略显不满的说。 顾倾天懵了一瞬,疑惑的问:“不会吧,我以前对你一点都不好,只想睡你。现在我只想对你好,睡不睡都无所谓。” 尚小美被他直白的话语,臊的小脸一红,回答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喜欢你以前的样子,你以前不会让我感到难舍难分……” 顾倾天瞬间被尚小美撩到了,开心不已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尚小美拥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通红的脸颊。 “不用为我纠结,回狼族去吧,我知道你有拯救苍生、济世为民的志向,我会一直支持你,看着你。”顾倾天娓娓动听的说。 尚小美就好像一直以来都误会他了一样,从顾倾天怀里抬起头来,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顾倾天吗? 他这么格局这么大? 为了不耽误行程,尚小美回到马背上,继续往东北方向而去。走出去十来米远,她忍不住回头去看顾倾天。 顾倾天站在原地没动,一直在目送她。 见她回头,他立刻扬起笑脸,朝她挥手。 尚小美心中突然有了不舍,她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霸总了。 霸总只要一直是霸总,她以后想扩展军需,就容易多了。 尚小美也对着顾倾天摆了摆手,定了定心神,转头继续前行。 她和顾倾天相处的每一幕,时渊他们都看在眼里。时梨虽然有些嫉妒,但是顾倾天这么大的手笔,让狼族重获新生,他根本没立场嫉妒顾倾天。 时渊更懂事,顾倾天对狼族的恩情,他没齿难忘。 只有九牧,心里酸涩胀痛,痛苦的站在尚小美的后面,哀戚的埋怨尚小美,只看得见别人,眼里永远都没有他。 第105章 首领之姿 一路往西北方向前进,连续奔波两日后,尚小美他们终于到了狼胥原。 那里地势平坦,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出现在视线内。 房屋很矮,墙面凹凸不平,石头、木板混合着泥土筑成的墙面,厚薄不匀,墙上有很多裂缝,缝隙里塞着干草。就像粗制滥造的避难所,完全不像长久居住的房屋。 现在气温这么低,经常下雪,如此简陋的房屋,雪要是下的大点,房顶都容易压塌了。 “这就是狼胥原,我们回家了。”时渊似乎有些近乡情怯,远远的站凝望着狼胥原,眼里竟盈满了热泪。 尚小美走到他旁边,宽慰他道:“我们终于回家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对!小叔,我们狼族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栖息地了,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小叔你应该高兴才是。”时梨也赶到时渊旁边,安慰他道。 时渊欣慰的点头:“我这就是太高兴了。” 突然,排房为首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单薄的士兵目光锐利的朝时渊他们看了过来。 很快,他的目光就变了,从警惕变成了不敢置信。 “首领!首领回来了!首领带着我们的家人回来了!”士兵猛地推开房门,激动的高喊起来。 随后,排房的门接二连三的全部打开了,留守狼胥原的士兵,喜出望外的涌向这边,来迎接尚小美他们了。 他们穿的格外单薄,大部分人连一条长裤都没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冻的通红,他们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激动不已的一边跑一边嗷嗷叫。 尚小美有点怕,默默的躲在了时渊身后,这些狼兽嗷嗷叫的时候,真的很像……野兽。 “首领,村民们都救回来了吗?我父亲他还在吗?”一个小首领不敢面对现实,提着心跑来问时渊。 时渊拍了拍他的肩,嘴角有了笑意:“还在,大家都在,这一次我们不光把村民们都救了回来,我们也全都好好的回来了。这次多亏了鬼怪大人相助,我们在地绝谷被岛国人拦截,鬼怪大人设计将岛国人的雪地战车拉下山崖……” 时渊当着所有将领的面,一一细数尚小美的功绩,尚小美在后面听得不好意思,他却将尚小美拉到人前,隆重的给大家介绍尚小美。 “她就是鬼怪大人,以后她就是狼族新的……首领!” 尚小美错愕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时渊。她能看出时渊心里有事,一路上都在培养继承人。 可是她一直以为时渊想培养的继承人是时梨,谁能想到,他属意的继承人竟然是尚小美。 “时渊……我不行……”尚小美本能的想拒绝,她这人对自己的舞蹈和歌唱能力很有信心,对统治这么多士兵一点经验都没有,她怎么敢随口答应? 时渊却语气坚定的回绝了她:“你将会是狼族最伟大的首领,你一定会带领狼族走向新的辉煌。” 尚小美…… 嘴上谦逊,无言以对,尚小美此刻却在心里默默的回了时渊一句:“你看人还挺准。” “恭迎首领大人!”狼胥原的狼兽都非常识时务,他们看到尚小美手上戴着代表狼族无上权利的狼牙,明白时渊早就把首领之位让给鬼怪大人了,纷纷跪地恭迎尚小美。 尚小美镇定的傲立于人前,这还多亏了她以前的偶像身份,让她面对再多的人都不会怯场。 几千人齐聚在她面前,她就当在开演唱会了,镇定自若的让他们起身,安排他们接应后面的物资,并安顿好大家。 村民外加回来的两千多狼兽,狼胥原一下多出了三千多人,以前他们带回来的村民,也跟大家挤在一起,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房屋给大家住了。 就算每个房屋都住满了人,这么多人也睡不下。 时渊还是按老办法,让大家搭营帐睡觉,尚小美则从储物空间里,变出了两个大营房,和营房里的铁架子床。 这下,所有狼兽都见识到了她的厉害,全都对她无比崇拜,将她奉若神明。 顾倾天给大家的物资,尚小美也一一放发了下去,特别是棉被,在这个冬天简直就是保命神器。拿到物资的大家,个个都激动的热烈盈眶,自发的给尚小美跪下,不停的磕头感谢她。 尚小美很心酸,他们遭遇了太多不幸,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失去了家人,活着太过艰难,早就不奢望幸福了。因此当生活有了甜头有了盼头,他们反而会不知所措。 “以后,大家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这不仅是尚小美的承诺,还是她毅然肩负起的责任。 她从一个独行侠似的鬼怪,一步步走到今天,不断地成长,心智比往日成熟了,谋略也日渐增长,逐渐有了始皇之姿。 她这人崇尚谋略,却不喜勾心斗角,不管遇到任何事,跟大局无关的事,她都不想理会。 目的明确,专注力强。 所以当有人嘲笑她吃的暗亏时,真实情况却是,她根本不在意那些事。 心有韬略雄才,必不拘小节。 时渊是最了解她的人,一路走来,他们为了尚小美争风吃醋,尚小美却一心只想着如何打败岛国人。 他早就发现,尚小美比谁都适合成为天下霸主,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心怀天下之人。 “大人,”时渊晦涩的开口,到了现在,他都还没资格叫尚小美一声夫人。“你是如何看待各族之间的关系的?” 这是尚小美第一次听到兽人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她早就分析过,万兽国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跟他们各族之间纷争不断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从未做到‘大一统。’ 各族之间互相封闭,以族为治,把国家的利益放在族人的利益之后,这样的国家,就是一盘散沙,更是侵略者的温床。 时渊大概也已经意识到里面的问题,才会如此问尚小美。 尚小美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坚定的开口道:“想彻底将岛国人赶出万兽国,建立新的秩序,就必须实现真正的大一统。必须打破各族之间封闭的关系,所有种族团结一心,共建新家园。” 时渊深邃的眼眸里,闪着泪光,他终于等到了英明的庇护神。 这样他就放心了。 晚上,狼胥原迎来了场面最大最热闹的庆祝活动,所有人都加入了这场狂欢。 大家穿着暖和的衣服,围着火堆跳舞、饮酒、叙旧、抱头痛哭…… 他们喝多了,还会激动的想上前拥抱尚小美,都被警惕的九牧和时梨挡开了。 好几次时渊都想伸手替尚小美挡住那些冒犯她的醉鬼,但是好几次他都扑了个空。 尚小美身边永远都站着时梨,还有她忠心不二的徒弟。他想,自己这个大叔,也是时候该退出了。 火光炽热,欢笑声不绝于耳,时渊就在这最热闹最快乐的时候,一骑绝尘,孑然一身踏上了赴死之路。 他曾经在离开狼胥原的时候,跟魔鬼做过交易。 魔鬼说只要他愿意献出生命,他们就会在这段时间保证狼胥原所有人的安全。 魔鬼是龙兽,龙兽又是皇族,他们跟红日帮互为依仗。只要他们不在时渊离开的时候对付狼族,时渊就有赢的希望。 他为了让龙兽不出手,早就服下了龙兽给的毒药,那药一个月内必须服用解药,如果不服,就会丧失理智,变得嗜杀,成为只知杀戮的工具。 一个月的时间快到了,他是时候离开了。 早知道这个时候会遇上尚小美和时梨,过了一段这么幸福的时光,他一定会在服药的时候犹豫几分。 再见了,我的家人们。 再见了,我心爱的姑娘。 当尚小美发现时渊不见了的时候,距离时渊离开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 这里是时渊的大本营,他对这里比尚小美熟悉得多,尚小美一开始只当他跟某个旧友在某处叙旧,并没有着急找他。 后来一直不见他的身影,尚小美才发现不对。 她问了认识的所有人,他们都说没有看到时渊,就连时梨也开始慌了。 “小叔呢?小叔怎么不见了?” 尚小美脸色越来越凝重:“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时梨:“我正想说,晚上我看到他站在你身后,眼神特别……悲伤。” “马呢?他的马呢?”尚小美焦急的问道。 九牧适时的开口了:“我刚才已经查看过了,他的马也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那他随身的物品呢?是不是也不见了?”尚小美心里越来越凉,脑子里一窝蜂的涌现出时渊种种不对劲的地方。 他心里一直都有秘密,尚小美记忆中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就像有千古的愁。 九牧的回答没有给尚小美一丝希望:“对,随手物品也不见了。” “他走了,”九牧又补充道,生怕尚小美判断不出来。 “他为什么要走?现在狼族一切都在变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尚小美焦虑的在原地打转,她恨自己的无能,当初没能救回稚子,现在又看着时渊离开…… 还有花楹…… 她还不够强,所以才需要他们倾尽所有的帮她。 我不能乱,尚小美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狼胥原需要她,时渊他们也需要她。 她现在必须先稳固好整个狼胥原的势力,再去找时渊,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尚小美冷静下来后,当晚便找到所有狼兽将领,给他们安排了一系列的事。 “你们要时刻记住,你们不但是一只强悍的军队,还是负责耕作农民。从今天开始,我会给你们画一份房屋建造的图纸,以后的房屋都要按照我规定的模式建。还有农田,等雪一融化,你们就要开始耕种……” 尚小美把所有需要整顿的事,全部吩咐了下去。 狼族现在简陋的排房,不抗寒危险性高,必须改善。 她画的图纸是按照现代东北人最适宜居住的房屋画的。 供暖和牢固是她考虑的最主要因素,房子里的火炕是必须品,还有各种便利生活的设施,比如水井,她都考虑进去了。 另外田地的部分,她交给时梨负责了,顾倾天给的种子足够多,够他们播种了。 时梨把这份任务看得极重,甚至超过了时渊。他主动向尚小美提出:“夫人,我知道你心里惦记小叔,想出去找他。但是我现在只想守着这些田地,眼看马上就要开春了,等雪一融化,我们就可以播种了……小叔他如果回来了,看到我们自己种出的大片良田,一定会欣慰不已。” 尚小美知道他不是不关心时渊,而是对他来说,守护族人的安危更重要。 时地瓜他们这些弟弟妹妹,还有那些年迈的村民和受尽战争之苦的士兵,都需要粮食,时梨的愿望一直都是最朴实的。 他想吃饱,想让族人都吃饱。 “我懂你的意思,你好好留守狼胥原,暂代首领一职。我一定会把小叔找回来。”安排妥当所有事后,尚小美正打算离开。 九牧突然红着眼出现在她面前:“我呢?师父我要跟你一起走。” 尚小美心里事太多,一时还真把他给忘了。 “要不你也留下来,辅助时梨……” 尚小美话还没说完,就被九牧打断了:“我不!我要跟你一起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尚小美眉头一皱:“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九牧生怕尚小美不带他走,心里无比忐忑,哭丧着脸提起他的童年:“小时候,我和娘亲被关在暗室里,一关就是十几年,我那时候只能透过天窗看看蓝天白云,被关久了,我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到处看看……” 尚小美原本非常坚持不带他走,但是他欲哭无泪的忧郁面容,和悲惨的童年回忆,瞬间让她心软无比,犹豫着说道:“我是去救人,路上凶险万分,带上你不安全……” “我已经练会了岛国人的秘术,可以自保,师父不信你看!”九牧使出一个瞬移,身影一晃就到了三米之外。 惊的尚小美和时梨合不拢嘴。 第106章 新的系统奖励 “师父,我还会饿……”九牧太想跟着尚小美了,为了说服尚小美,差点把自己隐藏的实力全部说出来,幸好及时住嘴,才没有暴露他会饿鬼之力。 这要是暴露了,尚小美和时梨肯定会觉得他有问题。 “你还会饿?谁不会饿啊?我也会饿,会饿有什么了不起的?”九牧话只说一半,时梨听得一头雾水,连声质疑他。 尚小美看他突然住声,紧张的手指发抖,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她实在不忍心,一闭眼,松口道:“好吧,你跟我走吧。” “啊?”九牧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立刻跪下抱着尚小美的腿,笑吟吟的仰头看着尚小美说:“谢谢师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师父。” 尚小美:“快起来,我们要赶紧走,时渊有可能有危险。” 时梨原本对尚小美决定带上九牧颇有微词,但是为了尽快找到小叔,他没有再浪费时间争论什么,而是向尚小美保证会看护好狼胥原,叫她放心出去。 尚小美带着九牧,一个空间转换就到了煊赫城,因为这里是最靠近东北的城市,也是交通要塞,尚小美在这里拦截时渊,是最合理的。 而且煊赫城有顾倾天的势力,尚小美可以借助顾倾天的势力寻找时渊。 按理说,她利用空间转换,肯定会比时渊早一步达到煊赫城,可惜她在煊赫城一连等了两日,也不见时渊的身影。 看来,时渊故意躲开了她。 “师父,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九牧看出尚小美的焦虑和烦躁,想替她解忧,贴心的问她。 尚小美却毫无头绪的摇了摇头:“不等下去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从未这么无力过,想救人,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救。 煊赫城繁华依旧,尚小美却度日如年,顾倾天为了开解她,找来无数伶人、舞伎给她表演节目,换着花样的给她敬献美食,尚小美却忧虑的什么都看不进去,也吃不下去。 她这会连自己的事都顾不上了,血条已经降到了十点,再少下去,她也危险了。 时渊下落不明,她心里一直怦怦乱跳,第六感告诉她,时渊此去凶多吉少。 “师父,你吃点东西吧,”九牧看她吃的太少,担心的端着饭喂它。尚小美麻木的张嘴吃着,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她的心情似乎能感染系统,在她忧心如焚的第三天,系统竟帮她定位了时渊的准确位置。 她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系统弹出了一条兑换通知。 “九点血条就能获取时渊的‘精准定位’是否确认获取?” 九点血条?它是看着自己剩余的血条数定价的吗?不多不少,刚好够支付,还人道的给她剩了一点血条苟延残喘。 尚小美有一种被诈骗犯盯上的感觉,她在点击确认之前想到既然系统能定位时渊,说明时渊还好好的活着,她是不是没有必要…… 尚小美正犹豫着,系统却精准的拿捏住了她的心理。下一秒,便弹出了时渊的最新动态。 “时渊遇险,生命倒计时五——四——” 尚小美瞬间做出选择,不再犹豫,按下了确认键。 眨眼间,她就原地消失了。一直忧心忡忡的陪在她身侧的九牧,心里失落至极,恨尚小美突然离开又把自己忘了。 他呆在原地不动,为了调节心情,他利用不断攀升的负面情绪修炼功法,进步神速。 尚小美被系统带到时渊身边,刚出现就看到时渊倒地不起,嘴角挂着鲜血,眉头紧蹙,惊惧的瞪着前方。 一把黑金古扇朝他心口袭来,时渊难以起身,倒着往后爬,堪堪躲过黑金古扇,下一瞬霸道、恐怖的袭击又来了。 尚小美顺着时渊的视线望过去,发现跟时渊战在一起的是一个戴着鬼怪面具的龙兽,这面具跟尚小美以前日常佩戴的面具有九分相似,这人居然模仿尚小美。 尚小美联想到红日帮用自己的名义四处作恶,不免想到眼前的龙兽,就是那个用自己的名声四处作恶的坏东西。 欺负她的人就算了,还顶着她的名义为非作歹,士可忍孰不可忍! 尚小美果断的掏出枪,把枪口对准远处戴着面具的龙兽。 不知为何,那龙兽看到执枪的尚小美,突然不动了,呆呆的站着什么都不做。 尚小美以为他是被自己吓到了。高声对他说道:“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乖乖退下!我可以饶你不死!” 她现在血条就剩下一点了,按照以往的惯例,系统会进入残血模式,别说打架了,她连技能都会被冻结。既然打不了架,她想带走时渊,只能恐吓那个高大的龙兽。 没想到那龙兽还真被她唬住了,站在原地不动,分明可以轻而易举杀掉时渊,却再也没动手。 尚小美太庆幸了,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她转身扶起地上的时渊,时渊伤的非常严重,一直在吐血。如果尚小美不来,龙兽再次伤他,他真的会死。 “时渊,你没事吧?”尚小美看他如此虚弱,担心的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感受他的体温。 时渊费力的扯出一个微笑,用气音呼唤她:“……小美” 尚小美知道继续呆着这里有多危险,这里可是龙兽的地盘,但是她现在就剩一点血条,技能已经被系统关闭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带着时渊……步行离开。 那个龙兽还没走,视线一直锁定在他们身上。 尚小美为了吓唬他,不时的回头瞪他两眼。 时渊太重,尚小美又太弱鸡,她扶着时渊走了半个时辰,走出两千多米。时渊的身体受不住,尚小美无奈之下,只能将他安顿在一个可以避风的山洞里。 她刚扶时渊坐下,一回头,就看到那个龙兽居然跟了上来。 这人……不会认识我吧? 尚小美突然想到了鬼卿。 真要是鬼卿,事情就好办了。 尚小美想着,也许鬼卿多少会念及一些旧情,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再追杀时渊。 她现在已经残血,系统刚才弹出了系统奖励,她现在必须去充血条。 而且时渊已经晕过去了,尚小美急需补充完血条,回来救他,不然他俩都得死。 事态危机,尚小美没有犹豫,站起身面对着不远处的龙兽,开口道:“尘封岛的规矩,你还记得吗?时渊是我的人,你要是伤他性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尚小美这些话对龙兽来说,特别残忍,尚小美看他险些站不住,虽然没有回答她,身上却也没有半分杀气。 尚小美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鬼卿。 可惜她没有时间求证,系统奖励领取时间即将结束,在最后几秒钟,尚小美及时点击了领取。 这一次,系统直接将她带到了奖励地点,没有扣除她最后一点血条。 这次的环境,跟五神山的环境,迥然不同。 这里竟是一个茶楼?四处全是人。 尚小美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系统奖励竟是茶楼里的琴师。 最令尚小美吃惊的是,这个琴师竟是个长相清冷绝尘的瞎子? 这次的系统奖励,好像不太妙。 一个瞎子她该怎么撩?她长得再好看在瞎子眼里也什么都不是吧? 尚小美又环顾了一眼四周,整个茶楼坐的几乎全是雌性,她从未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雌性。 而且,看得出来,这里跟其他地方比起来算是很高雅的场所,这里的雌性看起来非富即贵,大家的素质都很高。 她们看琴师的眼神虽有迷恋,却也含着尊敬。 大概只有尚小美是冲着跟他做爱来的。 琴音缭绕,琴师的手就像漫画手一样好看,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碾转撩拨,光是看他的手,就足够让人惊叹了,更别说他那张禁欲感十足的脸。 好清冷、高不可攀的样子,兽世真的会有不喜床笫之事的雄兽吗?反正他看起来,很像戒除凡俗欲念的佛子,对女色毫不感兴趣。 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也验证了尚小美的猜想。那些围坐在四周的雌性,真的都是为了他而来。 “轻尘他真的跟外面那些臭男人不一样,他是最干净纯粹的。” “他起来好圣洁好清冷。” “好想把他扒光。” “好想玷污他。” 一众女人越说越污,她们表面上看似尊重这个叫轻尘的男人,心里也跟尚小美想的一样,这种越是高冷生人勿进的男人,就越让人有征服欲。 尚小美正盘算着该怎么接近他,这人突然站起身,转身走出了茶楼。 “哎,每次都是这样,表演只要一结束,他起身就走,谁都不理。” “他又不爱说话,不喜人触碰,谁都近不了他的身,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想了。” “我就喜欢他这不爱理人的样,再怎么傲慢也只是一个瞎子,看他能傲到几时?”说着说着,人群里突然冒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依尚小美的判断,这些雌性俨然已经把刚才那个叫轻尘的男人当成爱豆一般对待了,心里喜欢他喜欢的紧,却不愿打扰他。 不过后面这个女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她好像因爱生恨的怨妇,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琴师。 “王翠兰,你不会又想对萧公子做什么吧?”好几个女子面露嫌恶的问道。 王翠兰语气恶劣:“管你们什么事。” 尚小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个发展趋势,她好像有机会? 王翠兰跟着萧轻尘离开了,尚小美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个萧轻尘离开茶楼后,便向城西走去,王翠兰一直尾随在他身后,尚小美也一路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城西最偏僻的地方,尚小美才看到萧轻尘进了一间非常狭小破旧的房屋。 透过窗户尚小美看到,萧轻尘进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在茶楼挣的钱小心的放进钱袋里。 接着,他转身出了房间,扣好门锁,摸索着去了另一边的厨房。 这里的居住环境非常差,厨房和茅房都是共用的。 尚小美看到萧轻尘因为眼睛看不见,被人插队也不知道,足足在外面站了好久,才进到厨房给自己熬了一碗白粥。 他好像习以为常了,对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任何不满。尚小美转头却看见王翠兰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钥匙,悄声打开萧轻尘的房门,把他攒的钱全部偷走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过分了,连瞎子的钱都偷! 在王翠兰准备离开的时候,尚小美拦住她的去路。 “把钱放下!” 王翠兰抬头看见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女人拦住自己的去路,抬手就是一拳,直接将尚小美打晕了。 趁尚小美倒地不起,王翠兰拔腿就跑。 院子里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人告诉萧轻尘:“萧轻尘!有人偷了你的钱!” “是谁?帮我拦住他!”萧轻尘突然慌了,看来这笔钱对他很重要。 尚小美刚坐起来,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欺负她是外地人,也许他们跟王翠兰本就是一伙的。 他们竟指着尚小美说:“是一个穿着斗篷不敢露脸,一看就是小偷的女人!” 萧轻尘急急的往前走了几步:“她在哪?” “就在你前面,你快点抓住她,不然她可就跑了。”尚小美听到萧轻尘同院子的人欺瞒他道。 他们边说边笑,一看平时就没少欺负萧轻尘。 知道萧轻尘看不见,就拿他当狗一样耍。 尚小美被王翠兰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打的眼冒金星,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刚缓过来,就被萧轻尘抓住了。 这个男人即使双眸雾蒙蒙的,也有着冰清玉洁的清冷感,像误入凡间,正在遭受劫难的谪仙。 凑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幽的木香,也不知道在哪染上的。 “你把钱还给我,”萧轻尘抓着尚小美不放,恳求她道。 即使他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了,嗓音也依旧低沉好听。 他性格好软,看得出来,他十分内向,根本不会跟人吵架、争执。 现在是被逼急了,才会抓着尚小美不放,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让她还钱。 第107章 被动的系统奖励 尚小美捂着晕乎乎的脑袋,第一反应就是给他解释:“偷走你钱的不是我,是一个叫王翠兰的女人。” “王翠兰……”萧轻尘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面露险恶,又恨又无奈。 看来他知道这个王翠兰,这个女人以前肯定没少找他的麻烦。 可是转眼间,他又把矛头对准了尚小美:“那你是谁?你肯定跟她是一伙的,你还我的钱,我那可是救命钱,我的好友还等着我拿这些钱买圣花回去救他呢,他就快死了……” 他紧紧的抓着尚小美的胳膊不放,仓皇失措到全身发抖,眼泪也流了满脸。 尚小美虽然是冤枉的,却仍旧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哭起来,可以用楚楚可怜来形容。 “我不是她的同伙……” “你就是!你又不是这个院子里的人,干嘛要来这里?” “我跟着你来的……不对,我是跟着她来的……我……嘿!这怎么还解释不清了?”尚小美没想到解释这事还挺有难度。 来意不明,确实惹人怀疑。 “你承认了?”萧轻尘眼尾泛红,哽咽着问尚小美。 “什么我承认了?” “你就是来偷我的钱的。” “我偷钱?我偷人还差不多……不是……你容我想想……”尚小美也讲不清楚,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她的来意,比来偷钱更加难以启齿。 这该怎么解释? 萧轻尘此刻更加怀疑她了,把人紧抓着不放,口口声声找尚小美要钱。 尚小美有口说不清,系统又在这个时候提示她生命进入倒计时,她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这…… 尚小美转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清冷、坚韧的男人。 耳里听着他反反复复的恳求:“你行行好,就把钱还我吧,那真的是我好友的救命钱,没有钱买圣花,他会死的。求求你了……你就把钱还给我吧……” 萧轻尘没有什么心机,把他好友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大概情况是他好友生了大病,病情一直恶化,他为了给好友看病,这半年一直在娱城表演赚钱给好友看病。因为好友病的越来越严重,需要圣花才能康复,所以他存的钱就是为了给好友买圣花。 眼看钱快存够了,现在却被偷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悲痛,求着尚小美把钱给他。 事急从权,他又是个瞎子,尚小美没有时间跟他掰扯那么多,她只好先认下这件事。 “行,你要钱是吧?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马把钱给你。” “什么事?”萧轻尘嗓音发颤的问。 尚小美看了看他的破屋:“进屋说。” 萧轻尘现在只能听她的,带着尚小美进了自己的房间。 尚小美发现他的房间虽然很小很破,但是却打扫的很干净,东西摆放的非常整齐,床铺一尘不染。 “什么事?你说吧。”萧轻尘急切的问,万分想要回自己的钱。 尚小美难以启齿的咳嗽两声,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别说萧轻尘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就连尚小美自己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这时她才感受到,她和兽人最明显的差别。 兽人说这些话张口就来,可是她做足了心理建设,也无法启齿。 “你说什么?”萧轻尘轻蹙眉头,往前靠了靠。 尚小美嗅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木香,视线在他光洁的脖颈处梭巡,突然脱口道。 “跟我上床,我还你钱。” “你……无耻!”萧轻尘这回总算听清了,可他的反应却大出所料,一个雄性兽人,还真跟贞洁烈女似的,不耻于这种事。 可是尚小美没办法啊,她要充血条,容不得他不愿意。 “无耻就无耻,你不同意就算了,”尚小美作势要走,手腕却被萧轻尘捉住了。 萧轻尘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做了……你就还钱?” “当然,我可以先付定金。”尚小美从储物空间里抓了一把兽币,放在萧轻尘的手心。 她知道萧轻尘有多少钱,他钱袋里的钱大概是这些定金的四倍。圣花很贵,上千兽币也不一定能买到一株,也不知道他的购买渠道靠不靠谱,他竟然想用准备的几百兽币,购买一株圣花。 萧轻尘拿着那些钱,表情虽然非常屈辱,却仍旧将钱小心的放在了床头的匣子了,想了想,又在匣子上上了锁。 “你门上的锁最近是不是坏过?”尚小美突然问萧轻尘。 萧轻尘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王翠兰有你门上的钥匙,你的锁要是坏过,八成就是被她弄坏的。换的新锁可能是她提前为你准备好的。”一切虽然只是尚小美的猜想,但是看萧轻尘一副受尽欺负的愤怒模样,尚小美八成猜对了。 从王翠兰的衣着打扮、行为处事上来看,她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就是市井女流。这么差劲的人,也只能欺负欺负像萧轻尘这样的残疾人。 她要么偷偷配了萧轻尘家的钥匙,要么联合其他人,让萧轻尘换了一把他们提前准备好的锁。只有这两种可能,看萧轻尘这么谨慎,钥匙肯定不会轻易给人,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尚小美跟萧轻尘扯了几句王翠兰的事,他们之间的气氛总算缓和了几分。 接下来的事……萧轻尘跟时渊迥然不同,时渊是主攻手,一撩就能得手。 但是萧轻尘却是被动的,他如果从小就瞎,连女人都没见过,还怎么对女人有兴趣? “你有没有试过?”尚小美打算先问清楚。 萧轻尘瞬间满脸通红,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都不喜欢。” “不可能,你应该跟别的雄性一样,都喜欢好看的。” “我又看不见。” “看不见可以摸,你没摸过别的女人吗?” “你……”萧轻尘被尚小美挑逗的话语,激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他红脸后,慌张的想逃的样子看着更加吸引人了。 尚小美终于明白,时渊他们看自己的感觉。这种软乎乎的清冷男人,真的会让人滋生出凌虐欲,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 “你要不摸摸我?看看我长什么样子?”尚小美走近他,握住他的手,放到了自己柔软的细腰上。 她的腰窝性感无比,她就不信萧轻尘摸不出来。 萧轻尘手放在她腰上,手指僵硬,一动不动。 尚小美没办法,只能握着他的手,带动他抚摸过自己的全身。最后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漂亮的脸蛋上,鼻尖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这次她失算了,萧轻尘就算知道她长什么样,依旧对她无动于衷。而且看起来反而变得更拘谨了,脚边往后退了又退,直到撞上后面的桌子才停下来。 尚小美已经没时间了。 她不在强求你情我愿,一个箭步跨到萧轻尘的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当她把萧轻尘压在床上时,这个不染纤尘的男人竟然流泪了。 可惜他的眼泪不但没让尚小美良心发现,反而让她兽性大发,吻的更加凶狠。 后面的事也全是尚小美主导,萧轻尘完全不配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过该配合的地方,倒是配合的挺好的,让尚小美做的很顺利。 这男人……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像这么柔软,做的时候还会哭的男人,还挺有意思的,尚小美好喜欢,就喜欢看他哭。 等尚小美穿好衣服,萧轻尘也摸索着把衣服穿好了,尚小美一动,他立刻抓住尚小美的胳膊,紧张的问:“我的钱呢?” 尚小美二话不说,从储物空间里又抓了五把兽币给他。 她给萧轻尘的钱,远远超过了萧轻尘自己的钱。 他也知道不对,脸色阴晴不定。想到尚小美这么有钱不可能是偷他钱的小偷,可是又想到尚小美骗了他的身子,这么坏…… 挣扎了好一会,他仍旧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多拿尚小美的钱:“我没有这么多钱。” “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就当……”尚小美适时的住了嘴,她反应过来,萧轻尘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他的性子含蓄内敛,自己不能张口乱说。那些话在别人那里是调情,在他这可就是冒犯。 果然,萧轻尘脸色一白,倍感屈辱的追问她:“就当什么?” 尚小美话锋一转:“就当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你收着吧。” 萧轻尘面色和缓了很多,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他突然张口问尚小美:“你叫什么?” 尚小美想了想,反问他:“你有没有听说过鬼蜮鬼怪?” “你就是那个好色成性的鬼怪?”萧轻尘显然听说过。 “没想到我这么有名,连你都听说过。”她没有报自己的真名,想着鬼怪这个名头反正是兽世的人给她瞎起的,干这种事不用真名最好。 在离开之前,尚小美看了看自己的血条,果然又有了三十的血条,技能也全都解除了。 不过她还看到一件特别让她生气的事。 萧轻尘的好感度也被系统显示出来了。 竟然是-70,这个男人是真的打心眼里讨厌尚小美啊,-70?她还想着很快就能把好感度累积到八百,解锁第四个技能,现在被他一下减了七十下去,这还有天理吗? 她想找萧轻尘理论一番,可是又害怕自己找他吵架,他的好感度会继续往下降,到时候她就得不偿失。 最后尚小美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想着下次回来再找他算账,急急忙忙的回去找时渊去了。 回到时渊身边,尚小美先用两点血条给他换了特效药吃下去,接着带着时渊一个空间转换就回到了煊赫城。 那个龙兽一直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等尚小美他们消失不见后,他举起手摘掉面具,露出了鬼卿那张潮酷、冷酷的脸。 他被龙族驱逐,又遇到狼兽暗杀,这些事接连发生,没想到在最低谷的时候,居然遇上了夫人,可是夫人却有了新欢,她的新欢还是那个杀他的狼兽。 鬼卿不敢上前打扰夫人,当初他差点要了夫人的命,他早就没资格站在夫人身边了。 如今他被整个龙族追杀,更加不能回到夫人身边,给她带去麻烦。 他只是……想她了。 可惜……不能呆在她身边。 尚小美这会根本顾不上鬼卿,时渊伤重,她原本给他喂了药,可是却一点用的没有。时渊一直昏迷不醒,连吐出的血都是黑的,一看就中毒已深。 尚小美找到顾倾城,手足无措的问他:“时渊这是怎么了?” 顾倾城蹲下身,仔细查看了时渊的情况,眉头皱了起来:“看他这样子,应该是中了“魔奴”。 “魔奴?是漠皇南海?”尚小美知道魔奴这种毒药,吃下这种毒药,跟魔鬼定下契约,从此成为魔鬼的奴隶。 这么一说,他们全都明白了。为何红日帮这次花这么大手笔围剿狼族,龙族却无动于衷,原来时渊早就用自己的命,跟龙族做了交易。 吃下魔奴的人,会成为漠皇南海的傀儡,帮他杀人,完成任务才能领到一粒解药。 时渊刚才孤身一人去杀的龙兽,八成就是漠皇南海让他杀的。 那么那个龙兽,只能是鬼卿,因为只有鬼卿才会跟漠皇南海为敌。 看来鬼卿回到龙族后,复仇的路并不顺利,反而被漠皇南海盯上了。 漠皇南海可不是什么善茬,为了巩固他的皇权,他可以杀兄,可以跟岛国人合作,还用魔奴这样丧心病狂的毒药为自己培植势力。 他这人为了皇权,什么都敢做,杀了鬼卿只是迟早的事。 尚小美心头烦乱,鬼卿的事暂且不说,时渊中毒这事又该怎么办? 顾倾天这时提出了一个办法:“娱城有万兽国最大的地下黑市,那里什么都能买到,包括魔奴的解药,我们要不去试试?” 尚小美有所顾虑道:“娱城的地下黑市到处都是坑人的骗子,你确定能找到良心卖家吗?” 顾倾城:“这就要看鬼怪大人的手段了。” 尚小美心一横,这种时候,没那么多选择。她刚从娱城回来,又带着顾倾城杀到娱城。 他们刚走到黑市入口,就看到好多人围着什么在看热闹。 她隐隐听到有人说:“骗瞎子的钱,不得好死……” 第108章 眼睛都哭肿了 “也太可怜了。” “眼睛都哭肿了。” “不给门童开门钱,门童不会开门,哭也没用。” 议论声此起彼伏,尚小美心中疑惑,听到有人说瞎子她心里没来由的想到了萧轻尘,不会这么巧吧?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倒霉,他们也好警惕被同一个人骗。 没想到挤进人堆,发现坐在石阶上,埋头痛哭的人还真是萧轻尘。 他太好认了,光是看他的身形和洗得发白的棉布素衣,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他们兽人想隐藏身份的时候,会收起兽耳,现在萧轻尘顾不上隐藏身份,头顶出现了两只短短的兔耳朵。 眼睛也出现妖魅的黑眼线,就像妖化了似的。 原来他竟是传闻中,长得最可爱,性格最温顺,最适合当宠物养的海棠兔,难怪这么高冷、软萌。 海棠兔种族没落,比狐族更弱,跟猫族一样,想活着,要么给人当宠物,要么当流浪兔。 尚小美在现代的时候,见过海棠兔,海棠兔的身体很小,头大身子小,耳朵比一般兔子短小,只有眼睛周围有一圈黑色的毛。 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在兽世也会有海棠兔兽人。 看他捂着空空的钱袋子,紧咬着下嘴唇,哭的悲切,看来钱又被人骗了。 尚小美跟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们的一面之缘却接触的很深。再说了,尚小美还要刷他的好感度呢。 这时候,她肯定不会错过刷好感的机会。 尚小美走上前,用手轻轻碰了碰萧轻尘:“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 刚才应该是有人劝过萧轻尘了,他一直无动于衷,现在听到尚小美的声音,他突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慌乱的抓住尚小美的衣袖,语无伦次的说:“是你?你不是小偷吗?小偷会偷东西,你把我的钱偷回来吧……” “啊……”尚小美错愕当场,当头砸下一口黑锅,她竟无言以对。 周围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尚小美身上了,他们同时还捂紧了自己的钱袋子。 尚小美回过神来,对着萧轻尘说:“你可别胡说,我不是说过嘛,我不是小偷。” “是小偷才好呢,那些坏人把我的钱全骗光了,只有侠盗才能把我的钱偷回来。”萧轻尘睁着灰蒙蒙的眼睛,愤恨的咬牙道。 尚小美:“他们怎么骗你的?” “他们卖给我的圣花,只是一朵连一兽币都不值的绒花,他们却骗了我一千兽币,我钱不够,还找茶楼老板借了三百兽币,我现在该怎么办?钱没了,圣花也没买到。”萧轻尘悲伤无助的拉着尚小美的衣袖倾诉,他的眼睛真的哭肿了,眼睛又红又肿,又透着几分倔强,十分惹人心疼。 现在人多,尚小美不好跟他说什么,她拉了拉萧轻尘,对他说:“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吃饭。” “我吃不下,我现在只想找那些黑心的药商把钱要回来。”萧轻尘显然已经急傻了,一步也不愿离开黑市大门。 想进黑市的人,必须给门童一百兽币的开门钱,这跟现代的景区门票很像,不给门票钱,就不让你进去。 萧轻尘应该是进去后被人骗的,他出来后发现被骗了,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坐在大门口哭,连大门都进不去。 可是黑市只会包庇那些卖假药的,他堵在这里什么用都没有。 “你跟我来,我帮你想办法。”尚小美磨了好一会,才把人带走。 她和顾倾天把萧轻尘带到一个僻静的酒楼,要了一间包厢。 顾倾天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 尚小美仔细的问起萧轻尘黑市里面的情况。 “你是怎么被骗的,你给我说说?” 萧轻尘:“我前段时间想买圣花,去娱城最大的药材铺问过。市面上的药材铺都没有圣花,他们说只有黑市里有。很快,就有自称是黑市的线人找上我,带我去看圣花……后来,我准备好钱,线人再次把我带到黑市,他们一直给我保证不会骗我,让我放心,可我把钱给他们后,他们却翻脸不认人……” 尚小美听完他的描述,感觉跟现代那些骗术好像,一开始说的怎么怎么好,钱给出去才发现上当受骗,对方却翻脸不认人。 “你知道他们长……你还记得他们的声音吗?”尚小美说到一半,画风一转问道。 “记得,”萧轻尘神色坚毅,就像要去复仇似的,坚定的点了一下头。 尚小美:“呆会我带你一起进去,你只需要提醒我是谁骗的你就行,钱我能帮你找回来。” “真的?”萧轻尘惊喜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鬼怪。” 她对萧轻尘这么说的时候,萧轻尘只当她是骗子,在糊弄他这个瞎子。现在才相信她真的是鬼怪。 “对不起,我刚才说你是小偷,都是胡说的。”萧轻尘突然道歉。 尚小美故意用生气的语气逗他:“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 萧轻尘呐呐的说:“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说了。” “你换身衣服,我们走吧。”尚小美担心时渊,没有再耽误时间,等萧轻尘换好衣服,戴上斗笠,她带着萧轻尘和顾倾天又来到黑市入口。 她原本以为带着萧轻尘进去门童一定会阻挡,没想到门童只认钱不认人。 “三个人三百兽币,”门童竖着三根手指头,口气冷淡的说。 当尚小美轻轻松松拿出三百兽币,门童的脸色立刻变了:“三位大人,请进,你们要买点什么?尽管开口,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海里游的……” “我们自己会看,”这回换尚小美口气冷淡的打断门童的话。 门童立刻识趣的闭上嘴,大开中门,把尚小美他们迎了进去。 他们进去后,七弯八拐,足足过了九道门,才进到里面。 “这是九门阵,每个门都是隐形门,如果九门不开,就算有人闯进来,也找不到真正的入口,还会触发机关。”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倾城,突然谨慎的开口对尚小美说道。 尚小美:“你以前来过?” “当然,来过很多次。” “那你被骗过吗?” “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你也被骗过?”尚小美好奇的问。 顾倾天:“嗯,能买到真货,还是因为我识货。” “他们背后的靠山,肯定是红日帮,才敢这么嚣张,明目张胆的行骗。”尚小美愤恨的说。 “他们不但背靠红日帮,里面的商人大多数都是岛国人。”顾倾城说道。 他们正聊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娃娃们,你们想买什么,我们家的店是百年老字号,童叟无欺,你们要不要进来看看?” 旁边又突然来了两位长相亲切的妇人:“三位贵客,也到我们店里看看吧,我们店最近上了很多新品……” 后面也来人了:“三位大人!到我们家看看吧……” “到我们家看看……” 尚小美他们很快就被商贩们围堵住了,尚小美担心萧轻尘看不见被人推搡时摔倒,在他一个人茫然无措的时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萧轻尘浑身一僵,下意识想甩开她的手,却被人挤的踉跄不稳,只好抓紧尚小美的手。 这时顾倾天给尚小美使了个眼色,询问她的主意。 尚小美知道这些人就是来拉客的,只要知道她要的东西他们没有,他们就会走开。 “我们想买魔奴的解药,谁家有?”尚小美的话音一落,果然商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间,就走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商家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很快,有人出声问尚小美:“解药我们当然有,就怕你们出不起价……” 他话还没说完,顾倾天就摘下斗笠,露出他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 “原来是顾大人,顾大人请——”几个人让出一条路,让顾倾天他们继续往里走。 下一条街,尚小美说完要买的东西,街上的商贩,又一次给他们让出了路。 “这是什么意思?”尚小美问顾倾天。 “越罕见的东西,售卖的街市越靠里,这里一共有九条街,除了最后两条街,前面七条街我都去过。”顾倾天说。 听到九条街,尚小美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吃瓜的时候,听说过九市的规矩。 “我听传闻说,九市最后两条街,第八条可以买人,第九条可以买命,是真的吗?”尚小美好奇的问顾倾天,这事她还真没求证过,毕竟娱城在整个万兽国来说,都算是比较和平的地方,这里的商贸很发达,是出了名的娱乐至上的城市。 这里最出名的就是那些引无数雄性蜂拥而至的女仙子,和像萧轻尘这样令雌性着迷的男琴师。 九街黑市反而名气没这么大。 顾倾天神色变了变,很快便笑得一脸坦诚的对尚小美说:“关于九街最后两条街的事我也只是听说过,不知道真实情况。” 尚小美从他微怔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古怪,半信半疑的玩笑道:“你看起来,很像经常去九街黑市最后两条街的人。” 第109章 第九街的腹黑男 顾倾天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而是指着前面的一条街说:“这条街应该会有人接待我们。” “他们会不会看在你的面子多说几句真话?” 顾倾天回答的很干脆:“不会。” 刚才人群散开的时候,尚小美也放开了萧轻尘的手。后面的路,他一直拽着尚小美的衣角往前走。 也不知道他跟顾倾天是不是磁场不对,他们俩虽然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却谁都不愿靠近谁,就连说话也是一个说一个不说,就像看不见彼此一样。 果然如顾倾天所料,他们走到第六条街的时候,这条街的商人,终于接待了尚小美他们。 一条街商贩很多,他们为了竞争尚小美这个大客户,每个人都在极尽手段的拉客。 “三位贵人,我们家的药都是皇室特供……” “皇室特供算什么,我们家的药可是连海凰族都买过……” 这时突然插进一道声音:“钱老板来了。” 一声钱老板,刚才还热情的簇拥着尚小美他们的商贩,全都退到一边,给钱老板让出一条路。 他们口中的钱老板,是一个长相敦厚的中年男人。 “三位贵人,既然到了第六街,何不到我钱某的店铺看看?”钱老板的声音一响,萧轻尘就紧张的拽了拽尚小美的袖子。 原来骗萧轻尘的就是钱老板钱镇西。 “钱老板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尚小美想看看这个钱镇西到底是如何骗人的,还是说,就像顾倾天说的那样,他并不是所有人都骗。 钱镇西一眼就认出了萧轻尘,不过他并没将萧轻尘放在眼里。这里可是九街黑市,进了这里面的人,都是待宰的羔羊,宰一次宰两次都是宰,在他们眼里没什么分别。 “当然,第六街的货就数我们家最全,他们有的我们家有,他们没有的,我们家也有。三位大人,要不……去看看?” 尚小美点头答应下来:“行,去看看。” 萧轻尘大概是看到骗自己的骗子近在眼前,气的浑身发抖。尚小美为了安抚他,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 待萧轻尘冷静下来,尚小美这才带着他们往钱镇西的店铺走去。 这里萧轻尘已经是第二次来了,至于顾倾天来过几次尚小美就不清楚了,看他跟钱镇西熟络的样子,他们肯定认识很久了。 认识很久的人都骗,真不愧是九街黑市的人。 钱镇西的店,装潢非常华丽,门楼高大,富丽堂皇,小门小户的人走进去,难免露怯。 尚小美全程气定神闲、闲庭信步的走进去,钱镇西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转头就悄声对一路紧跟着他的账房说:“来了一条大鱼。” 账房紧张的问:“她可是顾倾城带来的人。” “哼,他带来的又怎样?九街有九街的规矩,不管是谁都不能坏了规矩。再说了,他们第九街的人,坑我们的时候还少吗?每次都说有人要买我们的命,让我们掏钱,不然就让我们送命……”钱镇西说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出来。 说起来大家都是九街的人,可九街真正赚钱的人,只有第八街和第九街的人,第八街卖人,第九街卖命,他们可比钱镇西这些靠出卖良心的骗子心狠多了。 “你说顾倾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干嘛把人带到第六街来?还要买魔奴的解药,魔奴一直在漠皇南海手上,他又不是不知道。”账房性格明显比钱镇西谨慎,一边往里走,一边悄声问他。 钱镇西:“管他怎么想的,这钱我是挣定了。” “就怕他别有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 “也许是想引出什么人?”账房先生想起顾倾天的所作所为,疑惑道。以前顾倾天也没少干这事,为了跟某人搭上关系,取得对方的信任。故意让九街的人把人坑了,他再出面装好人…… 钱镇西也想到这种可能,气愤的在后面瞪了顾倾天一样,咬牙切齿道:“管他打什么算盘,我们先把钱挣了再说。” 等尚小美他们落座后,钱镇西立刻招呼人给尚小美他们倒茶上点心。 那些侍从就站在一旁,精心照料着他们。 这种情况,跟尚小美在现代的时候,进了高端消费场所的情况好像。 热情、周到、贴心的服务,就为了让人消费。 可是她是来买药的,不是特意为了消费来的,她哪有心情享受这些服务? “钱老板,我们要的东西呢?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尚小美不想耽误时间,直截了当的问。 钱镇西言之凿凿的说道:“东西我马上亲自拿给你,不瞒你说,这东西别的地方没有,只有我们这里有。” “你不会卖假货给我吧?”尚小美语气危险的问。 钱镇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保证:“大人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骗你,要是骗你,我把这个店都赔给你。” “是吗?口说无凭,你可愿立个字据?”尚小美又问。 钱镇西什么条件都是张口就答应:“当然可以,我这就去给你写字据。” 很快,钱镇西就拿着字据和魔奴的解药进来了。 那个解药瓶很像那么回事,瓶身精美华丽,里面的解药芳香四溢。 没人能立马断定真假,只有回去试过才知道。 尚小美把药品拿到手里,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买回去试一试。 “多少钱?” “这个数,”钱镇西展开五个手指,顾倾天微微皱了皱眉。钱镇西迫于压力,又收回去两根手指。 “三千兽币?”尚小美试问道。 “不是,是三万兽币。”钱镇西说。 尚小美:“应该是两万兽币,其中一万是我朋友的钱”尚小美的意思很明显,让钱镇西把骗萧轻尘的钱十倍还回来。 钱镇西想着自己还有两万可以赚,毫不思索的答应道:“既然是大人朋友的钱,我们理应还给大人的朋友。” “那你先还钱,我们的事后面再说。”尚小美就想看看,钱镇西为了钓上自己这条大鱼,有多舍得下血本。 没想到钱镇西一如既往的有求必应,转头就让人拿了一大袋子钱,沉甸甸的往萧轻尘手里一放,萧轻尘双手一沉,差点没抱住。 “那个……解药你也看过了,绝对是真货。字据我也立了,是不是该结账了?”钱镇西厚着脸皮问尚小美。 尚小美刚想拿钱,顾倾天先她一步,给了钱镇西一个信物:“拿着这个信物,去钱庄领钱。” 钱镇西很想拒绝顾倾天,最终却在他暗含威胁的眼神下妥协了。幽怨的拿过顾倾天的信物,努力的做着表情管理,才没有瞪他。 临走前,尚小美对钱镇西说:“如果药是假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骗我。” 这要是换了别人,钱都到九街的人手上了,钱镇西这会早就变了脸色,耍起无赖了。 但是因为有顾倾天在,钱镇西嘴角抽搐,却一句泼皮无赖的话都不敢说。 反而嬉皮笑脸的保证:“药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真药,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他们非常顺利的离开了九街。 出了大门,萧轻尘转向尚小美,把一万兽币递给她:“钱给你。” “这些都是你的钱。”尚小美惊讶的说,刚才他被骗后哭成那样,现在钱找回来了,他怎么反而不想要了。 “我只想买圣花,如果买不到,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萧轻尘无力的说。 尚小美突然想到上次顾倾天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立刻转头问顾倾天:“你上次不是说你有圣花吗?可以卖给他一株吗?” 顾倾天瞳孔放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尚小美语气多了几分小心:“不可以吗?” “圣花可是无价之宝,你用我愿意给,你现在要拿我的东西哄别的男人开心?”顾倾天的商人本性冒了出来,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他只是对尚小美大方罢了。 尚小美为难的左右看了看,刚想说点什么,萧轻尘突然对顾倾天跪下了:“如果阁下愿意卖给我一朵圣花,我愿意当牛做马回报阁下。” 顾倾天不为所动:“圣花可不是钱能买到的。” 萧轻尘:“那需要什么?” 顾倾天居高临下的说道:“需要拿命来换。” 第110章 兜兜转转,又见稚子 尚小美以为顾倾天说拿命来换是吓唬萧轻尘的。 没想到萧轻尘竟答应下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圣花。” 尚小美惊愕的低头看他:“萧轻尘,你怎么回事?你好友的命对你来说比你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萧轻尘毫不犹豫的点头:“对,他的命比我的命重要,我一个残废死了就死了,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你……”尚小美话到嘴边,却没有立场继续讲下去。不管萧轻尘自爱与否,都不是她能管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尴尬,萧轻尘的决定也不是她能干预的。 听萧轻尘这么说,顾倾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评道:“海棠兔,不错的小宠物,就看有没有贵人愿意出价了。” “请大人给我指条明路,”萧轻尘一个头用力磕在地上,哀求顾倾天道。 顾倾天双手抱胸,似乎很享受被人这么祈求的感觉,故意停顿了一会,他开口道:“九街黑市第八街可以买到你需要的东西,你可以去试试。” 萧轻尘几乎没怎么想,就转头对尚小美说:“我只拿走属于我自己的一千兽币,我想去第八街再试试。” 尚小美心里有事,想劝阻他,看他心意已决,担心白费口舌,犹豫道:“你要是真想好了,把这些钱都带上吧,万一有什么事,钱还可以解决一些麻烦。” 萧轻尘很感动,真诚的给尚小美道谢:“谢谢你,鬼怪大人。虽然你……但是你真的是个好人。” 尚小美:“你自己注意安全。” 萧轻尘点头答应,独自摸索着往回走,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尚小美不忍心看他走得这么艰难,用兑换票给他买了一根盲杖,快步追上他,把盲杖递到他手上:“你用这个吧,很方便的。” 萧轻尘没有推辞,接过盲杖,再次诚恳的给尚小美道谢:“谢谢。” 接下来,他一个人给了门童一百兽币,再次进入了九街黑市。 尚小美目送萧轻尘离开后,也不再耽误,带着顾倾天一个空间转换,就回到了煊赫城。 九牧一直守在时渊床前,他等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照顾时渊,而是只有等在这里,才能在尚小美回来后,第一时间见到她。 尚小美给时渊喂解药之前,先用兑换票在现代二维空间换了试毒剂,将解药滴了两滴在试毒剂里,测试解药没有毒,她才把解药喂给时渊喝了。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时渊的情况完全没有好转,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尚小美知道自己被骗了。 顾倾天非常有耐心的等在一旁,当尚小美说要回去找钱镇西算账的时候,他非常配合的站起身准备陪尚小美一起去。 九牧却在这时也站了出来:“我陪师父去,我可以保护师父。” 尚小美心中气愤,又担心时渊,没有拒绝九牧,而是直接答应道:“好,你们陪我一起去,我要掀翻钱镇西的店!” 话音一落,尚小美一手拉着九牧,另一只手拉着顾倾天,眨眼间就回到了九街黑市。 他们进到钱镇西的店里,却不见钱镇西和账房的影子。 尚小美愤怒的问店小二:“钱镇西呢?” “我们老板去取钱了,”店小二回答说。 尚小美压着火气等了一会,钱镇西笑盈盈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情况不对,他进门前先对账房摆了摆手,账房立刻会意,抱着钱去了后院。 “钱镇西,你给我的解药是假的,你现在要怎么解释?”尚小美压着火气问钱镇西。 钱镇西卖药的时候,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这会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卖给你的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你怎么能空口白牙说它是假的?” 尚小美:“我买的是魔奴的解药,你的药根本解不了魔奴的毒。” “那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药能不能解毒要看缘分,缘分到了,毒自然就解了,”钱镇西越说越不要脸,仗着尚小美拿他没有办法,无赖至极的说。 尚小美哼笑一声,在这个兽世,她还没见过,敢跟她耍无赖的人:“我看你的钱跟你也没有缘分,毕竟是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也该放手了,赶紧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钱镇西这辈子见过最多的,就是想找他把钱要回去的人。在第九街,外面的人想要他们的命可以,要钱根本不可能。 不过要命他们也不会给。 钱镇西知道就算是顾倾天也不会破坏九街黑市的规矩,这些规矩可是第九街的人定下的,顾倾天也要听第九街老大的话。 于是他还跟以前一样,耍尽了无赖的对尚小美说:“钱我一分都不会还,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偷回去呀?” 尚小美满头黑线,这也太无赖了。不过她好像还真能轻轻松松的把钱偷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尚小美这是在给钱镇西最后一个机会,他却没珍惜。 “当然是我说的,你有本事就去偷啊,你只要能偷得到,我所有的钱都归你。”钱镇西嚣张的对尚小美说。 他对他后院养的三条藏獒和密室里的九门阵非常有信心。 九门阵不光进入九街黑市的入口有,每个富商的后院也有缩小版的九门阵。他们保护自己的钱用的方法比保护自己的命更牢靠。 尚小美见识到钱镇西的嘴脸后,冷笑一声,不再跟他废话,一个空间转换飞到他的屋顶,看清他金库的方位后,又一个空间转换就到了金库里,她拖着钱镇西存的几箱钱,把所有钱搬到外面,在那些藏獒汪汪汪的叫声中,从储物空间移出自己的悍马。 把钱全部放在车上,发动汽车的时候,那些藏獒正好朝她冲过来。 尚小美不客气的直接撞了上去,把前面几只藏獒撞的倒地不起,后面几只藏獒也老实了,警惕的汪汪叫着不敢上前。 尚小美眼睛都没多瞟它们一眼,钱镇西家的过道很宽,刚好够尚小美开车,她一路疾驰,直接把车开到外面的街道上。 钱镇西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一幕,天好像塌下来了,他飞扑着朝尚小美的车子跑了过去。 尚小美却不愿再跟他废话,又一个空间转换,带着车子和钱,出现在外面的大街上。 娱城本就是人非常多的城市,街上到处都是人,当然大部分都是穷人。离尚小美最近的人,刚好是几个乞丐,他们看到尚小美的车凭空出现在大街上,以为是什么怪物,全都吓傻了。 再一看车里坐着一个只能看见眼睛的黑衣人,更加害怕了。 不过下一秒,尚小美就朝着他们扔了几把金灿灿的兽币。 那些金色的兽币,瞬间驱散了他们的恐惧,让他们的精神为之一振,身体瞬间动了起来。 地上的兽币很快被一抢而空,那几个乞丐为了多抢点兽币,有人直接扑在地面上,把兽币压在了身下。 尚小美看到旁边那个身体瘦小的老人抢的兽币很少,于是又朝着他的方向,多扔了几把兽币。 老人直接将兽币揣在怀里,激动的连连给尚小美磕头:“多谢鬼怪大人!多谢鬼怪大人!” 其他几个乞丐也起身向尚小美磕头:“多谢鬼怪大人。” 尚小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出自己是鬼怪的,她又没把鬼怪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不过她又立马明白过来,关于她的传闻整个兽世到处都是。她出行的时候会挡住全脸,还有她古怪的坐骑…… 确实很容易认出来。 这么一想,尚小美扔钱扔的更带劲了,她从小就喜欢看那些侠盗劫富济贫,现在轮到她做这种劫富济贫的事她玩的特别开心。 抓着钱一把一把的往外撒,引得路边的行人全部朝她围拢过来。 围的尚小美的车都无法开动了,她摆了摆手,那些人才让开一条通道,让她继续往前开。 她开着车,走过娱城最繁华的街道,洒了一路的钱。 几乎所有在场的路人,都捡到了她撒出来的钱。 不光如此,路人还向尚小美控诉,九街黑市有多坑人,骗了大家好多钱,每年因为被他们骗,选择自杀的人不计取数。 尚小美一不做二不休,又利用空间转换,回到九街黑市里面,撬了其他黑心商贩的钱,拿到大街上撒给街上的平民们了。 她胆子大到连第八街和第九街都没放过,第八街和第九街的钱,多到尚小美的空间转换都拿不动,她分了四次,才把他们金库里的钱全部搬了出来。 第八街有顾倾天保她,她拿了钱顺利脱身了。 但是她闯第九街的时候,连顾倾天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不过令他意外的事,九街老大,竟也没对付她,还拱手让她把钱拿走了。 尚小美大闹九街黑市,把他们骗的黑心钱拿到大街上全扬了这件事,很快就在娱城传的沸沸扬扬。连带着她去九街黑市是为了什么,都被人调查的一清二楚。 鬼怪想要的是魔奴的解药,鬼怪竟然针对的是漠皇南海? 这个消息传开后,皇室终于坐不住了。 顾倾天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等了这么久,毒蛇终于要出洞了。 尚小美却还被蒙在鼓里,闹完整个九街黑市,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找她麻烦,她刚才在第八街看到萧轻尘被当成商品摆在橱窗里。 为了救萧轻尘,她闹完黑市,又返回了第八街。 第八街不像其他街,有商贩热情的迎接他们,诱导他们花钱。第八街根本没人理睬他们。 尚小美原以为是自己刚才看花了,他们怎么可能把萧轻尘一个大活人放在橱窗里? 可是等她现在再次返回去看,萧轻尘真的就在橱窗里站着,等着人挑选。 而且第八街给他标的售卖价格,也很过分,根本不是钱,而是兽世最难得的几样宝物。 高阶忍术秘籍、鬼怪手枪、海凰拜帖、龙族密宝。 高阶忍术秘籍,这个是红日帮的机密,没加入红日帮的人,根本无法获得。 鬼怪手枪暂时不提,那个海凰拜帖连尚小美都没见过,有了海凰拜帖,就可以去海凰族禁地拜见海凰,这世上大概也没几个人有。 最后的龙族谜宝,可以增强雄性能力,是所有雄性趋之若鹜的东西。这些年因为龙族的后代越来越少,龙族密宝也越来越少,渐渐成为了兽世最珍贵的宝物。 尚小美看到橱窗下面标注的‘价格’,以她之见,有这些东西的人,肯定不会拿这些东西换一个小宠物,除了她自己。 如果她现在不把萧轻尘换出来,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一直在橱窗里呆下去。 十天八天还能坚持,如果一直这么站下去,别说他朋友,连他都保不住。 尚小美咬咬牙,就当是回馈他给自己充血条了,她用三点血条换了一把新手枪,把新的收进自己的储物空间,将她用过的旧手枪拿出来去找老板。 “这个男人,我要了!”尚小美高声对里面的人喊道。 很快,便有人从后院走出来,他一出来视线就落到了顾倾天身上,顾倾天朝他点点头,那人将尚小美的手枪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打开橱窗把萧轻尘放了出来。 “有人买下你了,你跟她走吧。”第八街的人对萧轻尘说。 萧轻尘却紧张的确认:“那我的东西呢,圣花呢?” 来人的视线再次看向顾倾天,顾倾天扶着额头,悄悄给他递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转身进了后院,很快便拿出了一株养在鲜肉里的圣花。 尚小美隐约见过圣花,她亲自接过圣花递到萧轻尘的手上,语气坚定的对他说:“这回是真的了。” “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了,鬼怪大人。”萧轻尘感动的落了泪,双膝一软,就给尚小美跪下了。 尚小美连忙弯腰扶他:“你赶紧回去救你的朋友吧。” 萧轻尘:“我朋友危在旦夕,鬼怪大人可以送我回去吗?” 尚小美想着这也用不了自己多少时间:“行,我们快去快回。” 她幸好答应了萧轻尘,当她利用空间转换将萧轻尘送到位于海边他朋友的家时。 竟发现他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朋友。就是为了救她,断尾求生的……稚子。 第111章 你!休要胡说 “稚子!”尚小美见到稚子时,因为太心急,突然从萧轻尘身边冲过去,萧轻尘看不见,躲避不及,一下被撞开了。 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腰腹以下的位置缠满了绷带,绷带到处都浸透着发黄发黑的脓水,散发着恶臭。 尚小美推了稚子两下,见他没醒,紧张的转头问萧轻尘:“他怎么了?” 萧轻尘神色疑惑,不懂尚小美为何要对着淳于稚叫稚子,不过他仍对尚小美解释道:“他就是我的好友,他叫淳于稚。半年前他被海怪的吼声震的眼鼻口耳血流不止,鱼尾也被咬断了。他拖着残躯找到我,我为了给他看病,去了茶楼挣钱。可是他的病还没好,就被鲛人皇带回去了。我原本以为鲛人皇会善待他,可是……” 萧轻尘说到这,突然哽咽住了。 尚小美知道一尾天音对稚子不怀好意,可是鲛人只会对喜欢的人分化,稚子不喜欢鲛人皇,就不会为她分化,她应该不能强迫稚子。 “一尾天音对他做了什么?”尚小美本性善良,她根本揣测不到恶人的心思,还以为一尾天音奈何不了稚子。 却听到萧轻尘说:“鲛人皇不满意小稚不为她分化,竟……竟让鲛人族的巫医强行将小稚的身体变成男人。” “什么!巫医对他做了什么?他的身体……”尚小美骇然看向稚子腰腹部位的伤,不敢往下想。 萧轻尘忍痛说道:“巫医想用刀改造他的身体,给他身上按上假的……雄性特征。” “不是有强行分化的药吗?为何还要这样对他?”尚小美心疼不已,抓住稚子的手都在抖。 “他的身体此前服过抗分化的药,药物已经对他不管用,只能动用巫医的手段。他誓死不从,在巫医动手动到一半的时候,奋起反抗,艰险万分的从沧溟海逃了出来。他没有去娱城找我,而是躲在了这里,这里是我们小时候曾经住过的渔村旧址。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 萧轻尘兜兜转转拿到圣花,离不开尚小美的帮助,因此他对尚小美改观不少,愿意把淳于稚的事告诉尚小美。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向尚小美寻求帮助。万一沧溟海的鲛人皇再找过来,他希望鬼怪大人可以保护小稚。 “服过药?是晏淇那次……?”回忆重现,尚小美更加自责。 如果上次稚子没有跟自己走散,也不至于发生后面的事。 事情一步步发生,尚小美如果想保护稚子,就必须灭了一尾天音,赢过海凰。 海凰的能耐尚小美是见识过的,海里所有生物都要听他的,包括稚子也要听他的话。 那些海怪会重伤稚子后再给他留一条命,肯定也是海凰授意的。 这个海凰,他到底为何要跟自己作对?就因为自己名声太响,抢了他的风头,影响了他的皇权霸业? 尚小美正在心中愤愤不平的时候,萧轻尘突然提醒她道:“还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小稚他失忆了,他只记得小时候的事,你跟他如果是后来认识的,他应该已经把你忘了。” 尚小美一时接受无能,什么叫失忆了?她和稚子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而且稚子都已经对她有了感情。 突然整这出……尚小美皱了皱眉,转眼看到稚子身上腐烂的伤,暂时把失忆的事抛到脑后,对萧轻尘说:“你眼睛不方便,把圣花给我吧,我来给他治疗。” 萧轻尘犹豫着没有答应,他一路上都将圣花死死的护在怀里,就怕被人惦记。虽说尚小美说的对,他眼睛看不见,治疗的过程肯定很不顺利,但是他更怕尚小美对小稚的关心都是演出来的,万一她在最后一刻拿着圣花跑了怎么办?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他必须慎重万分。 尚小美看出他还不能全心全意信任自己,于是她掏出手枪递到萧轻尘手上:“这是我最厉害的武器,我也是用这样的武器从第八街换你出来的。你拿枪抵着我,如果我敢跑,你就开枪。” 萧轻尘总算被说动了,小稚身上伤口太多,想把圣花种在小稚身上,最先要做的事就是替他解开绷带,清理脓水,他看不见处理起来非常不方便。 萧轻尘半信半疑的接过尚小美手里的枪,把圣花递了过去。 尚小美拿到圣花,眼神温柔的看着稚子说:“我先帮你清理伤口,有点疼,你先忍忍。” 稚子昏睡着,没有回应她。 尚小美坐到床边,伸出手,慢慢揭开了稚子腰腹下边的绷带。 这一揭她才看清,稚子的伤有多严重,伤痕有多狰狞,一尾天音的手段有多残忍。 整个小腹下方的位置全是被刀割裂的伤,因为一直不好,伤口感染化脓,现在几乎全烂了。 绷带揭开后,恶臭一阵比一阵浓烈,直令人犯呕。 就连萧轻尘都有些架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尚小美却一点嫌弃的神色都没有,仔细的帮稚子清理起伤口来。 清理伤口是最疼的,稚子竟被疼醒了。 他眉头紧皱,缓缓睁开冰蓝色的双眸,视线停留在尚小美精致、动人的面容上,嗓音嘶哑的问她:“你是谁?” “我是你夫人,”尚小美回答的非常快。 淳于稚和萧轻尘听到她的回答,两个人俱是一惊,都被她这么荒唐的答复弄懵了。 “我没有夫人,我还没分化。”淳于稚咬牙忍着疼,一字一字的说。 尚小美贴心的让他咬住一根细木棍,一边继续为他清理伤口,一边神色认真的对他说:“你有夫人,你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夫人才受伤的。” “唔……”淳于稚嘴里咬着木棍,话说不清楚,只能看出他在焦急的反驳着什么。 尚小美想,一尾天音肯定编了别的谎言骗他,他相信了前面的谎言,现在肯定很难再相信自己的话。 这时,萧轻尘突然在后面说道:“鲛人皇当初也说是他的夫人。” 尚小美气哼哼的骂:“她可真够无耻的,稚子可是纯血统鲛人,她能骗他这个人,却骗不了他的心。” 没人回应尚小美,稚子疼得眼里有了雾气,水蒙蒙的瞪着尚小美。 尚小美偶尔回头看他,仍旧会被他的颜值惊艳到。 以前他身体没什么问题的时候,面对他又纯又欲的长相,尚小美是最没抵抗力的。 现在他疼的眼泪直涌,破碎感拉满,尚小美更加怜惜他了:“再忍忍,马上就好了,清理完就不疼了。” 稚子很听话,一直含泪忍着疼。 尚小美为了让他少受点罪,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当她把脓水彻底清理干净后,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及时给稚子反馈:“好了,后面不会再疼了。” 话音落地,尚小美已经把圣花从鲜肉上拔出来,放到了稚子伤口最深的地方。 圣花迅速变红,化成血肉和经脉,很快便填满了稚子身上的伤口。 就连他断掉的鱼尾,也重新长了出来。 萧轻尘看不见,只能听到血肉滋生的声音。他紧张的问尚小美:“小稚的身体是不是恢复了?” 尚小美欣慰的点头:“对,恢复了,连断掉的鱼尾也长出来了。” 萧轻尘太开心了,不再用手枪对着尚小美,而是摸索着走到床边,难言激动的问稚子:“小稚,你感觉怎么样?” “不疼了,也能动了。”稚子还没有适应现在的改变,如在梦中一般呢喃道。 萧轻尘听他这么说,知道这次的圣花起了作用,开心的蹲下身抓着稚子的肩膀,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没事了。” 尚小美看到稚子的身体恢复如初,所有的伤全都愈合了,视线却仍旧没有收回来。 没有分化的鲛人,原来长这样,就像包着一个花骨朵…… 稚子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非常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对萧轻尘说:“轻尘,帮我拿件衣服。” 萧轻尘立刻从一旁的木衣架上,给他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他们俩的关系看起来非常要好,从萧轻尘的描述中,尚小美知道他们从小就是玩伴,感情亲如兄弟…… 刚才容不得她多想,现在紧急情况过去了,尚小美才后知后觉的尴尬起来。 “她怎么把稚子的好友睡了……” “这……” “该死的系统,又坑她。” 以后他们三个该怎么相处?萧轻尘虽然跟稚子要好,但是他们不是同族,而且鲛人的感情纯粹,稚子肯定不会像时梨一样,毫无芥蒂的就接受了时渊。 稚子他肯定接受不了萧轻尘,可是尚小美已经跟萧轻尘睡过了…… 无解的难题,又摆在了尚小美面前。 不光如此,稚子现在失忆了,她要真想找回稚子,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尚小美正思绪翻涌的时候,稚子突然好奇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尚小美,鬼蜮鬼怪。”尚小美回答的干脆利落。 稚子听后,脸色一变,左手突然摸上了他的鱼脊鞭。 尚小美立刻察觉到不对,反应非常迅速的对他说:“是不是一尾天音对你说了什么?她是说你们纯血统鲛人都是我杀的,还是说我故意害你断尾?” 稚子浑身一僵,不再动作,尚小美显然猜对了。 她见稚子不说话,又继续往下道:“你应该感觉到了一尾天音在骗你,而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包括你说你是我夫人的事?”稚子怀疑的问。 尚小美:“包括。”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既然没有为你分化,你跟她就没有任何分别,都是我不曾心动的人。”稚子非常冷静的说道。 这时,萧轻尘突然又闯进了尚小美的视线,他不知道从哪打来一盆热水,正在温柔的给稚子擦脸。 萧轻尘在面对别人的时候,神情永远都是冷淡疏离的,可是在面对稚子的时候,却格外的温柔、耐心。 尚小美刚才还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成了他们兄弟阋墙的元凶。 现在却突然意识到,她好像有点多余? 对呀,稚子还没分化呢! 他万一对萧轻尘动心了怎么办? 还有萧轻尘,他目前对尚小美的好感度虽然不是负数了,可却只有可怜的十七点好感度,这么点好感度,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这这……他们……不行! 尚小美突然站起身,从萧轻尘的手里拿过棉帕子:“还是我来吧,你这几天辛苦了,都没好好休息,去歇会吧。” 萧轻尘愣了愣,他性子软,没有反对尚小美,而是听话的去另一边的床上躺下了。 稚子的视线一直在萧轻尘身上,担心他摔倒。直到看到萧轻尘稳稳当当的走到床边躺下,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把视线收了回来。 尚小美越看越不对劲,她一向直率惯了,心里担心,便问出了口:“你不会对他……对他有好感吧?” 稚子竟没有否认:“目前令我最安心的人就是轻尘。” “不行!”尚小美真急了,这可是她的稚子啊,她一眼就看中的男人,断尾也要护着她的男人。 他怎么能分化成女人? 尚小美才不要跟他做姐妹。 “什么不行?” “你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不能?” “你分明说过,你会在海里、在我的床上、在月光下、在草地上……你不能言而无信。”尚小美红着脸说出当初稚子曾许诺她的话。 稚子却满脸迷茫:“我要在这些地方干嘛?” 尚小美一不做二不休,把头凑近稚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悄声道:“艹我。” 稚子白净的面容,瞬间红透了,连脖子和耳朵都红透了。 他被尚小美的话,撩的呼吸全乱了。 再次转头面对尚小美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的面容时,他的身体突然像春天即将发芽的种子,有了一种要破土而出的感觉。 不过那种感觉,很快便被血脉里残留的药物压下去了。 他红唇饱满,唇痣更添欲色。神情却无比纯情,冰蓝色的眼眸更是纯净如洗,看不到一点红尘杂念。 镇定下来后,他侧身躲开尚小美,态度疏离:“你……休要胡说。” 第112章 小稚喜欢她,我也 “我才没胡说,你自己想想,强行分化的药物为何会对你的身体没用?因为你以前……”尚小美突然说不下去了,那些回忆,有美好,也掺杂着痛苦,她突然有些无颜面对稚子。 “我以前差点分化,鲛人皇早就对我说过了。她说我动心的对象是她,所以她要把我接回沧溟海。”稚子眼神带上了几分茫然和无措,失去了记忆,他也就失去了曾经的自己。 尚小美皱眉争论道:“你动心的对象是我。” “你们的话,我谁也不信。鲛人皇我不喜欢,你……”稚子话音一顿,看着尚小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神色突然变得不自信。 尚小美却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她干脆脱了斗篷,将自己曲线凹凸有致、肤白貌美的样貌完全展现在稚子面前。 稚子瞳孔微颤,视线一偏,不再看她。 他原本澄净如水的冰蓝色眼眸,好似突然有了涟漪,再不似刚才那么空了。 尚小美正要继续往下撩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九牧的心声,带上九牧的好处这就凸显出来了,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远程跟自己联系的人。 “师父,你快回来,第八街出事了!”尚小美神色一变,匆匆问稚子:“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我说过我现在只相信轻尘,轻尘在哪我就在哪。”稚子回答的很坚决。 尚小美看他没有商量的余地,又转向萧轻尘问:“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萧轻尘对尚小美的态度还算不错,把他的打算和盘托出:“小稚的伤虽然好了,身体却仍旧很虚弱。我一个残废,在外面生活也不方便,我打算陪着小稚在渔村修养一阵。” 尚小美:“那你们一定要在这里等我,等我处理好第九街的事,就来找你们。” 萧轻尘点头答应下来,稚子却没有说话。 情况紧急,尚小美不能再耽搁,默默记下这里是娱城的后海渔村,一个空间转换就消失了。 稚子亲眼看到她原地消失,惊讶的瞪着前方,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惊诧的问萧轻尘:“轻尘,她真的是鬼怪?” “是。”萧轻尘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过尚小美的通天诡术,回答的相当肯定。 “轻尘,你不是从不跟雌性接触吗?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淳于稚万分好奇的继续问。 萧轻尘突然红了脸,低下头,声如蚊蝇的说:“就那样认识的。” “哪样?”稚子一脸迷惑的追问。 萧轻尘脸皮薄,他跟尚小美认识的经过他实在说不出口。再加上尚小美刚才过度关心淳于稚的行为,也让他无法做到坦然的说出一切。 他和淳于稚从小就认识,那年他才五岁,因为眼睛看不见不慎落水,是淳于稚将他救上岸的。 从此他们就成了好朋友,他会给淳于稚带陆地上的美食,淳于稚也会跟他带海里的生鲜。他们在后海渔村一起玩闹、追逐,慢慢长大。 海棠兔兽人是兽世最病弱的存在,他们很容易生病,寿命也不长。这些年萧轻尘为数不多的家人相继离世,现在他最熟悉的人,就只剩小稚了。 对他来说,淳于稚不单是他的好友,更是他的亲人。 他了解小稚,他最讨厌背叛,萧轻尘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小稚喜欢的人,他绝对不会跟他抢。 如果鬼怪说的都是真的,小稚曾经是她的人,那么萧轻尘就会退出,斩断跟尚小美不多的缘分,不跟小稚争。 所以此刻,当他无法回答淳于稚的追问时,他沉默片刻,选择反问他道:“她是不是很漂亮?” 稚子也被他问住了,脸色微微发红,轻声‘嗯’了一声。 “你以前从未夸过谁漂亮,这么说来,她一定非常迷人。”萧轻尘推断道。 稚子却觉得迷人两个字不足以形容尚小美的美貌,他词穷的纠正萧轻尘:“她太好看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雌性,第一眼看到她,我的心就开始乱跳。” 萧轻尘含笑点头:“看来你对她颇有好感。” 稚子羞涩的否认:“我没有,只是因为她太好看了,我被惊艳到了。” 萧轻尘嘴角的笑越来越苦涩,他也好想亲眼看看,夺了他初夜的女人到底有多漂亮,竟然能惊艳到小稚。 两人各自陷入沉思,隔了好久,他们突然惊醒,异口同声的问。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再来?” 问完后,两人都懵了,愣了一瞬,又异口同声的笑了起来。 淳于稚感叹道:“我们还是这么有默契。” 萧轻尘也颇为感慨:“对呀,我们还是这么有默契,”他把没能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竟然对同一个女人有了兴趣。” 心里惦记着稚子,又放心不下时渊的尚小美,回到娱城后,立刻找九牧了解情况。 九牧:“师父,有影人到第八街传信,说他们有你想要的解药。” 尚小美:“影人?红日帮的人?” 九牧:“这次不是红日帮的人,因为他们约你去的地方是龙族的天牢藩篱狱。” “藩篱狱?”尚小美皱眉沉思,这个藩篱狱传闻是龙族特意为鬼怪准备的监狱,龙族的人曾经嚣张的表示,鬼怪只要敢进入藩篱狱,就永远都别想出来。 尚小美还没决定要不要去,九牧已经开始反对了:“师父,他们一定是骗你的,藩篱狱凶险万分,你不能去。” 尚小美沉吟片刻,反对道:“我必须去,既然他们想钓上我这条大鱼,肯定会下足了饵,解药八成就是真的。” “那你呢,你自己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九牧急的跳脚。 尚小美却冷静的表示:“我不会有危险,你别忘了,我可是鬼怪。” 九牧仍是不放心:“除非你有破解藩篱狱的办法,不然我不会让你去。” 尚小美胸有成竹的打开系统,手指并拢,从眼前滑过,指尖拖出一条长长的血雾。 她刚才又花了两点血条,让系统扫描藩篱狱的内部情况。 很快,藩篱狱的内部结构被显示在光屏上。 原本以为里面是刀山火海,扫描后才发现,里面不过是堆积如山的沙丘。 尚小美知道有古怪,将页面往下滑,看到沙丘下面,也就是牢底,有一个像沙漏一般的巨大开口。 只要尚小美一踩进去,沙漏一开,她的双腿很快就会被陷进去。 双腿被陷进流沙里,很难挣脱不说,沙丘的压力有多大,更是难以估量。以她现在空间转换能带动的力量,还真的很难挣脱。 九牧看完整个藩篱狱的结构图,转头严肃的盯着尚小美问:“师父,你打算怎么应对?” 尚小美指着沙丘下面巨大的沙漏说:“只要用一个东西,将这个沙漏堵住就安全了,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能提前知道藩篱狱的凶险程度,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九牧却对她此刻的态度极为不满:“万一他们还有杀手藏在其中呢?你要怎么应对?” 尚小美随即用手指指了指藩篱狱的上空:“这上面藏着绳索,大概就是杀手埋伏的地方。” 九牧:“你要怎么做?” 尚小美:“我打算在他们这些绳索上缠上一圈铜线。” “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帮他们加固绳索?” “他们不想掉落在沙丘里,肯定会将绳索绑在身上,吊在空中攻击我们。这些绳索是他们的保命绳,他们肯定不会放手。我给他们在绳索上缠上铜线,再把铜线连接到户外电源上,他们全都会在瞬间丧失攻击能力。” 尚小美认真的对九牧解释了她的应对之策,九牧却听得云里雾里。 他不明白,那个铜线为何会那么厉害。听起来比他修炼的瞬移和饿鬼之力厉害无数倍。 接下来,尚小美又仔细的研究了好几遍藩篱狱的结构,将所有危险都尽在掌握后,她决定独自去赴约。 九牧和顾倾城这会却全都站出来,表示要跟她一起去。 尚小美左右看了看,没有过多犹豫,果断的选择了九牧。 顾倾天脸色一白,带了几分怨念问尚小美:“你为何抛下我?” 尚小美直视着他,直接挑明道:“第八街的种种应该跟你有关吧,你带我来九街黑市,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单纯,不是吗?” 顾倾天哑口无言,隔了好一会,才选择对尚小美坦白:“我明面上是听天阁的人,其实我效忠的是太子,九街黑市其实是太子的产业。” “太子?漠皇容卿?”尚小美就知道鬼卿不简单。 “对,”顾倾天点头承认。 “九街黑市坑了那么多人,你们的太子没少造孽啊。”尚小美对鬼卿的印象更差了。 顾倾天却匆忙解释道:“你误会了,九街黑市从未骗过平民百姓的钱,我们骗的都是不义之人的钱。” “萧轻尘也是不义之人?” “他卖艺为生,靠女人挣钱,来钱又快,在我们这里,他确实属于不义之人。”顾倾天讪讪的解释道。 尚小美心中失望,不想继续跟他争辩:“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既然选择了走同一条路,就应该互相坦诚,这样彼此在路上才能有个照应。” 说完这句话,尚小美带着九牧原地消失不见。 藏身在暗处的鬼卿,神色落寞的从第九街走出来。顾倾天见到他后,立刻跪下给他行礼。 “主人,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责罚。” 鬼卿看着尚小美消失的地方,自嘲的一笑:“我为了报仇,重开第九街敛财,这都是我该受到的惩罚。” “主人是为了天下正统,鬼怪大人一定会理解你的。”顾倾天颔首道。 顾倾天是鬼卿最忠心的手下。当年他流落街头差点饿死,是漠皇北渊救了他,将他养在宫外,安插在听天阁。 漠皇北渊死后,顾倾天开始追随鬼卿,对鬼卿言听计从、忠心不二。 这也是他确认过尚小美的身份后,即使对她心生爱意,也不敢再动她的原因。 主人看上的女人,没有主人的同意,他不敢动。 无论顾倾天如何安慰鬼卿,鬼卿沮丧的神色都不曾好转半分:“夫人肯定更加讨厌我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正眼瞧我。” “主人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是嫡传龙脉,胆魄胜天的皇太子,整个万兽国,有几人能跟你比?” 这些话顾倾天并不是瞎说的,而是他的真实想法。鬼卿能凭一己之力,重伤漠皇南海,折腾的整个龙族人仰马翻,他还能全身而退。试问整个万兽国,有几人能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他是所有雄兽无法战胜的存在,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银龙。 连陆震云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雄兽只有崇拜他的份,没人敢跟他作对。如此英豪,谁敢不服? 可鬼卿却说:“可是夫人不喜欢能力强的男人,再强又有什么用?” 顾倾天:“我敢保证,鬼怪大人如果知道了你的好,肯定很难再想起别的男人。”这句话顾倾天说的很心虚,他虽然是真心实意的崇拜鬼卿的战斗力,心里却同样清楚,鬼卿没什么女人缘,就凭他那一身凌然不侵的气势和让人接受无能的打扮,就没什么女人敢靠近他。 不过他说了这么多,却只有最后这一句,成功安慰到了鬼卿。 鬼卿的神色终于和缓了很多,认可道:“这是自然,我们龙兽的好,那些雌性尝过后就离不开了。” 顾倾天沉默的点头,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的想:“离不开的前提是她们愿意亲近你,就凭你现在的打扮和肃杀的气场,她们根本不敢靠近你吧。” 一个心眼太多的忠心手下,和对雌性毫不了解的霸气主人,聊完他们认为的正事,这才转到龙族的事情上。 “我们的人安排好了吗?”鬼卿问顾倾天。 顾倾天拱手恭敬的答道:“早就安排好了,藩篱狱里外都有我们的人,绝对能保证鬼怪大人的安全。” “这次真的能引出漠皇南海?” “宫里的线人来报,说漠皇南海为了鼓舞士气,已经下令,要亲自围杀鬼蜮鬼怪。” 第113章 鬼怪的裙下臣,龙啸营的太子爷 藩篱狱就在娱城,明知是虎穴,尚小美仍带着九牧去了。 刚踏足藩篱狱附近,他们就被龙族士兵包围了。龙族士兵的特色就是人狠话不多,个顶个的厉害。 他们大多数都是龙啸营的人,这半年来,龙啸营发生了很多事。龙啸营的老大漠皇容卿也就是前太子,被指背叛龙族,成了鬼怪的走狗。 身为龙族,屈居在他人之下,对他们来说,是最可耻的。 龙族是骄傲的,他们习惯被人仰视。 也正是因为他们放不下的骄傲,他们不能容忍被人打败,不能容忍被别的兽族统治。 因此,他们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宁愿跟岛国人合作,也要保住他们的皇权尊荣,绝不屈居人下。 因此,当漠皇南海也就是现在的万兽皇,站出来谴责鬼卿不顾龙族的尊荣和颜面,倒戈鬼怪时,昔日的龙啸营伙伴,全都选择站在了漠皇南海这边。 他们觉得鬼卿是疯了,才会自甘堕落,为鬼怪做事。 龙族——永不退让!永不屈居人下! 当初鬼卿被漠皇南海下狱,昔日的兄弟亲自审讯他。 无论刑罚有多重,鬼卿始终不愿回头。 神拳、水舞、煴火都是他昔日最要好的伙伴,他们不忍心看他受刑,告诉他只要他否认跟鬼怪的关系,只要他愿意回头,他们都会替他到万兽皇面前求情,如果万兽皇不同意释放他,他们也会私自放他走。 可是就算酷刑加身,鬼卿也没说一个悔字。 他从回来那一天就以鬼怪的夫君自居,受刑时也不曾否认半个字,后来从狱中逃脱,被龙啸营除名,跟昔日的兄弟反目成仇,一切都变了,他却始终坚持,他是鬼怪的夫君。 龙啸营的兄弟们,最敬佩的老大没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好友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鬼怪。 今天,他们终于见到她了! 尚小美被那些龙啸营的士兵,仇视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转头不解的问九牧:“这些龙族士兵到底怎么回事?就像我抢了他们老婆一样恨我。” 九牧谨慎的注视着这些人,他知道龙兽都很难对付,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保护尚小美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在心里想好了,如果太危险,或者实际情况跟师父预测的有出入,他就立刻将尚小美抗走,不管师父同不同意。 藩篱狱前面有很大一个围着高墙的广场,尚小美和九牧一步步穿过广场,那些守在两侧的龙啸营士兵,一直跃跃欲试的盯着他们。 水舞悄声在煴火耳边低语:“幸好铁拳不在场,不然以他那臭脾气,这会说不定已经冲上去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了。” “放心吧,等她进入藩篱狱,铁拳一定会揍的她不敢再装神弄鬼。”煴火轻蔑的看着尚小美的背影说。 关于鬼怪的传闻很多,其中关于鬼怪的外貌传闻,大家的说法却出奇的一致。 他们都说鬼怪长得奇丑无比。 所以龙啸营的人,一直都认为,太子会痴迷鬼怪,是中了她的诡术,不然就凭她见不得人的长相,怎么能迷倒他们威仪天下的太子爷。 “这次抓住她,我一定要让她解了太子爷的诡术!不然我就用火慢慢熬煎她!”煴火咬牙切齿的说道。 水舞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必须让她解了太子爷的诡术,这样太子爷就能回到龙啸营了。” 不光他们俩在窃窃私语着,该怎么对付尚小美,其他人也在商量着,该如何让尚小美听劝。 尚小美注意到这些人,虽然眼神凶狠,此刻却没有对付她的意思,而是将所有胜算都寄托在了藩篱狱。 看来,他们在藩篱狱的准备非常充分。 尚小美又在心里过了一遍藩篱狱的切面图,确认里面的机关自己都已经烂熟于心,内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无论怎样,她都要闯过这一关。 “鬼蜮鬼怪,你要的解药就在里面,请吧。”眼看就快走到藩篱狱前,水舞态度轻慢的打开藩篱狱的大门,请尚小美他们进去。 抬头望去,此刻的藩篱狱没有任何异常,沙土地面是坚固的,踩在上面并不会陷落。监狱中间有一个圆弧形的立柱,柱子上放着一瓶解药。 想拿到解药,必须走进监狱里面。摆明了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鱼饵。 尚小美站在藩篱狱外面没有动,平静的出声问水舞:“如何证明解药是真的?” 水舞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她散漫的拍了两下手,一个形如枯槁的男人突然歪歪倒倒的走进藩篱狱,他眼窝深陷,嘴唇发黑,瘦骨嶙峋,明显是中了魔奴的症状。不过他能行走,应该是吃过解药的。 尚小美看到他拿起桌上的解药瓶,倒了一颗药在自己的手心,当着他们的面将药吃了下去。 “里面一共有十颗解药,现在还剩九颗,就算毒入肺腑,九颗解药也够了。”水舞慢悠悠的解释,视线瞟到尚小美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此刻的表现,透露着非要跟仇人说话的不爽感。满脸不情愿,眼睛都不愿多在尚小美身上停留,却不得不跟尚小美讲话。 尚小美看她态度如此差,她的作劲也上来了。 “你说有九颗就有九颗?不当面数清楚,谁敢信你的话?”尚小美知道他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把自己骗进藩篱狱,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为了把自己请进瓮里,自己现在无论怎么作,他们都会忍着。 果不其然,原本对她十分不爽的水舞,听她质疑,不但忍住脾气没有发火,语气反而软了几分。 “你不信,我可以让他们当着你的面数一遍。” “别他们了,就你吧,你去数。”尚小美抬了抬下巴,态度比水舞还轻慢,就跟水舞是什么下人似的。 水舞可是龙啸营一等一的高手,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刚要发作,手臂被煴火碰了一下,她强忍着脾气,转身走进藩篱狱,刚要把解药倒出来当着尚小美的面数清楚,尚小美又发话了。 “铺一层锦缎在你的手心,别让解药沾上你手心里的汗液。” 水舞气得拿药的手都在抖,但是她仍旧强行忍下了怒火。 还真让手下拿了锦缎放在手心,将解药倒在锦缎之上,数给尚小美看。确实是九颗,刚才服用解药的男子,此刻面色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走路不再晃了。看来解药的药效确实不错。 等尚小美确认过后,水舞重新将解药装回瓶子里,再次把解药放在圆柱上。 尚小美明知故问:“你干嘛不把解药拿给我?还要我亲自跑一趟?” 水舞被问的哑口无言,停顿了好一会才说:“你亲自来拿,才有诚意。” “我们不讲究这些,你帮我带出来吧。”尚小美仍旧用闲聊的语气逗水舞。 水舞做不到继续跟她装傻,放好药瓶,走出藩篱狱,双手抱胸,语气不耐烦道:“想要解药必须亲自去拿,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这点诚意都没有,还不如早点回去。” 尚小美作势就要转身离开:“回去就回去……” 煴火沉不住气了,站出来客客气气的对尚小美说:“鬼怪……大人,你说你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回去,解药就摆在那,药效你也看到了,你就亲自进去拿一趟吧。” 尚小美刚才注意到,水舞出来的时候,眼睛看了一眼上方。说明藩篱狱的上方,此刻已经埋伏的有人了。 她原本想的是,解药一拿,藩篱狱下面的机关就会启动。但是刚才水舞他们动解药的时候,机关并没有启动,如此看来,下面的机关是人控制的。 尚小美在心里计划着,进去的那段路,就是他们绝地反击的时间,她悄悄在九牧耳边吩咐:“一会进去走慢一点,听我指挥。” 九牧点头,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周围的人。 “既然你们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亲自去拿一趟吧。”尚小美这么说,把水舞和煴火气得呼吸都不稳了。 他们龙族何时求过人?他们怎么可能求人? 尚小美却不再理会他们,带着九牧往藩篱狱走去。 他们每走一步,水舞的目光就阴沉一分,仿佛在看走向陷阱的飞鸟,紧张的屏住呼吸,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尚小美和九牧同时跨过门槛,九牧半个身子都挡在她前面,担心会有暗器袭击她。 继续往里走了几步,尚小美一个空间转换,下一瞬就抓住了头顶垂挂的绳索,接着她开启瞬移技能,身形快如虚影,九牧往前走了五步后,她便将垂挂的绳索全部缠满了铜线。 她的这个操作,如果是现代人,肯定立马就能看出来,她想做什么。 可是九牧和外面那些龙啸营的龙兽士兵看不懂,刚开始他们还以为尚小美发现了埋伏在屋顶的龙兽士兵,吓得脸色大变。 但是在看清尚小美做了什么后,所有龙兽士兵都忍不住对尚小美露出了轻蔑的态度。 “她是不是傻?为何要帮我们加固绳索?” “这就是鬼怪?分明是个真眼瞎,连上面埋伏的人都看不见,却对绳子这么上心。” 就连水舞也嗤笑一声,在煴火的耳边说:“这就是让太子爷迷恋的雌性?他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只有煴火看着那些缠满铜线的绳索,疑惑的问了一句:“那些线,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线能有什么蹊跷,这么细的线,一扯就断,还能杀人不成?”水舞不屑的说道。 旁边也有人跟着反驳煴火:“水舞说的对,这么细的线,又不会动,能有什么危险?” 看他们没有动静,尚小美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刚才已经把那些铜线连在外接电源上了,外接电源是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直接用的。随着储物空间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很多东西,她现在都不用兑换了。 也只有这些兽人,对他们的力量绝对的信服,没有将裸露的铜线放在眼里,尚小美这么拙劣的陷阱才能得逞。 这要是放在现代,她这样的做法,肯定会被人一眼识破。 此刻双方都认为对方踏入了自己的陷阱。 当尚小美和九牧走到圆柱前时,藩篱狱的大门突然关了。 地面也开始动了。 尚小美先将解药拿在手里,接着仅仅只花了三张兑换票,从空间里兑换了一堆烂木头,将烂木头扔在沙堆里,她和九牧则踩在木头上。 流沙流动的很快,放解药的圆柱很快便被淹没了。 尚小美和九牧稳稳的站在木头上,她此刻发现了一个最致命的漏洞,这个藩篱狱的墙面有蹊跷。 藩篱狱的墙面刻满了符文,而这种符文蕴藏着一种神秘力量,是唯一可以让尚小美的空间转换失效的东西。 原本想立刻跑掉的尚小美,为了不暴露自己,她故作镇定的站在烂木头上不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则在快速的思考对策。 这时,埋伏在屋顶的狼兽士兵,冲破遮挡物,身轻如燕的从屋顶坠落,一手持刀,另一只手齐齐的抓住了缠着铜线的绳索。 九牧如临大敌,正要跟他们对抗,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龙族士兵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阵型大乱,别说杀人,他们连自己的身体都已经控制不住了。 有人松开绳索,落到流沙里,双脚陷落,刚尖叫出声,身体就被流沙掩埋。 流沙越流越快,眼看着尚小美他们脚底的烂木头沉下去大半,她有换了一堆像小山一样高的烂木头稳稳的踩在脚底。 眼看着那些狼兽被电击的纷纷掉落,刚才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尚小美的铁拳,终于崩溃了。 他的意志力非常强大,在所有狼兽都丧失了行动能力的时候,他竟然还能保持神志。 尚小美知道铁拳是龙啸营里出了名的勇士,听说他的拳头可以打出几千斤的伤害。现在藩篱狱的大门已经关死了,想出去,只有硬闯。 想到这,尚小美背着手,悄悄把吊在半空的电源关了。 等狼兽喘息过来后,尚小美对铁拳说:“五秒钟过后,如果你不能带着他们出去,你的兄弟们今天全部都会死在这里,五……四……” 第114章 大叔撒娇 电击的恐怖是深入灵魂的,短短几秒钟,埋伏在藩篱狱里面的狼兽士兵就已经死伤过半。 此刻仍旧有士兵抓不住绳索,绝望的下坠,落入飞速下层的流沙。 原本用来对付鬼怪的流沙,却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 铁拳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兄弟命丧于此。 尚小美关掉电源的间隙,他原本在杀她还是逃命之间有过犹豫。不过尚小美的死亡倒计时,严重影响了他的决断,将他的恐惧无限放大,很快就让他有了抉择。 “砰!”的一声巨响,铁拳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使出浑身力气砸向藩篱狱的墙壁。 石块累成的墙壁,被他一圈砸出裂缝,裂缝还在不断扩大。 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随着尚小美数到五,铁拳也砸出了最后一拳,写满符文的墙壁,被砸出一个大洞。 尚小美果决的又一次接通电源,在那些龙兽士兵继续被电击无法脱身的时候,九牧带着她一个瞬移,就从破损的墙洞冲了出去。 冲出去的那一刻,尚小美是懵的。 因为她刚才已经准备好,要带着九牧瞬移逃出来,九牧却先她一步带着她逃了出来。 九牧真的太令人刮目相看,他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尚小美此刻没有机会问他,因为水舞和煴火这些龙兽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尚小美他们刚现身,水舞的水形巨镰就朝她的面门袭击过来。 水舞的水系攻击虽然厉害,但是每次的水形武器,都是一次性的。这些尚小美早就了解过。 水形巨镰的攻击只有第一下有效,尚小美反手就从二维空间里兑换了一个大锅盖,水形巨镰将锅盖击穿,锋利的镰刀也瞬间变成了没有杀伤力的水珠,水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煴火一看不对,跟着在尚小美他们的立足之地祭出大片无焰的煴火。煴火流窜的特别快,很快就烧着了九牧和尚小美的衣服。 九牧顾不上自己,用手拍打尚小美的衣服扑火。 尚小美却又用十张兑换票在空间里兑换了一瓶灭火器。 她将灭火器对着九牧和地上的大片煴火一顿喷,最后还将施术者煴火从头到脚喷了一遍,才将灭火器重新收进储物空间。 正当水舞和煴火还想再次进攻时,陷落在流沙中的铁拳突然歇斯底里的朝他们喊。 “先救人!” 水舞和煴火被吼的一愣,尚小美瞅准这个空挡,带着九牧一个空间转换就回到了煊赫城。 藩篱狱就这么被他们闯了过来。 埋伏在外面的第九街杀手,没有堵到漠皇南海,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去禀明鬼卿。鬼卿却表现的很冷静:“他那种老滑头,惜命的很,不出现才是正常的。” 顾倾天皱眉问道:“太子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漠皇南海除了自己的命,最看重的就是他手中的皇权。他既然一直躲着不出现,我们也该换换策略了。”鬼卿本不善谋略,不过这半年他却成长的非常快。 他看到狐王胤不但可以赢得夫人的欢心,还能轻松拿捏漠皇东玥。还有夫人,她在大事上从来不含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想有朝一日能站在夫人旁边,就不能是无法控制脾气的武夫,他要成长得跟他们一样有勇有谋、智计双全。 更重要的是,他要想推翻漠皇南海,这样的成长都是必须的。他不能再犯错,不能冒进,这场博弈,他要想走到最后,就必须洞悉整盘棋局。 顾倾天看鬼卿此刻如此从容,不免对他生出了几分崇敬:“太子殿下,你的意思是?” “我想收集他这些年的罪证,大白于天下,带着我们的势力明目张胆的反了,夺回万兽皇之位!”鬼卿思虑深远道。 听他这么说,顾倾天眼睛都亮了。他此刻欣慰极了,这才是先皇的太子殿下,是他忠心追随的储君! “殿下英明,末将誓死追随殿下!”顾倾天单膝跪地,低头给鬼卿行了君臣之礼。 鬼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突然把在心里憋了好久的问题,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跟夫人……好上了?” 顾倾天浑身一震,肉眼可见的紧张了。 鬼卿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突然气的给了他一脚。 顾倾天被鬼卿踢翻在地,立刻翻身起来,重新跪在地上:“末将不敢,没有太子殿下同意,末将绝不敢再撩拨鬼怪大人。” “算你识趣,你要是再敢撩拨她,我就阉了你!”鬼卿气不到一处来的吼顾倾天。 他不光生气,还非常嫉妒。顾倾天是他忠心的将领,虽然心思深了点,没别的毛病。他以前那么信任他,他也从不成辜负过鬼卿,现在怎么抢起他的女人了? 顾倾天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可是下一句话,他却说道:“太子殿下,鬼怪大人拿了解药,应该回煊赫城去了,我也要赶回去照顾她。” 鬼卿抬腿就是一脚,这次却被顾倾天躲开了:“她需要你伺候?” “我不伺候,伺候她的就是时梨和他的小叔,时梨为了争宠,将他小叔都献给鬼怪大人了,太子殿下你还……”剩下的话顾倾天没有说出口,只委屈的抬头瞅了鬼卿一眼。 鬼卿当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自古兽人最看重的就是同族之谊,他们可以跟同族和平的共侍一妻,却绝对不能跟外族分享。 现在鬼卿的局面非常不利,他被尚小美驱逐,连个在尚小美面前替他说好话的人都没有,他如果真想回到尚小美身边,就不该阻止顾倾天去见尚小美。 鬼卿虽然生气,却深知这其中的道理。 犹豫再三,他勉强同意道:“那你回去吧。” 顾倾天起身刚要走,鬼卿又叫住了他:“帮我把这个带给夫人,她身子弱,每天吃一粒对身体好。” 顾倾天目瞪口呆的接过鬼卿递给他的一袋子灵果,豪横如他,此刻也被鬼卿的大手笔,惊得下巴掉在了地上。 这可是能提升修为的灵果啊,一颗就简直连城,是别的兽族做梦也得不到的东西。别说兽族,就连在红日帮内,也只有忍皇级别的忍者,一年才能得两颗灵珠。 其他级别的忍者,想得到灵珠,就必须在擂台上打败一个对手,才能赢得一颗修炼的灵珠。 忍者在擂台上的失败十死九伤,他们赌上性命才能赢得一颗灵珠。现在鬼卿却一下送给尚小美满满一袋子灵珠,这是把九街黑市这些年攒的灵珠全部送出去了吗? “太子殿下,你真的不给自己和兄弟们留一些吗?”顾倾天的豪横,跟鬼卿的豪横简直没法比。 鬼卿摆手说道:“等我们拿下漠皇南海,打劫了他的私库,灵珠多的是。” 顾倾天:“理是这么个理,可是……” “别婆婆妈妈的,这是我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当然要越贵重越好。” “是,那末将这就给鬼怪大人送去。” 顾倾天离开鬼卿,骑上骏马一路朝煊赫城飞奔。 等他赶到的时候,尚小美已经给时渊服下了一个时辰的解药。耽搁的这段时间,时渊水米不进,面色看起来非常糟糕。 尚小美非常担心他,把解药给他服下后,守在床边观察他的情况。万幸解药确实是真的,时渊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嘴唇也变得红润起来。 又等了一个时辰,时渊从昏睡中醒来,尚小美把早就准备在一旁的葡萄糖水,插上一根吸管,送到他嘴边:“先喝点水。” 时渊嗓子干涩,本就很难发出声音,见尚小美如此体贴,虚弱的扯出一个微笑,把头凑了过来。 一杯水喝完,时渊抬头,目光深情的注视着尚小美。 正当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旖旎缠绵的时候,九牧突然闯进来:“师父,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我修炼瞬移忍术的事?” 尚小美猝然清醒,转头看着九牧:“是,我当时就想问,你怎么进步的这么快?” 九牧:“因为我每天都勤学苦练,想把瞬移忍术修炼到最厉害的地步,帮师父一起征伐天下!” 尚小美疑惑的看着他:“你何时有这志向了?你以前不是只想着报仇吗?” “这两件事并不冲突。”九牧声音小了下去,他发现自己无论在师父面前如何表现,师父都对他心存怀疑。 再加上时渊此刻静默不语的看着他,那副从容、矜贵的样子,更是他学都学不来的。 他已经尽量表现的成熟了,为何跟时渊比起来,仍旧显得这么幼稚。 尚小美心中虽然忌惮九牧,毕竟系统判定他是反派。但是九牧现在什么错事都没做,尚小美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怀疑他什么。 “那你继续回去好好修炼,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尚小美主动结束了话题。 九牧心中落寞,垂头丧气的往外走。他刚离开一会,顾倾天又进来了。 顾倾天第一时间就把鬼卿给尚小美的礼物,递到了尚小美面前:“鬼怪大人,这是我们太子殿下送给你的。” 尚小美见他们把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装在一个布包里,还以为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接过去打开一看,发现全是灵珠,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全是灵珠!都是送给我的?”尚小美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玩意可值钱了,她如果把这些灵珠卖了买粮草,至少可以养她的狼兽大军十年。 “对,太子殿下说了,都是给你的。”顾倾天每句话都不忘提一下太子殿下,时时刻刻都不忘给鬼卿刷存在感。 没有他的提醒,尚小美确实想不起鬼卿来。她没有矫情,痛快的收下了鬼卿的礼物。这对她来说,是补偿也是定数。 以她的情况,找鬼卿充血条是迟早的事。反正逃不过系统的安排,她当然要痛快的接受鬼卿的礼物补偿自己。 “太子殿下让你每天吃一颗,他说这样对身体好。”顾倾天又提醒道。 尚小美再次被震惊住了:“这可是灵珠,我又不修炼,吃它就是暴殄天物。” “可以强身健体,太子殿下说了让你好好享用。”顾倾天真是句句不离鬼卿。 尚小美听出来了,他这是来给鬼卿和自己拉皮条来了,难怪当初表现的那么有分寸,尚小美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兽世最绅士的男人,原来是害怕鬼卿。 “东西既然送给我了,决定权就在我手上,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同意就拿回去。”尚小美把灵珠往外一递,她可不吃这一套,不管鬼卿是不是太子殿下,他都休想安排自己的事。 顾倾天一看尚小美恼了,立刻赔礼道歉:“都是我的错,是我转述有问题,太子殿下并无此意。” “是吗,既然如此,这灵珠就先给时渊吃一颗吧,他身体不好,需要好好补一补。”尚小美说着话的同时,还真往时渊嘴里塞了一颗灵珠。 顾倾天虽然心疼,却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 给时渊喂完灵珠,尚小美又转头对顾倾天下了逐客令:“礼也送了,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跟时渊有话要说。” 等顾倾天不情不愿的走出去,尚小美还没来得及开口,时渊就将她搂住深情的拥吻起来。 尚小美柔软的身子紧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一只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连日来心中的担忧烟消云散。 身心都变得愉快起来,愉悦的回吻时渊。 直折腾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面红耳赤,时渊才放开尚小美。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尚小美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是我的人,我当然会救你。” “你可一次也没说过我是你的人,”时渊竟委屈上了。 尚小美受不了大叔撒娇,笑着推他:“我看你就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心里有没有你,你不知道?” “你心里的事我怎么能知道,但是你的身子……”时渊力气恢复了,又像抱小孩似的将尚小美抱在怀里。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撕扯着彼此的衣服。 没等时渊动作,尚小美已经主动坐了上去…… 第115章 不正经闺蜜 一直守在门口的九牧,当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尚小美娇媚的呻吟声,简直能要他的命,让他在愤怒和渴望之间来回熬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的内心有多黑暗,他想霸占师父的心,从未这么强烈过。 无论师父情不情愿,终有一天,他一定会得到她,对她做尽想做的事,听她在自己身下如此勾人的娇喘。 他因为不能得偿所爱,黑化值不断攀升,这会反派系统又冒出来恭喜他。 “恭喜宿主,解锁新的技能——影人操控术!” 九牧每次获得技能,都是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随着痛苦应运而生的奖励,同样每次都让他高兴不起来。 只能暗自忍耐着,悄悄修炼日益变强大,直到强到可以让师父正眼看自己,强到可以禁锢师父。 顾倾天也没有走远,说不在乎是假的,可是他现在能怎么办?时渊他们好歹还能光明正大的呆在鬼怪大人身边,顾倾天却因为鬼卿,连喜欢她的资格都没有。 在他心里,他首先是太子殿下的手下,然后才是他自己。 在太子殿下没有得到鬼怪大人之前,他决不能跟鬼怪大人发生任何关系。 即使他心里再想,也得克制。 时渊的毒解了,尚小美仍旧让他在煊赫城休养了几天,这几天尚小美哪都没去,一直在煊赫城陪着他。 煊赫城的花如锦慕名前来拜访尚小美,一开始尚小美和她不熟,两人还客客气气的。 后来,因为脾气相投,尚小美闷骚,花如锦明骚,两人快速的熟悉起来。说话越来越没有顾忌,什么都能聊。 在别人面前,还要装装矜持的尚小美,单独跟花如锦呆在一起,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特别放得开。两人只要在一起,话就没停过。 不过尚小美对花如锦的穿着一直不敢苟同。 为这事花如锦没少说她,每次说的时候,还一副她被尚小美伤的很深的样子:“作为好姐妹,我就不能自己决定穿什么吗?每次你都要指手画脚,你尊重过我吗?” “那你倒是穿啊!你光着膀子干嘛?”尚小美急死了,这雌兽,动不动就光着膀子在她面前晃,挺翘的两座小峰晃得尚小美手痒痒,一直想戳。 花如锦:“问题是我穿了你也不满意呀。” “你那叫穿了?衣服扣子都不扣,前面大敞着……”尚小美每次都会帮她把衣服拉上,扣子扣好,为她的隐私操碎了心,她却一点都不领情。 “你这不就是在害我吗?我就胸长得好看,你不让我露出来,我还怎么勾搭男人?”花如锦气呼呼的凶尚小美。 尚小美想了想,又把她的衣服扣子解开了两颗。她都没穿内衣,解到这已经是极限了,再解就露点了。 可是花如锦却一点不买账,一下扯掉剩下的两个云纹扣,又把衣服大喇喇的敞开了。 尚小美无语凝噎,以前大家总说他们娱乐圈的女明星露得多,他们如果见过兽世这些人的穿衣打扮,一定会觉得自己孤陋寡闻。 原本穿得很正常的她,反而在花如锦的眼里,成了异类:“你每天穿得这么严实,不嫌麻烦吗?” 尚小美老老实实的回答:“不麻烦呀,我的衣服穿起来都很方便。” “我的意思是不方便脱,你这一层又一层的,你想跟他们做的时候,得脱多久啊!”花如锦皱眉说道,把嫌弃都写在脸上了。 尚小美满头黑线,她就知道,她只要一开口,准没正经事。 花如锦接触过尚小美后,不但不怕她,还觉得她人特别好特别有意思。因为听了尚小美很多事迹,而且听天阁的实际掌控人本就是花楹,有花楹的暗箱操作,听天阁内部很多有实权的人,其实都已经倒戈尚小美。 比如说花如锦,她因为尚小美对百姓好,英勇地站出来对抗红日帮,心中崇拜尚小美,现在又跟她成了姐妹。 竟在一个闲聊的空档,一边嗑瓜子一边风轻云淡地对尚小美说:“尚小美,以后煊赫城就是你的了,我以后只听你的。” 上一秒她们还在聊龙兽到底有多厉害,下一秒花如锦就把煊赫城送给她了,尚小美能不惊讶吗? “啊?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煊赫城就是你的了,我送给你了。”花如锦又强调了一遍。 因为她长得有些威武,头上也没有兽耳,尚小美一直没把她往狐兽那方面想,这会她突然醒悟道:“你是狐兽?” “当然了?你在怀疑什么?难道狐兽就非得貌美如花?”花如锦经常被怀疑不是狐兽,她虽说早就习惯了,但是被尚小美怀疑,她意见还是很大。 什么好姐妹,这么不关心她,连她是狐兽都没看出来。 这下尚小美终于想通了,花如锦姓花,花楹也姓花。他们狐兽在外行走,都喜欢用花当姓。 花楹支持自己,他安插在听天阁的势力自然也会偏向自己。加上自己跟花如锦的关系日渐亲厚,所以她愿意把煊赫城拱手让给自己也不奇怪。 他们兽人做事大多全凭心情,高兴了把家底给出去也乐意。 尚小美没想到,自己每天替花如锦扣衣服,居然扣出了一座城池。 不过为了不闹乌龙,尚小美还是谨慎的确认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无条件的把煊赫城给我?” “谁说没条件?”花如锦睨了尚小美一眼,边嗑瓜子边说。 “什么条件?”尚小美也瞪了她一眼,她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 花如锦往她跟前凑了凑,视线停留在她的胸口:“给我看看,我比比是你的大还是我的大。” “什么?”尚小美臊的一下捂紧自己的衣服,态度坚决地说:“不比。” 花如锦凑得更近了:“你的好白,像雪团一样,给我看看。” “不给,”尚小美用力推她。 花如锦口气一换,质疑她道:“你不会是硬挤的吧?其实一点都不大。” 尚小美瞬间急了:“我才没挤呢,我发育的特别好。” “那你怎么不给我看?难道是下垂了?” “没有!我还年轻呢,怎么会下垂?” “那你给我看看,我都给你看了。” “你衣服天天敞着,谁都能看。” “你就是怕比不过我……”花如锦一顿输出,激得尚小美一下拉开了自己的衣服。 花如锦看过后,气得扔了尚小美一瓜子:“你是狐狸精变得吧?” 尚小美:“你才是狐狸精。” “我本来就是狐兽……” 两人在屋里打闹着,丝毫没注意到,九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九牧看到尚小美半遮半露的酥胸后,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不说,呼吸也急促的难以平静。 悄悄的躲出去后,他背靠在墙上,满脑子都是尚小美雪白的‘凶器’。 屋里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这次的话题又是花如锦挑起的:“你试过龙兽没?” 尚小美摇头。 花如锦:“你是不知道,那些试过龙兽的女人有多气人,整天都拿这事炫耀。” “这事有什么好炫耀的?”尚小美说的是心里话,因为对她来说,狼兽就已经很好了。 花如锦显然不这么认为:“龙兽太稀有了还是皇族,正值壮年的龙兽更少。能有几个女人有那个福气,能睡到龙兽。” 尚小美:“这倒是真的。” “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你以后要是真的统一了万兽国,当了女皇,我没有别的要求,奖励我一个龙兽就行。”花如锦眼巴巴的看着尚小美说。 尚小美很想点头答应她,可是龙兽在她眼里跟人一样,是人就不能当奖励。 “奖励应该不行,我可以帮你引荐……” “行!就这么说好了!”花如锦开心的答应下来,又继续开启了新的话题。 她们俩聊来聊去,都是那些话题,花如锦聊她的男人,尚小美聊自己的男人。 九牧在外面听尚小美提起时渊,提起稚子,提起花楹和宴淇,唯独没有他。 她心里的人,九牧只认识时渊和时梨,其他人他都不认识,他们却都比他在尚小美的心里更重要。 九牧心里钝痛,痛到无法呼吸。 他握紧拳头,拼命让自己克制,不能失控,一旦失控暴露了自己,师父就彻底不会要他了。 他把自己的来意忘得干干净净,直到顾倾天赶了过来,他才记起,自己是来告诉尚小美,时渊又不见了。 顾倾天见九牧站在门边不进去,皱眉问他:“你又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九牧冷着脸撂下一句话,转身再次踏进屋内。 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接近尚小美的机会。 顾倾天慢了一步,也跟着走进屋内。他一进去就注意到,尚小美的衣领乱了,这可把他吓坏了,几步走到花如锦面前,警告她:“你对鬼怪大人做了什么?” 花如锦故意气顾倾天:“我把她浑身上下都看光了,怎么了?” “你别把她教坏了,”在顾倾天眼里,尚小美就是一朵纯白的小白花。她怎么能跟花如锦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 “我不把她教坏,你怎么能有机会?”花如锦跟顾倾天太过相熟,熟人聊天,外人很难插上话。 九牧见不得他们这么旁若无人的拿师父说笑,突然出声打断他们,对尚小美说:“师父,时渊又不见了。” 尚小美吓得猛地一下站起身:“你说什么?” “时渊又不见了,”九牧口气认真的重复道。 尚小美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带头往外走去:“我去找他,你们守好煊赫城。” 她刚走到院门口,院门就开了,时渊手里提着一兜子东西,抬脚走了进来。 尚小美看到他平安无事,紧张的心瞬间放松下来。上前搂着时渊的胳膊问他:“你去哪里了?为何不告诉我一声?” 时渊打开手里的兜子给她看,里面是满满一兜子的螃蟹和虾:“我听时梨说你喜欢吃螃蟹和虾,以前我们在煊赫城附近驻扎过,我知道前面有一条小河,有很多螃蟹和虾……” 时渊在尚小美耳边絮絮低语,尚小美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笑得格外甜蜜。 原本以为时渊的再次出走,会让师父无比生气的九牧,又一次被尚小美的笑容刺痛。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每次出现在师父面前都别有用心,可惜每次连半分伤害都对时渊他们造成不了。 他痛苦的自省,自己不光内心卑劣,还是一个十足的弱鸡。 如果不能像时渊那样,有男子气概,能捉摸透师父的心思和喜好,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师父身边? 巨大的失落笼罩了九牧,他落寞的转身离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所有糟糕透顶的情绪转化成动力,一日千里的修炼反派忍术。 花如锦也被留下来吃时渊做的饭。时渊不光成熟稳重,做饭的手艺也是一流,再加上他冷峻、刚毅的面容,和高大、野性充满男性魅力的身材,花如锦看得连连感叹,居然认可了尚小美的话:“你说的没错,其实狼兽也挺好的。” 尚小美语气得意,用炫耀的口吻说:“是吧,他很不错吧。” “嗯,看来,我也该找个狼兽试试了。” 尚小美没有接话,只在心里默默的欣赏着时渊的一言一行。 吃过晚饭,送走花如锦。尚小美理所当然的又和时渊同宿一屋。 这一晚,他们商量了很多事,尚小美把花如锦将煊赫城拱手相让的事告诉了时渊。 这个消息让时渊激动了好一会:“太好了!有了煊赫城,我们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中原!煊赫城可是经商重地,以后我们想要的物资,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他一聊起正事来,就精神抖擞,话也变多了。 尚小美想起他前几天昏迷不醒的样子就后怕。现在能这样静静的看着生龙活虎的他,她竟产生了一丝幸福感。 只要他们都好好的,她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夫人,如果你愿意信任我,我一定会替你守住北方。”时渊说着说着,突然郑重的向尚小美许诺。 他穿着单衣,长发披散,因为病了这些日子,身子清瘦了几分,风姿更胜从前。 尚小美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娇软的身子紧贴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语气缠绵勾人:“我当然信你,夫君。” 第116章 激情撩拨 “你叫我什么?”时渊突然怔住了,刚才他太激动,顺口把藏在心里对尚小美的爱称叫了出来。 夫人两个字叫出口后,他立刻就后悔了,如此亲昵、正式的称呼,岂是他一个情人可以叫的? 他原本想假装口误,故作不提,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没曾想到,尚小美居然回应了他。 灭顶的惊喜砸懵了他,神情瞬间呆滞,怔怔地望着尚小美不敢相信她真的那么叫自己了。 这时尚小美又甜甜地叫了他一声:“夫君,我叫你夫君呀。” “你愿意……承认我了?”时渊嗓音有些颤抖。 尚小美点头:“当然,你在我心里,早就是我的夫君了。” 她喜欢他的成熟、稳重,男子气概,崇拜他义薄云天、豪气万千的英雄本色。 这么好这么孤傲的男人,她怎忍心折辱。 时渊激动的紧紧拥住尚小美,亲吻她的耳背,跟她交颈缠绵,悱恻低语:“谢谢夫人垂怜,赐我夫君之位。以后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了。” 尚小美听他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她怎么一直只惦记着跟他上床,忘了给他一个交代。 为了让这件事赶紧翻篇,尚小美抓着时渊的手,往下放,眼神渴求,娇嗔道:“快点进来,该履行夫君的职责了。” 时渊眼神一黯,呼吸急促的将她扑在床上,动作一气呵成。 不知为何,尚小美对时渊有一种莫名的喜爱,喜欢他的成熟和克制,这种男人,时常让她心生挑逗之意,也愿意跟他亲近。 第二天,因为时渊心系狼族,跟尚小美商量好镇守北方的具体事宜后,他便依依不舍的跟尚小美道别,回狼胥原去了。 尚小美把自己接下来的安排,通通告诉了时渊,她要去娱城接回稚子,时渊不但同意了她的安排,还嘱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娱城地形复杂、城里人口的构成也足够复杂,什么人都有。 时渊还让她不要有后顾之忧,他们会替她守好北漠,她只管放心地出去打拼。 送走时渊,尚小美找来九牧,询问他的意见,九牧这一次竟奇迹般的,没有嚷着要跟尚小美同去。 他的情绪看着非常低落,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甚至看起来比从前更加忧郁。 “我想留在煊赫城好好修炼,只有变得更强了,以后才能替师父分担重任。”这是九牧的原话。 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尚小美没有过度猜测他,答应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你既然得了上忍秘法,确实应该好好修炼,只有自身变强大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嗯,”九牧轻如蚊蝇地答应了一声。 此刻,他多想尚小美也会对他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多想她也会抱抱自己,多想她说一声舍不得。 只要师父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他都会陪她去。 可是师父……什么表示都没有,听到他说不会跟着她,她竟然有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终于甩掉了他这个拖油瓶,她看起来好开心啊。 哈哈,九牧转身离开的时候,嘴角勾起了痛苦的阴恻的笑,他感觉自己疯了,早就疯了,他想毁灭一切,想让师父知道,她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他总有一日,要师父求着留在他身边,要师父不敢再忽视他,要师父就算睡着了梦里也是他。 跟九牧道别后,尚小美又跟花如锦道了别。见到花如锦的时候,她正跟一个雄兽眉来眼去,本就敞开的上衣,被她撩得更开了,那惹眼的部位,别说雄兽,连尚小美看了都眼热。 想着就要走了,尚小美不再忍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花如锦饱满、圆润的‘凶器’。 手感真好,她忍不住又戳了戳。 花如锦一下拍开她的手:“干嘛?” “我要去娱城,来跟你道别。”尚小美一边说,一边操心地帮花如锦把衣服扣上。 扣子一扣,花如锦瞬间觉得自己的魅力全部消失了,她不满地问尚小美:“你走就走吧,扣我的扣子干嘛?” 你注意影响,把衣服穿好。” “谁像你呀,假正经,捂得这么严实。” “我假正经?”尚小美瞬间破防了,她怎么就假正经了,她可是吊带、超短裙随便穿的好吧,谁敢像她们穿得这么大胆啊? “不过你捂着点也好,不然男人全看你去了,捂着吧,捂着吧,最好连眼睛都别露出来。”尚小美帮花如锦扣衣服,花如锦却帮尚小美把斗篷帽檐压得更低,还帮她把口罩拉高了。 两姐妹笑闹了一阵,没有说伤感的话,不过等尚小美离开后,花如锦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好半天都没动一下。刚才跟她眉来眼去的男人来找她,也被她兴致缺缺地打发走了。 不知何时,她们之间的友情就已经深厚到,离别时,会伤感、落寞。 只有顾倾天跟尚小美一起回了娱城,这些天不停的使用空间转换,尚小美的血条又只剩下十二点了。 不过她注意到,当她的等级升到三级的时候,技能会全部再次升级。到时候使用空间转换,就不用再花费血条了。 她很想赶紧升到三级,或者将好感度刷到八百,解锁新的技能。 还有解锁超现实空间和宇宙空间的解锁条件一直在变。尚小美刚才注意到新的规则,发现她如果想解锁超现实空间和宇宙空间,居然要睡到指定的人才行。 她立刻想到,系统指定的人,一定是非常难对付的人。尚小美气愤地冷哼一声,感觉自己又被系统耍了。 她自言自语地对着光屏抱怨道:“指定的人?难道它指定海凰那样可怕的怪物,我也要去睡?” 刚这么夸张的一说,系统居然有了回应! “海凰对应的是宇宙空间,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海凰对应的是宇宙空间,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它居然通知了两遍。 尚小美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她刚才只是夸张的一说,这系统是想她死吗? 睡那个海里的恐怖怪物?他能同意? 再说了,我尚小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如果人太丑,就算宇宙空间对应在他身上,尚小美也不会碰他一根手指头。 而且她现在一想起那什么海凰,就吓得浑身冒冷汗,那家伙是她见过的最恐怖的存在。还有他的海凰族,那可是连红日帮都不敢招惹的种族。 系统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尚小美去撩拨他? 再说了,尚小美现在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越想越糟心,尚小美干脆摆烂不想了。 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难免胡思乱想,撩开车窗,看到顾倾天骑在高头大马上,沉默不语、正襟危坐的样子,显得特别内敛、沉稳。 她对顾倾天原本兴趣不大,这跟他的行事作风有很大的关系,这人太豁得出去了,对自己都能下死手的病娇,尚小美不敢惹。 但是当她知道顾倾天是鬼卿的人之后,她的想法就变了。 后来她又发现,顾倾天是因为鬼卿才跟她保持距离的,她就更加不能接受了。 鬼卿那个狠心、霸道的男人,他以为他是谁?她尚小美想要哪个男人就要哪个男人,岂能容他干涉其中? 她倒要看看,顾倾天到底是更忠心于鬼卿,还是更加迷恋她。 “顾倾天,你过来。”尚小美嗓音清脆,扬声呼喊顾倾天。 顾倾天侧马回头,阳光洒在他妖冶、冷淡的面容上,柔和了几分他生人勿进的气场。 尚小美手撑着下巴,慵懒地朝他勾了勾手指,眼神暧昧,动作大胆。 顾倾天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在尚小美勾魂摄魄的视线中败下阵来,调转马头,跟尚小美的马车并驾齐驱。 “鬼怪大人有何吩咐?”顾倾天到了尚小美身边,视线再没往她身上落,虽然在跟他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前方。 尚小美也不揭穿他,身体前倾,酥胸半露,故意将优美的身段展现在他面前,眼神越发勾人,纤细白嫩的手指柔弱无骨地搭在窗沿上。嗓音极尽渴求,像在求欢:“听说蛇兽其实是蛟龙,蛟龙跟龙兽一样,也有两根,是这样吗?” 顾倾天看似没什么反应,尚小美却注意到,他的耳垂瞬间便红透了。 “大人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末将就去前面带路了。”顾倾天匆忙撂下这句话,逃也似的跑了。 尚小美没忍住,噗嗤一口笑出声来,跟着放下帘子,端端正正地坐好,心情也跟着好了大半。 到了娱城,顾倾天刚安顿好尚小美,就要去找鬼卿复命。 尚小美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在顾倾天快要跨出她的房门时。她又出声叫住了他。 “顾倾天!” 顾倾天怯怯地回头,他竟被尚小美撩拨怕了。 尚小美一声不吭地朝他走近,他竟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墙壁,他才退无可退的站定,眼瞳瑟瑟发抖地看向尚小美。 尚小美被他这幅贞洁小男人的模样逗乐了,她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顾倾天刚见她时是什么样子,那时候他不怕,怎么现在怕了? 还是说,他一开始根本没确定尚小美的身份,或者现在鬼卿给了他压力? “大、大人。”顾倾天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弱小无助,惊惧出声。 尚小美第一次壁咚男人,没有经验,不过这种感觉却让她非常上瘾。 “你怎么一直躲着我?”尚小美用手拦住顾倾天的去路,眼神直白,直击问题中心。 顾倾天本能地否认:“我没有躲着大人。” “是吗?那我刚才在路上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我……”顾倾天克制的不敢动,也不敢往下想。 他明白尚小美这是故意把他往动情的边缘引。 他不能动情,他不能先太子殿下一步…… 尚小美非常通情达理地说:“不回答就不回答吧,没人逼你,我亲自查探一下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没等顾倾天同意,尚小美突然伸手握了一把。 握完后她非常吃惊的退后一步,不敢置信地说道:“居然是真的……” 她倒是查探明白了,但是她刚才的动作,却已然要了顾倾天半天命。 他浑身一颤,全身燥热,该有的反应全都有了,盯着尚小美的眼神危险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将她生吞活剥。 任凭心里多么敬重太子殿下,身体也不受他控制。 “你……”他克制地弯腰深呼吸,几次想捉住尚小美惩罚她,却始终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漠皇北渊跟他亲如父子,将他教养成人。太子殿下也对他敬重有加,亲如兄弟。 再说了,太子殿下的拳头可不是好受的,他可是能一个人闯出龙啸营天牢的人。顾倾天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他。 尚小美看他忍得辛苦,她却一点都不心疼。 不光没照顾他的感受,还继续用能令人分分钟失控的言语撩拨他:“我裙子里面什么都没穿……” 顾倾天终于忍不住了,喘息着朝她扑过来。 尚小美却轻笑一声,一个空间转换就去了后海村。 幸好她去得及时,当他赶到后海村的时候,发现身体还没大好的稚子,竟被一尾天音的人发现了,正在被他们逼婚。 因为稚子的脾气硬,铮铮傲骨,软硬不吃,他们就把手段用在了萧轻尘身上。 想拿萧轻尘胁迫稚子就范。 稚子躺在床上,无法赶他们走,他们就假意留在这里帮忙,其实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戏耍萧轻尘。 从一开始故意往他的脚底丢蟑螂、死老鼠。 到最后嬉笑着要跟他玩躲猫猫,看似在跟萧轻尘玩,却让稚子把他们戏耍萧轻尘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 稚子难受得恨不得自尽,以此终结萧轻尘被他们戏耍的命运。 他们却明着威胁稚子,警告他:“如果你死了,他们会让萧轻尘更难过。” 如此折腾了三天,鲛人和海怪结合的后代赵文生,也就是一尾天音派来的头领。 流里流气地坐在稚子的床边问:“淳于稚,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是跟我们走呢?还是要继续在这个村子里修养?” 稚子咬牙瞪着他,满眼怒火。 赵文生也不勉强他,转头对他那些面色残忍的手下说:“既然淳于将军不愿意,那我们就继续留下来陪他吧。这样,我们来继续玩躲猫猫的游戏,不过这次规则改了,人找猫猫,猫猫躲人,猫猫要是躲不掉,可是会挨鞭子的。” 第117章 好友和女人 赵文生为了羞辱萧轻尘,逼稚子就范,竟特意做了一个笼子,他们把萧轻尘关在笼子里,往他脚下扔死老鼠、活蟑螂。 他们则围坐在笼子外面,扬言那些蟑螂和死老鼠是他们的宠物,萧轻尘只要不小心踩到蟑螂和死老鼠,他们就会用鞭子抽打他。 萧轻尘看不见,他小心翼翼地在笼子里转,闻着死老鼠的恶臭味道,难受得想呕,却为了不让稚子担心,而故意表现得很轻松。 稚子恨得牙根都咬碎了,任凭他心智多坚定,面对萧轻尘被如此折辱,他仍旧坚持不下去。 为了不跟一尾天音成婚,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他曾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腐烂,残废,也不曾妥协。 他是纯血统鲛人,骨子里忠于内心忠于自身的感受,没有动心就是没有动心,他就算死也没办法,跟自己不爱的人朝夕相对、共赴乌云。 可他们非要逼他! “啪!”的一声,赵文生的鞭子又抽在了萧轻尘的身上。 稚子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把自己的手心都掐出了血。 他不敢转头看萧轻尘,萧轻尘为了不让他难受,也没有叫出声。 只有赵文生趾高气扬的声音,在房间里扩散:“你踩到我的大宝贝了,一个瞎子居然不会玩躲猫猫。” 他们用如此恶劣的行径逼稚子就范,还要出声恶心萧轻尘。 萧轻尘白皙的脖子上,被抽出一大条血愣子,伤痕红肿,触目惊心。他疼得眼含泪光,却咬着牙一声不哼。 他不想稚子担心,不想稚子回去受罪。他知道稚子生性骄傲、倔强,他这次被逼着回去了,肯定会不堪受辱,自寻短见。 一尾天音为了拴住他,一定会用尽手段,其中包括跟他生孩子。 兽世雌性决定生孩子,会先选出自己最中意的正夫,然后在大家的见证下,服下生子药,这样才能受孕。 她们体质特殊,不吃生子药绝对不会受孕,跟现代的女性恰好相反。 一尾天音上次就已经服下了生子药,如果不是稚子偷偷跑了,一尾天音这会说不定已经有稚子的孩子了。 一尾天音对稚子的执念如此深,无非是因为稚子不但是纯血统鲛人,还是沧溟海第一美男。她惦记稚子的美色,同时也想借此驯化所有纯血统鲛人,借着稚子的影响力,让那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纯血统鲛人,彻底臣服于她。 稚子上次受了一尾天音的蒙蔽,以为她真是自己真心所爱之人。后来察觉不对,在跟她举行封夫之礼时,逃出沧溟海。 封夫之礼那天,一尾天音邀请了兽世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稚子却让她的颜面扫地,当场逃婚。 她面子上挂不住,阴险的本性暴露,再也不愿哄着稚子,所以此时赵文生才敢如此猖狂。 因为一尾天音派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下了命令:“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人给我带回来!如果他不愿意回来,将他斩成几块带回来也行!” 此时,赵文生他们嘴上的躲猫猫,其实就是让萧轻尘躲开脚下的死老鼠和到处乱窜的蟑螂,他们只负责在笼子外面取乐。只要萧轻尘踩到蟑螂和死老鼠,他们就会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萧轻尘身上。 这样的折磨,不会让人立马重伤致死,却能让人身心饱受摧残,一直活在恐惧之中。 萧轻尘战战兢兢地在笼子里移动,双肩一直缩着,耷拉着脑袋,尽量将身体缩成一团。 他的表情惶恐、绝望,冷清、清俊的人儿,生生被折磨成畏首畏尾的可怜虫。 “又踩到了!”左前方有人嘶吼着一鞭子抽在萧轻尘的侧脸上,耳背被抽得火辣辣的疼,耳内轰鸣声不止,萧轻尘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耳朵眼里流了出来,左耳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却连抬手擦一下血都不敢。 刚挨了一鞭子,他一时还没缓过劲来,后背又被抽了一鞭子。 因为太疼,萧轻尘没忍住痛哼了一声。稚子终于绷不住了,咬牙转过身,目眦尽裂地瞪视着赵文生。 出声道:“我跟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尚小美的身影突然凭空出现。 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赵文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冲着尚小美惊惧地大喊:“鬼怪!是鬼怪!” 尚小美这时也看明白了房中的局势。 这些畜生,居然把萧轻尘这么淡雅、冷清的男子关在笼子里取乐!还用鞭子抽他,把他身上抽得到处都是血愣子,耳朵都抽出血了! 这尚小美如何能忍,她从未这么生气过。 当赵文生反应过来,对她扬起鞭子的时候,她举枪就射,砰砰砰一连几枪打在赵文生和他的手下脑门上。赵文生的手下全部当场死亡,可是赵文生却只是受了重伤。 看来他跟陆震云一样,皮糙肉厚,子弹很难穿透他的皮肉。 这么一想,尚小美咬牙一通乱射,直到把赵文生打成筛子,奄奄一息地滚到屋外,她才停手。 “过来!”尚小美一边谨慎地单手举着枪,将枪口对准屋外,一边拉开笼子门,朝萧轻尘喊道。 饱受折磨的萧轻尘听到她这声并不算温柔的喊声,身形一震,心跳居然漏了一拍。 接着,他慌张地朝尚小美的方向移动,好几次脚下踩到死老鼠差点摔倒,他都不曾停下脚步,双手朝前伸着,就像要去抓一束光,脚步踉跄,速度却极快。 那个笼子的‘门’,其实更像是狗洞,因为门洞极小,要趴在地上才能钻进钻出。 刚才萧轻尘就是在赵文生他们的威胁声中钻进去的。 这会他还要钻出来。 可是当他趴在满是死老鼠和蟑螂的地上时,尚小美却气得不行。当场叫住他:“站好了,不准动。” 萧轻尘弱弱地问:“那我怎么出来?” 尚小美最近都没怎么用兑换票,她点开二维空间,用三百张兑换票换了一把油锯,轰隆隆一阵响,就将木头围成的笼子锯开了。 赵文生此刻已经变成了海怪的模样,样子就像没有壳的巨型生蚝,软哒哒、湿漉漉地贴在萧轻尘家的外墙上,伺机而动。 原本尚小美的枪就够让他心悸的,他虽然没有死于枪伤,但是被重伤的部位仍旧疼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看到鬼怪又拿出能轻易割断木头的武器,他就更害怕了。 子弹打进他的身体里,他可以慢慢排出来,身体也能慢慢长好,但是被那个东西锯开,他一定长不好。 原本还想跟尚小美再拼一次的赵文生,竟吓得淅淅索索地从墙壁上溜走,玩命的往海里移动。 房间里,稚子挣扎着坐起身,提醒尚小美:“他溜走了。” 尚小美立刻追出去,对着赵文生又是一顿突突,赵文生软趴趴的身体被打出十几个窟窿眼,血流了一路,最终还是顽强地逃进了海里。 就这尚小美还嫌不够,没有把这个领头的海怪打死,实在难消她心头之恨。 如果不是萧轻尘和稚子还在房间里,她肯定会追到海里将他大卸八块。 他这次回去,一定是去给一尾天音通风报信去了。尚小美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如此欺负萧轻尘,气得恨意滔天,原本还算心胸开阔的她,当即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灭了一尾天音的所有势力!给萧轻尘和稚子报仇! 尚小美在心里打定主意,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坚毅。 当她转身回去的时候,稚子立刻担心地问她:“你让他溜走了?” “嗯,还给他留了一口气。”尚小美眼神里的凶光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看向稚子的眼神,厉如鬼煞,让稚子心尖一颤。 他没想到,她竟会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但是她会变得这么可怕,杀气如此炽盛,是因为看到轻尘被欺负了…… 稚子立刻甩开脑海中不该有的念头,口气绝望地对尚小美说:“你赶紧走吧,带着轻尘一起走。赵文生没死,就一定会带着一尾天音重新杀回来……” 尚小美突然恨声打断他的话:“就怕他们不敢杀回来,一尾天音敢打你的主意,我就灭了她!” 稚子诧异地抬头看向尚小美:“可是你……” “我怎么了?”尚小美起了杀心,这会已经在盘算着,该怎么让一尾天音后悔惹怒她。 稚子看了看萧轻尘欲言又止。 尚小美也狐疑的转头看向萧轻尘,发现他正瑟瑟发抖地站在自己身后,用指尖捏着自己的衣角,沉默不语地站着。 尚小美感觉到他在害怕,可是赵文生已经走了,其他人也已经被她打死了。他刚才不害怕,现在害怕什么? “你怎么了?”尚小美扶着他的手臂问。 萧轻尘头发凌乱,有一缕发丝粘在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上,让他看起来既狼狈又脆弱。 听尚小美问起,他像做错事的孩子,着急地解释:“我也不知道,身体不受我控制……” 尚小美扶着他坐下来:“你先好好歇歇,应该是被吓坏了。” 尚小美关心稚子的身体,扶着萧轻尘坐下后,又转身来到稚子的床边。 那天她离开的时候,看到稚子已经大好了,为何现在看起来,他的身体比那时候还糟糕。 她心里惦记稚子,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稚子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身后。 “稚子……”尚小美刚要开口询问他的身体状况,注意到他一直看着自己身后,也不由得扭头往后看去。 原来是萧轻尘一直抓着她的裙摆不放,尚小美爱穿漂亮衣服,虽然外出时,穿得浑身漆黑。但是裙子的款式,却经常变换。她今天穿的正好是蓬松的公主裙,裙子层层叠叠,裙摆又大又飘逸。 此时,尚小美人在稚子的床边,逶迤的长裙一角,却一直被萧轻尘牢牢地牵着。 两人分明什么暧昧的动作也没做,可是那飘逸的轻薄的裙摆,却像是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姻缘线,成了他们难解的羁绊。 萧轻尘看不见,他不知道尚小美和稚子此刻的眼神有多茫然,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此举会引起什么误会。 他只是太害怕了,身上太疼了,手里抓着尚小美的裙角,好像能遏制身上的伤痛,也能让他慢慢镇定下来。 尚小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她担心稚子会介意,手抓住裙摆的上端,只要她一用力,就能将裙摆的下端从萧轻尘的手里扯掉。 但是正要动手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她心虚地看向稚子,稚子也在看着她。 “他刚才被吓到了,”尚小美多余地解释道。 稚子终于将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出了口:“你带着轻尘走吧,轻尘需要你。一尾天音已经为我举行了封夫之礼,我就算逃了,名义上也已经是她的正夫,我们……再无可能。” 尚小美惊愕地看向他,什么封夫之礼,他为什么要在乎这个? “你都逃婚了,还管那些干嘛?再说了,你是我的夫君,我们成婚在先,她凭什么现在跟你举行封夫之礼?你失忆了一尾天音又没失忆,我绝对不会让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尚小美气得拳头都硬了。 稚子可是她当初一眼就挑中的男人,后来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她对他可满意了。一尾天音竟然敢打稚子的主意。 因为一时心急,尚小美扯着脖子上的项链让稚子看:“你看,这条项链就是你当初送给我的,我一直都戴着,一天也没摘下来过。” “红色的项链?”稚子看着那串项链,眼神暗了暗。 尚小美这才反应过来,鲛人只有在伤心的时候,流的泪才是红色的。 她知道自己又弄巧成拙了,立刻将项链塞回去,想搪塞两句,可是她不会撒谎,脸都憋红了,也只憋出一句:“项链的事我以后慢慢给你解释。” “是我的眼泪吗?”稚子却问道。 尚小美沮丧地点了点头。 “颜色真好看,原来我也会伤心。”稚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尚小美戴在脖子上的项链,细细地观赏。 尚小美此刻的感受,就像在火上炙烤,她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 稚子先她一步开口了:“把我的项链还给我吧,我已经是一尾天音的人了。” 第118章 鲛人和兔兔怎么选? 尚小美火速的扯回项链,一口回绝了他:“不给。” 萧轻尘的房子,本就破败,现在房间乱成这样,里面到处都是木桩和横陈的尸体,尚小美此时心情低落,不想再跟稚子聊感情问题,及时换了话题。 “我先带你们离开这里。” 萧轻尘迫不及待的点头,他爱干净,房间里的恶臭和地上的死老鼠,令他十分不适,一秒钟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尚小美去扶稚子,发现稚子身上的伤虽然愈合了,但是他的身体却异常虚弱。 “你这是……内伤?”尚小美猜测道,以前的稚子身手非常好,武力值特别高。如果不是内伤,他为何会如此虚弱? 稚子诧异的看了她一样,没想到她会这么了解自己。 萧轻尘这时插话道:“小稚惹怒海凰,丹田被海怪的吼声震伤,从那时起,他的身体就没好过。” 尚小美心疼极了,眉头紧皱,忧心的问他:“疼不疼?” 稚子摇头不语,并不愿过多的提及自己的旧伤。 他只记得小时候的事,小时候的他是一个非常上进且倔强的孩子。他心有大志,不愿沉溺情事。 醒来后,他突然就长大了,也不知为何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一尾天音和尚小美都跳出来说是他的夫人,一尾天音还为他举行了封夫之礼。 可是他对她们的感觉都很陌生。 他的身体被药物禁锢分化,丹田受损严重,他一身凌云之志,却被困在这样羸弱不堪的身体里,难免意志消沉。 尚小美扶住他往外走,萧轻尘不知道怎么想的,丢开她的裙摆,转而牵着稚子的衣摆往外走。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尚小美对稚子格外的温柔、耐心。 稚子却兴致缺缺地说:“我想回海里。” 尚小美:“不行,你必须留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能保护你。” 稚子不解地抬头,眸光泠泠,意味深长地问尚小美:“如果我的家人有危险,你会保护他们吗?” “我会。”尚小美毫不犹豫地答。 “我的族人呢?” “我也会。” 稚子:“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我说过,你是我的夫君。” 尚小美再次坚定地重述道。 “那轻尘呢?他是你的什么?”稚子话锋一转,突然如此问道。 尚小美心里一惊,后背冷汗直冒,她算是明白了,稚子为何对她一直不冷不热,因为他在怀疑她跟萧轻尘的关系。 稚子可不像时梨,那么在乎同族之情,他肯定无法接受跟自己的好友共侍一妻。 不光尚小美意识到稚子在介意什么,萧轻尘也意识到了。 为了不让尚小美为难,他主动站出来替她解释:“小稚,你别误会,鬼怪大人只是在九街黑市帮助过我,我跟她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 尚小美面色发窘,在心里想着,她跟萧轻尘确实没有男女之情,只有……肉体关系。 他们的事,一定不能让稚子知道。 “轻尘,你如果喜欢她……”稚子话还没说完。 萧轻尘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喜欢她!她是你的夫人,我不会跟你抢的。” 尚小美单身扶额,心虚地捂着脸不说话。 稚子应该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回答,这才没坚持要回海里,而是答应跟着尚小美和萧轻尘回娱城去住。 回到娱城,尚小美将稚子安顿在客栈里。萧轻尘却不愿跟他们同住,坚持要回他自己的住处去。 尚小美知道他的钱全部花在了九街黑市,身无分文的他,连以前那间小屋的租金都付不起,他哪还有什么自己的住处?再说了,他眼睛看不见,一个人出去住,万一又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尚小美追出去,想劝萧轻尘跟他们同住,却被他拒绝了:“我一个外人,不能总是夹在你们之间,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尚小美就像被他扇了一耳光似的,羞愧的满脸通红。她跟萧轻尘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是现在她却为了稚子,想跟他划清界限。 劝说稚子的时候,他还帮自己说过话。那时候尚小美什么都不敢承认,此刻她也不敢对萧轻尘许诺什么,只坚持道:“你就留在这住,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萧轻尘神色茫然:“你不放心我?” 尚小美心虚地看了一眼稚子房间的门窗,见门窗紧闭,她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萧轻尘瞬间红了眼眶,眼圈泛红,艰涩无比地问她:“你为什么会是小稚的夫人?你既然是小稚的夫人,为何又要来招惹我?” 尚小美身心俱疲的回答:“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 “可是我……看到你对他好,我会羡慕,会心痛。如果是这样,你还想让我跟你们一起住吗?”萧轻尘的嗓音已经哽咽了。 尚小美语塞半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走了,我会回以前的茶楼继续当琴师,鬼怪大人往后如果实在无聊,可以来茶楼坐坐。”萧轻尘等不到尚小美的回答,竭力控制着语调,嗓音平稳的说道。 尚小美没有脸面再留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摸索着一步步走远。 等她回到房间后,稚子问她:“轻尘呢?” “他回茶楼了,他……让我们有空就去茶楼坐坐。”尚小美趁着关门的功夫,匆匆说道。 稚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为了疗愈内伤,只要体力稍微一恢复,就会打坐运功。可是每次运功,不但没有助益,反而会因为强行运功让内伤更严重。 尚小美虽然能体谅他的心情,但是却不愿再看到他自我伤害。 她走上前,一只手轻轻柔柔地搭在稚子的手心,原本专心打坐的稚子,身体一僵,无奈睁开了眼。 他突然能理解,自己重伤醒来时为何会如此狼狈。以尚小美的美色,和他们鲛人爱上一个人便如痴如狂的态度,他确实有可能因为尚小美,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 “怎么了?”稚子看着尚小美冰肌雪肤般娇嫩的面容,嗓音都不由得变得轻柔起来。 尚小美轻蹙峨眉,忧心忡忡地劝他:“你丹田受损,强行打坐只会伤及自身。我知道你想恢复武功,我可以帮你,但是在找到办法之前,你不准再强行运功。” 稚子神色玩味的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帮我?” 他的眼神让尚小美十分不自在,有些痞,还带着点坏。 “我可以帮你找到能治愈丹田损伤的药。”尚小美认真的说。 稚子却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连男人都不是?” 尚小美当然知道。 “你以后就是了。” “我现在都不能满足你,你要我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稚子憋了这么久,终于说出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尚小美愕然。 这个问题在尘封岛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稚子以前强装着不在意,没想到他心里其实是非常在意的。 “这就是你要推开我的原因?”尚小美问得非常直接。 这下轮到稚子错开视线,半晌不再言语。 尚小美主动抓住他的手:“不管你分不分化,你都是我的夫君。” 稚子突然扭头,面色潮红地看着她:“我只问你一件事,如果你答得上来,我就相信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什么事?”尚小美突然有些紧张。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办法满足过你,是怎么做的?”稚子问得认真,只有绯红的脸色出卖了他羞涩的内心。 尚小美大胆地站起身,将他的头抱在自己酥软的怀里。为他解惑道:“当然有,你将我带到海底,用海里的……顶进……比什么都舒服,我好想再来一次……” 孟浪的话还没说完,尚小美就被稚子扑倒在床上。 窒息的热吻,攻占了尚小美整个口腔。她难耐地张嘴,接受着稚子一波接一波的掠夺。 最紧要关头,稚子伏在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白皙细长的脖颈,引得她浑身战栗:“这次……用手指可好?” 尚小美吟哦扭头,抓住他的手,虽没有回答一个字,却伸出灵巧的红舌,将他修长的手指,一根根舔湿…… 一宿缠绵,被翻红浪,第二天清晨,闹了一夜筋疲力尽的尚小美,醒来后却发现稚子发了高热,浑身滚烫,显然不是普通人类能承受的体温。 “你怎么了?”尚小美焦急地从空间里拿出退烧药,给稚子服下去。 意识昏沉的稚子,眼睛睁开一条线,很快又闭紧了。 尚小美突然感觉手心一阵湿热,她抬起手一看,竟然是血。 当然不是她的血,是稚子身上的。 她惊惧的往下一看,竟是稚子小腹下方的地方裂开了。 原本像花苞一样可以正常分化的地方,此时裂开了几道缝,要破不破。 尚小美从缝隙中,隐约看到了属于男性的特征。 这一定是因为他们昨晚闹得太过,稚子的身体冲破药物的桎梏,有了分化的迹象。可惜最后却仍旧没能成功分化。 这该怎么办?尚小美没有经验,她有试着手动做点什么,可是外力干预时,稚子不但会更疼,血也流得更汹涌了。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稚子的身体太特殊了,强行做点什么,恐怕会让他伤得更严重。 慎重的分析过后,尚小美决定先帮他退烧,别的事最好顺其自然。 她忙前忙后的用冷水给稚子敷身体,往他的额头贴退烧贴,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稚子没醒过来之前,她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去。 日上三竿的时候,萧轻尘提着食盒,摸索着来见他们。 没进门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还非常有礼貌的站在屋外敲门。 尚小美忧心忡忡的跑来给他开门,门一开萧轻尘就把食盒举到她面前说:“我听楼下的老板说,你们一直没有下楼吃饭,这是我给你们打包的食物,里面有小稚喜欢吃的海鲜面……” “进来吧……”尚小美没有接食盒,而是愁容满面的转身回去了。 萧轻尘仍旧站在门口没有动:“我就不进来了……” “他晕过去了,”尚小美打断了萧轻尘的话。 她的话音一落,萧轻尘脸色大变,立刻慌张的抬脚走了进来。 “好好的,为何又晕了?难道他又强行运功了?”萧轻尘急得手里的食盒差点掉了。 尚小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代,她感觉自己就像那祸国妖姬一样,挨谁谁出事。 “他昨晚确实运功了,不过后来我阻止了他……” “那他为何还会晕倒?” “昨晚我们……”尚小美难以启齿的住了声。 萧轻尘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贴上稚子的额头,温度烫的吓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鲛人只会在分化的时候,高热不退。 “他不是吃过药吗?为何还会分化?” “并没有成功分化,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尚小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求助般的对萧轻尘说。 萧轻尘眼睛看不见,只好问她:“他那里是不是血流不止?” “嗯,皮肉裂开了几条缝。”尚小美顾不上羞耻,如实对萧轻尘说。 萧轻尘果断的回复尚小美:“分化失败,一直这样下去,他只会流更多的血。将他那里按下去,让血缝闭合。” 尚小美答应着,还真颤抖着手,将稚子微凸的部位按了下去。等血缝闭合,尚小美随即慢慢放开了手。 萧轻尘忙着下楼,给稚子找来外敷的草药。 他看不见,做任何事都比旁人费劲百倍千倍。但是无论前路有多崎岖,只要是稚子的事,他都愿意倾力相助。 尚小美突然觉得自己非常不是人,怎么就搅合在他们之间了? 让他们好友之间,生了嫌隙。 幸好兽人恢复的快,找对方法后,只过了半个时辰,稚子开始退烧,身上的血痕也在飞速愈合。 尚小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时,她的胳膊突然被人碰了碰,回过头去,萧轻尘正双手捧着一碗粥站在她身后。 嗓音轻柔地对她说:“吃点东西吧,你都好半天没吃东西了。” 第119章 香香软软的兔兔 尚小美对萧轻尘的关心没有抵抗力,因为他眼盲,他做的每一件事,哪怕那件事非常简单,对他来说都困难重重。 如果对正常人来说,是很麻烦的事,他做起来更是艰辛无比。 尚小美看他双手端粥,小心翼翼的样子,根本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 “好,谢谢你,”她从萧轻尘手上接过碗,礼貌又客气地道谢。 萧轻尘苦涩地笑了笑,手里一空,温热的粥碗被抽走,手心熨帖的温度也消失了。 尚小美动作间非常小心,连他的指尖都没有碰到。 萧轻尘慢慢放下双手,手指蜷缩收紧,将满腹的失落也收了起来,不能表露半分。 房间里有三个人,稚子还在沉睡,但是气氛却无比尴尬。 尚小美陪坐在稚子的床边,扒拉了几口粥,便将碗放下了。萧轻尘站在床尾,他们刻意的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刻意的不去看对方。 没人说话,他们谁都不愿在稚子昏睡的时候,跟彼此有太多接触,似乎这种欲盖弥彰的清白,能麻痹他们之间已经存在的情愫。 他们都不想伤害稚子,所以他们选择遏制心中的感情,试图把一切拉回正轨。 不过比起尚小美,萧轻尘显然脆弱得多,他时不时的暗自神伤,总会轻易暴露他对尚小美无法回头的心动。 还好稚子很快便醒了过来,他的身体仍旧很虚弱,但是他跟尚小美之间的关系,却突飞猛进到仿佛进入蜜月期的新婚夫妇,只要两人一对视,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手也非常自然地牵上了。 萧轻尘识趣地站得很远,等他们腻歪够了,他才把食盒提到稚子的床边,温柔地说:“小稚,吃点东西吧。” “嗯,轻尘你也没吃吧,我们一起吃吧。”稚子扯着萧轻尘的袖子,让他坐下。 尚小美见萧轻尘没有否认,这才反应过来,他也一直没吃东西。他带来的食盒这么大,应该是一开始就想跟他们一起吃饭的。 他在娱城独来独往,只有稚子这么一个要好的朋友…… 尚小美越想越觉得萧轻尘很可怜,还遇上了自己这个渣…… 尚小美心里虽觉得有愧于萧轻尘,嘴上却没有表露半分。她的注意力仍旧全部在稚子身上,她先将稚子扶起来,然后将小木桌放在床上,接着跟萧轻尘一起围坐在床边,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出来,跟稚子一起用餐。 萧轻尘看不见,眼见着他用筷子好不容易夹到的菜掉落在桌上。 尚小美来不及多想,眼疾手快地又帮他夹了一筷子菜。 夹完后,她才心虚地看了稚子一眼。 “谢谢,”萧轻尘礼貌地对尚小美道谢。 尚小美客气地回答:“不用谢。” 稚子似乎很满意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他也跟着给萧轻尘夹了菜,态度熟络地打趣萧轻尘:“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醒?如果我不醒你就不吃饭?” 萧轻尘笑着否认:“你想多了,我才没那么傻。” 稚子带头开起了玩笑,凝固的气氛随即变得轻快起来,一顿饭吃得非常愉快。 下午,尚小美陪着稚子出去逛街,顺便打听能治疗丹田损伤的药。 他们打听的情况,跟想象中的一样,正常的商铺都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有九街黑市有他们想要的药,而且九街黑市的人按照惯例,很快便找上了他们。 这次九街黑市来的人尚小美非常熟悉,就是顾倾天。 顾倾天没见过尚小美对哪个男人如此殷勤过,他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不显,只例行公事一般对尚小美和稚子说。 “两位客官,你们想要的东西只有第七街有,我代表第七街恭候两位大驾光临。” “我们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尚小美给顾倾天使了个眼神,假装跟他不熟。 她现在十分担心稚子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处处留情的作风。 有一种在外面浪了一圈,正宫突然驾临的紧张感。 顾倾天就是个人精,当然看得出来,尚小美很紧张这个仙人之姿的鲛人。 这么好看的鲛人,是个女人都会在意吧。 顾倾天没有坏尚小美的好事,不过他转头回到九街黑市,就把尚小美另寻新欢的事告诉了鬼卿。 鬼卿的反应却很平淡:“他也是夫人的夫郎,夫人从前就偏爱他,更别说现在了。” 顾倾天大着胆子说:“看鬼怪大人对他的态度……可比对太子殿下好上太多了。” 提起这事鬼卿就气闷不已,郁闷地说道:“我当初受了漠皇南海的蒙蔽,伤了夫人,她一直不肯原谅我。” “是吗?就没有别的原因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 “比如……”顾倾天欲言又止,脑子里回想起尚小美上次那般轻挑放浪地挑逗他的事,竟突然有了私心。虽然还跟以前一样没有阻碍尚小美跟太子殿下走到一起的心思,却也不愿再费心给他和尚小美铺路了。 “比如什么?”鬼卿眉头轻蹙,神情又冷又酷,压迫感十足。 顾倾天顶着压力,含糊其辞道:“没什么,太子殿下你还是趁现在多想想,鬼怪大人来了你该说些什么吧。” 鬼卿的神色立刻变得慎重起来,因为太过在意这件事,他竟回到案牍前,把自己想说的话,一句句写在布帛上,写了涂,涂了写,怎么都不满意。 尚小美还没来,他就已经紧张得坐立难安了。 他们从白天等到晚上,尚小美并没有来第七街。 因为稚子也听说过九街黑市的事,他不想尚小美被骗,加上失忆让他对几方势力感到陌生,更加不愿招惹跟皇室有勾连的九街黑市。 尚小美没有急着改变他的想法,看到稚子变得比以前胆小怕事,她只觉得心疼。 他这是经受了多少折磨,才会变得如此谨慎? 她陪着稚子一起回到客栈,夜幕刚降临,稚子就因为身体疲累不堪,躺在床上睡着了。 尚小美原本打算出去买些吃食,正走到客栈门口,突然看到萧轻尘面色焦急地迎头朝这边走了过来。 尚小美本能地想躲,但是注意到他脸色不对时,又生生地忍了下来。 萧轻尘看不见,根本不知道她就在自己的不远处,摸索着走到客栈的楼梯口,手扶着楼梯准备上楼的时候。 尚小美扯住了他的衣袖:“我在这。” “鬼怪大人?”萧轻尘惊讶地回头,眼神空茫,神情却是惊喜的。 尚小美:“嗯。” “你跟我来,”萧轻尘突然拉着尚小美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过大街,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 待他们站定后,因为离萧轻尘太近,尚小美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木香,一抬眼就是他冷白的面容和嫣红的双唇。 他这样脆弱好欺、易推倒的病弱美男子样,轻易的乱了尚小美的呼吸,促使她不自在地后退了半步。 “你找我有什么事?” “鬼怪大人,等到夜深小稚睡下了,你可以来找我吗?”萧轻尘出口就是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尚小美听得一愣,随即慌张地表示:“恐怕不好吧,稚子可是你的好友,你竟背着他约我半夜……”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有事想找你帮忙。”萧轻尘轻声打断尚小美的话,冷白面色,已然羞得通红。 尚小美尴尬地咳嗽一声,是她太想跟萧轻尘划清界限,反而伤了他。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想你。” “其实你想的也没错,就算没事,我也想你能偶尔抛开小稚,来找我。”萧轻尘无比卑微的低语。 尚小美心里分明有所触动,却一声不吭。 她太怕伤到稚子了,萧轻尘是稚子最信任的好友,而且他们此前已经在稚子面前保证过,不会有私情,现在又这样暗通款曲,到底算什么? 她的冷漠,萧轻尘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并不失望,只继续小声说起了自己的困扰。 “鬼怪大人,我现在没有地方住,就住在白天卖艺的茶楼里。茶楼里有一个女客人总是纠缠我,我昨天刚住进茶楼,她今天就知道了这件事,我担心她晚上会来找我的麻烦……”萧轻尘越说声音越小,他其实心里清楚,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并不大,他只不过是在找借口让尚小美晚上去陪陪他。 言语间心里的卑劣被放大,萧轻尘再也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真正的意图,难堪地低头,改口道:“你不来也没关系,她也许不会来找麻烦。” “我会来的,你先回去吧,”尚小美心口莫名其妙地堵得慌,答应完萧轻尘,没等他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她连吃的都忘了买,回到房间,心事重重地坐在稚子的床边,看着熟睡中的稚子,止不住地心慌意乱。 不知道坐了多久,抬头看到窗外暮色深沉。 尚小美一个空间转换,就去了萧轻尘所在的茶楼后院。 万万没想到,萧轻尘想骗她来的借口,竟成了真。 尚小美躲藏在房梁上,看到那天偷萧轻尘钱的那个叫王翠兰的女人,也在这时推开了萧轻尘的房门。 房门一响,萧轻尘身形一震,以为来的是尚小美,巴巴地站起身迎了上去:“鬼怪大人?” 王翠兰听他叫着别人的名字,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尚小美直觉有事,当即花了两点血条,从空间里兑换出一部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了王翠兰这个来者不善的女人。 她不出声,萧轻尘心中忐忑,又出声问道:“鬼怪大人?是你吗?” 王翠兰终于绷不住了,疾步走到萧轻尘面前,用手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你在问谁呢?一个瞎子,也敢轻视我?” “是你?”萧轻尘慌了,使劲扒拉她的手,想推开她。 王翠兰这个疯女人,却玩命地撕扯萧轻尘的衣服,把萧轻尘的衣服长发弄得凌乱不堪,她又反手将自己的衣服扯开,衣领大敞着。 随后不出所料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声嚷嚷起来:“来人啊!来人!茶馆的琴师非礼我呀,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以后怎么活啊!来人啊!非礼啊!” 尚小美稳稳地举着手机,把所有的经过全都清清楚楚的拍了下来。 萧轻尘不知道尚小美在,他害怕地直往后躲。 王翠兰竟一边生扑他,一边继续嚷嚷,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这件事。 很快,街坊四邻通通亮起了灯,茶楼老板第一个赶到萧轻尘的房间。 茶楼老板知道王翠兰的品行,也知道她一直觊觎萧轻尘的美色。 进来后,他便苦口婆心地劝阻王翠兰:“你好好的一个姑娘,何必这么轻贱自己?轻尘他双眼失明,如何能非礼你?再说了,这可是轻尘的房间,你半夜闯进他的房间,还怪他非礼你?这像话吗?” 王翠兰咬死不松口,瞎话张口就来:“是他骗我来的,不然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半夜来找他?” 茶楼老板:“胡说!轻尘他怎么会让你半夜来找他?” 王翠兰:“他让我半夜来找他学琴?” “一派胡言!” 无论茶楼老板如何替萧轻尘辩驳,王翠兰就是咬死了不松口。随着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也开始对萧轻尘指指点点。 萧轻尘当琴师以来,一直洁身自好、不跟任何女客人有来往。 原是冰清玉洁的谪仙,竟被如此污蔑,连茶楼老板的一再保证,都无法替他挽回半点声誉。 谁叫这是兽世,雌性稀少,大家都默认雄兽为了得到雌兽会不择手段。没有几个人会认为,这是王翠兰在自导自演。 眼看萧轻尘和茶楼老板在大家的指责声中,没了争辩的机会。 王翠兰趁机提出要求:“你这个龌龊的琴师,既然毁了我的清白,就跟我回家去,做我的夫郎!如若不然,你就别想在娱城立足!” 这是打算用萧轻尘的前途逼他就范。 没想到萧轻尘骨子里,也是一个宁折不屈、满身傲骨的人。 当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时候,他艰涩地开口道:“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娱城。” 可是他刚拿起叠放整齐的衣服准备打包,下一秒,手上的衣服就被王翠兰打落,散了一地。她还不满意地在萧轻尘白净的衣服上踩了又踩。 看着着实气人! “哼!”尚小美看不下去了,收起手机,在房梁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尚小美藏身的地方看了过去。 第120章 给兔兔撑腰 尚小美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黑色斗篷加身,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模样。因为会一键换装,她时常走着走着,或者有什么需求,身上的装束就会随着心意改变,在外人看来非常的不可思议,她自己也觉得很酷。 来的时候,她还穿着常服,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聚拢过来的时候,她又换成了黑色斗篷的装束。 人群中,有人脱口而出:“是鬼怪!是鬼怪大人!” 有那胆小不禁吓的,已经双腿发软跪下去了。 尚小美连房梁都没下,又用两点血条兑换了投影仪,打算将刚才录到的画面,投影到萧轻尘房间的墙上。 王翠兰压根没有联想到,尚小美就是上次目睹她偷钱的人。因为装束不一样,气场看着也完全变了。 不过她虽然心生惧意,却仍旧试图用撒泼打滚继续混淆黑白:“就算你是鬼怪又能怎样?鬼怪就能拉偏架,主张雄兽诱骗雌兽?我已经被他毁了,今天谁来都没有用,他必须对我负责!” 尚小美摆弄着手上的投影仪,并不着急播放视频文件。反而慢条斯理地问她:“你真是被诱骗的?” “当然了,这个瞎眼的琴师,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一直让我晚上来找他学琴……” 尚小美支起一条腿,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等她把脏水都泼完了,她才不疾不徐地问:“据我所知,萧琴师平时在茶楼从不跟客人接触,他是怎么跟你搭上话的?” “他……他是在外面找上我的。”王翠兰张口就来。 “他可是盲人,外面那么多人,他怎么能认出谁是你?”尚小美把王翠兰问得哑口无言,同时也引发了围观群众的思考,他们纷纷质疑起王翠兰。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萧琴师眼盲,如何能在外面找你?” “他没有主动找你,又怎么能约你晚上相见?” “你不会是自己闯进萧琴师房间里的吧?” 眼看大家的口风变了,王翠兰干脆往地上一躺,嚎啕大哭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想逼死我!帮坏人说话!眼盲心瞎!冤枉好人!” “简直胡搅蛮缠,”茶楼老板怒容满面,却无可奈何。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遇上这种耍无赖的女人,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王翠兰撒泼撒惯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放肆了。 “你们想逼死我!都想我死!没天理啊!苍天开眼啊……鬼怪杀人了。” 萧轻尘在王翠兰冤枉他的时候,他虽然气愤,却一直保持着理智。 但是在听到王翠兰给尚小美泼脏水的时候,他彻底失了风度,气得手指发抖,指着王翠兰怒不可遏地反驳:“鬼怪大人何曾说过你一个不字,大家都可以作证,你为何要含血喷人?” “她肯定是你的姘头!你们就是一伙的!想栽赃陷害我!洗清你这个人渣!”王翠兰在地上撒泼打滚,歇斯底里地骂。 仗着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没人能作证,她越闹嗓门越大,一副天王老子来了都奈何不了她的样子。 眼看无法收场,尚小美又慢悠悠地开口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来看看刚才在这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看什么?看刚才发生了什么?这要如何看?”茶楼老板茫然地问尚小美。 围观群众也纷纷惊讶地问道:“刚才的事已经过去了,难道要让他们再演一遍?” “总不能让时间倒流吧?” “这要怎么看?发生过的事还能再现不成?” 兽人没见过录影,完全想不到发生过的事可以被录下来,重新回放。 王翠兰更是不信,扬言道:“你少装神弄鬼,你以为你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还真能让过去的事重现!” 尚小美被她无知、粗鄙的样子逗笑了,一边打开投影仪,一边眼神轻蔑地看着她说:“那就让大家一起看看你下作的丑态吧。” 话音落地,投影仪射出一道强光打在墙上。 墙面上出现了王翠兰闯入萧轻尘的房间,对萧轻尘做出一系列不堪入目的行为,并且还有她意图不轨的声音。 围观群众都看呆了,他们先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傻愣在当场,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接着不可思议地小声议论起来。 “还真能重现发生过的事……” “鬼怪大人果然诡术通天……” 茶楼老板看到这,竟感动地给尚小美跪下了:“多谢鬼怪大人出手相助,替轻尘洗清冤屈!也还了我们茶楼一个清白。” 萧轻尘看不见,但是他能听见尚小美放出的声音,就是他刚才跟王翠兰拉扯时的对话。 他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尚小美一次次的刷新他的认知,就跟传闻中一样厉害。 不过传闻也有不实之处,她不但不丑还十分漂亮、娇软迷人。另外,她性子温柔可亲,对人真诚有礼,真的令人无比心动,无法从她温柔的陷阱中挣脱。 王翠兰此刻脸色煞白,眼看自己的丑态被反复回放,大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她没脸再待下去,停止撒泼打滚,悄悄起身,想趁机溜走。 尚小美这时突然掏出枪,对着她的小腿肚子就是一枪。 王翠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血瞬间浸红了裤腿,看尚小美的眼神全是恐惧,再也不敢轻视尚小美半分。 “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要走?你刚才撒泼打滚的劲头都去哪了?”尚小美坐在房梁上,黑色裙摆如纱幔一样垂落,堪堪遮住她的脚背。她悠闲地晃动着垂在一侧的长腿,裙摆也跟着飘逸地晃,场面又美又令人胆寒。 王翠兰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眼见着鬼怪不是善茬,立刻给尚小美跪下了:“鬼怪大人,看在我们都是雌性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刚才都是我的错,是我冒犯你了。” “你冒犯的可不只是我。”尚小美悠悠然地将枪口瞄准王翠兰的头部,慢条斯理的说。 王翠兰的腿已经疼得失去知觉了,她当然不敢再惹怒尚小美。转头就给萧轻尘跪下了:“萧琴师,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起色心,设计陷害你。我就不是个东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吧。” 萧轻尘不肯轻易饶恕她,也学着尚小美的语气对她说:“你对不起的可不只是我。” 王翠兰忍着剧痛,又跪在茶楼老板面前道歉,接着又给围观的街坊一一道歉。 她现在颜面尽失不说,还得罪了鬼怪大人,尚小美不出手的时候,她以为尚小美只会装神弄鬼。现在尚小美出手了,她才明白自己招惹的是活阎王。为了活命,她跪在地上不断地给大家磕头认错。 等围观群众的表情有所松动时,王翠兰又不死心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想溜。 尚小美又叫住了她:“你上次偷拿萧琴师的钱,准备什么时候还?” “我现在就还,现在就还,”王翠兰悚然一惊,立刻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递给萧轻尘。 “你这不够吧,我干脆打断你一只手用来抵债,你看如何?”尚小美又姿态懒散地说出如此恐怖的话。 她表现得越是散漫,越让人后背发凉。 “鬼怪大人饶命,我这还有房契、商铺,我全都赔给他,全都赔给他,”王翠兰又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房契、地契一股脑全部塞到萧轻尘手上。 接着落荒而逃,连夜搬离娱城,再也不敢出现在尚小美和萧轻尘面前。 一场闹剧落幕,尚小美一挥手,将手机、手枪和投影仪全部收进储藏空间。 街坊四邻和茶楼老板不敢继续打扰尚小美,全都识趣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尚小美身上的装束也随着心情,换成了漂亮的鱼尾裙。 她不想多浪费血条,准备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可是看着房梁跟地面的高度,她又犹豫了。 萧轻尘隐约感觉到她所在的方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他朝她靠近。 听到她在房梁上淅淅索索的折腾,萧轻尘疑惑地抬头问她:“你怎么了?” 尚小美折腾得出了一脑门细汗:“我想跳下来,但是有些害怕崴到脚。” “我抱你下来,”萧轻尘探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往前摸索着,左一下右一下,终于碰到了尚小美的脚。 他用手掌温柔地包裹住尚小美的脚,一寸寸的往上移。另一只手也跟着扶上来,呈包围状,抱住她的小腿。 尚小美被萧轻尘触摸得浑身战栗。视线也被他深情、体贴的神色吞噬,整个人都融化在他无微不至的照拂中。 她从房梁上滑下来的那一刻,因为身体失衡,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萧轻尘的头。 萧轻尘看似羸弱的身躯,却能将她轻易抱起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暧昧到极致。尚小美的下巴蹭过萧轻尘光洁的额角。他肌肤的温度烫得尚小美全身一软。 尚小美立刻直起腰,转开头,让自己的上半身从他身上剥离。 “放开我,”尚小美受不了这样的肌肤相亲,萧轻尘冷白的皮肤,清冷如朗月清辉的容貌,都能轻易挑起她的情欲。 让她莫名地想在他身上留下暧昧的红痕,就像那天一样。 第121章 卑微兔兔 因为她的声音太冷,冷到萧轻尘心脏一阵紧缩,剧痛无比。 他沉默地弯下腰,将尚小美放在地上。 尚小美站稳后,迅速往后退了两步,眼角瞅到桌上的茶杯,拿起茶杯就往嘴里灌水,也不管茶水已经凉了,只想赶紧浇灭熊熊燃烧的欲望。 她不可以再招惹萧轻尘…… “茶水已经凉了,我给你换一杯热茶吧。”萧轻尘小心翼翼地挪到她身侧,不敢再离她太近。 尚小美拒绝得非常快:“不用了,王翠兰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冷着脸起身要走,萧轻尘却在这时,声音哽咽地问她:“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尚小美无措地回头,不知何时萧轻尘清透、冷白的面容上,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泪珠。他红了眼眶,空茫的眼里满是无以复加的悲伤。 尚小美心再硬,也无法对着这么悲痛,楚楚可怜的他,说出伤害他的话。 “我没有,”她站定不动,语气有些许无奈和慌乱。 萧轻尘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突然下定决心向尚小美走去。 不等尚小美再说什么,他偏执地从后面抱住尚小美,双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腰,因为太用力,交握的手都勒红了。 尚小美全身上下瞬间绷紧,这种意料之外的拥抱,让她警铃大作,丝毫不敢沉溺在他温柔的攻势中。 接着,萧轻尘气息缠绵地将头靠在尚小美的颈窝。眼泪一直流,泪水滴进尚小美的衣领,不停地往下滑落,浸湿了尚小美浑圆的酥胸。 她感觉呼吸变得十分困难,难耐地闭上眼,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萧轻尘抽噎着在她耳边低低地哭诉。 “我不想你走,我不想跟你断,是你先招惹我的,不能我动心了,你却想扔下我。” 尚小美不忍卒听,再次闭上眼,把头偏到一边,尽量减少跟他的接触。 这男人可真会痴缠、撒娇,任凭她心有多硬,决心下得有多大,这会内心都在止不住地坍塌、沦陷。 “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偶尔来看看我,陪陪我。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别对我这么冷漠。就算你把我当成消遣的玩意,我也认了,我可以弹琴给你听,还能……还能……” 萧轻尘一时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急得几度哽咽,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尚小美颔首垂眸,不忍再听他说下去。终于抬起手,无奈地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答应我,好不好?”萧轻尘卑微至极地求她。 没有听到尚小美的回答,他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对萧轻尘来说,漫长的就像过了一个世纪。 他悬着的一颗心,逐渐冰冷,针扎似的疼,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尚小美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不是拒绝,也不是答应,更像是怜悯。 萧轻尘知道,她这是妥协、是退让,也是同情。 但是他不在乎,只要能继续跟尚小美保持暧昧,只要她不拒绝自己,他就知足了。 下一秒,尚小美的身子被萧轻尘强势地转过来,推到墙上。他跟着欺身而上,将尚小美的身体禁锢在方寸之间。 接着他气息灼热的低头,用布满泪痕的唇,小心翼翼地吻住尚小美娇嫩、丰腴的红唇。 他亲吻的动作十分温柔、拘谨。就像被尚小美拒之门外的小狗狗,她不张嘴,他也不敢强势地掠夺,只轻柔地吸吮、碾磨她的唇瓣,一点点试探。 尚小美受不了这么卑微的求爱。 她一闭眼,红唇微启,主动跟他热烈地深吻起来。 心跳,欲望都是真的,涌动的情愫也是真的。 那还计较什么呢? 尚小美也是喜欢小琴师的,当初他那么执拗地要给稚子买圣花,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 他对稚子的好是货真价实的,没有他,稚子就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稚子重要,他也重要。 稚子介意,他们就想办法慢慢让他接受好了,等他身体慢慢好起来,等他重新找回自信,燃起斗志,一切都会跟着变得简单起来吧。 一旦放纵了欲望,就回不了头了。 尚小美全身发软的靠在萧轻尘身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木香,手指忍不住抚上他劲瘦的腰身。 呼吸越来越急促,她难耐地扭动身体,迫不及待地往上贴…… 萧轻尘得偿所愿地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疾步朝床边走去。 尚小美的身体在床铺中陷落,娇小的身躯被萧轻尘颀长的身影笼罩得结结实实。 萧轻尘动作还是那么温柔,温柔地攻占了尚小美每一寸迷人之地。 极致的享乐结束,尚小美清理完身体,急着回去。 她惴惴不安,紧张到全身发冷的样子,还真像在偷情。 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的个人感受,对生活在兽世的兽人来说,即使他们是雌性的情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没有名分不能竞争正夫的位置而已,他们并没有道德上的压力。 萧轻尘会无底线地妥协,甘愿当尚小美的情夫。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跟稚子关系太好,他也十分了解稚子。 他不是不能跟稚子共侍一妻,如果稚子现在已经正常分化,他一定会大大方方地表示,他喜欢上尚小美了。 可是小稚现在的身体情况,他那么骄傲的人,却无法人道,这对他来说有多残忍,萧轻尘比谁都清楚。 他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让小稚知道他和尚小美的关系,不能让小稚难堪。 尚小美要走,萧轻尘也不留,只嘱咐她:“你回去就回房间睡觉,别做多余的事。” 尚小美红着脸问他:“稚子会不会发现我们的事?” “不会的,他身体虚弱,常常昏睡不醒,你现在回去他什么也发现不了。” “你……坏人!”尚小美在出门之前,又换成了一身漆黑的斗篷装。她正抬脚往外走,萧轻尘又追出来抱住了她。 “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萧轻尘恋恋不舍的环抱住尚小美,头在她颈肩轻蹭,嗓音轻轻柔柔地问她。 “清粥就好,”尚小美站定任由他抱,又腻歪了十多分钟,尚小美这才拍了拍他的手说:“放开,再腻歪下去,天都该亮了。” 萧轻尘这才不舍的放开了尚小美。 尚小美回到客栈后,先去稚子的房间打量了他一会,见他睡得深沉,便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稚子一大早就起床运功,不出意外的,内力再次运行失败,好不容易养起的元气,又被他消耗一空,身体看着更虚弱了。 尚小美听到动静立刻起身来到他的房间。 看到他又把自己伤得口吐鲜血,尚小美担忧地用衣袖擦干净他嘴角的血迹,温声细语地劝他:“稚子,你就别再逞强运功了,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宁愿死!也不想像个废物一样活!”稚子痛苦地仰躺在床上,倔强地咬牙低吼道。 尚小美忧心不已,当即决定:“既然如此,我陪你去一趟九街黑市吧。” “要去我自己一个人去,我不想连累你。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轻尘上次在九街黑市吃了很多苦,我一个废物,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稚子言辞悲楚,却一滴眼泪都没掉,倔强的双眼大睁着。 冰蓝色的眼眸,像凝固的深海一样深邃、神秘。 尚小美正要再劝劝他,萧轻尘突然提着食盒推门而入。 昨晚春情无限的画面突然涌入尚小美的脑海,尚小美大脑瞬间宕机,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全都忘了。 稚子看到萧轻尘来了,也立刻收敛起神色,换了话题。 “轻尘,昨晚我本想去找你小酌一杯,可是我身子不中用,一回房就昏睡了过去。我这两天一直没有去找你,你可曾埋怨我?” 第122章 耍弄蛇蛇 尚小美的心脏差点被稚子的话吓出来,她心虚的不敢看稚子。 萧轻尘却十分坦然地提着食盒走到稚子的床边,温润随和的说:“等你好了,我每天陪你喝酒。” 稚子刚运功失败,伤得不轻,这会连坐起来都费劲。 尚小美面红耳赤地将他扶起来,三个人围坐在床边,各怀鬼胎的吃着早饭。 稚子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又突然提起他的身体状况:“我现在这种情况,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白白让夫人忍受寂寞,我真不是东西。” 尚小美吓得筷子差点从手中滑落,心虚的将头埋在饭碗里,一粒一粒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她什么都不敢说。 萧轻尘却显得镇定多了,神色如常地安慰稚子:“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可是夫人跟着我的这段时间,连个满足她的男人都没有。轻尘,你说,作为一个体贴的雄兽,我是不是应该去外面给夫人找一个男人消遣寂寞?”稚子说出这段话的时候。 尚小美几度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跟萧轻尘的事了。 可是当她惊恐地抬头看向稚子时,看到的却是他一脸认真的在询问萧轻尘,脸上半点不悦都没有。 好似真的在诚心请教他这个好友。 在他如此直白的旁敲侧击下,萧轻尘竟半点马脚都没漏。非常自然地回答:“这是你的事,如果你真的愿意让别的男人分享夫人对你的宠爱,我支持你的决定。” “只是晚上在夫人需要的时候,让他满足夫人……”稚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尚小美打断了。 她面色潮红,看似气恼,实则是因为羞耻心作祟,白嫩的脸红成一片,连耳垂都羞红了。 “我不用!我可以忍!我也不需要天天都被男人……稚子你别说了,这段时间,我会安安心心的陪着你,不会碰别的男人。”话说得太快,尚小美说完最后一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表述得有问题。 她心里原本想的是,她这段时间都会留在稚子身边,不会离开他去找其他夫郎。但是说出口却成了不碰别的男人。 “我……”她想解释,却怕越说越错,转头看了一眼萧轻尘,只见他小口的吃着东西,脸色仍旧没什么变化。 他好像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不像尚小美,被稚子的话一点,就慌得藏不住马脚,几次都差点暴露自己。 “委屈夫人了,”稚子自卑地垂下头,往尚小美的碗里夹了一块炒得焦香的肉。 尚小美不再言语,沉默地将一碗饭吃完,这才起身送萧轻尘离开。 萧轻尘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转身跟稚子道了别:“小稚,你别再逞强运功了,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找你。” 稚子点头应允:“好,我等你。” 尚小美一路将萧轻尘送下楼,等他快走出大门的时候,尚小美这才叫住他:“你说我们的事,稚子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因为考虑他的感受才瞒着他的。你当初遇到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这事他也不能怪我们。” 尚小美一直以为萧轻尘刚才可以那么坦然的面对稚子,是因为他心理素质好。此刻她才明白,在萧轻尘的心里,他从未做错过什么。 他们兽人一直以来都是一妻多夫制,这种事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只要雌性愿意,她可以跟任何雄兽在一起,无论对方是谁。 纠结的只有尚小美。 “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一直瞒着他吗?还是暂时不要再来往……” 尚小美话还没说完,萧轻尘就打断了她的话:“你要跟我断,还不如杀了我。” 尚小美半晌无语,而后耐心地给他解释:“我不是要跟你断,只是暂时……”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多需要你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跟我断。”萧轻尘的眼眶又红了,委屈地控诉尚小美。 尚小美不敢再提跟他断的事,换了一个口吻跟他沟通:“那我们低调一点行事,在稚子面前表现得……生疏一点?” “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眼里只有他,就像看不见我似的,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跟我生疏?”萧轻尘越说越委屈,腥红的眼眶竟有了湿意。 尚小美被他指控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回了一句:“对不起。” “你晚上来找我,我就原谅你。” “不太好吧,昨晚我们刚……” “可是我好想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面对他撒娇似的争宠,尚小美竟无法拒绝。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很吃这一套。 “那……晚上再说。”尚小美一边搪塞萧轻尘,一边逃也似的往回跑。她怕自己再继续待下去,会什么都答应萧轻尘。 事后她想了很久,发现萧轻尘跟别的男人都不一样。他不耍心眼,直来直往,做什么事都无比坦然。 他人微言轻,身上没有了不得的责任,所以他活得坦率,一颗心真挚热烈,对朋友肝胆相照,对爱人毫无保留。 他没有心机,心里想什么就表达什么。脾气又好,心里难过,只会红着眼控诉尚小美,把自己的委屈心酸一股脑全讲出来。 晚上想让尚小美陪伴,也会缠着她答应。 这样坦率、可爱又没有心机的软萌兔兔,真的很让尚小美上头。 以至于她回到稚子身边,还在想那只盲眼兔兔,有没有安全回到茶楼,虽然茶楼跟他们的客栈只隔着一条街,她仍旧忍不住担心他。 稚子身体太差,性子又倔,尚小美才离开这么一会功夫,他竟又在强行运功。 尚小美回去正好看到他因为内伤而咳血,再也不愿由着他这么继续下去,连拖带拽的把人带到九街黑市。 照例给门童拿了钱,尚小美带着稚子直奔第七街。 这次顾倾天他们没有再耍花样,而是直接跟尚小美他们进入到谈判环节。 “第七街的规矩,以物换物,先签兑换契约,再拿东西。不能还价,不能退换,不能反悔。” 尚小美从未见过这样卖东西的,这不就是先让人付款签合同,再给货的意思吗?如果真的签了他这个霸王条款,不就成了他想要什么都得给吗? “你这简直比强买强卖还可恶!”尚小美恼怒的瞪着顾倾天道。 顾倾天盯着尚小美的眼神复杂极了,动作却有条不紊,特别坚守原则的对他们强调:“第七街就是这个规矩,谁都不能例外。” “第七街的规矩是谁立的?鬼卿?” “正是太子殿下。”顾倾天在说起鬼卿的时候,还恭敬的对着门外做了一个抱拳礼。把他对鬼卿的忠心表露无遗。 尚小美越看他越来气,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没有把她排在第一位的男人。 “现在这里管事的是你,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尚小美放低姿态,想让顾倾天给她开个后门。 如果她是一个人来的,她说什么顾倾天都会同意,但是她今天是为了给稚子找药来的九街黑市,凭顾倾天那点气量,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把药给他们。 “九街黑市的规矩是太子殿下定的,没有人敢坏了太子殿下的规矩,我也一样。”顾倾天这是铁了心,一点情面都不讲。 看样子,他还记着上次尚小美戏耍他的仇,这会看尚小美碰壁,变本加厉地戏谑道:“鬼怪大人有了新欢,怎么反而变得小气了?一张兑换契约而已,有什么不敢签的?” 听完他们的对话和刚才那些霸王条款,稚子心里感觉十分不妙,拉着尚小美要走:“我们走吧,也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真要签了那个契约,万一他们想要我们的命怎么办?” 尚小美却站定不动:“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胆子敢这么做!药我要定了。” 尚小美不走,稚子也犹疑的坐了回去。 顾倾天把提前准备好的契约书放到尚小美面前,尚小美瞄了一眼,这契约书就跟现代那些没有填条件的合同一样。 她先签字,然后条件任由顾倾天他们随便填。 如果她不是为了给稚子换取能治疗丹田损伤的药,她肯定不会签这种跟卖身契一样歹毒的契约书。 但是她现在是为了稚子,只要能治好稚子的内伤,她什么都愿意做。 没等稚子再阻止,尚小美刷刷几笔,就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了契约书上。 稚子眼睁睁的看着顾倾天将契约书收走,很快,鬼卿就从里面转了出来。 他还跟以前一样,金色竖瞳,鼻环舌环耳钉一应俱全,本就冷酷、英挺的面容,看上去更加让人胆寒,走路都想绕着他走。 尚小美对他的打扮非常没有好感,鬼卿是她几个夫君当中,最让她下头的人。这人冷酷又危险,压迫感十足,只要他一出现,周围的气温似乎都跟着下降了好几个度。 不过让人望而生畏的鬼卿,在看到尚小美的时候,那双冷血的竖瞳,竟瞬间变成了圆形的瞳仁,周身的气场也跟着变得柔和了。 尚小美却不愿搭理他,见他出现,立刻转过身假装不认识他。 鬼卿视线转移到稚子身上时,圆形的瞳仁又瞬间变成冷漠、危险的竖瞳,冷冰冰地注视着稚子。 稚子狐疑地回视着他,神情懵懂,跟在尘封岛的时候,判若两人。 鬼卿微一沉吟,就已经想到,稚子这是被海怪震伤后的表现。深海海怪出手从不留活口,如果要留一定会毁了对方的记忆,将那人变成废人。 等鬼卿打量完周遭的一切后。 顾倾天恭敬地将尚小美签好字的契约书呈给鬼卿:“太子殿下,契约书已经签好,请你拟定想要兑换的物品。” 鬼卿想都没想,提起笔就在契约书上,写下了他想要的东西。 说实话,在看到他写的东西之前,尚小美一度以为,他想要的是她和稚子的腰子。毕竟这种先斩后奏的契约书,最适合噶腰子了。 但是在看到鬼卿写的他想换取的东西时,尚小美既意外又觉得在预料之中。 稚子也看到了鬼卿写的东西,鬼卿想找尚小美换的物品,竟是她脖子上的红色珍珠项链? 尚小美叹了口气,在摘下项链之前问稚子:“我可以把这个给他吗?” 稚子懵懂的看着尚小美脖子上的项链,他知道那是他的东西,可是却想不起他是以怎样的心情,给尚小美戴上这串项链的。 “给他吧,以后……还会有的。”稚子看似答应得很爽快,言外之意却像在控诉着什么。 尚小美眼一闭,把项链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鬼卿。 鬼卿却给顾倾天使了个眼色,完全不想接稚子的东西。 顾倾天把项链接过去,还没问鬼卿该如何处置。 鬼卿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声吩咐他:“扔掉。” 顾倾天听命行事,立刻将还残留着尚小美体温的项链,扔到后院的杂草丛中。 尚小美气得怒视着他俩,他们俩却假装看不见。 “我们的药呢?”尚小美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摊开手找鬼卿要药,鬼卿却上前几步,往她的脖子里重新戴了一个东西。 尚小美别扭地梗着脖子,非常不习惯他的触碰。 鬼卿这个男人,看着又冷又酷,其实体温非常高,皮肤滚烫火热,烫得尚小美肌肤发麻,久久不适。 她不知道鬼卿给她戴的是什么,有些好奇。 鬼卿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细心地给她解释:“这是海凰族当年跟龙族结亲时,嵌入了两族古老咒术的瞳珠,有了这个瞳珠,你以后无论是遇到龙族的人还是海凰族的人,都没人能伤及你的性命。” 顾倾天看他把自己的保命神器都给了尚小美,紧张地提醒:“太子殿下,这可是娘娘留给你的。当年娘娘如果不把瞳珠给你,她就不会死……” “娘死了,夫人不能再有事。”鬼卿喃喃低语。 尚小美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瞳珠,没想到它竟如此珍贵,搞得她心里负担特别大,一点都不想要。 可是鬼卿却暗含要挟地对她说:“你如果想他好,就好好地戴着瞳珠,永远都不要摘下来。” 尚小美妥协地放开了手,鬼卿随即将药放到了她的手心。 在离开的时候,尚小美突然当着鬼卿的面,亲了顾倾天一下,然后拉着稚子一个空间转换就离开了。 第123章 鱼鱼闹脾气,兔兔偷吻 被亲后,顾倾天整个人都怔住了,随后嘴角出现了压不住的笑意。 紧接着,他感受到沁人的寒意从旁边袭来。抬头看向面沉似水的鬼卿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太子殿下,你听我解释……啊!”砰的一声巨响,鬼卿甩袖将顾倾天震飞,顾倾天被重重地拍在墙上,接着又狼狈地摔在地上,呕出一口老血。 他意识到自己又被尚小美耍了,这个女人,可真会折腾人。顾倾天虽然被打了,但是在他心里,却生出了一股扭曲的占有欲,尚小美的几番捉弄,竟让他越来越觉得尚小美鬼灵精怪、有趣极了。 他想着,等她哪天落在自己手里,他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鬼卿因为太过生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顾倾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用大拇指蹭掉嘴角的血,邪魅至极地勾唇一笑,满脑子都在谋划,该怎么找尚小美算账。 尚小美带着稚子回到客栈,此时的她已经只剩下六点血条了,可是稚子现在连一点分化的迹象都没有。 她心里着急,却又不想去找鬼卿,鬼卿当初刺伤她,对她的心理阴影还挺大的。再加上他那一身叛逆的打扮,真的让尚小美接受无能。 还有顾倾天,尚小美现在对他的好感也不多,她也不想去找他。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因为萧轻尘的好感度满了,鬼卿和顾倾天的好感度一出现就是一百,尚小美现在只差九牧的二十好感度,就可以解锁新技能了。 因为前几个技能都不是攻击型的,尚小美眼见着好感度快满了,默默地在心里祈祷:“这次给我来个吊炸天的技能吧,这样我就不用次次都用血条了。” 祷告完了,她突然发现了一个以前没注意到的事。 从系统的标注来看,她除了在好感度满八百的时候能解锁新的技能。还能在好感度满一千的时候,解锁最后一个技能。 “好感度一千……”尚小美喃喃自语,突然想明白了:“我需要拥有十个男人的好感度……也就是说,到了最后,我会睡十个顶级美男……” 尚小美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内心压抑不住的喜悦被她掩饰在正经的面容之下,最后化成一句小声的感慨:“我也不想拥有这么多美男,都是这个世道捆绑我、逼迫我……” 这时候的尚小美,压根想不到,她真要招惹了这十个男人,后面他们争起宠来会有多恐怖。 她自言自语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稚子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 “你说谁逼迫你?”稚子突然出声问尚小美。 尚小美吓了一跳,神情立刻恢复正常:“没人逼迫我。” 稚子也没再追问,心事重重地朝她走过去:“我刚才已经把药吃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个药管不管用,你说如果这次依然治不好我的内伤,我是不是就要做一辈子的废物?” 原来他是来寻求安慰的。 自从他断尾失忆又失去内力后,他就成了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废人。如果不是萧轻尘将他藏起来,倾尽全力帮助他,他说不定已经死了。 这种东躲西藏,苟且偷生的日子让他倍感痛苦。这也是他明知道会被反噬,还每天都要强行运功试图恢复内力的原因。 “不会的,你看你的断尾已经长出来了,内力也一定会恢复的。”尚小美抓着他的手,语气坚定地对他说。 稚子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上,跟着有了光彩:“嗯,我相信你。” 他刚说完这句话,身体就一阵剧痛,好像经脉在被人拉扯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 尚小美眼见着他差点摔在地上,头差点撞上桌角。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用尽浑身力气,将他扶到床上去。 躺倒在床上的稚子,仍旧在不受控制的扭动,身体不停地抽搐,疼得满头大汗。 尚小美急得团团转,正当她想去找鬼卿讨个说法的时候,稚子气息奄奄地对她说:“我感觉……丹田的损伤正在恢复……” “是吗?可是你现在看着很痛苦,是不是很疼?”尚小美担忧地抓着他的手问。 怎么治个伤看着跟戒毒似的,他这样子,尚小美既紧张又心疼。她能清晰地看见,稚子皮肉下的经脉在鼓胀、涌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流窜。 尚小美一步都不敢离开,一直守在床边陪着他。 一开始的剧痛过去后,稚子逐渐安静下来,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脑门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尚小美用衣袖帮他把汗水擦干净,接着俯身在他心口,屏息凝神地听他的心跳声。幸好心跳声非常稳健有力,不然她真的会以为稚子过去了。 即便如此,看到稚子脸色苍白,她仍旧不放心,又探了探稚子的鼻息,确定他呼吸正常后,她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来,静静地守着他。 到了中午,萧轻尘见他们没下去吃饭,又提着食盒送饭来了。 当他知道稚子的情况,第一时间便过来给他诊脉,见脉象平稳,他紧张的神色也跟着放松了。 “应该快醒了,如果这次小稚能恢复内力,他一定会很开心。”萧轻尘满含期待地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也跟着点头,他们俩此刻都无比希望,稚子能赶紧好起来。 平时看他萎靡不振、了无生趣的样子,他们都很担心他。 隔了一会,萧轻尘又说道:“我希望他赶紧好起来,赶紧分化,做回以前那个自信、夺目的稚子。他可是沧溟海最耀眼的人,不该活得如此狼狈。” 尚小美看向他,不由地问道:“你为何会对稚子这么好?” “小时候他曾经救过我,我们兔兽寿命短,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我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了。我活得不如意,处处受人欺负,我不想他跟我一样也活得如此憋屈,我想看他痛痛快快地活。”萧轻尘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 尚小美却从他平静的话语中,听出了难言的苦楚和满腹心酸。 他拼尽一切都要给稚子撑伞,因为他不想那些淋湿他的风雨,再落到稚子身上。 他们两人再无对话,沉默地坐在床边,等着稚子醒过来。 饭菜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流失,日头逐渐西斜。 到了傍晚,稚子终于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尚小美和萧轻尘目不交睫地守在他的床边。 看到稚子睁眼,他们俩动作一致地站起身,异口同声地问道:“你醒了?” 稚子这半年来,颠沛流离,谁都不敢信。但是这一刻他的心却异常平静,好像他的整个世界都在眼前了。 “嗯。”稚子为了证明自己好了,双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精神非常好,力气也恢复了。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内力呢?恢复了吗?”萧轻尘一只手搭在稚子的肩上,问了一连串问题。 稚子笑着点头:“好了,感觉特别棒,内力也开始恢复了。” “真的!”尚小美开心的蹦了起来。 稚子再次点头确认,为了让尚小美相信他的话,他一掀被子从床上下来,抱起尚小美在地上转了两圈。 因为太过开心,他放下尚小美的时候,捧着她的脸吧唧了一口。 尚小美笑着回应了他一个热吻。 萧轻尘就像个透明人一样,站在一旁没动。 因为他看不见,稚子和尚小美做一些亲昵的举动时,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中午饭没吃,稚子身体恢复后,特别喜欢跟尚小美腻歪,两人你侬我侬,萧轻尘则默默的下楼给他们买晚饭去了。 他行动不便,尚小美想去帮他,却被稚子拉住了:“怎么了?心疼了?” 稚子问的话,让尚小美惊愕不已。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跟轻尘的事,你们做了。”稚子突然坦白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昨天晚上,我去轻尘那找过你。”稚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尚小美说。 尚小美的心脏咚咚直跳,她不知道稚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能接受他们,还是不能接受。 “那你……”尚小美实在是问不出口。 稚子眉毛一挑,猜到她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能不能接受你们在一起?” “嗯。” “不能。”稚子拒绝得很干脆。 尚小美脸色惨白地问他:“为什么?” “因为对我来说,我的好朋友被你夺走了,而我的夫人又被我的好朋友夺走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压根想不起还有我这么个人!”稚子大声控诉道。 尚小美愣了半晌,完全没听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幸好,这时萧轻尘回来了,他非常冷静的回答稚子:“以后不会了,我们绝对不会冷落你。” “你休想骗我,你们肯定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出去幽会,欺负我不能人道。”稚子转头佯装生气地怒斥萧轻尘。 萧轻尘这次并没有遂他的意,而是替他和尚小美争取道:“我们不会占用太多时间,我保证夫人晚上大部分时间都会陪着你。” “那今晚就让她留下来陪我。”稚子不知道是不是开心过头了,竟耍起小孩脾气。 尚小美和萧轻尘一直由着他闹。因为他们知道,稚子没有分化,心里肯定自卑,他们不能在这种时候刺激他。 一连三天,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稚子都一直缠着尚小美不放。就连他运功的时候,也要尚小美陪在一旁。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会把自己的手跟尚小美的手捆在一起,霸占着尚小美不让她去找萧轻尘。 他的行为,就像自己眼馋不能玩,也不能让朋友玩的小孩,行为特别孩子气。 尚小美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就是在单纯的闹脾气。 萧轻尘一连几晚上等不到尚小美,夜深人静的时候,竟亲自溜到客栈来找尚小美。 他能通过呼吸声判断谁是谁,成功绕过熟睡的稚子,萧轻尘轻轻将尚小美推醒。 尚小美刚一睁眼,他温热的唇就吻了上来。 几天没在一起,萧轻尘特别思念尚小美,吻得专注又动情,柔软的唇瓣温柔地含住尚小美的嘴唇,轻轻吸吮。 尚小美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醒,因为唇上的触感太热烈太舒服,她喉间竟溢出了几声娇喘。 萧轻尘立刻吓得抬起头,捂住了她的嘴。 两个人同时屏住呼吸,生怕稚子这时会醒过来。 等确定稚子的呼吸声还跟刚才一样绵长,没有任何惊醒的征兆。 萧轻尘又俯下身,迷恋地吻住了尚小美的嘴。 这次尚小美无论多舒爽,都尽量忍着不发出声音。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一次比一次吻得深,用最直白的方法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 对尚小美来说,这一切更像是一场梦,她睡得迷迷糊糊被吻醒,接着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除了第二天早上,嘴唇有些肿胀发疼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萧轻尘昨晚来过。 稚子每天都在积极地运功,恢复内力。又过了两天,他的内力已经恢复得跟以前差不多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他的鱼脊鞭还留在后海村,当初他断尾失忆,功力尽失,为了不触景伤情,他将鱼脊鞭埋在了后海村的一棵大树下。这会他功力恢复了,也是时候找回他最趁手的武器了。 “我想回一趟后海村,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稚子嘴上礼貌地征求尚小美和萧轻尘的意见,手上拴着尚小美的绳却一直没解开过。 尚小美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不过她仍旧十分配合地说:“我跟你去。” 萧轻尘也跟着说:“我也跟你一起走一趟。” 三个人一起上路,路上稚子总是调皮的要走在尚小美和萧轻尘的中间。 时不时的还会挤兑萧轻尘几句:“是兄弟就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抢先一步算怎么回事?” “就你有那玩意是不是?我要是分化了,肯定比你大比你久!” 萧轻尘知道男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个,也知道稚子生气的原因是他没有考虑他的感受,抢先了一步。 但是这种事又不是想忍就能忍得了的。 第124章 小美想要兔兔 萧轻尘性子本就软,又要照顾稚子的感受,一路上无论稚子怎么挤兑他,他都不曾放在心上,实在被挤兑的狠了,就无奈的笑一笑。 他因为眼盲,眼睛遇到强光会疼,白天出远门的时候,他会在眼睛上绑上黑色的布条,冷白的皮肤晶莹剔透,在黑色布条的映衬下,显得吹弹可破、诱人至极。 特别是被稚子挤兑的时候,他无奈又温和地笑,给人的感觉,仿若微风轻拂、春光和煦,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 跟他比起来,稚子的性格和长相都更张扬、俊逸,陌生人见到他们的第一眼,肯定会被稚子吸引。 不过长久地相处下来,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对萧轻尘动心。 像他这种不争不抢、默默无闻,如朗月清辉般清冷的美人,就像一处幽静的风景,总让人忍不住想探索一番。 尚小美想了一路,这会总算想明白自己为何在他们之间如此难以取舍了。 她原本坚定地相信,自己是喜爱稚子的,这份喜爱肯定远远超过了对萧轻尘的喜欢。 但是事实证明,她对萧轻尘的关注一点都不比对稚子的少。她喜欢纯欲、热烈的稚子,同样也无法拒绝清雅、温和的萧轻尘。 稚子一直将他们隔开走,他这样做,不但没有让尚小美和萧轻尘之间暧昧的气氛消失,反而让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更旖旎缠绵了。 萧轻尘分明看不见,但是每当他准确地锁定尚小美的位置,蒙着黑布条的眼睛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尚小美总能立刻读懂他对自己强烈的欲望。 他想要自己,随时随地,每分每秒。 尚小美被他‘盯’得神思不属,双腿发软,竟悄悄有了湿意。 可惜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稚子一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们。 哎,尚小美默默的在心里叹气,稚子不这么搞的时候,她还没这么想跟萧轻尘亲热,他现在这么一搞,强行的分离,平白的将他们对彼此的渴望拉到最高点,就像越扑越旺的火,快将他们的理智燃烧殆尽了。 相反的,她看稚子的眼神倒十分清白。大概是因为他还没分化,尚小美虽然心里喜欢他,但是身体却非常自觉的将他当成了一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艺术品,美则美矣,就是没有实用价值。 为了分散注意力,尚小美不得不把视线放在过往的行人身上。原本是没有目地的打量,但是看得多了,她竟在来往的行人身上,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他们身上戴的、用的,怎么都这么特别?”尚小美好奇的问稚子。 “他们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渔民,平时会捕捞一些海里的生物,鱼类身上的部位有各种用途,他们只是物尽其用而已。”稚子对这些事了若指掌,认真的给尚小美解释。 尚小美原本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但是此时突然有一位年轻的雌性从她身旁走过,尚小美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时,立刻神情大变。 是龙涎香,这种香料来自于抹香鲸的身体内部,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 就算是现代,这种香也是有钱人才买得起的奢侈品。 可是此刻兽世一位穿着打扮非常普通的妇人,身上居然有龙涎香的味道。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龙涎香在这里不值钱。 可是如此珍贵的东西怎么会不值钱?除非……有人滥杀鲸鱼! 尚小美暗自在心中得出结论。 接着她又立刻想到,兽世广袤的大海一直由海凰族统治,海凰族世世代代守护着大海里的生灵,维持着大海的生态平衡,他们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 尚小美越想越矛盾,这件事在她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此后时不时地,她就会想起这件事。 才离开几天时间而已,等他们回到后海村,竟发现萧轻尘本就破败不堪的家,被人夷为了平地。看来他们离开后,有人来找过麻烦,没堵到他们人,就把气撒在了房子上。 “肯定是一尾天音的人干的!”看到小时候的家被毁了,稚子气的双拳紧握、怒容满脸。 萧轻尘虽然看不见,却同样气愤,不过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难过,小时候的家被毁了,这里曾是他最熟悉的地方,现在什么都没了。 尚小美现在血条不多,为了谨慎起见,她提醒稚子:“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别被一尾天音的人盯上了。” 稚子点头应允,带着他们往他埋鱼脊鞭的地方走去。当稚子挖开大树下的泥土,看到鱼脊鞭还在,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当稚子拿到鱼脊鞭准备返回的时候,他却突然看着大海的方向,怔愣当场,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尚小美看出他神情不对,立刻走到他身旁关切地问道。 萧轻尘也跟着紧张起来。 “是我的族人……”稚子不敢确定,疾步向前,直接冲进了海水里。 很快,他流光溢彩、惊心动魄的漂亮鱼尾便伸展开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俊美得不似真人,好像是大海里的精灵。 海浪不停地涌来,在那些海浪中,仿佛蕴藏着某种信号。 鲛人能听懂大海的声音,稚子沉默不语地在大海中停滞,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好半晌,他才转过身,十分纠结地对尚小美说:“我的族人在呼唤我。” 尚小美同他一起经历过青璃的事,对他们纯血统鲛人的印象非常不好。 她心里预感不妙,急着往前走了几步,在脚快踩到水面的时候停住了:“你要回去?” 稚子犹豫的点了点头:“他们很需要我。” “需要?需要你做什么?万一他们是想将你绑给一尾天音,你该怎么办?”尚小美把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这点稚子当然也能想到,纯血统鲛人,在兽世就是传统、古板、专情的代名词。 当初一尾天音为稚子举行封夫之礼,也曾邀请过他的族人,那时候他们还觉得稚子是高攀了,脸上特别有光。 后来稚子逃婚,他们现在这么着急地叫稚子回去,不难想象,是为了什么。 “我如果不回去,他们就会有危险……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回去说清楚。”稚子的内力恢复了,鱼脊鞭也拿了回来,他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勇敢果决的稚子,随时都不缺直面问题的勇气。 尚小美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回去把事情彻底处理好,跟一尾天音一刀两断,也跟族人把事情交代清楚。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尚小美当然会支持他的决定,但是现在她的血条不多,万一到时候一尾天音带着大军杀来,他们不敌怎么办? “你真的想好了?我们现在回去,万一遇上一尾天音的大军,胜算渺茫……”尚小美提醒稚子。 稚子静默半晌,而后抬起头,冰蓝色清透的眼眸里竟有了水汽:“我如果不回去,族人因为我遭到屠杀,我又该如何自处?” 这次换尚小美沉默了,她明白过来以稚子的性子,就算回去生死难料,他也绝不会连累族人。 既然无法再逃避,那就勇敢的走下去吧。 尚小美:“我陪你一起回去。” 萧轻尘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还有我。” “你们……谢谢,”稚子原本有很多话想说,最后都化成了一声谢谢。 既然做了决定,尚小美便不再拖沓。她从储藏空间里移出她好久不用的快艇,跟稚子一起扶着萧轻尘上了快艇。 自从离开尘封岛,她已经很久没用这艘跟了她两年多的快艇了。 稚子心里有事,没有心情再跟尚小美他们胡闹。 萧轻尘和尚小美这才有了正常相处的机会。 快艇行驶的很快,在经过尘封岛的时候,尚小美驾驶快艇故意往尘封岛的位置靠了靠。 她没有上岛的打算,只远远的打量着岛上的一草一木。 她院子里那棵遮天蔽日的榕树是岛上最显眼的存在,春天到了,房门前那棵桐子树也开花了。 岛上的一切还跟走的时候,一样混乱不堪,不过才过去半年时间而已,房前屋后的杂草就已经长得老高了。 原本她可以跟稚子一起念念旧,奈何稚子失忆了,尚小美心中物是人非的感慨他完全没有,反而新奇的看着眼前奇特的小岛,问尚小美:“这座岛以前有人住?” 尚小美心中既悲凉又觉得好笑,她指着稚子以前自己盖的房屋,问他:“这房子你看着眼熟吗?” 稚子惊讶的瞪大眼:“这是我们鲛人居住过的房屋?” “嗯,这里曾是沧溟海第一美鲛人居住过的房屋。”尚小美嘴角含笑,意有所指的看着稚子说。 稚子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是我住过的房子?” “嗯,还是你自己亲手盖的,”尚小美用怀念的语气说。 他们之间回忆过往的时候,也是萧轻尘最羡慕稚子的时候。鬼怪大人跟稚子之间的羁绊和对稚子的喜爱,永远都是他望尘莫及的。 他跟大人之间没有那些令她怀念的过往,最悲凉的是,他连他们口中的小岛都看不见。 那里可是大人的家啊,他好想看看大人的家长什么样,看看她每天睡觉的房间是不是跟他想象的一样温馨。 他如果能看见,他一定会把大人的家牢牢记住,一辈子都不会忘。这样无论以后他跟大人是否分开,他都能来她的家里找她,永远都不会跟她分散。 尚小美和稚子的谈话声仍在进行中,萧轻尘把内心的凄凉很好的掩藏在温和的笑容之下,表情滴水不漏。 “这小岛不会就是你的家吧?”稚子如是说道。 尚小美回:“是我们的家。” “怎么毁成这样?” “被三大族联合围攻,就成这样了。” “这个岛叫什么名字?” “外界叫它鬼蜮,而我给它取的名字是——尘封岛。” “尘封岛”,萧轻尘珍重万分地悄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并将这三个字深深的刻进了脑海里。 第125章 从裙摆下方 快艇开得再慢也无济于事,尘封岛仍旧被慢慢甩在身后。 一阵失落过后,尚小美重新振作起来,在稚子的指引下,一路往大海深处开去。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开着快艇经过尘封岛附近的时候,不远处的海面上,冒出了一双蓝色的小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 蓝色眼睛的后面是一双红色的小眼睛,红色眼睛后面还有很多双别的小眼睛。 除此之外,它们之间还出现了一对小龙角。 正是小龙兽和蓝色大虾他们。 小龙兽话还说得不是很清楚,蓝色大虾这些古老物种,压根不会说话,只会比手势。 “是娘亲……”小龙兽刚说完这三个字,突然想起某人的教诲,艰涩地改口道:“不对,是鬼怪姐姐……” “鬼怪姐姐回来了,”小家伙喊对称谓后,激动不已地拍手欢呼道。 蓝色大虾们看着比他还高兴,挥舞着钳子和爪子,激烈地谈论着。 蓝色大虾第一次见到尚小美时,就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回去给他的小伙伴说,尘封岛住了一位仙子,小伙伴们一开始不信,后来他们见过尚小美后,就跟蓝色大虾一起开始了追星的旅途。 如果不是那位管得严,不准他们离开大海,尚小美此前离开的时候,他们也会没脑子的跟着冲冲冲,擅自离开大海。 现在尚小美回来了,他们又开始了愉快的追星生涯,跟着尚小美的快艇,飞速地往前窜。 不过刚窜不远,就被一道巨浪卷入海底。海底深处,像迷雾一样的男人立在巨鲸头上,罩在身上的白色纱幔曼妙飞舞。 异瞳闪着鬼魅的光,不置一词,却将小龙兽和憨憨远古物种们,吓得缩成一团,悄悄往回溜。 小龙兽刚溜了几步,耳朵就被一股水流拎起来了。 他一边摆着小短腿挣扎着,一边对着面前的男人求饶:“舅舅,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不去找娘……找姐姐了。” “回去!”一声毫无感情的命令,眨眼间,所有‘人’都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些发生在深海里的事,尚小美无从知晓。 她此刻正带着稚子和萧轻尘一路往沧溟海疾驰。 沧溟海很大,其中最大的岛屿上面有一座天壑城,天壑城就是一尾天音的老巢。 沧溟海继续往东,就是岛国人居住的地方。 单从地理条件来看,沧溟海是离岛国人最近的地方。 以前尚小美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她突然多了一种猜测。 天壑城这些年能快速发展,一尾天音也成功带领鲛人一族跻身成兽世实力最强的兽族之一。真的只是凭借了他们自身的实力?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一尾天音能快速称霸整个沧溟海,集结所有血统不纯的鲛人,迅速崛起,背后一定跟岛国人脱不了干系。 那么他们又能给岛国人提供什么呢?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尚小美立刻联想到龙涎香。这些年岛国人几乎垄断了兽世的香料和日常用品。一些被他们同化的兽人,都以使用岛国货为傲。 那么多货物,一个小小的岛国,是如何生产出来的?他们的原产料又取自什么地方? 答案只有一个,大海,别的鱼类不说,光是鲸鱼就全身是宝,各个时代都有捕鲸人,他们猎杀鲸鱼,以此收获暴利。 现代很多发达国家,都有捕鲸敛财的历史。 兽世,也不例外。 尚小美逐渐意识到,想摧毁岛国人,首先要摧毁的就是它的经济支柱,和这些暗中跟它勾结的兽族。 她血条不足,一路上都在思索着,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 脑子转来转去,什么都想不到,只能看着茫茫大海出神。 此时,海天相接的海平线上霞光万里,光芒万丈,似有海神降临…… 尚小美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办法。 在心里激动地说:“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可以寻找盟友!鲛人族若真的为了跟岛国人合作,滥杀海洋生物,海凰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心里有了谋算,尚小美终于安心了很多。 沧溟海实在太大了,可是它对于广袤无垠的海洋来说,却也只是沧海一粟。 海凰族要管理这么大的海洋,难免有所疏漏,尚小美暗自在心里替海凰族找补。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海凰族,居然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子民,让海洋生物遭到滥杀。 又往前行驶了大半日,稚子终于指着一片漂浮在大海上的海湾对尚小美说:“那里就是烟波峡,我族人居住的地方。” 尚小美点点头,驾驶着快艇全速前进。 离烟波峡越来越近的时候,海里波涛涌动,密密麻麻的人鱼在海里追逐着快艇。他们神色戒备,直到看到船上的稚子,神情才松懈下来。 尚小美打量了一圈追逐他们的人鱼,他们颜色各异,个头和面容也跟普通人类一样,有高有矮,有美有丑。 仔细看过后,尚小美非常确定,稚子真的是沧溟海第一美人,跟这些人鱼比起来,他确实是最好看的。 没等快艇上岸,稚子就受到了他族人的热烈欢迎。 “淳于稚!你回来了!” “淳于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小稚!小稚……” 叫什么的都有,尚小美刚知道他的全名叫淳于稚不久,现在又知道了他竟还是将军? 一位美貌的将军,嫁进尘封岛? 这些鲛人族的统领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说,稚子当初去尘封岛其实另有目的? 很多事都禁不起推敲,不过尚小美现在并不在意稚子当初去尘封岛是不是带着别的目的。她只在意后来稚子对她真心的顾惜和付出。 不过,她仍旧会想办法把所有事都查清楚。她心里总隐隐觉得,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被鲛人们迎上岸后,尚小美随手收起了她的快艇。 她的穿着打扮也随着心意换成了一席银色的修身鱼尾长裙。腰臀比无比夸张的她,走路时摇曳的身姿风情又迷人,走在一众貌美的鲛人中,丝毫不逊色。 萧轻尘这次没有再刻意避嫌,而是趁乱牵住了尚小美的手,心满意足的跟在尚小美身后往前走。 还好,他们上岛后的情况,没有尚小美想象的那么糟糕。 稚子的族人对他们都很热情,而且非常有礼貌。 烟波峡也比想象中还要大,不但环境优美,族人之间也相处得特别好。 尚小美发现这些鲛人的性格,都非常的单纯,没什么坏心思。 不过他们因循守旧、忠于爱情也是真的,因为岛上有很多歌颂伟大爱情的雕塑,那些雕塑背后,都有一个为了爱不顾一切的故事。 尚小美眼见着在这里不会有生命危险,她紧绷的心情随即放松了很多。 当晚,鲛人们在烟波峡给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稚子的好友蓝萃、绿玉他们,全都端着酒杯围着稚子敬酒。他们还要给尚小美敬酒,吓得尚小美当场表演了一个‘不胜酒力,一杯倒。’ 她其实连最先喝的那杯酒也是假的,她利用自己的空间,把原本的酒换成了白水。 她不能喝酒,醉酒后技能全失,这种失误有一次就足够了。 “不是吧,堂堂鬼怪大人,酒量这么差?” “一杯倒?” 无论他们怎么挑衅,尚小美坚决躺在地上不起来。 萧轻尘这会也已经被人灌了几杯酒,不过他从面上看,一点喝醉的迹象都没有。 他听到尚小美醉倒了,撂下酒杯,摸索着将尚小美抱起来,没有再遵从稚子的意愿,霸道地抱着尚小美离开宴席,跟着领路的鲛人往客房走去。 来到客房门前,领路的鲛人告诉他:“这间房是鬼怪大人的,旁边那一间是你的。” 萧轻尘听完,非常不满地抱怨:“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跟大人这么多天没有同房了,也不知道把我们安排在同一个房间?” “啊?”领路的鲛人一脸茫然。 尚小美知道萧轻尘这是醉了,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赶紧睁眼对领路的鲛人说:“这里没什么事了,谢谢你的照顾。” 领路鲛人懵懂地点头离开。 尚小美随后被萧轻尘抱进房间里,他用脚将门踢上,接着将尚小美放在椅子上,手从她的裙摆下方伸了进去…… 第126章 想看兔兔哭 感受到他的急切,尚小美故意逗他,按住他乱动的手,责怪道:“你疯了,不是已经答应稚子,在他分化之前,不乱来的吗?” 萧轻尘醉后,反应变慢了很多,神经也变得更敏感了。 他失落地收回手,语气难过地问尚小美:“这么多天了,你都没有想过我吗?就算我在你身边,你也对我没感觉?” 尚小美真没见过这么直白会撒娇的男人。 她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感觉?” “我每天想你想得都睡不着,可是你每天晚上在小稚身边睡得可香了。” “我那是累了。” “你每天跟我说不上三句话,但是在面对小稚的时候,你话可多了。” “那是因为我跟稚子更相熟不是吗?” “小稚不让我跟你好,你一点都不会难过。可是我每一分每一秒都难过得想哭,我好想牵你的手一起走,好想跟你说说话,你怎么那么狠心,一路上都不理我。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我那么喜欢你……” 他说着说着,两行清泪簌簌落下。 乌黑顺直的长发服贴地披散在肩头,几缕长发从颈肩垂落,随着他抽泣的动作轻轻晃动,一时间,尚小美就像在欣赏一幅,古风韵味十足的美人垂泪图。 画中人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滚落的泪珠,直接砸进了尚小美的心里。 让她顿生怜爱,理智尽失,抬起萧轻尘的下巴,红唇逼近,用力吻上了他的唇瓣。 这男人,还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他哭着控诉尚小美的时候,在尚小美看来,就是在哭着求爱。太惹人心疼了,不就是上床吗?给他上就是了。 他想上多少次就给他上多少次,想怎么上就怎么上。 “嗯……”尚小美身娇体软的主动往后仰倒在床上,媚声勾引,娇喘吟哦,主动配合萧轻尘的动作,只要能让他满意,让他开心,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么爱哭的男人,哄着他,让着他,又怎么了? 不过她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内心的恶趣味,她好像特别喜欢看萧轻尘哭,总是莫名的想把他弄哭。 跟他亲热的时候,她还会仔细地舔掉他的泪痕,舌尖咸湿的滋味,会让她更加兴奋,湿意汩汩。 一夜交颈缠绵,一解相思。第二天尚小美跟萧轻尘起床后,烟波峡四周竟变得十分安静。 昨晚热闹的宴席不知道什么时候散的,鲛人也不知道聚到什么地方去了。 尚小美带着萧轻尘走了一路,只碰到一个忙着收拾院落的鲛人,她走到鲛人面前问他:“淳于稚呢,怎么不见他人?” “他去见老族长了,今天是朝圣日,除了杂役,其他鲛人都要去老族长那里报道。”鲛人对他们说。 “朝圣日?”听起来虽然没什么不妥,但是尚小美仍旧担心稚子会出事,紧张地问道:“老族长住在什么地方?” 鲛人抬手指向烟波峡最高的一座山峰:“老族长就住在圣山上。” “谢谢,”道完谢,尚小美拉着萧轻尘就往圣山的方向跑。 这些纯血统鲛人,思维有异于常人,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实在难以预测。而且以稚子的性子,他一定会坚持悔婚到底。虽然昨晚看起来,大家的关系还很融洽,但是尚小美却很难预料到,如果稚子在老族长面前坚持悔婚,他们的态度会变成什么样。 一路飞奔,当尚小美和萧轻尘赶到圣山上时,发现山上站满了鲛人。 他们果然都到圣山上来了,每个人都双手合十地朝着最高处颔首行礼,尚小美抬头看去,最高处那里正站着一位满头银发、形如枯槁的老人。 看她身上戴着的华丽配饰,她应该是老族长无疑了。 更让尚小美担心的是,稚子这会正站在老族长面前,垂手而立。 “他们这是要干嘛?”尚小美疑惑地问一旁的鲛人。 她这会穿着简洁的绸缎修身长裙,跟昨天的装束比起来,大气、温婉了很多。看着也更圣洁、妩媚,这样的装扮很适合出席这种严肃、庄重的场合。 她不戴口罩的时候,毫不费力就能美得让人惊叹不已。 原本没有注意到她的鲛人,听到她问话。转头看向她的时候,竟悄悄红了脸。 尚小美警觉地觉察到,他好像是一个还没分化的鲛人。 不是吧?尚小美赶紧换回自己的斗篷装,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她可不想再招惹一个鲛人,主要是因为蓝萃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稚子虽然很好,但毕竟是个个例,其他鲛人看起来,可不像稚子那么正常。 果然,面前的鲛人,竟结结巴巴地对尚小美说:“老族长说淳于将军的心被外面世界的污秽侵蚀了,要帮他净化心灵呢。” 尚小美听得眉头一皱:“怎么净化?” “当然是用圣水……如果圣水没用,还会用其他办法。”鲛人红着脸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本来很怕他这么娇羞的对着自己,但是她的问题还没问完,又不能不问,她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其他办法是什么?” “心灵被污秽侵蚀,是很严重的事,如果圣水净化不了,就要泡在天池里清洗。如果泡在天池还是没有用,就只能用天火烧了。”鲛人解释得很详细。 尚小美却听得很迷糊,正要再问下去,萧轻尘却急了,一把将她拉到一边,焦急地在她耳边低语:“完了,稚子惹上大麻烦了,他们一定是因为稚子要悔婚才说他的心灵被污秽侵蚀了。” “大麻烦?为何这么说?” “我小时候听稚子说过,他们族人如果有人变心,老族长就会说那人心灵被污秽侵蚀了,要给他净化心灵。圣水是第一步,如果圣水洗不清那人的污秽,他们就会将人扔进天池里。” “天池?他们是鲛人,难道还会怕水?” “你不知道,天池的水非常烫,进到里面一定会被烫伤。” “什么?那不就是天然温泉嘛。”尚小美这下懂了,感情他们所谓的净化心灵就是屈打成招,逼迫鲛人从一而终,谁要是变心,就拉回族里又是水烫又是火烧的,还美其名曰净化心灵。 这仪式搞得挺盛大,可惜实质上就是利用酷刑压迫人。 “我们不能让稚子继续这场仪式,必须马上带他走!”尚小美一刻也看不下去,飞快地登上台阶,站在了稚子旁边。 老族长老眼昏花的看向尚小美:“你是?” “我是他的夫人,”尚小美高声回答道。 “你闭嘴!小稚已经是鲛人皇的正夫,岂容你随意污蔑他的清誉!”老族长气得将拐杖在地上跺了跺。 她的愤怒在尚小美眼里却无比的可笑,这老人家如此昏庸,由她执掌着鲛人族,鲛人族不走向衰败才怪。 “我是尘封岛鬼怪,稚子入赘尘封岛在先,跟鲛人皇举行封夫之礼在后,谁抢了谁的夫郎一目了然,你不会已经老到是非不分了吧?”尚小美见不得这种倚老卖老,利用封建规制压人的老古董。 这些老人,思想僵化,年轻人说什么他们都不听,只固执地认为他们是对的,不准年轻人挑战他们的权威。 她想的果然没错,鲛人族的老族长还真是这么一位活宝。她又把拐杖在地上跺的咚咚响,垮着脸怒斥尚小美:“你大胆!鲛人从一而终,岂容你乱说!鲛人皇为小稚举行封夫之礼时,小稚还是未分化的童身,整个沧溟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稚如果此前跟你有过一段情,他岂会是童身?” 这话问得,她还真以为能把尚小美问住? “那他现在也是童身,这么看来,他对鲛人皇也不曾动情。” “鲛人皇为他举行封夫之礼,他对鲛人皇动情只是迟早的事。”老族长有些急了。 尚小美为了激怒她故意说道:“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鲛人只会在动心的时候分化,你们将他送到鲛人皇身边,就不怕他坐着鲛人皇的皇夫之位,再给她戴个绿帽子?” “你你……污言秽语!”老族长气得扬起手里的拐杖要打尚小美,稚子立刻站出来,将尚小美挡在了身后。 老族长一气之下将圣水打翻,居然直接跳过了泡天池的步骤,大声喝问稚子。 “淳于稚!你被这妖女蛊惑,迷失了心智。我现在代表所有族人问你一句‘你的心到底能不能收回来?’” “不能!我宁愿死,也不愿做鲛人皇的皇夫。”稚子倔强的大声回答, “好!很好!既然你心灵污秽,满身浊气,就让天火焚烧你的罪孽吧!”老族长吼完这一嗓子,突然双手高举,朝着下面簇拥的族人高喊道:“请天火!” 尚小美没等她嘚瑟完,拉上稚子和萧轻尘一个空间转换就…… 原本她想直接逃出烟波峡,可惜她低估了鲛人族老族长的能力。 那个老家伙,竟然会一种能让鲛人生不如死的咒术。 他们刚逃到一半,稚子就头痛难忍的滚倒在地。只要他试图离开烟波峡,咒术就会发作。 不解开咒术,他们根本走不了。 与此同时,海面上黑云压顶,尚小美仔细一看,发现竟是鲛人皇带着大军杀到了。 她心知大事不妙,看来这个老族长早就跟鲛人皇勾结好了,只等稚子一回来,他们就会想办法将稚子扣下。 她现在势单力薄,如果一味的跟他们硬碰硬,执意将稚子和萧轻尘抢走,胜算肯定非常低。 趁鲛人皇他们还没赶到,尚小美悄悄在稚子和萧轻尘耳边商量:“一会你们陪我演一场戏,假意跟我闹翻。记住,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在这里安心等着我就行。” 刚交代完,一尾天音就杀到了。 这个长着翅膀的鲛人,从水里一冲而起,双翅一展,水珠如石头一样朝尚小美激射而来。 尚小美从储存空间里随便抽了一个大件的物品,将水珠尽数拦下。拦完后才发现,自己拿在手上的竟是一个男明星的广告牌。 广告牌的面积差不多有五、六平米,上面印的男人衣着讲究,眉眼精致,笑容浅浅,看着非常有魅力。 尚小美倒是没什么感觉,她这一举动却把稚子气得不轻。如此危机的时刻,稚子竟还有心思赌气,气愤的给萧轻尘告状:“轻尘,你知道她刚才拿的是什么吗?” 萧轻尘:“是什么?” “一个陌生男人。” 一尾天音一击不中,又对尚小美发起了新的攻击,尚小美一边费劲地遮挡,一边替自己解释:“那只是一个精修照片,不是真人。” “你认识他?”萧轻尘问。 “认识,以前的同事。” “同事是什么?”稚子眼神危险地打听。 “同事就是一起做事的人。”尚小美这会已经举起了她的冲锋枪,对着一尾天音一通扫射。也许是上次他们被安全系统虐杀得太惨烈,听到这么密集的枪声,一尾天音和她的大队人马,竟吓得往后退出了数米。 尚小美不得不承认,一尾天音的实力确实很强。这个鸟鲛人,能下海能飞天,动作敏捷,行事果断,是个将帅之才。 “你的同事多吗?”萧轻尘趁着空挡,继续开口问尚小美。 尚小美点头:“多啊。” “你为何要随身带着他的照片?”稚子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尚小美还真被他问住了,她的储存空间里有这个男明星的广告牌,是因为前两年刚来兽世,她一个人难免孤独,而这个男明星,又是她曾经有些喜欢的人。 “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在你们入赘尘封岛之前,我孤家寡人一个,难免寂寞,所以……就有了这个广告牌的存在。”尚小美没有撒谎,如实回答道。 她心想谁还没点过去,一张照片而已,对兽世这些开放的兽人来说,肯定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惜她想错了一件事,兽人确实不在乎夫人有多少兽夫,但是他们在乎夫人的正夫人选,更在乎夫人没有告知他们,就擅自选出了正夫。 尚小美心里藏着这么重要的人,却不告诉他们,还撩拨得他们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这不就是在欺骗他们的感情吗? 第127章 海凰的童子身 “你这个骗子!”稚子突然一声怒吼,出其不意地将尚小美推倒在地! “他是谁!你已经有正夫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堂堂沧溟海大将军,你竟骗我自降身份做你的男妾!”稚子面若寒冰,又对着尚小美一通输出。 尚小美一脸懵逼地坐在地上,因为她跟稚子突然爆发了争吵,就连一尾天音也停止了对她的攻击,双手抱拳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吵。 尚小美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转头看向萧轻尘,萧轻尘此时同样满脸愤懑地僵立在原地不动。 不对,他们俩不对劲,萧轻尘真要生气,肯定是梨花带雨、欲语还休,双眸含泪令人生怜的模样。 还有稚子,他虽然骄傲、孤勇,但是行事从不冲动、莽撞,他从来都是谋而后动思而后定的处事作风,此刻情况如此危急,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大动肝火? 除非他……在演戏! 尚小美想通这点后,不得不佩服这些男人,他们是懂怎么化险为夷,将尚小美摘出去的。 稚子眼见着自己逃不掉,被老族长下了咒术不说,现在又被一尾天音拦截。他不想连累尚小美,又想保住萧轻尘,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萧轻尘一起跟尚小美闹翻。 刚才慌乱间尚小美有说过,让他们暂时留在烟波峡。 但是具体怎么操作她并没有想好。 没想到稚子这么快就给她来了个借题发挥。 明白稚子的意图后,尚小美也来劲了,站起身就指着稚子的鼻子骂:“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雄兽而已,有人要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当正夫?” “你……”稚子气地抽出鱼脊鞭,一鞭子用力地抽在尚小美身上。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鞭子分明甩得很用力,但是尖端刚好甩在尚小美的鞋跟上,打在身上的鞭身,一点都不疼。 就是看着唬人。 “你竟然敢打我?”尚小美也在尽力配合他的演出,用了毕生的演技,目光从不敢置信到怒不可遏转化得非常好,接着恶狠狠地掏出枪,将枪口对准了稚子。 她刚举起枪,稚子就朝她扑过来,将她扑进海水里,用手臂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鱼尾紧紧地缠着她的身体。 尚小美被他勒得呼吸不畅,身体也在急剧地往深海里坠落。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窒息的时候,稚子在她耳边低语:“快走。” 同时,他握住尚小美的手扣动扳机,子弹瞬间击穿了他的鱼尾。 血飞快地蔓延,猩红的海水在他们的四周散开。 尚小美大脑轰的一声,眼前的画面跟上次稚子为了她断尾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似的,疼得浑身抽搐。 但是最后的一丝理智,却催使她使用空间转换,直击一尾天音的老巢天壑城。 刚才稚子不惜重伤他自己,让她逃走,她不能辜负他的良苦用心,更不能延误拯救他们的时间。 她必须抓住一尾天音将大军带离天壑城的时机,查清楚天壑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跟她料想的一样,天壑城此时的守卫非常少,可是尚小美此时的血条也只剩下三点了,她不能再使用血条,为了快点找到天壑城隐藏的秘密。尚小美连续使用瞬移,五分钟不到,就将天壑城全部转了一圈。 每一所房屋和大型建筑,她全都留意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一时间,她甚至以为是自己想错了,天壑城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尚小美内心焦灼,为自己的失误自责不已。因为情绪太过低落,她感觉到无法呼吸,几个瞬移跑到天壑城最高峰的山顶,颓然地坐在山顶上发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脚边有一群蚂蚁在排着队搬家。 那么多蚂蚁,最后全都挤进了一个还没有手指头大的小小洞口里。 尚小美想着,蚂蚁洞洞口看着这么小,里面指不定有多大呢。自然界的蚂蚁,会依照周围的环境筑巢,在田间就把蚂蚁窝筑在田边,在山上就把蚂蚁窝…… 山上…… 尚小美突然灵光一现。 这个看似没有任何问题的天壑城,如果真的有戕害海洋生物的场所,那个场所一定很大。 既然城里的建筑都没有问题……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把屠宰动物的场所,藏进了天然高耸的大山里? 既然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虑,尚小美便不再等待,立刻瞬移下山,仔细地围着天壑城的几座大山转。 这一看,还真让她看出了端倪。 有一座山从山脚到山顶,修筑了一条很宽敞的石阶。 石阶并不是依山而建,在山势非常陡峭的地方,有人工修筑的痕迹。 费这么大劲修出这么宽的石阶,看似没什么问题,但是尚小美去山顶看了一圈,山上除了一座无字碑的将军墓,并没有其他东西。 一尾天音肯定没那么好心,为了一个不知道生平纪事的将军墓,专门为他修筑一条通往山上的石阶。 而且那条石阶也有古怪,除了山脚一百多米的位置有五米多宽,上面的石阶都只有一米多宽。 尚小美隐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换装成本地人的打扮,假装到山上采药,下了石阶,在下面地基的位置仔细勘察。 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了问题,就像她在山上看到的蚂蚁洞一样,她发现隐藏在石阶下方一个非常陡峭的位置,有一个半人高的山洞。 山洞里面虽然看似很黑,但是尚小美通过观察山洞周围的植被,发现那些看似长得很茂盛的藤蔓,其实有被人多次挪动的痕迹。仔细看就能发现,藤蔓的触须断裂得非常多,叶子也有被翻动的痕迹。比起其他地方自然生长的藤蔓有很大的区别。 就是这里! 尚小美正要进洞一探究竟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尚小美立刻找地方藏了起来。 不久后,就看到两个长得奇奇怪怪的鲛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一边走还一边聊天。 “听说陛下这次会将纯血统鲛人全部抓回来奖赏给我们,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陛下什么时候骗过人?不过我听秋将军说,陛下会将那些长得好看的纯血统鲛人奖赏给捕鲸人,大概率轮不到我们,就算轮到我们也只剩一些歪瓜裂枣。” “哎,又是捕鲸人,陛下对他们可真好。” “谁叫他们能替陛下赚钱呢……” 捕鲸人? 等他们走后,尚小美一键换装,换成跟他们相似的装扮,一弯腰跨进洞里。 前面一段路,她是弯着腰走进去的。 大概往里进了十几米,洞口突然变大,两边也多了两个值勤的守卫。 尚小美脚下没停,继续往里走。 守卫将她拦下:“腰牌呢?” 她一边观察里面的情况,一边用手在腰间一掏。 山洞里面有很大的噪声,这也给尚小美提供了绝佳的狙击机会。 她没有犹豫,掏出枪砰砰两枪,就将守卫撂倒了。 不过这不是电视剧,她虽然成功杀了守卫,进入了一尾天音掩藏在山体中的巨大屠宰场,专门屠宰鲸鱼和其他珍稀海洋生物的地方。但是她的行踪也很快就被其他守卫发现了。 她杀了两个守卫,其他守卫不可能察觉不到异常。 她进到屠宰场里面,地势宽阔的地方后,立刻利用瞬移,甩掉紧随其后的守卫。 接着,她下到屠宰场最下面,亲眼看到他们将一头巨型鲸鱼,肢解到只剩下骨架子。 守卫越来越多,就连那些捕鲸人也朝尚小美扑了过来。 足足有几百人,个个身强力壮,手持尖锐的武器。 下面没有出口,只有一条下水道,而且据尚小美的观察,那条下水道根本就没有连通外面的大海,而是深入地下。 下水道里面有很多鲸鱼被肢解的残肢,还有浓稠的血。 这些东西一旦流入大海,肯定会被海凰族知晓。到时候海凰一定会出手,惩治这群恶魔。 眼见着守卫将所有出口都封死了,从各个方向朝尚小美涌过来。 尚小美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只剩三点血条,要么拼死一搏,要么利用空间转换从这里逃出去。 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但是她此刻脑海里想到的是稚子两次为了助她脱困,自断鱼尾的事。 想到一尾天音为了霸占稚子,强行改变他的身体…… 想到稚子这会可能正在对一尾天音强颜欢笑,她的男人,岂容旁人染指! 尚小美愤怒地打开二维空间的武器库,点开了重型炸弹的页面。 她一眼就相中了能炸穿地心十几米的航弹,真要在这个屠宰场的下水道引爆这样的炸弹,下水道一定会被炸毁。 到时候里面污浊的血水和腐烂的残肢,一定会泄露。 无论是气味还是污浊的液体,一旦曝光,以海凰的敏锐度,他一定能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尚小美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的可行性,但是一看航弹竟需要六点血条! 她就像一个饥饿的人刚找到一点吃的,却发现吃的里面有毒一样,气得一巴掌拍到航弹身上。 接着,令她难以想象的一幕发生了,航弹竟兑换成功了?! 虽然系统一直在警告她血条负三,但是后面那句生命值清零的提醒,却一再的卡顿,系统就像遭遇了什么异常一样,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操控了,无法清零尚小美的血条。 “生命值清……生命值十……二十……” 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吓出一身冷汗的尚小美,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不过她立刻反应过来,托着航弹腾空而起,准确地将航弹投进了屠宰场的下水道中。 不出三秒,当那些守卫举起他们手中的武器朝尚小美砍过来的时候,大地一颤,尚小美利用瞬移最大限度地往外逃,还是没能躲过震碎山河的冲击力。 她和一堆山石,一起被巨大的爆炸力,轰出几百米外的高空,接着轰然坠入大海。 奇怪的是,尚小美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 系统还在试图清除她的生命值,可是那股强大到足以跟系统对抗的力量,一直在将尚小美的生命值往回升。 她明明血条已经空了,可是她竟然没死…… 太奇怪了,尚小美既感到幸运,又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是什么力量? 就在尚小美疑惑不已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脖颈处有光芒在闪耀、扩大,那束光一直在海水里飞速蔓延,诡异极了。 尚小美抬手将脖颈处的光芒捧在眼前,竟是鬼卿给她的瞳珠! 不光如此,瞳珠上还有一缕金色的光,源源不断地顺着链子钻进她的身体,好似在给她提供养分。 难道就是瞳珠在给自己提供生命值? 尚小美疑惑地打量了一圈自己身体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异常。 真的是瞳珠!这个发现让尚小美太震惊了。 来到兽世后,她一直都像个NPC一样,被系统控制着,依赖着血条活。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可以挣脱血条的束缚,成为一个真正自由自在的人。 这一刻,她仿佛得到了新生。既然这世上有能跟系统抗衡的力量,那么,只要她得到那股力量,她就能反过来控制系统。 正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瞳珠看的时候,瞳珠的光芒,也招来了意料之中的人。 一道白雾一样的身影,快如闪电,从大海深处倏忽而至。 尚小美连眼睛都没眨,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方,突然就多出一个人。 不过是不是人她也看不清楚,因为他还跟尚小美第一次见他一样,从头到脚罩着一层白纱。 只有那双异瞳,能穿透白纱落入别人的视线中。 好诡异的眼睛。 尚小美懵懂地眨了眨眼,想了想又对他摆摆手,主动跟他打招呼。 可是对方似乎没有看她,而是一直盯着她脖颈间的瞳珠看个不停。 光看还没够,他竟游到尚小美跟前,用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尚小美脖颈间的瞳珠。 这时瞳珠突然吸收了一些他身上的…… 尚小美也不知道瞳珠到底吸收了什么,反正系统默认她跟海凰有了什么了不得的亲密接触,竟给她涨了三十点血条? 这…… 难道吸收的是他的童子精血? 什么都没做呢? 这样强行破处,真的好吗?反正不是她想这样干的…… 尚小美还没得出结论呢,海凰突然震怒,一挥手,将她从海里扇离,飞出几百米后,重重地撞在了山石上。 尚小美被撞得口吐鲜血,没忍住骂了一句:“我艹。” 第128章 抓住小凤凰了 虽然被撞得吐血,但是尚小美的心血并没有白费,她用航弹将天壑城残杀海洋生物的屠宰场炸毁,又吸引来海凰。 海凰一怒之下,催生出滔天巨浪,海浪一浪比一浪汹涌,天地也跟着变色,黑云压城,光亮全无。 瞬息之间,海水漫过高大的天壑城城门,铺天盖地的朝城里席卷而去。 城中安于享乐的鲛人,根本没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一个个都开始哭爹喊娘。他们虽然不会被淹死,但是这些年积攒的家业,肯定保不住了。 一个个不哭才怪。 尚小美刚好被海凰扔在了天壑城外的一个礁石堆里,不但让她成功避开了席卷的海浪,还让她拥有了一个绝佳的观影地。 在这里看天壑城被淹,就跟看5D电影一样震撼。 她原本以为海凰会像上次淹她的尘封岛一样,淹得差不多就会停手。 但是她明显想错了。 看来海凰这次气得不轻,把天壑城的所有街道淹了都难消他的心头之恨,他接着又把天壑城所有的房屋全都淹了。 那么大的一座城,眼看露在外面的只剩下几座山头,海凰竟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海水继续倒灌、拔高,在尚小美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就连天壑城最后几座山头也被海水全淹没了。 尚小美眼睛瞪得贼大,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她被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拔地而起倒灌的海水,已经完全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控制,这……这一点都不科学。 海凰到底拥有着怎样可怕的力量?尚小美越想越心惊,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得罪这个可怕的男人,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成为他的盟友。 直到整座天壑城都被海水淹没,倒灌的海水才停止上涨。 那些鲛人再无藏身之地,在海水里窜上窜下地抢救他们的财宝。 更可恶的是,那些捕鲸人,全都是岛国人,他们也并没有被淹死,而是被鲛人簇拥着,上了逃生船。 尚小美刚开始还觉得海凰淹了他们整座城,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现在她却觉得一点都不够。 这些捕鲸人杀了多少珍惜的海洋生物,他们都该死,就该去给那些被他们残杀的动物陪葬。 那些逃生船,也注意到尚小美这个方向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他们玩命地把船往这边划。 尚小美心里气愤,打开武器库,一眼就相中了里面的加特林。可是当她正准备用血条兑换加特林的时候,系统冒出了一句非常冒犯她的提示。 “加特林——铁血硬汉才能驾驭的武器。” 后面还有一排小字,明确地写了需要多大的臂力才能持有加特林。 尚小美看过后,默默地把手拿开了,就她那点手臂力量,恐怕将加特林举起来都做不到,更别说跟它的后坐力对抗了。 她非常识时务地,放弃了加特林,紧跟着用三点血条换了一挺轻机枪,架着枪瞄准那些往这边逃跑的捕鲸人,正要开枪,海底忽然一颤,就像突然发生了海啸。 尚小美一个没稳住,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她脚步一趔趄,稳住身形后,疑惑地往海里一看。 这一看,差点吓死。 海里出现了一头堪比游轮一样大的巨型海怪,海怪通体蓝色,光是挥舞的钳子,就有七八米长。 跟海怪的钳子比起来,尚小美手上的轻机枪,就跟牙签一样小。 可想而知,就算她用轻机枪扫射眼前的海怪,就凭它那一身坚如钢板的壳,子弹根本伤不到它分毫。 这……真是要了命了。 一开始尚小美还在祈祷,这个海怪是冲着捕鲸人去的,毕竟海里的海怪都是听命于海凰的。 海凰现在对付的是天壑城的人,跟她无关…… 可是无论她想的多好,事实都没有依照他想的进行。 那头海怪目光坚定,直直地就朝她游过来了。 不光游了过来,它还在尚小美面前停下,探出巨大的身躯,举起了两只钳子。 眼看着海怪的钳子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就像要将尚小美的头剪下来似的。尚小美正思考着,要不要逃跑的时候。 眼前的海怪突然收回一只钳子捂着‘脸’,羞涩地红了半张脸。 它怎么变红了? 这一幕……好熟悉。 尚小美脑海中突然冒出了在尘封岛遇上的蓝色大虾的样子。 她努力镇定下来,观察眼前的海怪,发现这只海怪除了比蓝色大虾大了几百倍,其他特征简直跟那只蓝色大虾一模一样。 难道它就是那只蓝色大虾? 尚小美惊疑不定地想着,身体却因为本能的害怕,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山石上。 逃跑的捕鲸人,也注意到了这边骇人的海怪,他们立刻惊慌地调转船头,想从另一边逃跑。 就在这时,海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冷若冰霜的警告:“蓝魅!” 是海凰的声音。 海凰的声音一响,尚小美眼前的巨大蓝色大虾,身形一震,果然老实了,通红的半截身子,立刻恢复成蓝色。 接着,它又重新举起钳子,朝尚小美的脑袋袭击而来。 尚小美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海怪的动作。 她原本想着赶紧跑,可是在最后一刻,她却注意到海怪的钳子上有东西。 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尚小美正疑惑地转头看过去。 海怪就用它巨大的跟重型吊车似的钳子,钳着两团手指盖那么大点的东西,将那两团东西,塞进了尚小美的耳朵里。 尚小美感觉双耳一湿,就跟聋了一样,再也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 接着,她看到蓝魅跳进海水里,消失不见的身影眨眼间就将捕鲸人的船只顶翻了。 捕鲸人掉落在海水里,拼命挣扎着往船边游,那些拥护他们的鲛人,也在试图救他们上岸。 可是海怪哪里会容他们继续偷生,它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张开大嘴发出宛如实质的怒吼。 吼声带起一阵巨浪,尚小美耳朵虽然听不见,但是却能看到那些音浪一波波地袭向捕鲸人和鲛人。 尚小美看到他们痛苦地在海水里翻滚,被吼声震得七窍流血,有些身体较弱的捕鲸人直接被震晕,沉向海底。 有些身体强壮一些的,还在挣扎着想逃离这场不平等屠杀。 但是海怪显然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打算,又一声绵长的怒吼。 这一次,连大部分鲛人都扛不住,当场被震碎耳膜,晕死过去。 剩余的捕鲸人,也全都被活活震死,命丧大海。 杀死了这些试图逃跑的宵小,海怪又几个纵身游到天壑城中间,对着那些漂浮的鲛人,实施无差别伤害。 它的吼声,让那些鲛人生不如死,七窍流血。 好似天罚降下,罪恶的天壑城,很快便沦为了血流漂杵的人间地狱。 尚小美虽然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仍旧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轻。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那只差点被他们烤来吃了的蓝色大虾,居然会是海凰最得力的手下。 想到这她冷汗都下来了,她记得当初把大虾抓给她的是鬼卿。 他当时是真不知道这大虾是如此可怕的海怪?还是什么都知道,就想看尚小美得罪海怪,被海怪大卸八块? 越想越气,越气越讨厌鬼卿……但是…… 尚小美又想到自己脖子上的瞳珠,这东西在刚才可是救了自己一命,而且它是鬼卿给自己的。 他害了自己那么多次,又救了自己一次,这么一算,还是他欠自己的。 尚小美傲娇地想,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鬼卿,那个家伙,差点拿她喂海怪。 如果当初她真把这蓝色大虾烤了,那她岂不是彻底得罪海凰了? 真要是那样,海凰第一次水淹尘封岛的时候,她恐怕就活不成了。 不过现在这个蓝色大虾还挺有意思的,它为什么要在我的耳朵里塞东西?难道它是在保护我,怕我受伤? 它这么有灵性吗? 尚小美心思急转,想了很多,又忍不住否定自己。也许它不是我以前认识的蓝色大虾也说不定…… 等该惩治的人全部惩治完了,海怪停止了怒吼,接着又贱嗖嗖地游到尚小美面前,花痴一般地看着尚小美,用钳子捂着嘴傻乐。 它这样子,让尚小美想起了她在现代的时候,遇到的真爱粉,他们也喜欢看着尚小美呵呵傻乐,羞涩的不敢靠近她。 “嗨!”尚小美鼓起勇气给它打招呼。 没想到眼前的大家伙,身子又红了一半,还娇羞的在海水里打了个滚,不小心溅出来的水,把尚小美浇了个透心凉。 大家伙转头看到尚小美身上的衣服全湿了,立刻自责的耷拉下脑袋。 尚小美安慰它:“没关系。” 接着当着它的面一键换装,又换了一身更漂亮更清爽的衣服。 蓝魅立刻高兴的挥了挥钳子,不等尚小美自己动手,它又举着硕大的钳子,将尚小美耳朵眼里,类似耳塞一样的东西取了出来。 听力瞬间恢复,尚小美礼貌的对它道谢:“谢谢。” 蓝魅开心的直蹦跶,这一蹦,又将尚小美身上的衣服溅湿了。 它尴尬的定在原地,尚小美无奈的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又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过这次的衣服是防水的,她有点不想折腾了。 可能是一连两次将尚小美的衣服溅湿了,蓝魅太过愧疚,没等海凰吩咐,它就变回了小婴儿那样的大小,垫着脚举着钳子,想让尚小美抱抱。 尚小美刚对着它伸出双手,海凰的声音再次从海底传来。 “蓝魅!” 只是两个字而已,蓝魅就吓得转头溜进海里不见了。 独留尚小美一个人站在礁石上发愣。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快太残酷了,幸好海凰针对的不是她,如果是她,任凭她有几个系统,也一定抗不过去。 不过她也想到了海凰可能存在的弱点,他有没有可能?所有的力量都来自大海?一旦离开大海,就会变得毫无用处? 这虽然只是尚小美的猜测,但是她却莫名的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真的。 因为依照物质守恒定律,越强大的东西,越会有最致命的弱点。 就像有系统的尚小美,看似是无敌的,可是她却不能碰酒,这种弱点致命,却也让人防不胜防。 海凰的强大本能地让她害怕,就像脖子上悬着一把剑,不知道那把剑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如果她不能成为持剑人,她将永远无法战胜对海凰的恐惧。 也许是对海凰的好奇心太重,让他有所察觉,就在尚小美六神无主的时候。 那个像迷雾一样的男人,竟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次跟他第一次出现在尚小美面前时一样,他全身上下罩着一层白纱,白纱下是翻涌的海水。 海水将他送到尚小美面前,两人相对而立,静默无言。 尚小美不说话,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实在是太紧张了。 海凰不说话,是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尚小美颈间的瞳珠上。 瞳珠此刻虽然没有散发光芒,但是它的珠面仍旧像是在吸收天地精华,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把它……给我,”海凰终于开口了,指着尚小美挂在脖子上的瞳珠对她说。 尚小美紧紧地靠着山石不动,面对着挥挥手就能要她命的男人,她实在难以安心,小心脏不受控制地抖。 她拿不准海凰的性子,不知道他是否讲理。换了旁人,对她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她肯定会回一句:“凭什么?” 但是海凰这么问,她却不敢由着性子乱说。 而是结结巴巴地回道:“你……你自己……来拿。” 海凰突然犹豫了,他的目光在尚小美的脸上和瞳珠上来回梭巡。片刻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抬脚朝尚小美走了过来。 海水退去,尚小美看到他的脚落了地,身影高大俊逸,宛若海神降临。 他一步步地走向尚小美,神情格外庄重。 眼看着他的身体离开了大海,尚小美突然伸出手,拽住他的胳膊,将人紧紧拽着不放,笃定的说:“你现在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第129章 听话的小凤凰 尚小美突然出手,让海凰变得无比被动,他就像被人拆穿了天大的秘密,怔在当场,一动不动的低头盯着尚小美。 在尚小美看来,他此刻的反应就像被吓傻了一样。 这可让她太有成就感了。 她就知道,自己料想的没有错,像海凰这么牛叉的人,弱点也是致命的。 “现在我知道你的弱点了,你如果愿意跟我合作,我可以答应帮你保守秘密。”尚小美有了谈判的底气,内心也跟着镇定下来。 海凰看她的眼神,还跟刚才一样……呆。 他其实是听不懂尚小美此刻在说什么的。 因为他无法理解,一个这么柔弱的雌性,比他那不争气的小侄子力气还小,她怎么会觉得她能抓住自己? 她是怎么想的? 尚小美见自己无论说什么,海凰都无动于衷,她也逐渐意识到,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海凰并没有被吓到。 而是被自己搞懵了。 难道?他的力量还在? 尚小美小心肝一颤,大着胆子仰头看着海凰问:“你的力量还在?” 海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他身后的海浪,无风而动,突然就卷到了三米多高,浪花落下,淋了尚小美一身。 尚小美被浇的像个落汤鸡,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完蛋了,猜错了,这下将这位爷彻底得罪了。 直到此刻,她仍旧紧紧地攥着海凰的胳膊。她想象中,自己此举相当于猫抓耗子,她这只英明神武的大猫终于抓住了海凰这只善于隐身藏匿的老鼠。 可是现实是,她才是那只怂怂的老鼠。 海凰这只大猫轻轻一摆手,就将胳膊硬生生从她手里挣脱开了。 光是力气这一块,他就能完爆尚小美。 尚小美想抓他?最多只能想想。 感觉到手里一空,尚小美心乱如麻地往后退了又退,又将后背抵在了山石上,双手还悄悄在后面抓住了山石凸起的位置,生怕自己被海凰拽进海里报复一番。 此刻无声胜有声,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就像上学时拍了一下同学的屁股,下一秒却发现对方是自己的任课老师一样无助。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做个实验。”尚小美认怂认得非常快,发现自己想错了,立刻道歉。 海凰盯着她看了三秒钟,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放过他。 尚小美赶紧趁着最后的机会表态:“我知道你喜欢这个珠子,这也是别人送给我的,直接给你不合适。不过看在你这么喜欢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多看看。” “这东西你不能带走。”海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给尚小美,直接单方面做了决定。 简直比九街黑市那些人还要霸道。 这可是尚小美的东西,他说不能带走就不能带走? 这不是明抢吗? “这个珠子是我的,我为何不能带走。” “这是海凰族的东西,不是你的。”说起瞳珠,海凰的话也变多了,语气固执且坚定。 尚小美从未这么憋屈过,如果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给他也就给了,反正这珠子就像竖瞳的龙兽眼睛似的,只不过颜色是红的。这么看起来,它好像更像海凰那只红色的眼睛? 总的来说,珠子的外形并不是很好看,作为饰品,在尚小美眼里它是不美的。 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这珠子的厉害,这个东西关键时刻可是能保命的,而且它还能吸收海凰身上的力量,给尚小美‘补血条’,尚小美当然不肯拱手相让。 她知道自己不是海凰的对手,又不愿将瞳珠让给他,于是她想到了逃跑。 一个空间转换…… 她本来要去的地方是烟波峡,可是空间转换却被团团包围的水墙给打断了。 海凰太不是人了,他竟然有办法破解尚小美的空间转换。 尚小美无奈的站定不动,很快水墙消失,海凰那张被白纱罩住的脸,唯一显眼的是跟红宝石一样璀璨的眼瞳。 他用那诡异、恐怖的眼瞳目不转睛的盯着尚小美,没有威胁她一个字,只对着她伸出了一只完美无瑕的手。 尚小美心知打不过,万般无奈之下,她将手绕到脖子后面,不情愿地解脖子上的项链。 一边解,她一边在心里呐喊:“这人就是强盗!这可是我的东西!他居然明抢!我要是能将他打退就好了。” 她在心里抱怨一通,原本已经认输,没想再挣扎的她,突然看到瞳珠闪出一道金光。 海凰被光芒击中,立刻闪到百米之外! 尚小美震惊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一瞬,她好像发现了海凰真正的弱点! 是瞳珠!瞳珠可以操控他? 不是吧? 她立刻回想起,此前她被航弹震飞掉落海底,也是瞳珠的光芒,让海凰突然现身的。 还有海凰触碰瞳珠的时候,她的血条突然多了三十。 这个瞳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的如此厉害? 这么厉害的东西,鬼卿他为何要送给自己? 难道他不知道瞳珠的厉害吗? 尚小美心思急转,这下,她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用手指捏着瞳珠,同时在心里默念:“回来!” 歘的一声,海凰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尚小美震惊得瞪大眼,就像突然中了头奖一样难以置信。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又在心里默念:“倒立!” 令她没想到的是,海凰的身体真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动,还真在她面前倒立上了。不过罩在他身上的那件白纱,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竟然能浮在空中,就算他倒立着,薄纱也依旧将他遮盖得严严实实。 “哈哈哈……坐下!”尚小美眼见着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整个人从惊吓中解脱出来,突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感,心里畅快极了。想起刚才海凰戏弄她,她现在当然要戏弄回去。 等海凰如她所愿地坐下后。 尚小美又哈哈大笑着说:“来,握手!” 海凰还真伸出一只手,乖乖跟她握了握。 尚小美笑得前仰后合,感觉从未这么畅快过。 她虽然看不见海凰的表情,但是不用看,她也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有多难看。 就在她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海凰突然出声道:“出事了。” “啊?什么事?”尚小美一边笑,一边下意识问道。 “烟波峡出事了,”海凰跟鲛人族一样,能听见大海的声音。 而且他本就不苟言笑,他的话每个字都是认真的。 尚小美心神一震,立刻严肃起来。 “出了什么事?” “一尾天音正在大肆屠杀烟波峡的鲛人。” 海凰的话音一落,尚小美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海凰也紧随其后,像一团云雾一样,飞掠向烟波峡的方向。 虽然烟波峡的事十分危急,但是他心里仍旧在回想瞳珠的事。 瞳珠并不是宝石,而是一种可以储藏力量的容器。 万年前,龙族和凤凰一族还没有闹掰的时候,他们共同执掌着万兽国,一起庇佑万兽国的族人。 那时候两族上百名开国大将,一起创造了瞳珠,历代龙族和凤族的皇帝在临死前,也会将自己的修为和力量储藏进瞳珠,瞳珠会替他们选出下一任万兽皇。只有瞳珠认可的主人,才能使用它的力量。 只要能拥有瞳珠的力量,那个人就是天选万兽皇,更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后来,龙族和凤族爆发大战,瞳珠有灵,竟自动封禁,光芒尽失,沦为一颗普通的珠子。 凤族跟龙族决裂,回归大海,他们带走瞳珠,此后瞳珠再没发出过光芒。 上千年来,瞳珠的作用逐渐沦为了护身符,两族看在先祖的面上,见到佩戴瞳珠的人,都会礼让三分,即使有深仇大恨,也会依照道义放过对方。 谁能想到,如今瞳珠竟重新被唤醒,还是被鬼蜮的鬼怪唤醒的。 海凰细细回想刚才尚小美的表现,他能肯定,尚小美还不知道,瞳珠被唤醒后,意味着什么。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瞳珠的力量。 尚小美此刻已经将瞳珠的事,抛到了脑后,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稚子他们的安危。 当她一个空间转换到了烟波峡的时候,看到的情况跟海凰转述的没有任何出入。一尾天音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天壑城被毁的事,她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尚小美跟稚子故意闹掰,其实是为了声东击西,毁掉她辛苦建立的天壑城。 天壑城被毁,她多年积攒的心血全都没了。 还有稚子的偏心和暗算,也让她怒火中烧,暴虐的一面再也藏不住,双手持刀,一刀一个,将刀尖扎进这些天生高贵、惹她嫉恨的纯血统鲛人的心脏里。 “你们不是天生高贵吗?等我将你们全杀光了,我看你们还如何高贵!”一尾天音的自卑,从小时候起就在心里扎根了。这么多年生根发芽,早已盘根错节,无法清除。 她用一生来证明自己比纯血统鲛人强,用强娶稚子的手段,证明最美的纯血统鲛人也被她的魅力折服。 她拼命站在最高处,不惜任何手段,成为沧溟海的皇,就是为了证明,她不是杂碎,她比纯血统鲛人强,她比海里的其他生物都要强! 在一尾天音疯狂屠杀纯血统鲛人的时候,稚子突然拦在她面前,英勇地跟她战斗。 真要拼实力,一尾天音并不是稚子的对手,奈何她足够卑鄙,眼见着不敌稚子,她竟大声吩咐手下,绑了萧轻尘。 不光如此,隐藏在她的队伍之中的红日帮忍者,也在这个时候现身了。 他们的战斗力惊人,不出几分钟,纯血统鲛人就倒下了一大半。 最丧尽天良的是,这些屠杀纯血统鲛人的忍者当中,有一个叫伊和的密忍,他是比忍皇更高一级的神忍。 忍皇在红日帮已经属于独一无二的存在了,神忍更是传说中的人物。 如果他不是密忍,而是术忍,恐怕红日帮帮主的位置就轮不到陆震云了。 虽然忍者的级别非常重要,但是他们修炼的忍术也同样重要。像密忍、力忍和雪忍这种,忍术单一的忍者,有时候就算等级很高,却同样打不过比他们等级低的术忍。 术忍会的忍术,适合各种方式的战斗,综合实力最强,这点永远都是密忍这些忍者无法超越的。 一尾天音这种时候将等级最高的密忍带来,当然不是为了立威,而是为了灭族。 “淳于稚,你是不是觉得跟了鬼怪,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一尾天音残忍地笑着问稚子,她手里的刀沾满了纯血统鲛人的血,这让她更加兴奋。 稚子看到同胞惨死,萧轻尘被绑,恐惧蔓延全身,浑身冰冷,目眦欲裂,却不敢再次激怒她,只能跪下求她。 “鲛人皇,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冲我来,放过他们。” “哈哈哈,你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你让海怪毁了我的天壑城,我就杀光你们,让烟波峡不复存在!”一尾天音话音一落,又一刀挑开了一个纯血统鲛人的脖子。 稚子悲痛地一闭眼,无法忍受同胞被杀,不忍心再看下去。 这时给稚子下咒术的老族长,拄着拐杖蹒跚着走到一尾天音跟前,焦急地问一尾天音:“鲛人皇!你要稚子我已经给了,你说的条件我都已经答应了,你为何说翻脸就翻脸……” 一尾天音嗤笑出声,反过来骂她:“老家伙,你答应的那点条件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一直被稚子他们这些纯血统鲛人信任和尊敬的老族长,竟在这时,当着惨死同胞的面,跟一尾天音谈起了条件:“你如果觉得一年三十个美貌鲛人不够,我可以给你五十个,还有鲛人分化的药物,你想要多少都行,绝对包你满意……” “噗……”老族长的话刚说到一半,她心口的位置突然被利剑从后面贯穿。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到稚子脸色铁青地怒视着她。 “你……竟敢……”老族长临死还想指责稚子。 稚子眸光狠厉,执剑的手再次用力往前一推,将剑身尽数莫入老族长的心口。 可是杀死一个老族长,并不能改变什么。 一尾天音狞笑着,根本没拿稚子的愤怒当回事。她双翅一展,飞到稚子头顶上方,嘲讽的奚落他:“呵呵,我就想看看,你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绝望会是什么样子。” 一尾天音围堵着稚子,原本已经是单方面屠杀的场面,在她的吩咐下,神忍级别的密忍竟操控着海底的食肉动物,堵在烟波峡四周的海域。 它们除了啃食死去鲛人的尸体,还会啃咬在海里逃命的纯血统鲛人。 眼见着稚子越来越绝望,一尾天音也不装了,恶狠狠地骂他:“你个毒夫!竟敢联合鬼怪毁掉我的天壑城!我为你举行封夫之礼,让你当正夫!你竟自甘堕落,要去给鬼怪当男妾!” 第130章 烟波峡大战 眼见一尾天音毫无收手的意思,这场大屠杀不知道她在心里谋划了多久,可能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她就因为自卑而恨上了所有纯血统鲛人,想让他们全部消失,以此来遮掩她古怪、畸形的外貌。 她在折辱稚子的同时,还想把一切过错都怪在他身上。 稚子知道他跪地求饶也不管用,他就算死!也要在一尾天音的心上扎上几刀。 “谁稀罕你的正夫之位?你的自作多情只会令我作呕!”稚子毒舌起来,对一尾天音来说就是沉痛的精神攻击。 一尾天音这种过度自卑形成的极度自负人格,最是接受不了别人的轻视。 “你!”她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卑鄙的将刀架在了萧轻尘的脖子上。 稚子此刻并没有完全绝望,他相信尚小美一定会回来救他们。他已经做好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准备,这本来就是他的宿命,他们纯血统鲛人和一尾天音之间注定会有一战。 但是这些跟萧轻尘没有关系,如果能替萧轻尘争取一点时间,他做什么都愿意。 一尾天音嘲讽的看着稚子,刀刃已经在萧轻尘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血口子。 如此致命的威胁,惨烈的局势,萧琴师却没有半点怯弱的姿态。 他眼睛看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到疼,也能听到周围濒死鲛人凄厉的惨叫。 但是他没有喊叫,甚至没有乱动,宛如一朵开在战乱中的白花,脆弱易折却不躲不闪,已然做好了悍然赴死的准备。 他身上的素白衣裳和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早就沾满了别人的血,血腥气却无法驱散他的勇气。此刻他能感受到,从自己脖颈间流出的血是热的。 可是他却仍旧笑着,对稚子说:“小稚,不用管我,你快逃,去找鬼怪大人。” 他看不见,不知道稚子此刻已经扔掉了手里的鱼脊鞭,只为了让一尾天音暂时留萧轻尘一命。 “鲛人皇!他不是鲛人,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不应该牵扯外族。”稚子为了拖延时间,试图给一尾天音讲道理。 但是一尾天音却发现了其他有趣的事:“你和他……你们不会都是鬼怪的男妾吧?呵呵,这可太有意思了,堂堂沧溟海大将军为了争宠,竟将好友送到自己夫人的床上去了?你可真大方,就不怕这小兔子夺了你的宠爱?” 稚子知道一尾天音这是故意在挑拨离间,不过这正是他乐见其成的事,不管一尾天音说什么,只要她暂时不对萧轻尘动手就行。 萧轻尘虽然没有苟且偷生的意思,但是他却因为太过实诚,反而让一尾天音有了更多奚落稚子的机会。 “小稚无论样貌还是性格都比我讨喜,鬼怪大人心如明镜,怎会不宠爱小稚?别说我,就算是鬼怪大人的其他夫郎,也没人能分走鬼怪大人对小稚的半分宠爱。”萧轻尘掷地有声的帮稚子说话。 却引起了一尾天音更大的嘲讽:“呵呵呵,小兔子,你说话可真有意思,样貌和性格都讨喜?唯独不能人道是吧?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一个不能满足雌性的男人,他还是男人吗?所以他才会将你送到鬼怪的床上固宠。我只想知道,你跟鬼怪做的时候,会不会聊起他这个废物?” 稚子这大半年来,早就接受了自己不能人道的事实,平时他看似计较,不过是故意耍耍小性子。 现在见一尾天音揪着这件事不放,他心里巴不得她继续讲下去,好继续拖延时间。于是故意装出一副气急败坏、被人戳到痛楚的震怒模样,满足一尾天音的恶趣味。 萧轻尘这会也配合的非常好,仍然在极力维护稚子:“小稚他迟早会分化的,他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一尾天音突然轻佻的挑起萧轻尘的下巴:“好漂亮的小兔子,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萧轻尘转头躲开她的手:“别碰我。” “啪!”一尾天音恼羞成怒的扇了萧轻尘一巴掌:“你不让我碰,想让谁碰?鬼怪?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迷得你们一个个连命都不要了。”一尾天音感觉脸上无光,起了杀心,刚把手里的长刀举起来,尚小美就杀到了。 她从虚空之中冒出来,刚露面就朝着一尾天音持刀的手臂开了一枪。 不过这些有修为的兽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一尾天音的手臂应该是她比较脆弱的地方,尚小美开枪后,她竟用身后的翅膀挡下了尚小美这一枪。 “鬼蜮鬼怪,你终于肯现身的。”一尾天音话音一落,没给尚小美反应的时间,便残忍的笑着,一个俯冲,抓着萧轻尘身上的绳索将他提起来,接着又抓住稚子的手臂,拽着两人直上云天。 “你们俩现在不用谦让了,我来帮你们看看,在鬼怪的心中,你俩到底谁更重要一些。”一尾天音扇动巨大的翅膀,抓着稚子和萧轻尘不停的往上飞。一边上升,她还一边对萧轻尘和稚子残忍的说道。 “你想做什么?”稚子预感不妙,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和萧轻尘无论是谁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都会被摔的粉身碎骨,惨死当场。 “做什么?当然是帮你们看看鬼怪有没有真心了。”一尾天音突然将头转向萧轻尘故作好奇的问他:“你说……她到底是会救你?”接着又转头问稚子:“还是说……她会救你。” 稚子和萧轻尘都没有说话。 一尾天音又同时凑近他俩语气残忍的问:“还是说,她谁都不会救,毕竟一个人从这么高的地方砸向去,下面的人可是会被砸死的。” “哈哈哈……”不等稚子他们回答,一尾天音桀桀冷笑着,突然毫无预兆的将萧轻尘从高空中扔了下去。 尚小美吓得一个瞬移就到了萧轻尘坠落的下方,同时在空间里一连兑换了好几个充好气的安全气垫,将气垫放到萧轻尘的下方。 可是她还没等到萧轻尘安全落地,就看到一尾天音又将稚子从远处的高空中扔了下来。 她一定算好了尚小美无法同时救下两个人,才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尚小美确认好萧轻尘掉落的位置没有问题。她当机立断,又一个瞬移,如法炮制在稚子掉落的下方铺满了安全气垫。 同时她不停的朝着上空开枪,不给一尾天音再次接近稚子和萧轻尘的机会。 一尾天音闪避的功夫非常厉害,即使如此,她此刻仍然懊悔不已,气得不轻。 因为她一开始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以为鬼怪不能飞,肯定不能同时救下两个人。 但是谁能想到,鬼怪那些鬼把戏竟然这么多。 那些铺在地上的玩意又是什么?人从高空坠落,落在那上面竟然能毫发无损。 尚小美每次拿出这种超乎兽人认知的东西,都会让他们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 一尾天音眼看自己落了下风,立刻吹响口哨,催促手下发动更猛烈的进攻,残杀烟波峡存活的纯血统鲛人。 新塘湾的将领秋无际,原本就对稚子怀恨在心。恨稚子抢了一尾天音的宠爱,现在终于有了亲手对付稚子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不过基于上次偷袭尘封岛的教训,他再也不敢轻视稚子和鬼怪。 带了很多人,围攻稚子一人,就是不敢对付尚小美。 尚小美第一时间将萧轻尘从安全气垫里扶出来,接着将安全气垫收进空间里。 只这么一会时间,当她回头看向稚子的时候,被围攻的稚子已经快撑不住了。 “无耻!几百人打一个人!”尚小美咬着后槽牙将自己的手枪塞进萧轻尘手里。什么都来不及交代,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稚子身旁了。 她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给稚子送武器的。 稚子被他们欺负的这么惨,尚小美可咽不下这口气。 她毫不犹豫的用十五点血条,在武器库里兑换了一把加特林。因为加特林实在太重,她差点拿不住。 “稚子!拿着!”尚小美将加特林递给稚子。 这会围攻稚子的鲛人们,还没意识到危险,仍旧挥舞着他们手里的冷兵器,不停的往稚子身上招呼。 只有秋无际,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吓得本能的开始往后退。 “杀了他领赏!大家一起上!”没见识过鬼怪厉害的鲛人,仗着人多势众,还在往上挤。 稚子实在躲不开,身上已经有两处重伤,上次被子弹击穿的鱼尾,也在汩汩流血。 尚小美利用瞬移,绊倒了十几个离他们最近的鲛人,接着快速的教稚子使用加特林。 当稚子第一次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就像天神下凡,同时,他眼里也冒出了神采奕奕的光。 这种绝对的火力压制,对着那些将自己按在地上打的人一阵突突的感觉太畅快了。 原本他们处在绝对的劣势,没想到一把加特林就彻底改变了被动挨打的战局,稚子怎能不兴奋。 与此同时,萧轻尘也凭着绝佳的听力,对着偷袭他的人开了一枪,恰好正中那人的脑袋。原来萧琴师,也有如此英勇的一面。 不过岸上的局势有所扭转,并不代表海里的情况也跟着变好了。 被密忍操控的海洋生物,原本只潜伏在海水里伤人,这会却大举往岸上涌,龇着獠牙撕咬岸上的鲛人。 这些巨型海洋生物,尚小美想杀死它们也挺困难的。 她正无措的时候,海凰赶到了。 海凰这次没有让海水倒灌,而是直接动用了蓝魅和红魉这些海怪。 海怪在行动前照例跟以前一样等他的吩咐。 海凰眉头都没皱一下,冷冰冰的吐出四个字:“全部清除。” 海怪得令,化身庞然大物,吼声震天,将围堵在烟波峡海岸边的失智的海洋生物尽数咬死,拖拽进海水里。 尚小美正想提醒他们,那些海洋生物中了密忍的毒,不能被其他鱼类分食。就看到海凰用水墙将那些有毒的海洋生物围成一圈。 接着她看到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海凰将那些有毒海洋生物拖拽进漩涡中,下一秒,海洋生物和漩涡便一起消失不见了。 太神奇了,这大海看着就像他的后花园一样,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尚小美一想到,海凰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要听命于自己,心里就莫名的虚,生怕哪天瞳珠不管用了,而自己又把人得罪的太狠,也被海凰拖进那漩涡中死无全尸。 “算了,还是不要把人得罪的太狠了。”尚小美捏了捏脖子上的瞳珠,后怕的自言自语。 尚小美他们虽然人少,但是战斗力非常强。不出十分钟,他们就彻底扭转战局,从被虐杀的一方,变成乘胜追击的一方。 一尾天音的势力全部被打散,跑的最快的就是秋无际,他谁也没带,一个人偷偷往天壑城的方向逃。 不过眼看着快要逃出去的时候,却被一尾天音射出的利箭,刺了个正着,当场死亡。 一尾天音眼看大局已定,她竟不顾手下的死活,逼着他们继续送命。她自己却伙同红日帮密忍伊和一起逃命。 伊和是神忍,也是一尾天音亲自向天皇求来的帮手。 如果伊和死在烟波峡,一尾天音将无法向天皇交代。 尚小美十分清楚,伊和在红日帮的地位,所以当一尾天音带着伊和飞过几百米的海峡时,尚小美提前利用空间转换,埋伏在他们要落脚的小岛上。 就在一尾天音觉得逃过一劫,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尚小美躲在暗处,瞄准伊和的脑袋,一枪爆头。 密忍的弱点向来如此,忍术太单一,身体素质也不行,一枪就能打死。 一尾天音看到伊和死的那一刻,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末日。她气急败坏的展翅朝尚小美俯冲过来,杀气肆虐。 此刻尚小美就像一只被老鹰盯上的小鸡,看似处于劣势,却把老鹰逗得团团转。 每次眼见着一尾天音快要抓住她了,她总会在最后一刻使用瞬移,飞速逃跑到百米之外。 一尾天音不死心的再次追击她,她又会继续跑…… 直到一尾天音累得气喘吁吁,她才举起枪,连着对一尾天音开了十几枪。 一尾天音重伤落地,扇动翅膀挣扎着想起身,好几次都跌回了原地。 眼见着尚小美又对她举起了枪,她为了逃命,干脆就地往大海里滚。 她以为在海里尚小美就无法继续追杀她了。 可惜下一秒,她的身体就被一杆长枪穿透,等在海里的稚子终于冒出了头。 第131章 一个吻就满足了? 随着一尾天音气绝身亡,纯血统鲛人遭遇的这场浩劫也由此落下帷幕。 稚子他们虽然赢了,但是面对纯血统鲛人死伤过半的惨烈结局,他们仍旧无比的沉痛、悲伤。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哭泣,他们赖以生存的烟波峡,也成了不愿回首的伤心地。 自古海洋生物都以海皇一族为尊,如今纯血统鲛人遭遇如此浩劫,幸存下来的鲛人们,内心彷徨无依,在稚子的带领下,全都朝着海皇跪了下去。 “求海皇庇护鲛人一族。”稚子声泪俱下,悲痛不已的祈求海皇。 他们现在需要新的栖息地,新的王,新的开始,这一切都必须得到海皇的同意。 海凰此刻又如一团云雾一样,漂浮在海浪上。 看上去亦真亦幻、似人似神,又似一团无法看清的迷雾。 鲛人们等不到他的回答,又齐声悲痛的祈求他:“求海皇庇护鲛人一族。” 这场景,看着让人心碎。 尚小美眼睛酸涩肿胀,努力调整着呼吸,抬头望天,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也许是以前表演的时候留下的习惯,在有人的时候,她总是习惯表露出开心的一面,无论生活多么糟糕,她只想给别人带去欢笑。 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哭,悲伤留给自己就好了,何必烦扰他人。 不过她虽然没哭,那双通红的眼睛,却看着比哭还难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海凰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视线,就已经落在她身上了。 当鲛人们再次祈求海皇时。海凰竟一挥手,催动水流将尚小美‘捧’到鲛人们面前,声如清越的晨钟沾染了神性,给鲛人们指了一条明路:“她会带给你们新生。” “我?”尚小美诧异的回头看向海凰,却什么都没看到,他说完那句话,人就跟着消失了。 尚小美就这样,在海凰的推举下,成了鲛人一族的新王。 她刚才在大战中的贡献,所有鲛人有目共睹,他们都认可海凰的举荐,他们也相信,尚小美一定会带给他们新生。 尚小美事先完全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抢海凰的权利。 她懵了好一会,都没想明白,海凰此举是何意。难道?他的弱点被自己知道了,他怕自己以此威胁他,所以才主动跟自己拉近关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尚小美否决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可是海凰,神一样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主动跟我拉进关系。 他一定是认可我的才能,才将鲛人族交给我管理。 尚小美很快便不再纠结,她知道大战之后的鲛人族,最需要的就是重新燃起新的希望。 “你们既然认可我,愿意让我当你们的新王,那么我说的话,我立的规矩,你们就必须遵从,谁要是有异心,现在就可以走。”新王初立,尚小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威。 效果很明显,鲛人们看她的眼神多了敬畏,暂时从悲痛中抽离出来,对着尚小美三拜九叩,身体力行地臣服于她。 接着,尚小美又指着鲛人族一代代统治者,雕刻在石碑上的族规,和广场上那些歌颂爱情的雕塑高声说道:“我要你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摧毁这些扭曲的族规和雕塑,从今天开始,你们要记住一句话,在爱别人之前,你们首先应该爱的是自己!自爱、自立……” 尚小美一通振聋发聩的规劝,成功将鲛人们从陈规陋俗中解脱出来。 长久的思想封闭,才是导致鲛人族大祸的根本原因。这些幸存的鲛人,此刻比谁都清楚,人活着不止有爱情,也不止有血脉。 所谓的血统高贵,不过是自欺欺人。 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安逸生活下的自我感动。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他们的自我感动,自己标榜的神圣,根本救不了他们。 稚子是第一个站出来,摧毁族规和雕塑的人,在他的后面,其他鲛人也纷纷站了出来。 他们带着对过去的痛恨,一锤一锤的将那些压的人无法呼吸的族规和雕塑全部砸碎。 随着雕塑被砸烂,族规沦为齑粉,他们也迈出了新生的第一步。 第二步,选择新的栖息地。 稚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尚小美的尘封岛,不过他知道那是夫人的岛屿,他没有霸占的打算,但是他喜欢尘封岛附近的风土人情。 尘封岛跟沧溟海的烟波峡不一样,那里的小岛离海岸线很近,经常会有船只经过。 稚子想让族人不再离群索居,他想他们有勇气接触外面的世界,这样才能跟其他兽人一起进步,不至于被困在小小的天地里自我催眠。 鲛人族,新生的第三步——融入。 当稚子把他的想法告诉尚小美的时候,他原以为尚小美会反对,毕竟尘封岛附近,在外人看来都是尚小美的地盘。 尚小美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自然资源不是私人财产,而且她在尘封岛势单力薄,现在鲛人成了她的子民,如果他们想将新的栖息地定在尘封岛附近,尚小美刚好可以让他们入住跟尘封岛临近的潮汐岛。以后再有兽族敢入侵尘封岛,他们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离尘封岛最近的岛屿是潮汐岛,它比尘封岛还要大上许多,应该够你们住了。”尚小美欣然接受了稚子的提议。 稚子立刻向其他鲛人,传达了尚小美的话。 这些鲛人有很大一部分,内心都是拒绝跟外界接触的。 一开始他们很抵触,后来在稚子的鼓励下,他们终于勇敢了一回,跟着稚子一起游向潮汐岛。 从此,沧溟海鲛人,就成了过去式。 万事开头难,当他们迈出第一步后,剩下的事都变得简单了。 他们来到潮汐岛,发现这个小岛并不比烟波峡差,甚至比烟波峡还要大,物产也更加丰富。 尚小美给他们准备了很多日常物资,稚子也带领他们建起了适合鲛人居住的房屋。 当他们得知几千米之外的小岛就是尘封岛时,一个个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安心,还有什么比新王就在身旁更让他们踏实的。 在他们看来,尚小美跟海凰一样都是能庇佑他们的神。 特别是尚小美那些厉害的武器,给人的感觉,比海凰的控水术更震撼。 不过,他们也会有私心,这私心就是希望稚子能成为尚小美的正夫,这样以后尚小美的孩子,他们下一任新王,就会有鲛人的血脉。 他们不会再嫌弃稚子和鬼怪的孩子不是纯血统鲛人,因为他们也意识到,跟外族通婚生下来的孩子,很有可能继承两族的优势,成为有史以来,最强的兽人。 稚子为了感谢尚小美,在搭建他们的房屋时,他还同时带领十几个鲛人,将尚小美的尘封岛打扫一新。 尘封岛被毁坏的东西,全部被稚子清理了。杂乱的东西消失了,整个岛上除了看着空一点,居住环境还跟以前一样好。 尚小美带着萧轻尘一起回到自己的岛上,因为她的房屋损毁的最严重,她选择在宴淇的房间暂住。 用兑换票在空间里,兑换了新的被褥和必须的生活用品,尚小美和萧轻尘就暂时在尘封岛安顿了下来。 萧轻尘心思细腻,他感觉到尚小美自从回到尘封岛就变得沉默了,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尚小美:“大人,你在想什么?” 尚小美恍惚道:“我什么也没想。” 她确实什么都没想,只是以前跟花楹他们在岛上的往事,总是在她眼前晃而已。 只是她一个人在岛上孤孤单单过的那两年的时光,总是在她脑海里萦绕而已。 萧轻尘卑怯地紧握住自己的衣角:“大人是不是在思念故人?故人总是令人难忘的。” 萧轻尘看似没说一句嫉妒的话,却把此刻的心酸和妒忌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能被尚小美带回尘封岛,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就像被尚小美接纳了一样高兴。 她带他回家了,这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尚小美却兜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她人在家中,在萧轻尘身旁,思念的却是已经走散的人。 尚小美成功被萧轻尘的话语惊醒,过往是美好的,令人难忘的,此刻又何尝不是呢? 她主动握住萧轻尘的手,一握才知道,他的手竟是冰冷的。 现在气温已经回暖,正常人都不会再感到冷,但是萧轻尘不一样,他体弱畏寒,夜间总是容易手脚冰凉。 “你怎么这么冷?”尚小美关切的问他。 “我的心更冷。”萧轻尘委屈的低语。 这个小琴师,正事一过,就又开始撒娇求关心了。 尚小美噗嗤一乐,贴心的用兑换票给他换了一个暖手袋。 谁知她把暖手袋递给萧轻尘的时候,萧轻尘竟更加委屈了,泪眼花花地控诉尚小美:“大人总是会拿这些东西打发人,这东西能焐热我的手,却捂不热我的心。” 尚小美被他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逗得心痒难耐,还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那你的心要怎么暖?”尚小美将暖手袋收回储藏空间,抓着萧轻尘的双手问。 萧轻尘回握住她的手,手上用了力,将她的手抓得牢牢的:“只要你牵着我的手就好。” 尚小美笑着逗他:“这么容易满足?我还以为要我吻你才够呢?” 萧轻尘冷白的面色,立刻红透了,磕磕巴巴的反悔道:“要的……我要你吻我……” “只是吻就够了?你不想……”尚小美挣脱开一只手,抓着萧轻尘的手盖在他渴望的地方。 萧轻尘浑身一震,被尚小美撩的面红耳赤,艰难的问她:“现在可以吗?” 尚小美没有回答,而是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用力的吻住了他湿润的唇瓣。 萧轻尘迫不及待的加深了这个吻,同时轻车熟路的撩开了尚小美的裙子。 尚小美意随心动,一键换装的技能在这时候发挥了最大的作用,穿的好好的底裤,消失不见,给萧轻尘提供了最大的方便。 连日的奔波,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尚小美尽情的享受着跟萧轻尘缠绵的每一刻,水声啧啧,娇喘吟吟,男人汹涌的爱意将她笼罩,她在激烈的冲撞中,迎来了最美妙的时刻。 第二天,当尚小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萧轻尘已经做好早饭在等她了。 清粥小菜,粥碗上热气袅袅,饭香四溢。 尚小美睡熟的时候,萧轻尘就像个木头一样坐在床边等她睡醒,当她醒来后,萧轻尘立刻扶住她,嘴角笑意深深:“你醒了。” “嗯,你看着很开心啊,怎么?没机会睡我的时候就怨声载道,睡完就满足了?”尚小美打趣他道。 萧轻尘臊了个大红脸:“我没……没有。” “那以后不给你睡了。” “不行!有……有一点。”萧轻尘红着脸承认,尚小美看他实在可爱,搂住他的脖子,仔细地亲了好几下,才把人放开。 “这粥里的青菜哪来的?”尚小美记得她并没有兑换新鲜的蔬菜。 “就是岛上的,我前两天无意间听稚子提到过,昨晚就寻摸着摘了一些备上了。”萧轻尘老老实实的说。 尚小美很喜欢喝蔬菜粥,闻言抬头笑道:“这些菜都是时梨种下的,当初还以为全部被红日帮的人毁了,没想到还有一些存活了下来。” 萧轻尘咬牙道:“万物有灵,都会想办法存活下来。红日帮总想将兽人灭族,简直就是倒行逆施、违反天道。” 尚小美若有所思的点头,连萧轻尘一个盲人都对红日帮的恶行深恶痛绝,更别说其他人了。 红日帮妄图侵占万兽国,想尽办法离间兽族之间的关系,再一个个灭掉他们。 他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没想到兽人也会觉醒,也会在沉痛的教训中成长。 尚小美相信,他们也一定希望,赶紧走出如今的困境。 他们也一定在等待,冲破黑暗的那一天。 万兽国的子民,从没想过屈服。 岛国人,必败。 第132章 你让我走? 因为建材丰富、齐心协力,再加上尚小美不停地给鲛人们提供生活物资。 潮汐岛建设得非常快,鲛人喜欢把房间建在海边,离他们上岛才过去了十几天而已,潮汐岛海边就被一栋栋房子围了起来。 这十几天,尚小美出钱出力出物资,每天都会上岛指导他们怎么建房子更牢固。 因为大战刚过,大家的心情都很沉痛。尚小美穿得也挺朴素,黑色的休闲装,长发一点装饰都没有,慵懒地披散着。 她的长发莹润茂密,每次洗头晾干后,发尾自然卷曲,自带风情。 她在潮汐岛忙前忙后,指导鲛人们建立新的家园,白天的时候还会跟他们一起干活,每次回家一看,身上的衣服都脏污不堪,脸上也有泥污。 这大概是她来到兽世后,最不修边幅,最狼狈的时候。 不过她心里却是很开心的,这种带领鲛人建立新家园的感觉太棒了,看着他们拥有新家后充满幸福感的眼神,尚小美就觉得无比的满足。 还有稚子每次对她投来感激的目光也让她十分受用,稚子为她做了太多,她现在就想好好回报他。 她连自己的尘封岛都顾不上打理,每天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潮汐岛上了。 眼见着潮汐岛上的生活设施越来越完善,尚小美十分用心地在心里计划着,后面的事该怎么进行。 可就在这时,稚子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岛上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尚小美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表情和语气都十分绝情。她这段时间,一直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她做错什么了? 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再说了,我可是鲛人族的新王,他怎么敢将新王赶出潮汐岛的? “什么意思?过河拆桥也没你这样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对我这样?”尚小美一脸委屈,摊开满是泥污的双手,气呼呼地问稚子。 她什么时候对哪个男人这么掏心掏肺的好过,砌房子这样的苦力活她都干了,他突然这样,到底几个意思? “没有过河拆桥,后面的事我们会好好处理,你回尘封岛去,让轻尘陪着你吧。”稚子仍旧赌气的说着一些尚小美无法理解的话。 “你是不是吃我跟轻尘的醋?”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稚子突然这么生气的点。 “我不能人道,有什么资格吃醋。我谁的醋也没吃,为了族人们好,你还是别来了。”稚子说完这些话,转身欲走。 尚小美气不打一处来,快走几步绕到稚子前面,质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为族人好?我对他们不好吗?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我出钱出力出物资,掏心掏肺的对你们好,你现在要赶我走?” 稚子睁着璀璨的双眼,用力的瞪着她,就像她是什么千古罪人一样。 两人沉默的对峙着,谁都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终于,稚子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鲛人族药师的房间对她说:“你自己去看吧,都是你干的好事。” “什么我干的好事?我干了什么?我一天天为了让你高兴,给你砌墙垒墙,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干……”尚小美心里太委屈了,她对稚子的好真的是毫无保留,什么都愿意帮他做,砌墙这么脏的活她都干了,到头来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翻脸就翻脸。 而且她话还没说完,稚子就扭头走开了。 太欺负人了。 尚小美气愤地一跺脚,大踏步地朝药师的房间走去,她倒要进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稚子凭什么如此对她。 药师的房屋目前只是个临时帐篷,还是尚小美从她的储藏空间里拿出来的帐篷。她就怕鲛人们在劳作的时候,有个磕碰没地方医治,在上岛的第一天就先搭好了这个临时诊所。 这里她前几天被石头砸到脚背的时候刚来过,对药师和里面的陈设都很熟悉。 她掀开帘子刚一露面,药师就为难地朝她看了过来。 “陛下……” “别叫我陛下,你们的大将军现在想免了我这个王位!”尚小美愤愤不平地在药师面前控诉稚子。 药师:“陛下说笑了,大将军是臣,陛下是君,哪有臣罢免君王的道理?” “我看他就是有这个意思,突然让我离开,还让我以后都别来潮汐岛,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他们怎么了?”尚小美愤怒的抱怨声还没停,眼睛就瞥到药师的屋里躺着三个鲛人。她话锋一转,转而询问起屋里三个鲛人的情况。 药师支支吾吾为难地说:“他们三个没事……” “没事为啥躺在这?” “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 “什么叫很快就好了?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他们没病……只是动情分化了而已。” “啊?”尚小美诧异地看过去,分化?鲛人分化?她这是赶上现场直播了。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鲛人分化跟她有什么关系,稚子凭什么不让她来? 除非……他们分化跟我有关…… 尚小美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三个? 她突然开始心虚了,也能理解稚子为啥让她走。 只是……她最近真的老老实实的在帮他们干活,蓬头垢面的,她什么都没做错,甚至连他们是谁都记不清楚,这事也太不讲道理了。 “他们……他们分化成雌性还是……”尚小美带着最后一丝侥幸问药师。 药师:“都分化成了雄性,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两个鲛人分化成雄性了。” 尚小美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抬眼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三个鲛人,看到的却是他们三个同时羞红了脸,视线飘忽不敢看她。 不是吧? 尚小美又鼓起勇气问药师:“他们有没有说……对谁动的情?” “他们动情的对象都是陛下,我已经问过了。”药师无情地说。 尚小美脑袋轰的一声响,难怪稚子会这么生气。 这事她真的处理不了,她瞬间怂了,对着躺在病床上的三个鲛人,磕磕巴巴地说:“你们看这事闹的……是我疏忽了……是我考虑不周。” 鲛人感情细腻,她如此推脱想表达什么,他们当然听得出来。 其中有一个鲛人,主动对尚小美说:“陛下不用自责,我们鲛人体质特殊,遇到喜欢的人会分化,但是我们并不会以此强逼着对方负责。陛下已经有淳于大将军了,我们也满足了。我们对陛下的心意只是单方面的,我们只想看到陛下开心,其他别无所求。” “嗯……谢谢,谢谢,”尚小美一边鞠躬,一边往后退,退到门边的时候,撩开帘子,逃也似的跑走了。 她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从未想到过,她在潮汐岛活动会引发如此可怕的后果。 稚子说得对,她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这些鲛人再这么分化下去,她不就成了鲛人族最大的罪人了? 尚小美一边落荒而逃,一边在心里替自己叫屈,她都不修边幅了,怎么还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呢? 他们这真的是……恩将仇报! 回到尘封岛后,一连几天,尚小美都没再踏足潮汐岛。 萧轻尘不知道她为何不去潮汐岛,跟她一起用过午饭后,担心的问她:“大人,你为何不去潮汐岛了?是跟稚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嗯……也不算……”,尚小美垂头丧气的回答。 萧轻尘见她心情低落、兴致缺缺,一步步的往下试探:“是稚子不让你去的?” “嗯,”尚小美低落地应了一声。 “他为何不让你去?是你惹他生气了?还是他误会你了?” “都没有,是别的事。” “跟鲛人有关的事?”问到这,萧轻尘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嗯,”尚小美又低低的应了一声,她以为萧轻尘猜不出来,毕竟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实在不想提起这件憋屈的事。 萧轻尘却心如明镜似的说道:“看来是那些鲛人因为大人分化了。” “你怎么……对,就是这样的。”尚小美原本想问萧轻尘是怎么猜到的,但是一想萧轻尘只是眼盲,并不是傻,他能猜到这件事实属正常,转而干脆承认道。 萧轻尘跟稚子的反应不一样,他不是鲛人族的人,面对这件事会更客观。 “大人美丽动人,纯真善良,他们喜欢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人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尚小美:“高兴不起来,稚子好像生气了。” “小稚大概是有些嫉妒吧,说实话,我也很嫉妒呢?嫉妒他们能亲眼目睹大人的风采,为大人着迷。”萧轻尘是懂怎么安慰人的,被他这么一说,尚小美沉重的心情瞬间好多了。她从自己的苦闷中挣脱出来,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萧轻尘身上。 抬手摸了摸萧轻尘的眼睛,柔声问他:“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小时候就看不见了,”萧轻尘微笑着回答。 无论谈论的事有多悲痛,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习惯把伤痕藏在心里,假装不疼。 “有没有看过大夫?” “看过。” “大夫怎么说?” “说这是我们兔族得罪了神明……” “荒谬!这你们也信?” “不信又能怎么办?听我父母说,当年兔族有一大半的人都染上了眼疾,好多人都没能活下来。我算是幸运的那一个了,我毕竟活了下来,还遇上了大人。”萧轻尘眼眸含笑地对尚小美说,他是真心地觉得幸运。 尚小美对兔族的事了解的不多,兔族太过弱小,对任何人都造成不了威胁,自然也没多少人会在意。 不过尚小美在听完萧轻尘的话后,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一大半的人都染上了眼疾?这听上去不像是生病,反而像是瘟疫,或者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们当初为何要离开兔族的领地?”尚小美好奇地问萧轻尘。 “我听我娘说,兔兽离开领地是因为巫医说我们的领地被诅咒了,只有离开领地,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 “这事怎么听着这么玄?”尚小美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暗自在心里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查查兔族的事,看能不能帮萧轻尘把眼睛治好。 不过眼下,还是安顿好鲛人族要紧。 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潮汐岛,尚小美就选择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找稚子,帮他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 要建一个新的栖息地,不是件容易的事,稚子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最舒心的时刻,就是尚小美晚上来找他的时候。 尚小美即使晚上来见稚子,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稚子笑问她:“你现在知道你闯了大祸了?” “我要是一早能知道,我上潮汐岛的时候就该穿着以前那套鬼怪装。你还记得吗?当初你看到我装扮成鬼怪的样子,看我的眼神可嫌弃了,哈哈哈……”尚小美笑着笑着,突然想起稚子已经没了以前的记忆。 笑声戛然而止,她尴尬的对稚子说:“我忘了,那些事你已经不记得了。” 稚子突然闷闷不乐的说:“如果能找回以前的记忆就好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们初遇时的事,也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爱上你的。” 尚小美不想让他沉溺在不好的情绪中,突然换了个说法:“记不起来也是好事,这样就能把以前不愉快的事全都忘了。” 稚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尚小美,眼眸璀璨得好像最闪耀的宝石:“那我更想记起来了,忘了谁都不能忘了欺负过我的人。” 尚小美良久无言,思忖半晌,转移了话题:“你以后打算在潮汐岛住?还是在尘封岛住?” “在这里住和在尘封岛住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你要在这里常住,我想给你一把武器防身。”尚小美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想的其实是送他一把手枪防身。 可稚子立刻就想到了那把吊炸天的加特林。 “你是要把加特林送我吗?真的吗?” “其实……”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当初真没看错你,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夫人!最漂亮最迷人的夫人……” 尚小美逐渐在稚子的夸奖中迷失了自我,豪气地拍板道:“一把加特林而已,只要你高兴,我现在就送给你!” 第133章 海凰替鬼卿撑腰 “真的!谢谢夫人!”听到尚小美愿意把加特林给自己,原本性子沉稳的稚子。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像个小孩一样,激动地抱住尚小美,热情地亲吻她。 尚小美仰头配合的跟他激吻,稚子的开心也随着他的热吻,传递给了尚小美,尚小美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无比的好。 她正沉浸在稚子的浓情蜜意中,稚子突然停下来,伸出手对她说:“那给我吧?” “啊?”尚小美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加特林啊,你不是答应要给我吗?”稚子复述道。 “哦,”尚小美答应着,从储藏空间里拿出加特林,费力的递到稚子手上。 稚子拿到加特林后,欣喜不已的在月光下看了又看,他看加特林的眼神比看尚小美还深情。 尚小美被他晾到一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怎么感觉稚子失忆后,变得薄情了? 刚才那个吻就像是给她的回礼? 他其实是因为加特林才吻自己的吧?看来一定得让他恢复记忆才行,他们现在的羁绊不够深,她身边又有别的男人,而且稚子一直没有分化成功…… 尚小美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患得患失,不过稚子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因为这会他虽然手上一直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加特林,头却突然转过了,又吻住了尚小美。 还挺忙。 尚小美看着他对加特林爱不释手的样子,笑着问他:“在你心里,我跟加特林谁更重要?” “当然是你更重要,”稚子毫不犹豫地说。 尚小美瞬间被感动了,刚要说话,又听稚子补了一句:“有你才有加特林。” 尚小美…… “你现在把我当财神爷了是不是?喜欢我是因为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尚小美咬牙问他。 稚子却否认道:“我不是不喜欢你人,而是没资格喜欢。我不能人道,越喜欢越痛苦。”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盯着手上的加特林,尚小美却注意到,他的目光是泛散的,情绪非常低落。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这件事,这段时间他跟尚小美相遇,他对尚小美的感情并没有消失,他只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感情。 他体内克制分化的药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失去药效,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他岂不是会饱受折磨? 尚小美这才意识到,稚子这段时间的忽远忽近是因为什么。 他可是个雄兽,连性事都无法满足雌兽。在他看来,他就是个没用的废人,根本没资格站在尚小美面前。 “稚子,其实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尚小美模棱两可地说。 稚子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却失落地回她:“你就别安慰我了。” “我真的可以等,你永远都是我的夫君。” “徒有虚名罢了,我什么都做不了,算什么男人。” “你之前不是……”尚小美想说他们前两次也做的很愉快,却又觉得这个时候说这样的事,有些不合适。 她及时住嘴没有往下说,稚子却自嘲地笑道:“那些不过是饮鸩止渴,哪有真家伙的劲?” 他虽然说的是事实…… “我无所谓的,你别这么在意这件事。” “我当然在意,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想完完全全地拥有你。可我现在只能看着你被别人艹。” 尚小美老脸一红,无论听过多少遍,她都无法接受他们这么直白的表达方式。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尽早分化的。”尚小美不想看稚子太难受,如此保证道。 谁知道她这句话,就像给了绝症病人重生的希望。稚子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立刻扑到她面前,满含希望地确认:“真的?你真的有办法?” 尚小美感觉到他的双手,因为太过激动而发着抖。 她此刻很想仔细地给稚子解释,‘会想办法’跟‘有办法’是不一样的,但是她又不忍心看他再次失望。 犹豫片刻,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耶!”稚子立刻跳了起来,欢脱得像只大马猴,围着尚小美上蹿下跳,还跃进了海里,在海水里欢腾地游来游去。 从那天起,尚小美和稚子相处的模式完全颠倒了。 以前是尚小美隔三差五的去找他,现在成了稚子每天来找尚小美,而且一天要找她好几次。 每次找到尚小美,他都会急不可耐地问她:“夫人,你想到办法没?我想分化,我现在就想分化,我想变成真正的男人。” 一连闹了好几天,他的台词也从冗长的一大段,变成了言简意赅的四个字:“我想艹你。” 时间这么短,尚小美哪有什么办法,她的二维空间里只有现代的东西和现代的医疗设备,那些东西对兽世的药物根本不起作用。 除了解毒丸能先用用,别的药物她真不敢用。 为了稳住稚子,尚小美还真给他拿了一些解毒丸让他吃:“这是解药,不过要吃一段时间才能见效。” 在稚子的心目中,尚小美说行就一定行,拿到解毒丸的他,连水都没喝一口,直接将药扔进嘴里吞了下去。 尚小美看得目瞪口呆,同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希望。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稚子发现这个药没用,如果自己这次不能帮他成功分化,他会受到多么沉重的打击。 可她已经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无论怎样,她都要想办法成功让稚子分化。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几天尚小美差点为稚子分化的事魔怔了,她一直想不出办法,急得唉声叹气、抓耳挠腮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那天半夜,尚小美焦虑得睡不着,解毒丸稚子已经连着吃了七天了,身体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为了稳住稚子,她一直在推脱,说:“这个药必须连着吃十天以上才有效。” 稚子一直信以为真,眼看着就快十天了,她却始终没想到办法。 晚上等稚子离开后,她一个人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干着急。 海面上突然飘起一层雾气,雾气过后,海凰那缥缈的身影慢慢显现。 他这出场方式,真的很像九天之上的神仙。 仿佛间,尚小美甚至有一个冲动,跪下来拜拜他,朝他喊一声:“观音大士……” 不过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出来的事却跟想象大相径庭。 也许是心情太糟糕了,尚小美见到海凰后,仍旧抱着腿坐着,皱眉问他:“你来干什么?” 不但一点不狗腿,反而显得有点没礼貌。 海凰仍旧跟她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身体也跟以前一样,如梦似幻地漂浮在海面上,翻涌的海浪稳稳的托着他。 “来跟你做一笔交易。”海凰直截了当地说。 尚小美蹙眉:“什么交易?你想要什么?先说好,我可不一定会答应。” “我可以帮你恢复淳于稚的记忆,作为代价,你必须将你脖子上的瞳珠给我。”海凰明确了他的来意。 原来是想要回瞳珠。 尚小美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瞳珠,对她来说,这个珠子当然重要,但是再重要的东西,也没有稚子重要。 目前为止,她除了知道这个珠子关键时刻能保命,余下就只知道珠子可以让海凰听话。 而且保命那事,说不定也跟海凰有关,是因为海凰动了那珠子,珠子吸收了他的某种力量,才让尚小美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 这几天这珠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加说明了,它离开海凰啥也不是。 尚小美在心里衡量清楚后,并没有立刻答应他。既然海凰这么想要回珠子,那她如果多提出一个要求,他应该也会答应吧。 “我可以把珠子给你,不过只是给稚子恢复记忆还不够,你还必须帮他正常分化,这样我才会同意把珠子给你。” 她以为自己的条件很苛刻,没想到海凰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成交。” 事情会这么顺利,是尚小美没有想到的。她捂着脖子上的瞳珠,谨慎地对海凰说。 “你可不能骗我,你必须先给稚子恢复记忆,助他分化成功,我才会把珠子给你。” 海凰非常好说话,立刻点头道:“明晚你将他带到这里来,其他的事交给我。” “嗯,”尚小美就像个小女生一样,乖巧地点头答应。不知为何,面对像海凰这种强大的过分,冷静的过分,特别成熟稳重的男人,她总是不自觉地会显露出小女儿的一面。 跟面对时渊时的感觉很像。 而这个海凰,明显比时渊还要强大,可靠。 尚小美答应后,海凰立刻消失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第二天晚上,尚小美如约将稚子带到海边。 她一边跟稚子闲聊,一边等海凰出现。 聊着聊着,稚子突然头一歪,枕在尚小美的肩上睡着了。 尚小美正感到诧异,他怎么会突然睡过去时,海凰出现了。 她立刻明白过来,是海凰不愿让稚子看到他,所以略施手段让稚子睡了过去。 这更加让尚小美看清了,海凰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厉害。 他如果想让稚子死,稚子根本活不成,他就是掌握所有海洋生物生杀大权的神。 “来了,”尚小美为了避免尴尬,主动跟他打招呼。 海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招呼打的,跟没打一样尴尬。 尚小美不打算再跟他尬聊,海凰更没有闲聊的打算。直接一挥手,让水流托起稚子的身体。 接着,尚小美看到他的指缝间,出现了三根用水流凝结成的冰针,他将冰针刺进稚子的脑海里,原本透明的冰针迅速变黑,里面吸满了发黑的瘀血。 这种治病的过程看着太酷了,尚小美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得格外认真。 等三根冰针通体变黑后,海皇将冰针取出,又重新刺入了三根新的冰针。 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冰针里的血不再发黑,他才罢手。 没等尚小美提醒,他一挥手将稚子的身体调转过来,又开始治疗他不分化的问题。 治疗方法还是跟刚才一样,同样是用冰针吸毒,不过这次的地点不一样。尚小美亲眼看到他把冰针刺入稚子那里。 稚子身上的毒素很多,海凰一连换了十几次毒针,才将他身体里的毒素全部吸干净。 末了,尚小美听到海凰说了一句:“这毒再下多一点,他就彻底废了。” 尚小美抿唇不语,怪只怪她疏忽大意,才酿成大错。 “瞳珠应该是我那不争气的大侄儿给你的吧,看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他那人蠢笨,斗不过你那几位夫君,如果他们敢对我侄儿下黑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海凰这会倒不急着要瞳珠了,反而暗含威胁地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知道稚子会这样,都是家里那几位的杰作。不管以后会怎样,她跟鬼卿会不会在一起,现在是求着人家海凰的时候,自然是他说什么尚小美就答应什么。 “嗯,我知道了。” “瞳珠现在可以给我了吧?”海凰朝尚小美伸出了手。 他的手从云雾似的白纱中伸出来,就一只手而已,却彷如最精致的艺术品,散发着让人惊叹的美感。 尚小美慌忙地从脖子上解下瞳珠,放到他手心。 海凰接过瞳珠的那一刻,同时也将稚子的身体放回了尚小美身边。 他还跟前几次一样,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消失了。 尚小美望着空无一物的海面,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感觉刚才就像一场梦一样,海凰真的来过吗? “嗯……”这时稚子突然梦呓出声。 尚小美立刻转头看向他。 她发现稚子眉头皱得特别紧,无意识地挣动了好几下,身体突然失衡朝后倒去,他这才猛地一下清醒过来。 尚小美看着他猝然睁大的双眼,唤了他一声:“稚子?” 稚子茫然地回头看她,良久才轻缓的喊:“夫人?” 尚小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情愫,她知道她的稚子又回来了。 “夫人!”稚子忘情地将尚小美拥进怀里,死死地抱住不撒手。 在尚小美耳边低声细语:“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跟夫人走散了,我一个人走了好久好久,一直寻不到你的身影……” 顿了一下,他又如释重负地说道:“幸好,那只是一个梦。尘封岛还在,你也在。” 第134章 稚子分化 尚小美也泪目了,窝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满足的说:“嗯,一切都在,大家都好好的。” 稚子将所有的一切都回忆起来了,就像串联了两个世界的记忆。 第一个世界他听命于一尾天音和海凰,假装入赘尘封岛,实则是为了打探鬼怪的实力。 第二个世界,他跌跌撞撞的到处漂泊,吃亏上当什么糟糕的事都经历了,最后却成功瓦解了一尾天音的强权。 两个世界的事加起来,他这一路走来,竟是如此的成功。 心绪翻涌,稚子抱着尚小美的手紧了又紧,右手抚摸着她光滑的秀发,珍重万分的说“夫人,我愿意终生侍奉你。” 尚小美开心的抱着他的腰,笑得特别甜:“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绝对不会反悔,只要你不嫌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稚子动情的亲吻着尚小美的秀发,闻着她头上迷人的香气,吐气如兰的说。 他气息灼热,体温偏高,腰身紧致有弹性,面容精致,旖旎多情,又纯又欲,尚小美抱着他的时候,感觉就像抱住了漫画里的鲛人。 她突然好想跟他做,最好是让他以鲛人的样子占有她,那样……绝对会很不一样。 这么想着,她不免有些情动,身体扭动着,眉眼含春,红唇微启,用酥胸摩挲稚子形状优美的胸肌。 手也不老实地一路向下抚摸…… 气氛越来越暧昧,稚子的神色却越来越失落。 他突然挣脱开尚小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他以前的房间。 自从失忆后,他从未回过以前的房间,现在恢复记忆了,他就像识途的老马一样,很自然的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住下了。 过分的是,他竟将尚小美关在了门外。 尚小美抬脚追过去,敲他的房门:“稚子,开门,你干嘛躲着我?” “夫人,你还是去找轻尘吧,现在只有他能满足你。”稚子隔着门板,绝望地说。 尚小美却无比坚持道:“今晚我哪都不会去,我就要你陪着我。” “可是我……” “没有可是,你马上开门让我进去,不然我可就要生气了。”尚小美用最甜的语气,威胁他道。 虽然在旁人看来这威胁毫无分量,但是对稚子来说却很管用,他还真怕尚小美生气。 “吱嘎”一声,他将房门从里面打开,尚小美抬脚走了进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整,尚小美已经将尘封岛上的电路重新接好,她还给稚子他们的房间也安了明亮的电灯。 稚子的房间有两层,下面一层浸泡在水中,上面一层跟普通房间一样,有床有桌椅,还有通往下一层的阶梯。 尚小美去了第二层,稚子的房间只有必要的生活用品,显得特别干净整洁。 她也是第一次来稚子的房间过夜,以前没注意过,现在来了才发现,他居然睡的是硬板床,床就是一块木板子,板子上什么都没有,没有被子也没有褥子。 这可为难死尚小美了。 “你就这么睡觉?”尚小美指着光秃秃的木板问稚子。 稚子:“我平常更习惯在海里睡觉。” “哦,那我来铺床吧。”尚小美的储藏空间里,有很多以前用过的被褥,这些不用兑换直接就可以用。 不过她为了以后着想,又特地用兑换票换了一张质量不错的床垫,这样躺在上面,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磕到自己。 稚子第一次见到床垫这种东西,他感觉无比新奇,先是坐在床边感受了一番,接着倒下去扑腾了几下。 弹力十足的柔软触感,给他的感觉特别舒服,尚小美铺完褥子后,他第一个爬上床,躺在床上,时不时地动弹一下,新奇地感受着身体被床弹起来的奇妙感觉。 就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幼稚。 尚小美无奈地看着他玩,等他玩够了,才窝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尚小美突然感觉着火了,身上被火光炙烤着,温度特别高。 她挣扎着醒来,发现并不是着火了,而是她正抱着一个大火炉。 稚子发烧了,尚小美立刻联想到鲛人分化的事。 此刻稚子已经意识昏沉,昏迷不醒。 尚小美原本觉得分化是好事,但是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她仍旧担心的无以复加。 正打算去潮汐岛把药师叫来,她却在这时看到稚子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原本被鱼尾包裹的腰身,出现了破裂,皮肉迅速裂开,又迅速愈合,就像盛开的花,慢慢结出了果实。 她亲眼看到,稚子分化成了一位雄伟的雄性。 不知不觉间,尚小美的脸颊已经红透了,不过她却一直眼热的盯着,眼馋得紧。 一定……很销魂吧? 她吞了吞口水,难耐的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 她睡不着,可是稚子却一直不醒,即使退烧了,还是不醒。 她就像面对一盘珍馐美味,馋的不行,却没有筷子。眼睛在稚子漂亮的鱼尾上打转,强烈的占有欲从她的心底滋生出来。 又等了半个时辰,尚小美见他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再不愿委屈自己,不管不顾的坐了下去…… 从头到尾,稚子都没醒…… 尚小美担心他,一整夜,她都没有离开,好好地温养着稚子初生的地方。 直到第二天,稚子才从昏迷中醒来,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可想而知,他有多疯狂…… 成功分化后的稚子,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萧轻尘也替他感到高兴,昔日的好友,终于可以跟他公平竞争了。 对稚子来说,萧轻尘是很好的人,他完全能接受萧轻尘的存在。 就像时梨想的那样,稚子也同样认为,以后在尘封岛他需要一个跟自己关系亲厚的人互相照应。有了这样一个人,他当上正夫的机会就会大大提高。 他不是不认可萧轻尘,而是他们俩都一致认为,萧轻尘不可能成为尚小美的正夫,因为他本就是不争不抢的性格,性子又直又没心机,没有攻击力,一急还容易红眼,这样的人,不可能争得过其他几个人。 鲛人族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尚小美暗自打探到,红日帮最近在娱城附近活动得很频繁,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 她原本打算过几天就带着萧轻尘回娱城。 这时,却又发生了一件让她哭笑不得的事。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海凰给稚子治病的那天晚上。 海凰成功拿到瞳珠后,转身就回到他自己的深海宫殿去了。 海凰居住的地方特别神奇,那里跟龙族的皇宫一样,也有着富丽堂皇的宫殿。而且还处在一个好似能吞噬万物一般巨大的漩涡下方,水流在那里静止不动,就像被圈在一口四四方方的井里,毫无波澜。 海凰拿着瞳珠回到自己的宫殿,前几天他还很高兴,因为瞳珠拿回来了,意味着凤族和龙族最厉害的宝物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但是几天过后,当他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催动瞳珠里的力量时,他开始感到挫败,接着开始感到气闷。 他又耐着性子,试了各种偏门的办法,还是没用。 尽管他沉稳的就像碧落宫的水,此时也忍不住有了怒意。一气之下,将瞳珠从手里扔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整个碧落宫都是他的,他扔瞳珠的时候,从未想过瞳珠会消失。 可是碧落宫又不止住了他一个人,还住了几个小叛徒。 胆子最大的叛徒,当属漠皇蛋仔了,当初尚小美给他取了蛋仔这个名字,他就认定了。不管海凰后来给他取了多少个好听的名字,他都不同意,逢人就说自己叫漠皇蛋仔。 海凰为给他改名字的事头疼了好久,最后只能在漠皇蛋仔的坚持下妥协了。 在瞳珠这件事之前,漠皇蛋仔就已经背刺过海凰一次了。 就是鬼卿刺伤尚小美那一次。 那之前因为尚小美太过异类,就像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鬼神一样,让海凰族和龙族都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 在统治者的眼里,能威胁到他们政权的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清除,无关对错,海凰也会这么做。 所以他当初才会暗中接触淳于稚。 鬼卿刺伤鬼怪的事,他原本是乐见其成的。 但是没想到,事情本该发展的很顺利,最后却被漠皇蛋仔毁了。 这个小家伙,擅自救了鬼怪不说。最让海凰忍无可忍的是,他竟将鬼怪带到了他位于月牙湾的房间里。 他这人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重度洁癖。 世人都以为他无论去哪,身上都飘着一层白纱,是为了装样子,只有他自己和碧落宫的熟人知道,他只是觉得外面的人和物太脏,这才用白纱将自己盖起来,彻底隔绝那些脏污。 可是那一次!漠皇蛋仔竟将尚小美带到了他的房间,不但穿了他的衣服!睡了他的床!还动了他的东西!吃了他的灵丹!踩脏了他的地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无法忍受的。 他的东西,从来没人敢碰。 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将漠皇蛋仔抓回碧落宫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 用鲨鱼群追杀尚小美他们,如果不是看在稚子曾经替他做事的份上,稚子那次根本活不成。 自从被他的小侄子漠皇蛋仔背刺过一次后,他已经严厉警告过漠皇蛋仔,不准他靠近他的房间。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事却仍旧在上演。 这一次,被他一气之下扔掉的瞳珠,竟又被漠皇蛋仔偷偷捡了起来,趁海凰不注意,小家伙屁颠屁颠的拿着瞳珠找尚小美去了。 尚小美正忙着修整草地的时候,小家伙从海里爬上了岸。 “娘……姐姐!姐姐!”他会喊人了,而且喊的还是姐姐。 尚小美低头看着小家伙,圆滚滚的一团朝自己‘走’来,两只小脚迈得飞快,却怎么都走不快的样子简直不要太萌。 尚小美感觉自己走一步,他要四五步才追得上。 “小龙崽?你怎么来了?你上次突然不见了,是不是去了海凰那里?”尚小美蹲下身,等他走到自己面前后,抬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柔声问他。 “是,是,叫我蛋仔!”漠皇蛋仔回答完尚小美的问题,又噘着嘴不满地喊。 “好,蛋仔,蛋仔,”尚小美真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口取的名字,他竟当了真。 “给你,给你这个!”蛋仔突然高高地举起右手,右手上握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因为手太小,那东西有一小半都露在了外面。 他手臂太短,即使举着手,手也超不过他圆溜溜的脑袋。 他的样子太可爱,尚小美欢乐的摸了摸他的头,这才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虽然已经猜出来是什么东西,但是当瞳珠再次出现在尚小美的手心时,她仍旧无比震惊。 海凰不惜放下身段,也要将这个珠子拿走,这小家伙怎么又把东西拿回来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尚小美敢肯定,绝对不可能是海凰让他带给自己的。 海皇没那么无聊。 “这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有没有经过你舅舅的允许?”尚小美蹲下身,表情和善的问漠皇蛋仔。 漠皇蛋仔不停的点头,扒拉着尚小美的手指,让她把瞳珠握紧:“快收好!收好!给你的。” 漠皇蛋仔只会说简单的话,不过这些简单的话,由他说出来,已经有几分霸总的潜质了。 尚小美不知道该不该收,手刚一握紧,漠皇蛋仔就默认她这是收下了。开心的趴在尚小美的耳边悄悄的说:“我要回去了,不能被舅舅发现我出来了,你要乖乖的,我下次再来找你。” 尚小美一时都分不清,谁是大人谁是小孩了。 他个小不点,还嘱咐起尚小美来了。 漠皇蛋仔某些方面跟海皇很像,就是离开时不爱打招呼。 小家伙交代完尚小美,转身就蹦蹦跳跳地回海里去了。 独留尚小美拿着瞳珠,在岸上不知所措。 她此刻的感受,就像被小朋友打赏的主播,钱虽然拿了,却不敢真的据为己有,生怕小朋友的家长找来要求退款。 第135章 海凰和小美 尚小美的担忧不无道理,漠皇蛋仔回到海里后,海凰很快就发现瞳珠不见了。 他一气之下扔掉瞳珠,跟学习学累了扔掉课本的学生,和工作累了愤怒的合上笔记本的打工人,心态是完全一样的。 他心里很清楚,他只是怒那一下,不可能真的扔掉瞳珠。 可是当他回头去找瞳珠的时候,瞳珠却不见了。 他对碧落宫每一寸地方都无比熟悉,凭着感知能力,将碧落宫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瞳珠。 连他都找不到,只能证明,瞳珠已经不在碧落宫了。 他扔的时候,看似心灰意冷,不愿再多看瞳珠一眼。其实他心里十分清楚瞳珠的位置,瞳珠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 更不可能不胫而走,离开碧落宫。 一定是有人动了瞳珠。 碧落宫的人就那么多,海凰愤怒地将所有‘人’都召集过来。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他就已经注意到,他的小侄子,那小眼神心虚的直往他的脸上瞟。 那个小憨货,平时没事的时候,眼里只有吃的喝的玩的,什么时候这么安分老实,在意过他的脸色? 一看就有问题。 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个‘憨货’,一个个打仗的时候,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海怪。没事的时候,一个个都双眼无神、浑身没劲,趴着不想动。除了看美女,他们好像对其他事都不感兴趣。 海凰在问话之前,把其他几个憨货都仔细打量了一遍,仍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有任何异常。 即使如此,他问话的时候,依旧很谨慎。 “你们谁有催动瞳珠的办法?” 蓝魅、红魉几个,就像被老板叫来临时加班的社畜一样,脑子都没动,就信口回答道。 “海凰陛下,要不你试试用你的血?”蓝魅说。 红魉:“我看还是用蓝魅的血吧,他血多。” “也可以用绿魑的血……” “还是用黑魍的血更靠谱……” 几个傻子,想出的办法都一样,还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再次证明了他们根本不知道瞳珠不见了的事。 只有漠皇蛋仔此刻最纠结,海凰竟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嫌弃蓝魅他们的神色。 他竟也有嫌弃蓝魅他们傻的时候。 “怪物叔叔们,瞳珠如果不见了,你们想这些办法又有什么用?”漠皇蛋仔故作高深地提醒蓝魅他们。 蓝魅总算打起了几分精神:“瞳珠不见了?怎么不见的?” “我发现它不见了。”漠皇蛋仔悄悄对蓝魅耳语。 蓝魅不太信:“你怎么发现的?海凰陛下都没发现,难道你比海凰陛下还要厉害?” “当然!”这下漠皇蛋仔可得意了,双手叉腰,无比自豪地说:“我当然比舅舅厉害。” “瞳珠真的不见了?” “嗯,因为瞳珠是我偷走的,只有我知道瞳珠在哪?”小家伙太过得意忘形,傻乎乎地把什么都说了。 说完了还没意识到危险,直到海凰冷冷地问他:“在哪?” 他才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含糊不清地说:“完蛋了,我说错话了。” “我问你在哪?”海凰加重了语气。 小家伙立刻捂着屁股,转身往外逃窜。 刚跑出三步远,就被海凰拎着衣领提了起来:“一、二……?” “在鬼怪姐姐那,我把瞳珠还给姐姐了。”因为无法抵抗数到三的压迫感,漠皇蛋仔屈服得非常快,忙不迭地对海凰坦白道。 海凰听完他说的话,将小家伙放到地上,恨铁不成钢地丢下一句:“回来我再收拾你。”下一秒,人就消失在碧落宫外了。 漠皇蛋仔这时候,竟还正义感十足地对着海凰的背影喊:“舅舅,瞳珠是姐姐的,抢别人东西是不对的。” “海凰陛下抢了美女仙子的东西?”听到漠皇蛋仔提到尚小美,蓝魅他们立刻来了兴趣。 漠皇蛋仔肯定地点头,在背后黑自己家舅舅:“是的,就是他抢了姐姐的瞳珠,我上次见姐姐的时候,瞳珠就是姐姐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美女仙子的脖子上确实有瞳珠。” 绿魑和黑魍也齐声附和道:“我们也看见过,瞳珠确实是美女仙子的……” 几个人虽然对海凰敢怒不敢言,但是看得出来,他们都在为尚小美抱不平。 而此时的尚小美,正在被‘家长’找。 海凰来到尘封岛,碰巧尚小美正在收拾她的房间。 海凰原本耐着性子等了她好一会,奈何她一直不出来,而他却等急了。 最终他选择了上岛,不过他的双脚仍旧没有接触地面,而是让海浪形成一股弯曲的细流,从空中蜿蜒而上,凝结成一条脚掌宽的冰路,他踩着冰路一路前行,直接走到了尚小美的窗边。 尚小美正在房间里整理衣服,感觉窗外有异动,一抬头竟看到一个像阿飘一样白色的人影站在窗外。 她这个凶名在外鬼怪,刹那间竟被吓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她这样的反应,让海凰觉得特别没面子,却没法计较,只是暗自黑了脸。 当尚小美反应过来,窗外飘着的是海里那位大神时,她的心脏才恢复了跳动。 她咬牙切齿半晌,却只对海凰说了一个字:“你……” 即使她只说了一个字,海凰依旧能从她抽搐的嘴角,看出她在心里骂自己,而且骂得很脏。 这让他非常生气,却还要装着不在乎。 “瞳珠呢?还给我。”海凰扬起脖子,倨傲地朝尚小美伸出手。 尚小美早就料到他会来要瞳珠,因为被吓得不轻,心里巴不得他早点走。带着点怒气,一点没犹豫,拿起放在桌上的瞳珠,抬手扔了出去。 她想着海凰这么厉害,接住一个小小的瞳珠肯定不在话下。 可是她明显想错了,因为海凰从未遇到过,谁敢对他这么无礼,竟敢不将他要的东西乖乖呈上来,而是直接向他扔了过来。 他并没有做好接地准备。 也不可能伸手去接。 瞳珠毫不意外地掉在了地上。 海凰不可思议地看向尚小美,那意思很明显,他在谴责尚小美胆敢对他无礼的同时,也在用自己的威慑力告诉她,她应该立马捡起瞳珠恭敬地呈给自己。这样他才可能勉为其难地原谅她的以下犯上。 同时尚小美也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眼里透露出的信息是,瞳珠掉了你不去捡,傻站在那里干嘛? 两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动。 尚小美看累了,瞪了海凰一眼,心里想又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他爱捡不捡,还是忙正事要紧,这么一想,她又忙着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和物品。 海凰就这样被她晾在那了。 他第一次被刁民如此无视,目光凌厉地怒视着尚小美,尚小美却浑然不觉。 气到发抖的双手紧握成拳,在看到尚小美毫无防备的身影时,又默默地放开了。 他发现这个刁民根本意识不到她在以下犯上,而是从内心深处,没有将他当回事。她怎么敢?她凭什么? 我可是海凰! 没人敢对我不敬! 无论他内心多么倨傲、愤怒,也没能博取尚小美的一次回眸。 他不但被当成空气晾在了窗外,而且他还意识到,无论他在外面等多久,尚小美都不会如他所愿的下楼捡起瞳珠,再恭敬地递给他。 他在这等得越久,就会越尴尬。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捡起瞳珠赶紧走。 但是冷傲的海凰,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弯腰去捡被尚小美扔出来的东西? 可瞳珠又至关重要,他必须将东西带回去。 他是真没想到,如此小的一件事,竟能成为他无法逾越的坎,他竟被架在了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几番挣扎过后,海凰最终选择了自己的颜面。 他愤怒地一甩袖,生怕尚小美不知道他要离开,故意甩出一滩水,从窗户外泼洒进尚小美的房间,打湿了一件她最喜欢的长裙。 “喂!你!”尚小美无语地冲到窗边,气愤的对着海凰离开的背影竖了一个中指。 幸好海凰没看见她在做什么,不然他立马就能想到,上次他理解错了尚小美的意思。他上次见尚小美对着自己竖起一根指头,他猜想她是在求他饶她一命。 因为在他心目中,尚小美只是威胁到了凤族和龙族的统治地位,并不是十恶不赦。 他本就有意饶她一命,见她求饶,便大慈大悲地放过了她。 如果让他知道,上次是他理解错了,他会觉得自己被耍了,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生气,估计到时候海底又会发生可怕的海啸。 海凰气冲冲地回到碧落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拎起漠皇蛋仔的衣领,咬着后槽牙吩咐他:“不想死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去鬼蜮,将瞳珠拿回来!” 他吩咐完这句话,根本不等漠皇蛋仔回答,直接将他扔出了海面。 漠皇蛋仔像个皮球一样,一上一下地在海面上跳腾着往前游,很快就到了尘封岛,手脚并用地爬上岸,笑呵呵地去找尚小美去了。 他跟海凰一样,变成小龙从墙壁上爬到尚小美二楼的窗户上,伸出小龙头叫:“姐姐,姐姐。” 尚小美一抬头,看到一颗古怪的头,再次吓得心脏差点停跳。 如果不是能听出漠皇蛋仔的声音,她都准备掏枪了。 “蛋仔?你怎么又来了?”尚小美疑惑地问漠皇蛋仔。 “我舅舅让我把瞳珠拿回去,姐姐,你别难过,等他以后不注意,我再把瞳珠偷出来给你。”小家伙信誓旦旦地向尚小美许诺。 尚小美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瞳珠就掉在下面的,你仔细找找,找到后赶紧给你舅舅拿回去。” 漠皇蛋仔并不急着回去,反而趴在窗台上,软糯地问尚小美:“是不是我舅舅欺负你了?” “没有,我跟他连话都没说几句。” “我舅舅回去的时候,脸都气绿了,生了好大的气。” “生气?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尚小美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行为,就算她不小心将瞳珠扔在了地上,她又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没接住,这么点事,也值得他生气? “嘿嘿嘿……”漠皇蛋仔笑得特别开心:“姐姐,你是第二个能把舅舅鼻子气歪的人。” “第一是谁?” “是我。” 尚小美噗嗤一乐,跟小家伙对话,比跟他那个冷脸舅舅说话有意思多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和善地提醒漠皇蛋仔:“你赶紧带着瞳珠回去吧,别再惹怒他,他发怒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漠皇蛋仔听话的一点头,从窗台上跳下去,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瞳珠。 他拿着瞳珠回到碧落宫,将瞳珠还给海凰的时候,忍不住用大人的口气对他那‘不中用’的舅舅说:“舅舅你是不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瞳珠就掉在窗台下边,你居然看不到?” 海凰无语凝噎,直到漠皇蛋仔蹦蹦跳跳地从他身边离开。他也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回复他,才能让他听明白,自己不是看不见瞳珠,而是不能在尚小美面前折腰。 瞳珠又回来了,海凰又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瞳珠身上。 这一次,他选择启用古老的咒术和巫术控制瞳珠,瞳珠却依旧岿然不动。看着就像一块徒有其表的玉石,好看是好看,却没有半点用处。 万般无奈之下,他还真按照蓝魅他们那天提到的办法,扎破自己的手指,往瞳珠上滴血。 瞳珠遇血不污,血珠从它的表面一滑而过,不留半点血迹,里面也同样没什么变化。 后来他又滴了蓝魅的血,红魉的血,绿魑和黑魍的血,就连漠皇蛋仔的血也试过了。瞳珠仍旧没有反应。 折腾完这么一遭,海凰心里的希望全部落了空。 他气闷不已地靠坐在霸气的龙椅上,拿手上的瞳珠一点办法都没有。 实在是无法操控瞳珠,又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海凰没有再一怒之下将瞳珠扔出去,而是好好地将瞳珠收进了自己的宝盒里。 第136章 独宠鱼鱼 他很确定漠皇蛋子打不开他的宝盒,但是过了半日后,当他调整好心态,再次打开宝盒时,宝盒里却空空如也。 瞳珠又不见了? 海凰这次是真的连鼻子都气歪了,他第一时间找到漠皇蛋仔,揪着他的耳朵问:“瞳珠呢?你又把瞳珠拿给鬼怪了?” 漠皇蛋仔被他从睡梦中吵醒,揉着红彤彤的眼睛,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我这次没有动瞳珠。” “那瞳珠呢?”海凰厉声质问他。 他的神色仍旧茫然懵懂:“不是我动的,我根本就打不开你的宝盒。” “你有没有请求哪位海怪叔叔帮你打开?”海凰虽然看出他的神色非常坦然,却仍旧语带怀疑地问。 漠皇蛋仔肯定地摇头,眼神坚定:“我没有,我从你那回来就一直在睡觉,什么都没做。” 海凰半信半疑的放开他,仔细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却看不出丁点破绽。 他想召唤蓝魅他们来问话,却突然记起蓝魅他们出海巡逻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去了尘封岛。 这次去非常不凑巧,尚小美和稚子正在海边激吻,场面相当的刺激。 海凰心里惦记着瞳珠,没问明白之前,不愿就此离开。他原本以为他们吻完就会分开,没想到后面还有全套的动作。 他们为了掩人耳目,选择在水下。 完全没顾及,水下生物的感受。 海凰忍不住在心里呐喊,水下不是无人区,不是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这些陆地上的人类,为何总拿水下当小黑屋用? 而且就算那个小雌性不懂,淳于稚还不懂吗? 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鲛人在水里更厉害。 一心想拿回瞳珠的海凰,被迫看到那娇软、迷人的雌性,紧贴着雄伟的男人,任由男人予取予求。 躲在暗处的他,因为错过了最佳出场机会,后面为了面子,他不能走也不能迎上去。 因为任何动静都有可能被淳于稚和鬼怪知道,所以他不能发出任何动静,不能让他们误会他在偷看。 他太被动,太无辜了。 为了不引起尚小美他们的注意,只能隐藏气息,像一滩泡沫一样随波逐流。 活活被硬控了半个时辰。 等他们终于分开,各自穿上衣服上岸。 海凰立刻暴躁地歘地一下,出现在了尚小美面前:“瞳珠呢?” 尚小美吓得浑身一抖,稚子立刻警觉地将她挡在了身后。 “海凰陛下,你说的瞳珠跟夫人有什么关系?”稚子不记得尚小美跟海凰有过交集,而且尚小美的瞳珠早就不见了。 海凰确实有些理亏,因为他也不知道瞳珠到底在没在尚小美这,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来找得尚小美。如果没有刚才被硬控的事,他根本不会这么生气。 “我觉得……瞳珠应该在她这。” “海凰陛下,上次我们误入月牙湾,惹得你大发雷霆,就因为你不喜欢陌生人踏足你的地盘,我们差点命丧你手。但是你现在却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闯进了尘封岛,这又该怎么说?”稚子最清楚该怎么对付海凰,他的一番话说完,海凰果然没了底气,心虚地说话时,连声音都小了不少。 “我就是来问问她,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她没有,我这就离开。” 尚小美第一次看海凰吃瘪,原来海凰大人竟如此遵守规则? 他不是海里的老大吗? 海里哪他不能去? “你看见了,夫人身上并没有你说的什么瞳珠。”稚子神色严肃地说。 海凰自知理亏,没再争辩,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尚小美说话了,她指着远处的一块石头,看着海凰说:“你的瞳珠在那块石头下面,你自己去拿吧。” 海凰闻言,一扬手,瞳珠已经从石头下面,到了他的手上。 “它怎么会在哪?” 尚小美想起蓝色大虾把瞳珠拿给自己的时候,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个‘封口’的手势。它那意思应该是不想让海凰知道瞳珠是他们偷拿给尚小美的。 尚小美不能暴露蓝色大虾将瞳珠偷拿给她的事实,只好含糊地说:“我在海边散步,看到它自己飘过来的。” 她以为自己胡诌的话,很快便会被海凰拆穿。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海凰竟然相信了。 因为只有海凰知道,瞳珠是会认主的。 他心里五味杂陈,想不明白,为何代代相传的龙族和凤族的宝物,会认尚小美为主。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屈服,眼神复杂地看了尚小美一眼,再次拿着瞳珠离开了。 关于瞳珠的秘密,只有皇室当权者知道。稚子不知道瞳珠的事,见海凰因为一颗珠子特意来找尚小美。待海凰离开后,他转头担忧地问尚小美:“夫人,那颗珠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尚小美本着不欺骗的原则,说了一小部分真话:“那个瞳珠对海凰非常重要,是他们海凰一族的信物。” “难怪他会亲自来要,那珠子真是自己飘来的?” “当然不是,是海怪偷偷拿给我的。”尚小美老老实实地说。 “那些海怪只听海凰的,他们为何要把珠子给你?”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些海怪对我一直很好。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在岛上烧烤的时候鬼卿给我抓过一只蓝色大虾,那个蓝色大虾就是海怪。”尚小美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稚子。 稚子听得眉头直皱:“当初我们如果真烤了那只大虾,岂不是整个岛都会被海怪掀翻?这事既然是鬼卿搞的鬼,那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尚小美说到这事就一阵后怕,蓝魅的实力她是见识过的,如果当初鬼卿真是故意的,那就是在往死里坑她。 不过稚子看尚小美笃定地坚信是鬼卿在暗算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突然又改口道:“不过鬼卿行事一向坦荡,这么阴狠的算计,不像是他的作风。” 尚小美不敢苟同,却也没再说什么。 而因为她一句谎言,深信不疑的海凰,还真的以为瞳珠是自己飘到尘封岛的。 这事就像魔咒,让一片坦途,出生即巅峰的海凰,第一次怀疑人生。 他拿着瞳珠干着急,不懂为何是他们海凰族的东西,却要认主一个外人? 这种感受,就像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真的让人很不好受。 从那以后,他就盯上了瞳珠在外面认的‘野爸爸’,没事就喜欢打听鬼怪的事。 更烦人的是,他被硬控的那一天,看到尚小美和稚子利用海水的遮掩深入交流。 他原本对那件事非常无感,甚至可以说是反感的。 而且他已经发誓,永不动凡心,要永远守护海凰族的基业。 但是看过那次的事后,他就像破了戒的和尚,第一次看完片的小青年,纯净的思想就这样被玷污了。 他每次只要一闲下来,身心舒畅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出现尚小美线条优美,玲珑有致,莹润光洁的躯体。 那些稚子爱不释手的地方,予取予求的地方,他竟也开始向往…… 每次心思一浮躁,海凰就会立刻打坐,摒除脑海中的杂念。 效果还是有的,只是有些事一旦懂了,就回不到最初了。 自从海凰、尚小美和鲛人族,合力剿灭了一尾天音的势力,岛国人的产业遭受到重创,不知不觉间,他们又将阵地转移到陆地上,开始在内陆几个城市兴风作浪。 萧轻尘眼见稚子分化了,为了给他和尚小美留足独处的时间,他主动选择提前回了娱城。 他给尚小美的说辞是:“我当初答应茶楼老板,要继续在茶楼做事。我不能言而无信,这么久都不回去。” 其实背地里对着稚子,他说的真心话是:“小稚,恭喜你分化成功,这段时间大人我就交给你了,我不会分你的恩宠,我只希望你以后能看在我们交情匪浅的份上,偶尔在大人面前提提我。” 他好像早就做好了,会失宠的准备。 稚子分化后,他不愿留在岛上,除了他说的原因,还有他怕自己看到大人对小稚那般情动、珍爱时,会忍不住嫉妒。 他不想跟稚子争宠,除了碍于跟稚子的情分,剩余的原因当然是他知道自己争不过。 所以他才会选择体面地离开。 离开尘封岛的那天,萧轻尘再三要求尚小美和稚子忙他们的,不用亲自送他。找个鲛人送他上岸就行,他可以自己回娱城。 但是当尚小美和稚子真的没来送他时,他却又无比的失落。 他离开尘封岛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尚小美的一粒纽扣。 那颗扣子是他跟尚小美缠绵的时候,不小心从尚小美的长裙上拽下来的。 当时他无比慌张,害怕尚小美会生气,也气自己眼盲,才会有这样的失误。 尚小美却满不在乎地对他说:“一颗扣子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你喜欢拽,我以后衣服上的扣子,都让你拽,全部拽光都没事。” 萧轻尘不知道晴雯撕扇子的典故,也不知道尚小美这些话,其实很俗套。他只知道他很吃这一套,因为这么点小事,他就被尚小美死死的拿捏了。 从此扣子成了他心底隐秘的快乐,手里握着那一粒扣子,他就能想起尚小美对他的偏宠。 回到娱城后,一切照旧,他又回到茶楼当起了眼盲清冷的琴师。 只是他弹奏的曲目,变得莫名的哀感顽艳、凄婉动人。 琴声切切,每一声,都像是在诉说他卑微、怯弱的情心肠。 这天,他还跟往常一样在茶楼演奏,茶楼里却突然冲出一波人。为首的人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按倒在地,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毒打。 当茶楼老板和客人冲上来阻止的时候,那些恶徒却用受害者的语气,大声嚷嚷起来:“都是因为这些兔兽!将传染病带到娱城!其他人才会染病!” “娱城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我们必须将这些瘟兔烧死!这样瘟病才不会传播!”他们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他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萧轻尘耳朵眼里漫出一股热流,他只是那是自己的血。 可他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消失了。 他跑不掉,无论何种命运降落在他的头上,他都只能默默承受。 不死,就继续迎接第二天的太阳。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知道第二天的太阳是否升起,因为在茶楼的时候,他就被人打晕了。 那些恶徒面对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萧轻尘,嫌恶地踢了他一脚,不愿沾染上他的血迹,眨眼间全跑光了。 客人也被瘟病两个字吓唬得一哄而散,走了个干净。 整个茶楼就只剩下茶楼老板,他因为跟萧轻尘有几分交情,虽然也不愿碰到他,却帮他熬了药,用勺子把药喂给他喝了。 萧轻尘还算命大,等了几个时辰,脸上的血迹都干了,他竟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娱城的人,已经在满大街地驱赶兔兽了。 最近娱城有十几个人突发怪病死亡,因为那些人发病的症状跟兔兽当年很像,也是眼睛先发病,眼瞳全部变红,视力变得模糊,最后全身僵硬发紫,发病到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半日。 找不到病因,他们就把愤怒的情绪发泄在兔兽头上。 随意打骂他们,将他们驱赶出娱城。 兔兽本就体弱,在他们的打骂中,这半天死亡的兔兽比那些发病而死的人,足足多了两倍不止。都这样了,他们也不愿停手。 而是将所有兔兽,都赶到郊外的一处马场里,要将他们全部烧死在马场。 萧轻尘也在其中。 兔兽自从离开玉兔城后,他们为了生计,不得不分散在四处,各谋出路。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跟这么多族人呆在一起。 临死之前,他们各自说起的,都是他们最恨的人。 萧轻尘夹在绝望的兔兽中间,默默地听他们诉说命运的不公,咒骂辜负、欺辱他们的坏人。 而这其中,他们恨得最多的人,竟是他们的伴侣。 “我自从跟了她,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尽心尽力地帮她操持家业。她一听瘟病肆虐,立刻将我赶出了家门!” “我比你还惨,我前几天刚生完孩子,当初选他当正夫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会爱我一辈子。现在连孩子都不要了,狠心地将我们母子俩赶出了家门。” 第137章 救兔兔 “难道我们兔兽就没有活路了吗?” “我们兔兽就活该被他们冤枉、打骂?” 马场的茅草屋里怨声载道、哭声震天。萧轻尘抱着膝盖坐在角落,一句话也没说。 在嘈杂的环境中,耳朵里的嗡鸣声,又变大了不少。他竟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聋了。 如果真聋了,他就再也听不到大人的声音了,即使她找过来,他也不会知道。 这么一想,他努力竖了竖耳朵,仔细地听着四周的动静,生怕自己错过重要的声音。 其他的兔兽,怨怼的话说完后,又开始悲愤地互相哭诉。 “这些年我一直任劳任怨,就想过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那些兽人要将我们全都烧死,我们招谁惹谁了?我们真要是瘟病的源头,娱城的人恐怕早就死光了。” “死的那些人都是有钱人,我们上哪接触有钱人?” “你问问他,他是茶楼的琴师,他认识的有钱人一定很多。” 他们说着说着,突然将话题引到萧轻尘身上。 萧轻尘眼盲,其他兔兽要么不瞎,要么瞎眼后很快就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长啥样,平时除了听别人描述,就只能像认识其他人一样,摸摸自己的脸,熟悉五官分布,大概知道自己的面容长得如何。 所以他并不知道,在其他兔兽眼里,他是顶顶好看的。 他们也一致认为,就因为萧轻尘长得好看,所以他才能在茶楼当琴师,拥有一份这么轻松的工作。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萧轻尘,即使快死了,他们在看到萧轻尘的那一刻,也免不了被他的颜值惊艳到。 “难怪能在茶楼当琴师,果然长得好看。” “那些有钱人真要染上了什么病,跟我们肯定没关系,跟他或许有些关系。” 当有人故意带头这么说的时候,萧轻尘立刻觉察出他的用意,那人是想将自己一个人推出去顶罪,好让其他人活。 他正想替自己辩驳的时候,有一个长者开口了:“现在不是我们互相指责的时候,他们想灭了兔兽族,这时候你们即使找到替罪羊,也救不了大家。” 故意带节奏的那人,阴谋被长者当场拆穿,他悻悻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不过这时又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还是针对萧轻尘的。 听起来是一个小青年的声音,从他酸溜溜的语气能听出他非常嫉妒萧轻尘:“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这种时候,还不是没人管他的死活。” “我听说有很多雌兽喜欢他,为了听他弹琴,茶楼的座位一票难求,每天座无虚席。” “那些人爱的都是他的皮囊,真要有事了,一个都靠不住。” “都是虚情假意……” 他们的声音就像钝刀子一样,一刀又一刀地割在萧轻尘的心口。 萧轻尘的头越来越低,内心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 他好希望尚小美能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他的人。 他不是为了脱困,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有人爱的,他想证明给别人看,也想证明给自己看,他是幸福的。 他不想被人同情、可怜,不想让人看到他没人爱,无人撑腰的一面。 他更想向所有人炫耀,他的雌性有多温柔、漂亮,他有多幸运,才能遇到这么棒的雌性。 “他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脸都肿成猪头了,那些喜欢他皮囊的人,看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萧轻尘残存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都被这句话打碎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不好看的。 他恐慌的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刚才那位长者却在这时说道:“你们这就是嫉妒,他就算脸肿了也比你们好看多了。” 萧轻尘听完长者的话,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他悄悄用手指蹭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到脸虽然肿了,却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夸张,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了。 就在他悄悄抚摸自己的脸时,周围变得无比的安静。 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手被一只柔软的玉手握住,他才惊讶的发现,尚小美来了。 “大人!”萧轻尘惊喜无比,破口而出的喊道。 此时他的脑海里想不到第二个人。 尚小美温柔的笑着,抬手用指尖剥掉他眼角干涸的血迹,满眼的心疼:“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一向低调、自卑的萧轻尘,腼腆地说。 尚小美了解他不是张扬的性格,他这会突然这么高调的在同族面前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秀恩爱的意思这么明显,一定是刚才发生了什么。 尚小美来之前已经查清楚了,娱城那些死去的人,并不是因为什么瘟病,而是因为他们死前都喜欢做一件事。 就是去岛国人开的‘红楼’消费。 红楼里有一种他们称为‘仙药’的东西,只需要吸食一点点,就能让人欲仙欲死。 他们是因为吸食仙药而丢了性命。 不过吸食过量的仙药,症状还真的跟‘被诅咒’的兔兽一模一样。 这里面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尚小美来之前就已经做好打算,为了萧轻尘,她一定会把这些事查清楚。 在把事情查清楚之前,她得先将人救出去。 当然在将他救出去之前,尚小美还要帮他找回颜面。 “我知道你出事,立马就赶了过来。可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让你受伤了。”尚小美的心疼不是演的,不过这些话以前她肯定会在人后说,现在选择在人前说,虽然别扭,但是看到围观兔兽羡慕萧轻尘的眼神,她就觉得特别值。 萧轻尘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就是有意在这些兔兽面前跟她秀恩爱。他竟因为尚小美的两句话,感动地抱住了她:“大人,你能来我就安心了。” 尚小美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看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两个人联手秀完恩爱,刚才那些看萧轻尘笑话的兔兽,全都闭上了嘴,只剩羡慕的分。 尚小美牵着萧轻尘的手,走出茅草屋,站在外面的其他兽族的守卫,没见尚小美进去,却突然看到她牵着萧轻尘出来。 他们立刻警觉地围过去,把刀架在尚小美的脖子上,凶神恶煞地说:“滚进去!再不进去我就砍……” 他话还没说完,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手上的刀根本拿不住,人也扭动着倒在了地上。 其他守卫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惊恐地大声叫嚷起来:“鬼怪!是鬼怪!” “快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其他守卫全部丢下武器跑了个精光。 尚小美收起电击棒,她刚才不过是用电击棒电倒了第一个拦住他们的守卫,就将其他守卫吓得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守卫一跑,没等尚小美发话,其他兔兽也跟着一起逃命。 慌乱中,一个老人被人碰倒在地,老人哎呦了一声。萧轻尘听出他是刚才帮自己说话的老人,本能地停下来想扶他起来。 “大人,他刚才帮过我,我们现在也帮帮他吧?”萧轻尘的性格就是这样,只要别人对他有一分好,他就想回报两分。 尚小美:“当然可以。” 刚才那些守卫跑走后,很快便从四面八方围来了更多其他族的兽人。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手里拿着武器和火把,堵在马场的围墙四周,坚决不愿放跑任何一个兔兽。 还有人直接对尚小美喊话:“鬼怪大人!你自己命大死不了,不要坑害我们。他们这些兔兽身上带着瘟病,不将他们烧死,瘟病会感染所有人。” 尚小美带着萧轻尘走到人群的最前面,铿锵出声道:“兔兽身上真要有瘟病,你们早就被传染了,怎么可能现在还安然无恙?你们就算将兔兽全都烧死,那些人还是会死。” “大人,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问话的人是一个雌兽,她客气礼貌,神情谨慎,理智在线,一看就是讲道理的人。 尚小美如实相告道:“因为那些人的死因虽然跟兔兽当年的病症很像,但是他们却不是被兔兽传染的,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有好几个人,同时站出来追问道。 尚小美卖了个关子:“你们真想知道真实原因,就放了这些无辜的兔兽。” “别信她的!她哪有那么好心?她就是想骗我们放了兔兽!”这时人群中有个健壮的雄兽,气势滔滔的站出来揭露尚小美。 尚小美却一脸无所谓的表示:“放不放都是你们的事,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们互相残杀。别人我管不着,我的男人我必须救。” 尚小美为了立刻将萧轻尘救出去,干脆不再隐藏实力,直接从储存空间里霸气的移出悍马越野车。 打开车门,让萧轻尘和他扶着的老人坐了进去。 接着,她一脚油门,汽车轰隆作响,车轮飞速的朝前滚动,庞大的车身朝前飞扑过去,就像要将人碾死一般。吓得拦在前面的守卫,人仰马翻的往后躲。等他们让开一条路,尚小美一脚油门,汽车呼啸而去,根本不顾其他兔兽的死活。 车子开出去好远,萧轻尘才疑惑地问尚小美:“大人,你为何不救其他人?” “他们欺负你,我为何要救?” 萧轻尘既高兴于她能一眼看出来,自己遭遇了不好的事。又觉得于心不忍,不忍将同族扔在那等死:“大人,他们不会真的被烧死吧?” “应该……不会。”尚小美不确定道。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老者开口了:“他们不会被烧死,刚才鬼怪大人一句话,救了我们全族的人。” 尚小美诧异地扭头看了后排的老者一眼,她还是第一次在兽世遇到这种慧眼如炬的老人。 “为何这么说?”萧轻尘没明白老人的意思,开口问道。 老人解释道:“那些想烧死我们的异族人,并不是真的痛恨我们兔兽,而是为了阻止这场瘟病,避免更多的人染病。他们一定会好奇鬼怪大人刚才说的话……” 听到这,萧轻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刻补充道:“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们绝对不会立刻烧死马场里的兔兽。” 老人预料的非常准确,因为尚小美的一句话。还因为她表现出的,对那些兔兽毫不关心的样子,此时守在马场的其他兽人,不但没有再起烧死兔兽的心思,还好吃好喝地将他们供上了。 生怕他们真死了,鬼怪不会告诉他们瘟病的真正原因。 这种局面僵持了三天,三天后,马场的兽人终于坚持不住了,主动找尚小美谈起了条件。 因为这三天里,娱城内不断地有人因为这场瘟病去世。他们终于意识到,这病真的跟兔兽没有关系,即使这些兔兽全部被关起来,瘟病还是会继续扩散。 跟尚小美谈条件的人,居然是龙啸营的水舞。 上次尚小美成功从藩篱狱逃走后,龙啸营一直没有动作,没想到再见时,竟是求着尚小美管管娱城瘟病的事。 尚小美这几天走哪都带着萧轻尘,为萧轻尘撑腰,她要让那些欺负萧轻尘,看不起萧轻尘的人都知道,萧轻尘是她的人了,她的人她自会好好护着,谁再敢为难萧轻尘,就是在跟她作对。 这次水舞约尚小美见面,尚小美仍旧将萧轻尘带在了身边。 水舞看到萧轻尘的第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尚小美把她的厌恶看得明明白白,当水舞开口说话时:“想必鬼怪大人也知道最近娱城……” 尚小美突然打断她的话,假装很忙的样子对萧轻尘说:“我今天是不是还有鲛人族的事没处理?” “是,”萧轻尘即使知道她在胡诌,话接的也很自然。 水舞一直没将萧轻尘看在眼里,在她看来,自己是龙兽还是龙啸营的得力干将。萧轻尘这种低贱的身份,连跟她同坐一桌都不配,她早就习惯不拿正眼瞧萧轻尘。 这时又忍不住插话道:“听说鬼怪大人知道娱城瘟病的具体原因……” 尚小美再次打断她的话,回头对萧轻尘说:“哦,还有九街黑市的事没处理,我没时间待客,轻尘送他们走吧。” 第138章 兔兔家的事 “尚小美!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竟敢如此无礼!”水舞一再被尚小美无视,忍无可忍,站起身怒视着尚小美大声吼道。 尚小美这时也对着她正色道:“你们龙啸营不过是万兽皇漠皇南海豢养的一群私兵,连这点事都调查不出来,你们有什么脸面来问我?” 水舞气急:“你……” 尚小美冷哼一声,不愿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转身欲走。 水舞却在后面嚣张地叫住她:“你不过是一个连族类都没有的怪胎,兽世何时有过你这样的怪物?你以为你进化得比其他雌性完美,真就可以在万兽国横行霸道了?” 尚小美转头,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直盯得她浑身发毛,才一语道破她恼羞成怒的本质:“你急于立功,想借我的势查清娱城的瘟病。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可你不但没有一个求人的样子,还对我的人横眉冷目,到哪都想端龙兽的架子。你还是醒醒吧,在我这,龙兽跟神智未开的鸡兽没任何区别。” “你!”水舞被气的双拳紧握,青筋暴突。 她们堂堂龙兽,万兽之首,尚小美竟把他们跟鸡兽相提并论。 这等羞辱,她如何能忍。 尚小美再次转身欲走的时候,水舞手一抬,铺天盖地的水弹朝尚小美和萧轻尘的后背袭去。 尚小美头也没回,从空间里拿出以前买的遮阳伞往后一挡,将她和萧轻尘遮了个严严实实。 水舞再次发力,打在伞上的水弹飞速凝结到一处,变成一把巨剑,对着尚小美的头顶破空劈下。 尚小美诧异地回头,没想到短时间内,她竟然修炼到能发连招了。 不过这些招式看着花里胡哨,水的特性还是没变,只要有东西一挡,附加在水上的力量消失,便无法持续对人造成伤害。 尚小美见巨剑砍下,一扬手,手心飞出一大团氢气球。 气球被巨剑砍破,发出一连串砰砰砰的爆炸声。 巨剑的力量也跟着消失,变成水滴洒落而下。 尚小美则继续撑着伞,潇洒地往外走,一点都没拿水舞当回事。 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胸有成竹,其实心里很清楚,眼下她在娱城这些地方是混不开的。 因为娱城跟北漠和沧溟海不一样,娱城是繁华的内陆城市,也是红日帮最想霸占的地方。 现在她想把势力往娱城扩张,遇到的阻力肯定会比北漠和沧溟海大得多。 所以她不能急,娱城各方势力情况复杂。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龙啸营虽然听命于漠皇南海,但是这个明面上为国为民的组织,里面的成员还算正义,并没有叛国,为岛国人做事。 他们这些年一直碌碌无为,办事不力,都是因为漠皇南海有意架空他们的实力,借由各种理由,除掉或者挖走他们中间的大将。 龙啸营这个往日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才会变成徒有虚名的私兵。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那些人上门求她,或者……杀她。 她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娱城有一大半的人却都因她而动。 感染瘟病的人想找她救命,兔兽也想找她救命。而红日帮的人为了掩盖真相,又要想方设法地杀她。 以前的兔兽族虽然有共同的栖息地,但是他们平日里更多的还是以家庭的形式生活。 萧轻尘的家人这些年都死光了,最亲的亲戚只剩下一个小姨。 当年小姨跟着夫家离开,他们从此失去了联系。 这些天有好多人想找尚小美治病,尚小美选了一些病人,上门查看他们的情况。 问到的情况跟尚小美提前了解到的一模一样,这些人都吸食过仙药。 那些病人的家人跪地求尚小美救他们一命,尚小美的回答始终如一:“他们想活,唯一的办法就是戒掉仙药,戒不掉就活不成。” 她说的办法当然管用,但是那些吸食仙药上瘾的人,怎么可能戒得掉仙药,那可是比要他们的命更难受的事。 在尚小美上门查看这些病人的过程中,她去了娱城城主孟子越的家里。无意间在孟子越的家中,遇到了另一只眼盲的海棠兔。 原本她没将这件事当回事,但是看到那只年迈的海棠兔,在孟子越家的后院为奴为婢,受尽欺凌却不愿离开,她不免联想到萧轻尘。在看过孟子越大女儿的病情后,她又被人带去看了孟子越小女儿的病情。 这两姐妹,姐姐梦晓婷病得不轻,妹妹孟妹并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孟子越的态度却很奇怪,他将大女儿好好的养在闺房,无数的丫鬟老妈子伺候着。 却将小女儿养在柴房,不准任何人靠近,一天只送一顿饭,还是那只年迈的海棠兔送的。 而且尚小美瞧过两姐妹的病情后,孟子越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大人,我家晓婷的病,是不是她妹妹传染的?” “不是,孟妹没有病。”尚小美都想给这个偏心眼的父亲来上一拳,都是他的女儿,他对两姐妹的态度怎么会差这么多? “这怎么可能?孟妹她……她母亲可是兔兽!”孟子越终于吐露了实话。 尚小美救萧轻尘那天,因为察觉到那些兔兽对萧轻尘并不友善,不想搭救他们。 但是今天这只年迈的兔兽,好像是萧轻尘的家人,眼见着他们在这大宅内受着非人的虐待,她还真做不到熟视无睹。 “你如果信我,就该明白,这场瘟病跟兔兽并没有关系。”尚小美再次强调道。 孟子越却质疑她道:“你的那些话早就在娱城传开了,可是你说得那么肯定,现在却又拿不出证据证明兔兽没病。马场那些兔兽他们不敢烧,还不是怕得罪你。” 尚小美感觉到他在变相地要挟自己:“烧不烧是他们的事,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尚小美不想在孟子越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转身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只年迈的兔兽,摸索着在破败的小院里给菜地除草,那些菜长得很好,她把菜园打理得很好。 可是她竟看不见前方有一条银环蛇,伸手过去拔草的时候,银环蛇一口咬住她的手腕不放。 当她吃痛甩开那条蛇的时候,她的手腕也跟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银环蛇有巨毒,需要血清才能解毒。 孟家的管家也看到她被蛇咬了,却无动于衷。 尚小美看到她踉跄着朝这边跑来,却被院门拦住了去路。 她跑到大门口,摇晃着紧锁的大门,哀哀地求外面的人:“我被蛇咬了,谁来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老爷!老爷!求你看在妹儿的份上,救救我吧,我还要照顾妹儿呢。” 她声音苍老,体型羸弱瘦小,看着比府上的下人还要憔悴。不过仔细看她的五官,虽然皱纹密布,却也能看出五官十分精致。 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她刚才那些话,已然表明了她的身份,她就是孟妹的母亲。 因为她是兔兽,还是最弱小的海棠兔。孟子越以前贪图她的美色接她入府,跟她生下孟妹,现在却将她们母女关在破院中,哪都不让他们去。 就连孟妹关的柴房,也是跟她母亲这个院子分开的。 他们每天只会在指定的时间,打开院门,让孟妹的母亲给她送一次饭。 孟妹的母亲在这个院子里种的粮食有限,要供养他们母女俩的吃喝肯定不够。她把粮食都给孟妹吃了,她自己每日只吃一些水煮菜充饥,难怪老的这么快,这么瘦弱。 这些情况都是尚小美从路过的丫鬟口中了解到的。 那些丫鬟还说:“要不是我们看她们母女可怜,平日里会偷偷把仆从们吃剩下的饭菜拿给他们一些,他们早就饿死了。” 眼见着管家已经走开,其他人也不敢明着帮孟妹的母亲。 尚小美于心不忍,走近几步往她手心里塞了几颗药:“把药吃下去,蛇毒就解了。” 老人家竖起耳朵听完尚小美的话,谨慎地问:“你是谁?” “我是鬼蜮鬼怪。” “鬼怪……大人?妹儿说万兽国出了个专门解救万民的神仙,那人就是鬼怪大人,她说的就是你吧?”老人家哽咽地问。 “我刚才见过孟妹,她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尚小美刚才见孟妹的时候,那小丫头一直抱着膝盖蹲在角落,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她父亲打她,不敢乱说话。”老人家解释说。 尚小美点头:“我知道了。” 给了老人家药,尚小美没再停留,出了孟府,回到她临时住的客栈。 萧轻尘一直在房间里等她,尚小美把今天遇到的老人家细细地给他描述了一遍,她以为萧轻尘顶多认识那位老人家。 没想到他却激动地问尚小美:“她是不是跟我一样眼盲,眉心还有一颗小痣?” 尚小美仔细地回忆了一遍:“确实眼盲,眉心有一颗小痣。” “她一定是我小姨萧沁!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活着!” 重新找到亲人的萧轻尘,虽然没有马上说要去跟他的小姨相认,但是尚小美却能从他跃跃欲试的神色中,看出他现在有多想跟亲人相认。 可是当她在心中筹谋该如何让萧轻尘跟他的小姨和表妹相认时。 孟子越却在这时,摆了尚小美一道。 他以城主的身份发布公告,内容如下。 “近日娱城百姓深受瘟病所扰,已经有几十人死于瘟病。此病来势汹汹,病源本是因兔兽所起。奈何有奸人搅局,试图蒙蔽大家。今日我将奸人鬼怪请到家中,奸人亲口承认,此病虽与所有兔兽无关,却跟海棠兔息息相关。藏匿在娱城之中的海棠兔,才是这次瘟病的根源。本城主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已经将全城十余名海棠兔全部抓捕,今晚就将他们在马场焚烧,从根源上消除这场瘟病。” 除了这则公告,娱城百姓还在私底下宣传:“城主的大女儿就是被有兔兽血脉的小女儿传染的。城主为了消除这场瘟病,不惜大义灭亲将自己的小女儿和小妾一起烧死,他肯定不会骗我们。” “对!城主肯定不会骗我们!这场瘟病不是因兔兽而起,而是因海棠兔而起!” “鬼怪故意混淆视听,就是为了保住她新得的小情人,那个海棠兔琴师。” 舆论发酵得非常快,孟子越这么半真半假的一宣传,不但将仙药洗白蒙蔽了全城百姓,还给尚小美扣了个屎盆子。 他们是会引导舆论的,目地很明显,就是为了隐藏红日帮的罪行,把瘟病的病因,推给那十几个海棠兔,让他们当替罪羊。 等他们一死,城民觉得安全了,又会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至于后面又有多少人不明不白地死了,只要他们遮掩得好,城民就发现不了。 萧轻尘刚知道自己的小姨没有死,这么快就听到小姨和表妹要被他那绝情姨父活活烧死。他顾不上自己的颜面,转身跪在尚小美脚边,求她:“大人,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小姨她们,我们海棠兔绝对不是瘟病的源头。”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他们现在只是想找替罪羊。海棠兔式微,拿你们开刀最容易。” 正说着话的时候,楼下一片嘈杂,无数的人往两边跑去,跑开之后却不愿散去,全都躲得远远地瞧着什么。 尚小美走到窗前,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街头上,有两辆蒙着黑布的囚车往这边行驶过来。 看情况,应该就是关押海棠兔的囚车。 萧轻尘也感觉到了:“大人,是不是他们把小姨他们押过来了?” “是。” “你能救下他们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了马场再说。”尚小美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救人的问题,而是该怎么揭露他们。 既然一开始的办法行不通,她必须想到新的办法。 只是那些仙药,无论是生产者和吸食者,都对它讳莫如深,不愿仙药被禁。 而吸食仙药又不会马上死亡,她该怎么办,才能向那些人证明,有问题的是仙药,而不是海棠兔。 第139章 是宴淇 此刻的马场围满了人,看着并不凶险,更像是一场发布会。 娱城城主孟子越和红楼的老板全都到场了,尚小美带着萧轻尘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孟子越和红楼老板,在城民的簇拥下,洗白他们的仙药。 “大伙看好了,这就是我们的仙药!也是我们红楼的镇店之宝!这些仙药一颗就价值连城,普通人根本吃不起。但是近日有人故意污蔑我们红楼的仙药有毒,我今天就特意当着大家的面吃仙药!让大家好好看看,我们的仙药是不是有毒!”红楼老板站在高台上,义正严词地替仙药发声,孟子越也为仙药站台。 台下的观众被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睁得贼大,目不转睛地盯着红楼老板的动作。 红楼老板面上带笑,心里却直发苦,仙药有没有毒他心里最清楚。但是红日帮那些老爷说了,让他必须亲身试药,向所有人证明仙药没毒,他们还说吃一颗不打紧。 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想作弊都不行,只能一咬牙,笑中带泪地将手里拿着的仙药吞了下去。 不光他要吃,娱城城主孟子越也跑不掉。 孟子越比红楼老板更懂营销,他在吃之前,手抖个不停,却偏要说:“我这个手抖已经是老毛病了,只有仙药能治!上次我有幸吃过一颗仙药,不光手抖,这些年积攒的毛病好了大半,今天再吃一颗,我这身老毛病,肯定能痊愈。” 说完,他侧身一仰头,把手里的药吃了下去。 尚小美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们不惜亲身示范,也要证明仙药没毒。 看来岛国人很看重仙药,仙药在他们入侵万兽国的谋划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由此可见,他们并不打算硬拼,而是想借由仙药腐蚀兽人的身体,摧毁他们的精神。 尚小美警觉地意识到,她必须当着大家的面,揭露仙药的危害才行。 在红楼老板和娱城城主的推动下,眼下大部分观众已经信了他们的话,并且还有两个常年犯病的人,冲上台要当场试吃仙药。 那两人一看就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托,一个上台前不停咳喘,另一个走路一摇一晃。 这两人吃了红楼老板给的仙药,竟当场好了。这下台下的观众,全都偏向红楼老板,开始质疑尚小美。 “鬼怪大人那些话,真的是骗人的?” “仙药没有毒,红楼老板吃了不是没事吗?” “不但没毒还能治病,他们一个是城主一个是红楼老板,总不至于自己给自己喂毒吧?” 这时,尚小美在围观群众的质疑声中,缓步走上台,萧轻尘也跟在她身后。 “是那个海棠兔琴师,他果然是鬼怪大人的小情人!”人群中有人大喊,立刻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萧轻尘身上。 一听有海棠兔,台下的观众立刻退出去好远,就连红楼老板和孟子越也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跟萧轻尘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尚小美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仙药。 然后她跟替仙药站台的红楼老板和孟子越一样,举着仙药,振振有词地当着大家伙的面,夸张地说道:“刚才仙药的药效大家也都看见了,其实不光如此,多用仙药,不但能让人永葆青春、驻颜有术,还能让人疾病全消、返老还童。我现在就亲自给大家演示看看,大伙可要看好了。” 没人预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处,红楼老板还以为她也被收买了。直到看到尚小美下一步动作时,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尚小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里的仙药丢进一个透明的瓶子里,仙药在瓶子里迅速分解、雾化。 尚小美将瓶子插入气压喷雾机,对着孟子越和红楼老板还有刚才那两个托,就是一顿喷。 她在来之前大概预测到会发生什么,提前利用空间转换去红楼拿走了他们剩下的仙药。还提前给自己和萧轻尘戴好了防毒面罩。 台下的观众也离得远,此时的时机正好。 当她停止喷射时,刚刚还大言不惭的说仙药怎么怎么好的红楼老板,第一个崩溃的跪倒在地,痛哭出声。 孟子越也惊惧地一边倒退,一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口鼻。 那两个托,显然不知道仙药的真相,不躲不闪地站着任由尚小美喷。 当尚小美停下来时,所有人都看到,他们变化最明显的地方就是眼睛,眼周迅速地红肿起来。 当两个托视线变得模糊,他们才意识到不对,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鬼怪大人!我不想变成瞎子,饶了我吧,都是红日帮的人让我这么干的!”红楼老板第一个受不住,站出来揭露了事情背后的阴谋。 而孟子越也在此刻求饶道:“鬼怪大人,这事不能怨我,红日帮的人说,只要我按照他们所说的做,他们就能替晓婷解毒。” 尚小美手腕翻转,将喷雾机收进储藏空间。 此时她不发一言,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围观的城民,终于看清了所有真相。红日帮的嘴脸,红楼的阴谋,仙药的毒性,此刻全都具象化了。 随着那两个托,眼角流血,眼盲倒地。红楼老板和孟子越也都出现了视力模糊,身体僵硬的症状。 这个症状跟兔兽当年集体发病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时,当初尚小美和萧轻尘合力救下的兔族老人,愤慨地站了出来:“我们兔兽这些年遭遇的不白之冤,今日终于解开了!红日帮研制这些毒药!毒害我们的族人!毒害万兽国的百姓!他们这群强盗侵略者!死不足惜!” 老人的声音振聋发聩,可惜下一秒,他的心口就被一只利箭穿透了。 眼见事情败露,躲藏在暗处的红日帮杀手,突然从天而降。他们人数众多,其中里面还包括龙啸营的人。 利箭呼啸而下,尚小美抬手挥出一道工地用的铁皮围墙,挡在城民前面。接着将手枪放进萧轻尘的手心,她自己则端上冲锋枪,一个瞬移冲到敌军阵营,对着那些杀手就是一顿突突。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变得如此勇敢了。 在国仇家恨面前,她也能做到像那些英烈的前辈一样,暂时忘记害怕,忘记生死,一心只想痛击这些侵略者,将他们赶出万兽国。 龙啸营这次带队的人是铁拳,铁拳力大无穷、勇猛无敌。因为上次莫名其妙地输给尚小美,他这次带队出击,明显带了私人情绪。根本不管对错,一心只想打赢尚小美。 尚小美利用瞬移,在他们的阵营中穿梭开枪。他便死心眼地一路追着尚小美跑。他虽然不会瞬移,但是他却跑得非常快。即使尚小美回头对他开枪,他也能完美地闪避。追击的路上,还有其他龙啸营的伙伴配合他拦截尚小美。 他有好几次还真的差点追上尚小美。 眼看他此刻又一次直逼尚小美身后,伸出的手已经抓住了尚小美的肩膀。 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铁拳!红日帮恶行昭彰,你还要继续错下去?” 听到这道声音,铁拳浑身一僵,蜷曲的手指无力地张开,错过了抓住尚小美的最佳时机。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他们龙啸营的老大来了。老大的声音他太熟悉了,死也忘不了。 以前他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听老大的话,第二件事是干仗。 可是自从老大离开龙啸营,围绕着他的事就变得又多又复杂,每件事都让他心力憔悴、力不从心。 现在老大出现,他就跟找到家的流浪汉一样,瞬间有了生活的方向。 “老大!”铁拳回头朝鬼卿看了过去。 鬼卿带着十数名高手,前来支援尚小美,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顾倾天。 “铁拳!如果你还顾忌龙啸营的百年清誉,就立刻带他们走!”鬼卿手执一把乌金扇,一出手,乌金扇必会带起一场血雨。他一边跟红日帮的杀手对打,一边扬声对铁拳说道。 “是!”铁拳什么都不管,就因为说话的人是鬼卿,他便一口答应下来。 一挥手,带着龙啸营的人全数撤离。 红日帮的人当场傻眼了,没了龙啸营,他们别说想赢尚小美和鬼卿他们,就算打成平手也不容易。 “快,放出求救信号!”眼见着红日帮的人死伤越来越多,他们的领头人突然对一个红甲士兵喊道。 红甲士兵抽出信号弹,尚小美转身端着枪对着他一阵突突。红甲士兵应声倒地,眼看成功阻止了他的动作,远处另一位红甲士兵,却发出了信号弹。 鬼卿眉头一皱,担心地跑到尚小美面前:“夫人,你赶紧带着他们离开!等红日帮的援军一到,想将他们救走就更难了。” “好,这个你拿着。”尚小美把自己的冲锋枪递给鬼卿,她心里想的是,就当冲锋枪是他替自己断后的回报,她不想欠他人情。 鬼卿却不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这是尚小美第一次主动给他东西,还是这么贵重的东西,狐狸精和顾倾天都没有,只有他有。 拿到冲锋枪的鬼卿,就像拿到了最高的奖励,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笑容满脸地将红日帮的杀手杀倒了一片。 尚小美把这里交给鬼卿后,立刻朝萧轻尘赶了过去。 萧轻尘听力极佳,刚才尚小美他们在斩杀红日帮的败类时,他已经一边开枪,一边摸索着救出了那些被关在马场的海棠兔。 不过他并不是一路都这么顺利,比如此刻,当他用枪抵着一个黑甲士兵的头时…… 那位戴着面具的黑甲士兵,也用一把枪抵住了他的头! 尚小美心脏一缩,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生怕激怒他们,惹得他们开了枪。 她的枪,只会给信任的伙伴。那个黑甲的红日帮士兵,他怎么会有枪? 在红日帮内部,最低等级的士兵,身着银甲。这些士兵都是不会忍术的普通士兵。 着红甲的是下忍,着金甲的是上忍,黑甲则是将忍。 将忍的级别在红日帮内部,已经算是万里挑一的人物了。而且到了将忍级别的忍者,肯定会成为军队的兵将。 这个黑甲将忍,看起来来头不小。 眼见着尚小美往他们那边去了,那个黑甲士兵,突然吹了一声口哨。一鸣之后,好几个金甲的士兵跟着他越过围墙,消失在了马场之外。 “他怎么……跑了?”这是尚小美第一次遇到,见到自己就跑的红日帮将忍,好歹是个将忍,他这么急着跑真的好吗? 萧轻尘感觉到抵着自己头的枪消失了,立刻带着小姨萧沁他们往外跑。 尚小美上次跟稚子同榻而眠,获得的一百血条还没用,在那之前还剩十几点血条。她现在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一十六点血条,她感觉自己就跟富婆一样富裕。 为了能带着萧轻尘他们顺利逃离,在红日帮的增援赶到之前,尚小美从二维空间里换了一辆大货车,她将十几个海棠兔全部安置在货车的后车斗里,开动货车,风驰电掣地往外跑。 跑出一大截后,她还不忘转头大声朝鬼卿喊:“鬼卿!上车!” 鬼卿听到她的呼唤,化身银龙,呼啸一声,窜进驾驶室,挤在尚小美和萧轻尘中间,坐得端端正正。原本就坐在副驾驶位的萧轻尘,硬生生被他挤得紧贴在车门上,想动一下都难。 那些被鬼卿抛下的手下,都对他一声不吭就将队友扔下的行为感到不耻,也跟着一溜烟的开始往外跑。 红日帮赶来增援的士兵,扑了个空,追着货车跑了一路,尚小美气定神闲地载着大家飙了一路。 开车的间隙,她还十分关心地问萧轻尘:“刚才那个用枪指着你头的黑甲士兵,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他说‘连你也有?’”萧轻尘能大概猜到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不敢确定。 尚小美脱口而出道:“他说的是手枪?” “应该是。”萧轻尘认同的点了点头。 手枪这一个线索,让尚小美想起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鬼卿。 还有时渊、时梨和九牧……尚小美都给过他们手枪,不过也都已经收回来了。 唯一没有收回来的人,是……宴淇。 第140章 跟男狐狸精学撒娇? 。”车厢内的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尚小美心情低落的想,如果那个持枪的红日帮黑甲战士,真的是宴淇,那就太糟糕了。 当初那么乖的男孩,怎么会成为红日帮的走狗? 跟自己站在了对立面,难道他恨自己吗? 鬼卿因为强行挤到萧轻尘和尚小美中间坐着,尚小美竟然没因为这件事生气,心里又多了几分欣喜。 不过他是个机械迷,冷兵器都是见一个喜欢一个,更别说热兵器了。 他藏匿在身上的各种暗器和武器就高达十几种,就连上次尚小美给的没有子弹的枪,他都随身携带着。 更别说碰到货车这种新奇的东西了。 在尘封岛的时候,他没有机会见识尚小美这些奇异的‘法器’,现在有机会了,他连眼睛都看直了。 不过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的落到尚小美白皙、细嫩的手指上,她的指尖泛着粉,指甲盖也粉嫩的像樱花花瓣。 鬼卿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么纤细、柔嫩的手,握的时候太用力她肯定会喊疼。 他不敢继续往下看,头一低,却又不小心看到尚小美穿着黑丝的腿,双腿紧闭着,充斥着难言的诱惑。 鬼卿喉结滚动,竖瞳瑟瑟发抖悄悄拉长变圆变大,成了正常人瞳孔的形状。 不过眼睛里的惊慌失措,却无端的让他凌厉、冷酷的气质变得憨厚了几分,看起来就像个纯情处男,为了掩饰身体的躁动,故作无辜、坦荡。 而萧轻尘这时候关心的却是宴淇,他敏锐地感觉到,尚小美过问刚才的事,关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持枪的男人。而且她问过自己后,情绪就跟着变得低落了。 “大人,刚才那个人你认识?”萧轻尘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隐隐作疼,他虽然早就做好了不跟尚小美其他夫郎争宠的打算,但是当尚小美真的因为其他人神思不属的时候,他又嫉妒的很。 “嗯,认识。”尚小美没打算提起以前的往事,萧轻尘却一再的刨根问底。 “大人能给我说说你跟他之间的事吗?” 他这话问出口,别说尚小美,就连鬼卿都觉得他问得不合适,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夫人的痛处问呢? 鬼卿也跟水舞一样,根本没把兔兽放在眼里。不说他们龙兽在那方面有多强,能直接碾压其他兽人。就单说这海棠兔,一个盲人,有什么竞争力可言? 连鬼卿都能想到的问题,他却想不明白。 以鬼卿对尚小美的了解,尚小美绝对不是那种没有底线纵容雄兽的人。她不想说的事,问了只会自讨没趣。 果然,尚小美微微一皱眉,头也不回的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见尚小美面有愠色,鬼卿幸灾乐祸的瞥了一眼萧轻尘,正在心里想着,这天底下怎么会有比自己更不会跟雌兽相处的人。 下一秒,萧轻尘却红了眼眶,哽咽着开口给尚小美道歉。 “大人我错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我太想知道大人的事了,就算心会痛,也想知道大人的心里都住了谁,想知道,我在大人的心里,到底排第几……” 他梨花带雨的这一通委屈哭诉,看得鬼卿直皱眉,在心里大骂他:‘还是个男人吗?哭哭啼啼的,什么雌性会喜欢这样的雄兽?’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此刻尚小美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刚才还面露不悦呢,这会却跟谁伤了她的心肝宝贝似的,特意停下车,伸出她柔嫩的双手,越过鬼卿,捧住萧轻尘的脸,帮他擦眼泪。 还用哄小孩的语气,柔声对他说:“我没有怪你,你别难过,我会对你好的,乖~不哭了。” 鬼卿惊讶的下巴都掉在地上了,被尚小美视若无睹,夹在中间近距离感受了一波什么叫完败。 他再次看向那个哭唧唧的兔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盲眼的男人,真的很厉害,是他先惹夫人生气的,怎么到最后却成了夫人哄着他了? 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尚小美刚哄好萧轻尘,萧轻尘又眼尾泛红的抽噎着问她:“那他到底是谁?” “他是猫兽,以前也是我的夫郎之一,后来因为一些事,被我赶出了尘封岛……”说起宴淇,尚小美的语气里有些许的悲伤。 萧轻尘很会捕捉人的情绪,感觉到尚小美在提起这个宴淇的时候,格外失落,立刻捉住她的手说:“大人,他既然是你的夫郎,以后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可是……他已经加入红日帮,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了。” “不会的,只要夫人想,他一定会回来的。”萧轻尘是懂怎么安慰人的,一两句话不但给了尚小美希望,还变相地夸赞了她。 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这么会说话的男人?尚小美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很自然地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这才放开他,继续开车往前行驶。 往北山路太多,车开不进去,她选择一路往南开。她知道,只要靠近南边的海域,到了海凰能控制的地盘,这些红日帮的人肯定不敢靠近。 果然,快到后海村的时候,那些红日帮的追兵全都撤退了。 尚小美带着萧轻尘和十几个海棠兔回到后海村,这里曾经是萧轻尘和他小姨萧沁的家,萧沁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吓得一直在抖,死死地抱着孟妹不放。 等到了后海村,听到萧轻尘还活着,两人喜极而泣、抱头痛哭。尚小美见不得这种亲人相见痛哭流涕的画面,转身出了屋,刚好碰到朝这边走过来的鬼卿。 以前鬼卿心里没有她的时候,在她面前气势足得很。 但是现在心里有了她,在外面那么霸气的一个人,面对尚小美的时候,竟紧张得说不出话,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夫人……我……” “都让你别叫夫人了。” “鬼怪大人,我、我……”鬼卿手背在背上,用力掐自己的后腰,却还是说不出像萧轻尘那么软绵绵的话。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鬼卿气闷的脱口而出,来之前分明想好要在夫人面前流着眼泪撒娇认错,一个人刚才在没人的地方,演练了七八遍,台词背得滚瓜烂熟,见到尚小美后,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更哭不出来。 他都已经忘了,该怎么哭了。果然男狐狸精的手段,他怎么都学不来。 话都说出口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离开。 不过更令他心碎的是,尚小美这时突然叫住他:“鬼卿!” “诶,我来了。”鬼卿惊喜不已的转身折回尚小美面前,金色的眼瞳因为放下了所有戒备,令人毛骨悚然的竖瞳,变成了圆润的星星眼,专注地低头看着尚小美。 尚小美没想到他会巴巴地跑回来,略显尴尬地对他说:“麻烦你回去后,让顾倾天过来找我,我需要他帮我办件事。” “嗯……”鬼卿如遭雷击,闷闷的嗯了一声后,又低声的乖顺的应道:“好。” 尚小美此举本就有作弄顾倾天的意思,但是现在看到鬼卿这幅样子,她心里也有了负罪感。决定以后顾倾天如果不再气自己,她便就此放过他。 不过她找顾倾天确实有事,因为仙药的事,她这次决定主动出击,攻下被岛国人盘踞的玉兔城。 玉兔城对岛国人非常重要,守城的大将是五个星忍级别的忍者。 星忍是比将忍还要高一级的忍者,按照忍者排序,星忍或许低于忍皇和神忍,但是镇守玉兔城的星忍可是会术法的术忍,这一点比忍皇更可怕。 有些忍术单一实战拉胯的忍者,就算修炼到神忍级别,在红日帮内部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只有术忍在红日帮是最受尊崇的。 尚小美了解到,那五个镇守玉兔城的星忍,会的全是土系术法。其中沙土墙和沙暴云这两个术法,一个可以轻松的垒起一座城墙,另一个可以天降狂沙、飞沙走石,将敌人埋在沙土之下,每一个术法都是人力无法战胜的。 而眼下尚小美必须攻下玉兔城,既是为了萧轻尘,也是为了不再让岛国人制造出丧心病狂的仙药。如今娱城大乱,百姓们也看到了仙药的危害,支持爱戴尚小美的百姓越来越多。 这时候她做什么都会得到百姓的拥护,趁机攻占玉兔城,拔出仙药生产地这个毒瘤,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五个土系星忍不好对付,在出发之前,她必须想到能破解沙土墙和沙暴云的办法。 她的办法当然是利用现代作战武器,她需要一个可以在沙土上作战,威力巨大,还能撞塌沙土墙,保证作战人员安全的武器。 这样的武器,只有陆战之王——坦克,能胜任。 因为血条和兑换票充足,尚小美豪横地用三十点血条,换了一架可以在陆地上横行霸道,威风凛凛的巨无霸坦克。 而顾倾天,就是她定下的驾驶坦克的人选。在进攻之前,她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驾驶坦克的士兵和坦克上配备的步兵、炮兵,都必须提前接受训练。 鬼卿再一次失魂落魄的离开,尚小美实在有些不忍,又再后面追加了一句:“到时候你如果有空,也可以来帮我,我准备进攻玉兔城,捣毁岛国人制毒的窝点。” 鬼卿闻言再次回头,惊喜的点头答应道:“我有空,我一定来。” “那……欢迎你。”尚小美跟鬼卿相处的时候,总觉得很别扭。一是因为她对鬼卿的戒备始终都在,当初那冰冷的一剑,让她难以释怀。 二是因为鬼卿的打扮和他傲视群雄的大高个。这种伟岸、潮酷的男人,时不时显露的竖瞳,都让她后背发凉,对他生不起亲近的心思。 可是鬼卿却满心满眼的都是她,会因为她对自己好转的态度,哪怕是多说了一两个字,而雀跃不已。 听尚小美说欢迎他,鬼卿这次走的特别欢快。 回到娱城,把九街黑市的事全部处理好,安顿好他培植的势力。立刻飞鸽传书将正在为他收购粮食的顾倾天叫回来。 因为他叫得太急,顾倾天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快马加鞭连夜赶回娱城,看到的却是太子殿下在烛火下擦冲锋枪的画面。 他反反复复地擦,一句话也不说,顾倾天这样的人精,当然猜得到他此举的用意,不就是想自己亲自开口问吗,他懂。 “这是?威力更大的枪?这么厉害的东西,就连皇室也没有,难道是鬼怪大人给殿下您的?” “嗯,她亲自给我的。”鬼卿终于喜滋滋的开口了。 顾倾天见他兴致正高,又用艳羡的口吻说:“据我所知,这种枪鬼怪大人连那两个狼兽叔侄都没给过,她竟把这么厉害的武器给了殿下你?你在她的心目中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其实尚小美给没给时梨他们枪,顾倾天也不知道。因为他的心思都用在怎么赚钱上了,这种事他才注意不到。 但是为了以后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些,他现在必须让太子殿下开心的忘掉他跟鬼怪大人之间的事。 “你说得对!夫人她一定会慢慢接受我的,这可是她只给了我一个人的大枪!”鬼卿抚摸着冲锋枪的机身,语气天真的说道。 顾倾天完美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一点都没暴露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就没见过像太子殿下这么会自我鼓励的人。 等鬼卿炫耀完他的冲锋枪,顾倾天找准一个合适的时机,对他说道:“我先回去忙生意了。” 鬼卿语气一变,冷冷的叫住他:“生意的事先放一放,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后海村。” “去那干嘛?”顾倾天已经敏锐地捕捉到,太子殿下此刻看他非常不顺眼,他才不想继续跟太子殿下呆在一起,触他的霉头。 他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脱身,鬼卿又开口道:“夫人在那,是她点名要你去后海村找她。” “是!多谢殿下传话,我这就去后海村……听听海风、洗涤一下心灵。” 第141章 别跟领导看上同一个女人 顾倾天边说边往外逃,为了保住小命,他不敢跟黑脸的鬼卿一起走,而是选择了单独上路。 等他到后海村的村口时,发现鬼卿已经到了,正站在村口等他。 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竟让太子殿下亲自站在村口等他? 一想就知道太子殿下不是因为跟他亲厚才站在村口等的,而是为了不让鬼怪大人看出他对自己有意见。 顾倾天紧走几步赶上前去:“殿下?” “怎么这么慢?”鬼卿不满地皱眉问顾倾天。 顾倾天心说他是蛇,又不是可以上天的龙,当然比他慢了。 但是嘴上却说:“我脚程慢,让殿下久等了。” “别废话,赶紧跟我进去!”自从上次尚小美故意当着鬼卿的面,亲了一下顾倾天后。鬼卿就再也没给过顾倾天好脸色。 顾倾天自知理亏,只能默默承受鬼卿的不满。 他们进村找到尚小美时,尚小美正在跟萧轻尘的表妹玩。孟妹因为长时间生活在后宅之中,又被那般不公平的对待,她性格有些自闭,只会对最亲最信任的开口说话。 除了萧沁,她只亲近尚小美,连萧轻尘都不能让她开口说话。 不过她对尚小美说的话,也只有那么一两句:“我听过一个故事……” “故事里的大人救了那个人……” 尚小美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开始只是嗯嗯啊啊地应付她。反复听她说了好几次‘自己救了什么人’后,尚小美耐心地问孟妹:“我救了什么人?” “就是……那个人,救了他。”孟妹着急地用手指比划着,嘴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尚小美为难地皱紧了眉头,看她这样应该是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 她正打算就此作罢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听说自闭的人都很会画画,她一直这么比划,是不是真的能把故事里的人画出来? 这么一想,尚小美还真一挥手,从空间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只铅笔,摆到孟妹面前。 用很随意的语气说:“你把他画出来,让我看看他是谁。” 孟妹还真抓起笔,扑到画纸上,认真地画了起来。 因为她画得慢,好半天都看不出端倪。尚小美便出去忙自己的事了。 她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先用这两天积攒的兑换票,扩展了自己的储物空间,接着又打开系统,查看了自己获得的好感度。 海凰的好感度也升到百分之六十了,她拥有的好感度早就过了800点,但是新的技能却迟迟没有解锁。 尚小美疑惑地点开升级页面一看,这才发现,这次的新技能,居然需要自己选择。 一共就两个选项,第一个技能是时间暂停,看上去还可以,不过不是尚小美想要的强攻型技能。 她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下一个选项上,点开一看,却差点气吐血。 第二个技能,赫然写着两个字——抗揍。 这是什么窝囊废技能?尚小美才不愿意要。 她没有丝毫犹豫,反手选了第一个时间暂停的技能。 有了新技能,尚小美对接下来攻打玉兔城又多了两分把握。 这时,萧轻尘走了进来,告诉她:“大人,他们来了。” “好,我这就出去,”尚小美的房间,没有经过她的允许,鬼卿他们不敢随意踏足。 但是当他们看到萧轻尘可以自由出入尚小美的房间时,两个人都嫉妒地瞪了萧轻尘好几眼。能自由出入尚小美的房间,就说明那个雄兽已经得到尚小美的认可,跟尚小美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萧轻尘一个盲眼的兔兽,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拖累,啥也不是,他竟然能得到鬼怪大人的宠爱,这还有天理吗? 像他这种动不动就哭唧唧的雄兽,在兽世是很令人反感的,几乎没雌兽会喜欢他们。 也不知道鬼怪大人喜欢他什么? 鬼怪大人的喜好真的耐人寻味。 因为被萧轻尘捷足先登了,顾倾天感觉十分屈辱,趁着萧轻尘替他们传话的功夫,他转头认真劝说鬼卿:“殿下,要不我们还是联手吧,不能再让别的男人插在我们前面了。” 鬼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行啊,但是我必须在你之前得到夫人。” 听他这样说,顾倾天竟无端地感到十分绝望:“可是殿下您……” “我怎么了?” “你应该很难得到大人的喜爱。”顾倾天为了自己的幸福,勇敢的说道。 这要是以前,鬼卿肯定会不以为意,盲目地相信自己的魅力,并且还会给顾倾天一掌。 但是这一次,他却虚心反问顾倾天:“你觉得我需要改变什么?” “我说了你可不能……”顾倾天话刚说到一半,突然看到尚小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立刻摆出慵懒、帅气的姿势,脸上的笑容也恰到好处,十分有魅力。 一旁的鬼卿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才意识到,原来只有他见了尚小美会紧张得手脚没处放。顾倾天和那个兔兽一样,一见到夫人,就开始使劲浑身解数勾引夫人。 一个二个的,都那么有手段。 他眼见着尚小美的视线被顾倾天吸引了过去,急得手忙脚乱的也想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可是硬凹出的造型不但不帅气,还特别生硬、别扭。 一气之下,鬼卿干脆走到顾倾天前面,把那个孔雀开屏的玩意挡了起来。 顾倾天无奈之下,只能从鬼卿身后伸出头,对尚小美摆了摆手。 尚小美也朝他点了点头,接着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鬼卿说:“你还真将他带来了。” “夫人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做到。”鬼卿趁机表明心迹。 尚小美:“那你们跟我来吧。” 尚小美将他们二人带到她用帐篷搭地临时指挥所。 她已经将玉兔城周围的地形地貌详细地绘制到了一张纸上,图纸的最中间,就是玉兔城内详细的布局。 她还在上面罗列出了玉兔城的防守情况。 顾倾天看到这么像样的作战图,惊愕地看着尚小美问:“大人,你真打算攻占玉兔城?” “嗯,玉兔城是岛国人的制毒窝点,玉兔城多被他们控制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仙药被生产出来荼毒万兽国的百姓。”尚小美目光坚定,没有半分退缩之意。 顾倾天却愁眉深锁的对尚小美说:“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太子殿下前不久刚带人攻打过玉兔城,我们连续进攻了三天三夜,损失惨重,却没能撼动玉兔城分毫。” 鬼卿好面,这种事他没脸面告诉尚小美,只有让顾倾天来提。 他们不是不信任尚小美,只是玉兔城的防守真的固若金汤。光凭那些术忍抬手间就能垒出的沙土墙,不但能在眨眼间,升起阡陌纵横的高墙,困住进攻的士兵,让他们宛如身处迷宫之中,找不到方向。还能分散进攻的士兵,让他们孤立无援。 就算是龙兽,面对恢弘壮观、变幻莫测的术法,也只能败下阵来。尚小美的‘法器’固然厉害,但是她的那些枪也是需要人拿着的。 而玉兔城,却是没有人可以靠近的存在。 尚小美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他们的担忧。毕竟刚惨败过,没有信心也是正常的。 她也没有跟顾倾天争辩什么,而是招呼他们走出帐篷,带着他们走到一块空地上。 接着她一挥手,空地上出现了一个跟房子差不多大的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顾倾天瞠目结舌地问尚小美。 “坦克——陆战之王!”尚小美说了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鬼卿这会眼睛都看直了,以前他这么痴迷的眼神,只有在看尚小美的时候才会有。 “它……可以动?”鬼卿问了一个像白痴一样的问题。 不过他们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坦克,这么问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可以动,速度还不低呢,而且非常结实,连子弹都打不穿。”尚小美这么一说,顾倾天和鬼卿的眼睛同时亮了。 子弹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防不胜防一等一的暗器了,这个叫坦克的‘法器’,竟然能防住子弹? 只要它能防住子弹,就能防住其他任何武器的攻击。 “它的撞击力特别强,全速前进,可以轻松撞倒沙土墙。”尚小美的言外之意,就是坦克可以专门克制沙土墙。 刚才还信心不足的顾倾天,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希望,眼神也跟着变得坚定无比:“真不愧是鬼怪大人,果然是天降的救世主。有了这样的‘法器’,攻下玉兔城绝对不在话下。” 尚小美失笑道:“你可不能因此大意轻敌。” 顾倾天立刻保证:“我绝对不会轻敌,我一定要全力以赴拿下玉兔城,给大人和百姓一个交代。” 这种时候,他如此坚定、神勇的表态,让尚小美倍感欣慰,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温柔了许多。 这点微小的变化,看得鬼卿妒火丛生,从不需要溜须拍马,性格耿直的鬼卿,慢了好几拍,才词不达意地开口:“我也能给大家交代好。” 意识到没说明白,鬼卿立刻改口道:“我是说我也会全力以赴拿下玉兔城,给大家一个交代。” 尚小美欣慰地对鬼卿点了点头,下一秒,便将光屏打开,为他们播放了一段操作坦克的视频。 两个人都看得热血沸腾,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坦克被开动后,飞沙走石的场景,身体里好斗的血被点燃,两个人都眼红的看向了眼前的庞然大物。 这时,尚小美发话了:“顾倾天,你性格谨慎、沉稳,心细如发,就由你来驾驶坦克吧。” 顾倾天就像得了大奖一样,眼神里瞬间爆发出璀璨耀眼的光,激动得语无伦次地对尚小美拱手道:“谢谢鬼怪大人的赏识,知遇之恩,我一定会倾力相报。” 而另一旁的鬼卿,圆润的眼瞳,瞬间缩成极窄的竖瞳,浑身一冷,攻击性拉满。 如果不是尚小美还在场,顾倾天这会肯定已经躺在地上了。 一时兴奋过头的顾倾天,也很快注意到了太子殿下冷若冰霜的脸色。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言不由衷地对尚小美建议道:“太子殿下好像比我更适合驾驶坦克。” “鬼卿冲动易怒,更适合当炮手。”尚小美此言一出,顾倾天立刻同情地看了一眼鬼卿。 果然鬼卿此刻的脸色如丧考妣,比刚才更难看。 从尚小美此刻对他的点评就能轻松地看出来,尚小美对鬼卿的印象非常差。 鬼卿的优点她一个不知道,缺点却被她放大了好几倍。 太子殿下平时虽然任性、自我。但是在大是大非、国家大事面前,他从未任性过,也从没出过错。这样的人,居然被尚小美误会成了一个冲动易怒的人。 “其实太子殿下……”顾倾天不忍看太子殿下被尚小美如此误解,想替他解释。 鬼卿却拦住了他:“不用再说了,一切都听夫人的。” “炮手不但要操控炮台和火炮,还要观察敌情,指挥作战,一点不比驾驶员的难度低。”尚小美知道他们雄兽喜欢争个高低,她看出鬼卿也想当驾驶员,在他们这些男人眼中,能开动这么大的大家伙,是最酷的事。她特意讲出炮手的重要,鬼卿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尚小美换的这架坦克,体积非常大,可以乘坐八个人,她给自己留了一个指挥官的位置,还需要五个人,她打算让稚子带着他勇猛的族人,也参与到这次战斗。 顾倾天的脑子非常好用,记忆力超强,光屏播放的操作视频,他只看了两遍就记住了。 摸索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完美的将坦克开动了。 鬼卿也已经会操作炮台和火炮,他们两个太让尚小美省心了。尚小美让他们继续练习,她自己则去找稚子摇人去了。 等尚小美一走,顾倾天就在驾驶位的座位上坐不住了。 他灰溜溜地站起身,对用吃人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鬼卿说:“太子殿下,要不你也来试试?” 鬼卿站着不动,瞳孔变得极窄,状似随意地念叨:“性格谨慎、沉稳,心细如发……” 第142章 我们一起对付那条鱼? 顾倾天连连后退,急中生智地说道:“殿下,一会沧溟海那条人鱼就到了,他可不好对付,我们现在应该一致对外。” 鬼卿:“你没听过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这要是以前,顾倾天肯定会选择好好跟他理论下去,直到说服太子殿下为止。 但是此刻他突然脑子一抽,强硬了一回:“殿下你可想好了,我可是鬼怪大人钦点的坦克驾驶员。鬼怪大人一会就回来了,你要是现在打伤我,一会该怎么给她解释?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大人叫我们过来是为了攻占玉兔城的,她要是知道你不顾大局,打伤战友……” “住嘴!”鬼卿紧握的拳头,迟迟没有打出去。顾倾天是知道怎么拿捏他的,鬼卿也明白,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顾倾天打伤了,夫人一定会生气。 夫人以前就定下规矩,不准伤害同伴。 他慢慢放下手,竖瞳轻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倾天。 顾倾天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鬼卿冷声道:“你真要有办法对付那条人鱼,我就放过你。” “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替殿下争宠!”顾倾天立刻赌咒发誓道。 鬼卿找完顾倾天的麻烦,下一步就去练习如何驾驶坦克去了。 他也喜欢驾驶坦克的感觉,但是尚小美选中了顾倾天,他只能偷偷学,偷偷开。 鬼卿跟顾倾天一样,学得非常快。这两人学完如何驾驶坦克,又去研究坦克的动能和零件去了。 他们俩就跟研究稀世珍宝一样,头凑得极近,一点一点地研究坦克的每一个部位,就差拿着放大镜看了。 研究完里面,他们还研究外壳,对坦克的材质和坚硬程度啧啧称奇。 顾倾天无不惊叹道:“有了这东西,忍者在我们面前就是小儿科。” 鬼卿也赞叹道:“这个‘神器’造型复杂,材质见所未见,就像天外来物,根本不是我们能创造出来的武器。” 两人越看越惊奇,越看越喜欢,顾倾天甚至动了买下坦克的心思:“殿下,要不我们问问鬼怪大人坦克卖不卖?她如果愿意卖,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以前鬼卿经常嫌弃他满脑子都是买卖和钱,见到什么都想买,这一次鬼卿却跟他不谋而合:“如果她愿意卖坦克,我可以拿整个九街黑市跟她换。” 两人说话时,谁都没有看对方。眼睛都黏在坦克上了。 很快,稚子也带着人来了。因为稚子这段时间一直对加特林爱不释手,加特林就是他的心头好,他一直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武器,可以超越加特林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直到看见了坦克。 他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冰蓝色的眼眸流光溢彩,喜爱直达眼底。 “夫人,它是什么神器?”稚子惊愕半晌,终于有了反应,转头问尚小美。 “陆战之王……坦克,”尚小美介绍道。 这时鬼卿和顾倾天突然从坦克里面冒了出来,让稚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很快反应过来,鬼卿既然来了,就说明他跟夫人的关系有所缓和。现在大局当前,不是拈酸吃醋的时候。 想明白这些,稚子快速调整好心态,神色严肃地问尚小美:“夫人,容卿殿下也是坦克兵?” 容卿?尚小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猛然记起,鬼卿这个名字,是漠皇容卿行走江湖的别名,鬼卿的原名是漠皇容卿:“对,他是炮手,顾倾天是驾驶员,攻打玉兔城的时候,需要你们紧密配合,你们能做到吗?” 稚子立刻笑着表示:“当然能做到,有容卿殿下坐镇,我们肯定能赢!” 他这演技,鬼卿崇拜的五体投地。 当初他们可是打了一架才分开的,这笔债鬼卿还没跟他算呢,他现在却装得像没事人一样。 鬼卿心里最恨的就是这条鱼,当初他想跟夫人好好说说话,他愣是不让,现在在这装什么深情厚谊,他鬼卿才不吃这一套。 鬼卿咬牙开口道:“夫人!淳于将军机智勇猛,我们这支队伍有了他,简直是如虎添翼,不想赢都不可能。” 一旁的顾倾天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跟鬼卿自小认识,何曾见过他说过奉承话?这次算是开了眼了。 为了跟上节奏,顾倾天也对稚子表示了欢迎:“淳于将军里面请。” 淳于稚不光自己来了,还把绿玉他们四个带来了,也就说,这架坦克上,一大半的人都是人鱼,鬼卿他们只有两个人。 鬼卿和顾倾天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八个人全部就位,他们开始演练如何操控坦克。 尚小美负责指挥,教他们如何使用武器和运用好耳机、头盔、战服这些装备。 几个男人,几分钟内,全部被这些高科技的作战装备折服了,一个个也没心思争宠了,各自都在好奇地研究自己的作战服。 等他们学会穿戴作战服和头盔耳机后,尚小美又让他们看了视频,分配好谁是炮手谁是机枪手,开始针对练习。 每个人都学得特别认真,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想给自己的族人挣面子。 连续训练了两天后,他们便将所有技巧都融会贯通,可以熟练运用。 尚小美不愿造成太多的人员伤亡,连龙兽都无法战胜的术忍,普通人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对方只有五个将忍级别的术忍,而他们有八个人,足够了。 尚小美跟鬼卿、稚子他们商量好后,几个人驾驶着坦克,一路威风凛凛地朝玉兔城驶去。 这是尚小美第一次主动带人攻城,她心中难免忐忑,出发前,一再交代队员:“你们的安全第一,驾驶员切记,如果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是!”顾倾天回答得铿锵有力。 鬼卿悄悄睨了他一眼,以前顾倾天替他办事的时候,他也没见顾倾天这么积极过。 果然再好的兄弟在女人面前都靠不住。 玉兔城距离后海村,只有五十多公里路,他们驾驶着坦克,半个时辰就到了。 上一次鬼卿足足带了上万人去攻城,气势磅礴,喊杀震天,却铩羽而归。 这一次他们的动静并不算大,只来了区区八个人,八个人还都躲在坦克里。 他们的坦克平地上看,跟一间小屋一样大,确实很壮观。 但是玉兔城的守将是从城墙上往下看的,在他们眼里,城楼下的不过是一个像怪物一样的东西。 “怪物不是只有海里才有吗?为什么陆地上也会有怪物?”几个守将目不转睛地盯着城楼下的怪物,蒙头蒙脑地讨论。 “这怪物看起来怎的如此笨拙?头又长又细,还没长嘴。”有一个守将眯着眼,来回打量城楼下怪异的怪物。 “不但没长嘴,还没长腿。” “还没有手。” “一个没手没脚的怪物,看样子也不能变身,就这玩意,有什么可怕的?” 几个守将讨论的结果是,城楼下的怪物不足为惧,他们连城楼上用来预示紧急军情的烽火都没点,更别说第一时间通知五大将忍了。 而这时的尚小美,正畅通无阻地指挥顾倾天将坦克开到玉兔城的城门正前方。 等他们调整好炮台的位置,尚小美开始严肃地倒计时:“三、二、一、发射!” ‘轰轰轰——’连续几声炮响,几发炮弹准确无误地轰炸在城楼门上,重若千斤的大门瞬间被炮弹击穿炸毁,轰然倒地。通向城门的吊桥也应声落下。 顾倾天立刻开动坦克,闯进玉兔城。 整个攻城的时间,前后只用了十秒钟不到。 那些守城的将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像看了一场盛放的烟花,烟花消散,城门打开。 而他们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坦克攻进玉兔城。 “敌军来袭——快!点烽火!”等守将们扯着嗓子,嘶喊着让信号兵点烽火的时候,尚小美他们的坦克已经开到了距离城墙百米之外的位置。 这时候玉兔城的岛国驻军才开始倾巢出动,五个手段了得的术忍,也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他们还跟往常一样,先是放出箭雨,箭头上淬了毒,铺天盖地地朝尚小美他们的坦克疾射而去。 他们到现在还以为坦克是怪物,想着那么多毒箭肯定能重伤怪物。 可是那些箭碰到怪物的身体,就跟雨水滴落在石头上一样,石头一点损伤都没有,雨滴反而四散飞溅,落了一地。 眼见着箭雨无效,守将们都慌了。他们意识到,眼前的怪物跟他们以前遇到的怪物都不一样,这头怪物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快!去叫城主!”有保守的将领,惊恐地大声喊。 也有冒进的将领,举着大刀,带着手下往前冲:“岛国英勇的将士们,跟我一起上!砍死它!拿下头功!” 乌泱泱的士兵围了上来,很快便将坦克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举着刀枪,哐哐哐地往坦克上面砍,手腕震得发麻,刀枪被震断,也没伤到坦克分毫。 尚小美等他们全都围上来后,看准时间,一连下达了三条命令。 “机枪手准备!火力全开,射击!” “炮手准备!四个方位,同时开炮!” “驾驶员全速前进!” 命令下达后,龟缩不动的坦克,突然火力全开,炮声震天响。 那巨大的轮子也轰隆隆移动起来。 挤在最前面的岛国士兵,有很多被卷在了轮子下边,惨叫声此起彼伏,血流如注,吓得其他岛国人拼命往后跑,引发了更严重的踩踏事故,无数岛国士兵被自己人踩在脚下,死伤无数。 再加上机枪的扫射,炮弹的轰炸,这些刚才还扬言要拿头功的岛国士兵,全部吓破了胆,开始抱头鼠窜。 也就是在这时,五位术忍出手了。 地面上突然飞沙走石,那些沙石就像有生命一样,拔地而起,形成无数土堆,不但拦截了坦克的行驶路线。 还将坦克从平地顶了起来! 如果任由他们继续发力,坦克会被他们掀翻。 “驾驶员!全速左转!”尚小美严肃地指挥道,这个时候,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眼前的战斗上。 局势虽然危险,却没有一个人害怕。 顾倾天也知道那些可以任意移动、变大的沙土堆有多危险。他听从尚小美的指挥,成功逃离坦克下方的沙土堆后。为了不再重复刚才的错误,他把坦克开出了S路线,走位风骚,让人难以预测,再也没出现像刚才那样差点被沙土堆顶翻的情况。 眼见一击不中,那些术忍又换了策略。坦克周围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立柱,每一根立柱都在不停地变大,像竹林一样密集,前后左右都没有可以行驶的路。 “闯过去!”尚小美毫不犹豫地大声对着对讲机喊。 ‘哐哐哐’的声音不停地响起,顾倾天把坦克开到飞起。他没有恐惧撞击,反而兴致高涨,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 就在这时,稚子突然在对讲机里讲道:“夫人!我刚刚击毙了一名术忍!” 他的话音一落,尚小美他们明显看到那些立柱开始不稳,有一部分沙土在流失。 原来他们的力量是聚在一起的,少了谁都不行。 五个人合在一起时,威力最大,少了一个人,就会少百分之二十的杀伤力。 “干得好!”尚小美眼见着对战的压力变小了很多,由衷地通过对讲机夸赞稚子。 对讲机里的对话声每个人都能听到,稚子拔得头筹,可想而知鬼卿有多气,顾倾天有多委屈。 他们一个驾驶员一个炮手,想精准击杀躲在暗处的术忍,几乎是不可能的。 合着他们玩机枪的可以杀术忍,对这次的行动奉献最大? 鬼卿虽然一言不发,面色却变得无比凝重,眼睛一直盯着瞄准镜,暗自调整着火炮的位置。 现在只剩下四个术忍了,这四个术忍,目前看起来,仍旧十分棘手。 眼见着立柱被顾倾天撞倒了一大片,那些散落在地的沙土又重新卷土重来,变成了耸立的高墙,将尚小美他们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第143章 和龙龙一起出任务 这次没等尚小美吩咐,顾倾天又开足马力,直接全速驾驶坦克撞了上去。 他心里清楚,如果坦克撞不塌这些沙土墙,他们必败。 所有人都同时屏住呼吸,大睁着双眼,努力稳住身形,看着坦克重重地撞上前面的沙土墙。 轰隆一声,坦克车身震动过后,厚重的沙土墙被撞破,沙土飞溅,烟尘四起,前方什么都看不见。 顾倾天凭借着蛇兽超强的方向感驾驶着坦克转弯前进。 车身内没有一个人说话,鬼卿以前没注意到,顾倾天这个人确实足够冷静,越是混乱的时候,他越沉着。就像没有情绪起伏一样,如此紧张的时刻,他连呼吸都没乱一下,手跟脑子配合完美,没有出一点错。 尚小美选他当驾驶员,确实没选错。 稚子因为视线受阻,此刻的注意力也在顾倾天身上。 鬼卿他认识,关于鬼卿的事,他是五个夫郎中最清楚的。鬼卿原名漠皇容卿,是前万兽皇漠皇北渊的长子,也是前太子爷。 漠皇北渊退位后遭到暗杀,至于他为何退位,又是被谁暗杀的,至今都没个说法。 当初有传言说是鬼怪大人杀了漠皇北渊和他的皇后,这也是当初鬼卿潜伏进尘封岛,刺杀尚小美的原因。 后来在月牙湾发生的事,稚子也是亲历者,鬼卿找到了自己的亲弟弟,知道杀他爹娘的不是夫人。 据他当时的猜测,暗算他爹娘的应该是现在的万兽皇漠皇南海。 可是他回去这么久,漠皇南海还好好的当着万兽皇,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个前太子爷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鬼卿的事稚子虽然了解,但是他却对阴冷的顾倾天一无所知。 从今天一起出任务的过程中,他了解到顾倾天是鬼卿的人,难免气闷,气鬼卿又给他们招了这么个难缠的角色。顾倾天可是蛇兽,蛇兽阴狠重欲,手段百出,可不会像轻尘那样安分。 稚子和时梨一样,在他们眼里,自己的人都是好的,别人招的人就不行。 他如此看待鬼卿和顾倾天的事,殊不知,鬼卿和顾倾天同样觉得跟他要好的盲眼兔难以对付。 他们彼此都在暗自责怪对方,接纳了不该接纳的人。 顾倾天一连撞破了十几道沙土墙后,他们的视线终于变得开阔了。 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刚才那些术忍发动忍术的时候,不光他们遭殃,那些岛国士兵和红日帮的人,也同样被波及。 地上的沙土消失后,那些惨死的岛国人的尸体浮现出来,死状惨烈,预示着那五个将忍,为了守住玉兔城,根本没把岛国人的生命放在眼里。 他们连自己人都杀,可想有多残暴。 如果没有坦克,凭着他们这么强大的忍术,还真没人能攻得下玉兔城。 外面大战的号角震天响。 顾倾天上挑的丹凤眼邪魅地凝视着前方,烟尘散尽,前方却突然刮起了龙卷风。 “他们发动了沙暴云,”鬼卿上次见识过沙暴云的厉害,这些沙暴可以以任何形态将地上的人和物卷到空中,形成让人恐怖的云层。 云层消散时,被卷起的东西便会从千米高的地方坠落。 无人能生还。 这一次,因为坦克太过巨大,他们竟聚集了所有的力量,催动了眼前的龙卷沙暴,目的很明确,要将尚小美他们的坦克卷到半空中,再摔下来。 “顾倾天!你能不能确定术忍的方位?”尚小美眼见着危险靠近,这么大的龙卷风,别说将他们的坦克卷到千米的高空,就算只卷到十几米的高空,然后让坦克从十几米的高空坠落,坦克里面的战士,最少也要死一半。 她必须想办法杀了那些术忍。 可是顾倾天的回答却让她大失所望:“不能。” 刚才稚子虽然成功击杀了一个术忍,却也因此打草惊蛇,剩下的四个术忍藏得极深。 没法确定方位,但是沙暴形成的龙卷风却越来越大,不停地追逐他们。 顾倾天将坦克的马力加到最大,尚小美他们却还是能感觉到,坦克后面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速度越来越慢。 “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先杀术忍!”尚小美下了命令。 稚子是第一个回复她的:“夫人,我跟你一起去!” 这一次,尚小美却看向了鬼卿,她目光清泠,好似能看到鬼卿的灵魂深处:“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为了夫人和兽世的百姓我愿意肝脑涂地。”鬼卿庄重地单膝跪地,给尚小美行了一个军礼。 尚小美朝鬼卿伸出了手,在行动前还不忘对稚子解释:“稚子,你是海里的将军,陆地上的任务,鬼卿比你更适合。” 稚子是知道如何在尚小美面前装乖的,心里再嫉妒,面上却不显,十分懂事地说:“夫人最懂调兵遣将,我听夫人的。” 尚小美欣慰的点头,带着鬼卿一个空间转换,出现在了风沙之外。 从外面看,他们的坦克,正被一大片沙暴雾笼罩着,那些沙暴雾呈深褐色,大颗的颗粒物悬浮在空中,这么恶劣的空气,是个人被困在里面,都会因为大量的吸入颗粒物被呛死。 难怪鬼卿的人攻城会失败,没人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呼吸,何谈攻城。 幸好他们的坦克是可以隔绝这样的烟尘的,不然他们早就被困死在里面了。 “夫人,我带你飞。”鬼卿想化身成龙,带尚小美在高空巡视,寻找术忍的身影。 尚小美却拒绝了:“现在我们在暗,不能暴露行踪。” 鬼卿:“那我们应该怎么找人?” 尚小美:“我们找不到术忍的位置,那些岛国将士一定找得到。现在这么乱,我们先混进他们的队伍之中。” 话音落地,尚小美一个转身,身上的衣服就换成了岛国士兵的衣服样式。 因为鬼卿没有衣服换,尚小美又嫌地上那些人的衣服脏。她又一个转身,身上又出现了一套岛国士兵的衣服。 但是这些衣服都是按照她的身材比例变幻的。 她把衣服脱下来一套,交到鬼卿手上:“有点小,你凑合穿吧。” 鬼卿还真穿了,只是一抬手,咯吱窝的地方‘嗤’的一声就裂开了。 衣服袖子短到连他的手腕都盖不住,裤脚也盖不住他的脚踝。 都这样了,鬼卿穿好后,还乐滋滋地点评了一句:“好看。” 尚小美看着他‘裹着’的紧身战衣,嘴角一翘。立马又忍住笑意,对鬼卿说:“走吧,我们先混进敌军中。” 为了不让人起疑,他们在脸上抹了很多沙土,脏兮兮的根本看不清面容。 见有人在搬运那些岛国士兵的尸体,尚小美和鬼卿也混在里面搬运尸体。 他们的运气不错,鬼卿刚把尸体拖出去不远,就有人叫他:“喂!傻大个!” 因为第一次被人叫傻大个,鬼卿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他并没有回头。直到那个人又在他身后叫道:“傻大个!叫你呢!” 鬼卿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叫自己。 为了不引起那人的注意,他将计就计,故意耷拉着眼睛,傻呵呵地转头问那人:“干嘛?” “去!把这个送到城门口去!”那人双眼精光乱闪,一看就是在算计着什么。 尚小美跟鬼卿交换了一个眼神,下一秒,鬼卿便将东西接过来了。 是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什么没人知道。 “赶紧去,误了事城主会要了你的命!”递东西的人,踢了鬼卿一脚,催促他赶紧把东西送过去。 鬼卿拿着东西往城门口走去,半路上,尚小美也追了上来。 因为沙土雾的关系,他们只能看着城门口模糊的轮廓往前走。 有段路沙土雾特别浓,能见度低到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竟听到有岛国士兵在议论他们:“老四刚才把刨出来的元丹交给一个傻子了,让傻子给城主送去。” “老四脑子最好,知道这一去,保不齐连小命就没了。” “可不是嘛,他们连生剖同伴元丹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这些将忍真够残忍,连自己的同伴都不放过。” “你也不想想看,他们是从哪来的,他们可是红日帮总部的人,总部那些人都是靠杀死同伴上位的。” 这些议论声一字不差地落入尚小美他们耳里,尚小美和鬼卿四目相会,两人什么都没说,却做出了同一个动作,打开了他手里的盒子。 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元丹。 根据刚才他们听到的对话,这颗元丹应该是稚子刚才重伤的那位将忍的。 看来那位将忍并没有被稚子一枪打死,只是丧失了作战能力。 而剩下的四位将忍,为了保持战力,让手下生刨了同伴的元丹。他们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吸收同伴的元丹,壮大他们的实力。 这么说来……他们就在城门口的城楼上? 难怪没人找得到他们的位置,这么大的一座城,那么多可以藏身的地方,他们却偏偏选择了城门口这个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 尚小美和鬼卿心里有了底,两人将盖子一盒上,立刻往城门口赶去。 而这时城中心的风暴沙土,也已经壮大到遮天蔽日的地步。 尚小美他们的坦克仍旧在前面玩命地奔逃,顾倾天的方向感真的太好了,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他竟能精准地避开所有障碍物,在刚才暴乱的演武场上转着圈的逃命。 为了节省时间,尚小美带着鬼卿一起瞬移到城门口。 没想到城门口竟有人在等着他们:“元丹呢?” 那人没等他们开口,就口气恶劣地大声问道。 “大哥,元丹在这呢。请问大哥,我把这东西送来,有没有奖赏啊?”鬼卿刚才被人当成大傻子,此刻也学着大傻子的口气,憨憨地说。 他现在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两边的胳肢窝还撕裂了,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脸上脏得只看得见鼻孔眼,连睫毛上都沾了一层灰,挡住了他眼瞳里金色的光。 看起来真的像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 尚小美走在他身后,衣服宽大,个头矮小,脸上同样糊得看不见真容,跟鬼卿比起来,就像个小菜牙。 他们俩看起来都傻呵呵的,这种时候,竟然敢找城主要奖赏。迎接他们的人,本就不敢面对此刻暴怒的城主户隐。 那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骗他们道:“你们把东西给城主送去,自然有奖赏。”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送过去,”鬼卿开心的直点头,傻呵呵地往前冲。 “傻样!”接应他们的人骂了一声,眼见着鬼卿走错了方向,他叫住鬼卿道:“走这边,跟着我走。” 鬼卿又傻呵呵地摇头晃脑的跟上了。 尚小美没想到他学傻子能学得这么像,在后面忍了又忍,差点憋出内伤,才忍住没笑。 “到了吗?大哥,”前面的人突然停住,鬼卿一头撞到那人身上,一边揉自己的头,一边噘着嘴问前面的人。 那人就像见了鬼一样看着里面的情况,他突然推了鬼卿一把:“你把元丹给城主送过去!”说完这句话,他拔腿就往外跑。 鬼卿和尚小美被留在原地,他们也看见了前面的场景。 这里应该是城楼上的一个了望台,此刻的了望台上有一个‘控制台’,控制台上的沙石正被三个男人联手催动着。 尚小美和鬼卿注意到,他们往控制台上加一些沙土,玉兔城内的沙土风暴就会扩大一些。 他们将控制台上的沙土催生成龙卷风暴,控制台上的龙卷风暴往哪卷,玉兔城内那遮天蔽日的沙土风暴就往哪卷。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原本应该还剩四人的将忍,现在只剩下三人,还有一人倒在地上,元丹的位置有一个手抓出来的血洞。 这时,他们齐齐地将目光看向鬼卿手里的盒子,为首的人气愤地斥责鬼卿:“没用的东西!刨个元丹用了这么长时间,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元丹拿过来!” 鬼卿从他尤为华丽的服饰判断,他应该就是玉兔城的城主,也是五大将忍之首的户隐。 他还装着傻乎乎的样子,乐呵呵地捧着手上的盒子,给户隐送了过去。 “给!城主大人,他们说送东西过来有奖励,请问你要给小的奖励什么?”鬼卿傻兮兮地问。 户隐拿过盒子检查了一遍里面的元丹,没有任何问题,于是转头阴恻恻地笑着对鬼卿说:“你等着,等我吸收了这颗元丹,就好好奖励你。” “好的,城主,我等你。”鬼卿乖巧地坐在一旁。 惹得其他两个将忍,忍不住嘲讽地骂他。 “真是个傻子,才敢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城主面前。” “傻得可怜。” 第144章 男朋友和他的朋友,同时 剩下两个将忍继续催动着沙土风暴,尚小美注意到,户隐只是离开这么一小会,控制台上的风暴威力就小了很多。 相应的,在城内逃窜的坦克跟要命的沙土风暴之间也拉开了一大截距离。 尚小美不由的跟着紧张起来,看来必须尽快杀掉户隐,或者其他两位将忍,这样顾倾天他们才能脱困。 目前来看,他们好像一点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都傻呵呵的,还亲自把元丹给户隐送来了。 特别是鬼卿,傻的冒泡,一脸憨笑的眼巴巴的对着户隐伸出一只手,迫不及待的等着讨赏。 户隐吸收元丹的时候,皱眉瞪了鬼卿好几眼,在心里盘算着,一会该‘奖励’什么给这个蠢货。 另外两个将忍,看鬼卿的目光也越来越不屑,他们勉强催动着控制台上的沙土,因为力不从心,两个人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其中一个将忍,艰难的说道:“城主大人,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另一个赶紧打断他的话:“你着什么急,等城主大人吸收完元丹,我们就能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实力。到时候卷死那头怪物,根本不成问题。” 他俩艰难的自我催眠,户隐因为正在吸收元丹没办法出声。鬼卿便傻呵呵的接过话茬,一边拍手,一边闹腾的催促户隐:“对呀,对呀,等城主吸收完元丹,就可以打败怪物,给我奖赏了。城主快点吸!快点吸!” 户隐又瞪了鬼卿一眼,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从他凶恶的眼神就能看出来,等他吸收完元丹,一定会立刻让鬼卿身首异处。 “傻子!”另外两个将忍无声的骂道。 尚小美一直低着头怯怯的拽着鬼卿的衣袖躲在鬼卿身后,一副窝囊又胆小的样子。 他们两个人越是装得如此废物,户隐他们越是鄙夷他们。 过度的鄙夷和轻视,就会目中无人,大意失荆州。 等户隐突然一口血喷出来的时候,别说其他两个将忍,连他自己都是懵的,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也没怎么,只是尚小美他们在来的路上,往他要吸收的元丹里,到了半瓶无色无味的农药而已。 “你们……”牛皮哄哄,手段毒辣,连同伴都能轻易杀害,夺取他们元丹的玉兔城城主户隐突然无力的往前栽倒,嘴唇发紫,身体僵硬,双手无力抬起,脸直接撞在了地上。 他双眼大睁,意识还没泛散,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和不甘。 他不甘心自己竟栽在了两个傻子手上。他可是连龙兽都无法撼动分毫的玉兔城城主,怎么能死的这么憋屈? 这一变故,惊呆了其他两个将忍,他们无心再控制沙土,丢下正事,手忙脚乱的将户隐从地上搀扶起来。 可无论他们做些什么,户隐已经没有半点活路了。 他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会慢慢感受身体被腐蚀,血管一根根爆裂断开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 “是你们!”两个将忍刚反应过来,看向鬼卿,鬼卿也同时双眼圆睁,看向他们,金色竖瞳璀璨生辉、耀人心神。 “是龙兽!他是龙……”为首的将忍吓得大叫出声,话还没说完,就被鬼卿的乌金扇抹了脖子。 鲜血四溅,户隐就像个全身瘫痪的病人一样,亲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又倒下一人。 眼见着还剩最后一个将忍,那人比其他人都没良心,这会已经跑到了望台的楼梯口了,眼见着身影就快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尚小美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穿心而过,那人身影一顿,再也迈不动步了,直直的栽倒在地。 尚小美又上前补了两枪,确认他没了声息,这才回到鬼卿身边,跟鬼卿讨论着。 “就让他在这看着吧,看我们是怎么攻下玉兔城的。”尚小美吩咐鬼卿。 鬼卿点头答应,非常体贴的薅着户隐的头发,将他提溜到了望台前,看户隐站不住,他还将自己身上不合身的衣服脱下来,将他绑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反正你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就在这好好看着吧。”鬼卿嫌恶的将自己手上的沙土,蹭到户隐的衣服上,这才用干净的手抓起了尚小美的手。 “夫人,我们回去吧。” 尚小美点头,一个空间转换,就回到了坦克里。 解决了五个将忍,剩下的岛国士兵也就没什么难度了。 眼见着沙土风暴突然消失,玉兔城的岛国士兵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尚小美他们还没开始攻打他们,他们就已经自乱阵脚了。 有的毫无章法的强攻尚小美他们的坦克,有的回城拿起家当四散跑路,还有躲进炼药房里密谋着什么。 而此时,尚小美为了乘胜追击,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直接下达了最后命令。 “机枪手、炮手准备,全面轰炸,占领玉兔城!” 她话音一落,轰隆隆的炮弹声再也没停歇过,炮声中夹着突突突的机枪声,还有闷雷似的坦克倾轧而至的声音,炸响了玉兔城整片天空。 死亡和恐惧笼罩了所有岛国士兵,以前是他们因为财富和土地,无情的掠夺、残害万兽国的兽人。此刻,终于有人教他们做人,用他们最熟悉的方式,惩罚他们犯下的罪。 不停的有人倒下,血腥味笼罩了整个玉兔城。 凡是能动的岛国士兵,都开始逃窜。尚小美却仍旧不放心,警惕的看着紧闭的炼药房。 玉兔城的炼药房建在城中间,原本四周有重兵把守,现在也空了。 尚小美能看到炼药房还有人,他们眼里闪着孤注一掷的光,非常不正常。 思忖片刻,尚小美突然焦急的对着对讲机喊:“顾倾天!快撤,离炼药房越远越好。” “是!”顾倾天答应一声,刚转动坦克朝着城门口开去时。 偌大的炼药房突然炸了,火光冲天,火舌瞬间吞并了周围的建筑,并卷到了坦克下面。 如此恐怖的大火,连鬼卿的脸上都出现了绝望的神色。 即使他们现在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坦克里面有炮弹,遇火炮弹会炸,坦克也有可能会故障炸毁。 这么多人,尚小美就算利用空间转换逃命,也带不走所有人。 稚子眼眸里闪过一丝绝望过后,立刻目光坚毅的拉住了尚小美的手。 尚小美眼见事态危急,她一凝神,使出了时间暂停的技能。 所有人、事、物,包括卷向坦克的火光,全都停住了。 稚子刚握住尚小美的指尖,整个人也不动了,同样被定格的还有他眼里的决绝和执念。 因为暂停的时间只有五秒,尚小美放开稚子的手,冲到驾驶台,驾驶着坦克飞快的朝前逃离。 五秒钟足够坦克跑出去四五十米远,可以完全脱离炼药房爆炸引发的大火。 滴答滴答,此刻每一秒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跑得慢了,死神的镰刀就会割破所有人的喉咙。 五、四、三、二、一! 尚小美不敢回头,五秒钟过后,她恐惧的用力眨了一下眼,当她感受到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时,这才敢抬头朝外看去。 “我成功了!”尚小美忍不住握拳激动的大喊道。 能成功将大家从火海里带出来,比攻下玉兔城更让她高兴。 刚才那些炸毁炼药房的人,一定早就知道炼药房如何能炸,他们为了杀掉尚小美,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尚小美他们成功逃脱,可那些在炼药房周围逃窜的岛国士兵却没有这么幸运了,炼药房周围全是焦尸,那些人又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这样一来,再也没人抵抗尚小美他们了。 等外面的硝烟散去一些后,尚小美带着鬼卿、稚子和顾倾天他们从坦克里走出来,清理战场。 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没有敌人再做无谓的反抗。 但是因为稚子是海洋生物,习惯了海洋环境,对污染严重的陆地空气本就不适,现在又吸了这么多烟尘,他的大脑越来越晕,越来越昏沉。 跟着尚小美走着走着,突然晕了过去。 尚小美立刻转身将他扶起来,当即终止了行动,命令道:“我们先送稚子回去,回去再商定剩下的事。” 几个人再次回到坦克里,顾倾天开着坦克全速往后海村赶。 尚小美抱着稚子,满脸担忧的被其他几个鲛人簇拥着,挤在了后面。 全程都在好好表现,力求让尚小美注意到自己的鬼卿,就像被稚子敲了一闷棒,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傻。 为何又让稚子夺了先机? 他抱着手臂站在顾倾天旁边,思考了很久,才开口问顾倾天:“你说?我现在晕还来不来得及?” 顾倾天噗嗤一乐,抬头瞥了他一眼:“我的殿下,你说呢?” “那臭鱼真会装,竟然玩阴的!”鬼卿气愤的一拳砸在操作台上,碰到了什么键,导致坦克突然急刹!所有人都往前栽倒。 鬼卿的头直接撞在了玻璃上,顾倾天还好,因为坐着,稳定性强,没撞上什么东西。 不过尚小美他们可惨了,一群人全都滚着一团,压在了稚子身上。 原本还挺愧疚的鬼卿,回头看到稚子被人压的直翻白眼,已然醒了过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却还假模假样的冲过去,扶起尚小美关切的问她:“夫人,你没事吧?” 尚小美不知道刚才操作台发生的事,她以为是顾倾天操作失误,捂着磕疼的头,大声质问顾倾天:“顾倾天,你在搞什么?” 顾倾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为了不被自己家的殿下打死,只能认下了刚才的失误:“对不起,大人,刚才是我分心了。” “你不是一向很稳吗?为何突然会分心?”尚小美刚才没想那么多,顾倾天突然这么一说,她才有了疑虑。顾倾天可是蛇兽,理智随时在线,怎么会突然分心? 但是顾倾天却没有珍惜尚小美给他的辩诉的机会,依旧坚持道:“大人,我刚才心里想着我们八个人竟然真的攻占了玉兔城,一时高兴就分心了。” 他一再坚持,尚小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这毕竟是在出任务,不管谁失误都要处罚。 “你是驾驶员,手里握着大家的性命。怎么能分心?既然如此,暂时取消你驾驶员的资格,让……”尚小美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稚子身体虚弱暂时不能委以重任,其他鲛人也跟稚子一样,不太适应陆地上的环境。 尚小美最终把视线定格在了鬼卿的身上。 还没等她开口,鬼卿就拱手保证道:“请夫人放心,我一定会驾驶的比他好,保证不会有任何失误。” 顾倾天就这样被他的殿下当面卖了,他意见很大,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鬼卿有了在尚小美面前表现的机会,一路上都把坦克开的十分平稳。 稚子虽然醒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一路上都需要尚小美照顾。 半个时辰后,他们回到后海村。 焦急的等在村口的萧轻尘,听到坦克行驶的声音。忧郁的面容突然阳光普照,笑容灿烂耀眼。 他也不怕被坦克碾压,迎着坦克的方向就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 鬼卿在驾驶台看到外面有多了一个戏精,恨不得直接无视,将坦克开过去,撞死一个多省一份心。 不过他也只能想想,为了大家的安全,他虽然脸都气绿了,却仍旧早早的就将坦克停下了。 还装着懂事的告诉尚小美:“夫人,萧兔子来了。” 不过他对萧轻尘的称呼却不大礼貌,这也是他们龙兽早就养成的习惯,从来都是以上位者的姿态面对其他兽族人的。 他现在称呼萧轻尘的时候能加上他的姓,已经很客气了。 尚小美闻言,扶着稚子先出去了。 “大人?大人你们回来了?”萧轻尘摸索着朝尚小美他们走来。 尚小美和稚子同时上前抓住他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尚小美答应着:“嗯,我们回来了。” 萧轻尘激动的一手一个,同时紧紧的抱住了尚小美和稚子。 尚小美此刻的感觉特别刺激,就像自己俊美无俦的男朋友和他清俊迷人的朋友,同时抱住了自己。 第145章 昏睡时 萧轻尘因为眼盲体弱,内心脆弱,反而成了尚小美几个男人中最感性、直率的人。 他看不见别人的脸色,自然也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尚小美他们这一去,他在后海村担心的坐立难安,一直在村口转悠,等着他们回来。 这会终于等到尚小美他们了,他竟把头埋在尚小美的肩头,哭着说了一句:“大人,我好害怕失去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尚小美忙安慰他:“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萧轻尘不但没有被她安慰好,还哭得更伤心了:“每次你不在我身边,我都在想,你是不是不回来了,是不是不要我了。如果我们能有个孩子就好了,这样你为了孩子,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尚小美…… 萧轻尘这句话一说出口,不但尚小美怔住了,稚子、鬼卿、顾倾天他们三个也同时怔住了。 可惜萧轻尘啥也看不见,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给他们几个带来的震撼有多大。 他们几个更担心的是,尚小美接下来会怎么回答萧轻尘。 “孩子……”尚小美为难的低喃一声,她从未想过孩子的事,兽人生子是很困难、繁琐的事。雌性一般会在接触的男人中,选择最喜欢的那一个,封为正夫,为他吃下生子药。这样才能受孕生子。 没等她继续说话,顾倾天愤怒的开口了:“我说萧兔子,你也太没有分寸了吧?大人连正夫都没封呢,何谈生子一事?再说了,你现在连大人的男妾都不是,还敢妄想让大人给你生孩子?” 顾倾天气是真的气,说话不免有些伤人。 萧轻尘再眼盲,再心无旁骛,这会也被他这些话伤的不轻。 他受伤的放开尚小美,低垂着头,身影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这才涕泪涟涟的开口:“是我痴人说梦,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尚小美看他身体羸弱、面色苍白,破碎感十足,站在那如弱柳扶风,悲泣低诉的模样,实在不忍心。 上前两步拉住他的手腕表示:“孩子的事,以后再说行不行?” “嗯,孩子的事全凭大人做主,我不会再乱说话了。”萧轻尘垂着头应道。 稚子也接话道:“夫人,我头好晕,我们先回去吧。” “好,轻尘,稚子刚才在玉兔城吸入了太多烟尘导致身体不适,我们先扶稚子回去休息。”尚小美一边扶起稚子,一边耐心的给萧轻尘解释。 萧轻尘看不见,她不免对他多上心一些。 尚小美的注意力,这会全在稚子这个病人和萧轻尘这个盲人身上。因为他们病弱无助,得到的关注肯定更多。 相反,鬼卿和顾倾天两人,两个话都插不上。 等尚小美扶着稚子他们回去后,顾倾天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说出口了:“刚才那烟我们也吸了,怎么就他有事?” 鬼卿没接他的话茬,反而神色凝重的说道:“不行,我们必须把萧兔子的眼睛看好。” “为什么?”顾倾天不解的问,他没收拾萧轻尘就不错了,还帮他治眼睛? “我当初发现我姑母喜欢狐王胤时,曾问过她一个问题,我问她为何放着强大的龙兽不喜欢,却偏偏要去喜欢一个弱小的宠物。你猜她是怎么回答的?”鬼卿转头看着顾倾天认真的问。 顾倾天这么精明的人,这会却怎么都想不到正确答案:“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雌性喜欢强壮的男人,是把他当男人一样喜欢的。但是喜欢弱小可爱的宠物,却是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喜欢的。面对弱小可爱的宠物时,她们容易母爱泛滥,想保护他们,付出一切都要对他们好。比起男人,雌雄更喜欢自己的孩子。”鬼卿把漠皇东玥的话牢牢的记在心底,一直记了这么久,这会终于有机会求证了。 他用他那直男的大脑,思考了很久漠皇东玥的话,现在总算明白,姑母说的都是真的了。 夫人她看萧轻尘的眼神,明显跟看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看萧轻尘的时候,有怜爱有宠溺。 看他们时,除了欣赏就是无视,没有半分怜爱和宠溺。 他这么一说,顾倾天完全理解了:“我明白了,夫人之所以如此宠溺那个兔子,就是因为他眼盲弱小。如果我们治好他的眼睛,他就没脸整天在夫人面前哭哭啼啼装柔弱。” “就是这个意思,你把仙药拿回去找赵神医看看,先了解清楚,到底是什么成分致人眼盲的。赵神医如果能配出解药最好,这样我们不仅能让那只兔不能在夫人面前卖惨,还能博得夫人的赞赏,她肯定会因为此事对我改观。” 鬼卿考虑的非常全面,而且很有胸襟,就连顾倾天也不得不佩服,能想到以萧轻尘的事为切入点,以此来打动尚小美,还真只有太子殿下能做到。 反正以他顾倾天的气量,他是怎么都想不到可以利用尚小美对萧轻尘的喜爱争宠的。 经由太子殿下的点拨,他也明白过来,这个办法非常靠谱。只要他们帮萧轻尘治好眼睛,鬼怪大人绝对会记太子殿下一个大人情,太子殿下就此承宠也说不一定。 只要殿下一承宠,他就可以得到鬼怪大人了。 想到这,顾倾天艰难的忍耐住身体突然升腾而起的对尚小美的渴望。赶忙对鬼卿行礼退下了。 顾倾天离开后,鬼卿一个人回到后海村,因为后海村没有属于他自己的房子,鬼卿竟学着以前在尘封岛的经验,自己在海边搭了一个小棚子,搭的非常简单,不过也够他遮风挡雨了。 这一刻,他待在海边,待在尚小美的身边,浮躁的内心,竟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好像遍寻不得的美景,终于被他找到了,他安静的待在小棚子里,小棚子不但面朝大海,还能一眼看到尚小美的房间。 尚小美一直呆在稚子的房间没有出来。 鬼卿也不急,就安静的等着她,盼着她的身影能快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此时,稚子的房间里,尚小美给稚子服了清毒的药,稚子已经熟睡好一会了。 他睡得很香,呼吸平稳,体温也正常。 尚小美却仍旧不放心,守在他床边,想等他醒过来。 绿玉他们刚才也已经来看望过稚子,见他没有大碍,他们全都先回去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尚小美和稚子两人。 过了没多久,萧轻尘又像往常一样,给他们送饭来了。 因为他眼盲,做什么都不容易,他做的饭,尚小美总是要吃的。 “小稚还没醒?”萧轻尘侧耳听到稚子绵长的呼吸声,轻声问道。 尚小美:“嗯,把他的饭菜留着,等他醒了再吃吧。” 萧轻尘闻言,将稚子的饭菜放到食盒最下方的格子保温,将尚小美和自己的饭菜放到了桌上。 “大人,你先吃吧,饿了一天了,早就该吃饭了。”萧轻尘无法在大事上替尚小美分忧,便额外关心尚小美的身体,一日三餐,只要有他在,尚小美总能吃到美味的饭菜。 因为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刚开始还没察觉到饿。现在闻到饭菜的香气,尚小美立刻感觉到自己饿的肠子都快打结了,胃都饿疼了。 她赶忙坐到桌边,刚拿起筷子,萧轻尘立刻递过来一碗热汤:“先喝两口热汤,暖暖胃。” 尚小美听话的喝了,接着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桌上的饭菜。 边吃她还边问:“鬼卿他们的饭菜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小姨他们早就把大家的饭菜做好了,已经差人给他送过去了。”萧轻尘端菜的动作如常,说话时声音也温润和煦,听不出一点异常。 可是他的心里却酸的发涩,夫人竟然问起了那个龙兽,龙兽如果得宠,还有他们什么事? 他太自卑了,心里想的永远都是,鬼怪大人会离开他,会厌倦他,迟早有一天,会舍弃他,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所以他才会格外珍惜现在跟尚小美相处的机会,所以他才会想尽办法多跟尚小美温存。 当尚小美放下筷子时,萧轻尘立刻将漱口水端到她嘴边,尚小美不太习惯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不过以前萧轻尘就这样伺候过她,她反抗过,萧轻尘却一意孤行。 今天她确实累了,顺从的漱了口,看着萧轻尘把桌上的剩菜都收走后,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手撑着头想眯一会,萧轻尘却去而复返。 尚小美正想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萧轻尘却突然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 “你怎么?”尚小美焦急的推开他,这可是在稚子的房间里,而且稚子就在床上睡觉呢,他这是疯了? 萧轻尘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不但没有放开她,还将她抱到了桌上。 这个在外人面前哭哭啼啼的盲眼兔,此刻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柔弱,反而力道十足。 尚小美不懂他是着了什么魔,为何突然如此失控。可是她的身体却没来由的,倍感刺激,进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轻尘……”她转头看着床上的稚子,浑身舒麻,腰肢发软。 萧轻尘俯首在她耳边秽语道:“我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小稚睡觉很沉的,只要你别太大声,就不会吵醒他。” “你……坏种!”尚小美骂了一声,眼神越发迷离,腿被萧轻尘分开…… 她坐在桌沿上,萧轻尘站在地上,身影交叠,刺激加倍。 当他们难舍难分时,稚子突然轻哼了一声,两人吓得不敢动,等到稚子的呼吸声再次变得平缓绵长时,萧轻尘才继续动了起来。 等尚小美被喂饱后,萧轻尘这才满意的提着食盒从稚子的房间里离开。他离开半个时辰后,稚子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他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尚小美坐在床边守着自己,开心的坐起身,抱着尚小美撒娇:“夫人,你真好,一直守在我身边。” 尚小美心虚的点头:“嗯,这是我应该的。” “这几天辛苦你了。”稚子顺了顺尚小美有些凌乱的头发,亲了亲她的脸颊。 尚小美指着桌上的饭菜对他说:“你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稚子点头,等尚小美把饭菜端到床边时,他却伸出手臂揽住尚小美的腰,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我是饿了,现在就要吃。” 尚小美理解到他是什么意思时,羞的满脸通红,可是现在不行啊,她刚跟萧轻尘…… 都还没……清洗呢。 “你先吃饭……”尚小美着急的推他,却怎么都推不开。 稚子半推半就的吃了她,感受到濡湿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刚才是谁?”他从后面抱住尚小美,头枕在她的后颈上涩情的问。 尚小美羞耻的偏头,嗓音发颤的说了两个字:“轻尘。” 稚子听得浑身一缠,喘息着说:“你们可真会玩。” “不是……他有些反常。”尚小美耳根发烫,想替自己和萧轻尘辩驳两句。 稚子却吐着热气说:“反常什么,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 “是什么人?” “谪仙之姿的坏男人。” 尚小美内心十分赞同他对萧轻尘的评价,看稚子动情时,唇痣比唇色更艳,心里痒痒,忍不住伸出灵巧的舌尖舔了舔稚子的唇痣。 一直闹到傍晚,尚小美才得空从稚子的房间离开。 她心里惦记着还有很多公事没有处理,玉兔城的战场需要人打扫。还要派兵驻扎玉兔城,可是她只有北漠有兵力,稚子的鲛人族又只适合海上的气候。 想来想去,现在只有鬼卿能帮到她。 尚小美心里盘算着,凭她现在跟鬼卿的关系,让他派兵驻扎玉兔城确实有些不合时宜,毕竟鬼卿已经被她除名了。 他们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鬼卿凭什么听她调遣? 而且她现在也不想招惹鬼卿,思来想去,她决定把玉兔城的控制权让一半给鬼卿,这样她就能既不欠人情,又能用兵力拿下玉兔城。 第146章 要龙龙,还是要猫猫? 海边的风景是有声音的,也是灵动的。 以前刚到兽世的时候,尚小美一个人无依无靠,无处可去,闲暇时她总会一个人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看海浪拍打海岸,一浪接着一浪,永不停歇。 海浪声也不会停歇,哗啦呼啦…… 她熟悉的海浪声,很热闹,也安宁。 她从不会用喜欢这个词来形容海边的风景,因为她从小就喜欢热闹,也习惯热闹,那两年孤独的海边独居生活,让她清醒的认识到,她不想一个人孤单的活,就算跟人打交道,会受伤会失望。 她也想被人爱着、呵护着、陪伴着,一起笑一起闹,一起并排坐着,随意的聊着什么。 偶尔她也会怀恋独自一人的感觉,但那只是偶尔。 从稚子的房间出来,尚小美目光流转间,看到了一个挺拔、潇洒的背影独自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背影随着海浪的节拍轻轻的晃着。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曾经在海边孤单的听着歌,满腹忧思无处诉说的自己。 再定睛一看,那人难得把满头小辫子扎成了高高的马尾,马尾飞舞飘扬,就像是披散在后背的纱幔。长发随着海风和他身体的摆动,不时的散落在他的肩头。 尚小美从未见过他把长发披散下来的模样。 那些桀骜、个性的小辫子变成了常见的马尾,他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变得柔和了很多。 尚小美第一次发现他的背影竟是如此的俊逸、惑人。 那慵懒、酷帅的劲,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尚小美带着谈正事的心情,走了上去。 海浪的声音很大,但是尚小美刚走出去两步,鬼卿就回头了。 他总是能那么快的发现她。转头时骇人的竖瞳,在看到尚小美的身影时,瞳孔立刻扩散放大,继而变成了亮晶晶、水蒙蒙的星星眼。 “夫人……对不起,我总是记不住。”鬼卿惊喜的叫了一声尚小美,却又立刻懊恼的给她道歉。 “对不起什么?”尚小美这时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到底在为什么而道歉。 “你不让我叫夫人,我总是记不住。”鬼卿歉意的起身,眼里的星光更甚,低头深情的看着尚小美。 在鬼卿的眼里,她是最温柔最强大的神,才会在母亲和父亲出事的时候,及时出现,救了弟弟。 是她让他顿悟、清醒,成长为了真正的有自己的思想和目标的男人。 他觉得自己就是鬼怪大人修剪好的一棵歪脖子树,树长好了,都是尚小美的功劳。 他这棵树,也只愿为鬼怪大人开花结果、依靠、乘凉。 “哦,那件事啊,”尚小美嘴上应和着,其实心里正在盘算,该怎么跟他开口说用兵的事。 “大人,淳于稚好了?”鬼卿不想让尚小美感到跟自己谈话无聊,便积极的在脑海里想着往下聊的话题。 即使提起淳于稚他也没关系。 “嗯,好了。” 可是他本就不喜闲聊,往常也不用这么费心的找话题跟人闲聊,现在突然要面对面的跟尚小美聊天,他一时实在是想不到该聊起什么,又害怕自己聊的不是尚小美喜欢的话题。 急的汗都冒出来了,就跟面试一样,急于表现,却又担心自己的表现适得其反。 见尚小美一副兴致缺缺,随时都要走的样子。 鬼卿更是急着想找出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于是弄巧成拙的对着尚小美问了一长串问题。 “萧轻尘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他回去休息了。” “那……那些鲛人呢?” “他们也回去休息了。” “还有……还有孟妹她们呢?” “她们也应该睡下了。” 尚小美回答到这,已经觉得很离谱了,但是鬼卿以为她要走,根本不让话落地,还在继续问她。 “当初我离开后,岛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跟传闻一样,尘封岛被三大兽族围攻了。” “如果当初我还在……”鬼卿想说如果自己还在,他一定能保护尚小美。 尚小美却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如果,你当初来尘封岛目的不纯,我没法留你。” “可是淳于稚他!” “你想说稚子也有问题?” “……嗯。” “也许吧,但是他没有刺我。” 鬼卿突然无助的转头抹了一下眼泪,他身姿挺拔,身材高大,其实年纪并不大,比淳于稚和花楹都要小。 当然也比尚小美要小两岁,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像比尚小美小的样子。 当初狐王胤和淳于稚都是带着任务去尘封岛的,可是最后却只有他把事情搞砸了。 “都怪我太笨,”他不怪谁,只怪自己太笨。 尚小美突然有些呼吸不过来,太……犯规了。 怎么能抹泪呢?他可是不可一世的龙兽。 她此刻的感受,竟有种自己是霸总文学里的小娇妻,一开始霸总误会了小娇妻,伤害了小娇妻,后来就开始追妻火葬场。 鬼卿身上的霸总气质太足了,腰细腿长,身材比例逆天,看背影就能迷倒万千少女。 但是……看正面,他的唇环舌环太痞了,一副……不拿女人当回事的样子。 只是……尚小美那颗不安分的心,突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不知道接吻的时候,有唇环和舌环,会是什么滋味?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尚小美假装冷漠的转头闭眼,把那些糟糕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拔除,这才在鬼卿紧张兮兮的注视下,调整好面部表情,一脸严肃的回头对他说。 “我想跟你聊聊正事。” 鬼卿反应慢半拍,迟疑了一会才点头:“好。” 尚小美跨步上前,坐到了他刚才坐的大石头上。等鬼卿在她旁边坐好后,尚小美才开口问道:“你可愿意动用你的私兵接管玉兔城?” “玉兔城不是大人你打下来的吗?”鬼卿一脸茫然的问,现在整个兽世都在传,鬼怪大人要逐鹿天下,她怎么会把玉兔城拱手让给自己? 除非,她想笼络自己,为她所用? 刚产生这样的想法时,鬼卿其实是有些迷惑的,龙兽自来骄傲,不会屈居在任何人之下。 就算是尚小美,他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屈居在尚小美之下,听她号令。 可是……他又不能没有她。 正当他试图说服自己,把一切都交给夫人,不要再端着龙兽的架子时。 尚小美开口了:“你应该很清楚,我在内陆没有任何兵力,玉兔城打是打下来,却没有守城之军。所以我想跟你合作,将玉兔城一半的所属权给你,我们一起治理玉兔城。” 一起…… 鬼卿突然记起他们还在尘封岛的时候,尚小美提到过的尊重。 这个词在兽世是没有的,兽人不懂什么尊重,他们只会用拳头说话,谁强谁就是老大。 这一路走来,对鬼卿来说,鬼怪大人是比自己强上许多的。 她虽然力气没自己大,没自己能打,但是她比自己聪明,格局大,有谋略,会处事,长得比天仙还好看…… 在鬼卿眼里,她身上的优点数都数不完。他已经打算臣服于她了。 她却说要跟鬼卿一起治理玉兔城,说要跟鬼卿合作。 合作……这个词也是兽世没有的。 鬼怪大人嘴里总是会蹦出一些新词汇,鬼卿立刻就理解了。 “我愿意!”他开心的举着手高声发誓。 尚小美噗嗤一乐,小声吐槽:“又不是结婚,这么夸张。” 鬼卿这下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眼见着跟他聊妥了,尚小美朝他摆了摆手:“那我们就说定了,明天你带兵去玉兔城驻守,整顿城中的事务,只要有兔兽愿意回城,我们都可以接纳。” “好,”鬼卿知道终是留不住人,失落的一个好字出口后,他突然鼓起勇气叫住尚小美。 “大人,我可以提一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尚小美转头看他,面露不解。 鬼卿:“我还是想……叫你夫人。” 尚小美不应。 他又紧张的双手交握,无措的说:“只要你愿意让我叫你夫人,我就出兵。” 在正事面前,尚小美从不含糊:“你叫吧,以后玉兔城就靠你受了,决不能让岛国人在踏足玉兔城一步。” “是!夫人!”鬼卿喜出望外的大声应道。就像被赦免的重刑犯一样,身上的枷锁突然就散架了。他终于又得到夫人的认可了,他又是夫人的夫郎了。 尚小美离开时,鬼卿是笑着的。 他激动的双手握拳,对着虚空挥舞了好几下。 也不再坐在石头上装忧郁了,回到自己搭的小棚子里,兴奋的睡不着,躺在床上总结今天的成功经验。 他觉得自己最成功的地方,就是改变了发型,原来比起小辫子,夫人真的更喜欢马尾。 于是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取掉自己的耳钉舌环和唇环。 只是这些东西已经跟他好久了,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真要取下来,他一定会很难适应。 而且,刚才夫人盯着他的唇钉看了好久,也不像不喜欢的样子…… 鬼卿看似直男,其实十分好学,观察力也强。 顾倾天他们懂得,他也能懂。淳于稚他们会的,他也能学。 顾倾他的穿着打扮有问题,他一直把这个问题记在心上,已经偷偷换了几套跟他平时风格不一样的衣服了。 只是顾倾天没发现,也没引起尚小美的注意罢了。 发型的问题也是他自己想办法改变的,下午等尚小美等得实在无聊,就将头上的小辫子解开,把长发束了起来,没想到还真让夫人多看了好几眼。 有了良好的开端,鬼卿也有了信心。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我一定可以比顾倾天更讨夫人的喜欢,我一定要得到夫人的宠爱,独一份的宠爱。 而这时的尚小美,确实还在想着鬼卿,也许是夜色太迷离,也许是刚才的鬼卿太温柔纯情了,她竟莫名的觉得他特别的男人,特别的……性感。 那完美的身材,野性的唇舌,真的让人又怕又期待。 啊啊啊,她捂着自己发红滚烫的脸,暗骂自己不知羞,刚被萧轻尘和稚子轮流……怎么又惦记上鬼卿了? 不行,必须找点正事做,不能再想下去了。 尚小美睡不着,于是起身坐到桌案前,想画一张玉兔城的布防图。 但是当她坐到桌案前时,却看到一张铅笔画端端正正的摆在上面。 这是?尚小美一时没反应过来,桌上的是什么画,想了一会才记起,自己曾让孟妹画过一副画。 孟妹说的那个故事,自己救了什么人,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孟妹不知道名字,尚小美让她画,她还真画了。 尚小美拿起画,仔细地看了起来。 其实打眼一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因为画上的人居然带着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灰黑色的眼睛。 本是铅笔芯的灰黑色,在孟妹仔细的雕琢中,眼瞳的颜色,就像烧过的灰烬。 灰烬! 尚小美的手一抖,画纸落了地。 画上的人在空中飘忽落地,看着更真实立体了。 那双灰烬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尚小美。 就像在控诉她,在怨恨她。 “夫人,”突然她的身后响起一声清甜的少年音,同时一把尖锐的匕首,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尚小美不敢回头,呆愣的坐在椅子上,被那道久违的嗓音,惊的瞳孔巨震。 她感觉到,身后的那人,慢慢挪动步伐,转到她面前。 十分无礼的靠坐在桌案上,用刀尖挑起尚小美的下巴。俯身向下,凑近尚小美。黑色的面纱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那双灰烬色的眼眸,跟画纸上一样,泛着绵绵恨意。 “认不出我了?”他问。 尚小美抬眼看他,分明很熟悉,就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却完全变了。 她竟会怕他。 因为那双灰烬色的眼眸里,戏谑意味太浓,就像猫王在逗弄他的玩具。 “宴淇……”尚小美嗓音发涩,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叫出这两个字。 “哈哈,”来人笑得前仰后合,接着拉开面纱,露出从脖子上一直延伸到侧脸的石楠花刺青,嘲讽的问尚小美:“宴淇已经死了,鬼怪大人不知道吗?” 第147章 宴淇的虚张声势 尚小美屏住呼吸,怔怔的看着他。 他侧脸上的石楠花刺青,居然会变色,原本颜色素雅铃铛似的花朵,在尚小美面前,逐渐变成绝艳的锦葵色,花瓣也跟着舒展开。尚小美一时竟分不清,天姿国色的是宴淇白皙、俊美的面容,还是他侧脸上妖冶的石楠花。 在兽世,刺青代表记号,是宠物专属的东西。 主人得到心爱的宠物后,会在宠物身上纹上刺青,不同的刺身图案,代表主人对宠物的喜欢程度。 而石楠花,却是最能诠释主人对宠物充满厌恶却又觊觎他身体的刺青。 石楠花看似清新脱俗,实则味道古怪,很像淫靡之气。所以石楠花在兽世也代表最污最不正经的花。 宴淇现在的主人将石楠花纹在他身上,分明是在羞辱他,让他时时刻刻记得,他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宠物。 这种刺青,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因为刺青会随着人的情绪变色,情绪越平静,颜色越淡,淡到跟肤色相差无几,根本看不出来。 尚小美看着宴淇侧脸上如火如荼的刺青,沉默半晌,答非所问的说:“你的刺青很特别。” 她说话是,神态很平静,为的就是不要刺激到宴淇。 可宴淇却因为她这句话,情绪更加激动了。 他气得双手发抖,眼里恨意更甚。侧脸的石楠花艳到发紫,花朵竟散发出阵阵迷人神志的香气。 “你看到我成了别人的宠物,竟一点都不心痛?”他恨声问尚小美。 尚小美的脖子还被他的匕首架着,她虽然不怕,却并不想继续激怒他。 听到他说自己成了别人的宠物,尚小美有一种看到前任有了新欢的感觉。 是她辜负了宴淇这个前任,她现在只希望他过的好。 “宴淇……”尚小美刚叫了他一声。 后面的话就被宴淇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我现在叫徵徵。” “好,徵徵,既然你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就把以前的事放下吧,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过的好,跟你现在的雌雄好好相处。”这些都是尚小美的真心话,她想宴淇过的好,希望他能放下以前的事,好好生活。 可是她的这些话,却让宴淇愤怒的目眦尽裂,手抖的更加厉害,嘴唇都咬出了血,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只有瞪大的双眼,和夺眶而出的眼泪,在无声的控诉着尚小美的残忍。 房间里灯火摇曳,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宁静,宁静的让人窒息。 拿刀架着尚小美脖子的分明是宴淇。 可痛苦的也是宴淇,好像他才是那个被人拿着刀架着脖子的人。 他双眼死死的盯着尚小美,眼泪珍珠似的往下掉,不发一言,却悲伤的难以自已。 他在祈祷尚小美收回刚才的话,或者听她说一句后悔,可尚小美什么都没说。 那尖锐的匕首,就像宴淇的虚张声势,没有一点杀伤力,拿尚小美根本没有办法。 他的手抖得再也拿不住匕首,哐啷一声匕首落了地,他也虚脱般的蹲了下去。然后手抓着桌角,一点一点狼狈的站起身,手抖的厉害,却仍旧勉强的将面纱拉上去,遮住自己的脸。 房间里依旧一片静默,尚小美的视线始终在他身上,却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这窒息的沉默被萧轻尘的声音打破了:“大人,累了这么多天,泡泡脚吧,泡泡脚会很舒服的。” 萧轻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人,一边端着水往里走,一边亲昵的跟尚小美说着话。 尚小美也很自然的回他:“嗯,好,轻尘你小心点,别烫着自己。” 他们的相处,亲昵、柔情的让宴淇心如刀绞。他透过泪眼朦胧的视线,看到萧轻尘清俊的面容。自嘲的一笑,转过头去,眼泪悄无声息的没入衣襟,石楠花隐去华彩,黯淡无光。 他也如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 尚小美望着宴淇离开的窗口发呆,她心里很难受,有些呼吸不过来,却又感觉浑身无力。 那种无力感是无法挣脱的,就像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她越是挣扎,就越窒息。 根本由不得她。 萧轻尘将脚盘放到地上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匕首。 他一惊,动作小心的捡起地上的匕首用指尖摸了摸。 下一秒,便吓得将匕首扔到墙角,转身心胆俱裂的用双手抚摸尚小美的全身。 直到确认尚小美浑身上下,没有受一点伤,他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大人,刚才是不是有刺客?你怎么不叫人?”萧轻尘紧张的关上门,呼吸不稳的问尚小美。 尚小美摇头低语:“不是刺客,是我的……前任。” “前任是什么?”萧轻尘好奇的问。 “前任就是以前的相好,现在走散了。”她自以为解释的很好,萧轻尘却理解的不一样:“那不就是被你嫌弃不要的男人?” “我没有嫌弃……哎,算了,不说了。”尚小美想争辩,却发现自己言辞无比的苍白。 在兽世,一般被抛弃的只有雄性,根本就没有和平分手的说话。她是怎么认为的根本改变不了宴淇被她嫌弃不要的命运。 他身上还有配阴婚的标志,无论以后跟谁,只要一脱衣服,他的伴侣就会知道他是鬼怪的人,还是被鬼怪嫌弃的人。 他现在的主人,连个男妾的身份都不给他,只让他当一个卑贱的宠物。说不一定就是因为嫌弃他的身份。 尚小美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心里就更加难受了,胸口堵得慌,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萧轻尘非常懂事,感受到她情绪低落,默默的蹲下身,帮她脱掉鞋袜,将她的双足放在水盆里,手指轻柔的帮她按摩脚掌。 泡完脚身上确实感觉松快了很多。 萧轻尘又体贴的伺候她躺下,尚小美翻来覆去睡不着,萧轻尘先是在香炉里点了有凝神效果的香。再坐到尚小美的床边,伸出修长的手指,帮尚小美按压头上的穴位。 也许是因为盲人的感官都特别敏感,萧轻尘给尚小美按摩的时候,力道和手法都非常到位,给尚小美按的非常舒服。 慢慢的,尚小美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终于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后,萧轻尘帮她盖好被子,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握着尚小美的手坐在床边。 因为内心实在难以平静,他放开尚小美的手,一个人摸黑去了稚子的房间。 萧轻尘知道的并不多,他只是把自己发现匕首,又听尚小美说起前任这些事告诉了稚子。 稚子对尚小美的事非常了解,能让她用如此伤感的语气提起的人只有一个——宴淇。 “看来是宴淇找来了,”稚子叹息一声,无奈的说。 “宴淇?他是谁?大人很宠他吗?”萧轻尘紧张的问稚子。 “他当初可是第一个得到夫人恩宠的人,如果不是后来那些事,他很有可能会成为夫人的正夫,你说呢?”稚子提起宴淇就头疼,当初好不容易让他离开了,他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听萧轻尘的描述,他敢跟夫人动刀子,不但胆子变大了,本事也渐长了。 以前稚子和花楹还能因为他小,没心眼没武力值,任意拿捏他。 现在呢?情况好像逆转了。稚子明白,宴淇如果回来,肯定不会放过花楹和自己。 萧轻尘听完稚子的话,心凉了一大截:“如果他回来,我们该怎么办?” 稚子知道萧轻尘心里极度依赖鬼怪大人,每天都恨不得粘着她,但是一个雄兽太过粘人,可是大忌。好多被雌性嫌弃的雄性,都是因为太粘人惹得雌性无比厌烦,才被讨厌的。 “轻尘,就算没有宴淇,夫人还有太子殿下,还有狐影胤,这些人哪个不比我们更有魅力更势大?我们现在不是嫉妒的时候,夫人想逐鹿天下,需要的不仅是床上可以令她满足的伴侣,还需要可以替她分忧的伴侣。” 稚子说到这,生怕萧轻尘转不过这个弯,又继续苦口婆心的给他分析:“现在北漠有时梨叔侄替她分忧,煊赫城是顾倾天帮她守着的。芥城和松下城也有狐王胤坐镇,我们呢?我们能帮她分担什么?” 萧轻尘急了:“我只是一个瞎子,自是没有太子殿下他们有能耐,但是我们凭自己的本事,不也很受宠吗?我是大人的男人,不是她的手下,她不会因为我不能帮她分担重担而冷落我的。” 只是几句话,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萧轻尘有多在乎承宠的事。他太害怕失宠了,害怕到想尽办法麻痹自己。 稚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轻尘,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懂你在害怕什么。但是怕没有用,你是不知道狐王胤和太子殿下的厉害,跟他们争,我们胜算渺茫。所以我们更加不能行差踏错,每时每刻我们都要好好表现,以夫人现在对我们的宠爱程度,正夫之位我们还有机会。真要有了正夫之位,有了夫人的孩子,我们才算真正的赢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管谁来了都不重要,我们只要守住夫人,留住她的心就好。”稚子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有萧轻尘细心。可是在面对大事的时候,他却是如此的通透、智慧。 萧轻尘被他点清醒后,还真不再过问宴淇的事,只管安稳、用心的陪在尚小美身边,其他的事一概不问。 他这样还真让尚小美感到无比的轻松,觉得跟他相处是最舒服的。 因为,尚小美渐渐习惯了,让萧轻尘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当中,也渐渐习惯了,被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第二天,尚小美起床后就忙正事去了。 她带着鬼卿去玉兔城善后,顾倾天则听从鬼卿的安排,给玉兔城派来了驻军。 一开始尚小美还以为鬼卿会有顾虑,派兵的事会一拖再拖,压根没想到他会如此配合自己的行动。 上万的驻军到位,别说尚小美,整个玉兔城的新城民都有了安全感,那些当初被赶出玉兔城的兔兽,纷纷往回迁徙。 炼药房已经被炸了,尚小美带着鬼卿,找到了很多炼制仙药的原材料。尚小美用系统扫描了所有原材料,系统这次也很给力,不光分析了所有原材料的成分,还生成了解药。 鬼卿则表示,他从小到大用的御医,也开了解毒的房子:“夫人,要不把我们的解药都用上吧?反正萧轻尘的眼睛已经瞎了,我们就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看好了呢?” 尚小美很赞赏他的好意,但是却无法苟同他的表述:“什么死马当活马医,轻尘他是人。” 鬼卿没想到尚小美会这么护着萧兔子,不满的嘟囔道:“我又没说他不是人,只是大哥比喻。” 尚小美笑着回他:“我知道你没有恶意,而且你愿意主动帮助轻尘,说明你是良善之人,愿意救助同伴,帮助弱小。” 鬼卿没想到自己的目地真的达到了,夫人竟然夸他了! 鬼卿高兴的浑身充满了干劲,带着人在玉兔城修缮房屋和城楼,还会帮兔兽搬家,就为了尚小美能夸他一句两句。 他们一连在玉兔城忙活了十几天,十几天后,当初被坦克轰的面目全非的玉兔城,已经没了被战火焚烧的痕迹。 所有破损需要修葺的地方,全都焕然一新。 在外流浪、艰难度日的兔兽,也陆续回到了玉兔城,玉兔城内渐渐有了商贸活动,新的繁华正拉开序幕。 尚小美还真如当初承诺的那样,将玉兔城一半的控制权给了鬼卿,鬼卿以后有什么跟玉兔城相关的决策,只有先通过尚小美的同意,才能生效。 眼看玉兔城的事安排的差不多了,顾倾天又带来了一个让尚小美震惊的消息。 “红日帮的帮主换人了!” “换成了谁?陆震云呢?岂不是被打死了?”尚小美知道红日帮的规矩,想上位就直接拿命向上一级挑战,直到擂台上只剩下一个活人,挑战才算结束。 “当然被打死了,新继位的是一个有岛国人血统的鹤兽,叫王翎。不过她这次挑战陆震云,并没有亲自上擂台,而是让她的宠物猫代劳,没想到一个猫兽,竟赢了陆震云那样的黑猩猩。” 第148章 兔兔复明 猫兽?尚小美和鬼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宴淇,但是他们俩谁都没有说出口。 玉兔城现在很安全也日渐繁荣,尚小美特意给萧轻尘留了一个特别雅致、安静的小院,将他从后海村接到了玉兔城。 她当时对萧轻尘说的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萧轻尘却落寞地说:“我还以为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尚小美思忖过后,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我只要有空就会来这里找你。” “好,”萧轻尘时时刻刻都惦记着稚子的话,虽然想日日夜夜都粘着尚小美,却努力克制住心底的执念,乖顺地答应道。 尚小美原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帮他治好眼睛。 但是她发现系统分解出的解药,根本无法配制。 因为仙药是兽世的毒物,解药也需要兽世的药物来配。兽世的药物和现代世界的药物有很大的不同。 她只好将系统分解出的解药配方抄下来,拿给鬼卿。 鬼卿特别积极的帮忙,忙前忙后地在几个城市和药师间来回奔波,足足忙活了七八天,才把解药配制出来。 他还对尚小美说:“夫人,这些解药不光能治好萧兔……萧轻尘的眼睛,还能治好其他兔兽的病痛和眼睛。解药我配了很多,打算免费发放给他们。” 尚小美非常意外的看着他,原本鬼卿愿意在兔兽身上花功夫就很令尚小美感动了,毕竟兔兽在大家的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的宠物。但是鬼卿二话不说就派兵驻守在了玉兔城,保护这群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利益的兔兽。 现在他还愿意免费将解药发放给他们。 这还是那个第九街的黑心老板吗? 尚小美思来想去,问了一句:“免费发放解药顾倾天能同意?” 据她了解,顾倾天这个奸商,无利不起早,这么赚钱的买卖,他不坐地起价就算好的了,怎么舍得免费送? 鬼卿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在尚小美面前刷好感度,现在听尚小美在这种时候提到顾倾天,他如何能不生气? “这种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他当然会同意。”鬼卿皮笑肉不笑地说。 尚小美点头:“嗯,你们这次牺牲太大了,配药的钱我来出吧。” 鬼卿立刻拒绝道:“钱就算了,如果夫人真的有心,能不能也给我指一处宅子?” “你要宅子干嘛?城主府难道不好吗?” “我也想有一个独属于我和夫人的院子。”鬼卿扭扭捏捏地说。 尚小美沉默了,每次鬼卿在她面前展露纯情的一面时,她内心的波动都很大。 谁懂啊,这种看上去痞里痞气的坏男人,正经纯情的时候有多打动人。就像以前的种种,都是尚小美他们误会了一样,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一个龙兽,还是太子爷要什么小院子?他在万兽国的房产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吧?看得上一进的小院子? “我给萧轻尘安排院子,是想他住得舒服一些,等他眼睛好了,还能在院子里种一些花花草草,养几只家禽。你这么忙,手下又多,一进的院子怎么够你住?再说你也没时间打理院子啊?”尚小美不想把事情往旖旎的方向想,便就事论事地对鬼卿说。 没想到鬼卿却正经八百地反驳她道:“夫人我也是很有生活情趣的人,我也喜欢种种花草,养养鸡鸭,没事的时候再给自己烧顿饭。” 尚小美瞟了一眼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和身上奢华、精美的配饰,他知道厨房长什么样吗?还给自己烧顿饭? 不过看他这么执着,尚小美没再反对,同意他也在玉兔城里占一处院子。 她没有亲自给鬼卿挑院子,鬼卿把院子挑好后,她才发现鬼卿挑的院子,就在萧轻尘院子的旁边,跟萧轻尘做起了邻居。 尚小美心里隐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是鬼卿却用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虑:“夫人,我跟萧轻尘住在一起,也方便照顾他。” 鬼卿选择跟萧轻尘住这么近,当然不是真的为了照顾萧轻尘,而是为了在这里等尚小美。他还没得宠,不过比起以前,他现在跟尚小美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 只要他不再惹尚小美生气,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尚小美来找萧轻尘的时候,顺道也会来看看他。 如果不跟萧轻尘住这么近,尚小美肯定不会特意找他的。 他都把心眼耍在明面上了,尚小美一眼就能识破。 但是她却不能拆穿他,在她没有想好要不要回应鬼卿的感情之前,她只能装着不懂。 往后的几天,尚小美一直陪着萧轻尘,每天按时用药给他治眼睛。 萧轻尘并没有抱希望他们真的能将自己的眼睛治好,不过全程他都十分配合尚小美。原因很简单,他喜欢跟尚小美单独相处,只要能跟她在一起,让他做什么都行。 眼睛看不见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已经习惯了黑暗,久到他心底早就没有了复明的希望。 当尚小美问他:“等你眼睛看得见了,你最想做什么?” 他竟好半天都没回答上来。 尚小美又说:“是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 “嗯,”萧轻尘轻声应着,却还是什么都没想。 眼睛怎么可能真的能看见?已经瞎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回天乏术了。 尚小美这会却说起了他的小姨:“你小姨这几天也在用药,你表妹孟妹在陪着她。等你好了,可以让你小姨和孟妹搬过来和你一起住,这样也热闹点。” “不要,这里是我和大人的院子,我只想在这里装满和大人的回忆,不想他们来打搅。”萧轻尘拒绝得很干脆,彻底断了尚小美的后路。 尚小美不是不想来陪萧轻尘,她只是怕自己一忙起来就顾不上他,萧轻尘又是一个死心眼的人,自己不来,他一定会一直等,尚小美担心久了不来,他一个人会很孤独。 “那万一我忙起来顾不上你怎么办?”尚小美坦诚道,还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萧轻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人这是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一忙起来就顾不上你。” “大人忙正事的时候,我不会给大人添乱的。只要大人有空的时候,能记得来陪我就行。”萧轻尘懂事的说,他越是这么懂事,尚小美越心疼他。当即表示:“你放心,只要我有空,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大人不是会诡术吗?白天你忙你的,晚上可以来陪我吗?我一个人……害怕。”萧轻尘是懂徐徐图之的,刚得了尚小美的承诺,又立刻争取道。 尚小美一再地为他的羸弱心软,香香软软的小兔子,晚上害怕,想让主人陪着,她这个主人怎么能拒绝? “好,我晚上有空都会来陪你,没有空过来也会知会你一声。” “嗯,大人你最好了,”萧轻尘将尚小美抱了个满怀,语气缠绵地在她耳边呢喃。 尚小美也动了情,转头吻住他的嘴唇,手攀住他的脖子,仰头跟他痴缠热吻。 华服锦衣散落一地,喘息声一声比一声撩人。 床帐摇晃,摇碎了尚小美娇媚、舒爽的呻吟。 七天后,当萧轻尘拆开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时,眼前先是出现了一片耀眼的光,那些光就像刀尖一样刺入他的双眼,他感觉到眼球一阵剧痛,眼皮急剧抽搐,不得已紧闭眼睛缓了好一会,再次睁眼,眼前的光已经没那么刺眼了。 而且那些光开始分散成实物,逐渐在他眼前变得清晰起来。 花、草、树、房子、小路……他一路看过去,陌生而遥远的景物,就像做梦似的,时隔十几年,再次被他看见。 小时候看过的景物,早就成了定格的画,一成不变地住在他的脑海中。 他现在看到的景色,都是崭新的,跟脑海中的画不一样。 “我……看得见了?”发现自己看得见时,萧轻尘没有激动,反而傻傻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到眼前反复观看,直到确认自己真的能看见自己的手。 他的心跳才开始躁动起来,想大喊,想尖叫狂奔,可他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急于找到尚小美,满心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尚小美。 “大人!大人!”能看得见了,他反而辨不清方位,站在院子里无措地喊。 “来了!”听到他的声音,尚小美飞奔着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她爱漂亮,喜欢穿漂亮的裙子,公主裙、洛丽塔裙、古风裙、现代礼服裙,只要是好看的裙子,无论什么风格她都喜欢穿。原本被她嫌弃的一键换装,后来却被她用得淋漓尽致。 每天都穿得美美的,从头到脚搭配得毫无瑕疵。 本就长得倾国倾城,又有这么多漂亮裙子加持,她直接美到了跟其他雌性不在一个图层。 今天她穿的是前面短后面长的礼服裙,曼妙的身姿被缎面的礼服裙包裹的婀娜多姿。 跑动时裙摆飞扬,两条又长又直的白嫩美腿让四周的景物瞬间失了颜色。 仿佛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漂亮得让萧轻尘怀疑这是一场梦。 “轻尘你叫我?”尚小美跑到他面前,弯腰关切地看着他问。 雪白的酥胸因为弯腰的动作,风光泄露,颤颤悠悠,晃得萧轻尘面红耳赤。 “大人?”萧轻尘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你不认识……”尚小美立刻反应过来,激动地问:“你看得见了?” “嗯,我看得见了。”萧轻尘红着脸说。 “真的!太好了!”尚小美一蹦三尺高,立刻拉住萧轻尘的手,指着地上的石板路问:“看得清这些石板吗?” “看得见,”萧轻尘自如地走上了石板路。 “那这些花呢?都是什么颜色?” “红色、粉色、粉红……”萧轻尘逐一指给尚小美看。 尚小美难掩激动地抱住他:“你真的能看见了,快四处走走,看看你喜欢的景物。” “我喜欢的景物已经看到了,”萧轻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尚小美不放,漆黑的瞳孔,深邃迷人。 尚小美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 “美得超乎我的想象。” “哈哈,你真会说话。”尚小美跟所有女孩一样,被人夸长得好看时,会无比开心。 萧轻尘却说:“不是我会说话,是我的眼睛告诉我的事实。” 尚小美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萧轻尘情难自禁地紧紧地抱住了她,嘴唇贴上她芳香四溢的秀发,手捧住她的后脑勺,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鬼卿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萧轻尘跟尚小美拥抱在一起。 他心里吃味,还没走到他们面前,就故意惊慌地对尚小美喊道:“夫人,红日帮最近有了新动作,他们带重兵去了陌上之地。” 一听红日帮三个字,尚小美果然立刻惊醒过来,推开萧轻尘,紧张地走到鬼卿面前问:“陌上之地?那不是狐族的领地吗?” “陌上之地确实是狐族的地盘,也是这些年唯一没被红日帮控制过的地方。自从岛国人入侵以来,其他兽族都失去了领地的控制权,只有狐族得以幸免,这全是狐王胤的功劳。”鬼卿此刻非常乐意谈起花楹。 他发现这个萧兔子,还真有些手段,一个啥也不是的宠物兔,竟让夫人如此宠溺。他输得心不服口也不服。心想还不如输给花楹,至少这样能让他好受点。 尚小美果然非常关心花楹的事,一再地追问:“那为何现在红日帮要突然对陌上之地发难?” “好像是新帮主王翎的命令,他们要狐族上交五百个美人,如果交不出来,就踏平陌上之地。”鬼卿把自己了解到的,全部告诉了尚小美。 尚小美气得脸色一沉,愤怒地说道:“这个王翎,看来是活腻歪了,竟敢对花楹不利。” 鬼卿却口气严肃地告诫她:“夫人,这个王翎可不是好惹的,她的雄兽成百上千,还养了无数宠物。她把男人当私兵养,收得每一个男人,不看外貌只看才能,谁的能力越强,她给的位份就越尊贵。除了……宴淇。” 第149章 狐狸精和猫猫的针锋相对 “宴淇现在是王翎的人?”尚小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心里闷得慌,像是有什么堵在心口,无法纾解。 鬼卿知道她跟宴淇的关系,眼见着她的神色变得无比失落,竟不屑地瞥了萧轻尘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能讨好夫人算什么?能让夫人难过才算真的本事。” 萧轻尘以前看不见,有些东西他还能装着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鬼怪大人心里住着一个难以忘怀的白月光,他就算不在夫人身边,也能轻易牵动夫人的柔肠,让夫人为他心痛。 鬼卿这段时间,一直眼睁睁地看着尚小美宠幸这只兔子,现在见他被尚小美冷落,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就像看到了平时的自己。心里既畅快又悲悯,十分矛盾。 夫人喜欢谁都喜欢不到自己头上,可那些独一无二的宠爱,却能让他嫉妒的失了风度,可悲地想从中破坏。 意识到自己的卑劣,鬼卿垂眸自省。 自怜过后,他整肃好自己的心态,平静地回答尚小美:“宴淇确实是王翎的人,而且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听说王翎特别厌恶他,每次给他指派的任务都是最艰难最危险的。” 尚小美上次看到宴淇侧脸上的石楠花刺青,就已经知道他不受宠了,却不曾想到,他会如此不受王翎的待见。 “王翎这次为难陌上之地,宴淇可知情?” “他不但知情,还是带头的那一个。”鬼卿的每一次回答,都在给尚小美增加心理压力。 她一路走来,一直跟红日帮硬刚到底,从没有手软过。 眼见着,已经将红日帮的势力瓦解了一大半。现在却突然发现宴淇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挑战,宴淇到底有多难对付,她更是没有想到。 鬼卿这边刚给她汇报了跟红日帮有关的情况,顾倾天派来的信使,就已经到了。 信使拿给尚小美的信,没有落款,唯一特别的地方,只有信纸上飘散着的经久不散的红梅香。 是花楹,尚小美拆开信纸一看,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救我。” 尚小美没再犹豫,当即吩咐鬼卿:“鬼卿,玉兔城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萧轻尘他们,也请你帮我看顾好,花楹有难,我要去营救他。” 鬼卿俯首应允,郑重承诺:“夫人尽管去,我只要在一天,就会护玉兔城和城中居民一日安宁。” 安顿好玉兔城的事,尚小美转身抱了抱萧轻尘,下一秒,一个空间转换就去了陌上之地。 萧轻尘感觉到怀里一空,伸出的手抱了个空,久久没有放下。 鬼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患得患失的神色和眼里痛苦迷茫的哀思,这才明白,即使得宠,也会难过,他并不比自己好过多少。 看明白这一点,连日的憋屈荡然无存。鬼卿神色冷酷的一甩衣袖,将注意力从萧轻尘身上抽离,竖瞳金光灿烂,龙兽骇人的气场大开,以万夫莫敌的气势,登上玉兔城的城楼。 他故意放出本体,长身玉立的身后是万丈高的银龙之身,龙身眼瞳金光熠熠,围着玉兔城盘旋咆哮。那些蛰伏在暗处,想趁尚小美离开,攻打玉兔城的宵小,全都被龙兽的气场和护城真身吓住了,一个二个灰溜溜地扛着兵器跑路了。 鬼卿有鬼卿的骄傲,身为龙兽,爱上尚小美他认了,可是真要因为争宠而不择手段,却令他反感。 这段时间对萧轻尘的嫉妒,让他认清了自己也会自乱阵脚、为爱迷失。 幸好他醒悟得早,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嫉妒任何人。夫人不愿接纳他,是他自找的跟旁人无关。 他爱夫人,想对夫人好,也跟旁人无关。 只要能为夫人分忧,让夫人开心,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值得的。 至于夫人什么时候才会回头看他,接纳他,他也不再强求,不管那天何时到来,他都愿意慢慢等。 不过,心理建设做得再好,他也不能接受顾倾天比自己先承宠,输给谁都可以,唯独不能输给顾倾天。 鬼卿能替尚小美很好地守住玉兔城,花楹这一年来,也替尚小美守住了芥城和松下城。 不光如此,榕城的影人这些时间也没有出来捣乱了,原因当然也跟花楹有关。 他做了很多,但是整个万兽国都知道,狐兽是很弱小的,他能做到这些,其中的艰辛,肯定是外人想象不到的。 当初他凭一己之力瞒天过海,扰乱了听天阁倾覆尘封岛的计划,后来尚小美的行踪暴露,漠皇东玥自是震怒。 那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花楹死定了。 都在等着看花楹的笑话。 可是他却留有后手,在漠皇东玥震怒的时候,向漠皇东玥坦露了一个有关海凰族的隐秘,漠皇东玥竟就此放过了他,不光如此,她还继续重用花楹,让他继续处理听天阁的事,执掌芥城和松下城。 他总是可以在危难之际,巧妙地转危为安。比起艳绝天下的美色,他的智计更令人叹服。 他洞悉人心,知道漠皇东玥最想要的是什么,鬼怪死不死,对漠皇东玥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替自己想好退路,精准的拿捏了漠皇东玥的心思,这样才能轻松的平息漠皇东玥的怒火,全身而退。 在他的手段之下,伴君如伴虎这样的事仿佛不存在,君和虎都成了他能轻松安抚的宠物,无论再震怒,只要他想,就能按压下他们的怒火,让他们乖乖地跟着他走。 这样的狐王胤,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尚小美见识过他的厉害,不过万分之一。 他每一次的处心积虑,都能将他推向更高的位置。 而此刻他求救尚小美,也许根本不是因为他需要帮忙,而是尚小美在他眼里,才是那把能精准刺向宴淇的刀。 狐王胤做事,从来都是,只要最好的结果。 当尚小美赶到陌上之地的时候,原本最原始最祥和的狐兽领地——陌上之地,一片狼藉。 红日帮大军压境,狐兽全部都在抗议。 狐兽和大军起了冲突,因为狐兽羸弱,冲在前面的狐兽被打倒一片。 因为狐兽多年来,安插在各方势力之中的人太多,红日帮这些人也不敢真的伤及他们的性命。 所以那些被打倒在地的狐兽,此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这样的情况,在其他兽族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除了狐兽,没有任何一个兽族,可以如此掣肘于红日帮。 这还真多亏了狐王胤多年的筹谋,就连漠皇南海多年的宠妃都是狐兽,狐王胤更是漠皇东玥和鬼怪大人的心头好,不说其他大人物身边都有狐兽为伴,就单凭狐王胤的人脉,红日帮的人,也不敢轻易开罪于他。 至于这一次的针锋相对,当然是因为红日帮最近刚换了帮主,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这第一把火,怎么就烧到了狐族。 尚小美眼见着内城的情况还不算糟,赶紧赶到皇城,去见花楹。 进了皇城一看,发现宫殿里,还真的在清点美人。 那些刚成年的狐兽,被大军压着,一个接着一个被带到狐王胤和红日帮的大老爷面前验身。 尚小美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事实,但是当她亲眼确认花楹就是狐王胤时,她还是被震惊到了。那个惊才绝艳、风华绝代的狐王,怎么会是善解人意的花楹呢? 在外族人眼里,能凭一己之力保全整个狐族的狐王胤,没想到在一些狐兽的眼里,却是窝囊废的代表。 那些被验身的狐兽,有那不情愿的,见到胤就破口大骂:“狐王胤,你也配当狐王!只知道用美色讨好外族!奴颜媚骨!卑躬屈膝!” “我呸!” “这等屈辱我们狐族还要承受多久!我宁愿死,也不做那奴颜婢膝之徒!” 不管他们怎么骂,狐王胤都不会生气,他一直端坐在上首,绝艳倾城,举止脱俗。 来挑选美人的红日帮官爷,竟是宴淇。 尚小美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脑子也是懵的。 她不明白,王翎不是最讨厌宴淇吗?为何会派这样的任务给他? 这个任务危险吗?并不危险吧? 宴淇好像是故意来捣乱的,那些骂花楹的狐兽,姿色都不错,他却挑剔道:“脾气秉性不合格,带下去,不要。” 不骂花楹的狐兽,他也挑剔:“呆板无趣,不要。” 会说话会来事也不骂人的,他又会挑剔长相:“外貌平庸,不要。” 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的狐兽,他才会勉强收下。不过以他如此苛刻的条件收下的美人,人数自然是凑不够五百人的。 狐族能在这么多年的纷争中,一直守护住自己的领地,保护族人不被外族侵扰,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每年都会向外族敬献美人。 这些美人大部分都受过训练,无论身处何方和何人在一起,他们都会以狐族的利益为重,想尽办法保全狐族,为狐族办事。 而这些厉害的狐兽,他们都出自一个地方,那就是‘红袖盟。’ 外族虽然知道红袖盟的存在,可奈何美色误人,那些受过训练的狐兽更加可心动人,他们根本拒绝不了,也就只能任由狐兽以色之一道,存续至今。 尚小美没有直接露面,就是想多了解一些狐族的情况。她以前因为想对付的是红日帮,对狐族这样弱小的兽族了解得并不多,只对红袖盟略有耳闻。 现在想想,这么弱小的种族,竟是唯一一个能在乱世中偏安一隅、繁衍生息的种族,肯定有外人无法想象的安身之道。 他们把色字运用到了极致,每一个大人物身边都有一两个狐兽,那些大人物被掌控了,他们为了讨美人欢心,自是不会动狐族。 尚小美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也是那个被狐兽盯上的‘大人物?’ 只是他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竟把狐王送到了自己身边。 经过宴淇‘严格’的筛选,说好的五百个美人,到最后也只选出了三百多人。 同来的红日帮将领问宴淇:“徵徵,人数不够怎么办?” 宴淇冷笑一声,斜睨着花楹说:“人数不够,狐王来凑。” “狐王?你要把他带回皇城?”其他人全都乐了,显然这个主意非常不错。 “狐王的魅力无人能挡,他要是去了皇城,那些大人物为了看他,肯定会挤破头。”宴淇轻佻地看着花楹说。 最后又补充道:“狐王一人的艳名,整个皇城内所有花魁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要是去了,肯定连鬼怪大人都能被吸引过去,到时候我们还愁找不到人?” “徵徵说得对!就算再要五百个美人,也抵不上狐王一人,听说狐王上次任务失败,已经从红袖盟魁首的位置自降为杂役。狐王这等绝色,在红袖盟当杂役实在可惜,还不如跟我们去皇城当花魁,如果能吸引来那只鬼怪,我们红日帮给你记头功!”经由宴淇的提醒,那些红日帮将领,还真全都打起了花楹的主意。 花楹面色不改,看上去比从前更艳更绝。 他无论任何时候,身上的穿戴永远都是最吸睛最独特的。 俊美的好似妖物。 跟花楹比起来,宴淇还是那么少年气,纯真可爱,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些阴翳的气质。 宴淇的心思一眼就能让人看穿,可花楹的心思却没人能看透。 这种时候,他不生气也不恼怒,反而问宴淇:“大人确定要带我去皇城?” 宴淇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用意,皱眉道:“确定。” “世人都知道我是鬼怪大人的人,大人不怕惹祸?” “我怎么听说,你是漠皇东玥的人?”宴淇嗤笑道。 花楹:“大人说笑了,我上一个人任务失败了,这件事谁都知道,身为红袖盟的魁首,任务失败意味着什么,大人难道不知道?” “你对夫人动心了?”宴淇咬牙恨声问道。 第150章 猫猫又哭了 “当然,任务失败,意味着我动心了。”狐王胤坦然自若地答。 宴淇却愤怒地站起身,指着他骂:“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狐狸精,怎么可能有真心?你一定是用花言巧语,蒙骗了她!” “在大人眼里,我就如此不堪?”花楹就像在找骂似的,明知道宴淇厌恶他,还自取其辱地问。 宴淇心底的仇怨在这一刻仿佛具象化了,他抽出短刀,反手用力握住刀柄,眼眸似淬了毒:“你心思歹毒,把人当棋子玩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脑子再好的狐兽,也只是狐兽而已?你能利用别人一次?还能利用别人第二次?” “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利用过谁?”花楹还在追根究底,一点不怕宴淇把当初的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宴淇也知道当初的事,是因为他太过冲动,这才着了花楹的道。 花楹做事,滴水不漏。他吃了哑巴亏,就算现在把事情讲出来,他也不占理。 但是他就是恨。恨花楹狡诈诡谲,也恨自己年少冲动,坏了大事。 “你利用的人还少吗?谁不是你掌中玩物?谁不是你随意拨弄的棋子?” “大人当初跟我一起入赘鬼蜮,一起侍奉鬼怪大人。你现在这样说,将鬼怪大人置于何地?难道她在大人的眼里,也是愚昧无知任我拨弄的棋子?”花楹是懂引导的,无论宴淇怎么骂他,他都没什么情绪变化,冷静得好似方外之人。 原本宴淇还能控制住情绪,可花楹却在后面补充道:“夫人跟我互生情愫、心意相通,互为彼此的初次。怎么到你嘴里,却成了如此不堪的苟合?夫人聪慧果断,岂是你嘴里那等愚昧之人。” 花楹话语里那些字眼,像闷雷一样击中宴淇。互生情愫、心意相通、初次……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怒不可遏地对着花楹抨击道:“当然是!她不仅愚昧还好色,跟亡国的昏君有的一拼,没心没肺、无情无义,昏庸无道……” 尚小美被骂得体无完肤,其实很多事,过后冷静下来,都能想明白其中的蹊跷。 但是身处局中的时候,难免被形势所扰。此刻她耳里全是宴淇责骂自己的话。 再好的心性,也磨没了。更何况她对宴淇还有情,有情就更容易感情用事。 心里难过,尚小美也不再忍耐,从暗处走到明处,等宴淇愤怒的指责声戛然而止时,她的声音才悠悠地响起:“我是真没想到,我在你的心目中竟是如此昏聩、差劲的人。” 宴淇脸色大变,当他意识到自己又被花楹摆了一道时,就跟当初被赶出尘封岛后,他日日夜夜睡不着,悔恨自己着了花楹的道一样憋屈。 他心里好着急,想解释,想尚小美能听懂自己的心声。可是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他又该怎么解释? 他的真心,尚小美当初已经扔了一次,现在又怎会珍惜? 他还能做什么? 除了杀了那个阴险的狐狸精,他还能做什么? 尚小美没等到宴淇的回答,却看到宴淇手持短刀,突然暴起,凶猛地朝花楹冲了过去。 他竟也会瞬移,而且瞬移的距离非常远。 花楹在宴淇朝他冲过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站起身,两旁的侍卫立刻将他护在重重遁甲之后。 这也给了尚小美营救花楹的时间。 宴淇的攻速太快了,他的出招方式特别诡异,像阴冷的蛇在地上流窜,身体可以任意扭曲,以常人无法做到的不可思议的动作进攻。 那些招式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尚小美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宴淇受伤时的情形,他的骨头被大麻子他们弯折到一个恐怖的角度,分明已经折断了,事后他却能将那些骨头全部复位,手照常干活,一点事都没有。 那个时候她已经察觉到宴淇的体质特殊,应该是猫兽的柔韧度比其他兽人的柔韧度都要好。 现在看来,他这段时间练的应该是类似于柔术一样的武功。只有柔术,才会利用身体的柔韧性和绞杀的动作,缠死对方,跟现在宴淇用的招式很像。 当宴淇三两下,撂倒了花楹身旁的侍卫时。 尚小美也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她一言不发地用手枪抵住宴淇的太阳穴,逼宴淇停手。 宴淇伸向花楹的手,五根手指甲突然暴长成爪,五根锋利的指甲眼看就要陷进花楹的脖颈,尚小美适时地制止了他。 “住手!不然……我杀了你。”尚小美沉声道。 这应该是她对宴淇说过的最绝情的话。 宴淇一怔,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她。 “你要杀我?你这个……笨女人!坏女人!不折不扣的大傻子!”宴淇怒了,满腹委屈化成责骂。骂着骂着,自己先哭红了眼。 尚小美咬牙:“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果然进了红日帮,什么都变了。” “你说什么?”宴淇如遭雷击,他骂尚小美时带着怨带着痴。 可尚小美对他的评判,却是冷静的失望的。 她真的在嫌弃他。 嫌弃他粗鲁,嫌弃他脾气差,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软萌可爱,纯情有趣的弟弟了。 他经历了那么多辛酸委屈、艰难困苦,被她伤得那么深,到头来,她竟嫌弃他变了。 “我不管你是宴淇也好,徵徵也好,这里是陌上之地,狐王胤是我的男人。你想伤他,先过我这一关。”尚小美举着枪,再次强调道。 宴淇的目光先是不可思议,接着转化成癫狂,狂笑出声,不但不怕死,还将头转了过去,握住尚小美拿枪的手,慢慢往下,将她手里的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那你杀了我呀,你要是不杀我,我迟早会杀了他。”宴淇不再骂了,心底的失望累积够了,怨和恨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他只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他所有的痛苦都是狐王胤造成的,他要他十倍百倍地还给自己。 尚小美冷着脸,收回了枪:“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这次我先放过你,你如果识时务,就不该跟我做对。” 宴淇竟被尚小美的话逗笑了:“现在是鬼怪大人要跟我做对吧?我好好地在陌上之地挑选美人,碍着大人什么事了?还是说,我让狐王充数,大人心疼了?” “对,我心疼了。”尚小美直视着宴淇的眼睛,回答得很干脆。 宴淇被呛得说不出话,也死死地盯着尚小美。 两个人目光凶狠的瞪着对方,谁都不肯服软,谁都不肯让步。 “夫人,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红日帮势大,我们招惹不起。”花楹眼见情况不妙,巧妙地出声打断了尚小美和宴淇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尚小美刚收回视线,就听到其他红日帮的首领在叫宴淇。 “徵徵,我们该怎么办?”那几个红日帮首领,见鬼怪突然现身,都非常害怕,刚才尚小美跟宴淇对峙的时候,他们全部缩到宴淇后面去了。 宴淇心里苦闷、悲痛,哪还有什么心思挑选美人,一招手对他们吩咐道:“先将这些狐兽全部带走!” 可是那些狐兽却在这时,像约好的一样,全都痛哭流涕地悲泣起来。 “你们这些万恶的岛国人走狗!想将我们带到哪里去?我们狐兽也是人,不会听你们摆布!” “你们强抢我们去皇城那种地方,让我们为奴为妓,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你们也不怕折损阳寿!” “你们这些人,就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亲戚吗?怎么忍心如此对待我们。” 夹杂在这些骂声中,还有一些更加让人无法忽视的声音在痛苦地大喊:“放开我,我还是幼兽!你们这些禽兽!” “我家里还有刚出生的幼子嗷嗷待哺,你们还是人吗?竟然要抓走初为人母的雌性,去皇城供人取乐。” 在这些愤怒的嘶喊声中,宴淇再一次傻眼了。 他这次没有看花楹,也没有看尚小美,就已经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从花楹知道这次来的是他,就已经布好了局,只等他一步步踏进来。 这场选美是他提前演练好的,过程就跟真事一样,没人能看出破绽。 就连那些狐兽对他的辱骂,应该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他竟为了万无一失,不引人怀疑,而提前为那些人排练了骂他的台词。 到底心智有多坚定,多变态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既能做到如此地步,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他骗不了的? 鬼怪大人,不就是那个他最想骗的人吗? 宴淇背对着尚小美站着,等狐兽的抗议声快要掀翻屋顶的时候,他才在一片嘈杂声中,回头朝尚小美看了过去。 尚小美大概是为了彰显气势,她这次来穿的是黑色斗篷的鬼怪服装,看着还挺唬人的。 在纷乱的人声中,宴淇没有听见尚小美对自己说了什么,不过看口型,也能猜到她说的是:“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 宴淇苦笑出声,她知不知道,自己任务失败,会被惩罚的有多惨? 她只顾救人,根本没管宴淇的死活。 因为那些狐兽不停地在哭诉、哀嚎,就跟商量好的一样,一个都不往前走,押送的红日帮将领,如果敢管她们,她们就倒在地上撒泼打滚。 一切都陷入了混乱,就像宴淇的人生。 他突然无力地笑了,以为自己回来就能改变一切,以为自己变强了,就能赢过花楹。到头来,还是他随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物。 这些狐兽眼看着,是带不走了。 宴淇转身苦涩地一笑,招手对其他人说:“走吧,别留在这丢人现眼了。” 跟他一同前来的将领,却吓得脸色大变:“我们怎么能空手回去?帮主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怕什么?有我呢。”宴淇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其他红日帮的将领,不敢在尚小美眼皮子底下抢人,只能跟在宴淇身后往外走。 走在最后面的两个人,惊恐的议论声,正好落在了尚小美的耳里。 “就这样空手回去,帮主会打死我们。” “放心吧,有宴淇呢,帮主肯定会把气全部撒在他身上。” “你说的也是,他反正天天挨打,也不在乎了吧。” 尚小美模模糊糊地听到他们的议论声,说不在意是假的,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几句话带走了。 花楹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花楹的神色永远都那么恰到好处,不见半点功利算计,每一个微表情,都在展现他颠倒众生的魅力。 可他此刻的美色,却入不了尚小美的眼。 她心神慌乱,坐立难安。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脑子很乱,想不明白刚才怎么就那么失控,每句话都像是要置宴淇于死地,毫不留情面。 聪慧如花楹,当然能看出她在慌什么。 他们这么久不见,她虽然如了花楹的愿,帮他度过了这一劫,成功救下了他的族人。 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却让花楹心里发闷。 他算无遗策,可人心却是他算不了的。 “夫人,你看起来状况不太好,要不先跟我去寝殿休息一会吧。”花楹边说边向尚小美伸出了手。 尚小美却无动于衷的直愣愣地看着脚下,又突然抬眸看向宴淇离开的方向说:“我还有点事要忙,去去就回。” 她说完这句话,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花楹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过了好半晌,才自嘲地一笑,手无力地垂落。 尚小美隐藏踪迹,一路跟踪宴淇去了陌上之地跟榕城的交界处。 这里驻扎着大批的红日帮将士,红日帮新任帮主王翎也在。看来他们这是把榕城当成最后的圣地了。 宴淇亲自给王翎汇报了陌上之地的情况,他把鬼怪大人和狐王胤的事也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尚小美原本以为王翎会酌情处理,能想到就凭宴淇带的这几个人,肯定无法从她和花楹手里,带走那些狐兽。 可王翎却是个不讲理的,还没等宴淇把话说完,她就一巴掌扇在了宴淇的脸上。 就这还不满意,她又抽出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宴淇的身上。 第151章 猫猫想让主人心疼 看见宴淇被打的那一刻,尚小美一瞬间怒从心中起,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差点没忍住冲了出去。 不过最后的理智却让她止住了脚步,如果就这么冲出去,就算她暂时能保住宴淇,后面的事又该如何处理? 如果让王翎误会宴淇跟她之间不清不楚,宴淇以后在王翎手底下会过得更艰难。 更何况他们红日帮惯常喜欢用蛊毒控制人,如果王翎也在宴淇身上下了蛊,她这么冒冒失失的冲出去,也许会将宴淇置于绝境。 不但救不了他,反而害了他。 此时此刻的情形,让尚小美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宴淇受伤,也曾迟疑了一步,当时她是因为被宴淇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狠劲吓到了。 那件事以后,她曾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以后都要好好保护宴淇,不再让他受伤。 可是现在,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宴淇被打。 那些鞭子仿佛抽在了尚小美自己身上,她心疼得不忍直视,闭上眼转头移开视线,在心里祈祷着,王翎赶紧住手。 并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一定要灭了红日帮所有人,让这个邪恶的组织,彻底从万兽国消失。 等到了那一天,王翎抽在宴淇身上的鞭子,她要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这一刻对尚小美来说煎熬的仿若被放在火上烤、油里煎,宴淇的身上被抽出无数条血痕,他却始终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等抽打声终于停止时,尚小美听到了青木的声音。 这个青木,从芥城开始就一直跟尚小美作对,他职位虽低,却心思缜密,头脑清醒,是唯一一个对尚小美了解得十分透彻的人。 他刚一进来,就直言不讳地劝王翎:“帮主,你别再打他了,他对我们还有大用。” 王翎的视线一直在宴淇身上,阴冷地看着宴淇,反问青木:“能有什么用?” “我们可以用他吸引鬼怪,请君入瓮。”青木的主意其实非常有用,因为尚小美现在就已经因为宴淇而来了。 王翎却不屑地说道:“鬼怪当初要了他的身子,还是将他赶出来了,被嫌弃得这么彻底,怎么可能再吸引到她?” 要了他的身子?尚小美听到这里,就知道宴淇对王翎撒谎了,难怪王翎会如此厌恶他,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破身还被嫌弃的雄性,王翎这种爱面子的人,根本不可能接纳他。 青木却坚持道:“帮主,鬼怪跟我们想的不一样,她这人重情重义,还极为注重道义,不愿因为自己牵连任何人。别说当初她跟宴淇情谊甚笃,就算他们早就没了情分,如果让她知道宴淇因为她而受苦,她也会想办法保全宴淇的。” 青木的这番话,就像是星座分析,把尚小美的处事原则分析得无比到位,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青木的识人能力。 如果红日帮的帮主之位,是青木的,他一定会成为尚小美非常棘手的对手。 可惜红日帮也是一个内部腐朽的组织,像王翎这种有岛国人血脉的人,比青木这种能者得到重用的机会大得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尚小美在剿灭红日帮的路上才会如此顺利。 就连现在,除了榕城城主蒲生看重青木的能力,其他人仍旧对青木的话置若罔闻。 王翎也不例外。 她不拿青木的话当回事不说,还因为青木的谏言跟宴淇有关,反而变得更生气神情也变得更加轻蔑。 不但用力地踢了宴淇一脚,还用嘲讽的语气对宴淇说:“就凭一个已经破身的猫兽,能吸引到鬼蜮鬼怪?他真要有这个能耐,当初就不会被赶出来了。鬼怪身边不仅有狐王胤和沧溟海第一美鲛这样的绝色,还有漠皇容卿那样厉害的龙兽,他有什么?性子阴冷孤僻无趣,除了姿色尚可,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王翎是懂怎么PUA宴淇的,她好像跟宴淇杠上了,谁的麻烦都不找,就找宴淇的麻烦,还一直口不择言地贬低他。 尚小美听得怒火中烧,只恨自己不能上前捂住宴淇的耳朵,不让他听这些极尽贬低他的话。 她一想到,宴淇跟在王翎身边的日子,每天都会遭受这样恶毒的言语攻击,心里就难过得无以复加。 难怪以前那么乖顺的猫猫,会变得如此阴郁、暴躁,这都是因为生活赋予他的只有痛苦,他便没了施展美好的能力。 “帮主!宴淇他跟鬼怪之间的关系是……”青木还想再说什么,王翎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青木,我谅你是蒲生请的上宾,已经给够你面子了,你要是再敢多嘴,别怪我翻脸无情!” 青木被怒斥得脸色惨白,只好默默地退了下去。 这一路走来,尚小美也算见证了青木一路碰壁的仕途。等她灭了红日帮,她一定会亲自送青木一程。 等青木离开后,王翎对宴淇的折辱还在继续。 候在两侧的人,似乎早就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开口为宴淇求情,他们应该知道,越是有人为宴淇求情,宴淇遭受的折辱会更严重,就像刚才青木为宴淇说话,青木一走,王翎又会因为青木的事大肆对宴淇发难。 “青木那个废物,脑子坏了!才会认为你能吸引鬼怪。你一个破过身的猫兽,谁会喜欢?”王翎俯下身,单手捏住宴淇的下巴,强迫宴淇抬头看她。 宴淇嘴角挂着血,灰烬色的眼眸平静无波,淡然的开口:“帮主说得对,她不喜欢我,也从未喜欢过我。” 听他这么说,王翎终于满意了:“你见到她了?” “嗯。” “她对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正眼看你?”王翎执着的追问宴淇。 看到这,尚小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王翎对宴淇的感情特别不一般,扭曲到让人无法理解。 而宴淇似乎早就知道她想听什么,毫不迟疑的答:“她没对我说什么,也没正眼看我,她的眼里心里只有狐王胤。” “哼,我就知道是这样,她当初不要你,现在也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赶紧滚下去把伤养好,榕城城主已经放出影人暗杀鬼怪,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鬼怪,其他人根本不在话下。”听到满意的答复,王翎这才提起正事。 尚小美对这个王翎一点都不了解,她以前不是红日帮帮主,尚小美自是不会关注她。 现在在暗中观察了她这么久,尚小美发现这个王翎跟陆震云比起来,并没有强上多少。 至少现在她没有发现王翎比陆震云强在哪里。 陆震云至少很能打,那一身钢筋铁骨也算是独一无二的绝技了,这个王翎有什么? 不过尚小美并没有这么武断地做出判断,王翎能胜任红日帮帮主,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只是那个过人之处,尚小美还没观察到而已。 为了以后的计划,不给自己留下隐患,尚小美决定多观察王翎一段时间。 宴淇退下后,她并没有跟在宴淇后面离开,而是选择继续留下来观察王翎。 谁知道这个男妾无数的女人,竟在宴淇离开后,一一盘问了那些跟宴淇同去陌上之地的红日帮将领。 “徵徵跟那个鬼蜮鬼怪都说了什么?你们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那些将领不敢撒谎,将宴淇遇到尚小美之后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王翎。 “他骂她,他还哭了?他有什么好哭的?我打他骂他的时候,他为何不哭!”好端端的,王翎又生气了,一怒之下,嗓音跟着变得无比尖厉刺耳,尾音拖长,如魔音贯耳。 尚小美立刻感觉到了不适,耳膜就像被超强超声波攻击了似的,疼得大脑剧痛,嗡鸣不止。 她立刻明白过来,原来王翎就是红日帮内,那个可以驭音的独一无二的天赋者。 驭音术的攻击范围特别大,而且王翎的驭音术可以化为实质,像刀剑一样攻击人。 这就是她可以当红日帮帮主的原因,她有别人无法匹及的杀人技。 尚小美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离开,这样才能将王翎的杀人技了解得一清二楚。 知道王翎的本事后,她以后在制定作战计划时,才能避其锋芒,预先想好克制她的办法。 她此刻心里想的是如何对付王翎,王翎却还在纠结宴淇的事。 那些跟宴淇同去的人,每说一句话,就能引起她的愤怒。 很快,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耳膜被震伤,痛苦地捂着耳朵倒地不起。 刚才王翎那般折辱宴淇,也不曾对他使用她的绝技,看来她并不想给宴淇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这个王翎……可真够扭曲的。 看够了王翎的表演,尚小美准备离开。 不过无论她装得有多不在意,真到离开的时候,却一直迈不动脚步。反而在不知不觉间,找到了宴淇的房间。 她竟有些近乡情怯,在进宴淇房间之前,提前准备好消炎镇痛的药,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只是去给他送药的,送完就走。” 做好心理建设,她没有敲门,而是利用空间转换直接进了宴淇的房间。 进去后她却看到了令自己摧心剖肝的一幕,伤痕累累的宴淇此刻竟蜷缩着坐在墙角,没有给自己上药,也没有上床休息。 他就那样自虐般的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受冻…… 连身上的伤都不知道处理一下。 这小猫猫,他是……嫌自己活得太长吗?想把自己折腾死? 原本想把药留下就立马离开的尚小美,竟气得眼前一黑,差点跟王翎一样,指着宴淇破口大骂。 他身上那些血痂,刺眼极了,血糊糊的衣服也还穿在身上,双脚赤裸,就连脚背上也有鞭伤,血愣子贯穿了整个脚背。 “你……”尚小美没想到他会这么糟蹋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往前走了几步,从暗处走到明处,发出声音后。仿佛定格了一般的宴淇,终于动了,迷茫失焦的双眼逐渐有了焦距。 他就像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猫,绝望到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一抬头,却发现主人回来了。 黯淡的双眼,一点一点地聚集起耀眼的光。等眸光终于变得清亮起来时,他终于确信,自己真的看见了尚小美。 尚小美怒视着他,原本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解释,没想到宴淇只是呆呆地抬头看着他,双唇紧抿,一个字都没说。 尚小美又气又憋闷,有气无处撒,想发火又不忍心。 她控制住脾气,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语气平稳地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有伤不治?坐在这么冷的地上受凉了怎么办?” “死不了,鬼怪大人费心了。”流浪猫不知怎的,这么短的时间,已经藏起了眼底的惊喜,口气冷淡的对尚小美说。 尚小美看他惨兮兮的模样,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她还跟以前一样,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些心疼,都写在了脸上,小猫自然看得清楚。 这一年来,他每次受伤,都会这般自虐的放任不管。他总是幻想着,夫人如果看到他这般凄惨的模样,说不定心一软,就会接他回去。 没想到他的愿意终于实现了,夫人她真的看见了,也真的心疼了。 她还是以前的她,心跟身子一样娇软,很好骗,好骗到想骗她一辈子,骗到她的心。 他可是骨头最软,自愈能力最强的猫兽,她却会拿他当孩子一样看待,像孩子一样心疼。 她真的好傻,傻到每一个夫郎,都在费心的骗她。 骗她相信,他们是好人,是弱小的,是友善的,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就为了得到她。 宴淇自认为,他的这点欺骗,不及狐王胤的万分之一。他如果收不了场,狐王胤也不会有好结果。 来日方长,耍心机手段,他也会。 宴淇心里正在想什么,尚小美当然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快被气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小猫,这么会气人? “你!起来!”尚小美想扶他,却又气不过,居高临下的站着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 宴淇抬头:“身上疼,起不来。” 尚小美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蹲下身扶他。 刚伸手抱住宴淇的胳膊,整个身体就被宴淇扑倒在地,死死的压住了。 第152章 猫猫亲了主人 他漂亮的眼睛藏着失去理智的疯狂,还带着狠。 手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式,只是简单的抓握,却让尚小美的身体被禁锢得不能动弹分毫。 她现在想逃,只能用空间转换。 宴淇即使将柔术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抓不住尚小美,他是明白这一点的。 但是他仍旧将尚小美死死地压在身下。 细细看她,迷醉地感受她身上的温度,轻嗅她身上如初春田野间飘散的红梅清香,抚触她柔软的腰肢和桃红的指尖。 还有能让雄兽陷入疯狂的酥胸…… 嫣然一笑时绝美的姿容。 和她温暖的呵护,亲人般的关怀……翻脸无情的拒绝…… 这些都是宴淇日日夜夜思念的、怀念的、憧憬的、怨恨的。 他知道王翎对他有感情,他也爱过人,当然知道爱一个人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他心里住着能令他惊艳终生、想忘都忘不了的人,王翎那种打压式的爱,他如何看得上? 他爱的是心软的神,靠近她会觉得温暖,想一辈子蜷缩在她脚边取暖。 王翎那样低级的粗暴的爱,每次都会惊吓到他。就算是宠物,也不会喜欢对自己施暴、外加言语暴力的人。 王翎只会让他更加怀恋尚小美的好,更加的思念她。 尚小美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眼睫因为惊恐微微颤动着,像被兜网网住的漂亮蝴蝶,迷惑自己为何逃不出这方寸之地,也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感到惶惶不安。 “宴淇!你干什么?”尚小美手腕发麻,一点劲都使不出,脆弱的就像已经落网的鱼,根本逃不出宴淇的手掌心。 宴淇喉结滚动,指尖滑过她柔美的脸庞:“不干什么,脚麻了,一时没站住。” “那你放开我,我扶你起来。”尚小美姑且信了他的话,用尽力气想从他的身下挣脱,可她这一动,不但没有摆脱宴淇,还让宴淇有了强烈的反应。 尚小美感受到宴淇的变化,尴尬得全身僵硬,不敢再动。 宴淇却用恶劣的口气对她说:“鬼怪大人不会是故意的吧,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勾引我?” 尚小美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道:“我想睡你还需要勾引?” 宴淇被怼得哑口无言,又气又无法反驳。 尚小美怼完人,立刻心生愧疚,声音软了下去:“你先起来,我给你上药,再这么动下去,伤口该发炎了。” 宴淇当然没有起来,他现在整个身体都是酥麻僵硬的,想动都动不了。 他不顾背上血淋淋的鞭伤,直接从尚小美身上翻下来,躺倒在地上。疼得闷哼一声,冷汗直冒。 尚小美吓得赶紧起身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是不是傻,叫你起身,没叫你翻身,你后背有伤,想折腾死自己吗?” “死就死吧,反正也没人心疼。”宴淇赌气般地斜睨着尚小美,话说得难听,神色却像是在摇尾乞怜。 “胡说!”尚小美受不了他这委屈巴巴的眼神,心一横,用手蒙住他的双眼,将他的脸推到另一侧,她则蹲到宴淇身后,仔细地给他上药。 宴淇这一年来,几乎天天都在受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上药。 打的时候他不觉得疼,折腾自己的时候他也不觉得疼。 但是尚小美给他上药,他却觉得钻心的疼,疼得无法忍受,不停地吸气,身体瑟瑟发抖,直往后缩。 其实也不是真的疼,他只是知道,那个会心疼他的人来了,他就想她多心疼自己,想听她柔声安慰自己,想让她抱抱自己,多跟自己说说话。 “你忍着点,”尚小美看他疼得不停地抽气,手下的动作轻了又轻,最后发展成一边给他吹气一边给他上药。 好不容易把后背上的药给他上完了,她又转到宴淇的面前,专心地给他胸口上的血愣子上药。 宴淇又开始抽气,疼得瑟瑟发抖。 尚小美给他吹气都不管用。 “有这么疼吗?这个药没有刺激性呀?”尚小美疑惑地问宴淇。 宴淇眼含泪水,委屈地看着她不说话,好似在控诉她的怀疑。 “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这么疼?”尚小美无奈地问。 宴淇突然靠近,湿润的嘴唇含住了尚小美丰腴性感的红唇,辗转湿吻,欲罢不能。 尚小美一只手拿药,一只手拿着工具,两手不得空,傻愣愣地让他热吻得浑身燥热,唇舌濡湿。 好像怎么都不够,想被他更用力的吻,更霸道的侵犯。 可是系统不允许…… 最后一丝理智,迫使尚小美推开了宴淇。 她粗喘着垂眸低头,控诉他:“亲一下就不疼了?” 宴淇默不作声,眼睛在她泛着水渍的唇瓣上流连忘返。 尚小美为了打破这暧昧的气氛,开始动作麻利地给他上药,因为动作加快了,她的动作也就没有刚才那么轻了,可宴淇反而不喊疼了。 尚小美懊恼地想,自己好像又被骗了。 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这么会演戏,为了引起她的关心,是真舍得用苦肉计。 身上的血痕都上好了药,尚小美扶着宴淇回到他冷冰冰的床上。 这个小猫猫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床上连软和的被褥都没有,直接睡在冰冷坚硬的木板上,被子也没有,他是想把自己冻死吗? 猫猫不是都喜欢温暖、柔软的猫窝吗?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外面的制服都是统一样式,本就是穿在外面的,粗糙点可以理解。但是他里面的贴身衣物比外衣更粗糙,这种贴身衣物会加剧伤口感染的。 尚小美想都没想,直接用兑换票,给宴淇兑换了纯棉睡衣,还给他兑换了床垫、被褥和被子、枕头。 她自己娇气,十分讲究床上用品,又是真的疼惜宴淇,给他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宴淇看着那些东西,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跟尚小美情浓的时候。 可是时过境迁,他现在如果受了尚小美的恩惠,就等于是原谅了她当初对他的伤害,尚小美那些残留在心底的愧疚,很有可能会因此消失。 她对他本就没有爱,如果连那点愧疚都消失了,她还会来看他吗? 还会关心他吗? 宴淇不能表现出丝毫感动,不能让她的愧疚消失:“你把床给我铺成这样,让我怎么睡?” 他的话让尚小美感觉自己好心没好报,热脸贴了冷屁股。 “你以前不就喜欢睡在软乎的床上吗?再说了,你是猫兽,猫猫不都喜欢暖暖和和的地方吗?”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尚小美无语凝噎,愣了半晌,咬牙道:“不喜欢就慢慢适应,重新喜欢上就行了。” “是吗?鬼怪大人也可以重新喜欢我吗?”宴淇哪壶不开提哪壶,见缝插针地提起了以前的事。 尚小美假装没听见,低头看着他赤裸的脚,转身打了一盆热水来,蹲下身细细地把他脚上的污渍清理干净,也帮他把脚上的血痕上了药。 接着,她又帮宴淇换了柔软的睡衣,扶着他躺下。 宴淇眼前的碎发太长,躺下时盖住了眼睛,她还拿出一把剪刀,熟练地帮他修理了刘海。 宴淇长得太精致,她就像在给洋娃娃变装一样,等宴淇清爽干净的躺在被窝里,阴郁的气质也因为发型的改变,变得阳光了不少,尚小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收好手里的工具,非常自然的起身,准备回家。 任她摆弄这么久的宴淇突然动了,从床上惊坐起,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完全不管这么大的动作,身上的伤是否会裂开。 “别走!”宴淇惊慌地喊,还不忘补充:“你把床铺得这么好,就是为了让我一个人睡?” 尚小美想扒开他的手,可这人手指都快被尚小美折断了,也没有放开尚小美的意思。 “你现在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我们怎么能一起睡?”尚小美着急地说,为了唤醒他的理智,逼不得已,只能用手掐他,指甲盖都掐出了血,宴淇依旧不为所动,抱着她不肯撒手。 “一起睡了,就有关系了。”宴淇变坏了,这种话张口就来。 尚小美咬死不答应:“你现在是王翎的人,我不要别人的人。” “为何不要?只要你愿意要我,我可以告诉你红日帮的秘密,我可以帮你杀了王翎。”宴淇把尚小美抱得更紧了,气息缠绵地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喃,蛊惑她,诱骗她。 尚小美不为所动,她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红日帮我可以自己灭,王翎我可以自己杀。你好好养伤,对自己好点,以后……我们战场上见。”尚小美推不开他,索性不推了,话音落地,她便一个空间转换,离开了宴淇的房间。 其实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躲进了宴淇的衣柜里。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宴淇,怕他做傻事。 可宴淇却以为她已经走远了,回去找花楹去了。 他先是愣了好久,接着,一拳用力地砸在床头,手指关节砸出了血,他却毫无所觉。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王翎跨步走了进来。 她是一个人来的,进门时傲慢的神情,在看到宴淇床上精美的不像凡物的床上用品时,彻底傻眼了。 她一直以为,宴淇是被鬼蜮鬼怪嫌弃不要的男人,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青木那些话。 她才会因为喜欢这个猫兽,而感到耻辱。 但是现在,青木的那些话居然应验了。 宴淇真的吸引来了鬼蜮鬼怪! “她来过了?”王翎明知故问。 宴淇当着其他人的面,还会给她几分薄面,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场,他又心情欠佳,根本没有起身迎接王翎的打算。王翎进门后,他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眼神发直,不理王翎。 王翎气愤地想挑起宴淇的下巴,却被宴淇扭头躲开了。 他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王翎。 “你找死!”王翎气得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 宴淇不怒反笑:“那你杀了我呀,”说完这句话他还不知收敛,又对着王翎喊:“动手啊!” 王翎被他的气势镇住了,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躲在柜子里的尚小美,被不怕死的宴淇气得呼吸不稳,她是真怕王翎动手把他杀了。 王翎显然被这样的宴淇整不会了,沉默良久,来了一句:“你既然能吸引她来,为何不安排人手捉拿她?” “她可是鬼怪,没人能抓住她。” “她就没有弱点?” “有啊!她的那些男人就是她的弱点。” “你不也是她的男人?”王翎这会愿意承认宴淇是尚小美的男人了。 可她这句话无疑是在宴淇心里扎刀:“呵呵。” 宴淇自嘲的苦笑,没有解释,只默默地垂泪。 王翎太过歹毒,见他痛苦,心里竟莫名地觉得畅快:“她还是不要你?你不会是倒贴给她,她都不愿要你吧?” “是啊,就算我倒贴,她都不要我,你满意了?” “哼!你现在知道你有多糟糕了?一个破过身的猫兽,被人玩剩下的,她回来看你,也只是想玩玩你,不会要你的。”王翎的思想真的太扭曲了,她就算看出刚才尚小美来找过宴淇,两人之间说不定还发生了些什么。 她不在乎宴淇跟尚小美发生过什么就算了,还在试图用这件事打压宴淇,让他自卑,认清自己,从而远离尚小美。 以前宴淇心里还尚存一丝希望,指望自己卧底在红日帮,总有一天能帮到夫人,让夫人觉得他有用,一高兴就将他接回去了。 但是就在刚才,尚小美已经把他这最后一丝希望粉碎了。 他成了无所顾忌的亡命徒,再也不愿忍受王翎的打压,站起身怒怼王翎:“所以我这么一个破过身的猫兽,被人玩剩下的猫兽,到底有什么值得帮主在意的?这么晚你还要送上门来?” “你!大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王翎气得胸膛急剧起伏,指着宴淇不堪入耳的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我给了你名分,就凭你这样卑贱的猫兽,你能踏进红日帮的门槛?” “帮主既然不喜欢猫兽,以后就不要随便闯进我的房间,就算你自己送上门,我也不会要你。”宴淇的怒火其实还是因为尚小美而起的,王翎这些话再难听,也很难激怒他一二。 可是他的话,却能让王翎气得暴跳如雷。 “你这个蠢货……”王翎还要再骂。 宴淇突然大喝道:“滚!” 他气势太足,杀意汹涌,王翎竟被他吓得落荒而逃。 红日帮的人,没人不怕宴淇,包括王翎。因为他们都知道,宴淇是如何一步步从最底层的忍者,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