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鹤有鸣》 第1章 未婚夫陪前女友孕检 三月底,春寒还拖着个尾巴。 姜暖竹一早就开车到中心医院复查。 她刚拿到检查资料,远远就看到未婚夫晏时的身影。 姜暖竹还以为晏时知道她今天来医院,特意来接自己,心里还有几分惊喜。 刚往前走了两步,对面走出一个穿着白色针织裙的瘦弱女人。 女人长得白净秀气,语出惊人,“阿时,我怀孕了。” 姜暖竹脚步一顿。 她的未婚夫晏时站在楼梯口,身高腿长,侧脸轮廓冷冽,只淡淡问了一句。 “准备留下吗?” 女人低下头,嗓音微颤,“我不知道。阿时,我真的不知道……” 她小心抬手,试图去握住晏时的手。 看到两人略显暧昧的动作,姜暖竹喉咙微动,轻声喊道:“晏时?” 她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晏时微微侧眸,看到姜暖竹,眉头微皱,“你怎么会在这?” 平淡又随意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质问的态度。 姜暖竹静静看着晏时,反问道:“你呢?生病了?” 晏时皱眉解释了一句:“陪朋友检查身体。” 女人惊讶看向姜暖竹,似乎猜出了她的身份,“你是晏时的未婚妻,姜小姐?” 姜暖竹微微颔首,“你是?” 女人小声解释:“姜小姐,我叫风暖,是晏时的朋友,他今天只是来陪我检查一下身体的。” 姜暖竹淡笑道:“刚刚听到风小姐怀孕了?恭喜。” 风暖勾了勾唇,笑的有几分勉强。 姜暖竹看着晏时,犹豫着开口:“风这个姓很少见,关系这么好,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风小姐嗓音温柔的解释,“我和晏时是……高中同学,很早就认识了。倒没想到晏时没和姜小姐提过。” 晏时语气冷淡,神情自然,“没必要。” 风暖的话让人听得不太舒服,晏时的冷淡却更伤人。 姜暖竹压下心里的不适,还是温声询问,“风小姐检查身体,孩子爸爸没一起来吗?” 风小姐面色一愣,脸上顿时爬满失落,她看了眼晏时,小声道:“孩子爸爸……不方便。” 这一眼,实在是容易让人误会。 晏时眉宇间有几分不满,忽然提高嗓音,“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姜暖竹被他吼的猝不及防,惊愣在原地,下意识道:“对不起,我就是随口问一句……” 风暖忽然苦涩一笑:“姜小姐怕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姜暖竹一噎,晏时却已经冷下脸了,“姜暖竹,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姜暖竹:“我……” 他沉声命令:“道歉!” 莫名被扣了一口黑锅,还被要求道歉,姜暖竹完全反应不过来。 风暖忙出来打圆场,“晏时,姜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误会的。你怎么能这么凶她?” 晏时沉默片刻,眼神忽然锐利起来。 他沉声质问,“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舞室上课吗?怎么会出现在医院,还这么巧?” 他看姜暖竹的眼神,好像在审视一个犯人。 姜暖竹胸口沉闷,张了张嘴,哑声解释道:“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医院?” 晏时冷淡的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你来医院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他眼底的质疑并未减少,也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怀疑。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跟踪你?!”姜暖竹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晏时沉默下来,从某些方面也是默认。 姜暖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订婚三年,马上就要结婚了,晏时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 姜暖竹怔怔看着晏时,眼底有几分受伤,语气故作清淡,“我来看腿。” 晏时也愣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来姜暖竹腿上有旧伤,要来中心医院定期复诊。 这件事他不占理,刚刚的态度也有点咄咄逼人,晏时心底浮起几分愧疚。 只是还没等宴时说什么,风暖忽然站出来,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你们别吵了,这件事是我的错!” 风暖要哭不哭,有些难堪的开口:“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晏时没一点关系,孩子的亲生父亲丢下我跑了……姜小姐,实在抱歉,让你误会了。” 说完就捂着脸跑了,眼角泪痕明显。 晏时眼神冷厉的像是刀子,满是讥嘲道:“这下你满意了?” 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追了出去。 姜暖竹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什么叫她满意了? 晏时自己做事没有分寸,她都没说什么,晏时就先发作一通,还让她道歉。 现在闹得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可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姜暖竹强忍住眼底的酸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委屈难受的情绪。 晏时和风暖,真的只是普通高中同学?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姜暖竹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给妹妹姜暖玉打了个电话。 姜晏两家人,也只有姜暖玉不会骗她,因为姜暖玉巴不得看她的好戏。 “找我有事?” “晏时有个高中同学,叫风暖,你听说过吗?”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姜暖玉安静许久,才问道:“你确定要知道她是谁?” 姜暖竹心跳漏了一拍,直觉告诉她再往下问很可能挖出锥心的真相,但她却不想活在蒙蔽之中。 “你说就是。” 姜暖玉轻笑一声,透着几分看好戏的感觉,“那个女的晏时的初恋女友,两人高中就在一起了,谈了六年,不过现在也已经分手六年了,你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 问到想问的,姜暖竹仓促的挂了电话。 带着分手六年的前女友来医院孕检,晏时是准备参加最佳前男友评比吗? 两人马上要结婚了,姜暖竹觉得有必要知道晏时是怎么打算的。 刚走出医院,姜暖竹就接到舞室前台的电话。 “老板,不好了。温老师发现前男友出轨,跑出去喝酒,现在醉的不省人事,可下午三点还有场舞蹈表演!” 姜暖竹揉了揉眉心,“舞室谁还有空?” “没人了……” “行吧,我去吧。” 姜暖竹从小学习古典舞,毕业后自己创业开舞室。 温老师是她的大学同学兼员工,和男友大学恋爱长跑到现在已经六年,近日也在讨论结婚的事情。 姜暖竹想到这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长跑六年的恋爱都能出轨,她这订婚三年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尤其对方还是和晏时谈了六年的初恋女友。 第2章 未婚夫为前女友庆生 驱车赶到市中心,姜暖竹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赶忙去化妆。 这次表演有半官方性质,甲方是直接和舞室约定。 姜暖竹一周前还陪着温老师磨过舞,这会上去代替也不慌。 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轮到姜暖竹上台。 她这次是个人独舞,跳的是最近网络上很火的一支舞《媚》。 音乐一响,手上的团扇摇动,腰肢一软,眉眼间的清冷霎时被娇媚灵动替代。 舞台上的姜暖竹好像换了个灵魂,一举一动干净利落又透着几分妩媚俏皮。 明眸皓齿,笑意勾魂。 原舞者跳的是媚中透俏,好像一只俏皮的小狐狸。 但舞蹈会跟着舞者风格变化。 姜暖竹的《媚》中少了几分俏皮,多了几分空灵的优雅,倒像个懵懂入世的狐仙。 台下说笑的声音霎时停下,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舞台。 会场正中央的一桌,坐的是全场身份最贵重的几个人。 柳烟归手随意的搭在椅背上,桃花眼上挑,对着身边的许鹤仪笑道:“这舞跳的可真不错。” 一旁男人身姿端正,气度沉稳清贵,撩起眼皮,幽深的眸光落在台上的姜暖竹身上。 片刻过后,只听到沉缓的声调响起:“确实不错。” 这场活动筹办人李总,对着身后秘书挑了挑眉,紧接着谄媚道:“许总夸这一句,今天这场宴会办的值!” 两人表情都淡淡的,没接话。 舞蹈结束,姜暖竹在一片热烈掌声中退场。 她刚在后台卸完妆,就被李总的秘书找上门。 “姜老板,今天大家都夸您的舞跳的好,李总特意请您过去喝杯酒。” 姜暖竹在这一行也混了几年,倒也不慌,跟着姚秘书去了三楼一间私密包厢。 “今天场面这么大,都来了哪些大人物?” 姚秘书笑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刚进去,李总站起身来,脸上也有几分惊讶,“我就说谁舞跳的这么好,原来是姜老板亲自上阵,怪不得!” “这是竹尚舞室的姜老板。” 他抬手,着重介绍,“这位是柳家大少,这位是……许总。都很欣赏姜老板的舞姿。” 柳烟归也没想到自己就随口夸了一口,李总就把人给喊来了。 面前的姜暖竹冰肌玉骨、眉眼如画,气度温婉,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有种不动声色的惊艳。 柳烟归正要说两句解围,姜暖竹浅笑端起桌上的小杯子,大大方方的朝着柳烟归喊道:“柳少。” 杯子一移,转身就看到身后的男人。 四目相对,姜暖竹表情微怔。 面前的男人长得十分英俊,五官英挺、眉目幽深,气度沉稳内敛,喜怒难辨,一看就是久居上位,手掌权柄的大人物。 姜暖竹缓缓道:“……许总。多谢两位的夸奖,我先干为敬!” 说完,姜暖竹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中午没吃饭,折腾了一下午,一口酒进去胃像是被火烧一样,姜暖竹眼前一黑,身子晃动了一下,险些歪倒。 身侧的男人及时用手背撑住姜暖竹的腰,分寸拿捏的正好。 将她扶稳后,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事情发生太快,姜暖竹回过神来,只来得及道谢。 “谢谢许总。” 又暗暗庆幸,幸亏没晕倒,不然就好看了。 许鹤仪淡然开腔,好似闲话家常,“姜小姐身体不舒服?” 姜暖竹尴尬一笑,“低血糖犯了,休息一下就好。” 许鹤仪不疾不徐道:“姜小姐的戴的项链很特别,是朋友送的吗?” “项链?”姜暖竹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项链。 就是条简单的单珠小叶紫檀编绳项链,几颗小碧玺和红玛瑙点缀,并不算亮眼。 唯一贵重点的大概就是那颗小叶紫檀珠子。 但对许鹤仪这样的人来说,什么名贵东西没见过? 姜暖竹有些疑惑,还是坦诚道:“这是我奶奶给我,我从小就戴着。” 许鹤仪微微颔首,忽然道:“姜小姐身体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 许鹤仪十分斯文儒雅,却有着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强势。 姚秘书立马上前,引着姜暖竹去了一间休息室休息。 看着姜暖竹背影消失在眼前,柳烟归忽然想到什么,视线下意识投向许鹤仪的手腕。 他没记错的话,大哥手上一直戴着条手串,好像就是小叶紫檀手串,有些年份了。 路上,姜暖竹问姚秘书,“这位许总,是京城许家的那位?” 姚秘书笑道:“在京城,能被我们老板捧着的许总,除了那位还能是谁?” 姜暖竹:“闻名不如见面,这位许总倒和传闻中的一样优秀。” 京城许家许鹤仪,禁欲系名绅,出了名的端雅自持、深沉内敛,低调又尊贵。 姜暖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见到真人。 到了包厢,姚秘书先离开了。 没过一会,来了两个女服务员,给姜暖竹端来了一份丰盛的餐点。 姜暖竹视线落在另一个托盘上,“这是什么?” 女服务员:“醒酒茶。” 姜暖竹微惊。 餐点可以说是姚秘书安排的,但醒酒茶……姚秘书可没这么善解人意。 姜暖竹的脑海里下意识浮现许鹤仪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眸。 姜暖竹没动醒酒茶,填饱肚子后就离开了。 喝了酒,姜暖竹就不能开车,她站在路边准备打个的士,就接到晏母的电话。 “暖竹呀,今天我们聚餐,你爸爸妈妈都在我这里,你和晏时有空一起来吃个饭吗?” 姜暖竹揉了揉眉心,想到上午遇到晏时的事,心情莫名烦躁,但还是保持礼貌。 “阿姨,我刚表演完,已经吃完饭了。” “暖竹你又接表演了?”晏母叹了口气,心疼道:“你这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累呢?又不缺这点钱吃穿。” 姜暖竹嗓音有些淡,还是认真解释道:“阿姨,跳舞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爱好。” 晏母:“上次我和你提的事情,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 姜暖竹顿时沉默了。 “等你和晏时结婚了,就是晏家的儿媳,总不能一直抛头露面,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转移一下工作重心?你要是喜欢跳舞,舞室可以一直开着,你负责管理就行了,至于上课、接表演,就停了吧?” “阿姨,我五岁学舞,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我流了二十多年汗,吃了二十年苦,最后连跳个舞都不可以了?” 她是姜家大小姐的时候跳舞,父母都没提过意见,现在要和晏时结婚成为晏太太了,反倒成了抛头露面,要被禁止跳舞。 晏母温温柔柔道:“暖竹,阿姨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阿姨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实在想跳舞,可以等结婚了跳舞晏时看,也算是夫妻情趣。不也挺好的吗?” 这通电话最后在姜暖竹的沉默中结束。 晏母的话就像一颗大石头压在姜暖竹心头,又像无数的刺,刺激着麻木的心脏。 姜暖竹五岁学舞,被前国家首席方敏大师发掘天赋一路培养。 只要是她参加的比赛,只有第一,从无第二,大奖小奖拿了无数,在十九岁那年成功拿到了古典舞含金量最高的金桃奖。 却因为腿伤,不得不放弃做一个优秀的舞蹈演员。 姜暖竹不甘心,剑走偏锋,开舞室、教学生、接表演,就想再多跳几次舞,继续和舞蹈为伴。 现在却因为要和晏时结婚,连跳个舞都成了奢侈。 姜暖竹忽然觉得好累,有种长途跋涉后的疲倦和无力。 “姜小姐,又见面了?”柳烟归的声音骤然响起,把姜暖竹惊回神。 她一转头,就看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副驾驶的许鹤仪面部轮廓优越挺拔。 “柳少、许总……好巧呀。” 柳烟归十分热心,“姜小姐住哪?顺路的话我们捎你一程?” 姜暖竹礼貌拒绝,“不用了,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不方便。” 饶是柳烟归这么活络的人,这会也不知道怎么搭话了。 他瞥了眼身边的许鹤仪,抬手摸了摸鼻子。 一直保持安静的许鹤仪忽然开腔,嗓音低磁,“姜小姐的舞蹈很有灵魂,不跳了的话,很可惜。” 姜暖竹努力勾了勾唇,“谢谢安慰。” 可惜这两个字,她听了六年了,听的都已经麻木了。 刚打到车,姜暖竹就收到姜暖玉发来的一条消息。 【原来风暖回国了,怪不得你今天问我她的事。】 姜暖竹有种不好的预感,压下心慌追问。 【你怎么知道?】 【今夜不寐301包厢,晏时他们一群人在为风暖回国庆祝。】 姜暖玉还‘好心’的附上一张朋友圈照片截图,是晏时的好兄弟纪易发的,照片里还有晏时好几个兄弟。 姜暖竹也有照片里包括纪易在内的几个人的微信。 她打开自己的微信扫了一圈,并没有在朋友圈看到任何和这个聚会有关的消息。 所有人都屏蔽了她。 心口压着的石头不断往下沉,姜暖竹拢了拢身上的风衣,试图遮挡住无孔不入的春寒。 她忽然对司机道:“师傅,换个地址,麻烦去今夜不寐。” 第3章 退婚 到达今夜不寐,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刚走到301包厢门口,半敞着的包厢传出嬉笑调侃声,晏时坐在主位,他身边是风暖。 纪易调侃道:“晏时,还记得你和风暖在一起那会,多潇洒肆意?逃学、打架、跳楼、私奔、同居……差点和父母闹决裂,现在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才叫青春!多意气风发呀?!” 姜暖竹站在门口,听到这些话,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甚至还有些恶心。 她走到一边,拿出电话悄悄拨通了晏时的电话。 打了三次都被挂了。 姜暖竹面无表情的继续拨打第四次,晏时终于接通了。 晏时冷淡的嗓音透着几分不耐烦,“什么事?” 姜暖竹压低嗓音,声音淡的好像轻风,“晏时,你现在在哪?阿姨喊我们回去吃饭。” 晏时:“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姜暖竹嗓音越发柔软:“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难道还要加班?” 晏时却十分敏感,冷着声音质问:“姜暖竹,别告诉你还死性不改,想查我的岗?别忘了我们还没结婚!” “我知道……”姜暖竹深吸一口气,忽然问道:“今天在医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风暖是你的前女友呢?” 晏时嗓音冷的透骨,“姜暖竹,你在调查我?” “姜暖玉告诉我的,我也没人脉能调查你。” 如果早就调查晏时,也许她就不会一直处在被动处境。 晏时似乎是相信了姜暖竹的话,语气依旧冷淡,“是不是我的前女友很重要吗?非得我到处宣扬你就满意了?” 姜暖竹语噎,甚至有几分难以置信。 不重要吗? 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在分手六年后还带着自己的前女友去孕检? 晏时甚至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反而嫌弃姜暖竹无理取闹。 姜暖竹忍不住疑惑,真的是她小题大做了吗? 破天荒的,晏时多解释了两句,“她刚从国外回来,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又意外怀孕,孩子爸爸还跑了……无论是前男友还是朋友,我都不能不管。” “管了她,你是不是还要管她的孩子?” “自然。” 听到晏时肯定的话,姜暖竹只觉得不可思议。 晏时是有什么替别人养孩子的爱好吗? 晏时沉声道:“你放心,风暖不会影响我们的婚事,婚礼照常举行。” 说完这句话,晏时就把电话挂了。 包厢里的热闹忽然停下,晏时推门走出,步履带风,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姜暖竹。 没过两秒,风暖忽然追着晏时背影离开。 姜暖竹沉默的跟在后面,走到拐角处,她能看到厕所镜子里投射出的男女。 风暖泪眼朦胧,双手执着晏时的手,带着哭腔问道:“晏时,你还记得以前对我的承诺吗?” 晏时低垂着眉眼,面上表情浅淡,看不出情绪。 风暖不依不饶,眼泪一颗颗从眼尾滑落,“你说过,你的爱的人永远只有我,后来的永远只是责任。” 晏时幽幽叹了口气,“我记得。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 风暖激动的扑入晏时怀里。 姜暖竹默不作声的拍下镜子里的画面,转身离开了今夜不寐。 她觉得自己没有露面的必要了。 路上,姜暖竹又发消息问姜暖玉。 【晏时曾经为风暖逃课、打架、跳楼、同居甚至和父母决裂,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晏姜两家是世交,如果晏时曾经为了风暖闹了这么多事,姜家人不会不知道。 只怕是整个圈子里都对晏时和风暖的事情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清楚晏时和风暖的过往,只有她像是个傻子一样一直被蒙在鼓里。 姜暖玉大概是在等着看戏,回复的很快。 【知道呀。和风暖分手后,晏时改变了很多,大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也没人会计较他当初的事情了。】 【当初你们相亲的时候,晏时和风暖分手都三年了,论个人条件,同年龄段的没人比晏时更好,而且……你不也对他一见钟情?】 姜暖竹怔怔抬眼,环顾了下漆黑的夜色,混乱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她十九岁那年腿受伤后,出国读研三年后回来,就被父母安排和晏时相亲。 当时她觉得离谱,抱着敷衍的状态见了一面,一眼就看上了晏时。 相处了一个月左右,晏时表现的还算绅士,两人就自然而然的订婚了。 姜暖竹性格安静沉稳,晏时也理智冷静,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谁见了都说一句般配。 大概是因为姜暖竹这边先上心,两人相处时大都是姜暖竹迁就晏时。 在一起三年,姜暖竹几乎没对晏时说过一个不字。 姜暖玉还因此嘲笑过她,说她恋爱脑,见了一面就成了晏时的舔狗。 难听的话太多,姜暖竹从来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姜暖玉是见过年轻的晏时为风暖桀骜叛逆的的模样,看到姜暖竹上赶着的模样才会忍不住嘲笑。 没过多久,姜暖玉又发来消息。 【有件事你估计还不知道,当初晏时为了风暖和家里决裂,两个人搬出去同居四年,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晏时主动回了晏家。】 【你说他们同居的四年里,风暖怀过孕吗?】 打出这两句话,姜暖玉纯粹是为了恶心姜暖竹。 姜暖竹却像是脑袋上被敲了一闷棍,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说得对,我不做接盘侠。】 【我要退婚!】 姜暖竹发完消息,没理姜暖玉的回复,再次打了晏时的电话。 这次晏时接的很快,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姜暖竹,你又有什么事?” “晏时,我们退婚吧。” 晏时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姜暖竹,你又在闹什么?” 闹? 晏时现在大概还觉得姜暖竹在无理取闹。 姜暖竹抬眸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晏时,我刚从今夜不寐回来。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晏时的第一反应却是质问,“你又跟踪我?!” 姜暖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就说我们不合适。好歹认识三年,我们之间连基础的信任都没有。” “其实你应该感到开心,你现在有钱有权还年轻,年轻时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我祝福你和风暖,孩子满月我会随礼的,你们婚礼的时候就不要请我了,再见。” 姜暖竹不想再听到晏时的声音,直接挂了电话。 她又顺势把和姜暖玉的聊天记录截长图,转发进了晏家和姜家的聊天群,包括她在今夜不寐拍到的照片。 留言就两个字。 【退婚。】 还在准备看戏的姜暖玉看到聊天群里的截图,顿时瞪大了双眼,“姜暖竹,你坑我!” 紧随其后的是双方家长铺天盖地的质问、担心和劝解。 说出退婚两个字时,姜暖竹的心情并不如想象中的难受,反倒有种难言的轻松。 尤其是终于不用在结婚和跳舞中做选择了。 既然准备退婚,姜暖竹觉得她和晏时最好断的干干净净。 索性退了家庭群,把晏时和他的父母亲戚朋友全都删除,摘下手上的订婚戒指,美团叫了个跑腿,让人送去今夜不寐301包厢。 又让姜家保姆张妈把晏时这些年逢年过节给她送的礼物打包一起送回晏家。 总共花费了不到十分钟,就把晏时的存在从生活中驱逐了出去。 姜暖竹恍然意识到,虽然订婚三年,她和晏时的牵扯竟然这么浅。 只用十分钟,就能断的干干净净。 做完一切,姜暖竹路上拦了个车,直奔姜家老宅。 姜家老宅在京城郊区,现在只有姜老爷子一个人住着。 姜暖竹从小跟爷爷一起长大,十六岁那年因为读大学才回姜家,但常年参加比赛训练,在姜家住的时间加起来也没一个月。 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只有舞蹈,和晏时那些二代们的圈子完全不同。 也因此对晏时当年的那些事一无所知,才会被瞒到现在。 到了姜家老宅,推开熟悉的大门,明月当空,中庭老梨树的花纷纷落下,色白如雪。 大厅里,姜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 姜暖竹缓步走近,看着爷爷略显苍老的脸,满腔的委屈好似终于有些倾泻的地方。 姜暖竹忍泪道:“爷爷,我退了和晏时的婚约。” “退了就退了,小李把群里的消息读给我听了。” 姜老爷子满眼心疼,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姜老爷子气愤道:“当初我本来就看不上晏家那小子,是你爸妈自作主张给你介绍的。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混,我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你们订婚。” 这话姜暖竹早就听姜老爷子说过无数遍,这会只当他是老调常谈。 不料姜老爷子话音一转,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你奶奶早年帮你订了门娃娃亲,当初你爸妈横插一脚,给你介绍什么相亲,把好好的婚事给毁了,结果就给你找了晏时这么货色。” 给姜暖竹订婚时,正是姜父姜母和姜老爷子关系最差的时候,所以姜父姜母也不知道有这门婚约存在。 阴差阳错下,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什么?”姜暖竹眼眶里的眼泪都止住了,呆呆的看着姜老爷子,“爷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从来没提过?” “还不是你那对不负责任的爸妈!”姜老爷子对自己的儿子儿媳十分不满。 “他们说要管理公司,把刚出生的你丢给我和你奶奶,一丢就是十几年,后面又生了老二。”姜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奶奶说你从小没跟在父母身边,长大怕是不得爸妈喜欢,就想提前帮你找个可靠的丈夫和婆家,没父母疼爱,总还能有公婆丈夫宠着。” 姜奶奶温和慈祥,但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她也是最疼姜暖竹的人了。 姜暖竹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爷爷奶奶还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忍不住红了眼眶。 想到死去的老妻,姜老爷子眼眶也有点湿润,“你九岁那年离家出走,我和你奶奶就去了趟京城,机缘巧合下和许家定下了婚事。本来是准备等你大学毕业就告诉你,谁知道……” 谁知道姜暖竹腿受了伤,提前出国留学去了,一回来就掉入晏时的坑里。 姜暖竹张了张嘴,难言惊讶:“京城许家?” “对。”姜老爷子满脸遗憾,“许家那小子是我和你奶奶亲自考察过的,品性和能力都上佳,可惜你和他有缘无分。” 姜暖竹的脑子重新陷入混乱,不经意间浮现许鹤仪那张深邃立体的脸,小声道:“爷爷,姓许……难道是许鹤仪?” “怎么,你已经见过了?”姜老爷子眼底有几分好奇。 姜暖竹喉咙微动,下意识的否认,“没有。就是听说过他的名字,没想到会和我有关系。”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爷爷,那许鹤仪知道这件事吗?” 姜老爷子淡然道:“知道呀,当初这门婚事还是他亲口应下的。” 姜暖竹这下真的惊呆了。 她九岁那年,许鹤仪也不小了,应该是记得这件事的。 想起下午的那杯醒酒茶,姜暖竹顿时有股脚趾扣地的尴尬。 愣了愣,姜暖竹忽然想起许鹤仪对她项链的好奇,问姜老爷子:“爷爷,和许家订婚,就没有什么信物吗?” “当然有。”姜老爷子瞥了眼姜暖竹,“你脖子上的项链不就是?” 姜暖竹惊愣在了原地,“可这不是奶奶帮我从寺庙求的吗?” “只是借着你奶奶的名义而已。” 姜老爷子努力回忆:“因你当时年纪小,不好收贵重物品,他就亲手做了条项链给你当定亲礼。这项链不算贵重,但上面那颗小叶紫檀珠子和许鹤仪外婆有关,意义非凡。” 姜暖竹摩挲着脖子上的珠子,忽然觉得有千钧重。 第4章 登门提亲 骤然得知自己多了个未婚夫,姜暖竹一夜都没睡好。 晚上,姜暖竹躺在床上,听着山间溪流和树叶簌簌声,辗转难眠,昏昏沉沉中做了个梦。 梦里,她一袭白裙,在中庭的老梨树下翩翩起舞。 梨花如雪盖满地面,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俊秀少年缓缓走出来…… “暖竹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姜暖竹还没来得及看清少年的脸,就被人摇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了佣人李妈焦急的脸。 她揉了揉眼睛,“李阿姨,怎么了?” “暖竹小姐,许家上门来提亲了!” 姜暖竹顿时清醒过来,呆呆道:“你说什么?哪个许家?” “还能是哪个许家?就是昨晚老爷子说和你订了娃娃亲的许家,许家大少爷亲自来的,定亲礼都摆满了整个院子了。” 显然,昨晚老爷子说的话,李妈也听了一耳朵。 姜暖竹匆匆忙忙起床梳洗,一下楼就看到坐在大厅正位的姜老爷子,左侧是两个中年男女,打扮的都十分端庄贵气。 许鹤仪坐在右边首座,一身黑色订制西装,沉稳矜贵,气场强大,十分摄人眼球。 姜老爷子看到姜暖竹,眼底也有几分矜持的骄傲,“暖竹,快过来认认人。这是你许伯父和张伯母。” 许鹤仪父母早年间就离了婚,现在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姜暖竹隐约记得许鹤仪的外家姓张。 她乖巧上前喊人,“许伯父,张伯母。” 张楠依仔细打量了姜暖竹一眼,笑眯眯的拉着姜暖竹的手,“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倒显得我家鹤仪不够出挑。” 姜老爷子也慈和笑道:“你家鹤仪要是还不出挑,京城就没有出挑的青年人了。” “姜老谬赞了。”张楠依拍了拍姜暖竹的手,爽利道:“我们大人聊两句,你们小年轻就去外面逛逛,免得陪着我们无聊。” 姜暖竹还没开口,姜老爷子笑着摆手:“去吧去吧。” 姜暖竹只得被安排着离开。 她走在前面,许鹤仪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 两人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许鹤仪的的存在感却一直很强,这大概就是常说的气场。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老梨树的下面,头顶的梨花盛满枝头,雪白的映照着天际。 姜暖竹转身,清澈的眼眸撞入许鹤仪的眼底。 刚要开口,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许鹤仪不疾不徐道:“需要我回避吗?” 姜暖竹看了眼来电,是个陌生号码,但她知道肯定是晏时。 她淡声道:“不用。” 接通电话,晏时的声音闯了进来,“姜暖竹,我允许你昨晚因为嫉妒说了一些不理智的话,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可以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原谅?”姜暖竹深吸了口气,“我做错什么了,需要你原谅?” “你怀疑我和风暖的关系,还跟踪调查我,这还不算过分吗?” “我说了我没有跟踪也没有调查你!” 姜暖竹忽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晏时还在继续自己居高临下的施舍,“现在你父母都在我家,你回来和我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们婚事照旧,我可以既往不咎。” 姜暖竹沉默许久,“你想让你父母和我爸妈一起威逼我和你结婚?这样的婚结着有意思吗?” “什么叫威逼?”晏时语气十分冷静,“我们是两家联姻,退不退婚不也该听听双方家长的意见吗?” 姜暖竹光听晏时的话,就已经能想到去晏家她可能遇到的什么了。 势必是父母劝、晏时父母也劝,所有人苦口婆心为她‘好’……最后只当是她无理取闹的一件小事。 姜暖竹罕见的硬气了几分,“不了。结婚和退婚都是你和我的事情,我是单方面通知你退婚,而不是在问你的意见。” 晏时嗓音越发冷冽,半带威胁道:“姜暖竹,你确定你要解除婚约?” 显然,晏时从来没有把姜暖竹的话听进心里。 姜暖竹无力却肯定道:“这门婚事,非退不可!” 晏时沉声道:“你知道解除婚约会有什么后果吗?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幼稚?姜暖竹,你的肆意妄为会害死姜家!” “晏时,你是在威胁我吗?为了两家世代交情,我已经很努力的不去说一些难听的话了,我放你自由,你也给自己一份体面吧。” 姜暖竹强忍怒意,直接挂了电话。 每和晏时多聊两句,她就觉得自己的乳腺发病概率会变大很多。 姜暖竹转身,无奈的笑了下,“许先生,刚刚你也听到了,我的情况现在很混乱。” 许鹤仪面色沉稳,沉吟片刻后问道:“那姜小姐的婚退了吗?” 姜暖竹毫不犹豫道:“当然退了。” 许鹤仪:“那我向姜家提亲,不算是违背道德。” 姜暖竹哑然,没想到许鹤仪在听到她和晏时的糟心事时竟然还没取消娶她的念头。 她心底忽然就生出了几分好奇,“许先生,我也没优秀到不可替代,你为什么非要娶我?” 许鹤仪眼眸沉静,态度十分认真,“姜小姐,订婚十六年,我一直在等着娶你。” 不可否认,在撞入许鹤仪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时,姜暖竹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失衡。 姜暖竹沉静下来,垂眸缓声道:“抱歉,我昨晚才知道婚约的事。” 许鹤仪依旧淡然,“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早上来提亲了。” “你不觉得……有点突然吗?” “突然?”许鹤仪剑眉微动,嗓音低磁,“并不突然,我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 整整十六年,能不久吗? 忽然之间,姜暖竹有了些心理压力。 许鹤仪等了她十六年,而她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险些和晏时结婚。 姜暖竹唇瓣蠕动,小声道:“许先生,虽然我之前不知情,但我和晏时在一起三年,也算是毁约了。你可以不必遵守约定的……” 许鹤仪敛眸道:“姜小姐,我一向信守诺言。” 见姜暖竹一脸茫然无助,许鹤仪眸光微暖,“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突然,但我希望姜小姐仔细考虑一下这门婚事。” “我没有初恋、没有情人、也没有暧昧对象。对我的妻子,我会给予十足的尊重、理解和爱护。” 姜暖竹眼眸微怔,下意识遮掩眼底的眸光,“许先生,我刚结束一段婚约,还没有做好踏入下一段感情的准备……” 他过于认真,使得她不得不严阵以待。 许鹤仪缓声道:“和我结婚,姜小姐可以继续自己的工作,我尊重你的事业和爱好。我的父母早年离婚了,现在都各自组建了家庭,不会插手我们的生活。” “当然,我也不会以丈夫的名义对你管束限制,你如果觉得感情没到位,我们可以先互相适应一段时间。” 他的每一句,都正正好好落在姜暖竹的心尖上。 姜暖竹严重怀疑家里老爷子提前给了他标准答案。 和晏时订婚三年还没结婚,就是因为晏家人希望姜暖竹婚后专心打理产业,不要再上课接表演,做一个合格的豪门太太。 姜暖竹对一切事情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唯独在跳舞这件事上,十分执拗。 姜暖竹眨了眨眼,安静问道:“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鹤仪勾唇浅笑,凌厉的眉眼透出几分温润,“我尊重许太太的一切意愿。” 末了,许鹤仪忽然道:“姜小姐的舞蹈很有灵魂,不跳了的话,很可惜。” 这是昨晚许鹤仪对姜暖竹说的话。 昨晚的姜暖竹听的毫无感觉,可此刻却在姜暖竹淡如死水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许鹤仪一句话,击中了姜暖竹隐藏在深处的死穴。 姜暖竹定定看着他,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的眼神忽然坚定了许多,“你带了户口本吗?” 这下轮到许鹤仪惊讶了,“在家里。” 姜暖竹认真点头,继续语出惊人,“那正好,顺路拿了去领证。” 向来犹犹豫豫的姜暖竹破天荒的果决了一次。 想到在晏家等候审问她的一大家子、咄咄逼人的晏时和茶里茶气的风暖,姜暖竹忽然也想冲动一次。 许鹤仪沉沉的看着她,眸内的神色姜暖竹不懂,“好。” 姜暖竹要进老宅和长辈说这件事。 许鹤仪忽然出声道:“慢着!” 姜暖竹疑惑转头,还以为许鹤仪后悔了,“你……” “低下头。”许鹤仪低磁的嗓音拂过人的耳畔,姜暖竹只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下意识低下了头。 脖颈处微凉,姜暖竹惊讶抬眸,就看到许鹤仪修长指尖捏着的一朵白色梨花。 她顿时知道自己误会了,脸颊有些红,“谢谢。” 许鹤仪缓声道:“你我之间,不用太客气。” 他一身气度沉稳,总能用简单的言语安抚人的情绪。 把准备结婚的消息告知姜老爷子和许鹤仪父母,双方都有些惊讶。 不知道两人怎么忽然就越过订婚直接到了领证结婚。 姜老爷子则是大喜,当即拍板,对着李妈道:“去把竹丫头的户口本拿过来。” 李妈赶紧行动。 张楠依反应也不慢,上前道:“既然今天领证,那婚礼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尽快筹办起来?” 她把手上的一个玉镯戴在姜暖竹手上,调侃笑道:“本来刚刚就想给你,怕你不好意思接,现在你可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姜暖竹面颊微红,有些不知所措。 许鹤仪站在她身边,声调沉稳,“接着吧,这是为我未来妻子准备的,除非你想反悔了?” 他低低沉沉的嗓音轻拂过耳畔,姜暖竹耳垂发热,只得垂眸乖巧收下。 许父微微颔首,难得发言,“姜老您放心,这门婚事是鹤仪亲自上门求的,任何方面都不会亏待您孙女。” 三个长辈去商议婚礼筹备的事情,许鹤仪带着姜暖竹直奔京城民政局。 许鹤仪的户口本是由司机送过来的。 要下车时,姜暖竹忽然又问了一句:“许先生,你真的考虑好了要娶我吗?” 许鹤仪似轻笑了一下,“姜小姐,落子无悔。” 姜暖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心底的疑惑,“我和晏时订婚三年,你真的不介意吗?” “介意。” 姜暖竹心中一紧。 许鹤仪冷峻的五官有股温润浸润,“我介意他拥有了你三年,却又不好好待你。” 姜暖竹琉璃般的眼眸怔怔看着许鹤仪,一时间胸腔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种被人珍重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爷爷以外的人身上感受过了。 从进门到领证,总共花了不到五分钟,姜暖竹展开结婚证,看着上面的照片发呆。 安静了半天,她才出声:“我竟然结婚了。” 许鹤仪薄唇挂着浅笑,“许太太,还缺一样东西。” “缺一样东西?”姜暖竹一时间没懂。 第5章 是不习惯我,还是不习惯牵手。 许鹤仪开车直奔附近的商业广场。 期间姜暖竹给姜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姜老爷子听到两人成功领证,乐呵呵了许久,拿着手机折腾了半天给她发了个大红包,还叮嘱她要和许鹤仪好好过日子。 姜暖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 许鹤仪手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姜暖竹,缓声道:“爷爷给我发了个大红包。” 姜暖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许鹤仪的爷爷给他发了个红包。 “许爷爷还真疼你。” 许鹤仪沉笑一声,“爷爷确实疼我。” 过了片刻姜暖竹才反应过来,说的可能是自己爷爷。 她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加了我爷爷的微信?” “以前常去向傅老学字,姜老偶尔也在。” 傅老是姜老爷子的至交,享誉国际的书法大师,就和姜老爷子住对门。 两个老头子闲来没事就喜欢互相串门。 姜暖竹:“原来你和爷爷早就认识了。” 怪不得爷爷言语间都透着对许鹤仪的满意。 到了顶楼,姜暖竹隐约猜到许鹤仪说缺什么了。 ——婚戒。 刚进珠宝店,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欢迎光临,请问要看看什么?” 姜暖竹一抬眸,就对上风暖笑意盈盈的脸,静静的看着风暖表演一出笑容消失术。 “你怎么在这!?” 风暖的语气远没有昨天那么温柔,透着敌意。 瞥到高大英挺的许鹤仪,风暖眼底划过一抹惊讶,故作关心道:“姜小姐,你好歹是有未婚夫的女人了,是不是应该和别的男人保持一定距离?” 姜暖竹面色如常,看了眼风暖胸口的铭牌,“风小姐,你怎么在这?” 风暖勉强笑了笑,“我在这工作。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姜小姐这么命好,出身好还有个这么优秀的未婚夫。” 风暖觉得姜暖竹在明知故问,故意嘲笑她。 姜暖竹微微颔首,表现的十分有礼貌,“风小姐既然是店里的员工,那是不是应该做好员工该做的事情,少打听客户隐私,多为客户服务?” 风暖白皙的脸上浮现一片红,眼眶不自觉的泛红,好像被姜暖竹欺负了一样。 “姜小姐看我不顺眼……” 许鹤仪忽然淡声开腔:“你们经理呢?” 他声音不大,但骨子里透着一股深沉贵气。 风暖刚要解释两句,已经有个漂亮干练的女人推开她上前。 “许先生,我是经理张萌,早就接到您助理的电话,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请问是现在去看吗?” 许鹤仪微微颔首,抬手牵住姜暖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 肌肤相触,指尖被包裹,姜暖竹微惊,心底蔓延着一股紧张。 姜暖竹身体微僵,由着许鹤仪牵进VIP接待室。 三个人全都无视了门口的风暖,风暖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扭头看到姜暖竹和许鹤仪牵着的手,风暖第一反应是瞪大双眼,随后是窃喜。 姜暖竹竟然背着晏时在外面勾搭男人! 风暖下意识掏出手机准备给晏时打电话通风报信。 手机还没靠近耳朵,她忽然拿了下来。 不,现在告诉有什么用。 姜晏两家算是商业联姻,就算姜暖竹出轨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两家婚约也许还会照旧。 她得想想,用个什么合适的方法揭露这件事。 风暖还在窃喜中,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 她转身,立马换成温柔嗓音:“刘姐,有什么事吗?” 刘姐一脸嫌弃:“张经理让我通知你,你的实习考核没过,你收拾下东西赶紧走人。” 风暖也变了脸,“为什么?!”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姜暖竹。 刘姐冷笑道:“第一天上班就差点得罪大客户,你这尊大佛,我们店可供不起!” “你……”风暖红了眼,却也没争执,扯下胸牌丢在地下,咬牙道:“狗眼看人低,你们都给我等着!” 转身就走了。 刘姐目瞪口呆,喃喃道:“幸亏现在让她走了,这脾气要是对着客户发,我们就死定了!” …… 进了VIP室,姜暖竹才后知后觉的把手抽回来,遮住掌心的汗水。 许鹤仪侧眸看她,“不喜欢这样?” 姜暖竹摇了摇头,低声道:“就是……有些不习惯。” 许鹤仪温声询问:“是不习惯我,还是不习惯牵手?” “只是不习惯牵手。” 她和晏时关系最好的时候,也都是拿捏着分寸,客客气气的,少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许鹤仪眉眼沉敛,“没事,我等你。” 姜暖竹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张经理趁机给两人介绍摆在玻璃圆桌上的几盒戒指。 听完介绍后,许鹤仪低头问姜暖竹意见,“你喜欢哪一款?” 姜暖竹愣住,“你问我意见?” “不应该吗?” 姜暖竹温声道:“你决定就好了,我没意见。” 许鹤仪嗓音磁性,说话时不疾不徐,“许太太,你是我的妻子,婚戒肯定要由你亲自敲定。” 张经理也笑着道:“是呀,许太太,婚戒肯定要夫妻双方一起挑选,选中一对符合心意的、寓意美满的戒指,戴着才好。” 许太太? 姜暖竹听到这三个字,面颊发热,装作撩起发丝掩饰尴尬,眼眸都水润了几分。 她声音越来越轻,“好,我看看……” 盯着一枚枚精致漂亮的戒指,姜暖竹思绪不断发散,不自觉的想到了和晏时的那对婚戒。 当初晏母提醒她结婚要买婚戒,姜暖竹就和晏时提了。 晏时当时说了什么? 【这点小事就不要问我了,我最近工作忙,你自己决定就好。】 姜暖竹就真以为是件小事,加上她工作也忙,就把选婚戒的事情交给了双方父母。 结果双方七大姑八大姨每个人都提几句意见,看了不下上千款戒指还是确定不下来。 晏母和姜母这对好闺蜜差点因为这件事闹掰了。 最后吵了一个月才折中选了一对戒指。 当时并没有一个人问姜暖竹的意见,姜暖竹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此刻,姜暖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晏时是真的想和她结婚吗? 见姜暖竹看了半天都没发表意见,许鹤仪拿起一个盒子:“这一对怎么样?” 张经理笑的眼睛都眯在一起了,“许先生真有眼光,这是国际知名珠宝大师Alice的巅峰之作,据说是偶然来华旅游,观竹鹤图来的灵感,四周有仿竹节设计,中心的钻石点缀后像一枚鹤眼。” “其实和戒指配对的还有一枚手镯,叫鹤鹤有鸣,也是我们总店的镇店之宝。” 竹鹤……正好蕴含着两人的名字,还真是巧合。 姜暖竹看了眼张经理,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就真的只是巧合了。 忽然间,姜暖竹就看这对戒指十分顺眼了,好像越看越中意。 “手镯在哪?”许鹤仪沉声询问。 张经理一听,脸上笑容愈盛,“我立马叫人给你去取。” 姜暖竹悄悄瞥了眼许鹤仪轮廓深邃的侧脸,在许鹤仪抬头时,飞快收回目光。 她柔声道:“我觉得这个不错,你呢?” 许鹤仪垂眸与她对视,幽深的眸底隐约含着笑意,“我也觉得不错。” 扭头对张经理道:“就这一对了。” 许鹤仪取出其中一枚戒指,“许太太,右手给我。” 姜暖竹眼眸微动,白皙修长的手小心翼翼搭在许鹤仪掌心。 许鹤仪动作轻柔的给她的无名指戴上戒指,薄唇微抿,神情十分认真,面部线条凌厉流畅,透着股无言的威严。 姜暖竹也被他影响,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 戴好戒指,许鹤仪眉梢微动,“尺寸正好。” 姜暖竹隐约间好像看到他的嘴角扬起,又很快压了下去。 是错觉吗? “许太太,到你了。” “哦,好!”姜暖竹收回打量许鹤仪的目光,拿出戒指,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还是许鹤仪主动把左手递出来。 见姜暖竹拿着戒指还有些茫然,他低声提醒,“无名指。” 姜暖竹像是恍然大悟,赶紧找到无名指给他戴上。 “尺寸……也正好合适。”姜暖竹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怀疑,只感慨了一句:“好巧哦。” 许鹤仪轻轻握住她的手,“也许这就是缘分。”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都很平常,表情沉稳淡然,却总是透着股撩人的味道。 姜暖竹总是被他的只言片语给撩拨心跳失衡。 明明还只是第二次见面,她好像并没那么抗拒他。 戴上婚戒,又有服务员拿了手镯过来。 手镯环绕成鹤,蕴立体之美,鹤羽飘逸优雅,羽上点缀追多闪耀钻石,在不同角度折射出各种颜色,十分漂亮。 姜暖竹也见过不少名贵首饰,还是被手镯惊艳。 许鹤仪将她眼底的惊艳收于眼底,“要试试吗?” 姜暖竹微微颔首。 许鹤仪拿起手镯,“我帮你戴?” “嗯。”姜暖竹垂眸静静看着许鹤仪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隐有青筋浮现,指腹有些粗糙。 帮姜暖竹戴手镯时,动作十分轻柔,不小心拂过某处肌肤,总勾起一抹烫意。 不知不觉中,姜暖竹掌心渗出紧张的汗意。 戴完手镯,许鹤仪漆黑的眼眸盯着姜暖竹的手,透着直白的赞赏,“很漂亮。” 姜暖竹认可的点头,“设计的确实很好看。” 许鹤仪收回手,慢条斯理道:“我是夸手。” 姜暖竹面颊霎时绯红一片,张经理等人也捂嘴偷笑。 第6章 不要把和晏时相处的经验用在我身上。 离开珠宝店时,姜暖竹脸上的热意都还没退下。 上了车,许鹤仪问:“你现在住哪?” “阳光丽景,那里离我工作的地方近。” “我在南山有套别墅,距离你工作地点也不远,可以做新房。”许鹤仪顿了顿,“又或者,我搬去阳光丽景?” 姜暖竹稍微思索了下,摇了摇头:“我那里地方太小,住不下两个人,就……去南山别墅那边吧。” 姜暖竹现在住的是两室一厅,空间不大,是她舞室赚的第一笔钱买的,住久了有了感情,后来再赚钱也没换大的。 她一个人住当然没问题,但让许鹤仪住进来。 姜暖竹不敢想象那画面,大概是转个身就能碰见那种,到时候她能尴尬的脚扣地。 许鹤仪握着方向盘,姿态沉稳:“南山别墅那边已经有人在收拾了,我们先去熟悉一下房子?” “我都听你的。” 姜暖竹对这些小事一向不在意。 到了南山别墅,房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许鹤仪带着姜暖竹上了二楼,一路给她介绍:“这里是主卧,对面是次卧,楼下还有五间客房,这边是个健身室,……” 姜暖竹的脚步忽然停住,视线落在健身室对面,有些惊讶:“这里竟然有间练功室?” 姜暖竹思绪有点混乱。 许鹤仪的私人别墅,有健身室影院都正常,但为什么会有一间练功室? 许鹤仪眸光微动,面不改色道:“这间屋子本来就是空的,稍微装修一下就好了。” “今天装修好的?” “对。” “那速度还真快……” 姜暖竹信了许鹤仪的话。 等认完房间,许鹤仪带着姜暖竹来到主卧,“今晚你想住哪?” 姜暖竹紧张了一晚上,终于等到这句话。 她声音有点轻:“我们结婚有些仓促,能不能先花点时间互相适应一下……” “我说了,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姜暖竹有些惊讶,许鹤仪实在是绅士的过分,倒让她越来越不好意思。 她小声询问:“我住侧卧可以吗?” 许鹤仪浓沉的眉微皱,“主卧比较方便,你住主卧吧。” 他皱眉时,有股不怒自威之感,姜暖竹生下意识乖了下来,听从他的安排。 “好。那你呢?” “我住侧卧,侧卧离书房近。” 姜暖竹认真点头,想着许鹤仪估计会经常待在书房,住侧卧更方便。 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许鹤仪上前打开柜子,“柜子里有不少衣服,今晚先穿着,如果有缺的,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姜暖竹瞥了眼柜子里的衣服,以她的眼光来看都挺漂亮的。 “不用了,这么多衣服,一天两套都够我今年穿的了。” 她随手拉开一面衣柜,入目是一墙壁漂亮精致的舞蹈裙子,还有各种舞蹈工具,在钻石玉饰的装点下,耀眼夺目。 姜暖竹惊在了原地,她一眼就认出其中好几件都是大师镇店之作,有市无价。 “这些……也是今天准备的?” “嗯。”许鹤仪淡淡的应了一声,“喜欢吗?” 许鹤仪是早上来姜宅提亲的,这会也不过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准备这么多东西。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姜暖竹看着这些精致华丽的裙子,黑白分明的眼眸好似闪烁着耀目的光。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很喜欢!”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再贵重的珠宝首饰,也比不上一套漂亮的裙子、一双舒适的鞋子珍贵。 看到姜暖竹的笑容真诚几分,许鹤仪眸光温和,“明天我陪你去阳光丽景把东西搬过来?” “我自己叫人安排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姜暖竹是个怕麻烦别人的人,尤其是许鹤仪这种一看就很忙的人,耽误他们的时间好像在犯罪一样。 “不麻烦。” 姜暖竹善解人意道:“你工作这么忙,这点小事我可以一个人解决的。” 许鹤仪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暖竹,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姜暖竹听得耳朵发热,故作淡定道:“你喜欢怎么叫都行。” “不要把和晏时相处的经验用在我身上。” 姜暖竹面上笑意微怔,“我没有……” 许鹤仪眼眸微动,抬手顿了下,落在她肩头,似无声安抚。 他的嗓音越发低沉温和,“在我这里,你不用这么懂事。” 姜暖竹琉璃般的眼眸微怔,心尖一阵酸涩,又好似温水涌动。 不用这么懂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句话。 面对许鹤仪的善意,姜暖竹选择坦白,“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这不是麻烦,是互相扶持。” 许鹤仪循循善诱,忽而笑问:“我们是夫妻,不是陌生人,还是说你不想和我有过深的联系?” “当然没有。”姜暖竹抬头否认,声音都大了许多,生怕被许鹤仪误会,“我只是还有点不习惯。” “我工作确实忙,平常可能顾及不到你,才要趁有时间的时候多陪陪你,慢慢习惯彼此。” 最后,姜暖竹一脸认真的应下。 第7章 ——介绍一下,我的太太,姜暖竹。 许鹤仪又带着姜暖竹去次卧和书房。 “你是我的妻子,这个家的女主人,可以随意进出任何一间房间。” 许鹤仪低头,漆黑幽深的眼眸撞入姜暖竹眼底,沉缓着声音道:“许太太,不要把我从你私人空间隔离出去?” 他的眸光温和,却又有着强大的侵略性,直勾勾的落在姜暖竹的心底。 姜暖竹情不自禁应下,“好。” 熟悉完南山别墅,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还下起了小雨。 姜暖竹看厨房里食物充足,主动提出做点吃的,被许鹤仪给拒绝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做。” “你来?”姜暖竹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许鹤仪慢条斯理的挽着衣袖。 “不信我?” 姜暖竹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怎么也和做饭联系不起来。” “许太太,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说话间,许鹤仪已经熟练的处理起菜来。 姜暖竹想了想,也上前去帮忙打下手。 洗菜切菜的事情许鹤仪不让姜暖竹动手,“女孩子不要碰这么危险的东西。” “那我帮你递东西?你要什么喊我拿。” “嗯。” 许鹤仪虽然应下了,但根本没有让姜暖竹做事的意思。 姜暖竹索性主动问他,“要碗吗?” “可以。” “大的小的?” “左边第三格的就行。” 姜暖竹把碗给他递了过去,这样一来一回,两人的关系倒是拉近了点,不像是一开始那么生疏。 姜暖竹见找不到事情做了,撑着下巴坐在流理台边看许鹤仪做菜。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手工衬衣,显露出优越的腰肩线条,修长的身姿配上沉稳的气度,就算是做菜,都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姜暖竹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出国留学的时候。” 姜暖竹会心一笑:“怪不得。我也是在出国那段时间学会做饭的。” “别墅会有保姆吗?” “没有,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不过会有阿姨定时处理事情。” “我也是。” 姜暖竹捧着下巴,笑吟吟的应声。 许鹤仪的话不多,但几乎是有话必回,平平淡淡的语气让人感觉很舒服。 姜暖竹很喜欢这种氛围,眉眼弯弯的笑着,不料许鹤仪忽然转头看来。 她满脸的笑意撞入他幽深的眼底,姜暖竹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许鹤仪眉宇间的冷淡渐散,眸光温润,“就是想起一件事……你按了煮饭按钮吗?” 姜暖竹一愣,随后脸上温度飙升:“我,我去看看!” 看到一直保温的电饭煲,姜暖竹丢人的捂脸。 这顿晚饭比预估晚了半个小时。 吃完饭后,许鹤仪提起另一件事,“什么时候去见岳父岳母?” 姜暖竹后知后觉记起来,她还没把自己结婚的事情告诉爸妈。 “明天吧,我待会打电话和他们说一下。” 姜暖竹还得花点时间把姜家人安抚好。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许鹤仪:“你把结婚证放在哪了?” 许鹤仪坐在沙发上的动作一顿,故作淡然问道:“要结婚证做什么?” “我想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公布出去,但如果你想隐婚的话……” “在书房保险柜里,我去拿。” 许鹤仪回复的很快,根本没给姜暖竹说完后面话的时间。 姜暖竹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三秒,也跟着一起上二楼,取出自己那一份结婚证。 她把两份结婚证摆在一起拍了张照,编辑了下准备发在朋友圈。 可想了想,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抬眸看到许鹤仪修长宽大的手,姜暖竹主动道:“我想再拍一张婚戒的照片。” 许鹤仪把手递了过来,“直接拍手吧,戒指不好取。” 姜暖竹也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手机摆弄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拍照方位。 她抬头,静静的看着许鹤仪求助。 许鹤仪眉梢微动,“不介意我握一下你的手?” 姜暖竹摇头,摇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摇的太快了,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一样。 她还在纠结,许鹤仪的大掌已经包裹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指尖的银色戒指好像都泛着暖色光芒。 姜暖竹随意拍了几张,每张都好看的能当艺术品的那种。 拍完照,她就把手抽了回来,指尖微蜷,试图驱散那股灼肤的热意。 姜暖竹把拍完的照片给许鹤仪看。 “照片拍的不错。” “那我给你也发几张。”说完姜暖竹才想起来:“我好像没有你的微信。” 话音刚落,许鹤仪已经打开微信了。 两人加了微信,又顺便把电话号码给加了,好像一下子就把对方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刚弄完,许鹤仪去门外接了一通电话。 姜暖竹把刚刚拍的照片仔细打量了下,越看越觉得很有艺术感,正要发图,手机就进来了一个电话。 虽然是个陌生号码,但姜暖竹隐约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她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接通了电话。 晏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居高临下的命令,“我现在在机场,你帮我送一份文件,半个小时内要到。” 姜暖竹沉默许久,十分认真的提醒晏时:“晏时,我们退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她平常表现的太好欺负了吗? 为什么晏时会在她提出退婚后,还如此理所当然的命令她做事? 晏时语气透着威严:“姜暖竹,我现在赶时间,没时间和你闹脾气!” “闹?”姜暖竹无奈道:“晏时,我也没和你闹,我已经结婚了,你以后别联系我了。” 电话那头沉静了数十秒,就在姜暖竹要挂了拉黑处理时,晏时忽然冷笑一声:“姜暖竹,你为了逼我低头,连这么离谱的谎话都能编出来?!”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痛心疾首,“姜暖竹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姜暖竹忽然就不想忍晏时了,“是你想当绿帽侠替别人养孩子,我也得心甘情愿帮着你一起养?!还是说你和前女友搂搂抱抱,我还得舔着脸去帮你送文件?” “晏时,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为了两家关系,她忍了晏时几次,想着好聚好散,晏时还真觉得她没有一点脾气了吗? 晏时沉默片刻,咬牙切齿道:“我不同意退婚。” “你同不同意和我没关系,我已经结婚了!” 姜暖竹忽然怀疑晏时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就听不进去人话? 晏时却好像完全没听到她的话,忽然沉声威胁:“行,退婚是吧?!我答应你!” “只是姜暖竹,你可千万别后悔!” 姜暖竹并不怕晏时的威胁,只十分冷静道:“晏时,你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我老公会误会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顺便把这个号码又拉黑。 顿了顿,姜暖竹迅速编辑了文字和图片,把她和许鹤仪领证的事情发在朋友圈。 很快就收到了不少朋友的祝福。 简梨:【猪宝宝,你和晏时怎么忽然这么迅速起来了,竟然直接领证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还没等姜暖竹回复,简梨已经把消息撤回重发了一条。 简梨:【我去,竟然不是晏时!不过新姐夫好帅呀!你真有眼光,什么时候办婚礼?】 傅青隐:【恭喜竹宝,祝你和妹夫新婚如胶似漆,恩爱不移。等着你们请吃饭,我得准备礼物了。】 后面还有一群姜暖竹的同学、员工和教过的学生给的祝福。 幸亏姜暖竹提前把和晏时有关的人都删了,不用担心败坏好氛围。 正好许鹤仪结束电话进来,“看什么,这么高兴?” 姜暖竹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很高兴?” 许鹤仪微微颔首。 “大概是收到朋友们的祝福,感到很满足吧。”姜暖竹的嗓音分外温柔。 许鹤仪眉梢一动,“照片发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顺势加了两句话转发。 姜暖竹手机一响,点进去一看,心底忽然涌动着一股陌生的暖意。 ——介绍一下,我的太太,姜暖竹。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有着熨帖人心的温度。 淡淡的,静静的,却又透骨的温柔。 再抬眸看许鹤仪时,姜暖竹眼底的清澈莹润,倒映着他英俊深邃的脸,好像眼底只容得下他。 姜暖竹主动道:“你最近有空吗?” “有事?” “我有几个好朋友,结婚了想请她们吃顿饭,顺便介绍一下你。” 许鹤仪微微颔首,“都听你的。” 淡淡的一句话,却透着若有若无的纵容宠溺。 聊了两句,许鹤仪去书房处理公务,姜暖竹站在衣柜面前选了件练功服,去了舞室练习。 每天睡觉前训练三个小时,这是姜暖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三个小时后,姜暖竹出了一身的汗。 她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去洗澡,路过书房,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许鹤仪还坐在电脑前。 他眼神沉着,薄唇微抿,显得很认真,明暗的光线交织在他轮廓优越的脸上。 英俊沉稳,又透着几分严肃,正是这个年龄段最有魅力的模样。 姜暖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才悄悄离开。 欣赏完美好的事物,好像心情都愉悦了许多。 姜暖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给腿擦了药油按摩,一番折腾,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看了眼时间,下楼给自己煮了杯牛奶。 煮的时候想到了书房还亮着的灯,就顺便多煮了一杯。 第8章 你我之间,不用太客气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今天一天下来,许鹤仪一直在迁就她。 姜暖竹不是傻子,也不能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许鹤仪的所有好,她也该有所回应。 姜暖竹端着牛奶,动作轻柔的敲响了书房的门。 许鹤仪低沉的嗓音透着门传出来,“请进。” 姜暖竹推开门,“我刚刚煮了牛奶,你要喝吗?对了,忘记问你对牛奶过敏吗?” “不过敏。”许鹤仪带着金丝眼镜,黑沉的眸光透着镜片落在姜暖竹身上,“谢谢。” 把牛奶放在托盘上,姜暖竹抱着托盘,轻声道:“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晚安。” 姜暖竹眼眸弯弯,“晚安。” 许鹤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渐暖,紧抿的唇瓣也微微扬起。 回到卧室,姜暖竹习惯性的研究一排灯光按钮。 惊讶的发现主卧竟然铺设了睡眠地灯,光线适宜,不刺眼也不会过暗。 姜暖竹怕黑,但又不喜欢吊灯和夜灯的光,以至于离了家睡眠状态就很差。 除非出差,她几乎不在外留宿。 原本她还准备先睡一晚,如果觉得不习惯再和许鹤仪提一提,没想到主卧的准备这么恰到好处。 …… 第二天早上八点,姜暖竹准时睁开眼。 她原以为睡在新的卧室会有些不舒服,谁知道竟然一觉睡到天亮。 洗漱完下楼,就看见许鹤仪在花园里跑步。 他的身姿矫健,步伐沉稳,肩胸线条匀称,充满着成年男人的气息。 姜暖竹看了会,脸色有点红,挪开视线打量着整个前庭花园。 她发现花园布局很有韵味,花草分布的都十分恰当,一眼扫去,绿意盎然,繁花争艳。 最重要的是,左侧围栏处竟然有一棵两人高的梨树,枝头的花苞半绽。 昨天来的仓促,姜暖竹只跟着许鹤仪逛了别墅房间,倒是没仔细看过花园外景。 许鹤仪停在她面前,拿着帕子擦汗,“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送早餐过来。” “我都可以。”姜暖竹视线还在梨树上,“这里竟然也有一株梨树。” “喜欢?” “嗯。”姜暖竹认真点头,“姜宅的梨树已经开花了,这株估计还要过阵子才能全开,等梨树全开了,应该会很漂亮。” 许鹤仪:“下午去老宅看看爷爷?” 姜暖竹惊讶转头,对上许鹤仪沉稳淡然,满是包容的眼眸,她拒绝的话停在嘴边。 “可以吗?”她轻声询问。 “有什么不可以?” “那……谢谢你了。” 许鹤仪淡声道:“我说了,你我之间,不用太客气。更何况,作为晚辈,这是我们该做的。” 吃完早餐,许鹤仪开车带着姜暖竹去了阳光丽景。 许鹤仪安排的搬家公司早就等着,姜暖竹只负责开门和安排打包,告诉他们哪些要带走,哪些不要。 看着姜暖竹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许鹤仪就没多话,打量了房子两眼。 八十多平米的房子,一共是两室一厅,一个人住的话并不小,但卧室和客厅空间不大,最大的是隔壁那间经过改造的练功室。 房间坐北朝南,采光很好,被主人打理的干净温馨,处处透着生活上的小巧思。 许鹤仪转身的时候碰到一个箱子,他垂眸一扫,缓缓蹲下身子。 箱子很大,里面装满了奖牌、奖杯和荣誉证书,全是姜暖竹前些年跳舞获得的。 许鹤仪捡出一个相框,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眸光微凝。 照片上的姜暖竹尚显稚嫩,画着浓妆,穿着墨色长裙,像是从赛场上刚下来的。 她歪着头,笑的明媚张扬,眉宇间满是恣意自信,美到了人的心坎里。 他盯着照片打量许久,翻转相框,看到背后写了一行字。 ——————恭贺我家竹宝金桃杯夺冠! “怎么不去客厅待着?”姜暖竹的声音忽然响起。 看到许鹤仪手上拿着的照片,她淡然道:“都是以前的东西,丢又舍不得丢,就堆在这了。” 许鹤仪问:“要带走吗?” 姜暖竹陷入沉默,大概也在纠结要不要带走。 许鹤仪淡声做出决定:“那就带走吧。” “好。”姜暖竹垂眸应下。 等东西打包的差不多,只剩下搬了。 姜暖竹走到许鹤仪面前,“这里灰尘有点大,我们先走吧。” “安排好了?” “嗯,差不多了。家具什么都不用动,房间我看能不能留着以后出租。” 两人说着,按了电梯下楼。 刚出大门,姜暖竹忽然站在原地,摸了摸手腕,后知后觉想起来,“糟了,我的手镯没拿下来。” “放在哪了?” “我当时整理东西,觉得有些不习惯,就摘了放在左边床头柜。” “我去拿,你去车子里等我。”许鹤仪说着,把车钥匙递给了姜暖竹。 姜暖竹犹豫片刻道:“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到时候别找不到。” 许鹤仪淡声道:“又怕麻烦我?” 姜暖竹顿时不说话了。 许鹤仪拿着她的手,把车钥匙塞入她手里,沉声道:“乖,先去车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好……” 等许鹤仪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姜暖竹才慢吞吞的收回视线。 她抬手捏了捏自己耳朵,温度高的好像不像自己的,脸颊也是滚烫一片。 那个乖字,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焰包裹着心脏,从血管燃烧到面颊和耳垂。 明明许鹤仪看起来这么正经,为什么自己却总是被他一两句话撩拨的情不自禁? 这是她和晏时相处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姜暖竹一时间有些忐忑。 难道自己只是外表正经,内里也和简梨一样是个花痴,见到帅哥就开始春心荡漾? 姜暖竹刚走进停车场,一辆招摇的玛莎拉蒂停在她身边。 只听到一声吊儿郎当的喊声:“姜老师?” 姜暖竹停住脚步,扭头就看到晏时的发小纪易,面色如常问好:“小纪总,早。” 阳光丽景有两片区域,一边是楼房区,一边是别墅区,纪易就住在后面的别墅区。 姜暖竹住进来后和纪易碰到过几次面。 有次有个家长带学生在路口守姜暖竹,正好被纪易看到。 自此以后,纪易就喜欢一口一个姜老师喊姜暖竹,总透着几分调侃的意思。 “姜老师,早呀。”纪易摘下墨镜,有几分痞气的看着姜暖竹,“去上班?” 姜暖竹摇了摇头,但也没说自己要去哪。 纪易:“听说昨天你来了今夜不寐?把我们都给删了,这是真和晏时闹矛盾了?” 第9章 晏时当初是自愿和我订婚的吗? 姜暖竹笑意一顿,转而认真道:“不是闹矛盾,是已经退婚了。” 纪易脸上的笑顿时正经了几分,“姜老师,你来真的?” 姜暖竹沉默许久,语气透着无奈,“我看起来像是会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的人吗?为什么你们和晏时都听不进话呢?” 纪易这会是真惊了,“就因为风暖?” 姜暖竹撩起被风吹乱的发丝,温声道:“纪易,你是晏时最铁的哥们,那我问你一句话,你也给我一句话实话。” “你说?” “晏时当初是自愿和我订婚的吗?” 思量许久,姜暖竹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迎来的是纪易的沉默。 姜暖竹勾唇浅笑,“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看来一直都是我太蠢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纪易喉咙有些干,“你和晏时,真没一点可能了?” 他觉得晏时还是很满意姜暖竹这个未婚妻的。 姜暖竹扬了扬戴着戒指的右手,“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我结婚了。” 纪易惊的合不拢嘴,半天才问道:“你真结婚了?晏时他知道吗?” “我告诉他了,但他不信,觉得我是骗他的,为了逼他低头。” 看到姜暖竹一脸平静的模样,纪易是彻底信了她的话。 他忍不住抽出一根烟咬着。 姜暖竹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 纪易摘下烟,忽然喊住她,“既然你和晏时不可能了,有些话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姜暖竹转身,澄清的眼眸平静看着他,“你说。” “晏时当初答应订婚,一是被父母逼的没办法了,二是你的名字。” 名字? 姜暖竹……风暖?! 姜暖竹瞳孔微缩。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情绪不会因为晏时有任何起伏了,可是在听到这句话时,一股潮水般的羞辱感和愤怒感涌上心头。 姜暖竹强忍怒意,“所以晏时是把我当成风暖的替身了?!” “替身倒不至于,毕竟你长得和风暖一点也不像。只是当初因为你名字里有个暖字,晏时才会答应去相亲,加上他家里人一直逼着结婚,晏时觉得娶谁不是娶?你比其他女人要有分寸,才答应订婚了。” 比娶其他女人有分寸? 姜暖竹冷静的语气里透着嘲讽:“那我当初还要感谢他了?” 纪易顿时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他才道:“晏时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你踹了他也算是逃离火坑,只是我是他兄弟,只能站在他那边……” “我知道了,再见。” 姜暖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许鹤仪的车走去。 纪易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正要开车离开,就看到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朝着姜暖竹的方向走去。 姜暖竹还主动牵住男人的手,举手投足都拿捏着分寸,却又透着点点暧昧。 两人都是高挑修长的身材,气度也十分不凡,站在一起十分相配。 纪易抬手摸了摸下巴,想到姜暖竹和晏时相处的模样。 明明同处一个空间,说话做事官方的像是办公事,都客客气气的,不见半点暧昧。 外人都说姜暖竹痴迷晏时,当了晏时三年舔狗。 纪易却觉得,姜暖竹的喜欢……可能有点水分。 …… 一见到姜暖竹,许鹤仪就察觉到她情绪不对。 他还没开口,姜暖竹忽然主动牵住他的手。 许鹤仪不动声色回握着姜暖竹的手,给她打开车门。 等姜暖竹坐上车,许鹤仪没走,挺拔的身姿站在车门口,微微低头,露出流畅的侧脸,身影笼罩在姜暖竹前方。 他熟稔的拿过姜暖竹的手套上手镯,“在想什么?”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钻入姜暖竹耳中,她才恍过神来:“手镯拿到了?” “在手上戴着。” 姜暖竹一低头,才发觉自己的手正被许鹤仪握着,手镯也套在手腕上。 她脸颊一红,下意识想要抽回来,却被许鹤仪握紧。 “刚刚遇见什么人了?” 姜暖竹顿时安静下来,忽然开口:“我可以抱抱你吗?” 许鹤仪温声道:“随时可以。” 姜暖竹双手环住许鹤仪的腰身,缓缓将头头埋入许鹤仪怀里。 发间忽然传来一股暖意,轻柔的力道抚过头顶,姜暖竹微微怔。 鼻尖逸散着一股醇雅冷淡的香味,像是雾气弥漫的山寺后一座座高山,沉稳巍峨,悠远淡然。 姜暖竹的心弦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她推开许鹤仪,调整好情绪,“抱歉。” “怎么忽然不开心了?” 许鹤仪感觉得出来,姜暖竹心情发生变化,就是他上楼拿东西的这一段时间。 姜暖竹抿唇。 就在许鹤仪以为她不准备说时,姜暖竹忽然开口。 “我刚刚遇到了晏时的发小,他告诉我晏时当初同意和我订婚,是因为我名字里和他前女友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暖字,另一个是原因是家里逼迫。” 许鹤仪垂眸道:“伤心了?” 姜暖竹勾了勾唇,却发现实在笑不出来,“不,只是觉得自己这三年像个笑话。” “别这么说自己。”许鹤仪深沉的眉头微皱:“不喜欢你,是他有眼无珠。” 姜暖竹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许鹤仪会这么安慰自己。 她忽尔轻笑:“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许鹤仪眉眼舒展,“都有。” 上了车,许鹤仪带着姜暖竹去了姜家老宅。 一下车,就看到李妈拿着篮子和梯子在剪梨花,看到姜暖竹和许鹤仪,笑的皱纹都聚在一起。 “暖竹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快进去休息休息,马上就做饭了。” 姜暖竹好奇道:“李妈,你这是在干嘛?” “老爷子知道你们回来,开心的不得了,让我拿出手艺做一顿梨花宴。” 姜暖竹惊讶的看向许鹤仪,“你说的?” 许鹤仪表情沉稳,眼眸微动,“我们贸然过来打扰,总得给爷爷一点准备时间。” 姜暖竹莞尔一笑,“那我们今天就有口福了。” 第10章 许鹤仪:你喊我什么? 刚进房间,就看见姜老爷子躺在竹椅上听戏,桌上放着一壶茶和三个茶杯。 听见动静,姜老爷子坐起身来,笑吟吟道:“来的早了点,还没开始做饭呢。” 姜暖竹温柔的声音有几分娇:“我们又不是专门来蹭饭的。” “那是!我们家新姑爷上门,老头子我不得好好招待?” 姜暖竹闹了个大红脸,“爷爷!” 姜老爷子笑着招手:“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姜暖竹给姜老爷子的茶杯里添了茶,又给许鹤仪和自己倒了一杯。 许鹤仪浅尝了一口:“茶香醇厚,梨香淡雅,沁人心脾。” “你是个会品的。” 姜老爷子笑着解释,“这是特制的梨花茶。每年院子里的梨树开花了,她奶奶都爱煮一壶梨花茶,再配上一盘梨花酥,小竹也像极了她奶奶,喝茶只喝梨花茶。” 许鹤仪嗓音沉着,“爷爷这里还有吗?” 姜暖竹好奇看了他一眼,“你也喜欢?” “你爱喝,带些回家备着。” 姜暖竹眼眸微颤,与许鹤仪视线对视一秒,下意识垂眸躲开。 姜老爷子笑呵呵道:“好好好!我等会让小李多打包两盒,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喝。” 姜老爷子笑意顿了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西山公馆?” 西山公馆是姜父姜母的住处,老爷子问的是许鹤仪什么时候去见岳父岳母。 姜暖竹先开口:“晚上去吃饭,已经和爸妈说好了。” 姜老爷子点点头:“你们领证后我给你爸打了电话,晏家的事情让他去解决,当初安排你和晏时相亲的事,我都还没找他们算账。” 就算许鹤仪在,姜老爷子也没有太顾及,直白道:“要是姜家有人敢难为你,你就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收拾他们。” 姜暖竹轻声应着。 怪不得昨晚她打电话通知结婚的事情,姜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原来爷爷这边早就安排了。 许鹤仪沉声道:“爷爷,我会陪着暖竹的。” “有你在暖竹身边,我很放心。”姜老爷子语气中对许鹤仪十分信任。 “我和你爸妈聊了婚礼的事情,你们两个年轻人有什么意见?” 姜暖竹看向许鹤仪,声音温软:“我们的商量过,觉得没必要大办,请一些亲戚朋友就行了。” 姜家和许家都是有家底的,要是婚礼大办,起码得折腾半年到一年,实在没必要。 “我和你爸也是这个意思。”姜老爷子微微颔首,对着许鹤仪道:“你妈妈说请了大师看日子,下个月二十七号是个好日子。” 许鹤仪看着姜暖竹,姜暖竹:“……我都听爷爷安排。” “那行。” 聊了会儿,李妈拎着一篮子梨花进厨房。 老爷子拉着许鹤仪下棋,姜暖竹闲得无聊,给两人泡了壶新茶,跟着去了厨房。 “暖竹小姐,你怎么进来了?” “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姜暖竹看到已经准备好的材料,挽起袖口,柔声问道:“看来今天要做不少糕点?” 李妈知道姜暖竹有些做糕点的小爱好,也不阻拦,笑着道:“老爷子惦记隔壁的傅老先生,特意叮嘱我多做些。” 姜暖竹无奈笑道:“爷爷还是嘴硬心软。” 两个老爷子平日见面就互怼,但有什么好东西又总惦记着对方。 洗完手,姜暖竹戴上手套,手指灵活的开始捏糕点,眨眼间,一个精致漂亮的梨花酥就出现了。 姜暖竹正拿着毛笔在上面点红印,手上的镯子一晃,光泽潋滟。 李妈眼睛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了。 “小姐手上的镯子真漂亮,什么时候买的?我记得小姐你不是不爱戴这些首饰吗?” 姜暖竹垂眸看了眼手上的镯子,脸颊有点淡淡的粉意,故作淡定道:“昨天买的。” 李妈虽然年纪大了,可一点不好糊弄,笑着道:“昨天买的?是姑爷买的吧?” 姜暖竹微微侧头,躲开李妈灼眼的目光,“嗯。” “老爷子看到姑爷对你这么上心,一定很开心。” 姜暖竹淡淡的应了一声,眼底的笑意轻柔。 不过一会儿,案桌上就放了几排糕点。 有梨花酥、桃花酥、枣花酥、雏菊酥……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分漂亮。 窗外底色是纷纷而落的雪白梨花,淡淡梨香在鼻尖逸散。 姜暖竹瞥了眼外廊,见许鹤仪和姜老爷子的棋局已经走向尾声,她就先拿了一盘糕点放进烤箱里烤。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外面的棋局结束。 姜暖竹做完所有糕点,就差拿笔上点色了。 许鹤仪从外面进来,走到姜暖竹身后,低磁的声音响起,“我有什么能帮忙的?” 姜暖竹拿着笔的手一顿,眉眼弯弯,“还真有,你先去洗手。” 许鹤仪洗完手,姜暖竹已经脱下手套,把毛笔递给他:“像这些一样,在中央位置点几点花蕊。” “就这么简单?” 姜暖竹扬眉浅笑,“对,就这么简单。爷爷说你和傅爷爷学过字,这点小事应该难不住许先生吧?” 许鹤仪似是轻笑了一声,压低嗓音道:“你喊我什么?” “许、许先生,有什么不对吗?”姜暖竹对上他深邃狭长的眼眸,莫名有些紧张。 许鹤仪浅浅勾唇,“没什么不对,还挺好听的。” 姜暖竹两颊爬上淡淡粉色,她把毛笔往许鹤仪手上一塞,“我去看看第一炉烤好了没。” 许鹤仪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笑意愈浓。 姜暖竹戴着厚手套把一盘糕点端出来,浓郁的香味传遍整个厨房。 换了副手套,姜暖竹仔细的把糕点装了摆盘,一共摆了两盘。 她一转身,就看到许鹤仪一身黑色衬衣站在案桌前,落笔沉稳,腰背笔直如山间青松。 袖口解开挽到手弯,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肩宽腰窄,侧脸轮廓优越,有股蛊惑人的美。 姜暖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许鹤仪正好收笔,转身就对上姜暖竹直白的目光。 偷看被抓包,姜暖竹心里紧张,脸上还是一副淡然模样:“刚出炉的,要尝尝吗?” 第11章 许太太喂的糕点,确实很甜。 “麻烦了。”许鹤仪也不客气。 姜暖竹才发现许鹤仪的手上染着面粉,不方便自己吃。 在许鹤仪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下,姜暖竹捏起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嗓音轻柔,“有点烫,你小心点。” 许鹤仪轻轻尝了一下,“很甜。” “很甜?”姜暖竹疑惑道:“不会吧?傅爷爷有高血压,李妈每次都会控糖的,以前都没甜过?” “你也尝尝?” 姜暖竹只有一个手戴了手套,不好拿手捏,只能就着另一边轻咬了一口。 “不甜呀?”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泛着莹润光泽,单纯的问道:“你不爱吃甜的吗?” “我嗜甜。”许鹤仪视线从她粉嫩的唇瓣扫过,眸光微暗,嗓音低磁:“许太太喂的糕点,确实很甜。” 姜暖竹愣了一会,脸上红意霎时晕染,眼眸轻软的能滴水。 她轻声道:“你正经点!” 说完还悄悄瞥了眼李妈,见李妈正在专注做菜,才悄悄松了口气。 转头撞入许鹤仪笑意融融的眼底,脸颊温度又开始升了。 许鹤仪视线落在姜暖竹手上的糕点,“待会就冷了。” 姜暖竹懂他的意思,又递上去喂许鹤仪吃了几口。 喂完一个糕点,姜暖竹如释重负。 当年参加金桃杯比赛时,她的心跳都没这么快。 她端着两盘糕点准备出门,许鹤仪顺手从她手上接过另一盘。 指尖触碰,姜暖竹整个手背都酥酥麻麻的。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端着糕点就往外走,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和许鹤仪待在一起,她的状态一直不受控制。 这些都是姜暖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姜暖竹放下糕点,“爷爷,第一炉糕点烤好了,您先尝尝?” 姜老爷子没急着吃,看到姜暖竹身后的许鹤仪,“正好,你们把另一盘送给你傅爷爷,也上门让老傅认认人。” 许鹤仪应声:“好。” 出了厨房后,姜暖竹脸上的红意消散大半,人也淡然了许多。 路上,她和许鹤仪解释:“爷爷和傅爷爷关系很好,傅爷爷是看着我长大的,相当于我的第二个爷爷。他有个孙女叫傅青隐,是我的闺蜜,等过段时间我们会一起吃饭。” 开门的刘妈看到姜暖竹和许鹤仪在一起,眼底写满了好奇,“暖竹小姐,许先生,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家里新做了点糕点,送点给傅爷爷尝尝。” 刘妈赶紧接过糕点,在前面引路, “傅老先生这会正在练字,看到暖竹小姐来,一定很开心。” 一进院子,就看到几棵高大巍峨、树冠繁茂的梧桐树。 树下摆着一张宽大书桌,一个须发皆白,眉眼透着书香气韵的老人正在提笔练字。 “老先生,暖竹小姐和许先生来给你送糕点了。” 听见脚步声,傅老爷子不急不缓收尾,把毛笔放在笔架上,拿起一块布擦手,“放桌上吧。” 他又道:“小刘,你去把书架上的两个红包拿来。” “是。” 姜暖竹:“傅爷爷,家里新做了点糕点,爷爷特意让我送给你尝尝。” “你们先坐。”傅老爷子慈和笑着,走向一旁的桌子,“你爷爷哪里是来给我送糕点?这是特意来和我炫耀孙女婿的。” 姜暖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动牵住许鹤仪的手,“傅爷爷,我昨天领证结婚了,这是我丈夫,特意带过来给你看看。” 傅老爷子:“当初本来是我看中鹤仪,想把他拐来当孙女婿,没想到倒是被老姜给抢先了一步。” 傅老爷子给两人倒了茶,对着许鹤仪道:“你娶了老姜的宝贝孙女,可要好好待我们暖竹,不然我可不得安宁。” 许鹤仪无奈笑着,“好不容易娶了暖竹,我怎么舍得待她不好?” 正好刘妈拿了两个红包出来。 傅老爷子接过红包,两只手分别拿一个递给两人,眼底笑意浓烈,“既然结婚了,就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一起扶持着走完以后的路。” “嗯。” 姜暖竹和许鹤仪乖乖听‘训’。 “一人一个,多了也没有。” 姜暖竹看了眼许鹤仪,看见他眼底的暖意,接过了傅老爷子手上的红包。 傅老爷子忽然笑道:“你爷爷昨晚还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许小气,红包给大点,沾的福气越多。” 姜暖竹面颊微红,“应该是我们沾爷爷你的福气才对。” 傅老爷子笑着摇头,“要是青隐像你一样嘴甜就好了。我也不用愁着给她找婆家了。” 姜暖竹:“傅爷爷,青隐这次去国外出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傅老爷子提到自己孙女,眉眼都是慈和,“昨天青隐打电话还在和我念叨,过段时间后院的槐花树开了,要喊你一起摘槐花。” 姜暖竹笑吟吟道:“每年吃完家里的梨花酥,就开始念叨傅爷爷家的槐花糕了。” “是了,她也在和我念叨,说姜爷爷院子里的梨花该开了,两个都是馋猫。” 许鹤仪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傅老爷子和姜暖竹聊天,时不时在旁边添茶。 聊了片刻,傅老爷子忽然道:“鹤仪,我新得了幅画,你帮我提两个字。” 许鹤仪:“好。” 傅老爷子又笑盈盈道:“暖竹,你的琵琶已经修好了,都半年了,是不准备要了?” 姜暖竹这才想起,不好意思道:“我都忘了这件事。” 趁着许鹤仪跟傅老爷子研究怎么提字,姜暖竹跟着刘妈上了楼拿琵琶。 傅宅的设计偏苏氏园林风,亭台楼阁俱全,说是一步一景也不夸张。 姜暖竹取了琵琶回来,傅老爷子和许鹤仪正在一座八角庭里研究怎么提字。 听到脚步声,傅老爷子手靠在背后,“琵琶试了吗?” 姜暖竹摇了摇头,眉眼弯弯,“您老的技艺我还不知道?” 傅老爷子不但是书法大家,还精通音律,叫的上号的古典乐器他都有所研究。 姜暖竹的琵琶就是和他学的。 “先试试,如果有不顺手了我再给你调。” 姜暖竹只得抱着琵琶再试试音。 第12章 亲口邀请他一起睡 刚拨弄了两下,就听到傅老爷子笑道:“好久没听到你弹了,不知道技艺有没有精进?” 姜暖竹垂着眼眸,难免有些心虚。 她的时间大都花在舞室上,前段时间还忙着和晏时结婚的事情,已经大半年没碰过琵琶了。 想到和晏时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姜暖竹心情又无端愉悦了起来。 傅宅依山而建,四周围墙不高,抬眸就能看到对面层峦叠嶂的山,云雾被暖色阳光驱散。 姜暖竹靠在廊上,抬眸扫过正在提笔琢磨的许鹤仪。 男人眉目疏朗,气度沉稳,如庭下芝兰玉树,丰姿俊朗。 她忽然来了兴致,指尖拨动着琵琶丝弦。 前奏一响,悠闲的曲调穿过山间亭廊,余韵透着洒脱悠然,还有几分懒散。 姜暖竹越弹越投入,唇角勾起浅浅笑意,头顶梧桐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一曲终,许鹤仪不急不缓的的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慢条斯理的把毛笔放在笔架上。 傅老爷子摇头笑道:“半年不见,技艺生疏了,不过这曲子情意真挚,看来你嫁给鹤仪,是真的开心。” 姜暖竹一怔,微微侧头,“傅爷爷越来越爱开玩笑了。” 说完不由深思,好像和许鹤仪待在一起,她确实很放松。 大概也是因为许鹤仪这个人很绅士,总能给人足够的尊重。 傅老爷子看了眼许鹤仪提的字,朝着姜暖竹招了招手,“来帮爷爷看看这字怎么样。” 姜暖竹放下琵琶上前,视线落在桌上的山水画上,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爷爷早年的画。” 傅老爷子摸着胡须轻笑:“可不是?这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画作之一,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拿到手。” 姜老爷子是国画大师,年纪轻轻就闻名海内外,晚年身体不行,几乎没怎么作画了,现在他的每一幅画都价值连城。 姜暖竹指尖从画上拂过,看到巍峨高山旁的字,忍不住赞叹:“落笔从容、笔锋浑厚劲健,严整不失风骨,值得细品。” 傅老爷子哈哈大笑,把画卷了起来,递给姜暖竹,“那你就拿回家仔细品品。” 姜暖竹才想起这是许鹤仪提的字,当着傅爷爷面这么夸自己丈夫,好像有点不妥。 她面颊微红,“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不能白得傅爷爷的画。” 傅老爷子摸着胡须哈哈笑道:“长者赐,不可辞的。收着!” 最后许鹤仪替姜暖竹接了画。 走出傅宅大门,路旁的树木摇曳,天空宛若水洗,一派明媚。 两人并肩而行,许鹤仪骤然出声:“……数年心事付琵琶,你这些年过的不开心,我该早点上门提亲的。” 姜暖竹抱着琵琶愣在原地,眸光松怔的看着许鹤仪,没想到他听懂了。 沉默许久才张嘴:“都过去了。” 许鹤仪一双眼眸漆黑深沉,“对,我们还有以后。” 四目相对,姜暖竹莞尔一笑,满是释然。 回到姜宅,桌上早就摆好了一桌的菜,梨花肉卷、鲜贝炒梨花、凉拌梨花、梨花牛肉汤……九菜一汤,全都和梨花有关。 姜暖竹把琵琶递给李妈,视线扫过桌面,对许鹤仪笑道。 “这顿梨花宴,我可是沾了你的光。” 许鹤仪替她拉出椅子,淡声道:“你要喜欢,以后我们常来?” 姜暖竹秀眉微动,声音有些俏皮:“常来?一次两次是客,次数多了,怕爷爷会嫌弃我们。” “就是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鹤仪。”姜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出来,笑道:“我可等着以后常带他去老傅家里串门。” 姜老爷子嘴里满是骄傲,可见对许鹤仪这个孙女婿十分满意。 姜暖竹无奈叹气,“爷爷,你这样会被傅爷爷打出门的。” “他敢!”姜老爷子一副老顽童模样,逗得大家都忍不住发笑。 一顿饭吃的欢声笑语,融融暖意伴随梨香飘荡到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吃完饭后,许鹤仪和姜暖竹陪着姜老爷子散了会步。 姜老爷子看姜暖竹遮着脸打哈欠,摆手道:“鹤仪,你陪暖竹上去休息吧。” 许鹤仪扶着老爷子坐下,沉声应道:“好。” 姜暖竹有饭后晕的习惯,能陪着老爷子散会步已经不容易,这会已经困的有些迷糊了。 一上二楼,她就躺下了。 昏昏沉沉间瞥见许鹤仪,姜暖竹拍了拍身边的毯子,嘴巴一张一合,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眼睛一闭,就睡沉了。 许鹤仪站在床边,垂眸打量姜暖竹的睡颜。 她肌肤白皙中晕染淡淡的红意,一双温软的眼眸闭着。 鼻尖精致小巧,唇瓣红润,趴在枕头上沉沉睡着,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感。 许鹤仪眸光微沉,手缓缓落在姜暖竹脸颊,指腹轻轻从她侧脸抚过,落在女孩的唇角,最终止步。 慢慢来,不急。 半个多小时后,姜暖竹蹭了蹭柔软的枕头,舒服的睁开眼,视线尽头落在一张放大的俊脸上。 她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身边躺着的人是许鹤仪。 许鹤仪睡的很端正,幽深的眼眸微阖着,侧脸线条堪称完美,薄唇微抿,胸腔微微起伏着。 姜暖竹只惊讶了一小会,怕吵醒许鹤仪,动作轻柔的起身。 刚要坐直,就发现自己的裙摆压在许鹤仪身下。 她垂眸盯着许鹤仪俊美的脸,屏住呼吸,做好心理准备,正要握住裙摆抽出来,对方忽然睁眼了。 猛然撞入他漆黑幽深的眼底,姜暖竹的心跳漏了一拍。 被抓包了。 姜暖竹怕许鹤仪误会自己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来了一句:“我刚醒!” 说完了又觉得还不如不解释。 “嗯。”许鹤仪嗓音微哑,“睡好了吗?” “睡好了。” 姜暖竹低着头,琢磨着裙摆上的花纹,试图忽视许鹤仪过于灼热的目光。 房间一下又恢复了安静。 半晌,姜暖竹小声提醒道:“你压着我裙子了。” “抱歉。”许鹤仪似乎才意识到,缓缓才撑着床起来。 余光瞥见姜暖竹悄悄把自己裙摆抽出来,转身背对着他。 乌黑发尾滑过锁骨,懒散的搭在肩头,腰线纤细,一掌可握。 许鹤仪的喉骨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姜暖竹刚准备去卫生间洗个脸,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我睡前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话?” 许鹤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床,正慢条斯理的系着领带。 闻言,他微微侧眸:“你说让我睡你旁边就行。” 姜暖竹僵在原地。 三秒后,姜暖竹脚步踉跄,面颊绯红的逃离卧室。 她就说许鹤仪这么有分寸的人,怎么会忽然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午休。 原来是她迷糊上头,亲口邀请的。 姜暖竹尴尬的都不敢再看许鹤仪一眼,生怕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含笑的表情。 第13章 多谢许太太为我主持公道。 姜暖竹在卧室磨蹭了一会才下楼,许鹤仪和姜老爷子正坐在廊下的竹林旁下棋。 一老一少,姿态悠然,手落棋定,旁边茶炉滚滚。 李妈正在厨房准备下午茶。 姜暖竹看了眼,也跟着进去一起帮忙。 中途舞室来了电话,姜暖竹接了个电话,解决了些事情。 一转身,棋桌旁已经摆满了茶和糕点。 姜暖竹走近,见棋局快走向尾声,轻问道:“要不先休息下?” 姜老爷子把手里的棋子一丢,摆手道:“不下了,不下了,没看见阿竹在催了?” 姜暖竹无奈笑道:“爷爷,棋局走势已经很明显了,不差这一会,您还可以收个尾。” 姜老爷子执的是黑棋,许鹤仪是白棋,现在明显是黑棋落入下风。 “老头子饿了。下不动了。”姜老爷子当听不见,拿起帕子擦手,低声嘀咕:“也不知道让让老人家。” 姜暖竹挑眉,柔声道:“爷爷这叫耍赖。” 姜老爷子轻哼一声,难掩笑意,“这才多久,就护上了?” 姜暖竹白皙的脸微红,还是淡定道:“我这是主持公道。” 许鹤仪浅笑接话:“多谢许太太为我主持公道。” 擦完手,他拎起茶壶,给姜暖竹倒了一杯茶,温声道:“聊表谢意。” 姜暖竹浅笑一会,端着茶轻抿了一口,只觉香气扑鼻,还泛着淡淡的甜。 姜老爷子干咳一声,许鹤仪慢条斯理的又给他倒上一杯茶,十分有眼色。 姜老爷子笑呵呵的品着茶,“今天这茶格外香。” 姜暖竹吃着梨花冻,喝着梨花茶,看着姜老爷子享受孙女婿的服务,眉眼弯弯。 不经意间,许鹤仪投来一道清润眸光。 四目相对,姜暖竹心跳漏了一拍,悄悄躲开他的视线侵略。 只是她没发现,自己嘴角的弧度一直是上扬的。 轻松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四点还没到,姜老爷子就催两人离开。 “到市中心要一两个小时,到西山公馆天都黑了,到时候路上不安全。” 姜暖竹只得不舍的上车。 李妈拎着大包小包递给许鹤仪,仔细叮嘱着:“这两罐是梨花茶、这四盒是糕点、还有一盒梨花冻,这东西不耐放,要早点吃。” 许鹤仪耐心十足的听着。 司机把东西塞入后备箱,许鹤仪帮姜暖竹打开车门。 关上车门后,四周霎时安静了下来。 后座空间很宽敞,但许鹤仪一坐进来,姜暖竹就感觉空间有些逼仄。 许鹤仪身上淡雅醇厚的气息缓缓钻入鼻尖,有点蛊惑人心的味道。 姜暖竹靠在车门,低声道:“今天……谢谢你,爷爷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一下午许鹤仪都很有耐心的在陪着姜老爷子。 他斯文沉稳,却又有点不经意的风趣,总能把姜老爷子哄的开心。 许鹤仪沉眸,缓声道:“那你开心吗?” 姜暖竹温软的眸光落在许鹤仪脸上,缓缓点头:“我也很开心。” 两人对视片刻,还是姜暖竹承受不住许鹤仪眼底的深沉,率先认输。 下了车,姜暖竹忽然道:“待会我父母可能会说一些不得体的话,还请多包容一下。” 许鹤仪沉声道:“我们是一家人。” 姜暖竹不知道他说的我们,是指姜家的所有人,还是单指她一个? 一进姜家大门,姜父姜母就带着姜暖玉笑脸迎客。 “爸、妈。”姜暖竹和他们介绍身边的许鹤仪:“这是我丈夫,许鹤仪。” 许鹤仪斯文开腔:“岳父、岳母。” 同时带着司机把手上的礼品递了过去。 姜父笑呵呵道:“是鹤仪吧?果然是一表人才,老爷子的眼光就是好。快进来坐!” 听到这声岳父岳母,姜父姜母脸上的笑意浓烈,忙把人迎进来。 姜暖竹解释道:“路上遇到堵车,晚了半小时。” “不要紧,反正我们在家里也没事。”姜母是个利落人,直接问道:“饿了吧?洗个手准备吃饭吧。” “嗯。” 姜暖竹带着许鹤仪洗完手上桌。 姜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反而喜欢在饭桌上聊一些家庭琐事。 姜暖玉最先开口,眼里难掩看戏的神态:“姐,你和我姐夫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忽然就结婚了。” 姜暖竹还没出声,许鹤仪已经先开腔:“十六年前,姜许两家就订下了婚约,约定等暖竹大学毕业就商讨结婚一事。”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姜暖玉惊讶道:“十六年前?那时我姐才九岁……” 提到九岁这个字眼,姜暖玉忽然不说话了。 第14章 姜暖竹:你好像很了解我? “你这丫头,乱打听什么!”姜父姜母大概是早就被姜老爷子教训过了,面上不见半点异色,淡定的转移话题。 “既然已经领证了,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姜暖竹:“下个月二十七号。” 姜母微愣:“已经定了?” 姜暖竹淡淡点头。 姜暖玉似笑非笑道:“姐,你是越来越贴心了。领证不和爸妈说,举办婚礼也不用爸妈操心,爸妈这女儿嫁的可真轻松。” 以往面对姜暖玉的阴阳怪气,姜暖竹都只默默忍耐,从不反驳。 可这次她却不想忍耐了。 姜暖竹端起碗给许鹤仪盛了碗汤,才道:“我一直很贴心,从小到大都不敢给爸妈添麻烦,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许鹤仪看着碗中清澈的鸡汤,眼底意味不明。 饭桌上的氛围明显淡了下来。 还是姜父最先开口:“你们婚后打算住哪里?” “新房在南山别墅。” 姜母勾了勾唇,话里藏着几分气性,“看来你们什么都准备好了,用不上我们了?” 姜暖竹客客气气道:“不敢劳烦爸妈。” 这一家人说话,不见半点亲昵,有的只有生疏和客套。 姜母沉声道:“你不想劳烦我们,我们做爸妈的也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姜母是个女强人,行事向来理性大于感性。 察觉到女儿的客气生疏,她也拉不下架子说好话,只冷淡道:“当初预备你和晏时的婚事时,已经帮你把嫁妆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换个人,东西也不用重新准备,到时候我让人送到南山别墅。” “你也别说我们偏心,以后你妹妹结婚,嫁妆和你一样的。” 姜暖竹没有拒绝,只简单道:“谢谢妈。” 母女俩客气的对话让这顿饭的氛围越来越冷淡。 “这些事不急着讨论。先吃饭!”姜父忙拿岔开话题,还拿起公筷给姜暖竹夹了两筷子菜,“这虾是小吴新学的拿手菜,你尝尝。” “谢谢爸。”姜暖竹低垂眼眸,缓缓拿起筷子。 姜暖玉看不得自己爸爸一副讨好样对姜暖竹,“姐,姜晏两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你贸然退了和晏家的婚事,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家里还不知道怎么和晏家解释呢。” 姜暖竹点头:“你说的对。” 姜暖玉有几分惊讶。 就听到姜暖竹不急不缓道:“退婚确实有伤两家感情,不如你履行一下姜家女儿的责任,和晏时订婚,好维持两家的关系?” 姜暖玉顿时生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母语气锋利道:“暖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妹妹再不济,也看不上晏时!” “而且姐妹两个和一个人订婚,难道是什么好听的事?” 姜暖竹勾了勾唇,略带嘲讽道:“你们原来还知道晏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暖竹戳着碗里的虾,缓声道:“在你们眼里,配不上姜暖玉的人,配我就行?” 姜暖竹的声音很平和,不带半点锋芒,却刺的姜父姜母变了脸。 “你什么意思?” 姜母冷声道:“难道你是怪我们当初介绍晏时给你?当初是你自己看上晏时,现在反倒成了我们的错了?” 姜暖竹浅笑道:“妈,你没错。我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要隐瞒晏时和风暖的事情呢?” 姜母的声音顿时小了些,“哪个男人没有点过往?只要晏时认真改过,你又何必揪着这点事不放?” “所以妈认为晏时认真改过了?” 姜暖竹垂眸轻笑,透着几分嘲讽,“既然你觉得改过了,又怎么说他配不上姜暖玉呢?” 姜母的话,句句都是矛盾。 句句表明公平,处处都是偏心。 只是,姜暖竹已然习惯。 忽然,面前多了一双筷子,一块鸡肉落在碗里。 姜暖竹一抬头,就看到许鹤仪斯文沉稳的脸。 姜暖竹后知后觉意识到,和姜家人争执晏时的事情,本身就是对许鹤仪的不尊重。 她忽然抬头看向姜母,眸光温润明亮,“妈,你的话不对。” 什么不对? 大家视线集中在姜暖竹身上。 姜暖竹嘴角笑意有几分真实,温软的声音透着几分骄傲,“我老公就没有过往!” 正在夹菜的许鹤仪手骨微颤,翻涌的情绪全都在瞬间被压在心底。 他神色如常的继续给姜暖竹夹菜。 其他人猝不及防被姜暖竹秀了一脸。 姜暖玉忽然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没管其他人反应,她起身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忽然道:“姐,你要不陪我一起?” 姜父尴尬的打圆场,“可能是暖玉有什么话要和你这个做姐姐的说,去吧。” 姜暖竹也不拒绝,放下筷子,对着许鹤仪道:“我去去就来。” “别待久了,久了饭菜就冷了。” “好。” 刚进洗手间,姜暖玉脸色一变,冷笑着威胁姜暖竹。 “你就不怕我把你以前做过的事情告诉新姐夫?想必新姐夫也不知道,姐姐看起来温柔端庄,其实是个狠毒的朝着自己亲妹妹下手的恶毒女人?” 姜暖竹反手给了姜暖玉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洗手间。 姜暖竹摸了摸有点痛的手心,面色淡然如常,“有种,你就去他面前说呀?” 姜暖玉捂着脸,不敢置信道:“你打我?你疯了?!” “不是疯了,只是不想忍你了。”姜暖竹一脸认真道,“从你开始幸灾乐祸看我和晏时的戏时,我就想扇你了。” 姜暖玉揉了揉脸,冷哼道:“装了这么久温顺乖巧,终于装不下去了?” “装?”姜暖竹淡定看着她,“以前我只是懒得和你计较。现在……” 姜暖竹觉得与其继续忍受,还不如学会发疯。 “你就不怕新姐夫知道你的真实面孔嫌弃你?” 姜暖竹转身打开水龙头洗手,“爸妈应该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个小白脸吧?” 姜暖玉一身嚣张气焰顿时消散,她捂着脸左右打量,“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小白脸?你别想害我!” 洗完手,姜暖竹关了水龙头,不急不缓的擦了擦手上的水。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看着姜暖玉:“姜暖玉,你还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吗?” 这句话,顿时让姜暖玉想到了一些旧事,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太平日子过了几年,她险些忘了当年的梦魇。 此时,姜暖竹已经转身离开了。 姜暖竹回去时,发现自己碗里已经堆满了菜,和小山一样高高的。 姜父夹的虾和鸡蛋已经不见了。 姜暖竹深深的看了许鹤仪一眼。 没过多久,姜暖玉回来了,只要稍微仔细点,就能看出她脸上的红痕。 但全场没有一个人开口问这件事。 这顿饭吃的很快,吃完后,姜暖竹和许鹤仪就离开了。 许鹤仪的司机来接人。 上了黑色宾利,姜暖竹侧头打量车外的景色。 路边树影静静林立,头顶的月色好似一层薄纱覆盖在地面。 姜暖竹沉默良久,忽然转头看着许鹤仪问道:“你好像很了解我?” 姜暖竹一一细数道:“我对虾和鸡蛋过敏,我也不吃胡萝卜……” 后来许鹤仪给她夹的菜,完全避开了这几样东西。 连姜父给她夹的虾和鸡蛋都被许鹤仪解决了。 第15章 心疼我的许太太,想抱抱她。 车厢内一片寂静,远处五光十色的虹光闪烁,一辆辆车影掠过。 许鹤仪的嗓音混着夜风的凉,落在姜暖竹耳畔。 “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生活。” 也在等你长大。 未完的话被压在许鹤仪心底,并未吐露,只一双眼眸越发显得深沉。 他在等自己的小未婚妻长大,等她大学毕业了就去姜家提亲。 谁料中间出了差错,未婚妻差点被人拐走。 幸亏……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姜暖竹的思绪时而混乱,时而清醒,隐约间,她得出一个结论。 许鹤仪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男人。 有些事,她不想隐瞒许鹤仪,免得给日后婚姻留下隐患。 “我在洗手间扇了我妹妹一耳光。” 她抬头,直视许鹤仪的幽深狭长的双眼,试图在里面看到一些惊讶或者疑惑的眼神,但她一无所获。 所以如许鹤仪这么聪明的人,其实早就看穿了她和家人的不和睦。 许鹤仪没有避开姜暖竹探究的视线,只淡淡问了一句。 “原因呢?” 姜暖竹唇瓣微动,轻声道:“她威胁我。” 许鹤仪皱眉,“她怎么威胁你了?” 平和淡然的语调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关切,好似偏心孩子的父母,生怕自家孩子受委屈,全然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甚至有几分要为她撑腰的意思。 这样不讲道理的偏心,让姜暖竹的心尖有些酸涩。 她紧张的情绪忽然放松,眼眸温软,“姜暖玉五岁学小提琴,九岁被国音破格录取,成为该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提琴家,当时所有人都称她是天才小提琴家。” “后来呢?” 许鹤仪忽然伸手握住姜暖竹的手,姜暖竹没有挣脱,“后来,她双手废了。圈子里传,是我害的。” 许鹤仪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是你做的吗?” 姜暖竹垂眸,“是。” “原因呢?” 姜暖竹猝然抬眸,卷翘的眼睫像是颤动的蝴蝶双翼,圆润明媚的眼眸水光盈盈:“你信我?” 许鹤仪的大掌紧紧扣住她的手,神态温和,“你是我的太太,我不信你信谁?” 姜暖竹眼底似有水雾弥漫,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侧过头看向窗外。 本来想把手抽回来,但许鹤仪握的太紧,她抽不出来。 许鹤仪不急不缓道:“我相信你,你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人。” 他的语气里,满是笃定和信任。 姜暖竹的脑子里滑过许多画面,曾经晏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父母惊恐震怒的表情……好像在这一瞬间,都被许鹤仪沉稳平静的面容替代。 “那年,我十九岁。” 淡淡的一句话,许鹤仪却第一次感觉到心被针密密麻麻的疼。 十九岁的姜暖竹,从三楼跌落,腿伤严重,被迫告别舞台。 那一跌,让她再难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蹈演员,一夜之间从人生巅峰跌到了万丈深渊。 同年,姜暖玉被钢琴砸断双手,再也不能拉小提琴。 很多话,都在不言中。 姜暖竹:“你不会觉得我很睚眦必报,很狠毒吗?” 车厢沉静许久,许鹤仪低磁的声线忽然响起。 “当初脚受伤后,疼吗?” 姜暖竹听后,满目怔然酸涩,眼眶染着红意。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原来是这种感觉。 许鹤仪忽然张开手,宽大修长的指节上婚戒光芒璀璨。 姜暖竹压下眼底酸涩,澄清的眼底有几分茫然:“你这是要做什么?” “心疼我的许太太,想抱抱她。” 姜暖竹一怔,缓缓将头埋入许鹤仪胸口。 柔软细腻的西装面料吞噬了星星点点的泪珠,也在悄无声息中抚平了过往那些细小的伤痕。 片刻之后,姜暖竹靠在他胸口沉闷出声:“许鹤仪,我九岁就没了父母。你不用太受姜家的限制。” 姜暖竹不傻,在圈子里浸淫几年,自然看得出姜父姜母对新女婿的欢迎背后心思。 许鹤仪轻拍着她的后背,低沉的声线在夜色中格外温柔。 “都听你的。” 第16章 许太太夸我太多,哪天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车子到了南山区,姜暖竹觉得有点憋闷,就想下来走走。 他们的别墅位置在六号,也就一公里的距离,走路大概十分钟的样子。 下了车,姜暖竹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月色挺不错的。” 许鹤仪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确实。” 南山别墅区的绿化做的很好,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别墅藏在树后,灯光若隐若现,透着星星点点的暖意。 走在路上,有股小径通幽的意境。 两人并肩而行,夜风好像都温柔了些。 姜暖竹撩了撩耳畔的发丝,轻声问道:“许家那边,我们要去吃个饭吗?” “不急。等我们熟悉了点再带你登门,不然你会不适应。” 姜暖竹惊讶看着他,“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不礼貌?” “不会。”许鹤仪似轻笑了一声:“许家那边我已经提前说过了,我爸他能理解。” “其实我不怕的。” “我知道,是我担心你会不适应。” 姜暖竹的脸颊微红,幸亏现在是晚上,不怎么看得出来。 “你好像很会甜言蜜语?” 许鹤仪眉头微动,眉眼淡然:“是吗?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 他说这话时一派平静,总令人觉得十分沉稳可靠,又透着点不经意的温和。 姜暖竹浅笑道:“那我以后多夸夸你?” “还是算了。” “为什么?” “许太太夸我太多,哪天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姜暖竹一怔,侧眸装作看路边的树,“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是我说的不对。”许鹤仪温声道:“那你就多夸我两句,反正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姜暖竹觉得有点热,低低的应了一声。 手忽然被一只大掌包裹。 十指相扣,炙热的温度顺着肌肤传递,姜暖竹的心跳一点点变快,但她却没一点厌恶的感觉。 姜暖竹其实不喜欢在外面有暧昧行为,过于亲密肌肤接触会令她生出心理厌恶感。 这种感觉姜暖竹自己也没法控制。 早期晏时其实主动接近过她,后来因为她的抗拒,还吵了几架。 晏时当时还觉得姜暖竹有病,让她去看心理医生。 姜暖竹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没问题,只是私人领域意识过强,还没完全接纳对方。 现在再去品味医生的话,姜暖竹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或许,她并没有那么喜欢晏时。 许鹤仪瞥见姜暖竹一下皱眉,一下又放松,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在想些什么?” 姜暖竹被许鹤仪唤回神,不自觉道:“在想我为什么不讨厌你的触碰。” 说完,一股淡淡的尴尬从心底开始蔓延。 姜暖竹面上勾着淡定的笑,其实脚趾已经尴尬的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许鹤仪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那你讨厌谁的触碰?” 姜暖竹不说话了。 家里的事情和许鹤仪坦白,是不想给以后留下隐患。 但和现任丈夫讨论前未婚夫……姜暖竹不至于嫌现在日子过的太平。 就在此时,一道细微的喵呜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解救了姜暖竹。 “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许鹤仪:“猫叫声。” 姜暖竹四处搜寻,在路边的草丛里看到了一个小箱子。 走近一看,才看见箱子里有个小小的布偶猫,大概一个月大左右,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奶萌奶萌的,把人的心都要看化了。 箱子里还堆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姜暖竹蹲下一看,发现箱子里有小猫的健康证、打疫苗的证书、一小袋猫粮、猫碗、猫砂……还有各种小生活用品。 “这是谁的小猫落在这?” 许鹤仪:“也可能是遗弃的。” “可是谁遗弃小猫之前还准备的这么周全?”姜暖竹都认不全盒子里的东西。 她抬头四处环顾了一下,离这里不到五米处就是四号别墅,二楼的灯还开着。 姜暖竹隐约看到落地窗前有个人影。 正要看仔细点,二楼的灯就立马熄灭了。 姜暖竹:“……就在四号别墅门口,会不会是这家的猫?” “去问问。” 许鹤仪也不常来这边,对别墅区的业主不是很熟悉。 敲响四号别墅的门铃后,很快就有个系着围裙的阿姨开门。 姜暖竹抱着猫,许鹤仪抱着箱子站在她后面:“您好,请问这是你们家的猫吗?” 阿姨看了眼,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是。” “真不是?” 阿姨很肯定道:“不是,我们家不养猫。” 正巧,这会她身后就传来一道猫叫声。 阿姨尴尬的笑了笑,“真不是我们家的,你可以问问看是不是其他人家里的。”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姜暖竹抱着小猫,扭头静静看着许鹤仪。 许鹤仪看到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澄清的眼眸满是希冀,心早软的不像样子。 “如果你想养,就带回去。” “你对猫过敏吗?” “不过敏。” 姜暖竹确实十分心动,这只小布偶猫实在太可爱了。 她很早以前就想养猫了,只是晏时对猫过敏,一直都处于只能想不能养的状态。 现在天降小猫,简直在故意撩拨姜暖竹的小心脏。 姜暖竹抱着小布偶猫轻轻抚摸,眉眼弯弯:“还是先帮它找一下主人吧,也许是主人不小心弄丢了呢?如果没有人认养,我们就养它,好不好?” “好。” 许鹤仪低沉的嗓音里只有纵容。 晚上回家,姜暖竹眉眼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许鹤仪看她对着小猫温声细语的模样,幽深的眼眸暖意融融。 一回去,姜暖竹就想办法加了业主群,询问是谁家丢了猫。 只有一两个人回复没有,其他大都在潜水。 和许鹤仪商量后,她把主卧对面的房间给了小猫暂住。 一转身就看见许鹤仪手上拿着傅老爷子的送的画,还有一个红包。 他自然的把红包递给姜暖竹,举着画问:“这幅画是收着还是挂着?” 姜暖竹拿着红包有点手足无措,还是先回答了许鹤仪的问题。 “挂起来吧。我看别墅有点空荡,需要点东西装饰一下。” 姜暖竹低下头,“你把红包给我做什么?” “上交。”许鹤仪淡定道:“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就交给许太太了。” 说着,他带着姜暖竹进了书房。 第17章 ——老公送的镯子,真的超级喜欢。 把画放在书桌上,许鹤仪带着姜暖竹走到保险箱面前,“密码是你生日。” 说着,许鹤仪当着姜暖竹的面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箱。 姜暖竹余光一瞥,发现密码箱挺空荡的,只有两本红色小册子格外显眼。 那是他们的结婚证。 许鹤仪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皮套卡包递给姜暖竹。 “这又是什么?”姜暖竹好奇问道。 “打开看看。” 一打开,姜暖竹微怔,竟然是一张黑金卡,而且还是主卡。 “我拿副卡,主卡你拿在手上。” 姜暖竹拿着烫手的黑金卡,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 许鹤仪顺势拆开两个红包,里面是九百九十九的现金,还夹着一张银行卡,背面写着密码。 现金不多,主要是讨个好意头,真正的大头都在银行卡里。 姜暖竹:“傅爷爷这次是怕是大出血了。” “老人家的一番心意,等傅小姐结婚我们再随个厚礼。” 许鹤仪转身拿起画,淡声问道:“你觉得这幅画挂哪里好?” 他手臂衬衣半卷,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手指骨节分明,血管微凸,有种难言的性张力。 姜暖竹视线像是被烫一样挪开,环顾书房一圈,指了指茶桌后方,“这里不错。” 许鹤仪就起身去找了锤子和钉子,“你来指挥,我来挂。” “哦……好!” 姜暖竹稀里糊涂接过任务,指挥着许鹤仪找准位置。 站在她的位置,恰好能看到许鹤仪窄瘦的腰身。 男人背部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连臀部线条都十分挺翘。 姜暖竹越看脸越红,暗嫌自己越来越花痴。 “钉子。” 低磁的嗓音响起。 姜暖竹拿着钉子递上去,另一只手提前拿好锤子,等许鹤仪一喊就递了上去。 一番折腾,姜暖竹和许鹤仪都出了点汗。 坐在书房的竹藤椅上,姜暖竹环顾一圈,忽然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对这个独属于许鹤仪的空间熟悉了起来。 她想起领证那天,许鹤仪让她不要把他隔离出他的私人空间。 现在,他又主动带着自己一步步熟悉他的私人空间,让她消弭对书房的陌生感。 许鹤仪在努力让这个冰冷空旷的别墅变成两人的家。 他的好,透着分寸,像是积年的古酿。 初尝是无味的,过后渗透出一股热意,灼烧人的肺腑。 姜暖竹望着他的眼神,透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明媚暖意。 处理完画,许鹤仪就去洗澡了。 姜暖竹直接去了练功室训练。 三个小时后,姜暖竹一身是汗,准备去卧室洗澡。 刚拿好衣服,忽然有电话进来。 “喂,请问是姜小姐吗?” “我是,您是?” “我是送快递的,您这里有个快递要签收,请问您现在在家吗?” 姜暖竹擦汗的动作一顿,“你现在在哪个位置?” “丽景花园。” 姜暖竹有些疑惑,她最近没有网购。 而且朋友知道她和许鹤仪结婚了,要送东西肯定会提前问一句,不会贸然送到丽景花园那边。 姜暖竹:“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收货人写的什么?” “写的是姜小姐。” 姜暖竹脸上的笑意淡了点,“您好,东西我拒收。您帮我原路退回去吧。” “行。” 挂了电话,姜暖竹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 会给她备注姜小姐的只有晏时的秘书。 以她对晏时的了解,估计送的又是一些首饰。 每次晏时和她吵架后,都会让秘书订购一些珠宝首饰来安抚姜暖竹。 姜暖竹的小房间也堆不下这么多贵重物品,就把东西全都放在西山公馆。 上次和晏时提退婚,正好一起打包全送走了。 没想到他们都退婚了,晏时还来玩这一手,估计还觉得她是在闹脾气。 以前晏时就有听不进人话的毛病,但姜暖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烦躁。 姜暖竹不想再当闷葫芦,郁闷了片刻,觉得还是得让晏时知难而退。 琢磨半天,忽然想起她微博还没拉黑晏时。 于是把那天结婚的朋友圈重新编辑了下发送,还特意拍了张戴手镯的照片,加了一句话。 ——老公送的镯子,真的超级喜欢。 这是她仿照闺蜜简梨秀恩爱发的帖子,姜暖竹还含蓄了很多。 只是发完头皮有点麻,脸还一阵发烫。 好在许鹤仪不知道她的微博号。 不然她得再上演一出脚趾扣地。 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许鹤仪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点开就看到微博推送的特别关注消息,开头老公两个字令他安静了许久。 他盯着那句简单的话来来回回看了几分钟,才轻轻勾唇一笑,好似有细碎金光在眼底浮跃。 洗完澡后,姜暖竹有点饿了。 看许鹤仪还在书房加班,她犹豫了下,点了个一锅板栗炖鸡外卖。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门口。 姜暖竹闻着香香的鸡汤,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想到楼上的许鹤仪,觉得自己不好吃独食。 于是发了条信息询问。 许鹤仪质沉稳冷肃,不说话时总透着几分长者威严。 姜暖竹怕他嫌弃点外卖不健康,才想着先斩后奏。 如果不是许鹤仪对她太好了,她是预备悄悄解决,毁尸灭迹的。 许鹤仪很快回了消息,简单的两个字。 【等我。】 姜暖竹愣了愣,所以许鹤仪是准备和她一起吃? 还是说……他要教训她,让她等着? 姜暖竹忐忑不安时,许鹤仪下了楼。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质感极好的黑色衬衣,衬的人气度沉稳,腰身挺拔。 “饿了?” 姜暖竹点了点头,“晚上没吃饱。” 在姜家的聚餐,姜暖竹从来没吃饱过,尤其是今晚还是那个氛围。 “我想着你晚上也没吃多少,才点了个大份的。但忘记问你吃不吃鸡肉了……” 撞上许鹤仪漆黑的眼眸,姜暖竹编不下去了,乖乖问道:“你要吃吗?” 许鹤仪在她对面拉张凳子坐下,“以后家里白天会有阿姨来做饭,你要吃什么就和阿姨说。” 姜暖竹乖乖点头,望着黄澄澄的鸡汤,馋的有点厉害。 她轻声解释道:“这家店我经常去吃,是个大店子,很干净卫生……还健康。” 第18章 她自然会乖乖回来。 许鹤仪端起碗,慢条斯理的给装了一碗,递到姜暖竹面前。 姜暖竹端着鸡汤,抬眸又看了眼许鹤仪,眼底藏着小小的惊喜,“你不吃吗?” “你先吃。”许鹤仪说着,又给自己装了一小碗。 “要是很喜欢,以后可以让阿姨学着做,晚上经常点外卖不安全。” “不安全?”姜暖竹愣了半天。 她想过许鹤仪会嫌弃不卫生、不健康或者是其他对身体不好的理由,就像她爸妈和晏时爸妈一样。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不安全这个理由。 许鹤仪看她愣了半天,有几分无奈的解释道:“我以后可能会经常加班,晚上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子时,难免有风险。” “未必是外卖不安全,但怕有人假借送外卖当借口,入室不轨。” 尤其是这边是富人区,身边也见识过不少绑架案,许鹤仪不想姜暖竹碰上这种危险的事情。 姜暖竹十分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 她还会举一反三,“以后你在家的时候我才点。” 许鹤仪天生的冷淡气息都被姜暖竹的乖巧可爱给融化了几分。 姜暖竹低头喝鸡汤。 鸡汤香甜,板栗软糯,透着红枣的香气,吃完后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许鹤仪没怎么吃,主要是下来陪着姜暖竹。 看她吃的香甜,他也不由多吃了两口。 这鸡汤,确实很鲜甜。 吃饱喝足后,姜暖竹托着下巴,“明天又得后悔了。” “后悔?” “以前要严格控制体重,几乎没怎么吃饱过,后来不用控制体重了,就开始报复性吃,看见什么都馋。” 姜暖竹忽然说起了自己的糗事,“有段时间胖到了一百二十斤,正好回学校看望老师,老师看着直摇头皱眉,我这辈子就没见她露出过这么复杂的表情。” 姜暖竹身高有一米七三,一百二十不算胖,但作为舞蹈演员则是严重超标了。 见她笑呵呵的,许鹤仪缓声道:“不用克制,你胖一点才好看。” 姜暖竹摇脑袋,“不行不行。别看我现在吃的开心,明天去舞室看到那些小妹妹们,绝对后悔今天嘴馋。” “你也不大,用不着和小孩子比。” 姜暖竹不是个容易被甜言蜜语蛊惑的人,但这会眉眼里都透着明亮的笑意。 许鹤仪的甜言蜜语从不刻意,只流露平淡话语中,更显真诚,令听的人心底油然欢喜。 姜暖竹再出声,声音都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娇,“你是在书房加班吗?” “嗯。” “我一直觉得你应该很忙,但你这两天都陪着我,看起来挺悠闲的,没想到晚上还要回来加班。” “忙是一回事,陪家人又是另一回事。” 许鹤仪没解释,他现在加班,是为了把今年任务提前完成,好为以后蜜月腾时间。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蜜月有没有。 姜暖竹忽然道:“我好像挺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 一日三餐,温馨平淡,就和许鹤仪聊聊天,说说笑,到处都透着随意舒服。 不用应付让她退出舞台的婆婆,不用应付让她讨好未婚夫的父母,更不用应付总是冷脸的未婚夫…… 这是姜暖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 吃完夜宵后,姜暖竹在屋子里走动消食,许鹤仪上楼继续加班。 姜暖竹主动关心人,又煮了杯牛奶送上去。 回到主卧,在微弱灯光的包围中缓缓入睡。 第二天早上九点,姜暖竹定时睁眼。 下楼看到一个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姜暖竹温声和她打了招呼,知道她姓方。 “方阿姨,许先生呢?” 姜暖竹到嘴的话沉吟了半天,始终说不出老公或者丈夫两个字,总有种难言的羞耻感。 方阿姨:“许先生七点就去公司了,他让我叮嘱太太记得吃早餐。” 方阿姨初来乍到,很是积极热情,“许先生说了不少注意事项,太太对什么过敏、不喜欢吃什么我都记得很清楚。” 姜暖竹一听,想到许鹤仪在车上说的。 他这些年,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当时姜暖竹急着坦白和姜暖玉的矛盾,没有注意这句话。 现在再仔细品味,总觉得心尖发颤。 …… 刚开完会,晏时疲惫的躺靠在皮质椅内。 张秘书正好敲门进来送咖啡。 他揉了揉太阳穴,哑着嗓音问道:“礼物送过去了吗?她有说什么?” 张秘书愣了下,“按照时间应该到了,但姜小姐那边还没有消息。” 晏时眼底流露几分烦躁,他对着秘书道:“手机给我。” 秘书忙把手机递了过去。 晏时迅速的敲下几个号码,刚准备拨出去,就看到微博推送的关注消息。 晏时一眼就认出了是姜暖竹的账号,点进去一看,双眼顿时充血。 “老公?她这是准备自导自演一出连续剧了?!” 晏时觉得自己对姜暖竹够有耐心了。 上次在机场他让姜暖竹来送文件,已经算主动退步了。 他又不是真缺人送这份文件,只是特意给姜暖竹一个台阶下。 只要姜暖竹顺坡下驴,他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姜暖竹一点不领情,还撒谎说什么已经结婚了。 晏时还是第一次发现姜暖竹这么能折腾,当时在气头上,就和姜暖竹吵了几句。 事后他也反思过,姜暖竹会因为他带着风暖去医院发作,可能是他平时对姜暖竹关心不足。 这一点,晏时承认自己做的不够好,于是又主动让秘书给姜暖竹订了一套珠宝。 以前姜暖竹也不是没和他生过气。 只要晏时主动递台阶,再送个贵重礼物,姜暖竹一般不会闹太久。 谁知道姜暖竹这次一点也没有分寸了! “行了,不用管了。” 既然姜暖竹这么爱折腾,就先让她折腾吧。 等冷着她一段时间,她自然会乖乖回来。 第19章 课霸? 吃完早餐,姜暖竹开车去了舞室。 她今天的课在下午,但上午要有人来面试,她得亲手把关。 刚进舞室,迎面撞上了温老师。 隔了一天,她的状态已经自然了很多,看到姜暖竹,自然的打招呼,“暖竹,恭喜呀。” 姜暖竹微微点头,“你没事吧?要是状态不好,我给你放几天假休息休息。” “不用。”温老师坚定摇头:“不就是分个手,还能影响我赚钱?” 姜暖竹想起那句网络名句:“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温老师哈哈笑了起来,转而又浮现几分歉意,“前天对不起了,幸亏有你撑场子。” “我是老板,关键时刻我不顶事,舞室怎么开下去?” “不愧是姜老板!那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 姜暖竹到了办公室,HR就过来给资料,表情有些激动。 “今天来面试的据说是以前京舞的老师,还有十年教学经验!” 姜暖竹水才喝到一半,差点呛到了,“京舞的老师?” 京舞是古典舞最高水平的代表。 姜暖竹的舞室走的是精品路线,在京城也挺有名气,招聘要求也挺高,京舞毕业是基础,但京舞的老师……倒是少见。 她接过HR的简历扫了眼,十分漂亮的履历,只怕放在京城任意一家舞蹈机构都不会拒绝。 HR:“要不直接免试?或者走个过场。” 姜暖竹摇了摇头,“按照正常流程来吧。” “行。”HR脸上有点遗憾,但也很快收拾情绪离开。 十点半,应聘者准时到达姜暖竹办公室。 姜暖竹给她倒了杯茶。 女人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才三十多岁,举手投足都很优雅,还透着几分傲气。 她接过茶:“谢谢。”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宣舞,今年四十三,曾在京舞任教十年,十九岁得过金桃杯优秀奖,二十岁参加京城古典舞比试第一……” 姜暖竹十分认真的听完,对着资料道:“你提供的舞蹈视频我也看了,很优秀。只是我有两点疑惑?” 宣舞坐直了身子,下巴微抬:“您说。” “您在京舞任教十年,为什么会辞职呢?辞职后的十年内又在干什么呢?” 宣舞的个人简历上,这十年是空白的。 宣舞似乎并不意外姜暖竹这么问,换了个坐姿,淡然道:“我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了,现在孩子大了,就想出来找点事情做。” 见姜暖竹垂眸思索,宣舞淡定道:“我在家这十年也一直在跳舞,你放心,基本功还在。” “不如先跳一段舞试试?” “可以。” 两人到了隔壁舞室,宣舞即兴表演了一段,姜暖竹确实信了她这十年一直在跳,基本功都还在。 跳完舞后,宣舞看着姜暖竹的表情,信心十足。 “您很优秀,但我们舞室招老师是有流程的,都要试一节课再决定,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宣舞听完皱了皱眉:“现在行吗?我今天特意空出一下午。” “可以,我让人去安排。” 正好有个老师请假,是温老师代课,姜暖竹直接让宣舞暂代。 “这个班的都是准备参加艺考的孩子,要求可能会严苛点。” 温老师给宣舞讲了下课程进度,还叮嘱了一些学生需要注意的点,宣舞就直接进去了。 最初上课时还没问题,温老师都一直夸赞,“不愧是京舞出来的,看到她上课的样子让我有点梦回大学课堂了。” 姜暖竹笑道:“我记得你那时候天天笑着上课,哭着下课。” “可不是!”温老师抱着自己打了个寒颤,摇脑袋试图把那些丢脸的记忆甩掉。 过了片刻,温老师皱眉道:“是不是有点太严格了?” 竹尚舞室主打精品小班,一个班只有五到七人,面前的班是六个学生。 六个人中,有基础好的,也有基础差一点的。 宣舞对待基础好的,态度还算和蔼,但到了基础差一点的,耐心不足的缺点就显露出来了。 “用点力!” 有个学生的胯下不下去,她喊了两句忍不住,当场就准备上去硬踩。 学生的叫声有点凄惨。 温老师面色一变,“怎么能硬踩,前面还没做好准备……” 姜暖竹也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拉住了温老师:“还好,前面趴了两分钟,算是做了准备。” 除了这个学生,后续宣舞也没继续直接上手。 到了下腰训练,有个学生说了两句什么,宣舞面色严肃拒绝了。 学生低着头站回了原地。 温老师觉得不对劲,“这学生前段时间腰受伤了,最近训练要小心点,我刚刚提醒了宣老师……” 刚说完,学生就在宣舞的要求下下腰。 温老师忍不住推门冲了进去:“等一下!” 宣舞看到温老师冲进来,脸色很难看:“温老师,你来干什么?这是我的课堂,麻烦你尊重一下我!” 温老师:“宣老师,楚涵腰伤还没好,最近不能下腰。” “你懂的多还是我懂的多?”宣舞开口就是刺:“现在是我在教学生,请你离开我的课堂!” 温老师怒道:“宣老师是京舞老师,好歹知道什么叫因人制宜?”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宣舞面露不悦,“学舞蹈的,谁没受点小伤?要是疼了就不训练,这辈子都难有进步。” “话不是这么说的……” 眼见火气越来越大,姜暖竹推门进来,“宣老师,我看差不多了,今天试课就先到这里,剩下的课由温老师带吧。” “不行,这节课我已经上了,就谁都不能带!” 姜暖竹:“?” 温老师惊呆了:“见过路霸、村霸,还没见过课霸的?!” 姜暖竹脸上温和的笑容一收,“宣小姐,你还没正式被舞室聘用,这节课的老师是温老师。” 宣舞脸色十分黑沉,看起来非常严肃,姜暖竹淡然和她对视,脸上无丝毫惧意。 过了片刻,宣舞气愤的拿起包大步走出舞室。 姜暖竹跟了出去,舞室的学生们忽然欢呼一声。 姜暖竹一转身,就看到有人朝着宣舞的背影做鬼脸,她抬手点了点,有几分无奈的笑着。 学生立马变得一脸乖巧,还朝她扭歪头撒娇。 第20章 又捡到了一只猫 等姜暖竹走出来,宣舞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一楼停车场了。 课后温老师端着水杯喝水,“我可算知道她一京舞老师怎么会跑到我们舞室找工作了。” 姜暖竹眉梢微挑,温声道:“温老师,你这话我就不开心了。怎么不能来我舞室了?” 温老师嬉皮笑脸道:“口误口误。” 她喝了一口水,“我就是气不过,要说严厉,当初京舞大魔王老绉一样是鬼见愁,也没看见像她这么胡搞,受伤了还要人硬下,出了事她负责我负责?” “你懂的多还是我懂的多?”温老师学着宣舞的话,转而啧啧道:“这味怎么这么冲呢?当年京舞校长都不敢这么讲话。” 温老师忽然摇了摇头,“幸亏今天简老师没来,不然她那暴脾气,看有人动她的孩子,怕是能当场打起来。” 简梨就是主带这个班的,是个暴脾气,十分护犊子。 要不是最近去国外交流,不可能把手上的孩子给别人带。 姜暖竹叹了口气:“我知道,孩子没事吧?” “没事。就是另一个被踩胯的哭了好久,说要让你多上两节课补偿。” 姜暖竹无奈道:“你就和她们一起闹我吧。” 竹尚舞室全国都有连锁店,姜暖竹作为老板很忙,没时间带艺考班,只偶尔代课两节。 她性格温和,教课不打不骂,连生气都很少,但又总能把该教的教会,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她。 只要她开课,很多外省人不远千里都要来上课。 竹尚舞室最有名的两块招牌,一块是简梨,另一块就是姜暖竹了。 中午在办公室吃完饭,姜暖竹处理了些事情,忽然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原来是小猫主人找上门了。 姜暖竹心里有些遗憾,不过想到小猫不是被人抛弃的,又有几分开心。 【您好,我看着像是我的猫?我昨天搬家,不小心把猫落下了。】 【请问盒子里都有些什么呢?】 猫主人把盒子里的证件和玩具一一说出。 姜暖竹心定了点。 【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把猫带走?】 【今天就有,您几点下班?地址在哪?】 姜暖竹看了眼时间。 【我住六号别墅,大概五点半下班,六点到。】 【那我六点在六号别墅门口等你。】 【好的。】 姜暖竹吃完午饭,下午连上了两节课,五点半准时下班。 车子驶入南山别墅区时,经过四号别墅时,她下意识的往左边瞥了一眼。 这一瞥,她踩住刹车。 在昨天捡到小猫的地方,又多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 下车一看,一只呆呆的灰白色英短正乖乖躺着,箱子里也和昨天一样配套了一样的东西。 姜暖竹表情有点古怪,还是抱着小猫上了车。 到了六号别墅门口,没看见一个人影。 开门进去时,阿姨还在做饭,听到声音,“太太,饭马上做好了,您洗个手就可以准备吃了。” 姜暖竹把猫放下,“方阿姨,今天有人过来吗?” 方阿姨摇了摇头,“没有呀。” 姜暖竹洗完手回来,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新的信息。 【您好,我记错了,那不是我的猫,打扰了。】 姜暖竹呆呆的看着手机片刻,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她抱起小猫逗了逗,一个人嘀咕道:“你家主人怕是就是四号别墅的主人。‘丢’一只不够,还给我丢两只。” 姜暖竹觉得有点意思,给两只小猫拍了照发在朋友圈。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有两只猫的人了! 简梨:【啧啧,坐享齐人之福?你一左一右,我新姐夫往哪搁?】 姜暖竹看到简梨的消息,脸上浮起无奈的笑。 也忽然想起,她这一整天都没想起许鹤仪了。 作为妻子,她是不是得主动问候一下? 姜暖竹犹豫了下,拍了两只小猫的图发给许鹤仪。 【我又捡到了一只猫。】 许鹤仪很快回了消息。 【你喜欢,就一起养着。】 虽然姜暖竹早就准备把两只小猫一起养着,但得到许鹤仪的一句肯定,心情莫名就愉悦了很多。 这或许就是人说的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大概是许鹤仪太过包容姜暖竹了,姜暖竹也开始学着‘麻烦’他。 【两只小猫都很可爱,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给它们取名?】 【我今晚会加班到很晚。】 姜暖竹刚冒出的勇气又缩了回去,她自觉道:【那我自己给他们取吧。】 【不等我吗?】 简单四个字,姜暖竹盯着看着一分钟。 脑子里模仿出无数种语气,最后竟然浮现许鹤仪平静中略带几分委屈的面容。 她小心敲下两个字。 【等你。】 关了手机,姜暖竹觉得桌上的饭都香了好多。 又拍了张照给许鹤仪。 【吃晚饭了!方阿姨手艺很好。】 【明天下午我也尝尝。】 【到时候我们一起。】 【好。】 吃完饭后,姜暖竹上楼给两只小猫布置小房间,顺便买了不少养猫需要的小东西。 软绵绵的小家伙在她手里乖巧的不像话,还会吐着粉色小舌头舔人的手指,可爱到爆炸。 陪完小猫就去了练功室训练了三个小时。 到了晚上十二点,许鹤仪还没回来。 姜暖竹洗完澡,给他发了个晚安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打开手机就看到许鹤仪回复的消息。 【晚安。】 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许鹤仪还发了条消息。 【早上陪着小猫玩了一会,很乖。布偶猫吃东西的样子和你很像。】 姜暖竹赤脚走到阳台,掀开窗帘,绿意入目,轻风抚面,叶片如海浪般在翻滚。 她拿着手机嘀咕道:“我怎么感觉许鹤仪意有所指?” 脸颊有些泛着热意,姜暖竹怀疑是被太阳晒的。 她站在阳台上欣赏了会树海,洗漱完就直奔对面卧室。 两只小猫正在自己玩耍,看到她来了,有只特意走到她脚边蹭了蹭,喵呜喵呜的卖萌。 姜暖竹差点没忍住把小家伙带去舞室,最后还是忍住了。 只是逗小猫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打量小布偶猫吃东西的模样。 看了半天,忍不住疑惑:“哪里像了,明明一点也不像?” 第21章 许鹤仪:许先生是怎么回事? 她忍不住录了段视频,本来想发到朋友圈,但想到许鹤仪也会看到,反手发在微博。 ——有人说小猫吃饭和我很像,哪里像了?明明一点都不像! 无处不在的简梨第一时间回应。 【哪里不像了?明明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你吃饭都像小猫,肯定是你没好好观察!】 姜暖竹:“?” 这家伙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傅青隐:【有人是谁?】 姜暖竹果断选择退出。 只要她看不到,就当这些问题不存在。 到了公司,温老师笑眯眯递给她一个小方盒子,黄澄澄的皮卡丘图案,十分可爱。 “姜老板,给你。” “这是什么?糖果?” 姜暖竹接过盒子打开,一只大蜘蛛顺着盒子盖爬出来,她吓了一跳,差点把盒子丢了。 等意识到这是个玩具,满脸无奈道:“你都多大人了,还玩这个?” “我三岁!”温老师摊了摊手,“今天四月一,愚人节唉,老板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姜暖竹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和去年一样,你带人去采购点小礼物吧。” “耶!” 吃完午饭,温老师带着另外两个老师搬了两箱子东西回来。 有各种整蛊小玩具,还有吃的小零食。 温老师抱着一颗超级大糖果递给姜暖竹,“姜老板,这是你的私人专属!” 姜暖竹警惕的看了眼糖果,“里面又装着什么?” 温三岁:“里面就是一些糖果零食,好人家谁过两次愚人节?” 姜暖竹小心翼翼接过糖果:“……谢谢。” 温老师笑眯眯道:“不用谢,反正也是用你的钱买的。” “这个你也一起拿着吧。”温老师顺便把装着蜘蛛的皮卡丘盒子塞给姜暖竹。 下午舞室一片欢呼声接连响起。 五点半,姜暖竹处理完事情准备下班,看了眼桌上的大糖果。 犹豫了三秒,把糖果抱了起来,顺便把小盒子一起装进口袋里。 开车经过四号别墅门口时,姜暖竹还下意识往草坪方向看了一眼。 没猫捡了。 回到家时,姜暖竹换完鞋下意识朝着厨房走去,“方阿姨,许先生回来了吗?” 刚走了两步,姜暖竹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 她一扭头,就对上了许鹤仪漆黑淡然的眼眸。 许鹤仪只穿着衬衣马甲,沉稳从容的坐在沙发上,面容冷隽,气度矜贵。 在他强大的气场下,略显空荡的客厅都变得狭小了许多。 姜暖竹盯着许鹤仪,半晌都不知道喊他什么好。 看到许鹤仪脚下两只缓缓移动的小可爱,她悄悄松了口气,走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鹤仪:“比你早五分钟。” “今天下班很早?” 许鹤仪微微颔首。 姜暖竹蹲下身子,抱起灰白色的小英短放在怀里,朝着许鹤仪扬了扬猫爪子,浅笑道:“这是我昨天‘捡’的,可爱吗?” “不错。” 姜暖竹起身坐在沙发上,和许鹤仪解释:“昨天有人加我微信,说是小布偶的主人,约好了六点来别墅拿猫,结果对方忽然说认错了,然后我又在四号别墅门口‘捡’到了一只小猫。” “你怀疑猫主人是故意丢给你的?” “我还怀疑猫主人就住在四号别墅,那天晚上她应该是在等人‘捡’猫。” “要去问问吗?” 姜暖竹摇了摇头,“前天晚上猫主人就不认,现在去问估计也不会认。” 许鹤仪眉梢微动,淡声道:“舍不得了?” 姜暖竹睁着眼睛无辜看他,片刻后轻轻嗯了一声。 如果猫猫没被她养过,姜暖竹会积极送给原主人。 但养了两天,她一点都舍不得。 许鹤仪看了眼桌上的大糖果,“这是什么?” 姜暖竹才想起来。 话到嘴边,她想起口袋里的小皮卡丘盒子。 “哦……我有个礼物给你。” “礼物?” 许鹤仪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姜暖竹却听出了几分期待。 她有点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姜暖竹顿了下,认真的点头。 她眉眼精致秀丽,安静温柔中透出几分秾丽,垂眸扮乖时,十分有信服力。 许鹤仪眸光微动,好像看出了点什么,却还是从她手上接过盒子。 打开盒子,蜘蛛沿着盒盖露出来,空气一片寂静。 姜暖竹偷偷瞥了眼许鹤仪。 男人面色淡然沉稳,波澜不惊,眼眸一抬,就抓住了偷窥的姜暖竹。 四目相对,尴尬在死寂的氛围里点点酝酿。 姜暖竹强压下要扣抵的脚趾,故作淡定的开口:“咳咳,愚人节快乐。” 许鹤仪嘴角弧度微微上扬,“愚人节快乐。” 他的回应让姜暖竹的尴尬散去大半。 姜暖竹把小英短放在地上,拿着桌上的超级糖果打开。 解开层层纸包装,露出里面的漂亮糖果。 “看来温老师没骗我,还真是糖……” 姜暖竹扒拉了一下,猛然看到一条蛇尾巴,浑身一僵。 下一秒惊叫。 “蛇!” 姜暖竹几乎是下意识往前躲,双腿都蜷缩了起来。 “假的。”低磁的嗓音从头顶响起。 姜暖竹才意识到后背贴着一堵结实的胸墙,腰间还虚环着一只大掌。 她一转头,才发现自己整个人缩在许鹤仪的怀里,手还攥着他的手臂。 这个姿势只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和干净的下巴。 姜暖竹悄悄松手,“我……我有点被吓到了。” “嗯。”许鹤仪不疾不徐道:“别怕,是条假蛇。” 姜暖竹点了点头,正要挪下去,腰间的大掌忽然拦了一下。 “不急。”许鹤仪淡声道:“许先生是怎么回事?” 姜暖竹脑袋有一瞬间的宕机,进门时的尴尬情绪再度浮现。 她飞速转动脑子,糯糯道:“你不是说这个称呼挺不错的吗?” 姜暖竹说这话时,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屁股下坐着的是许鹤仪的大腿,背后靠着的是许鹤仪的结实的胸膛,两人之间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姜暖竹甚至能嗅到许鹤仪身上清雅的竹墨香气。 第22章 你也不会喊我老公。 姜暖竹脸颊一点点的染上绯色。 “夫妻间偶尔称呼一下可以叫情趣,你对着外人喊我许先生……”许鹤仪淡声问道:“许太太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吗?” “没有。”姜暖竹看都不敢看许鹤仪的眼睛。 他的双眸漆黑幽深,十分具有侵略性。 每次对视,姜暖竹都有种要被他拆骨入腹的感觉。 “姜小姐,那你该称呼我什么?” 姜小姐? 姜暖竹想到许鹤仪说的夫妻情趣,一股滚烫的热意直冲脑门。 “许、许鹤仪?” 腰间的大掌还是没有松开。 许鹤仪意有所指的提醒,“你微博上的帖子,我看了。” 微博帖子? ——老公送的镯子,真的超级喜欢。 姜暖竹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脸颊快要滴血了。 她有点恼怒:“许鹤仪!你松开!” 明明是生气,姜暖竹喊出来却有几分撒娇的感觉。 正好方阿姨端着汤出来,“先生、太太,饭已经做好了。” 看到面前的画面,方阿姨愣了片刻,转身就往回走,“我觉得这汤还要熬一会,再熬一会……” 趁着这功夫,姜暖竹推开许鹤仪的手下来,脚步仓促的跑上了楼。 许鹤仪看了看空了的手掌,幽幽叹了口气。 方阿姨悄悄端着汤出来,“先生……太太还吃饭吗?” 许鹤仪微微颔首,“我上去喊她。” 上楼时,许鹤仪还带了‘人质’,一左一右拎着两只小猫。 他敲门时,姜暖竹刚从卫生间冷静完出来。 【暖竹,吃饭了。】 姜暖竹听到他的声音,头皮一阵发麻,刚刚经历的尴尬事情全都浮现。 姜暖竹想发条消息谴责温老师,却发现自己跑的太快,没带手机。 没一会儿,门口响起低低的喵呜声。 她凑近一听,隐隐约约听到许鹤仪低沉温润的声音。 【乖,叫大声点,哄你们妈妈出来吃饭,不然妈妈晚上就要没力气练功了。】 姜暖竹感觉刚下去的热意又浮了上来。 许鹤仪这个人,每次说话都一本正经,寥寥数语,却引得别人遐想连篇。 做了半天准备,姜暖竹打开门,就看见许鹤仪单膝跪蹲在门口,两只小猫排列趴在他的鞋边。 看到这一幕,姜暖竹的心软的不像样子。 许鹤仪直起身子,面色如常:“饭已经做好了,再不下去吃要冷了。” “嗯。”姜暖竹弯腰抱起两只小猫,“走吧。” 两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并肩下楼。 走廊里,姜暖竹悄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关注我的微博的?” 许鹤仪:“半年前。你有支舞蹈在网上火了的时候。” 姜暖竹有点麻木了。 她半年前拍了支舞蹈视频,按照惯例发布在舞室官网上,结果莫名其妙火了。 后来她被运营催着创了个微博号,在微博上同步更新舞蹈视频。 所以许鹤仪从她创建微博时就关注了她? 姜暖竹飞速思索着。 她应该没在微博上发什么不该发的吗? 许鹤仪好似看穿她在想什么,“我一般不关注这些,是结婚后偶尔扫一眼,正好看到你的消息。” 姜暖竹摸着小猫,忽然主动坦白。 “那天晏时给我快递了个礼物,我拒收了。故意在微博上发条消息,想让他知难而退。” 许鹤仪波澜不惊:“猜到了。” 姜暖竹有些惊讶看他,“你猜到了?” “你不是爱炫耀的人。” 姜暖竹抱着猫猫,心想许鹤仪还真是了解她。 又听到他补充了一句:“你也不会喊我老公。” 平淡的语气中,仔细品品,好像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姜暖竹挺直腰杆往前走,坚决不看许鹤仪的表情。 吃完饭后,许鹤仪告诉姜暖竹:“五号是清明节,许家人会在这一趟上钟鸣寺祈福三天,你要一起去吗?” “祈福?” “说是祈福,其实也算是游玩,正好带你认一认人。” “这次祈福意义很重要吗?” “你想去就去,不要勉强。” 许鹤仪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姜暖竹就知道这次祈福的意义在许家很不一样。 姜暖竹:“到时候我可能要先回姜家老宅祭祖。” 许鹤仪十分善解人意:“那上午我们去姜家祭祖,下午就去钟鸣寺。” 姜暖竹点了点头,两人抱着猫上了二楼。 讨论了下两只小猫的名字,最后都觉得不太合适,就暂时没有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姜暖竹下楼时,许鹤仪已经去上班了。 她在茶几上发现了一个素雅纹的礼盒,上面写着便签。 ——许太太的愚人节礼物。 姜暖竹有些惊喜,但也有点警惕。 虽然她觉得许鹤仪不是那种人,但昨天温老师给她的阴影还挥之不去。 姜暖竹小心翼翼拆开礼盒,发现里面是一个素雅风格的铃兰花保温杯,旁边还配着一支钢笔。 保温杯和钢笔都很精致漂亮,姜暖竹一眼就喜欢上了。 珠宝首饰她一点都不缺,反倒是这些实用的东西,更能体现出真心。 她拿着钢笔的时候,发现上面还刻了字。 仔细研究了下,是一个竹字。 字体遒劲沉稳,笔锋如刀,十分漂亮。 姜暖竹拿着贺卡上的字对比了一下,认出了这是许鹤仪的字。 只是钢笔容易买,刻字的钢笔也要点时间吧? 难道……许鹤仪是连夜定制的? 姜暖竹再次感慨金钱的魅力无限。 她直接把保温杯和钢笔带去了舞室。 中午温老师吃完饭笑吟吟的来办公室找她闲聊。 看见桌上的保温杯,眼睛一亮。 “这杯子可真漂亮,你什么时候买的?” 姜暖竹从文件中抬头,幽幽看了她一眼,“昨晚。” “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个。正好过段时间要去看中医,到时候用来装药。” 姜暖竹故作淡定道:“不知道。这是许先生送的。” 许先生三个字脱口而出,姜暖竹脑子里又想起夫妻情趣四个字,暗暗压下那股尴尬。 下次还是换个称呼好了。 温老师疑惑道:“许先生是谁?” “你老板娘。” 温老师:“?” 温老师:“!” 第23章 许鹤仪来接老婆 温老师笑的一脸荡漾,“老板娘还真是心疼姜老板,我下次买点枸杞桂圆送你,争取让我们家姜老板天天用上老板娘送的保温杯。” 姜暖竹:“……我最近新编了支舞。” 温老师瞬间被转移注意力,“哪里?我看看!” 姜暖竹把平板递给她。 温老师打开平板,迎面一个贞子顺着屏幕爬了出来。 她尖叫一声,把平板一抛,人直接跑到门外去了,双手抱着玻璃门的栏杆,整个人快像考拉一样抱上去了。 姜暖竹默默接住平板。 “姜暖竹,你故意的!” 姜暖竹扬了扬平板,温老师下意识一躲。 “什么故意的?只是个屏保而已,温老师你害怕了?” 一生要强的温老师倔强道:“我不怕!” “哦~”姜暖竹点了点头,“还要看舞吗?” “不看了。我给你买桂圆枸杞去!” 温老师气呼呼的走了,只给姜暖竹留下一个背影。 第二天,姜暖竹望着桌子上十斤的桂圆枸杞黄芪陷入久久的沉默。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三天姜暖竹和许鹤仪都忙着工作,只一起吃了一顿饭,早晚定时问候两句。 姜暖竹并不讨厌这样的日子。 她喜欢每天发了晚安,早上打开手机看到许鹤仪回复的感觉。 姜暖竹说的每句话,就算是没有意义的早晚安,许鹤仪都会认真回复。 她感慨一句院子里的梨花开了,许鹤仪会在清晨给她拍一张梨花含露的照片。 她说一句新买的猫窝货不对板,有点丑。 第二天起来猫舍已经摆了两个新的猫窝,最主要是还十分符合姜暖竹的审美。 早上起来看到两只小猫乖乖窝在自己猫舍睡觉,姜暖竹只觉得心尖都泛着淡淡的甜。 不忽视,不敷衍,这就是最大的尊重。 四月四号一早就下起了小雨。 温老师还颇有兴致的靠窗吟诗一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姜暖竹抱着保温杯出来,“你最近状态挺好的,前男友处理完了?” 温老师:“……明天清明,我打算大方的给他上三炷香。” 姜暖竹:“……” “你呢?有什么安排?” “上午回老家祭祖,下午和你家老板娘去钟鸣寺。” “你还挺忙的。”温老师一脸认真道:“看在姜老板平常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给我前男友上香的时候,顺便帮你给晏大公子上三炷香。” 姜暖竹:“……倒也不必。” 温老师义正言辞的拒绝,“那不行,对渣男就要一视同仁,不能偏心眼!” “你开心就好。” 温老师时常和简梨她们混,姜暖竹常常因为跟不上她们的脑回路而感到格格不入。 下午上完课,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姜暖竹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着待会打车回家。 她的车昨天送去年检了,早上还没下雨,姜暖竹就坐地铁来的舞室。 下楼后发现半天打不到车,才想起今天周五。 这里是大学城,周围又满是各种辅导机构,附近人流量十分大。 等了半个小时,雨越下越大,姜暖竹正想着上楼去练会舞,忽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舞室门口。 车门打开,一柄黑伞被撑开,下来一道穿着西装的颀长身影。 雨水飞溅在质感细腻的裤腿上,男人不疾不徐走来,似沂水春风,渊渟岳峙。 这一刻,来往的路人都失去了色彩,都成了他的陪衬。 姜暖竹愣愣的看着许鹤仪朝着自己走来。 直到许鹤仪到了面前,她才缓缓反应过来,语气里难掩惊喜,“你怎么来了?!” 许鹤仪淡声道:“看手机。” 姜暖竹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方阿姨和许鹤仪都给她发了消息。 “不好意思呀。我忙着打车,没看到。”姜暖竹满脸歉意。 她刚说完,一件宽大的西装外套被轻柔的披在身上。 许鹤仪微微弯着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耐心的系着扣子,“是我的失误,忘记告诉你地下车库还有车。” 一颗颗扣子被系上,外套上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和气息。 姜暖竹脸颊发热,温声道:“我也忘记告诉你我车子年检的事情了。” 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丈夫。 许鹤仪沉笑一声,“我以为你又怕麻烦我。” “没有。”姜暖竹一脸肯定的回答,看起来又乖又温柔。 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要麻烦许鹤仪,这会心虚的很。 “外面冷,先上车吧。” 许鹤仪手上的伞微微倾斜,把姜暖竹全部遮住。 身边雨水淋漓,伞下狭窄的空间,像是隔离出了一方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两人。 姜暖竹被许鹤仪紧紧护在怀里。 靠着他结实的胸口,姜暖竹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顺着他的身体传来,鼻尖都是他的气息。 这一路很短,又好像很长。 姜暖竹上车后,脸烫的厉害,故意扭头去系安全带。 等情绪稍微沉静了下来,面前递来一块帕子和拖鞋。 “把身上的水擦一擦。” “好。谢……”姜暖竹接过帕子,撞上许鹤仪漆黑的眼眸,一句谢谢被咽了下去。 换鞋的时候才发现鞋进水了,袜子也湿了。 姜暖竹自己都没注意到。 许鹤仪还真是细心。 回到家里,方阿姨已经备好红糖姜汤。 姜暖竹端着甜滋滋的姜汤喝的十分舒服。 许鹤仪坐在对面,眉眼温和:“喜欢喝姜汤?” 姜暖竹眉眼弯弯的点头,“嗯。” 她学着主动分享自己的喜好,“我不喜欢喝红糖水,也不喜欢单纯的姜汤,但很喜欢红糖姜水,甜滋滋的,又有点辣,喝完浑身都是暖甜的。” 许鹤仪:“那让方阿姨再给你煮一点?” 姜暖竹立马摇了摇头,“这东西喝多了也腻。再说了,方阿姨也要下班了。” 姜暖竹自己都不喜欢加班,何必给阿姨添麻烦。 许鹤仪似乎看懂了她的想法,想把自己的姜汤推给姜暖竹,被姜暖竹给阻止了。 “你刚也淋了雨,我要是把你的喝了,你感冒了怎么办?” 第24章 许鹤仪:主要还是许太太会吃。 许鹤仪似是开玩笑道:“那就要麻烦许太太照顾我了?” 姜暖竹端起碗,摇着头道:“这可不划算。为了一碗姜汤我还得当苦力,你还要白吃一遭罪,我可不做这傻事。” 许鹤仪哑然失笑。 不知道该夸赞姜暖竹精明,还是开心她竟然会心疼他。 两人聊了两句,就上楼洗澡了。 等许鹤仪出来时,没在主卧找到人,就朝着对面走去。 姜暖竹果然在陪两只小猫玩。 听见脚步声,姜暖竹侧头看来,“你有没有想好给猫猫取什么名字?” 房间灯光柔和,落在姜暖竹精致秾丽的眉眼上,像是打了一层柔光,温柔美丽的不像话。 许鹤仪只穿着简单的休闲外套,一身气息收敛,温润如玉。 他走到姜暖竹身边,跟着蹲下身子,“你是她们的妈妈,名字当然由你取。” 妈妈两个字听得姜暖竹耳朵发烫。 她也学会反击,温声反击:“你是他们爸爸,取名字你也要出力呀!” 别看姜暖竹嘴上逞强,其实说话时,头一直低着,装作逗猫。 许鹤仪的视线灼热的几乎能穿透她的肌肤,根本无视不了。 盯着姜暖竹白里透红的侧脸看了片刻,许鹤仪有些忍俊不禁。 他有点怀疑许太太是属乌龟的。 只要他不戳穿,她就能缩在龟壳一直装怂,殊不知红的能滴血的耳垂已经出卖了她。 许鹤仪低笑一声:“你喜欢吃什么?” 姜暖竹啊了一声,很快回道:“螺蛳粉、臭豆腐?” 许鹤仪:“……” 姜暖竹也瞬间意识到,许鹤仪是想给两只小猫取个吃的名字。 想到自己的回答,姜暖竹又开始尴尬的扣城堡了。 要是两只小奶猫叫了螺蛳粉和臭豆腐……姜暖竹不敢想象。 她赶紧补救道:“我喜欢吃糯米糕、抹茶蛋糕、旺仔牛奶、巧克力甜筒……” 姜暖竹很努力的证明自己不是独爱臭味食物。 许鹤仪听到她说的这些,眸光微动,微微颔首,“糯米和米糕怎么样?” 姜暖竹一愣,“还挺不错的。” 布偶猫全身雪白,像是一团软糯糯的糯米;英短是灰白色的,像是芝麻馅的米糕。 姜暖竹忍不住夸道:“你还挺会取名字的。” 许鹤仪谦虚道:“主要还是许太太会吃。” 姜暖竹听了这话,半天才回过味来,许鹤仪这是在调侃她。 还没等姜暖竹反击,就听到许鹤仪压低嗓音。 “来,爸爸抱一抱,看重了没。” 他徒手一捞,就把小布偶猫托在手上抱了起来。 男人压低后的嗓音磁性撩人,像是砂砾在耳尖摩挲,痒意直达心尖。 姜暖竹差点被蛊惑,清醒后险些落荒而逃。 晚上睡觉时,却不由发散思维。 许鹤仪抱猫这么温柔熟练,以后应该也很会抱孩子吧? 第二天一早,姜暖竹和许鹤仪一起坐车去了姜宅。 他们到的时候,姜父姜母已经带着姜暖玉到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客厅喝茶吃点心。 看到许鹤仪和姜暖竹,三人脸上还有几分惊讶。 姜父先反应过来,“暖竹,你和鹤仪怎么也来了?” 姜暖竹还没说话,姜老爷子拄着拐杖下楼,语气不善道:“他们不能来?还是说你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和你没关系了?” 姜父:“爸,我当然……” 姜老爷子懒得听他说:“等以后暖玉嫁出去了,你记得清明也别让她回来。” 姜父顿时不说话了,倒是姜母不开心了:“爸,说暖竹就说暖竹,和暖玉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这个做爷爷的都说不得了?这么宝贵,放家里供着去,来老头子这里干什么?” 姜母顿时不说话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姜暖竹已经上前去扶姜老爷子,主动解释道:“爷爷,上午看完奶奶,下午我和鹤仪还要去钟鸣寺,许家清明节会在寺庙祈福三天。” “不错,正好你也跟着鹤仪认认亲。”姜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问道:“那中午在这里吃饭吧?” 姜暖竹点头,笑道:“当然了,只要爷爷不嫌弃我们。” 姜暖玉在一旁阴阳怪气道:“爷爷怎么会嫌弃他的宝贝大孙女?巴不得你把姐夫带着一起住在这,被嫌弃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姜老爷子淡定道:“本来是不嫌弃的,但就凭着你这话,我不嫌弃你们都不行了。” 姜父看了姜暖玉一眼,低斥道:“怎么说话的,一点礼貌也没有?!” 姜暖玉嘴一瘪,埋头靠在姜母肩头不说话了。 老爷子脾气古怪,年纪越大越随性,气头上来了把他们直接赶出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在客厅坐了一会,大家就坐车去了附近的山上。 姜家历代人的墓都在这边。 姜父姜母和姜暖玉一辆车,许鹤仪和姜暖竹陪着姜老爷子一辆车。 下车时,许鹤仪和姜暖竹则一左一右搀着姜老爷子在后面走着。 姜家父女三人跟在后面,偶尔能听见聊天声。 不明真相的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夸一句和睦幸福的一家三口。 到了姜奶奶坟前,姜暖竹上前烧纸钱,许鹤仪主动拿着香烛点燃,倒显得姜父姜母有些空闲,只能站在一旁干等。 姜暖玉无聊的左顾右盼,看得姜老爷子十分心烦。 许鹤仪先拿了三根香送到姜老爷子手上,“爷爷,小心点。” 姜老爷子慈和道:“好。” 许鹤仪又拿了三根香递给姜暖竹。 姜暖竹抬头接香,撞上许鹤仪黑沉的眼眸,两人都下意识勾唇浅浅一笑。 四目相对,一股暖意在心尖流淌。 明明才结婚几天,但两人之间已经有了许多默契。 许鹤仪给自己留了三根香,剩下一把递给姜父,就没管了。 祭拜时要按顺序,先是姜老爷子,照例对着老妻絮絮叨叨一会。 然后是姜父姜母,再就是姜暖竹和许鹤仪,最后是姜暖玉。 轮到姜暖竹时,她破天荒的多说了点话。 “奶奶,我身边的是您的孙女婿许鹤仪,他是您当初亲自挑选的,现在我带着他一起来看您。” “他很优秀,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说这话时,姜暖竹面颊微热,努力忽略身边许鹤仪灼热的目光。“我们前不久领了结婚证,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不会让您担心的。” 第25章 陪许太太,叫什么辛苦? 姜暖竹主动牵住许鹤仪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男的身姿如玉,女的温柔优雅,站在一起十分相配。 照片上的姜奶奶笑着看着两人。 一旁的姜暖玉撇了撇嘴,扭头往一旁看,就撞上姜老爷子冷沉沉的一双眼,顿时吓的站直了身子,不敢再乱看。 等姜暖竹说完,许鹤仪也沉声开腔:“奶奶,暖竹和您说的一样好,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我会护她一辈子,不会让人欺负她。” 许鹤仪说这话时,牵着姜暖竹的手力道大了许多,无声的表示着自己的态度。 姜暖竹忽然就有点好奇。 奶奶当年到底是怎么和许家订下婚约的? 回来路上,姜暖竹和许鹤仪并肩而行,落后众人几步。 忽然听到许鹤仪低磁的声音响起:“每次都是这样吗?” 姜暖竹看了眼前面嬉笑打闹的一家三口,淡声道:“我已经习惯了,早就不会有感觉了。” 姜暖竹现在也不是非得要父母的年纪。 见许鹤仪眸光沉沉落在姜父姜母身上,姜暖竹温声解释道:“以前每次祭祖,好像只有我和爷爷是一起的,但这次不一样!” 她笑着抬头,对上许鹤仪垂落的眼眸,“现在还多了个你!” 姜暖竹嘴角弯弯,梨涡若隐若现,眉宇间都洋溢着淡淡的幸福。 许鹤仪不由被她的笑意感染,“以后我都陪着你。” “那以后都要辛苦许先生了。”姜暖竹浅笑调侃。 许鹤仪眉眼淡然:“陪许太太,算什么辛苦?这样说的话,那也要辛苦许太太陪着我了?” 姜暖竹被他反将了一军,面色有点泛红。 “对了。”姜暖竹凑近许鹤仪悄悄问道:“当年我奶奶和你说了我什么?” 许鹤仪眉梢微动,也低下头,凑近姜暖竹的耳边,低笑一声,吐出四个字。 “不告诉你。” 姜暖竹一怔,整个耳朵都烫的惊人,热意好像顺着耳蜗传递到心肺,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被许鹤仪逗了。 祭祀完后,一群人就回了姜家老宅。 见李妈在做饭,姜母顺势叮嘱了一句:“暖玉爱吃虾和洋葱,你记得多弄点,最近的香椿是最嫩的时候,弄个香椿鸡蛋,这个暖玉也爱吃。” 李妈手一顿,有些为难道:“可是暖竹小姐……” 李妈刚要说姜暖竹对虾和鸡蛋过敏,姜母瞥到正在厨房帮忙摘菜的姜暖竹,忽然走近:“暖竹,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 姜暖竹微愣,“妈,您说?” “既然你和鹤仪结婚了,就好好过。哪有出嫁的女儿先回娘家祭祖的?你让许家那边怎么想?” 姜暖竹面色不变:“妈,鹤仪和许家那边说了,我和鹤仪都觉得没问题。” “嘴上说没问题,心里未必是怎么想的。”姜母一副苦口婆心道:“妈也是为了你好,许家门槛高,你要是不懂事点,到时候被婆婆嫌弃,可别怪爸妈帮不上你忙。” 姜暖竹陷入沉默。 姜母以为姜暖竹听进去了,正要离开,就听到姜暖竹毫无波澜的声音:“以后姜暖玉结婚了,妈也会这么为她好吗?” 姜母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老是要和你妹妹比?你妹妹比你小这么多,你好意思和她比吗?” 姜暖竹放下手上的菜,云淡风轻的问道:“所以妈是觉得我现在和姜暖玉比都不配了?” 以往面对姜母的质问,姜暖竹只会默默接受,从不反驳。 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忍了。 和许鹤仪待久了,她好像受不得委屈了。 姜母从不觉得自己偏心,听到这话,脸色一拉,倔强道:“我不是这意思!” “哦,那是我误解了。” 见姜母松了口气,姜暖竹勾了勾唇,淡淡道:“那妈下次说话还是注意点,不然我很容易误解你偏心。” 看到姜母憋红的脸,姜暖竹不急不缓的走了出去。 上二楼时,姜暖玉双手环抱靠在墙壁上,满脸幸灾乐祸:“姐姐,你又惹妈妈生气了?” 姜暖竹一转头,定定看着她。 姜暖玉被她漆黑的眼眸盯的有些不自然,脸上的笑一收敛,警惕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姜暖竹慢悠悠开口:“妹妹,妈妈让我告诉你。以后结婚了别来祭祖了,免得以后婆家不满意。” 姜暖玉正要勾唇嘲笑。 “哦,我忘了。”姜暖竹故作惊讶道:“你以后的丈夫怕是入赘都会被嫌弃上不了台面,以妈的强势,你婆婆应该说不上话。” 姜暖玉顿时就怒了,“你说谁上不了台面?!” 她这话声音太大,下一秒就听到楼下姜母不耐烦的声音。 “你们姐妹又在吵什么?!暖竹你就不能让让你妹妹?!” 姜暖玉面露得意之色,眼底都是骄傲。 好像无声炫耀:你看妈不管什么情况都是护着我的。 姜暖竹做势要下楼,“我要和妈解释两句,我可是实话实说,没有欺负你。” 一听实话两个字,姜暖玉全身紧绷,赶紧拉住姜暖竹。 “你给我站住!” 姜暖竹淡声道:“放手!” 姜暖玉顿时放手。 “妹妹这么听话,不帮我解释两句?” 姜暖玉瞪了她一眼,对着楼下喊道:“妈,我们没在吵,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姐姐。” 楼下顿时就没了声音。 见姜暖竹要离开,姜暖玉不甘心嘲笑:“晏时前段时间出国了,要是知道你结婚指不定怎么闹腾。” 姜暖竹一边上楼,一边漫不经心道:“闹大了到时候把你送去嫁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姜暖竹看都没看姜暖玉一眼,却能猜到姜暖玉听到这话,脸色有多难看。 因为姜暖玉知道,一旦姜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怕是真的会动这个心思。 第26章 许家旧事 上了楼,许鹤仪正在跟老爷子一起欣赏画。 姜暖竹也凑在一起,偶尔提两句。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两人扶着姜老爷子下楼。 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姜母略显强硬的声音:“我不是说了暖玉爱吃虾和洋葱,还让你弄个香椿煎蛋,你一个都不做,这是在故意针对我吗?” 李妈小声道:“太太,暖竹小姐对虾和鸡蛋过敏,家里没备这些菜,您要是早点说我还能提前准备……” 姜母:“你的意思是她不能吃,我们就全都跟着不能吃?” 李妈无奈道:“不是不能吃,您说的时候菜都已经买好了。” 李妈那时都开始做饭了,总不能丢下手上的活又去买菜。 姜暖玉的撒娇的声音响起:“妈,我不管,这些菜没一个我喜欢的,我就要吃我喜欢的菜。” 姜母一扭头,由于方位问题,只看到姜暖竹一个人。 她面色冷然,满是嫌弃道:“清明节你还要闹腾的祖宗不安宁!” 姜暖竹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这口锅扣到了自己头上,唇角略带嘲讽:“对呀,妈。清明节您怎么还闹腾呢?” 她语气平平淡淡的,却透着十足的嘲讽意味。 姜母从没想过姜暖竹会这么对自己说话,一瞬间憋得慌,还有股气在胸口窜。 还没等姜母想出骂人的话,就听到姜老爷子发脾气:“吃什么虾和蛋?全都给我吃素!要是吃不了的,就给我滚出去!” 姜母一惊,才看到拐角处的姜老爷子和许鹤仪,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爸,原来你也在……” “我不在,我死了!”姜老爷子一摆手,气呼呼的朝着客厅走。 姜暖竹追上前扶人,怕姜老爷子气出个好歹。 结果发现许鹤仪没走,一转头,就见许鹤仪的气息平淡中透着冷意,忽然生出一股难言的威势,十分摄人。 “李阿姨,暖竹身子弱,以后姜宅做饭尽量不要有她过敏的菜。” 李妈恭恭敬敬道:“知道了。” 许鹤仪视线一转,对着姜母道:“小妹如果不喜欢,以后每次聚会,我可以替您在外面给她置办一桌席面。” 姜暖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让我一个人去外面吃……” 还没说完,撞上许鹤仪那双过于黑沉的眼眸。 姜暖玉心头一跳,只觉一股冷意从脚底窜到脑门,不敢再往下说。 许鹤仪明明比他爸年轻多了,可那一身威势释放出来,重若千钧,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许鹤仪转身离开,姜暖玉才敢大声喘气。 一扭头,发现姜母的面色也十分难看。 “妈……” 姜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暖玉,以后少招惹你姐。你姐夫……不是个好相处的。” 姜暖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姜母让她不要招惹姜暖竹。 …… 吃完饭,姜父姜母就带着姜暖玉先离开了。 姜暖竹和许鹤仪陪了姜老爷子许久才坐车前往钟鸣寺。 车上,姜暖竹低着头:“今天在姜宅,谢谢你护着我。” 许鹤仪淡声道:“你是我老婆,我不护你护谁?” 姜暖竹微微抬眸,潋滟的水眸撞入许鹤仪眼底。 她倏然大胆道:“许鹤仪,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说这话时很有男人味?” 许鹤仪浓眉微动,眼底似有波澜起伏,“许太太,什么叫男人味?” “你很懂?” 说最后三个字时,许鹤仪尾音微扬,像是指尖轻拨琴弦,余韵悠长。 姜暖竹胆子也就大了那么一下,说完这句话人就怂了。 “我不懂!”她垂着头,温声肯定道。 许鹤仪指尖微痒,想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却知道这个动作有些冒犯。 思索片刻,还是克制住了。 “许太太今天在姜宅很会怼人,怎么这么会这么乖了?” 姜暖竹耳尖红了一片,“你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会保护自己的许太太。” 许鹤仪还是没克制住,骨节分明的指尖抬起姜暖竹的下巴,狭长眼眸微垂,四目相对,两人眼底都只有对方。 许鹤仪嗓音低磁:“你被人欺负,我也会不开心的。” 即便那个人的她最亲的家人。 他略带粗糙的指腹从姜暖竹的唇角划过,像是触电般,姜暖竹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她被吓了一跳,飞速撤向一旁,慌不择言道:“你喜欢就好,不,我其实也不是这么喜欢怼人的。” 许鹤仪似是低笑了一声,“嗯,我喜欢。” 故意忽略了姜暖竹后面的话。 姜暖竹面颊泛红,红唇微抿,侧头看向窗外佯装淡定,其实心里悄悄吐槽着。 许鹤仪看着像是个老干部,结果说起撩人的话来一套一套的。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闷骚? 车子开到长林大道时,正好碰上堵车。 姜暖竹有些晕车,靠在车椅上休息。 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许鹤仪低声嘱咐:“把右边的窗户打开点。” 姜暖竹眼睫微颤,睁开双眼,就看到许鹤仪不知道哪里拿出块毯子,正小心给她盖上。 四目相对,一车寂静。 许鹤仪率先开腔:“难受?” 姜暖竹安静了两秒,才乖乖回答:“有点。” “马上就上高速,到时候会好点。” 姜暖竹柔柔应着:“嗯。” 刚要阖上眼,忽然车身一震,姜暖竹扑了出去,耳旁响起一道巨响。 许鹤仪下意识把姜暖竹扯入怀里,手臂挡在车椅子上。 片刻过后,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司机:“右边的车超车,把我们给蹭了。许总,我先下去看看。” 许鹤仪:“嗯。” 姜暖竹从许鹤仪的怀里中抬起头,往窗外一看,眼底滑过一丝惊讶。 “风暖?!” 许鹤仪的视线跟随她一转,眸光平静。 风暖恰好转头,对上姜暖竹的视线,眼底并无意外,只是本就苍白的面颊好像更加白了,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 她躲开姜暖竹的视线,推开车门下车。 姜暖竹想到她还怀着孕,有几分不祥预感。 正好司机过来:“许先生,车头擦的有些严重。” 许鹤仪看向姜暖竹:“我们先下车。” 看了车头的情况,许鹤仪当即打电话重新调车,护着姜暖竹站在路边。 风暖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我急着赶路,没控制好距离……” 第27章 许太太也会心疼我了? 许鹤仪沉沉的眸光落在风暖身上。 风暖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连呼吸都有些艰难:“请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都配合。只是……我没有那么多钱赔。” 许鹤仪没开腔,司机走过来:“小姐,赔偿问题你待会可以和保险公司谈。” 他又对着许鹤仪道:“许先生,已经通知交警了,江秘也开车过来了。” 许鹤仪微微颔首,侧眸看向姜暖竹:“冷吗?” 姜暖竹:“还好……” 刚说完,许鹤仪已经解下西装外套给她罩上,垂眸帮她扣着扣子。 姜暖竹彻底被许鹤仪的气息和体温包裹,她想拒绝都来不及。 见两人完全无视了自己,风暖瘦弱的身子好像在风中摇了下。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嗓音带着几分哭腔:“晏时,我开车不小心,把姜小姐的车给刮了,可能要赔很多钱,我可不可以先和你借一点……” 没过一会,姜暖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二话不说给摁了,顺便拉入黑名单了。 下一秒,风暖小心翼翼道:“姜小姐,晏时说想和你说两句话……” 许鹤仪似乎终于注意到风暖的存在,“你是?” 风暖一愣。 好歹上次她也和姜暖竹打过招呼,她以为姜暖竹的‘奸夫’起码会对她有点印象。 风暖:“我是姜小姐未婚夫的朋友。” 许鹤仪微微颔首:“晏时的朋友?” “你也认识晏时?”风暖有几分震惊。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姜暖竹的出轨对象竟然还是晏时的朋友?! 风暖心底闪过一丝隐秘的激动。 许鹤仪冷淡的嗓音天然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晏时的朋友,付不起赔偿费?” 平平淡淡的一句疑问,却像是一耳光抽在了风暖的脸上。 风暖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只觉得许鹤仪平淡的眼神中藏着质疑、轻蔑和漠视,好似能看穿她的一切。 “对不起……”风暖眼眶泛红,泪珠闪烁。 风暖这次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许鹤仪却没再多言。 风暖咬唇看向姜暖竹,手机还在和晏时通话,“晏时,我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 风暖点了外放。 下一秒,姜暖竹就听到晏时担心的嗓音:“暖暖,你怎么样了?!先别管刮车的事情,我让人去处理,你先去医院!” 风暖委屈道:“这里堵车,我车子开不了,120也进不来,我去不了医院……” “叫姜暖竹接电话!让她送你去医院!告诉她,你要是出了一点事,我绝不会放过她!” 这句话,晏时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许鹤仪、姜暖竹甚至是周围堵车的旁观者都听得一清二楚。 姜暖竹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在心底乱窜,还有寒意从脚底升起。 就算她和晏时订婚的三年没有一丝感情,凭着两家世代的交情,姜暖竹以为晏时也该对自己有几分尊重。 结果只要风暖一通电话,晏时就能毫无缘由的给她扣上一口锅,甚至把她当仇人来对付。 这种毫无原则的偏心,恍惚间让姜暖竹看到了姜父姜母。 姜暖竹不由庆幸自己当初断的够快,不用再受这一遭气。 姜暖竹淡定拿起手机,拨通了晏父的电话。 “晏叔叔,有个叫风暖的孕妇在路上撞了我的车,晏时忽然喊着不放过我,我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姜暖竹的话,风暖也听到了。 她要掉的眼泪顿时没了,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急色:“姜小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晏时不是这个意思。” 姜暖竹哦了一声,“晏叔叔,风暖说晏时不是想对付我,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我确实有点害怕……” 风暖上前想要去抢姜暖竹的手机,不过被司机拦在身前。 司机严厉呵斥:“这位小姐,请留步!你想做什么这四周都是有监控的!你可别以为自己是孕妇就可以随便玩栽桩嫁祸!” 姜暖竹靠在许鹤仪手边,继续对晏父道:“嗯,谢谢晏叔叔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挂了电话。 许鹤仪抬手揽住她的腰身,低头道:“车到了。我们先上车吧。” 姜暖竹点了点头:“好。” 风暖被司机挡住,只能捂住手机喊道:“姜暖竹,你站住!姜……”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我肚子疼。” 司机淡定后退,“这位小姐,我可没碰你。就算闹到法庭,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的。” 这破司机竟然把自己当碰瓷的了! 风暖脸色涨红,抬头一看,姜暖竹已经和那个男人上车离开了。 她面色越发难看。 想到姜暖竹竟然直接越过晏时给晏时父亲打电话,风暖就有些发慌,忍不住又拨通电话和晏时解释。 当然,也少不了添油加醋。 不过这些和姜暖竹都无关了。 晏时就算原地娶了风暖原地当爹,也管不到她头上来。 一上车,她刚要说些什么,身边的许鹤仪低沉的声音响起:“嗯,以故意伤害诉讼,要最高赔偿,不接受调解。” 姜暖竹扭头就看见许鹤仪在打电话。 她安静的思索了两秒,惊讶的张了张嘴。 见许鹤仪挂了电话,才问:“你要以故意伤害起诉风暖?还要最高赔偿?” “嗯。” 上次在珠宝店,风暖当时还在当服务员,姜暖竹觉得她应该没什么钱。 “风暖应该没钱,最后怕是要求晏时……” “我可以连晏时一起起诉,毕竟他们关系不一般。”许鹤仪淡定陈述,不过又补充了句:“你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姜暖竹生怕自己说晚了,许鹤仪就打消这个念头。 姜暖竹温柔的嗓音透着坚毅:“我为什么不愿意?!晏时和风暖不清不楚,谁知道今天这车祸和他有没有关系?!只是这样会不会牵累到你?” 许鹤仪:“有律师处理,不会影响我。” 姜暖竹静静看着他,眼底眸光越发明亮:“许鹤仪,你是在替我出气吗?” 许鹤仪垂眸,眸光沉沉,只淡淡问她:“还难受吗?” 姜暖竹摇了摇头,眼眸水光闪动:“许先生,我现在很高兴。因为你的保护和偏爱……” 这种偏爱,父母没给、晏时没给,许鹤仪都给了她。 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第28章 许太太,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许鹤仪的指尖拂过她的耳畔,替她撩起一抹碎发:“许太太,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姜暖竹与他视线相对,忽然就体会到了心脏小鹿乱跳的感觉。 脸颊越来越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姜暖竹启唇,正要说话,江秘书忽然出声:“许总,到了。” 许鹤仪冷静道:“要下车了。” 姜暖竹软软应了一声:“嗯。” 车子很快驶到了钟鸣寺山脚下,停车场内一排全是许家的车。 姜暖竹跟着许鹤仪认了人。 这次许家来了六人,包括许老爷子、许鹤仪父亲和他的第二任妻子以及一对儿女、许鹤仪姑姑。 许姑姑浓眉大眼,一头大波浪卷,美艳中又透着几分威严,对姜暖竹微微一笑:“大哥说的没错,姜家的姑娘确实很优秀,漂亮又有气质。” 说着,就从手上褪下一个羊脂白玉手镯,“见面礼,别嫌弃。” 姜暖竹被夸的有几分不好意思,“谢谢姑姑了。” 许家的情况有些复杂,婚后姜暖竹也有所了解。 许鹤仪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婚后感情还不错,也是当时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但在许鹤仪十四岁时,许父忽然被竞争对手爆出有个私生子,还大许鹤仪两岁。 这一消息震惊许张两家人。 后来查清,这个孩子是许父的前女友瞒着大家在国外生下来的。 过了不久,许鹤仪父母离婚。 许父为了给私生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离婚后再娶了前女友,也就是现在的许夫人。 两人后来又生了个女儿。 这一儿一女分别叫许鹤元、许鹤芝。 认完人,大家就跟着许老爷子开始登寺。 钟鸣寺最有名的就是山顶的大佛,远远看去,金色佛身与穹苍相连,金光耀目,天碧云阔。 佛像低眸俯瞰,慈悲和蔼,垂怜众生。 姜暖竹看了眼陡峭的阶梯,有些惊讶,“这台阶好高,爷爷能爬上去吗?” 许鹤仪抬手搀扶着姜暖竹,“一共九百四十九阶,大概要走一个小时,爷爷每年都要登几回,对他来说小意思。” “倒是你。”许鹤仪平淡的语气透着关切,“要是累了就告诉我,别硬撑。” 姜暖竹眉眼清丽,笑道:“许先生也太小看我了。” “我可不敢小看许太太。”许鹤仪为自己脱罪,“我是担心你。不过我倒是忘了,许太太跳舞这么厉害,随便训练就是几个小时起步,应该不会怕爬山。” 姜暖竹轻哼一声,“本来就是。” 许鹤仪唇角微勾,深邃的眼底酝酿着宠溺之色。 爬到半山腰,姜暖竹额头不见一点汗意,但小妹许鹤芝一直叫嚣着不行了。 其他人也肉眼可见有几分疲惫。 倒是许老爷子,年纪虽然大,喘气都不见怎么急促。 见许鹤芝叫嚣的厉害,许老爷子沉声道:“那就先休息一下。” 其他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许鹤仪扶着姜暖竹在旁边的石像上坐下,顺势递过来一瓶水。 姜暖竹一拧,发现瓶盖已经被拧开。 她抬眼悄悄打量了许鹤仪一眼,嘴角微微弯起。 许鹤仪的体贴无处不在,总能让姜暖竹感觉到淡淡的暖意。 趁着休息,许姑姑走近,爽朗笑道:“暖竹,你累不累?” 姜暖竹微愣,摇了摇头,“姑姑,我不累。” “听说你是舞蹈演员,训练强度应该很大吧?” “还行。上学的时候训练多,现在倒是没怎么练了。” “还是要身体素质好,以后生孩子也能少吃点苦头。” 姜暖竹脸一红,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要孩子的事情上。 八字还没一撇呢。 许鹤仪不急不缓道:“姑姑,我们还年轻,不急这一时半会。”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加把劲了!” 许鹤仪依旧淡定:“不急。” 姜暖竹听得有些尴尬,想转移话题,下意识把手上的水递了过去,“你渴吗?要喝点水吗?” 问完才意识到手上的水自己已经喝过了。 她刚要往回收,许鹤仪已经从她手上接过水了。 “许太太也会心疼我了?” 淡淡调侃一句,许鹤仪自然的拧开瓶盖喝水。 “那水,我……” 姜暖竹呆呆看着他仰头喝水。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薄唇淡红,隐约有水光覆盖,透着欲色,与他一身沉稳冷淡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姜暖竹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尖像是有一缕火苗窜上来,一路沿着血管烫烧。 许鹤仪喝完水,嗓音微哑,“你刚刚说什么?” 姜暖竹有些结巴,“没,没什么。” 许鹤仪:“脸这么红,累了?” 昨天刚下完雨,今天还是阴天,所以不可能是太阳晒的。 姜暖竹默默点头,十分心虚,“对,确实有点累了。” “那就多休息一会。” 没过一会儿,许老爷子喊着要走。 许鹤仪淡声道:“你们先走,我和暖竹再休息会。” 等人走了,姜暖竹忽然小声道:“刚刚的水,我喝过了。” 许鹤仪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水,十分淡定:“许太太嫌弃我?” “没有……” 许鹤仪认真道:“我也不嫌弃许太太。” 姜暖竹面颊微红,咬唇道:“许鹤仪,我们这算不算不是间接接吻了?” 许鹤仪眼眸沉了沉。 “嗯。” 喉间逸动的低沉声调掠过人的心脏,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体内蔓延。 姜暖竹忽然觉得有点热了。 许鹤仪忽然道:“姑姑刚刚催生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顺其自然。” 姜暖竹重重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姑姑当年结过一次婚,婚后一年怀了孩子,结果七个月大的时候胎停了,被迫引产。她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可惜总怀不上,就盼着给我带孩子。” 提到带孩子时,许鹤仪眉宇间有几分无奈。 姜暖竹安静点头,“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低声道:“我们……顺其自然吧。” 两人现在感情进展很舒适,如果没有意外,怀孕生子也是这两年的事情。 姜暖竹并不抗拒生孩子的事情。 姜爷爷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如果感情水到渠成,她也想让爷爷看到曾外孙,不留遗憾。 许鹤仪听到了她的话,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微勾。 他的许太太,也太好哄了点。 男人的大掌裹住姜暖竹的手,幽深的眼底,荡开层层涟漪。 爬到山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姜暖竹面不红,气不喘,惹的许姑姑直夸她身体素质好。 姜暖竹凑近许鹤仪,“以前每年都是这样吗?” 她有点不懂许老爷子爬阶梯的执念。 许鹤仪:“爷爷爱好不多,爬山是一项。” 姜暖竹听后,认真道:“这个爱好不错,强身健体!” 到山顶休息没一会,就开始拜佛。 许家准备的排场很大,早有一排身穿袈裟的大师盘膝在佛像两边,手持佛珠低声念经,中间摆着香案,上面放着香炉。 有人上前给每个人递上香,大家按长幼顺序依次排列好,跟着许老爷子一起跪拜。 爬阶梯时,许鹤仪早就提醒过姜暖竹,要在佛像下拜佛听经,大概会持续一个小时。 她只需要跟着许鹤仪行动就行了。 每次三拜后起身,许鹤仪总会空出右手不动声色搀扶了姜暖竹一把。 拜了足足一个小时,许老爷子发话:“今天差不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起身。 许鹤仪见姜暖竹揉了揉腰,轻声问道:“累了?” 姜暖竹摇了摇头,“还好。” “回去先休息一会,六点钟准备吃素斋。” “大家一起吗?” 许鹤仪微微颔首,“今晚一起,后面两天可以由自己安排。” 绕过寺庙前院到了后院,环境霎时清幽了许多,近处野竹肆意生长,远处空山鸟鸣,意境悠远。 四周安静下来,许鹤仪才道:“有不习惯就和我说,别委屈自己。” “我会的。” 姜暖竹不由好奇。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喜欢委屈自己?” 许鹤仪:“不是吗?” 他目光过于幽深,姜暖竹忽然红脸 故意转移话题:“这里环境真不错。” “今天天色有点晚了,明天我带你看看。” “明天还要祈福参拜吗?” “不用。”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清明祈福,挺有意思的。” 许鹤仪见她眉宇间没任何勉强,才放心了几分。 到了厢房,姜暖竹才意识到一件事。 她左看看右看看,呆呆道:“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许鹤仪正慢条斯理的脱着西装外套,手微微扯了下领带,动作随意淡然,“嗯。” “那我们晚上怎么睡?” 许鹤仪动作一顿,耐心解释了一句:“家里人都在,不好安排两间房。” 姜暖竹脸颊有点红,“我知道。” 许鹤仪从容提出建议:“晚上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姜暖竹有点犹豫:“这样不好吧。山上气温低,晚上睡地上很冷吧?” “还行,忍忍就过去了。” 姜暖竹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又问了句:“房间里还有套被子吗?” “没有。” 姜暖竹终于反应过来:“那你说睡地下?” 这不是在故意逗她玩吗? 一抬头,就撞入许鹤仪幽深如海的眼底,罕见的染着几分戏谑。 “许太太,怕我吃了你?” 男人低磁的嗓音像是在耳畔摩挲,痒痒麻麻的酥感顺着耳膜传递到心间。 姜暖竹的脸颊如掐了汁的菡萏,白里透红。 许鹤仪沉声问道:“你就这么不信我?” 姜暖竹小声辩解:“我没有。” 许鹤仪好整以暇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姜暖竹:“……只是有点突然,我还不习惯。” 许鹤仪忽然抬手,大掌落在她的头顶,有几分宠溺的轻揉了揉:“总要慢慢习惯的。” 姜暖竹乖乖点了点头。 第29章 我的许先生真贴心 刚领证时,许鹤仪答应过她慢慢来。 许鹤仪确实做到了,一直尊重她,从不为难她。 但姜暖竹自己好像没有,一直守在那条线边,从没有主动靠近一步。 想到这里,姜暖竹头低的更低了。 “刚刚不是累了?先去休息下吧。” 姜暖竹逃遁似的往卫生间走,许鹤仪看着她的背影提醒:“要洗澡的话,记得拿衣服,衣柜里都准备了。” 姜暖竹脚步一顿,脚在卧室和卫生间两边徘徊,半晌没走出一步,好像程序错乱了一样。 “不记得也没关系。”许鹤仪沉声一笑,“我一直在这,有事喊一声就行。” 姜暖竹脚步僵硬的转向卧室。 她要是转头,就能看到许鹤仪眼底的暖融笑意,满是宠溺纵容。 姜暖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她有点认床。 结果一躺上床就沉沉睡去,还是被闹铃叫醒的。 她满脸疑惑的按掉床头的闹铃,缓了几分钟,忽然疑惑转头。 谁给她设的闹铃? 许鹤仪! 姜暖竹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他的名字。 看了眼时间,顿时一惊。 她竟然已经睡一个半小时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过晚餐。 匆匆走了两步,姜暖竹忽然淡定了下来。 许鹤仪做事向来有条理,如果闹钟是他设的,那就说明现在还不晚。 这是姜暖竹对许鹤仪的信任。 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许鹤仪的消息。 【晚饭推迟了一个小时,给你定了个闹铃,有半小时准备时间,别急。】 姜暖竹看着消息,眉眼笑意浅浅,有种果然如此的踏实感。 她握着手机,微微歪头,忽然有点想调戏一下许鹤仪。 【醒来就看到消息了,我的许先生真贴心。】 也就隔着屏幕姜暖竹才敢这么大胆。 发完消息,她就丢下手机不敢看了。 拿手拍了拍脸颊,试图压下那股热意。 果然,她还是做不到许鹤仪那么云淡风轻的调戏人。 姜暖竹不急不忙的换了件衣服,又化了个淡妆。 直到出门,姜暖竹都不敢看手机。 幸亏四处有保镖,姜暖竹稍微一问,就有人给她引路,带着她去了一间厢房。 走到门口,就看到靠窗的榻榻米上。 窗外芭蕉碧绿如翠玉,一老一少相对而坐,腰背笔直如青松,手执黑白棋子缓缓落定。 隐约间,姜暖竹听到许老爷子问话。 “你们已经结婚了,暖竹是准备继续跳舞吗?” 听到这话,姜暖竹心尖一紧,面色一派淡定的往前走。 听到脚步声,两人不急不缓侧眸。 看到来人是姜暖竹,许鹤仪冷隽的眉眼柔和几分,对着她伸出手。 “还累吗?” “睡了一觉,好多了。” 姜暖竹看到许鹤仪的手,心中稍定,往前走了几步,纤细白皙的手落在他的掌心。 许鹤仪微微用力,裹住姜暖竹的手,牵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显得十分亲昵。 两人肩并着肩膀,郎才女貌,如一对璧人,容貌精致的让人觉得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安置好姜暖竹,许鹤仪才不急不缓道:“家雀有食笼中藏,野鹤无粮天地宽。” 他垂眸打量了两人交叠的双手。 许鹤仪:“爷爷,我不想暖竹成为笼中鸟,她该有自己的事业。” 许老爷子看了眼登对的夫妻俩,眉眼也有几分欢喜。 “这话说的也没错,只要你们夫妻商议好,爷爷都尊重你们的决定。” 说罢,许爷爷忽然笑道:“看在老头子这么通情达理的份上,你不准备让我两子?” 许鹤仪眉眼端庄,微微颔首:“三子。” 许老爷子无奈摇头:“暖竹,以往这小子冷情的很,费尽口舌也不肯让我半子,今天我可是沾了你的光。” “爷爷,这可不是因为我,是鹤仪对您的孝心。”姜暖竹温声告状道:“他和我爷爷下棋时,也不肯让棋的。每次我爷爷都被气的直抱怨,耍赖都没机会。” 许老爷子被逗笑了,“原来老姜也有这一天!” 远处传来许鹤芝叫嚷的声音,陆陆续续的有脚步声响起。 许老爷子笑意一敛,把黑棋丢入棋篓,“既然人来了,就准备吃饭吧。” 姜暖竹想要上前扶人,被许鹤仪拉住。 她才意识到两人的手一直牵着,脸颊有点泛红,刚要把手收回来,却被许鹤仪牢牢牵住。 姜暖竹低声道:“你干什么?待会有人来了!” 许鹤仪拉着她靠近自己,狭长的眼眸微垂:“下次我和爷爷下棋,一定不气他老人家。” 这里的爷爷,指的是姜暖竹爷爷。 他放下身段,似在哄她。 姜暖竹的面颊像是初绽的桃花,由白润缓缓染上绯红,耳垂红的好似血玉。 她嘴硬道:“这话你和爷爷说去,和我说做什么。” 其实反驳的声音堪比蚊子叫。 房间里很快就涌进一屋人,大家就按照次序在桌子上坐下,已经有人准备上菜。 小妹许鹤芝向来口无遮拦,盯着姜暖竹看了片刻,直白问道:“二嫂,你脸怎么这么红?” 姜暖竹被点名,眼底微怔。 不过她也只有被许鹤仪逗的时候才会失控,在外面她一向稳重从容。 姜暖竹刚要说话,许鹤仪已经淡淡开腔:“你刚刚在外面叫嚷什么?” 许鹤芝一听到许鹤仪的话,顿时就缩起了脖子。 “没,没什么。” 许姑姑看热闹不嫌事大,专爱在这种时候挑火:“大小姐没睡好,被她妈喊起来,甩了一路脸子呢。” 许老爷子冷淡发话,“鹤芝还小,她要是不愿意来,也不必勉强。” 许鹤芝敢怒不敢言,许夫人也一脸难堪。 许鹤仪泰然自若,不受半点影响。 他倒了杯茶,试了试温度,递给姜暖竹,“试一试,不烫。” 姜暖竹知道他护着自己,接过茶浅尝了一口,鼻尖全是茶香蔓延。 第30章 许鹤仪:许太太,要不要再夸我一次? 姜暖竹:“很香,你也试试。” “好。” 上完菜后,满桌都是素菜,不见半点荤腥,但是也十分精美。 吃饭时,许鹤仪一直在给姜暖竹夹菜,自己倒没见吃两口。 “你也吃!” 姜暖竹不好意思吃独食,就主动给许鹤仪也夹了点菜,还催促他多吃点,生怕饿着许鹤仪一样。 一来一往,两人举止克制又透着亲昵,显得十分恩爱。 其他人菜还没吃几口,就被狗粮喂饱了。 许老爷子倒是看得极为满意。 吃完饭后,许老爷子去和寺庙住持聊天去了。 许鹤仪就带着姜暖竹散步,顺便逛一逛寺庙。 此刻天色微暗,路旁的八角石灯已经亮了起来,山间鸟兽还在鸣叫,偶有清风吹来,浑身都透着舒适感。 两人走到一座八角凉亭下,俯瞰半座山的风景。 黄昏夜色下的寺庙,宁静致远,山壁建筑高低交错,有种别样的美感。 两人并肩而立,姜暖竹不由感慨道:“这里可真漂亮。” 她顺手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许鹤仪侧头看她,“钟鸣寺的雪景也很有名,院里还有一片红梅林,等冬天了我们一起来赏雪?” 面对许鹤仪的邀请,姜暖竹欣然应约。 “好呀。”姜暖竹含笑,带着几分调侃:“许先生到时候可别放我鸽子?!” “不信我?”许鹤仪低声反问。 “我当然相信。”姜暖竹浅笑嫣嫣,娇嗔道:“只是约定的时间还久,怕你可能忘了。” “不会。” 姜暖竹正要问为什么,就听到许鹤仪淡然道:“答应你的事,我都不会忘。” 姜暖竹面颊热意涌动,心尖像是有蜜,悄无声息的滴答滴答落下,甜意在心脏泛滥。 忽然,耳边响起许鹤仪低磁的声音:“许太太,我这么体贴,你喜欢吗?” 姜暖竹已惊,才发现许鹤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正俯身在她耳边说话。 灼热的气息顺着耳蜗蔓延,姜暖竹浑身都有些酥麻。 “你怎么忽然这么问?什么喜不喜欢?” 她想趁机拉开距离,却被许鹤仪的手臂揽住了腰。 腰间的手臂强劲有力,稍稍用力,把姜暖竹带向自己怀里。 许鹤仪见她健忘,不急不缓重复一遍:“‘我的许先生真贴心。’许太太,你这么快就忘了?” 在手机上敲下这句话时,姜暖竹已经用了最大的勇气。 现在亲耳听到许鹤仪又重复了一遍,姜暖竹的羞耻度简直暴增,恨不得抠个洞钻进去。 “我……我就是随便一说。” “我当真了。” 许鹤仪的眉眼十分幽深,一本正经的耍赖皮。 姜暖竹气急,也学他摆烂,“你当真就当真!” 说完脑袋往一旁扭,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实则是害羞的躲避。 她是学着他耍赖,以为许鹤仪这样就拿她没办法了。 殊不知许鹤仪看到她这模样,眼底眸光更深。 或许是姜暖竹从来没做过耍赖的事情,偶尔不讲道理一回,心虚的很,一直悄悄的偷瞥许鹤仪。 每次偷瞄过去就被许鹤仪抓包,显得十分可爱。 她一张脸越来越红。 许鹤仪揽着她腰的手没松,嗓音越发低沉,另一只手勾着姜暖竹的下巴转过来,与自己对视。 许鹤仪似在哄人:“许太太,要不要再夸我一次?” 他从容主导一切,一双黑沉的眼眸始终落在她脸上,灼热的能看穿她的一切心虚。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初看淡然沉静,再看好似有滔天巨浪在翻滚。 悄无声息间,摄魂夺魄,勾得姜暖竹舍不得挪眼。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唯剩对方,朦胧夜色下,更添几分暧昧。 姜暖竹微仰着下巴,唇瓣莹润粉嫩,无比诱人。 许鹤仪眼眸暗沉,一点点往下。 恍惚间,姜暖竹好像能嗅到许鹤仪灼热的气息。 忽然,远处传来吵闹声,隐约听得出是许鹤芝的声音。 姜暖竹被惊醒,往后一仰,手推开许鹤仪的胸膛:“你……这里是外面。” 许鹤仪神色如常,淡声问道:“那在家里就可以?” 姜暖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炸开,完全没了思绪。 她紧张的挣扎了下,许鹤仪放在腰间的手始终不肯松开,“许鹤仪,你放开我,有人来了。” 许鹤仪退了一步,低声道:“许太太,我想听你亲口夸我一次。” 也许是夜色太美,也许是许鹤仪的语气太能蛊惑人。 姜暖竹忍着羞耻,磕磕巴巴道:“我的许先生真贴心。” 许鹤仪狭长的眼眸微弯,松开了手。 姜暖竹立马逃也似的离开。 隐约听到身后许鹤仪说了句:“我的许太太夸人也好听。” 姜暖竹慌乱之下,差点一脚踩错了台阶。 回到家里,她就直奔洗手间。 也许是以前跳舞养成的习惯,她脑子不清晰时就喜欢用冷水洗脸。 姜暖竹一直往自己脸上泼冷水,洗了十多分钟,脸都麻了。 她才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人,姜暖竹怔在原地。 镜子里的她,眉眼间郁气散尽,疏朗开阔,明丽动人,一双眼眸顾盼生辉,和之前整日郁郁寡欢完全是是两个人。 恍惚间,姜暖竹才意识到自己变了这么多。 这一切,都是因为许鹤仪。 他是真的很好呀。 忽然间,姜暖竹又有些后悔,自己在八角亭时太扭捏了。 不就是夸他两句吗? 他那么好,难道还不值得她多夸两句? 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姜暖竹就看到坐在客厅的许鹤仪。 他正拎着一串中药在研究,看到姜暖竹满脸的水,眉头微皱。 姜暖竹忽然出声:“许鹤仪。” “怎么了?” 许鹤仪放下药包,姜暖竹已经走近,黑白分明的星眸看着他。 许鹤仪抬手,指腹擦了擦姜暖竹脸上的水珠,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脸上怎么这么冰?你在用冷水洗脸?” 姜暖竹忽然低头,许鹤仪抿唇:“我没训你。” “我知道。” 许鹤仪怎么会训她?他和她说话时连大点声都不会。 姜暖竹忽然主动抱住许鹤仪的腰身,头埋在他胸口。 这还是姜暖竹第一次这么主动。 许鹤仪却没那么开心,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姜暖竹,顿了顿,压低声音哄人。 “你要是不喜欢夸我,下次就不说了。” 姜暖竹没品出话外的卖委屈,只听出许鹤仪现在还在关心自己,感动的不行。 她鼓起勇气出声:“许鹤仪,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姜暖竹缓缓抬起头,和许鹤仪对视,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着:“许鹤仪,我真的很喜欢你的体贴。” 也许,她也有点喜欢上了他的许先生。 第31章 姜暖竹:你低头。 许鹤仪听到姜暖竹的话,眉宇间的担心散了大半,拿着纸巾轻柔的给姜暖竹擦脸。 声音也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知道。” 望着姜暖竹弯弯的眼眸,许鹤仪忽然哑着嗓音道:“许太太,现在不在外面。” 姜暖竹懂了他的示意,刚冷下去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许鹤仪还以为他的许太太又会害羞的不知所措。 但这一次,姜暖竹没有选择逃避,而是低声道:“你低头。” 仔细听听,好像还能听出姜暖竹的声音在发颤。 许鹤仪微微一怔。 听着她的命令,微微低下头。 下一秒,温软的触感在唇边蔓延。 姜暖竹还主动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脖颈,生涩的吻着。 可她实在是太紧张了,完全控制不了身体和大脑进行下一步,僵在了原地。 还是许鹤仪喉间逸出一声低笑,大掌扣住姜暖竹的腰身,露出罕见的霸道,占据了主动权。 “许太太,别急,慢慢来。” 他似在说这个吻,又好似在说其他。 姜暖竹缓缓放软身子,学着承受许鹤仪的好。 唇齿缱绻,情意无声浓烈。 那些陌生、紧张和害怕,都在一点点被打破。 许鹤仪吻的十分克制,可这克制之下,有着惊如深海的欲望,亦像他这个人。 一吻过后,姜暖竹许久才找回意识。 她一双水眸落在桌上的中药包上,“这是什么?” “寺里让人送来的泡脚药,可以舒缓疲劳的,今天大家爬山都累了。” 以前姜暖竹听了这话都只会应下,并不会多想,这会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以前也有吗?” 许鹤仪沉默片刻:“没有。” 那一吻过后,姜暖竹好像更大胆了。 “是你安排的吗?” 许鹤仪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嗯。” “那为什么不直说?”姜暖竹脑子里闪过什么,正要继续问,就听到许鹤仪关心她:“脚累吗?” 姜暖竹嘴比脑子快:“还好。” 许鹤仪淡然道:“那就是累了。” 姜暖竹乖巧闭嘴。 过了片刻,忽然悄声问道:“你好像很懂我?” 许太太就是有点口是心非,不算大问题。 许鹤仪平静开口:“关心一个人,自然就懂了。” 姜暖竹自我反思。 她对许鹤仪的关心,确实有点不够。 于是许太太自告奋勇,“这泡脚药怎么弄?” 许鹤仪:“?” “我帮你弄,你走了一天,腿肯定也累了。” 看这架势,许太太好像要帮他洗脚? 许鹤仪淡定的先发制人,“我先演示一遍,你应该就会了。” “演示?” “嗯。” “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就差不多了。” “哦……”姜暖竹不懂,只听许鹤仪的话照做。 刚进浴室,才想起来自己没带衣服进来。 “还真是让他说中了……” 姜暖竹尴尬了捂脸,深吸一口气,故作淡定开门。 一打开门,就发现门口多了张凳子,许鹤仪正拿着一叠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上面。 四目相对,姜暖竹好像没有意料中的尴尬。 她坦白认错:“我忘了。” 许鹤仪:“我说了,我就在客厅,有事喊我一声。” “我记得了,下次喊你。”姜暖竹乖乖认错。 洗完澡出来,客厅有股淡淡的草药香味。 姜暖竹下意识看向厨房,没看到人,往前走两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许鹤仪。 再一低头,就看到地上一盆褐色的泡脚水,隐约能看到一个药包。 姜暖竹还没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好奇的走近,“这药都有什么功效?” “缓解疲劳,活血驱寒。” “你要泡吗?” 许鹤仪抬眸,“不是我,是你。” 姜暖竹一呆,“你要帮我洗脚?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姜暖竹脑子里不由浮现许鹤仪帮她洗脚的画面,总觉得有些太美了,不太敢看。 “有什么不好?”许鹤仪眼底染了几分浅笑:“刚刚许太太不还要帮我吗?我先给你示范一下。” 姜暖竹还没想出应对之策,许鹤仪已经把她扶着坐在椅子上了。 他的大掌捏住姜暖竹的小腿,姜暖竹一僵,“我,我其实不累。” “嗯。”许鹤仪淡定应了一声,“那帮我试试水温?” 好像提出很普通的一个要求。 姜暖竹下意识点头,下一秒,腿就被许鹤仪放进水里。 姜暖竹:“……” 许鹤仪这人太精了,姜暖竹实在应付不了,索性就学着摆烂享受。 刚放进双腿,就听到许鹤仪问:“水温还行吗?” 姜暖竹低着头,“嗯。” “我给你揉一下,疼就告诉我。” 下一秒,他的大掌熟练的被姜暖竹按着小腿肌肉,姜暖竹忍不住轻呼了出来。 “疼?” “有点,不过我觉得还行。” 许鹤仪稍微放轻了点力道,“要揉散了,明天腿才不会疼。” “其实还好。我以前训练时,运动量比这大多了,每次跳完后就去按腿,疼的死去活来。相比之下,这点疼不算什么。” 也是现在忙着工作,运动量大幅度下降,才会爬个山腿就泛酸。 身为舞蹈演员,姜暖竹的双腿修长、线条匀称、肌肤白若冬雪,有些晃眼,只是一双脚上满是伤痕,并不算美。 看到许鹤仪的视线落在自己脚上,姜暖竹倒没有什么自卑感。 她只云淡风轻的笑着:“以前练舞留下的,这两年偷懒了,倒是没受过什么伤了。” 对姜暖竹来说,伤疤见证她的努力和荣耀,没有伤痕了,也就意味着舞台上没有她的位置了。 第32章 姜暖竹:许鹤仪,要是我当时截肢了,你还会要我吗? 许鹤仪帮她按着穴位,低沉的嗓音有些轻柔:“上面的伤,都是许太太的战绩。” 还没等姜暖竹说什么,许鹤仪忽然又开口问道:“之前腿受伤,有留疤吗?” 姜暖竹霎时陷入沉默。 许鹤仪:“抱歉,我不该问的。” 姜暖竹平静道:“没有什么不该问的。你是我丈夫,以后也会知道的。” 她把裤腿挽上一点,露出膝盖,在旁边有道鲜明的疤痕,约莫一个巴掌宽。 过了六年,伤痕倒是淡了些。 “另一条腿也有一个,差不多的位置。” 许鹤仪的视线落在伤口位置,眸光暗了暗,“你受伤的时候,我还在国外……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伤的很重?” 姜暖竹莞尔,“你就算在国内又能怎么样?” 姜暖竹受伤的事情最初瞒的很严实。 她是被亲妹妹从三楼推下去的。 一旦有一点消息暴露出来,警察就会上门,毕竟这算是故意杀人。 还是姜暖竹要被送去国外二次手术时,实在瞒不住那些探病的老师和朋友,才不得不公布的。 许鹤仪就算在国内,等听到消息,姜暖竹人已经飞到国外医院了。 “暖竹,我当时还是你未婚夫。” 那时候也没有晏时,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她身边,护着她。 姜暖竹想到自己当初的处境,眼眸一暗。 那时的她,很糟糕。 满身的怨气,被关闭在不见天日的病房了,差点被嫉妒、不忿和怨恨扭曲成最丑陋的模样。 那样的自己,连姜暖竹自己都不喜欢。 “许鹤仪,现在遇到你也很好呀。” “我一直觉得,现在的我和你相遇结婚,就是最好的时机。” 早一点,晚一点,都可能就这样错过了。 许鹤仪眼底冷意散尽,唯余温柔,“许太太,我有没有夸过你,你也很会撩人?” 姜暖竹面颊霎时绯红。 她低下头,在许鹤仪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又飞快的直起身子。 她侧着脸,柔声道:“谢谢许先生夸我了。” 许鹤仪眼底笑意渐浓。 姜暖竹发现,好像主动一点,也没有那么难? 而且两个人都会很开心。 忽然,许鹤仪哑声问道:“当初的伤,很严重吗?” 这是许鹤仪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姜暖竹避无可避。 她叹了口气,语气倒是十分淡然:“算是吧。差点要截肢了……” 姜暖竹忽然笑了起来,“许鹤仪,要是我当时截肢了,你还会要我吗?” 她只是开玩笑,随意一说。 不料许鹤仪眸光沉沉看着她,十分认真道:“要。” “许太太,我说过,我一向守诺。” 他等了她这么多年,无论姜暖竹变成什么样,他们的婚约不变。 姜暖竹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也认真看着许鹤仪。 “许鹤仪,如果你六年前登门说婚约的事情,我不会嫁给你的。” “那时候的我不够好,你值得更好的人。” 姜暖竹的骄傲,不允许她成为任何人的拖累。 片刻后,她轻笑道:“所以你出现的时机,刚刚好。” 许鹤仪垂下眼睛,眼底意味不明。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刚刚好,不过是有人在背后筹谋已久。 …… 经过这么一遭事,姜暖竹早忘了自己准备帮许鹤仪泡脚的事。 大约是谈到了以前的事情,姜暖竹兴致也不太高,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刚有点睡意,许鹤仪洗完澡进来了。 姜暖竹顿时清醒了过来,不由的紧张起来,这还是两人正式意义上第一次同床共枕。 上次在姜宅不算,她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看着许鹤仪一步步走近,姜暖竹手往上一摸,啪嗒一声把灯关了。 许鹤仪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顿:“要睡了?” 姜暖竹拿被子蒙住头装睡:“……嗯。” 身边的被子被掀开一角,床垫下陷,带动着姜暖竹的心跳加速。 周遭安静的落针可闻,隐约还能听到窗外的鸟在低低鸣叫,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暖竹掀开被子往旁边看了一眼。 黑夜里,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黑沉沉的影子有着白日没有的威严,空气中都透着点点冷意。 姜暖竹在安静下逐渐放松了呼吸。 片刻过后,姜暖竹睁眼看着天花板。 她失眠了。 又偷瞄一眼旁边的男人,不见半点声音。 许鹤仪难不成睡着了? 姜暖竹又往旁边偷看了几眼,只觉得鼻尖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清醇茶香,又像是雪松琥珀的香气,由淡变浓,不动声色间充斥侵略性。 旁边的黑影忽然响起低磁的声音:“睡不着?” 姜暖竹僵着身子不敢动,白天那点勇气全消失了,半晌才开口:“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水?” “香水?” “像是墨香,又像是茶香,我隐约记得有种茶墨是这种香味。” 姜暖竹越想越觉得熟悉。 许鹤仪:“傅老爱用茶墨,也送了我不少,我常年在他那里练字,接触的墨多了,染上了气味吧。” “对,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 月光透过云纹窗棂洒落地面,好似一层烟雾薄纱随风浮动。 姜暖竹忽然好奇道:“你跟傅爷爷练了多少年的字?” 房间沉静了片刻,只听到许鹤仪沉稳低醇的声线落在耳中。 “十六年。” 恍惚间,姜暖竹好像看到少年模样的许鹤仪,手持狼毫,清润如竹,于傅家老宅的梧桐树下挥笔泼墨。 梧桐叶绿,老墨清香,白墙黑瓦下,少年如玉。 十六年,正好是他们订婚的时间。 姜暖竹又想到许鹤仪当初说的话,‘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你。’ 原来他说出的话,没有一句虚言。 沉沉夜色中,一股不动声色的震撼在姜暖竹心底蔓延。 第33章 许太太,我不擅画,怎么办? 姜暖竹嗓音忽然有点干涩:“那为什么十六年来,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最初去傅宅求学,许鹤仪只是想静静观察姜暖竹,进一步了解他的小未婚妻。 后来就变成了看着她长大,慢慢期待把她娶回家。 姜暖竹不懂许鹤仪在等待中感情变化,却隐约懂得等待十六年背后情意。 那许鹤仪娶她,是因为重诺,还是有那么点喜欢? 姜暖竹还是太怂了,没有问出这句话。 她微微侧头,下巴碰到许鹤仪的肩膀,主动往前一靠。 这个距离,不会太生疏,也不会太黏糊,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 嗅着许鹤仪的气息,姜暖竹缓缓入眠。 夜色逐渐黑沉,身边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匀称,许鹤仪动作轻柔的起身,俯身看着靠着自己的姜暖竹。 她的肌肤娇润,像是上好的羊脂玉,透着莹润的光泽,樱唇杏眸,笑时晏晏动人。 略带粗糙的指腹从姜暖竹的眼尾滑过,轻轻摩挲,落在唇角。 许鹤仪低下头,在她唇角留下一道轻吻。 随后又化出一道叹息。 前面十六年,好像都没结婚短短几天难熬。 第二天,姜暖竹是被空山鸟鸣吵醒的。 一睁眼,白光铺满地面,室内一片晴朗,心情不自觉的好了几分。 侧头一看,旁边的枕头已经空了,姜暖竹悄悄松了口气。 刚下床,一阵腰酸背痛。 洗漱完,姜暖竹揉着腰出门:“看来还是训练太少了。” 一出卧室门,就看到两双眼睛都看着自己。 许姑姑笑的意味深长,“年轻人,就是能折腾。” 姜暖竹听懂了,知道许姑姑是误会了,面颊微红,故作淡定收回手打招呼:“姑姑,你来了。” “嗯,来找鹤仪聊些事情。正好,我也问问你们今天的安排?” 许鹤仪看向姜暖竹:“钟鸣寺有九座大佛寺,要去参拜吗?又或者随便走走?” “我听你的。”她一副乖巧样。 许鹤仪沉吟片刻,“我和暖竹都喜静,就不和姑姑一起了。” “知道了,嫌我吵,打扰你们二人世界。”许姑姑故意调侃,临走前忽然道:“你们两没事也多去老爷子面前逛一逛,没看见那边两个多积极?” 许鹤仪不置可否:“知道了。” 等许姑姑走了,姜暖竹好奇道:“姑姑来说什么事?” “我大哥看中了一家姑娘,姑姑提醒了我两句。” “谁家?” “傅家。” 姜暖竹顿在原地,无辜的眨了眨眼,“是我知道那个傅家?” “对,我大哥想娶傅老的孙女,你的闺蜜傅青隐。” “傅爷爷不会答应的!”姜暖竹肯定道。 姜暖竹隐约知晓。 许鹤元三十一还没结婚,就是因为他眼高手低,到处挑挑拣拣。 家世低的他看不上,家世高的看不上他。 许鹤元个人能力又一般,年纪还大,他妈许夫人也不算好相处。 傅青隐要真嫁给许鹤元,那真是一枝花插在牛粪上。 许鹤仪明显也不看好这门婚事。 他淡定提点姜暖竹,“你忘了,青隐还有个亲生父亲。” 傅青隐的父亲强势重利,他要想把女儿嫁入许家,谁也阻拦不了。 “我倒是忘了,她那个后妈一点都不省事。” 姜暖竹的爸妈偏心,但好歹是亲生的,还要点脸,傅青隐那是典型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她上前两步拿起手机,正要发消息,就听到许鹤仪问:“你准备给谁发消息?” “傅爷爷。”姜暖竹打字到一半,忽然看懂了许鹤仪的眼神,“你是让我直接告诉青隐?” 许鹤仪微微颔首,起身给姜暖竹倒了杯温水,“若是傅老出面,难免又出现父子不和的场面,不如让青隐主动表态。她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早年间,因为傅青隐后妈的事情,傅老爷子和傅青隐爸爸闹过很多次矛盾,现在父子两大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迹象。 要是傅老得知有人打傅青隐婚事的主意,怕是又有一顿好气。 姜暖竹点了点头,“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发完消息,姜暖竹立马收到傅青隐的回信。 她惊喜道:“青隐已经回来了,那我们什么时候约吃饭?” 许鹤仪:“都听你的。” 在这方面,许鹤仪从来都尊重姜暖竹的意思。 “四月九号吧。餐厅就你来安排。” “好。” 姜暖竹立马给傅青隐和简梨发消息。 她喝了口水,忽然笑道:“小时候我和青隐还做过约定,以后要一起出嫁,为了不分开,就嫁给一对兄弟。” 没想到真发生这种事时,姜暖竹只觉得抗拒。 当时也没想过还有同父异母兄弟的抉择。 许鹤仪勾唇:“那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要嫁什么样的人?” 姜暖竹认真点了点头,“想过呀!” 许鹤仪眉眼微动,“那许太太喜欢什么样的人?” “穿白衬衫的斯文少年呀。” 少女慕艾时,姜暖竹总会梦到穿着白衬衣的少年,面容虽然有些模糊,但那一身斯文清隽气息,迄今为止令人记忆犹深。 姜暖竹顺势问道:“那你呢?你以前想娶什么样的人?” 许鹤仪抬手点了点姜暖竹的鼻子,转移话题:“许太太,不饿吗?” 姜暖竹本来不觉得饿,被许鹤仪一提醒,忽然就饿了。 “好像有点。” 许鹤仪见她一脸懵,淡声提醒:“餐厅有准备好的早餐,快去吃吧。” 吃完早餐,姜暖竹浑身舒坦。 许鹤仪忽然告诉她,寺庙有间画室,里面有不少藏画,兴致来了还可以做画。 姜暖竹当即表示感兴趣。 “寺庙里的画室是对外开放的吗?” 许鹤仪但笑不语。 姜暖竹顿时就猜到了,这又是许鹤仪安排的。 他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为她想好一切。 两人并肩走着,姜暖竹眉眼弯弯,悄悄上前两步握住许鹤仪的手,假装不经意的四处打量风景。 “谢谢许先生啦!” 她温柔的声音随风消散,听的人心尖发软。 “许太太满意就好。” 许鹤仪垂眸看了眼两人十指交缠的手,唇角弧度微扬。 打开画室大门,抬眸就看到对面一扇六边形空窗。 窗前摆着一张案桌,笔墨纸砚俱全,窗外一株垂丝海棠鲜艳绽放,随风微动。 光影交织下,活像一幅画卷。 姜暖竹脑海中当即就有灵感如泉涌动。 许鹤仪一眼看出,淡声问道:“住持答应我开画室门,但要我留一幅画。” 他压低嗓音,蛊惑人的声音从喉间溢出:“许太太,我不擅画,怎么办?” 姜暖竹黑白分明的眼眸光亮耀目,“那他为什么还要你留画?” 许鹤仪:“我告诉他,我太太是国画大师姜逸之的孙女,深得他真传。” 第34章 许先生,你这是辣手摧花呀? 姜暖竹有些脸红,“你这不是撒谎骗人?” 姜暖竹学过国画,但充其量只能算是业余爱好,糊弄外行人还行。 “只要许太太画的够好,我就不是骗人。” 姜暖竹看着许鹤仪满是信任的眼神,犹豫道:“我试试。” “尽力即可。” “嗯。” 画画是需要灵感的。 没有灵感,给姜暖竹坐上三天三夜,她提笔也不知道在哪里落下。 可就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她捕捉到了一丝感觉。 站在案桌旁,落下第一笔,姜暖竹很快就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许鹤仪本来在赏画陪她,手机忽然有电话进来,怕打扰姜暖竹,他就站在外面接了通电话。 他透过窗口看到姜暖竹沉浸在绘画中。 斑驳的日光顺着窗户落在她白腻的脸上,眉眼精致秾丽,压了垂丝海棠三分艳色。 不知不觉,他看愣了十余秒。 经过电话另一头的柳烟归提醒,才逐渐回神。 怕打扰到姜暖竹作画,许鹤仪干脆就站在外面等着,偶尔回一通电话。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三个小时。 姜暖竹一气呵成完成了一幅画。 她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和腰,放下了手上的笔,拖着椅子坐在窗口,懒懒的打量窗外的垂丝海棠。 海棠花朵细长,微微垂着头,娇艳明丽,好似美人敷粉,惹人怜爱。 赏着美景,姜暖竹忽然有些犯困,趴在书桌上小憩片刻。 许鹤仪接完最后一通电话,摘下身边一支垂丝海棠,随着穿堂春风进了屋子,就看到美人酣睡的场景。 他悄然走近,冷峻的眉眼渐渐晕开暖意,把手中的垂丝海棠放在姜暖竹脸侧。 垂眸打量桌上的画作。 海棠娇艳,春风潋滟,美人酣睡,美不胜收。 许鹤仪低眸,落在姜暖竹白里透红,娇艳如菡萏汁晕染的肌肤上,喉间微动。 姜暖竹似有所感,缓缓睁开眼睛。 “你回来了。” 她刚睡醒,声音还有几分软糯。 “画完了?”许鹤仪淡声询问。 “嗯,算是完成了。” 她捡起桌上的海棠花枝,“这是你摘的?” “喜欢吗?” “很漂亮,不过许先生,你这是辣手摧花呀?” 许鹤仪淡声解释:“花和你很配。” 摘花时他倒没想那么多。 姜暖竹面颊泛红,就听到许鹤仪主动请缨:“我帮你提两行字怎么样?” 姜暖竹微惊,“好呀。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提呢,你的字连傅爷爷都认可。” 许鹤仪解开袖口,半挽衣袖,胸口贴着姜暖竹后背。 如此亲昵的姿势,姜暖竹有些许不自在。 不过她不敢动,怕影响许鹤仪题字。 许鹤仪将她圈入怀里,提笔落下两行字,如行云流水,挥笔即成。 姜暖竹探头一看。 ——唯有海棠花,恰似杨妃醉。 她呆呆的捏着手上的海棠花,想到趴在桌上小憩的自己,当即面颊绯红。 “许鹤仪,你这诗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被许鹤仪调戏了。 许鹤仪眉眼染笑,不疾不徐的解释:“意思是,许太太的睡颜,很美。” 一股热意像是从姜暖竹心脏涌动到全身。 她惊讶侧头看过去,眼眸水润,面颊色艳能比海棠,尤其是耳垂,鲜红好似血玉。 许鹤仪眼底暗沉翻涌,喉结上下涌动。 一身克制失控,俯身轻含。 姜暖竹手惊的撑在他的胸口,眼底闪过慌乱。 温热的触感从耳尖落在唇角,灼热的气息侵略过来,姜暖竹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次,许鹤仪全程主导,比上次吻的凶,也吻的更深。 唇齿交融,一片酥麻。 一吻过后,姜暖竹眉眼泛红,软软靠在许鹤仪胸口。 她还是有些紧张:“要是有人经过怎么办?” 许鹤仪嗓音暗哑,不疾不徐道:“许太太,我们是夫妻,不是偷情。” 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这里是寺庙。”姜暖竹微恼。 许鹤仪沉声:“所以呢?” 姜暖竹看准时机从许鹤仪怀里钻出来,大着胆子道:“所以许先生还是清心寡欲点好。” 她向来温柔,就算大点声说话,也是明媚娇俏模样。 逃到一半,又返回捡起桌上的海棠枝。 姜暖竹还以为许鹤仪会把她拦住,还小心了好一会。 走近却见许鹤仪一动不动,眸光深深看着她,眼底似有一丝宠溺划过。 她站在门口,拿着海棠枝。 四目相对,姜暖竹忽然就有点不知所措。 “大哥,你快点,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画!”许鹤芝的声音忽然响起。 同时,大门忽然被撞开。 姜暖竹后背微痛,身子被撞的前倾。 许鹤仪忽然起身,面色冷峻了几分,几步上前把自己扯入怀里。 一转身,大门敞开,冲进来许鹤芝激动的面庞。 看到许鹤仪那张沉冷的脸时,许鹤芝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不自觉的紧张:“二、二哥,你怎么也在这?” “进来不知道敲门?” 许鹤仪眉眼淡然,嗓音有股说不出的冷冽威严。 许鹤芝看到许鹤仪抱着姜暖竹,才缓缓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解释道:“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许家就是这么教你的?”许鹤仪眉眼越发幽深威重,“毫无礼仪,还满口谎话。” 许鹤芝被训斥的缩了缩脖子,眼眶泛红,一脸委屈样。 她大哥许鹤元跟上来打圆场:“鹤仪,鹤芝也是年纪小,莽撞了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许鹤仪平静道:“上次陈家小姐开门撞到她,她反手就给人家一耳光,大哥当时怎么不说这句话?” 许鹤元哑然。 要比年纪小,当时陈家小姐才九岁。 许鹤芝嘴硬道:“陈如怎么能和我比?!” 许鹤仪淡声道:“那你也配和你嫂子比?” 许鹤芝一副被羞辱的模样,又怒又委屈。 许鹤仪眉眼冷然,“道歉也要我教?” 室内一片死寂,许鹤元忽然看向姜暖竹:“弟妹,你要不说两句话?” 姜暖竹眼眸微垂,柔声反问:“让小妹和我道歉,很为难?” 虽然说许鹤仪反应很快,但姜暖竹后背还是被撞到了,这会也火辣辣的疼。 许鹤芝却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肯说。 她倒也没想怎么样,只是许鹤仪主动护着她,她难道还要装好人,让许鹤仪让步? 最后许鹤芝怒哼了一声,“对不起!” 语速极快的道完歉,转身就跑了。 许鹤元追了出去。 第35章 许太太,哪个君子会在画室偷香窃玉? 姜暖竹深吸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许鹤仪怀里。 她轻轻推了下许鹤仪的手,许鹤仪从容放开。 “你刚刚那样说话,会不会太过了?” “不会。” 姜暖竹信许鹤仪有分寸,也就没再追问,只好奇道:“你为什么说她满口谎话?” 许鹤仪嗓音微冷,“你猜她为什么带着许鹤元来画室?” 姜暖竹一愣,顿时明白过来。 画室是许鹤仪特意和住持商议好开门的,在此之前,姜暖竹都不知道这里有画室。 许鹤芝也是第一次来,忽然拉着许鹤元跑到这里,想必是从哪里听到了许鹤仪在画室的消息。 姜暖竹遂不再多问。 许鹤仪忽然问道:“你怎么听大哥的话没劝我呢?” 姜暖竹:“我们是夫妻,夫妇一体,你在外面护我,我肯定要和你是一条心,难不成还为了别人损你的脸面?” 姜暖竹要真为许鹤芝说好话,许鹤芝未必会领她的情,还损了许鹤仪在外的威严。 她不至于做这种蠢事。 中午许鹤仪带着姜暖竹去山上的西餐厅吃饭,姜暖竹看着盘子里的牛排,有点心虚:“我听说爷爷祈福都要吃三天素斋,爸和姑姑他们也都一样。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 “你喜欢吃素?” 姜暖竹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这些年为了保持体重,她没少啃菜叶子,李妈还换着花样给她搜罗蔬菜。 可能是当年吃的太狠了,姜暖竹现在每餐都得吃点肉,不然就有点心慌。 她一愣,难道许鹤仪知道这事? 姜暖竹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出来,许鹤仪已经淡定道:“那我们悄悄吃,不告诉他们就可以了。” 姜暖竹张了张嘴:“……还可以这样呀。” “为什么不行?” “你带着我偷吃,不符合你的人设。”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设?” 姜暖竹低头切着牛排,皮肤白里透红,“你是个光风霁月,儒雅端庄的君子。” 许鹤仪淡定反问道:“许太太,哪个君子会在画室偷香窃玉?” 姜暖竹面颊霎时绯红,像是被胭脂晕染出一抹红意。 她抬头看他,有几分娇怒,横了许鹤仪一眼,还环顾了一圈,生怕被别人听到。 许鹤仪看到越来越大胆的姜暖竹,暗沉的眼底笑意晕染。 他不疾不徐道:“暖竹,我不是君子,我是你丈夫。” 姜暖竹慢慢习惯他的撩拨,沉淀那一份涩色,淡淡应了声。 “我知道了。” 说完,她有些骄矜道:“下次肯定不让你在偷香窃玉成功!”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许鹤仪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姜暖竹脑袋一扭:“没什么。” 钟鸣寺很大,除了几个主寺和侧寺,旁边还有个观光景区。 爬山那天被封锁了,但今天已经解开了,不少游客都在这边游玩。 姜暖竹和许鹤仪吃完饭一出来,就看到对面一个寺人烟鼎盛,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姜暖竹侧头问:“你猜那是求什么的?” 许鹤仪配合她:“姻缘?生子?” 来求神拜佛的,无外乎是求这几样。 姜暖竹温柔笑着:“我猜是求发财的!” 许鹤仪勾了勾唇,“我倒不知道,许太太还是个财迷。” “我不是财迷,我只是与时俱进。” 姜暖竹主动扯着许鹤仪上前,边走边说:“最近不是流行一句话,姻缘殿上我一言不发,财神殿下长跪不起?” 许鹤仪大手揽住她的腰,防止被过路人撞到:“那许太太还真猜中了,这里确实是求财的。” 姜暖竹这才想起来,许鹤仪年年都来钟鸣寺,还和住持熟悉,肯定知道这寺求的是什么。 “你都知道了,还配合我猜?” “许太太喜欢,我为什么不能配合一下?” 姜暖竹嘴角笑意愈深,梨涡若隐若现。 许鹤仪总能在一些小事上给人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透着淡淡的愉悦。 姜暖竹越来越爱和他待在一起。 她看到旁边有人拿着红绸在树上系。 走近一看,身边小姐姐一蹦一跳,拉长了身子要往高处系,看起来挺拼的。 姜暖竹:“这是求什么的?” 小姐姐正好停下喘气,理所当然回道:“求发财呀!” “我一定要把它挂到最高!今年我要暴富!” 说完就又开始奋斗了。 姜暖竹也来了兴致,买了两条丝带,一条递给许鹤仪,一条自己留着。 许鹤仪:“许太太也想求发财?” 姜暖竹笑道:“嗯,好歹尽份力,等财神爷散财了,也别忘了我。” 许鹤仪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红丝带,有些失笑:“那我也求发财?” 姜暖竹挽着他的手臂,温柔笑着:“不求发财,只求你的事业顺遂,平安无忧。” 许家的产业已经够多了,顺顺当当每年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好,我听许太太的。” 两人挂好了红绸,许鹤仪又拿了两根红绸,牵着姜暖竹去隔壁的树上,“我们再挂一次。” 姜暖竹有点愣,“挂这么多?” 难道许鹤仪口是心非,内心也想发财暴富? 正疑惑着,就看到旁边一对小情侣在树上挂红绸,挂完后相视一笑,情意绵绵。 姜暖竹反应过来:“原来许先生不信财神信月老呀。” 许鹤仪刚系好红绸,低下头,狭长眼眸含笑,“嗯。” 老树枝繁叶茂,光影交织如纱,头顶红绸摇曳。 他含笑而立,恍了人眼。 姜暖竹的心怦然失衡,喃喃道:“这庙里的月老还真有点灵。” 许鹤仪是真信月老。 他还特意带着姜暖竹去了月老庙,取了一截红丝,仔仔细细的缠绕在姻缘桩上。 看着许鹤仪垂眸认真缠丝的模样,姜暖竹没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第36章 ——信月老的许先生。 照片上,男人长身玉立,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打下阴影,骨节分明的指尖捏着红丝,认真的缠绕着。 她把照片发在朋友圈,配文。 ——信月老的许先生。 这是姜暖竹第一次,不由自主的,想把许鹤仪分享记录在她的世界里。 一路闲逛,回到厢房后,姜暖竹就午休了一会。 许鹤仪去陪了许老爷子下棋聊天。 姜暖竹睡完过去找人,他们正好下完棋,正在品尝一位老友送来的般若汤。 佛家禁止僧人饮酒,有僧人偷饮,为避忌讳,就把酒称为般若汤。 不过这类酒经过后人研发改造,最后保留的大概只有个名字了。 姜暖竹坐在一旁安静听几人聊天,盯着杯中的般若汤片刻。 许爷爷就笑着让人给姜暖竹也倒一杯尝尝。 “这酒度数不高,味道也清甜,暖竹你可以试试。” 许鹤仪给她倒了一杯。 但谁也没想到,姜暖竹酒力太弱,一杯过后,人就开始犯晕,往许鹤仪身上靠。 许鹤仪没聊两句,一低头,就看到许太太摇摇晃晃靠在他手臂上。 面颊绯红,眸含秋水,眼尾泛红。 他喉中微动,“爷爷,暖竹好像醉了,我先送他回去了。” “去吧。倒没想到这丫头一点酒都不能沾。” 姜暖竹这一醉,就一直昏昏沉沉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她问许鹤仪:“我昨天喝醉酒,没失态吧?” 当时老爷子和另一位老人家在场,姜暖竹想到自己醉酒了,就不由心生尴尬。 她酒量其实不错,谁知道昨晚那酒喝起来软绵,后劲这么强。 许鹤仪:“没有。你很乖。” 姜暖竹悄悄松了口气,只是忽然有点疑惑,“你昨晚睡的很晚吗?” 许鹤仪眼眸微动,“为什么这么问?” “你昨晚上床的时候,我好像有点冷,我还以为你半夜出去了。” 姜暖竹隐约记得,她当时睡的正熟,忽然旁边被子一掀,涌入一股寒气,她依稀间还喊了句冷。 当时脑子不清醒,还以为许鹤仪半夜出去,带着一身寒意就上了床。 回答她的是许鹤仪久久的沉默。 吃早餐时,姜暖竹才知道,许鹤芝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和许鹤仪中午去西餐厅吃牛排的事情,跑去老爷子那里告状。 结果不但没能达到目的,还被老爷子训斥了一顿。 姜暖竹搅着粥,小声问道:“你和你大哥那边,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许鹤仪淡声道:“当初我妈和我爸离婚,许张两家做了合议,许氏集团只能由我继承,其他人不得沾手。” 姜暖竹张了张嘴,忽然就知道许夫人带着一双儿女上蹿下跳的原因了。 股权沾不得一点,只能尽力在老爷子和许父面前讨好,争取以后多分一些财产了。 姜暖竹欲言又止:“他们就没有想过,以后要在你手下讨日子?” 把许鹤仪得罪死了,这些人的日子能好过? 许鹤仪给她夹了个饺子,“你觉得呢?” 姜暖竹戳了戳饺子,“当年的事,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许鹤仪看到她一脸八卦的小模样,有几分无奈。 “先吃饭。” “哦,好。” 姜暖竹乖乖吃完饭,许鹤仪却没有时间给她讲故事了。 许姑姑听说两人昨天没拜佛,一大早起来拉着姜暖竹去几个殿里烧香。 尤其是关于求子和姻缘的几个大殿,许姑姑带着姜暖竹全都拜了一遍。 拜完出门,就看到许姑姑和一个僧人说着什么。 看到姜暖竹,笑眯眯道:“暖竹,拜完了?” 姜暖竹点了点头,“姑姑,你这是?” “哦,我打算捐一笔香火钱。”她扫了眼姜暖竹的小腹,感慨道:“要是这佛真的灵验,到时候我给它镀一层金身。” 姜暖竹尴尬的看了眼许鹤仪。 许鹤仪眼底也有几分无奈。 许姑姑兴致勃勃:“已经来这边了,索性就把这里的佛殿全都拜一遍,心诚则灵。” 姜暖竹只得跟着一起,路上还碰到了许夫人带着一对儿女。 许夫人忽然提了一句:“鹤仪,你爸刚刚还在找你,好像有事要和你说。” 许鹤仪看了眼姜暖竹。 姜暖竹正在大殿插香,背对着他,许姑姑摆手道:“人在我这,你放心就是。” “那就麻烦姑姑了。” “一家人,还说两家话?” 许夫人扯住许姑姑:“阿南,正好你大哥不愿意陪我们拜佛,我们就一起吧?” 许姑姑还没来得及拒绝,许夫人已经跟着一起了,还带着一对儿女。 姜暖竹正被大殿的烟熏了一顿,红着眼眶出来,“姑姑,拜完了。” 她扫了一眼,没看到许鹤仪的身影,“姑姑,鹤仪呢?” 许姑姑:“鹤仪被他爸叫去了,估计待会就会过来。” 小妹许鹤芝高兴的扯着姜暖竹的衣袖道:“二嫂,下面的庙人少,我们去下面的庙吧!” 往下走一段阶梯就是一座低矮小殿,看起来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姜暖竹不适应许鹤芝的热情,正要拒绝,就听到许夫人摆了摆手,笑着说:“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不用跟着我。” 许姑姑看了眼距离,“还行,抬眼就能看到,等我们和师傅商量完事情就去找你。” 大家都这么高兴,姜暖竹也不好扫兴,就跟着许鹤芝一起往下走。 下去的靠墙石梯有点陡窄,外缘还没有护栏,许鹤芝一脸害怕道:“二嫂,这不会滑下去吧?” “慢慢走应该没问题。” “那我跟在你后面。” 姜暖竹不疑有他,“好。” 姜暖竹平衡性很好,走的很顺当,只是刚走到一半,脚下忽然一滑,人就直接从阶梯上滑了下去。 许鹤芝被吓得尖叫:“啊!二嫂,你没事吧?!” 姜暖竹连滑了两层阶梯,一屁股跪坐在石阶上,疼的面色煞白。 幸亏以前练舞也没少疼过,她还能保持清醒理智,手往石阶上一摸,摸到一层油腻的触感。 正好许姑姑冲了上来,“暖竹,你没事吧?” 姜暖竹把指尖一展开,淡定道:“姑姑,台阶上有油。” “油?路上怎么会有油?”许姑姑眼神一凝,视线顿时落在身边的许鹤芝身上。 许鹤芝年轻,根本不会演戏,一双眼睛写满了心虚,“姑姑,你看我干什么?来寺庙的人这么多,可能是有人不小心倒了油在这里。” 她摊开手,理直气壮道:“我当时离二嫂有两个台阶远,碰都没碰到她!” 她不开口说话还好,一说话,许姑姑心里就有了答案。 第37章 许鹤仪:我觉得他就是我理想中的丈夫。 许姑姑冷笑一声:“要是这事查出来和你有关,小心你二哥扒了你一层皮!” 说完懒得理许鹤芝,问姜暖竹:“暖竹,你怎么样了?能站起来吗?” 姜暖竹经验十足道:“大概是崴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现在走不了了。” 她那一脚滑的厉害,现在半边身子都疼着。 “我打电话让鹤仪来接!” 许鹤仪那边一收到消息,当即就赶了过来,手上还带着几个冰袋。 他抱着姜暖竹进车子,直奔医院。 路上姜暖竹叹了口气。 许鹤仪沉声问:“很疼?” “没。”姜暖竹有几分忧愁:“就是刚和青隐他们约好吃饭,看来这顿饭吃不成了。” 许鹤仪哑然:“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惦记着吃饭的事情?” “嗯,疼意已经过去了,只能胡思乱想了。” 最痛的就是滑下去的那一瞬间,过后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脚使不上力。 去医院照了CT,又找医生看了下,确诊结果为骨裂。 姜暖竹成功负伤住院。 “怎么滑倒的?” 安排完一切,许鹤仪才有时间问清缘由。 姜暖竹想了想,没准备隐瞒,说了当时情况:“小妹喊着要去下面的寺庙看看,我就和她一起,走到一半就滑了一下。”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摔倒后我在石阶上摸到了油。” 姜暖竹也不确定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但回想许鹤芝的表现,处处都透着奇怪。 不过上次在画室许鹤仪因为自己训了她一顿,许鹤芝记恨在心,故意报复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鹤仪给她盖了盖被子:“我知道了。” 姜暖竹受伤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许老爷子专门打了通电话叮嘱她好好养伤。 挂了电话,姜暖竹迎来了第一个探病的人。 两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人。 柳烟归带着一个年轻女孩登门时,姜暖竹还以为他们走错地方了。 “你们是……” 女孩一下就蹿了过来,十分热情的抱着姜暖竹的手:“大嫂,我叫柳烟烟,我大哥是许鹤仪,我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姜暖竹倒是知道,许鹤仪母亲后面改嫁入京城柳家,生了个女儿和许鹤芝差不多大。 柳烟烟长相十分娇俏可爱,抱怨道:“早听说大哥结婚了,娶了个神仙似的漂亮嫂子,我好早就想见你了!可大哥护得紧,一直不让我见你!” 姜暖竹礼貌微笑,看向门外刚进来的许鹤仪求助。 “柳烟烟!”许鹤仪淡然出声。 原本还躁动的柳烟烟顿时收回手,一脸乖巧坐着,“大哥。” 柳烟归也跟着喊了声:“大哥。” 许鹤仪微微颔首,走到病床前,“你们怎么来了?” 柳烟烟迫不及待道:“我听说嫂子受伤了,肯定得第一时间来探望呀!” 柳烟烟长得明眸善睐,笑时有两个梨涡,嘴甜的程度和许鹤芝形成鲜明对比。 柳烟归摸了摸鼻子:“大哥,你别看我,是烟烟喊着要来的,我怕她闹腾嫂子,才特意跟着一起过来的。” 许鹤仪坐在病床前,拿起一个苹果削皮,神态淡然:“暖竹,烟归你也见过,按辈分他要叫你一声大嫂,烟烟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柳烟归的母亲生产时得了羊血栓塞没了,柳父一直单身带着他长大,直到后来和许鹤仪的母亲再婚,又生下了幺女柳烟烟。 看起来,许鹤仪明显和柳家人关系更好。 姜暖竹斯文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来看我。” 柳烟归在沙发上坐下,“嫂子,和我们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柳烟烟也跟着点头,还担心问道:“嫂子,你这伤重吗?” “还行,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柳烟烟积极道:“嫂子,到时候我让我妈天天给你煲汤,我亲自给你送来。” 姜暖竹没记错的话,柳烟烟这会应该刚上大一。 姜暖竹:“你不用上学?” 柳烟烟顿时哑然,“我可以趁着不上课的时间来看你!” 柳烟归不给面子的嘲讽:“可别,你这张嘴,一个人顶十个人,整天叽里呱啦,别闹腾的嫂子养病都不得安宁。” 柳烟烟轻哼一声,转而又高兴的和姜暖竹介绍她带来的补品。 姜暖竹算是领会了柳烟归说柳烟烟一张嘴顶十张嘴是什么意思了。 这小姑娘确实热情,但也确实能说。 姜暖竹听了一个小时,硬是没能插上一句嘴。 趁着许鹤仪和柳烟归在阳台聊天时,柳烟烟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问道:“嫂子,你这腿是怎么伤的?” 姜暖竹看着她充满八卦的小眼神,顿时就明白到上次自己吃瓜,许鹤仪看她时的感觉了。 姜暖竹:“下楼梯的时候没站稳,从石阶上滑了一下。” 柳烟烟眼底燃烧着八卦小火焰:“大嫂,是不是许鹤芝害得你?!” 姜暖竹:“……烟烟,你怎么会这么问?” 姜暖竹怎么觉得柳烟烟来看望自己,就是为了打听八卦? 柳烟烟一副做贼样,“我都听说了,许鹤芝让人在石阶上抹了油,故意害你跌倒!” “谁和你说的?” 虽然姜暖竹隐约有些怀疑,但问题是没一点证据的话,她也不敢乱说。 “还用谁说吗?!”柳烟烟一副得意的小样子:“下午大哥回了趟许家,许鹤芝就被关禁闭了,听说还是那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免了许鹤芝一顿打,结果她关禁闭的时候偷跑出来划船,掉水里差点被淹死了。” 姜暖竹挑了挑眉,这些事情许鹤仪一点都没告诉他。 姜暖竹温声细语问到:“所以小妹不是来看我的,是来打听八卦的?” 柳烟烟脸上笑意一滞,立马乖巧撒娇道:“当然不是,嫂嫂,我是来看你的,顺便给你带来好消息。” 她很会撒娇,偷瞄许鹤仪一眼,甜甜笑着,“嫂子,我告诉你个小秘密。” “小秘密?” 柳烟烟激动道:“我好早以前就知道我大哥有个小未婚妻,他把你护的可紧了,还经常去偷……” 第38章 照你的逻辑,是姜暖竹订婚期间出轨了我? 还没说完,柳烟烟后背骤然升起一股冷意。 余光一瞥,就撞上许鹤仪漆黑淡漠的眼神,内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柳烟烟顿时不敢再说,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姿势,闭上了嘴。 姜暖竹正好听到一半,好奇心不上不下,忍不住问了一句:“偷?你大哥偷什么了?” 柳烟烟委屈道:“大哥好凶,不让我说。” 姜暖竹眨眼道:“……那你悄悄告诉我?” 柳烟烟忽然抱着姜暖竹的脑袋亲了一口,哈哈笑道:“大嫂,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大哥都给我使眼刀子了,我怎么还敢悄悄告诉你。” 她声音够大,病房内的人只要耳朵没聋,就不可能听不到。 姜暖竹:“……” 许鹤仪:“……” 柳烟归无奈抚脸,想装作不认识柳烟烟的模样。 最后,柳家兄妹被许鹤仪强势赶走。 临走前,柳烟烟扒拉着姜暖竹的手臂,硬是要和她说悄悄话,“大嫂,我觉得许鹤芝掉水里的事情一定和我大哥有关,你帮我问问,求求了,我真的好想知道……” 被柳烟归拖走时,柳烟烟还一副渴望的小眼神看着姜暖竹。 八卦成这个样子,姜暖竹也有些失笑。 姜暖竹笑着对许鹤仪道:“烟烟是你亲妹妹,你们两性格简直是南辕北辙。” 许鹤仪揉了揉眉心:“她和烟归一个脾气。” “倒看不出来,柳少这么活泼?” “在你面前装的正经罢了。” 姜暖竹点头,忽然好奇问道:“所以许鹤芝掉水里和你有关系吗?” 她这副八卦好奇模样,简直和刚刚的柳烟烟一模一样。 许鹤仪垂眸看着她,没说话。 姜暖竹就当他是默认了,柔声问道:“石阶上的油真的是许鹤芝弄的?不会有什么误会?” 许鹤仪微微颔首,算是默认:“许鹤芝做事一向不计后果,想找证据很简单,不会冤枉了她。” 所以就是许鹤芝故意害她摔倒的。 “她是因为那天你训了她,记恨我?” 许鹤仪:“嗯。” 姜暖竹有些担心:“你把她弄下水,要是被许家人知道了,会不会有麻烦?” 许鹤仪侧身,指尖轻柔撩起姜暖竹的一缕发丝放在耳后,低磁道:“许太太在担心我?” 姜暖竹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红,还是认真点了点头,“嗯。”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许鹤仪淡声道:“许鹤芝被养的专横跋扈,不狠狠教训一顿,不会长记性。” 姜暖竹忽然握住他的手,眸光清浅,“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只是不要让自己有危险。” 许鹤仪嗓音微哑,回握住姜暖竹的手:“我知道。好好养伤,外面的事情有我。” “嗯。” 第二天傅青隐来探望姜暖竹,和来送汤的柳家兄妹撞上了。 傅青隐肤白唇红,一头墨发如绸半挽,满身书香雅气,像极了从画里走出的美人。 一照面,就惊艳了柳家兄妹。 双方微微问好,主场留给姜暖竹和傅青隐。 姜暖竹迫不及待问道:“你准备怎么拒绝许家的婚事?” 傅青隐同时担心问道:“你伤的怎么样了?” 两人看着对方,忽然相视一笑。 姜暖竹先解释:“就下石梯崴了一下,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件事是许家内部矛盾,许鹤芝也吃了教训,外面并没有消息流传出去,姜暖竹也不好到处宣扬。 “没事就好。”傅青隐也解释道:“许家最近看上了傅清,暖竹你不用替我担心。” 傅清是傅青隐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比傅青隐小半岁,这其中也有许多傅家不好说的事情。 姜暖竹:“不是你就好。” 傅青隐:“听到你忽然结婚的事情,我还十分惊讶了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晏时怎么了?” 和晏时的矛盾,姜暖竹也没必要瞒着傅青隐。 “起因是他带着前女友去医院产检,他和我订婚也是有苦衷的,所以我主动提解除婚姻了。” 顺便把自己的考虑和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傅青隐眉间有些愠怒:“晏时怎么是这样的人?” 姜暖竹语气平淡:“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我以前眼瞎,看不明白罢了。” “那他知道你结婚的事情吗?” “我说了,他好像一直不相信。” 傅青隐微愣,“前段时间晏时国外的分公司出了点事,他一直在国外忙,今天我回国时刚好在机场碰到他了,他要是知道你真的结婚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姜暖竹面容沉静:“不会善罢甘休?他订婚期间和别的女人暧昧,还想替别人养孩子,我还没有找他麻烦,他有什么资格不善罢甘休?” “他性格有些执拗……” 姜暖竹淡声道:“我不怕他。” “你不怕他是一回事,要是他发疯闹腾怎么办?” 姜暖竹皱了皱眉,“我会和鹤仪商量一下。” 傅青隐忽然浅笑问道:“许大哥在哪?” “公司有点事,他一大早就赶了过去,待会应该就回来了。” 傅青隐笑的温柔:“你和许大哥相处的怎么样?我认识你们这么多年,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们有婚约的事情?” 姜暖竹想到许鹤仪,面颊微红:“我也是和晏时提解除婚姻那天晚上才知道的,谁知道他第二天就上门提亲了。” “然后你们就领证了?” 姜暖竹点了点头:“相处这几天,他很照顾我。” 姜暖竹悄悄道:“我觉得他就是我理想中的丈夫。” “许大哥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傅青隐含笑,握着她的手:“你们感情好就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的小侄女了。” 姜暖竹面颊泛红,点了点她的眉心,“你胡说什么呢?!哪有这么快。” 怎么一结婚,身边人都变成催生的了? 两人正说笑着,许鹤仪推门进来。 看到傅青隐,面色如常打了招呼,自然的走到姜暖竹身边:“今天伤口还疼吗?” “还好。”姜暖竹靠在床上,轻声道:“我想回家,不想住院。” 许鹤仪压低声音,似在哄人,“医生说要再观察几天,观察完了我们就回家。” 姜暖竹乖乖应下:“好。” “有什么要吃的吗?” “没有,不过烟归和烟烟来了。” “我在客厅看到他们了,待会我去招呼,你们姐妹好好聊聊。” “嗯。” 傅青隐弯眉笑着:“忽然就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了。” 姜暖竹柔声调侃:“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电灯泡吗?” 傅青隐笑道:“再漂亮的电灯泡,那也是电灯泡呀?行了,我还是不打扰你养病了,我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别忘了。” “不会忘的。” 路上,傅青隐给许鹤仪发消息。 【许大哥,暖竹夸你就是他理想中的丈夫哦~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呀!】 许鹤仪看了,回了两个字。 【会的。】 傅青隐走后,柳家兄妹进了房间。 柳烟烟激动道:“嫂子,刚刚那个漂亮小姐姐是谁呀?” “我的好友,傅青隐,京北傅家的。” “京北傅家,出了名的清流世家!你觉得她做我嫂子怎么样?” 姜暖竹一时没转过圈来,“做你嫂子?” 她还想让许鹤仪再娶一个?! 柳烟烟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人误解了,拍了拍嘴,“我是说我二哥。” 柳烟归上前捂着她的嘴,讪笑道:“童言无忌,嫂子你别理她。” 他说完又低头训柳烟烟,有几分吊儿郎当:“你这丫头是想嫁人想疯了吧?见到个人就把你哥我往外推了,冒冒失失,吓着人家姑娘了怎么办?” 柳烟烟嘴巴被捂住了,一双眼睛却咕噜噜的转着,找准时机一把推开她哥。 柳烟烟笑呵呵道:“哥,以前我给你介绍人,你可不是这态度。一副浪荡样,全世界都配不上你的样子……我可看到了,你看到傅小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柳烟归脸色泛黑,“有你这样的妹妹,我是前世积了多少福气。” “那你还不知道好好对我?” 柳烟归:“……” 姜暖竹看着这兄妹斗嘴,也觉得十分有意思。 等许鹤仪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两人才停战。 柳烟归找个借口把柳烟烟打发了,他凑近干咳一声,表现的正经几分:“嫂子,可以给我一个傅小姐的联系方式吗?” 姜暖竹:“?” 柳烟归厚脸皮道:“我觉得傅小姐符合我对未来伴侣的所有想象。简而言之……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姜暖竹觉得柳烟归的一见钟情有些不靠谱。 这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你大哥也在傅家学了十几年字了,你以前没见过青隐吗?” 柳烟归看了眼许鹤仪,颇为震惊,眼神转为幽怨,“没有!从来没有!” 他理直气壮道:“要是当初见了,保不准我们已经结婚了。嫂子,我大哥耽误了我的婚事,你必须得帮帮我。” 姜暖竹目瞪口呆,还能这么耍无赖? 许鹤仪淡瞥了他一眼,“不用理他。” 姜暖竹收敛表情,认真道:“青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可以帮你问问她的意思,再看看给不给你联系方式。” 柳烟归立马赔笑:“嫂子,多谢了。赶明儿我小侄子出生,我一定给个大红包。” 姜暖竹:“……” 柳家兄妹没待多久就被许鹤仪赶走了,怕吵到姜暖竹午休。 等人走了,姜暖竹把傅青隐提醒的事情说了。 “要是晏时闹腾,影响了你怎么办?” “不怕。”许鹤仪抬手摸了摸姜暖竹的头,语气温淡而笃定。 “晏时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做蠢事。” 姜暖竹相信许鹤仪,一颗心放了下来。 “妈那边说喜帖已经准备好了,我到时候让人给晏时送一张去。” “……好。不对,我脚上的伤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婚礼是不是要延期?” “嗯,不影响。” 也不是非要邀请晏时来参加婚礼,只是为了给晏时提个醒。 姜暖竹忽然发现,许鹤仪好像有点坏。 然而没等许鹤仪让人给晏时送喜帖上门,晏时就主动来医院拜访了。 他是跟着简梨来的。 简梨前脚进门,他后脚敲门。 许鹤仪一般上午忙公司的事情,下午才会来医院,给他开门的是请的护工。 门一打开,就听到简梨一惊一乍的声音:“暖竹,听说你小产了?!” 姜暖竹一脸黑线,“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她和许鹤仪结婚才几天?要是小产了,不就是说给许鹤仪戴绿帽子了? “青隐和我说你摔了一跤,小产了,在这里住院。” 姜暖竹眼角微抽。 正巧这时,晏时一脸黑沉的推开门:“姜暖竹!” 姜暖竹躺在床上,看到晏时的脸时,眼底只闪过一抹惊讶,转而化为平静:“你怎么来了?” “你怀的是谁的孩子?!”晏时一脸被戴了绿帽子的难看。 姜暖竹:“……” 她脚上这么大个石膏看不到,偏偏问她怀的谁的孩子。 晏时一脸隐忍伴随难堪道:“这就是你要和我解除婚姻的原因?!” 姜暖竹深吸一口气,认真问道:“晏时,你现在听得进人话吗?” “你什么意思?” “你要听得进话,我勉强可以和你说两句。你要是听不进,麻烦滚出去。” 晏时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惊愕。 他大概是从来没想过姜暖竹会对自己说出滚这个字。 在晏时的印象里,姜暖竹一直是温柔安静的,连说话都很少大声。 他深吸一口气,拖着凳子坐在病窗前,双手环抱胸口,一脸冷然道:“好,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解释。” 姜暖竹十分冷静:“第一,我是摔了一跤骨裂,不是小产。和你解释这个,是怕你出去胡说八道,把取消婚约的脏水泼到我身上,还影响我丈夫的清誉。第二……” 姜暖竹一顿,对简梨道:“你帮我打开那个抽屉,从里面拿一张请帖出来。” 听到请帖两个字,晏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简梨行动迅速的打开抽屉,抽出一张红色的婚礼请帖递给姜暖竹。 姜暖竹把请帖往前一推:“晏时,这个月二十七号,我和我老公的婚礼。不过我腿受伤了,可能会推迟,到时候会统一发消息通知你们的。” 说完这些,姜暖竹已经懒得看晏时的反应,淡定道:“慢走不送。” 第39章 我等着你和许鹤仪离婚! 晏时一张脸各种颜色交融在一起,十分‘好看’。 半晌,他冷着脸拿过请帖打开,看到上面的人名,瞳孔一缩,冷笑一声。 “原来你是攀上了许家,才这么有恃无恐。” 早打听不少消息的简梨不干了,听不得晏时欺负姜暖竹。 简梨:“晏时你要不要脸?明明是许鹤仪先和暖竹订婚的,要不是你横插一脚,保不准暖竹和许先生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许先生没找你计较抢了他未婚妻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把锅推到我家暖竹身上!” 晏时冷笑:“照你的逻辑,是姜暖竹订婚期间出轨了我?” 简梨:“出轨?你也不看看你配当暖竹的小三吗?要是暖竹早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许先生,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姜暖竹听了简梨的话,顿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简梨:“所以你别到时候不甘心,污蔑暖竹无缝隙连接,早就找好下家什么的!你那些朋友一个比一个嘴臭,最喜欢造谣生事了!你要的管不住他们的嘴,小心我把你和风暖的破事全世界宣扬!” 简梨会这么说,是因为晏时的朋友圈子里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 简梨看得火冒三丈,都不知道怎么辟谣了。 晏时冷冷看着姜暖竹:“所以你也是这个意思?觉得和我订婚三年,是耽误了你三年?” 姜暖竹静静看着他,“晏时,我搬家那天碰到了纪易。他告诉我你当初和我订婚的前因后果。” 晏时的脸上一瞬间浮现了一丝难堪,“就算当初订婚有些外因,这三年来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或许吧。”姜暖竹淡然道:“晏时,你又不喜欢我?何苦纠缠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晏时胸口剧烈起伏。 姜暖竹嘴角忽然带了点笑,落在晏时眼底,就成了嘲讽。 姜暖竹缓缓道:“你要喜欢我,就不会不知道我定期要去医院复查,也不会瞒着我带前女友去医院产检,更不会怀疑我跟踪你。” “你要是喜欢我,不会偷偷给前女友举办接风宴,还让所有兄弟的朋友圈把我屏蔽。更不会在卫生间里和前女友搂搂抱抱……” 姜暖竹想起风暖在卫生间时说的话,笑的很释然。 “晏时,你的爱都给了风暖,那就好好待她,别为了所谓的责任再去伤害其他无辜的女孩子。” 晏时唇瓣微动,想要辩解什么,却发现无从下口,最后只肯定道:“我和风暖早没有可能了,我的妻子只可能是你!” “可我对你也没有喜欢了。”姜暖竹含笑道:“我的丈夫很好,我想和他共度一生。” 晏时依旧不甘心:“可我们本来要结婚了!” 姜暖竹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奈:“晏时,你和风暖的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家里人也都瞒着我。 如果当初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疯狂过,还和她同居了六年,我死也不可能和你订婚。” “说实话,姜暖玉告诉我你们可能还有过孩子的时候,我确实很恶心。” 晏时沉默许久,房间里的氛围一点点变得窒息冷然。 就在简梨担心他要暴起伤人时,晏时忽然转身离开。 他只丢下一句话:“姜暖竹,结婚了又怎么样?我等着你和许鹤仪离婚!” 等他走了,简梨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 “还等着你离婚?晏时是对前女友有什么执念吧?他帮风暖养完孩子,还想以后帮你养孩子?!” 姜暖竹没忍住,拿着枕头砸了过去。 “简梨,你够了!” 简梨顿时抱头认错,“我错了,我可能听的太急了,把骨裂听成小产,差点闯大祸了。” “你也知道!”姜暖竹都要被气笑了,“多亏了你,我差点给我老公戴了顶绿帽子了!” 正好许鹤仪推门进来,“什么绿帽子?” 姜暖竹:“……” 简梨:“……” 姜暖竹无奈叹了口气:“刚刚晏时来过。” “嗯,看到了。”许鹤仪慢条斯理解下西装外套。 姜暖竹才反应过来不对,“你今天上午不是都是会议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担心你。” 姜暖竹一顿,“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躲在厕所门口的护工小心翼翼探头:“许太太,那个男人太凶了,我怕他动手打人。许先生说一旦有危险,让我第一时间通知他。” 这倒是姜暖竹没想到的。 姜暖竹:“谢谢了。” “晏时来了,有欺负你吗?” 姜暖竹摇了摇头,眼眸明亮,“没有。我把你放在桌子里的请帖给他送了一张。” 姜暖竹都要怀疑许鹤仪是不是神机妙算了。 昨天聊完后,他晚餐后顺手拿了一叠写好了日期的请帖放在抽屉里,说让姜暖竹选样式。 结果今天晏时就来了。 许鹤仪听完,心里有了点数。 简梨在两人聊天时已经悄悄溜到一旁。 见两人聊完天,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尴尬笑着:“我就不打扰你和暖竹聊天了,舞室还有事,我先去忙去了。” 要是被许鹤仪知道自己差点让他戴绿帽子……简梨看着男人深邃淡然的眉眼,一股压力袭面而来。 姜暖竹:“等等。” 简梨浑身僵硬,微笑,摇手:“暖竹,还有什么事?” 姜暖竹笑眯眯道:“我受伤了,最近的课上不了,要麻烦你帮我代一下课了。” 简梨微笑着点头,“好的,小意思。” 等离开病房,顿时一阵哀嚎。 简梨走的匆忙,房门没关,姜暖竹和许鹤仪都听到了她的哀嚎声。 姜暖竹勾唇笑着。 许鹤仪眼帘微动:“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姜暖竹倒也没隐瞒,“她从青隐那里听错消息,以为我小产了,正好被晏时听到,差点闹出幺蛾子。” 简梨一直这样咋咋呼呼,但很护着她,姜暖竹倒也习惯了。 许鹤仪听后没说什么,给姜暖竹倒了杯温水。 捧着杯子喝完水,姜暖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许鹤仪,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忽然,姜暖竹道:“晏时这次来找我,竟然没提一句风暖的事情?” 还真是稀奇。 毕竟他上次发了那么大的火。 许鹤仪:“也许是晏时父亲压制住了他?” 姜暖竹定定看着许鹤仪:“许先生,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 许鹤仪有几分无奈:“别胡思乱想,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 姜暖竹脑子里还在想风暖的事情,也不知道官司打到了哪个地步。 许鹤仪忽然道:“见到晏时就这么开心?” 姜暖竹先是浅笑,与许鹤仪四目相对,笑意越来越浓烈,眼底生机勃勃。 “其实就是觉得好爽!憋了这么久,终于把心里话当面骂出来了。” 姜暖竹受了晏时这么多委屈,但为了两家关系她一忍再忍。 可谁也不是没脾气的。 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姜暖竹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许鹤仪挑眉:“以后许太太有委屈了可以直接告诉我,别憋那么久了,怕把人憋坏。” 姜暖竹俏生生道:“你才不会惹我生气。” 说完就低下头假装喝水,眼睛悄悄往许鹤仪那边瞥,结果好几次被抓包。 片刻过后,姜暖竹大大方方的看着许鹤仪。 两人忽然就相视一笑。 第40章 就算是让许鹤仪陪睡,他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吃完饭后,许夫人押着许鹤芝来医院给姜暖竹道歉。 正巧,碰上给姜暖竹送汤的许鹤仪亲妈。 倒没有上演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场景。 张女士气场很强,眼神都没给这对母女一个,寒暄了两句,把汤放下,叮嘱婚期延迟三个月的事情,就走了。 许鹤芝不情不愿的道了歉,就被许夫人拖走了。 晚上,姜暖竹扯了扯许鹤仪的衣袖:“我想出院。” 许鹤仪一听,淡声问道:“是觉得探病的人太多了?” 姜暖竹点了点头:“我也不喜欢待在医院。” 许鹤仪抬手习惯性想摸摸她的头发,姜暖竹往后一躲,“你别摸了!好几天没洗了!” 她自己都嫌油。 自从脚上打了石膏,姜暖竹就没洗过澡了,顶多是护工帮忙擦个身子。 她暗戳戳和许鹤仪提了几次,许鹤仪担心伤口变严重,都把她哄住了。 姜暖竹想出院,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出院了,许鹤仪的注意力就不会全在她身上,她就能悄悄洗个澡了。 看姜暖竹一脸坚持的样子,许鹤仪最终还是退了一步:“行吧。” 四月十号,姜暖竹一大早收到许鹤仪送的一束康乃馨,还有一大袋糖果。 “你送我花和糖果做什么?” “恭贺许太太出院。” 姜暖竹:“……看不出来许先生还这么有仪式感。” “吃点糖,伤口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姜暖竹。 起因是姜暖竹昨晚喊了句腿难受。 她只轻哼了一句,没想到许鹤仪就记在心里,还特意买糖哄她。 姜暖竹软声道:“许先生,你真把我当孩子哄了?” 许鹤仪没说话,手上递过来一个递了个可爱的猫猫帽子。 姜暖竹看到帽子,眼睛一亮。 看了眼正在检查的医生,她悄悄勾了下许鹤仪的手,“谢谢许先生啦!” 指尖相勾缠,有种别样的暧昧。 许鹤仪垂眸,满是纵容:“要帮忙吗?” “我自己可以。” 姜暖竹赶紧拒绝,自己把帽子戴上,遮住油光发亮的头发,终于没有那种裸奔的感觉了。 许鹤仪垂眸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眼底有几分笑意。 拆完东西,护工推了个轮椅过来,许鹤仪身高体健,轻松抱着姜暖竹放在轮椅里。 姜暖竹从怀里糖果袋子捞了一把,送给护工阿姨,温柔笑着:“谢谢阿姨这些天的照顾了,请你吃糖。” 阿姨接过一大把糖,连忙道:“够了够了,许太太回家也要注意点。” “嗯,我会的。” 路上经过导诊台,姜暖竹给护士小姐姐又送了一大把。 许鹤仪就在后面推轮椅,静静看着她开心的撒糖,像是把快乐一同分享出去眼底眸光暖沉。 到家后,许鹤仪问:“不是要洗头吗?” 姜暖竹一惊,“可以吗?” “可以,我帮你。” 姜暖竹:“……好吧,会不会很麻烦?” 许鹤仪:“许太太的事情,不叫麻烦。” 姜暖竹被他撩拨的心跳失衡。 许鹤仪是真的很会呀! 等姜暖竹被抱到头疗床上时,她满脸好奇:“家里还准备了这个?” 许鹤仪动作轻柔的帮她打着泡泡,“嗯,早期装修就准备了,地下影院旁还有个美容室,以后你和闺蜜可以一起玩。” 姜暖竹迷迷糊糊的应下,舒服的想哼声。 她觉得许鹤仪的洗头手法很优秀。 吹头发时,她拿着手机处理些家长的信息,突发奇想。 “许先生,到时候我们请青隐和简梨来家里吃饭吧?” “好。” 许鹤仪低磁嗓音混在热风声里,满是纵容。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你来做饭。” 许鹤仪关掉吹风机收拾线,随口问了句:“怎么忽然换了安排,我还以为你喜欢去外面吃?” “我确实喜欢去外面吃……”刚说完,姜暖竹一愣,忽然拉住许鹤仪的手。 许鹤仪侧眸看来,“怎么了?” 姜暖竹轻声问道:“许鹤仪,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 姜暖竹确实不爱在家里吃饭。 她喜欢去外面店子里吃,因为喜欢餐厅的烟火气。 人越多她越喜欢。 因而在人多的地方,就能忘记曾经在姜家格格不入的孤独感。 这件小事除了傅青隐和简梨知道,再没有第三人知道了。 许鹤仪揉了揉她的头,淡然道:“你忘了,结婚后,你中午十顿饭有九顿都是在外面吃的。” 姜暖竹不需要上班打卡,中午时间很充裕,但她没回过一次家吃中饭。 姜暖竹:“你说的好夸张。我们结婚也才十来天。” 不过倒是接受了许鹤仪的解释。 姜暖竹轻声解释道:“我觉得她们都很怕你,大概是对你有固有印象。其他人我不管,但青隐和简梨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让她们误解你。” “误解我什么?” “误解你是一个冷漠严厉的人呀!” 姜暖竹缓缓道:“我的许先生外冷内热,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但很温柔,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她微弯着眉,嗓音温软,听的人心尖像是泡在水里一样。 许鹤仪嗓音微沉,缓缓吐出一句话:“我在许太太眼里这么好?” “当然了!” 许鹤仪的好,好到无可挑剔,总让姜暖竹有种自己捡到宝的感觉。 洗完头,姜暖竹又喊着要洗澡。 许鹤仪拗不过她,让方阿姨扶着她去泡了个澡。 洗完后姜暖竹还怪不好意思的。 许鹤仪看了,思索片刻,“我给阿姨加工资?” 姜暖竹脸更红了。 大概是今天的许鹤仪太好说话了,姜暖竹又得寸进尺,“我想糯米和米糕了。” “不是说温老师下午下班会送过来?” 去钟鸣寺前 姜暖竹把两只小猫暂时送给温老师帮忙照看。 “嗯……” 姜暖竹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看着许鹤仪,眼神又乖又软。 她刚洗完澡,黑发垂腰,肌肤白里透红,在头顶灯光照耀下,精致的眉眼越发秾丽明媚。 盯着许鹤仪时,眼底好像只有他。 许鹤仪喉结滚动,“许太太,有话直说。” 第41章 姜老板,你果然很有料 姜暖竹小声提出意见,“我想糯米和米糕陪我睡。” 别说让两只猫陪睡,就算是让许鹤仪陪睡,他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许鹤仪眼底有几分无奈:“这又不是很过分的要求,我难道还能拒绝你?” 姜暖竹一愣。 对呀,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要求很让人为难呢? 她现在一个人住,糯米和米糕是她问过许鹤仪意见后一起养的,就算睡在一起又怎么样? 顶多方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会有点累。 姜暖竹抛弃了一些负面情绪,开心道:“那再给阿姨涨点工资吧。” 许鹤仪从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拒绝姜暖竹。 等温老师把米糕和糯米送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温老师水都没喝,直奔二楼找姜暖竹:“姜老板,大消息!” 姜暖竹:“什么消息?” 姜暖竹洗完澡就躺在床上了,这会看到糯米和米糕,眼神都温柔的能滴水。 温老师:“对面新开了家舞室。” “哦。” 姜暖竹沉迷撸猫,没太在意:“开就开了,附近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舞室。” “可那家舞室就开在我们对面,而且你不知道他们请了谁?” 姜暖竹终于来了点兴致:“谁?” “宣舞!” 姜暖竹:“……对面老板是谁?” “没见过。不过应该挺有钱的,就你去钟鸣寺这几天,直接买了个门面从装修到招生,全都给搞定了。” 姜暖竹第一个反应是:“她们打出的招牌是宣舞?” 温老师:“对。我还悄悄溜进去打探了一下,其他老师都是从附近机构挖的人。” “那看来真的挺有钱的。”姜暖竹话音一转,“我们舞室有收到挖人的消息吗?” 温老师:“……收到了也不会告诉你呀。” “没事,先看一段时间吧。” 姜暖竹的舞室能走到今天,也是熬死了一批舞蹈机构,还不至于听到点风声就大惊小怪。 “我就是觉得奇怪。对面感觉是在和我们作对一样……” “等过段时间我去打听一下舞室老板是谁。” 开舞室,前期准备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姜暖竹却没听到一点风声。 要么是来头太大,要么是真的另有目的。 “舞室最近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简老师一回来,大家都轻松了许多,就等着姜老板你回来坐镇。” “那就好。” 见温老师一直盯着自己不出声,姜暖竹疑惑道:“温迎,你在看什么呢?” 温迎直白夸赞:“姜老板,你果然很有料。” 姜暖竹一低头,就看到睡衣领口半敞,胸前雪白半露,弧度幽深,引人流连。 她下意识抬手遮住胸口,有些恼怒:“温迎!” “害羞什么,反正都是女人……咳咳。老板娘好。”温老师本来还笑呵呵的,看到许鹤仪出现在门口那一瞬间,差点被呛到了。 许鹤仪沉吟:“老板娘?” 温迎有点怵许鹤仪,赶紧甩锅:“姜老板让我喊的。上次她带了个保温杯来上班,我问她哪里买的,她当时就回我说是老板娘送的,我还回送了她十斤枸杞桂圆呢!” 温迎一怂,一骨碌就把所有话都给抖出来了。 姜暖竹抬手想要捂脸,但想到胸口没遮好,又不敢乱动。 实在是太丢人了。 最后温迎逃命似的走了。 许鹤仪把端着的茶放在桌上:“看来你朋友确实都很怕我。茶都没喝就走了。” 姜暖竹轻咳了一声:“温老师有点大大咧咧,你别在意。” 见许鹤仪视线投来,姜暖竹遮住胸口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有些尴尬。 许鹤仪忽然道:“刚刚在门外,我都听到了。” 姜暖竹一张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许鹤仪唇角微勾,“老板娘这个称呼,也挺不错的。” “我当时就随口说了句……”姜暖竹试图解释。 谁让温迎卖她卖的太彻底,姜暖竹都没有糊弄的余地。 许鹤仪:“茶水放在床头,你要渴了就喝,没了喊我。” “嗯。” 姜暖竹从鼻腔挤出一道回声,眼眸低垂着,根本就不敢看许鹤仪。 等许鹤仪一走,她把脸埋进猫猫的小肚子里蹭了蹭。 “太丢人了!” 糯米嗷呜的一句,挣开姜暖竹,在软绵绵的床上练习走路。 结果走一步爬一步,好不容易站稳了,还四条腿各走各的,萌的人一脸血。 姜暖竹看了半天,忽然就释怀了,“好吧,只要我不尴尬,那就不叫尴尬!” 淡定的把衣服一扯,就陪两只小猫玩了起来。 晚上十点多,许鹤仪就来催姜暖竹睡觉。 “病人要早点休息。” 姜暖竹好奇道:“你晚上还要加班吗?” 这几天许鹤仪在医院陪她,晚上都会在客厅加班到很晚。 姜暖竹就猜到他是把白天的工作都推到了晚上。 “嗯。”许鹤仪帮她把那束康乃馨插入花瓶,放在床头:“我就在隔壁,有事就给我发信息,或者喊一句。” 不过姜暖竹向来矜持,一般不会做出扯嗓子喊人的事情,许鹤仪也是保险嘱咐一声。 姜暖竹忍不住叮嘱了句:“别加班到太晚,还是注意点身体。” 见许鹤仪沉稳的视线投过来,姜暖竹多解释了句:“我现在在家里,有方阿姨看着,你不用分太多心在我身上,别让自己太累了。” “我有分寸。” 姜暖竹听着,感觉这又像是糊弄自己的话。 她认真强调:“许鹤仪,看到你这么累,我会心疼的。” 这次轮到许鹤仪怔愣了。 他听完后,眼眸深沉了几分,深深应了一句:“好。”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姜暖竹心安的睡着了。 糯米和米糕乖乖的窝在身边,时不时还偷偷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一下她的手指。 幸福的甜意在姜暖竹心尖蔓延开来。 半夜,姜暖竹忽然睁眼,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想上厕所了,怎么办? 忍忍吧! 姜暖竹闭上眼睛,想直接一觉睡到天亮。 片刻过后,她又睁开了双眼,在喊许鹤仪和自己爬上轮椅稍微犹豫了两秒,选择了后者。 第42章 许鹤仪,我们一起睡吧。 姜暖竹坐上轮椅到了厕所门口,看着厕所的两层小台阶时,沉默了许久。 姜暖竹倒是能靠一只脚蹦上去,但要出了意外,她就可能伤上加伤了。 她坐在厕所门口沉思了三秒,给许鹤仪发了消息。 【许先生,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你。】 姜暖竹想着,要是许鹤仪没收到消息,她就自己试试,到时候要是出点什么事,许鹤仪也不能说她了? 没想到,三秒刚过,门被敲响了。 姜暖竹打开门,和许鹤仪四目相对。 姜暖竹心虚道:“……我本来觉得我自己可以,但忘记厕所有台阶了。” “嗯。” 许鹤仪淡定应了一声,弯下腰抱起姜暖竹放进了厕所。 他也没多问。 等姜暖竹解决完,红着脸又被他抱上了床。 许鹤仪还顺便把轮椅给拖走了,“明天我让人来把台阶砌了。” “也不用……”姜暖竹还挺喜欢这种小台阶的。 许鹤仪不容置喙道:“等你伤好了再修回来。” 好吧,这才是真的有钱任性。 好不容易回到床上,姜暖竹还没把被子躺暖和,又有感觉了。 越是想忍,感觉就越强烈。 沉默许久,姜暖竹麻木的给许鹤仪发了条消息。 【要不,今晚你过来陪我睡?】 这话听起来暗示意味十足,但姜暖竹觉得许鹤仪应该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 没直接让许鹤仪过来帮忙,是因为姜暖竹怕再有一次……她反正已经没脸可丢了。 【好。】 许鹤仪回的很快,似乎一点都没纠结。 习惯性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进来,四目相对,姜暖竹只剩下尴尬。 等一切归于平静,许鹤仪给她掖了掖被子:“早点睡觉。” 说完就准备回自己房间,并没有把姜暖竹那句话放在心上。 姜暖竹犹豫了片刻,抬手扯住他的手,侧脸埋在被子里。 “许鹤仪,我们一起睡吧。” 这么晚了,姜暖竹每次叫许鹤仪他都能第一时间出现,说明他本身就没怎么好好睡觉。 要是再来一次……姜暖竹都有点嫌弃自己太折腾人了。 许鹤仪没应,大掌握着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沉声道:“许太太,我不趁人之危。” 姜暖竹被惹恼,从被子里抬起头,有些凶,“我就问你睡不睡?!” 旁边的糯米揉着眼睛醒了,不明情况,也抬起小脑袋,凶凶的嗷呜了一句。 一人一猫动作同步,又凶又娇软,惹的人发笑。 许鹤仪视线往下一落,一抹白腻从眼前晃过,他的眼眸沉了沉,重重应了一声。 “睡。” 姜暖竹悄悄往旁边挪,想给许鹤仪腾位置,结果发觉胸口有点凉。 她低头一看,面颊又热了起来。 趁着许鹤仪搬运小猫,悄悄把睡衣领口拢了起来。 这件睡衣下次不能穿了。 等许鹤仪上了床,姜暖竹才松了口气,试图把今晚的尴尬全都忘记。 这会她脚上还带着伤,倒不担心许鹤仪对自己做什么,也就没有第一天同床的紧张和羞涩了。 室内安静了半天,姜暖竹忽然道:“许鹤仪,以后我们就睡一个房间吧。” “怎么忽然这么说?” “你不想吗?”姜暖竹温软的嗓音轻了几分。 “想。” 他回答的太快太肯定,倒是让姜暖竹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等着自己主动开口。 姜暖竹声音越来越低,“我就是觉得,我好像挺习惯你的存在了。” 他忽然低笑一声,磁性的嗓音像是羽毛从耳尖挠过。 “我很荣幸。” 夜色下,姜暖竹面颊绯红一片。 沉静片刻,姜暖竹忽然道:“许鹤仪,我其实以前养过一只猫。” 身旁传来低磁的声音:“我知道。” “你知道?”姜暖竹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是青隐告诉你的吧?” “嗯。”许鹤仪缓声道:“青隐提过一次,你养了只叫桃酥的猫。” “桃酥是我六岁时爷爷送我的生日礼物。” 姜暖竹想起往事,有种如烟的淡然,又多了几分惆怅和伤感。 她像那天在寺庙厢房一样,悄悄靠在许鹤仪肩头,闻着他身上的茶墨香气,一点点打开紧闭的心扉。 “九岁那年,我去过一次西山公馆。” 姜父姜母创业成功后,第一栋别墅就买在西山公馆,后来也一直带着姜暖玉在那边生活。 姜暖竹:“爷爷奶奶担心我跟父母分离太久,以后关系生疏,就把我和桃酥一起送回了西山公馆,本来是准备让我以后跟着父母生活的。” 许鹤仪眼眸微动,黑暗中表情有些晦暗莫测。 他低声道:“我记得你十六岁那年才正式和父母一起生活?” “你没记错。”姜暖竹:“九岁那年,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外过夜。我心里害怕,就想和桃酥一起睡,但我爸妈不许。” 姜父姜母觉得觉得小猫一身病毒,不干净。 “后来呢?” “后来我把桃酥放在门口,第二天醒来,桃酥就不见了。我一问才知道,姜暖玉看桃酥长得好看,也闹着要养一只猫,他们生气,觉得是桃酥带来的麻烦,就把桃酥给扔了。” 许鹤仪喉结滚动,似在隐忍什么,“我隐约记得,爷爷提起过,你九岁那年离家出走过。是和这件事有关吗?” “……算是吧。我闹着要找桃酥,他们不理我,我就半夜悄悄溜出门,路上一边哭一边找,就走回了爷爷家。” 许鹤仪:“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 “后来找过吗?” “爷爷帮我找过,没找到。” “当时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吗?” 姜暖竹心尖微动,有种难言的感觉。 许鹤仪总是能在悄无声息中透出他的温柔细腻,站在她的角度,真正的心疼她。 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能不喜欢呢? “害怕呀。”姜暖竹用温柔轻笑掩饰心底的情绪:“不过已经过去了。” 隔着被子,许鹤仪的大掌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在房内回荡起。 “许太太,以后晚上……有我。” 姜暖竹温柔应道:“嗯,我已经不怕了。” “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其他事情?” 第43章 【我的许先生怎么这么可爱呢?】 姜暖竹思索了下,挑着轻松的说,“我在路上遇到了个好心的小哥哥,他告诉我回家应该坐哪辆车,还把身上的钱都给我买车票了。” 她顿了顿,笑道:“那个小哥哥好像也是离家出走的。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 黑夜中,许鹤仪嗓音沉了几分:“那……你还记得他吗?” 姜暖竹有些遗憾道:“不记得了。我当时年纪小,晚上走夜路惊了魂,病了半个月,醒来就记不太清后来的事情了。只依稀记得他穿着一件很白很白的衬衣,是一个很斯文,很有气质的小哥哥。” 说到这里,姜暖竹还怪不好意思的。 她少女时期对白衬衣少年的好感,未必不是和这个好心小哥哥有关。 许鹤仪:“原来是这样。” “现在回想一下,当初的我怎么这么大胆呢?” 许鹤仪淡声调侃:“许太太现在胆子也不小。” 姜暖竹盖上被子,闷声道:“我要睡觉了!” 她可不想和许鹤仪讨论胆子大不大的问题。 这总会让她想到在寺庙发信息调戏许鹤仪,最后反被许鹤仪调戏的事情。 空气一点点安静,两人的呼吸都逐渐陷入平缓。 姜暖竹看着天花板,忽然就有些伤感。 其实姜暖竹还有些话没说出来。 当时姜老爷子还没住在姜宅,而是带着姜奶奶住在一处偏远的旅游景点采生。 那地方风景优美,但确实偏僻,坐完三个小时火车后还要坐两个小时大巴,再走三公里山路才能到。 姜暖竹当时才九岁,那时火车站查的也不严,她就悄悄跟着一个阿姨身边混过了安检。 到站后遇到了那个好心的小哥哥,侥幸凑够钱坐上了大巴到小镇口。 前天晚上刚下完雨,路上全是泥,坑坑洼洼,姜暖竹一脚深一脚浅,哭着走到门口,路上还摔了不少跤,浑身都是泥水。 她终于在天光微亮时敲响了大门。 姜爷爷和姜奶奶一打开门,就看到泥娃娃一样的姜暖竹,又惊又怕,当即就红了眼眶。 事后老爷子了解完前因后果,知道姜暖竹在姜家几天受尽委屈,大发雷霆。 老人家把姜父姜母狠狠骂了一顿,又把姜暖竹带在身边继续养了七年。 有些事情,姜暖竹本来以为自己会一个人默默消化,不会再宣泄于口。 未曾想到,有一天她会主动告诉许鹤仪。 靠在许鹤仪的肩头,姜暖竹好似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安抚那些童年的伤痕,心安的入眠。 许先生,真的是一个很有安全感,很温柔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姜暖竹醒的很早。 一醒来,她脑子里最先冒出昨晚上厕所的尴尬事情。 姜暖竹悄悄扭头看向身侧的许鹤仪。 光线透过落地窗钻入房内,远处一抹初阳的红晕晕染,交织的光线落在许鹤仪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许鹤仪深眉朗目,山根挺拔,薄唇一抿,就显得过于冷漠严肃。 平日和姜暖竹相处时,他总是会不自觉收敛一身气息,显得温润又矜贵,犹如一个斯文绅士。 姜暖竹甚少体会到他的冷淡疏离。 这会悄悄打量,好似看到他的另一面,忽然就有点懂简梨和温迎为什么都那么怵他了。 一大清早就能欣赏自己老公的绝世美颜,姜暖竹唇角不自觉染上了笑意。 忽然间,许鹤仪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目就是许太太粉唇含笑的样子,清澈的眼底俱是他的倒影。 他眉宇间的冷意霎时散去,哑着嗓音道:“早。” 姜暖竹趴在床上,轻声笑着:“早呀,许先生。” 旁边的小米糕竖起耳朵,也悄咪咪的喵呜了一声,好像也在道早安。 姜暖竹和许鹤仪同时勾唇笑了起来,眸光中情意浮动。 许鹤仪低声问:“睡好了吗?” 姜暖竹点头:“嗯。你先去洗漱吧,我晚点弄不急。” “那你陪小猫玩一会。”许鹤仪掀开被子下床,先去了卫生间洗漱。 姜暖竹勾着小米糕的手,陪它一起玩,忽然嘀咕道:“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平平淡淡,一句早安问好就足够了。 许鹤仪洗漱完出来,就看到许太太趴在床上陪两只小猫玩闹。 淡淡的阳光泼洒进来,姜暖竹眉眼弯弯,唇角笑意好像染着蜜。 他都有些舍不得挪开眼。 这似乎就是他一直期盼的日子。 由于姜暖竹起得早,两人婚后第一次凑在一起吃了顿早餐。 姜暖竹坐在椅子上等投喂,忽然道:“下周末我们请简梨和青隐来吃饭吧。” 许鹤仪端着早餐上桌,“都听许太太的。正好我周五回来。” 许鹤仪周二要出差,已经提前和姜暖竹报备了。 他忽然抬头:“你一个人可以吗?” 姜暖竹肯定点头:“当然可以。而且谁说我是一个人,还有方阿姨呢!” 许鹤仪已经联系过方阿姨,在他出差这几天住家照顾,到时候多加工资就是。 见姜暖竹态度坚定,许鹤仪也就没再多言。 吃完早餐,许鹤仪刚上车,就听到秘书提醒。 “许总,五号别墅搬来了新住户。” 许鹤仪眼眸微抬。 秘书:“好像是太太的前未婚夫,晏时。” 晏时搬到他家隔壁了? 车窗降下,正好经过五号别墅门口,晏时西装革履,打扮的人模人样出现在门口。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正好对上许鹤仪沉敛的眸光。 晏时轻笑一声,似乎在挑衅,随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许鹤仪淡然收回目光。 车窗升起,秘书把刚刚的一切揽入眼底:“许总,要做些什么吗?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晏总的目的明显是太太,您明天就要去出差了……” 许鹤仪眼眸微垂,遮住眼底的深思。 晏时搬到五号别墅,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许鹤仪相信姜暖竹不会吃回头草,但要是晏时不要脸,故意勾引他的许太太呢? 刚吃完早餐,姜暖竹正推着轮椅给花浇水,忽然收到了许鹤仪的消息。 【晏时搬到了我们隔壁。】 姜暖竹先是一惊,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眼。 【真的?!他想做什么?!】 【大概是想勾引我太太?】 姜暖竹看到许鹤仪的消息,沉默了许久。 她不知道许鹤仪是怎么一板一眼敲下这么认真又想笑的话,还透着几分可爱。 姜暖竹也学着他回复。 【放心,你太太眼里只有你,绝不会看外面的野男人一眼。】 【我很放心。】 姜暖竹很喜欢被信任的感觉,笑眯眯的回复道。 【幸亏我们住的是别墅,不是楼房,不然他要是搬到我们对门,那才恶心人。】 许鹤仪也忍不住反思,他当初买婚房,怎么没买距离远一点的大别墅? 最好是一套一座山,这样晏时也折腾不起幺蛾子了。 【你一个人在家还是很不方便,不如让青隐过来陪你住一段时间?】 姜暖竹看着手机屏幕许久,忽然有些无奈的笑了。 不是说很放心吗? 她倒是没觉得许鹤仪不信任她,只是从中品出了一点点男人的小心思。 【不知道青隐有空吗?她最近刚从国外回来,应该也很忙。】 【有空,我刚刚问过了。】 姜暖竹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我的许先生怎么这么可爱呢?】 配着一个掀被子打滚大笑的表情。 许鹤仪看着屏幕上的字,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一抹笑意一闪而逝。 他的许太太,越来越活泼了。 第44章 晏时搬到了隔壁 许鹤仪消息是上午发的,姜暖竹中午就看到了晏时。 彼时晏时站在门口按门铃,方阿姨透过猫眼观察。 “太太,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按门铃,手上还捧着束花,拿着个礼盒,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姜暖竹正在修剪花枝,听阿姨一说,也有些好奇。 凑近一看,就看到晏时那张冷脸。 姜暖竹:真晦气! “阿姨,不用管,是个神经病。” 方阿姨不明所以,惊讶道:“神经病?那要不要报警把他抓起来?” 姜暖竹:“……警察应该不好管。没事,我来处理。” “那好,我继续弄饭去了,太太你小心点,有事就喊我。” “好。” 等方阿姨走了,姜暖竹把晏时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晏时,你想干什么?” “姜暖竹,开门。”晏时语气里不自觉带上命令的语气。 姜暖竹十分反感:“晏时,你是个成年人了,做事能不能有点分寸?” “我怎么没分寸了?” “我是你前未婚妻,目前状态是已婚,你抱着花和礼盒跑到我家门口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花是准备给我家阿姨的。”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不用!”姜暖竹这么有耐性的人也有点受不了了:“晏时,最好的前任就是死了一样安静,你要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以后我在的地方你别出现了行吗?” 晏时冷硬道:“不行。” 姜暖竹心口憋火,恼怒道:“你走不走?” 晏时反问:“你开不开门?” 姜暖竹:“你是要我打电话让你爸妈来接你吗?还是警察?” 晏时冷笑:“你也可以叫你老公来接我。” “你说的?!” 姜暖竹索性一次性全给打了。 先报警,然后通知晏时父母,最后再给许鹤仪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她忽然觉得顺序好像有点不对。 不过这个时候姜暖竹也没时间在乎这些了,她拿着手机坐在客厅等。 晏时不厌其烦的摁着门铃。 方阿姨躲在门口看了看,小声提醒道:“太太,门铃一直在响?” 姜暖竹:“我前未婚夫,故意骚扰,我已经报警了,别怕。”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方阿姨在猫眼看到警察,推着姜暖竹出去。 “你好,我们是警察,请问你是姜小姐吗?是你的报的警?” 姜暖竹毫不犹豫的应下:“对。” 她抬手一指,无视晏时冷的像冰渣子的脸,生气的告状:“这个人是我前未婚夫,精神有点不正常,一大中午跑到我家一直按门铃,我让他走他死活不肯,我严重怀疑他意图不轨。” 姜暖竹顺势提醒了句:“我已经结婚了!我丈夫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许鹤仪的宾利车出现在面前,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众人看去,许鹤仪正面色淡然的关上车门,理着袖口上前,两个身材健硕的黑衣保镖随后下车。 一出场就自带气势。 后面那辆车下来的是晏时的母亲。 一下车就冲了过来。 “晏时,你跟我回去!” 晏时不理她,一双眼眸死死盯着姜暖竹,“姜暖竹,你真的报警了!” 姜暖竹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一直落在大步迈近的许鹤仪身上,“老公,你终于来了。” 老公两个字落在别人耳中,只觉得平常,许鹤仪却滚了滚喉结。 他走到姜暖竹身边,帮她整理了下头发:“吓到了吗?” 姜暖竹主动牵着他的手:“有点。” 许鹤仪回握她的手,朝着警察叔叔问好:“你们好,我是报案人的丈夫。” 警察叔叔稍微说明了下情况,双方对了下信息,视线都落在一脸黑沉的晏时身上。 警察:“晏先生,你的行为已经给别人造成了影响,请你立马离开。” 晏时冷声冷气道:“我没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只是想道个歉,你也管得着?” “姜小姐已经表示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想看到你在她家门口。” 晏母为难的扯了扯晏时衣袖,见晏时不理他,视线落在姜暖竹身上:“暖竹,我们进去再说吧,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警察了,晏时做得不对,我好好说他。” 姜暖竹被她看的有些不忍,但想到晏时抽风的性格,当即侧过头躲在许鹤仪身边。 她低声委屈道:“老公,我不想看到他。” 许鹤仪眼眸沉静,只沉声道:“晏时,回去。这句话我只说一遍。” 晏时猛然抬头,眼角泛红,“许鹤仪,你抢了我老婆!” 许鹤仪眸光幽幽,“你老婆?我和我太太都是头婚,你老婆是谁?” 第45章 晏时: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姜暖竹已经结婚了! 晏时:“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姜暖竹已经结婚了!” 许鹤仪淡然道:“不是因为你那怀孕的前女友?” “我和风暖没关系!”晏时咬牙解释。 警察在一旁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别说晏时亲妈,就连姜暖竹也觉得丢人。 她不想让许鹤仪被这些破事缠上,推着轮椅上前:“你和风暖没关系?” “陪她去孕检的是你吧?要当冤大头帮她养孩子的是你吧?在夜店和她搂搂抱抱答应照顾她一辈子的也是你吧?晏时,做人能不能要点脸!” “我没四处骂你渣男宣扬你对前任伟大的爱都是看在叔叔阿姨的面子上,你有什么脸喊我老婆?求求你,别恶心我了好不好!” “还是说,你是因为我老公起诉风暖的事情,故意上门恶心我来了?” 姜暖竹前二十五年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说。 她一点都不想细数晏时和风暖的破事。 只是有些事不说出来,别人还以为这桩婚约的过错方是她,更会影响许鹤仪的名声。 姜暖竹不能忍。 晏母脸色泛青,“暖竹,你说话怎么这么不饶人呢?” 姜暖竹:“阿姨,我哪句话说错了吗?有件事晏时还没告诉你吧,他搬到我家隔壁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暖竹说完,晏母脸上的震惊和愤怒瞬间转化。 晏母咬牙道:“晏时,这件事你爸爸还不知道,你不和我回去,我立马给你爸打电话!” 晏时沉默不语,眼眸幽深盯着姜暖竹。 姜暖竹都不知道晏时在倔强什么? 还是说他是真的在为风暖恶心自己? 晏时眸光沉沉看着姜暖竹,上前把手上的花往前递:“你把花收了,接受我的道歉我就走。” 什么鬼? 姜暖竹:“我不接受!” 许鹤仪静静看着这场闹剧,见姜暖竹表态,淡定瞥了眼两个保镖。 两保镖立马强硬上前架住晏时的双手,把晏时抬了起来。 晏母尖叫:“你们要干什么?!” 许鹤仪对着警察道:“辛苦两位了,我让保镖把他送回去。” 说完就推着姜暖竹进门。 晏时沉声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只是想把道歉礼给她……” 保镖只听许鹤仪的吩咐,理都不理晏时,直愣愣的扛着晏时走了两百米,丢在他门口。 晏母一路追了过去。 今天这场闹剧,晏时把晏家和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警察满脸无奈的看着这场闹剧,只当来这里吃了躺瓜。 关上门,姜暖竹脸上有几分歉意:“对不起,是我惹来的麻烦……” 许鹤仪脸色一沉,“暖竹,我们是什么关系?” 姜暖竹甚少看到他冷脸,四周氛围都压抑了起来,不由有些害怕。 许鹤仪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不由轻叹了口气。 他单膝跪蹲,与姜暖竹视线齐平。 四目相对,许鹤仪眸光幽深沉静,“暖竹,我们是夫妻。你这样生疏,我会很难受。” “对不起……” 听到许鹤仪难受的话,姜暖竹的心尖也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刺着。 “我们之间,别说对不起。” “好,我下次不会了。”姜暖竹握住许鹤仪的手保证,澄清的眼底满是真诚。 姜暖竹放软声音,学着撒娇:“许鹤仪,你以后别这么冷淡,我害怕。” 许鹤仪眸光沉沉的看着她,“……好。” 姜暖竹抬手,白嫩的指尖轻轻从许鹤仪眉心抚过,“今天是我的错,不该说出这么生疏的话,你原谅我好不好?” 许鹤仪握住她的手,唇角缓缓在上面印下一个吻,又稍稍用力。 “许太太,下不为例。” 姜暖竹眼底迸射出灼目的光,笑意霎时晕染:“好。” 她还主动在许鹤仪脸上亲了一下。 动作太快,等许鹤仪反应过来时,姜暖竹正红着脸看他,一双眼眸水润润的,惹人怜爱。 他又怎么舍得说她一句呢? 许鹤仪压低嗓音:“许太太,以后再大的麻烦,都有我。别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嗯。” 姜暖竹乖乖应下。 许鹤仪:“晏时的事情我会处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姜暖竹轻轻摇了下许鹤仪的手,小声问道:“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许鹤仪语气平淡,并没把晏时放在眼里。 “今天是我疏忽了,我会尽快让晏时搬走的。” 姜暖竹忙问:“你打算怎么做?” 许鹤仪静静看着她。 姜暖竹解释道:“我是担心你。晏时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闹大了,影响你的名声。” 姜暖竹想到圈子里现在流传的谣言,就有些气愤,忽然有点后悔今天对晏时骂的太少了。 姜暖竹还怕许鹤仪为了她,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许鹤仪似乎看懂了她的担忧,有些无奈:“许太太,你在想什么呢?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姜暖竹悄声道:“你今天带保镖了。” 忽然,她小声补充了一句:“你下车的时候,好有气势,也好帅呀。” 姜暖竹当时还有点害怕,在看到许鹤仪时,心底的害怕一扫而空,还有几分忽如其来的底气。 也就两人现在关系融洽了许久,姜暖竹才敢这么大胆说话。 只是说完她就怂了,脸颊染着淡淡红意,看起来十分娇美。 许鹤仪眼眸暗了暗,“我的保镖只是把晏时送回去,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姜暖竹莞尔:“我知道,不然警察叔叔也不会不管。” 许鹤仪起身,摸了摸她的头:“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记得找你老公。” “嗯。” 姜暖竹俏生生的应下。 遇到晏时的愤怒和郁闷,在看到许鹤仪的那一瞬间,彻底烟消云散。 匆匆赶来,许鹤仪就陪着姜暖竹吃了中饭。 看着她午休入睡才赶回了公司。 等姜暖竹醒来时,没看到许鹤仪,第一时间看了下手机。 【我帮你约了个老师,下午陪你训练。】 【训练?】 【一个有经验的舞蹈老师,不会影响你脚上的伤。】 姜暖竹心底有种惊喜在怦然炸开,随着血液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训练的念头姜暖竹一直有,但从来没开口提过。 她就是昨晚路过练功室的时候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许鹤仪今天就给她安排了舞蹈老师陪着训练。 这种贴心简直贴到了人的心窝里。 姜暖竹忽然觉得自己运气真好,才能遇到许鹤仪这么好的老公。 第46章 姓许的娶了她,又不照顾不好她,不配当她的丈夫! 刚结束和许鹤仪的电话,训练老师就上门了。 姜暖竹看到人,颇为惊讶:“安老师,怎么是您?” 来人正是姜暖竹大二的舞蹈老师。 当年安老师十分看好姜暖竹,在姜暖竹受伤后,几次登门看望,十分惋惜。 安老师温柔笑着:“有人亲自登门拜访,我不能不来。” “是许鹤仪?”姜暖竹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先生特意上门来请,这份心意确实难得。” 姜暖竹心尖缓缓流淌一股暖意。 姜暖竹:“几年不见,老师已经升教授了吧?” “前两年刚升的。几年不见,我没想到你都已经结婚了。” 姜暖竹浅笑道:“我也没想到。” 姜暖竹没想过自己会闪婚,闪婚对象还是许鹤仪。 更没想到,他们的婚后生活能过的这么和谐。 寒暄了两句,安老师问道:“要不我们现在开始?” “好的。” 安老师毕竟亲自带过姜暖竹,对姜暖竹的功力比较熟悉,就算隔了几年,稍微带了一下就上手了。 因为腿还伤着,姜暖竹只做了上半身训练。 两个小时后,姜暖竹出了不少汗。 让安教授来陪自己做训练,姜暖竹总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安老师忍不住感慨:“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功力还保留的不错。要是当年没发生意外,你也应该是哪个舞团的台柱子了。” 再提起过往,姜暖竹已经很淡然了。 “老师,我从来不做设想。我现在的日子也不错,虽然没有那么忙碌,但好歹还在自己喜欢的行业工作。” 安教授:“这倒也是,你不管做什么都很优秀。竹尚舞室的实力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聊了两句,安教授就离开了。 姜暖竹正好收到傅青隐的消息。 【我已经出发了,一个小时后到。】 姜暖竹看了下满身的汗,就准备去浴室泡了个澡。 有方阿姨在家陪护,倒也挺方便的。 傅青隐开车到了南山别墅区,降下车窗看别墅的号码。 刚经过五号别墅,就被晏时喊住了。 “晏时?” 傅青隐满脸疑惑,她应该没找错地址吧? 晏时:“傅小姐,好久不见。” 傅青隐礼貌点头:“许久不见。晏少,你怎么在这里?” 晏时冷静道:“我住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我怎么记得你的住在含山院那边?” 傅青隐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晏时面上毫无异样:“最近搬家了。你是来找暖竹的?” 傅青隐点了点头:“嗯。许大哥这几天出差,暖竹腿不方便,特意让我过来陪她几天。” 只是姜暖竹给的地址在六号别墅,晏时住在五号别墅……傅青隐隐约觉得有她错过了什么。 “她腿怎么受伤的?” 晏时直接忽略傅青隐口中的许鹤仪,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傅青隐其实隐约听到一些内幕,但肯定不会透露给晏时。 “去寺庙祈福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晏时冷哼一声:“她以前从来不去寺庙,肯定是为了跟姓许的一起去的。姓许的娶了她,又不照顾不好她,不配当她的丈夫!” 傅青隐愣了下,温声细语问道:“……这个应该和晏少你没有关系吧?” 许鹤仪不配,难道你晏时就配了? 傅青隐简直槽多无口。 晏时下意识道:“怎么没有关系,我是姜暖竹的……” 傅青隐淡定的补充:“前未婚夫。” 傅青隐可是知道姜暖竹退婚的前因后果,自然看晏时不爽。 现在在这里和晏时废话,也只是教养使然。 晏时听到前未婚夫四个字,顿时陷入了沉默。 傅青隐升起车窗,准备开车离开。 晏时忽然沉声道:“麻烦替我好好照顾她。” 傅青隐听到这句话,险些错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晏时是不是不懂前未婚夫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找到六号别墅,姜暖竹正好刚洗完澡。 “青隐,你来了!”姜暖竹抱着糯米和米糕,兴致勃勃的和她分享:“这是我最近捡到的两只小猫,一只叫糯米,这只叫米糕。” 傅青隐脱下外套,来不及关注猫,“晏时怎么住到你家隔壁了?” 姜暖竹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你遇到他了?” “刚刚在路上找地址,在五号别墅门口看到他,聊了两句。” 姜暖竹:“你们能有什么聊的?” 以前她和晏时在一起时,也没见傅青隐和晏时有一句话说。 “还不是你。”傅青隐满脸无奈:“他问我你的腿怎么受伤了,我说你在寺庙不小心伤的,结果他竟然怪许大哥没把你照顾好。真不知道他哪里有脸说这句话。” 记得有一次晏时晚上在外面应酬,喝的有点醉了,死命打电话要姜暖竹来接他。 其他人说送他,他就是不肯,非得让姜暖竹来。 当时寒冬腊月,路面结冰,姜暖竹一路小心翼翼开车过去。 谁知道扶他上车时,晏时忽然耍酒疯,一把推开了姜暖竹。 姜暖竹踩在冰面上,一脚摔出几米远,手臂直接骨裂,养了一个冬天的伤,还因此错过了好几场表演。 傅青隐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他还麻烦我好好照顾你?” “我觉得晏时和你分手后,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了。他是以什么身份麻烦我的?前未婚夫吗?” 姜暖竹也被晏时的话给惊的沉默了。 片刻过后,她疑惑道:“也许晏时对照顾前女友有种执念?” 传说中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傅青隐:“……只能这么想了。” 姜暖竹想了想,“不行,一想到晏时住在我隔壁,我就有些不安。我得想个办法让他搬走。” 傅青隐提议:“要不和许大哥说一下,问问他怎么处理?” 姜暖竹:“……这不太好吧。” 第47章 许鹤仪:【许太太,记得想我。】 让现任丈夫处理前任未婚夫的事情,姜暖竹觉得好像不是很合适。 傅青隐:“你们是夫妻,最好还是开诚布公的商量。免得到时候产生什么误会。” 姜暖竹听进话了,“你说的也对。” 她想到许鹤仪对自己的坦诚和尊重。 “我确实应该先和许鹤仪商量一下。” 和傅青隐聊了过后,姜暖竹就给许鹤仪发了个消息。 【你现在有空吗?】 【有。】 【我想给你打个电话?】 姜暖竹刚发完消息,许鹤仪的电话就进来了。 男人低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 听到许鹤仪的声音,姜暖竹的烦躁顿时被扫空,一颗悬着的心忽然就落在了地上。 “青隐来的时候碰到了晏时,晏时和她说了些话……我觉得晏时住在我们隔壁,很影响我们的生活。” 许鹤仪一针见血:“他和青隐聊了什么?” 姜暖竹不太想说,但也不想隐瞒许鹤仪。 “他问我腿伤的事情。晏时竟然还让青隐好好照顾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听不进人话!” 姜暖竹再次庆幸,她当初果断和晏时解除了婚约。 不然她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 许鹤仪淡定道:“看来晏时这段时间还是太闲了。” 姜暖竹也是这样觉得。 以前明明忙的要死,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个人。 现在不想见到他,他反而天天在面前晃悠。 姜暖竹严重怀疑以前晏时因为加班拒绝她各种事情,都只是不想见到她的借口。 越想,姜暖竹就越觉得以前的自己脑子像是被浆糊住了一样。 这么浅显易懂的嫌弃都看不出来。 姜暖竹:“对了,你起诉晏时和风暖的事情怎么样了?” 要不是晏时忽然搬到了隔壁显示存在感,她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晏时花大价钱请了律师四处奔波,两人没有出面。” 姜暖竹:“官司会赢吗?” 许鹤仪淡然道:“会。不过晏时应该会承担一切。” 姜暖竹:“……这确实是真爱了。” 对风暖来说的天价赔偿费,对晏时来说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只要晏时愿意扛下来,风暖不会有丝毫损伤。 许鹤仪懂姜暖竹的烦躁,低声道:“放心,他很快就没时间打扰你了。” 姜暖竹声调软了几分:“嗯,我信你!” 说完这个,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姜暖竹好像有不少话要和他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电话里静悄悄的,却没一个人有挂的意思。 许鹤仪低沉的嗓音响起:“江城那边的有些突发事件,我大概今天就要过去了。” 姜暖竹下意识道:“注意安全。” “嗯。” 低低沉沉的嗓音响起,姜暖竹心里忽然蔓延了一股淡淡的不舍。 明明都还没有分别。 许久,姜暖竹忽然温声道:“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许鹤仪似是低笑了一声。 “好。” 挂了电话,姜暖竹忽然想起,她忘了问许鹤仪到底准备怎么对付晏时了。 不过想了想也算了。 她相信许鹤仪会有分寸的。 姜暖竹拿着手机,忽然就给许鹤仪发了张照片。 是方阿姨拍的她训练时的模样。 姜暖竹坐在一张椅子上,在安教授的帮助下侧下腰。 腰间衣服往上缩,露出一小截白腻的肌肤,腰若纤柳,仿若无骨。 墨发轻摇,额间隐约可见几滴汗珠。 姜暖竹:【我有在好好训练。】 许鹤仪很快回复。 【小心腿上的伤。】 【知道了。】 没过多久,许鹤仪也给姜暖竹发了张机场照片。 【在路上了。】 姜暖竹:【记得好好休息。】 许鹤仪:【许太太,记得想我。】 姜暖竹捧着手机,看着这句话,心底悄然蔓延一股暖意。 缓缓敲下两个字。 【会的。】 许鹤仪大概是上飞机了,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消息。 正好门铃响了,傅青隐上前开门。 姜暖竹:“等等,先看看是谁!” 有了晏时的前车之鉴,姜暖竹可不敢随意开门。 傅青隐在猫眼看了下:“一个很漂亮的小姐。” 姜暖竹正好拿到平板,连到门锁监控,就看到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站在她家门口,手上还端着一个小托盘。 傅青隐:“要开门吗?” “开吧。” 门一开,女人就微笑着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四号别墅的住户,我叫季然,你们是新搬来的吧?” 傅青隐打开门,姜暖竹推着轮椅上前。 “四号别墅的主人?” 姜暖竹在四号别墅门口捡到了糯米和米糕,当时还敲门问了下情况,不过保姆给否认了。 后来姜暖竹还猜过糯米和米糕都是四号别墅主人丢的。 因为这些,姜暖竹对四号别墅印象还挺深刻的。 姜暖竹微笑道:“您好,我们是刚搬过来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季然展示了下手上的托盘,笑的十分灿烂。 “我做了些糕点,就想着给新邻居分一些,正好也认识一下,以后好串门!” 季然的长相有种独特的美。 不笑时一脸端庄优雅,笑时一双狭长的眼眸有种狐狸的魅惑感,令人心生亲切。 傅青隐和姜暖竹对视了一眼,打开门,温声道:“谢谢季小姐好意了,快进来坐坐吧。” “好嘞。” 季然十分开心,眼角弯如月牙,主动捧托盘放在桌上,给两人分蛋糕。 季然一边分一边八卦:“五号别墅也搬了新住户,是个气质冷淡的帅哥,不过脾气好像不太好。” 姜暖竹想到五号别墅的晏时,有些笑不出来。 傅青隐温声问道:“他怎么了?” 她倒是乐得看晏时笑话。 季然:“我和刚刚一样敲门,刚说了两句话,结果他冷着一张脸,就丢出一句不需要,把门给关上了,差点砸到我了。” “真没礼貌!” 傅青隐点了点头:“确实。就算不需要,好歹也要听人说完话。” 因为知道是晏时,说起来没一点负担。 “就是!”季然把蛋糕推给傅青隐和姜暖竹:“果然还是小姐姐好相处。尝尝我亲自做的蛋糕,很好吃的!” 姜暖竹和傅青隐拒绝不了季然的热情,只得拿起叉子试了试。 味道确实很不错。 季然捧着下巴,四处看了一眼,眼底有淡淡的羡慕:“你们家装修的真不错,不像我的房子,黑白装修,看起来就冷冰冰的,没一点人气。” 姜暖竹随口回答:“这是我先生婚前的房子,应该是装修公司装的,我倒是没参与过。” 在姜暖竹看来,许鹤仪应该不像是会管这些小事的人。 傅青隐听到我先生三个字,悄然一笑。 姜暖竹正好看到,面颊微红,有些懊恼自己嘴快了。 第48章 小猫主人上门 傅青隐好奇问季然:“装修不喜欢,为什么不换?” 季然抿唇,沉默片刻,忽然道:“对,反正就我一个人住。我为什么不换个装修呢?!” 姜暖竹温声笑着:“可能是一时没想到吧。” 季然点了点头:“嗯嗯。我很喜欢你家的装修风格,可以帮忙推荐一下装修公司吗?” 姜暖竹:“这个我得问问我先生。” “没事,我们加个微信,到时候你推给我!” “好。” 季然性格开朗,姜暖竹和傅青隐也都是温柔性子,三个人很容易就熟悉了起来。 聊了会,季然问姜暖竹:“你们家养了宠物吗?” 姜暖竹心中一动,“养了两只小猫,一只叫糯米,一只叫米糕。” 正说着,方阿姨抱着糯米和米糕下来,向姜暖竹告状:“太太,糯米和米糕在打架!” “打架?”姜暖竹先是一愣,随后只觉得好笑。 这两个小家伙才一个多月,还没驯服四肢,竟然就学会了打架。 姜暖竹柔声道:“辛苦阿姨了,我来教训它们。” 从方阿姨手上接过两小只,姜暖竹一手揉一只,温声训斥两个小家伙。 “路都还不会走,就开始打架,你们以后是准备天天打架吗?” 糯米粘人且傲娇,好像听懂了姜暖竹的话,喵呜叫了一声,吐出舌头舔了舔姜暖竹的手,好像在无声讨好。 米糕怂怂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姜暖竹,企图用美貌蛊惑姜暖竹。 姜暖竹点了点它们的小额头:“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会心软。就算你们年纪小,犯错了也要惩罚。” 季然忽然小声道:“它们还这么小,不懂事呢。说惩罚是不是太严重了?” 姜暖竹一愣,扭头看去,发现季然的一双眼睛巴巴的盯着糯米和米糕。 姜暖竹想起自己的猜测,故意道:“现在不教,大了肯定更难教。” 季然脸上有些担心和焦急:“别呀,这么小的猫猫,肯定受不起太重的惩罚!可以慢慢教,等它们大了就知道了。” 姜暖竹话音一转:“季小姐这么清楚,难道你也养了宠物?” 季然的视线不舍的从糯米和米糕身上挪开:“以前养过,但我老公不喜欢,就送人了。” “养的是猫吗?” 季然点了点头:“是。” 姜暖竹摇着糯米和米糕的爪子,嗓音忽然温柔许多:“那我听季小姐的,暂时放你们一马,罚你们互相给对方道歉,再有下次,加倍惩罚。” 说完,姜暖竹摇着糯米和米糕的爪子互相摇晃道歉,又让它们的爪子碰了下。 姜暖竹放软声音哄道:“勾爪爪了,以后就不许打架了。” 季然一扫脸上的忧愁,笑道:“你这是把它们当小孩子哄了。” 姜暖竹:“小猫不也是小孩?” 傅青隐默默看着两人对话,忽然道:“看你们这样子,以后估计还可以在一起交流育儿心得。” 姜暖竹和季然同时红了脸。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 临走前,季然依依不舍的看向糯米和米糕,大着胆子和姜暖竹道:“我可以摸摸它们吗?看到它们,我就想到了我的猫。” 姜暖竹:“当然可以。” 季然抱着糯米和米糕好一顿亲。 “小可爱,好好跟着你们妈妈,她人美心善,男主人也宽容大度,你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开开心心的。” 等季然走了,傅青隐好奇看向姜暖竹。 姜暖竹一脸肯定道:“季小姐应该就是糯米和米糕的原主人。” 傅青隐一点即透:“她今天上门,是特意来看两只小猫的?” “肯定是!” 从方阿姨把糯米和米糕抱下来,季然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两个小家伙。 晚上,姜暖竹迫不及待的给许鹤仪分享了自己的猜测。 许鹤仪刚下飞机就回了她的消息。 “四号别墅挂在京南集团的陈斯沂名下,我和他倒是见过两面,隐隐听过他太太是季家大小姐。” “陈斯沂?竟然是他,没想到他竟然结婚了。大家都以为他还是单身,是京城出了名的单身钻石王老五。” 姜暖竹忽然有了八卦的兴致,“所以他这是隐婚了?” 许鹤仪嗓音淡然:“算是吧。你认识他?” 姜暖竹:“……见过几面。” 其实是以前和晏时参加聚会的时候见过,这两人性格还挺相似的。 没事就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们百八十万一样。 许鹤仪似有所悟:“他和晏时有不少生意往来。” 姜暖竹支支吾吾:“嗯,就是和晏时一起见过几面。” 不知道为什么,和许鹤仪关系越亲昵,姜暖竹就越不想在他面前提起晏时的事情。 许鹤仪低声道:“许太太,你在心虚?” 姜暖竹:“……没有。” “那就好。” 见姜暖竹没声音,许鹤仪沉声道:“许太太,我只要你的以后,不会计较你的过往。” 许鹤仪并不想把一些话说的太直白,怕伤到姜暖竹。 只是有些话不说明白,他的许太太懵懂善良,总是会对他有股歉意。 这不是他要的夫妻关系。 姜暖竹眸光微怔,像是被人注入了一股底气,轻轻的应了一声。 她认真道:“许先生,我已经把你安排进我的以后了。” 许鹤仪淡然勾唇,“那就好。” 姜暖竹抱着手机,就是不想挂。 东聊一句,西聊一句。 “你说季然今天来上门,是不是想把糯米和米糕带走?” 许鹤仪嗓音沉稳:“不会。” 第49章 许先生,你这是在说情话吗? “你说季然今天来上门,是不是想把糯米和米糕带走?” 许鹤仪嗓音沉稳:“不会。” 姜暖竹软声问道:“为什么?” 许鹤仪:“你说了,她先生不喜欢。” 季然说了,她之前养的猫,就是因为丈夫陈斯沂不喜欢才送人的。 糯米和米糕,怕也是这种情况下‘丢’的。 “也是。”姜暖竹温声细语:“估计季然今天过来大概只是来看看两个小家伙过得好不好。” 季然离开时一脸不舍,但确实没有一点其他意思。 其实这些事姜暖竹完全想得到。 但和许鹤仪聊天时,就不爱动脑子。 她就想听许鹤仪沉稳的回复声。 他一肯定,姜暖竹的一颗心好像就落在了实处。 “当初见到两个小家伙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很齐全,季然好像还躲在二楼观望,她应该是个很爱小动物的人。” 许鹤仪鸡同鸭讲:“许太太也很爱小动物。” 姜暖竹无奈道:“我没和她比。” “嗯,你不用和谁比。”许鹤仪沉声应道:“在我眼里,许太太样样都很好。” 姜暖竹拿着手机,红着脸在床上滚了下,滚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腿还伤着。 她压低声音,悄悄问道:“许先生,你这是在说情话吗?” 许鹤仪并不否认,只淡声问道:“那许太太喜欢吗?” 姜暖竹抿了抿唇,又尽力压制心中的愉悦。 认真的丢下两个字。 “喜欢。” 简单的两个字,把姜暖竹心底那些悄然的小秘密,彻底暴露在许鹤仪面前。 从前的经历告诉姜暖竹,要无惧羞耻,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喜好。 那些懂事的口是心非,最后都将成为理所当然的忽视。 许鹤仪嗓音微哑:“我也喜欢想听许太太对我说。” 姜暖竹眸光微润,一颗心跳的很快。 她故意转移话题:“季然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夸了男主人宽容大度,这是不是在内涵陈斯沂不宽容大度?” “也许她只是在单纯夸你先生?” 姜暖竹温声道:“她夸的也没错。我家许先生确实很宽容大度。” 有人夸自己,姜暖竹还会谦虚两句。 但有人夸许鹤仪,姜暖竹都会高兴的应下,并为之骄傲。 谁叫她的许先生就是这么好呢?! 姜暖竹忽然想到:“季然说她不喜欢家里的装修,会不会也是因为他丈夫喜欢?” “也许。” “她今天说要把家里装修给换了,不知道会不会和她丈夫闹矛盾?这样的话,我好像也有点责任?” 许鹤仪淡声安慰她:“有我呢,怕什么?”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自信。 姜暖竹悄声嘀咕:“有你在也要讲道理呀?” 许鹤仪不疾不徐道:“放心,你家许先生不怕和陈斯沂讲道理。” 许鹤仪这话是在给姜暖竹撑腰。 我家许先生? 姜暖竹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不自觉的勾唇笑着。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仗着许先生的势,到处耀武扬威?” 许鹤仪低沉的嗓音透着笑意:“我也想看看我家许太太仗势欺人的模样。” “你这是不怀好意。”姜暖竹故意凶了点:“怎么能怂恿我仗势欺人呢?” “嗯,我就是不怀好意。”许鹤仪从善如流的承认,缓声道:“等把许太太宠的无法无天了,就只能是我的了。” “许鹤仪。”姜暖竹嗔怒。 这样直白的情话,姜暖竹一时间还真有无法直接承受。 许鹤仪低声道:“好,我不说了。” 姜暖竹拍了拍泛红的脸颊,悄悄喘了口气。 她其实没那么爱八卦别人家的事情。 只是和许鹤仪在一起时,再小的一件事她都想说一说。 话说到这里,姜暖竹才想起来季然说的事,“季然说很喜欢我们家的装修,想让你把装修公司推荐给她,她想借鉴一下。” “不行。” 姜暖竹一愣:“为什么不行?” 从结婚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被许鹤仪拒绝的这么直接。 许鹤仪正经道:“我不喜欢别人的家和我家一样。” 姜暖竹:“……也许她只是想要一个风格的。” “那也不行。” “好吧。” 见许鹤仪态度很坚决,姜暖竹也就没再追问。 只是许鹤仪的态度实在令人疑惑。 不就是个装修,就算是一个风格,真正实装起来差别也挺大的。 除非,这个装修设计是独一无二的。 姜暖竹想到了花园里的那棵梨树,那棵梨树不像是只种了几年的样子。 姜暖竹似乎猜到了什么,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许鹤仪这栋别墅,是什么时候装修好的? 姜暖竹揣着怀疑,悄声问道:“许先生,我觉得家里有些地方装修的不太喜欢,想换一换其他风格,装修公司那边能不能提供一些新的设计图?”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许鹤仪淡声问了句:“你不喜欢家里的装修?” 姜暖竹没回答,反而缓声问道:“许先生,这栋别墅是什么时候装修好的?” 许鹤仪不傻,察觉到姜暖竹的追问,缓了片刻,淡声坦白:“……六年前。” “所以你六年前就弄了练功室?” 许鹤仪一噎。 房间的格局设计从最初就定好了,也就是说六年前许鹤仪就在别墅里预留了一个练功室的空间。 姜暖竹的声音好像被风吹的有点淡。 “许先生,六年前,我应该正好大学毕业。”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许鹤仪也应该在那时上门提亲了。 所以,他真的一直在等着娶自己? 那间练功室也不是临时准备的,是他为了娶他的许太太早早备下的。 想到练功室,姜暖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许鹤仪,主卧恰到好处的地灯、衣柜成套的绝版舞服、还有刻了字的带保温杯……这些都不是一下能做好的。” 也许还有许多她不知晓的小细节,都是她的许先生,早早为她准备好的。 姜暖竹慢声问道:“许鹤仪,你是不是……” 很早很早,就在等着娶她了。 这句话,姜暖竹问不出来,只是眼眸有些湿润。 许鹤仪却听懂了她的未尽之意。 他低沉应道:“嗯。”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姜暖竹却什么都懂了。 姜暖竹捂着嘴,心中有股无声的震撼。 一如当初听到他订婚后就登傅家门,求师学字,学了整整十六年。 她的许先生,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他的好,一点点浸入心肺骨髓,牵绊着她的心神,在她心底悄然滋生一股名为爱的情绪。 姜暖竹莞尔一笑,余光一瞥。 床头的康乃馨依旧盛开,好像许鹤仪陪伴在她身边。 她悄然出声:“许先生,骗你的,其实我很喜欢家里的装修风格。” 第50章 我和风暖没关系! “真的喜欢?”许鹤仪的声音透着温润。 “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合我的心意……很有家的感觉。” 许鹤仪淡然强调:“许太太,这就是我们的家。” “嗯,这就是我们的家。” 这一瞬间,姜暖竹真的好想好想许鹤仪。 想抱抱他,听听他的声音,牵着他的手,甚至是吻他。 原来很多亲密接触,都是情到深处,不能自抑。 要是腿没事,姜暖竹可能一冲动,就跑去江城找许鹤仪了。 她一辈子没随性过,也想尝尝恣意随意的滋味。 可惜她现在腿实在不方便,到时候见到许先生只怕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姜暖竹温软的声音透着点娇:“许先生,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其实姜暖竹想说,她有点睡不着,想听许鹤仪的声音入睡。 只是不好意思那么直白。 许鹤仪淡声道:“今天京城温度升高了,记得让方阿姨给你换个薄点的被子。” “嗯,阿姨已经换了。”姜暖竹现在已经习惯性多想一下:“是你和阿姨说的吗?” 许鹤仪:“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下午。” 下午? 姜暖竹记得许鹤仪下午有两个连续大会,开完第一个会就赶去江城出差。 所以,他是在去机场的路上给方阿姨打的电话? “许先生,你怎么这么贴心?” 许鹤仪轻笑了一声,不疾不徐问道:“腿有没有难受?” “还好,我觉得其实快好了。这两天都没什么感觉了。” “那也不能乱动,要听医嘱。” “我知道啦。” 啰啰嗦嗦的许先生还挺可爱的。 许鹤仪:“晚上吃了什么?要有不喜欢的,记得和方阿姨说。” “阿姨手艺很好,做的菜好像很合我的胃口。” 一不小心,姜暖竹又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又或者是说小惊喜。 不用说,这肯定是许先生的功劳。 她故意调侃道:“许先生,你别是给方阿姨写了张菜单子,让她对着菜单做菜?” 许鹤仪听懂她的调侃,慢条斯理道:“听取许太太的建议,下次我试试。” 姜暖竹又怂了:“别,这样方阿姨都要笑话我了。” “不会。阿姨只会夸我们夫妻感情好。” 姜暖竹头埋在被子里,脸颊热热的,声音有点娇:“你别这样做。” 许鹤仪立马改口:“好,我不做。” 聊着聊着,姜暖竹就犯困了。 睡意朦胧间,她唇角挂着浅笑。 许先生的无底线纵容,好像把她养的越来越娇气了。 第二天一醒来,姜暖竹就看到了许先生的早安消息。 整个人的情绪霎时就愉悦了起来。 姜暖竹洗漱完后,在阳台上拍了张花园的照片,照片里玫瑰鲜艳,梨花如雪,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许先生,早安呀。】 许鹤仪大概是在忙,没有第一时间回姜暖竹的消息。 姜暖竹顺势打开微信,给季然回了消息。 【季小姐,抱歉,房子是我先生设计的,没办法给你介绍了。】 姜暖竹其实是乱猜的,却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猜中了真相。 季然也立马回了消息。 【大清早就吃了一嘴狗粮。暖竹姐,你好狠心!】 姜暖竹回了个害羞笑的表情包。 姜暖竹:【你实在想换装修,可以去业主群里问一下,也许有人可以推荐。】 毕竟是买一个房区的,大家的经济实力也差不多,认识的装修公司不会太差。 季然明显很积极想要给自己的别墅换装修。 【好,我待会就去问问!】 过了会,姜暖竹就在业主群看见有人问装修公司的事情。 她眯着眼睛打量了眼群里发消息的号,又看了眼自己昨天加季然的号。 明显是两个不一样的号。 最主要的是,季然在业主群发消息的号,正是前几天说自己丢猫了,结果又爽了姜暖竹约的那个号! 虽然她后来删了姜暖竹,但姜暖竹记得头像。 季然的马甲这下是全掉了。 姜暖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拆穿季然。 就当做不知道吧。 没过多久,季然用另一个号给姜暖竹发消息。 【暖竹姐,听说你是开舞室的?】 【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我有个朋友想学跳舞,她以前有芭蕾基础,能学吗?】 【不影响的。】 【OK!】 姜暖竹只以为季然是单纯询问,回答问题后就没管了。 吃完早餐,傅青隐准备推着姜暖竹出去散步。 刚走到小花园,两人就看到了晏时。 他手上捧着一束玫瑰,不知道等了多久。 姜暖竹:“……” 傅青隐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好。” 姜暖竹应声很快。 傅青隐刚推着姜暖竹转身,晏时就看了过来。 “暖竹?!等等!” 晏时身高腿长,几步就追了上来。 傅青隐上前拦住晏时,罕见的冷声道:“晏时,你想干什么?!” “傅小姐,麻烦让一下,我有话要和暖竹说。” 晏时看到拦在自己面前的傅青隐,冷漠的脸上满是不耐。 傅青隐试图和他讲道理:“晏少,暖竹她不想见你。你这样的行为给暖竹带来了困扰。” 晏时冷声道:“我要听她亲自说!” 姜暖竹推着轮椅上前:“晏时,我以为我和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晏时视线落在姜暖竹身上,一瞬间有些复杂。 晏时:“我以为我也说的很清楚了。我和风暖没关系!” 姜暖竹:“……嗯。我相信你。” 晏时紧皱的眉头松了许多。 姜暖竹温声道:“那你可以走了吗?” 第51章 晏时:风暖的孩子没了,你这下满意了?! 晏时脸色一沉,自然听得出姜暖竹在嫌弃自己。 他沉声质问:“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姜暖竹额头突突的疼,努力保持心平气和道:“原谅?晏时,那你告诉我你犯了什么错?” 晏时沉默许久,就在姜暖竹以为他又要糊弄人时,他忽然开腔。 “我不该因为工作忽视你。” 晏时竟然能意识到这一点? 大概是晏时现在和姜暖竹没有关系了,听到他说出这些话,姜暖竹竟然还有些欣慰。 有种别人家的孩子终于不蠢了的感慨。 她淡定道:“还有呢?” 晏时黑沉的眼神静静看着她,认真道:“我和风暖真的没有关系。” “风暖现在孤身一人,被男朋友抛弃,还怀着孕。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六年,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前男友,我都不能不管她。” 说来说去,晏时还是这句话。 也就是说,他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姜暖竹:好吧,还是蠢的。 姜暖竹眨了眨眼睛,同样认真问道:“既然你这么心疼风暖,为什么不直接娶了她呢?” 晏时面上有不加掩饰的惊愕,“你说什么?!”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姜暖竹一本正经道:“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婚约了,晏叔叔和晏阿姨也管不到你,你完全可以娶了风暖……” 姜暖竹愣了一下,问傅青隐:“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虽然孩子不是你的……” 傅青隐默默补充一句:“但老婆是你的就行了。” “对,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照顾她们母子了,多好呀?!” 姜暖竹脸上不见丝毫嘲讽,反倒一副真心实意为晏时考虑的表情。 晏时听完,脸当场就黑了,“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和风暖没关系?!” 姜暖竹一脸无辜:“没呀,我都说了,我相信你。” 傅青隐轻咳一声,忍住笑意,也跟着劝道:“晏少,你既然为风小姐考虑了,那怎么不多考虑一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爸爸也很可怜,你不如就认下来?” 晏时长这么大,大概还是第一次被人劝着当接盘侠。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的‘前’未婚妻。 他的脸色黑沉的可怕。 姜暖竹一改笑脸,疑惑质疑:“晏时,难道你看不起风暖未婚先孕,只想没名没分的照顾她,不想娶她?” “我没有!”晏时下意识反驳姜暖竹前面那句话。 他没有看不起风暖未婚先孕。 不然也不会答应照顾她。 姜暖竹礼貌微笑:“所以你还是想娶她?这挺好的,你果然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晏时还是第一次被姜暖竹这么直白的夸赞。 只是这句夸赞听起来十分别扭? 晏时捏紧手上的玫瑰花,正要说些什么,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当着姜暖竹的面接通了电话,没过两秒,怒气冲冲的看向姜暖竹。 晏时忽然把手上的玫瑰花束一摔,落在姜暖竹的轮椅旁边。 姜暖竹和傅青隐都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傅青隐上前挡在姜暖竹面前,“晏时,你想干什么?!” 晏时眼底跳跃着怒火,脖颈青筋紧绷,沉声呵斥道:“风暖的孩子没了,你这下满意了?!” 姜暖竹:“???” 有了上次的经验,姜暖竹不愿吃这个闷亏,扯开傅青隐,把手机朝着晏时的脸砸去。 晏时猝不及防,被砸中了鼻子。 “嗷呜!姜暖竹,你疯了?!” 姜暖竹冷静道:“晏时,脑子有病就去医院治疗,别来我这里发疯!风暖的孩子又不是我的,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竟然动手打人!”晏时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个泼妇?!” 姜暖竹语气平静,真诚发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脑残了呢?!” “你……”晏时指着姜暖竹,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一摆手,身上散发着冷意:“要不是你上次见死不救,风暖也不会进医院保胎,更不会小产!” 姜暖竹再一次见识到晏时的愚蠢和无耻。 姜暖竹先是惊愕,随后认真点头,“对对对!” “再往远一点说,当初她男人抛弃她的时候我没阻止我也有错!她和男人上床不带套怀孕,更得怪我了!要不下次她和男人上床,你就躲在她床底下看着,时刻提醒她记得避孕?!” “咳咳!” 傅青隐在一旁听着,不小心被呛到,强忍着笑意。 晏时脸庞涨红,又怒又憋闷,最后放下一句狠话:“姜暖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要是让我知道风暖流产和你有关,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嗯!”姜暖竹摆烂式点头:“你加油,尽量让她早点把她娶进门,让她怀上二胎,旧的虽然去了,但新的来了,她可不就开心了?” 晏时差点平地一个踉跄摔倒。 目瞪口呆的看着姜暖竹,大概是没想到姜暖竹温温柔柔的人能说出这么缺德的话。 等确定晏时走远了,傅青隐再也忍不住,捂嘴大笑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的嘴这么损。” “都是被逼出来的。”姜暖竹满脸嫌弃:“我也是第一次发现晏时这么脑残。” “现在发现也不晚。”傅青隐笑道:“你说风暖是真的流产了吗?” “她倒也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撒谎。” 得病了能装,流产了也装? 等几个月后肚子大了,还能按回去不成? “那晏时刚刚放的狠话……”傅青隐看到晏时这样不理智的模样,着实有些为姜暖竹担心。 “就算风暖流产了,也不可能和我有关!” 姜暖竹记得清清楚楚,是风暖的车子忽然加速撞上许鹤仪的车子。 论理来说,是风暖故意碰瓷。 而且也没撞的多严重,当时风暖还能自己开门下车演戏。 姜暖竹一点都不害怕,“如果晏时非要折腾……我还有许鹤仪呢!” 姜暖竹相信她的许先生有能力解决晏时。 想到这里,她一愣。 傅青隐也忽然停住笑意:“风暖流产的事情,会不会和许大哥有关?” “不会!”姜暖竹毫不犹豫的否认了:“我相信许鹤仪,他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许鹤仪或许会对付晏时,但不至于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姜暖竹无条件相信她的许先生。 傅青隐微微颔首:“我也相信许大哥,他不是这种人。你说……会不会是风暖故意的?” 姜暖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那毕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还是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 “也是。” “为了这两个人浪费时间,不值得。我们回去吧。” 傅青隐无奈笑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姜暖竹疑惑看向她。 傅青隐上前两步把她的手机捡起来,摇了摇:“这么多年,倒难得见你发一次脾气。” 姜暖竹摊了摊手:“我也想和他好好说话的。” 傅青隐忍笑:“不知道许大哥看到你发脾气的样子,会不会吓到?” “不会。”姜暖竹淡定中透着几分小小的骄傲:“你许大哥说过,他喜欢我能自己护着自己的模样。” 傅青隐笑着摇头:“果然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姜暖竹面颊微热,但还是淡定的接受傅青隐的调侃。 第52章 夫妻间多夸夸对方,有助于增进感情。 晚上睡觉前,姜暖竹数着时间给许鹤仪打电话。 没过两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姜暖竹趴在枕头上,手摸着糯米和米糕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巧笑嫣然:“许先生,你接电话怎么这么快?” 许鹤仪嗓音沉哑,一出声就给人一种安静沉稳的感觉。 “嗯,在等许太太的电话。” 姜暖竹顿时忘记了白天的不快,嘴角勾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公司还是酒店?” “公司。” “还在加班?” “嗯,早点加班结束工作,回来陪许太太。” 姜暖竹脸又开始发烫了,声音也不由变小了许多,“你怎么越来越会说哄人的话了?” “不是哄人的话。”许鹤仪回答的一本正经道:“是真心话。” 姜暖竹成功被许鹤仪的真心话给惹红了一张脸。 许鹤仪照例询问:“今天腿有没有难受?” “没有。我感觉到在一天天变好,也许等你回来我就能走路了。” “那就好。” 糯米忽然嗷呜了一声,挣脱姜暖竹的手,起身练习走路。 许鹤仪沉声问道:“糯米和米糕今天还乖吗?” 姜暖竹笑着告状:“一点也不乖!” 许鹤仪温润出声:“怎么了?” “它们两个今天打架了!” “打架?它们连路都走不稳吧?”许鹤仪想象不到两只路都走不稳的小猫打架会是什么模样。 姜暖竹温声道:“可不是。路都还没走稳,就开始打架了。以后怕是要天天打……” 她忽然就有点愁了。 “许太太怎么处理的?” “我今天已经教训过它们了,让它们互相道歉,还勾手和好了。” 许鹤仪脑子里不由浮现姜暖竹抱着两只小猫互相勾手道歉的场景,唇角弧度不自觉的上扬。 “等我回来,再帮你好好教导它们。” “好呀。” 姜暖竹顺便把季然掉马甲的事情分享给了许鹤仪。 姜暖竹轻声的笑着:“我觉得季小姐有时候挺可爱的。” 许鹤仪正坐在公司宽大的办公椅上,抬眸眺望窗外夜景。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光影交织,恍惚间看见姜暖竹抱着糯米和米糕和他告状的场景。 许鹤仪眼底一抹暖意晕染开来,他低哑道:“我觉得,许太太也很可爱。” 忽然被夸,姜暖竹一脸的猝不及防。 她悄然收下许先生的甜言蜜语,回以同样的夸赞。 “我觉得,许先生也很成熟可靠。” 许鹤仪沉笑一声,得寸进尺:“只有这些?” 姜暖竹忽然觉得今天温度过高,有点热了。 她悄声补充道:“我的许先生,也很帅的!” 当初姜暖竹会在相亲约会上一眼看上晏时,也跟他的脸长得不错有关。 论长相,许鹤仪长得比晏时还优越几分,眉眼轮廓近乎完美。 论气质,这世上就没几个男人能比得上许鹤仪。 姜暖竹有时候看着许鹤仪的脸,总觉得自己捡到了个宝。 得到许太太的夸赞,许先生心满意足:“今天有发什么其他事情吗?” 姜暖竹顿时想到晏时,愉悦的心情烟消云散。 许鹤仪何其敏锐,一下就察觉不对。 “许太太,你是不想和我说吗?”许鹤仪十分贴心道:“那我就不问了。” 他一说这句话,姜暖竹就忍不住心疼。 立马把晏时来的事情给坦白了。 姜暖竹:“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件事的。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知道了也是再气一回。” 许鹤仪温声道:“可我想听许太太和我分享每一件事,无论开心或者愤怒。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姜暖竹乖乖点头:“好吧。以后我都告诉你。” 姜暖竹把今天和晏时的争端重复了一遍。 许鹤仪慢条斯理道:“你放心,晏时今天过后就会搬走了。” 姜暖竹心一惊:“许先生,你不会真的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过分的事情?” 姜暖竹想到她刚答应许鹤仪夫妻间要坦诚,“风暖流产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吧?” “没有。”许鹤仪嗓音低沉,如石子碰撞,清冽悦耳。 姜暖竹一颗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我就知道肯定和你没关系!” 就算许鹤仪曾经调戏过自己,但在姜暖竹眼里,她的许先生是一个端方如玉、沉稳如松的君子。 许鹤仪轻笑:“谢谢许太太的信任了。” “我们是夫妻,本来就应该无条件相信对方。”姜暖竹甜笑着,转回话题:“晏时为什么会搬走?你做了什么吗?” 对姜暖竹,许鹤仪一般不会隐瞒。 他淡然道:“给晏先生提了个醒。” 许鹤仪说的晏先生,明显不是晏时,那就只能是晏时父亲了。 “打蛇打七寸,不愧是许先生。”姜暖竹低声夸赞。 许鹤仪淡声道:“也是我家许太太聪明。” 上次风暖车祸挑衅,姜暖竹也是直接找的晏父。 姜暖竹莞尔:“今天怎么变成我们两的互夸了?” 一个人夸好像有点羞耻。 两个人一起互夸,瞬间就淡然了。 许鹤仪一本正经:“夫妻间多夸夸对方,有助于增进感情。” 姜暖竹学着他,也正经道:“那我们以后确实要多夸一下对方。” “嗯,我都听许太太的。” 第53章 晏时这种行为叫插足他人婚姻 第二天醒来,姜暖竹打开手机,照例收到许先生的早安,还有一张杨柳垂堤,石桥小舟,河水波光粼粼的美景照。 【在吃早茶,有你喜欢的蟹黄汤包。】 【下次一起来试试。】 姜暖竹立马回应。 【好。】 想到许先生出差都会想到她,姜暖竹一天的心情顿时明媚起来。 只是笑容没持续两秒,她又想起了晏时昨天上门发癫的事情。 姜暖竹深吸几口气,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觉得我昨天好像还是被气到了!” 虽然她怼晏时一点没留情,但那还不是因为晏时莫名其妙上门招惹她? 都已经解除婚姻这么久了,她凭什么还要受晏时的气? 从某些方面来说,姜暖竹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只是她的报复在以前显得过于温柔。 姜暖竹洗漱完后,就坐在客厅琢磨怎么报复晏时。 最好是不用自己出手,又能刺痛晏时出了心里的气,还能给晏时折腾点事做,省的没事老来自己面前晃悠。 忽然,姜暖竹有了个好主意。 她打开手机,给姜暖玉发了两个字。 【楼禀。】 姜暖玉几乎是秒回。 【?!】 下一秒,姜暖玉就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满是质问和恼怒:“姜暖竹,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暖竹语气十分温柔:“暖玉,你是我最好的妹妹对不对?” 姜暖玉顿时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姜暖竹,你能不能正常点?我告诉你,你休想拿楼禀来威胁我!” 楼禀就是姜暖玉的小白脸男朋友。 姜暖玉一直藏得很严实,生怕被姜父姜母知道棒打鸳鸯。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姜暖玉咬牙,挤出一个字:“说!” 过了没多久,姜暖竹挂了电话。 她抬头一看,忽然发现客厅的墙壁上少了点什么。 傅青隐正好下楼,“你在看什么?” 姜暖竹:“我觉得墙壁有些空荡荡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傅青隐也跟着看了一眼,确实有些空荡,“可以弄一些照片挂上去。” 房间整体装修偏温馨淡雅,不适合挂古画一类,倒是可以弄些温馨照片放上去。 姜暖竹顿时想到许鹤仪早上发的图片。 她给许鹤仪发了消息。 【我觉得客厅墙壁有点空荡,想打印一些照片挂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许鹤仪回复的很快。 【这个家里,一切都由许太太做主。】 姜暖竹兴致勃勃:【那我先弄,等你回来提意见。】 【好。】 姜暖竹其实也算是闲着没事做,给自己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现在舞室用不着她,训练也有限制,只能自己找乐趣了。 和许鹤仪说完,她就拉着傅青隐花了点时间设计布局。 吃完中饭后睡了一觉。 刚起来,姜母就让管家林叔带人把姜暖竹的嫁妆都送了过来。 家具电器等东西堆满了客厅,桌上还摆着一沓文件,要么是股权文件要么是不动产证书。 傅青隐好奇道:“姜阿姨来过这里吗?” “没有。”姜暖竹低头打量着文件:“我妈有多要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许鹤仪结婚的事情没提前她报备过,她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间别墅。” 忽然,姜暖竹的动作一顿。 傅青隐好奇问道:“怎么了,文件有问题?” “是有点。”姜暖竹抽出一份文件问道:“林叔,京南国贸的股份好像有点不对?” 姜暖竹和晏时的婚约,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商业联姻。 两人订婚后,两家为表诚意,共同投资了几个公司。 公司股份对半分,姜家百分之五十留做嫁妆,晏家百分之五十则是彩礼,结婚后由姜暖竹一同带回,全都算入小家庭资产。 京南国贸就是其中之一。 可姜暖竹手上这份文件的股份不止百分之五十,而是百分之百。 林叔恭敬道:“小姐,多出来的百分之五十,是晏家给的补偿。名义上是说看着您长大,给您结婚的添妆。” 姜暖竹有些惊讶,尔后就了然了。 姜暖竹最初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晏时,就是为了姜晏两家的关系。 现在轮到晏家为两家的关系付出了。 她当初那些气,倒也不算白受了。 对完东西,姜暖竹名下多了一笔巨款。 留下林叔带人处理嫁妆,姜暖竹和傅青隐一起出去打印照片。 打印完照片回来,两人在别墅园区碰到了纪易。 姜暖竹和纪易同时出声:“你怎么在这?!” 姜暖竹淡然道:“我住在这,上次去阳光丽景就是去搬家的。” 纪易随口一问:“你住在几号别墅?” “六号。” 纪易表情变化十分精彩,“我住在五号。” 姜暖竹顿时就想到了许鹤仪昨晚和她说,许鹤仪说晏时明天就会搬走。 “晏时把别墅转给你了?” 纪易内心的震惊更上一层:“你知道晏时住在你隔壁?” “知道。”姜暖竹给出蒙娜丽莎的微笑:“他还来骚扰了我两次。” “我艹……” 饶是晏时是纪易的死党,纪易此刻也一肚子话要吐槽了。 晏时这是在做什么脑残事情? 为了前前女友,把前女友给造没了,现在又搬家到前女友隔壁,想重新追求前女友? 可重点是,姜暖竹已经结婚了呀! 晏时这种行为叫插足他人婚姻,是不道德行为,叫第三者! 难道晏时真对前女友有特别爱好? 纪易:“你老公不介意?” 姜暖竹继续微笑,礼貌道:“他介意,我更介意。” 纪易:“……没事,晏时已经搬走了,以后我住这边。” 姜暖竹淡定道:“我知道,是我老公让晏时搬走的。” 纪易:“……” 槽多无口。 晏时把脸丢光了,他想帮人捡都捡不起来了。 就在姜暖竹准备离开时,纪易忽然爆出一个大消息。 “晏时要和风暖订婚了。” 这次轮到姜暖竹惊讶了。 “这么快的吗?” 实际上想的是晏时竟然这么听她的话? 她让晏时娶风暖,晏时就娶了? 姜暖竹觉得自己有些自恋了,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奇凑近:“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易见她眼底只剩八卦,不见半点难受或者惊愕表情,知道姜暖竹对晏时是没一点留恋。 姜晏两家关系十分亲密,就算纪易不说,姜暖竹迟早会知道。 纪易本来也爱八卦,顺嘴全说了。 “风暖前不久好像出了个小车祸,这段时间一直在住院保胎,昨天晏伯母不知道打哪知道这个消息,去医院闹了一通,结果风暖流产了。” 姜暖竹愣了愣。 她知道风暖流产了,但不知道竟然是这个原因。 转而姜暖竹又有点生气了。 “原来是晏阿姨……” 纪易一听,顿时觉得里面还有故事:“怎么,你早知道风暖流产了?” 姜暖竹淡定道:“哦,下午晏时怀疑风暖流产和我有关,说不会和我善罢甘休。” “风暖出车祸的事情我也清楚。”她继续补充:“我和我老公去祭祖,风暖忽然加速撞上我们的车,才出了这场车祸。晏时说风暖进医院保胎和小产都怪我,因为我见死不救。” 纪易听完,满脸黑人问号。 “你说的晏时是我认识的那个晏时吗?” “不巧,正是。”姜暖竹一贯淡然:“没解除婚约前,我真不知道他这么脑残。” 纪易:“……兄弟十几年,我也不知道。” 姜暖竹说完,忽然来了点兴致:“他们什么时候举办订婚宴?” 纪易:“暂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给他们送礼呀。” 纪易:“……晏时应该不会想收到你的礼物。” 姜暖竹:“我知道。但我就是想送。” 晏时终于和分手六年的前女友重归于好,不会再祸害其他无辜的女孩,多大的喜事? 姜暖竹已经想好了,她要在晏时订婚时给他送一个超级大的花篮。 刚收了晏家不少股权和不动产,她也确实得表示表示。 纪易摊了摊手:“你开心就好。” 晏时自己作死,闹到这种地步,他这做兄弟的也无能为力。 第54章 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和纪易分开后,傅青隐推着姜暖竹往六号别墅走。 路上碰到个推着婴儿车带孩子散步的大妈。 大妈穿金戴银,十分气派,看到姜暖竹和傅青隐,忍不住夸了句:“呦,这哪家的闺女,长得可好。” 姜暖竹和傅青隐笑了笑。 大妈自来熟的推车走近,“闺女,你们住哪一栋?看起来像是生面孔,以前没在南山区见过你们。” 姜暖竹微笑道:“我住六号别墅,刚搬过来的。” “就你们两个人?” 姜暖竹:“不是,我和我老公住这,我最近腿受伤了,闺蜜过来陪我的。” “看不出来,这么年轻竟然已经结婚了。”大妈感慨了一句。 忽然,她悄声道:“四号别墅也住了个漂亮女人,不过……” 说了个不过,她就一脸神秘的摇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姜暖竹和傅青隐都有些好奇:“四号别墅的住户怎么了?她人还不错呀,昨天还特意做了蛋糕和我们分享。” 大妈一拍腿,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闺女,听阿姨的,你是正经人,别和四号别墅的女人来往!” 姜暖竹:“……阿姨,你这么说,总要有个原因吧?” 姜暖竹和季然相处过,觉得那是个挺漂亮有趣的姑娘。 大妈指了下四号别墅的位置:“那女人说自己结婚了,可从她搬到这里一共两年了,我就没见过一个男人出现过。上次我半夜回家,倒是在她门口看见过一个男人的身影,还在门口就压在墙上亲上了,你们自己想想……那能是什么正经人?不是情妇就是卖的!” 姜暖竹和傅青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到压在墙上亲上了,顿时就红了脸。 正好大妈的孙子哭了,她转身准备去哄孙子。 姜暖竹忽然推着轮椅上前:“阿姨,你误会了。” 大妈抱着孙子,一脸疑惑看过来:“误会?” 姜暖竹认真道:“四号住户确实已经结婚了,我丈夫和他丈夫也认识。” 至于压在墙上亲吻……别人的夫妻情趣,姜暖竹就不好评价了。 大妈嘴硬道:“结婚了从不见男人回家,半夜倒是和个男人亲的上瘾,谁知道是不是那男人是不是她丈夫?” 姜暖竹脸上笑意一收,“阿姨,你也没证据,就这么污蔑一个女孩的清白,是不是有些过分?” 傅青隐淡定补充:“说的难听点,您这叫造黄谣,严重点要负法律责任的。” 大妈似被吓到,但犟着股气,“你们别吓唬我,我可没造谣,又不是我在门口和男人抱着亲!” 她一边推着孙子一边骂道:“你们和她混在一起,怕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您是正经女人!”姜暖竹声音温柔中透着正经,似在调侃,不大不小,正好落在大妈的耳中。 “但没男人抱着你亲,确定不是你年纪太大了?又或者是你老公亲不下去!” 大妈怒道:“你说什么?!” 滴滴! 大妈刚喊完,就听到摁喇叭的声音。 扭头一看,一辆亮色布加迪正停在面前,里面探出一颗不太正经的脑袋,正满脸好奇的吃瓜。 姜暖竹和傅青隐一转头,也看到了纪易兴致勃勃的表情。 纪易:“姜老师,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张嘴这么会说?” 姜暖竹坐在轮椅上,温声细语道:“不都是托你兄弟的福?” 纪易讪讪的摸了下鼻子。 三人一回头,就发现大妈早推着孙子跑了,影子都看不见了。 回到家里,姜暖竹嘀咕道:“要不是许鹤仪和陈斯沂认识,我们也许就被那阿姨的鬼话给糊弄过去了。” “季然的丈夫是陈斯沂?” “嗯。惊讶吧?有种京圈大佬忽然被爆隐婚的刺激感。” 傅青隐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她终于想起来了:“当初好像还有人要介绍我和陈斯沂相亲来着,如果他是已婚……” 姜暖竹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是你那好后妈介绍的吧?” 傅青隐点了点头。 姜暖竹:“你后妈会打算盘,不过陈斯沂已婚了还出来相亲……” 两人对视了一眼。 “难道陈斯沂是个渣男?!” 第55章 我和陈斯沂是隐婚,怎么感觉人尽皆知了? 陈斯沂是不是渣男,姜暖竹不好下定义。 只是听那大妈描述的,以及陈斯沂的所作所为,确实很符合渣男特性。 姜暖竹也觉得奇怪,悄声道:“哪有结婚两年白天从来不在家的丈夫?难道就晚上例行公事回来一趟?” 傅青隐脸颊微红,轻咳了两声:“暖竹,你结婚后真是变化不少。” 姜暖竹:“……青隐,我明明没这个意思。你不纯洁了!” 她的话明明很纯洁。 姜暖竹一脸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眼神,把傅青隐看的面颊发红。 傅青隐忍不住,捏了捏姜暖竹的脸颊,“你再打趣我,我就把你当初臭美的照片都发给许大哥!” 姜暖竹凡尔赛道,“你发吧,他看到我的照片,高兴都来不及。” 傅青隐满目惊愕,眼神控诉道:“暖竹,你变了,脸皮变厚了。” 姜暖竹捏了捏发烫的耳垂,心道:“许先生这么喜欢撩人,她脸皮不厚一点,怎么扛得住?” 打趣后,两人心底都暗暗给陈斯沂安上了个渣男标签。 对季然就多了点怜惜。 尤其是季然在这里住了两年,不喜欢家里的黑白装修,硬是没换一下,还能是为了谁? 越想越觉得陈斯沂渣了。 姜暖竹:“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一下季然?” 傅青隐疑惑道:“虽然我们是这么猜测,但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贸然插手别人夫妻的感情,不太好吧?” 姜暖竹脸上有几分无奈:“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那阿姨到处传谣言的事情!” 她当然知道不要随意插手别人夫妻的感情。 姜暖竹又不傻。 开舞室这些年,故事听了没一千也有几百了,深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什么意思。 傅青隐点了点头,“确实可以提醒一下季然。还不知道这阿姨和多少人说了这样的话,到时候谣言四起,对季然肯定会有困扰。” 独居女性陷入流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尤其还是黄谣。 姜暖竹回去就给季然发了消息。 季然看到消息时正在床上看电影,气的连打了好几个滚。 结果不小心把薯片给倒床上了,暗叫一声糟糕。 她赶紧喊阿姨一起来收拾东西。 季然可怜兮兮道:“阿姨,被套被单都得洗了,不然那狗男人回来闻到味道又得欺负我了!” 阿姨赶忙道:“好好好,太太别急,我马上换,再喷上空气清新剂,先生一定闻不到的!” “辛苦阿姨了!” 季然匆匆应了句,赶紧换衣服往六号别墅跑。 没过多久就敲响了姜暖竹家的门。 装修师傅正在客厅挂画,姜暖竹在一旁指挥,傅青隐正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 看到季然,惊讶问好:“季小姐,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姜小姐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有人在背后造谣我是情妇!”季然也不顾忌这里还有装修师傅,气愤道:“怪不得我之前晚上散步,碰到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 姜暖竹和傅青隐对视了一眼,有些惊讶。 傅青隐放下果盘,招呼季然坐下。 “之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季然点了点头,“我之前隐隐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一直没抓到是谁。” 她咬牙道:“要不是姜小姐提醒我,我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季然今天出来,还特意把她的鸽子蛋给戴上。 手指上的鸽子蛋大的离谱,应该不会再有谁眼瞎看不到了? 姜暖竹听后,温声道:“要不是我丈夫认识陈斯沂,我都差点被她误导了。其他人听了,只怕大都会相信。” 就算不相信,估计也不敢再和季然接触了。 这就是谣言的可怕之处。 傅青隐皱着眉头,轻声道:“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阿姨都和谁说了这些话?” 姜暖竹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在小区范围内造谣还好,影响力有限,要是发布到网络上,保不准会引起网络暴力。” 季然愣愣的:“这么可怕?” 两人一脸认真的点头。 下一秒,季然忽然惊讶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老公是陈斯沂?!” 姜暖竹无奈和傅青隐对视一眼。 姜暖竹笑着:“我老公是京城许家人,听到点季陈两家联姻的消息。” 傅青隐就没说话了。 她当初差点和陈斯沂相亲,这种关系就不要说出来了。 季然愣了愣:“你先生难道是许鹤仪?” 姜暖竹点了点头。 季然满目震惊,“早听说许鹤仪闪婚的事情,大家都好奇,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把这朵高岭之花拿下来,没想到竟然住在我隔壁?” “是隔壁的隔壁。”姜暖竹一本正经提醒。 中间隔着个五号别墅,姜暖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不过姜暖竹还学会了互夸:“你能拿下陈斯沂,也很厉害。我们彼此彼此。” 论身份地位,陈斯沂和许鹤仪差不多。 不过许鹤仪性格更为沉稳,做事不动声色,从容淡然如清风拂面,在圈子里风评极好。 陈斯沂早期在自家公司夺权,手段雷厉风行,做过几件狠事,也算是‘恶’名远扬。 近些年倒是沉下来了,可整日冷沉着一张脸,气质摆在那,大家对他还是惧多于敬的。 季然摆了摆手:“还不都一样。” 片刻之后,她忽然沉默下来。 姜暖竹担心道:“怎么了?” 季然郁闷道:“我和陈斯沂是隐婚,怎么感觉人尽皆知了?” “可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傅青隐捂着额头道:“你们是不是歪话题了?” 季然顿了顿:“对哦,说的是那个造谣大妈的事情!” 姜暖竹无奈的笑了笑,“这件事和你老公也有关系,要不要和他说一下?” “哼!”季然娇俏的冷哼了一声:“那个狗男人天天只会加班,跟他说了也没用,我自己找律师去。” 姜暖竹给季然描述了下大妈的长相和打扮。 季然气冲冲的来了,斗志昂扬的走了。 姜暖竹笑道:“我怎么感觉季小姐有点孩子心性?还挺可爱的。” 傅青隐倒是若有所思:“季小姐的性格,一看就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也不像是婚后受委屈的样子。也许我们猜错了?” 陈斯沂并不是个渣男? 姜暖竹摇了摇头:“可能吧。交浅言深,我们也不好问太多。” 第56章 许太太,要不开视频? 等师傅把挂画装好了,姜暖竹拍了张照片给许鹤仪。 忽然抬头:“青隐,你说你后妈知道陈斯沂已婚了吗?” 如果知道,那给傅青隐介绍已婚男人,其心可诛! 如果不知道,那就证实了陈斯沂已婚扮演未婚,这男人绝对有问题。 傅青隐想了想,“我打电话问问。” 挂了电话,傅青隐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向来好性子的她,这会也有点脾气了。 姜暖竹一看就猜出了:“你后妈知道陈斯沂已经结婚了?” 傅青隐:“嗯。” 姜暖竹:“???” “!!!” 姜暖竹胸口也憋了团火:“她这是什么意思?给你介绍已婚男人,让你去当小三?” 姜暖竹觉得离谱到家了。 “你爸不可能同意吧?” 傅青隐父亲眼里只有利益,他更倾向于把傅青隐嫁入豪门,以后帮扶自己一把,而不是给别人当小三。 就算要当,陈斯沂还不够格。 傅青隐叹了口气,“她说陈季两家当初因故联姻,其实两人没有感情,早晚会离婚。现在让我和陈斯沂相亲,主要是先混个眼熟,等以后……” 后面的话傅青隐说不下去了。 姜暖竹脸上的笑意没了:“让你以后好去接盘?还是让你去破坏别人婚姻?” 姜暖竹气的有些牙痒痒。 “胡说什么呢?”傅青隐娇嗔的看了她一眼,“我看季然和陈斯沂关系挺不错的,不像是会离婚的样子。更何况,我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姜暖竹:“你之前还怀疑陈斯沂是渣男。” 傅青隐:“你不也说了是之前?” 姜暖竹叹了口气:“你就是脾气太好了。” 傅青隐沉默许久,才道:“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我不想再折腾了。我只想好好陪他几年。” 两人都是父母不疼,兄妹不亲,从小被爷爷奶奶养大。 姜暖竹也最懂傅青隐的感受。 她现在还和姜家维持表明关系,不就是因为爷爷? 有软肋的人,总是行动受阻。 姜暖竹握着傅青隐的手:“别担心,还有我呢。” 傅青隐轻柔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晚上洗完澡,姜暖竹收到许鹤仪的消息。 下午发的挂画布局得到了许先生的夸奖。 姜暖竹乐得眼眸弯弯。 许鹤仪听到她的笑声,沉声道:“许太太,要不开视频?” “啊?” 这两天两人聊天都是语音或者电话。 一想到要和许鹤仪视频,姜暖竹第一反应是按下手机去照镜子。 确保自己形象还算正常,才犹豫的问道:“语音其实也不错?” 许鹤仪嗓音一如既往低沉:“几天不见,我有点想许太太了。” 他一压低声音,姜暖竹就有点受不住。 原则底线都瞬间消失。 “好吧。”姜暖竹红着脸,先把镜头调整对着天花板,才重新拨通视频。 许鹤仪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吊灯,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许太太,你准备让我看一晚上天花板?” 姜暖竹小心调转镜头,“刚刚在调镜头。” “嗯。”许鹤仪看破不说破。 隔着视频看对方,姜暖竹忽然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看到许鹤仪英挺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姜暖竹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动了几下。 好有禁欲绅士那味! 许鹤仪的眸光落在姜暖竹精致白皙的眉眼上,眼底忽然生了几分贪婪。 几日不见,他的许太太好像更漂亮了。 活了二十多年,许鹤仪第二次品尝到了迫切的滋味。 上一次还是去姜家提亲。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家,亲亲抱抱他的许太太。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许久都不说话。 姜暖竹发觉许鹤仪的眸光越来越深沉,感觉有些危险,挪开目光,低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听到姜暖竹准备报复晏时的法子,许鹤仪眼眸染着淡淡笑意。 姜暖竹有些忐忑:“我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不好?” “不会。” 许鹤仪回答的很快,依旧淡然:“比起逆来顺受,我更希望我的太太学会反击。” “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会被人欺负。” 姜暖竹:“你总是这么会说话。” 许鹤仪无奈道:“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姜暖竹听到他这么说,内心的忐忑全都消失了。 这也是她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和许先生坦白的原因。 从他这里,姜暖竹总能得到肯定,有时候还能有许先生撑腰,让她无惧所有风浪。 说了姜暖玉的事情,姜暖竹又提到了季然的事情。 许鹤仪只静静听着,并不随意插话。 等姜暖竹问他:“你觉得陈斯沂是渣男吗?” 许鹤仪沉吟片刻,“观人观行,以我和陈斯沂的几次接触,他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 严于律己的人,不会随意放纵自己的欲望。 姜暖竹乖乖点头:“幸亏我没有和季然说什么,别人夫妻的事情,还是不能随意插手。” 忽然,许鹤仪沉声道:“他们在门口墙上接吻?” 姜暖竹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许鹤仪沉吟后道:“下次我们也可以试试?” 听起来挺刺激的样子。 姜暖竹脸颊顿时充血,做贼心虚似的压低声音:“你别乱说了!这很羞耻的好不好?” 许鹤仪见姜暖竹脸红的能滴血,还是舍不得为难她。 他心底叹了口气,“好,我们不这样。” 姜暖竹总觉得许鹤仪的话听起来好委屈。 他一委屈,她就容易心软。 姜暖竹只得温声哄人:“这样不好。要是再有人看到,和大妈一样到处宣传怎么办?” 许鹤仪心想也是。 他亲许太太,怎么能让其他人看到? 许鹤仪忽然想着,要不要给家里的花园套一层单向玻璃门,这样他既可以在门口亲许太太,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姜暖竹正在感慨:“季然也是飞来横祸……” 她正好听到许鹤仪同样感慨:“这套房还是太小了。” 第57章 姜暖竹:许先生,你有点坏呀? 姜暖竹不明所以:“我觉得这栋别墅挺大的,我们两个住都有些空旷。” 许鹤仪想的却是,如果是半山别墅,不管做什么,都不用受任何人的打扰。 他淡定道:“不,私人空间太少了。” 幸亏别墅的玻璃都是单向的,不怕人窥探。 姜暖竹忽然就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一张脸红的能滴血。 她悄声道:“你正经点!” “嗯。” 许鹤仪从善如流应下,不再逗他的许太太。 聊着聊着,又绕到了和纪易聊天的事情上来了。 姜暖竹本来不想和许鹤仪说晏时的事情。 毕竟现在提起晏时就有种烦躁。 但人骨子里天然有着八卦基因,姜暖竹还是没忍住把从纪易嘴里听到的消息告诉许鹤仪。 尤其是晏母大闹医院,把风暖给闹流产了,转头晏时就要和风暖订婚的事情。 精彩程度堪比一部连续剧。 姜暖竹十分有分享欲。 姜暖竹:“等晏时订婚,你说我给他送个大花篮怎么样?” 许鹤仪眉眼微动,语气平淡:“你们现在关系好到能送花篮了?” 这话透着丝丝的醋意。 不过姜暖竹八卦兴致正浓,没注意到。 “不是关系好。” 姜暖竹解释了下,把今天姜母把她嫁妆送过来的事情提了。 白白收获了不少股份,姜暖竹对晏时的容忍度也就高一点了。 不然她怕是送花圈还差不多。 许鹤仪:“要是晏时觉得你送花篮是对他余情未了怎么办?” 姜暖竹张着嘴:“不至于吧……” 许鹤仪不动声色夸大事实:“以晏时的性格,未必不可能。” 姜暖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晏时捧着玫瑰花求她原谅的画面,头皮一阵发麻。 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姜暖竹立马改口:“我不送了!” 许鹤仪淡声道:“不用送花篮,姜晏两家是世交,我们夫妻可以直接去喝喜酒。” 姜暖竹陷入久久的沉默。 她才品悟出许鹤仪的醋意, 许久,姜暖竹不紧不慢道:“许先生,你有点坏呀?” 他们跑去喝喜酒,完全是对晏时的温和打脸。 可再温和,那也是打脸?! 许鹤仪低沉嗓音:“那许太太喜欢吗?” 姜暖竹摸了摸发烫的脸,诚实道:“挺喜欢的。” 许鹤仪平时温润斯文,太过端雅,偶尔做点坏事,好像更带感了? 又或许这是姜暖竹看自己老公带着滤镜? 听到许太太说喜欢自己,许鹤仪沉笑了一声。 他低磁的笑声好似羽毛挠过人的心尖,蔓延一层酥麻。 姜暖竹眉眼越发温柔,还染上几分娇俏。 她忽然生出几分疑惑:“晏时这么喜欢风暖,当初他们是怎么分手的?” 许鹤仪:“不知道。” 姜暖竹一个人喃喃自语。 “听说他们是早恋。家里不同意,晏时就搬出去和风暖同居,从高中到大学,为此还和家里闹过决裂。” 晏时为了风暖和家里对抗过六年。 抛开前未婚妻的身份,姜暖竹其实有点相信晏时对风暖是真爱。 “这么深的感情,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 许鹤仪透着视频,眸光静静描摹着许太太的眉眼,越发柔和。 他也不知听没听,低低应了一声:“也许是时间久了,发现不合适。” 姜暖竹越吃瓜越精神。 “在一起都六年了,这个时候说不合适也有点晚了吧?” 正常夫妻结婚都要到七年之痒的阶段了。 晏时和风暖这种,就差没领证,和正常夫妻没什么区别了。 姜暖竹突发奇想:“你说会不会像是电视里演的一样,晏家拿捏住风暖的软肋,私下找风暖砸钱,要他们分手?” 姜暖竹脑子里已经上演一出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儿子的剧情了。 许鹤仪语气淡然,“你觉得晏家会这样做吗?” 姜暖竹语塞,“应该不会。” 晏父是个正直有原则的人,只是性格十分强势。 晏母倒是溺爱孩子,但软了一辈子,做不出这么有气势的事情,偷偷塞钱给断绝关系的儿子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 许鹤仪淡淡道:“如果晏时是被强迫分手,他掌握晏氏集团后,为什么不和风暖重续旧情?” “对哦?”姜暖竹恍然大悟。 这么一说,当初分手,倒可能是风暖那边出了问题? “算了,不聊别人的事情了,这瓜吃的也不明不白,没兴趣了。” 许太太的兴趣来得快,走得也快。 在许鹤仪面前,她尤为随性。 两人又聊了日常琐事,互相问好关心。 许鹤仪尤其关注姜暖竹的腿伤。 姜暖竹听后忍俊不禁:“你是不是担心我腿出问题,你就有个瘸腿老婆了?” “胡说什么!”许鹤仪低斥了一声。 他揉了揉眉心,有几分无奈:“我老婆就算瘸腿我也喜欢。只是不许这么咒自己。” 我老婆就算瘸腿我也喜欢。 这算是表白吗? 活了二十五年,姜暖竹第一次会因为一句话心跳加速。 老婆两个字从许鹤仪的薄唇吐出,十分有蛊惑性。 “我知道了。”姜暖竹声音糯糯的,温软的撒着娇:“你别这么凶。” 许鹤仪听到她撒娇的话,喉结滚动,嗓音微哑:“好,我不凶。” 即便他没有凶人的意思,听到许太太的声音,他也一败涂地,只得乖乖认错。 姜暖竹嘴角微扬,听着许鹤仪低磁的嗓音入眠。 睡着时,她忘记关视频了。 许鹤仪透着手机视频看着许太太的眉眼,漆黑的眼眸越发幽深,好似有炙热烈焰在无声跳跃。 他的许太太,好像越看越好看? …… ——四号别墅 夜半时分,楼下车声响动。 季然正躺在浴缸里泡红酒浴,淡红的水浸着雪腻的肌肤,透着丝丝缕缕酒香。 门锁转动,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季然一无所知。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居高临下,低垂着眼眸打量面前带着醉意的女人。 女人肌肤雪白,狐狸眼微眯,婀娜身姿半藏于水下,无声诱人。 他的指尖微动,强势地捏住女人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像一头饿了许久的野狼,恨不得把猎物生吞。 季然猛然惊醒,被吻的唇瓣生疼。 睁眼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心跳漏了一拍,却也安心了些。 她想到自己今天受的委屈,不想配合狗男人,开始挣扎。 还没等季然抬手,一只大掌扣住她的手,吻的更加凶狠。 十指相扣,季然被死死抵在浴缸旁边,被迫承受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 啪嗒! 季然眼尾微红,睁开双眼,看到男人解开金属扣的动作。 他身上的西装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被随意丢在地上。 下一秒,浴缸水上涨。 男人的大掌熟稔往上,另一只手桎梏住她的腰身。 季然气愤的咬了他一口:“我不想!” 男人嗓音低沉:“撒谎!” “我没有!”季然继续咬人,牙齿都有点发酸:“我今天难受,不想看到你!” 男人动作一顿,不急不缓道:“季然,记得我上次说了什么吗?” 季然死鸭子嘴硬,非得和男人杠:“不记得了!” 男人也不急,抱着她坐在浴缸里。 水打湿了衬衣,腹部肌肉轮廓明显,十分具有诱惑力。 季然努力移开目光,拒绝被男色蛊惑。 “然然,下次再在床上吃东西,就要受惩罚了。”陈斯沂嗓音冷冽低沉,透着无声的危险。 季然一惊。 她已经让阿姨把被套被子全都给换了,还给消了毒,通风了一下午。 第58章 季然离家出走到姜暖竹家里 “你鼻子属狗的?这都能闻出来?!” 她说话时,陈斯沂单手不急不缓的解着衬衣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腹部。 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撩拨着人。 季然眼睛不自觉的往前看,就有点舍不得挪开了。 她的视线被男人侵略性极强的眼神捕捉。 下一秒,黑影覆盖下来,季然被扣腰强吻。 片刻后,腰身被翻了过来。 她趴在浴缸里,泪眼迷蒙,毫无还手之力。 小哭了一场后,季然被抱到了床上。 男人顺着她的蝴蝶骨一路吻下,准备为漫长黑夜拉开序幕。 季然趴在床上,越想越委屈。 因为陈斯沂,她被人造谣是情妇,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到处八卦她。 狗男人回来不关心她,也不说替她讨回公道,脑子里想的只有那些事。 她越想越委屈了,就埋头在枕头上悄悄哭了起来。 陈斯沂眼底欲望弥漫,听到哭声,才意识到不对,把季然翻身。 他哑着嗓音,吻着她的耳垂问道:“又怎么了?” 季然从小娇生惯养,娇气的不行,尤其在床上。 开心也哭,不开心更要哭。 饶是陈斯沂这么强势的人,十次有五六次都要哄着她。 不然总是难尽兴。 以至于陈斯沂总是难以分辨,她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季然听到陈斯沂的声音,委屈像潮水一样涌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一边哭还一边骂,“陈斯沂,你混蛋!” 陈斯沂面色冷淡,“嗯。” 季然:“你又这样,每次都只会嗯。嗯个屁,渣男!” 陈斯沂:“……不是你说你骂我,我要应的?” 上次季然骂陈斯沂,陈斯沂没出声。 季然就委屈的哭了一场,告诉陈斯沂,不管她说什么都要回应,不然就是完全不重视她,是个渣男。 陈斯沂这次也应了。 结果陈斯沂还是个渣男。 “你应我就是回一个嗯?” “不然?” 季然一把推倒陈斯沂,坐在他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我要弑夫,大不了做寡妇!” 不过她忘了两人的状态。 陈斯沂抱着自投罗网的香软老婆,要是还能忍住就不是男人。 然后,季然又哭了三场。 最后哭累了,趴在床上睡着了。 陈斯沂给她清理完,进了浴室洗澡。 季然被淋浴声吵醒,看着天花板,想到自己这两人除了夫妻生活,其他时候过得跟独居寡妇一样,忽然又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她又生起气来。 “这次我绝对不会原谅狗男人!” 她把衣柜上面的行李箱拿下来,捡了几件衣服,行动迅速,悄无声息的‘离家出走’了。 等陈斯沂洗完澡出来,床上睡觉的老婆不见了。 他扫视了一眼四周,看到衣柜上的行李箱不见了。 又打开柜门,看见少了几件衣服,心里就有数了。 片刻后,阿姨敲响房门。 “进来。” 阿姨披着外套,满脸担心:“先生,我刚刚好像看到太太拖着个行李箱走了。这大半夜的,外面这么危险,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急。”陈斯沂慢条斯理的走到落地窗前,“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姨:“没有呀。就是太太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陈斯沂深邃的眼眸一沉,“知道了。” 阿姨本来想走,但还是担心的多问了句:“先生,真的不用去找太太吗?要不我去也行。” “找?”陈斯沂眼底寒意散去,唇角微勾,“每次离家出走,最远的距离就不超过小区门口。” 还真用不上找这个词。 阿姨见陈斯沂心里有数,不敢再多话。 陈斯沂不急不缓换了衣服,拿了季然最喜欢的风衣和鞋子下楼接人。 刚结婚那段时间,季然老爱挑他毛病,动不动就吵架离家出走,每次都走到小区门口就累了。 陈斯沂接人都接出流程了。 只是这次陈斯沂失算了。 他没在小区门口找到人。 季然以前蹲在小区门口,那是因为她在小区没有认识的人。 可她现在在小区里有朋友了! 季然这次拖着行李箱往里走,朝着六号别墅走去,走路时两条腿还有点打颤。 姜暖竹收到季然来的消息,匆匆赶下楼。 一打开门,就看到季然蹲在自己门口,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她,心不由就软了。 季然一双狐狸眼尾还泛着淡红,发丝微微凌乱,整个人又娇媚又可怜。 姜暖竹没经验,但方阿姨看到季然的第一刻,面色微变,担忧问道:“季小姐,谁欺负你了?!” “欺负?” 姜暖竹和季然同时一愣。 季然愣了片刻,懂了方阿姨的意思,面颊霎时绯红。 第59章 姜暖玉半夜激情开麦 方阿姨十分心疼道:“季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帮你报警吗?” 姜暖竹倒是懂了,满眼心疼。 刚要问两句,季然已经红着脸摆手:“不用不用!” 这要是报警了,她估计今年都没法见人了。 季然:“我和我老公吵架,我离家出走了。” 姜暖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四号别墅,又看了看门口六号别墅的标牌,忍不住疑惑:“离家出走?” 这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季然认真的点了点头,气愤道:“这次我要一个月不理那个狗男人!” 听起来挺有骨气的。 说完,季然又可怜兮兮道:“姜小姐,你可以收留我两天吗?” 姜暖竹有些担心:“你就这么跑出来,你老公不会担心?” 季然瘪了瘪嘴,“才不会!” 想到以前自己离家出走,每次都被陈斯沂‘抓’个正着,季然忽然生出无限勇气。 她放狠话,“就算被找到了,我也绝不跟他回去!” 姜暖竹不想掺和进别人夫妻吵架,但看到季然一脸可怜样,忍不住有点心软。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先进来!” 姜暖竹也怕是季然是因为装修的事情和陈斯沂吵架。 季然:“我在气头上,就没注意那么多了。” 把人迎了进来,阿姨带季然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姜暖竹给她倒了杯热水。 季然捧着热水,狐狸眼黑白分明,眼巴巴看着姜暖竹:“姜小姐,你人真好。” 被发了好人卡,姜暖竹哭笑不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造谣的事?” 至于陈斯沂只顾自己开心,完全不顾她的事情,季然不好意思开口。 姜暖竹听到不是因为装修的事情,悄悄松了口气。 “你在我这里夜不归宿,不会引起更严重的夫妻矛盾吗?” “不会!”季然从不觉得他们有夫妻矛盾:“每次都是我一个人生气,他哄都不会哄我两句,等我气消了,就当没事发生一样。” 当然,事后季然总会被狠狠欺负一顿。 这种事太丢脸了,季然当然不会说。 她愤愤的放狠话:“今天我要是跟他走了,我就不姓季!” 姜暖竹不明真相,听季然这么一说,挺心疼她的。 忽然,傅青隐拿着手机从楼上下来,脸上满是震惊。 “暖竹,你快看手机。”她的声音罕见带着急色:“姜暖玉不知道怎么了,忽然疯狂发朋友圈骂晏时。” 姜暖竹眼底没一丝惊讶。 傅青隐看抬头,对上姜暖竹的双眼,安静的片刻,悄声问道:“这件事和你有关?” 姜暖竹干咳了两声:“先看看她骂了什么吧?” 避而不答就是肯定。 傅青隐顿时就不急了。 打开朋友圈,手机就被姜暖玉的朋友圈霸屏。 【@晏时,你怎么好意思造谣我姐绿了你?!不是你在和我姐订婚期间陪前女友去医院孕检,准备当接盘侠才被我姐踹了的?!】 【@晏时。怎么,脚踏两条船没成功,就恼羞成怒把黑锅扣在我姐头上,你当我姜家人都死绝了?!】 【@晏时。还是说你想让我姐帮你一起给前女友养孩子,我姐不答应,你就恼羞成怒了?!到处跟你兄弟们说我姐早找好下家才踹的你?!】 【@晏时。晏时,你带着兄弟在今夜不寐给前女友接风,两个人在卫生间搂搂抱抱的时候,我姐可还没和你解除婚约。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在我姐头上,我姐给晏家留了面子不拆穿你,你倒还好意思出现在我姐面前?!】 【@晏时。我姐和姐夫结婚后日子过的很幸福,你能不能别像舔狗一样去打扰我姐?还搬到了我姐隔壁,你什么意思?生怕我姐日子过得太好了?!】 【@晏时。话说回来,风暖肚子里真不是你的种?你都能帮别的男人养孩子了,做到这种地步,我还是很佩服你的。】 【@晏时。时间不早了,我也要睡了。最后祝你们这对渣男贱女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遗臭万年!等你们订婚了,我一定给你送个花圈!】 每一条朋友圈上都附带着九宫格照片。 全都是晏时和风暖同框照,有些照片里姿势还十分暧昧。 也不知道姜暖玉怎么做到的,竟然连晏时去机场接风暖,带着风暖去医院孕检的照片,全都给一一扒拉出来了。 不清楚情况的,只怕会以为晏时绿的是姜暖玉,而不是姜暖竹。 看完一大片的朋友圈,傅青隐倒吸了一口气。 看了眼旁边的季然,她委婉问道:“你们姐妹最近关系不错,姜暖玉都出来替你打抱不平了?” 姜暖竹看完几条朋友圈,十分解气,像是把胸口堵了几年的气全都出出来了。 有些话,她不好说,姜暖玉却可以说。 毕竟姜家两姐妹,姜暖竹温柔端庄,姜暖玉恣意霸道、口无遮掩、任意妄为,是个出了名的滚刀肉。 姜暖竹温声道:“暖玉大概是看我受了委屈,心疼我吧。” “这骂的可真狠……她就不怕晏时恼羞成怒?” 姜暖竹垂下眼眸:“这点小事,我爸妈会护着她的。” 姜父姜母嘴上再嫌弃姜暖玉,但出了任何事,第一时间都是先维护她。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傅青隐轻轻叹了口气:“晏家那边?” “我爸妈会说服晏叔叔,晏伯母的。” 只是事后姜暖玉免不了一顿罚。 姜暖竹想到姜暖玉看了自己这么多戏,这一顿罚也不亏。 “姜暖玉朋友多,今晚这消息发出去,明天怕是整个圈子都要传遍了。” “暖玉的心意,我领了。”姜暖竹淡笑应道:“时间也正好合适。” 手出问题后,姜暖玉就开始摆烂,现在活成了潇洒富二代。 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同时还交了一大群狐朋狗友。 姜暖竹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让她引爆这件事的。 半夜发朋友圈,也是早有计划。 白天姜晏两家长辈都耳聪目明,一旦听到风声,绝对会第一时间勒令姜暖玉删了朋友圈。 消息扩散的范围有限。 半夜发……等姜晏两家长辈反应过来,整个圈子里估计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第60章 陈斯沂半夜疯狂找老婆 傅青隐有些疑惑:“你悄无声息和晏时退婚,我以为你不想闹大?” “本来是不想闹大的。” 但架不住晏时总是来骚扰。 晏时搬家到姜暖竹隔壁,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就算许鹤仪已经把他弄走了,谁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脑抽跑到自己面前? 这种事情有一有二,绝对还有三。 姜暖竹只想和许鹤仪好好过日子,完全不想再看到晏时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烦人。 姜暖竹:“自从我和许鹤仪结婚的消息传出去后,圈子里总有我劈腿的传闻,还有人到处造谣,给许鹤仪添了好多麻烦。” 上次简梨就提了这件事。 姜暖竹事后一了解,才知道圈子里的风言风语有多严重。 说什么她和许鹤仪早就勾搭在一起,攀上高枝就踹了晏时,整的晏时跟一朵无辜小白花一样。 还说她其实已经怀孕,肚子里孩子就是许鹤仪的,借子上位,迫不及待想入许家大门。 就连许鹤仪强行插足,甘当数年小三的传闻都出来了。 那些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真的见到了一样。 许鹤仪为了姜暖竹可以忍,姜暖竹为了许鹤仪却忍不了。 傅青隐也隐隐听过这些传闻,忽然就懂了姜暖竹的气愤。 “这些谣言主要还是晏时那些好兄弟传出来的。晏时没有阻拦就是默许,有今天也不算无辜。” 姜暖竹嘴角弯弯:“姜暖玉骂完这一顿后,就算晏时不要脸了,晏叔叔晏阿姨也不会让他出现在我面前了。” “只是闹得这么大,风言风语怕是会影响到你。” 傅青隐最担心的还是姜暖竹。 毕竟姜暖玉的骂,看似句句在维护姜暖竹,攻击晏时,但也带着点个人小心思。 一番话彻底把姜暖竹给推到了风暴中心。 “我早预料到了。”姜暖竹淡定道:“就算有风言风语,我也是受委屈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她受了委屈,就得让人知道。 不然委屈白受了,大家还觉得是她的过错,连带着无辜的许鹤仪也被牵累。 “事情不闹明白,以后但凡两家有什么事,都能怪到我的头上。”姜暖竹:“就算不是我的错,天长日久,也会成为我的错。” 这样的事情姜暖竹小时候经历过太多,因为深刻明白有些事不能忍,也忍不了。 傅青隐握了握她的手,“没事,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陪着你。” “嗯。” 事后,傅青隐又感慨:“姜暖玉朋友圈炮轰晏时……这真是令人出其不意。” 只怕没一人会想到还有这一出。 恶人姜暖玉当了,好人姜暖竹当了,还不沾一点手。 这操作,骚到了极致。 问完后,傅青隐一顿,忽然想起一件事:“许大哥知道这件事吗?” 傅青隐还是担心许鹤仪知道自己老婆这么会算计,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傅青隐真心劝道:“你们夫妻关系正好着,别让这点小事伤了情分。” “我知道分寸。”姜暖竹轻轻点头,眉眼里有几分小小的骄傲。“许鹤仪不但知道,他还说他喜欢我保护自己的样子。” 大晚上被塞了一嘴狗粮,傅青隐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傅青隐拢了拢披肩,“今晚怕是有不少人睡不着吧。” 姜暖竹淡定看她一眼:“白送的瓜,不吃白不吃。” 季然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但又好像懂了。 “姜小姐,也有人造谣你?” 姜暖竹顿了下,点了点头:“嗯。” “谁?”季然十分气愤:“又是哪个大嘴巴?要让我碰到了,我非得大嘴巴子抽他!怎么每天闲的没事,就爱造谣人?” 姜暖竹淡笑一声,“可不是闲的没事。” 晏时那一群兄弟,大都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能支撑起自家公司的根本没几个,连纪易都算是里面水平高的了。 起码纪易老老实实在他爸公司上班。 至于其他人,真是吃喝玩乐无所不学,正好和姜暖玉的圈子重合。 今晚闹这一出,未来半个月都有得热闹看。 季然气的两颊鼓鼓,正要打听点仔细的消息,忽然听到门铃声响了。 方阿姨走到门口看了眼,表情一变,“这大晚上的,怎么有两个黑衣男人站在门口?!” “黑衣男人?!” 方阿姨脸上挂着害怕:“是,打扮的像是电视里的保镖一样,满脸严肃。太太,我们要不要报警?” 这简直比那天来的疯狂按门铃的神经病还可怕。 两个保镖按了会门铃,见没人应,就开始暴力敲门。 房间里四个女人还真被大吓了一跳。 方阿姨刚拿出手机,季然后知后觉反应不对劲,“等等!我好像知道是谁!” 姜暖竹和傅青隐都看着她。 姜暖竹思绪一转,悄声问道:“你老公的人?” 季然有点不安,小声道:“可能是?” 她也不太确定。 毕竟她以前离家出走,也没闹出过太大的动静。 不过半夜让保镖到处砸门的事情,确实像陈斯沂那狗男人做得出的事情。 季然越想越慌:“千万别是陈斯沂那狗男人……” 不然吓着姜小姐和傅小姐,她要愧疚死。 “手机!”季然喊了一声,转身看向姜暖竹:“姜小姐,借我手机打个电话!” 姜暖竹把手机解锁递给她。 手机还停留在朋友圈页面。 看到上面骂人的话,季然强忍住吃瓜的欲望,挪开视线,找到电话。 她熟练的拨通陈斯沂的电话号码。 第一通被挂了。 季然咬牙道:“狗男人,敢挂我电话,以后再找你算账!” 她又锲而不舍的打了两次电话,终于打通了。 入耳就是男人低沉冰冷,满是不耐的声音:“谁?!” 那声音似藏着凶悍气息,连季然听着都有些害怕。 害怕过后,季然憋着的气顿时爆发。 “陈斯沂,门口的保镖是不是你的人?!” 男人嗓音里的不耐顿时消失,冷意也消溶,只是有几分冷硬。 “你人在哪?” 第61章 陈斯沂叫保镖敲响南山区所有别墅的门。 季然一听,瞬间猜到保镖就是陈斯沂的人。 “大晚上,你要吓死我吗?”季然委屈控诉,娇声霸道喊着:“你快把人喊回去!” 陈斯沂沉声道:“可以,但必须告诉我你在哪?” “我不!”季然倔脾气上头:“我今天要跟你回去,我就不姓季!”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陈斯沂沉哑着声音:“季然,别闹!” 季然一听他这话,简直要委屈死了。 “我没闹!” “你才闹,你全家都闹!”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骂完才意识到,自己和他结婚了,也算在陈斯沂全家的范围内。 下一秒,敲门的声音就停了。 季然难受的抱着膝盖靠在沙发上,低低骂道:“狗男人!每次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 别闹了、乖一点、不许哭……她是他养的宠物吗? 他喊乖她就得乖?! 一句人话都说不出来! 方阿姨的声音忽然响起:“季小姐,门口有个穿睡衣的男人,样貌还挺英俊贵气的,是不是你老公?” 季然呆愣看了眼姜暖竹:“这么快?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姜暖竹无奈叹了口气:“阿姨,开门吧。” 她算是看明白了。 季然也有点憨气在身上。 大晚上,就别折腾人家方阿姨了。 大门打开,陈斯沂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宽敞的空间就显得有些逼仄。 姜暖竹注意到,陈斯沂手臂上还挂着一件精致的大衣。 男人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不加掩饰,直勾勾的落在季然身上。 他嗓音透着寒意:“季然,你出息了!” 季然忽然就有点害怕。 她外强中干喊道:“陈斯沂,我现在很生气,不想看到你。” 陈斯沂眸光淡淡一扫,从姜暖竹和傅青隐几人身上扫过:“不想看到我,只想看到她们?” “对!”季然毫不犹豫应下。 陈斯沂眼睛一眯,透着几分危险,“在你眼里,她们比我还可信?” “对!” 季然嘴硬到底,视线和陈斯沂对上,坚决不肯认输。 只是姜暖竹和傅青隐听着这话都有点别扭。 怎么有点酸酸的感觉? 陈斯沂不至于吃她们两个的醋吧? 季然和陈斯沂僵持着,空气中还透着几分危险气息,好像随时会被引爆。 “我只问一句,你回不回去?” 季然咬唇:“不回!” 陈斯沂转身就要离开。 姜暖竹忽然推着轮椅上前:“陈先生,等一下!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大概是看在季然的面子上,陈斯沂停了下来,只是表情不太友善。 他冷漠吐字:“说。” “季然被人造谣是情妇的事情,你知道吗?” 季然听到姜暖竹说出造谣的事情,也是一愣。 陈斯沂深沉的眉眼一皱,许久才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姜暖竹想到许鹤仪当初说的话。 【放心,你家许先生不怕和陈斯沂讲道理。】 姜暖竹忽然有了些底气,“陈先生,因为您常年白天不在家,小区有人造谣季然是被包养的情妇,还到处宣扬,对季然的名声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她温声细语的说明情况:“恕我冒昧,作为丈夫,你竟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实在……不是很合格。” 最后一句话本来不该由姜暖竹说。 可她看到委屈巴巴的季然,好像看到自己养的两只小猫一样,就忍不住心软。 陈斯沂向来强势,这会也收敛了一身冷气。 他的眸光幽幽落在季然身上:“怎么不告诉我?”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以前季然从来不敢正面抱怨陈斯沂。 可这会听着姜暖竹给自己撑腰的话,以前受的委屈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 她抱着姜暖竹的手臂,泪珠簌簌的往下落。 陈斯沂想到自己一回家就没忍住,确实没问过季然情绪为什么不高。 只是……季然十次里有九次口是心非,他暂时还没修炼出分辨的能力。 陈斯沂反思片刻,一身冷意散尽。 他走到季然身边,把手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压低嗓音问道。 “真要在这里住下?” “我已经发誓要是跟你回去,我就不姓季!”季然理直气壮道:“我这次准备一个月不理你!” 季然刚说完,身子忽然悬空,人已经在陈斯沂肩上。 姜暖竹和傅青隐都惊愕的看着陈斯沂扛起季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陈斯沂扛着老婆转身就走。 季然气愤道:“陈斯沂,你想干嘛?” “带我老婆回家。”陈斯沂嗓音低沉:“晚上没你,我睡不着。” 姜暖竹和傅青隐脸一红:这是她们能听的吗? “我不走!” 季然是被扛在陈斯沂肩上,这个动作根本奈何不了陈斯沂。 她胡乱中揪住陈斯沂的耳朵,使劲扯:“陈斯沂,我要跟你走了,我就不姓季!” “没事,你跟我姓陈也行。” “你想得美。” “那我跟你姓季,总行了吧?”沉哑的嗓音有几分无奈。 “我才不要!” 两人越走越远,姜暖竹和傅青隐隐约能听到他们的拌嘴声。 傅青隐含笑道:“世间夫妻千万种,季然和陈先生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他们的关系好像比我们想象中的好?” 姜暖竹让阿姨把门关上,面上也有几分无奈。 “这一晚上,真是一波连着一波。” “只希望明天他们夫妻能和好,一起解决造谣的事情。” “早点睡吧。”傅青隐推着姜暖竹:“姜暖玉今晚骂了人,明天姜伯父姜伯母就该找你了。” 毕竟谁不知道姜暖玉和姜暖竹关系一点都不好? 姜暖玉大晚上为了姜暖竹疯狂骂晏时,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傻子都会怀疑两下。 “你说的对。”姜暖竹点了点头:“这事情还没完。” 姜暖竹手上拿捏着楼禀的消息,倒也不是很担心。 两人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知道,原来昨晚陈斯沂找不到老婆,叫保镖敲响了南山区所有别墅的门。 别墅区是有监控的,里面的住户非富即贵,十分重视隐私权。 没有征得住户同意,不得私自调取监控。 —— 看到宝子们的催更了,连夜加班码了一章,今天还有一章,晚点更新。 爱你们,可以加个书架,点个好评催更哦~明天许先生就回来了。 第62章 给许鹤仪送给丑萌的礼物 陈斯沂只能看到自己门口的监控,就知道季然往里面走了。 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协调调取其他监控,于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陈斯沂叫保镖敲响了南山区所有别墅的门! 昨晚,除了一二三号别墅,整个南山区住户都没睡个好觉。 也许还有顺便起来吃了姜暖玉的瓜的。 姜暖竹和傅青隐听了,也不知道该为季然高兴还是担心。 九点时,季然发了消息过来。 “姜小姐,我没事了。狗男人说会处理这件事,昨晚打扰到你们了,下次请你们吃饭!” 后面还跟着个小猫道歉的表情包。 姜暖竹笑着回复:“没事,以后不开心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不然会受委屈的。” 季然看到姜暖竹的消息,抱着手机倒在床上笑的十分开心。 “姜小姐真是个好人,她怎么能这么温柔,这么善解人意呢?!” “我要是个男的,我都想娶她了!许鹤仪真是太幸福了!” 正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男人看了眼在床上打滚的女人。 陈斯沂眉宇间的冷厉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甚至能看出一丝温柔。 …… 姜暖竹回消息的时候,不出意料看到了姜父姜母的消息。 她还没来得及点进去,就进来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柳烟烟激动的声音响起:“嫂子,你是住在南山区六号别墅对吗?我待会来看你!” 姜暖竹含笑道:“好。” “你一个人吗?” “不,还有我二哥。” “你们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的!” 至于姜父姜母的消息,下午再看吧。 等姜暖玉把他们解决的差不多了,她再出面也不迟。 姜暖竹把消息告诉方阿姨。 方阿姨有些激动:“有客人来了?那我是不是要多备两个菜?” 这可是别墅里第一次正式有客人上门拜访。 姜暖竹问:“菜够吗?” 方阿姨:“够是够,但好不容易来客人,我想做几个拿手大菜,待会要下去买。” 姜暖竹温声道:“阿姨,你列个单子,我和青隐一起去吧,就当是散散步。” “好。” 小区门口有个大型超市,傅青隐在车库里开了辆车,带着姜暖竹去逛了下。 姜暖竹在货架上一眼看上一个绿色倭瓜杯子,眼睛有些挪不开。 傅青隐:“要买?” 姜暖竹盯着杯子许久:“你觉得我买这个送给须许鹤仪怎么样?” 姜暖竹想起许鹤仪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他第一次出差回来,她是不是可以送他一个礼物? 傅青隐看着面前又丑又萌的倭瓜杯,顿时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姜暖竹很喜欢一些丑萌的东西,但送给许大哥……气质是不是不太符合? 傅青隐实话实说:“你送的东西,许大哥应该都会喜欢。” 傅青隐其实也想看到许鹤仪收到倭瓜杯子的反应。 “好,那就这个了!” 采购完东西,两人在地下车库碰到了纪易。 纪易黑眼圈明显,看到姜暖竹,打了声招呼:“你们家昨晚有人敲门吗?” 姜暖竹想到陈斯沂的杰作,点了点头:“有两个黑衣保镖敲了会门。” 纪易吐槽:“我也是!昨晚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我差点以为谁终于忍不了我爸,准备绑架我报仇了!” 姜暖竹:“你报警了?” “没有,不过据说有住户报警了。听说是四号楼的住户,他老婆离家出走,他就让人砸响了整个别墅区的门,简直朵奇葩!” 比晏时准备养前女友的孩子也不差什么了。 姜暖竹听了,尴尬的咳了两声。 纪易话音一转:“昨晚姜暖玉在朋友圈激情骂晏时的事情,你们知道吧?” 姜暖竹诚实道:“昨晚看到了,看得还挺爽的。” 在纪易面前,她也不用装了。 纪易:“那你昨晚应该睡的挺好的?” 姜暖竹:“确实还不错。看你好像睡不太好?” 纪易叹了口气:“我昨晚被吵醒后根本就没睡了!” 先是被保镖砸门惊醒,结果打开手机就看到姜暖玉在朋友圈激情开麦,整个人顿时就精神了。 吃完瓜才想起来,被骂的当事人是他兄弟。 于是纪易赶紧打电话过去慰问,然后又听到了更糟心的消息。 纪易语出惊人:“你知道吗?晏阿姨进医院了?” 姜暖竹一愣,总不会是因为姜暖玉那一通骂吧? “晏阿姨身体一向不错,怎么忽然就进医院了?” “这事也要怪晏时。”纪易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好好的兄弟怎么变成了这样:“我觉得晏时和风暖订婚,好像就是为了和家里赌气,把以前憋着的那口气给争回来。” “怎么说?”姜暖竹淡定吃瓜。 纪易:“他公布要和风暖订婚的消息后,就和晏叔叔晏阿姨大吵了一架,阿姨被气的高血压复发,进了医院。晏时还是我行我素,准备继续和风暖订婚……” “晏时说风暖流产是他妈导致的,他必须对风暖负责。” 负责的结果就决定和风暖订婚。 纪易当时问晏时还喜欢风暖吗? 晏时就沉默了,来了句:“当初他们逼着我和风暖分手,我抵抗不了。后来他们逼着我和姜暖竹订婚,我也抵抗不了。现在,我的事情我总要自己做一回主。” 纪易惊掉了下巴:“所以你只是为了和你爸妈争口气,不是因为对风暖余情未了?” 晏时沉默许久,“我和风暖分手六年了,不是六天,再深的感情也都消失的差不多了。” “那你还在和姜暖竹订婚期间出轨风暖?” “我没有出轨!”晏时着重强调:“我只是看到风暖现在的样子,有些愧疚,想要照顾一下她们孤儿寡母。” 那一瞬间,纪易真想打开晏时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毫无分寸的照顾一个单身孕妇,这个孕妇还是男人前女友,这还不叫出轨? 非得滚到一张床上了才叫出轨? 话不投机半句多,纪易心累的想睡觉。 结果听了好兄弟一晚上吐槽,眼睛就没合拢过。 纪易脑子里忽然全是姜暖玉骂晏时的那些话。 真是个渣男呀! 更苦逼的是,纪易他妈昨晚吃瓜也吃上头了,一大早跑到他别墅,硬是扯着他起床,问姜暖竹和晏时解除婚姻的前因后果。 纪易:“……” 纪母听完八卦,心满意足的拉着儿子去超市买菜。 美其名曰,心疼儿子瘦了,给儿子做两个菜补补。 所以纪易才会在停车场见到姜暖竹。 姜暖竹忽然有点好奇:“愧疚?当初晏时和风暖到底是怎么分手的?” —— 许先生还没回来,应该明天了。 第63章 许先生回来给她撑腰 问到晏时和风暖分手的原因,纪易顿时陷入沉默。 姜暖竹:“不能说?” “倒也不是。” “是谁提的分手?” 纪易:“……风暖。” 姜暖竹脸上不见惊讶,这和她猜的也差不多。 “当初晏时为了风暖,和家里人对抗了六年。最后还是风暖支撑不住,率先提出分手。” 纪易叹了口气,装出一脸深沉:晏时那时候其实也快扛不住了。他妈偷偷给他塞钱的事情被他爸知道了,他被彻底断了经济来源,最后只能低头服软。” “就这么简单?” 闹得这么轰轰烈烈,姜暖竹还以为两人分手也应该是惊天动地的。 纪易沉了一下,才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其实我也算是见证了两人分手的过程。当初风暖爸妈忽然出了车祸,需要大笔钱做手术,晏时还找我借过钱。” 纪易摊了摊手:“不过我爸妈那时候盯的严,我手上也没钱。最后晏时没借到钱,风暖实在支撑不下去,就收了晏家的钱,然后提了分手。” “不过这事分手时风暖和晏时是坦白过的。她说她在家人和男友之中,只能选家人。”纪易感慨:“当时我还觉得她挺真诚一女孩。” 也是因此,纪易才会参加风暖回国时的接风宴。 到现在为止,纪易都觉得风暖挺无辜的,一切事情纯粹是晏时在犯蠢。 姜暖竹好像能看透纪易的想法。 她轻笑一声:“风暖向晏家要钱,是晏家主动提出要给的,还是她自己去问的?” 纪易一顿,自然道:“当然是风暖去问的。晏伯父向来正直,怎么可能做出拿钱威胁人离开的事情?” “就算不同意晏时和风暖在一起,晏伯父也从来没为难过风暖。” 姜暖竹眨了眨眼:“她拿了多少钱走?” “三千万。” 姜暖竹眉梢微挑,笑着调侃:“原来做晏时女朋友这么赚钱?” 傅青隐瞬间懂了什么,笑道:“小纪总,你可是你爸的眼珠子。要是你女朋友家庭困难,问你爸要三千万分手费,你爸应该会舍得给吧?” 纪易差点跳脚:“我又不是大冤种!你也说了,那只是我女朋友,又不是我老婆,白白送她三千万,还是分手费,我蠢到什么地步才会……” 话还没说完,纪易忽然就品味过来有点不对劲了。 风暖只是晏时的女朋友,她爸妈出车祸,又不是晏家弄的?! 风暖凭什么理直气壮的从晏家要走三千万? 他当时脑袋进水了,竟然还觉得风暖选择坦白很真诚,是个不错的女人。 晏伯父给三千万倒是能理解,一是当做好事了,二也能让风暖彻底放弃纠缠晏时。 但晏时呢? 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纪易的表情忽然就有些一言难尽。 等他反应过来,傅青隐已经推着姜暖竹走了。 姜暖竹回到别墅没多久,柳家兄妹就一起上门拜访。 柳烟烟性格活泼开朗,和姜暖竹、傅青隐都相处的很和睦。 吃吃喝喝,中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这期间,姜父姜母的消息没停过,两人还轮流打了几十通电话,不过都被姜暖竹无视了。 等送走柳家兄妹,傅青隐看不过去,叹了口气:“你难道准备一直不接电话?” 姜暖竹正在擦自己新买的倭瓜水杯,心情挺不错的。 “急什么?我这不是家里有客人来了?” “伯父伯母只会以为你这是托词。” 虽然本来也是。 “他们爱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我又不在意?” 傅青隐无奈道:“姜暖玉骂人这件事迟早要解释清楚的,你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 “我没躲着。”姜暖竹淡定道:“我已经准备晚上回一趟西山公馆。” 傅青隐脸上顿时浮现担心。 她知道姜暖竹父母是有多偏心,有时候说话特别扎人心窝,害怕姜暖竹又被欺负。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姜暖竹摇了摇头:“不用,你在那里,他们有所顾忌,事情解决不了的。” “那你要和许大哥说吗?” “要说的,他不喜欢我有事瞒着他。”姜暖竹有些不好意思,多解释了一句:“我也怕他听到风言风语,担心我。” 两人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姜暖竹不再是只会被动承受许鹤仪一切好意。 他处处为她着想,她也得学会为他着想。 傅青隐便不再多话。 姜暖竹先给许鹤仪分享了中午午餐的美食照片。 【今天家里有客人?】 【嗯。烟归和烟烟今天来家里看我了。】 【有他们陪着,你也不会太无聊。】 姜暖竹福至心灵。 【是你让他们来看我的?】 【怕你在家里无聊,我让他们来陪你说说话。】 姜暖竹捧着下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她就说,柳烟烟和柳烟归怎么没事忽然上门拜访。 原来是得了许鹤仪的叮嘱。 姜暖竹心尖越来越甜,十分自然的提到了回姜家的事情。 【我今天要回一趟姜家。】 【是因为姜暖玉发朋友圈的事情?】 姜暖竹看到消息,有点惊讶。 许先生竟然也有时间关注这点小事情? 【你也听说了这件事?】 【嗯。路上注意点安全。有许先生给你撑腰,不要怕。】 事发突然,许鹤仪现在还在外省,就算有心想陪姜暖竹一起去,也很难实现。 姜暖竹十分善解人意。 【好。你也别老加班,注意点身体。】 【都听许太太的。】 许鹤仪一如既往的温润体贴。 姜暖竹看着许鹤仪说给自己撑腰的消息,眼底眸光好似涟漪水面,荡开无限暖意。 回完消息,姜暖竹就整装准备去姜家。 虽然姜暖竹不想让傅青隐一起去,但傅青隐还是决定陪着她到楼下。 “这样遇到什么事情我也能第一时间出现。” 姜暖竹拗不过,只能答应。 车子上路时,姜暖竹总觉得哪里不对。 想了半天,才发现许先生今天话很少。 以往遇到可能有危险的事情,许先生总会很关注,还会不动声色了解所有事情,再主动帮姜暖竹处理。 姜暖竹倒是没生气,反倒是有点心疼许先生。 担心他公司的事情太忙了,累坏了身体。 很快就到了西山公馆门口。 刚下车,姜暖竹就看到一辆眼熟的车。 她不敢置信的顿在原地。 没过两秒,许鹤仪推开门,抱着一束花淡然从车后走出来。 他面容深邃俊朗,有几分奔波后的疲惫,更添几分英俊成熟。 姜暖竹又惊又喜:“许鹤仪?!” 男人一双幽深暗沉的眼眸,静静的盯着姜暖竹,似有几分暖意晕开。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姜暖竹愣在原地半晌,忽然回过神来,正要推着轮椅上前,许鹤仪已经几步走到了面前。 他把花递给姜暖竹,大掌轻抚她的发丝,在眉心留下一吻。 “许太太,几天不见,你想我了吗?” 姜暖竹抱着花,眼底还有几分不敢置信和惊喜:“许鹤仪,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许鹤仪淡然道:“担心我的许太太,舍不得让她一个人被欺负。” 即便那些人是许太太的亲生父母。 许鹤仪还是无法容忍。 姜暖竹听着许先生的甜言蜜语,握着他的手,心底有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蔓延。 她悄声道:“你回来的这么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样才叫惊喜。”许鹤仪反握她的手,在许太太手背上轻轻留下一吻,“我还给许太太带了不少礼物。等回家再看?” “好。” 姜暖竹觉得,许先生真的太有仪式感了。 傅青隐看到许鹤仪忽然出现,连车门都没打开,一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 到了八号公馆,许鹤仪才推着姜暖竹走进花园,就看到门口跪着一个人。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姜暖玉。 第64章 指桑骂槐 进了大门,姜父姜母正坐在客厅。 姜父抽着烟,一脸愁容,姜母沉着脸,十分不愉。 看见姜暖竹,下意识道:“发信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你还回来干什么?!这个家里的事情还和你有一点关系?” 等意识到许鹤仪也在时,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姜母抿唇,脸色更加难看。 姜暖竹淡淡开腔:“家里有客人,我总得招待完客人才可以回来,难道爸妈没看见我回的消息?” 姜母嘴硬道:“什么客人比你妹妹的事情还重要?” 姜暖竹垂下眼眸:“那还挺多的。” 姜暖竹和姜暖玉的关系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姜暖竹也不爱演一出姐妹和睦的戏。 姜母:“……你!” 姜母气的说不出话,又或许是因为许鹤仪在场,很多话不好说。 最后还是姜父按灭了手上的烟:“暖竹,你看到门口的暖玉了吗?” 姜暖竹点了点头:“我正想问爸妈,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大晚上让暖玉跪在外面?” 姜母忽然抬起头,眼神锐利:“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但我觉得没必要生气,为了个外人罚自家人,妈什么时候也这么里外不分了?” 姜暖竹语气淡淡的,好像是在说一个事实,又像是意有所指。 九岁那年,刚来姜家时,姜暖竹同时办理了转学,和姜暖玉在同一所学校。 结果第二天姜暖玉掰断了自己小姐妹的发卡,还不愿意道歉,两人发生争执,还打了一架。 姜暖玉哭着回了家。 姜母下意识以为是姜暖竹做的,先是斥责了姜暖竹一顿,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姜暖竹委屈的解释了前因后果。 “我没有欺负妹妹,也上去拉架了,暖玉没有被打到。不过这件事暖玉本来就做得不对,她应该和朋友道歉的。” 姜暖竹年纪小,思维也很单纯。 她认为是姜暖玉的错,姜暖玉就应该道歉。 晏母听后,却更加生气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不知好歹,不分里外?!” “这是你亲妹妹!她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你不帮忙,你怎么还能说这种风凉话?你这么冷漠自私,也不知道像了谁?!” 九岁的姜暖竹被训斥的茫然无措。 最后姜母罚姜暖竹跪一个小时,端着饭去房间哄哭闹不休的姜暖玉。 无论过了多久,姜暖竹都忘不了这件事。 但姜母显然忘了。 “什么没必要生气?”姜母:“她这么做,把两家的情分放在哪里?这不是打晏时的脸,这是在打你晏叔叔晏阿姨的脸!我真是白养她了这么多年,越长大越不懂事!” 后面那句话,虽然说的是姜暖玉,其实指桑骂槐,骂的是姜暖竹。 姜母说这话时,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暖竹。 姜暖竹面不改色:“暖玉做事虽然冲动,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我。还是说,在妈的眼里,我比不上晏叔叔晏阿姨的脸面重要?” 姜暖竹眼底浮动着伤心:“既然这样,那我就和暖玉一起跪着吧。” 姜父赶忙插话:“暖竹,你妈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姜暖竹顺势收起伤心的表情,浅笑道:“我就知道,妈肯定分得清里外的。” 姜父姜母听着这话总感觉怪怪的。 姜父见氛围缓和了点,轻声问道:“其实你妈就是有些困惑。你们姐妹……交流一向不太多。暖玉忽然发这些骂人的话,我们都不太理解。” 姜暖竹忽然陷入沉默。 很明显,姜父姜母虽然说的很委婉,但就是觉得是姜暖竹让姜暖玉做的一切。 不用证据,不用辩驳,只需要他们觉得。 许鹤仪忽然出声:“爸有什么不理解的?不如把小妹叫进来问一问?” “也行。”姜父看向姜母:“把暖玉叫进来吧,要是有什么误会也当面说清。” 见姜母没反应,姜父小声道:“先把人叫进来,这么跪着也不是回事。而且孩子也跪了半个小时了……” 姜母眼底有一丝动容,“行吧,先把人叫回来吧。” 佣人上前把姜暖玉搀扶了进来。 路过姜暖竹时,两人对视了一眼。 姜暖玉暗暗瞪了姜暖竹一眼,姜暖竹眼眸全是淡然,还贴切的问道:“腿没事吧?” “还行,断不了。”姜暖玉生硬道。 “放心。”姜暖竹温声道:“爸妈舍不得让你断腿的。” 姜父姜母乃至姜暖玉都表情一顿,浮现了一丝不自然。 第65章 许鹤仪:只生一个,给它独一无二的偏爱。 姜暖玉进来后许久,都没人出声。 许鹤仪的气场强大,只淡声询问。 “小妹,爸妈说你和暖竹不怎么联系,不理解你为什么忽然在朋友圈骂晏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暖玉正悄悄揉着膝盖,抬头对上许鹤仪深不可测的双眸,一转头又看到姜暖竹淡然的表情。 她心里再多的怒气都只能憋着。 姜暖玉咬牙,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没有,我就是看晏时不爽!就算我再不喜欢姜暖竹,那也是我姜家人,晏时凭什么做这么欺负人?” “这些事本来就是他做的,我又没和他一样造谣生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姜母恨铁不成钢道:“你给我闭嘴!” 姜暖玉讪讪低头。 姜暖竹淡声问道:“该说的暖玉都已经说了,爸妈还有什么疑惑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姜父姜母也只能罢休。 最后还是姜父打破僵局:“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先吃饭了。” 姜父也是用回来吃饭的借口喊的姜暖竹。 “不了。”姜暖竹牵着许鹤仪的手:“鹤仪刚下飞机就赶回来陪我,到现在水都还没喝一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姜父才意识到,直到姜暖竹和许鹤仪进屋到现在,连口水都还没喝,就要被质问。 他也有几分愧疚,温声道:“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还是先吃完饭再回去休息,也不赶这一会……” 姜暖竹眼眸澄清,淡然道:“赶的。我心疼他。” 姜父被噎了一下。 这就是说他们这做岳父岳母的不心疼女婿? 姜母沉着脸:“不吃就不吃,可别到时候说回家连顿饭都不给你吃。” 姜暖竹眼帘微垂,没有多言。 离开时,许鹤仪低沉的嗓音响起:“岳父、岳母,晏时造谣的事情,我和暖竹都需要一个解释。” “考虑到姜晏两家的关系,我可以给晏家一点时间准备。” 姜母脸色微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姜母的眼里,给姜暖竹的嫁妆补偿已经了结了姜晏两家的所有恩怨。 现在姜暖玉忽然对晏时发难,姜父和姜母还得想办法处理晏家的不满。 许鹤仪眼眸沉稳:“要是什么东西都能造谣我老婆,我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直到这会,姜父姜母才意识到,姜暖竹嫁的人是许鹤仪。 这个男人有着京城许家和张家做靠山。 他要想动晏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直到许鹤仪推着姜暖竹离开,再也没有一个人出声。 刚上车,姜暖竹收到姜母的消息。 【你晏阿姨最近在住院,有些事情可不可以晚点说?或者你们年轻人之间的矛盾,年轻人自己解决?】 这是姜暖竹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姜母主动和自己说软话。 年轻人之间的矛盾吗? 那刚刚又为什么要提出晏时父母来压制人? 姜暖竹忽然发现,姜母还挺护着晏时的。 姜暖竹:【不行。我老公看不得我受委屈,想替我找回公道。】 姜母那边沉默许久,才发来一条短信。 【一码归一码,你晏阿姨从小对你不错,你有时间可以去医院看看她。】 【看情况吧。】 姜暖竹的回答一句比一句冷淡,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姜母沉着一张脸的模样。 她腿受伤的事情有意隐瞒了姜家人,主要还是怕姜爷爷担心。 但今天姜父姜母从头到尾都没问姜暖竹为什么坐在轮椅上。 他们只想赶快替姜暖玉洗脱罪名,定下姜暖竹的罪。 车上,姜暖竹与许鹤仪十指相扣。 她忽然爆出一个小秘密:“其实我当初偷偷和我爸妈做过亲子鉴定。” 许鹤仪垂眸看着她,指尖轻柔的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 他的语气清淡:“后来呢?” 姜暖竹叹了口气,似有点遗憾:“我是他们亲生的。” 所以姜父姜母只是单纯偏心,没有其他原因。 姜暖竹倒愿意她是捡来的,或者出生时被人掉包了,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舍弃他们。 许鹤仪沉默片刻,忽然道:“以后就只生一个孩子。” 姜暖竹一愣,脸颊有些红:“怎么就说到生孩子的事情上了?” 许鹤仪:“只生一个,给它独一无二的偏爱。” 姜暖竹眼眸微怔,歪着头,靠入许先生的怀里。 她嗓音微哑:“许鹤仪,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姜暖竹的不幸,归根结底是留守儿童和二胎家庭偏心导致的后果。 他说只生一个,给孩子独一无二的偏爱,不再让他们的孩子再经历姜暖竹的痛苦。 这何尝不是对姜暖竹的一种心疼和偏爱呢? 姜暖竹觉得,她好像越来越喜欢她的许先生了。 第66章 他就有理由一直陪着许太太 车子开到六号别墅。 司机把轮椅搬下来,许鹤仪把姜暖竹公主抱着放在轮椅上。 出车库时,许鹤仪把花送递给她,让姜暖竹抱着,还给她眼睛上蒙了一条丝带。 姜暖竹把不开心的情绪抛在脑后,有些好奇道:“是要去看你准备礼物了吗?” “不是。” 姜暖竹:“?” “是去看我为许太太准备的惊喜。” 话音刚落,许鹤仪就亲自帮姜暖竹摘下眼睛上的丝带。 幽蓝色的玫瑰花束摆满了整个花园,淡淡的香气飘浮在空中。 晚风一吹,玫瑰花朵轻轻颤动,好似蓝色海浪一般摇曳。 深蓝色玫瑰的美与暗夜融合,若隐若现,美的令人惊叹。 姜暖竹忍不住惊叹:“好美!” 花园中心摆了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上面摆着烛塔和高脚杯,旁边还有准备好的香槟。 姜暖竹的声音被晚风吹柔:“许先生,这就是你的惊喜?” “喜欢吗?” 姜暖竹黑白分明的眼眸盛满星光,认真的点了点头:“很喜欢!” 世界上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自己丈夫精心布置的惊喜呢? 如果不喜欢,那一定是布置者不够用心。 许鹤仪推着姜暖竹坐到桌子旁边。 月色下,他的嗓音格外温柔:“许太太喜欢就好。只希望许太太看到这些,能忘记今天的不开心。” 姜暖竹眼睫微颤,遮住眼底的动容。 她抽了一根玫瑰轻轻嗅着:“这些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回来的时候。” 姜暖竹一下就猜到了,“你打电话给方阿姨做晚餐的时候?” 许鹤仪:“嗯。” 许鹤仪回来时只准备了礼物。 是见姜暖竹从姜家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才临时起意,弄了这一出惊喜。 虽然他没明说,但姜暖竹却全都懂了。 姜暖竹嗅着玫瑰的清香,嘴角弧度缓缓上扬。 “这花叫什么名字?” “冰雪皇后。” 深邃的蓝,清淡的香,波浪花边,字如其名,十分高贵文雅。 许鹤仪:“喜欢吗?” 姜暖竹用力点头,“很喜欢。” 方阿姨掐着时间端菜上来,满脸笑意。 倒把姜暖竹看的有几分不好意思。 等方阿姨走了,姜暖竹悄声问道:“我们这算是烛光晚餐吗?” 许鹤仪沉稳道:“不是算,本来就是。” 姜暖竹盯着在火光摇曳的烛台,眼眸明亮。 暖黄色烛光洒在她脸上,更显秾丽温柔,美的令人窒息。 “许先生,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烛光晚餐呢。” 许先生嗓音沉柔:“以后还可以有很多次。” 姜暖竹撑着下巴,盯着俊美沉稳的许鹤仪,轻声道:“嗯。以后还有很多次。” 许鹤仪给姜暖竹倒了一杯香槟,“只许喝一杯。” 姜暖竹乖乖听话:“好。” 回答完了,看许鹤仪给自己倒香槟,才问了句:“为什么只能喝一杯?” 许鹤仪沉声道:“因为许太太今天不开心,破例可以喝一杯。” “难道喝一杯香槟我就能开心了?”姜暖竹故意问的刁钻。 许鹤仪低沉应声,“能。” 他声音肯定,像是在许诺着什么。 “为什么?” 许鹤仪没应声。 他放下香槟,抬手帮姜暖竹理了理又落下的发丝,眼神温柔的能吞噬人。 喝完香槟后,他的许太太或许就有了醉意。 他就有理由一直陪着许太太,照顾她,让她开开心心,不被烦恼困扰。 姜暖竹不懂许鹤仪的想法,却被他过于深邃炙热的眼神看得面颊发烫。 明明还没喝香槟,她却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一顿饭吃完后,姜暖竹唇角的弧度就没落下过。 晚上,两人又睡在了一张床上。 借着丝丝缕缕的醉意,姜暖竹主动抱住了许先生的手臂,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入眠。 许先生也悄然握住她的手,指尖相扣,两人掌心热意传递。 姜暖竹第二天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许鹤仪轮廓深沉的俊脸。 她眨了眨眼睛,惊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许鹤仪的怀里。 两人姿势十分暧昧。 姜暖竹刚动了一下,许鹤仪就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姜暖竹有一丢丢尴尬。 “早安,许先生……” “早安,许太太。”许鹤仪嗓音沉哑,自然在她眉心留下一个吻。 晨起的寒意似乎被一瞬间驱逐,姜暖竹整颗心都滚烫了起来。 起床时,她的余光瞥到床头的冰雪皇后,舌尖有股淡淡的甜意蔓延。 洗漱完后,方阿姨问:“傅小姐呢?昨晚怎么没见她回来?” 姜暖竹:“青隐回自己家了,她也要收拾一下东西。” 今天是请傅青隐和简梨来六号别墅作客的日子。 傅青隐昨晚见许鹤仪回来了,就开车回了自己家,说要准备给姜暖竹的新婚礼物。 方阿姨听后,高高兴兴的准备中午的饭菜。 姜暖竹收到了许先生给的礼物,两人坐在客厅拆礼物。 姜暖竹很认真的拿着礼物仔细打量了一圈,又摇了摇,最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 许先生在一旁静静看着,满眼宠溺,只偶尔出手帮助。 每一样礼物都被包裹的很漂亮。 最后姜暖竹拆出一箱子江城特产小吃、一套国风化妆品、杨柳编织而成的画、花丝镶嵌的头饰。 看得出来,许鹤仪挑选每一样礼物都花了心思,绝对不是秘书随意挑选的礼物能比的。 许鹤仪:“喜欢吗?” 姜暖竹眉眼弯弯,眸若星辰:“很喜欢。” 她温声细语解释道:“既喜欢礼物,也喜欢许先生的心思。” 许鹤仪眸光淡淡的看着她,唇角似有浅浅的弧度。 姜暖竹欣赏着画和头饰。 “这副杨柳画可以挂在客厅,正好昨天做了挂画,再多加一副,完全不违和。” “这个头饰也很漂亮,下次我表演的时候可以戴。” 至于江城特色小吃,姜暖竹更是喜欢。 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和傅青隐和简梨一起在花园撸猫吃小吃的悠闲光景了。 看完所有礼物,姜暖竹忽然一愣:“这些礼物好像不只是江城特产吧?” “嗯,还去了明城,”许鹤仪云淡风轻道:“看到适合你的就一起买了。” 姜暖竹以前参加比赛时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对各省地理位置挺熟悉的。 她看了下国风化妆品的产地,又想到杨柳画和花丝镶嵌的原产地,心中一股暖甜胀感无声蔓延。 这些礼物的产地,正好把江城到明城连成一条线。 也就是说,许先生出差到一个地方,就会专门给她挑选一个当地的特产当礼物。 那种被无微不至的偏爱包围的感觉,让姜暖竹浑身都透着暖意。 像是被煮沸的糖水,咕噜噜的冒着甜滋滋的泡泡。 她悄悄瞥了眼厨房,方阿姨正在做饭,剁骨头剁的声音挺响。 姜暖竹扯了扯许鹤仪的衣袖,悄声道:“许鹤仪,你过来一点。” 许鹤仪挪动身子坐在姜暖竹身边:“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温香软玉入怀,唇角热意涌动,一股属于许太太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尖。 姜暖竹勾着许鹤仪的脖子,主动又羞涩的吻了上去。 许鹤仪顿了片刻,单手扣住许太太纤细的腰身,反客为主。 他吻的温柔又贪婪。 最初温柔小心,一点点深入,逐渐暴露骨子里的侵略性,恨不得将许太太拆骨入腹。 一吻过后,姜暖竹眼眸水润,眼尾泛红。 青葱般的指尖无措的缠绕着许先生的深色领带,靠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 第67章 所以许太太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了? 姜暖竹靠在许鹤仪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前所未有的沉静安稳。 不过她怕方阿姨出来,很快就松开了许鹤仪。 两人眼眸不经意撞上,视线缠绵,一丝情意悄然滋生。 客厅钟声滴答响起,厨房隐约传来方阿姨做饭的声音,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玫瑰香气。 这一刻,竟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许鹤仪眸光沉沉的看着姜暖竹。 女人白皙细腻的肌肤晕染一抹淡淡的红,眼眸含水,灿烂若星辰,美的不可方物。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 可惜现在是白天,不太方便欺负他的许太太。 他压下异样,握着姜暖竹的手:“等下我让人把其他房间清扫一下,吃完饭你和你的闺蜜随便安排。” “好。” 姜暖竹应下,倒是忘记问许鹤仪清扫哪些房间了。 许鹤仪带着她把礼物全部放好。 姜暖竹放簪子和化妆品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桌上的倭瓜水杯。 和许鹤仪的礼物比起来,她的礼物好像不太能拿得出手? 正在犹豫着着,许鹤仪推门进来。 男人衣袖半挽,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走近:“画挂好了,要下去看看吗?” 姜暖竹捧着倭瓜水杯,抬头看他,精致的眉眼总透着几分乖意。 她坦白道:“有个礼物想送给你,但又觉得不够好。” 许鹤仪瞥到她手上又丑又萌的水杯,骤然勾起一抹浅笑:“挺好看的。” “真的?”姜暖竹嗓音有几分娇:“你别哄我!” 许鹤仪沉声道:“比起礼物,我更喜欢许太太的这份心意。” 他还强调了一句:“这是许太太第一次送我礼物。” 许鹤仪视线一直落在水杯上,眼神在说着想要两个字。 姜暖竹含笑把杯子递给他。 心里却在想着,等过两天她再去给许鹤仪选一个贵重点的礼物。 他的许先生,也值得更好的东西。 许鹤仪拿着杯子打量一眼,温声询问:“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姜暖竹笑道:“你不觉得它又丑又萌,超级可爱吗?在商场的时候,它一下就戳中了我的心!” “所以许太太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了?” 姜暖竹被他句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像还真是?” 说完她自己就笑了起来,笑意甜入人心,眼底似有星光闪烁。 许鹤仪漆黑的眼眸就这样静静看着她,满脸宠溺。 一身摄人的气息早已被收敛的一干二净。 许久,他才沉沉出声:“我很喜欢许太太的心意。” 姜暖竹悄声道:“我也很喜欢许先生的心意。” 十指紧扣,两颗心在悄然中拉近。 十一点半左右,傅青隐开车带着简梨上门。 两人手上提着礼物,笑意盈盈。 许鹤仪推着姜暖竹迎接客人。 简梨开口就是调侃:“啧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姜老板这气色好的像是能掐出水!” 傅青隐:“……” 姜暖竹一脸淡定,关切问道:“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简梨心口被扎了一刀。 傅青隐捂嘴偷笑,“她最近忙得很,天天要上课,都没时间打电话骚扰我了。” 以前简梨闲着没事就爱打电话骚扰姜暖竹和傅青隐,总能给两人带来不少劲爆的八卦消息。 她还美其名曰——联络感情。 “我为什么这么忙,姜老板不清楚吗?”简梨投来一个幽怨的小眼神,委委屈屈道:“唉!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想当初那一沓沓的情书,都是……” 许鹤仪低沉开腔:“情书?” 姜暖竹眼皮一抽,及时出声转移话题:“最近有人投简历到我这里来了,我看了看,还不错。” “真的?”简梨眼睛一亮。 姜暖竹点了点头:“约了后天面试,要是成了,你就不用加班了。” 简梨上演秒变脸,立刻笑嘻嘻道:“果然还是姜老板心疼我。” 她乐呵呵的看着许鹤仪:“老板娘,你听错了,我说的不是情书,是信书。” 老板娘? 姜暖竹暗暗咬牙,有点想把简梨的嘴缝起来。 许鹤仪淡然接受了老板娘的称呼,沉稳道:“先进来坐吧。” 傅青隐坐在沙发上,问出疑惑:“什么老板娘?” “舞室都传遍了。”简梨兴致高涨,积极传播大小瓜:“说是温迎看上姜老板的水壶,也想买一个。结果得知是老板娘送的,特意送了姜老板十斤枸杞黄芪,以后让姜老板天天用上老板娘送的杯子。” 姜暖竹尴尬能用脚趾把石膏抠破,偏偏顾忌着许鹤仪在场,不能好好‘教训’简梨。 傅青隐听完,也笑的乐不可支。 “老板娘?” 她看了看沉稳矜贵的许鹤仪,又想到了姜暖竹买的倭瓜杯子。 忽然觉得尊敬了多年的许大哥……人设有点崩了。 姐妹三人有说有笑。 许鹤仪坐在姜暖竹旁边,慢条斯理的泡着茶。 “口渴了,喝点茶。” 他不急不缓给三人倒了茶,淡声叮嘱姜暖竹:“小心烫。” 姜暖竹面颊微红:“嗯。” 简梨正在喝茶,看到两人互动,眼珠子乱转。 一个不小心把舌头给烫了。 “嗷呜……” 她捂着舌头,一脸痛苦样。 傅青隐给她倒了杯冷水,满脸无奈的笑着:“你小心点!喝的这么急干什么,还怕缺了你一口茶?” 喝了口冷水,简梨摘下痛苦面具。 她啧啧两声,继续作死,“这可是许总给我倒的茶,要不是沾我家暖竹的光,我这辈子估计都喝不上。” 调侃完,她余光见傅青隐正喝茶,立刻学着许鹤仪沉稳的声调,“小心烫。” 姜暖竹惊呆在原地。 傅青隐差点也被烫到,一脸惊愕表情:“你……” 简梨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只是关心你,别多想。” 傅青隐:“……你怕不是个戏精!” 姜暖竹压下抽搐的嘴角,淡定把茶壶放在她面前。 “我家许总泡的。” “喝吧,管够!” 简梨看着一大壶的茶水,瞬间就怂了,“……青隐说得对,也不急于这一时!” 傅青隐和姜暖竹顿时就大笑了起来。 连许鹤仪唇角都忍不住勾起浅浅的弧度。 ———— 先发一章,下一章晚点。 第68章 简梨你的骨气呢?! 为了缓解尴尬,简梨把自己带来的礼物拿出来。 一个包装精美的黑色小方盒给了许鹤仪,“新婚贺礼,许总可别嫌弃。” 许鹤仪礼貌接过礼盒:“多谢。” 简梨又给姜暖竹递了两个礼盒。 姜暖竹拿到礼盒,都很轻,好奇问道:“你都准备了什么?” “一套绝版舞服……还有一套衣服。”说后面一句话时,简梨的眼神有些闪躲。 好歹是多年死党,姜暖竹一眼就看出简梨不对劲。 她眼神在第二个礼盒上打量了一下,又摇了摇,轻的好像没有东西。 什么衣服这么轻? 正怀疑着,傅青隐也拿出她给两人的新婚礼物。 许鹤仪是一套文房四宝,一幅油画。 油画被纸盒包了起来。 傅青隐笑道:“这个得等我们走了再看。” 姜暖竹顿时就生出几分好奇,有点怀疑画上的人是自己。 傅青隐给姜暖竹送的是一副自己拍卖到的双面三异绣摆件,十分精美漂亮,还有一副卷轴字。 收了礼物,聊了会天,正要吃午饭。 有人按响了门铃。 姜暖竹:“这个时候是谁来了?” 许鹤仪一打开门,就看到纪易拿着一条金华大火腿站在门口,熟稔道:“嗨喽,中午好。吃了吗?” 许鹤仪:“小纪总怎么来了?” “我妈给我拿了两条大火腿,我家又没人做饭,想着你家有保姆,就给你们送了一条。就当是友睦邻里了。” 许鹤仪盯着他手上半人高的金华火腿几秒钟,打开门:“先进来喝杯茶吧。” 纪易喜滋滋的跟进来,一看看到客厅的三个人,热情的打招呼:“原来今天有客人上门,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脸上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 姜暖竹礼貌问道:“吃饭了吗?” “没呢。”纪易眨眼看着姜暖竹。 姜暖竹:“……来者是客,要不一起吃?” 纪易露齿笑道:“这多不好意思?” 人已经走到餐桌旁边,“这菜真不错,色香味俱全,阿姨一看就是有手艺的!” 方阿姨正好端着菜出来,听到有人这么欣赏自己的厨艺,笑意更盛:“先生过奖了,待会可要多吃点。” 纪易捧场道:“一定一定。” 姜暖竹:“……” 稀里糊涂的,纪易就上了饭桌。 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 纪易忽然道:“刚走过来的时候看见个老人在捡垃圾,被个开宾利的男人给拦住了。” 大家好奇的看向他。 “我在旁看了会戏。”纪易:“开宾利的是老人儿子,做生意发了,也算是身价上百亿了,偏偏亲妈就爱捡垃圾,上亿的别墅里堆满了垃圾……挺有意思的。” 简梨饶有兴致道:“以前只在新闻里听到过,倒没想到身边还真能碰到。” “男人快气死了,最后把老人的垃圾全给丢了,把人扛上了车。” 傅青隐听了皱眉:“这会不会有点粗暴了?” 纪易摊了摊手,“人家母子的事情,粗暴不粗暴的,我也管不着。” “这倒是。” 聊着聊着,纪易又提起一件事,提醒姜暖竹:“小区这段时间老有奥迪车标被偷,你们家要是有奥迪车的话,小心点,别被贼盯上了。” “偷奥迪车标?”姜暖竹满脑子疑惑。 这算是什么爱好? 她看了眼许鹤仪,许鹤仪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车库没有奥迪。” “那就好。”姜暖竹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这小偷爱好也挺奇特的。” 吃完饭,纪易识趣的立马离开。 许鹤仪对姜暖竹道:“地下影院、美容室、养生馆都让人安排好了,下午茶也布置好了,你们闺蜜三个好好玩,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姜暖竹有些惊讶,“这些都安排好了?” 早上许鹤仪只说了清理房子,姜暖竹没想到他安排了这么多事。 简直把她们闺蜜聚会的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她的许先生简直不要太善解人意了! 许鹤仪眼眸轻柔:“许太太,玩得开心。” “嗯。”姜暖竹脸颊微红,“你去书房工作?” “嗯。” 姜暖竹有些心疼,认真道:“你也别太累了。” “听许太太的。” 男人嗓音低沉,满是宠溺。 姜暖竹唇角笑意愈盛。 等许鹤仪离开,傅青隐笑道:“今天我可是被迫吃了一嘴狗粮。” 简梨清了清嗓子,故意作死的模仿许鹤仪的语气。 “许太太,玩得开心!” “都听你的。” 姜暖竹额角青筋跳动,“简梨,你皮痒了?” 简梨故意往外走两步,双手叉腰,嘚瑟道:“你给我喂狗粮想撑死我,还不准我调侃两句?许太太也太霸道了。” 姜暖竹听到她嘴里吐出许太太三个字,脸颊更红了。 “简梨!” 姜暖竹温柔的声音响起,透出几分危险。 简梨一缩脖子,死鸭子嘴硬:“哎呀,你和许总关系越好我越高兴,我今天可是特意送了礼物,祝你们两个早生贵子……” 刚说完,简梨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闭上嘴。 姜暖竹听着头皮一麻,“你说什么?” 她隐约猜到简梨送的礼物是哪一方面的,一张脸顿时红的能滴血。 姜暖竹只知道简梨不正经,万万没想到她这么不正经! 简梨往后退,面不改色道:“我说我送你们夫妻礼物,祝贺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真的?” 见她这么正经,姜暖竹又有点怀疑是自己想歪了。 简梨得寸进尺,一脸质疑道:“当然是真的,你往哪方面想了?” 傅青隐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简梨身后。 姜暖竹不动声色的和她对了个眼神,傅青隐手一伸,就挠到了简梨后腰。 简梨顿时哈哈大笑,忍不住弓起身子。 姜暖竹推着轮椅上前,一起加入战场。 “简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给我送了什么礼物?” “哈哈哈。不说!” “真不说?” “不说。”简梨回答的十分有骨气的样子。 傅青隐淡定道:“想要昨晚那个帅哥的微信吗?” “哈哈哈……要!” 姜暖竹:“……” 简梨你的骨气呢?! 第69章 找你家许先生? 最后简梨还是保留了一丝倔强,没有揭露礼物是什么。 当然,傅青隐也没给她帅哥的微信。 三人去地下影院看了场电影,出来在小花园喝下午茶。 简梨看着堆积的如花海般的冰雪皇后,“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家花园怎么放着这么多玫瑰花?” “我怎么瞧着像是办了什么活动……”她眨了眨眼睛,满脸八卦,嘿嘿笑着:“又或者说是什么情趣?” 她刚说完,傅青隐就捏着一块糕点塞入她嘴里:“你快闭嘴吧!” 简梨直接咬了一口,边吃边夸:“还挺甜的。” 姜暖竹给出蒙娜丽莎的微笑,“就不能是专门迎接你们准备的?知道有贵客上门,当然要装饰的隆重点。” “真的?!”简梨两只大眼睛里满是不相信。 傅青隐眼底也有些怀疑。 姜暖竹一本正经道:“骗你是小猫!” 简梨秒懂! “(ˉ▽ ̄~)切~~” 姜暖竹&傅青隐:“……” 正好许鹤仪让人把糯米和米糕送下来,姜暖竹和傅青隐一人抱着一只小猫撸。 简梨嘴巴没停,说起了舞室的事情。 “昨天对面舞室竟然跑到我们舞室来招生了,你说气不气?打人不打脸,就没见过这么过分的操作!” “跑舞室来招生?” “对!本来在我们舞室门口发传单,被保安给赶走了,结果谁知道下午他们竟然溜进了我们舞室,往好几个舞室里塞了传单!” 这年头,抢客人的很常见,各凭本事就行。 但抢到人家家里的,也是缺了大德。 简梨气呼呼的提起另一件事:“还有个官方汇演,本来已经预约好了时间,结果今天忽然告诉我要换人,我一打听,才知道换了宣舞!” “宣舞?!” 简梨点头:“我打听了下,听说她老公有点小权利,宣舞走的是他老公的路子。” 姜暖竹抱着米糕笑道:“你忙都忙不完,还在乎一次汇演?” “我忙不忙是我的事,但她走走关系硬抢就不对了。” 简梨在业内也小有名气,被宣舞一个在家休息了十年的人抢了机会,怎么能不气? 姜暖竹犹豫道:“那……我帮你抢回来?” 简梨朝着二楼看了眼,贼眉鼠眼道:“找你家许先生?” 姜暖竹有些无语,“我有自己的嫁妆,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有点小权利的人了。” 姜暖竹要想帮忙,还真能帮得上,但绝不会动用许鹤仪的权力。 简梨又惊又疑:“你真会动用你的嫁妆?” 姜暖竹笑笑不说话。 简梨知道姜暖竹和家里关系不好,这嫁妆的事情当年也闹出不少矛盾,也是姜老爷子出手才保住的。 “算了,还是别折腾了。”简梨:“我混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任由人打脸。” 这就是不肯咽下这口气,还要争一争。 姜暖竹知道简梨的性子,也不担心她会吃亏,只点了点头。 “明天我就去舞室看看。有需要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嘞!” 三人吃喝玩乐了一下午,小花园内欢声笑语没停过。 太阳落山前,傅青隐开车带着简梨离开。 经过五号别墅时,看到纪母扯着纪易的耳朵教训。 “你答应我去相亲的呢?人家姑娘在餐厅等了一个小时,你人呢?!” 纪易嗷嗷叫着,“老太太,轻点,轻点。” 纪母大怒:“说谁是老太太呢?!” “大美女可以了吧?”纪易立马改口:“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去吃饭?明明就是你直接通知我的!今天我邻居请我去吃饭,我早就应下了,总不能放人家鸽子?” 简梨爱看热闹,当即喊傅青隐停车。 傅青隐无奈笑道:“原来小纪总是为了躲避相亲,才跑到暖竹家蹭饭的。” 傅青隐也算是半个圈子里的人,因为姜暖竹和晏时的关系,和纪易等人也见过几次面。 简梨当即降下车窗,开心打着招呼:“阿姨好,小纪总好!” 纪母立刻松开纪易,笑呵呵道:“小易的朋友?怎么不进来坐坐?” 纪易悄悄松了口气,给简梨使了个眼神。 简梨竟然诡异的懂了,“阿姨,不了。我有点事想问问小纪总,不知道方便吗?” “方便,方便。”纪母看着车内的简梨和傅青隐,笑的十分和蔼可亲,眼角的皱纹都要开出花了一样。 等纪母回了房间,纪易悄悄松了口气。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呀!” 他说的夸张,倒把简梨和傅青隐给逗笑了。 简梨趴在窗口:“原来纪总是为了躲避相亲,才跑到暖竹家蹭饭?你这蹭得了一次两次,总不能次次都蹭?” 纪易摊手:“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呗!” 简梨瞥了眼四周,贼悄悄的问道:“小纪总,春林集团的张总你认识不?” 纪易吊儿郎当道:“还行,和我家有点生意来往,你问他做什么?” 简梨直白道:“她老婆仗势欺人,抢了我的表演机会,我总得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来头。” 纪易笑着:“看在简老师今天仗义出手的份上,要是有需要,给我个电话就行。” “那就多谢小纪总了,祝小纪总早日摆脱苦海上岸,娶个如花美眷。” 纪易嘀咕道:“我倒是想。但哪里来那么多如花美眷?” 纪易以前倒是挺羡慕晏时的。 年轻时肆意潇洒,为爱折腾,有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不算白活了一场。 年纪大了,就娶个温柔贤惠,各方面都优秀的女人做老婆,以后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 谁知道晏时自己把好好的未婚妻给折腾没了。 纪易见晏时把日子过成这样,陡然一惊。 他深刻反思后,认为自己玩心甚重,还不够成熟,暂时还不适合进入婚姻,不然怕就是第二个晏时。 于是开始拒绝纪母安排的相亲,开始尝试过上了规规矩矩上班的日子。 这才和急着抱孙子的纪母产生了矛盾。 第70章 许鹤仪:原来许太太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呀 路上,简梨立马把自己刚吃到的新鲜出炉的瓜分享给了姜暖竹。 姜暖竹:“春林集团?” 她记得她名下有个公司和春林集团也有合作。 至于纪易被催相亲的事情,姜暖竹吃了个瓜就一笑而过。 傅青隐刚到家里,就给姜暖竹发了个消息。 “回家才发现,我的车标被偷了……” 姜暖竹捧着手机,愣了愣:“对哦,你开的什么车来的?难道是奥迪。” “嗯。” 傅青隐发了个满脸无奈的表情:“只顾着听八卦,倒是一点没想到自己的车。” 姜暖竹也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是。只想着家里车库的车去了,倒是忘记问你今天开什么车来的了……” 谁知道前脚听完八卦,后脚傅青隐的车标就被偷了。 姜暖竹陡然一惊。 也就是说,小偷下午光顾了她家车库?! 她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许鹤仪。 两人商量后报了警。 一番折腾,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 许鹤仪刚送走警察,正在浴室洗澡。 姜暖竹坐在主卧沙发上拆今天收到的礼物。 傅青隐送的双面三异绣摆件十分精美,姜暖竹十分喜欢,看的爱不释手。 她展开卷轴,露出龙飞凤舞的两行大字。 ——家雀有食笼中藏,野鹤无粮天地宽。 姜暖竹一眼就认出了是许鹤仪的字,右下角还印着许鹤仪的私印。 当初,许爷爷问姜暖竹是否继续跳舞。 许鹤仪就回了这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姜暖竹听后,还十分感动,如遇知己。 许鹤仪希望姜暖竹做一只野鹤,在天地间肆意成长,而不是一只娇弱的笼中鸟。 卷轴上的字锋芒毕露,锐气无双,比起许鹤仪现在的字显得还有几分稚嫩。 姜暖竹想,这应该是许鹤仪几年前写的字。 几年前,许鹤仪应该还在遵守婚约等着娶她。 他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山野之鹤,而不是笼中鸟? 又或者,他其实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自己了? 姜暖竹想到这里,一颗心跳的太快,好像要从胸腔蹦出来。 她一边告诉自己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喜欢上连话都没说过的人? 但又不由自主的想着,如果这就是真相呢? 卫生间传来微弱的水声,姜暖竹缓了片刻才平复心情。 她瞄了眼卫生间,确定许鹤仪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才悄悄拿出简梨送的礼物。 姜暖竹先欣赏了下舞服,又按捺住好奇,小心翼翼打开另一个盒子。 当看到盒子里性感无比的衣服,姜暖竹顿时陷入了沉默。 她隐约猜到了会是情趣类的东西,但没想到简梨真的敢! 姜暖竹红着脸,用手指勾起少得可怜的布打量了两眼,像是被烫到手一样立马丢了回去。 衣服布料虽然少,但质感极好,摸起来很舒服,上面还有刺绣,十分精美。 怕是简梨的私家珍藏。 姜暖竹完全不敢想象把这衣服穿到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简梨可真是自己的‘好闺蜜’! 姜暖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赶紧想把东西收起来,忽然发现衣服下面还有个小盒子。 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姜暖竹拆开了盒子。 一条猫尾巴和两个铃铛夹。 姜暖竹理论知识少得可怜,还真没认出这两东西是干嘛的。 正好卫生间的水停了,姜暖竹做贼心虚,赶紧把东西塞回去。 这要是给许鹤仪看到了,她可真的要表演一出当场社死。 可人越急就越容易出错。 内衣裤倒是容易塞进去,可两个小东西却怎么也塞不回盒子。 姜暖竹听到开门声,管不了太多,只能强硬往里塞。 许鹤仪打开门,单手擦着头发,瞥了眼姜暖竹:“在拆礼物?” 姜暖竹故作淡定:“嗯。” 应完就推着轮椅淡定往前,想赶紧把东西藏起来。 许鹤仪倒也没怀疑,只淡然走近:“麻烦许太太帮我把礼物一起拆了?” “哦,好!” 姜暖竹这会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上的盒子上,回答的有些不专心。 许鹤仪太了解她了,微微皱眉看去。 这一看,姜暖竹更慌了,赶紧打开柜门想把盒子塞进去。 偏偏第二格高度有点高,姜暖竹得仰头往上塞。 许鹤仪走近,沉声问道:“我来吧。” 姜暖竹一颗心快跳出胸口了,赶忙拒绝:“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她急的往上一塞,结果没放稳,盒子一歪就掉了下来。 姜暖竹整个人都懵了! 她下意识抬手去捞。 姜暖竹只来得及捞到大礼盒,里面的小盒子掉了出去,铃铛夹子和猫尾巴都掉了出来。 其中一个铃铛还滚到了许鹤仪的脚边。 姜暖竹默不作声的把落在腿上的内衣遮住,沉默中透着麻木的眼神看着地上的铃铛夹和猫尾巴…… 一时间,房间静的吓人。 许鹤仪垂眸看着地上的东西,一双眼眸黑沉的吓人,喉结无声滚动。 姜暖竹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动,脸颊绯红,耳垂更是红的能滴血。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 姜暖竹有点想谋杀亲闺蜜了!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许鹤仪弯腰捡起脚边的铃铛夹,“简小姐送你的礼物?” 姜暖竹脑袋一团混乱,根本就不敢抬起头,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嗯。” “是什么玩具?还挺奇特的。” 姜暖竹强装镇定:“可能是。简梨的爱好一向特殊。” 许鹤仪忽然低笑一声:“许太太的爱好也挺特别的。那个倭瓜杯子很有意思。” 姜暖竹一听这话,确定许鹤仪是真没认出东西,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咬牙自污:“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吧。” 才不是! 姜暖竹打死也不可能和简梨拥有一样的爱好。 她默默的给简梨记下这笔账。 姜暖竹低头记仇时,并没有注意到许先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 “原来许太太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呀……” 姜暖竹:“……” 她实在没法违心回答这个问题。 姜暖竹没听出许鹤仪的言外之意,赶紧把东西捡起来塞回盒子里。 暗暗庆幸简梨没缺德到底。 要是盒子上印着某些用品的字样,那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姜暖竹以为是虚惊一场,把东西‘藏好’就去洗澡了。 第71章 还是给许太太一点隐私吧。 许鹤仪站在柜子前许久,还是没打开柜子。 还是给许太太一点隐私吧。 他先去倒了杯冰水喝了,喉结滚动间,似口渴的厉害。 喝了杯冷水,许鹤仪气息平稳下来。 他站在阳台上抽了根烟才回卧室。 没过多久,浴室门打开一条缝,钻出一个小脑袋。 许鹤仪幽深的眉眼一扫,一点也不意外。 “衣服没带?” 姜暖竹裹着浴巾躲在门口,低低的解释一声:“进来的太急了。” 当时姜暖竹尴尬的只想尽快逃离原地,哪里还记得拿衣服的事情? “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在哪个柜子里?” 一听到柜子两个字,姜暖竹的头皮一阵发麻。 她赶紧道:“最右边的柜子!随便拿一条睡裙就行了。” 许鹤仪打开衣柜,视线从一排睡裙中扫过,淡定的取出一条。 姜暖竹白皙纤细的手臂在眼前一晃,白皙纤细,肤白如雪。 指尖一勾,就把睡裙捞了进去。 许鹤仪喉结上下滚动,忽然又有点渴了。 他挪开视线,望向漆黑的窗外。 浴室内的姜暖竹拿着手上的睡裙,沉默了许久。 她有点怀疑许鹤仪是故意的。 月白色的睡裙裙摆有些短,像桔梗花纹摇曳在大腿根,下面是两条又白又细的腿。 胸口处有个小小的V领,风光若隐若现。 这条睡裙不是性感类,但也不保守,恰好能显露人的身材。 姜暖竹皮肤雪白,乍一看有些强烈的视觉冲突感。 镜子还有些雾气,模糊了她秾丽精致的眉眼。 又纯又欲,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姜暖竹小心翼翼打开门,许鹤仪视线一凝,只觉得一股视觉冲突感在眼前炸开。 呼吸不由低沉了几分。 男人眼底霎时有滔天巨浪掀起,却又在悄无声息间被压下。 姜暖竹扯了扯裙摆,“裙摆有点短。” “嗯。” 许鹤仪从鼻腔溢出一个字。 姜暖竹被他过于幽深的视线看的不自在,只能胡乱找话题:“我没怎么穿过这种睡裙,不太符合我的风格。” “不太适应?” 姜暖竹乖乖点头。 她刚从浴室出来,发丝有着湿意,面颊白里透红,一双眼眸明亮中又透着点点纯粹懵懂。 许鹤仪眸色似比夜色还黑,“很好看。” “真的?” 一股淡淡的红意,像是胭脂晕染在姜暖竹的脸颊。 “嗯。”许鹤仪沉声道:“偶尔换换风格也不错。” 这一说,姜暖竹脸更红了。 许鹤仪见她发尾有点湿意,“我来帮你吹头发。” 姜暖竹:“……嗯。” 修长的十指穿梭在姜暖竹的发间,伴随着淡淡的暖风,姜暖竹脸上的热意缓缓消散,多了几分安然。 等许鹤仪收起吹风机,姜暖竹看到旁边的礼盒。 “你还没有拆礼物吗?” 许鹤仪眸光沉沉看着她,眼神透着无声的危险。 “不急。”许鹤仪嗓音有些哑,他又多解释了一句:“等你一起。” “好呀。” 正好姜暖竹也好奇两人送了什么礼物给许鹤仪。 傅青隐当时还特意叮嘱要等他们走了才能看。 姜暖竹好奇的和许鹤仪一起拆礼物。 傅青隐的油画,画的果然是姜暖竹。 画中的姜暖竹高髻环佩,身姿婀娜,醉眼迷离,指尖拈花轻嗅。 美颜不可方物,好似神仙妃子下凡。 连姜暖竹自己都有些惊艳。 她半天才想起来:“当年南城要拍个旅游宣传片,邀请我去跳了一支《贵妃醉酒》。” 因为是实景拍摄,还花了好几天的时间。 当时姜暖竹的腿做完第三次手术,恢复的差不多,这算是重新入行的第一支舞。 傅青隐不放心,特意陪着她一起去的。 “醉卧芙蓉丛,国色满庭芳。”许鹤仪看了半晌,才淡声道:“许太太的美,总能令我耳目一新。” 姜暖竹笑的眼尾染红,有几分羞意,更多的是大方自然。 她笑着调侃道:“许先生的夸奖,也总是别具一格。” 相处越久,姜暖竹就越习惯了许鹤仪的夸奖。 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茫然无措。 许鹤仪顺手拆了简梨的小黑盒子。 里面是一个移动硬盘。 姜暖竹看到移动应硬盘,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应该不会是她的什么过分照片或者视频吧?! 这确实像是简梨能做出的事情。 不过想了会,姜暖竹就松了口气。 她也没什么过分照片和视频。 简梨是她大学同学兼舍友,也不会有她小时候的丑照。 想着想着,姜暖竹彻底放下心来。 许鹤仪拿着移动硬盘,颇有兴致道:“我们去书房,看看里面有什么?” “好。” 许鹤仪准备好一切,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姜暖竹,狭长的眼眸似有几分笑意。 “许太太,一起看?” 姜暖竹有点愣,“我们不是本来就准备一起看吗?” 许鹤仪看了书桌旁狭窄的空间。 “不太方便。” 书桌前已经有个人体工学椅,姜暖竹的轮椅确实不好在一排看。 她正琢磨着怎么过去。 许鹤仪已经起身,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勾起她的双腿,“冒犯了。” 他低低沉沉的声音落在姜暖竹耳畔。 姜暖竹人已经坐在许鹤仪的身上。 至于公主抱的过程,她完全就没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 托睡裙的福,姜暖竹的半截大腿就贴在许鹤仪的睡裤上,小腿摇摇晃晃,白的耀目。 姜暖竹觉得空荡荡的,十分没有安全感。 臀下是许鹤仪结实温热的大腿,姜暖竹越想越脸红。 “这……好像不太好。” 姜暖竹指尖攥住许鹤仪的睡衣,莫名有几分紧张。 许鹤仪腰身笔挺,大掌扶着她一手可握的腰身,保持着一定距离,看着十分绅士。 他淡声问道:“有什么不好?” 许鹤仪顿了顿,“还是许太太不喜欢和我接触?要不,你坐椅子上,我站着看?” 姜暖竹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许鹤仪,下意识解释道:“没有。我就是有点不习惯。” 许鹤仪沉声道:“就一会。” 姜暖竹眨了眨水润的眼眸:“……好吧。” 她总算听出了许鹤仪以退为进的坏心思了。 但她好像被许先生吃的死死的。 难不成还真让他站着,自己一个人坐着? 第72章 许太太,我心疼你了。 简梨送的移动硬盘里装的全是姜暖竹这么多年参加比赛的视频,还有私下训练的录像。 姜暖竹本人都没有那么全的资料。 里面很多比赛情景她都快忘了,一看视频才恍然想起。 “这是我十五岁参加百校联赛的视频,比赛的前几天崴了脚,我当时打的封闭上场。” “这是我十九岁时参加的一场比赛,当时准备金桃杯情绪特别紧张,就报了一个区级比赛缓解一下,结果一举拿了冠军,给我不少信心。” 看着一个个比赛视频,姜暖竹许多记忆被缓缓唤醒。 她温声给许鹤仪解说着每一个视频的意义。 许鹤仪安静的做一个聆听者。 点开一个新的文件,上面是姜暖竹双腿缠着纱布,被傅青隐搀扶着练习走路的视频。 她那时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最小码的衣服穿在身上也空荡荡的。 精神低迷,气质阴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萎靡气息。 姜暖竹的嗓音顿时一停,眼眸有些怔然。 这是她当年受伤后的视频。 许鹤仪指尖微动,把视频暂停。 他十分尊重姜暖竹的意见,喉间有些痒:“能看吗?” 姜暖竹悄悄叹了口气,倒有几分释然:“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视频被重新点开,里面的姜暖竹一路走一路跌。 她摔的双腿青肿,满头大汗,发丝凌乱,只一双漆黑的眼眸却坚毅的盯着前方。 视频大概是被剪辑过的。 短短十分钟,记录着姜暖竹从被人搀扶、独立走路、一边摔一边练舞、到最后在舞室里翩翩起舞的画面。 跳舞的姜暖竹,好像一只破茧重生的蝶,历经血和雨的洗礼,重新在舞台上绽放光辉。 许鹤仪看到姜暖竹无数次摔倒、无数次埋头痛哭,最后擦干眼泪重新站起来。 他终于……窥到了姜暖竹那段黑暗过往的一角。 看完这个视频,许鹤仪嗓音沉哑:“这份礼物,很珍贵。” “我也没想到简梨会送你这样一份礼物。她把这些资料收集,估计也花了不少心思。” 姜暖竹忍不住感慨了句。 没想到一直不靠谱的简梨竟然也靠谱了一次。 腰间的大掌忽然用了点力。 姜暖竹腰身一紧,看向许鹤仪,有些紧张:“怎么了?” “视频看得我有点难受。”许鹤仪将人拥入怀中,沉沉的嗓音从姜暖竹肩头响起:“许太太,我心疼你了。” 都说撒娇的女人好命。 但心疼人的男人更是勾魂。 姜暖竹一颗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糖丝包裹,无处可逃。 她唇瓣微张,吐不出半个字来。 许鹤仪抬头,薄唇擦过她莹润的耳垂,“许太太,我想亲亲你。” 姜暖竹雪白的肌肤透着红晕,眼眸如蝶翼颤动,悄然道:“我也想。” 情到浓时,总想用些亲昵的方式来表达情绪。 下一瞬,头顶一片阴影打了下来。 姜暖竹的唇被咬住,后腰被紧紧扣着,整个人扑在许鹤仪胸口,软绵无力。 许鹤仪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强势的。 他吞噬着她的唇,她的吻……乃至更多。 姜暖竹被困在他怀中,仰着头承受,不由低低的嘤咛了一句。 她像个好学的学生,手腕勾着许鹤仪的脖子,也学着他,轻轻回吻着。 这好像更刺激到了男人。 他的吻,侵略性更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暖竹眼眸含水的趴在许鹤仪胸口喘气。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完全没了平日的禁欲沉稳。 许鹤仪靠在姜暖竹肩头,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肌肤上,一路烫到心肺。 “许太太,我有点忍不了了。” 姜暖竹就坐在许鹤仪怀里,无法忽略某些自然反应。 她耳垂红的能滴血,眼眸轻颤,有点结巴:“等……等我腿好了,行吗?” 和许鹤仪亲密,她并不抗拒。 只是这和原来的计划不一样,她毫无准备,总有些无措和紧张。 许鹤仪低沉一笑,引起胸腔震动,“许太太,我也没这么急色。” 只是有时候总有些忍不住罢了。 姜暖竹听的脸更红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更急一样。 姜暖竹小声问道:“我要睡觉了。” “嗯。”许鹤仪沉沉应了一声。 姜暖竹还以为他没听到,正要再说一遍,许鹤仪已经熟练的抱起她。 姜暖竹被吓了一下,手下意识勾住许鹤仪脖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 “你干什么?” “抱许太太去睡觉。” 姜暖竹觉得自己的裙摆在摇晃,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我……我可以自己来。” 许鹤仪出差的这些天,她已经完全能做到生活自理了。 许鹤仪没放人,淡然道:“我不想放。” 他像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 姜暖竹勾着他的脖子,说不出一句话。 许鹤仪把她放在床上,身子倾下来,撑在姜暖竹上方。 姜暖竹屏气凝神,在这一瞬间,甚至想好了后面会发生的各种情况。 她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还有点期待? 许鹤仪眼底情绪翻涌,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只在姜暖竹眉心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许太太,晚安。” 姜暖竹声音轻柔:“晚安……” “嗯。” 放下姜暖竹后,许鹤仪并没有急着上床。 他进了浴室。 没过一会,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 姜暖竹一愣,才意识到许先生原来没她想的那么淡定。 姜暖竹悄悄把灯关了,只给许鹤仪留了一盏床头灯。 过了会,姜暖竹正昏昏欲睡间,听到了许鹤仪的开门声。 忽然,身边的被子被掀起,许鹤仪上了床。 一股冷湿的气息顿时袭来。 姜暖竹的睡意顿时全都消失,睁大眼睛惊呆在原地。 许鹤仪低磁的声音响起,还有些哑:“吵到你了?” 姜暖竹沉默许久,才大着胆子出声询问。 “在钟鸣寺的那晚,你不是出去散步了,是去……”洗冷水澡了。 后面那几个字姜暖竹难以启齿,一张脸红的可怕。 第73章 许老爷子半夜心脏病复发 许鹤仪隔着被子轻轻抱了下她。 “许太太,我说了,我也是个普通人,不是柳下惠。” 柳下惠有坐怀不乱的本事,他许鹤仪没有。 尤其是怀里的人是他的许太太。 姜暖竹扯着被子,默默遮住脸。 忽然,腰间多了个大掌。 许鹤仪稍稍用力,温香软玉入怀。 姜暖竹被带着靠入许鹤仪怀里,脸颊贴着他滚烫劲痩的胸口,耳畔是许鹤仪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恍惚间,两人的心跳频率好似同步了一样。 落在腰上的大掌越来越烫,姜暖竹觉得自己的体温也在一点点升高,有点害怕,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大概是热意上头,姜暖竹忽然出声:“许鹤仪……” “嗯。” 他沉沉应了一声。 姜暖竹又喊:“许鹤仪。” “我在。” “许先生……” “嗯。”他不厌其烦的应着,语调越发沉稳,满是耐心。 姜暖竹喊了他三次,忽然低声道:“我想亲亲你。” 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姜暖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悄然的沉默中渐渐散去。 忽然,身边的男人动了。 姜暖竹被困在他的怀里,被许鹤仪的气息包裹。 如许鹤仪所言,他并非君子,又早有觊觎之心。 轻柔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垂,沿着耳垂缓缓往下,在唇上缠绵悱恻。 许久,姜暖竹的唇角都透着麻意。 许鹤仪缓缓往下,下颚、脖颈、锁骨……像是粘密的糖丝,勾缠拉扯,好像没有尽头。 衣带被轻轻勾起,透着几分凉意的指尖轻轻摩挲。 薄唇所过之处,酥麻蔓延。 指尖抚触,热意滚烫。 姜暖竹意识沉浮间,忽然听到了手机铃声。 她愣了愣,半天才回过神,推了推许鹤仪:“你的电话……” 许鹤仪僵在她身上,气息有点重,缓了许久才沉沉的应了一声。 “帮我拿一下。” 昏暗的光线下,姜暖竹能看到他额头有一层浅密的汗。 她的眼神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紧挪开视线。 姜暖竹行动利索的拿过电话递给许鹤仪。 “喂?” 许鹤仪一出声,声音沙哑的厉害。 姜暖竹才知道他忍耐的有多辛苦。 脸上的热意怎么也下不去。 离得近,姜暖竹听到电话那头许姑姑的声音。 “鹤仪,你赶紧来老宅一趟,你爷爷心脏病犯了。” “嗯。”许鹤仪的声音沉了许多:“我马上就到。” 许姑姑:“记得把暖竹一起带过来,别给人留下话柄。” 许鹤仪:“会的。” 姜暖竹脸上热意微散,眼底也有几分担心:“爷爷心脏病犯了?很严重吗?” 许鹤仪已经起身了。 “不知道。要先去看看。”他的声音沉稳,安抚了姜暖竹的情绪。 “那我们速度快点。” “嗯。”许鹤仪应着声,顺便帮姜暖竹从柜子里取了一套衣服下来。 许鹤仪:“我去卫生间换衣服,你就在床上换。” 他进去前叮嘱姜暖竹:“别乱动,小心点腿。” 姜暖竹乖巧点头:“知道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事事都要叮嘱? 姜暖竹换完衣服,忽然看到打开的柜门。 简梨送的礼盒,赫然摆在第二层。 姜暖竹:“……” 她悄悄瞥了眼卫生间,见没有动静,赶紧挪了过去把盒子往里面塞了点。 等许鹤仪出来,就看到许太太已经换好衣服了,乖乖坐在床上等他。 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时间紧迫,许鹤仪倒是没再逗他的许太太了。 他抱着姜暖竹下楼,立马有司机上楼把轮椅一起搬过去。 姜暖竹坐在车上看到,“我觉得我可以不用轮椅了。” 搬来搬去实在太麻烦了。 而且姜暖竹的伤也没这么严重。 许鹤仪给她系着安全带,沉声哄人:“等过两天去医院复查,问问医生再做决定?” 姜暖竹点头,“也行。” 两人匆匆赶到许家老宅,就看到大厅灯火通明,许家人全都到齐了。 许鹤仪进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在他身上。 许姑姑:“鹤仪,你总算来了!” 许鹤仪推着姜暖竹,一派沉着稳定,“爷爷情况怎么样了?” 许姑姑捂着胸口,似乎有点难受:“医生刚急救了回来,现在正准备送医院。” “那就去医院。” 许姑姑:“正等你来。” 许鹤仪瞥了眼脸颊红肿的许鹤元,以及似乎刚刚哭闹过的许夫人,心里有了数。 许家人又匆匆把许老爷子送到了医院。 因为发现的及时,倒是没有大碍,只要再住院观察几天。 病房大厅,许鹤仪当着众人的面问许父。 “爷爷的心脏病已经几年没复发了。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姜暖竹坐在他身边,能清楚感觉到许鹤仪身上散发的低沉气压。 他眉眼沉敛,面色淡然,却在无形之中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怵这样的许鹤仪,姜暖竹却没一丝惧意,甚至觉得格外安心。 因为这是她的男人。 许父面对许鹤仪的质问,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甚至忍不住想从怀里掏出一根烟,不过想到这是病房,动作到了一半又收了回来。 “这事……” 还是许姑姑忍不住,一语道破:“你爸支支吾吾,是因为他教出个畜生,没脸开口。” 许姑姑比许父小十几岁,却一点也不怕这个大哥,还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她骂的畜生不可能是许鹤仪,那就只能是许家老大许鹤元了。 姜暖竹和许鹤仪的目光都落在面颊红肿的许鹤元身上。 许鹤元目光闪躲,往后退了几步。 许夫人忽然上前,质问道:“小妹,你非得把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要不是你这一闹,爸怎么可能进医院?!” 许姑姑直接骂道:“你可真不要脸!你儿子丑事做尽,还怪上了我?!” “怪不得当初你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 这个当初,指的是许夫人分手后悄悄在国外生孩子,后面又带着孩子回来搅的许鹤仪父母离婚的事情。 许夫人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样,又青又紫。 还没等她上演三大绝招,许姑姑已经开启连环攻击,把许鹤元做的事情全给骂了出来。 “你还想把老爷子进医院的锅扣到我头上?你想的可真美!”许姑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替你儿子睡的女人!” 这话一出,大厅里的众人脸色都有些古怪。 许姑姑却不管那么多,对着许鹤仪道:“你爸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许鹤元好的不学,尽学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然学那些纨绔子弟在外面养了几个情妇。”许姑姑说着,还嫌弃的看了眼许夫人。 许夫人被她看的这一眼,差点没当场晕倒。 第74章 许鹤元的丑事 许姑姑:“他在外面睡了女人,还给睡怀孕了。这也就算了,他妈还帮忙隐瞒,打的什么主意当谁不知道?!” 姜暖竹澄清的眼眸透着几分疑惑。 打的什么主意? 许姑姑正好瞥到姜暖竹疑惑的眼神,好心的解释了句。 “这是想着如果生个男孩,算是老爷子的长孙,到时候就抱回来养!母子俩打着留子去母的主意,就是想捞点好处。” 姜暖竹虽然生在豪门,但对这种豪门八卦轶事见的还真不算多。 她以为她爸妈偏心偏到咯吱窝已经算是很奇葩了。 今天才知道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许鹤仪听了,问的一针见血:“这事怎么闹到爷爷面前的?” 许姑姑冷哼一声:“许鹤元外面的小三小四吵架,推搡着把孩子给推没了,那女的也是个心狠的,把孩子用盒子装着送到了许家门口。” 许老爷子听到消息,当场气晕了过去。 许老爷子一生也活的波澜壮阔,但从来没经历过这么糟心的事情。 “你爷爷一气许鹤元无德无行,尽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二气他做出这种损阴德的事情,白白害了一条命。” 近些年来许老爷子十分信佛,听到流了的那个孩子已经五六个月大了,受了不少刺激。 许姑姑:“老爷子好不容易醒来,喊着要把许鹤元从许家除名,还要实施家法,结果有人又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硬生生把老爷子给气的心脏病复发。” 许夫人嫁入许家这些年,什么都没长进,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套绝技练的滚瓜烂熟。 每次许鹤元、许鹤芝兄妹一犯错,她就上演这一出。 听着许姑姑的指责,许父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夫人忽然大哭着指责许父:“这件事难道全怪我吗?!你也不看看你这些年管没管孩子,都是我一个人,鹤元年纪这么大了,婚事一直没有着落,他在外面找两个女人有什么错?……” 许鹤仪打了通电话:“带两个人进来。” 很快,他的秘书就带着两个保镖进了病房。 已经哭的坐在地上的许夫人一顿,都忘记哭了,紧张道:“你们要干什么?!” 许鹤仪淡定命令:“把人拖出去,给她找间病房。” 许父也一僵,“鹤仪,你这么做……” 许鹤仪看都没看他一眼。 许鹤元和许鹤芝兄妹要拦人,许鹤仪瞥了眼:“把他们一起送出去。” “是!” 还没等许鹤元兄妹挣扎,两人就被打晕拖了出去。 这下,病房只剩下许父、许姑姑、许鹤仪和姜暖竹四个人。 许父站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 没人理他,许父默默离开。 许姑姑恨铁不成钢:“你爸就是个怂货,被那女人拿捏的死死的!” 许鹤仪眼底毫无波澜。 他早就看透自己父亲是什么样子。 性格软弱,偏偏又特别容易心软。 他舍不得教训不成器许鹤元,也不敢和强势的许鹤仪对着干,总是站在中间做个夹心饼干,里外都不是人。 这样的人,最令人厌恶。 许鹤仪沉声道:“姑姑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爷爷这里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许姑姑点了点头,“也行,我确实有点撑不住了。” 许姑姑身体一直不太好,大晚上折腾一遭,脸色都有些泛白。 等许姑姑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许鹤仪和姜暖竹了。 姜暖竹主动握住许鹤仪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眸与他对视,“爷爷身体健朗,不会有大碍的。” 许鹤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 姜暖竹似乎有点懂他,“你是在想怎么解决许鹤元的事情?” 许鹤仪也没觉得姜暖竹不懂而糊弄她。 “对。”许鹤仪:“我不能让他的事情继续影响爷爷。” “你准备怎么做?” 许鹤仪的指尖滑过姜暖竹的侧脸,帮她把一缕头发撩在耳后,嗓音低沉温柔:“我心里有数。”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两天你回去看看爷爷。你年轻,面子薄,容易被人盯上。” 姜暖竹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许鹤仪可能要严肃处理许鹤元。 他怕许家人找她来说情。 姜暖竹脸上有几分无奈:“我腿上的事情还瞒着爷爷呢,怎么回去?!” 许鹤仪也才想到这件事,微微蹙眉,似在思考。 姜暖竹抬手帮他抚平眉间的褶皱:“许先生,别皱眉,容易老的快?” 许鹤仪眉梢微动,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嫌弃我了?” “怎么会?”姜暖竹浅浅笑着,“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皱眉。” 刚刚许鹤元的事情这么麻烦,许先生处理起来都云淡风轻,眨眼间就心里有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到了姜暖竹这里,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他却蹙眉思考,似乎在处理一件天大的事情。 他这态度让姜暖竹有些哭笑不得。 “我想陪着你一起照顾爷爷。” 姜暖竹认真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我是你的妻子,遇事就躲算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扛不住风雨?” 许鹤仪捏着她的手,轻敛的眉眼间似有几分笑意。 “是我小瞧许太太了。” “本来就是。”姜暖竹轻声嘀咕。 许鹤仪给姜暖竹打预防针:“我打算把许鹤元送走。” “到时候有人说情或者为难你,许太太直接拒绝就行。” “好。我都听你。” “不怕吗?” 姜暖竹眉眼明亮,底气十足。 “谁叫我有许先生撑腰?” 许鹤仪眼底含笑,低低应声:“嗯,我一定给许太太撑腰。” 第75章 许先生只有一个爱好。 “对了,你要把许鹤元送到哪里去?”姜暖竹忽然好奇一问。 她脑子里不由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难道是非洲?” 许鹤仪平静问道:“送去非洲干什么?” “挖矿?”姜暖竹干咳一声,“我乱猜的。” 都怪简梨天天在办公室听霸总小说,搞得姜暖竹也被洗脑了。 “不划算。”许鹤仪眼底染着几分笑意,“他怕是连机票钱都赚不回来。” 姜暖竹眉眼微弯,“也对。” 晚间,许老爷子醒过来一次。 许鹤仪和姜暖竹进去陪伴。 许老爷子有气无力道:“你们都来了?” “嗯。”许鹤仪应了一声:“身体还好吗?” “暂时死不了。”许老爷子:“让你爸……进来。” 没过一会,许父进来了,后面还跟着许夫人。 许鹤仪不用猜,就知道是许父的耳根子又软了。 许老爷子虽然病弱,但一双深邃的眼里满是冷意,只丢下两个字:“离婚。” 这两个字一出,许父还在发愣,许夫人已经变了脸。 她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就准备哭闹。 许家人对她的套路都了如指掌,许鹤仪只一个眼神立马有保镖把许夫人控制住。 许父双腿一软,忽然跪坐病床前,“爸,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 许老爷子冷笑一声,不言不语,一双眼眸锐利如鹰隼,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姜暖竹忽然掺和到长辈的事情中来,有点坐立不安。 刚动了一下,手就被许鹤仪握住。 汲取着许鹤仪掌心的温度,姜暖竹就心安了。 最后许父抗不过许老爷子的威压,答应办理离婚,三天内就要把许夫人送出到香山养病。 这个香山指的是许家老宅后的一座山。 本是老爷子修建给自己以后养老念佛用的。 许老爷子是想让许夫人去赎罪。 要是没见到离婚证,就把许父和许夫人一起送过去。 听完安排,许夫人当场昏了过去。 许老爷子精力不支,最后把许鹤元交给了许鹤仪安排,就继续休息了。 此时已经到了半夜。 许鹤仪看了眼姜暖竹,“困吗?” 姜暖竹摇了摇头,“困倒是不困,就是有点饿了。” 下午和简梨她们多吃了点零食,姜暖竹晚上就没吃东西。 谁知道老爷子忽然住院,折腾了大半夜,姜暖竹饿的有点没力气。 姜暖竹看了眼窗外:“我随便点个外卖应付一下吧。” 许鹤仪淡声道:“这个点,外卖都是一些油腻的东西,对肠胃不好。” 姜暖竹安静的看着他,“那怎么办?” 许鹤仪揉了揉她的头发,“等我一下。” 说着,他朝着厨房位置走去。 姜暖竹摸着自己的头发,推着轮椅跟上去:“你怎么老爱摸我头发?” 这动作好像逗小孩。 “也许是许太太的头招人喜欢?”许鹤仪嘴角噙着浅笑调侃。 姜暖竹努力压制翘起来的嘴角,故意问道:“油头你也喜欢?” “嗯,喜欢。” “许先生爱好还真特殊。” 许鹤仪不疾不徐道:“许先生只有一个爱好。” 姜暖竹懵懂的往许先生的坑里踩,“什么爱好?” “许太太。” 姜暖竹立马意识到自己又被调戏了。 许先生每次调戏人时都一本正经,却总能让姜暖竹心尖颤动。 许鹤仪站在台子前,慢条斯理解开衬衣扣子,露出结实劲痩的小臂。 姜暖竹微愣:“你要下厨?这里应该没菜吧?” 病房的厨房几乎都是摆设,一般也没人会真正在这里做饭。 “简单煮个面。” 刚说完,就有秘书把简单的材料送了过来。 许鹤仪见姜暖竹在厨房陪自己,低声哄她,“你先出去,这里油烟大,马上就好了。” 姜暖竹一双眼眸澄清明亮,温声道:“我就想在这陪着你。” 许鹤仪眼眸一沉,眸光温润:“好。” 许太太都提出要求了,他怎么舍得拒绝? 姜暖竹捧着下巴,欣赏许先生下厨的身姿。 等‘简单’的小面好了,姜暖竹没急着吃,直勾勾的盯着许先生。 许鹤仪无奈道:“许太太,看够了吗?” 姜暖竹摇了摇头,嘴角笑意泛甜,“没看够。” 现在和许鹤仪相处,姜暖竹虽然还会容易脸红,但已经开朗活泼许多了。 像没看够这种话,以前的姜暖竹怎么也说不出来。 许鹤仪眉梢微扬,满是纵容:“那许太太继续看,我来喂你。” 姜暖竹立马怂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 许鹤仪有些失笑。 姜暖竹端过面来,许鹤仪把筷子递给她,还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 姜暖竹吃了两口,又盯着许鹤仪看了会。 许鹤仪坐在对面,满身淡定从容,“我就这么好看?” 姜暖竹直白夸赞:“我家许先生,秀色可餐。” 许鹤仪:“……那许太太刚刚怎么还喊饿?看我不就饱了?” 姜暖竹淡定摇头,“这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一个是精神上的饱,一个是肉体上的饿了。” “懂了。”许鹤仪沉着嗓音,意味深长道:“是我没把许太太喂饱。” 经历过晚上那一遭,姜暖竹顿时就想歪了。 她脸颊一红,差点被噎住了。 许鹤仪他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 望着许太太满是控诉、疑惑的小眼神,许鹤仪眼底泛开涟漪浅笑。 他淡声叮嘱:“慢点吃,别噎着了。” 姜暖竹:“……哦。” 吃完面后,许鹤仪又哄着姜暖竹去隔壁病房睡觉。 姜暖竹:“你今晚要熬夜陪着爷爷?” “嗯。”许鹤仪平静道:“这里得有人盯着。” 姜暖竹主动握着许鹤仪的手:“我陪你一起。” 许鹤仪垂眸盯着她片刻,最后没有拒绝。 “要是困了就告诉我。” 姜暖竹乖巧应着:“我知道的。” 秘书送材料的时候顺便把电脑给送了过来。 许鹤仪就坐在客厅处理事情,时不时瞥了一眼许老爷子所在的病房。 姜暖竹靠着他坐,不知不觉,就主动挽上了许鹤仪的手臂。 许鹤仪熟稔的握住姜暖竹的手,感觉有点凉,“冷吗?” 姜暖竹摇头,“不冷呀?” “手有点凉。”许鹤仪把自己的外套给姜暖竹披上:“女孩子不能受冻。” 姜暖竹刚想说自己真的不冷,就撞上许先生沉敛黝黑的眼眸。 她顿时举械投降,摇了摇许鹤仪的手,嗓音略显娇软。 “好啦,我都听你的。” 许鹤仪的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 他的许太太不知道自己撒娇的模样有多乖,像小猫在人心尖挠痒。 如果不是环境不合适,许鹤仪真的想亲亲他的许太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暖竹有点支撑不住,缓缓靠在许鹤仪的肩。 许鹤仪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下姿势,让姜暖竹能更好的休息。 他的大掌悄然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 十指相扣,两人的心跳好像随着墙壁上挂钟的指针声融为一体。 第76章 许鹤仪:嗯,我在。 姜暖竹睡到半夜,忽然被一些细碎的响动惊醒。 她茫然睁眼。 还没看清自己在哪,就听到男人的安抚声:“乖,没什么事。我在这呢。” 姜暖竹茫然喊了一声:“许鹤仪?” “嗯,我在。” 他低沉的嗓音满是宠溺,像是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悄无声息抚平所有惊吓的情绪。 姜暖竹的心顿时安定,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 许鹤仪刚安抚完姜暖竹,轻轻关上门。 秘书满脸急切:“许总,许夫人在医院上吊了!” 许鹤仪眼底毫无波澜,“死了?” 秘书:“……没死,及时被人发现救了下来。” 许鹤仪眼眸淡然,不露半点喜怒:“去看看吧。” “是。” 推门走进病房,原本已经被安抚好的许夫人看到许鹤仪,又开始撒泼叫喊了。 “我为许家生了两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逼我离婚……既然许家不让我活,那我就不活了!” 说着,许夫人又开始抢掉在地上的白绫,挣扎着要上吊。 旁边的人拼命阻拦,许父满脸颓败的坐在床上。 这一幕,早在许家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了。 秘书悄声嘀咕:“这是电视剧看多了,还专门备了条白绫?” 这年头,哪个好人家上吊用白绫呀? 当自己演清宫戏呢? 许鹤仪眼眸微抬,慢条斯理开腔:“不想活了?” 许夫人看到许鹤仪就发憷。 许家这么多人,她就怕两个人。 一个是老爷子,积威多年,手掌许家大权;另一个就是许鹤仪,喜怒难辨,深浅难测。 也就姜暖竹说得出许鹤仪是君子这种话。 许夫人外强中干:“不是我不想活,明明是老爷子不给我活路!” 香山那种鬼地方,荒无人烟,只有一座许家家庙,供养着几个和尚。 她还年轻,难道要和老爷子一样在那里吃斋念佛一辈子? 这简直比杀了许夫人还可怕。 许鹤仪微微点头,云淡风轻道:“那就送她一程。” 什么?! 病房内的人都被许鹤仪的话给惊到了。 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许鹤仪。 许鹤仪身后的保镖面无表情上前,一把抽出许夫人手上的白绫,绕在她脖子上。 许夫人满目惊恐,挣扎道:“你们要做什么?!” 保镖嫌弃她吵闹,把许夫人下颚给卸了,冷声回答:“送夫人一程!” 许父吓到双腿发软,颤抖道:“鹤仪,你想干什么?!她是你继母!”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难道还想杀人?!” 许父说话间,白绫已经绞在许夫人脖子上,勒的许夫人直翻白眼,挣扎道:“救……救命。” “我……不想……死。” 她伸手朝着许鹤仪求饶。 片刻后,许鹤仪抬了抬手,保镖立马松手。 许夫人软软的倒在地上,浑身颤抖,“我、我不想死……” 从始至终,许鹤仪的眼底都没有丝毫波澜。 见许夫人喊着不想死,他嗓音微冷,听着斯文儒雅。 “下次还需要帮忙,我一定满足您。” 冷漠的丢下一句话,许鹤仪就回了老爷子的病房。 他怕这里的吵闹声惊醒许老爷子和许太太。 等许鹤仪走了,许夫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以前许夫人总爱用寻死这一招拿捏许父,压制许家人。 但她没一次是真正想死的。 今晚,她才真真切切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真的要见阎王了! 许鹤仪简直太可怕了! 第二天醒来时,姜暖竹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病床上。 估计是许鹤仪把她抱进来的。 姜暖竹刚要挪着身子坐上轮椅,门就被打开了。 许鹤仪推门进来,熟稔的抱着许太太放在轮椅上。 “昨晚睡好了没有?” 姜暖竹点了点头,仔细打量着许鹤仪的眉眼,关切道:“你昨晚一夜没睡?” 许鹤仪上前推着姜暖竹出门:“卫生间东西都备好了,先去洗漱。” 他避而不答,姜暖竹心里就有了答案。 姜暖竹止不住有些心疼。 “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早上检查了,没有大碍。” “那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听许太太的。”许鹤仪安静应着。 等洗漱完了,桌上已经放了丰盛的早餐。 姜暖竹拿勺子搅动碗里的蔬菜扇贝粥,“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昨晚姜暖竹睡得迷糊。 早上起来一回想,猜到昨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许鹤仪:“我的继母昨晚在闹自杀。” 姜暖竹手一顿,惊讶道:“自杀?人没事吧?” “放心,没死。”许鹤仪沉声安慰她:“这一招,她一般每年都要来几招,大家都习惯了。” “哦。”姜暖竹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拿勺子舀一勺粥,递到许鹤仪面前,温声软语:“许先生,张嘴!” “嗯。” 许鹤仪眸中淡然散尽,暖意弥漫,缓缓张嘴。 见许鹤仪乖乖吃下去,姜暖竹笑着问道:“好吃吗?” “好吃。” 许太太亲手喂的粥,怎么可能不好吃? 姜暖竹得到认可,眉眼的笑意越发灿烂,又继续喂许鹤仪。 许先生完全拒绝不了笑意盈盈、满眼期待的许太太,只能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就算这粥里掺了毒,许鹤仪怕也能笑着吃下去。 第77章 只可惜梦里没有许太太。 喂着喂着,姜暖竹的一碗粥都进了许鹤仪肚子里。 看着空荡荡的碗,姜暖竹十分有成就感。 “怪不得你总爱盯着我吃东西!” 把自己老公喂饱,确实很有成就感。 许鹤仪一本正经回答,“那是因为许太太秀色可餐。” 他用昨晚姜暖竹夸他的话来夸姜暖竹,偏偏还是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逗的姜暖竹忍俊不禁。 姜暖竹笑道:“我们两个都秀色可餐,那以后每天不用吃饭盯着对方就能饱了。” 许鹤仪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许太太说的有道理。” 姜暖竹笑的更开心了:“就是可怜了方阿姨,一身本事怕是没地施展了。” 许鹤仪也跟着浅笑。 吃完早餐,姜暖竹和许鹤仪都陪老爷子说了会话。 许鹤仪:“爷爷,我准备把许鹤元安排到西县。” 西县距离京城两千多公里,是一处贫困县。 这就相当于发配了。 “西县?”许老爷子问道:“去西县做什么?” “配合官方参加扶贫工作。” “这个好,多做点好事,就当是让他去赎罪了。”许老爷子特意叮嘱:“让人盯着他,别让他仗着许家的势继续过好日子!” “没有做够十年,许家任何人都不许提起让他回来的事情。” “好。” 姜暖竹趁着老爷子休息,扯着许鹤仪去了隔壁房间,推着他坐在床上。 许鹤仪顺势握住她的手,忍俊不禁道:“许太太,你这是想趁人之危?” 姜暖竹满眼心疼,没功夫和许鹤仪调侃。 “你先睡一会,爷爷那里有我。” 她推着许鹤仪躺下,温声道:“有事情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许鹤仪抬手揽住她的腰,顺势把许太太抱入怀里:“许太太在心疼我?” 温香软玉在怀,嗅着许太太的气息,他破天荒有几分松懈和懒怠。 熬了这么久的疲惫如潮水涌上头。 “我肯定是心疼你呀。”姜暖竹声音都轻柔了几分。 姜暖竹:“你也不是铁打的,熬了这么久,肯定很累。” 从昨晚到现在,许鹤仪就没合一下眼,姜暖竹怎么可能不心疼? 许鹤仪嗓音有些沙哑:“好。我听许太太的。” 姜暖竹轻声问道:“要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吗?” 许鹤仪有些无奈。 许太太这是把他当小孩了,睡觉也要哄着? 他似在调侃:“许太太,你在这里我才睡不着。” 姜暖竹单纯问道:“为什么?” 许鹤仪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姜暖竹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走?” “嗯。”许鹤仪从鼻腔逸散一声:“有什么事让林秘书他们去做,保镖也会听你的安排,遇到危险不要乱来。” 许鹤仪有个秘书团,轮换着来工作。 他这么叮嘱,是把手上的人都给姜暖竹安排。 “知道了,你好啰嗦。” 姜暖竹笑着推着他躺在床上,嘴上有几分嫌弃,给许鹤仪盖被子的动作却格外温柔。 她哄孩子似的:“许先生,乖乖睡觉。” 许鹤仪勾唇:“下次许太太给我唱首歌吧?” “什么歌?” “小兔子乖乖。”许鹤仪说的一本正经。 姜暖竹满脸懵懂:“你喜欢听儿歌?” “我喜欢听许太太哄我睡觉。” 姜暖竹如玉的耳垂霎时染红,她有点恼羞成怒:“许鹤仪,你正经点!” 以前许先生明明不是这样的! 许鹤仪温声道:“许太太,午安。” 姜暖竹眼底笑意不减,忽然低头,在许先生的唇上留下轻柔一吻。 薄唇轻触,心尖好似荡开层层涟漪。 “午安。” 姜暖竹偷袭完许先生,脸颊热意涌动,悄然离去。 许鹤仪抬手摩挲薄唇,眼眸幽深,唇角弧度悄然上扬。 他的许太太,越来越大胆了。 关上房门,姜暖竹压低声音给方阿姨打了个电话。 “喂,方阿姨?” “许先生昨晚熬了一晚上,我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想麻烦阿姨熬个汤给他补补,再做几个他喜欢的菜。” “嗯,不急,到时候我通知您。” 安排完一切,姜暖竹回了老爷子病房陪人。 中途老爷子醒了一会,姜暖竹陪他说了会话。 医生正好来复查。 姜暖竹送医生出门,顺便问了问情况。 等医生一走,她一转头,就看到站在窗口吸烟的晏时。 姜暖竹秀眉轻皱,有点烦。 晏时也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姜暖竹,你怎么会在这?” 姜暖竹无视他的问话,盯着他手上的烟看了几秒,才淡声提醒。 “这里是医院,不能吸烟。” 晏时轻嗤一声,嘴角的弧度似乎透着嘲讽。 “姜暖竹,你已经不是我未婚妻了,还管我抽不抽烟?!” 姜暖竹沉默半晌,吐出两个字:“傻逼!” 晏时:!!! 晏时:“姜暖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素质,还满口脏话?” 姜暖竹懒得理他,反手一个举报。 晏时的烟还没熄,就被医院管理人员劝离。 晏时离开前,看向姜暖竹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姜暖竹:大好日子遇到晏时这个衰神,她得多看看许先生才能去晦气。 …… 等许鹤仪睡一觉起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六点。 他推门进去,姜暖竹正眉眼弯弯的和老爷子说话。 似乎说到了好笑的事,老爷子严肃的脸上荡开一抹笑意,显得慈祥又和蔼。 姜暖竹先看到他,眼眸绽放一抹光亮,声音温软:“你醒了?” “嗯。” 许鹤仪走近,手随意搭在姜暖竹肩头,姿态亲昵,“聊得真开心?” “嗯。”姜暖竹关心问道:“你睡得怎么样?” “不错。”许鹤仪嗓音微沉,忍不住抱了抱许太太,靠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只可惜梦里没有许太太。” 姜暖竹的面颊霎时白里透红,眼眸盛了一泓清泉。 “你正经点!” 她轻轻推开许鹤仪,悄声道:“爷爷还在呢!” 两人看向许老爷子,许老爷子呵呵笑着:“没事,没事,当老头子不存在也行。” 老爷子年纪大了,巴不得早点抱孙子。 见姜暖竹脸颊泛红,许鹤仪还是有分寸的松开了她。 在长辈面前太亲昵,确实显得有些不尊重。 第78章 姜暖竹认真道:对呀,我确实很心疼许先生。 许鹤仪关心许老爷子。 “爷爷,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老爷子笑呵呵道:“我没什么事了,大概明天就能出院。” “那可不行。”姜暖竹出声,眉眼都是认真:“下午医生给您检查了,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还要住一段时间观察观察。” 许老爷子一脸苦恼,朝着许鹤仪告状。 “现在好了,除了你,又多了一个管我老头子的了。” 许鹤仪含笑给许太太撑腰:“没办法,我也要被她管着,帮不上您。” 许老爷子认真教训孙子:“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老婆管多幸福?没老婆理的男人才惨。” 许鹤仪一脸受教了的模样。 “您老人家说得对。”许鹤仪平静的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我也喜欢暖竹管我。” 许老爷子有点嫌弃:“看把你美得!” 就欺负他没老婆子陪着。 姜暖竹被爷孙俩调侃的面颊发热,只能跟着傻笑。 她悄悄扯许先生的衣服,示意他适可而止。 许先生反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的互动全都落在许老爷子眼里,老爷子忽然觉得他还能再‘病’几天。 正好有人敲门,姜暖竹才想起来。 “我让方阿姨做了晚餐送过来,先吃饭吧。” 老爷子有专门护工伺候吃饭,就用不着许鹤仪和姜暖竹了。 两人到了客厅,许鹤仪一看桌上的菜,眉眼微挑:“许太太可真心疼我。” 这些菜,全都是他爱吃的。 可他从来没说过。 看来……许太太也对他上了心。 姜暖竹认真道:“对呀,我确实很心疼许先生。” 许鹤仪:“……” 忽然坦诚热情的许太太,倒是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姜暖竹装了一碗汤递给他,“我特意让方阿姨熬的,你多吃点补补身体。” 如果不是姜暖竹腿脚不便,她其实想自己亲自下厨给许鹤仪熬个汤的。 许鹤仪沉声道:“我都听许太太的。” 姜暖竹也给自己装了一碗汤。 方阿姨摆好菜,随口说了句:“我刚在楼下看见以前按门铃的那个神经病了,他被两个保安送到了楼下。” 方阿姨其实很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医院治病,又偷跑了出来的?” 姜暖竹差点被呛到。 “神经病?治病?偷跑?” 姜暖竹猜到方阿姨说的是晏时,忍不住想笑。 她忽然觉得方阿姨好可爱。 姜暖竹认真点了点头:“就是他!阿姨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不然会被传染的。” 方阿姨啊了一声,十分惊讶:“神经病还会传染?” 姜暖竹一本正经道:“别人的不会,但他的会。” 方阿姨十分认真点头,“太太,我一定离他远一点!待会我从后门走,应该不会碰到他了?” “嗯!” 等方阿姨走了,姜暖竹都忍不住发笑。 许鹤仪眸光宠溺的看着她,给姜暖竹递了张纸:“就这么好笑?” 姜暖竹接过纸,坦白道:“主要是阿姨一脸认真的模样,我实在很难不想笑。” 许鹤仪想到方阿姨,嘴角也忍不住勾起浅浅的弧度。 “你在医院看到晏时了?” 姜暖竹点了点头,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分享给许鹤仪。 “医院禁烟,我提醒他一下,他还以为我要管他,简直……” 姜暖竹不想在许先生面前骂脏话毁坏自己的形象,只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有些生气道:“主要是他在其他地方抽也就算了,偏偏在爷爷病房门口抽,我想当看不见都难。” 姜暖竹甚至觉得晏时有点缺德。 没事跑人家病房旁边吸烟,这要是人家是刚做了大手术的呢? 许鹤仪:“他怎么会在医院?” “上次听纪易说他和晏阿姨吵架,把晏阿姨气进医院了,估计是来看望晏阿姨的。” 这片区域最出名的就是这所医院,晏母在这边住院也不稀奇。 许鹤仪想到姜母叮嘱姜暖竹的话,“你要去看望一下吗?” “这……”姜暖竹有些犹豫了。 按照两家关系,姜暖竹确实要看望一下,毕竟晏时父母当初对她也挺照顾的。 只是…… 姜暖竹坦白道:“我不想看到晏时。” 许鹤仪眼眸沉稳:“我陪你一起,让人看着他不在的时候过去一趟。” 姜暖竹眼眸一亮,“也行。” 有许先生撑腰,姜暖竹好像做什么事都很有底气。 一出门,两人碰到了许鹤芝。 许鹤芝明显哭过,眼眶泛红:“二哥,爷爷在哪?我要见爷爷!” 许鹤仪眉眼一沉:“你太聒噪了。” 他平静的语气里满是嫌弃,竟然不给许鹤芝一点脸面。 “我不管,我就要见爷爷!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许鹤芝撒泼道:“我哥不过是包养几个女人,他就要把人丢去山沟里折磨!京城里的那些二代,一个比一个会玩,也没见有人说什么?!我哥又没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许鹤仪抬手,捂住了姜暖竹的耳朵。 他云淡风轻道:“那个孩子的尸体还在许家。” 许鹤芝瞪大眼睛,有点结巴道:“什么?” “我待会让人送过去给你看看。” 许鹤芝脸色一变,“你变态呀!给我看什么?!” 许鹤仪眉眼沉敛,透着一股冷意:“你不是说你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许鹤芝顿时不敢再嚷嚷。 她主要是怕许鹤仪真把孩子尸体送给她看,想一想就吓死人了。 许鹤芝一走,许鹤仪就松了手。 姜暖竹好奇道:“她就这么走了?” 许鹤仪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嗓音,姜暖竹听不太清。 她倒是隐约听见许鹤芝骂许鹤仪变态。 不过在姜暖竹眼里,许先生就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怎么也和变态扯不上关系。 她理所当然认为是许鹤芝恼羞成怒乱骂人。 嗯,她就是偏心她家许先生。 许鹤仪揉了揉姜暖竹头:“她不走留下来气老爷子?” “也是。” 第79章 没时间,我要陪我老公。 等接到秘书送来的花和礼盒,许鹤仪推着姜暖竹敲响了晏母的病房门。 晏父开的门。 他看见姜暖竹,严肃的眉眼露出几分笑意:“是暖竹呀,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晏父以前当过兵,外表看起来严肃冷酷,从小小辈们都怕他躲他。 只有姜暖竹从小胆大,不但不怕他,还十分乖巧礼貌。 晏父自小就把姜暖竹当闺女疼,相当于姜暖竹半个父亲。 许多姜父没给的,姜暖竹曾在晏父这里享受过。 也是顾及晏父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当初和晏时解除婚约后,姜暖竹才没选择撕破脸皮。 姜暖竹主动握上许鹤仪的手,温声介绍道:“晏叔叔,这是我老公许鹤仪。” 许鹤仪微微颔首。 晏父认真打量了许鹤仪一番,点了点头:“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 看到姜暖竹对许鹤仪姿态亲昵,眉眼间笑意浅淡温润,一副过的幸福的模样,晏父的严肃的眉眼放松了许多。 晏父:“看到你现在过得开心,我也算是松了口气。” 总算没被晏时给耽误了。 姜暖竹听懂了,浅笑道:“我们听说阿姨住院了,特意来探望。” “先进来坐。”晏父的视线先落在姜暖竹腿上,语气有几分担忧:“这腿是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摔了一跤。” “没有大碍吧?不会影响你跳舞吧?” 姜暖竹心一暖,笑着道:“不会。马上就要拆石膏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看着严重而已。” “那就好。”晏父引着两人在客厅坐下,给倒了茶水,闲话家常般:“你这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跳舞,要是影响跳舞就麻烦了。” 姜暖竹捧着茶杯,轻轻的应了一声:“嗯。多谢晏叔叔关心了。”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 “阿姨情况怎么样了?” 晏父叹了口气,倒也没瞒着姜暖竹:“没有大毛病,她是自己不愿意出院。” 晏母不愿意出院,怕也是在和晏时较劲。 想看看在亲妈和前女友之间,晏时到底会选谁。 不,风暖已经是晏时的现任未婚妻了。 姜暖竹:“阿姨没事就好,保重身体最重要。” “你是个好孩子。”晏父沉默许久,才道:“晏家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差点没脸见老姜了,也没脸见你。” 晏父这是在代晏时道歉。 “晏叔叔,都已经过去了。”姜暖竹浅笑着,她牵着许鹤仪的手,“我现在过的也很幸福。” “那就好,那就好。”晏父眼里也满是开心。 姜暖竹和许鹤仪又去看了晏母。 晏母以前对姜暖竹说退婚就退婚是有些微词的。 不过经历过晏时为风暖各种发疯后,她已经没心思计较这些了。 随意寒暄了两句,晏父送姜暖竹和许鹤仪离开。 临走前,晏父忽然出声,声音有些沉哑:“暖竹,是晏家对不住你。” 姜暖竹微愣,“晏叔叔,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晏父摇了摇头,眉宇紧皱,忍不住开口。 “我和你阿姨都以为你知道晏时年轻气盛做下的事情……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把你当半个女儿,绝没有隐瞒你的意思。” 有些话,晏父本来不好说。 说出来像是在挑拨姜暖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一样。 晏家人包括晏时在内,完全没想过姜父姜母从来没和姜暖竹透露过一点晏时的过往。 一则,当初晏时的事情闹得圈子里都知道,随便问个人都知道。 大家就默认为姜暖竹也知晓。 二则,这本身就是一则丑闻,晏时‘改邪归正’后,大家都下意识的不再提起这件事。 姜暖竹当初同意和晏时相亲,大家也就默认为她愿意接受晏时的过往。 谁也没想到,姜暖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这些话不说明白,显得晏家好像在骗婚。 姜暖竹轻笑一声,并无半点伤心之意:“晏叔叔,我知道,你做不出欺瞒的事情。” 姜暖竹厌恶晏时自大傲慢、在男女关系上毫无分寸,却也知道晏家人没必要骗自己。 这一点上,责任全在姜父姜母身上。 晏父:“事情说清楚,我心里压着的石头也终于轻了点。” 说开后,许鹤仪推着姜暖竹正准备离开。 晏时忽然从走廊出现,他身后还带着一个人——风暖。 风暖手上还拎着个保温杯,小心翼翼的跟在晏时身后,好像一个可怜的小媳妇。 看这阵仗,姜暖竹眼皮一跳。 她生怕晏时脑残又把自己牵累,扯了扯许鹤仪的衣袖。 “老公,我们回去吧。” 许鹤仪听到老公两个字,眉眼微动,沉声应了一句:“好。” 晏时也听到了姜暖竹温声软语的喊出老公两个字。 本来,这个称呼是属于他的。 晏时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姜暖竹却巴不得离晏时远一点,悄悄扯了扯许先生的衣袖。 忽然,晏时出声:“等一下!” 姜暖竹:“……” 许鹤仪没理晏时,推着姜暖竹继续往前。 晏时忽然松开风暖,几步追了上来,挡在姜暖竹面前,递过来一样东西。 姜暖竹抬眸一看,颇为惊讶:“这是什么?” “我和风暖的订婚请帖。” 晏时给自己送订婚请帖? 这个世界似乎有点疯了。 姜暖竹想了想,仰头看了眼许鹤仪,娇声娇气的问道:“老公,要接吗?” 晏时看到这一幕,莫名有些烦躁:“姜暖竹,你不是挺有主见的吗?接个请帖还要问别人,难道你嫁了人就什么都听别人的?” 姜暖竹平静道:“我乐意,你管得着?” 对待晏时,姜暖竹是没一点好态度。 晏时被怼,一阵郁闷。 他看了眼许鹤仪,把请帖丢在姜暖竹腿上。 “订婚宴就在这个月二十七号,要不要来参加看你们。” 姜暖竹看到他这狗脾气就来气,反手把请帖塞进旁边的垃圾桶。 姜暖竹:“没时间,我要陪我老公。” 晏时惊愕看着她利索的动作。 姜暖竹顺便提醒了一句:“下次别在别人病房门口抽烟,缺德!” 晏时:“……” 第80章 简梨的一大批礼物到访 刚走到许老爷子病房门口,姜暖竹忽然听到一道叫声。 扭头一看,正好看到风暖被推出大门。 穿着病号服的晏母拎着保温盒砸出来。 啪的一声巨响,惊动了不少人。 晏母:“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在我面前演戏,当初拿了三千万答应离开的是你,现在出尔反尔又来勾搭我儿子的还是你!贱不贱呐?” “晏时你要是敢和她订婚,我就敢从这里跳下去!” 晏时挡在风暖面前:“妈,你到底闹够了没有?!要不是你,风暖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晏母思维十分灵敏:“要不是她怀着孕到处勾引男人,她的孩子会保不住?!” 晏时脸一变,提高音量:“妈,你怎么能污蔑人?!” “我污蔑人?”晏母狠起来连自己儿子的脸都不要了:“她在你和暖竹订婚期间纠缠你,和你搂搂抱抱,难道不叫勾引?你出轨是个渣男,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也不知道她在你之前到底勾引过多少男人!晏时,你可别告诉我你天生就爱戴绿帽子?!” 晏母骂完这一顿,无视脸色泛着绿光的儿子,啪的一下把门关上。 姜暖竹:好吧,是她小瞧了晏阿姨的战斗力。 就在姜暖竹以为戏看完了,晏母忽然又打开门出来了。 姜暖竹睁大眼睛,还有戏看? 两夫妻静静站在门口看戏。 晏母走到晏时面前,反手抽了晏时一耳光,二话不说又摔门进去了。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医院走廊。 晏时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姜暖竹:有点爽怎么回事? 等戏看完了,许先生才善解人意的推姜暖竹进门。 姜暖竹迫不及待的拿着手机跟傅青隐、简梨分享自己刚看到的好戏。 许鹤仪静静看着她,给她削了个苹果。 等姜暖竹分享完,他才不急不缓把苹果递过去。 “许太太,刚刚那个称呼,我很喜欢。” 姜暖竹接住苹果,愣了下。 刚刚的称呼? 老公?! 姜暖竹轻轻咬着苹果,忽然想学白雪公主,两眼一闭就昏过去。 在晏时面前喊老公的时候,倒也没什么感觉。 但许鹤仪特意提起,想听她喊老公,姜暖竹就有点淡淡的羞耻感。 好像这是一个带着点禁忌感的称呼一样。 “我……” 许鹤仪也不急,一双黝黑的眼眸沉沉看着她,等着许太太的回复。 姜暖竹吃完一口苹果,没被毒晕。 她鼓起勇气,悄声道:“回家再喊好不好?” 许鹤仪眼底涟漪泛滥,淡声道:“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姜暖竹的声音越来越小,白腻的肌肤晕染点点粉意。 许鹤仪沉声应了一句:“嗯。” 姜暖竹忽然就有些忐忑。 这句话嗯是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透着点点危险的气息? 两人陪了老爷子一会,许姑姑就来了。 她把两人赶回去休息:“你们俩陪了这么久,该回去休息一下了,这里有我,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见许鹤仪还要说什么,许姑姑眉眼一横。 “你的身体不重要,暖竹的身体也不重要?她一个年轻小姑娘陪你熬,你倒是不心疼!” 这话说的,好像许鹤仪就很老了一样。 许鹤仪顿时闭嘴:“那我和暖竹就先回去了?” 许姑姑摆手:“回去回去,陪你老婆好好休息会。” 许鹤仪倒是爱听这话。 “好。” 上车后,姜暖竹眨了眨眼睛,忍俊不禁:“姑姑说我是个年轻小姑娘,已经好久没人这么说过我了。” 许先生牵着她的手,轻声反问:“不是吗?” 姜暖竹静静看着他 见许鹤仪一副认真模样,她忍不住笑了:“是……许先生说的对。” 许鹤仪俯身,凑近姜暖竹耳畔:“许太太,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姜暖竹一默,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模糊道:“没忘呢。” 许鹤仪唇角一勾,似乎颇为满意。 姜暖竹佯装有事玩手机,躲开许先生过于炙热的眸光。 正好简梨有消息进来。 【不是说今天来舞室?】 【家里出了点事,来不成。】 简梨问清楚是什么事,姜暖竹也顺便问了句舞室的情况。 【没问题,对面舞室看着热闹,其实一直在亏本,除非一直有钱耗着,不然迟早倒闭。最近我们天天看热闹呢。】 姜暖竹一看,就知道简梨估计憋了一肚子八卦要讲给她听了。 不过简梨倒是没说舞室的事情,反而神神秘秘的提起另一件事。 【暖竹,我最近给你买了不少礼物,你记得签收呀!】 姜暖竹一看礼物,就有些头皮发麻。 她想起了衣柜里的大麻烦还没解决。 十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你又给我买了什么?!!!】 三个感叹号,足可见姜暖竹对简梨的不信任。 【保密!反正你这几天陆陆续续能收到,到时候不要太爱我!】 【简梨,你就不怕我半夜谋杀你?】 【不怕!】 隔着屏幕,简梨十分嚣张。 毕竟姜暖竹也不能顺着网线过来打她! 【放心,这些都是我这些年的购物车珍藏!我用不上,特意给你全买了!你要是用的好了告诉我,管够!】 全买了?! 姜暖竹冷笑两声,发了一张课表给她。 【放心,我这里的课程也管够!】 简梨打开课表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排课,她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恩将仇报!】 【小心被灭口!】 姜暖竹还在后面附带了十个拿刀砍的表情包,足以表示她的激动情绪。 简梨立马死遁,装作不在线,不回复消息了。 姜暖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想着简梨的话,又悄悄瞄了眼许鹤仪。 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些东西吧? 姜暖竹正忐忑着,方阿姨给她发了条消息。 【太太,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今天家里来了好多快递,我都帮你收着堆在客厅,您回家就可以看到。】 家里的快递都是方阿姨帮忙签收,估计阿姨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姜暖竹买的。 姜暖竹看到堆这个字,两眼一黑。 简梨到底买的多少东西? 如果都是小玩具或者情趣衣服……姜暖竹脸颊顿时爆红。 她这会是真的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谋杀简梨了。 —— PS:关于陈斯沂和季然的故事,在这里说明一下。 是否出单独的书,要看这本书写了多少两个人的内容。 如果写得多了,后续就会在番外稍作补充;如果写的不多,可能就会考虑单开一本书。 其实我下本想先写傅青隐的故事,大概会和暖竹这本一样的类型,偏温馨日常流,先婚后爱文。 不过还没准备好,这些都要等鹤鹤有鸣完结后再说。 第81章 一条红色数据线引起的祸端 许鹤仪抬眸一扫,发现许太太聊天聊着,脸颊忽然红的能滴血。 姜暖竹其实不太容易脸红,除非被许鹤仪故意调戏。 在外人面前,她一向是端庄温柔的模样。 许鹤仪似漫不经心问道:“在和谁聊天?” 姜暖竹被吓了一跳,立马关了手机,坐直了腰身:“没和谁。” 做完一切,姜暖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显得很心虚。 她立马又补充了一句:“在和简梨。她在和我八卦舞室的事情。” 许鹤仪眼眸微敛:“那怎么脸红了?” “有吗?”姜暖竹抬手摸了摸脸,口是心非道:“可能是八卦太好笑了……” 对上许先生沉静的眼眸,姜暖竹有点装不下去了。 姜暖竹一脸无辜的看着许鹤仪。 许鹤仪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沉声道:“许太太不想说就不说,只是……不许撒谎骗我。” 姜暖竹眉眼弯,学着他以前说话的模样。 “都听许先生的。” 现在才答应,那之前撒的谎都不算! 许鹤仪听出了许太太的顽皮,眼底荡开点点笑意。 他又揉了揉姜暖竹的头,眼眸狭长幽深,沉沉吐出一个字。 “乖。” 姜暖竹扭头看向窗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滚烫一片。 这才是真的男色惑人。 回家的路上,姜暖竹一颗心跳的完全失去控制。 可能是因为简梨那些‘礼物’,也可能是因为许先生那个乖字。 回到六号别墅,一打开门就看到堆在客厅小山一样高的快递盒子。 方阿姨还好心帮姜暖竹堆叠的整整齐齐。 许鹤仪扫到客厅的快递盒子,随口问了句:“这是这两天的快递?” 姜暖竹呆滞的坐在轮椅上,半晌才回过神。 她深吸一口气,淡定道:“嗯。” 姜暖竹都不敢说是简梨送的礼物,因为还有个‘礼物’正在衣柜里面。 像许鹤仪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会怀疑。 男人淡声询问:“要帮忙拆吗?” “不用。”姜暖竹后背一僵,推着许鹤仪往前:“你先去洗澡,已经折腾了一天一夜了。快递我来慢慢拆。” “许太太嫌弃我了?” 他牵住姜暖竹的手,平静询问。 这语气,莫名有几分可怜。 姜暖竹心一软,放柔了声音:“怎么会?我只是心疼你。” 熬了一晚上,也不是下午休息几个小时就能缓回来的。 许鹤仪低头在姜暖竹眉心轻吻了一下,轻声嘱咐:“拆快递小心点,别弄伤了手。” 上次姜暖竹拆快递不小心把手蹭了,等许鹤仪回家的时候伤口都快没了。 也不知道许先生的眼睛怎么这么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特意给拿了个创口贴给姜暖竹贴上。 姜暖竹娇声娇气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许鹤仪给姜暖竹换了拖鞋、倒了杯水才离开。 姜暖竹端起水喝了一口。 温度不冷不热,最适合入口的,还泛着淡淡的甜意。 就像她的许先生。 趁着许鹤仪去洗澡,姜暖竹悄悄推着轮椅把快递都运到了一楼的小储物间。 这里一般都是用来堆她的杂物。 除了两只小猫会走路后喜欢往这边钻,许鹤仪和方阿姨都不会进来。 把东西藏好,姜暖竹悄悄松了口气。 临走前,姜暖竹没忍住好奇,打开其中最小的一个盒子。 结果开出一条数据线?! 难道是她误会了简梨? 姜暖竹上下打量了许久,确定这是条比较结实的数据线,只是颜色比较亮,是鲜艳的红色。 姜暖竹把数据线带了出去,拍了张照发给简梨。 还没打出两个字,就收到了简梨的回复。 【这是我在网上看评论买的,据说抽人贼疼?】 姜暖竹打字的手一顿。 抽人贼疼?! 【这就是你给我买数据线的理由?】 谁家好人买数据线不用来充电,反倒用来抽人? 简梨发来一个猥琐笑的表情包。 【你可试着抽一下你家许先生。你细皮嫩肉的,就别乱抽了。】 电光火石间,姜暖竹忽然就懂了这东西的用法,一张脸爆红。 姜暖竹:“!!!” 她真的想杀闺蜜证道了! 为什么她以前不知道简梨这么富有‘内涵’? 姜暖竹拿着数据线,像是拿着烫手山芋。 最后还是把数据线塞垃圾桶里了。 她怕许鹤仪下楼看到,还特意用纸巾盖住。 等许鹤仪洗完澡,姜暖竹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跟着上了二楼。 好像这样就能忽视储物间里一大堆快递一样。 吃完饭,折腾一下,眨眼就到了晚上十点。 许鹤仪正靠在床头,指尖在平板上随意点着,似乎在认真工作。 姜暖竹坐在化妆镜前擦手,淡淡的香气在鼻尖逸散。 她声音温柔:“今天累了一天,就早点休息吧。” “嗯。” 许鹤仪应了一声,立马把手上的平板放在一边。 他下床,自然的抱起姜暖竹放在床上。 姜暖竹盖好被子,抬手想关灯,忽然撞入许先生幽深难测的眼底。 她心尖一颤,故作淡定:“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许太太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许鹤仪不疾不徐的提醒。 被他一提醒,姜暖竹顿时就想了起来。 刚洗完澡的肌肤白里透红,一双眼眸水润润的,和刚睡起的米糕一模一样。 姜暖竹张了张嘴:“……” 许久没有声音响起,卧室缓缓陷入沉静。 淡淡的香气飘到许鹤仪鼻尖,是许太太的味道。 许鹤仪以为今晚又要失望。 忽然听到温软的一声:“老公。” 许鹤仪眸光微怔,声音微哑:“许太太,我没听清。” 姜暖竹红着脸,眼眸微颤,声音更软了。 “老公……” “嗯。” 他低声哄着:“再叫一声?” 姜暖竹面颊绯红,乖乖喊道:“老公。” 许鹤仪的声音十分低沉,极尽克制:“许太太,我很喜欢。” 喜欢她这么乖,喜欢她温温柔柔的模样,更喜欢她喊他老公。 这一刻,许鹤仪的一颗心几乎软成水。 他回应喜欢,姜暖竹的脸像是被火烧一样,连带着那颗跳动的心也被一起燃烧。 四目相对,眼底压抑的情意在暗夜中疯狂滋生。 许鹤仪的指尖落在她脸颊,轻轻抚过一片唇角。 “许太太,我想亲你。” 姜暖竹眼睫轻颤,说出来的话却很大胆:“许先生,我也想亲亲你。” “许太太的要求,我怎么敢不满足?” 许鹤仪似勾唇浅笑,俯身浅浅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姜暖竹手腕一搭,指尖勾住许鹤仪的脖颈。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他在红唇上辗转缠绵,流连忘返。 吻的上头时,姜暖竹隐约听见男人低哑的声音。 “许太太,再叫叫老公?” 姜暖竹被声音蛊惑,喃喃道:“老公……” 声音甜软的像是裹了蜜的糖果,甜到人的心坎。 水到渠成的一吻,招惹情意钻入心尖,一发不可收拾。 姜暖竹从床头滑落,一头墨发倾泻在床单上。 肩头的裙带被勾下,一阵凉意吹过,她微颤一下,有几分清醒。 姜暖竹眼波流转,透着几分媚意和茫然。 视线不期然落在床头的充电线上。 姜暖竹的意识从涣散到清醒。 看到充电线的那一瞬间,姜暖竹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往头顶冲。 她想到那根红色的数据线! 第82章 你可以试着抽一下你家许先生?! “等等……” 姜暖竹下意识抬手推开许鹤仪。 一出声,姜暖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哑。 许鹤仪沙哑出声:“许太太,情深难抑……我控制不住。” 窗外落下一片月光,照在许鹤仪幽深的脸上。 许鹤仪俯撑在她上方,睡衣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和一片胸膛肌肤。 男人额角落下几缕散发,有几分汗意。 被沉稳克制的野欲在夜色中悄无声息释放。 面前的许鹤仪,骨子里都透着勾人的欲。 姜暖竹喉咙微干,直勾勾的盯着他白皙劲痩的胸口,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简梨的话。 【你可试着抽一下你家许先生。你细皮嫩肉的,就别乱抽了。】 你可以试着抽一下你家许先生?! 在那一瞬间,姜暖竹眼底浮现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红色数据线起伏,许鹤仪白皙的胸口浮现红痕…… 他隐忍轻吟,沉哑撩人。 姜暖竹的眼尾忽然泛起淡淡的红,她像是受刺激一样,猛地推开许鹤仪。 姜暖竹扯下床头的数据线丢在垃圾桶里。 好像这样就能把脑子里的画面一切丢掉。 做完一切,姜暖竹侧身一转,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尖尖。 一副怂包模样。 窗外树叶沙沙响动,室内静瑟无比,只有许鹤仪沉沉的呼吸声。 许久,他低磁的嗓音透着无奈:“抱歉,是我太急。” “对不起……是、是我的问题。” 姜暖竹埋头在被子里,沉闷出声。 是她太怂了! 姜暖竹有种难以启齿的羞耻感。 她根本就不敢把自己脑海里的想法透露一丝半点。 如果许鹤仪知道她在脑海里这么亵渎他……姜暖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都怪简梨! 许鹤仪:她的问题? 许鹤仪听出姜暖竹话里有话,幽深狭长的眼眸落在垃圾桶里的数据线上。 一条数据线而已,许太太为什么这么激动? 许鹤仪沉默许久,忽然悄声叹了口气。 “许太太,别怕。”他隔着被子抱了下姜暖竹,沉声道:“我等你。” 许鹤仪下床,“我去楼下喝杯水。” 姜暖竹继续躲在被子里,没出声。 许鹤仪下了楼,被冷风一吹,人清醒了几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了。 许太太腿上的伤还没好呢。 他经过客厅时,视线从垃圾桶一瞥,看到一抹鲜艳的红色。 像是条数据线? 许鹤仪脚步一顿,弯下身来,捡起被纸遮盖的数据线。 他盯着数据线打量片刻,拿出手机。 拍照、搜索。 一路往下滑,商品名倒是正常,只是有个店子名有点不太正经。 ——XX情趣成人用品店。 许鹤仪:“……” 他瞬间理解许太太反应为什么激烈了。 今天没看见姜暖竹买东西,那就只能是之前买的,或者是……快递? 许鹤仪想起客厅堆积如山的快递,此刻都消失不见了。 他环视一周,没看见快递的影子,视线落在给姜暖竹放东西的杂物隔间。 许鹤仪眸光沉沉的盯着杂物间看了许久,才不急不缓的上了二楼。 许太太已经‘睡着了’。 关了灯,许鹤仪也没拆穿许太太,淡定的上了床。 这一晚,姜暖竹失眠了。 只要一闭眼,她脑子里全是红色的数据线、白皙的胸膛、红痕……男色害人! 第二天,两人都早早的醒了。 姜暖竹若无其事的洗漱完,陪着许鹤仪吃完早饭,就准备一起去看许老爷子。 临走前,姜暖竹特意叮嘱方阿姨。 “阿姨,客厅的垃圾要丢了,你记得处理一下。” 方阿姨:“好。” 姜暖竹本来还想叮嘱方阿姨最近不用去杂物间搞卫生,但看到许鹤仪还在,还是没说。 许鹤仪衬衣半挽,手臂搭在方向盘上。 透过车窗,深邃的视线一直跟着姜暖竹。 自然也没错过两人的对话。 姜暖竹走到车前,有点惊讶:“今天你开车?” “给李叔放个假。” 许鹤仪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也给我们多点私人空间相处。” 姜暖竹眨眼看他,又想起昨晚的事情。 不过还是克制住了。 姜暖竹绕到了副驾驶,主动系好安全带。 她轻声笑这调侃:“我好像还没坐过许先生的副驾驶?” 许鹤仪低应一声:“许太太有需要,吩咐一声就行。” “这倒也不用,我不想你太累。” 姜暖竹知道许鹤仪工作很忙,才不会没事打扰他。 她忽然道:“下次带许先生坐我的副驾驶?” 许鹤仪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我的专属位置?” “嗯。”姜暖竹眼底涟漪轻荡,忍笑道:“从今天开始,就是许先生的专属位置了。” 许鹤仪松开右手,动作宠溺的握住姜暖竹的手。 “许太太这么好,我有点受宠若惊。” “真的?” 许鹤仪认真道:“真的。” 姜暖竹一本正经回复:“没事,惊着惊着就习惯了。” 许鹤仪无奈的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都听许太太的。” 两人好像有默契的忘记了昨晚的事情,相处的十分和洽开心。 第83章 许太太人比花娇 许老爷子这次住院,一住就住了大半个月。 中间许鹤芝不知道怎么溜进了医院,把老爷子又给气病了一回,被强行送回去关禁闭了。 姜暖竹顺势去医院把脚上的石膏拆了。 本来轮椅可以换拐杖了,姜暖竹怕不方便行动,还是留了下来。 这半个多月来,两人都十分忙碌。 白天去医院陪老爷子,晚上回家加班。 许鹤仪除了陪许老爷子,还要经常性加班,偶尔有空还要推着姜暖竹去散步。 他的行程满满当当,但总为许太太留了一段。 姜暖竹也把训练的时间挪到了晚上,白天偶尔处理一下舞室的事情。 谁知道忙忙碌碌,一个月时间就过去了。 老爷子出院当天,姜暖竹起了个大早,拿着剪刀在院子里剪了一把玫瑰。 许鹤仪:“送爷爷的?” 姜暖竹摇了摇头:“不是,爷爷那里我订了束康乃馨。这是剪下来插花瓶里的,我打算给季然家和纪易家都送点。” 昨天季然又带着小蛋糕来拜访,撞上姜暖竹和许鹤仪去医院陪许老爷子。 季然没见到人,就把小蛋糕留下来了。 姜暖竹就准备礼尚往来一下,盯上了小花园里的花。 把纪易加上,算是因为当初那条金华火腿吧。 一个月时间没关注,花园里的玫瑰疯长了起来,百花争艳、繁花似锦,煞是好看。 从门口路过,都能嗅到一股馥郁的玫瑰香气。 “玫瑰有刺,怎么不戴个手套?” 姜暖竹莞尔:“我又不傻,挑着刺少的剪呀。” 许鹤仪看了,还是进房间拿了两副手套。 姜暖竹看到递到面前的手套,勾唇浅笑,声音温柔:“谢谢许先生啦!” “不能辜负了许太太这一声谢。” 许鹤仪语调悠缓,不急不忙的从姜暖竹手上把手套拿回来。 姜暖竹惊讶抬头:“?” 许鹤仪握住许太太的手,把剪刀放在一旁。 开始给她戴上手套。 主打一个服务到位。 姜暖竹这会懂了许先生那句不辜负是什么意思了。 她坐在轮椅上享受许先生的贴心服务,唇角浅浅上扬。 姜暖竹视线移在他轮廓深邃的脸上,又落在那张轻微抿的薄唇上……她像是被烫着一样,赶紧挪开了目光,佯装看外面的景色。 园外绿树成荫,夏风吹拂,如碧波海浪,绿意醉人。 风吹乱了姜暖竹的发丝,挠动着脸颊微痒。 她心尖一动,忽然故意勾了勾许先生要离开的指尖,似缠绵,又似不舍。 许鹤仪抬眸,眼眸黑如曜石,炙热幽深。 “许太太,什么意思?” 姜暖竹的声音被风吹散,故意回答他的问题。 “许先生,今天的花开的好艳。” 显得许先生有点勾人。 “嗯。”许鹤仪嗓音微沉:“花再艳,不及许太太一分。” 姜暖竹怔愣,秋眸含水,面颊在鲜艳绽放的玫瑰的衬托下,更显娇艳秾丽。 “你……” 许鹤仪以为他的许太太又要害羞了,不料姜暖竹微微颔首,一本正经夸奖:“那也是许先生慧眼识金,娶了我……” 还没说完姜暖竹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嗯。” 许鹤仪认真应声,顺手摘下一朵黄色玫瑰,别在姜暖竹发间。 指腹擦过姜暖竹的侧脸,留下一片酥麻。 姜暖竹见他打量自己,红着脸问:“好看吗?” 许鹤仪低沉一笑,“人比花娇。” 姜暖竹脸更红了。 两人调侃了片刻,许鹤仪帮忙把姜暖竹剪下的花枝摆好。 剪了半个小时,把一堆花分成三份。 姜暖竹叮嘱方阿姨:“阿姨,这一份留下插在客厅花瓶里,剩下的可以拿两个花篮装着,给季然和纪易家一人送一半。” “好的,太太。” 两人才吃完早餐去了医院准备接许老爷子回老宅。 谁知道,刚上五楼又碰到了一出好戏。 风暖正面色苍白的跪在晏母病房门口。 是的,晏母也已经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了。 最初是装病,后来见晏时执意要办订婚礼,就闹了几场,倒是把订婚宴给暂时闹没了,但晏母也真的被气病了。 许鹤仪推着姜暖竹穿过走廊,碰巧看见晏母的病房门打开。 晏时脸色黑沉的从里面走出来,左脸脸颊还有一道血痕,看起来像是被指甲挠的。 看到许鹤仪推着姜暖竹,晏时的脸色更沉了。 他的唇瓣紧抿,好像被撞见了难堪的事情一样。 姜暖竹无视晏时,握住许鹤仪的手:“我们快走吧,爷爷估计等久了。” “嗯。” 许鹤仪刚应声,就看见晏时大步向前,脱下西装外套给风暖罩着。 他双腿一软,竟然陪着风暖一起跪在门口。 “爸、妈,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和风暖,我们就一直跪在这里,跪到你同意为止!” 晏母坐在病床上,捂着胸口:“你……你逼我?” 晏时嗓音沉冷:“爸妈,是你们在逼我们!” 风暖抬眸,眼里满是感动,又有几分理智:“晏时,你这样……叔叔阿姨怕是会更生气。” “生不生气不都是这样?”晏时说这话,有几分赌气的意思。 “晏时,你起来!”风暖推了推他:“我不是想威胁叔叔阿姨,我只是在为我年少无知犯下的错道歉。” “你犯的错,不也就是我犯的错?”晏时看向病房里冷脸的父母,态度十分坚定。 风暖的声音带着哭腔:“晏时,你现在这样,弄的我好像在逼叔叔阿姨原谅我一样……” 晏母忍不住道:“你不就是这么打算的?!” 风暖委屈的解释:“阿姨,我要是真的想逼你,跪在医院大门口不是更有用?何必悄悄跪在您病房门口?我是真的想向您道歉……” 晏母莫名被说服,只能怒吼:“我不需要!” 晏时:“妈!……” 风暖:“晏时,你不要这样和阿姨说话。我们的事,你不要掺和进来。” “不行……” 晏时喊完不行两个字,晏母就晕了过去。 晏父沉声道:“叫医生!” 姜暖竹和许鹤仪被迫看了一场戏。 第84章 许太太撒娇,老公,真不尝尝? 走到门口了,忽然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个,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一转身,就看到纪易抱着一束花站在楼梯口。 嗯,手上的花还有点眼熟。 像是姜暖竹早上新剪下来粉色玫瑰,用淡蓝色的花纸包扎了一下。 纪易站在原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晏时和风暖,又看了看到门口的姜暖竹和许鹤仪,灵机一动。 他抱着花穿过晏时和风暖,笑呵呵的对姜暖竹道:“听说许爷爷今天出院,我特意来看望他老人家。” 姜暖竹:“……嗯,进来吧。” 打开门,许老爷子正坐在吃瓜……哈密瓜。 看见许鹤仪,他立马放下,心虚的笑着:“昨天老宋送来的水果,早上小苏说好像有点坏了,让我尝尝。” 许鹤仪眉头微皱。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喜欢吃甜食,吃多了对牙齿和身体都不好,而且水果性凉,吃了肠胃不消化,还容易受寒。 许鹤仪一直管着老爷子,不让多吃,老爷子就只能想方设法偷偷吃。 没想到今天被抓包了。 姜暖竹莞尔,温声问道:“爷爷,那坏了吗?” 许爷爷呵呵笑着:“还好,我吃着挺甜的,你们要不也来尝尝。” “好呀。”姜暖竹应道,顺便邀请纪易一起品尝,“小纪总,正好你也来吃点水果。” 她把果盘移到另一边。 又拿叉子叉了一块,用手捧着送到许鹤仪嘴边:“你也帮爷爷尝尝?” 许鹤仪瞥了她一眼,意思是姜暖竹在助纣为虐,还故意帮老爷子打掩护。 姜暖竹浅笑,轻声撒娇:“老公,真不尝尝?” 许鹤仪喉结无声滚动,低下了头咬了一口。 姜暖竹眸光温柔:“甜吗?” “嗯。” 姜暖竹:“那就多吃点。” 说完给自己吃了一块,又给许鹤仪喂了几块,还招呼纪易一起吃。 纪易一点也不尴尬的在沙发上坐下,把花递给老爷子:“许爷爷,听说您今天出院,特意来祝您身体健康的。” 老爷子笑呵呵的应下,“这花挺好看的。第一次有人看望我一个老人家,送粉嫩嫩的玫瑰花呢。” 纪易也不尴尬,爽朗的笑着:“您孙子小花园里种的。” 许爷爷一点也不介意,还笑道:“那你们邻里关系应该还挺好的。” 纪易认真点头:“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肯定关系得好!” 许老爷子连连点头:“好好好,这就好!” 姜暖竹默默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哈密瓜,对纪易的厚脸皮又有了新的认识。 刚吃完,就察觉到许鹤仪盯自己的目光有些炙热。 她回头看许鹤仪,“怎么了?” 许鹤仪淡声道:“你嘴里的,刚给我咬了一口。” “啊?”姜暖竹呆呆的看着手上的叉子。 许鹤仪嗓音有些沉:“嫌弃我?” 姜暖竹又摇了摇头,“怎么会?我不嫌弃。” 姜暖竹也没这么矫情。 亲都亲过了,难道还在意吃一块水果? 许鹤仪的手臂撑在姜暖竹身边,似漫不经心开口:“你也可以咬一口,剩下的再给我。” 这下,姜暖竹真的脸红了。 她很难不去猜想许鹤仪这话里故意透出的撩拨。 纪易面无表情的咬了块哈密瓜,“吃个瓜,还要被喂狗粮,我怎么就这么惨?” 姜暖竹护着自己老公,一点都不怂。 “那你去隔壁呗,你兄弟正需要你帮忙呢!” 纪易:“……不,这里的狗粮好吃,我得多吃点!” 姜暖竹被逗的忍俊不禁,连许鹤仪的眉眼都染了几分笑意。 纪易又吃了块瓜,转头问许老爷子:“许爷爷,听说他们在医院陪了大半个月,天天都这个样子?” 许老爷子眼神盯着他纪易手上的哈密瓜,眼神似乎有几分幽怨。 “能怎么办?老爷子早就习惯了。” 纪易叹了口气,“果然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他一下下的,眨眼间,一盘哈密瓜就没了。 许老爷子沉默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默默扎刀。 “当然不一样。你一个单身男人,当然不懂有老婆的男人多幸福。” 纪易:“……” 护工小苏躲在厨房,刚切好的果盘都不敢端出来了。 聊了两句,纪易悄悄站在门边,透过窗户偷窥对面的情况。 许老爷子看向许鹤仪:“你这朋友,爱好挺特别的……” 许鹤仪淡声道:“习惯就好。” 老爷子年纪虽然大,但耳朵没问题。 这大半个月,晏母病房每次闹事他都一清二楚,早就把晏家的瓜吃明白了。 他忽然对许鹤仪道:“幸亏你当初下手够早,不然暖竹岂不是就要被这家人给坑惨了。” 纪易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凑近道:“我听说姜暖竹和晏时解除婚姻的第二天,你就上门去提亲了。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姜暖竹也侧眸,看向许鹤仪,黑白分明的眼底透着好奇。 许鹤仪喉间微动,眸光沉沉看着姜暖竹。 “真想知道?” 姜暖竹乖乖点头,“有点好奇。” 许鹤仪沉声道:“有个朋友告诉我的。” 姜暖竹:“?!” 当初提解除婚约,姜暖竹只在双方家庭群里提起过这件事情。 姜暖竹猛地抬头:“是我堂哥!” 姜暖竹的堂哥姜鸣一直都很不喜欢晏时,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这门婚事。 “你们早就认识了?” 许鹤仪敛下眼眸:“嗯,大学同学。” 姜暖竹张了张嘴,总感觉有很多疑惑的地方,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来。 “他没事告诉你这些干什么?” 许鹤仪眼底波澜不惊:“姜鸣知道我们之间有婚约的事情,特意提醒我的。” 姜暖竹这下更惊讶了:“我堂哥知道我们之间有婚约的事情?!” 这件事连姜父姜母都不知道。 姜鸣怎么知道的? 纪易吃瓜吃的正嗨,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慌张的叫声,立马起身冲到门口。 纪易压低声音道:“风暖好像跪晕了。” “我那大冤种兄弟正抱着她到处找医生。” 被纪易一打断,姜暖竹倒是不好再问许鹤仪了,只把事情记在心上,准备等回家再‘逼’问一下。 纪易忽然转头:“你们说我现在要出去帮忙吗?” 姜暖竹:“……去吧。再不去他要怕是会把医院给拆了。” 刚说完,正好听到晏时的怒吼声:“她要是有什么事,我就把你们医院给拆了!” 纪易顿时陷入了沉默。 整个病房也安静的落针可闻。 第85章 纪易:你说,我现在不和晏时做兄弟了还来得及吗? 纪易又默默的坐回来了,对姜暖竹道:“来吧,姜老师。你继续说说你当初是怎么做出踹了晏时这么英明睿智的决定的?!” 姜暖竹淡定道:“我没有帮别人养孩子的爱好。” 纪易忽然一拍大腿。 “糟了!” 其他人看向纪易。 纪易:“你说晏时会不会脑袋一抽,玩一招借孕逼婚?” 毕竟这事晏时以前还真做过。 纪易看姜暖竹的眼神有些心虚。 姜暖竹:“你这么心虚的看着我干什么?” 纪易沉默片刻,忽然爆出一个大瓜。 “当初晏时为爱疯狂时,用过借孕逼婚这一招。” 姜暖竹挑眉,乐于吃瓜:“当初风暖要真是怀孕了,晏叔叔再不愿意都会答应让她进门。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纪易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风暖是假孕。” 姜暖竹:“……她也不至于这么傻吧?” 现代科技这么发达,真怀孕假怀孕很容易查出来的。 纪易摇了摇头,一副我知道全部内幕的模样。 “晏时告诉我是医院诊断出错了,他索性就让风暖顺势装作流产,想逼晏叔叔晏阿姨退步,结果被晏阿姨发现端倪了。” 姜暖竹:“……我一直以为晏时是现在脑子不太正常。” 没想到晏时是从一开始就脑子不正常。 自从风暖回来后,姜暖竹就觉得晏时变化很大,和她认识的晏时完全不一样。 也许这才是晏时本来的模样,以前的高冷淡然都是装出来的。 纪易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晏时要是再玩这一招,晏叔叔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上当。” 纪易这瓜吃的有点上头了,有点忍不住想看后续,又想到晏时是自己兄弟…… “你说,我现在不和晏时做兄弟了还来得及吗?” 姜暖竹静静看着他。 纪易:“……” 收拾完东西,许鹤仪开车带着许老爷子出院。 在许家老宅待了会,两人就离开了。 许鹤仪:“我先送你回家。” 姜暖竹刚系好安全带,惊讶抬头:“你不回家?” “公司还有点事。” “又要加班?” 姜暖竹眼里有几分心疼。 这段时间许鹤仪四处奔波,人都瘦了些。 姜暖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许鹤仪眸光温沉,“放心,我会尽快回家的。” “嗯,注意点身体。”姜暖竹想到前天晚上许鹤仪很晚回来,身上还染着点酒意,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少喝点酒。” “嗯。” 姜暖竹忍不住道:“下次喝了酒可以告诉我,我……我让方阿姨给你准备醒酒茶。” 许鹤仪忍不住勾唇:“让方阿姨准备吗?” 姜暖竹忽然弯眉一笑,“我给你准备,行吗?” 许鹤仪沉沉应声:“行。” 到了南山别墅,许鹤仪看着姜暖竹进了门,才启动车子离开。 姜暖竹经过厨房闻到一股略显苦涩的药香,好奇探头:“方阿姨,你在煮什么?” 方阿姨擦了擦手,“太太,你回来了?” “嗯。”姜暖竹笑道:“爷爷今天出院了,这两天可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许先生呢?” “他要去公司加班。” “先生可真忙。”方阿姨擦了擦手:“我今天去给季小姐送玫瑰花,看见季小姐感冒了,一问才知道最近小区好几户都感冒了,我就特意买了点艾草茶回来煮水喝。想着先生和太太最近一直待在医院,正好也喝一点祛下病气。” 方阿姨说着,给姜暖竹端出来一杯艾叶茶。 姜暖竹接过杯子,“谢谢阿姨了。他最近确实有点忙。” “可惜先生没回来,我煮了一大锅。” 姜暖竹温声道:“没事,阿姨你放这里,晚上我盯着他喝。” “好哎。”方阿姨闲聊道:“明天就立夏了。最近天气也不对劲,一阵晴一阵雨,往常也没这样。” 姜暖竹看了眼桌上的茶包,“阿姨,这茶包不少,到时候也可以给季然和纪易家送点。” 方阿姨笑着道:“我买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还是阿姨考虑的周到。” 和方阿姨聊了两句,姜暖竹才知道方阿姨已经和季然家的阿姨认识了,双方还约着一起买菜。 才刚聊完,外面就下起了雨。 姜暖竹第一反应是担心许鹤仪,打开手机想问问他带伞了没。 消息还没发出去,就意识到自己在犯傻了。 许鹤仪是坐车去的,身边还有这么多秘书,怎么可能会淋雨? 刚把打好的字给删除,姜暖竹就收到了许鹤仪的消息。 【许太太,下雨了,要出门记得带伞,训练后立马洗澡,别吹冷风。】 姜暖竹捧着手机,忽然就傻笑了起来。 她的许先生,絮絮叨叨的,还真有点像是个管家公。 兴致一来,姜暖竹把许鹤仪的昵称悄悄改成了管家公。 又立马发了条信息过去。 【知道了。方阿姨说小区最近有很多感冒的,特意给我们煮了艾草茶,等你晚上回来喝点。】 【听许太太的。】 【注意身体,别加班太累了。】 【许太太也注意身体,别着凉了。】 【好啦,我知道了。】 弄完晚餐,方阿姨就准备离开。 姜暖竹看了眼外面的大雨,“阿姨,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太太,我儿子今天来接我。”阿姨忍不住提醒:“而且太太,你的脚还没完全好,能开车吗?” 姜暖竹才想起这件事,“我差点忘了这件事。那阿姨路上小心。” “好。”方阿姨:“太太,艾叶茶我放在橱柜第三个抽屉里,要是要用了直接拆开就行。” “好的。”姜暖竹应下。 晚上安教授定时过来陪姜暖竹训练了一个小时。 姜暖竹又练习走路练习了半个小时。 洗完澡,已经十点多了。 姜暖竹当初的骨裂其实不算严重,拆了石膏后就可以慢慢走路,但要想完全恢复,还得多休养和练习。 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忽然就觉得有点无聊。 有点点想她的许先生了。 第86章 许鹤仪:不是许太太霸道,是我想这么做。 姜暖竹打开手机想问问许鹤仪的消息,又怕打扰了他的工作。 琢磨半天,发了一条消息。 【许先生,今晚加班大概要加到几点?】 过了会,许鹤仪就回了消息。 【十一点半前回家。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加班到这么晚,有吃点东西吗?】 【没有。】 姜暖竹突发奇想,要不要给许鹤仪准备点夜宵? 她没直白的说出来,只再问了一遍。 【确定十一点半前能到家?】 【睡不着?】 【不是。】姜暖竹脸颊微红的敲下一段话。【就是想等你回家。】 自从习惯了夜晚有许先生在身侧后,姜暖竹好像有点不适应一个人入眠了。 【我尽快完成工作,十一点半前一定到。】 【我等你。】 结束聊天,姜暖竹在床上翻滚了下,十一点的时候披了件外套下楼。 她准备给许鹤仪准备点夜宵,也算是小小的惊喜。 正好冰箱里还有阿姨处理完的鲜虾鱼肉,姜暖竹就熬了个海鲜粥。 又把抽屉里的艾草拿出来,用艾草茶煮了两个鸡蛋。 姜竹正拿着勺子搅海鲜粥时,大门处发出轻微响动。 她探头一看,许先生正在换鞋。 他的臂弯搭着一件黑色风衣,身上只穿着衬衣马甲,衬的腰身线条窄瘦,一双腿笔直修长。 许鹤仪一抬眸,就看到探头的许太太。 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一身冷意散去,顺手把风衣挂在挂衣架上,朝着厨房走去。 “这么晚了,怎么在厨房?” 姜暖竹:“嗯,回来的还挺早的。饿了吗?” 许鹤仪垂眸,幽深的眸光泛着点点笑意:“许太太饿了?” “才没有。是给你准备的夜宵!” 许鹤仪凑近一看,眼眸微动:“怎么是海鲜粥?” “你不喜欢?” 许鹤仪沉声道:“粥里有虾,你不是对虾过敏?” 姜暖竹心尖暖洋洋的,“许先生的关心我收到了,这是给你准备的,我不吃。” 许鹤仪眉眼一动。 姜暖竹看了眼粥:“粥好了,我还给你煮了两个艾草鸡蛋……” 刚说完,许鹤仪就上前:“有点烫,我来端吧。” “也行。”姜暖竹从不在这点小事上逞强。 许鹤仪把鸡蛋和粥端走了,姜暖竹就顺便把装着艾草茶的保温杯给带出厨房。 姜暖竹拉开许鹤仪对面的椅子,把艾草茶倒出来,“你刚从外面回来,一身寒气,先把这个喝了。” 许鹤仪瞥了眼淡褐色的茶水,端着水杯不急不缓喝了大半杯。 姜暖竹一愣,“苦吗?” 许鹤仪放下杯子,“不苦。” 他漆黑的眼底笑意轻荡:“有点甜。” 姜暖竹这次都不用问,就知道许鹤仪又在故意调侃自己。 “甜你就多喝点。”她故意道。 许鹤仪含笑喝了整杯艾草茶。 倒是把姜暖竹给看脸红了。 姜暖竹给许鹤仪装了碗粥推过去,撑着下巴道:“许先生,快吃吧,再不吃就冷了。” 许鹤仪拿勺子搅动着粥,姜暖竹就拿起一个鸡蛋剥壳。 许鹤仪静静看着认真剥鸡蛋的许太太,“你对鸡蛋和虾过敏,家里一般不备这个菜的。” 姜暖竹剥鸡蛋的手一顿,像是漫不经心道:“上次在医院和爷爷聊天,爷爷说你喜欢吃海鲜,尤其是虾。我就叫阿姨在家里备一些你喜欢的菜。” 她剥完一个鸡蛋,递给许鹤仪,一双眼眸澄清明亮,透着浅浅的笑意。 “总不能因为我过敏,就不让你吃自己喜欢的菜?” “有何不可?”许鹤仪盯着面前的鸡蛋,接了过来,“我愿意陪你吃你喜欢的。” “我有这么霸道吗?”姜暖竹忍不住发笑。 许鹤仪淡声道:“不是许太太霸道,是我想这么做。” 姜暖竹认真摇了摇头:“许鹤仪,当初傅爷爷说过,夫妻之间就要相互包容,相互理解。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包容我,也该轮到我来包容你。” 夫妻一方单方面、无底线的包容另一方,那是不长久、也是不健康的夫妻关系。 姜暖竹直白道:“我不想你无底线的迁就我。” 许鹤仪眼眸含笑:“我被许太太说服了。” 姜暖竹捧着下巴,有几分俏皮,“那还不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 “嗯。许太太说的话,一直都很有道理。” 许鹤仪一本正经,又像是在调侃人。 姜暖竹被他逗的完全一直弯眉浅笑。 许鹤仪勾唇浅笑,“许太太这么善解人意……我很喜欢。” 面对许鹤仪的另类告白,姜暖竹眼眸明亮,笑意能驱散雨后的云层。 陪许先生吃完夜宵,姜暖竹正准备上楼休息。 她刚一转身,腰间就多了一条结实的手臂。 下一秒,姜暖竹两脚悬空。 她无奈的靠在许鹤仪怀里,轻声道:“我现在腿能走了。” “嗯。”许鹤仪平静道:“我就想抱抱许太太。” 姜暖竹面颊微红,主动伸手勾住许鹤仪的脖子,声音温柔。 “那就……让许先生抱抱吧。” 许鹤仪眉眼上扬,唇角笑意愈浓。 上了楼,许鹤仪又逗了许太太一会,就去浴室洗澡了。 姜暖竹趴在床上看落地窗外的大雨,感慨道:“雨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停。” 她还打算明天去舞室看一下情况。 自从腿伤了后,姜暖竹就没去过舞室了。 工作也都是线上处理,虽然暂时没问题,但不亲眼看看她总是不放心。 看到浴室亮起的灯光,姜暖竹扯着被子躺回被窝,忽然就觉得十分心安。 与刚刚无聊空虚的情绪截然相反。 姜暖竹发现,她好像真的越来越需要许先生的陪伴了。 看着天花板,姜暖竹昏昏欲睡,忽然间想起一件事。 她还没问许鹤仪关于堂哥姜鸣的事情呢。 等许鹤仪洗完澡,发现许太太已经乖乖睡着了。 他擦干头发,把姜暖竹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里,又把台灯关了。 灯光骤然暗淡下来,许太太似乎被惊醒了,眼神茫然的看向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看到许鹤仪时,她顿时心安,声音透着软糯:“你洗好了?” “嗯。” 姜暖竹胡乱的点了点头,“那赶紧睡吧,你今天也累了。” 许鹤仪坐在床边,眼眸直勾勾盯着睡懒的许太太,低声道:“许太太,我洗漱完了。” “嗯?”姜暖竹声音微微上扬,有几分疑惑,“我知道呀。” 她只是有点睡糊涂了,又不是傻了。 许鹤仪眸光越发炙热,沉声道:“许太太,我想亲亲你。” 姜暖竹表情有些呆的看着许鹤仪。 第87章 姜暖竹:那你就亲呀。 姜暖竹表情有些呆的看着许鹤仪。 半晌才反应过来,喃喃道:“那你就亲呀。” 他们是夫妻,难道接个吻还要打报告? 头顶的阴影笼罩下来,许鹤仪具有侵略性的呼吸入侵,唇上多了一股温软炙热。 姜暖竹抬手勾住许先生的脖子,指尖从脖颈滑过,激起一层颤栗。 楼下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两人同时惊醒。 许鹤仪浓沉的眉微微皱着。 姜暖竹这会也彻底清醒了,惊讶道:“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 刚说完,就听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伴随着许鹤芝的怒喊声. “许鹤仪,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许鹤仪一身温润气息霎时收敛,平静的眼底透着几分冷意。 他在姜暖竹眉心轻轻印下一吻,温声道:“我先下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许鹤仪起身要离开,却被姜暖竹拽住。 他以为姜暖竹不愿意他下去,正要解释两句,就听到姜暖竹声音温软的叮嘱。 “还在下雨,穿件外套下去。” “嗯。”许鹤仪眉眼微暖,淡淡嘱咐:“你也别下床了,容易着凉。我马上就回来。” “好,我等你。” 姜暖竹靠在床头,暖黄的灯光在她的侧脸上晕染一片温柔。 许鹤仪下楼不久,敲门声就停了下来。 姜暖竹不放心,悄悄披了件羊毛披肩下床。 二楼听不太清声音,她就朝着楼梯间走去。 刚到一二楼交界处,就听到许鹤芝的质问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故意? 姜暖竹正疑惑着,就听到许鹤芝恨恨道:“我妈妈和哥哥出事了,你倒好,还白得了爸爸的一部分股份。” “你敢发誓这件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面对许鹤芝的质问,许鹤仪只淡声吐出两个字:“回去。” 许鹤芝被雨淋湿了一身,颇为狼狈。 她的质问在许鹤仪淡然的应对下,显得有些可笑。 简简单单两个字砸下来,砸的许鹤芝茫然无措,只会质问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我妈妈从来没害过你,我哥哥也把你当亲兄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 “你知道西县有多穷吗?我哥从小就没吃过苦,他去了那种地方会死的!” 许鹤芝边哭边质问。 迎来的却只是许鹤仪淡漠的视线。 她的所有小心思,好像在许鹤仪面前,一览无余。 “说完了?”许鹤仪吐字斯文沉稳。 许鹤芝更茫然了。 她这么骂他,他怎么连气都不生呢? 许鹤仪瞥了眼淋成落汤鸡的许鹤芝:“老宅的人来接你了。” 说完这句话,许鹤仪就关上了大门。 姜暖竹悄悄挪回了卧室,下意识的拢了拢披肩,心底忽然蔓延出对许鹤仪的心疼。 在今晚,她忽然意识到。 许鹤仪和她一样,也是没有家的人。 许鹤仪虽然有两个家,但父母都已经各自组建了家庭,还都有了孩子。 无论在哪个家,许鹤仪都是格格不入的。 这股心疼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悄然间充斥着整颗心脏。 姜暖竹想到当初讨论别墅装修的事情,她说别墅很有家的感觉。 许鹤仪回了什么? ‘许太太,这就是我们的家。’ 姜暖竹眼眶忽然有些酸涩。 起初,她以为这只是许鹤仪哄着她的话,现在想来,也是哄他自己的话吧? 姜暖竹忽然就想好好疼一疼她的许先生。 她悄然回到卧室。 刚把被子盖上,许鹤仪就推开了门。 许鹤仪看了眼椅子上的羊毛披肩,散去眼底的冷意。 他走到装睡的姜暖竹身边,掖了掖被子,沉声询问:“睡着了?” 姜暖竹缓缓睁开眼睛,安静的眼底透出几分被抓包后的乖巧。 “没有……” 许鹤仪嗓音微沉,“起来,把这个喝了。” 姜暖竹一看,才发现许鹤仪手上端着一个杯子。 她撑起身子,接过杯子才问:“这是什么?” “感冒灵。” 姜暖竹安静了几秒,心虚道:“你知道了?” 许鹤仪没有揭穿她,“晚上寒气多,喝点感冒药预防一下,不然明天会难受。” 姜暖竹自己漏了底,“我看你关门后隔了一段时间才上来,原来你去泡药去了。” 她捧着药喝了一口,甜滋滋的,有点像糖水。 “你喝了吗?” 下楼的时候姜暖竹才发现外面湿气很重,许鹤仪身上还萦绕着一股湿冷的气息。 “我不用。” 许鹤仪刚说完,姜暖竹把喝了一半的杯子送到他嘴边。 许鹤仪:“我……” 他才说了一个字,姜暖竹已经把杯子喂到许鹤仪嘴边。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看着他,有几分倔,还有通透的温柔。 许鹤仪拒绝不了,只得纵着许太太。 他就着杯子喝完剩下的半杯感冒药。 看见空空的杯子,姜暖竹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就是觉得我们好像有点傻。” 许鹤仪微微扬眉:“?” “家里又不是没有感冒药了,两个人分一杯感冒药……这行为是不是有点傻?” 还剩下半句话姜暖竹没说出来。 好像小年轻谈恋爱时才会做的傻事。 许鹤仪:“不傻,是许太太在心疼我。” 姜暖竹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傻笑,“许先生可真会甜言蜜语。” “没办法,许太太爱听。” 姜暖竹娇横了他一眼,盖上被子假装要睡觉。 关灯睡觉后,姜暖竹忽然主动抱住许鹤仪的手臂。 夜色中,男人低磁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姜暖竹把头靠在许鹤仪肩头,温声细语:“我就是想抱着许先生睡。” 许鹤仪沉默片刻,呼吸似乎沉重了几分。 姜暖竹又悄悄问了声:“不可以吗?” 许鹤仪不急不缓开腔。 “有点受宠若惊。” 姜暖竹心跳漏了一拍,许鹤仪已经主动调整姿势,把许太太拥入怀中了。 嗅着独属于许鹤仪沉稳醇厚的气息,姜暖竹心绪逐渐恢复平静,靠在他胸口,缓缓入眠。 清晨,许鹤仪睁开双眸,就看许太太恬静的睡颜。 他没忍住,轻轻吻了下许太太。 起床洗漱后,见一夜雨后,小花园里的玫瑰开的艳了,花瓣水还留着清澈的水滴。 许鹤仪剪了几支,去了刺,插在许太太的床头。 鹅黄玫瑰和粉红玫瑰插在乳白色的瓷瓶中,色调温暖明亮,点亮了整间卧室。 就像……他的许太太。 第88章 去公司给许先生送午饭? 许鹤仪没有把许鹤芝上门的事情当回事,却不知道许鹤芝的出现,坚定了许太太好好疼许先生的想法。 等姜暖竹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床头鲜艳绽放的玫瑰,坐在床头缓了片刻,思绪才慢慢恢复正常。 姜暖竹看到花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许先生。 她唇角的笑意不自觉荡漾开,眼眸好似盛满星光,一整天的心情都十分敞亮。 洗漱完后,姜暖竹抽空给堂哥姜鸣打了个电话。 “哥,早上好呀。吃早餐了吗?” “嗯,吃了。”姜鸣声音沉稳,回答的一眼一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姜暖竹开门见山问:“你认识许鹤仪吗?” 姜鸣:“……你丈夫,我当然知道。还没恭祝你们新婚快乐,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姜暖竹领证就发朋友圈,亲戚朋友们虽然都没见过许鹤仪,但都知道姜暖竹结婚的事情。 还顺带吃了下姜暖玉半夜发朋友圈大骂晏时的瓜。 “好呀,你什么时候有空?”姜暖竹没被姜鸣的话转移话题,继续问道:“我是问你以前认识他吗?” 姜鸣沉默了片刻,选择了实话实说:“嗯,大学同学。” 姜暖竹声音轻柔:“不止吧?” 姜鸣揉了揉眉眼,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叹了口气。 “小竹子,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姜暖竹:“你早就知道我和许鹤仪的婚约了?” “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鸣:“……当初你和晏时订婚的消息忽然传过来,我正好那段时间在爷爷家住,晚上听到爷爷骂人,就知道了你和许鹤仪的婚事。” 姜暖竹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姜鸣确实住在姜家老宅。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小竹子,我说了,你就会认下这门婚事吗?”姜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那时候晏时和姜暖竹的婚事已经定下来,双方家长都乐见其成。 姜鸣这种时候提起和许家的婚事,除了搅乱一池水,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听到消息的第二天,爷爷就登了许家的门。” 姜老爷子在那个时候登许家的门,无非就是去道歉,顺便把这个阴差阳错导致的错误给解决了。 事后许家从来没出过声,也许是双方达成了什么协议。 姜暖竹回想以前的事情,好像有点明白。 “这几年你一直明里暗里嫌弃晏时,几次让我仔细考虑下和晏时的婚事,也是在试探我?” 姜鸣:“不,我是真的嫌弃晏时。” 姜鸣不好坦白,因为过于嫌弃晏时,他还怂恿过许鹤仪去抢亲。 不过许鹤仪太稳得住了。 姜暖竹一时语塞,“哥,你和许鹤仪关系很好?” 姜鸣回答的很小心:“怎么这么问?” 他也不知道许鹤仪把他卖了多少。 姜暖竹听他的反问,心里隐约有点数了:“关系要是不好,也不会在我和晏时解除婚约的第一时间告诉许鹤仪。” 姜鸣:“……” 看来许鹤仪这个见色忘友的,把他卖的真的很彻底。 不过姜鸣当初也没想过许鹤仪会在第二天就登门提亲。 两人领证的事情一公布,姜鸣就知道自己这卧底的身份藏不了太久。 姜鸣面上淡定,其实脑子飞快转着:“所以你是来感谢我了?” 姜暖竹满脸疑惑:“什么?” “要不是我通知的快,你也不能捡到这么个好老公。”姜鸣一副靠谱大哥的模样:“你和许鹤仪的婚后生活过得怎么样?” “嗯。”姜暖竹忍不住笑了,“托你的福,让我捡了个宝。” 姜鸣会心一笑:“看样子,许鹤仪对你还不错?” “他……很好。” 姜暖竹提到许鹤仪,好像谦虚不了一点。 “那就好。下周我可能要去京城出差,到时候上门拜访。” “行,我和你妹夫等你。” “啧……”姜鸣听到妹夫这两个字,一时间没能和许鹤仪挂上钩。 “怎么了?” “没事,你们夫妻好好过日子。” 挂了姜鸣的电话,姜暖竹看着满园的花,忽然就想做个鲜花饼。 她如果没记错,许先生还挺喜欢吃甜食的? 正好方阿姨来上班,顺嘴说了一句。 “太太,今天是立夏,要不要做点立夏粥吃?” 姜暖竹正在剪花,闻言道:“今天许先生大概又要加班,煮了也是我一个人吃。” 姜暖竹挺不喜欢一个人吃东西的。 方阿姨眯眼一笑,给姜暖竹出了个注意:“既然太太不想一个人吃饭,正好可以带着点菜去公司看先生呀。” “啊?去公司?”姜暖竹被这个提议惊讶了下。 她还真没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方阿姨想到姜暖竹比较矜持,又委婉的给了台阶:“不过太太你腿还没好,也不急着去外面。” “嗯……” 姜暖竹摘花瓣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 搁在以前,她肯定会怕给许鹤仪带来麻烦,也不好意思直接去许鹤仪公司。 可经历昨晚的事后,姜暖竹想改变一下。 她要对许先生好一点。 不知不觉就做好了鲜花饼,塞入烤箱里烤着。 旁边方阿姨在熬立夏粥,姜暖竹闻的有点馋。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问问许鹤仪。 “阿姨,你先帮我看着烤炉,等时间到了就把鲜花饼拿出来。” “好嘞。” 姜暖竹坐在小花园里的竹篮摇椅上,怀里抱着糯米和米糕,拨通了许鹤仪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有点紧张。 “许太太,午饭吃了吗?” 许鹤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像从耳边掠过的清风。 “还没呢。” 姜暖竹的踌躇和紧张都在听到许鹤仪声音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第89章 哄我家许先生的。 姜暖竹唇角不自觉上扬:“你呢,在忙吗?” “还没,刚开完会。” 姜暖竹忽然站起身子,一只手捞着糯米揉了两下:“那我去公司看你……可不可以?” 糯米:喵呜! 许鹤仪声音一沉:“来给我送饭?” “嗯。”姜暖竹重重的应声,鼓起勇气道:“阿姨说今天立夏,煮了好多立夏粥。我想你陪我一起吃午饭。” “当然可以……”许鹤仪的嗓音微哑,似压抑着某种情绪。 他轻笑一声:“我等许太太。” 他一直在等他的许太太,等她主动朝着他迈出一步。 许先生的声音低磁撩人,似指腹轻轻摩挲着人的耳垂,弥漫出一片酥麻。 挂了电话,姜暖竹捏了捏发烫的耳垂,莫名有些激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许鹤仪公司送饭,还是以……妻子的名义。 姜暖竹把刚烤好的鲜花饼装盒,还在里面放了几朵小花装饰,看起来很有艺术感。 方阿姨觉得只送立夏粥太单调了,又给炒了两个小菜。 趁着方阿姨炒菜的功夫,姜暖竹拿着个小篮子用剩下的花装饰了一下。 许太太心灵手巧,眨眼间一个精致漂亮的小花篮就出现了。 她把上次许先生接她出院时送的糖果装在小花篮里,又放上糕点盒。 做完一切,姜暖竹忍不住拍了好几张照片。 本来想发朋友圈的,但想到许鹤仪也会看到,她有点不好意思,就先留着图片没发。 打了个车直奔许鹤仪公司楼下。 她刚在马路边下车,就收到了许鹤仪的消息。 【到公司了发个消息,我下去接你。】 【嗯。】 刚要发条消息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姜老师,来看你老公?” 姜暖竹一愣,抬头就看见纪易站在隔壁咖啡店门口喝咖啡,一脸苦大仇深。 “对,你怎么在这?” 纪易指了指姜暖竹对面的大厦:“我爸公司在对面。”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 姜暖竹没记错的话,纪易现在正在他爸公司定时上班打卡。 纪易叹了口气,举了举手上的咖啡:“借口帮我爸买咖啡,偷跑下楼喘口气。” 姜暖竹轻笑一声:“那你继续喘气。” 纪易;“要不买杯咖啡?” 姜暖竹:“?” “老板娘第一次来公司,好歹请大家一起喝个下午茶,这家咖啡味道挺不错的。” 老板娘? 姜暖竹淡笑着拒绝:“提议挺不错的,但我拒绝。” 她第一次来许鹤仪公司,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自以为是的买一大堆咖啡,谁知道会不会好心办坏事? 纪易摇头:“哎,亏了一笔大生意。” 姜暖竹:“?” 他脸上又很快换上了吊儿郎当的笑:“下次你来报我的名字,给你打八折。” 姜暖竹挑眉,看向纪易身后的咖啡店。 纪易笑的开心:“咖啡店是我偷偷开的。” 姜暖竹竖起大拇指:“小纪总挺有生意头脑的。” “那可不?”纪易被夸的还挺高兴的。 姜暖竹最后还是拎着两杯咖啡上去了。 纪易硬要送她的,不对,是送给许鹤仪的。 美其名曰,打好关系,以后让许鹤仪公司的人多去照顾生意。 走进许鹤仪公司,姜暖竹才想起还没发消息告诉许鹤仪自己来的事情。 刚把东西放在大堂的桌上,等候已久的男人上前:“太太,我是张秘书,您还记得我吗?” 姜暖竹看着忽然冒出来的张秘书,点了下头。 “我记得,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见过。” “知道太太要来,许总特意让我来接您。”张秘低头一看:“我来帮您拿东西吧。” 姜暖竹想了想,把两杯咖啡递了过去:“谢谢了。” 张秘一手拎着咖啡,另一只手绅士的伸出,笑的露出八颗牙齿:“太太,我给您引路。” “谢谢。” 上了电梯,张秘摁了二十一楼。 看着楼层飞速上升,姜暖竹忽然有点紧张。 叮的一声,张秘笑道:“太太,电梯到了。” 他刚说完,电梯自动打开,露出许鹤仪沉稳俊朗的面容。 姜暖竹惊喜道:“许鹤仪?!你怎么在这里?” 许鹤仪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银丝眼镜,似乎刚从会议室出来,眉宇间有种被岁月淬炼出来的儒雅威严。 姜暖竹有种被一眼击中的感觉。 许鹤仪眼眸中晕开点点笑意,淡然开腔:“来接许太太。” 姜暖竹莞尔一笑:“我还以为你会在办公室等我。” 他云淡风轻道:“等不及了。” 姜暖竹心跳漏了一拍。 许鹤仪顺势接过了姜暖竹手上的保温盒,带着姜暖竹朝着办公室走去。 见姜暖竹好奇的打量四周,他贴心解释道:“隔壁是几个秘书的办公区,我的办公室在里面。” 两人刚经过秘书团的办公室,里面原本正经工作的人立马探出脑袋。 跟在后面的张秘把两个脑袋塞进去,眼神示意这群人安分点,立马跟了上去。 张秘把咖啡放在桌上里面就退了出来。 许鹤仪看着咖啡牌子有点眼熟:“楼下买咖啡去了?” 姜暖竹上楼时间比他预估的晚几分钟。 “不是,纪易送的。” 姜暖竹顺势提了纪易开咖啡店一事。 许鹤仪听着,视线却落在她手上的小花篮上。 姜暖竹浅笑着把小花篮递给许鹤仪:“许先生,送你的。” 许鹤仪接过花篮,沉笑一声:“许太太这是在哄小孩?” 说着他拿出一颗糖拆开。 姜暖竹还以为他要是吃,温柔的笑着:“哄我家许先生的。” 第90章 许太太今天吃糖了,嘴巴这么甜? 许鹤仪眼眸微沉,“许太太今天吃糖了,嘴巴这么甜?” “才没有。” 她刚反驳完,许鹤仪抬手把姜暖竹抱在腿上,薄唇覆盖上来,低磁的声音在耳畔徘徊。 “那我尝尝?” 一吻过后,许先生唇角含笑望着许太太:“确实没吃糖。” 姜暖竹微恼:“要是有人进来……” “不会。”许鹤仪抱着她,头靠在许太太肩头,自顾自道:“没吃糖,许太太也很甜。” 姜暖竹被他话语里赤裸裸的撩拨给惹的脸发烫。 许鹤仪说着,把手上的糖喂到许太太嘴边,低声哄着:“赔罪礼。许太太,别生我的气了?” 姜暖竹本来有点生气,对上他镜片后斯文幽深的眼眸,顿时就被蛊惑了。 她低声道:“没生气。” 乖乖张嘴把糖吃了。 夫妻间互相间斗斗嘴也算是情趣,她还不至于这么容易生气。 察觉到许鹤仪的眼神越来越炙热,姜暖竹赶紧从他身上下来。 她把糕点和小菜摆出来。 “都是刚做好的,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许鹤仪主动帮忙,很快就把东西摆好了。 姜暖竹给他和自己都盛了一碗立夏粥,“我尝过了,阿姨的粥味道很好。” 许鹤仪垂下眼眸,安静的搅动了碗里的粥:“倒是第一次喝这个。” “以前没喝过吗?” “许家不兴过小节。” 姜暖竹想到许家的情况,眸光温柔的看着他,“以后我们家自己过。” 许鹤仪抬眸,语调沉缓:“我们家自己过?” “嗯。”姜暖竹和他对视,认真道:“以后每个节日,我们两个一起过。” 以后,也许还会有第三个人。 许鹤仪沉沉应声:“都听许太太的。”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许太太的脸,“今天许太太怎么忽然这么主动起来了?” 姜暖竹学着他不疾不徐的语气。 “不喜欢吗?” 许鹤仪:“喜欢。但有点怕是昙花一现。” 姜暖竹心尖一颤,眼眸莹润,“不会。许先生不信我?” “不,我信你。” 他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罢了。 喝着粥,姜暖竹忽然道:“晚上你还要加班吗?” 许鹤仪眸光一沉,以为许太太在暗示什么,嗓音微哑:“不加班。” “那我们去看爷爷吧?” 这个爷爷指的是姜爷爷。 许鹤仪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姜暖竹小声问道:“你不方便去吗?” 许鹤仪:“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这件事。” “那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许鹤仪沉默不语,静静看着她。 姜暖竹回想自己问的话。 晚上还要加班吗? 脑子里又滑过那条红色的数据线,脸颊温度逐渐上升。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姜暖竹已经无法直视任何充电线了。 她现在手机充电都是喊方阿姨帮忙。 姜暖竹抬手撩起一缕碎发,故意转移话题:“以前每年立夏,奶奶都会特意煮一锅立夏粥,然后给邻居们都送点,还用绳子编成网,兜个鸡蛋给我挂上。那时候总有小孩爱来我家的,大家一起玩斗蛋,可热闹了。” “爷爷也爱热闹,还会特意叫几个老伙伴来喝茶,给我和青隐编竹蜻蜓。” 许鹤仪静静的听着,“那我们今晚就去爷爷那,晚上也住那里吧?” 姜暖竹开心的应下:“嗯。” 吃完饭后,许鹤仪把东西收拾了。 姜暖竹在观摩许鹤仪办公室,第一眼就被他桌上的丑萌倭瓜杯子给吸引了。 许鹤仪丢完垃圾过来。 姜暖竹指着倭瓜杯子,有几分惊讶:“你怎么把杯子带到公司了?” “不行?”许鹤仪淡声询问。 姜暖竹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买给你在家里用的。你在公司用这么丑萌的杯子,怕有人会笑话……” 姜暖竹这会总算知道傅青隐说的崩人设是什么意思了。 许鹤仪办公室都是古中式装修,低调而又不失质感。 这个丑丑的绿倭瓜,实在是格格不入。 许鹤仪沉吟片刻:“可我只有一个杯子。” 姜暖竹一脚踩进许先生的套路里,“等我有时间再给你买个合适的,这个就放家里吧。” 许鹤仪十分听话:“许太太安排就好。” 姜暖竹确实早就打算给许鹤仪送些其他的礼物,只是在网上挑选,越选越选不到中意的。 这会许鹤仪说他只有一个杯子…… 他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杯子? 姜暖竹恍然意识到,她走过最深的路,大概就是许先生的套路。 许鹤仪已经满意的结束了上一个话题,询问姜暖竹:“要不待会在这里午休?” 他知道许太太有饭后午休的习惯。 “在这里?”姜暖竹一愣。 许鹤仪抬眸看了看左边:“那里有个小卧室,很安静。” 姜暖竹有点犹豫:“这不太好吧?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许鹤仪:“我想许太太多留一会。” 姜暖竹一张脸顿时染红,“……好。” 许鹤仪都这么说了,她怎么可能拒绝的了? 两人说了会话,都是关于日常琐事的。 例如早上小花园里的花被雨淋了后,开的更多了,还有好几种颜色特别的玫瑰,姜暖竹都不认识。 许鹤仪听她描述后,一一给她说了名字。 玫瑰没事,倒是梨花被雨打的,落了一地,许太太有点惜花。 许鹤仪就提起去姜家老宅时,再问爷爷要点梨花茶和梨花酥。 把许太太给逗笑了。 “你这样,爷爷怕是不欢迎我们去了。” “怎么会?” 许先生见许太太这么喜欢花,又提议道:“等过段时间空闲了,我们在花园里再加种一棵桂花树?” 许太太眼睛一亮:“这样以后秋天不但可以闻到桂香,还可以吃桂花糕。” 许鹤仪含笑:“倒看不出,许太太还是个小吃货。” 姜暖竹也不怕被调侃,“就是许先生要记住你答应的事情。” 她伸出手数了数:“你应过我冬天去钟鸣寺看红梅和雪,现在又答应和我一起种桂花树,两件事了。” 许太太孩子气的用手比了个二在许先生面前晃了晃。 许先生含笑把人拥入怀中,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嗓音又低又沉,透着几分难言的愉悦。 “不敢忘……” 空荡安静的办公室充斥着淡淡的暖意。 姜暖竹和许鹤仪黏糊了下,就开始犯困。 许鹤仪把人带去卧室休息,看着许太太入眠,才出来继续工作。 姜暖竹这一觉没太睡好。 一个是认床,另一个就是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身边有个人。 她努力睁开眼睛一看,又是空荡荡的。 起来后,人有点萎。 许鹤仪专门抽点时间陪了她会。 姜暖竹窝在许鹤仪怀里,嗅着他的气息,竟然又眯了会。 等人彻底清醒,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了。 第91章 许鹤仪:老婆,早安。 “这么晚了?” 姜暖竹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橘色的日光有点出神。 许鹤仪端着杯水过来,主动喂到了她嘴边。 姜暖竹也没反应过来,张嘴就喝了两口。 喝完才反应过来。 许鹤仪已经拿着纸巾动作轻柔的给她擦着嘴了。 不知道是不是姜暖竹的错觉,她总觉得许鹤仪照顾她时,好像特别享受? 许鹤仪淡声道:“已经五点半了,再待半个小时,我们再一起去看爷爷?” 姜暖竹正点着头,忽然,她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许鹤仪。 许鹤仪:“怎么了?” 姜暖竹喃喃道:“我从中午来你办公室,就没出去过。” “嗯。”许鹤仪应了一声,不以为然,“怎么了?” 姜暖竹忍不住多想了点,“会不会有人误会什么?” 许鹤仪静静看着她:“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姜暖竹到嘴的话一时说不出去。 许鹤仪不疾不徐:“误会我们什么?” 尤其是对上许鹤仪淡然沉稳的面容,好像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都透着点罪恶感。 后面的话她有点说不出。 姜暖竹故作淡定:“没什么,是我多想了。” 许鹤仪眼眸滑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也没追问。 下班后,两人直奔姜家老宅。 车子一路追着夕阳,看着它变成橘红色的残阳,晕染半边天空,又渐渐被暗淡笼罩。 唯留一抹余晖,依依不舍的挂在山顶。 姜暖竹忍不住拍了张照片,看着残留的余晖,心底忽然有些酸涩。 爷爷年纪大了,也像这抹余晖一样,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 她本来该多来看看的。 到姜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姜爷爷早得了消息,在大厅等着。 看到两人进来,笑的合不拢嘴,“一路坐车辛苦了。” 许鹤仪把手上拎着的礼品放下:“不辛苦,本来就是应该的。” 姜暖竹温声道:“爷爷你等多久了?” “不久,不久。”姜老爷子抬手摸了摸胡须,有点小得意:“刚和老傅下完一盘棋,赢了他半子,老家伙挺不服气的。” 佣人李妈端着茶水上来。 许鹤仪扶着姜暖竹坐下,自己在一旁落座,下意识握了握姜暖竹的手。 确定她的手不冷才松开。 “爷爷你又开始了。”姜暖竹端着茶水,笑意吟吟:“小心下次傅爷爷不找你玩了。” 傅爷爷可比姜爷爷沉稳多了,不可能会因为输了一盘棋不服气。 姜爷爷十分自信:“他不找我玩还能找谁玩?一个糟老头子,也就我不嫌弃他。” 姜暖竹顿时沉默,“……您要是嫌弃他,也没人和你玩了呀?” 姜爷爷对着姜暖竹哼了声:“你这嫁了人,怎么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他看着许鹤仪,眼里带着谴责,“都是你惯的!” 许鹤仪从善如流:“嗯,都是我惯的。” 他举起茶杯,温声道:“我自罚三杯。” 见他认真斯文的喝完茶,姜老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小子,看不出还挺会哄人的。” 许鹤仪:“爷爷过誉了。” “没过誉,没过誉。”姜爷爷夸完又傲娇道:“不过你这哄人的手段留着哄暖竹吧,老头子我可不要。” 姜暖竹叹了口气,爷爷又开始不正经了。 李妈正好擦了擦手出来:“老爷子,饭好了。” 姜老爷子大手一挥,“吃饭吃饭!你们大老远赶来,肯定饿了,我特意让李妈做了你们喜欢的菜,一定要多吃点。” 许鹤仪和姜暖竹对视了一眼,笑着应下:“好。” 吃完饭后,许鹤仪和姜暖竹去了隔壁傅宅串门。 才知道傅老爷子有点发烧,已经送去医院了。 姜暖竹给傅青隐发了消息,站在姜宅门口,忽然就有些惆怅。 许鹤仪牵着她的手:“怎么了?” “就是觉得……”姜暖竹穿过大门,看到中庭的梨树,声音有点轻:“爷爷老了。” 姜宅的梨树开的早,也凋谢的快。 昨夜一场雨下来,最后一批梨花都被雨打落了,枝头光秃秃的。 许鹤仪拢住她的肩:“以后周末有空我们就过来小住?” “嗯。”姜暖竹轻轻靠在他肩头。 回到家里后,姜爷爷又拉着许鹤仪手谈了两局。 姜暖竹在一旁给两人煮茶,还悄悄给老爷子递眼色提醒。 许鹤仪把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微勾,不动声色的纵容着这一老一小。 两局棋结束,姜爷爷催两人上楼休息。 “你们明天还要上班,这会陪我老爷子熬什么?” 许鹤仪握住姜暖竹的手,认真地应下:“听爷爷的。” 姜暖竹:“那我们先上楼了?” “去吧去吧。” 姜爷爷还盯着面前的棋盘折腾,大概是想搞明白自己怎么输的。 姜暖竹淡定地上前一抹,把棋子分捡。 老爷子急了:“干什么呢?” “收棋呀?”姜暖竹温声细语道:“不是结束了吗?” “我再……”姜老爷子本来想说他再研究研究,对上孙女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就怂了。 真要说出这句话,待会肯定得被姜暖竹‘关心’一顿。 许鹤仪帮着一起收了棋盘,两人就往楼上走。 姜爷爷正在哀怨中,盯着姜暖竹的背影,忽然道:“小李,你有没有觉得暖竹走路的姿势不对?” “哪里不对?”李妈也看了眼。 “没有吗?”姜老爷子疑惑:“难道是老头子眼花了?” 李阿姨认真想了想,点头:“可能是。” 姜暖竹还不知道自己差点露馅了。 要是被爷爷知道她腿受过伤,又得折腾一番。 半夜又下起了小雨,水流从屋檐滴答滴答坠落的声音响起,姜暖竹不自觉往许鹤仪怀里靠了靠。 闻着他身上的茶墨香气,姜暖竹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鸟儿在枝头叽喳,许鹤仪缓缓睁开眼眸。 入目的就是姜暖竹恬静的睡颜。 他春风掠水般,在姜暖竹唇上留下一吻。 姜暖竹眼睫颤动,好似一双影蝶展动双翅,露出一双含水秋眸,透着几分茫然和温柔。 晨起,许鹤仪嗓音有些低哑,“许太太,早安。” 姜暖竹逐渐清醒,嗓音沙哑:“早安……老公。” 许鹤仪的眸色逐渐幽深,喉结无声滚动,胸腔起伏。 他压抑着声音,一本正经道:“再来一遍。” 姜暖竹:“?” 许鹤仪沉声:“老婆,早安。” 姜暖竹眼眸一怔,晨曦的光散落在眼底,好像星辰涌动。 第92章 因为我们在等爸爸回家呀! 许鹤仪俯身下来。 姜暖竹以为他要吻自己。 却不防许鹤仪只是从脸侧擦过,留下浅浅一吻。 姜暖竹沉默片刻,胆子很大的问:“我还以为你要亲我?” 许鹤仪:“……本来是想。” “本来?” 许鹤仪淡然道:“还没洗漱。” 姜暖竹忽然绽颜一笑,笑意揉碎在橘色光影里,恍花了许鹤仪的眼。 早上的小插曲一过,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明媚。 坐上车时,姜暖竹唇角还勾着笑。 许鹤仪贴心的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又把窗户调下去了点,“要是有不舒服就说。” 上次姜暖竹坐车就有点晕车。 “放心,我不会强撑着的。” 姜暖竹隐约意识到,一句老公,好像触动了许鹤仪某根心弦。 她忽然有点窥探到许鹤仪小秘密的窃喜。 看着两人离开,姜老爷子笑道:“暖竹今天下楼嘴角就没落下过,看来鹤仪确实值得托付。” 李阿姨扶着姜老爷子:“姑爷可是等了暖竹小姐十六年,肯定很珍惜小姐。” “也是。”姜老爷子叹了口气:“当初我上门道歉,提起退婚时,鹤仪只说不急,我当他没把这门婚事放在心上,没想到他说的不急,竟然是不急着退婚,硬生生又等了三年。” 李阿姨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件事,心想这老爷子的嘴可真严实。 “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说明两个人是注定的缘分。” 姜老爷子忽然笑道:“他跑到老傅那里学字,打的什么主意当老头子不知道?” …… 司机把姜暖竹送回家后,许鹤仪就回了公司。 刚到家,季然给姜暖竹打电话。 “你家阿姨煮的立夏粥很好喝,鲜花饼也烤的好好吃。” 姜暖竹莞尔:“下次再做的时候我再给你送点。” “谢谢暖竹小天使了。” 季然后面还加了个超可爱的撒娇表情包。 姜暖竹看到‘暖竹小天使’这个称号,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过两天有空吗?” “有呀有呀!”季然的语气忽然有点激动:“我现在每天闲在家里快发霉了,你是想约我吗?” “嗯。”姜暖竹温声细语解释:“我想给我老公买些礼物,身边结婚的朋友好像只有你,就想约你一起。” 本来姜暖竹想约今天的,但从老宅回来她的脚又有点疼。 她怀疑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准备先缓两天。 季然很兴奋,“当然可以。正好我家老头子要过生日了,我给他看看礼物。” “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好!” 约好买礼物后,方阿姨就上门准备做午餐。 姜暖竹把糯米和米糕抱下楼,看两个小家伙玩游戏。 这半个月来没怎么关注它们,一下就长大了好多,性格也越来越明显。 糯米傲娇霸道,老是爱欺负米糕。 米糕明明体型比糯米大了一圈,胆子却小的很,每次都乖乖被糯米欺负,再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姜暖竹。 姜暖竹只得把小家伙抱进怀里哄一哄。 结果被糯米看到,又是一顿喵呜教训。 比起姜暖竹,两个小家伙更黏许鹤仪。 姜暖竹怀疑是许鹤仪每天早起都要陪它们玩一会,关系自然就亲近了。 “昨晚下了雨,这会又出太阳了。” 方阿姨从厨房出来:“这太阳还挺大的,我待会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 “辛苦阿姨了。”姜暖竹浅笑。 姜暖竹吃完午饭,看着方阿姨晒被子。 桌上摆着个乳白色花瓶,错落有致的插着几支玫瑰和山茶,十分漂亮。 但相较起来,房间的色调就有些暗淡了。 姜暖竹闲着没事,忽然就生出几分装饰房间的心来。 她先给许鹤仪发了消息。 【我想在家里加点东西装饰一下。】 许鹤仪回复的很快。 【按你喜欢的来。】 【我先弄,等回来再看看你的意见。】 【好。】 得到肯定答案,姜暖竹兴致勃勃开始动手。 姜暖竹的嫁妆有一部分是姜奶奶亲自准备的,里面有什么东西姜暖竹都还记得。 她跑到地下室翻找了一下,找出一套淡绿色的沙发罩子,上面还绣着精致可爱的花纹,另有一套汝窑花瓶和一套玉石棋盘。 姜暖竹给沙发加上个罩子,花瓶插了花摆在许鹤仪书房,玉石棋盘则放在茶室里。 下午打电话让人加了一层白色地毯,又换了橘色桌布。 稍微调整一下,整个别墅的风格都变得明亮多姿起来。 晚间九点,许鹤仪加班回来。 刚推开门,就看到姜暖竹随意坐在白色地毯上,墨发低垂,白裙铺散。 小糯米踩着米糕的头爬上了沙发,翘着尾巴站在绿色的沙发罩子上,似乎在炫耀它站得高。 米糕睁大眼睛,巴巴看着糯米像是在说“你怎能这么厉害?!” 头顶的灯光明亮温暖,姜暖竹大概是刚洗完澡,面颊还泛着红晕。 她正笑意温甜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许鹤仪看到这么温馨的场面,工作了一天的疲惫好像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缓步上前。 姜暖竹抬眸,惊讶道:“回来了。” “嗯。”许鹤仪沉沉应了一声:“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楼下?” 姜暖竹抱着米糕,摇了摇它的爪爪,声音温温柔柔。 “因为我们在等爸爸回家呀!” 米糕很配合的喵呜了一声,一跃跳到沙发顶上,又翘着尾巴朝着许鹤仪怀里扑进去。 许鹤仪一把抱住小家伙,唇角不自觉勾出浅笑:“今天乖不乖?” 米糕抬了抬下巴,又喵呜了一句,把脑袋搭在许鹤仪手臂上,姿势十分舒适的躺好。 姜暖竹悄悄告状:“它一点也不乖。欺负了米糕好几次。” 许鹤仪眼眸含笑的看着姜暖竹:“不乖,那就要罚。” 姜暖竹眨了眨眼:“怎么罚?” “罚明天不许吃饭?” “这不行!”姜暖竹立马拒绝:“我们家糯米还小,怎么能不吃饭呢?” 许鹤仪在姜暖竹身边坐下,把糯米放下来。 他沉稳开腔:“那就听妈妈的,妈妈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第93章 怕太太晚上不让我进房间 “那就不罚了!”姜暖竹笑道:“我们糯米很乖,知错就改,明天肯定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了。” 许鹤仪眼底的墨色越发浓沉,悄然晕开,声音清淡的近乎模糊。 “那就不罚了。” 姜暖竹凑近他身边闻了闻,“今天没喝酒?” “嗯。”许鹤仪眉眼清正,气度沉稳:“我和他们说我太太不喜欢,就没人劝我酒了。” 暖白的灯光下,姜暖竹的肌肤好到没有一丝瑕疵,淡淡的红晕从乳白色的肌肤晕染出,十分勾人。 她弯眉浅笑,眼底有星光摇曳:“这个借口不错。” “不是借口。”许鹤仪淡声道:“我还说,怕太太嫌弃我身上有酒气,晚上不让我进房间。” 姜暖竹本来没有脸红,却被这句话惹的热了脸颊。 “你故意的?” 许鹤仪:“嗯。” “你这样,别人到时候怎么看我?” 许鹤仪云淡风轻道:“谁敢怎么看你?他们只会羡慕我有老婆疼。” 姜暖竹:“……” 许鹤仪说这话的时候,还挺有气势的。 两人聊了会,就上楼洗漱休息。 许鹤仪又恢复了加班日常,姜暖竹在家养腿,顺便给别墅做了个小改造。 每天有糯米和米糕陪着,倒也不无聊。 一周后,姜暖竹觉得腿好了点,就也约了季然一起去逛街。 姜暖竹一出门,就看到季然坐在一辆粉嫩嫩的玛莎拉蒂里。 她单手支着方向盘,头上架着一副黑框墨镜,姿态潇洒:“暖竹姐,这里!” 姜暖竹打开副驾驶的门:“车很漂亮,像是定制的。” “漂亮吧?”季然眼眸明亮,唇角笑意璀璨:“这是陈斯沂买的。我也是第一次开。” 姜暖竹莞尔:“陈总送你的礼物?” “怎么可能?”季然满脸嫌弃:“是结婚的彩礼。” 她嘟囔了句:“陈斯沂这个大直男,怎么可能送我这么合心意的礼物?这一看就是秘书帮他挑的!” 真要送,那只能是死亡芭比粉了。 姜暖竹一愣:“原来是这样。” 只是姜暖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不太懂车,却也看得出这辆玛莎拉蒂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怕是要内行人才懂。 以姜暖竹的所见所闻,一般秘书都涉及不了这么深。 她随意问了句:“陈总年轻的时候玩车吗?” “玩吧?”季然正开着车,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又不和我说这些事。” 姜暖竹就没问了。 到了商城后,季然轻车熟路的带着姜暖竹直奔五楼。 “这里我都很熟,你想买什么?” “我想给我老公买点礼物,你有什么好建议?” 季然愣了愣,摇头:“没有。” 姜暖竹:“……你没给陈总买礼物?” 季然脸上有些不自然,随后摆烂道:“也不瞒你。买了一次,那家伙不领情,我就再也没买了。” 姜暖竹好奇道:“你买了什么?” “颈椎按摩椅。” 姜暖竹:“……陈总颈椎不好?” “我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送这个?” “我百度到的呀!” 季然还十分热情的打开她的百度记录给姜暖竹看。 高居首位的是‘怎么让老公对你没有性趣。’ 姜暖竹:“!” 季然脸一红,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不好意思,弄错了。” 她赶紧删记录。 姜暖竹默默道:“我刚刚都看到了。” 季然一张脸顿时爆红,可怜巴巴的看向姜暖竹。 姜暖竹勾唇一笑,温声道:“逗你的。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嘿嘿!”季然开心的抱着姜暖竹的手,“暖竹姐你真是个小天使。” 姜暖竹无奈的笑了笑。 季然把删了后的百度记录给姜暖竹看。 ‘给老板一样的老公送什么礼物好?’ 其实下面有不少其他礼物类型推荐,但不知道季然是怎么百里挑一,选中颈椎按摩器的。 “我觉得皮带、手表、香水这一类的都不错。” 季然抬手:“我知道有家高奢店的东西还不错。” “那就先去那边看看。” 进了店,店员对季然很熟悉,一进店就抬手一指,“把这套、这套、还有那几套都先拿来看看!” 立马有人拎着她指过的西装站在面前。 店面经理很快过来服务。 姜暖竹和季然看着杂志挑选。 季然非常热情的给姜暖竹推荐,“这条皮带材质不错,很适合许总这个年纪性格又比较沉稳的男人。” “这个领带搭配灰色西装比较好,再配条金色驳头链,又高冷又矜贵!” …… 趁着季然喝水的空档,姜暖竹好奇问道:“你是研究过男士搭配吗?感觉你对这方面很了解?” 季然喝水的动作一顿,笑的有些心虚:“也不是……” 姜暖竹忽然想起:“上次打电话,你说要给你家老头子买衣服。” 季然刚想点头,就听到姜暖竹温声问道:“没想到季叔叔的喜好还挺年轻的。” 季然脸上的笑僵在了半空中,“呵呵……也不是。” 等看到姜暖竹眼底的戏谑时,季然脸一红,顿时就意识到姜暖竹在调侃自己。 她故意扑过来,手去挠姜暖竹的腰。 结果姜暖竹不动如山,一双澄清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季然主动认输,坦白从宽。 “我其实挺爱购物的,来这边逛过很多次,有时候不自觉就逛到了男士区。” 姜暖竹声音温柔:“是给陈总看的?” “也不是。”季然还是有点口是心非,“就是身边就他一个中年男人,只能拿他当模板了。” 中年男人? 姜暖竹听到这个词就想笑。 觉得怎么也和陈斯沂搭不上边。 “那怎么不买一些回去?” 季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抬着下巴倔强道:“不买!” “我第一次买礼物他不领情,再给他买岂不是显得我很没底线?!” “哦~”姜暖竹点头应下,又继续挑礼物去了。 最后她把季然介绍的东西都给买了,还多带了块手表。 手表最贵,花了两百多万。 姜暖竹觉得很适合许鹤仪,刷卡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倒是买皮带的时候出问题了。 经理小声解释道:“这条皮带是我们的特约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季节礼物,一共有两条,得配套出售。” 季然凑近:“那就两条一起买了?” 姜暖竹拿着另一条看了看,“这条确实不错,不过不是很适合我老公。” 既然是特意买的礼物,总不能买一条风格不搭的东西吧? 经理笑道:“姜小姐,两条一起买其实更划算。” 姜暖竹忽然抬头,“我觉得另一条挺适合陈总的。” 黑色配银色金属扣的搭配很常见,但设计风格由内而外透出一股冷硬格调。 比起许鹤仪,明显更适合陈斯沂。 季然眨了眨眼睛,脑子一热,“好吧,那我们一人一条。” 买完出去季然就有点后悔了。 “我当初发誓再也不给他买礼物了!”季然嘀嘀咕咕:“现在又给他买,我的面子不要了?” 姜暖竹从后面环上她的手,温柔劝解:“一件小礼物而已,没那么严重啦。” 季然咬牙,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实在不行我就说我爸给他买的!” 姜暖竹:“……” 送个礼物,有这么难接受吗? 刚走到自动扶梯口,季然猛然转身、捂脸、下蹲。 一套闪躲流程十分熟悉。 姜暖竹茫然的站在原地,抬头往对面看去。 就看到四楼走廊处,陈斯沂带着一队西装革履的人走过。 第94章 谁提的隐婚 他身边还有个穿着女士西装的女伴,看起来挺干练明丽的,像是正在给陈斯沂介绍商场的情况。 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就算在路上说话,陈斯沂也是一副冷淡的好像谁欠了他上百万的表情。 原本漫不经心走着的陈斯沂忽然朝着五楼看过来。 一眼就看到拎着礼盒站在电梯口的姜暖竹,以及……玻璃栏杆旁边半个晃动的黑脑袋。 他皱了皱眉,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隔着距离,姜暖竹也看不清陈斯沂的表情。 见陈斯沂挪开视线,低头无奈的看着季然:“你躲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季然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 季然探头探脑:“他走了吗?” 姜暖竹:“应该走了吧?没看到人了。” 季然大大的松了口气,拉着姜暖竹走上自动扶梯:“快走。” “怎么了?” “待会再和你解释。” 到四楼要绕一圈换电梯。 两个人刚转弯,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就出现在面前。 陈斯沂一身黑沉手工西装,衬出优越的胸肌线条,窄腰长腿,配上一张冷峻的脸,存在感很强。 季然被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还在这?” “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陈斯沂声线微冷:“还有,看见我躲什么?” 季然嘴硬,“我哪里躲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礼盒塞给姜暖竹。 季然:“我是来陪暖竹逛街的,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不上心就算了,还来质问我?!” 陈斯沂冷淡的视线落在姜暖竹手上满满当当的礼盒上。 姜暖竹淡定解释:“我想给我老公买点礼物,就请季然来给我做参谋。” 陈斯沂下意识看向季然的手,空荡荡的一片。 这才想起来她刚把手上的盒子塞入姜暖竹手里了。 他眼眸滑过一道暗光:“既然出来玩,怎么不买点东西?你不是最爱购物了?” 季然傲娇道:“没有看上的!更何况,我和暖竹姐去的是男装店,我没事买男装干什么?” 陈斯沂沉沉看了她一眼,“爸明天生日,礼物我已经买好了。” “你买的是你买的,我买的是我买的,怎么能一样?” 陈斯沂冷声强调:“我们是夫妻。怎么不能一样?” 季然刚想反驳,刚走在陈斯沂身边的女士走了出来。 “陈总,原来您在这?我找了您好久。”女士看到陈斯沂面前两人,愣了一下:“陈总,这两位是?” 季然下意识道:“不认识,不熟!” 姜暖竹睁大眼睛看她。 季然看到姜暖竹,顿时有了灵感,立马改口:“邻居,半熟半不熟那种。” 姜暖竹默默点头:“……邻居。” 女士礼貌笑着:“原来是陈总的邻居,来商场购物吗?体验感怎么样?我是这边商场的负责人,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和我提的。” 季然:“没有,不用。我们先走了,你们忙工作吧。” 还没等姜暖竹说话,季然就赶紧扯着姜暖竹溜了。 陈斯沂眸光沉沉的看着这一幕。 女士:“这……陈总,您的邻居还挺有意思的。” 陈斯沂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不是我邻居。” “不是邻居?”女士一愣。 陈斯沂:“那是我老婆。” 女士下意识一问:“哪位?” 陈斯沂顿时黑脸,瞥都没瞥女士一眼,转身就走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暖竹一脸茫然的站在商场门口。 季然悄悄拍着胸脯,“上车,我待会给你说!” 姜暖竹站在原地:“我还想在一楼看个礼物。” 季然:“……暖竹姐,你对许总可真爱呀。这么多礼物还不够?” 姜暖竹手上只提了几件小的,剩下一批由店长派人送去六号别墅那里。 季然觉得她给陈斯沂这辈子买的礼物加起来都不可能有这么多。 “我答应了他,总不能失信?”姜暖竹轻笑着:“放心,马上就好。” “行吧。” 季然左顾右盼,做贼一样的陪着姜暖竹又逛了一圈礼品店。 最后姜暖竹选中了一套偏中式的瓷杯。 一上车,季然悄悄松了口气。 姜暖竹语出惊人:“你和陈总在玩什么夫妻情趣吗?” “才不是!”季然下意识否认。 “那你看见他躲什么?” “我不躲,不就会被认出来?” 季然小声道:“我和陈斯沂是隐婚。要是被人看见和他关系亲密,岂不是就暴露我们的关系了?” 姜暖竹陷入久久的沉默:“……所以你就自称是他半熟半不熟的邻居?” 季然乖巧点头。 姜暖竹由衷的发出疑问。 “你和陈总隐婚,是谁提出来的?” 季然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我呀!” 姜暖竹:“……” 她还挺骄傲的。 第95章 你看我和他,像是有感情基础的吗? 姜暖竹好奇问道:“你们当初怎么的结的婚?” 季然百无聊赖的回复了一句:“商业联姻呀,还能怎么结的?” “你看我和他,像是有感情基础的吗?” 姜暖竹顿了顿:“……其实我看着好像还是有点感情的?” 季然嘴一秃噜,“要有那也是睡出来的。” 姜暖竹睁大眼睛,静静的盯着她看。 季然也陷入短暂的沉默。 随后,她摆烂道:“不管了,反正都是结了婚的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今天接连出糗几次,季然也不想再维持淑女人设了。 “我们也就这么回事,反正结了婚了也不能离,就这么过着日子呗。正好他白天忙工作,晚上才回来睡一下,我就当是独居,养了个陪睡觉的男人。” 姜暖竹顿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只能夸季然心态好。 买完东西,两个人驱车回了南山别墅区。 路上许鹤仪说要临时出差,特意打电话过来叮嘱姜暖竹一些事项。 姜暖竹温声应着,看着夕阳的余晖落在小花园里,眼眸含着浅笑。 “等你回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许鹤仪沉笑一声:“好。” …… 夜色降临,四号别墅的灯一盏盏被点亮。 陈斯沂加班到十二点才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季然盖着件黑色披肩,蜷缩在沙发上,一头如墨卷发随意散落。 陈斯沂单手解开衬衣扣子,换了鞋走到沙发面前。 沉默了片刻,男人单手捞起季然。 季然惊醒,茫然道:“你干嘛?!” “去床上睡。”陈斯沂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冷硬。 “睡什么睡,我要洗澡!” 陈斯沂眼眸一沉,盯着怀里的女人,“一起?” 季然忽然就有腿软,“你……你先放我下来。” “不是说要洗澡?” 季然急中生智:“我有礼物送给你。” 陈斯沂沉冷的表情一松,把季然放在沙发上。 季然穿了鞋,去拎礼盒,随口问道:“你最近回来的挺频繁的?” 陈斯沂:“……不忙了。” 季然呵呵笑着:“那你还是忙点好,免得哪天破产养不起我了。” 以前三天两头不着家,季然也就三五天伺候着大爷一天。 现在天天回来,她的腰有点受不住了。 陈斯沂没懂季然的言外之意,眸光盯着她手上的礼物。 季然把东西递过去:“诺,我爸给你买的。” 陈斯沂表情一沉,微微挑眉:“这礼物是你爸买的?” “废话!不然还可能是我买的?”季然死鸭子嘴硬。 坚决不承认这是她买的。 陈斯沂眼眸眯了眯,透着几分危险:“你爸买礼物,刷我的卡?” 糟了! 忘记自己的刷卡记录陈斯沂能看到! 季然:“……” 陈斯沂从礼盒里拿出皮带,眸光暗沉,嗓音微冷。 “还是说,你喜欢当我爸?” 季然心跳漏了一拍:“你变态!你才喜欢当爸呢!” 陈斯沂眼眸一暗,“你不愿意给我当爸,那我给你当也行。” 季然惊愕。 难道她以前看错人了,陈斯沂真的是个变态?! 陈斯沂一把把季然捞入怀里,咬着她脖颈处的一块软肉轻轻吮吸一下。 眨眼间,一个红印留下。 他嗓音有些沙哑,指尖挑开金属扣,“乖,你叫声爸爸,我今天温柔点。” 季然被调戏的面红耳赤,又羞又怒:“你休想!” 陈斯沂微冷的嗓音性感无比:“我很喜欢这条皮带,要不今天用用看?” 银色的金属扣在眼前晃荡,肌肤上好像已经有了又冷又硬的触感。 季然瞳孔一睁。 陈斯沂已经单手把人扛在肩上,带上了二楼。 另一只手也没忘拿季然新买的皮带。 季然胆战心惊:“我……我还没洗澡。” 陈斯沂俯身下来,扣住她的双手,黑色的皮带缠了上去。 他的唇在季然耳边撩拨,“没事,待会一起去浴室洗。” 季然挣扎,结果双手还是被缠困在床头。 皮带黑沉宽大,泛着金属光泽,与白皙纤细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极大的刺激了人的视觉。 黑夜中,一切都好像更加敏感。 季然失控,尖锐的齿刺破他的肌肤,口腔蔓延淡淡的血腥味。 陈斯沂气息微沉,俯在季然耳畔,嗓音沙哑。 “其实,我确实挺想当爸爸的。” 季然脑袋混沌,只慵懒的应了一句。 陈斯沂哑声道:“这可是你应下的。” 季然没听清,也懒得回应。 今晚陈斯沂有点凶,她全身骨头要散架了。 把人抱去浴室,陈斯沂苦心钻研,这爸爸该怎么当得成。 …… 休养了两天,姜暖竹就准备去舞室看看。 姜鸣当初说一周后来她家吃饭,结果事后姜暖竹联系了几次,他都找借口往后推。 本来姜暖竹没怀疑的,姜鸣这一行为,倒是让她有些疑惑。 难道他和许鹤仪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一路上,姜暖竹都在想这件事情。 很快到了舞室,简梨正好上完一节课出来。 看到姜暖竹,视线下移:“腿好了?” 姜暖竹:“嗯,还行。” 简梨眼睛一亮:“能上课了吧?” 自从上次礼物事件后,简梨的课程差点翻倍。 姜暖竹的课程几乎都排到她身上了,惹的简梨天天嗷呜嗷呜的叫。 姜暖竹微笑:“不行。” 简梨脸上友善的笑容一收,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姜暖竹笑道:“不过今年的集训任务……” 简梨立马转身,搀扶着姜暖竹,“暖竹~你看,我这忙的都脱不开身了,新城那边的集训肯定去不了……” 以往各地开办集训,简梨都是负责人,要出差一到两个月的时间。 姜暖竹淡定道:“放心,不会安排你的。” “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 简梨开始原地造作。 姜暖竹:“……” 简梨激动了会,觉得不对:“我不去,你有合适的人安排?” “不是和你说新招到了个老师?那老师以前专门带集训的,很有经验,这次新城分部的集训,也算是实习考察。” 姜暖竹在家休养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就在网上面试去了。 简梨激动:“太好了!” 第96章 她给的太多了。 两人又讨论了下舞室最近的情况。 姜暖竹拿着许鹤仪送的保温杯,放了点温老师送的桂圆枸杞泡水喝,姿态悠闲。 简梨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几抹怒气。 她向来是喜怒都在脸上的。 “又怎么了?” “还不是对面舞室!那个宣舞……” 姜暖竹倒好水,坐到办公椅上:“上次那个演出机会不是抢回来了吗?” 简梨不知道怎么走了纪易的路子,又从宣舞手上把演出机会给抢回来了。 简梨一把在姜暖竹对面坐下,双手环抱。 “抢是抢回来了,但后面她又抢了我几个演出机会,还故意在外放话……” 这件事姜暖竹倒也有所耳闻,“是说请了宣舞就不能请我们舞室的人?” 简梨点头:“就是这句!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可真大。” 简梨和姜暖竹都混了这么多年了,两人业内业外都挺有名气,倒是不缺表演机会。 姜暖竹因为舞室运营问题,还在舞蹈协会挂了职,里子面子都有那种。 她们不缺表演机会,但总被人抢,就挺恶心的。 姜暖竹这才道:“京城林镇有个宣传项目,本来是和我约好的。” 简梨:“宣舞她还抢了你的项目?” 姜暖竹微微颔首。 这个项目八月份才开始准备,那时候姜暖竹的腿伤肯定早就已经好全了。 原先对方知道姜暖竹腿伤了,还特意电话来慰问,让姜暖竹好好养伤,等着和她合作。 结果就在许鹤仪出差那天晚上,打电话来告知姜暖竹换人了,还说什么为着姜暖竹的腿伤着想。 姜暖竹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挂了电话后就去调查。 一查就查到了宣舞身上。 简梨眼珠子一转:“你准备怎么办?” 姜暖竹淡定道:“宣舞五月到七月已经接了二十个表演项目,其中有五个大型文艺晚会,十个学校、地区宣传项目……” 简梨眨了眨眼:“然后呢?” “我给全截过来了。” 简梨一拍桌子,对着姜暖竹竖大拇指:“不愧是姜老板!” 简梨:“我原来也是准备抢她的项目来着,没想到你比我狠多了。” 要么不动手,一动手给宣舞来了个全军覆没。 姜暖竹只笑了笑,“晚点新老师会来,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简梨点头,又道:“来新人了,不聚个餐?” 姜暖竹大方道:“也行,那就安排次团建吧。” “耶!” 简梨激动的喊了一声,高高兴兴的出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舞室老师群里就热闹了起来。 新老师是个男老师,也是京舞出来的,长得十分冷峻斯文的一个年轻人。 虽然有些冷淡,但也算礼貌,大家相处的也还算和谐。 处理下事情,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下班,敲定团建地址的一家日料店聚餐。 姜暖竹堆积的事情有点多,最后一个下班。 简梨等着她结束后,一起下楼。 刚到停车场,就看到对面大厦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简梨拉住姜暖竹:“这女人怎么有点眼熟?” 姜暖竹抬头一看,竟然是风暖。 当初许老爷子住院,简梨也来医院探望过,顺便看了场风暖和晏时的戏。 这会看见风暖才会觉得有些眼熟。 风暖也看到姜暖竹了,撩了下头发,大大方方的走近:“姜小姐,好久不见。” 姜暖竹眸光温淡的瞥了眼风暖,“风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风暖淡然中透着几分自信,全然不见之前跪在晏母病房外的柔弱和倔强。 “找了份新工作。” 姜暖竹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大厦,微微颔首:“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风暖:“再见。” 姜暖竹刚坐进副驾驶,简梨低声道:“我看她是从对面下来的,会不会和那个什么暖云舞室有什么关系?” 姜暖竹摇了摇头,“应该不太可能。” 据姜暖竹所知,风暖当初因为和晏时谈恋爱,大学都没考上,不太可能涉及和舞蹈相关专业。 姜暖竹理智分析:“记得有次见她,她在奢侈品店实习,应该不会有钱做舞室。” 简梨想的很多,“她是开不了,但要是晏渣男帮忙呢?” 姜暖竹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脸上表情一言难尽:“不会吧?” “晏时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这句话姜暖竹倒十分认同。 姜暖竹一愣,“等等,你说对面舞室叫什么?” “暖云舞室。” 听到这个暖字,容不得姜暖竹不多想。 简梨在旁边添油加醋:“如果是晏时出手,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我们一直查不到幕后老板是谁了。” 姜暖竹:“我再叫人去查一查。” 之前是不太上心的查,这会必须得查出个答案。 简梨见姜暖竹终于上了点心,也就没说这事了,立马讨论换了个话题,讨论团建日料店的餐饮。 吃完饭,下午姜暖竹又在舞室遇到了个熟人——季然。 姜暖竹按照惯例,让新来的男老师宋野带课一节。 她和简梨在外面考察情况。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苦苦挣扎的季然。 热身时下一字,东倒西歪,都差点戴上了痛苦面具。 姜暖竹和简梨对视了一眼,“怎么回事?季然怎么在这里?” 简梨:“你不知道?她都来这里上了大半个月的课了。” 姜暖竹摇了摇头,“她之前问过我零基础能不能报课,不过说是替她朋友问的,现在看来,是无中生友了。” 简梨:“她当初一来就指定要报你的课,是听到你腿受伤了,暂时不上课,才选择跟我的课。” 姜暖竹有些无奈。 季然看起来轰轰烈烈,其实真有点小孩心性,喜欢一个人,就会特别炙热的靠近。 和陈斯沂那种骨子里都透着冷硬的男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她一看就没什么基础,跟不上你的课。” 简梨摊手:“没办法,我和她说过转到入门班,她不乐意,说她社恐,只想上熟人的课。” 季然社恐? 姜暖竹没记错的话,她刚搬来没几天,季然就能捧着小蛋糕敲她家门。 这也是社恐? 姜暖竹铁面无私:“舞室有舞室的规矩……” 简梨干咳了一句,压低声音道:“她给的太多了。” 姜暖竹:“……我到时候和她说说。” 第97章 简梨把晏时给开瓢了 姜暖竹很理智,但架不住季然会撒娇,还有钱! 最后季然答应不在简梨班上拖后腿,要求是上姜暖竹的小班课。 姜暖竹经不得缠,答应了。 第二天,姜暖竹就收到了关于暖云舞室的消息。 简梨上完一节课就匆匆跑来她办公室:“暖云的老板是谁?” 姜暖竹叹了口气,把资料给简梨看,“就是风暖。” 简梨看完,当即一拍大腿,“我就说以晏时的脑残劲,肯定能做得出这种事,你看我猜对了吧?” 调查暖云舞室的时候,姜暖竹也顺便调查了下风暖的情况。 这才发现风暖能去上次的奢侈品店实习,都是晏时动手关系塞进去的。 事后被辞退了,晏时又给风暖介绍了几个不错的工作,不过都没面试成功。 又或者是,风暖不想面试成功。 最后晏时安排旗下的子公司注资,帮风暖开了家舞室…… 简梨忽然惊讶出声:“暖竹,你看这舞室注册的时间!” 姜暖竹仔细一看,回想起一些事,表情顿时有些复杂。 “这段时间,我刚和晏时解除婚约,他当时还固执的不肯认清事情,几次纠缠我。” 所以晏时表面不肯和姜暖竹解除婚约,不承认他出轨,暗地里却已经帮风暖把舞室都给开起来了。 两条船还真是踏的很稳呀! 简梨又气又急:“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挽回你不成功,故意帮着风暖和你打擂台的?” “和我打擂台?” “不然风暖一个服装设计毕业的,跑来开舞室?开哪里不好,偏偏开我们对面,还各种砸钱引流,专门和我们抢人,这不只是打擂台,这是上辈子和我们舞室有仇!” 姜暖竹:“应该不至于……” 竹尚舞室发展这么多年,全国都有连锁,还不至于被一个新开的小舞室给压住。 晏时好歹也管理过晏家的公司几年,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晏时不至于,但风暖呢?” 简梨现在都怀疑刚刚风暖从对面下来,是不是故意挑衅姜暖竹。 简梨本来就怀疑对面舞室对他们有敌意,这下证据确凿,整个人被愤怒充斥。 “晏时这个混蛋,亏他做得出来!” 姜暖竹抬眸,“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帮他宣扬一下他做的这些好事。” 姜暖竹:“……你悠着点。” 倒不是怕简梨做的太过分,而是怕晏时恼羞成怒,报复简梨。 “我有分寸。” 回家路上,姜暖竹也有点烦躁。 实在是晏时这操作太恶心人了。 他一脸舔着脸说自己和风暖没关系,几次三番来骚扰她,转头就给风暖注资,帮风暖开舞室,和姜暖竹打擂台。 这操作搁谁谁不恶心? 晚上回家,姜暖竹在安教授的陪伴下训练了两个小时。 结束训练后,正要去洗澡,就收到了傅青隐发来的一个视频。 傅青隐:“简梨是疯了吗?她没事招惹晏时干什么?” 姜暖竹:“?!” 姜暖竹打开视频,第一眼就看到简梨端着一杯酒倒在晏时的头上。 背景里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晏时的几个好兄弟的脸一闪而过,一看就是某间酒吧。 简梨倒完酒,直接张嘴大骂:“晏时,你个缺德玩意。脚踏两条船还不够,你还帮着风暖贱人开舞室,和暖竹打擂台,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初你嘴上喊着不和暖竹解除婚约,转头就和风暖勾搭在一起,你怎么有脸说自己没出轨?!” “风暖现在天天在我们对面挑衅,故意和我们抢生意,是不是你也掺和了一脚?” 简梨妙语连珠,一大串话骂出去,气都不用喘一下。 倒是晏时好像喝醉了,整个人都有点懵逼。 他挣扎着站起来,指着简梨冷声道:“你在找死!” 身边兄弟也出声呵斥。 “你谁呀?敢淋我们晏少……” 视频到这里就截止了,姜暖竹心一慌,立马换衣服准备出门。 她把视频发给纪易。 【这里是哪里?】 纪易作为晏时的狐朋狗友之一,肯定知道晏时现在在哪里聚会。 【我艹!简老师是真的勇!地址在人间客,六楼601室。】 【等等,这里没有会员上不去。我跟你一起去!】 姜暖竹看着纪易说要和自己一起去,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好,正好借坐一下你的车。】 姜暖竹走到纪易门口坐车。 路上一直没看到傅青隐或者简梨回消息。 上车后,姜暖竹好奇道:“你现在去,是去帮你兄弟,还是去吃瓜看戏?” 纪易:“……都有吧。” 姜暖竹:“怪不得你这么积极。” 她总算明白之前的怪异感哪里来的了。 很快到了人间客的楼下,不过姜暖竹也收到了傅青隐的回信。 【我们现在在公安局,简梨拿酒瓶给晏时开瓢了,这会正在接受询问呢。】 【简梨没事吧?】 【没事,就是人有点醉了。】 【那就好,人没事就行。我马上过去。】 姜暖竹立马转头:“小纪总,去京城公安局。” 纪易一愣:“怎么进公安局了?” 姜暖竹也没隐瞒:“简梨拿酒瓶给晏时开瓢了。” “我去,看不出来简老师竟然这么彪悍……不对,我兄弟没事吧?” 姜暖竹愣了下:“……不知道。忘了问了。” 纪易:“……” 纪易还是先送了姜暖竹去公安局,正好遇到傅青隐带着简梨出来。 纪易降下车窗,“我看视频里只泼了酒,怎么就闹到开瓢了?” 简梨这会好像已经有点醒了,冷哼了一声:“还不是他们自找的!” 傅青隐推了她一下,温声提醒:“这还在警局门口呢!” 简梨的气焰顿时就下去了大半,“泼完酒后,晏时的兄弟们要找我茬,被我先发制人了。” 纪易脸色一黑:“先发制人?就是指你把晏时开瓢了?” 简梨解释:“我没准备开他的瓢。他兄弟想对我动手,我反击而已,谁知道晏时喝醉了,自己凑了上来……视频可以作证的!” 傅青隐也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我也可以作证。是晏时喝醉酒,自己凑到瓶子下的。” 纪易表情复杂的开车去了医院。 第98章 晏时对你才是真爱 等纪易走了,姜暖竹上了傅青隐的车。 听了傅青隐的话,姜暖竹才了解整个过程。 这次还真不是简梨先惹的事,是晏时的那群兄弟先过分的。 简梨晚上下班,就约了几个朋友在人间客喝酒。 在走廊打闹时,被晏时的几个朋友看到了,出言调侃,越说越不尊重。 简梨本来就喝了点酒,在气头上,直接闯进包厢质问晏时什么意思。 偏偏晏时也喝醉了,把简梨错看成了姜暖竹。 晏时出言就是嘲讽,大致意思是姜暖竹都结婚了,还跑到酒吧这种地方来玩,看来对她那个丈夫也没多上心。 这可把简梨给气坏了,当场就拿了瓶酒往晏时脑门上倒,让晏时清醒清醒。 结果惹怒了包厢里其他的富二代,想对简梨动手。 简梨本身就有点打架底子,一点不怕,拿起酒瓶子就往上砸。 结果喝醉了的晏时发疯,主动跑到简梨的酒瓶子上碰瓷,把脑袋给碰了一头血。 那群富二代还叫了人,准备以势压人。 要不是傅青隐也在现场,就算是公安来了,一时半会也带不走简梨。 掀起血雨腥风的简梨这会正靠在姜暖竹头上瞌睡。 姜暖竹:“她没被那些人吓到吧?” 傅青隐知道姜暖竹指的是那些富二代们。 “没有。”傅青隐笑着摇头:“她胆子可大了,一点不怵。整个包厢的人加起来都没她一个人气势强。” “那就好,没吃亏就行。” 只要人没吃亏,其他事都是小事。 姜暖竹也悄悄松了口气:“这里离我家近,都去我家休息吧。” “我送你和简梨回去,我就不去了。” 姜暖竹好奇看向她。 傅青隐:“今天多亏了一位朋友帮我,我得去谢谢人家。” 姜暖竹疑惑:“朋友?男的女的?” 傅青隐淡定道:“男的,你不认识。下次有机会介绍给你。” “也行。” 傅青隐帮着把简梨扶到一楼客室休息。 两人刚把简梨推上床,简梨一把坐起身子,扯着姜暖竹道:“暖竹,我看到了个超级大帅哥,不比你家许总差!” 姜暖竹敷衍的把她按下去,重新盖上被子。 “知道了。梦里帅哥多,你继续做梦吧。” 简梨又挣扎起来:“我告诉你,那帅哥护着青隐的时候,简直帅爆了!” 姜暖竹愣在原地,静静转头看向傅青隐。 四目相对,一室无声。 许久,姜暖竹小声道:“你那位朋友?” 傅青隐满脸无奈的捂脸,“嗯。” 姜暖竹一本正经道:“等下次介绍我们认识?” 傅青隐:“……不一定有机会。” “有的。” 姜暖竹莫名十分自信。 …… 第二天一早,简梨酒醒后,没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扯着姜暖竹的衣袖。 “晏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要是变智障了,我岂不是得为他的下半辈子负责了?” “他要是真智障了,晏叔叔晏阿姨还要感谢你呢。” 姜暖竹晃了晃手机,上面正好是纪易的回复。 纪易:【人没事,就是风暖一直坐在晏时床头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晏时要死了。】 看完消息,简梨又问:“晏时不会告我吧?” “可能会。” 简梨做好最差准备,“我要坐牢?” “不至于。”姜暖竹拍了拍简梨的肩膀,“放心,我是你闺蜜,你帮我出气,我给你当靠山。” 当初风暖撞了许鹤仪的车,晏时都能砸钱砸人保下风暖,没道理姜暖竹现在保不住一个简梨。 论钱论人,姜暖竹都不怕晏时。 有了姜暖竹撑腰,简梨立马又生龙活虎了。 平静的上了两天班,倒是没看见晏时那边有一动作。 不过姜暖竹的心情日渐轻松,因为许鹤仪要出差回来了。 上午姜暖竹照例安排了舞室的事情,下午就提前回家了。 她准备亲自给许鹤仪做顿饭。 结婚这么久了,她好像都没正经下过一次厨。 路上买了些菜,碰见双眼乌青的纪易,像是刚回家。 纪易盯着他手上的菜,立马猜到什么:“你家许先生要回来了?” “嗯。”姜暖竹打量了他一眼:“你这……熬的有点狠?” 姜暖竹也不知道纪易到底是纵欲还是劳累所至,不敢乱开口。 纪易嘴角一抽,“照顾晏时弄的。” 姜暖竹立马没了兴趣,转身准备回去做饭。 谁知道纪易不肯放过她:“我现在只能跟你们吐槽一下了。晏时不知道抽什么风,把风暖给赶走了,不许风暖在医院陪护,硬是要我照顾他。” “可怜见的,我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去医院陪房,我爸当年阑尾炎手术我都没这么孝顺。” 姜暖竹轻笑一声:“那感情好,晏时白得一孝顺儿子?” “啧啧,姜老师,你怎么结婚后这张嘴越来越毒了?” 纪易吐槽道:“不过我拿晏时当兄弟,晏时拿我当儿子……现在我年纪轻轻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晏时绝对要对我负责任!” 姜暖竹忽然沉默,看向纪易的眼神忽然有点复杂难言。 纪易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有什么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暖竹温声细语道:“晏时为了你,把风暖都赶走了。我感觉,晏时对你才是真爱。” 纪易忽然一阵恶寒,还有点委屈。 “姜老师,你这话就有点伤人了。我可是要娶老婆的人。” “你白天上班,晚上还加班照顾晏时,怕是你以后老婆都没这待遇,要不……凑合凑合也能过?” 纪易一张脸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一脸的难以置信和震惊。 姜暖竹保持微笑,转身往六号别墅走。 刚打开门,身后就传来汽车鸣笛声。 姜暖竹转身,就看到许鹤仪推开副驾驶的门,一身衬衣西装,长腿窄腰,身姿如玉的朝着自己走来。 姜暖竹眼眸一亮,“老公,你回来了?!” “嗯。” “怎么都不给我发个消息?” “想给你个惊喜。”许鹤仪嗓音沉淡。 两句话间,他已经帮姜暖竹把地上的菜全都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揽着姜暖竹的腰轻抱了一下。 嗅着姜暖竹馨香的气息,许鹤仪一颗因出差而疲惫烦躁的心,顿时沉稳下来。 第99章 许太太,几天不见,甚是想念。 许鹤仪低磁的嗓音在姜暖竹耳畔响起,含蓄而温润。 “许太太,几天不见,甚是想念。” 姜暖竹双手空了,索性就主动抱住许鹤仪窄瘦的腰身。 她笑的眉眼弯弯,悄声道:“我也想你。晚上做梦都梦到你了。” 许鹤仪:“梦到我什么了?” “怕是不太好和你说。” 许鹤仪眸光染笑:“那就晚上偷偷告诉我?” 姜暖竹眼眸明亮,笑意浅浅,“好呀。” 她刚应下,身后就传来一阵低咳声。 姜暖竹一惊,立马松开了许鹤仪,往后一看,“哥,你怎么来了?!” 姜鸣手上抱着一束向日葵,淡定道:“不想打扰你们的,但我手上还拿着某人的花,只能当个煞风景的。” 姜暖竹这才注意到姜鸣手上黄灿灿的向日葵。 把向日葵花束递给姜暖竹,姜鸣不疾不徐道:“我就说某人怎么想起买向日葵,原来是家里养了个小太阳,笑的这么甜?” 姜暖竹有些不好意思:“哥,先进来坐。” 把姜鸣请进去时,许鹤仪拎着东西朝厨房走去。 擦肩而过时,姜暖竹轻声问道:“你怎么想起给我送向日葵?” 许鹤仪淡声道:“这次出差的地方有片向日葵花田,等过两个月估计就全开了,到时候带你去?” “好呀,我还没看过真正的向日葵花海呢。” 姜暖竹忽然就有点小小的期待,好像未来的日子里充满暖意。 许鹤仪压低嗓音:“还给你带了两个小礼物。” “晚上再看。” 姜暖竹赶紧跟上去,给姜鸣倒水:“你说上周末来,结果一推推迟了几天,今天怎么跟着我老公一起来了?” “你们这几天都在一起?” 姜鸣端着水杯喝了口水,“没有。只是出差,恰好碰到许鹤仪,就约着一起来你家吃顿饭。” “真的只是恰好碰到?”姜暖竹眼底有怀疑。 姜鸣稳如泰山:“不信去问你老公。” 许鹤仪正好从厨房出来,拿着帕子擦手:“今天怎么是你买菜?” 姜暖竹递给他一杯水,“晚上想亲自给你做顿饭,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还带着我哥一起。” 姜鸣放下水杯,“看来我今天还真是个电灯泡了。” 许鹤仪放下帕子,淡然道:“没事,我和暖竹一起给你做饭,你在客厅休息就好。” 姜鸣忽然就觉得刚刚的水撑得慌:“……你觉得这适合吗?” “或者你做饭,我和暖竹休息?” “那还是你们做吧。” 姜暖竹莞尔,“我把糯米和米糕抱下来陪你,总行了吧?” 姜鸣平日来看起来斯文矜持,其实有个爱撸猫的癖好,还专门买了一栋别墅用来养猫。 姜鸣挑眉:“你捡的那两只猫?”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姜暖竹觉得有趣,就把季然瞄准她‘丢猫’的事情分享了下。 聊了会天,许鹤仪进厨房准备弄晚餐。 姜暖竹也跟着进去打下手。 坐在客厅的姜鸣透过磨砂玻璃门,能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移动,偶尔碰在一起,过会又分开。 举止间透着含蓄的亲昵,还有悄然的愉悦之情。 姜鸣端着茶水慢悠悠的喝着。 看来爷爷说的没错,暖竹嫁给许鹤仪,日子倒是越过越开心了。 备菜差不多了,许鹤仪让姜暖竹先出去休息,陪姜鸣聊会天。 姜暖竹端了个果盘在姜鸣身边坐下:“哥,你和许鹤仪大学时是一个班的?” 姜鸣坐直了些:“嗯。”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一个宿舍的。” 姜暖竹恍然想起。 京大大一都要求必须住宿,姜老爷子当时还挺赞同的,想让姜鸣多锻炼锻炼,直接给他安排了四年住宿。 见姜暖竹想起来了,姜鸣又道:“我们还一起睡了六年。” 姜暖竹:“六年!?” “研究生也是一个宿舍。” “那你们关系不是应该很好?” “确实很好。”姜鸣淡定道:“当初知道你和许鹤仪有婚约,我还怂恿过他去抢亲。” 姜暖竹:“……” “不过他拒绝了。”姜鸣摇了摇头:“娶老婆的时候还讲绅士风度,活该他硬生生又等了三年。” 姜暖竹忍不住提醒:“注意用词!” “这么快就护上了?” 姜暖竹面色淡然:“他是我老公,我不护着他谁护他?” 姜鸣轻笑一声:“一段时间不见,脾气大了许多。” “爷爷说是他惯得我。” 姜暖竹只是小声说了句,其实她自己不太认同。 姜鸣却煞有介事的点头:“我看也是。他自己一派沉稳,惯的你脾气老大,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姜暖竹想到许鹤仪曾经说的。 ‘等把许太太宠的无法无天了,就只能是我的了。’ 这话要从她嘴里出来,怎么都透着股恋爱脑的傻味。 姜暖竹说不出口,只得转移话题:“我也去过你大学几次,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姜鸣陷入久久的沉默。 就在姜暖竹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姜鸣幽幽开口:“你们之前见过面,你忘记了吗?” 姜暖竹:“……” 姜鸣:“记得第一次带你去酒吧吗?” 姜暖竹乖乖点头:“记得。” 来京城后,姜鸣就怕姜暖竹人生地不熟,又过于单纯被人哄骗,经常带着她熟悉京城各个地方,上到各大高校名企、下到各个夜店酒吧。 不管玩不玩,起码得有所了解。 心中有数,才能做到遇事不慌。 姜鸣:“你当时酒量奇差,我就上了个厕所,你趁机偷喝了一杯,人就醉的晕乎乎的。还是许鹤仪路过,把你送到我手上的。” 姜暖竹:“……完全没印象。” 醉酒的事情姜暖竹倒是记得。 不过她只记得自己偷喝了一杯酒,第二天醒来被姜鸣训了两句。 至于中间被谁搀扶了一把,她还真的没印象了。 “还有次你来我学校找我,路上遇见大雨,还是许鹤仪把你送来到我宿舍楼下的。” 姜暖竹:“……” 姜鸣微微挑眉:“别告诉我你全都没印象了?” 姜暖竹讪笑道:“也不全是。下雨那回,我倒是记得……” 印象还挺深刻的。 “所以你认出许鹤仪了?” “没有。” 第100章 许鹤仪:忘了带睡衣进去。 一提起那场雨,姜暖竹脑海中就不自觉的浮现一些画面。 磅礴大雨忽然落下,天空阴沉,一道手持黑伞的高大人影靠近。 “来找人?” 男人嗓音清冽,气度沉稳,一瞬间就抚平了阴雨天带来的躁气。 姜暖竹所在的是研究生楼,她当时一脸稚气,看起来确实像是来找人的。 姜暖竹当初也单纯:“对,我是来找我哥的。” “哪个班的?” “金融系96班姜鸣。” “和我一栋楼,送你一程?” “啊……谢谢。” 姜鸣在京大还有点名气,也算是风云人物,在路上遇到一个认识他的倒也很正常。 姜暖竹当时是真的单纯,又或许是身边属于成年男人的气息太有压迫感了。 姜暖竹就这么跟着人走了。 男人身高腿长,气质清冷,一路上一言不发。 姜暖竹不由自主的紧张,一路上头都不敢乱动。 事后她只记得男人把她送到姜鸣宿舍楼下,收起伞就离开了。 姜暖竹只对男人一身冷冽沉稳气势印象深刻,倒是真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姜鸣也表现的十分意外:“所以你真的全都不记得了。” 姜暖竹有点脸红,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下雨那回,他太高了,气势又强,头上又有伞遮着,我没好意思抬头盯着他脸看。” 这回轮到姜鸣无语了,甚至有几分为许鹤仪默哀的感觉。 很快,许鹤仪就做好了饭。 三人吃的颇为开心。 席间许鹤仪拿出一瓶珍藏,准备和姜鸣喝两杯。 结果姜暖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许鹤仪。 许鹤仪:“只倒一点,浅尝一下。” 姜暖竹又眨了眨眼睛,温声强调:“又不是以前,我现在酒量好多了!” 许鹤仪只当她说的以前是指在钟鸣寺那回,更不敢给她多喝。 “先喝点尝尝?” 见许鹤仪态度坚决,姜暖竹只得退步:“行吧,先尝一点。” 姜暖竹酒量确实有所进步,这次喝了三杯,才微醺。 不过有许鹤仪和姜鸣把控,三杯都只有浅浅一个杯底。 姜鸣吃完晚餐,聊了会天就回去了。 许鹤仪刚送完客,就看到姜暖竹摇摇晃晃上楼。 “你醉了?” 姜暖竹双眼倒是清明,“好像有点,我想先去洗个澡,应该能清醒点。” “那我先在楼下收拾。” “嗯……”姜暖竹刚应完,又改道下楼把许鹤仪送的向日葵抱在怀里,“我要把它插在阳台的花瓶。” 许鹤仪只嘴角噙笑,纵着她。 等处理完一切,许鹤仪正准备上楼,忽然听到一道喵呜声。 他才想起刚吃饭时,糯米和米糕两个小家伙不知道钻到哪个房间玩耍去了。 许鹤仪听着声音,朝着姜暖竹的小储物间走去。 一推开门,就看见做了坏事的糯米在快递箱中间乱钻。 一身白毛都被蹭黑了许多。 许鹤仪看见这堆快递盒,面色如常的准备捞起糯米。 谁知道糯米不肯回去,又往里面钻了点,掀翻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掉出一个皮质项圈,上面还挂着个银色吊坠。 旁边米糕听到声音,也钻了出来,推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礼盒。 上面还有坑坑洼洼的咬痕,不过没能咬破。 许鹤仪:“……” 这下他想装不知道都不行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许鹤仪把皮质项圈和小礼盒都收了起来,又一只手拎着一只小猫,上了楼。 浴室传来细微的声响,姜暖竹还在洗澡。 许鹤仪把两个小家伙安置好,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忽然,浴室门打开,姜暖竹露出半边瓷白如玉的脸。 许鹤仪放下杯子:“怎么了?” 姜暖竹糯声道:“又忘了带睡衣。” 大概是喝了酒,姜暖竹的声音都变得软糯了许多。 “还是右边的柜子?” “嗯。”姜暖竹乖乖点头。 点完才意识自己在门后,许鹤仪看不到。 许鹤仪动作很快,选中了条睡裙,递给姜暖竹。 拿到睡裙后,姜暖竹正准备换上。 一打量,人有点愣神。 这不就是上次许鹤仪给她拿的那条裙子吗? 当时她觉得胸口有点露,特意塞在柜子底下,没想到许鹤仪第二次又给她递了同一件。 这……是巧合? 姜暖竹换上衣服,打开浴室门,一张脸白净中泛着桃花似的红晕,气色极好。 因为喝了酒,眼尾好像泛红。 眸光流转间,好似水波轻荡。 “洗完了?” “嗯。” 洗完澡后,酒气缓缓上头,熏的人有些晕。 许鹤仪淡淡的嗓音透着关心:“把头发吹干,早点休息。” “你呢?” “我去洗澡。” “好,我等你。” 姜暖竹已经习惯了晚上等许鹤仪一起睡。 许鹤仪沉声叮嘱:“早点吹头发,别感冒了。” “知道了……” 见许鹤仪神色如常,姜暖竹只觉得许鹤仪两次拿出同一条裙子就是巧合。 因为人有点醉,也就没发现桌上被咬扁的小礼盒,更没看到那个皮质项圈。 姜暖竹吹完头发,就靠在床头发晕,顺便等许鹤仪上床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门打开了。 姜暖竹下意识抬头一看,就看见许鹤仪正拿着块帕子擦头发。 他腰间只系了条黑色浴巾,腹部似乎还流淌着几滴水珠,零星的散落在形状好看的肌肉上。 水雾缭绕间,他一身男性气息侵略性极强。 姜暖竹脑海中只有四个字——男色惑人。 许鹤仪淡定的擦着头发,嗓音低磁。 “忘了带睡衣进去。” 姜暖竹愣了片刻,软声道:“你可以喊我去送……” “怕你半路醉晕了。”许鹤仪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笑意。 这担心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姜暖竹忽然觉得,她不但醉酒,还醉许鹤仪的声音。 看着男人充满诱惑的身影,姜暖竹有点舍不得挪开眼。 许鹤仪不急不躁,走到桌边开腔,“糯米和米糕跑到你的储物间打闹,咬坏了你的两个快递,我顺便帮你拿上来了。” 姜暖竹眼眸轻抬,落在桌上的皮质项圈和半露不露的礼盒里。 四周在这一瞬间陷入死寂。 寂静间,有什么东西在姜暖竹脑海炸开。 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头上涌去。 第101章 许鹤仪:这件睡裙很漂亮。 “你……你怎么、把这东西拿上来了。” 姜暖竹醉的人都有点结巴了。 “不知道怎么处理。” 许鹤仪的声线在夜晚越发低沉,还有着蛊惑人心的味道。“也比较好奇,这东西怎么用?” 姜暖竹沉默,转着小脑瓜,试图努力敷衍过去。 “这是给……糯米它们买的。” “似乎有点大了。” 姜暖竹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十分肯定道:“对,就是大了!才没拿出来用的。” 回答完,姜暖竹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她没注意到许鹤仪微微上扬的唇角。 “大了吗?我觉得好像正合适。”许鹤仪的话忽然改了风向,还作势抬头去拿桌上的项圈。 “别!” 姜暖竹一惊,抬手拉住许鹤仪的手臂,想阻止他。 结果因为没力气,被带着往床边一倒。 幸亏许鹤仪反应及时,把人抱入怀里。 “急什么,待会又摔了。” 姜暖竹靠在他怀里发晕,还嘴硬着:“我没急……” 抬起头,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凉。 撞上许鹤仪黑沉的眼眸,姜暖竹忽然就有点慌了神,浑身的血液悄然间沸腾。 她抬手捂着胸口,遮住半露的诱人风光。 许鹤仪微微压低身体,低声夸赞。 “这件睡裙很漂亮。” “谢谢……”姜暖竹刚说完这两个字,立马意识到不对。 她恍然大悟:“你……你是故意的?” 许鹤仪眸光沉沉看着她,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又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嗯。” 他低沉应了一声。 “我就说……” 那条裙子已经被姜暖竹特意压在柜子底下,怎么可能随手一拿就选中了这一条。 还没等姜暖竹说完,许鹤仪已经俯下身子,轻轻含住她的唇瓣。 他吻的轻车熟路,再不是以前要经过许太太允许后的矜持和试探。 唇齿交融间,呼吸勾缠。 大掌从手臂滑到不盈一握的腰间,带着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掌握了主动权。 指尖一勾,裙带被挑开,滑落肩头,露出一片白腻。 白的越白,深的越深。 起伏间,摄魂夺魄,透着最直白而又含蓄的诱惑。 许鹤仪的吻,或轻如羽毛,从锁骨间轻掠;或深如烙印,要透过肌肤深深印在骨子里。 思绪灼烧间,姜暖竹耳畔响起低沉的声音。 “老婆。”他咬着姜暖竹的耳垂,用最亲昵的姿态出声:“那天我在客厅垃圾桶里捡到了一根红色数据线……” 姜暖竹一瞬间从混沌变为清醒,又在片刻转为滚烫。 一颗心,好像被烧滚的蜜糖缠绕,又烫又甜。 糖丝缠粘,甜到人的心尖里。 许鹤仪嗓音越来越沉:“你要喜欢……以后我们可以试试?” 姜暖竹眼眸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红唇微颤,逸散出一个温淡的字。 “好……” 她的应声,好像某种无声的允诺。 男人的吻,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温柔,还透着几分凶气。 十指相扣,姜暖竹轻呼一声,声线带着呜咽。 丝质睡裙从床单上滑到地底,与不小心掉落的皮质项圈缠在了一起。 朦胧夜色中,是低磁哄人的声调。 恍惚间,姜暖竹想到了还没给许鹤仪看她新买的礼物。 算了,等明天吧。 …… 细纱窗帘被风吹动,泄出一地白光。 满室静瑟,夏风穿堂拂面,骨子里都透着慵懒惬意。 姜暖竹眼睫轻缠,缓缓睁开双眼,又扯着被子转身,只看见空荡一片。 倒也不意外。 这个时间点,许鹤仪应该早就在公司了。 姜暖竹忍着酸涩坐起身,就看到床头花瓶里插着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上面还沾染着晶莹的水珠。 她一愣,下意识搜寻许鹤仪的身影。 家里的花园没种这种红玫瑰,那就只能是许鹤仪从外面买来的。 刚转头,就看到许鹤仪穿着一身白衬黑裤站在门口。 “醒了?” 在家的许鹤仪没有公司那么严谨,领口扣子松了两颗,露出喉咙处的一片肌肤。 上面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红痕。 那是她昨晚失控时咬上去的。 姜暖竹眼眸透着异常的光亮,紧紧盯着许鹤仪,“我还以为你去上班了。” 一开口,姜暖竹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 迟来羞耻感缓缓上涌,在她白皙的面颊晕开点点粉意。 “今天请假了。”许鹤仪端着一杯水放在桌上,“喝点水,嗓子就不难受了。” 姜暖竹低着头端着水杯,浅浅尝了一口。 许鹤仪嗓音低磁:“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暖竹脸更红了,轻轻摇头:“还好,就是腰有点酸。” 两条腿也有点发软。 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昨晚许鹤仪很温柔耐心,并没有给姜暖竹带来太多不适。 “上午好好休息。” 姜暖竹一听这话,忽然就想到自己和简梨说了今天去舞室的。 “我得打个电话和简梨说一下。” “我已经帮你说了。” 姜暖竹一愣,“你说了?” “看时间。” 姜暖竹一看手机,已经十一点了,脸一红。 看见天这么亮,她知道有点晚了,但没想到已经十一点了。 姜暖竹有些懊恼:“我昨晚说要给你看礼物来着。” 许鹤仪似轻笑了一声:“昨晚我也收到了你的礼物。” 姜暖竹脸更红了,下意识朝着桌上瞥过去,小礼盒和皮质项圈还在。 姜暖竹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这玫瑰是你一大早买的?” “昨天路过一家花店,瞥见一束玫瑰很适合你。” 姜暖竹从花瓶拿出一枝玫瑰轻嗅,馥郁的玫瑰香气萦绕在鼻尖。 “好香呀。” “喜欢吗?” 姜暖竹抬眸看向许鹤仪,眸光清澈如琉璃,重重应声。 “喜欢。” 忽然,她莞尔一笑:“昨天是向日葵,今天是红玫瑰,你天天给我送花,要是哪天没送,我不开心了怎么办?” “那就天天送。”许鹤仪云淡风轻道。 姜暖竹眸光微怔,躲开他侵略性极强的目光:“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顿了顿姜暖竹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我大哥也说你把我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脾气大吗?”许鹤仪脸上透着几分疑惑,自问自答:“那看来是我宠的不够,还是不够大。” 他抬手把姜暖竹揽入怀里,指尖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嗓音低沉,不疾不徐。 “宠坏了,那就继续宠下去。” “宠一辈子,不就好了?” 第102章 许鹤仪,我喜欢你穿白衬衫的样子。 姜暖竹靠在他胸口,嗅着许鹤仪沉稳清冽的气息,甜意在心尖悄然蔓延,双手主动环上许鹤仪的腰身。 姜暖竹低声道出自己的小秘密:“许鹤仪,我喜欢你穿白衬衫的样子。” 许鹤仪勾唇,沉声道:“错了。” “错了?”姜暖竹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什么错了?” “称呼错了。”许鹤仪垂眸,漆黑的眼眸静静看着姜暖竹。 姜暖竹眼睫一颤,总觉得许鹤仪刻意的提醒,有些闷骚。 她低声道:“老公,你穿白衬衣的样子,很帅……”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夸奖的话,姜暖竹说出来却有点羞耻。 大概是因为她真的对白衬衫有种癖好。 心虚,所以羞耻。 许鹤仪指尖穿梭在姜暖竹发间,似乎在做着什么。 他的嗓音漫不经心落下,像是在哄小孩:“下次专门穿给你看好不好?” 下次是哪次? 是正常穿着,还是在某种特殊时刻的专属? 许鹤仪加了个专门,姜暖竹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又或者,是自己脑补太多了? 许鹤仪继续与她闲聊:“不是说前天晚上做梦梦到我了?” “老婆,你都梦到我什么了?” 许鹤仪问的慢条斯理,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坏气。 姜暖竹觉得不是她多想了。 姜暖竹:“梦见我们两个一起出去旅游,我走丢了,很慌张,到处找你。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你在我的身后。” 许鹤仪淡声问:“吓哭了?” “怎么会?”姜暖竹睨了他一眼,颇为骄傲,“我是这么容易哭的人吗?” 许鹤仪沉默片刻,意味深长道:“昨晚哭了好几回。” 姜暖竹有点恼羞成怒,拍了下许鹤仪胸口,故意凶巴巴道:“你好没?我要起床了!” 许鹤仪浅笑一声:“好了。下来看看。” 姜暖竹抬手往后面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个发髻。 她好奇的坐在梳妆台上。 镜子里的女人墨发轻挽,皓首蛾眉,眉宇间晕开一抹淡淡的媚意,眼眸明亮水润。 一枚淡绿透亮的碧荷玉簪于墨发中一点亮色,衬的姜暖竹温柔又清冷。 “这簪子……” “喜欢吗?”许鹤仪淡声询问。 “当然!” 收了几次礼物,姜暖竹已经敢大胆猜测了。 她看向镜子里的许鹤仪,声音轻软:“你亲自做的?” 许鹤仪微微颔首,“差不多。” “这次出差的地方盛产和田玉,正好有个朋友是开玉器店的,闲来无事,就学着打磨了一根簪子。” 闲来无事? 好在结婚几个月了,姜暖竹也知道许鹤仪的话不能全信。 他的工作本身就忙,没道理出差就闲下来了。 怕是专门抽空到玉器店里打磨的。 这份礼物,更贵重的是许鹤仪的心意。 姜暖竹对着镜子照了几下,忍不住又夸了几句,“真的很漂亮。不过你的手也很巧,还会挽发髻?” 姜暖竹是个手残党,当初对着视频学了无数次,都没能学会。 许鹤仪轻咳一声:“嗯,花了点时间学习。” 姜暖竹一愣,下意识看向许鹤仪的头:“你是怎么学的?” 姜暖竹能拿自己的头发尝试,许鹤仪总不可能亲身上阵? 许鹤仪面色如常道:“叫秘书给买了几个假发。” 姜暖竹眨了眨眼睛,想到那个画面,忽然就笑了起来。 最后笑倒在许鹤仪怀里。 她的眼眸像是一汪清泉内落满碎星。 笑意轻荡,碎星泛起涟漪,落在人心尖,满是星光。 许鹤仪眼眸暗沉,喉结上下滚动,俯身又吻住了温软。 夏风吹拂,姜暖竹发间的和田玉簪被取下,一头墨发铺散在雪白的床单上。 悄然的甜和蜜沿着白色的床单蔓延,在空中翻飞,落在每一个角落。 欲潮堆叠,许鹤仪眼眸泛红,克制全无。 他毫无底线的想着,如果许太太能一直笑的这么开心,就是宠坏了,那也没什么。 总归有他担着。 十二点半的时候,许鹤仪抱着姜暖竹进了浴室洗漱。 但不知道到了后面怎么失控。 浴缸的水撒了一地,连落地窗边的窗帘都湿了。 许鹤仪的白色衬衣被水浸透了半边。 一颗扣子被扯掉了,也不知道掉在哪个角落里。 姜暖竹最后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疯狂。 白天的许鹤仪,全然不似晚上的温柔绅士。 又或者昨晚他顾及着她,极尽克制温柔,今天才暴露本性? 两点半的时候,姜暖竹实在撑不住了。 又累又饿,堪比她当初为了减肥吃了半个月菜叶子。 许鹤仪才带她下楼吃饭。 “这么累?”许鹤仪云淡风轻的问着。 姜暖竹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嘴硬道:“还好。” 许鹤仪:“看来以后还是要多锻炼一下。” 姜暖竹静静看着他,眼神透着无声谴责:“我的身体素质已经算很不错的了。是你太过分了!” “是吗?那我下次温柔一点。” 许鹤仪俊眉修长,姿态沉稳:“待会我去附近药房买点药……” 姜暖竹立马怂了,“我没事。” 许鹤仪嗓音微沉,肯定道:“用得上的。” 姜暖竹脸还没红起来,又听到许鹤仪补了一句。 “就算现在用不上,以后也可能用得上。” 姜暖竹:“……” 吃完饭,姜暖竹全身发懒,又没一点睡意。 索性就把昨天买的礼物都拿出来,让许鹤仪一样一样的试。 许鹤仪也纵着她。 姜暖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西装我只买了一套,没敢多买,你穿的应该都是定制的。” 许鹤仪正在扣衬衣扣子,似笑非笑道:“所以买了六件白衬衣?” 姜暖竹脸一红,低声道:“我是看到好看的就买了。买完才想起来买了六件衬衣……” 还全都是白色的。 第103章 对你,我从来不会失望。 姜暖竹的某些癖好全都暴露了。 许鹤仪往前两步,把手上的领带递给姜暖竹:“会系吗?” 姜暖竹摇了摇头。 许鹤仪握着她的手,“我教你。” “好呀!”姜暖竹挪了挪身子,十分感兴趣。 指尖跟随着许鹤仪的手指轻挽,最后轻轻一推。 姜暖竹展颜一笑,“好了!” 许鹤仪含笑,满是耐心道:“还要再试试吗?” 姜暖竹一抬头,撞入他的眼底,灿然笑了起来。 “忽然觉得我们有点幼稚。” 许鹤仪只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 她忽然扯住许鹤仪的领带,“昨天我哥和我说了以前的事。” 许鹤仪眼眸一沉,不动声色道:“以前什么事?” “你还想瞒我?”姜暖竹嗓音温润。 她说的模棱两可,也是在故意诈许鹤仪。 但很明显,许鹤仪也不是轻易能被骗到的。 “我瞒你什么了?” 姜暖竹:“我们以前见过面。” “我知道。”许鹤仪心跳漏了一拍,故作淡然道:“不过你应该都忘了。” 这句话一出,姜暖竹莫名就有些心虚。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以前的许鹤仪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虽然偶遇了两次,但记不住也正常吧? “我确实记不太清了。”姜暖竹:“我哥说第一次去酒吧的时候我喝醉了,还是你把我送到他手上的。” 许鹤仪敛眉,淡然应声:“嗯。” “还有次我去学校找他,路上遇见暴雨,也是你当了回好心人,送我回去的。” 许鹤仪静静看着她。 姜暖竹:“……这些都是我昨天才知道的。” “现在知道也不迟。” 姜暖竹往前坐了下,靠的许鹤仪更近,压低声音询问。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也许,我在等着许太太自己发现?”许鹤仪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 “那我自己没发现,你岂不是很失望?” 许鹤仪淡声道:“对你,我从来不会失望。” 姜暖竹脸一红,松开了他的领带,靠在沙发上。 姜暖竹怀里抱着抱枕:“你悄悄告诉我,那天……你真的是路过?” 姜暖竹还记得她和许鹤仪‘第一次’见面,那杯特意送来的醒酒茶。 爷爷也说过,当初的婚约是许鹤仪亲口承认的。 他肯定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那杯醒酒茶就不可能是偶然。 醒酒茶不是偶然,那在此之前的偶遇,更是存疑。 怎么可能正好这么巧,许鹤仪刚好路过教学楼,看到了被雨淋的姜暖竹。 又正好在一个地方避雨,就顺便送了姜暖竹一趟? “不是。”许鹤仪承认的很坦然。 姜暖竹眼眸像是浸了水,通透明亮,倒映着许鹤仪的面容。 许鹤仪不疾不徐道:“我当时路过,看到你在躲雨,准备下车接你。” 谁知道姜暖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直接无视了许鹤仪。 许鹤仪只得先开腔搭话,问她是不是来找人的。 结果小丫头用完人,道了一句谢就跑了。 事后也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良心的很。 姜暖竹:“……酒吧那次呢?” 许鹤仪忽然陷入沉默。 姜暖竹眼眸一亮,直觉告诉她许鹤仪一定有什么瞒着她! 见姜暖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许鹤仪缓缓开腔。 “那次,我是打算正式和你认识的。” 姜暖竹眸光微怔,似有点点惊讶如烟花在心底炸开。 许鹤仪说的正式认识,大概是在准备十多年后,开始进入她的生活。 等时机成熟,再透露他们婚约的事情。 他做事一向沉稳周全,这样循序渐进的安排,不会让姜暖竹感到突兀,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许鹤仪:“当时想着,正式相处一点时间后,你若喜欢我,便是水到渠成。就算不喜欢,你也不会抗拒我的存在。” 如姜暖竹这么温柔善良的性格,就算当时没喜欢上许鹤仪,也会学着慢慢接受他。 许鹤仪算好了一切,独独没算到姜暖竹被一杯酒给醉倒,没认出他。 也没算到忽然跑出来的晏时把他截胡了。 一步错,步步错。 姜暖竹愣在原地,忽然悄声道:“我以后一定不贪杯了。” 如果当年的姜暖竹知道因为一杯酒错过了许鹤仪,她绝对不会去碰的! 许鹤仪嗓音低磁:“你真的,全都忘了吗?” 姜暖竹眼底有几分茫然,还是乖巧点头:“……嗯。” 被许鹤仪黑沉的眸光盯着,姜暖竹更心虚了。 许鹤仪忽然抚上姜暖竹的脸,指腹从她泛红的脸颊抚过,落在莹润小巧的红唇上。 他用指腹压了压,再侧头吻了下去。 许鹤仪这次吻的有些凶,像是要把姜暖竹吞噬,又像是要在她的骨子里烙下深深的印记。 姜暖竹被他欺负的节节败退。 心里却在想,许鹤仪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她? 当初在酒吧,也许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许鹤仪沉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不专心的人,是要被罚的。” 姜暖竹一阵颤栗,一股麻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 手臂不自觉的勾上许鹤仪的脖颈。 声音温软,还透着几分乖巧的糯意。 “那你罚吧……” 她当初确实错了。 欺负完人后,许鹤仪又拿出了他出差买的另一样礼物哄人。 一束玻璃烧制的红色格拉斯玫瑰。 玻璃制的玫瑰花瓣内有着火光跳跃,渐变的颜色如梦如幻。 在日光下折射出各种朦胧的光,美的不似人间凡品。 姜暖竹一眼就喜欢上了,“好漂亮呀!” 玻璃玫瑰的漂亮与和田玉簪的漂亮不是一种风格,更倾向于明丽梦幻的感觉。 姜暖竹欣赏着玫瑰,眉眼透着笑意。 许鹤仪只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泄出淡淡的宠溺。 欣赏了一会了,姜暖竹找了个架子,把玻璃玫瑰架在上面,专门放到练功室的落地窗边。 只要阳光一照射进来,整个格拉斯玫瑰都像是笼罩在一层七彩琉璃光内。 整个练功室都像是被点亮了一样。 聊了会天,姜暖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也算是恢复精神。 毕竟从昨晚到现在,确实挺折腾的。 见许鹤仪换了衣服要出门,姜暖竹好奇问了句:“你要去哪?” 她记得许鹤仪说今天请了一天假的。 许鹤仪:“出去丢个垃圾,顺便买点东西。” 姜暖竹嘴快的问了句:“买什么?” 许鹤仪垂下眼帘,淡然道:“药,再买点计生用品。” 第104章 你想现在要孩子? 正在看电视的姜暖竹人一呆,僵硬的转头看向许鹤仪。 “也……也不用这么急。” 大白天的,他专门跑出去买这种东西? 姜暖竹脸烧的厉害。 许鹤仪故意曲解姜暖竹的话,十分淡然的问道:“你想现在要孩子?” 姜暖竹一愣,才反应过来,许鹤仪把她说的不急着买计生用品理解为不急着避孕,先要孩子。 虽然两人没有说不要孩子,但姜暖竹总觉得现在要是怀孕,有些仓促了。 “我觉得……先不急吧。听说怀孩子前要做许多准备。” 话到这里,姜暖竹才想起昨晚两人没做措施。 不过要是真怀孕了,那只能说缘分到了。 许鹤仪微微颔首,“我也是这样想的,最近事情有点多,你要是怀孕了,我怕照顾的不周全。” 姜暖竹脸越来越红了。 不知道怎么就讨论到了怀孕的事情上来了。 她声音有点小:“我的意思是……也不急着白天去买这些东西,晚上要用的时候再去也行。” 许鹤仪眸色有点沉,淡声道:“用的时候再买,怕是来不及?” 姜暖竹:“……我说的是提前一点准备就行了。” 许鹤仪一定又理解到其他地方去了! 许鹤仪又道:“就算不急着买计生用品,也要买点药。” 姜暖竹努力保持平静:“……我觉得不用。” 许鹤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真不要?那就是不难受?” 姜暖竹对上他的双眼,顿时就明白许鹤仪的未尽之意。 她忍着脸红改口:“要……我确实有点不舒服。” 许鹤仪眼底含笑。 “我也舍不得看你疼。” 姜暖竹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大白天在客厅讨论这种事情,姜暖竹还是有点扛不住。 等许鹤仪离开,姜暖竹拿着枕头盖住脸装死。 许久才恢复平静。 刚坐起身,就收到了季然的消息。 【暖竹姐,你在家吗?】 【在。有什么事吗?】 【请你出来看一出戏。】 体内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姜暖竹就换了双鞋,裹着件披肩就出门了。 临走前又觉得自己太明显了,好像专门去看戏的一样,于是又从房间里拿了一袋垃圾出门。 嗯,她只是出门丢个垃圾而已。 刚出小花园,就听到不远处的叫骂声。 一旁凑出个脑袋:“好像在骂架。” 纪易两只眼透出兴奋的光。 姜暖竹:“……你怎么在这?” 纪易提了提手上的垃圾袋,一本正经道:“丢垃圾的。” 他一看姜暖竹,嘿了一声:“这么巧,你也来丢垃圾?” 姜暖竹沉默片刻,淡定发问:“你跑到我家门口丢垃圾?有点远了吧?” 别墅区每家门口都设有垃圾箱,纪易跑到姜暖竹家门口丢垃圾,起码多走了两百多米的距离。 纪易淡定道:“我看你家垃圾桶比较顺眼。” 姜暖竹:“……那你多看看。” “不了,我想去里面看戏。”纪易指了指姜暖竹身后。 往里走一点,应该是七号别墅了。 姜暖竹眨了眨眼,小声问道:“会不会不太安全?” 主要怕看戏时被伤及无辜。 纪易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很有经验,跟着小爷,绝对不会出岔子。” 姜暖竹信了纪易一回。 两人一本正经的往前走。 就看到一个大妈正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打骂,还一边向身边人诉苦,身边站着个沉默寡言的老男人。 旁边围不少人,都是来吃瓜看戏的。 姜暖竹:“这不是上次造谣季然的人?” 纪易点了点头,眼底泛着一抹冷光:“还有些事你不知道呢。” “什么事?”姜暖竹正要问,正好听到大妈扇了女人两耳光,又朝着身边人诉苦。 “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勾引我老公!你缺男人缺到这种地步,倒是一点都不忌口!” “骚狐狸,没男人在床上睡你你会死?” “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大妈一边扒拉女人的衣服,试图把女人扒光,一边朝着周围人哭诉。 “这两个人跑到我女儿女婿的床上胡搞,被我堵在床上,衣服都没穿!”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除了会叉开双腿勾引我老公,还会做什么?!也不知道多少男人睡过你!恶不恶心?!” “这里是高档别墅区,你当这里是鸡窝,到处发浪?!” “大家来认认人,免得日后又被这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混了进来。” 被骂的女人身材也不算瘦弱,只是被从后脑勺揪住头发,一时半会挣脱不了。 姜暖竹心里疑惑。 这不就是普通的捉奸戏码,季然为什么特意让她来看?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季然一头大波浪,黑色皮衣,红唇墨镜,身后跟着四个保镖。 气势十足,活像是来砸场子的。 姜暖竹和纪易对视了一眼。 这……怎么回事? 姜暖竹就转了个头,季然身后有个保镖上前,啪啪两声,一左一右给了大妈两个耳光。 大妈被扇的耳朵嗡嗡作响。 “你……你是谁?!” 季然红唇勾起,缓缓摘下墨镜:“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姑奶奶到底是谁。” 季然一摘下墨镜,围观的人都认出了她是四号别墅的住户。 “你什么意思?”大妈被扇的话都说的有点模糊。 “我什么意思?”季然冷笑一声:“来教训你呀!看不出来?” “你个大嘴巴,死八婆!到处造我的谣,真当我是个死人?!” 季然说完,大手一挥,“先帮我给她打一顿!” 说完从皮包里拿出一打厚厚的钱,往大妈脸上一丢。 红色大钞在空中散开,四处飞落。 季然十分嚣张:“给我悠着点,别成重伤了就行!” 第105章 陈总是不是在吃醋? 季然盯着大妈,一字一句道:“放心,我老公钱多,赔你一条命还是够的!” 大妈满脸惊恐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你这是违法的!” 几个保镖上前,手上都裹上了毛巾,气势汹汹。 “呦,你还知道违法?”季然冷笑一声:“放心,你造谣我的事我也没准备放过,迟早要在法庭见面,我也不介意先给你普普法!” 见周围人一脸戒备,季然踩着高跟鞋,慢悠悠的来回走,顺便给自己澄清一下。 “我想你们应该也都听说过点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吧?” 她这么一问,围观的人两两对视了一眼。 有人回了句:“确实有听到过点。” “我老公不过是工作忙了点,白天不在家,晚上才回来。她就造谣我是见不得光的情妇。” 季然说到生气处,走前几步给大妈踹了两脚。 “你才是情妇,你家都是情妇。” “现在你老公在外面找情妇,你家真的有情妇了,你开心了吧?” “果然是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踢完人,季然深吸一口气,恢复优雅高傲姿态。 “我已经准备和她打场官司,不过不打她这一顿,我这口气出不去!” “不过大伙也别只顾着看戏,这死女人不但造谣我,还造谣我朋友……谁知道你们当中有谁被她造谣过?” 一语激起千层浪。 围观群众互相对了对自己知道的消息。 一问才知道,大家或多或少都被这大妈给造谣过。 季然挺着胸膛来回走,高跟鞋有规律的敲击地面,背景音乐是大妈的惨叫声。 她双手抱臂,悠哉道:“大家都是正经人,自然想不到她像地沟里的老鼠又臭又恶心。她要玩不正经的,姑奶奶也玩得起!” 姜暖竹在旁边听着。 本来听季然说‘还造谣我朋友’忽然就感觉有些不妙。 她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有人低语。 “之前听她说六号别墅的男人经常出差,女主人和五号别墅的住户勾搭在一起,这怕也是造谣吧?” “谁知道呢?不过从她嘴里出来的话,估计都不能信。” 一瞬间,姜暖竹只觉得有股血往脑门冲上来。 这人竟然造谣她出轨纪易? 想到这个谣言,姜暖竹气过头了,反倒有点想笑。 不知道该夸这大妈想象力够可以,还是夸她够恶毒,非得毁了别人好好的家庭才开心。 姜暖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看向身边的纪易:“你这表情,怕是早听说了吧?” “嗯。”纪易罕见的有点冷淡,“上次你为了季小姐骂了她一顿后,这老女人就怀恨在心,到处造谣我和你不清楚。” 姜暖竹忽然也有点想上前给这大妈扇两耳光。 不过看季然带来的保镖够给力,姜暖竹也就没上前了。 纪易一身冷气忽然散去,又恢复几分吊儿郎当:“要不是季小姐先出手,怕是我也忍不住了。” 打完人,季然没急着走,打了电话报警。 “喂,110吗?我举报,南山别墅七号有人卖淫嫖娼!” 话音刚落,大妈的丈夫和被打的女人抬起头。 女人飞速爬起来,坐在大妈身上左右开弓给她扇了两耳光。 啪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女人大骂道:“你当这里是猪窝,到处撒泼哼唧!” “你看你一身肥肉,你男人宁愿花钱睡我都愿意碰你,你也好意思在这里叫!” 打完人,女人就拎着包跑了。 男人也悄悄溜走了,完全没管大妈。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完戏,有些散场离开,有些还等着警察来继续看下一场。 季然离开的时候顺便把姜暖竹给带走了。 姜暖竹好奇的看向她身后的保镖:“这是你雇的?” “不是,陈斯沂的。”季然随口道:“我特意向他借了两个人。” 姜暖竹一愣,“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打人,会不会有其他影响?” “不会!”季然十分自信:“我特意咨询过律师,保镖下手有把握,顶多轻微伤。大不了就多赔点钱。” 反正陈斯沂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我的意思是……陈总没意见?” “他敢有什么意见?”季然提起陈斯沂,胸腔总是有股莫名的怒气在穿梭。 “我被人造谣,他也占一半责任。全天下就他一个人工作忙?从结婚后每天早上六点走,晚上十二点回来,搞得别人都以为我是个寡妇。” 姜暖竹轻咳了一声,没接话。 纪易凑过来:“怎么想起今天报仇雪耻了?” “就算要打人,我也得把证据收集全了。人证物证俱在,确定是她做的,我才动手的。”季然淡定道:“我从来不冤枉人的。” “这习惯好。”纪易随口夸道。 刚走了两步,忽然觉得有道寒意从后背渗透。 他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陈斯沂。 男人身材高大,气质冷硬,一袭黑色风衣,里面穿着黑衣黑裤,十分具有压迫感。 纪易悄悄挪到了姜暖竹身边。 “陈总是不是在吃醋?” 姜暖竹低声道:“可能是。” 上次陈斯沂还吃她和傅青隐的醋呢。 季然看到陈斯沂,脸上有点惊讶:“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陈斯沂冷淡道:“回来看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他这话说出来,听不出一点关心的感觉,反倒有几分挑衅和嘲讽。 一生要强的季然当即咬牙。 “谁敢欺负我?!你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吧?” 陈斯沂:“……你要是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 季然忽然就被气到了,胸口剧烈起伏,凶巴巴的盯着陈斯沂。 千言万语,最后骂出两个字:“渣男!” 从陈斯沂身边走过时,季然还特意撞了他手臂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106章 许鹤仪由淡到浓的爱 姜暖竹和纪易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纪易:“见到陈总,我可算知道钢铁直男是什么样子了。” 姜暖竹也一脸无奈,温声道:“陈总是担心季然被人欺负的吗?” 陈斯沂不想理纪易,但还是给姜暖竹几分面子的。 他淡淡的应一声:“嗯。” 姜暖竹委婉道:“我觉得你可以适当换一个说话方式。” 陈斯沂抬眼,略显锋利的视线落在姜暖竹身上。 “说。” 姜暖竹:“……你可以直接说你担心她。” “麻烦。” 姜暖竹忽然有种面对晏时的无力感,语气就没那么温柔了。 “陈总说话倒是不麻烦,就是句句在刺激季然,总是弄巧成拙。” 陈斯沂语气淡然:“我刺激她?不是她莫名其妙生气,还骂我渣男吗?” 他都没反驳。 因为上次反驳了一句,被骂的更惨。 直接从渣男变成了变态。 姜暖竹:“你要是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 姜暖竹把陈斯沂的渣男话语用在了他身上。 陈斯沂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丢下这句话,姜暖竹就朝着大门走去。 刚走两步,就听到许鹤仪的嗓音:“怎么在外面?” 姜暖竹一转身,脸上露出惊喜:“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许鹤仪走近,大掌亲昵的揽住姜暖竹的腰身,淡然道:“怕你在家等太久了。” “没等多久。”姜暖竹凑近许鹤仪,悄声道:“刚刚顺便看了场戏?” 许鹤仪眉梢微动,没急着问她看什么戏。 “好看吗?” “还不错,季然还挺帅的。” “季小姐?” “等回家我再告诉你。” 两人一问一答,轻声中透着笑语,走进了小花园里。 陈斯沂黑沉的眼眸静静盯着两人的背影,好像有点懂了,又好像不太懂。 晚上,许鹤仪从书房加班出来准备休息,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陈斯沂:【你怎么让姜暖竹态度对你这么温柔的?】 许鹤仪:“?” 【我老婆对我温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陈斯沂回答的一板一眼:【不正常。】 许鹤仪觉得陈斯沂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回答的有些敷衍。 【可能是性格不同吧。】 陈斯沂没头没脑的回复了一句。 【她以前不这样的。】 许鹤仪一眼就看出陈斯沂说的她指的是季然。 虽然有点奇怪陈斯沂忽然和自己讨论夫妻关系的事情,许鹤仪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句。 【那季小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 【这不就是原因?】 回完这句话,许鹤仪就关了手机,从桌子上把买好的药膏带出去。 下午的时候怕姜暖竹害羞,许鹤仪一直没提这东西。 回到主卧,姜暖竹正在刷平板研究舞蹈。 许鹤仪把药膏放在床头柜上:“东西放在这,记得用。” 姜暖竹侧头,“这是什么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等看清上面的字,脸颊顿时染上绯红,像是被烫了手一样把东西丢回桌子上。 许鹤仪正慢条斯理的解着衬衣扣子,体贴道:“你要是不方便上药,等我洗完澡再来帮你?” “我觉得……我好像好很多了,用不着上药了。” 许鹤仪眸色一沉,嗓音有点哑:“好很多了?” 姜暖竹浑身一紧,“没!我用!” 许鹤仪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等许鹤仪去洗澡了,姜暖竹才想起昨晚的小盒子和皮质项圈。 这两样东西都是危险的存在,她得赶紧毁尸灭迹。 姜暖竹掀开被子悄悄下床。 最后在许鹤仪那边的床头柜里找到了。 她顺手把破烂的快递外壳给拆了,就看到里面两条少得可怜的布条。 这套比简梨当初特意送的布料还少,还妖娆。 只不过质量远远比不上那一套。 正好此时传来开门声,姜暖竹有点慌,随手就往床头某个角落里塞了进去。 又把皮质项圈放回原地,迅速回到床上。 许鹤仪单手擦着头发,瞥到姜暖竹面颊透着股淡红,到底有点心疼她。 “今天就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姜暖竹认真点了点头:“嗯。” 刚准备放手机,就收到了季然的消息。 姜暖竹看完消息,颇为惊奇:“老公,季然说陈斯沂要请我们吃饭?” “请我们?” “对。说是谢我上次告诉他季然被造谣的事情。” 许鹤仪沉吟片刻,说了下在书房看到的消息。 姜暖竹眼眸明亮,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你说陈总是不是要向你学习哄老婆的技巧?” “没有技巧。” 许鹤仪放好帕子,走到床头帮姜暖竹把灯关了。 “没有技巧?”姜暖竹对他的回复还挺感兴趣的,“那你是天生会哄人?” 许鹤仪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对一个人好,只看是不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夜色朦胧,头顶的大掌温热厚重。 姜暖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温润清风包裹,骨子里都透着惬意和甜暖。 另一边的灯盏也暗了下来。 许鹤仪沉稳的气息在夜色中悄然靠近。 姜暖竹一滚,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身,悄声问道:“老公,所以……你把我放在心上?” 许鹤仪揽着怀中的人,低头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嗓音低醇磁性。 “一直都是。” 黑夜间,姜暖竹的面颊怦然间被热意覆盖。 除了季然,三个人都是有工作的。 于是吃饭就约在周末。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去上班。 姜暖竹刚到公司,忽然楼下有快递小哥过来送东西。 她当时正在大厅和简梨几个说笑。 “请问是许太太吗?” 姜暖竹听到这个称呼,面颊一红,顿时就猜到了是许鹤仪送的。 “你好,我是。” 快递小哥小心的送上一束玫瑰,“您好,请签收一下。” 是一束格拉斯玫瑰。 姜暖竹看到后还有点惊讶。 她就是昨晚在舞室训练完,随口感慨了一句。 ‘不知道真正的格拉斯玫瑰是什么样子的?’ 没想到许鹤仪就记住了,还一大清早给她送了花。 新鲜的格拉斯玫瑰和玻璃烧纸的玫瑰又是一种不一般的美。 透着勃勃生机和馥郁芳香,好似由浅到浓的爱意。 姜暖竹看到花,眼角眉梢透着淡淡的喜色。 她迅速签好字,把单子递给快递小哥:“谢谢了。” 简梨在一旁叉腰转圈:“啧啧,这是格拉斯玫瑰,据说只有五月开花,这已经到六月份了,能弄到也很不容易了。” 第107章 老板娘又来送温暖了 季然今早有节课,正好在门口听到几人说话。 她笑眯眯走进来:“许总一大清早给送来,怕不是连夜空运过来的……礼重情义更重。” 旁边的温迎夸张道:“这狗粮,是要把我们撑死?!” 姜暖竹无奈的笑着:“看在你们老板娘的份上,今天我请喝奶茶,随便点。” 温迎嗷了一声:“又要长胖了!” 简梨跟着喊:“老板娘万岁!” 姜暖竹轻笑:“……给我正经点!” 刚说完,门口忽然又来了个外卖小哥。 “您好,请问是许太太吗?” 姜暖竹微微颔首,经历过一次,已经十分淡定了。 “麻烦签收一下。” 说着,又来了个外卖小哥,问的是同样的话。 两人都拎着一大盒东西进来。 温迎和简梨围过去看了看。 姜暖竹好奇问道:“这里都是什么?” “清茶斋的糕点和中式奶茶,一共十三杯奶茶,十盒糕点。请对一下数。” 刚说完,温迎张大嘴,“是市中心那个清茶斋吗?听说去它家店起码要消费三千万才能成为初级会员。” “它家糕点特别好吃,但喜欢搞会员限量,只送不卖,每天只有二十份,我只跟着我小舅舅蹭过一回。” 简梨好奇看着面前的奶茶:“不过她家不是专门卖茶的吗?怎么还会有奶茶这东西?!” 姜暖竹:“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家可以先尝尝。” “是最近推出的,本来是为了给去饮茶的太太们休闲品尝的,因为味道好,十分受欢迎。”季然笑着解释,说着有点疑惑:“不过它家不送外卖呀?” 她的视线落在姜暖竹身上,笑的意味深长:“还是许总有本事。” 姜暖竹让大家把奶茶分了。 发现还多出一杯,她递给季然。 季然有点受宠若惊:“还有我的份?” “肯定呀。”姜暖竹温笑道:“他知道我舞室只有十一个老师,加上我也才十二个人。大概是我昨天和他说了你在舞室上课的事情。” 许鹤仪向来细心周到,不可能少买的。 季然接过奶茶,忍不住有些羡慕,“许总可真贴心。” 姜暖竹也想安慰季然两声,但对陈斯沂的一根筋确实没法子。 十盒糕点拆开后发现没有一个一样的,都是很有巧思的中式糕点,又精致又好吃。 季然这个富婆还偶尔科普一下糕点的艰难制作过程。 蹭了一顿茶点,季然习惯性的拍照发朋友圈。 忍不住配了文。 ——同样是男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姜暖竹看到她的朋友圈,“你发这样的话,陈总看了不会生气?” “气死他算了!”季然赌气道。 一想到昨天他说了那些渣男语录,事后又若无其事的压着她折腾,完全把白天的事情抛在脑后。 她一提,他又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季然有时候真的怀疑,陈斯沂这狗东西配有老婆吗? 刚开完会的陈斯沂收到助理提醒,打开手机一看。 “你在哪?” “关你什么事?” 对于季然出口就刺人,陈斯沂已经习惯了,还十分淡定的无视了。 “你刚刚的朋友圈是在内涵我?” 季然也很坦诚:“就是在内涵你。你竟然能看懂?” 陈斯沂:“……你想吃糕点直接说就是,我还缺你一点吃的?” 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 陈斯沂刚说完,季然已经把电话挂断,顺便把人拉黑了。 陈斯沂拿着手机看了眼秘书。 秘书被他扫到,立马低下头,装作不知道。 陈斯沂:“去查一下季然吃的东西是谁买的。” 他倒想知道,他和外面的野男人差距大在哪里了? 秘书:“是。” 季然不知道陈斯沂属于男人的自尊心被刺激到了,正在满天下找‘罪魁祸首’。 她只上了上午一节课。 中午就约姜暖竹一起吃饭。 正好姜暖竹也不想回家吃饭了,就答应了一起。 吃饭时,季然告诉姜暖竹:“我已经把那个造谣的大妈告上法庭了,过两天就开庭。” “那挺好的。”姜暖竹只是有点担心:“就是你让保镖打人的事情,不会被讹诈吧?” “不会,她不敢!”季然大手一抬,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见姜暖竹半信半疑,她凑过去:“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姜暖竹有些疑惑。 季然透露悄声透露:“陈斯沂说的。大妈的女婿是豆蔻美容集团的副总,最近被卫生健康部调查,暂停营业了。” “然后?”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姜暖竹摇了摇头。 季然眼底透出淡淡的羡慕:“许总可真心疼你。” 姜暖竹颇为惊讶:“你说是许鹤仪做的?” “陈斯沂是这么说的。”季然努了努嘴,“他这种事一般不撒谎的。” 姜暖竹有些惊讶,“他完全没和我透露过一点。” “肯定是因为那大妈造谣你和纪易。”季然捧着下巴,“所以说许总这才是真男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打蛇七寸,霸道护妻,我有点磕你们两个的。” 姜暖竹无奈笑着:“陈总不也挺好?你带保镖上门打人,他二话没说就把人给你了。又在第一时间赶来看你,生怕你被人欺负了。” “哼。”季然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把人给我,不过是怕我闹大了丢他的面子,第一时间赶来也是看我的笑话。” “你真觉得是这样?”姜暖竹声音温润的询问。 季然顿时不说话了。 陈斯沂的关心她不是看不出,所以说不出违心话。 “每次和他说话说不了两句,人就要被气死了。” 季然委屈道:“我以前从来不发脾气的,自从和陈斯沂结婚,我觉得我快成一个暴躁狂了。明明是一件好事,到他嘴里就成了冷嘲热讽,还一副我不识好歹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和他争辩……” 结果陈斯沂从来不争辩,只冷眼看着她一点点变暴躁。 季然每次都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演独角戏,演到最后越来越累了。 季然才会对陈斯沂脾气越来越差的。 姜暖竹:“虽然我和陈总不熟,但通过这次见面……陈总确实有点不太会说话。” 听听那说的什么话? ‘你要是这样认为的话,那就算是吧?’ 妥妥的渣男语录。 本来是关心人的事,这句话一出,顿时就让人火冒三丈。 第108章 夫妻吵架 聊了会,季然回去了,姜暖竹就回了舞室。 刚到,就听到简梨兴奋道:“老板,你快来,老板娘又来送温暖了。” 姜暖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上演一个平地摔。 她赶紧上前捂住简梨的嘴,“你再胡说八道,这次江城集训你过去。” 简梨立马改口,兴致勃勃道:“许总又给我们送下午茶来了,不过这量也太多了吧,怕是能够我们整个舞室的学生和老师一起吃了。” 姜暖竹疑惑的走近:“不太可能……” 看到摆满前台桌子和沙发上的奶茶和小蛋糕,姜暖竹顿时沉默了。 简梨说的还真没错,这次送的量几乎够老师学生一起吃了。 温迎在旁边比手指:“奶茶起码得有一百杯!那边外面小哥还在搬东西呢。” 姜暖竹看了会,觉得这么豪横粗暴的送礼方式,实在是不符合许鹤仪的性格。 姜暖竹就上去问送东西的小哥:“您好,请问这是谁订的奶茶?” “不知道,只说送给陈太太的。” “陈太太?”有个舞室老师疑惑道:“我们这里好像没有姓陈的老师?” 温迎瞪大眼睛,用手肘戳了下她。 “季富婆老公姓陈。” 季然有钱有颜,出手大方,性格开朗,在舞室混了一段时间,得了个季富婆的称号。 姜暖竹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捂脸。 季然得知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会开心还是会原地爆炸。 应该会开心吧? 姜暖竹把消息发给季然,季然刚开车到一家美容会所。 她每次跳完舞都会来这里按摩放松一下。 看到姜暖竹发来的消息,季然顿时成了黑人问号表情包。 “他疯狂了吗?我人都不在那,他买这么多奶茶过去干什么?” 看到大厅摆满奶茶的照片,季然陷入久久的沉默。 “暖竹姐,你们把东西吃了吧,忘记今天的事。” 不然季然觉得她会被气死。 季然到了美容院,左想右想心里那口气消不下去,她当即穿上衣服开车直奔陈斯沂公司。 一把推开大门,季然瞥了眼正在汇报的秘书。 “你先出去。” 秘书早有了经验,二话不说拎东西走人,临走前还顺带帮季然把门带上。 季然把包丢在陈斯沂办公桌上,“陈斯沂,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斯沂眉头都没动一下,言简意赅道:“说事情!” “是你给竹尚舞室定了百多杯奶茶?” 陈斯沂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是我。不过我没说点多少。” 只是让秘书点的比许鹤仪买的多十倍。 “你什么意思?”季然真诚发问。 陈斯沂嗓音微冷:“不是你嫌弃我没别的男人贴心?我这不是向别人学习?” 季然有些无语:“不是,你就算送东西,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生怕天底下的人不知道你送了东西? 最主要是,她只是舞室一个小学员,忽然给全舞室的人送下午茶……人家都不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有个词叫社死吗? 大概就是你刚去学校上了两天学,你爸或者你妈就请全校同学吃饭的感觉。 “你不是做什么事都喜欢让别人知道?” 季然:“?” “发朋友圈。”陈斯沂淡定暗示:“我看别人这种时候都会发朋友圈秀恩爱。” “这能一样吗?”季然一点没get到陈斯沂的暗示。 “不就是一样?”陈斯沂板着一张冷脸,十分淡定开腔:“我没送东西,你说我和别的男人有差距,不满意。我现在送了,你还不满意?” 季然要被气的吐血,“行吧,你开心就好!” 陈斯沂不开心了,眼底透着寒意:“许鹤仪这样做就是好,我做就是差?季然,你这是不是叫双标?” 以前季然老爱用双标这个词骂陈斯沂,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陈斯沂骂在她身上。 季然试图和陈斯沂解释:“第一,人许总老婆是舞室老板,请吃东西名正言顺。我一个小学员课没上两天,就请大家一起吃东西,干什么?当显眼包吗?” “第二,人家许总做事有分寸,贴心周到,不会像你一样,像是要拿奶茶蛋糕砸死人一样。” 当谁是傻子,看不出陈斯沂较劲的意思? 也就姜暖竹大方,一句话没说,还好声好气的安慰。 更重要的是,陈斯沂连她在没在舞室上课都懒得调查一下,直接让人把东西送了过去。 对比起许鹤仪连舞室的老师人数都记得一清二楚,还顺带上了她这个姜暖竹的‘新朋友’。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其实最令季然难受的还是最后一个原因。 陈斯沂好像在关心她,但连她在不在舞室上课都不知道,好像只是单纯为了赌一口气。 这种好,像是裹着沙子的糖,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膈的嗓子生疼。 陈斯沂却听不进去那么多了。 他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季然夸许鹤仪,嫌弃自己比不上许鹤仪的话。 陈斯沂沉声道:“季然,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 季然:“我当然知道!但凡你不是我的丈夫,我都不会这么生气!” 她说完,转身就走。 陈斯沂一脚踹开椅子,几步把人拽住。 男人咬牙道:“把事情说清楚,我又哪里不对了?!” 这是上次陈斯沂和许鹤仪聊天结束后,思索良久得出的答案。 以后不管怎么吵架,起码先弄清楚原因。 季然瞪大眼睛看着他,“合着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陈斯沂:“……我听进去了。” 季然冷笑:“只是不接受而已。” 她简直不要太了解他。 陈斯沂理直气壮道:“我为什么要接受?” “别人有的,我都给你准备了。我好心好意给你撑场子,现在还无缘无故被骂,我都没生气,还要反思自己做得不对?” 季然忽然觉得好累,不自觉脱口而出。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说完,她和陈斯沂同时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