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有声》 第一章 世界并不欢迎这个孩子 S市有条很出名的巷子叫艳语，巷子里的夜晚总是热闹极了，灯红酒绿劲歌热舞。巷子里酒吧的数量很多，该怎么形容呢，这些酒吧要是全部开始营业，光是那些霓虹灯光就能迷的人找不到出口。 奇怪的是艳语里的任何一家酒吧，酒水都极为便宜，仿佛只是赚个本钱。也有客人曾经问过那些老板，老板们大多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偶尔一两个回答也是，“薄利多销，薄利多销。” 艳语的营业时间也和大多酒吧不同，别的酒吧大多会营业到凌晨只为多揽些客。艳语却在十点半统一闭门关店。因为艳语的目标从来不是在酒吧喝酒的年轻人。 “唔！”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此刻岔开双腿在狭小的卫生间咬着毛巾痛苦的生产。母亲子宫里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女人脸颊落下，这是她生下的第二个孩子了，同样，她不爱这个孩子，也不恨他，仅仅是生气他出生的时间点会耽误她的生意。她是艳语的小姐。 孩子出生了，在卫生间的厕所里，浑身青紫，没有哭声，或许是哭了，但是不能算上是哭，这个孩子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全然听不到声音。卫生间很小很冷，他急切的抓着空气，他抓不到妈妈的手，抓不到温暖，他只是被黑色垃圾袋包裹着放在了垃圾箱上等着人处理，唯一安慰的大概是新生儿眼睛睁不开，他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 “妍妍，我可等你好久了啊。”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笑容可掬的坐在酒吧从不对普通人开放的房间沙发上。阮安妍看着男人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就熟练的坐到了男人的腿上。阮安妍的身体仍然带有强烈的不适感，就连她路过卫生间镜子时都被自己生产完的脸色吓了一跳，病态的白，连嘴唇也是如此，她只能靠浓妆掩盖。至于那个孩子，已经和她没关系了。房间内灯光暧昧，弥漫着情欲和堕落的味道。 艳语和它的名字一样，做的是充斥淫词艳语的皮肉生意。目标客人们无疑是各行各业的翘楚，亦或说人渣。在艳语，钱是唯一的通行证。没人在意你是谁，你带了足够的钱，你就是这里的统治者。 阮安妍和这里的其他姑娘一样，年轻漂亮，家里穷。起初她曾经也妄想靠双手闯出一片天的，但是仅仅几张病危通知书就困住了她。几张纸怎么能困住一只心向蓝天的雏鹰，可是这不是几张纸，这是千斤坠。后来艳语其中一个酒吧老板和她说，“来这吧，我可以帮你。” 起初她痛哭流涕，生不如死，后来，她家的户口本上剩下的只有阮安妍一个名字，她开始笑脸相迎所有客户，遵循着艳语一切规则，她不再是阮安妍，她是妍妍，仅仅是艳语的妍妍。 卫生间的婴儿哭不出声，感知不到外界，他本该和他的可能是哥哥也可能是姐姐一样被闷死或者冻死。好在新来的保洁发现了垃圾袋里的动静，用旧床单把孩子包起来送到了福利院。 并不是什么条件好的福利院，是个已经很旧很老的福利院，好在院长人不坏，接收了这个孩子。或许她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毕竟，福利院离艳语并不远。 他出生时是个冬天，似乎，这个世界也不欢迎这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第二章 简默是小幸运星 被接收的的孩子是先天性聋哑对于福利院是个不小的负担，福利院接收的本就是各种各样或许是被抛弃或许是父母双亡无人接手的孩子们，这个孩子和其他孩子一样，但是又不一样，他太小了，被送到院长手里时，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 后来院长看见这个孩子怎么哄都张着嘴却无论如何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把孩子放在床上，去叫这个孩子，没有反应，和刚才一样，他听不见，他也发不出声音，他还那么小。房间里的暖黄灯光下小婴儿安静的睡下了，院长的心渐渐凉了，她坐在婴儿的床边，浑浊的双眼里慢慢透出悲伤，“孩子，你该怎么办呢？”福利院维持着所有人的日常便已是举步维艰，更别提院里早有好几个和他一样身体有残疾需要治的孩子。 她是院长，她想救所有孩子，可她做不到。 婴儿满月时恰好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院长抱着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不由得笑起来，虽然知道怀里的孩子听不见，仍旧絮絮叨叨的和他说了很多，“小默，院长奶奶今年六十了，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是幼儿园老师，那时候奶奶身体可好了，经常带着小朋友们玩游戏，他们也都喜欢奶奶。”小默，奶奶真希望你们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院长毕竟年纪大了，说了一会，累了索性停下来抱着简默晒太阳。 院长不知道简默的父母是谁，也没什么精力去找，直接让他跟着她姓，简是他和院长的故事，默是是他自己的故事。 简默已经会睁眼了，想来是上天关了他的一扇门，又为他开了一扇窗。简默的那双眼睛极为漂亮。也不知是随了父亲还是母亲。 简默不会说话就抓着院长的一根手指，安心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如今的简默不再是呼吸微弱似乎随时都会被死神接走的模样。他有家了。 院子里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他们对简默充满疑问，这个小孩子长的这么可爱也会被抛弃吗？如今他们并不知道简默是先天性聋哑，大多对他也是好奇和羡慕，因为这个最小的孩子获得了院长的全部关注。 “好了好了，孩子们，你们去吃饭吧，院长奶奶还想晒会太阳。”院长摆摆手叫孩子们去洗手准备到食堂吃饭。 食堂今天菜还不错，番茄炒蛋，清炒菠菜还有个紫菜蛋花汤。福利院最困难的时候，她和孩子们吃了两个月的白菜萝卜。她年纪大了没事，孩子们受了不少罪。都是她这个院长当的不好啊，还好现在他们福利院补贴批下来了，能给孩子们吃上荤菜。 “奶奶！奶奶！”年轻女孩从门口小跑着向院长报喜，“小默的耳朵有办法了！”女孩的脸红扑扑的，不停大口喘着气，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有个好心人给小默捐了一笔钱足够他看病后续配助听器了！” “小然辛苦了，好好喘口气，对了，好心人没留下名字地址吗？”院长眉梢都带着喜意。“小默是幸运星啊。”院长低头贴贴简默的额头。 “没有，是个匿名的好心人。只说这钱给小默看病，给了不少。”陆然是院长以前带的孩子，现在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还是时常来福利院帮忙，算的上福利院副院长，院长因为年纪大办不了的事都是她在跑。 “小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陆然戳戳简默的脸，简默也不哭，就乖乖的看着她，乖巧的像个小软糖。 “奶奶，小默说话谁来教呢，再长大一些还要送去上学。”陆然提了一个不仅是简默需要面对的问题，上学。 第三章 春天已经到了 小孩子总是见风长的，仅仅几个月简默就已经爬的很利索了，不过福利院不大，他只能在自己的小床上爬，但他仍然乐此不疲。总是笑眯眯的从床头爬到床尾，再从床尾爬到床头，这时候就会有不少孩子盯着这个可怜的小弟弟看。 “哇，小默爬的好快！”扎着马尾的小姑娘趴在简默的床边夸赞，虽然简默听不到，可是善意是可以被感受到的。他用头蹭蹭小女孩的手。 “切，不就爬两下，这也要夸。”路忍翻了个白眼。他今年九岁了，他是两岁那年来到福利院的，那时候他已经有了记忆，他的爸爸妈妈都死了，送他来的是警察叔叔，警察叔叔牵着他的手，把他交给了院长奶奶。后来渐渐长大，他不让任何人抱，因为他知道被警察叔叔牵住的时候他就要懂事了。 可是看见如今床上的简默的笑脸，他还那么小，却被所有人喜欢，复杂的情绪在男孩的心里蔓延。简默看见路忍朝他张嘴啊啊着，路忍来不及思考就恶狠狠的说着，“怪不得名字要带默，就是个哑巴。” 小女孩也就是林粒撅个嘴，毫不客气反驳，“小默这是天生的，又不是他想要当哑巴，我听院长奶奶和陆然姐姐说已经有好心人给小默捐款了。”林粒眉眼弯弯真心为简默高兴，“他很快就可以听见声音可以说话了。” 简默能感受到面前的大哥哥并不喜欢他，但他还是朝他张开手，他觉得只要抱抱他，就会不再不高兴了。每次院长奶奶抱着他都是一副笑脸，可能抱着他会有快乐魔法。路忍看着简默，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用那双眼睛看着他，等着他来抱，很新奇的感觉，就好像他又被人注意到了，对方却还是个比他小很多的孩子。 或许是出于小男孩的别扭，路忍没有抱他，嘴里小声嘟囔着，“小哑巴还怪可爱的。” 房间里放了很多院长和副院长从外面带回来的绿植，不是什么值钱的品种，有些还是叫不出名的野花野草，一盆一盆的放在房间里却不由得让人心生暖意。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些绿植，把它们照顾的很好。如今不少都开了花，花花绿绿的一片，看来春天真的到了。 院长奶奶走到房间里时就看见孩子们已经睡下了，还有几个似乎做了什么好梦，嘴角微微上扬着。她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又走到简默的床前，简默还没睡，还在自娱自乐的玩着自己的手指。院长给他盖好被子对他歪头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手背贴着脸颊的睡觉动作。 简默看懂了对院长乖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陆然这时也走到院长身边，“奶奶，等过两天我有空我就带小默去做听力筛查，这样他也能早点治，也能早点说话。” 院长什么也没说，轻轻拍了拍陆然的手。如果可以的话，院长希望陆然可以接手福利院，她的身体也撑不了太久了，她知道她说的话陆然肯定会同意，可是这对陆然不公平，走一步看一步吧。起码现在有条件可以先治小默的耳朵。 陆然对简默的耳朵很上心，第三天就带着他上了S市很有名的耳鼻喉科医院。 上车的时候陆然看见街边有个漂亮女人，天还没暖和起来，她身上却是一条单薄的长裙。离得远，陆然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唯独简默似有所感看了女人一眼。 第四章 他平安长大了 阮安妍也看到了简默，简默和刚出生时的模样相差很大，不过血缘不就是如此神奇的吗，一眼，阮安妍认出来了简默。她没有和他相认，反而低着头快步离开，裙角飞扬。 确认再也看不到后，阮安妍松了一口气。她的孩子长大了，平平安安长大了。阮安妍在路上慢慢走着，泪珠一颗颗没入地面无影无踪。她不是没想过和简默的相遇，她以为她看到时会害怕会气愤，不是的，真正看到时，她的脑海里只有珍宝失而复得的喜悦。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福利院的孩子总比一个小姐的孩子好听。她刚刚听到了他的名字，简默，是个好名字。今天天气不错，阮安妍暖暖的。 另一边，陆然已经带着简默到了医生面前。医生看着简默的报告不发一语，半晌，“孩子的声带没问题，就是耳朵需要治，配助听器。”陆然放下心，给医生鞠了一躬，“医生麻烦了，这个孩子还小，请您一定帮帮他。”简默不知道身旁的姐姐在做什么，但还是像模像样的学着陆然给医生鞠躬，不过只是在陆然怀里弯腰，逗的医生直笑，医生揉揉简默的头，向他拍拍胸口，又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自己会帮他的。 简默还没学手语，但是他看懂了医生的意思，白净的小团子一本正经的竖了一个大拇指回应医生。陆然忍不住亲了亲简默的脸颊留下一个夸张的红唇印，简默的小脸滚烫耳尖红的滴血。“哈哈哈哈，我们小默害羞了。”于是简默就红着脸顶着这个张扬的口红印回了福利院。 “小默回来啦，怎么把头埋在然姐姐脖子那里。”即使简默听不见，院长还是经常和小默说话。“奶奶别提了，小默现在是害羞了。”陆然把简默抱到院长怀里，口红印就大喇喇的露了出来。 “咚”，“咚”，“咚”，有人在拍福利院的大门。陆然开了门，是一个满头汗的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穿了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棉衣，“姐姐给你，这是弟弟刚刚不小心落下的。”男孩的小手里是一张鹅黄的口手巾。陆然接过了口水巾，对男孩道了谢。男孩挠挠头，只说“助人为乐是美德。” 院长也抱着简默过来了，简默好奇的盯着这个陌生的哥哥，皇甫冠羽也看着口水巾的主人，不自觉的说，“弟弟真可爱。”陆然怕院长抱久了累着就接过了简默，“小默，小哥哥在夸你。”陆然对皇甫冠羽解释，“小默先天性聋哑，所以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皇甫冠羽点点头还是认真的看着简默，可能缘分就是很神奇的一件事，多年以后皇甫冠羽依旧可以回味感慨今天的这一幕，穿着一件红色小棉袄模样精致的小孩乖乖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好奇。 院长看出了眼前男孩生活的窘迫，过长不怎么打理的头发，不合适的衣服，布满老茧的手。院长叹了口气问男孩，“孩子，你住哪啊？你的爸爸妈妈呢？”皇甫冠羽低下头，“我，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的名字也是捡到我的爷爷给我取的，爷爷他，前两年走了，我就一个人住，住在桥洞下。”男孩声音越发小，说完陷入了沉默。 院长伸出一双饱经沧桑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是和蔼的笑，“孩子，愿不愿意到这来和奶奶还有别的孩子们一起住啊？” 第五章 谢谢你，小幸运星 皇甫冠羽猛的抬起头看着老院长，一张瘦削的小脸上满是惊喜，“奶奶，我愿意，我愿意的，我年纪不小了，可以做很多事。”陆然在一旁笑，“再大能多大啊，小孩子就别逞能了，我们这比你大的哥哥姐姐也有好几个。”，皇甫冠羽沉默不语，院长看出他的心中所想，“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和其他大孩子们一起给我们这扫扫落叶或者给绿植浇浇水好不好。” 院长点点简默的鼻头，“或者你帮小默洗他的奶瓶和小碗。小默可是个小幸运星呢，希望你也可以很幸运。”陆然怀里的简默抓住了院长的手指，是他的一个小习惯，这样让他安心。皇甫冠羽点点头，“奶奶，我愿意。”院长笑笑，也摸摸他的头，那好孩子，现在可以告诉奶奶你的名字吗” 皇甫冠羽自豪的说，“奶奶，我叫皇甫冠羽。”“嗯，看来你爷爷给你取了个好名字。”院长牵住了皇甫冠羽的手，“小羽，奶奶带你参观参观我们的福利院好不好？”皇甫冠羽感受着手里的粗糙和温暖，奶奶有和爷爷一样的温暖。“好。” 爷爷，福利院奶奶把我留下了，还有漂亮姐姐和可爱的弟弟，我以后还会有更多朋友，我好想你，爷爷。 福利院主要就是一个大院子给孩子们玩耍还有个老旧的秋千不过已经没孩子去玩了。随后就是一个小食堂和孩子们睡觉的宿舍，院长的房间就紧挨着孩子们，既可以办公也可以睡觉。简默还小，就搬了一张小床放在宿舍里。晚上，院长就给孩子们守夜，待到东方破晓，院长再走回自己的房间小憩一会，有时陆然休假就会帮忙守夜，日子竟这么一天天过下来了。 简默开始学走路了，他很喜欢学走路的这个活动。哥哥姐姐和院长会在终点等着他，有的会给他鼓掌有的会给他竖个大拇指，院长每次都会稳稳的接住他，和他说，小默真棒。简默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所有人都在为他高兴。 皇甫冠羽格外喜欢这个和他有缘的弟弟，对他的事总是亲力亲为，自从他来之后，简默的吃饭睡觉都是他在带，碗筷口水巾也都是他在洗。陆然夸他是个合格的好哥哥。别的孩子们也都围过来帮皇甫冠羽想听陆然夸夸，陆然也有耐心，就这么一个个夸过去，简默就在一旁给大家鼓掌。 可能是曾经的经历导致的，皇甫冠羽在福利院和大家相处话不多，大多是腼腆的笑笑。别扭的路忍偶尔会去帮皇甫冠羽，尽管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路忍自认为自己是整个福利院最可靠的男生自然要帮帮这个新来的朋友，当然帮忙时逗逗简默肯定也是必须的。别扭的小男孩还是很喜欢小弟弟的，何况小弟弟很可爱也很乖。林粒没少笑路忍是全天下最嘴硬的男生。 皇甫冠羽喜欢那个老旧秋千，就自己找毛巾重新擦干净想坐，陆然怕秋千出问题，索性叫她男朋友，一个高大男人给秋千重新加固刷漆，看简默一双眼睛没离开过秋千，陆然索性又让男友在上面安了一个可拆卸的小篮子让简默也能体验这个秋千。 皇甫冠羽不急着坐，反而先把简默放在小篮子里，慢慢推着他荡起来，幅度不大，可以感受到风在轻抚脸颊。 春光明媚，皇甫冠羽看着秋千上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孩，对他说，“谢谢你，小幸运星。” 第六章 他是他们最喜欢的宝宝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私密的房间响起，“阮安妍，别忘了，你能有现在是因为谁！”酒吧经理恶狠狠的对瘫在地上的女人放着狠话。阮安妍一动不动的，眼神里满溢着死气。经理说的没错，她是他一步步带上来的，可是无数个不眠夜，泛着青紫和数不清的伤口不是她想要的，可能是她太贱了吧 拿了钱又想立牌坊。 她想逃，可艳语真的好大啊，大到她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找到出口，找到生路。脑海里浮现出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睛，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活到眼睛的主人长大，从一棵小树苗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母性光辉是个极为恐怖又伟大的词汇，原本的女子因为孩子的诞生散发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独属于女人的光芒，它可以改变女人，让她们变得比原来更为强大坚韧同时与柔和慈爱并存。为母则刚，从不是说说而已。 试想，一个女人的肚子里历经十月诞生出一个独立的个体，其中的折磨苦痛只有母亲懂。生命的诞生是母亲血脉的延续，但孕育生命亦是场母亲生命的赌博。阮安妍曾几何时面对自己的血脉处于漠视，但是血脉相连，只一眼她就想护简默一辈子。 “经理，我知道错了。”阮安妍没有认命，她在等一个机会，多久，她不知道，可总会有机会的，她相信。 又到了简默看耳朵的日子，陆然带着简默，皇甫冠羽路忍和林粒一起来了，顺便给福利院购置点东西，用的都是她和老院长和孩子们攒的私房钱。陆然有个本子详细记了孩子们的所有愿望，小安喜欢棒棒糖，月亮想要一个可爱的发夹夹住刘海，小白想要一只笔一个小本子画画，小言，小鱼，生生，还有很多很多孩子们的愿望，孩子们都很体谅院长和陆然，想要的都是随处可见的便宜东西。 “大家都要乖乖的啊，等小默看完耳朵，我们就去采购。”陆然拍拍包，“我们这次就提前做一回圣诞老人，给大家送上礼物。”“好！”所有孩子异口同声回答道。简默还是年龄太小被抱在陆然怀里，走在后面，几个大孩子在前面，陆然就可以随时关注到他们。 “小朋友的耳朵已经可以佩戴助听器了。”还是上次那个医生，“恭喜你啊小朋友。”医生真心为简默而高兴，福利院的孩子大多可以吃饱穿暖就很好了，他遇到了很好的人，可以见到有声世界，尽管助听器不能让他变成正常听力，但是足够他生活了。简默不知道医生在说什么，还是对他笑笑，软乎乎的。 路忍站在一旁着急的问着，“那小哑巴什么时候才可以说话啊？”林粒和皇甫冠羽也紧张的看着医生，不放过医生一丝一毫的表情。 医生看着孩子们的紧张模样，心里暗暗感叹，院长真的带了群好孩子啊，“别着急，学说话是件需要耐心的事，暂时说不出也没事，可能是心理原因，多陪陪他开解开解就好了。”陆然眼角泛着微微的泪光，她为怀里的孩子共情，“小默，姐姐之后就带你去配助听器。”简默注意到了陆然微红的眼角轻轻的想摸陆然的眼睛，陆然也任由他摸，她知道这是简默以为她在伤心。 随后陆然揩去眼角的泪，低头看着孩子们，“我们今天先去给大家买礼物，之后我就带小默去配助听器，保证还给大家一个全新的小默。”皇甫冠羽走近简默，简默可能是一路上累了，此刻已经安安静静的趴在陆然肩头上睡着了，只露出肉嘟嘟的身体。他放缓了呼吸，细细看着熟睡的简默，林粒和路忍也凑上来看，可能是所有小孩子都这样，也可能是只有简默这样，在他身边可以闻到淡淡的奶香，还有阳光的味道，闻到似乎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陆然悄悄和医生打了招呼，便带着孩子们离开了，离开时窗外的花叶随风摇曳，仿佛在和孩子们轻快的告别。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发出一点动静。简默，是他们最喜欢的宝宝。 第七章 啊啊 过两天陆然就带简默配了助听器，因为年纪还小，选择的是头戴式助听器，以后还会再换。刚戴上前两天还需要适应一下，助听器不大。简默也不会乱碰，他知道这是为他特意准备的，戴上助听器就像来了一个新世界，他可以听到奶奶还有哥哥姐姐的声音。 福利院的孩子们就围着坐在秋千篮子里的简默说话，每人说一句话。简默就静静听着，记住他们说话时嘴的动作。陆然也特意叮嘱过孩子们说话声音大一点，让简默能听的更清楚。为了每个人都能说到，孩子们就自己排好队，皇甫冠羽和路忍作为最大的男孩负责维护秩序。 “小默，我是花花姐姐。”小女孩穿了一条洗的发白的裙子两条马尾辫别着两个小花发卡，捧着自己养的小花给简默看。“这是我养的花，希望你和花花一样越来越好。”简默看着盆栽里的花，张开嘴做出“啊啊”的口型，好像是要说花花，却还是没什么声音，简默着急的不停拍着自己的脸颊。 本来看着小弟弟还笑呵呵的路忍赶忙跑到简默身边抓住他的手，“小哑巴说不出话别急啊，慢慢来，说不出也没关系的。”皇甫冠羽也走到简默身边半蹲着看着简默，“小默不要着急，大家都相信你。小默还小，哥哥会陪在你身边帮你的。”路忍也插话，“对对对，小哑巴我也会帮你的，把你变成说话最利索的小孩。” 简默慢慢平稳下来，皇甫冠羽招呼大家继续说，气氛又欢快起来。“小默，我是生生哥哥，我弹玻璃珠可厉害了！”小男孩把一把五彩斑斓的晶莹玻璃珠捧到简默面前“以后我带你一起玩。”“小默，我是粒粒姐姐，姐姐带你跳皮筋。” “小默，我是小羽哥哥，小默是小羽哥哥的幸运星。”，七八岁的男孩郑重的许下诺言“小羽哥哥以后会一直保护你的。”路忍还是一副不怎么喜欢简默的样子，两只手却还是紧紧包裹着简默的小手不愿放开，“咳咳，小哑巴，不管你以后能不能说话，我路忍都是你的哥哥。”大概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路忍的耳朵红透了。 院长就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窗户看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笑的合不拢嘴，似乎身体里陈年旧疾也缓解了不少。陆然手头上还有个工作没处理完，带着简默配完助听器就离开了。临走前还把给孩子们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还给几个年龄小的孩子买了图画书。 院长想，今年一定要让孩子们该读书的都去读书，尤其是路忍那孩子，陆然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带领一群小萝卜头，社区也来找过，但他都是自己从学校领了课本自己学，还有林粒也是如此，他们都是担心院长的身体。院长叹了口气，是她耽误了孩子们。或许她要找一个真正的副院长来帮帮忙了。首先一定要喜欢孩子的脾气要好 ，其次是有耐心的，要勤快点，对了，还得让孩子们看过认可才行。院长仔细思考着，生怕漏了哪一点。副院长也不能白来，她老家还有个老破小正好卖了加上点她之前攒的棺材本，尽管用不了很久，但是足够撑到孩子们上完义务教育了。 院长又看了看被围着的简默，小默啊，第一次看到你奶奶就心疼你，奶奶真想看你长大。但是奶奶的时间不多了，她或许不该听小然的去做那次检查，癌症晚期了啊。还好小然还不知道。 夜晚，院长深深看着一个个看着孩子们睡熟的小脸，默念着所有孩子们的名字，仿佛要把他们刻进心里。 翌日，还是教简默发声，教的人只有路忍和林粒，因为他们学习过一些课本内容，教了发声还可以教教拼音。皇甫冠羽就在一旁看着索性一起学了。 几个人都坐在简默床边，“小哑巴，跟着我学，啊。”路忍张着嘴。林粒看简默不知道怎么发声，不由得问了一句，“是不是应该让小默知道发声的时候，嗓子是怎么样的啊？” 第八章 他对他说他好 福利院里最受欢迎的孩子毫无疑问是简默，其次就是皇甫冠羽，即使他很晚才来这里。他喜欢陪在简默身边或者照顾窗台边的盆栽安安静静的，像知心哥哥。与他不同的是路忍，路忍对大家来说多少凶凶的，不过多年相处下来，大家知道，路忍面冷心热。 今天下雨了，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啪嗒啪嗒，路忍林粒教了一会简默说话，就带着他一起听雨落的声音，雨滴的势头很猛，所以简默也能听见下雨的声音，新奇，有趣。皇甫冠羽洗好简默的口水巾也和他们一起坐在简默身边。林粒突发奇想问了简默一句话，小默是觉得路忍哥哥好还是小羽哥哥好啊。也不指望简默能回答，单纯想逗逗他。 皇甫冠羽笑笑，“不管是哪个哥哥都一样的。”路忍想起自己以前对简默说的话，变得闷闷不乐索性扭过头，“才不要小哑巴觉得我好。” “哈。”是简默发出的声音，因为是第一次说话，简默的发音并不标准。林粒笑着推了路忍一把，“路忍，小默说你好哦。”路忍不敢相信的看着简默，小孩露出一口没长全的小米牙，指着他，“哈。”，路忍假装咳嗽，“小哑巴，应该是好。”简默听了，想了想，还是一句，“哈。” 雨声不停，却盖不过稚嫩的童音。路忍嘴角忍不住翘起，“随便你。”皇甫冠羽看着略微有点可惜，但也觉得正常，毕竟是他们先认识的。路忍站起身，跑到了院长的房间门口敲门，“奶奶，小默能发声了。”孩子们都听到了路忍的话，小房间里都是惊呼。 院长也走到了简默面前，从口袋里找了一朵小红花贴在简默的床头，“小默能发出声音啦，奶奶就知道小默最棒了，好事啊。”院长也夸了林粒和路忍，摸摸他们的头，“小粒和小忍也很棒，小默能发声你们可是功臣。” 路忍忍不住和院长说刚才的事，“奶奶，小默觉得我好。”院长认真的看着路忍，“因为我们小忍本来就很好。”路忍低着头，小声嗯了一声。 院长指着小红花告诉简默，以后说一个词语就可以拿一朵小红花，十朵小红花可以换一个棒棒糖。说是棒棒糖其实是水果切块，插在小木棍上，木棍的头和尾巴也都磨的很光滑，只是为了安全，也很少给简默吃。简默眼前一亮，两颗葡萄似的大眼愈发圆润，认真看着院长，“呀，呀。”院长听到简默的回应高兴极了，“小默是不是想说要啊。”简默点点头，表示正确。 “奶奶再给小默加一朵小红花。”院长打心眼里觉得解决了一件大事，只要能出声，说话是迟早的事。雨小了，透过玻璃窗隐约还能看见水雾间的彩虹。今天也是个好日子。 林粒路忍都有个日记本，陆然买给他们的，等皇甫冠羽适应了学校的课本内容也会给他准备一本。路忍不常记日记，以前大家不讨厌他，但是也不亲近他，他不喜欢写日记。现在日记本写了很多他以前觉得零散的小事。 二月二十日，晴，今天教小哑巴说话，但是他还是不会，是不是我教的不对，不会吧，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教的不对，还是换个方法，教会了小哑巴，奶奶也会夸我的。 二月二十八日，阴，我也想洗小哑巴的口水巾。 三月十日，雨，（彩虹）今天小哑巴不是哑巴了，他还说我好。算他有眼光。喜欢今天。小哑巴是个可爱的弟弟。 第九章 副院长是漂亮姨姨 父母不详刚出生被送到福利院，先天性失聪，似乎具备了一个反派成长的绝佳条件，不过简默没有小说里的被排挤，没有阴暗生长。他对每个人都报以微笑，同样和他生活的所有人也都温柔，真诚。简默长成了一个小太阳。 眨眼间，院子里的秋千篮子就坐不下简默了，简默变成个喜欢跟在哥哥姐姐身后的小尾巴。亦步亦趋的，有时还会抓着别的哥哥姐姐的衣角，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哥哥姐姐。“哥哥，窝就再七一个糖。” 关于简默说话的事也很好玩，他第一个会说的词语是哥哥，当然这也离不开路忍整天对着简默教学，教他喊哥哥，然后会说的就是奶奶和姐姐，小红花早已贴满床头。有次路忍和陆然出门采购，买了很多糖果，被简默看见路忍在吃，急的一直喊哥哥，路忍表面不显，心里倒是乐开花。把棒棒糖给简默含了一会，就带他去刷牙了。 皇甫冠羽这两年也长了不少只比路忍矮了小半个头，还是没少被路忍笑。他和路忍林粒也都被送去上义务教育了，还有一两个也到了年龄一起送去上学。院长还在福利院，只不过再也做不到事事亲力亲为。副院长是个小姑娘，好吧说小姑娘也不准确，她是老院长的女儿，今年已经结婚了，是个丁克，和丈夫没打算要孩子。前些年因为院长不愿意和她回去住要看着孩子们，母女俩谁也不服谁，就这么怄气。 今年再见到院长时，已经是另一副模样。满头的银发见不到一丝黑，清瘦了不少，以前身上不服输的劲儿渐渐消磨了。谁都没认错，不过从盛潇湘轻轻给院长揉肩时，母女俩就已经原谅了彼此。院长知道盛潇湘丁克，不过并不反对，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理解。 起初院长并不知道副院长是盛潇湘，后来陆然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来的人是副院长最好人选，她便隐约知道是她。盛潇湘把青春激情都投入了自己的事业，现在早有所成，人称盛总。公司交给职业打理人和丈夫她便来到母亲生活的地方。 没她想的的不堪，这个福利院都很温馨，孩子们也都很友好。为了方便照顾孩子，盛潇湘只是简单涂了些护肤品，穿了一身运动装，长发扎成利落马尾。美人即使不施粉黛也是美人，盛潇湘长相随了父亲，眉眼间便透着情，同时也泛着冷，是个十足的明艳美人。相比公司里的张扬红唇，现在的盛潇湘就是个英姿飒爽的大姐姐。 盛潇湘的出现引起一阵惊呼，但是她一眼就注意到小小一只的简默，大声喊着漂酿姐姐，用力鼓掌，小脸通红。她一把把简默抱到怀里亲了亲，问院长，“这就是小然说的小默吧，果然是个可爱宝宝。”盛潇湘认真看着简默，“小默宝宝，院长奶奶是我的妈妈，我现在是你们的副院长姨姨哦。” 简默看了看院长，院长朝他笑笑，又看了眼盛潇湘，小心的亲了一口盛潇湘，喊“姨姨好，姐姐说亲亲系稀饭的意思，窝稀饭姨姨。”盛潇湘看简默越看越喜欢，又抱了抱他，就把他轻轻放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妈，我会当好孩子们的副院长的。”盛潇湘也不说虚的，直接拿出来几本文件都是关于福利院的设施问题和孩子们的教育问题，还有孩子们身体残疾像简默这样的治疗问题。 院长点点头，“有你，我放心。” 第十章 等我们回来 福利院被装修扩大了不少，现在每四个孩子住一间房。院长的房间没怎么改，还是原来的大小，紧贴着孩子们的房间。只不过孩子们每个房间都加装了一个小沙发让孩子们可以休息，院长守夜也能舒服点，即使副院长并不同意院长守夜这件事。盛潇湘索性每个房间都装上监控，孩子们出现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充满回忆的老秋千也被拆了，但是又重新装了一个大秋千，大秋千上还绕了不少花当装饰。不论大孩子小孩子都喜欢玩。简默总是被大家带着一起玩。路忍林粒他们因为上学住宿只能周末回来，所以每次看见他们都会觉得他们长大不少。 还记得第一次他们去上学时，福利院四岁以下的孩子哭的震天响，七岁以下抹着泪啜泣。简默直接固执的抱着他们的腿不给走。林粒和皇甫冠羽给简默擦眼泪，十一岁的路忍学着陆然和盛潇湘的模样抱起简默，尽管简默已经学会说话，路忍还是习惯叫他小哑巴，就好像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 “小哑巴，等我们回来，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好不好。”路忍紧紧抱着简默，小少年的身躯不算健硕，却是一个可靠的怀抱。简默知道自己不该拦着他们的，可心里难受的厉害。“哥哥，那窝晚上碎觉怕肿么办。”简默的声音隐隐带了哭腔。路忍皇甫冠羽简默和生生分在一个房间除了简默都是大孩子，晚上简默睡觉有时候会怕，路忍他们就哄他睡觉，等他睡了再睡。 “别怕，到时候你就和院长奶奶一起住。”路忍抱着简默看着即将一起上学的孩子们，“我们都是去学习的，周末就可以回去教你，小哑巴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对不对。”简默想说，不对，不一样的，他不想要这样。想着想着眼眶红了，他慢慢挣脱了路忍的怀抱，跑到院长怀里不说话，院长能感受到怀里的湿润。良久，闷闷的声音传来，“哥哥姐姐要好好学习哦。” 皇甫冠羽今年也九岁了，他半蹲在简默面前。“小默别怕好不好，等小默再大一点可以和哥哥一起学。林粒也点点头，“小默长大就可以和我们一样了。”别的孩子们也说，“小默，我们周末就回来。” 路忍朝简默笑，“小哑巴一定会乖乖等我们的对不对。”，“那窝们拉勾勾，窝们都嗦话算话。”简默伸出白嫩的小手指一字一句说道。每个上学的孩子就去和简默拉一下。路忍最后一个拉，忍不住说简默幼稚鬼。 路忍从当年别扭的小男孩变成一个别扭的小少年，虽然对这个弟弟喜欢的不得了，还是一遍遍叫他小哑巴。一开始简默听不懂，后来听懂了就会哭。还是路忍自己站在简默面前说不讨厌他，才停下哭声。 现在的简默已经懂了路忍的别扭，他知道，路忍的每一句小哑巴都是喜欢他的意思。他一直都把他当做是他的弟弟。 院子里的树枝繁叶茂，蝉鸣聒噪，早就到了夏天，趁着阳光正好，青春滚烫，孩子们要去为自己的未来而发奋图强。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福利院会永远为他们遮风避雨，这是他们的家。 第十一章 哥哥在 福利院变得冷清起来，孩子们每天依旧在按部就班的生活，不过再也没有之前那样多的欢声笑语。不知哪天，谁带头说了一句，“好想哥哥姐姐们啊。”一下子宛如凉水进油锅，孩子们噼里啪啦的说起了自己的思念，后来哭声代替了说话声。 简默鼻子酸酸的，他想所有上学去的哥哥姐姐，但是他不哭，因为路忍哥哥说了，让他乖乖的等他们回来。三四岁的小孩站起身大声喊着，“大家不哭，哥哥姐姐只要窝们听话就会回来的。” 所有人都掰着手指头算什么时候到周末，院长也时常坐在院子里看着门口。简默已经可以从一数到十了，他知道一只手全部都掰弯了的时候，哥哥姐姐们就会回来的。他就坐在院长身边掰手指一遍遍数着，一数到五，从五数到一，日子一天天临近，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那天是周五下午，天气很不错，那扇门终于被拍响。几个人各自拉了一个行李箱背了一个包。笑容满面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简默顾不得喊人，小炮弹一样冲到了路忍怀里，明明之前那么坚强，现在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路忍也把简默抱起来，声音隐隐有些哽咽，“小哑巴怎么流这么多小珍珠，小哑巴这下变成小哭包了。” 别的孩子们也围着哥哥姐姐们说话，盛潇湘则是帮忙把行李箱都放到他们的房间里玩。皇甫冠羽也跟在盛潇湘旁边帮忙。林粒把给大家带的礼物拿出来，大多数是在学校制作的小手工，还有的是多余小手工拿去卖了换了零钱给大家买了些小零食。 简默还是在路忍怀里不肯下来，“哥哥，窝没哭，一直乖乖等哥哥的。”林粒眼眶通红，拿了一根棒棒糖给简默。“小默是好宝宝，奖励吃糖。”还是和之前一样，简默吃两口就给路忍，路忍带他去刷牙。简默啄了一口路忍的脸，甜腻腻的糖果味的，“稀饭哥哥。” “嗯，哥哥也喜欢你。”路忍很少对着简默自称哥哥，现下面对这样真挚的简默，心里话毫无防备就说出口了。路忍愣了一瞬，又慢慢重复了一遍，“哥哥喜欢小默。”这次不是小哑巴，是路忍喜欢的弟弟小默。 学校作业不多，几个孩子又自律在学校就已经完成大半。盛潇湘决定带大孩子们出去买点喜欢的东西，简默也带上。 一路上无论是风还是阳光或是花还是草都透着欢快，林粒在车上给大家唱学校学的歌，大家也不说话，就静静听着。盛潇湘问林粒，“小粒喜欢唱歌吗？”林粒腼腆的笑笑不否认。路忍忍不住开口，“林粒在学校就是合唱团的。”皇甫冠羽也附和道，“林粒唱歌很好听。”盛潇湘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小粒后面我会再和你细细聊聊的。” 一路上还遇到了和男友购物的陆然，大概是放假放松放松。陆然朝他们挥手笑笑，简默也用力挥手回应。 目的地到了，是一个大商场。商场里商品琳琅满目，孩子们紧紧跟着盛潇湘。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出现在大家面前，态度尊敬甚至眼神有着看不懂的慈祥，助理简单和盛潇湘打了招呼，“盛总。”盛潇湘也不客气，点点头，“孩子的事我还没和他说，如果孩子不同意，你们就别想了，我盛潇湘还是有几分资本的。”助理还是一副谦和模样，“那等您说过了，我再和我们家主说。”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没人去问。 转眼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盛总又变回了副院长姨姨。 第十二章 小默会一直记得哥哥吗 回到福利院的盛潇湘就单独带走了皇甫冠羽，盛潇湘和皇甫冠羽来到了一处私人花房，花房很大，那里各种品相的花争奇斗艳站在那里仿佛置身花海，是一个独属于花的小世界，处处洋溢着生机。 “小羽，觉得这里漂亮吗？”盛潇湘看着花海问皇甫冠羽。皇甫冠羽隐约感受到了什么，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漂亮。”盛潇湘笑了笑，“这里是你亲生母亲一手设计打造的。同时，你的亲生母亲也长眠在这里。”皇甫冠羽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注视那些花，随后默默喊了一声，“妈妈。” 盛潇湘微微曲膝和皇甫冠羽平视，“小羽想和爸爸团聚吗？你爸爸一直在找你。”皇甫冠羽下意识的想拒绝，但他想到那天那个助理，他点点头答应了。 皇甫冠羽父亲母亲都是B市人，皇甫冠羽母亲是一个浪漫的艺术家，父亲是B市皇甫氏集团的总裁，说来也巧，捡到皇甫冠羽的爷爷也姓皇甫，总裁父亲和艺术家母亲听起来就极为理想主义。 无数人叫衰这段婚姻，可是皇甫霜竹和慕娴语却越来越相爱。然后皇甫冠羽就诞生了。皇甫霜竹和慕娴语对这个孩子倾注了所有的爱，未出生前，就准备好各种各样的婴儿用品，男孩女孩都有。皇甫霜竹还为慕娴语准备好一整个医疗团队，既保证慕娴语安全生产，同时也负责慕娴语的产后恢复。 慕娴语最喜欢的是皇甫霜竹给她定制的一条裙子，裙子上有她和皇甫霜竹说过的一个艺术家的画，画和裙子彼此成就，在慕娴语身上仿佛这条裙子的使命就是穿在慕娴语身上，似乎本来就是如此。装裙子的盒子有张卡片，写着：送给我最爱的娴语小姐。她很喜欢，这不是她作为母亲收的礼物，而是作为慕娴语收的，孕期的敏感脆弱被抚平。一条裙子不一定让人动容，可是每天不重样的鲜花，和不定期出现的惊喜，当然陪伴才是慕娴语安心的关键。 盛潇湘想起十几年前和慕娴语的相遇，轻灵的女孩问她，“请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安排公司的各种事项，公司起步她也要到处跑。误入到她的花房，或许是她默认她可以进入，她拉着她喝了杯花茶，用了一下午给她画了幅画，画的时候她就静静听着盛潇湘的故事。一个下午盛潇湘仿佛好好睡了一觉，心也不急躁了。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如今她的孩子也长成了一个温柔的少年。 盛潇湘拍拍皇甫冠羽的肩膀，“小羽，你的爸爸妈妈都很爱你，至于当年的故事等你回去让你父亲讲给你听吧。” 盛潇湘和皇甫冠羽回到了福利院，回去路上，不怎么说话的皇甫冠羽对盛潇湘说，“潇湘姨，我可以自己和大家说我要离开的事情吗？”，盛潇湘给他比了个OK。回去后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他们。皇甫冠羽主动开口，“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一直以来和大家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我要离开了。我找到我的亲生父亲了。” 大家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孩子们才慢慢反应过来，“小羽还会回来看我们吗？”，“皇甫冠羽，你亲爸妈来接你了？”，“小羽哥哥，我什么时候像你这样可以找到爸爸妈妈？” 皇甫冠羽一个个回答着，最后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简默，简默揪着衣角，眼眶和之前他们要去上学一样，含着两包泪，又拼命忍着，“小羽哥哥，会忘记窝们吗？” 皇甫冠羽没回答，反问简默，“小默会一直记得哥哥吗？”简默不停点头，“会的，会的，我们拉勾勾。”皇甫冠羽没去拉勾，他抱了抱简默，“记得就好。” 盛潇湘走到院长身边和她说，“妈，小羽是娴语的孩子。”院长也回忆起那个姑娘，“都是好孩子啊。” 皇甫冠羽晚上就被接走了，本来早该离开了，皇甫冠羽还是等着简默睡着再走。简默晚上睡觉不带助听器，“小默，等等哥哥。”皇甫冠羽看着简默的睡颜，轻声道。 第十三章 皇甫冠羽 皇甫冠羽的离开对于福利院似乎只是平静水面砸入了一颗石子，微微涟漪，悄无声息。而皇甫冠羽却开启了另一种生活。 B市，皇甫冠羽在他父亲的办公室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办公室偏冷淡风，但是桌面的多肉却为办公室添上几分俏皮。他的父亲就坐在办公桌前，男人的眉眼凌厉和他并不像，看来他是随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今年才35岁，正值壮年，他的精气神并不好，充斥着迟暮老人的腐朽感。见到皇甫冠羽的皇甫霜竹眉头紧锁又舒展开来。 “小羽，我是你的父亲皇甫霜竹。我的爱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叫慕娴语。”皇甫霜竹起身走来，提到妻子名字的皇甫霜竹整个人都散发出温暖柔和。皇甫霜竹拿了一个相框出来，照片里面是慕娴语。可以看出并不是摄影师拍的，似乎是拍摄者的抓拍，照片里的女孩正在亲吻一朵玫瑰。照片是死物，拍摄者的爱意为其赋予生机和温度，指尖的每一次快门都是皇甫霜竹对慕娴语说我爱你。 皇甫霜竹怀念的轻抚着照片里爱人脸颊，“当时你的出生我们都很高兴，可是你母亲却突然大出血了。你就是那时候被人抱走的。”皇甫霜竹看着皇甫冠羽的眼睛，“或许你想问，按皇甫氏的财力找个孩子不就是易如反掌吗？” 皇甫冠羽不自觉的点点头希望得到答案。皇甫霜竹一字一句说道，“永远不要小看人性的恶。”当年不论是慕娴语的大出血还是皇甫冠羽的失踪都是人为，皇甫霜竹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他又想起那个人的癫狂嘴脸，“皇甫霜竹，这回你算是输个彻底了。”当初不该让他解脱的，看着眼前的皇甫冠羽，皇甫霜竹如是想到。 “小羽，欢迎回家。”男人不知道父子间的相处如何，就抱住了小少年。“嗯，父亲。”皇甫冠羽也回抱住皇甫霜竹，画面很温馨，一时间让门口的助理也不知该不该上前。“李争进来。”李助理抱着一沓子文件进来却都和生意没关系。 “小羽，既然现在是皇甫家的孩子，你就要知道，获得同样意味着失去。”皇甫霜竹让李争把文件拿出来，“文化课会请专人给小羽少爷补，每天上午三小时学习时间。晚上会给小羽少爷讲解金融知识。”接下来的皇甫霜竹继续说，“下午你就学课外内容，内容你可以选。乐器，马术，拳击，只要你喜欢都可以。” 皇甫霜竹拿出皇甫冠羽之前的成绩单，“优秀不难，但是顶峰只有一个人能上。”皇甫冠羽的接受程度比皇甫霜竹想象的高，“好，我知道了父亲。”，“嗯，好。”皇甫霜竹生涩的摸着皇甫冠羽的头。 夜幕低垂，今天第一天还没开始学习，饭后皇甫冠羽问皇甫霜竹借手机打电话，皇甫霜竹直接让人把手机送到家，只不过不允许他学习时间玩。 皇甫冠羽拨通了盛潇湘之前给他的号码。“喂。”盛潇湘接了电话。“潇湘姨，我是小羽。”盛潇湘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和往常别无二致放下心来，“小羽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没事潇湘姨，我就是想你们了。”皇甫冠羽乖巧的回答道。“现在大家都还好吗？小默怎么样了？”，“大家都很好，就是偶尔会提起你。小默也很好，现在整天到处玩，偶尔路忍他们放学回来就会带着他学习，一张小脸皱巴的哟～”盛潇湘的声音很愉悦，皇甫冠羽也不自觉扬起了一个微笑。“虽然小脸皱巴巴，小默学习倒是认真，现在还会背诗呢。” 皇甫冠羽捏着手机，“潇湘姨，小默没睡的话，可以让我看看他吗？”盛潇湘看了眼监控，“今天估计不行了，小默睡了。小羽加我的未信吧，我给你看看小默背诗，有事潇湘姨也好给你撑腰。”，“嗯，谢谢潇湘姨。”皇甫冠羽回道。“没事，小羽早点睡。” 第十四章 想去上学吗？ 皇甫冠羽锁了门，点开视频，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童声，“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视频里的简默坐在凳子上，乖乖和路忍林粒学背诗，简默大部分的发音都没什么问题，因为他认的字不多，路忍和林粒就指着图画课本教他。皇甫冠羽默默把音频提取出来设置成来电铃声。 翌日，皇甫冠羽见到了简默，“小羽哥哥，我在手机里见到你了。”，盛潇湘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四季的衣服，最近天气不冷不热，简默上身就穿了一件米色的薄卫衣，打招呼的时候像只小羊羔。“哥哥也看到小默了。哥哥想小默了。”，听到皇甫冠羽说想，简默眼神都亮了，“我也想小羽哥哥，很想很想。”，“小默最近过的开心吗？”皇甫冠羽问。 简默点点头又摇摇头，“哥哥姐姐都在的时候开心，大家上学了不那么开心。而且小羽哥哥不在，我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圆了。”简默拿出一张画，上面是一个彩色的圆，画上的彩色圆并不圆满，“这是大家一起画的，我的是黄色，院长奶奶说空出来的颜色随时等着小羽哥哥回来涂。”，皇甫冠羽认真的看着这幅画，心里酸酸甜甜的。 “小默，小羽哥哥有空就会回来的。那小默想上学吗？和小羽哥哥一起上学。”B市的教育资源无疑比S市好，加上皇甫氏的财力，让一个先天性失聪的孩子正常学习生活并不难，甚至远胜于在S市。 敲门声响起，“小羽少爷该去上课了。”视频的那头，简默还在歪着头思考这个复杂的问题。“小默想不到就不想了，小羽哥哥先去上课了，之后再和你聊天。”简默看着皇甫冠羽瘪瘪嘴，“真的还可以再见吗？”皇甫冠羽笑笑，“真的，不信可以问问潇湘姨，再见啦。”屏幕陷入黑暗，皇甫冠羽的表情似乎就带上了一层虚假。“好的，李叔。” 简默还没有反应过来，盛潇湘就亲他一口，“小宝没事，下次想见哥哥还可以再见。”简默涌出的思念和委屈渐渐淡了。今天不是周末，所以福利院的都是小孩子，盛潇湘就带着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唱歌讲故事，院长在房间休息。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大家拍手唱歌，叫知知的男孩突然举手，“副院长姨姨，为什么天上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呢。”，盛潇湘想了想，露出一个笑，“小朋友们觉得为什么呢？” “因为星星是天上的小眼睛，小眼睛一眨一眨就是在一闪一闪。” “因为星星是神仙们的小灯，天上有调皮的神仙喜欢开开关关这些小灯。” “副院长姨姨，小星星们是不是靠一闪一闪互相说话。” 盛潇湘揉揉大家的头，找了一张纸画了一块面包。“其实小星星并不小哦，它们只是因为和我们离得远，所以我们觉得它小小的。至于小星星们为什么会一闪一闪呢，看到姨姨的画了吗？”，“姨姨画了面包，可是面包和小星星没关系啊。”简默撑着下巴看着画里的面包。 “大家都知道小星星们住在天上，而天上不止有小星星们。”，盛潇湘在面包上接着画了各种各样的糖豆，“天上还有许多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就像这些糖豆一样，但是大家看这些糖豆一样大吗？” 孩子们听得愈发专注，整齐的回答，“不一样。”盛潇湘又接着问，“那它们放的整齐吗？”，“不整齐。” “就是因为天上这些和糖豆一样看不见的小颗粒，小星星发的光被折来折去，有些被我们看见了，有的没有。所以我们看见小星星总是一闪一闪的。大家听懂了吗？” 简默高高举手，“姨姨，姨姨，我懂了。”，知知也看着那张画点点头，“我懂了，副院长姨姨。”盛潇湘指了指天空，“如果知知对小星星的一切都好奇的话，就努力长大，去了解小星星吧。姨姨相信你。”盛潇湘拍拍手，“今天小朋友学了一个关于小星星的知识，那大家今天中午一起动手做小星星面吧，我们尝尝自己做的小星星。” “好！”中午大家都吃到了小星星的味道，番茄味的，很好吃。简默捧着自己的小碗，“要是可以到天上尝尝星星就好了。”盛潇湘点点简默的鼻子，“天上的星星不可以吃哦小默，它们还要在天上发光。” 第十五章 他想陪着奶奶 晚上皇甫冠羽没再打电话过来，简默就把皇甫冠羽和他说的上学的问题告诉了盛潇湘。简默趴在桌子上，脸颊的软肉被压的变形，整个人都和霜打的茄子一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皇甫冠羽。 “那小默愿意告诉姨姨你是怎么想的吗？”盛潇湘也学着简默趴在桌子上，她今天穿了一条浅绿色长裙，看起来就像个青春靓丽的大姐姐。简默慢吞吞的回答，“如果答应小羽哥哥，我舍不得奶奶姨姨和哥哥姐姐们，但是不答应，我怕小羽哥哥会伤心，而且小羽哥哥一个人在那里也没有朋友。” “小默是个好宝宝，每个人都想到了，那么姨姨想让你为自己想想，想不想过去呢？”，盛潇湘温柔的引导着简默。“好像不想过去，可是这样我还是好宝宝吗，我会伤了小羽哥哥的心。”简默的眉头紧皱，像两条毛毛虫在见面。“如果小默不想也没关系，小宝宝还是开心最重要啦。小羽哥哥那里姨姨会和他说的，他会理解小默的。” 盛潇湘的笑容灿烂，在简默心中，母亲的模样应该就是这样了。“姨姨。”，简默坐起来，“我可以叫你妈妈吗？”，盛潇湘看着满脸渴望的眼神，还是刚才那样的笑脸，“不可以哦小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妈妈。”，简默小声说，“可是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呢？”，盛潇湘捧住简默的脸，小包子眼角已经泛起了红，“带小默来到这个世界的是小默妈妈，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小默妈妈不要小默，这是她的错，以后见到她小默可以批评她。” 简默点点头，“我也要谢谢妈妈带我来这个世界上。”盛潇湘叹了口气，恐怕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亲生母亲了，一开始他的母亲就抛弃了她，或许是盛潇湘的一点私心，她没有让孩子去厌恶这个亲生母亲。盛潇湘牵起简默的手准备带他回他的房间睡觉。简默突然开口，“谢谢姨姨。”，盛潇湘抱抱他，“宝宝早点睡。” 起床后，简默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盛潇湘松了口气。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孩子们互动，掏出手机开始给皇甫冠羽回复，告诉他小默不想去B市，盛潇湘又把所有孩子叫过来，一人给皇甫冠羽录句话，就把手机放下了。 皇甫冠羽此刻没时间去看手机，他在上皇甫霜竹给他定制的私教课。语数英物化地生都要学，按理来说，十一二岁的孩子不可能学这么多，但是如果要在B市拔尖，不仅要学，还要远超所有同龄人，这就是B市，即是个小孩也能做出函数题的B市。学习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皇甫冠羽像块海绵源源不断的学，有时候头昏脑胀他就去听简默背诗的音频，获得短暂的清明。 普通初中的路忍也到了初二要为初三开始打算。路忍在学校话不多，不是学习就是准备学习。老师找过他，“路忍你的成绩一直很稳定，但是如果要冲刺重高还要在多做创新题。老题目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道。”路忍拿着试卷看着自己的分数貌似还是不满意。“周末可以去书店看看。”老师抬头看着窗外，“如果要做展翅高飞的雄鹰，就要不畏风雨，不惧雷电，爪子和喙会在一次次打磨里愈发锋利。”，“老师，我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朝前看，可时间总是悄悄的就流逝了。 第十六章 离别是首欢歌 院里的绿叶换上秋装，金灿灿的一片片挂在枝头或落在地上，孩子们就踩着玩吱吱喳喳的，今天又恰好是周末，叶子还没完全枯竭，路忍他们就带着小孩们做树叶书签。 即使现在知道喊简默小哑巴不对，即使路忍已经是个初中生，他还是想喊简默小哑巴，虽然心里预设了一万遍的“小默”，说出口的还是熟悉的小哑巴，暗自苦恼却又心生欢喜，简默现在已经会说话了还会到处跑，可是每次他听见自己喊他小哑巴还是笑着应下，“诶，路忍哥哥。”，他是个好弟弟，他不是个好哥哥。路忍仍旧为之前简默刚来时心里产生的恶意而悔恨。 一眨眼的功夫，简默就把做好的书签拿起来准备给院长看看。今年秋天对院长格外难捱，厚衣服一层层包裹着院长日渐衰败的身体，盛潇湘也曾在半夜红着眼，轻轻抱着她劝她去治疗，“您要也把我丢下了，我就，我就 。”盛潇湘说不出话，声音被悲伤抑制，“别怕，潇湘，别怕。”院长慢慢重复着，说话对她来说变得吃力。 院长摸摸盛潇湘的脸，院长的手上的茧很多，盛潇湘不在意，她孺慕的蹭着母亲的手。院长叹了口气，她如阳光一般热烈明媚的女儿不该为她的离去悲伤。院长知道，相伴的日子不多了，希望下去的时候那个老头看见她不要笑她满脸皱纹。离别怎会是哀乐，它是一首欢歌。 简默看到的就是院长安静的躺在床上，穿戴整齐，嘴角轻轻上扬，似乎只是这个小老太太正在做一个美梦。简默握住院长的手 想叫醒院长，却发现院长的手冷的吓人。简默就静静握着院长的手，想把温暖传递到院长身上，路忍好半天没看见简默，去找他就看见简默站在院长床边握着她的手，简默没看出来，路忍看到了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蹲下身，“小哑巴，去叫副院长姨姨来一下好不好。” 简默点点头，“肯定要让姨姨来，奶奶这么冷要多穿点。”，路忍也握住院长的手，他一直是个坏脾气，但是不论是见到的第一面还是之后，院长都说，“好孩子。”，“小忍是个好孩子。”，现在院长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小少年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眼泪滚烫，内心荒凉。 盛潇湘来的很快，来的路上听到简默说的奶奶的手捂不热，她就知道，小老太太已经永远离开了。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她快速的把孩子们召集到一起，“孩子们，奶奶累了，所以她和我说，她要去另一个地方重新生活。我们一起和她告个别好不好？” 孩子们面面相觑，已经有人瘪嘴掉眼泪，童言无忌，“潇湘姨，奶奶是不是去世了？”孩子们在福利院长大怎么会不知道死亡。思索再三，盛潇湘决定告诉孩子们实情，就算母亲给孩子们上的最后一课吧。 “奶奶确实去世了。”盛潇湘心里空落落的，她没有妈妈了，35岁，她变成了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但是，这并不是一件难过的事？”此起彼伏带着哭腔的为什么和真的吗响起。 “奶奶劳累了一辈子，这下她可以好好休息了，而且她还可以去见爷爷。奶奶会很高兴的。”盛潇湘带着孩子们走到了院长的床前，“和奶奶告个别吧，奶奶最害怕宝宝们哭，你们一哭奶奶就心疼。”，简默人小小的，却第一个走上前，他还小，对死亡的概念并不明确，还是拉着院长的手，“奶奶 以后想我了记得来找我哦，我也会想你哒！” 林粒的眼睛哭的有些红肿，对她来说，院长承担了所有女性长辈的角色，像个妈妈，像个奶奶，她手把手教她关于女生的生理知识，即使她当时用不到，六七岁时，她被陆然带出去买东西被陌生人骚扰了，她没告诉任何人院长却看出来了，抱着她一直哄，告诉她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告诉她一切有奶奶在，她当时和现在一样哭的稀里哗啦的，说着，“奶奶，我好怕，他摸我。” 院长紧紧抱着林粒，淡淡的皂角味安抚着小女孩。“别怕孩子，别怕啊，遇到坏人别怕，遇到坏人就赶快找大人帮忙。或者赶紧跑，跑到人多的地方。和奶奶说，奶奶一定给你撑腰。” 林粒哭累了，院长就给她唱童谣，林粒安心的睡着了。院长就这么抱着她轻声哄了一晚上。 现在哄她睡觉的人离开了。她还没听她学的歌。 第十七章 妈妈永远爱你 院长的葬礼并不隆重，算的上是简朴。参加的人也不多，福利院的孩子们和盛潇湘和陆然还有她们的丈夫。皇甫冠羽和皇甫霜竹也到场了。场地就定在福利院附近一个不出名的墓园。葬礼的墓碑是冰冷的灰色，参加葬礼的所有人却都穿着明艳靓丽的色彩，引得来祭扫的人们频频侧目。红色黄色绿色，不像是葬礼，像是一场属于院长的欢送会，欢送意味着下一次还会再相聚。 “欢迎大家来参加简芷潞女士，也就是我的母亲的欢送会。”盛潇湘今天难得穿了一条红裙，放下了经常扎起来的马尾，红肿的眼睛并不影响她的风情万种，甚至为她添上几分女儿家的脆弱惹人心疼。 “我的母亲临终前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不仅是给我的，同样是给在场的所有人。”盛潇湘鞠了一躬，为大家读信的内容。信的内容不长，是这样说的： 亲爱的潇湘，还有福利院的孩子们，我知道当你们读到这里时，我已经长眠在墓园里了。那就让奶奶猜猜，现场会有几个小花猫呀？我们的小林粒是不是眼睛快成核桃了？小忍估计也在咬嘴唇忍着眼泪吧，还有花花大概是在揪你的小裙子，小默是不是乖乖的陪在姨姨身边，还有我们小羽是不是变得更帅了？奶奶都说对了吧，说对了就夸夸奶奶。 孩子们不要哭，奶奶只是想去另一个世界看看，这个世界很大，你们也要多去看看，不要留下遗憾。不需要为奶奶的离开伤心，奶奶在和你们一起的日子都很开心。所以大胆去闯，大胆去做吧孩子们。好了不说了，你们的爷爷在叫奶奶了。 信的最后一句盛潇湘没读出来，这是单独写给她的。母亲说，潇湘，妈妈一直都在。妈妈永远爱你。 简默轻轻的拉拉林粒的手指，“林粒姐姐，奶奶真的说对了耶，你的眼睛真的像两个核桃。还有小忍哥哥花花姐姐奶奶都说对了，奶奶一定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看着我们。”，看着简默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林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抱住了简默，“小默说的对，奶奶在看着我们呢。” 葬礼上没有放哀乐，放了一首简芷潞年轻时爱听的歌，“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 皇甫霜竹走到盛潇湘面前点头致意，“盛总，幸会。”盛潇湘也点点头，“皇甫总。”，两人一时相对无言，静静的看着院长墓碑上的遗像。良久，盛潇湘开口，“小羽在回去以后还适应吗？”，“嗯，他适应的比我想象的快。”，“你和娴语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也该放下了。” 当年慕娴语死了皇甫冠羽被抱走以后，皇甫霜竹第一时间就去查，查到了，是他小叔，只是为了可笑的股份和董事长的位子，他就看着他的花枯萎在自己眼前。 后面他的小叔就“自然死亡”了。本来他已经放下了，可是看见皇甫冠羽的眼睛时，皇甫霜竹知道，从未放下。 既然小叔人死了，那就报复小叔的家人吧，和娴语的死有关的人就都去给她的花当化肥，还希望娴语不要觉得他们脏。皇甫霜竹越来越疯，盛潇湘看出来了，却只能点到为止，甚至，她觉得皇甫霜竹做的对。“你还有小羽。”，皇甫霜竹深呼了一口气，“嗯，我知道。” 皇甫冠羽看到父亲和盛潇湘间冷凝的气氛走上去搭话，“潇湘姨，福利院还会招人吗？”，盛潇湘摸摸皇甫冠羽的头，“潇湘姨还不老，带小朋友而已没事。倒是小羽，有空回来多看看吧。” 简默不知道从哪跑过来，手上多了一朵小红花，“姨姨，刚刚我在那边的草地和林粒姐姐发现这朵花特别适合你的裙裙。”，简默没见过皇甫霜竹，好奇的打量着他，“帅叔叔也认识奶奶吗？”，皇甫霜竹身高足有189，对简默来说，满眼的腿好厉害好帅，皇甫霜竹笑着蹲下身伸出手向简默介绍自己，“你好小默，我是皇甫冠羽的父亲。” “哇，小羽哥哥的爸爸好帅，以后小羽哥哥也会有这么长的腿吗？”简默问着一旁没说话的皇甫冠羽。 第十八章 雨神又信息延迟了吗妈妈 “嗯，会的，我们小默也会长的很高很帅。”皇甫冠羽揉揉简默的头。简默盖住自己毛茸茸的头顶，不让皇甫冠羽摸，“小羽哥哥，别的哥哥姐姐们都说揉头会长不高的。”，“没事，哥哥揉头不会。” 简默突然变了个表情好奇又迷惑，“小羽哥哥怎么和路忍哥哥说差不多的话，他还说他揉我的头我会长的更快。”，皇甫冠羽在心里默默嘲笑路忍骗小孩。却不知他们其实都一样。 皇甫霜竹看了一眼手表就喊住了皇甫冠羽，“时间到了，小羽想留一晚还是和我一起走。”，简默的眼睛都快眨出花了，皇甫冠羽还是视若无睹，“我们一起回去吧父亲。”，简默兴奋期待的小脸顿时垮掉了。be like:?????～????，看到变脸术的盛潇湘笑的合不拢嘴，“好啦小默，小羽哥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也和路忍哥哥林粒姐姐一样要学习的，不要为难他咯。” “好吧，小羽哥哥再见，小羽哥哥的爸爸再见。”简默朝着二人挥挥手。皇甫霜竹看着简默不由得也笑起来，“是个可爱孩子。”，可爱归可爱，飞机还是要赶的。十分钟后，盛潇湘就已经收到了皇甫冠羽到达机场的信息。 墓前大家和院长说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唱还没唱过的歌。一阵阵风声回应着他们。后来目前就只剩了盛潇湘，“妈妈。妈妈。妈妈。”，一遍遍的呢喃倾诉着道不尽的思念。盛潇湘离开时，天空下了点小雨，盛潇湘没打伞，只是在雨里静静漫步。 “妈妈大坏蛋，不让我出去玩！”这是五岁的盛潇湘。 “大坏蛋就大坏蛋，感冒才刚刚好不可以出去玩！”简芷潞也毫不松口。 “诶哟，我的大宝贝和小宝贝吵架啦？”盛宴清笑眯眯的看着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母女俩。他给母女俩一人倒杯热牛奶，再开始不紧不慢的劝架，“报告大宝贝，小宝贝体温正常，而且最近今天都是晴天，所以我觉得可以同意小宝贝的出去玩申请。”，盛宴清捏捏盛潇湘的鼻子，“小宝贝就算感冒好了，出去玩也必须穿个薄外套，否则大宝贝同意也是不予批准的。”简芷潞盛潇湘早被自己爱人和老爸的一套表演逗的哭笑不得。 盛潇湘先举手回答，“我保证穿个外套再出去！”，简芷潞看着父女俩已经对上暗号的模样，也摆摆手，“去吧去吧，我还能通知老天爷下点雨阻止你们啊？”，在换鞋穿衣服的父女俩异口同声，“好！”说来也怪，天气预报报最近几天都是晴天，偏偏那天下起了小雨，简芷潞开门看见的就是一大一小咧着嘴心虚的笑的父女俩。 晚上睡觉盛潇湘突然出现在简芷潞床头，小女孩歪着头，“妈妈你是雨神吗？”盛宴清简芷潞被吓了一跳。简芷潞气的捏住女儿的小脸蛋，“我不是雨神，但是你大晚上不睡觉肯定变成黑眼圈公主！” 盛潇湘对这个问题格外执着，还是追着简芷潞问。“下雨的雨神和妈妈是好朋友，那天妈妈本来不想让你出去玩的，所以打算让雨神下点雨。谁叫妈妈心软了～”，“那妈妈你都同意了，为什么你的雨神朋友还要下雨呀？”，很好，她的小公主虽然才五岁，已经掌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优秀品质。“可能是天上和我们这里说话有延迟，所以雨神没来得及。妈妈下次叫他注意点。”盛潇湘哭笑不得的点点头。 晚上听到这件事的盛宴清笑的意味深长。尽管盛宴清在外是一副禁欲模样，但是在简芷潞眼中，盛宴清只有名字比较清澈。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淡粉的薄唇引人犯罪，平时上班时，盛宴清就戴着一副老式黑色大边框眼镜，体恤衫搭大裤衩，恨不得穿个睡衣到公司。尽管只是偷懒的借口，盛宴清十分的美貌确实硬生生压低了六七分，在家办公时，盛宴清就会换上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美其名曰，貌美的我只给老婆看，金丝边框的眼镜淡化了盛宴清的多情，增加了几分贵气。 有时候简芷潞也在想到底谁娶谁啊？很快她就不想了，盛宴清啄了一下简芷潞的锁骨，“老婆，你才是雨神。”简芷潞⊙ω⊙盛宴清?(? ???ω??? ?)?，予我甘霖，重获新生 回归现实，盛潇湘在雨里笑出声，妈妈，雨神是不是又信息延迟了？ 第十九章 我把我的妈妈分你一半 盛潇湘回去时，福利院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唱歌，陆然也在。她给她递了条毛巾叫她先擦擦，“潇湘姐，你要振作。”，盛潇湘露出一个笑，“我没事的。” “姨姨明明看起来就是很伤心呀，为什么说她自己没事？”简默小声的问着林粒和路忍。一时间路忍和林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复杂的问题。盛潇湘听见了简默的话，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小默，姨姨没有爸爸妈妈了，再也没有了。但是姨姨的爸爸妈妈希望姨姨开心点。所以姨姨要努力的开心起来。” 简默不懂那么多，他故作大人的拍拍盛潇湘的肩膀，“姨姨别伤心，如果你想妈妈，以后我找到妈妈，我把我的妈妈分给你一半。”路忍林粒听了忍不住捂住脸，小默一如既往的会安慰人。盛潇湘倒是没什么反应，“虽然很谢谢小默，但是姨姨一个妈妈就够了。小默的妈妈只属于小默。姨姨听了小默的话已经好多了。” 雨还没停，盛潇湘却已经感受到了温暖。妈妈，我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带这群孩子了。阴雨连绵的心渐渐开出了花。 学校课程紧，尤其是初二冲初三的路忍，参加完葬礼人就埋在房间里苦读。至于老师说的练习卷，再攒攒就能买了。“路忍哥哥，姨姨喊你出来一下。”简默敲敲门，在外面喊路忍，怕他听不见，手还圈成一个喇叭。 “小哑巴，再大声点你的助听器就要给你震坏了。”路忍用力揉了揉简默的头顶，小孩子的发质软，摸起来像丝绸。简默惊恐的捂住耳朵，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和只猫儿一样，他愈发小声的说，“真的吗？路忍哥哥？”，路忍坏心的作出个严肃的表情，“嗯，真的。” “哇！”响亮的哭声顿时冒了出来。简默一边哭，一边又怕哭声太大伤害助听器捂着嘴，小模样惹人心疼的紧。路忍也惊呆了，他赶紧抱起简默“小哑巴不哭了，刚刚骗你的，助听器好着呢，真的真的，别哭了噢，你现在仔细听听是不是还能听见我说话。”林粒听到哭声也赶忙跑过来，“路忍又逗小孩逗过头了吧。”林粒很想嘲笑路忍，想想简默还是轻声哄起来了。 好不容易简默终于不哭了，林粒问路忍简默为什么哭，简默的小金豆豆又委屈的冒出来，“路忍哥哥就会欺负我。”路忍一句也不敢说了，乖乖低头认错，“对不起小哑巴 我不该吓你。”简默不想理会路忍，只留给他一个悲伤的后脑勺。 或许刚刚哭累了，简默没一会就在路忍怀里安静的睡着了。路忍林粒就把他放到他自己的床上，帮他换衣服睡觉。“小哑巴也太容易睡着了吧。”路忍戳戳简默的脸，简默皱皱眉倒是没醒。“小默睡着是因为谁，你怎么不说。”林粒不太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路忍禁言了。 盛潇湘洗了个澡，换了一身便装就来喊路忍林粒，刚刚她也听到了简默的哭声，不过既然已经睡了就不多问了。“小粒和小忍跟姨姨现在去外面买点东西好不好？”盛潇湘小声的摇了摇车钥匙。二人点点头便和盛潇湘来到了商场。 林粒的声音很好听像只小百灵鸟，不过对于路忍现在更像恶魔轻语。“潇湘姨，刚刚路忍把小默逗哭了，哭的可凶了！”，“哈哈哈，小忍道歉没有呀？”说话间盛潇湘拉着俩孩子到了服装店。“道歉了，但是没有被原谅。”路忍开始后悔自己说出口的话。 “没事，等小默醒了，你再认真道一次歉。麻烦把那几件拿过来让这个小公主试试。”盛潇湘捶捶自己的胸口，“放心，姨姨相信你会获得小默的原谅。” 林粒睁大了眼睛，好多漂亮裙子，“潇湘姨，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裙子给我啊？”看着工作人员直接把那一排裙子都推过来，林粒紧张的后退了好几步。 “几条裙子而已，我们小粒同学是不打算告诉姨姨要去参加歌唱比赛了吗？”盛潇湘假装伤心的看着林粒。“我，打算，打算穿校服来着。”林粒羞红脸。“林粒厉害了啊，连我都不知道。”路忍竖了个大拇指。 林粒想说什么，又一个工作人员上前。 第二十章 迟来的悲伤 “盛总今年出的最新款都在这了。”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对盛潇湘说。盛潇湘点点头。拿起一件旗袍给林粒去换上。“小公主放心去换吧，衣服都是姨姨自己家的不要钱。”盛潇湘开口，确实，早期她就是凭着自己设计的服装这一块闯出一片天，后来又拓展了各行各业以至于有了今天的盛氏集团。 她刚刚拿的旗袍就是她自己设计的，叉开的也不高，腰身也掐的不紧，偏向于民国那时的旗袍。鹅黄色为主体，旗袍上绣着几只玩耍的白兔，并不是复杂的款式，胜在刺绣都是大师一针一线绣出，小白兔活灵活现的，不少小姑娘都来定制这款，可爱俏皮对身材没什么要求。 林粒去换衣服，盛潇湘又叫人给她搭配一双鞋。林粒年纪小不适合穿高跟鞋，给她找了一双运动鞋。又让女装店经理打电话叫男装店的经理送了一套运动装和一双运动鞋给路忍。路忍想想刚才，和盛潇湘道了谢也乖乖去换了。“这才乖。”，盛潇湘打了个响指，看着两个孩子满意极了。 林粒换衣服时，女经理还给她扎了两个丸子头，戴了许多小发饰。林粒打扮好就像个天真烂漫的富家千金。加上盛潇湘时常给她用一些护理产品本来就嫩的小脸现在和剥了壳的鸡蛋没什么差别。 “瞧瞧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小公主呀？”盛潇湘夸张的声音让林粒又羞又喜。“潇湘姨才是公主。”林粒声音小小的。“每个小女孩都是公主，不论你我。”盛潇湘并不知道这句话给了这个女孩多大的力量，大到以后她以后为数不清的女孩带来力量带来拯救。 路忍也换好了，经理选了一套红黑拼接的运动装，很适合他。最重要的是路忍也很喜欢，一个劲的傻笑。 “好了，我们要去买更重要的东西了。”盛潇湘又拉着路忍和林粒准备换个战场，“对了刚刚我指的，和我和你们之前说的都送到我留的地址。”盛潇湘给男装店女装店经理留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盛总，看来是真的要接手这个福利院吧。” “估计是吧，听说老院长走了，估计福利院这群没爸没妈的孩子都交给了盛总。” “盛总为什么亲自带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同情心泛滥？” “说来福利院就这几个孩子，怎么也没人领养啊？” “那还不简单，有盛总把关，哪还有敢领养孩子的。毕竟这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都有点问题。一般父母不都想领个正常的。来这领养十有八九满肚子坏水。” 店员们窃窃私语，但是经理已经面带微笑看着他们。“刚刚讨论的人，工资扣百分之十，奖金取消。” 另一边的书店，林粒和路忍又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是副院长无所不知。盛潇湘熟练的报出福利院每个孩子每个年龄段需要的或是图画书或是拼音本或是教辅材料和练习题。其中就包含了路忍老师和他提过的练习题。 教育行业，盛潇湘涉及的不深，但是她知道教育的重要性，所以她在很多书店书城都有股份，定期也会捐款到偏远地区不过署名署的不是她自己的，是她母亲的，她母亲才是真正热爱教育，为孩子们付出贡献一辈子的人。即使简芷潞大多带的是福利院的孩子们，她为福利院的孩子也争取了好好活着的可能，争取了未来。 路忍想了很多，最后还是那句，“谢谢潇湘姨。” “和潇湘姨客气什么，奶奶是你们的奶奶，潇湘姨也是你们的姨姨。”盛潇湘拍拍头，“诶呦，忘记给你们买点零食了。” “潇湘姨，买点奶糖吧。”林粒扯扯盛潇湘的手。林粒不喜欢吃奶糖。但她的口袋里会装。因为院长没什么事的时候喜欢含一颗在嘴里，她说，“慢慢的一点一点甜，可以甜很久。福利院条件不好，但是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就和这颗糖一样。”，盛潇湘点点头。她也知道妈妈爱吃奶糖。 满载而归的三人准备打道回府，陆然的信息突然弹出来。 第二十一章 不遗忘不离别 电话里陆然说简默在不停的哭，怎么哄都哄不好。路忍以为是因为自己，急的紧紧攥着运动服，把运动服抓出不少褶皱。回了福利院几人就直奔简默的房间。 简默哭的声音不大，抽抽噎噎的更让人心疼。看到了盛潇湘就自己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还是不停的哭。盛潇湘蹲下身给简默擦擦眼泪，把他牵到椅子上坐下，“小默，愿意告诉姨姨为什么这么伤心的哭吗？” “姨姨，奶奶是不是再也不能回来和我们在一起了？这是不是就是哥哥姐姐说的去世和死亡？”小男孩颤着嗓子问出了这句话。醒来他如往常一样想去找院长，只找到了一件院长的旧毛衣，别的孩子告诉她，这是院长唯一留下的东西。唯一。简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直守护着他的院长不在了，不会像盆栽一茬接一茬，他迟钝的领会了离开和死亡的区别。小羽哥哥是离开，院长是再也不见的死亡。 盛潇湘也被这个问题砸的不知所措。简默今年满打满算也就四岁多一点，算数都还算不明白的年纪提前学了死亡这一课。 “小默别怕，奶奶还在。只是不住在这里了而已。”盛潇湘拿出来今天刚买的奶糖塞到简默手里。简默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没缓过来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抽一抽的。“姨姨知道小默想问奶奶现在住在哪里对不对？”，简默抬起头重重点了两下。盛潇湘拉着他的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奶奶就住在这里。在我们的心里。当我们一直记得奶奶，她就不会离开。”。 简默像只重获希望的小兔子，两只眼睛和灯泡一样亮了起来。“所以别怕，小默，奶奶一直在你心里。难道小默以后会忘记奶奶吗？”盛潇湘故意问简默。“不，不会的。奶奶会一直住在这里。”简默指指自己的胸口。盛潇湘在心里默默回忆着母亲，没有遗忘没有离别。 “小哑巴别哭，奶奶只是在你心里长长的睡了一觉。你别忘记她，她就不会消失。”路忍绞尽脑汁的想着安慰的话。 “小默没关系的，奶奶一直在，我们也一直在。”林粒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下次小默再想奶奶，来找姨姨和哥哥姐姐好不好？”盛潇湘摸摸简默的头，都还是小孩子呢。“去找别的小朋友们玩吧，他们也都很担心小默。”盛潇湘又拿了不少糖递给简默让他去分，“小朋友们要甜甜蜜蜜的过好每一天。”简默慢慢的去找别的孩子玩了。 夕阳余晖中，橘黄色的大片霞光铺满了整片天，绵软的云也被渲染成香甜可口的颜色。笑容又回到了简默的脸上。 盛潇湘看着眼前的美景长呼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盛潇湘浪漫的长卷发也被撒上瑰色与温柔，如戴着面纱的仙女，神秘却惹人亲近。“潇湘姨好美。”林粒看着窗前的盛潇湘情不自禁的呢喃着。路忍没说话，神色间满是赞同。盛潇湘想，就这样，也很好。没有高强度的工作，不需要去玩勾心斗角，每天只要想想小朋友们要吃什么，要喝什么，要穿什么，在想什么就够了。 “哈哈哈哈，潇湘姨哪有我们小粒漂亮呀？”尽管林粒和路忍一个13一个14盛潇湘还是一手牵一个，“小粒和小忍是公主和王子，我的孩子们都是公主和王子，姨姨是你们的永远可以依靠的王后。” “好了好了，姨姨被你们夸太多会骄傲的，姨姨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和你们说。”忽略掉此时她正在哼歌还有轻快的步伐，也许真的很重要。 盛潇湘清了清嗓子。 第二十二章 再次见面 那次谈完，简默又成了大家的开心果，虽然还是经常被放假回来的路忍逗哭，不过他照样喜欢跟在忍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小少年摆出个做作的表情，“谁叫小哑巴最喜欢我呢？”大家就会问简默最喜欢谁，简默现在不是婴儿时期那样的奶团子一般全身肉乎乎的，除了脸上婴儿肥，其余长的都很匀称也很健康。“每个哥哥姐姐都喜欢。” 盛潇湘也打算着送他上学的事。不过没有打算让简默上聋哑学校，盛潇湘想提前请老师教小默手语，等他到了年龄让他去正常学校上学。或许这对简默并不好，但是聋哑学校和普通学校是不一样的，她希望简默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学到更多，她会护着他。 眼下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完成。“小粒，小忍还有知知过来一下。”盛潇湘拿出两张奖状，“噔噔噔噔～这是你们的老师交给我的。你们都很棒哦！尤其是知知是小学组里唯一一个业余天文学的获奖者。”知知珍重的接过了奖状，“研究星星是件有趣的事情。”林粒是几个学校里初中组的歌唱第一名。小姑娘仔细看着自己的奖状，满意极了。 剩下路忍好奇的望着盛潇湘。“至于路忍同学，你们老师说虽然你的总分还不是特别拔尖，但是你的数学却是一枝独秀。”盛潇湘拿出一张参赛证，“路忍同学去参加数学竞赛交流会吧！”参赛证上赫然是路忍的信息。育林中学初二二班路忍，十四岁。上面还有一张他的证件照，大概是学校统一组织拍的，小少年穿着校服，一脸严肃，锋利的眉狭长的眼眸微抿的唇似乎整个人都透着不好惹。 此刻不好惹的路忍已经假装不在意的走到简默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参赛证。“看到了吗小哑巴，我要去参加比赛了。”，简默不知道什么比赛，但是他认得照片上的路忍，“路忍哥哥好厉害啊！”知知林粒看见了也把自己的奖状拿出来，“哇，哥哥姐姐们都好厉害啊！”简默认真的看着奖状，即使他还不认字。小孩子们又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奖状。 讨论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小朋友们和大家说一个好消息好不好呀？”盛潇湘拿出平时不怎么用的小喇叭。“好！”这次统一了。“大家已经看到哥哥姐姐奖状了吧？而且他们还有更重要的比赛要去参加，到B市和别的学校的哥哥姐姐比赛。”知知林粒和路忍一下看向了盛潇湘。盛潇湘笑笑接着说，“我和你们陆然姐姐已经商量好了，我陪哥哥姐姐参加比赛的时候，陆然姐姐带你们在B市玩好不好呀？” 简默第一个举手，“好！那姨姨我可以去看小羽哥哥吗？”，盛潇湘指了指手机，“这个等姨姨晚上问问小羽哥哥他有没有空再说好不好？”简默用力的点点头，“那姨姨不要忘记哦。” “小哑巴还记得皇甫冠羽啊。”路忍语气酸溜溜的。林粒在一旁乐不可支，“诶呦呦，之前谁说他是小默最喜欢的哥哥啊？现在就在这酸。实在不行你也学人家到B市，这样小默也想着你。”，路忍想了想摇摇头，“算了起码现在我每个礼拜有两天都能在小哑巴身边，我才是小哑巴最喜欢的哥哥。” 比赛在一个礼拜后，时间还很充裕。路忍却像打了鸡血一样，盛潇湘有时还会在上学的时候接到路忍老师的电话。“副院长，你们路忍也太认真了。知道要去比赛以后就没见他停下手里的笔。晚上有时候还能还见他在楼道里做题。这样下去身体可受不了啊。我们劝了，他嘴上答应，还是我行我素，你帮帮忙劝。” 盛潇湘直接叫老师下课的时候让路忍打个电话给他。 第二十三章 你好 “潇湘姨，我在。”路忍下课就被老师叫过去打电话给盛潇湘，心里也大概知道盛潇湘为了什么事。“路忍同学比赛固然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盛潇湘也不多说，点到为止。 “潇湘姨，我怕让你们失望。”路忍声音低低的。“路忍，就算拿不到名次又怎么样呢？你为此努力了，你对得起所有人。”盛潇湘又换了种口气，“再说啦，你可是福利院所有弟弟妹妹最可靠的大哥哥，永远都是。小默他们还等着让小忍哥哥带他们到B市玩呢。没关系的路忍，比起名次，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上课铃响了，路忍和盛潇湘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老师跑回班级上课。还是很想拿一个名次，但是又和之前不一样了。路忍看着课本想，管他呢，真金不怕火炼。 林粒和知知就轻松多了，林粒每天按时到音乐老师那里练习就可以，知知参加的是业余比赛，所以盛潇湘和学校课外活动的老师给他准备了很多相关的适合小朋友的天文书籍。课余时间就捧着那几本书看，因为很喜欢这方面，所以也不觉得无趣。 比赛时间临近了，盛潇湘索性带着孩子们提前一天到，先适应一下环境。福利院孩子不多，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就十来个。盛潇湘带着路忍林粒知知和简默，剩下的孩子就交给陆然和她伴侣。本来盛潇湘还打算多带两个孩子，陆然让她放心带好路忍他们就行。盛潇湘也不客气，就让孩子们跟紧陆然。 B市的十一月远比S市冷，是透彻心扉的冷，似乎冷风能透过衣服钻到骨子里。明明还没到目的地，孩子们脸上已经晕了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兴奋的。因为主要目的是参观B市，盛潇湘和陆然带着孩子们坐了火车，买了连着的的软卧。大孩子睡上面，小孩子睡下面，简默这种年纪特别小的就让路忍带着睡。火车上只有孩子们，也不怕吵到别人。 “路忍哥哥，火车上的床不硬诶。”简默看见盛潇湘已经闭目养神了，怕影响盛潇湘休息，躺在床上小声的凑近路忍和他分享自己的感受。路忍没有和简默面对面，只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还有淡淡的奶味还有甜味。“小哑巴，是不是偷吃奶糖了？”简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捂住了嘴，“路忍哥哥你怎么知道？”，“嘴里一股奶糖味都快变成小奶娃了，还问我为什么，笨蛋小哑巴。”路忍闭上眼似乎睡着了。 盛潇湘平时笑眯眯的，一口一个小宝，但是有次简默吃糖牙痛，她硬是冷着脸凶了小孩一顿。简默自此就很怕吃糖被发现。他戳戳路忍，“路忍哥哥你睡了吗？知道哪里可以刷牙吗？”路忍没睁眼，“睡了。不知道。” 简默坐起身，趴到路忍身上。“路忍哥哥睡着了也会说话吗？”路忍没搭理他。简默一口亲了上去，不过因为体型原因，没亲准，亲到了路忍下巴上。路忍的脸一下烧红了，人也睁大了眼。“小哑巴你在做什么？！” “童话书里，睡着的公主都是被王子亲亲醒的。我也把路忍哥哥亲醒了。”简默小表情傲娇极了。路忍有点不知所措，到底怎么和简默解释，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而且他们也不是王子和公主。算了，公主就公主吧，路忍躺平了，已经当小哑巴最喜欢的哥哥了，再当个公主也没什么的。 起码，他喜欢。 第二十四章 虚张声势的可怜小猫 火车上难免会有人进进出出，一个小男孩引起了孩子们的注意。现在的天算不上暖和，可以说是冷，很冷。火车上人挤人还好，但是下了车，借过的这个少年这身衣服便华而不实了。 少年穿了一件米色长风衣，里面是一套白色西装。白色西装很挑人，少年明显还太过稚嫩撑不起这套西装。盛潇湘也注意到了这个少年，无论风衣和西装都是好牌子，盛潇湘又看了两眼，这些衣服都不是少年的，因为并不合身。少年的表情却平平淡淡的，只是平静的路过了。 “这个哥哥好好看，但是他穿这么少不冷吗？” “哥哥的脸有点红，是不是冷了？” 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任光陵没有理会，还是往前走着。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简默叫住了任光陵。“哥哥，你不多穿点吗？”任光陵脚步不停，“不用，谢谢。”，林粒站起身，“同学，歌唱比赛还没开始就把自己冻感冒了可不好。” 脚步停住了，“你怎么知道？”，林粒吐了吐舌头，“要不要看看你手里拿的参赛证？”任光陵看着手里已经被攥的有些变形的纸。“我知道了，谢谢。” “小同学要不要把风衣换成棉服呢？我这刚好有多的。”盛潇湘从行李箱拿出一件备用的棉服，而且大小似乎也很合适。任光陵低着头又猛的抬起头，“不用了谢谢。”盛潇湘看着小少年深咖色的眸子，想到了小时候见过的一只小流浪猫，那是只三花，很温顺也很可爱，原本猫妈妈带着它在主人家过的很好，后来主人家的孩子不喜欢三花了，猫妈妈和小猫都被赶出来了。猫妈妈带着小猫到处流浪，也许今天翻垃圾桶就能饱餐，也许明天就在朝别人撒娇讨食的时候被一脚踹开。猫妈妈很快就死了，小三花虽然不胖但是被猫妈妈养的很好，盛潇湘也想过找人亦或自己领养这只猫，小三花脾气很倔，一直徘徊在猫妈妈死的地方找食物，即使猫妈妈的尸体早已被清理走了。 小少年就是这种和小猫一样的虚张声势，对外人亮出自己的并不锋利的爪子。后来小三花的结果是什么呢，盛潇湘看着眼前的小少年，好像又被人捡走了，不知道是谁，最后和它妈妈一样的结局，再一次被丢弃。再后来她也不知道了。 盛潇湘也没多说，把棉服强硬的塞到了任光陵手里，就摆摆手让他走了。任光陵看了眼棉服，“姐姐，我叫任光陵，我会记住您的。”小少年没穿棉服，他把棉服紧紧抱怀里，这样就已经很温暖了。 任光陵想，什么时候，他才是他自己呢？他不知道，但他迟早会知道的，就当为了这次不一样的相遇。 火车还在行驶，很快就要到站了。林粒的心在这一刻猛烈的跳动起来。唱歌是她的梦想，也是她愿意终生为之付出的。即使没有名次，也没关系，她可以听到更优秀的歌声。她会不断进步的。 火车门打开了，冷气一下子冒了进来。孩子们一个拉一个，陆然盛潇湘和几个大孩子负责看着这些小孩子。起初盛潇湘计划是带孩子们离比赛场地近的旅馆。计划赶不上变化。 比如现在就是，众人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人。 第二十五章 不一样了 出站口，皇甫冠羽站在大家面前。和之前相比，他的身量又挺拔了不少，已经直逼路忍的身高。他穿了一件长款米色羽绒服，在出站口安静的等待。皇甫霜竹不在，他给皇甫冠羽留了两个人守在他身边防止遇到特殊情况。 简默看到皇甫冠羽很兴奋，抓着路忍的袖子晃来晃去，“是小羽哥哥，小羽哥哥来接我们了！”，路忍阴阳怪气的接话，“嗯对对对，小羽哥哥来了。”不过简默不知道路忍是在阴阳怪气，只是觉得他说话怪怪的，也没多想。 “小默，好久不见啊。”皇甫冠羽摸摸简默的头。似乎还是当初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少年，简默看着皇甫冠羽，觉得哥哥不一样了，小孩子总是能很敏锐的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他说不出皇甫冠羽的变化，但是同样的笑容下，他感受到了不同。 皇甫冠羽带着简默一行人到了皇甫氏名下的酒店，盛潇湘也没多说，接了这份好意，心里盘算着给皇甫霜竹回多少利。酒店整体都走的简约大气路线，不会眼花缭乱，很舒服的感觉。 简默在盛潇湘身边安安静静的，也不乱看，直到到了房间以后才对着路忍长呼一口气，“小羽哥哥家好有钱啊！我刚刚都不敢说话了。”路忍看着房间内的全智能无法反驳，回了一句，“那都是他爸爸努力的结果，和他没关系。” 房间里有空调，简默穿着一件打底衫盘腿坐在大床上托着腮，“但是以后小羽哥哥也要和叔叔一起赚钱啊，他也会变得很厉害。”，路忍在埋头整理行李箱，听到这话，忍不住去较真，“小哑巴，我以后会比皇甫冠羽更有钱的。肯定是我更厉害。” 暖风熏的人很困，简默的眼皮直打架，左歪右歪的，说话也嘟嘟囔囔的，“小羽哥哥路忍哥哥一样厉害，都厉害。”路忍还想接着说，看到简默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路忍给他盖上了被子，看着简默，他摸了摸他的头，说出了平时在众人面前说不出口的称呼，“小默，好梦。” 简默睡觉很老实，一个姿势就保持到起床。路忍在他旁边那张床上。坐了火车一直很乏，路忍侧着身看着简默慢慢的也闭上了眼。或许他们都会有个好梦。 简默比路忍醒的早，醒了也没到处跑，就从自己床上下来，爬到了路忍床上盯着路忍。路忍一睁眼就是一张肉包子小脸认真的看着他，他捏住包子皮，“小哑巴睡醒了就来吓我是不是啊？” 简默含糊不清的回答，“不似，似哥哥碎太长时间了，我就康康哥哥。”，路忍捏的不重，他很喜欢这个手感，绵软细腻，“那哥哥好看吗？”，简默诚实的点点头，“哥哥帅。”，路忍满意的松开手，带着简默去找盛潇湘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路忍敲敲门，门开了，盛潇湘没有休息，她坐在笔记本前还在输入着什么。看到两人来找她，就把手头的事停下了。“怎么不睡啦，不是和你们说多睡一会吗？”简默的头发睡的有点乱，蓬松的头发翘起一个弯，路忍看见了觉得可爱也没帮简默处理，也没告诉他。 “姨姨，我睡好了的。”简默一本正经的回答，排除头上的呆毛和脸上被捏出的红印，好吧，排除不了，现在的简默就像个小可怜，“小默可以告诉姨姨你的脸怎么红红的？”，路忍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因为哥哥起床捏我的脸，他觉得我想吓他。”简默直接原模原样的说出来。“是哥哥做的不对，小默痛不痛啊？” 简默摇摇头，“哥哥没用力，不疼。” 盛潇湘看了一眼手表，下午四点。索性就带着孩子们去玩一圈再回去吃晚饭。陆然那边还在房间睡觉。就把醒了的孩子带上，陆然那边晚上再去也是一样的。 街上很冷也很热闹，叫卖的小贩，闪着光的商店橱窗还有小孩大人的嬉笑。远处还有不一样的景色。 第二十六章 他拿了头奖 皇甫冠羽笑着站在打气球射礼物的摊子面前。气球的靶子是移动的，速度并不快，难度在于距离远。二三等奖只是一些可爱的玩偶，一等奖是一只怯生生的小狗，是一只小鸡毛，约么才几个月大，安静的待在笼子里，张望着外面形形色色的游客，同样它也不知道它自己的命运。 简默一行人也走到这个摊子面前，一看到小狗就走不动道了。旁边的商贩看了皇甫冠羽一眼，“小朋友想要这只小狗吗？”，简默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看着不断移动的靶子，路忍对简默拍拍胸脯，“小哑巴看好了，你就等着抱小狗吧！” 皇甫冠羽也慢条斯理的拿起了气枪，“小默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他，而且肯定比你快。”简默看着气势汹汹的二人当起了端水大师。一会哄路忍，“路忍哥哥厉害，我相信你。”，一会哄皇甫冠羽，“小羽哥哥超棒的，我看好你。” 老板也不多说，直接指着距离最远的小气球，“射中那个就可以抱走小狗。”盛潇湘看出了端倪，但是也没点破，反正都是小孩子的小心思而已。林粒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狗，也没注意到两少年之间的暗流涌动。 他们也没打算轮流来，直接一起开枪射击。砰砰声过后是飘散的彩带，第一枪并没有人打中。 路忍看着皇甫冠羽面不改色的模样忍不住嘴贱，“哟哟哟，你也没打中啊，小羽弟弟～”尤其是弟弟两个字被拉长尾音，更欠了。皇甫冠羽表情没变，仍旧是无懈可击的笑容，回击却一点不慢，“哦，路忍哥哥那么厉害待会要是比不过我，估计小默都会笑话你的吧。”简默呆呆的看着两个哥哥打嘴炮，已经放弃端水。 第二枪有人中了，不过不是路忍亦或是皇甫冠羽。是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小少年，他的眼角还有红痕，拿枪射击的动作却干净利落，一枪，只一枪就拿下了头奖。后面兑奖的时候，任光陵没接小狗，他抱给了简默，简默的嘴巴大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小狗在他怀里小声呜咽，手里的温热柔软唤醒了他，“啊，这个哥哥好厉害。” 任光陵也没夸大，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眼睛里没有初遇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小时候学过一点。”简默的眼睛狂冒小星星。路忍虽然不服气看到简默开心的样子，走上前揉揉简默的头又揉揉小狗的头，“你俩一样。”一样可爱。皇甫冠羽见简默拿到礼物，气枪也没放下，把二三等奖都打了下来。一只小猫玩偶，一只小狗玩偶。 “小默有小狗了，把小猫玩偶给你好不好，小狗玩偶留给哥哥。”皇甫冠羽把一只三花模样的玩偶塞到了简默怀里，小狗倒是喜欢这个玩偶抱着也不咬。路忍轻轻的把玩偶从小狗怀里拿出，“笨蛋小哑巴，也不怕小狗把玩偶弄坏弄脏了。”简默乖乖的说哦。 任光陵也学着路忍生涩的揉揉简默的头，“你好，火车上遇到的小弟弟。你可以叫我光陵哥哥。”随即他又和林粒盛潇湘都打了招呼。盛潇湘点点头，林粒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任光陵出现在这里，只是也不方便过问。任光陵看了一眼皇甫冠羽并不接着说。 简默歪着头，“光陵哥哥，不高兴一定要说出来哦。”“嗯，好。” 第二十七章 偏执 简默很喜欢小鸡毛，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刻也不松手。回了酒店两只眼睛的眼皮已经直打架，还是好好抱着小鸡毛。盛潇湘小心的把小鸡毛接到自己怀里，让简默放心睡觉，路忍就直接牵着他去房间带他洗澡换衣服睡觉。皇甫冠羽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的一旁拿着那只小狗玩偶。等简默进了房间，他也不继续留着了，“潇湘姨，我先走了，等第二天我再来找你们。”盛潇湘没多说什么，“那小羽注意休息，早点睡。” 皇甫冠羽到家时，皇甫霜竹已经坐在客厅等他了。皇甫霜竹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只裹着一件浴袍坐在笔记本前处理事情。“小羽，我做到了你说的，希望你也能完成我说的。”皇甫霜竹头也不抬。“好的，我知道了父亲。”皇甫冠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被凝固了。 直到回到房间关上门，皇甫冠羽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的手机做什么都会被皇甫霜竹看到，他还是插上了耳机，静静听着简默念的诗。这两天的相处是他偷来的，他很知足。以后这样的日子大概再也没有了。 皇甫冠羽的长相随了母亲，可性格手段和父亲几乎如出一辙，甚至更为隐匿。同样对某些方面他们亦是儿子肖父，比如，执念。皇甫霜竹的执念是慕娴语，皇甫冠羽的执念就是简默，执念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这时，不再是执念，而是偏执，不顾一切都要得到，只要ta的偏执。 不论是回B市，还是水到渠成的偶遇，又或者摊子上的小鸡毛和玩偶，一切的一切都是蓄意而为。皇甫冠羽每一步都在他自己的规划中。当然也有变数，不过任光陵这个变数并不能影响他。皇甫冠羽呢喃着简默的名字，小幸运星，小幸运星，只做我一个人的小幸运星好不好，你会愿意的。十几岁的小少年心思深沉的可怕。皇甫冠羽拿起了那只小狗玩偶笑了起来。 另一边，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简默躺在床上睡的很熟。玩偶被盛潇湘拿去洗了，和小鸡毛一起，第二天就能和简默一起玩。路忍坐在床上没什么睡意，也不怎么饿，天马行空的想着各种事情，一会皱着眉头，看看简默小声说一句笨蛋小哑巴，一会又傻兮兮的笑起来像个小孩子。 路忍实在睡不着，就从行李箱拿出了明天要穿的衣服。不是校服，是盛潇湘准备的一套休闲装，考虑到天气问题加了一个厚外套，全身穿搭以蓝色为主。本来盛潇湘想让路忍穿红色图个吉利，被路忍以太显眼拒绝。“十几岁的年纪别总是想着黑白灰。”退而求其次盛潇湘选择了蓝色。不得不说，蓝色也很适合路忍，天生的冷白皮，在蓝色的衬托下愈发白皙晃眼。 盛潇湘也还没睡，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她想到了今天皇甫冠羽的所作所为，小孩子总是会有点占有欲，联想到他父亲，盛潇湘不知道这个孩子未来的发展，总归，现在也不是她带，或许就算是她带也改变不了什么。 算了，当下还是照顾好福利院的孩子们。尤其是小默。还好福利院的孩子们都很坚强乐观，她坚信未来可期。 夜幕低垂，霓虹斑斓，一朵玫瑰正在凋零。 第二十八章 凋谢 “你还敢藏私了，嗯？”酒吧经理静坐在沙发上，语气淡淡。房间内灯光暗淡，女人眼神空洞嘴唇苍白干裂，往日黝黑发亮的柔顺长发变得干枯毛躁，白皙的身体处处是伤口，找不到一块好肉，算不上衣服的几缕布挂在她身上，她安静的听着上位者的批判。 “阮安妍，我知道的。那个孩子。”经理拿出了一张照片，是简默。 阮安妍想哭想喊，这是她的孩子，她想求求他放过他，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说一句话了。她闭上眼睛想故技重施，她爬到经理脚边，用脸蹭蹭经理的下身，她的动作缓慢，经理并不回应，直到阮安妍爬到经理身上，颤抖着手准备拉开经理的裤链时，经理把她踹回了地上。“阮安妍，你就是女表子，是我这的一条狗。你的孩子自然也是一条狗。狗的命都在主人手里知道吗？”经理踩着阮安妍的手，顾忌到还要让她接待，并没用狠劲踩。 阮安妍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她只是认命了。她不再奢求可以再见孩子一面，唯独希望她的存在不会伤害到他。阮安妍慢慢回忆起她和简默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眼眶发热发红，干涸的眼眶又凝满了泪珠。曾经她掉了很多苦泪，现在回忆时落泪的双眼微痛，她仍觉幸福。玫瑰上最后一颗硬刺被拔了下来，玫瑰不再盛放。阮安妍变成了艳语最听话的小姐。 B市的皇甫霜竹家里正在与言氏集团谈话。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了大背头，整个人儒雅又透着精明。因为这次谈话更像是老友间的见面所以言氏只来了三个人。言争言毓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任光陵。 言争是言氏掌权人，言毓是他的儿子。任光陵严格意义上和言家并没什么关系。任光陵是言家老管家的孩子。老管家服务过言家四代，在他接手的时候言家还不是如今的庞然大物，老管家可以说既是管家又是保姆，勤恳了几十年，没有孩子，只有一个捡来的任光陵，当做亲孙子疼。老管家福薄，任光陵五岁就走了，新管家上任，任光陵的位置就很尴尬。 任光陵心思敏感，那些闲言碎语都被他记在心里，他也不回击，默默的做一些杂事证明和这个家的联系，那时他也就六岁不到。至于为什么现在的他能跟在言氏父子身边，两个字，天赋。无论是经商还是歌唱，任光陵都展现极大的天赋。言氏自然看中他小小年纪对数字的敏锐度，不过任光陵更喜欢音乐，音乐里有他渴求的一切。 客厅里茶香四溢，可惜在座的都心怀鬼胎。言氏集团的大本营在Z市，按理说他和皇甫集团应该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谁叫他们两家的创始人早期是合作关系。后面利益牵扯太多又淡了下来。现在他们因为利益重新聚到一起。 皇甫集团各个方面几乎都涉及一点，言氏集团则对新兴科技和电子方面的更为关注。 “言总，目前看来我们和你合作并没什么好处啊。”皇甫霜竹慢悠悠的用手指点着手里的杯子，“你们有科技经济电子经济，可是我们不止科技经济电子经济。” 言争也是商场上老狐狸，他也不急着回答，而是饶有兴致的品茶。 皇甫冠羽不在，他还在补习上课。言毓任光陵就属于被带着出来旁听学习。不过老狐狸间说话滴水不漏，他们还差点火候。 第二十九章 程知裕 孩子们的比赛紧锣密鼓的拉开了序幕。天文业余组的知知，S市歌唱比赛初中交流组林粒，S市数学竞赛初中组路忍。 最先比赛的是林粒，歌曲她选择了《隐形的翅膀》。少女穿着一条白裙站在评委面前笑语晏晏。比赛场地是B市的一个礼堂很空旷，婉转的音符回荡在礼堂里。 “每一次徘徊，都在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童声清脆空灵，礼堂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生怕发出一丝声音打断眼前少女的歌唱。评委是两位女老师和一位男老师，评委们不约而同的闭上眼倾听着，用手打着拍子。 一曲毕，场内短暂的安静了几秒，随即便是此起彼伏的夸赞。“唱的很好啊这位同学。”言颖站起身为林粒鼓掌。坐在一旁的慕静言和赵淑君认同的点点头。因为还有后面的同学，所以并不详细点评，林粒便下场了。 结果短时间出不来，林粒就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了。离开时她看到一个意料之中的人，任光陵。男生组女生组离得不远，她索性驻足听他唱歌。他选了一首英文歌。唱歌时的任光陵远比他平时多一层温柔明亮。林粒可以感觉到，任光陵天生就是为了唱歌而生的。他能感受理解歌的故事，他可以用歌声完美演绎出来这个故事这份情感。即使歌曲结束了仍旧回味悠长。 林粒慢慢的走出礼堂，外面是盛潇湘牵着简默和路忍知知在等她。简默看到林粒就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姐姐，姐姐，我好想你呀！”盛潇湘朝她笑笑，也没有问她比赛的事情，“小美女结束了，咱们就送小帅哥去比赛吧！”知知大名程知裕，听到盛潇湘说他的话，低着头耳朵尖尖红扑扑的。 简默的视角很容易看到知知的脸，他小声的哇了一下，“知知哥哥的脸变成红苹果了。” 路忍倒是老神在在的，“知知别害羞，我们帅哥被夸应该昂首挺胸的。”，林粒在路忍面前也没什么淑女形象，直接抡圆了拳头对着路忍就是一拳，“自恋狂。知知是，你可不是。” 说到好看的问题不得不说，虽然院长的福利院里孩子都不多，但是孩子们都长得很漂亮，不是因为年龄小而给人感觉的可爱，就是字面上的漂亮。所以院长在时就拒绝了很多收养家庭，后年盛潇湘在时更不可能让他们收养这些孩子了。漂亮，年纪小，无依无靠，身体大多都有点无伤大雅的小毛病，那么收养更多是为了什么呢？ 就比如知知，刚来福利院也就三四岁，不像别的小孩喜欢哭，他也是被一对夫妻捡到的，后来那对夫妻有了自己的孩子，知知就被送到了福利院。陆然带他检查身体，知知是先天性心脏病，动脉导管未闭，所幸还没有错过最佳的手术时间。手术款项募捐了一部分，院长和陆然拿出来一部分，凑出了手术费用。 后面又有不少夫妻说要收养知知，或者是已经成年了的中年男人想要收养知知，美其名曰，老了有人送终，但是每次来的时候目光都止不住的朝孩子们打量，眼神淫邪。吓得不少孩子那段时间不愿意见人。 好在都过去了，孩子们也会长大。福利院只要一直在，就会护着他们。 第三十章 嫂嫂？ 知知的比赛靠的就是选手的沉稳和知识储备量。选手被分成十组，每组两人。和知知一组的也是个小男孩，穿着一身白衬衫牛仔裤也不觉得冷。“同学，待会你不会的我告诉你。”小男生对知知拍拍胸脯，“现在我们是一个组的，肯定要共进退。”知知点点头。 比赛被分成了三轮，前两轮都是组合间的比赛，最后一轮个人战决定比赛的名次。回答问题需要靠拍座位前的按钮抢答，不存在谦让。知知第一次面对这么紧张的环境，手心沁出一点汗，低头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啪！”“啪！”“啪！”按钮被按下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不乏有抢答忘记答案，或者是抢答没有回答正确。坐知知旁边那个男孩叫孙烨辰，是个笑起来很阳光的男孩。他似乎包揽了所有问题的抢答权。 回答起问题也很果断，会的就抢答，不会的就问知知，好在知知也很给力，两人配合的很好。两人过五关斩六将，来到最后一轮，队友变对手。不过二人心态并没有受到影响，孙烨辰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让我们各凭本事吧，知知。” 知知也就是程知裕，举起拳头给自己打气，“我没问题的。” 比赛的时间掐的很紧，个人赛更是争分夺秒，上一个问题话音未落，下一个问题已经拍下了按钮。两个小男孩之间火花四溅，在现场也很难把这个比赛和业余组联想到一起。有些问题甚至已经擦到专业的边。 “看来冠亚军会诞生孙烨辰和程知裕同学之间。”主持人拿着话筒看着还在抢答的两位选手。大屏幕放大了他们的情况，两人眼神里都是对冠军的势在必得。最后一个问题，他们都答对了，可惜的是孙烨辰慢了一秒。 颁奖时季军好奇的看着旁边的冠亚军，冠军腼腆的接过奖牌，亚军接过奖牌还拉着冠军比对奖牌的区别。知知和孙烨辰差不多高，被别的还算不上熟悉的人搂着脖子看奖牌对知知来说太尴尬害羞了，孙烨辰简直是社交悍匪，拉着知知说个不停，还想拉他去自己家参观。 知知一下冷淡了，“我家在S市福利院，太远了，就不来了。”，孙烨辰愣都没愣一下，“好酷啊知知，那你岂不是会有很多朋友，到时候我先到你那里玩！”知知被男生的直球攻势打的发懵，“啊？哦哦，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孙烨辰把奖牌塞知知怀里，“我的好朋友，送你的第一份礼物！”知知刚准备把奖牌取下送给对方，对方就截停了他，“知知想送礼物的话，到时候我来找你，你给我当导游吧。” 单纯的知知看着对方滔滔不绝的讲着，“那你也不认识我在哪啊，我都还没说呢？”，“找个福利院而已，不难。”小男生张扬的笑着。 比赛结束，知知也就准备离开了，谁能想有个小尾巴跟着。“嫂嫂？”不是知知说的，是孙烨辰。 盛潇湘也看到了自家喜欢玩的小叔子。直接上前揪住了孙烨辰的耳朵。“怎么回事，B市的卷子都做完了是吧？” 第三十一章 三人同考 “嫂嫂？”知知林粒路忍和简默异口同声问着。盛潇湘把孙烨辰推到众人面前，“赶快，做个自我介绍。”大概是觉得刚刚在自己新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孙烨辰脸微微透着红。不过还是清清嗓子，整理了自己并不需要整理的衣领，“你们好，我是孙烨辰。B市孙家。” 盛潇湘拍了孙烨辰一巴掌皮笑肉不笑，“二蛋，没人想听你是哪个家族的。”最先忍不住笑的是简默，“哥哥，叫二蛋吗？哈哈哈哈好特别啊。”路忍林粒年纪大点情绪控制的好，现在两人也是低着头不停抖动，知知倒是没什么反应，“你好，我是程知裕。小名知知，现在和潇湘姨住在S市福利院。” 简默林粒路忍也缓过来，“哥哥，我是简默哦，和知知哥哥住在一起。”，“我是路忍。”，小弟弟你好，我是林粒。盛潇湘索性给孙琰打了个电话，“你弟在我手里，要么今晚你领走，要么我明天送回去。”电话那边的男人不知说了什么，让拿着手机的大美人脸颊泛红，鞋尖踢着地面，“不说了，每次打电话都说好多废话，废话孙总。”随即盛潇湘就挂了电话，“好了，和你哥打过招呼了，今天你和我们一起吧。” 坐在办公室被挂了电话的男人叹了口气，“又被老婆挂电话咯。” 路忍的比赛场地距离的不远定在了B市第一高级中学，十分钟车程就到了。今天是礼拜天，学校没人，天渐渐凉了，可以看到大片似火的枫叶，没有刻意去清理的很干净，像一场秋为所有人编织的鲜艳幻梦。 路忍准备进考场了，就看到才和他们嬉皮笑脸的男生也往考场的方向进去，甚至还有皇甫冠羽突然从他们身边出现，“潇湘姨，小默，大家好巧啊。”又是这种挑不出毛病的假面微笑。 “小羽也来参加考试？”盛潇湘倒是不怎么惊讶。“嗯，都是初中组的，父亲让我试试。”简默化身夸夸怪，“小羽哥哥这么厉害呀，可以和路忍哥哥参加同一场比赛。”路忍捏住了简默的腮帮子青筋一跳一跳，“小哑巴，刚刚怎么没听你夸我。” 知知更在意别的，他轻轻扯了扯孙烨辰的袖子，“烨辰，你不是小学生吗？为什么初中组的数学，你也参加？”孙烨辰刚打算吹两句，就被盛潇湘一个眼神制止了，“就是从小开始学，和冠羽哥一样来试试水。不过冠羽哥比我厉害，半路出家学的比我还快。” 路忍深呼一口气捏紧了拳头，没事，只要好好努力肯定能追上。 年龄不同的三人走进了考场。简默紧张的在校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教学楼。林粒盛潇湘知知没那么夸张，也是认真的在校门口等着他们的好消息。 比赛两小时，一个半小时左右就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出来，或是懊恼，或是喜悦。三人里最先出来的是孙烨辰，表情没什么变化。“题目难度还行吧。就是监考那老师老是盯着我，我就提前出来了。” 简默不知道考试的难度，只是觉得哥哥很厉害。“烨辰哥哥棒棒。”林粒知知也在一边点头。盛潇湘表情平淡，“要是觉得难，烨辰就等着补习练习翻倍。” 随后皇甫冠羽路忍同时出来。两人表情都看不出来什么。一个万年礼貌微笑脸，一个万年酷帅冰山脸。端水大师简大师上线，“哥哥们辛苦啦！” 路忍看见简默一秒破功抓着小孩揉揉头，“小哑巴嘴这么甜，又偷吃糖啦？” 皇甫冠羽面上不显，心里泛着酸，想抓过简默搂在怀里，不让任何人触碰。 第三十二章 睡衣 “嗯，这次的题目不是很难。”皇甫冠羽朝盛潇湘说道。路忍也停下作怪的手，“确实还好，比我想象中简单。认真做就行了。”简默在一旁整理头发，小声嘟囔，“路忍哥哥大坏蛋，我才没吃糖。” 林粒和路忍的结果一天出不来，盛潇湘就给陆然打了电话，让她带着孩子们再玩一天就回去，她自己带着路忍他们等结果。皇甫冠羽也悄悄在一旁打电话给皇甫霜竹。电话内容无从得知，结果是皇甫冠羽这几天可以和大家一起待着了。 “哇，小羽哥哥可以和我们一起玩吗？”简默期待的看着皇甫冠羽。皇甫冠羽顺从心意轻轻揉了揉简默的头，还和之前一样的手感，柔顺好摸，“嗯，这几天和小默一起玩。”孙烨辰混在中间浑水摸鱼，“那我也可以和你们玩几天吗，嫂嫂？” 盛潇湘微笑，盛潇湘婉拒，“不可以哦二蛋。”知知看到自己的新朋友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忍不住为他求情，“潇湘姨，二不是，烨辰真的不可以和我们一起玩吗？” 盛潇湘看着两个才七八岁的孩子，叹了口气，算了，以后大概以后也没机会像今天这样了吧。“行行行，就这一次。”程知裕孙烨辰相视一笑。反正孙烨辰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直接让他当导游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今天就算了，大家都跑了一天。明天孙烨辰做个攻略，后天再一起打卡。 回到酒店陆然他们也正好在休息，孩子们都乖乖在用餐区吃饭。也有好奇的路人问起这些孩子都被陆然三言两语打太极糊弄过去了。简默毕竟还是个五岁都没有的孩子跟着累了一天，小脑袋又一点一点估计饭都不想吃了。 林粒心细去房间用热水浸湿毛巾给简默擦擦脸，让他清醒点，牵着他去吃饭。路忍皇甫冠羽见状直接去牵简默另一只手，可惜了，都没牵上。简默已经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吃着酒店的自助。 简默很喜欢喝酒店的南瓜粥，小勺子没停过，唇边粘了一点点糊糊，路忍这回手快，抽了一张纸就擦了上去，“小哑巴嘴上有东西。”皇甫冠羽悄悄离开了，回来时身后跟着酒店的工作人员。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套睡衣。 “小默，哥哥送你一套睡衣好不好？哥哥自己设计的。”睡衣以白色为主体，绘制了许多星星的图案。小星星们五颜六色的，正中间是个小男孩抱着一颗大星星。简默认出来了，“小羽哥哥，这个男孩子是我吗？”皇甫冠羽拿起这件睡衣，“当然，小默是个幸运星。哥哥没有忘记。” 别的孩子们的睡衣也都拿到手了。皇甫冠羽用了心思，每个人睡衣都是不一样的，并不是一次性的睡衣，材质柔软亲肤。林粒的睡衣以音乐元素为主体，路忍的是极简数字，知知是宇宙天体。孙烨辰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并没有他的份。 “冠羽哥的心也太细了吧。”孙烨辰羡慕的看着大家。简默发现自己的睡衣有两件就想分一件给孙烨辰。孙烨辰摆摆手，“不用了小默，我就是说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路忍拿着睡衣也说不出话。盛潇湘也有一件绘制大片玫瑰的睡衣，也不急着穿，“大家统一把睡衣拿出来，我们洗一下再穿。”皇甫冠羽想解释什么，盛潇湘先开口，“小羽，洗一下是防止会有过敏的情况。” 今晚大家都有个好梦。 第三十三章 来者不善 第二天大家都在酒店休整，难得盛潇湘也睡了个懒觉，她打开门就看见好几双大眼睛看着她。“姨姨，你不舒服吗？”简默拎着从酒店前台要来的一个小药箱。皇甫冠羽也跟在一边拿个大药箱，“潇湘姨，小默很担心你。”路忍拿了一只外卖刚送到的体温计也看着她，林粒拿着一袋生姜红糖。 盛潇湘又好笑又暖心，“姨姨睡个懒觉，你们就这么兴师动众啊？我的小乖宝们，姨姨没事的。”“姨姨身体棒棒！”简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盛潇湘揉揉简默的头，又接过大家送的东西，“好了好了，不早了，你们吃过饭了吗？还有烨辰呢？” “都还没有，大家都很担心潇湘姨。烨辰他，在睡觉。”林粒解释道。众人点点头。“哼，这小子。那咱们向早饭出发好不好？”众人异口同声，“好！”被窝里的孙烨辰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 孙烨辰是在大家吃差不多的时候才姗姗来迟，一头黑发乱蓬蓬的，整个人似乎还没睡醒就拿起包子往嘴里塞。 “诶，那是不是数学竞赛那三个？” “哦，好像是的吧。” “一个小学生，一个半路开始猛学，一个福利院长大的普通中学的初中生。遇到他们你算是走运，名次又能往上升了。” “不在意，我只看结果。凭实力我也不输任何人。” 说话的是路过两个男生，最先开口的穿着一身名牌，全身只写了一个字“贵。”说凭实力的男生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配一条黑色长裤，很低调，看不出牌子，却很有质感。 孙烨辰是个炮仗，“小学生照样甩你三条街╮(￣⊿￣)╭”赵安刚想发作，杨亦皓抬手截停。“B市一中杨亦皓。”“B市一小孙烨辰。”“你就是孙家的小天才少爷？”杨亦皓看着眼前的小孩。 路忍皇甫冠羽也相继起身，“S市育林路忍。”，“B市一中皇甫冠羽，幸会。”皇甫冠羽的姓实在太罕见了，加之竞赛的信息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赵安也只是知道一些只言片语，具体身份却打听不到。 “皇甫叔叔的儿子？”杨亦皓略略吃惊。少年不过十一十二的年纪，已经能窥探到贵公子的风貌。至于路忍，杨亦皓断定，绝非池中之物。 “杨家二少。”皇甫冠羽点点头，“有空我会和父亲前去贵府叨扰的。”，“静候皇甫总佳音，我会和家里说的。”没有硝烟没有争吵，杨亦皓虽说凭实力，刚刚却已经在心里做过权衡，皇甫家得罪不起，孙氏和盛氏也不容小觑，没什么身份的路忍和盛氏有关联。平静的结束谈话才是他该做的。 “哇，哥哥们刚才没吵架，但是比吵架还厉害。”简默目睹全过程，小声惊叹。 赵安杨亦皓准备离开，被小炮仗孙烨辰叫住，“比比实力怎么样，看看小学生和初中生哪个强。”杨亦皓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好啊，我可不放水。”比赛是孙烨辰提出的，所以参加的也只有他和杨亦皓。路忍和皇甫冠羽观战。 酒店的餐厅俨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战场，以笔为剑，以纸为盾。盛潇湘也无事，索性拿起手机录起来，给孙烨辰打气，“比过了，以后娱乐时间加半小时。”“一小时。”“比不过，多上一小时课。”“嫂嫂，你好坏啊！”“快点开始吧。我还要把录像给你哥看。” 杨亦皓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突然联想到了自己的家。 第三十四章 杨亦皓 杨亦皓摇摇头，还是先比赛吧。比赛很简单，出题目，互相出，看谁出的难，看谁解出来接着出下一题，看谁效率更快。白纸和笔都有，随着简默一声开始，两人便开始构思题目。 出题是门学问，既要围绕着知识点又要有足够的灵活度。不过对于两个天之骄子并不算难事。孙烨辰就不用说了学数学的好苗子，杨亦皓作为家里的第二个孩子能够有赵安这样的小贵族巴结自然有一定实力。 毕竟在杨亦皓并不是现任杨氏总裁发妻的孩子，他母亲是后来上位。他母亲说当时许多人是插足婚姻的第三者，只是当他想要争辩时，他母亲对他说杨总杨夫人都是好人，不要为他们惹麻烦。杨夫人去世多年这件事无从考证，他还是从管家和保姆那里打听到只言片语。 但是他听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他的哥哥不是父亲的孩子。杨总和杨夫人本就是家族联姻，既然没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孩子的出现，至于他的哥哥也只是杨夫人领养的一个烈士遗孤。后来杨夫人英年早逝，几年后杨总才和他母亲初初见面。由于遗孤身份特殊，必须宣称为杨夫人的亲子。 所以他母亲说杨总杨夫人都是好人。所以他母亲让他包容他哥哥，所以他哥哥有时候会自卑，杨总单名一个曜字，23岁和22岁的杨夫人卫华菱领证结婚，第二年带长子杨晔显露于人前。 卫华菱25岁，杨晔2岁，卫华菱病逝。两年后，杨曜与杨亦皓母亲颜月初遇后相恋相爱。次年二人领证。杨曜三十岁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孩子，杨亦皓。或许这个孩子来的有些晚加之杨亦皓从小便是灵气逼人，杨曜很看重杨亦皓，这也让他身上多少带点傲气。 一物降一物，再傲气的孩子也有服气的人。比他大七岁的杨晔就是绝对压制。很难想象平日里温柔和善的杨晔教训起弟弟手下一点不留情。杨晔的天赋不如杨亦皓，选择了走体育这条路，家里也没拦着。如今他是B大体育系大二在读。温柔哥哥不见了，变成了笑起来憨憨的小麦色哥哥。 既然担子不给杨晔挑，那么杨亦皓就要从小培养。好在他对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如今杨家二少的名头算不上人尽皆知，却也是响当当。 言归正传，第一道题，孙烨辰先出了，随即他就托着腮看着杨亦皓。“杨二少，你不会在想怎么给我放水吧？”杨亦皓抬头看了孙烨辰一眼，“不会的。” 双方题目都出好了，交换。孙烨辰似乎并不在意题的难度，他看了题目两眼对杨亦皓认真点评，“还行。”孙烨辰动笔很快，不知情的只会以为他在乱写。杨亦皓看着孙烨辰的题也夸赞，“很有意思的题目。”一时间耳边都是笔尖和纸张间的摩挲声沙沙声。 “哥哥，二蛋哥哥会赢吗？”简默小声问着身边的路忍和皇甫冠羽。皇甫冠羽了解过孙烨辰的实力，“难分伯仲。”路忍并不清楚，所以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或许。” “二蛋哥哥真厉害。”简默朝孙烨辰夸着。至于为什么突然变成喊二蛋哥哥还是因为刚刚盛潇湘和所有人说，这几天用不着喊那么好听，直接喊二蛋就行。 孙烨辰还在做题，给众人一个委屈却坚强的侧颜。 第三十五章 什么是天才呢？ 孙烨辰的速度明显快过杨亦皓，他解完了题就开始构思下一道题，等孙烨辰写出第二道的题目时，杨亦皓才将将写完了孙烨辰出的第一题。他们互相看对方解的答案。孙烨辰的笔触很稚嫩，可以看出写字的人年纪并不大，解题过程却漂漂亮亮的跃然纸上。 杨亦皓回答的中规中矩，却同时列举了很多种解答方法。杨亦皓也没认输，“好，继续。”第二题孙烨辰出的明显比上一题刁钻的多，杨亦皓出的还是上一题差不多难度。直到孙烨辰出完第三题了，杨亦皓还在解孙烨辰的第二题。 又花了点时间，杨亦皓才答出来。“你输了。”孙烨辰直截了当。杨亦皓坦然接受这个结果，“嗯，甘拜下风，不愧是孙家的小天才。”孙烨辰直勾勾的看着杨亦皓，“这个世界上存在天才，但是我不是。” 作为老孙总的老来得子，自然是备受宠爱。宠爱多一分，责任多一分，这是所有人都该知道的道理。加上孙琰早就和家里说明不会要孩子，那么对于老孙总来说，孙烨辰就是孙琰之后下一任的接班人。 孙烨辰嘴上很痛斥做卷子上课的行为，事实上，他自小就很喜欢数学，又或者说，他很擅长数学，他是天才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如果是的话，他似乎总是被说，“你要好好学，家里很看好你。你算不上天才，再努努力吧。”，如果不是的话，大哥为什么对他说，“小辰，哥哥不如你。小辰，哥哥对不起你。” 七八岁的孙烨辰每天几乎都在快乐又痛苦的和数学接触。他不想做大哥的继承人，他只想像今天一样做自己喜欢的题，和程知裕做永远的好朋友。所以他和家里说，十七岁他就出国，二十岁时还没有做出一番成绩，他就和大哥学习打理公司。那时的孙烨辰刚六岁，一个难以置信的年纪。 孙烨辰看了一眼程知裕，我的好朋友，不知道十七岁时，我们还会是好朋友吗，不知道二十岁时我还有机会和你做朋友吗，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能重逢，或者说见很多次面吗？这个我想大概不能，至少目前不可能，等到我做出成绩，我们再一起比比天文知识，天文，我也挺喜欢的。 程知裕也看到了孙烨辰复杂的眼神，约么是生长环境的不同，知知没有读懂孙烨辰的眼神，他只是隐约觉得孙烨辰这一刻很落寞，他朝他竖个大拇指笑笑，对他说，“加油，好朋友。” 孙烨辰看到似乎轻松了不少，他们都还小呢。他还有很多时间。不过想到大概这次回去就要面对老头子的吹胡子瞪眼，孙烨辰叹了口气。他和大哥要是双胞胎就好了。 比赛结束，杨亦皓和孙烨辰也没多说，碰了个拳。看的赵安不可思议。简默戳戳路忍，“路忍哥哥，我们也碰拳好不好，刚刚二蛋哥哥好帅的。” 看着白嫩的拳头，路忍轻轻的碰了一下。“幼稚鬼小哑巴。”皇甫冠羽一言未发，小默和他不亲近了。皇甫冠羽凑近简默，声音低低的，“小默也和小羽哥哥碰个拳好不好。”简默不懂皇甫冠羽的所想，乖乖伸出拳头也和皇甫冠羽碰了一下。 “小默以后多找哥哥好不好，哥哥没了小幸运星就不幸运了。”皇甫冠羽在简默面前就像当初那只小狗，惹人怜爱。路忍不屑皇甫冠羽的惺惺作态，把头扭到另一边。简默抱住皇甫冠羽，抱得很紧，“小羽哥哥，你一定会很幸运，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快乐的。” “嗯，会的。”但是哥哥变得很讨厌的话，小默还会喜欢哥哥吗？算了，做都做了，被讨厌也是应该的。 简默不懂大哥哥们，他只是想每个哥哥都高兴，就像奶奶在的时候。 第三十六章 返程 后面几天孙烨辰就尽职尽责的带着大家打卡各个景点，大家都很尽兴。尤其是简默，几乎一睁眼就是，二蛋哥哥我们去哪里玩。 再好玩也到了该返程的时候，简默很舍不得带他玩的孙烨辰，检票口离别时哭的稀里哗啦的，知知也被带的眼眶里眼泪将落未落。孙烨辰不想离别时还这么伤感，“诶呦，哭什么，以后我还得去你们那找你们玩的。”孙烨辰看着简默和程知裕，“我问你们，我是谁？”简默的白嫩脸蛋上还有泪痕，呆呆的回答，“你是二蛋哥哥。”，孙烨辰看着知知，知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是孙烨辰。” “我可是孙家少爷，想见到你们分分钟钟的事情啦。”孙烨辰故作潇洒的抓抓头发，不过他存心想逗笑大家，这个动作做出来更多的是搞笑。所有人都被洒脱的小少爷整笑了，盛潇湘笑着拍了一下孙烨辰，“孙家小少爷，嗯？” 其实并不痛，孙烨辰还是捂着头耍宝，“不不不，我只是个小喽啰，大嫂可是盛氏的总裁，还是孙家的家主夫人。”离别的悲伤被冲散，离别该是欢声笑语的。 一行人坐上了火车，孙烨辰和刚刚不发一言的皇甫冠羽站在原地待了很久。下次再见可不是容易事啦。 比赛加游玩，用了将近半个月。知知林粒路忍这段时间都是网上补课，学习进度也没丢。如今快十二月了，B市时常可以看到雪。几个孩子从小在S市长大，S市属南方看见雪的几率很小。几个孩子即使是年长一点的路忍林粒也兴奋的指着雪惊呼，更别提年纪尚小的程知裕和简默了，巴不得到雪地里打滚。 相比玩雪，所有人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林粒路忍比赛结果出来了。他们都取得了很不错的名次。林粒是唱歌比赛初中组女生组第三名，路忍是数学竞赛第五名。林粒对自己的名次很满意，回去的路上脸上都挂着笑。路忍明显没想到自己是第七名，同样也是高兴的。这个名次对第一次的他来说，是个很好的起点。 “姨姨，小羽哥哥和二蛋哥哥的结果呢？”简默好奇的看着盛潇湘，路忍也看向她。盛潇湘也不卖关子，直接查起来，“小羽是第三名，烨辰差不多也是这个名次，他的年龄太小只能在考场里考试，但是没有什么名次。” 第三名吗？路忍想，他们差的确实不少，没关系的，人不就是在一直进步，皇甫冠羽他进步了，他也要更加努力。 “哇，那哥哥姐姐们都棒棒诶！”简默不懂名次排名的含义，他只是真心的夸赞每一个哥哥姐姐，他觉得每一个哥哥姐姐都是最好的。去时火车上欢声笑语，归来时依旧。 月份大了，当初准备的那些秋冬装在S市穿也不会太热。推开福利院的门，可以看到大家都在等他们。 “哥哥姐姐们，我回来啦！”简默总是像个小太阳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温暖。“哥哥姐姐们，姨姨给你们带礼物了！”大家倒不是特别在乎礼物，反而把回来的几个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问着他们玩的怎么样，也不是羡慕就是好奇。 “姨姨的弟弟，二蛋哥哥带我们玩了，我们玩的很高兴。”简默一句句解答。“二蛋哥哥和知知哥哥差不多大呢。”“二蛋哥哥可厉害了！和路忍哥哥小羽哥哥他们一样厉害！” 路忍看着像小鸟一样的简默，突然觉得，春天是不是从没走远。 第三十七章 生日与春节 简默刚被送来到福利院正好刚过完年，街道上都还冷冷清清的。又是一年春节，简默也要五岁了。福利院里五个年头，他一直被好好爱着。简默没有被抛弃，他是个幸福的小孩。 福利院每个孩子的生日几乎都是到福利院的这天。以前院长还在，福利院条件也不好，过生日的孩子就会吃一个小蛋糕和一碗长寿面。如今盛潇湘来了，她想给孩子们都过好生日，不一定隆重但一定很开心。 简默的生日盛潇湘准备问问林粒路忍的想法，毕竟要准备的是个生日惊喜。三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小哑巴每天都笑呵呵的，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啊。”路忍眼睛下是重重的黑眼圈，最近在忙考试冲刺，放假了也很事情，为了给简默策划一个开心的生日，路忍提前熬了几个大夜把所有事情都搞定了。 林粒初一压力还没路忍这么大，看着路忍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嘲笑，“先去睡觉吧 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来，但是你再不睡，动物园的国宝可以下班了。”路忍两条胳膊搭在桌子上，头一点一点的还想嘴硬，身体实在是乏，也说不出狡辩的话。“小忍去睡吧，我和小粒先想，你睡好了我们再说。”盛潇湘也开口劝路忍。路忍终于起身慢吞吞回了房间，“你们讨论的要和我说哦。” 盛潇湘苦笑，小忍真的对小默很上心。为了简默的生日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盛潇湘点开手机 看看时间，刚好，可以打个电话给皇甫冠羽，虽然不在这里了，盛潇湘想皇甫冠羽肯定还是关心小默。 果然，电话接通后，盛潇湘讲了简默生日的事，皇甫冠羽很关注，“潇湘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和我说，我也会尽量空出时间带着礼物给小默过生日的。” 午休的皇甫冠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小默五岁了啊，他们初遇时，小默还只是个不会走路还在喝奶的小奶娃呢。如今，他已经可以到处跑，配了助听器，学会了说话，可以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只是可惜，他不能一直在他身边，看着自己的小幸运星长大。 至于礼物，皇甫冠羽又看向淡蓝床单上突兀的小狗玩偶。他会选出一个合小默心意的礼物。 简默也很期待自己的生日，一有空就会问哥哥姐姐生日怎么过，不过为了保留惊喜，一律都回答不知道，勾的简默心痒痒的。 比生日更先到的是春节，大街小巷都是恭喜你发财的音乐，盛潇湘还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红衣服包括皇甫冠羽，大家都要穿，即使你是酷哥路忍。 简默倒是很喜欢这身红，小团子自己说自己穿红色帅，其实被红色包裹的简默更像一颗糖，包着亮晶晶糖纸的那种。简默过年被教了许多吉利话，现在一见到人就是，哥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姐姐吉祥如意平安喜乐，小嘴抹了蜜一样，吉祥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说，收到不少哥哥姐姐的小礼物，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但是都是他们精挑细选或者自己手工做出来的。 年夜饭的食材是盛潇湘早早就定好的，但是她还是带着孩子们逛逛路边摊逛逛超市图个氛围。她一次性带不了太多孩子，直接给陆然打个电话让她来和他们一起过年。陆然是孤家寡人，她对象家里也没什么人，两人也愿意热闹，欣然接受。 陆然带着几个孩子玩，她对象带几个，盛潇湘带几个，一个福利院的孩子就被分好了。 大家都很喜欢这份热闹。盛潇湘给正在看小饰品的林粒，看糖人的简默还有看街头杂耍的路忍都拍了照。到时候都可以洗出来贴在墙上。 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三十八章 年夜饭 年夜饭这天大家都在，除了和皇甫霜竹回皇甫老宅吃饭的皇甫冠羽。皇甫冠羽人没到，礼物已经寄到了福利院，待会吃完饭就可以一起拆礼物了。 饭桌上大家围坐在一起，灯光明亮，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意。盛潇湘是大家长，她也端着一杯果汁，“大家新年快乐！希望福利院越来越好，希望孩子们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以后可以变成自己喜欢的大人模样。”都是大白话，但是都是盛潇湘的真心话。 盛潇湘敬了所有人一杯，同时，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爸爸妈妈，新年快乐。“大家也说点自己想说的吧，从小然开始。” 被点到名的陆然挠挠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很高兴遇到奶奶，很高兴遇到你们所有人，孩子们都很好。你们让我有了可以依靠的娘家。”盛潇湘不是什么煽情的人，此刻许是气氛到了，她的的鼻子泛酸。陆然对象不爱说话，只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大家都好好的。” 每个人都说了自己想说的话，有的说了新年新的目标，有人说了祝福语，有人说了自己对福利院的愿景。小孩子嘛，哪有什么复杂想法，他们只想要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简默坐在盛潇湘旁边，所以他最后一个说，简默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饭桌上的菜肴。大家叫他才回过神，羞的小脸通红，“祝姨姨叔叔，哥哥姐姐们新的一年芝麻开花节节高！”这句还是林粒刚教会简默的，转眼就用上了。“姨姨，哥哥姐姐们天天吃饱饱开心心。” 路忍看着简默，不由得笑起来，锋利眉眼带来的疏离感也因此消散，“小哑巴饿了吧？”简默小小声嗯了一下。盛潇湘揉揉简默的头，“那我们现在开饭。”盛潇湘选择的菜肴大多数是孩子们喜欢吃的也趋向于家常菜。不过也有别的，比如桌子上还摆了炸鸡火锅丸子之类的，不健康，但是孩子们喜欢，过年吃点没事。 吃饭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大家讨论这讨论着今年这个年过的怎么样，又或者互相推荐自己喜欢吃的，不过炸鸡丸子总是最抢手的。 简默人小，手也不快，抢不到自己爱吃的。坐在一边的路忍直接拿过他的碗，“小哑巴要吃什么？”简默看着耐心问他的路忍，条件反射的夸夸，“路忍哥哥好帅。”路忍还是和每次夸一样，嘴角死命下压，声音都带着愉悦，“别说这个，要吃什么。” “要吃丸子，很多丸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菜，简默唯独对丸子情有独钟。路忍用勺子捞，一边捞，一边听简默彩虹屁，“路忍哥哥太好了，路忍哥哥棒棒！”不知不觉路忍就给简默捞了满满一碗。“不要多吃，吃的差不多剩了也没关系，给我吃就行。” 林粒在一边笑的合不拢嘴，“这不是学校里的洁癖班草路忍吗？”路忍看了林粒一眼，“班草照顾弟弟，天经地义。”林粒也不放过路忍，“那班草为什么不照顾别的弟弟？”说到班草这个称呼其实还是有次学校放假，林粒去初二年级的楼层找路忍，听到他们班同学喊的，至于洁癖，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很少和人勾肩搭背，每一张餐巾纸都有自己的大用处，就连床铺都散发着不像男生的洗衣液香味。 简默也好奇的盯着路忍，期待一个答案。“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小哑巴年纪小了，所以我勉为其难照顾他。”路忍的语气不算好，可眼睛里都是雪后初霁晴方好的笑意。学校的事情很多，福利院出来的身份容易遭受一些非议，但是有了牵挂，他不怕，他的背后永远有依靠。不算难捱。 新的一年也一定要快乐啊，小哑巴。 第三十九章 礼物 到拆礼物的环节了，所有人都有礼物，惊叹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会准备不止一份礼物，每个人也都会收到不止一份礼物，因为我们是彼此的家人，所以我们惦念着彼此。 盛潇湘收到了一条红围巾，很厚实，上面还绣了很多小花。围巾是所有孩子们举手表决送给盛潇湘的，并没有事先告诉她，都是和陆然悄悄商量好款式颜色，最后由陆然买材料，福利院的孩子们一起努力织好的。成品有些粗糙，盛潇湘却迫不及待围上了，“很暖和，很漂亮的围巾，谢谢大家啦。” 还有一条裙子是陆然单独送的。孙家也寄了礼物，孙琰给福利院孩子们每个人寄了一套春装，给盛潇湘的是一条项链，项链上有十几颗爱心和一颗星星。孙琰留了张字条，“送给我最爱的副院长老婆。” 孙烨辰也寄了，不过是给知知的，是一本厚厚的天文相关的书，是孙烨辰看过的，上面还有孙烨辰自己的读书笔记。对知知而言是很珍贵的礼物。 路忍收到的就很实用，好几套冲刺练习和一双运动鞋。当然还有别的小弟弟小妹妹送的礼物就不一一列举了。林粒收到的是一条晚礼裙，林粒看向盛潇湘，盛潇湘也看着林粒笑，“我们小公主新的一年也要漂漂亮亮的开始哦。”裙子对于林粒来说还太大，裙子是按照林粒十五岁时预估的身量定制的，她可以穿着这条裙子参加毕业典礼，那个时候小公主也可以以新面貌迈向高中。她相信那时候的林粒会比现在更耀眼。 简默收到了一个全新的狗窝。之前送的那只小狗也有狗窝。但是皇甫冠羽送来的这个明显更舒适，而且用的时间也更长。简默很喜欢这个礼物，“小羽哥哥和我想到一起啦，他也还记得这只小狗。”除了狗窝之外，皇甫冠羽寄的就是糖，很多糖，各种各样的糖。他留言只说，小默，新的一年希望你也甜甜的。 礼物拆的差不多，盛潇湘就领着孩子们放烟花了。福利院前面的院子很空旷也不怕有什么隐患。放烟花主要给陆然对象和路忍承包了。小孩子们就人手一根仙女棒也很好玩。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漆黑的夜幕仿佛又回归白昼。 有的孩子怕烟花声音，却又实在想看，就捂着耳朵一动不动的看着天上。简默戴着助听器，还是乖乖把耳朵捂上了。盛潇湘又拿出手机，拍烟火下的孩子们。美好永远值得记录。 今夜除夕，今夜本该无眠，但是小孩子嘛还是去睡觉吧。小孩子们都去睡觉了，就剩盛潇湘陆然还有路忍林粒在收拾。烟花还没停，是别处放的，夺目耀眼。 收拾完也是深夜了。陆然和对象睡客房。盛潇湘按照惯例去看监控，孩子们都睡熟了，林粒路忍在轻手轻脚的洗漱。 盛潇湘进到孩子们的房间，孩子们今天玩累了，房间有空调有的还蹬被子，她给他们盖上被子，轻轻的对孩子们说，“新年快乐啊孩子们。” 不知为什么简默醒了或是睡的不熟，迷迷糊糊的也要回一句，“姨姨新年快乐。”盛潇湘看了眼简默，小孩闭着眼睛，睡的很好。 晚安了孩子们，明天姨姨给你们发压岁钱咯。 第四十章 红包 皇甫冠羽是年初一这天就来了，大包小包带了很多东西。大家都很欢迎他的到来，围着他说个不停。皇甫冠羽笑着和大家说新年好。简默站在皇甫冠羽身边认认真真的回他新年快乐，“小羽哥哥，我昨晚还梦到你了。” 皇甫冠羽嘴角翘起，揉了揉简默的头，“我知道的，小默想我了。”简默好奇，“小羽哥哥怎么知道的？”皇甫冠羽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因为我和小默心有灵犀啊。”当然是小默说梦话让我听到了。 路忍在一边听皇甫冠羽说话，一边听一边撇嘴，“又来了又来了，就知道说花言巧语。”林粒对路忍的态度也习以为常，露出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小表情╮(￣▽￣)╭ 。 盛潇湘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孩子们聊天，越听越有意思，笑的合不拢嘴。后来看看手表才叫停。“孩子们难道不想拿到压岁钱啊。”果然，异口同声的想。盛潇湘从口袋掏出一沓红包摆在桌子上。“压岁钱，压的是邪祟，孩子们拿到红包可以放到枕头底下哦，新的一年也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还是路忍皇甫冠羽林粒在一旁维护秩序，小孩子们一个个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他们三个带小孩子的时候。 压岁钱的数量是商量过的，因为路忍他们觉得给的太多也不好，所以并不告诉孩子们真实数量。盛潇湘给每个孩子准备的都是八百八十八，但是红包里都是一百块。一百块给孩子们零用，不够的找她要，用不完的会在他们十八岁离开福利院时给他们做傍身钱。当然，压岁钱皇甫冠羽也有，即使他并不缺。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孩子们连这一百块都花不出去，往往他们缺什么，还没说，盛潇湘就悄悄为他们准备好了。似乎孩子们提前说好了，他们拿到红包又统一给了盛潇湘，“姨姨也要压祟呀。”简默把红包递给盛潇湘眼睛亮晶晶的。 路忍把红包放在桌子上，给盛潇湘鞠了一躬，“潇湘姨已经给了很多了。潇湘姨新年的压岁钱让我们给你发吧。”盛潇湘眼角沁出一点泪又用迅速指腹揩去。盛潇湘微微哽咽，“姨姨是大家的守护神用不着压祟，邪祟都怕姨姨哦。”，盛潇湘把红包一一收集起来，“那姨姨先替你们攒起来，以后给你们一个超大红包。” 简默抽了一张纸给盛潇湘，“姨姨可以今晚就把红包塞枕头下面，这么多红包，姨姨肯定可以睡香香觉。” 孩子们的脸稚嫩，孩子们的心真诚，她爱孩子们。 盛潇湘接了纸点了点简默的鼻尖，“小默是暖男哦。”简默脑袋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姨姨，什么是暖男？(,,?? . ??,,)”盛潇湘被简默的表情逗笑，“暖男就是可以温暖别人的男生，就像小默刚才给姨姨递纸。”简默似懂非懂点点头。 “姨姨还有个好消息和小默说哦，小羽哥哥今天明天都可以住在这里。”简默的心里瞬间噼里啪啦开起了绚烂的烟花，脸上已经堆满了笑，不敢相信的看看不远处的皇甫冠羽，皇甫冠羽笑着回应，“晚上给小默讲故事好不好？”皇甫冠羽住下的理由无非就是提前完成了学习任务，外加皇甫霜竹有些私事要办，索性就让皇甫冠羽回福利院住了，衣服什么的也都带来了。 简默高兴的一蹦一蹦，“我也可以给小羽哥哥讲故事，小羽哥哥不在的时候，我听了很多故事呢。” 其实皇甫冠羽知道简默听了什么，他还是很期待的说好。 第四十一章 留宿 皇甫冠羽的床铺干干净净的，简默站在皇甫冠羽身边邀功，“打扫小羽哥哥的床铺我也有帮忙哦。”皇甫冠羽看着熟悉的一切，感慨万分却又实打实的开心。即使他不在了，他也永远在这里有一张床。 不过也变了一些，床铺原来是1.6m长的，初中的男生已经如青竹一般拔节长，对于173的路忍，床就不太合适了，盛潇湘就安排着把所有的床铺换成了1.8m长的除了简默换成1.6m的，即使这对这个过了年才五岁的小孩大了很多，总归床上有护栏倒也不怕。 晚上时间还早，简默就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发呆。路忍看到也学他坐在他旁边，“小哑巴在想什么呢？也不怕着凉。”简默望向皇甫冠羽的床铺，“小羽哥哥可以给我过生日吗？小羽哥哥好忙。”路忍沉默了一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他也是。小默长大了也会有的。”简默声音闷闷的，“那长大是不是就很难经常见面。不想长大。” 看简默还没什么睡意，路忍给他拿了件外套套着。“小哑巴才几岁啊，就不想长大了。”路忍笑着问他，“长大是一场冒险，会发生开心的事情，也会有我们不愿意面对的。我们可以做的就是面对，克服。”简默握紧拳头，“我会努力的。”许是简默的表情太过于正经严肃，路忍笑出声，“小哑巴你还小呢，再说了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也可以寻找帮助呀。” 恰巧这时皇甫冠羽也和父亲打完电话洗漱好出现了。“小默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和我说。”简默看着皇甫冠羽的睡衣露出惊讶的表情，“小羽哥哥的睡衣和我的一样！”都是那件星星睡衣。 路忍无语的看着皇甫冠羽，皇甫冠羽笑笑解释，“很喜欢小默这件，所以我也定制了一件。” 简默看看皇甫冠羽又扭头看看路忍，“我要是长大也和哥哥们一样好看就好了。”路忍皮笑肉不笑，“小哑巴你确定要像那个笑面虎？”还没等简默问笑面虎的意思，皇甫冠羽也反击了回去，“小默长的这么可爱像冰山也不好。” 确实简默的长相眉眼大多随了母亲阮安妍，尤其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眼尾却又挑起，看着你不说话时，像个小像只乖巧的猫儿，笑起来又像山野间不谙世事却能用着这样会勾人的眼睛迷惑人的精灵。只不过五岁大点的孩子，脸上婴儿肥都还在也谈不上勾人，只能说是个漂亮宝宝。 路忍皇甫冠羽的眼神在空中激战了一番，赢家还是简默，“哥哥我困了。”小孩说话都有些嘟嘟囔囔，“过生日，过生日。变大人。” 路忍虽然和皇甫冠羽不对付，还是压低声音问皇甫冠羽简默过生日的事情。“我会尽力赶回来的。”简默盖上被子已经睡着了，床头放的还是当初那只小猫玩偶。 “小幸运星的生日我肯定要赶回来的。”皇甫冠羽笑笑，轻轻摸了摸简默的头。要不是我的小幸运星，怎么会有如今的我呢。 路忍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就好。” 他们都在慢慢长大，他们都会变，但是他们永远不会忘记福利院的这段时光，他们都是彼此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第四十二章 初二 年初二是个晴天，没什么云，天幕上就是纯粹的蓝，凉风习习，冷，却远不及北方。 孩子们早早就醒了，互相祝福新年好就都跑到院子里玩了。冬日的院子并不萧条，院子的每一处都挂上了红，就连大家的秋千也用红漆刷了一遍，老远就可以看到红通通一片。 春节最好玩的并不是年后的现在而是年前大家热热闹闹的准备。不过现在大家能一起坐在院子里谈天说地也很好。大早上盛潇湘就接了一个电话，不是孙琰的，屏幕里出现的是孙烨辰那张笑开花的小脸，“嫂嫂新年好啊！”盛潇湘刚刚吃过早饭窝在沙发里，倒是没想到孙烨辰居然有空给她打电话。“嗯哼，新年好啊。有什么事二蛋？” “嫂嫂，新年咱们就不叫二蛋了吧。”孙烨辰尴尬的戳戳手，“嫂嫂，我能现在和知知通个电话吗？”盛潇湘看着对面就差脸上写着“求求你”的男孩噗嗤一声笑出来，“行行行。” 盛潇湘走到门外，对着在和别人说话的程知裕喊了一声，“知知，来接个电话。”程知裕对这个电话摸不着头脑，还是乖乖走到盛潇湘面前，“潇湘姨，是谁的电话啊？”盛潇湘把手机递给程知裕，“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的好朋友二蛋啦。” “嫂嫂……”孙烨辰痛苦的声音传来。“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和知知聊吧。”盛潇湘俏皮的眨眨眼就去找别的小朋友们聊天了。盛潇湘今年过了年就三十六七了，她见过人性的黑暗，品尝过至亲早逝的痛苦，也曾为自己的事业昼夜不眠却功亏一篑，可是她还是保留着一份小孩子心性。 可能是即使她历经许多苦楚，她都有爱，幼时，她的父母给予她全心全意的爱，长大了她学会自己爱自己，同样，她知道如何爱人。如今，她业立家成。她的这群孩子们很爱她，她也爱孩子们。 另一边孙烨辰见到知知接了电话，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知知新年好啊。”知知腼腆的笑笑，“烨辰新年好啊，书我收到了谢谢你，我很喜欢。”孙烨辰嘿嘿两声，“我就是觉得你能用得上。” 知知透过屏幕看着孙烨辰，平日里话不多的文静男孩主动邀请着他的朋友，“以后有机会一定来S市玩。”孙烨辰听到好朋友的邀请高兴极了，巴不得立刻出发去S市找知知。孙烨辰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今年暑假我去找你好不好” 知知也在上学，所以并没什么意见，“好哦。”“那我们一言为定。”孙烨辰举起拳头斗志昂扬。正巧盛潇湘路过看到了这幅画面，“知知在和烨辰聊什么呀？”知知老老实实回答，“我和烨辰约好暑假S市见面一起玩。”孙烨辰以为盛潇湘会不高兴，盛潇湘只是点点头，“到时候你们可以多叫几个朋友一起玩。” 远处的简默正在秋千上嬉笑，穿着一身红像个福娃。小福娃还不知道距离他的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等过了生日盛潇湘就打算请老师教简默手语，其实不只是简默所有人都可以学，不仅可以作为生活技巧，同样在很多时候可以帮助别人，百利而无一害。学完手语再把简默送到学校上学。 这样想时间总是飞快的就溜走了。 第四十三章 告别 皇甫冠羽临走的那个晚上简默拉着他说了很多话，简默舍不得这个温柔的哥哥，但是他也知道他应该懂事，所以他没有挽留，他只是一遍遍说，小羽哥哥要开开心心的。我会想小羽哥哥的。 房间没开灯，皇甫冠羽站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我会想小默的。”不过，自己一个人的日子要想开心起来太难了。遥想最开始住到皇甫霜竹给他的房间那几天，他只记得漆黑的环境里他戴着耳机听了四百七十二遍盛潇湘发给他的，简默的背古诗视频，四百七十二遍，从夜到昼。 他很庆幸，或许是遗传了父亲也可能是母亲，现在家里布置的课业，他还能游刃有余，让他可以提前完成任务，把时间空出来见想见的人。 皇甫霜竹曾经点过他，“小羽，你姓皇甫。”皇甫这个姓就意味着要担负很多。他当时说，“父亲，我会做好的。”所以和简默的每一次见面几乎都意味着他提前五六晚去提前自学之后家教的上课内容。 和孙烨辰不同，孙烨辰的天赋更多的还有他自己的热爱，天赋加热爱还有孙氏下一任接班人的加成构成了活泼肆意的孙家二少。皇甫冠羽对于自己的天赋是利用谈不上热爱，既然有这份天赋，那就利用到极致。所以圈子里对皇甫冠羽的形容是天赋异禀却很努力一个低调不张扬的孩子。 皇甫冠羽不在意外界评价，但他在意简默。他希望在简默面前永远是温柔可靠的。他的思想龌龊，他的行为龌龊，可他在意的人是世间最单纯的小幸运星。夜幕深沉难掩少年心绪。 简默说到后面已经迷迷糊糊了那只手还是抓着皇甫冠羽的手不放。皇甫冠羽想如果不是房间里住四个人的话，他大概会这么被抓着手指站一晚上。 皇甫冠羽还是离开了，就在清晨。谁都没通知，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了。或许只有和他一个房间的路忍察觉到了，“一路平安。”，“嗯，谢了。” 简默这天莫名的起的很早，但是那张昨天还坐着人的床铺空了，干干净净的就像从没有人来过。“小羽哥哥离开了，我们还没有说再见。”路忍在一边洗脸，“小哑巴，人刚走用不着表情这么可怜。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潇湘姨已经给你安排手语老师了。” 简默不可思议的张大嘴，“会说话也要学手语吗？”路忍把毛巾用热水沾湿再拧干递给简默，“无论什么时候，多学点肯定不坏。”简默把脸埋在热毛巾里，舒服的喟叹。“我会好好学的。” 有一点路忍没说，助听器是辅助，却不是完全可靠，为最坏的打算做好准备。如果有天开始没有助听器，那么对于不会手语的听障小孩，那么他们就失去了和外界对话的方法。 算了现在用不着想那么多，给小哑巴筹备他喜欢的生日才是最要紧的。过了年，小哑巴虚岁六岁不到，他实岁刚满十四虚岁十五，都算是半大孩子。 小哑巴喜欢春节五颜六色的烟花各式各样的爆竹，却怕雨夜滚滚的雷声，他是怎么发现的呢，大概是那个晚上他睡不着看见小哑巴的床鼓起一个包不停颤动着，走近还能听见啜泣。 简默也记得这件事，那天雨很大，雨啪嗒啪嗒的敲打着床扰的人心绪不宁，雷声轰鸣，就像在逐步向他逼近要把他吞吃入腹。后来一道声音出现了，“小哑巴，要不要和我一起睡。”简默来不及擦擦脸上的泪就，就扑到路忍面前紧紧抱着他路忍哥哥的喊个不停。简默在路忍的床上睡下了，男孩依偎着少年。奇怪的是雷声依旧，简默渐渐睡熟了，路忍也是。 不过简默现在长大一点了，倒是不怕打雷，就是不太喜欢打雷。 新年了，小宝要更勇敢啊。 第四十四章 生日 简默的生日被大家筹备了许久终于到拉开帷幕的时刻了。小寿星一大早就醒了，睁眼看到的就是彩带气球，还有那个大大的生日快乐。路忍和同一间房的生生已经醒了，“小默/小哑巴生日快乐！” 简默的早饭是一碗长寿面，上面有煎蛋青菜还有胡萝卜刻的生日快乐，不过雕刻的人还有些生疏，雕的有点粗细不均的。简默坐在凳子上认认真真的吃完了面，包括丑丑的胡萝卜。林粒路忍坐在简默身边，“小默好吃吗？”简默看了一眼碗，“很好吃哦，姐姐。” “当然好吃了，这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路忍忍不住邀功。“哇，路忍哥哥好厉害。”，煮面不难，难得是有个人愿意为你做。“这个时候不说胡萝卜难刻啦？”林粒告诉简默，为了这四个字，大家今天中午都要多一道胡萝卜饼了。简默可能理解了林粒的话，也可能没有，因为他说，“我喜欢胡萝卜饼。” 路忍总是被简默不经意的话给打动，他不是爱笑的性格，遇到简默他似乎总是在笑，发自内心的笑。他喜欢逗他，看他的包子脸变出不同的表情。 吃完面，路忍林粒就牵着简默去院子里和大家玩。路忍很少牵简默，每次牵的感觉都不一样，简默抬头往前走，路忍看着他们相握的那只手，简默的手小小的，还能看见浅浅的窝窝，软乎乎的很细腻，路忍的手更为修长纤细，骨节分明，那只大手紧紧牵住了小手。 院子里孩子们都在叽叽喳喳的笑着闹着，“小默生日快乐！”大家为简默欢呼着，还有几个孩子放了之前春节存的礼花，嘣的一声，彩带飞舞。 大家围坐在院子里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简默很捧场，每看到一个就会哇的一声夸夸哥哥姐姐。林粒送了简默一个八音盒，八音盒里是一个正在弹钢琴的男人，“小默，你知道么，有个音乐家创作了很多传世的歌曲，后来他和你一样听不到声音了。”简默很惊讶，“那他是不是很伤心呢？” 林粒指着八音盒，“对啊，可是后来他又振作起来了，他靠着意志力和对音乐的热爱坚持着乐曲的创作。”简默敬佩的看着八音盒，“我要和这个音乐家学习！”盛潇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对哦，听不见只是少了一种和世界沟通的方式，我们有许多和世界交流的方式。我们可以用眼睛看，用手去触碰，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用心感受这个世界。” 路忍也拿出来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套泥塑挂件。为什么说是一套，因为泥塑主题都是一个小男孩，牙牙学语的男孩，坐在秋千上的男孩，给花浇水的男孩，抱着小狗的男孩，最后一个是奶奶抱着男孩，男孩都是简默。 “我做的不好，所以找老师帮忙了，小哑巴别嫌弃。”路忍看着简默，简默小心翼翼的拿起最后一个泥塑，“谢谢路忍哥哥，我很喜欢。”简默小声的对泥塑说，“奶奶，你也喜欢的对吧。” 其实路忍想过自己做，但是想起自己那一抽屉的失败品，还是算了。 知知送得是一个小型月球夜灯可以夹在床头的那种，很逼真，简默好奇的看个不停，“小默生日快乐。月亮不会发光不过小夜灯可以，晚上可以让他陪你。”简默珍重的拿起小夜灯，“谢谢知知哥哥，这样有时候晚上我就不怕啦。” 盛潇湘送的礼物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第四十五章 肖缘 盛潇湘喊了一声，福利院的大门被敲响。盛潇湘让简默自己去开门，门打开了，门外是一个拎着行李箱的姑娘。小姑娘大约二十三四的年纪扎个丸子头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配一条长裤，小圆脸累的红扑扑的，看到简默那一刻就像大团子见到小团子。 “是小默宝宝给我开的门吗？”肖缘站在简默面前笑盈盈的问他。简默呆呆的看着肖缘，如果说盛潇湘像是永远运筹帷幄的主事人，那么陆然就是陪伴你成长的邻家姐姐，而肖缘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无害，包子脸，杏眼，丸子头，很容易让人不自觉亲近。 “姐姐你好可爱啊。”简默一时间倒是忘了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谢谢宝宝，宝宝也很可爱呀。”肖缘很喜欢这个孩子。 盛潇湘见人半天没进来就去看看，就看到两个包子在商业互吹。“两个可爱鬼可以进来说话吗？”盛潇湘一只手牵着简默，一只手就接过了肖缘的行李箱。 “姐，你还是这么帅！”肖缘看着盛潇湘满眼崇拜。“姨姨是姐姐的姐姐吗？”简默懵懵懂懂的问着。说到这个肖缘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小默你不知道吧，潇湘姐救过我好几次呢！” 闻言简默也哇的一声看向了盛潇湘，眼睛里写满了，姨姨好厉害，姨姨超棒。不过也不知道是肖缘太倒霉还是盛潇湘和肖缘缘分太深，肖缘四岁在家门口遇到一只很凶的狗，然后路过的十五岁的盛潇湘就把狗牵走了，没错，狗是盛潇湘养的，那只狗的恶趣味就是喜欢对着小孩叫，盛潇湘因此教育它不少次，屡教不改。但是肖缘不知道啊，她只觉得姐姐好帅啊，连凶凶的大狗都不怕。后面盛潇湘也带着零食来道歉了，“妹妹别怕，它就是喜欢朝小孩叫，它下次再叫，你找我就行了。” 肖缘的脑回路清奇，“那姐姐，我长大它是不是就不会再对我叫了。”盛潇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嗯，好好长大。”肖缘暗下决心要变成盛潇湘这样的大姐姐。 后来盛父去世，简芷潞和就带着盛潇湘搬家了。再次见面是肖缘的十五岁。青天白日十五岁的少女被骚扰，周围的路人面露难色，却无一人伸出援手，坏人作恶的理由千奇百怪，那时的肖缘也想知道她为什么穿着一身校服带着老土的黑框眼镜，丢人堆里都找不到人的人也会被骚扰，后来她想明白了，有些人就是因为单纯的一个女字而伸出魔爪，不因为你暴露或是保守，不因你年幼或是年长，仅仅是因为，你是女性。 恰巧那天的盛潇湘要回老房子办事，就看到了无助的少女。少女眼眶通红，还是伪装出凶狠的神色企图吓退恶人。盛潇湘此刻很感谢父母让她学的空手道，骚扰犯被盛潇湘用高跟鞋踹倒痛苦的捂着裆的时候，路人们才如梦初醒般开始对骚扰犯的声讨。 肖缘认出了盛潇湘，像是乳燕投林般冲到了盛潇湘怀里，“姐姐，我好想你啊，姐姐我没有变得和你一样厉害，姐姐，我好怕。”积攒的思念和恐惧爆发，肖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盛潇湘也从肖缘的只言片语里认出眼前的女孩是当初被吓到的小团子。她抱着肖缘轻声哄，“别怕，小圆子别怕。姐姐在，姐姐一直在。” 二十四岁肖缘的看着盛潇湘笑，姐姐我来找你啦。 起初只是盛潇湘让人在网上挂出一条重金找手语老师的招聘广告。后来层层筛选，就剩下了报名的肖缘。 许是名字的原因，一切都是缘分。 第四十六章 一起学习吧 肖缘的行李箱里除却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就是手语书和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笔记本电脑。肖缘把书和笔记本一一摆在院子里新添置的大圆桌上。 “小默宝宝和圆圆姐姐来学手语好不好呀？”肖缘坐在桌前朝简默伸出手笑容灿烂。简默倒是没第一时间答应，“姐姐，手语难不难啊？”，肖缘用电脑给简默放了一段手语舞。“小默看到了吗，这是手语舞，只要我们用心学，都可以学会。” “更何况我们小默宝宝是个聪明的宝宝。”肖缘不知从哪变出一大把棒棒糖。“这都是姐姐给你准备的奖励哦。”简默的脸染上一抹红，“嗯嗯，我会好好学的。”盛潇湘收走了糖，“就算棒棒糖是奖励的，吃完也要好好刷牙。” 路忍知知在一边也看着，似乎要一起学，“小哑巴，我会监督你学习和刷牙的。”知知点点头表情肯定。“别的小朋友感兴趣可以一起学的。”肖缘指指桌子，“手语不仅是很实用也是很有意思的。” “圆圆姐姐，我们开始学吧。”简默举手示意，头上的呆毛激动的活蹦乱跳的。肖缘拍拍胸脯，“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全体小朋友向我看齐！” 肖缘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宝宝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手语里的‘我’。”简默有样学样，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这是我。圆圆姐姐我会啦！”路忍知知还有很多本来在玩的小朋友在一边也一边看一边学，盛潇湘举着手机录下有趣的此时此刻。 “小默宝宝很棒哦，那我们接着学吧！”肖缘还是伸出一根手指换成了指着对面，“这就是手语里的‘你’。”简默学的很快，“圆圆姐姐，手语真的不难。”简默对着路忍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路忍哥哥，这是‘我’，这是‘你’。”，“小哑巴学的不错。”路忍夸简默。 盛潇湘掏出两根棒棒糖放到简默面前，也给别的小朋友发了糖果，“加油吧小默，争取把奖励全都赢到手！”肖缘笑着附和，“是哦，姐姐的棒棒糖等小默拿完。” “我会努力的！”简默眼神坚定。“好，那我们就继续！”肖缘还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旁边，“这就是手语里的‘他’。”简默路忍知知所有小朋友都跟着肖缘动作认真。 “大家都完成的很好，我们一起再复习一下刚刚学习的吧！圆圆姐姐来提问。”肖缘倒是没第一个抽问简默，抽了刚刚默不作声一直在练习的花花，“请问这个可爱的小公主，你知道手语里的‘你’该怎么表示吗？别的小朋友不可以提示哦。” 花花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提问，羞得辫子上的花朵发夹都红了起来。花花伸出手指指着对面，“这是‘你’。”花花小声回答着。“可爱的小公主回答正确。奖励一根棒棒糖。那我们下一位该找谁回答问题呢？”肖缘故意拖长了尾音，简默小手举的高高的，“圆圆姐姐，问我！我都知道的！” 肖缘看着简默着急的模样笑着问他，“请问可爱的小王子，手语里的‘他’该怎么表示呢？”简默认真的做出手势，“可爱的小王子也回答对了，奖励一根棒棒糖。” 肖缘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现在请所有可爱的小朋友们来告诉圆圆姐姐，手语里的‘我’该怎么表示啊？” 孩子们都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指向了自己，“姐姐，这是‘我’。” “所有宝宝都回答对了，所有宝宝都有奖励！” 明媚阳光下肖缘看着盛潇湘，“接下来请圆圆姐姐最爱的潇湘姐姐来给大家发奖励。” 第四十七章 假期结束 寒假临近尾声，孩子们也准备收拾行囊回到学校，仔细看看福利院就只剩下了一个简默。简默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即将返校的哥哥姐姐进进出出，他知道又要到和哥哥姐姐说再见的日子，他习惯了说再见，习惯了等待，可他不喜欢离别，不喜欢等待。 盛潇湘进到简默房间就看到了小孩不舍的看着路忍生生和空了的皇甫冠羽的床位。盛潇湘摸摸简默，也像简默一样坐在一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路忍他们收拾东西。 “姨姨，要是路忍哥哥他们可以在福利院里上学就好了。”简默或许是手撑累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双手有气无力的搭在桌面。“姨姨也想啊，但是哥哥姐姐们只有去学校才能学到更多的知识。”，盛潇湘安慰简默，“小默别急，很快你也可以去学校上学了。” 简默一下子直起身，“真的吗姨姨！我也可以和哥哥姐姐一样去学校！”盛潇湘看着简默的模样不禁笑起来，“对啊，我们小默很快也到了可以去上学的年纪，到时候可以和哥哥姐姐一起上学放学。” 路忍正在叠衣服，衣服都洗干净了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听到盛潇湘和简默的对话，也笑着加入，“小哑巴之前学背书小脸都皱的和苦瓜一样，上学他不是直接变成小苦瓜精。”生生在一旁仔细想想，“小学一年级小默应该没问题吧。” 路忍回忆起之前带简默学说话，“他啊，无论是学说话还是背诗，都得拿吃的哄，吃不了一点苦。”话虽如此，简默的成长有目共睹。一个先天性失聪的孩子能到如今和人正常交流，是所有人努力的结果，不需要很多钱，但是需要耐心，需要爱。 盛潇湘给简默洗了个苹果，简默小口啃着，听到了路忍的话，也不知是急路忍说他不能吃苦还是担心自己上学不适应，嘴边的汁水都顾不得擦，“我可以吃苦的，我肯定可以和哥哥姐姐们一样好好上学。” 盛潇湘给简默抽了张纸擦嘴安慰委屈炸毛的小包子，“姨姨相信小默，再说了福利院的哥哥姐姐那么多，之后上学了有麻烦就找他们帮忙。没事，小默。” 生生点点头深表赞同，“我肯定会帮小默弟弟的，小默上学遇到麻烦报我名字。”还没等耍帅完，路忍就给了生生一个暴栗，路忍扯出一抹笑，残忍又冷漠，“我们可不是黑社会。”生生看了眼路忍，眼前的少年在笑，却让人毛骨悚然浑身发冷，“不要带坏小朋友，生生同学。”路忍的笑容愈发灿烂，“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事情告诉潇湘姨。” 简默看着生生，简默印象里生生就是个爱玩爱笑的活泼小哥哥，简默也想不出生生能做出什么让路忍警告，“哥哥，可以和我说吗？我想知道。”简默举手提问。 恰巧肖缘也来找盛潇湘，盛潇湘本来想一起听还是被撒娇的肖缘带走了。毕竟甜甜的“姐姐”有谁能拒绝？ 现在房间里都是自己人，路忍就直接说了，“这小子在他们班成立了一个青龙帮收保护费。”生生小声狡辩，“真的保护交钱的人了。” 路忍一把拽住对方的卫衣帽子，“如果起争执的时候遇到我这种怎么办，难不成跪地求饶？”生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还可以找老师的。”路忍都要给生生气笑了，“那为什么那些同学不直接把钱给老师，老师可比你们管用多了。而不是，什么都搞不定的小学生。”小学生三个字路忍咬的很重。 生生哑火了，低着头扣着手，简默起身故作老成的拍拍生生又拍拍路忍，“生生哥哥我们毕竟是小孩子，应该好好学习的，等我们长大了再说。”又劝劝路忍，“路忍哥哥，我相信生生哥哥知道错了的，你就不要生气了。” 路忍狠狠揉了揉简默白面团子一样的脸颊，“小哑巴，就算长大也不可以收保护费。”简默被揉的口齿不清，“为嗦么？” “我们应该相信老师，相信家长，相信警察阿姨叔叔不是吗？” 生生对上路忍的眼神，有些怕，还是回答他，“哥哥我知道错了，开学我就解散他们。” “这孩子。”盛潇湘笑着在监控面前和肖缘听完了全程，路忍是个好哥哥。肖缘笑着抱住盛潇湘，香香软软的，“姐姐的孩子们都很可爱。” 第四十八章 真相 盛潇湘打算着给简默换助听器，简默现在戴的助听器还是当初院长在时，一位好心人捐助配的。盛潇湘去调查过这个所谓的好心人，应该算是意料之内的答案吧，钱是阮安妍拜托当初那个心软的保洁阿姨送来的，是她多年在艳语的积蓄。 艳语小姐的工资无可置否是极高的，毕竟也能说是辛苦钱。这行吃的不就是个青春饭，阮安妍今年二十八岁，还记得她初入艳语时才满二十岁，无数个昼夜，她也快三十岁了。 二十八岁算的上是年轻了，可是在艳语，这个年龄意味着随时都会被辞退。艳语的小姐大多都是十九到二十二岁，大于二十五岁还能留下基本就看自己能不能有个固定的金主。金主对你还有兴趣，那就可以留下。 至于被辞退的下场，可以说是走投无路，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艳语，出来工作难找，大多被辞退的小姐都只能做底层的工作，亦或是求求自己的金主，凭着几分单薄的情，做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依旧任人宰割。 八年，二十八岁的阮安妍眼神犹如槁木，纵使艳语会给她们配备护肤品，可常年的心力交瘁，青春被透支的所剩无几，阮安妍的眼角难免出现了细纹。 阮安妍寄了六万五千三百二十五块，这些钱对于现在的盛潇湘不值一提，已经是阮安妍的全部了。不过后来没有在寄了，因为被发现了，可以说，阮安妍被软禁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不存在给经理求情，经理只看她们的客户满意度。 阮安妍反抗了，失败了，认命了。她只寄托于再过两年，艳语不要她了，她可以再找份工作好好生活，至于孩子，总有机会去看的。 盛潇湘曾经想过帮帮阮安妍，却又不好帮，艳语涉及的是一条极宽泛的黑色产业链，如果轻易的去帮，被卷进去难脱身，盛潇湘只能保证，阮安妍是活着的。 简默五岁多了还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父亲是一个未知数，母亲是一个不可以揭晓的已知数。简默以前还会念叨自己的爸爸妈妈，后来长大了有盛潇湘带着就念叨的少了，不过心里还是会记挂，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会和潇湘姨姨一样吗？他们当初没有要自己，现在有没有新的小宝贝给他们做孩子。 简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小小的脑袋总是挤满了各种想法。只是，简默靠在窗边，他不再去想他的爸爸妈妈会和皇甫冠羽的父亲一样来找他。 有时候简默也会偷偷在心里骂他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大坏蛋，爸爸大坏蛋，妈妈大坏蛋，不要我。我明明很乖的，除了糖吃的有点多，姨姨和哥哥姐姐们说了，吃了糖只要好好刷牙就行了，所以我还是乖小孩，那爸爸妈妈为什么还是不要乖小孩。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但是我不要你们来当我的爸爸妈妈了，我有姨姨陪我，还有福利院的哥哥姐姐们，他们会陪着我，他们都很喜欢我，你们，不喜欢我。 悄悄的和你们说，如果你来找我，我还是会喜欢你们的。因为你们是带我来这个世界的爸爸妈妈呀。 “小默，来吃饭啦！”林粒开门叫简默吃饭。简默回头，是他的林粒姐姐，很好的林粒姐姐，“好的姐姐，我现在就来。” 第四十九章 花败 艳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阮安妍死了。死因说起来还有几分残忍，陪客人喝酒时没有按照客人的要求舔干净地上的酒水，所以被客人用皮带失手勒死了。阮安妍没有家人，自然没有人来带她回家。 没人在乎她的死，没人在乎这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的离去，曾经的经理听到了阮安妍的死讯只是皱着眉让保洁想办法处理掉尸体，至于那位客人自然什么事也没有，毕竟他是“失手”的。 阮安妍在艳语没有朋友，也是，在这种地方，她们经常会为多拉一个客户而大打出手 ，何来朋友。 到最后，阮安妍的尸体没有被随意处置，被白妤要了去，好好的下葬了。白妤是谁，艳语恐怕无人不知，面容冷艳的大美人。客人总是总是对她趋之若鹜，可她和阮安妍的关系并不好。 她们时常互相挖苦，挖苦阮安妍的长相过于甜美，挖苦白妤一张脸总是冷冷清清的。白妤没少抢走阮安妍的客人，阮安妍没少和她吵。白妤不在意，她觉得谁抢到的就是谁的。 关于白妤，她的身世和阮安妍别无二致，或者说艳语的姑娘们的故事都大同小异。 白妤不像阮安妍，她是家里第二个孩子，她有个哥哥，有个妹妹。哥哥白祈不爱说话却总是风雨无阻接她和妹妹上下学。他说，小妤小姝是哥哥的妹妹，哥哥要保护好你们。 白姝是个叽叽喳喳爱玩爱闹的小丫头，经常跟在哥哥姐姐屁股后头问东问西。精灵古怪的小丫头还喜欢到处跑，喜欢大自然，喜欢画画。小丫头也就画画的时候能安安静静坐一会。父母给小丫头买了很多绘画工具，彩笔，颜料，画板，画纸。 小姑娘没有辜负这些画具，小姑娘时常拿着她的画喜滋滋的到她和大哥面前显摆，“哥哥姐姐你们看，我的画又拿奖状了。”，“你呀，一画画就变成小花猫了。”白妤笑着拉白姝洗脸洗手。白姝吐吐舌头，“下次会注意的。”白祈给白姝拿了毛巾，“小姝很棒。”白姝的每一幅画，无论获奖与否都被家里好好的保存着。家里不算大富大贵，可是白妤很幸福。 白妤到艳语比阮安妍早，她十七岁就到了艳语。她高一那年母亲走了，父亲和哥哥承担起了养家的重担，他们对她和妹妹说，“好好学。” 父亲才四十五的年纪，满头黑发都染上了白霜。哥哥也才二十岁，手上都是茧。他一边上大学一边打了好几份工。或许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吧，她的小妹生了很重的病，昔日脸蛋圆圆喜欢嘟着嘴说喜欢姐姐的小丫头变得好瘦好单薄，明明她的妹妹才十二岁。十二岁，热烈明媚的十二岁，枯寂无望的十二岁。 那时小丫头抬手都费劲，她轻轻的勾着白妤的手，想喊姐姐，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隐约能看出是姐姐的口型。 白妤握着白姝的手不住的颤抖，她想哭，她不敢哭。大概是表情太难看，白姝用手指点了点白妤的手，无声的告诉她，“别伤心，姐姐。” 白妤强装镇定和白姝说她去缴费，随即少女跑到了病房外捂着自己的嘴无声哭泣，眼泪一滴滴落下，可眼泪无用。她救不了妹妹。 长长的缴费单眼花缭乱，她看着父亲签了无数单子，可能是缴费单，也可能是病危通知书。他们只能拖住妹妹，减缓妹妹的离开，却不能留下妹妹。 她固执的觉得只要有很多很多钱就她的妹妹就有救，他们的家就有救。她把自己卖进了艳语。她和经理直说，她需要很多钱，经理说，钱没问题，但是自此你就是这里的一条狗，白妤说，好。 哥哥和父亲曾想带她回家，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她对哥哥和父亲说，一定要救下小姝。 哥哥和父亲欲言又止，她大概猜到了什么，可她不敢相信。她不停的问他们，小姝还在病房里对吧，她是不是还乖乖的等我们看她对吧。哥哥和父亲对白妤说，我们再也见不到小姝了。她不相信，她还没见到小姝，她不相信。 经理在此时出现，宛若恶魔低语，白妤，和我走。 哥哥父亲想硬带她走，被扔了出去。对，是扔。最后她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搀着父亲走了。 至于为什么帮阮安妍。可笑的同情心作祟吧。也可能是因为阮安妍比她小一点像她的妹妹。尤其是她朝她阴阳怪气喊她白妤姐姐。姐姐这个称呼真的很久没有听过了。 看着女孩泛白的面容她不怕，她牵着她的手落下一滴泪，“蠢货。”妹妹。 她悼念白姝，为阮安妍痛惜。 她为阮安妍选择了一处偏僻的墓园，很安静，但是周围开满了花。她在她的墓前留下了一朵花，一瓶酒。 白妤隐约知道简默的存在却不知怎么找，索性又放了一罐奶粉在阮安妍的墓前。“照顾好自己。见到你孩子替我问声好。”白妤默默离开了。回到艳语才九点，没有耽误接待。 盛潇湘很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简默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怪她没有多注意那边。简默还没和他的妈妈见过。 盛潇湘看着简默思索良久，久到简默看着她问，“姨姨有什么事吗？”盛潇湘摸摸简默的头，“我们小默已经是虚岁六岁的大孩子了对吧。所以我相信我们小默可以承担一些事情了。”简默看着盛潇湘愈发好奇，“姨姨想告诉我什么呀？” 盛潇湘沉默，斟酌如何开口。“我先带小默去一个地方。”简默还不知道是什么事高兴的问要不要叫路忍哥哥林粒姐姐他们。“不叫他们了，就我和小默。” 盛潇湘开车带简默来了白妤为阮安妍挑的墓园。简默很疑惑，他拉拉盛潇湘的手，“姨姨，这里和奶奶睡觉的地方好像。”盛潇湘嗯了一声，牵着简默到了阮安妍的墓前，上面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阮安妍之墓。月色朦胧，墓碑上女孩笑颜如花。“姨姨，这个漂亮姐姐怎么了，她怎么也在这里睡觉？她也，去世了吗？”简默小声的问。 盛潇湘蹲下身和简默平视，“小默，这个姐姐就是你的妈妈。”简默呆愣在原地看着相片上的女人喃喃，“妈妈，妈妈。” 妈妈和奶奶又不一样，简默的眼眶蓄满了泪，“姨姨，妈妈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就睡觉了。”简默不喜欢去世这个词，总觉得说了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他总是用睡觉代替。 盛潇湘l撒了一个小谎，“小默的妈妈很喜欢小默，她本来要来看看我们小默的，但是她生了很重的病，所以来不了了。”盛潇湘指着奶粉罐，“这罐奶粉就是小默妈妈给小默准备的。不过，她没想到我们小默已经长成大宝宝了。” 简默摸了摸奶粉罐，“妈妈，其实我有时候还是想你，但是你是小气鬼，不愿意来看我。” “妈妈，我是大孩子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好好睡觉。我会经常看你的。”简默依恋的看着照片。 盛潇湘抱住简默，“我们简默是大孩子。”简默闷闷不乐的问盛潇湘，“姨姨，妈妈在睡觉，那我的爸爸呢？爸爸大坏蛋也不出现。” “姨姨不知道，或许小默再长大一点就知道答案了。”盛潇湘揉揉简默的头。简默乖乖说好，不过整个人蔫了吧唧。 “小默总会再遇到爸爸妈妈的。”盛潇湘指着天上的月亮，“月亮总有圆满的一天。” 第五十章 报到 大概去世的阮安妍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去世以后她的孩子为她守了七天孝。在她的墓前喊她妈妈给她磕头。 简默守孝那七天仿佛变了个人，不像个孩子。不怎么说话，不哭也不笑。无悲无喜的看着阮安妍的碑。他想知道为什么她的妈妈还没见过他就又把他丢下了。 那几天他睡的都不是很好，总是梦到照片上的阮安妍说不要他了。半夜时常陷入梦魇，醒来时脸上是未干的泪。他茫然的看着周围，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盛潇湘看见了心疼简默就看着他睡，简默才能睡的好一点。简默梦中呓语，“妈妈，为什么不愿意抱抱我？”盛潇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叹了口气，“因为小默的妈妈不能抱小默。”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七天孝守完简默的眼睛像兔子眼睛一般红的滴血红的吓人，没人看到他哭，可是他的眼睛红了。盛潇湘吓得带着简默到医院开了眼药水一天三遍的滴，红色才渐渐褪去。 简默还是话不多，好在能和人交流了，有时候还能朝人露个笑脸。路忍林粒不知道怎么安慰简默，放假了就陪着简默坐在秋千上。一个人做，一个人慢慢推。或者带着简默出去玩，玩的累的倒头就睡，总比现在好。 好在总归是走出来了。简默的笑脸慢慢多了，哥哥姐姐也喊的多，喊的甜了。简默心里的这场雨终于停了，迎来了阳光。 春去秋来，简默七岁了，也要背起书包上小学了。盛潇湘和学校打过招呼，所以老师们也都知晓简默的情况。 开学那天盛潇湘忙着办手续 别的孩子们也都来陪简默，大家都升了一个年级。路忍初三了，林粒初二了。天不算热，简默穿着印小恐龙白色体恤衫和牛仔背带裤脚上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整个人阳光又可爱。 很多孩子开学都哭着不肯离开爸爸妈妈，路忍本来还担心简默会哭，简默眨巴眨巴眼看着他，“路忍哥哥，他们为什么要哭啊？”路忍在心里暗自骄傲这么多孩子，他的小哑巴最坚强了。 “因为他们舍不得离开家。”路忍看着简默的表情。简默表情没变，“不是还会放假回家的吗？而且学校有哥哥姐姐在我不怕上学。” 别的孩子听见了简默的声音都停下了哭声看着简默，别的家长趁热打铁，“放假爸爸妈妈还会接你回家的，上学有很多同学陪你，不会孤单的。而且学习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简默听到最后一句，快乐的小脸垮了，“学习好难的。而且我还没有哥哥姐姐j聪明。”路忍带着简默认校门，“小哑巴，学习好不好要看自己努不努力。只要努力什么都不难。”简默点点头，表情还是生无可恋，“那我努力吧。” 简默小小一个背着一个双肩包拖着一个行李箱小脸委屈怎么看都是受欺负了。路忍拍拍简默，“小哑巴好好学，不会的可以来我们班找我。”林粒也在一边探出头，“对哦小默，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要找哥哥姐姐帮忙。” 简默被分到了四班，班主任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女教师。“路忍小粒，这是你们弟弟？”班主任也带过路忍林粒的课自然认识他们。 “对，李老师，这是小默。今天第一天报到。”路忍牵着简默到李老师面前，简默害羞的喊了一声李老师好。李老师笑眯眯的，“小默一看就是个乖孩子。”简默的脸发烫，“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李老师乐不可支，“好好好，我相信小默同学。” 考虑到年龄小，一年级的宿舍就安排在在一楼。虽说简默还小，但是林粒还是没进简默的宿舍，就在教学楼看课程安排表。路忍领着简默介绍宿舍生活。 路忍看了一眼床位安排，正好安排在了下铺。简默好奇的看着宿舍的一切。路忍指了指钟又指指床铺，“小哑巴上学就不可以赖床了，要守时。而且要做好个人卫生和内务，宿舍里的卫生也要负责。这个就看你们自己怎么分配了。有什么问题先找宿舍的阿姨，阿姨会帮你的。”路忍事无巨细的讲给简默听。 路忍替简默放好了洗衣液洗脸盆衣架之类的生活用品，至于衣服什么的路忍就看着简默自己收拾。 简默一件一件叠的很认真，叠好放在柜子里。路忍又带着简默叠被子铺床单，叠被子主要看四个角，简默除了叠的慢叠的很漂亮，枕套床单都是条纹的，床单四个角要掖好，条纹也要对齐，简默有耐心，慢慢做也能做好。 “小哑巴做的不错，以后再提提速度就更好了。”路忍给简默竖了个大拇指。简默嘿嘿一笑，“都是哥哥教得好。” 路忍站在门前，“小哑巴，校园生活欢迎你。” 第五十一章 自我介绍 简默的班级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八个。第一堂课在八点开始，李老师七点半就到了。打扫卫生排桌椅，给绿植浇水。忙活了一阵子正好八点钟。 第一堂课班会课并没有教学内容，就是简单的让每个学生自我介绍，再给学生们讲讲班规校规。 座位上每个学生都穿了校服，除了个别同学大概是没习惯学校的作息会打哈欠头发还有点乱。桌椅都是一列一列的并不存在所谓的同桌。 “同学们早上好啊！这是我们的第一节课。让老师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李老师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一年级四班李老师。“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李老师，有不论学习上的问题还是生活上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一年级的学生只分了两种情况，要么像简默旁边隔了一条过道的男生，悄悄的已经拉着他说话了，“同学你叫什么啊，你你耳朵上戴的是什么？”要么就像简默板板正正的坐在课桌前双手交叠。 李老师在讲台上对下面的情况一目了然，她轻咳两声，“有的同学上课了就不要说话了。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下课说。”简默旁边的声音消失了。 看到安静的课堂李老师满意的笑笑，“同学们第一节课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就按照座位，以开火车的模式一个个来。” 第一排第一个是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小姑娘害羞，小脸通红，大概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李老师鼓励她，“不用紧张不用害怕，慢慢的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喜欢什么或者平时会做什么。” 小姑娘开了口，“大家好，我叫沈婉，平时喜欢画画唱歌。不过唱的画的都不是很好。”沈婉看了一眼李老师，飞快的说了一句“希望和大家做好朋友。”就坐下去了。“沈婉同学说的很好，大家可以向她学习。”李老师带头给沈婉鼓掌。沈婉脸更红了。 有了第一个同学作为开头，后面的自我介绍就流畅多了。虽然大多同学还是害羞，但是都敢于开口向大家介绍自己。简默一个个听的认真，默默在心里记下同学们的名字。 座椅是按照四乘七安排的，简默不算高坐在了第二排第三个座位。坐的靠前同时也也意味着自我介绍要排前面。眼看快轮到自己，简默不停在心里打着腹稿。 等简默前面的一个小女生一个小男生做完自我介绍就到了简默，简默仔细听着他们的自我介绍。听着听着就轮到他自己了。 简默对于别的同学来说无疑是很特别的。他站起身那一刻就多了不少声音，“他为什么耳朵上戴东西？”“他戴的是耳机吗？”“上学可以戴耳机吗？”话题越发离谱，李老师敲了敲黑板，“有什么问题先等简默同学做完自我介绍下课了，你们可以好好问问他。” “大家好，我是简默。我喜欢和我的哥哥姐姐们一起玩。我耳朵上的是助听器。可以帮助我听到声音。”底下又是一片疑问的声音。不过次李老师一个眼神，大家就没说话了。 坐在简默后桌的男孩叫纪忆苦，是个很温柔的男孩，家里只有他和他弟弟纪乐。“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我觉得把我弟弟养大就很让我开心。”纪忆苦的发言同样让同学们震惊。 李老师知道纪忆苦家里的情况，是个苦命的孩子，五岁的时候没了爸妈妹妹，捡到了现在他口中的弟弟，小小年纪就知道赚钱养家。就连上学也是因为和他说，上学学的更多，才能更好的照顾弟弟，所以纪忆苦也是唯一一个被批准走读的孩子，家里四岁的弟弟需要他。 纪忆苦比同龄人多了一份担当和成熟，稚嫩的双手上已经能看到茧。他和简默一样的年纪，简默的手小小的软绵绵的像一块，纪忆苦的手和简默的一对比就像粗糙的树皮。 纪忆苦不觉得手上长茧有什么，只要能照顾好弟弟，什么他都可以接受。无数个日夜手被磨破又长好，最后长出来茧。起初他会哭，因为手被磨破很痛，但是听到纪乐捧着他的手说，“哥哥辛苦了，我给你呼呼。纪忆苦就觉得长茧而已，有时候纪乐也会偷偷哭，等纪忆苦找到缩在角落的纪乐，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的，“哥哥都是我拖累了你。都是我让哥哥这么累的。” 纪忆苦抱着纪乐哄，“没事小乐，哥哥最喜欢小乐了，哥哥就喜欢养着小乐，哥哥绝对不会丢下小乐。我们小乐才不是累赘。”得到纪忆苦的再三保证，纪乐才安心的抓着哥哥的衣服，在哥哥怀里睡着了。 纪忆苦知道，纪乐这么说是因为他不在家的时候会有多嘴的街坊朝着纪乐开这些玩笑。纪乐经不起逗，因为年纪小也不敢和别人吵，只能自己躲起来哭。现在好多了起码不会躲起来让人找。 简默不清楚纪忆苦家里的情况，只觉得哇，这个同学好厉害。和他一样的年纪，还能自己一个人照顾他弟弟。 很快就到了和简默隔了一条过道也要找简默说话的男生。“大家好，我叫江潮生。江就是诗句里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江，潮生就是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潮生。当然，我还有个姐姐叫江明月。我喜欢运动，同时我也对音乐很感兴趣。我家就在学校附近，周末大家可以一起到我家做客，我烤小饼干给你们吃。”男生落落大方的，赢得了大家的掌声。 江潮生似乎是天生的社交达人，自我介绍毫不怯场，似乎将整个班级都变成了他的主场。不少同学都看着这个“社牛”同学。李老师也点点头，“江潮生同学说的很好。” 自我介绍做完了，班主任就要先安排几个职位给班级里的同学。班长选择了一个开朗的女生，副班长是个斯文的男生。卫生委员是纪忆苦，宣传委员李老师让大家毛遂自荐。没想到是沈婉最先举了手小声的推荐自己。李老师哈哈一笑，“好，我们班级的板报和以后的活动策划都交给我们的沈委员啦。”当然还有别的职务比如说绿植养护师就是负责给绿植浇水的。灯光师就是管班级开灯关灯的。各科的课代表就等着各科的老师来选择。 李老师是语文老师就先选了语文课代表和副课代表，课代表选了江潮生，副课代表是简默。选择简默大概是因为，报到那天，盛潇湘和李老师见面讨论到简默学习问题的时候，盛潇湘没忍住给李老师看了简默三四岁的时候直到现在背古诗的视频。 第一节课下课了，李老师也不再拘着孩子们，“同学们下课！”“老师再见！” 第五十二章 争执 下课了大家就叽叽喳喳三两聚到一起讲话，即使他们今天才知道彼此的名字。当然，关注度最高的就是简默的耳朵其次就是纪忆苦和弟弟还有江潮生。 “简默你耳朵上的助听器可以借给我看看吗？我保证不会弄坏的。”小男生双手合十表情诚恳。简默现在戴的是耳背式助听器，犹豫了一下，轻轻摘下了一侧耳朵的助听器，“给你，看完了还给我就好。” 同学们围在小男生身边仔细盯着他手机里的助听器看。“简默，为什么你戴上助听器就可以听到声音？”简默指了指助听器，“助听器里面有电池，戴上可以把声音传给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边的江潮生周围也围满了人，“江潮生，你好厉害啊，自我介绍也不紧张。”，“江潮生，你真的会烤小饼干吗？”“江潮生你的名字为什么是那两句诗？”被围着的江潮生既没有紧张也有没有自傲，认认真真的回答同学们问他的问题，“还不会，但是周末我会和姐姐一起学烤饼干，大家可以一起来尝尝，我相信我会烤好的。”，“这姓江是因为我爸爸姓江给大家介绍用诗句比较好理解，后面那句诗是因为我爸爸妈妈很喜欢。所以给我和姐姐这么取名。”大家夸张的感叹声此起彼伏。 纪忆苦围着的就都是好奇他和他弟的了，有问爸爸妈妈的，有问纪乐是不是纪忆苦亲弟弟的。还有问纪忆苦是不是很会赚钱，能不能带他一起的。 纪忆苦不怎么说话，还是一个个回答了大家的问题，或许是他也需要一点类似于朋友这样的关系吧。“爸爸妈妈去世了，弟弟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是我自己捡到的弟弟，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亲弟弟。”最后一句，纪忆苦说的认真。 纪忆苦说完被问到的就更多了，“纪忆苦，爸爸妈妈告诉我有个词语叫忆苦思甜，为什么你不给你弟弟叫思甜？”，“纪忆苦为什么你要捡你弟弟？”，“纪忆苦，你弟弟叫你哥哥吗？” “因为我还有个妹妹和我爸爸妈妈一样也去世了。”说完，纪忆苦沉默了几秒才接着说，“捡小乐是因为那时候冬天，我不捡他，他会死，而且我也想有个家人。”，纪忆苦愈发沉默，直到最后一个问题，纪忆苦的声音才轻快一点，“嗯，小乐平时都叫我哥哥的，他很听话，也很可爱，我很喜欢他。” 教室本是充斥着欢声笑语的，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出现了，小男生归还了简默助听器又一个男生借走去看，那男生不等简默开口拒绝就说，“一个助听器而已，别这么小气啊。” 简默长那么大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拿回自己的助听器只能无助的看着对方玩着自己的助听器。男生叫贾新，突然大声问了简默一句，“简默，你用助听器，我是不是可以喊你小聋子。” 孩子的恶意直接，不假掩饰，毫无理由，仅仅因为，好玩。 简默眼眶微微发热还是看着贾新，“我的耳朵不是我想要听不见的，而且我戴了助听器可以听见大家说话，我现在不是聋子。”，随即在贾新没接话的时候，简默又说了一句，“我的姨姨和哥哥姐姐都告诉我，像你这样随随便便揭别人伤疤的，是交不到朋友的。”简默说完也一鼓气把助听器拿回来了。大家不是傻子知道贾新就是想欺负简默。 “贾新，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你为什么要欺负简默！”小女生气的双手握拳。“简默又没有欺负你，你还这么做真是太坏了！”江潮生也出声，“大家都是同学应该互相帮助。”纪忆苦也看着贾新，“你这样，不对。” 贾新大概意识到上学第一天自己犯了众怒，小声切了一声，随后对简默说了一声对不起，说的毫无诚意。不过简默不计较，他也不打算和贾新交朋友了。 语音播报的上课铃响了，大家又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仿佛刚刚也没发生，只不过英语老师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气息的凝重。“同学们你们好啊！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傅老师。可以告诉老师你们下课发生了什么吗？” 同学们立刻像冷水进了热油锅炸了开来。“傅老师，刚刚贾新欺负简默同学。”，“对的老师，贾新拿走了简默的助听器说简默是小聋子。”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傅姒月听出来是贾新恶语伤人在先，看表情还没认识自己的错误。 傅姒月拍了拍手，“OK，同学们我们暂停一下这件事的讨论，先上课。贾新同学下课找你的班主任一趟。” 同学们渐渐安静下来，听傅姒月上课。傅姒月今年才二十四岁，带着年轻老师特有的生机活力，一边收拾教案一边上课灵动有趣，课程和小游戏结合大家都很喜欢。一节课结束大家还回味无穷，“老师，我们还缺一个英语课代表。”江潮生举手发问。 傅姒月点了一个叫钱可的小姑娘当英语课代表，纪忆苦当英语副课代表，“课堂上这两位同学最认真所以就麻烦这两位同学啦。” 简默丝毫没被下课的事情影响，兴奋的给钱可和纪忆苦鼓掌。 “同学们先别鼓掌，我们布置一下作业。”傅姒月拿起英语书，“今天我们用铅笔就抄写一下二十六个英语字母再熟悉一下第一课所涉及到的单词就好了。希望明天见到你们你们可以认识每个字母，每个字母也都认识你们。Class Over！”傅姒月笑着和大家说下课。 “两位课代表明天把同学们的作业收起来放到我的办公室，就在你们班级对面，座位上有粉色小猪的就是我位子。”傅姒月俏皮的眨眨眼，“谢谢我的两位小帮手啦。” 第一节课大家接受的都很好，和老师相处配合的也很好。 傅姒月回到办公室抱着自己的小猪抱枕长舒一口气，“啊，真是群可爱的同学们。” 第五十三章 阿潮 下课后贾新就去找了班主任，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看见聊完的贾新沉默了不少。同学们对此议论纷，不过讨论的时间并不长，因为马上又要上课了。 数学老师是个和蔼的小老头姓苏，个子不高，头顶也亮光光的，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但是小老头一上课就进入了状态，一板一眼不怎么笑了。最后数学课代表选了江潮生和另一个叫赵宇的男生。 简默很喜欢自己的任课老师们。老师上课很细很有耐心。他们相比看见安静的听课更喜欢不断举起提问的手。当然啦，下课也可以找老师提问，不过现在还没有人敢去。 班主任李老师的课被安排在了第四节。李老师也是资深老教师。深谙寓教于乐，一年级从拼音笔画学起。李老师并不一直呆在讲台上，她更喜欢走到同学们中间讲课，教写拼音和笔画的时候她会握着你的手慢慢的引导你。同样，数学和语文也都留了作业。无外乎描红和抄写。 一年级课不多，也不复杂。简默适应的不错，就是孤单了一点。不是因为没有朋友，是因为看不到他熟悉的哥哥姐姐们还有福利院的姨姨和姐姐，他突然理解了校园门口哭泣的学生。 上午的课结束以后吃完午饭他们有一小时的午休，这段时间由学生们自己支配。午饭很不错，两荤一素一碗汤。学校有个大食堂，老师和学生都在那里吃饭。中午同学们就排好队到食堂吃饭。 简默认认真真的坐在食堂的位子上吃饭。餐盘里两荤一素还有一碗汤，简默吃的很干净。他旁边坐着江潮生还有个位子空了出来是走读的纪忆苦。 江潮生吃饭速度不慢，动作却一点也不粗鲁。食堂吃饭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江潮生吃完坐在位子上歪着头看着简默吃。简默以为自己吃的太慢了，抬头看看江潮生。结果，江潮生看着他笑，“简默，为什么你吃饭这么可爱啊像小仓鼠。” 大概是因为简默脸颊两侧本就有婴儿肥吃饭嘴巴鼓鼓的就更像一只小仓鼠。小仓鼠把饭咽下去，一本正经的反驳，“江潮生，我不是小仓鼠。”江潮生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简默的脸颊，比他想象中更为柔软细腻。简默眨巴眼睛，似是疑惑江潮生的行为，又像是控诉。 江潮生被看的不好意思，连忙转移了话题，“简默我可以叫你小默吗，我想和你当好朋友，你叫我阿潮就行。”简默没多想，“好啊，阿潮。”江潮生感觉很奇怪，家里人也会叫他阿潮，为什么和简默叫出来不一样，肯定是因为朋友和家人不一样。 江潮生的长相并不属于可爱那类的，相反他的五官很立体，一件简单的校服白体恤也让他穿的精神有朝气。一年级还不懂什么早恋，但是知道美丑，不少小姑娘会偷偷看着江潮生捂着嘴笑，不在食堂的纪忆苦和简默也是，都很受欢迎。 即使才半天课，小姑娘们已经给班级里的同学的长相做了定夺。最好看的无疑就是刚刚提到的三位。不同的风格，江潮生是阳光俊朗的，纪忆苦的眉眼偏凌厉，可人又是温柔坚毅的，所以不少小姑娘都觉得他帅，简默不用说了，可爱宝宝一枚，也很受小姑娘欢迎。 平常在福利院简默习惯吃完饭午睡，现在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说话声音也小小的，“好困哦。”江潮生听到了，低着头看简默的头一点一点的，小啄木鸟。“小默困了就回宿舍午睡吧。”江潮生看了眼手表，“午休时间正好到了。” 简默听见了，安静的收拾餐盘餐具到食堂放餐盘餐具的收集箱里。然后扯扯江潮生的袖子，“阿潮我们走吧。”声音还是困困的。江潮生也放了餐盘餐具就和简默回宿舍了。 简默没看过宿舍床位表，他不知道自己的舍友是谁。等坐到自己的床上，才听到江潮生的声音，“小默，我们是一个宿舍的诶。”简默看着床对面的江潮生点点头，“是哦，阿潮。” 宿舍是六人寝室，江潮生和简默都在下铺。江潮生在看床位表，他看到了纪忆苦的名字，在上铺，“纪忆苦不是走读吗？为什么也要一个床位。” 简默不知道，简默在洗漱，简默脱鞋盖被子睡觉了。哦对，还有助听器也要摘下来。江潮生新奇的看着简默睡觉，简默和他说了午安就闭上眼睛了。 简默睡觉很乖，只能听到他绵长的呼吸。江潮生一时半会睡不着就看着简默睡觉。正好，另外几个舍友也陆陆续续回寝室了。都是一个班的同学，班长也在。班长是一个斯文但是爱笑的男生，一笑还能看见小虎牙。 他们洗漱完到了各自的床上就开始小声讨论今天的上学体验。宿舍阿姨要查寝几人就盖上被子装睡，等阿姨走了，几人再开始聊天。 “上学有点累，但是好像也很有意思。”这是大家的心里话。 “你们爸爸妈妈给你们上学准备了什么？”这是睡在上铺的班长问的。 “衣服鞋子，还有洗衣液，衣架生活用品，不过本子和铅笔橡皮，是我去买的。”这是江潮生上铺的林忱说的。 江潮生仔细想了自己带了什么，“我基本都是自己准备的，我爸妈帮我准备了一些应急的创口贴之类的。我爸妈和我说我是男生要早早独立。” 他们讨论的很热烈，简默一点不受影响。几人已经讨论到周末一起到江潮生家里拜把子。 “那纪忆苦和简默要一起拜把子吗？”林忱问。林忱是个长相精致的男生，或许因为因为过于精致，女孩们反而觉得他不帅。还有个一直静静听几人说话的温知也突然冒了一句，“我可以参加吗？”几人对温知印象都不深，课上自我介绍他也是简单一句，“我是温知，喜欢读书。”外加他略长的刘海没人注意到他具体的长相，给人的刻板印象就是，书呆子。其实他是班级里最高的男生，比江潮生林忱高半个头。 江潮生没意见，“当然可以。再叫上纪忆苦和简默。”几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不知从谁开始，渐渐的没了声音，大家都睡着了。 午休宿舍里静悄悄的，另一边的路忍却没空睡了。 第五十四章 想我没有啊 路忍开学就初三了，中考已然就在眼前。午休时间是自己安排的，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留班自习。 教室里已经贴上了倒计时和鼓励的口号。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的声音，摩挲课本的声音。老师也在坐在凳子上批改作业，随时解答同学的提问。路忍看了一眼课桌上堆的如山一般的练习题，跨过这座山，未来就在那里。 山河未达，不敢懈怠。 午休结束了，初三还有三十分钟的午自习，等自习结束才有人陆陆续续起身倒水或是去趟厕所。 路忍扭扭脖子，站起身拿着水杯到教室外的走廊靠着。也不是渴就是想出来喘口气。九月的天也不是闹着玩的，热，躁。 路忍喝了一口水，也不知道小哑巴适不适应，有没有人欺负他，哭鼻子没有，吃过晚饭跑到一楼去看看吧。 简默醒了，刚好午休结束，阿姨喊起床。剩下几个因为聊太晚除了温知都在哼哼唧唧的赖床。林忱看着温知没有一点起床气，不由得怀疑，“难道温知这种书呆子都是闷葫芦，连起床气都没有？” 温知声音阴沉沉的，“没有，不是。”林忱看着温知可怕的眼神，原来有起床气，只是不哼唧。 简默看着所有人懵懵的，“路忍哥哥，你起床没有啊？” 江潮生先清醒笑出声来，“小默，这里没有路忍哥哥，你已经上学了。”简默还是慢半拍，“哦，我上学了。” “小默还有个哥哥吗？”班长好奇，班长提问。简默点头，简默肯定，“是哦班长，我还有林粒姐姐，潇湘姨姨，知知哥哥，好多好多哥哥姐姐。” “啊？知知哥哥？”江潮生看看简默又看看温知。“不是温知，知知哥哥叫程知裕。”简默掰着手指头算，“知知哥哥应该上三年级了。” “哇，简默有好多哥哥姐姐。”林忱抱着枕头满眼星星。“因为我和哥哥姐姐们都住在一个福利院啊。”简默淡定的回答。 迎来了几道不平淡的声音，“福利院？”，“福利院！”，“福利院？！”简默不懂他们的惊讶，“福利院怎么啦，在福利院大家都很开心，福利院的日子很好啊。” 江潮生他们还没去过简默待的福利院所以默认简默是一个和哥哥姐姐挤在老破小的小可怜。 “小默周末一定要到我家玩哦。”江潮生站起身拍拍简默，“我保证你在我家吃的饱饱的。”简默不知道为什么江潮生要这么说还是点点头。 一年级下午也有午自习，整个班都在写上午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写也行，晚上还有一节晚自习。简默从课桌掏出描红本打算先从语文开始做起。 一年级还用不着水笔，简默握着铅笔认认真真的在本子上描声母韵母。描红不是难事，有耐心就行。一年级也正是需要打磨的年纪。 不是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林忱在桌子前写了一会，就开始用笔搭建筑。铅笔是建筑的骨血，橡皮就是建筑前往来的车辆。就在林忱在构思要不要裁几张纸片当行人，听到了几声不轻不重的咳嗽，抬头是李老师准备要走过来。林忱顾不得心疼连忙拆了自己搭建的楼，温知林忱同时松了一口气。好险。 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李老师的眼睛，“大建筑师如果想要搭建好大楼也要好好学习啊。”林忱耳尖微红拿起了课本看。 一年级最后一节课在下午四点半，四点半以后基本就是他们自己的时间。六点钟上两节晚自习，八点钟结束。 高年级下课时间统一定在下午五点钟。两三则是五点半。路忍是下课最晚的，但是晚上大家不约而同出现在了操场上。 “小哑巴，上学开心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啊？”路忍简默林粒默契的走在一起。“小默要说实话哦。”林粒拍拍简默，“哥哥姐姐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没有啊路忍哥哥林粒姐姐。同学们对我很好，我还交了新朋友 他还邀请我去他家玩。”简默没有说出贾新的事情。 “新朋友啊，人怎么样，叫什么名字啊。”路忍很好奇简默会交到什么朋友。“第一个是阿潮江潮生，就是他邀请我到他家吃饭的。他人很好。纪忆苦林忱班长还有温知都是和我一个宿舍的。我们约好周末一起去阿潮家玩。” 路忍看着对朋友名字如数家珍的模样很感慨，简默长大了，交朋友了。“我还和他们介绍路忍哥哥林粒姐姐了。”简默看着路忍林粒，“他们都没想到我有这么多哥哥姐姐。”简默语气骄傲。 “小哑巴，想我没有啊。”路忍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夏季的傍晚并没有那么热，“想了，很想很想。”简默拉住了路忍林粒。 天色还不算晚，月牙在暧昧的胭脂红天空上如含羞带怯的半面美人扇。 “路忍哥哥。”简默叫路忍。 “怎么了。”路忍看向简默。 “路忍哥哥。”简默又叫了一遍。 “小哑巴怎么了。”路忍也不急，仿佛和简默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慢了下来，紧绷的大脑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没事，就想叫叫路忍哥哥。”简默从裤子口袋掏出了两根棒棒糖给路忍和林粒。 “哥哥姐姐学习辛苦了，请你们吃糖。”简默朝他们笑。 路忍不喜欢吃糖，还是拆了包装塞到嘴里，“小糖罐，你又是从哪拿的糖啊？”林粒也吃着糖，“是潇湘姨给小默的吗？” 简默摇摇头，“不是哦，是之前圆圆姐姐奖励我的，我还没吃完。”路忍揉揉简默的头，还是和之前一样好揉，“吃糖记得刷牙，还有上课不可以吃糖。” 简默整理自己被路忍揉乱的头发，“知道啦，哥哥不要再把我的头发揉成鸟窝了。” 路忍刚想继续揉，就听到几声陌生惊呼。“小默！”，“路忍学长！”，“林粒学姐！”是江潮生和林忱还有班长。 他们跑到路忍林粒面前，表情兴奋。 第五十五章 到底谁才是幼稚鬼 简默好奇的看着几人，“你们认识路忍哥哥和林粒姐姐吗？”路忍林粒也看着这三个可爱的小学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他们认识。 林忱挠挠头表情还有些憨憨的，“路忍学长是学校初中部唯一一个跨省比赛拿到奖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还有林粒学姐也是唯一一个跨省比赛拿到奖的，我小姨之前和我说过。”江潮生给路忍和林粒比了个赞，“我小姨就是林粒学姐当时比赛的评委之一。” 班长也加入话题，“我爸爸妈妈都让我向路忍学长学习。”简默听一愣一愣的，“哥哥姐姐们很努力，哥哥姐姐们很厉害。”江潮生轻轻搂住了简默，“当时我听小默说，我还以为是同名呢，没想到真是路忍学长和林粒学姐。” 简默长那么大还没有被除了哥哥姐姐还有盛潇湘之外的人如此亲密对待，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路忍看出来简默的不自在把他带到了自己身边，“我们家小默看起来活泼，其实胆子小爱哭，长那么大除了我们也没什么朋友，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简默小声反驳，“胆子一点不小，才不爱哭。”林粒笑着继续说，“我们小默小时候就是被福利院哥哥姐姐宠着长大的，我们啊可舍不得让他掉金豆豆。”简默红着脸看林粒，“姐姐，别说了。” 江潮生哈哈大笑，“小默原来是个团宠。真羡慕你啊，我只有一个老是欺负我的姐姐。”林忱和班长也点点头，“我就一个小妹喜欢挂在我身上。”，“我哥总是惹我生气。” 讲到这个话题简默就有话说了，“路忍哥哥没少惹哭我。他每次都说下次不会了，下次还是要惹我。”简默的嘴撅的可以挂起油壶。路忍表情坦然他捏住简默撅起的嘴唇，“小撒娇精怎么不说哥哥给你偷偷塞糖吃的事。你哪次求我给你吃糖我没给。” 一旁的三人看着简默眼神耐人寻味，“哦～小撒娇精～” 简默气鼓鼓的看着路忍，“坏蛋路忍哥哥，不理你了。”说着他就牵着捂嘴笑的林粒走了，“我现在只和林粒姐姐天下第一最最好。” 恰巧六点钟上课铃响了，几人只能分道扬镳，路忍看着简默生气的背影心情愉悦，“幼稚鬼。”，林粒看着路忍，“你才是幼稚鬼吧。” 等简默坐在座位上开始写作业才想起来，刚刚路忍说的是我们家小默，居然没喊小哑巴，简默不多想，只觉得是路忍改性子了。 回到班级的路忍笑了起来，让他的同学们大呼奇观，学习狂魔不仅吃完饭没立刻回到教室写作业，现在还在位子上笑。男生们猜测路忍早恋而好奇兴奋，女生们因为路忍的笑心动心碎，路忍难道真的谈恋爱了吗，和他的林粒学妹。 路忍倒是没在意周围探究的视线，他舒了一口气就开始写作业。周围人自觉没趣也开始写作业小声背书。 班主任适时的出现，“路忍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来找我。”班级顿时出现了一阵不怀好意的声音。“哦～，棒打鸳鸯。”，“就算是路忍也难逃被老班整了。” “写你们的作业去，什么时候中考能考七百以上什么时候再说。”班主任丢下话就去开会了。 简默的晚自习就安静多了，每个人都乖乖的写作业看书，班主任就在讲台那里搬了一套桌椅坐在那里陪他们。 同样，纪忆苦同学是不在座位上的，他是英语课代表，他可以把英语作业带回家写，其余两门课他就在学校写完放讲台。不过英语作业他也没有带回去都在班级写完了。只是带了语文书和英语书回去背。 纪乐和纪忆苦差三岁，今年四岁正是对一切都好奇需要人看着的年纪。纪忆苦索性就抱着他，带他一起学。纪乐毕竟是个小孩子在纪忆苦怀里一会就呆不住了扭动着身子想出去玩，“哥哥，捡瓶瓶可以换钱。” 纪乐的意思是想让纪忆苦带着他出门捡瓶子换钱。纪父纪母的留的遗产是有钱的，只不过不多，还是需要纪忆苦想办法赚钱。他年纪小能给他做的事情不多，捡瓶子算一件，或者去帮别人搬东西，能多给点钱更好，不给钱就管饭。 纪忆苦一回家就换下了校服，穿上了自己已经洗的看出颜色的旧衣服小了一点，裤腿短了一点，但是穿这个不怕脏。校服穿起来很舒服也很新很好看，他舍不得不敢穿。 “哥哥学，小乐也学，捡瓶子能赚到现在的吃饭钱，学习是为了让我们以后都能有钱吃饭。”纪忆苦抱着纪乐用手指着书上的拼音一个个教他。 纪乐听的模模糊糊的还是老老实实窝在哥哥怀里听，他的手和哥哥一样都瘦瘦的，但是哥哥的手比他黑，因为哥哥要养他。 刚开始纪乐还能和纪忆苦一句一句跟读，后面渐渐没了声音，纪乐睡着了。纪忆苦把纪乐抱到床上自己慢慢看，看一会就去捡瓶子了。直到明月高悬，纪忆苦把瓶子塑料换成钱才回到他和纪乐的家。简单的用凉水冲个澡然后抱着纪乐睡觉。 另一边简默的晚自习也下课了，正好赶在他平时准备睡觉的时间，整个人迷迷瞪瞪的。把作业本收拾好，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宿舍睡觉了。 宿舍有热水器宿舍阿姨教过他们，宿舍里迅速安排了一下几人洗澡的次序。简默第一个，他和大家说了声谢谢就抱着换洗衣服进去洗澡了。 热水顺着身体流向下水道，浴室水汽弥漫，简默安静的给自己擦沐浴露，微凉的沐浴露擦到身上，简默清醒几分，“今天，很开心。”他小声说。 毕竟是在学校，简默洗的很快，头发也没怎么擦干就抱着脏衣服出来了。学校宿舍有洗衣机吹风机只不过需要充卡刷卡用，盛潇湘不在意，给每个孩子都充够了洗衣服吹头发的钱。 简默踩着拖鞋慢慢的走到阿姨宿舍，“阿姨，我想洗衣服，卡在这里，谢谢阿姨。”简默长的乖，声音甜。阿姨是北方人嗓门大，“没事儿啊孩子，卡放这就行，明天来拿卡和衣服。”简默处理完衣服就回宿舍准备睡觉了。 看的江潮生啧啧称奇，“小默这个作息规律比我爷爷还规律。”林忱笑着接话，“那小默当你爷爷？”“去去去。”几人笑着闹在一起，温知不爱热闹只是看着大家玩。简默擦干头发就和大家说了晚安。 夜深人静，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六章 来电 夜晚的福利院空落落的，盛潇湘坐在床上，思绪万千。最开始是她带着孩子们，孩子们需要她，可现在，心里的失落感告诉盛潇湘，她也很想孩子们。 “没事的，周末他们就回来了。”盛潇湘如是安慰自己。 盛潇湘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没想到他会打来电话。他也还是和当年一样。电话末了，他说，“周末我会来看看的。” 电话是孙老爷子打来的，也就是孙琰和孙烨辰的父亲。孙老爷子年轻时是个野心勃勃的企业家，如今的孙家都是他一手创建的。 当年他同意盛潇湘和孙琰的婚事就是因为看中盛潇湘优秀的商业头脑还有盛潇湘的盛氏。但是孙老爷子可以允诺盛潇湘丁克也可以允诺盛潇湘不在家当贤妻良母，但是他不能看着盛潇湘的光辉改过孙琰盖过孙家，所以孙老爷子曾提议过将孙氏和盛氏合并，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 无论是盛潇湘还是孙琰都拒绝了。孙老爷子和盛潇湘提及的时候，孙琰也在一边，盛潇湘没说话，孙琰先开口了，“爸，究竟是合并还是吞没，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老婆的就是她自己的。任何人都没权利侵占。盛总永远是盛总。” 孙老爷子眼神如一条随时能封喉的毒蛇，“难道合并了潇湘就不是盛总了。孙琰，你应该多为孙氏想想。” 盛潇湘也不惧，“爸爸，合并后的盛氏你确定还是之前的盛氏吗？” 孙琰紧紧握住了盛潇湘的手，“我坚信公司的兴衰应该看公司里领导人和执行人的能力而不是寄托于吞没我妻子的心血。我是孙氏的总裁，我也是潇湘的丈夫。” 于是这么多年一直僵持着，谁都不肯说出第一句话，孙老爷子把心思也放在了培养孙烨辰上。 盛潇湘关掉手机躺在床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希望老爷子别吓到孩子们了。 此刻B市，皇甫冠羽也站在窗前。他又失眠了，最近他忙着跳级，每天都是数不清的练习还有课外的培训。 皇甫冠羽准备直接跳到初三和路忍同一届，他去问过皇甫霜竹，皇甫霜竹只是说，“只要你能做到，那就去吧。” 皇甫冠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跳级，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跳级，一定要变得越来越耀眼，让他只能看到你。 简默上学了，他就彻底失去了和简默的联系。他也只能等待着每个礼拜的两天假期。皇甫冠羽唾弃自己对自己的弟弟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感情。他的心宛若烈火烹油，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做了。 他试过去转换这份感情把他变成纯粹的手足情，可是无数声“小羽哥哥”把他击得溃不成军。既然改变不了这份情感，那么就藏匿起来。至少不要让父亲和小默知道。 少年慕艾，避无可避。 所以迟早有那么一天的，尽管圈子里人人都说皇甫霜竹找回来的孩子天资聪颖，为人谦逊。皇甫冠羽只觉得自己是个阴暗的傻瓜蛋。 他的心曾被光拂过，心的裂痕未被治愈，却滋生更多贪念，想要那抹光永远只照耀温暖自己。他的幸运星帮了他，就应该是他一个人的。皇甫冠羽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但他无可救药的就是想这么做。 另一边的简默只是咂吧咂嘴似乎做了个香甜的梦。 简默的小学生活很有意思，每门课的老师都很好，他也交到了朋友。虽然他还是不太喜欢学习，但是他会好好学。 何况现在他还是语文课代表，即使是个副的 那也是课代表啦。 小学收作业不难，老师班主任在讲台前让大家从后往前传，课代表数一遍，齐了就可以交给老师了。 简默江潮生一人负责拿拼音描红本一人负责拿汉字笔画描红本。也不用交到办公室数完直接交给讲台上班主任就行。英语数学老师不在现场，作业就放到他们的办公桌上。 早上八点上课，七点半就已经有人吃完早饭到了班级。简默估计是惦记着收作业的事情也来得早，不过哈欠没少打。 “大家早上好啊。”李老师头发不长卷卷的，笑眯眯抱着书和大家打招呼。“李老师早啊。”简默站到李老师身边，“李老师什么时候收作业？”江潮生来的晚一些，此刻刚踏入班级门。“不急，等人齐了收。” 纪忆苦来的比大家想的晚，几乎是踩点进的班级。不过他的作业昨天就放讲台了，也不耽误事。 第一节课还是李老师的，李老师也不急，先让同学们拿出书本复习一遍昨天学的内容，自己则快速改了一下作业。改了十分钟以后，李老师拍拍手，“好了，同学们我们开始学新内容了！” “让我先提问，昨天我们学了什么？同学们举手回答。”李老师走到同学们中间做出一个举手姿势引导大家。 班级里大多数同学都很活跃，手举得很高。“看来同学们都很活跃啊。这个问题，我们就让～”李老师拖长尾音，同学们愈发激动。“老师，我！”，“老师选我！我知道！” “那我们就让林忱回答吧。”李老师看着林忱，她对这个午自习搭建大楼的男孩很有兴趣。林忱没想到李老师会提问自己。站起身回答，“我们昨天学了声母韵母还有笔画。” “嗯，没错，请坐。”李老师回到讲台上打开了PPT。“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学习声母韵母还有笔画。” 一节课下课，大家都像吸饱水的海绵。简默坐在座位看语文书。书上的班级名字还是路忍一个个写上去的很好看。 一个礼拜的课不多，简默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个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