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在暗恋男神家做保姆》 第1章 撞见分手戏码 梁炼下了出租车，推着行李，刚走两步，抬眼便看到站在小区门口的俞莎莎。眼神微微眯起，搓了下拉着行李箱的指腹。 是林子飞告诉她，自己今天回来？长出了口气，向她走去。 那边俞莎莎也看到他，快步向他这边奔过去。 到跟前，梁炼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声音冷得没有任何感情。 “你来这做什么？” “梁炼，原谅我好不好，我只是一时冲动，就那一次。我爱的是你，我不要分手。”俞莎莎双手拉住他，声音里带着祈求。 梁炼听着她语气柔软，心底无声叹气，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捏住她的手腕，强迫她松开了自己的手，后退一步，保持陌生的社交距离。 “莎莎，我亲眼看到的，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 “我知道错了，我们六年的感情，你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吗？梁炼，你就这么狠心。” 俞莎莎一双眼满含泪水，她以为那个人是富二代，结果是个骗子，自己还倒贴了几千块钱。 现在只能回来找他，毕竟和他那么多年，不相信他这么绝情，再次靠近他，扯住了他的行李箱，打算继续扮柔弱让他怜悯。 梁炼眉头锁紧，眼眸下沉，她现在想起来挽回？ “怎么，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我跟你求婚，你说还想再玩两年，这就是你的想玩。” 说完狠心地后退一步，这种事他不会原谅，也不喜欢犹犹豫豫。 “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不再看她，转身打算离开。 俞莎莎见状，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行李箱不松手。 *** 杨枝手里拿着根大葱，正晃悠着回小区。 中午的时候家里就没有葱了，赶紧在晚饭前，跑了趟市场买回去，要不然老爷子又会数落她。 不经意地一撇，看到路对面，站着个长发美女，斜对面是个高大男生，只见个侧脸。 这又是哪对小情侣，不知是要走，还是刚回来，因为两人旁边立着个行李箱。 女生娇弱委屈的嗓音传进她耳朵，紧接着就是男生清冷决绝的话。 杨枝打算离远点，虽说听得不甚真切，但这明显是分手的戏码。余光又窥一眼，女生都是泪眼婆娑。 “求你了，我真的离不开你，我们现在就结婚，我不是想玩，你说什么时候结婚都可以。” 俞莎莎卑微地求着，他的家庭可以让自己生活无忧，她不能保证以后会遇到比他条件还好的人。 “莎莎，都给对方一个体面。” 梁炼见对方上来要抱他，后退几步，忽然觉得这样很烦，他不喜拖泥带水。 ‘啧啧，男生真冷酷。’杨枝在心里思忖，‘估计又是渣男一个。’这么想，眼神禁不住想看看男生的样子。 “梁炼？！”看清那张脸，惊呼出声，她只是下意识开口，忘了这样的场景不太合适。 梁炼闻声，侧目抬眼，深眸锁到旁边不远处喊他的人。 纯素颜，朱唇紧抿，黑发挽在后面，额前几缕碎发，五官并不会让人惊艳。 她满脸的意外、惊讶，她认识自己？心下冒出这个想法，眼神再次打量起来，只觉得似是有些面熟，一时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杨枝懊恼自己，撞见这种场景应该装作不认识直接走掉的，怎么就喊出声了。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此刻想什么都晚了，对方俨然已经看到她了，这时候要不过去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 “那个，你不说过两天才回来的吗？”杨枝尽量让语气平淡随意。 说完不情不愿地挪了两步，离他一米的距离停下，心里暗骂自己，说话不过脑子。 俞莎莎眼神在两人的身上，转了几转。 “梁炼，她是谁？”女人的意外吃惊，梁炼出神注视，让她心底有些慌乱。 俞莎莎的声音，让梁炼收回探寻的目光，黑眸闪了闪，手指摩挲了下指腹。 上前一步，到跟前拉了下她的胳膊，在耳边轻声说：“帮个忙，谢谢！”她既然认识，那让她帮个小忙也无可厚非。 说罢又抬高音量，故作亲昵地说着，“不是给你发了消息，告诉你我一会就到了，又没看微信？” 不等对方答应，牵起手腕，对着俞莎莎说道：“莎莎，跟你说实话吧，我已经有打算结婚的对象了。”说着扬了下握着杨枝的手。 这话很明白，杨枝她也不傻，他这是拿自己挡前女友的纠缠，但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而且他认出自己是谁了？ 奈何被他抓着手腕，想着吃人家的嘴软，挡就挡吧！也不会少块肉。这也就是自己认识他，要是随便扯个陌生人，人家定会一巴掌呼他脸上。 俞莎莎听着梁炼的话，脸色渐渐发白，又转过目光盯着对方几秒，从上到下审视着。 杨枝也不怯场，回瞪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俞莎莎长得确实不错，属于好看的级别。 自己也不属于好难看那波，所有没啥好自卑的。 那女人忽地莞尔一笑，“梁炼，你这是故意气我，也要找个差不多的，随便拉个人就说女朋友？你看上她什么了！” 杨枝听出她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带着嘲弄的感叹语气，仰脸瞪着事件男主角。 不管他懂不懂自己眼神的意思，他要是不说话，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本来就跟她无关，捎上她，还对她人身攻击。 “莎莎，她是我女朋友，跟你无关。而且我外婆很满意，我跟她是打算结婚的。”梁炼一脸肃冷说着，还紧了紧手。 杨枝抿了嘴角，无声‘啧’了下，你说归说，带感情也不用使劲捏着呀！估计再一会儿就红了。 “梁炼，是不是因为外婆，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不用故意找个人气我。我发誓我真的是一时冲动，是他勾引我的，你也知道我喝酒就容易迷糊。” 俞莎莎觉得自己很委屈，他那天明明说自己回不来，谁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她家。 第2章 等你一起回家 杨枝刚才还是旁观者，现在莫名成了当事人，对方的话让她明白这场狗血剧情，这是出轨求复合。后退了下，挣开他的手。 她要离开，在这小区门口，这情景，跟二女挣一夫似的，她可不想被别人跟看猴似的打量着。 “那个，我先回去？这事好像跟我无关了吧！”杨枝笑着缓解自己的尴尬，这样的瓜她比较喜欢背着当事人吃。 梁炼见她抽离的手，对上那双眉眼，很漂亮，如一潭清泉，透灵纯净。 因为笑容黑眸闪亮起来，或许是职业的原因，自己不自觉地停了许久，一侧的酒窝，平添了分亲昵。 直到俞莎莎的话传入耳朵，才回神。“你别走，你是第三者，知不知道。” 杨枝听到对方提高音量反讽她，停住脚。 她的话成功引起行人的侧目，也让杨枝心里不舒服，抿紧嘴看向俞莎莎，冷脸问道：“你说什么？” 她隐忍那么多年，因为插足者，自己被离婚，今天还成了别人嘴里的小三。 “我，第三者？你自己出轨，还怪酒精作祟。是你本身就装了出轨的心吧！还有你道歉就该被原谅？你既然做了就要接受结果。 出轨都可以简单被原谅，那还能拿什么约束自身。不用心经营，现在想挽回，别人就该在原地等你？” 2章 说完这段话，杨枝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暗骂了句，“这他妈的什么跟什么。” 梁炼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完她的话，她生气的样子，还挺咄咄逼人。 自己也不想在这，毕竟是在小区门口，要是传到老爷子那里就不好了。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给你叫出租车，回去吧！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也别这么着，没必要。” 梁炼见对方撇着嘴，大颗大颗落着泪，委屈巴巴看向自己，还是狠心说着决绝的话语。 他不是没有伤心过，怎么说和她也是从大学到工作。但也没办法原谅，这一点倒是很像自己的母亲。 当初也是因为父亲出轨，给母亲下跪，母亲都没有犹豫，就是必须离婚。 可是后来发现母亲的离婚，又不单单是父亲的原因。 梁炼有时候在想如果是婚后，俞莎莎出轨，自己也会像母亲那样决绝吗？心底竟是庆幸跟她没有结婚。 把自己的行李箱往边靠了靠，拉起对方的手腕，“走吧，车来了。” 俞莎莎已经哭出声，“你怎么这么狠心，六年多的感情，你说放手就放手。你当初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 梁炼听她这么说，心底涌起怒火，她犯错，现在怎么反而说得跟自己做了错事。 打开出租车门，“莎莎，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你回去吧！” 俞莎莎泪眼汪汪看着他，见他一脸淡定，低头坐进车里，对方更是在自己还没走就头也不回走了。 送走俞莎莎，梁炼回到行李箱跟前，眼神在寻找刚才的人。 环顾一周并没有见到，她已经走了？但是她认识自己，这点是毋庸置疑。可自己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是这个小区的住户？是外婆给她看过自己的照片？梁炼想到这里眉眼暗下去。拉着行李箱拐了个弯，往外婆家去。 *** 杨枝靠在路边的一棵桂花树下，无聊地晃着手里的大葱。 余光见到走过来的狗血剧男主角，直起身，环视着他。 五官并没有太大变化，褪去了少年感，更是多了份沉稳内敛。白色打底加上简单款的外套，黑色修身长裤，显得人高腿长。 刚才在他旁边，自己身高只过了对方的肩膀。 对方也注意到她，毫不掩饰地观察着她，脚步也在靠近。 杨枝对视上那单凤眼。 内勾外翘，细长而不小的眼型，笑起来眼底的卧蚕又增加一丝可爱，那是十多年的记忆。 此刻的人，那双深褐色眼眸她看不透，深谙的似是能透骨摄心，自己在他面前不能有半分隐藏。 挪了眼神，不能再看下去，那样的眼神她接不住。 “等我。” 他的声音低醇清离，没有询问。 “嗯，等你一起回家。” 梁炼见她对自己弯着眉眼，那双眼睛里中又多了份狡黠。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你刚不是说我是你的结婚对象吗？”杨枝挑了挑眉，这小子肯定不记得她了。 “刚才的事，不好意思。”梁炼听她这么说，语气温柔地道歉。 “你刚才就这么随便拉个人？就不怕我给你一巴掌？”杨枝在想要是陌生人的话，他这么随便拉着人家，被打也是正常的吧！ “不是，那我要谢谢你没动手了？”梁炼弯了弯好看的眉眼，继续说：“你怎么称呼？我们是不是认识？” 梁炼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在她露出单边的酒窝，他就确定自己是认识她的，而且应该是很久未见的人，同学？可是他想不起跟她是什么时候的同学。 听他这么问，似是自嘲，杨枝低眉说了自己的名字，“杨枝。”说完抬眼，“梁炼，好久不见。” “杨枝？”梁炼重复了下，猛然想起，不过那时候她有点胖。 “是你！”收回探究的眼神，礼貌地客气着，“真是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 杨枝笑颜如花，没人不愿被别人夸好看吧，不置可否点头，接受他的恭维。 “你怎么会在邠南，一直在这边？” 她比之前瘦了很多，眉眼间还是有之前样子的影子，就是脸显得精致，那个单边的酒窝算是她的招牌，只是现在因为脸上没了肉肉，变得细长。 “你好，重新认识下，我是你外婆家的保姆。”杨枝故意伸出手，看着对方的一脸不可置信。 “哦？是你……”梁炼见对方闪亮的双眸，扬起嘴角，眼睑下的卧蚕加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没想到。” 这确实让他十分意外，毕竟对方比自己还要小一岁，轻柔地跟她握了握手。 杨枝收回手，他手掌干燥温暖的有些无措。 “走吧！奶奶在前面的广场上，老爷子知道你提前回来了吗？”不再看他，望向前方。 第3章 风评挺好 梁炼眼神没有从她身上挪开，真是很意外，这个世界真小。 十多年后，竟会在这里遇到她。想到港云，他这些年很少回去。 “外公不知道，我没说。那边也没什么事了，提前回来休息两天，下周刚好报到去。” “哦，还好提前把你房间收拾出来，奶奶前些天就开始念叨你了。” 杨枝想起老太太老早就催她收拾房间，还说他有洁癖要干净。 她倒是不知道他有洁癖，只是那时候他不喜欢下课出去，确实比别人成熟些。 “我外婆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现在一天出来一趟。”杨枝走的不紧不慢，对方也是跟她保持一致。 虽说不方便，但是老人也不能天天在家闷着，更何况，雇佣她也是为了能让老太太下楼。 梁炼眼神再次回到她身上，试探性开口问：“一直都是你？” 之前外婆摔断腿住院的时候，自己回来过一次，那时候两位舅舅打算出院后找个保姆，只是他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愿意做护理老人的工作。 “来之前有位阿姨，我才到这两个月。”杨枝听出他话里别的意思，“奶奶不沉。” 两人不多时就走到小区健身广场跟前。 “奶奶，你看谁回来了。”杨枝对着不远处凉亭下的一群老人喊出声，惹得不少人回头。 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太太回头，神色从疑惑到惊喜。 杨枝跟她招了招手，两个月的时间，这小区里的老人她差不多都认识。 扫了旁边的人一眼，对方已经拉着行李箱，迈着大步过去。 “外婆。”梁炼到跟前弯腰抱了抱老太太。 “哎呀，我的大外孙。”姚素书拍着梁炼的后背，话语里满是开心。“怎么提前回了。” 杨枝弯腰捡起绳子，旺仔在看到她的时候，挣开姚素书向她奔来。 看着老太太满脸堆笑地跟别人介绍着自己的大外孙。 笑着到跟前，“奶奶，我去找老爷子。” “好，好，那你去吧！”老太太嘴上答应着，眼神就没离开过梁炼，一直拉着自己的外孙。 梁炼半蹲在外婆旁边，看着她牵着狗的背影，随口问道：“外婆，她就是大舅给你们找的保姆。” “这个不是，之前那个辞了，你妈在小区门口遇到的。别看年轻，一点不矫情，一天两趟背我上下楼，这多亏了她。”姚素书说到杨枝那满是感激。 梁炼蹲在轮椅旁，刚要开口，旁边几个老太太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夸起来。 他听着，眼眸中多了些许不明，眼底的卧蚕明显，她的风评还挺好。 人已经拐了个弯，往前排楼去，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遇到十多年前的同学。 不过，她为什么会做保姆，看她也不像结婚生了孩子的人，这些年也不知她是什么样的境遇。 梁炼收回眼神，继续接受邻里长辈们的灵魂拷问，还要努力陪笑着。 杨枝绕到楼前，果然看到葡萄架下正跟人下象棋的老爷子。 “旺仔，喊爷爷。”杨枝说着，?了下绳子。 旺仔先是看她一眼，又对着华自和“汪，汪”两声。 杨枝弯了弯眉眼，快步走到跟前，“老爷子。” “嗯？有事！”华自和没有抬头，下压嘴角出声，嗓音不带任何感情。 杨枝忽略他的语气，扯着绳子，弯着腰凑近，一本正经地看着棋局。笑着说道，“这局势不乐观呀！” “不知道什么是观棋不语！”华自和眼角蔑了她一下，冷哼着。 跟华自和对局的大爷看了眼杨枝，慈笑着打趣，“丫头，再说，你家老头可要着急了。” “大爷，这局不是必输无疑，您老小心点，我们家老爷子这是欲擒故纵。” 对局的老大爷闻言，收起笑容，低头又看了眼象棋盘。 杨枝还是笑脸相迎，“老爷子，告诉你一件事。”故意先卖关子，逗一下这个不服老的老头。 “哼，说。”自从杨枝在跟前，他有些举棋不定。 说完见对方没说话，抬眼见她正对着自己傻乐。“什么事？” “梁炼回来了。” 华自和先是一惊，随即加重了脸上的褶子。 “是吗？那小子回来了。”说完起身，看了眼残局，“老李，先散了，我外孙回来了。” “唉，这局结束再走吧！”老李见对方不等他回答，已经起身要离开，赶紧挽留。 华自和背着手摆了摆，“我要回去给他做饭去，你也知道这丫头做饭一言难尽。” 杨枝在他起身时，让到旁边。听他这么说，撇撇嘴，低头对旺仔悄声说：“爷爷说的不对。” 前面的老头猛然回身，吓她一跳。 “家里还有排骨吗？那小子最喜欢我做的排骨。”他回身对她说完，继续背手踱步。 杨枝跟在后面，脸上不可抑制挂上笑容，这老头永远刀子嘴豆腐心的，他对梁炼也是真的疼爱。 虽然已经八十多，但是腰板挺直。 看着他微微抖动的右手，帕金森，吃药控制得还好，但老头子是不服输，不许别人用看待病人一样对他。 “有，但是在冷冻里。”杨枝老实回他。 前面的老爷子抬手看了看时间，“算了，我出去再买点新鲜的。” 顿了下，放慢脚步，侧身看她一眼，迟疑开口，“刚才那局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杨枝看着旁边的老小孩，故作严肃认真地回答：“您最后那步应该把炮拉过去的。” “嗯，我犹豫了。”华自和还在自己找补，“我去市场，你回去吧！” “老爷子，注意过马路。”杨枝随口交代。低头对着狗子说道：“旺仔，走回家。” 华自和看了眼旺仔，“给我吧！带它在溜达会，省得回去闷得慌。” 杨枝应声把绳子给了他，看着老爷子一人一狗，暗自感慨，真好。 这狗是华岚扔这儿的，美其名曰是给老爷子解闷，其实是自己不想养了，老爷子在家想起来就嘟囔两句。 家里还有华海洋的一只猫，老爷子这俩孙子孙女，倒是都不客气，一猫一狗全扔给老两口。 第4章 奶奶不知道梁炼分手 杨枝远远看见梁炼单手推行李箱，另只手推着老太太已经到单元门口，杨枝加快脚步赶到跟前。 姚素书见到杨枝回来，问道：“老华呢？” “爷爷去买排骨了。”杨枝说完对梁炼笑了笑。 梁炼点头，她对谁都是一副和风细雨，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看到她弯身要去托起姚素书，“我来吧！”梁炼明白她要做什么，到跟前拦住她。 杨枝迟疑，还是后退一步，让了下。 这是老小区，没有电梯，奶奶摔断腿后，上下楼只能背着。 “小杨，让梁炼背我，这是他该做的。” 听到姚素书这么说，杨枝更不跟他客气了，他作为晚辈也是应该的，何况他还是个大男人。 梁炼到前面半蹲下去，杨枝上前扶着姚素书趴到他的背上。 自己则是把轮椅折叠起来，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只能等下再拿了。 把手里的葱也放在上面，两手单侧提着轮椅，跟在后面。 到了四楼，梁炼已经让出开门的位置。 打开房门，进屋第一件事打开轮椅。奶奶坐进轮椅后，梁炼又下去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上来。 杨枝进厨房准备晚饭，听着客厅里奶奶跟梁炼说着话。 他是省医院的眼科医生，去年下派到县里一年，之前听奶奶说，他有自己的房子，但是这次回来，他要住这边。 因为奶奶摔坏腿，他住这边一来是照顾下老人，二来这里离省医院近，他上班比较方便。 “你跟莎莎怎么样了？这回来了，该打算结婚了吧！”奶奶的声音传过来，杨枝抬眼看了下坐在沙发里的梁炼。 他没跟奶奶说分手的事情？转念一想，又了然，奶奶老跟她聊他女朋友的事情，如果知道分手，应该就不会再说。 这个距离，看不真实对方表情，就听他已经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不着急。” “还不急，你都二十八了，我这个老婆子还有几天活头，难道你要我这把老骨头带着遗憾进棺材。” 姚素书不是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但奔三十的人，也不算早了吧！她只能倚老卖老让他们快点结婚生子。 杨枝在厨房安静地听着，点头同意老太太的说法，这个年纪是不小了，在老家那边，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自己不就是，如果生了孩子的话，也是要上幼儿园了。 不过，都是如果，她现在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孩子，不然也不能这么潇洒离开。 杨枝把葱姜蒜都准备好，看时间还早，出了厨房。 “咚咚…” 敲门声恰到时宜响起，她严重怀疑华自和有透视眼，就知道她在门口附近，两步到门口，推开房门。 “老爷子回来了。”说完接过他手里的排骨。 旺仔的绳子已经被解开，门打开的瞬间，窜了进屋，奔着肉丸过去，直接把它按在地上撕咬打闹，肉丸也会在急眼的时候挠它。 “梁炼呢！”华自和进屋，把狗绳放到柜子上，低头换鞋，第一件事问了他的外孙。 “外公。”梁炼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已经起身，在老爷子问的时候，也必恭必敬地到了门边。 华自和看了眼比自己高半头的外孙，难掩得意的神情。 他对自己的这个外孙还是很满意，毕竟大学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学院，毕业后顺利进入到省医院。 不像那个孙子，眼高手低，三十岁的人，家庭上还要父母贴补。 “嗯，在下面怎么样！” 心里虽说满意，面上又是一脸严肃，先问了工作的事情。 梁炼规矩地伸手搀老爷子，对方却是错过他伸过去的手，傲娇地自己走向沙发。 “这一年收获挺大的，对我帮助不少。” 梁炼在县里、乡镇上手术的次数比省医院多，这次主要是关注老年人的白内障手术。 “对了，给你妈打电话，让她下班也过来。” 华自和坐进沙发，瞥见次卧次卧门口的行李箱。“你没回家，直接过来的？” “没回去。”他是打算先把东西放在这里，家里还有些东西明天有空再拿过来。 杨枝提着排骨回厨房，放到盆里，接满水先泡除血水，然后又用紫砂杯沏好水，端给老爷子。 梁炼接过去，“我来吧！” 杨枝轻“嗯”了声，递给他，看了眼阳台，衣服该收了。他们一家人聊他们的，她做自己该干的事情。 *** 五点的时候，杨枝提醒老爷子，可以做饭了。 华自和起身，自己跟在后面进厨房。准备工作她都做好了，现在只要把米煮上就行。 华自和，看着台面上的东西，抖着手打开燃气灶。 杨枝见状，出口问询一下，“老爷子，要不我来？” 其实自己也知道，老爷子不会让她做排骨的。 对方没抬眼看她，“我把排骨炖上，其他的你炒炒就行。” “好嘞，老爷子，其实我这厨艺在您老这学得也差不多了吧！”杨枝继续讨好，伸手点开油烟机。 “就你那两下子，早着呢！”华自和见锅已经热了，倒了些油，提高音量说道：“冰糖。” 杨枝早有眼力见地递过去。“您就故意留一手吧！奶奶就说我做的饭挺好吃的。” “她吃啥都不错，那是不愿打击你积极性而已。” 杨枝知道这老爷子就是嘴上不饶人，从来不跟他计较。 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她其实会做饭，家常的一些都是难不倒她。 这老爷子以前是厨师，所有对做饭要求比较高。 刚来的时候，一天三顿饭都是老爷子在旁边挑三拣四。不过现在好多了，只是偶尔吃饭的时候，说句这个火大了，这里生抽放多了。 还好自己有可以拿捏他的地方，老爷子的象棋不如她。 第一个月的时候，杨枝跟他下过几天，她输过，多数的时候是故意让他，还不能让他看出来。 自己之所以会下象棋，那是从小耳濡目染。想到了父亲，他爱棋如命，多少年了，心口泛着酸，眯起眼，吸了下鼻子。 华自和盖上锅盖，“开锅后，拧小火。”给旁边的她交代声。 杨枝低头轻声答应。 第5章 风吹情散 杨枝抱着旺仔坐到小区广场上的长椅里。天已经黑透，路灯下，有饭后散步的三两行人。 他们正吃饭，自己找了个借口出门。 攥着狗绳，抬头看着前楼里的窗户，微黄的灯光，人影闪动。这个小区原来是什么国营单位，楼房都是层高六层，没有电梯。 老爷子就是单位里食堂的掌勺大师傅，现在的房子也是以前厂子分配的。装修是九几年的风格，毕竟只是老两口住。 老爷子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都在别的地方有房子，平时只会在周末过来看看老两口。 梁炼的妈妈是他们最小的女儿，也是老两口最不放心的。梁炼的爸爸和杨枝是一个地方的，所以他们才会成为同学。 只是他的父母应该是在十多年前就离婚了，具体什么原因，她就不清楚，自己也是在老太太平时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的。 那时候，他本是高她一届的同学。 初三刚开学的时候，他才到她的班级，那时候他应该就有一米八，理了个寸头。 杨枝对他第一印象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由于身高原因坐到最后一排，他还成了他们组的小组长。 对一个人的心动，往往只是一瞬，心底会产生莫名的悸动。 杨枝仰着脸，眯着眼，看着黑黑的夜空。 他要是没有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几乎快忘了对他那次的心动，也是自己第一次对异性懵懂的初开。 那是一个中午放学后，他们组做值日。 扫地的时候还有几个同学，到最后整理桌凳，才发现就剩自己在教室里。 这时梁炼倒垃圾回来，见教室空空，对她说了句，“你回去吧！” “凳子还没放好。” “没事，我自己弄就行，你走吧！”说完，他还对自己笑了笑。 自己就是被那个笑容感染，眉眼弯弯的，她也是那时候觉得他那双眼睛很迷人。 她不好意思留他一个人在教室，商量着说道：“我们一起收拾吧！” “不用，这不是你们女孩干得活，你先回家吧！”他话语中带着温柔，给人暖暖的感觉。 也不知道心动到底是因为那个笑，还是他如温玉的声音。 自己当时就真得走了，现在想起来，如果留下跟他一起收拾完，再一起走，两人会不会熟络起来。 或许也不会，那时候的自己很自卑，家庭条件，外形条件，学习成绩也很普通，让她隐入人群。 后来的日子，会在课间有意无意地回头看向最后一排，看看他在做什么。 元旦的时候，班级组织了茶话会，他上台唱了首伍佰的《浪人情歌》。 或许是喜欢的人唱的， 她觉得很好听。 她现在可以完整唱完整首歌，连带着伍佰的《挪威森林》她也学会了，那时候的感情很纯粹，喜欢他所喜欢的。 杨枝想到这里低头自嘲地弯了嘴角。 他们之间很少有说话的机会，后来中考结束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或者是根本没地方去知道他的消息。 现在也跟以前的同学都断了联系。 轻叹声，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到现在一无所有。那三年又给她带来了什么，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 旺仔在腿边蹭了蹭，杨枝回神，“你想再转转？那我们走，溜达一圈就回家。” 看了看周围已经没有人，这个时候，晚上外边还是有些凉，蹲下解开了旺仔的绳子，让它自己跑。 在老爷子家当保姆那是无奈之举。 当初到邠南，人生地不熟，看到这个小区，想着的是老小区租房子应该便宜点。 刚好遇到梁炼的母亲跟别人聊找保姆的事，一听包吃包住，她心动了，这样的话吃住都可以解决。 问了才知道是照顾老人，这个更拿手，她之前可是照顾瘫痪老人三年多，现在还是能自理的老人，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在老爷子家某天从墙上的照片看到梁炼，不禁感慨，他竟是老爷子的外孙。大千世界，没想到自己还会遇见他，缘分真是，很奇妙！ 从照片里看出，他倒是一直意气风发。 当然自己对他也早没了什么慌乱，她已经二十七，不是那个怀揣春梦的少女。 一时对爱情的向往而已，早已风吹情散。 *** “杨枝。” 一声低喊，杨枝回头见是梁炼，略显意外，“你怎么出来了！”边说边走向他。 “送我妈。”梁炼双眸沉沉盯着她，把她手里缠着的狗绳拿过去，“我拿吧！” 杨枝望他一眼，抿了下嘴，暗想又不是什么沉的东西，这样过于客气，反而显得疏离。 “阿姨走了？怎么不多待会。”拿着手机的手按了下侧键，不到八点。 “她还有事，我们也回去，你没吃饭呢。” “好！”杨枝在他身侧，找了下旺仔，见就在身后，小东西倒通人性，在脚边默默跟着。 “你，这些年怎么样！”梁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虽说是同学，之前对她印象并不深，两人很少说过话。 刚吃饭的时候，外婆闲聊告诉他，杨枝的父母都过世了。 “挺好的！”杨枝轻轻回答他。 抬头瞄了眼，侧面看他的鼻子很高挺，上唇略薄于下唇，线条分明。 “你没上大学？” 梁炼垂眉看着她，皮肤很白，不施粉黛，没有让人眼前一亮惊艳的五官，但是有着不张扬标准的东方女性味道。 “嗯，没考好。”杨枝平静地说着。 她当时确实考得不怎么样的，加上杨雷趾高气扬地对她吼，“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都是我挣的。” 是呀！父亲病逝后，她就没有权利再上学了，更何况在那个时候，她已经用杨雷的钱坚持到高中毕业，她应该知足。 她的生活平凡而寡淡，实在没啥好说的。 “你呢！高中在哪儿上的？”他是中考结束，就没在小镇继续上高中。 “市七中。”梁炼也是中考后才跟母亲回到邠南，在这里继续上学。再后来，考了邠南的医科大，学医也有老爷子的意见。 “医科大，挺好！”她记得他的成绩在当时他们镇中学并不算拔尖，估计后来到了这里努力吧，环境果然影响到人。 第6章 身材不错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单元门，杨枝跟在他身后三四级台阶。 “没告诉奶奶，你分手了？”杨枝想着下午他跟他女朋友的事，回到家后奶奶还问他结婚的事情。 “没有，不想她唠叨我。”梁炼说得轻松，回头盯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邠南？” “年后。” 杨枝当初选择这个地址，还是在家里掷飞镖扔到这里的。 她那个时候真的没心情，可又不想在哥哥家待着。 小镇就那么大，不想别人当面怜悯惋惜，背地里议论纷纷。 拿着飞镖对自己说，看天命。想到这又窥了一眼前面的身影。 到四楼，杨枝掏出钥匙开门。 换鞋进屋后，见餐桌上已经被收拾干净，“老爷子，不是说等我回来收拾的嘛！” “我让梁炼收拾的。” 华自和坐在沙发里，用左手端着杯子喝了口水，电视机音响震震，他的声音差点盖住。 “你先吃饭？”梁炼边换鞋边提醒她。 应了声，他声音一直都是柔柔里带着温文尔雅。 又看了眼奶奶，她已经在卧室。 老太太喜欢看书，走到主卧门边问道：“奶奶等会我把厨房收拾下，我们再洗漱。您现在要上卫生间吗？” 姚素书回头，压低老花镜，和蔼地跟她说：“不用，不急，小杨你先忙你的吧！” “好，有什么事，喊我。” “嗯，你去吧！”老太太没再抬头，只是给她摆了摆手。 进到厨房，见梁炼正在刷碗，赶忙说：“你放在那儿，我来。”杨枝说着想去拉他，毕竟自己拿了工资就该干活。 “没事，饭在锅里！”梁炼眼神瞟了下，看向旁边蒸锅，“凉不凉，要不要热一下。” “洗碗也是我的工作，你洗漱的东西也都放在房间里，还好老爷子昨天都买了。你赶紧洗漱休息下。” 华自和关了电视，路过厨房的时候听到两人正在客气，出声制止她，“丫头，你让他干，没事，将来结婚后这些也该他做。”然后去了卫生间。 “知道了，老爷子。”杨枝不再客气，打开锅盖，看到里面有他们特意盛出来的菜。 从橱柜里拿出碗筷，盛了些米饭，直接站在厨房随便吃了几口。 其实挺幸运的，在这两个多月，都挺照顾她，对她也是该有的尊重，并没有让自己觉得低人一等。 老爷子对家教家规要求很严，所以他很不喜欢华海洋，说是被惯得不成气候。 杨枝看着他刷碗的手法挺熟练，随口说了句，缓解无声地尴尬。“以后谁做你老婆应该会挺幸福的。” 对方刷碗的动作停了下，懒散地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吃完饭后，开始帮奶奶洗漱，等忙完一切，已经九点多。 梁炼把老太太抱到床上，其实平时这些奶奶都可以做，她尽量不麻烦别人。 把轮椅推到不碍事的角落，收拾利落，出了主卧，见老爷子已经回了另一间卧室。 到梁炼的房间，敲了敲开着门，对方正在整理东西，浅笑客气地问：“还缺什么吗？” 梁炼应声抬头，他抱着一摞书，放到书桌上，看了一圈，“没有，你收拾的很干净，谢谢了！” 看着那些都是专业性的书，随口说道：“你别跟我这么客气，弄得我不好意思。我们以后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呢！” 杨枝开着玩笑，她可不想天天跟他这么见外。 “好！”梁炼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对她晃了下，“加个联系方式。” “微信吧！”杨枝说着报了自己的号，这几年微信替代了QQ。自己也拿出手机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我发给你手机号，你存下，以后家里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梁炼输入手机号发给她。 “嗯，好。那你先洗漱吧！”杨枝也把自己的手机号发给他，低眉回身出去。 梁炼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的瞳孔如同暗夜一样深沉。 晚上近十点，杨枝才把房间都收拾好，回主卧睡觉，为了照顾好姚素书，晚上她一直住主卧。 ***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老爷子作为大家长，借着梁炼回来，在饭店组织了一场家庭聚会。 杨枝算做休息了半天，不过休息，她也没地方去，中午随便在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对付一顿。 下午时候，抱着旺仔坐在单元前面的小广场上，听着别人说东家长西家短，她也不说话，安静地听着。 怀里的旺仔忽然不安分起来，蹦跶要下去，挽住绳子，放它下去。 见到刚才看到的摩托车停到单元门前，旺仔扯着她要直奔过去。 摩托车下来的人，拿下头盔。 杨枝眯起眼睛，才一天，这狗子都能嗅出主人的味道了。 牵着旺仔走到跟前，打量一番，短外套，黑色修身牛仔裤，开玩笑道：“耍帅！” 他今天这身装扮很难跟他医生职业联系到一起。 “有吗？”梁炼眼尾上扬，笑着反问。 “有！患者会不会怀疑你的医术。”见他把车停好，后面的行李搬了下来。 梁炼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把东西放在一边，接着解释道：“我回家拿了些东西。” 说完见她眼神放光地盯着车在打量，不确定问了句，“你会？” “嗯，不过我没有证。” “是嘛！证很好考，可以考一个玩玩，要不哪天你试试。”听她说会，亮了眼眸，来了兴趣大方邀请她。 杨枝听他这么说赶忙摆手，她是骑过摩托车，但看这车，给人感觉都很贵，并不是老家那种几千块钱的，万一磕碰了自己可赔不起。 “不了，这边车多人多的，不敢。” “没事，有时间带你出去转一圈，我先把车停那边去。”梁炼说着又上车。 杨枝拉着旺仔往单元门口站了站，给他让地方。 不多会，人就回来了，挑眉看过去，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他身材挺不错的。 “老爷子怎么没回来。”她赶紧找了个话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去大舅那了，估计要吃完晚饭才回来。”梁炼到跟前提起行李进楼。 杨枝抱起旺仔跟在后面。 第7章 一个人挺好 周日的时候，梁炼上午就出门，跟老爷子说是同学聚会。 一直到晚上才回来，杨枝下午的时候给他发了个消息，让他有心理准备。 果然他一回来，跟老爷子和奶奶打了声招呼后，姚素书推着轮椅出来，喊了他。 杨枝在厨房打开冰箱想着晚上吃什么。 老爷子刚才就说回来先躺会，吃饭再叫他，她情愿老两口点餐，不说的话，反而不知道做什么。 翻了翻，拿出几样前两天买的菜，先煮米饭。 梁炼手机放下，见外婆过来，赶忙扶了下轮椅，故作意外地问：“外婆，怎么了，有事？” 姚素书半掩门，盯着面前的外孙看了好几眼，才慢悠悠说：“你跟俞莎莎分手了？”她也是下午在小区里跟一些老太太聊天才知道。 本来是问她昨天怎么没下楼，就聊起了他外孙，说是周五傍晚看见他跟一个姑娘在小区门口，那姑娘还哭哭啼啼。 梁炼看一眼外婆，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坐到她旁边，面上意外地说着，“外婆，你知道了。” “为什么？我当初虽然不大乐意，但是你们这也好几年了，你也是一门心思喜欢。这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没什么，性格不合适。”不想告诉外婆真相，只说了个不痛不痒的理由。 “不合适？现在都奔着结婚了，才知道不合适。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了，你怎么这样随便，一句不合适就分手。” 听出外婆的语气带着不悦，自己也无奈，只能装作无所谓的神情说：“外婆，你别管了，反正已经分手了，纠结什么原因也没必要了。” “我可管不了你，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这分手了，有没有合适的，要外婆帮你介绍吗？其实我们小区还有好几个跟你年龄相仿的。” 一听这话，前半句还是责备，后面就打算让他相亲，赶紧出声拒绝。 “外婆，别，我不用介绍，过段时间再说吧！” “过段时间，是多久，来年你都三十了。对了医院有没有合适的同事呀！” 梁炼就怕外婆这样，赶紧投降。 “外婆，外婆，我累了，想休息会，这事我抓紧，行吗？” “哼，都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唉，老了没用了。” 外婆没给他好脸色地推着轮椅离开。 “外婆…”梁炼听她这么说，起身追出房间，撒娇求饶。 “奶奶，怎么，谁敢嫌弃，我帮你打他。”杨枝从厨房探出身子给他解围。 老太太在厨房前停了下，叹着气跟她说：“哎，孩子大了，觉得我烦了。” 不等她接话，又推着轮椅回房间。杨枝看了眼旁边的肇事者，对方给了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走到厨房门口，跟她道谢：“谢谢你报信的消息。” “客气，不过老人都这样，比较关心的是我们个人问题。”轻声宽慰他。 她下午跟奶奶在楼下溜达，邻居说了梁炼那天在小区门口分手的事情，就知道，老太太一定会审问他，所有偷偷给他通风报信。 “你呢？” “我…” 杨枝呆愣一瞬，他不经意的随口问话，没反应过来，随后明白他话的意思。只是她想起出来前嫂子跟她说的一句话，“不要跟别人说自己离过婚。”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个社会对离婚的女人不算友好。 之所以出来，也是不想在家里待着。到这之后，小区老太太们也问过，她只是笑着摇头，开着玩笑掀过去。 此时她却不想对他撒谎，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不方便说？抱歉，当我没问。” 见她眼神里多了份历尽千帆的坦淡，她或许经历了不好开口的事，自己问得也确实唐突了。 对方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单身，不过一个人挺好。” *** 某天晚饭后，杨枝收拾好，看时间还早，牵着旺仔打算下楼遛遛狗。 梁炼喊住她，让等他一下，随手拿了件外套说：“一起。” 这段时间，他们相处得还好，他一直客气礼貌，两人偶尔也会开开玩笑，让关系随意些。 他在这边住，还是有好处的，中午下班也会帮着做些家务。 “那我在楼下等你。” 杨枝看着已经等不及的旺仔，对着门里正在换鞋的人说了句，就被扯着下楼。 梁炼换了鞋，几步就追上她，两人一同出了单元门。 由于是老小区，照明不是太好，反而能感觉到淡淡的月光。 “杨枝。” 看着被月光照着的人，皮肤很白，不施粉黛，没有让人眼前一亮惊艳的五官，但是有着不张扬标准的东方女性味道。 一身运动装，头发被她用个发夹夹在后面，这些日子，她一直是这样简单随意的装扮。 “嗯？” 得到她的回应，继续开口询问：“你怎么想着做保姆？” 她完全可以有别样的生活，这么年轻应该不喜欢做照顾人的工作，但她在家做事，又是井井有条，对外婆也是心细周到。 杨枝牵着旺仔，走得不快，停了几秒才开口。 “刚到这儿的时候，没学历，还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做什么。也是巧了，找房子的时候，遇到阿姨要给奶奶雇保姆。我之前照顾过生病的人，不难。加上阿姨给的待遇好，还管吃住，觉得挺好的。” 她没好意思说，首要条件就是他母亲给的工资高，这年头就是钱到位一切好说。 听完她的话，梁炼给她建议。 “没学历？你可以参加成人高考，这样怎么着也算是大学毕业吧！” “成人高考？” 杨枝瞳孔微微放大，吃惊地侧目看他，还可以这样，自己也可以考？ “对，你难道想一直做保姆，为什么不想换种生活？” 梁炼侧脸注视着她，语气很是真情实意。 “你可以网上了解下，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可以吗？”她从来没有想过，高中毕业后，她进工厂做着一成不变的流水线工作。后来妈妈生病，无奈结婚，困在那个家庭里。 这么多年，已经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命，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 成人高考，她一直不知道，还能通过这个提升自己，瞬间觉得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光，现在还来得及吗？ 第8章 成人高考 “怎么不行，不试一试就否定自己？别人可以你也可以，我相信你。具体的流程我不太清楚，明天你先用我笔记本查查。” “嗯，谢谢！” 这句道谢，她是真诚实意。不是他提醒自己从未想过，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的让人心乱。 心里开始活络起来，怎么考，怎么学？考上以后呢，要上大学吗？她也能上大学了，也会是大学生。 梁炼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客气了，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两人围着小区转了一圈，拐个弯，从另一条路回去。 “那我明天先查查，具体是怎么回事！” 杨枝蹲下，把旺仔的绳子解开，这个时间小区里并没有多少人。 起身看着旁边的人，筹措半天，决定换个话题。 “你最近还好吗？” 这个其实也不是她想问，自己算是见证他分手场景的人，还被迫成为不算当事人的当事人，问这话相当于揭他伤疤。 最近一些日子他都是上班，下班就回来。多数的时候，晚上会在房间里写些东西。 只不过，奶奶老是在她跟前念叨，说从上大学他就谈过那一个女朋友，弄成现在这样，奔着三十的人了，等到再有合适的人结婚生子不知道还要几年。 老太太还跟她说，当时她见到俞莎莎是不太同意的，觉得美的太张扬，不适合结婚。拗不过梁炼喜欢，她一个老太太也不好过多参与。 梁炼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垂下眼眉。 都过了好几个月，早就没什么波澜，淡淡回她，“没什么，都过去式了。” 那次回来本是要给对方一个惊喜，没想到对方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已经撞到，那就没必要解释或者挽留。 当时不难受也是假的，后来俞莎莎倒是给他几次电话。 那样尴尬的场景，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他也不可能原谅。 暗暗的路灯下，杨枝看不清对方的眸子，只是觉得对方眼神冷冷似深海。 自己其实比他惨，只是觉得再继续互揭伤疤也不太好，低头专心看路，各想各的心事吧！ 结婚三年，伺候了婆婆三年，到头来换来对方带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 理由是她没生孩子，杨枝心里骂娘，那个所谓的丈夫一年回去一次两次。三年以来，两人在一张床上睡不到十次。 还他娘的赶上一次姨妈期，她又不是雌雄同体，自己让自己怀孕。 一开始还纳闷，他就不想，原来是在外面快活，自己守活寡一样没给他戴绿帽子，对方反而送给她一片青青大草原。 逼她离婚，那个瘫痪在床的一口一个好儿媳的婆婆也选择默不作声。 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做初一，别怪自己做十五，还给对方一个垃圾场，把家里能砸的全给砸了，完事直接离开。 她倒是没啥别的感觉，毕竟跟那人本来也没有感情，只是心不甘，凭什么自己付出一切，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不一样，那是好几年的感情。 杨枝看了眼手机快到十点，“我们回去吧！” 四下望了望，喊了声，“旺仔，回家了。” *** 梁炼打开门，看见外公正坐沙发上，外婆在旁边看电视。 “外公外婆，我回来了。”边说边低头换鞋，脱了外套。 把手机直接扔到旁边，懒散地摊到沙发里，临下班时候接个急诊，两方打架，伤到眼睛，到急诊还在吵吵闹闹，弄得自己心烦。 外公在旁边蔑了他一眼。“回家就往沙发里这么一躺，成什么体统，坐正了。” 梁炼没脾气地起身，看眼厨房，起身过去。 飘来一阵香菇卤的味道，看来今天晚上吃面条了。 看了眼外公，指尖无意识地搓了搓，迈进厨房，看着做饭的人在忙活着，开口询问：“要我做什么？” 对方没有回头看他，一直扒拉锅里的面条。 转身拿出来个空盆，放在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后，才搭理他。 “不用。卤，老爷子弄好了，煮好面条就可以吃饭了。” 梁炼想起昨晚他们聊的事情，“你今天查了成人高考了？”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问道。 杨枝听他这么问，抬头对他弯了弯眉眼，“嗯，过段时间可以报名，十月下旬考试。” 今天用他笔记本查了查考的内容，历年的真题也看了看。她真想拍死自己，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你打算报名？” 杨枝又打开锅盖看一眼，轻声回他，“嗯，还是要谢谢你。你要是不说，我从来没想过。” “别客气，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好考吗？” “就语数英，语文就是基础积累的东西，数学我看了看也是最基础的，复习复习应该没问题，就是英语早忘光了。” 她实话实说，本来英语就是弱项，高中毕业后也就忘得一干二净。 “你可以网上查查资料，我英语还行，也可以问我，应付考试还是可以的。” 杨枝打开锅盖，边捞面条，边笑颜如花回应他，“好！那提前谢谢你了。” 说罢看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的目光，只是一瞬，慌乱躲开，“面条好了，可以吃饭了。” 他主动伸手端台面上的香菇卤。 杨枝把面条端出去，又拿了碗筷，先给奶奶盛一碗，最后一碗给自己。 见梁炼分卤，自己递给老爷子一双筷子。“今天的卤是老爷子打的，特别香。” “是吗！那我得多吃点，就喜欢外公的打卤面。”梁炼抬了抬眼，笑着拍马屁。 “你小子就会逗我这老头儿。”华自和抖索着夹着面条在碗里合着卤拌了拌。 杨枝低头偷瞄一眼，她不敢出言帮他，老爷子骄傲得很。 “对了，爷爷的药快吃完了。梁炼，要不你明天帮忙挂一下号。”想起老爷子有两样药快断了，跟梁炼商量。 之前都是她去省医院挂号，他回来了，上班时候帮忙挂个号，应该省事些。 “行！我明天抽空去。”梁炼吃完嘴里的面条才回她。 一家子围着桌子默默吃完饭。 第9章 我打她了，怎么着吧！ 第二天一早，不到六点杨枝就起床，昨晚睡前问奶奶想吃什么，说要吃包子。 她提前拿出肉馅，和发面，多放点酵母，半个小时就差不多可以了，又熬点小米粥。 弄完才七点，老爷子遛弯也回来。 以前是七点半左右吃饭，梁炼来之后，提前到七点准备好早饭，但每次梁炼都是七点出来。 吃完早饭，杨枝把老爷子的就诊卡，医保卡什么的给梁炼，提醒道：“别忘了挂号。” “行，好了给你电话，你们再过去。”梁炼接过放到外套口袋里，开门上班。 梁炼一直到十点多给家里打电话，杨枝安顿好奶奶，才和老爷子打车去省医院。 到达医院已经十一点，给梁炼电话，他语气略显支吾，让自己等五分钟。 带着老爷子找了个座，不到三分钟，梁炼就找过来。 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白大褂的样子，果然工作中的男人最帅，人高腿长妥妥的制服诱惑。 “我带外公过去，你就在大厅等我们就行。”梁炼对着她说道。 杨枝看了眼老爷子，觉得也不用这么多人跟着，“好吧！那一会完事给我电话。” 目送两个人离开，四周看了看，找个地方等着就行。 无意间却看到一个似是见过的熟悉面孔，对方也看到她，并向她走来。 “找我？有事？”杨枝在对方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先开口。 “嗯！”俞莎莎轻声点头，看了看周围，“要不找个没人地方？” “好！”看她这样，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自己也不好咄咄逼人。这真的跟她没关系，弄得这么难堪。 跟着对方到了大厅后面一个消防楼梯间。 “你们真打算结婚？”俞莎莎今天本来是想等梁炼下班，中午能一起吃午饭，再试着挽回，对方态度还是那么决绝。 已经放弃了，出来意外遇到他口中的结婚对象，她竟然跟老爷子的关系也那么好。 “这个你问梁炼。”杨枝无话可说，那是梁炼哄骗她的，但她也不适合戳破这个谎言。 “你们是外婆介绍的吗？这么短的时间，你真的爱他？还是家里撮合的，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俞莎莎又开始双眸盈盈。 “美女，这又不是东西，还可以让来让去的。何况他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分手，你这样反而让对方看不起。老话说得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那多的是。” 杨枝不理解，分手就分手，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女孩子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卑微。 俞莎莎低着头，声音带着哽咽的鼻音。“可是，我真的爱他，我离不开他的。” 环抱着胳膊，静静看着，这个跟她说也没用。 手机铃声响起，从运动裤里拿出来，“喂！…好了？哦！我在大厅后面楼梯间……你，你前女友在这！…好。”杨枝挂断电话，又把手机放回去。 “这是何必呢，你现在要死要活的，他好好过他的生活，你一点也影响不到他。看看自己多狼狈。” “你爱过一人吗？全心全意的爱过一个人吗？”俞莎莎听她这么说，站起来倔强着反问她。 听她这么说自己，不禁微微皱眉，想了想，咂吧下嘴，好像真没有。 暗暗反思自己在该谈恋爱的年纪都干嘛了，怎么不知不觉就开始奔三了。 之前也有过看到某人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但是没多久就无所谓了。难道自己是那种很容易见异思迁的人。 “但是现在人家不爱了，你就不能潇洒一挥手，说句拜拜，再也不见。”她还是感觉这样比较干净利索。 说完伸手去拍了拍对方胳膊，“哪有那么多放不下，过段时间就好了。”却见对方脸色变了几变，又蹲下捂着脸，开始嘤嘤哭泣。 “姐姐，求求你把梁炼还给我好不好！我真的离不开他，你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杨枝在这听得一头雾水。“哎，我这劝你呢，你这又是唱哪出，别讹上我。” 感觉身后有人，回头一瞥。 忍不住暗骂了句国粹，这场景之前也是她吐槽的电视里的剧情，今天倒好，现场直播。 “我说美女，你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言情小说读多了。” 说完回身，白了来人一眼。“就是我打她了，怎么着吧！” 梁炼被她的话逗笑了，黑眸亮了亮，说了声，“抱歉！” “老爷子呢？”杨枝看他就是一个人过来，不过他应该也不会让老爷子过来。 “大厅长椅等着呢。” 梁炼到俞莎莎跟前拉起她，不自主摸了摸衣服兜。 杨枝见状从包里翻出一包纸，递过去。 “谢谢！”梁炼接过，眼神深深看她一眼。 没有再搭话，眯了眯眼睛，进楼里找老爷子，随后给他发了给消息，就和老爷子一起回去。 “莎莎，我们真的已经分手。对于过去的，我们都当做是美好的回忆，当初爱你也是真的，但是有些事，我做不到原谅，我们好聚好散？”梁炼语气软了下来。 “那你能再抱我一次好吗？”俞莎莎撇着嘴，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 梁炼垂眼见她这样也不好再拒绝，礼貌地抱了下她，拍了拍她后背，“以后希望你遇到更好的。愿你幸福！” 他不想让外公看到，说完就跟她告别回去上班。 第10章 江边吹风 傍晚，杨枝看一眼客厅墙上的挂钟，把饭都放在桌子上，准备吃晚饭。 果然没两分钟，听到开门声。 “老爷子，吃饭了！”杨枝进卧室把奶奶推出来。 梁炼进屋没有换鞋，一手提着头盔，站在门口，“外公，我房子前两天楼上漏水，家里弄脏了，我想让杨枝帮忙收拾下。” “啊？”杨枝停下盛饭的动作，疑惑看着他。 华自和背着手来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去。“吃完饭再去，你问问她。” “不吃了，一会外面随便吃点。”梁炼站在不远处，没有坐下的意思，扯了下她的胳膊。“杨枝，我们走” “等下。”继续把老两口的饭盛出来，这人跟她商量了吗？ “老爷子，奶奶，那我走了。”心里默默想着，这是看在华瑞给工资的份上。 “早去早回！”姚素书接过递过来的筷子，笑着说。 “哦！知道了，东西我回来再收拾。” 在鞋柜边换鞋，随口问已经站在门外的人，“用带什么打扫的东西吗？” “不用，走就行。”梁炼拦了下想出去的肉丸。 见杨枝要出去，旺仔也跟了过来，“旺仔回去，我出去有事，你在家。” 杨枝把手机放到衣服兜里，再次跟老两口道别，关上门跟在梁炼后面。 “梁炼，你没有征求我的意见，而且这是另外的价钱。” 老爷子都说了，要问自己的，他倒好直接替她决定必须去，没有尊重自己，那就给自己争取必要的权利。 前面的人慢下来，侧身回头似笑非笑盯着她的眼睛问：“是吗？那你说多少钱？” “嗯，看时间，钟点工的价格。” 当然不跟他客气，他要是提前询问她，自己完全可以当做是帮忙。 见她一脸的认真，梁炼唇边的笑容渐盛，继续逗她，“行！那一会请你吃饭，能不能打个折。” 对方那个意味不明的笑，让她不禁撇撇嘴。 “嗯，那我不吃饭，就不打折了吧！” 跟着出来，车就停在单元门旁边，心下了然，他果然就是没打算在家吃饭的。 “杨枝，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同学，你这也太有点不近人情了吧！” 梁炼说罢从兜里拿出车钥匙，从车上拿了个头盔递给她。 “就是，都是老同学，这点你还跟我一个女人计较。”拿上头盔，刚好卡住后面的发夹，干脆松开头发，见他上车，也跟着坐到后面。 “想吃什么，先吃饭去？”梁炼启动车，回头问她。 “都可以，随便找个吃点就行。抓紧时间，早去早回。”第一次坐他的车，也不知道，骑得稳不稳。 “坐好！”前面的人，笑着提醒。 随后两人找了个街边小吃，吃完饭，梁炼还买了几罐可乐。 杨枝看着越走越偏，前倾着在他耳边问，“你家在哪？怎么这么远？” “不是去我家，之前不是说要带你出来兜风的嘛！” 梁炼回头，提高音量给她解释。 “哦！”杨枝慢一拍反应过来，他倒是上心了，自己只当是随口一说。“那，谢谢了，你家不用收拾了？” “不用客气，我骗老爷子的，白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他又道歉，弄得跟自己是多小气的人，赶紧说道：“没事！早忘了。” 因为要回他话，两人这样的近距离还是第一次，鼻腔里充斥着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 之前他晚上下班回去，第一件事就进卫生间洗漱，出来就是淡淡的肥皂香。 两人又是无话，她不动声色后移了半分，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些。 梁炼感受到轻微的动静，垂眉动了动眼眸，又注视前方。 在路口拐弯，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杨枝见他停车，才看了看四周，这算是个江边公园，虽是晚上，路灯下还是有三两的路人。 轻扶他，自己先下车，单手拿下头盔。 梁炼从前面也下车，接过她的头盔挂在车上。才把自己的头盔也拿下来，接过她手里的可乐，“走走？” “好！”杨枝跟在旁边，又把头发夹在后脑勺。 两人走了会，最后站到江边。 阵阵清风裹着青草香，里面还夹杂着江水的清新，杨枝直接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 她来到这也有三个多月，但哪都没去过。 看着远处的高楼，邠南曾经也是几朝的古都，有江南山水的秀丽，又有历史的沧桑斑痕，现代与古典竟完美结合。 与北颐相比，它有着一份典雅与细腻。也是个宜居的城市，自己将来要是能在这里定居也不错，但是靠着保姆的工作确实没戏。 想到这里，轻叹了口气。 梁炼也趴在旁边，听见她的叹气声，“想什么了？”拿出了罐可乐，打开递给她。 “没什么。”接过后，捏在手里，低头盯着可乐发呆。 对方又开了一罐，仰头喝了一大口，“白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你已经道过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是想挽回你，理解。” 杨枝眯起眼，又想起俞莎莎问她的话，或许真的爱了就是那样舍不得放手。 “哦，是嘛！忘了。” 听着声音倒是平静无波澜，轻微转身，盯着他侧脸看了几秒。 许是路灯太暗，他眼神隐在浓密的睫毛下，倒是看不出什么。 他应该也会伤心吧！要不也太冷血了。“你们是大学同学。” “嗯，不同系，比我低两届。”他的声音还是低沉温润。 梁炼看着远处，没有回头，懒懒地开口，“还是我追的她。” 说完，喝了口可乐，侧目问她，“我是不是有点狠心？” “没有，要是我的话，估计也是分手。”她确实也离婚了，还无语地是对方提出来的，想到这不禁咬了下后槽牙。 “本来她生日，我特意请假回来的。”梁炼没有继续说，喝完一罐，用力捏瘪。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拿着花和礼物，给他开门的是陌生男人。 杨枝没有说话，喝了口可乐，这个不好安慰，本质其实跟她差不多，这是尊严问题，不可原谅的底线问题。 第11章 比比惨吗？ “你呢？”梁炼又开了罐。 “我？” “嗯，我都说了我的，你不说说你的。”转身靠在栏杆上，大家都是二十好几的成年人，谁还没有几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在旁边盯着他一秒，暗嘀咕起来，“我又没让你说，是你自己主动说的。” 听她这么说，不禁弯了下眉眼。轻咳一声，缓解气氛，才带着笑意开口：“不想说，那算了。” 对方挑下眉头，似是站得有些累，走两步到旁边的石墩凳上坐了下去，语气随意反问，“你是打算听我的，比比惨，让你心理平衡？” 自己还是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无所谓地环抱着胸，“你这么想也可以，你也没安慰我。” 她低头转了转手里的可乐罐，“我也没什么，”停顿一下， 又抬头看向暗黑的江面，声音显得悠远空洞，“不过……” 凝视她，等她继续，隔了十来秒，已经觉得她不会继续的时候，对方才幽幽开口。 “不过，我是离婚。” 杨枝还是跟他说出来，扯了扯嘴角给他一个自嘲的微笑。 “你结过婚了！” 梁炼脱口而出，似是很意外，随即又似了然，“我们这个岁数，结婚了也正常。” “嗯，三年多，”轻捏着可乐罐，继续说完，“结局是人家领着个大肚子回家。可笑吧！比你惨吧！”边说边看向他，没有停顿，又补充一句，“不过相亲认识的，没什么感情，就是气愤不甘罢了。” 说最后一句也不知道什么心理，是向他表明自己不比他惨，还是别的，此时也不知道，就是想告诉他而已。 “没感情，为什么要着急结婚。”梁炼不明白，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应该不像是拿婚姻这么随便的人。 她把喝完的可乐放下，起身又趴他旁边的到栏杆上，喃喃低语，“为什么？是呀！为了什么呢！”像是思考，又像是自我怀疑，语气又像是释然。 杨枝低着头，看着水面，黑黑地，静静地。双手抓住栏杆，整个身子探出一半出去。 想起妈妈病入膏肓的时候，拉着她的手，断断续续说着，‘枝枝，你这样没有个家。妈放心不下。’任由一滴泪没入这长江水中，没有父母就没了家。 妈妈希望她有个家，那她就嫁。 那三年，她确实很少回哥哥家，那是哥哥的家，不是她的家。 妈妈让她结婚，让她有家，可现在她还是没有家，还是一无所有。 “我妈，临终遗愿！”望向天空，吸了下鼻子，这些压在自己心里已经许久许久。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事，别太难过了。” 盯着他乌黑的眸子，他诚心实意地跟自己道歉，这个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露出个淡淡的笑容，语气尽量轻松，“没事，人总是要往前看的，现在就挺好的。” 她在离婚后就去过父母墓前无所顾忌地哭过一场，她不明白自己努力做好妻子、儿媳的身份。也没有要求相敬如宾，双方能尽职做好自己身份的职责就行。 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问题，又或者是身后没有依靠。其实母亲生病后，她就明白人情冷暖，离婚后更让她明白，女人更应该做自己的靠山。 “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更合适的人。我们都会遇到。” 知道他是安慰自己，还他一个笑容。“嗯，对。你也会。”抱着希望总好过留在过去，他会遇到更好的，可是自己呢，很难吧！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声，或许是话题有些伤感，杨枝不再想说话，至于他也是在想他的事情吧！ 梁炼看了眼手机，打破沉默，“要不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把喝完的可乐罐捡起来，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听到她轻声回应，弯腰把喝完的可乐罐都捡起来，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对方还是一直无声跟在旁边。 站在摩托车旁边，拿出钥匙，在她前面晃了晃。“试试？” “嗯？” 对方被自己的突然动作，弄的愣神，呆看了一秒钥匙，才明白自己的意思。 面上只是一闪而过的跃跃欲试，便又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环顾一周，才迟疑着问出声，“可以吗？” “怎么不行，我在你后面，没事。”把车钥匙插入钥匙孔，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也不知是她那三年过的不太好，明明是想要，却是畏首畏尾。 杨枝听了他肯定的而且带有打气的语调，弯起眉眼，回报对方一个坚定的表情。 看了眼车，解开头发，戴上头盔，跟他问了问车况，自己好久没碰了，更何况每个车也有差异。 梁炼在她后面，似是觉察出自己有些紧张，一直求稳，欠着身子高声跟她说道：“你可以再快点。” 悄悄撇撇嘴，虽说这个时间，江边的小路上，没有行人，还是要安全第一。心下是这么想，手上却是不自觉又拧了拧，慢慢加速。 身后的人，觉得她还是谨慎，又开口提醒。“别怕，我在后面呢！” “我说，你要不要考个证，我帮你问问。” 对方突然换了话题，给她建议，她倒是没想过，扯着嗓子高声喊：“哦！考了也没啥用。” 她主要犹豫的地方在要花钱，自己在这什么都没有，考下来也没机会用上。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广存钱，让自己的后台更坚固。 “没事，我先帮你问问吧！” 听着他不再坚持的话，点了下头，很快到了小路的尽头，前面红绿灯后，路面就变宽了，车流也大，杨枝慢慢减速停到路边。 梁炼在她停稳后，侧身下车，随口说道：“心情有没有好点。” “谢谢你！好久没碰了，剩下的路，还是你开吧！” 杨枝腾出地方，让对方上车，“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估计奶奶都休息了。” “嗯。”梁炼在前面坐好，单腿撑地，等她坐好，启动返回。 第12章 专职司机 没过两天的一个晚上，梁炼的母亲华瑞过来了，杨枝没有意外，因为奶奶给华瑞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饭后，华瑞直接进了梁炼的房间。 她在旁边的厨房收拾，偶尔也会听到一两句谈话。还是他分手的事情，这个年纪分手，家里确实会着急些。 之后，杨枝在可以报名成人高考的时候第一时间报了名， 打印了要用的资料，抽空备考。 她没想到的是，梁炼对于让她考摩托车驾驶证的事，很积极。 见她兴趣不大，反而一直在利诱她，说什么有证，就借摩托车给她玩。 自己只是当代步工具而已，平时不出门用不到。梁炼就说他朋友有认识的人，给打折，钱不多，考试也简单。 受不了对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利用休息时间办了下来。 之后连着两个周末，老爷子的两个儿子过来吃午饭，顺便拿些补品。她就没有了休息日，要做一桌子的饭。 倒是梁炼慢慢开始回来晚了，有时会给她消息，同事或是朋友的聚餐。 他的社交变多了，有时候就是值夜班。 这天晚上，收拾完厨房，又给奶奶洗了澡。 外边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去接电话吧！”姚素书坐到轮椅上，自己拿过毛巾开始擦头发。 “哦！”杨枝答应声，就出了卫生间，看到桌上手机的来电显示。 “喂！有事？” 是梁炼的电话，傍晚给她发了消息说是晚上不回来吃饭。 “杨枝，你方便接我一下吗？”梁炼在电话那头迟疑开口。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低沉似是多了点沙哑。“嗯？” “我喝酒了，可以吗？” 他说得很慢，带着不确定地问询。 看了眼拐进主卧的奶奶，“好，在哪？我这就过去。” 梁炼听她愿意，报了地址，放下电话，对着桌上的人说着抱歉，告诉他们自己一会就回去。 旁边的苏源搭过胳膊到他肩膀，“我说，一会还有别的安排，你怎么就要走。” 这苏源不愧是医药公司的，酒喝得不少，说话倒是正常。 “我明天有手术。”梁炼不动声色挪了挪位置，他不喜欢别人勾着肩膀。 “梁炼，说什么借口，哥几个好不易聚一起。你这，怎么家里有人等着，你速度也挺快的。”林子飞在另外一边，开起他的玩笑。 “你们玩，下次的，我最近在老爷子家住，十点必须回去。”他找了个了个借口，他不想再待着。 今天是苏源组的局，说是好长时间没一起聚聚了，几个同学一起随便吃个饭。 *** 杨枝回到主卧给奶奶说了声，把手机放到牛仔裤兜里，换鞋下楼。 他之前单位也会有聚餐，但是他从来不喝酒。当着奶奶的面，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出了小区，打了个出租，这得让他把车费报销。 杨枝到了地方，站在饭店门口，给他打了电话，对方说马上出来。 不到五分钟，从里面出来一群人，杨枝第一时间，发现对方走在最边。 上前一步，瞄了他一眼，见面色如常，喊一声，“梁炼。” 梁炼闻声收回目光，他刚才在另一个方向找寻。 他还没说话，旁边的面生男人倒是先说话，“梁炼，这位美女是？” 话声未落，人已经到了跟前。 “我朋友，让她接我下。”梁炼虽说是对那人解释，眼神却一直看着她，并向她挪了步子。 杨枝没有说话，礼貌笑了笑对着打量她的人，点头示意。 “今天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 梁炼说完对着他们摆着手，目送他们离开后掏出钥匙给她。 杨枝接过，又打量他，一切正常，看不出是醉酒的状态。 “我们回家？” 听到自己的话，他望她一眼，才问了声，“外婆躺下了？” “嗯，你给电话的时候，刚忙完。”边说边跟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 “谢谢你，麻烦你了。” 梁炼其实不太想现在回去，可是她每天起得都挺早的，心里有些歉意，迟疑了下接着说：“嗯，回家吧！” 这个时候回到家再收拾好，时间都不早了。 他的语气，平平的语调里夹杂一丝伤感。他今天心情不好？这个原因才喝酒的？杨枝默默想着，如果说报销的事情，会不会不合时宜。 来到车前，他倒是主动地帮她推出来，而后让了位置。 杨枝看着手里的钥匙眼神眯了起来，脑袋里冒出个想法。“你鼓动我考证，不会就是为了这个？” 梁炼对上她审视的眸子，扬着嘴角不承认。“没有，不是。” “我说什么了，你着急否认。” 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禁对他嗤之以鼻。刚才或许是怀疑，他不打自招，确认自己的想法。 “我是看你挺喜欢的，这也不是多了项技能。”梁炼笑着讨好她，“走了，走了，回家，我困了。” 杨枝撇撇嘴，扶着把手爬上车，不过看他似是心情变好，那就不跟他计较。 梁炼在后面，迎着风对她说：“要不你再考个本。” “什么？”自己正专心看路况，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我说你再考个C1驾驶证。”他的身体往前靠了靠，提高音量继续和她说。 这次她听清了，合着他真是打算让她做司机了。“你出钱，给你当司机那是另一份工作了。” “可以！那你以后就算我的专职司机。” 听着他的话，杨枝心里翻了个白眼，出神一秒，抬头发现红灯，一个急刹。 明显感觉后面的人跟着前倾身体，不过他只是捏住了自己的肩膀。 “抱歉，走神了。”杨枝先开口，心却漏跳一拍。 梁炼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稳了稳身形，松开手。坐直身体，才缓缓开口，“没事。” 第13章 没穿上衣的样子 杨枝打开门，旺仔直接窜到她脚边，顺手抄起来。打开过道灯，换了鞋才进屋。 梁炼在她后面跟着进来。 “你先洗漱，早点休息吧！”她压低声音跟后面的人说道。 把旺仔又放下，借着餐厅的光，进主卧，先告诉老太太一声。 走到床边，弯下腰，轻唤声，“奶奶。” “嗯？”姚素书半睁了眼，“梁炼回来了？” “奶奶，他没醉，只是喝了酒不能骑车。没事了，那您睡吧！” 杨枝交代好，又退了出去。 见梁炼站在餐桌前，倒杯水，喝了口，看见自己出来，开口问:“外婆睡了？” “嗯，你不洗澡？”看他不动，坐在椅子上，还撸起了猫。 对方闻声抬头，“女士优先，我醒醒酒。” 听他这么说，杨枝回屋拿了自己的睡衣，拐进卫生间。 他今天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工作中的，还是生活上的。 之前华瑞过来聊的那次，也是不了了之，并没有要求他必须相亲。 洗完澡，出来没看到人，看了眼他的房间，给他发个微信，自己也回房间。 躺在床上，竟然睡不着，怕打扰到奶奶，还不敢乱动。 想起刚才在路上自己一个急刹，他惯性前倾到自己身侧，他轻微地呼吸就在耳边。 那一瞬她闻到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夹杂似有若无啤酒的清香。自己的心跟着慌乱起来。 烦躁地起身，出了卧室。见卫生间亮着灯，坐在餐桌前，拿了数学资料。 低头看着出神，自己怎么就静不下心来。 轻微的开门声，在寂静的晚上，还是格外刺耳，旺仔在脚边率先抬头。下意识回头，眼神留在他光着的上身。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客厅。” 梁炼不好意思解释，把手里的T恤合着湿答答的头发套上。 看着他略显窘态的样子，嘴角浮起笑意，身材不错，浅浅的小麦色。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之前有次他也是洗完澡，没穿上衣。自己当时在主卧，是听到老爷子批驳他。 “没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侧着身，右手肘压着椅背，跟他开玩笑。 “是吗？不过没事，要不我这个眼科医生给你看看。” 他边说着，边走到她跟前，环抱手臂，微微弯着腰，探着身子，眼眸带笑盯着她的眼睛。 对上那直勾勾的深褐色的双眸，宁静深沉。 她好像从眼中又看到那个少年，那个眉眼弯弯，让自己心动过的少年。 路上那个气息是在耳边的话，此刻他呼吸带动着空气直接扑面而来，夹杂着栀子花香的洗发水味。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怦怦乱跳。四周安静的，自己不规律的呼吸声好像都听得到。 梁炼眼神不自主移到对方微张的红唇上，这样的姿势。脑海里突然冒出地想法，惊醒过来。 “呃，那个，你干吗呢？” 赶紧直起身，侧走一步，眼神瞟向餐桌，找句话说出来。 杨枝也看向自己的东西，“我回房间了，你把灯关了吧！” 边说边把资料拿起来，她明显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热起来，低着头，从他旁边过去。 听着外面声音安静下来，她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少年的笑和现在的眉眼重合在一起，还多了个那个没穿上衣的样子。 *** 早上杨枝顶着青眼圈起床，先到厨房把粥熬上，才帮着奶奶洗漱。 一直到她收拾好，梁炼拿着换下来的床单放进洗衣机里。 端饭的空当瞧他一眼。他喜欢浅色、纯色的床上用品，一般他的房间不用自己收拾。 换下来的衣物都是晾干了，给他叠起来放到他房间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怎么都觉得两人一早很别扭。 吃完饭，奶奶嫌热不愿意下楼，杨枝明白她其实是不想麻烦自己。倒是老爷子牵着旺仔走了。 收拾完家务，刚坐下，手机响起，杨枝看了眼，是家里的电话。 “喂，嫂子。”按了接通键。 “小姑。”听筒那边传来个童音。 “轩轩，你又玩妈妈手机了。” 轩轩是哥哥家的老二，今年刚四岁。大名杨轩，上面还有个姐姐杨晓晓。 “嗯，小姑，我放暑假了。”电话那头，奶声奶气地对着手机大声嚷着。 杨枝听着旁边还有个声音，“让我说，你不会说。”接着又是轩轩的声音，“不行，我还没说完呢。” 嘴角的笑意渐盛，起身走到阳台上。“没事，一个一个说。” “小姑，小姑，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呀！”他说完这句，又跟旁边的人说了句，“姐姐，我再说一句。” “我呀！过段时间吧！你是想我了，还是想好吃的了。”之前每次回去都会给两个孩子买些零食。 “我是想小姑了。” 杨轩说完，应该是被姐姐夺过去手机，接着就是晓晓的话语，“小姑，我也想你了。” “嗯，晓晓，你也放假了？”杨枝拿着铲子清理肉丸的猫砂，其实是讲电话，手里不做点什么话，感觉很无聊。 “小姑，我语文考了一百，数学九十七。” 杨晓晓把手机拿高，不让杨轩够到。 高亚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斥责声，“别抢，手机摔坏了。” “晓晓，这么厉害。说吧，想要什么奖励。告诉轩轩我给他买好吃的。” “小姑我想要背带裙，我们班晴晴穿了一条特别好看。我给你发图片。”杨晓晓直接说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杨枝笑着说：“好。把手机给妈妈，小姑跟妈妈说几句话。”刚才她就听到嫂子的说话声。 “妈妈，小姑要跟你说话。”杨晓晓见目的达到就把手机给了妈妈。 “喂，杨枝。”高亚丽接过手机。 “嫂子，家里还好吧！” “都好，你呢，上班还适应吗？”高亚丽客气地找了个开场白。 “我没事，一切正常。我哥每月给家里打钱吗？够吗，不够我给你转。” “够用，你存好就行。”高亚丽顿了下，试探地开口，“听说，苟建生了个儿子。” 第14章 奶奶知道自己离婚 “是吗！挺好。我那前婆婆就念叨着，这下满意了。” 地方小就是好，什么都能知道。前夫生了个儿子，那个前婆婆应该很开心吧！ “你呢，邻居有不少问你的情况。要不先加个联系方式，先聊聊。” 高亚丽借着话题继续聊。 之前也跟她提过，对方总是说过段时间再说，邻居还是有打算给她介绍对象的。 杨枝赶忙拒绝，“嫂子，以后再说吧！” 以前是为了让妈安心，结果却过成这样子，结婚真的好吗？自己这样不也挺好的。 “你这样，迟早还是要找个对象的，可以先聊着，合适再说以后。而且过了三十生孩子都危险。” “我现在不想再结婚了，万一再遇到那样的家庭呢！我不想再掉进另一个火坑里。” 也明白嫂子是怕自己不好嫁掉，也没有怪她，只是她不想再相亲。 “那你…” “嫂子，我这边有事，先挂了。”杨枝不等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低头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里，回头，就见奶奶推着轮椅马上到沙发前。 见老太太眼神奇怪地盯着自己，心里开始发毛，自己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几步到老太太跟前，半蹲着询问一下，“奶奶，你出来了，要喝水吗？” 姚素书是在主卧就听见她在外面讲电话的声音，推着轮椅出来，对话听得更真切。 此时，对方表情有些局促，拿了茶几上的遥控器，先缓和一下，“怎么不开空调。”说罢按了开关。 “我不热，奶奶，中午我们吃什么？” 杨枝想着已经十点多了，一会该准备做饭。 对方却是笑眯眯拍了拍她放在轮椅上的手，示意坐到沙发跟前。 “时间还早，先坐会，陪老太太聊会天。” 虽是不明所以还是按着老太太的要求坐到旁边，“奶奶，怎么了。” “没事，你刚刚讲电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哦！” 许是怕她误会，先解释起来，接着才问道:“你结婚了？” 坐到她旁边，听她这么说，才反应过来，刚才跟嫂子说电话，聊的前夫家的事情，被她听到了。 “嗯，不过现在已经离了。” 想到以前他们也问过自己婚姻问题，就是没有正面回答过。现在既然知道，还是先说明一下，“我也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过去的事，不想提了。” “我不是怪你，只是没想到。因为什么离婚的，有没有孩子。” 老太太的语气倒是也没听出别的来。 “没孩子，对方有人了。”没必要再隐瞒，实话实说，这事她认为自己没错。 “没孩子那还好点，要不孩子跟着受罪。”姚素书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嗯，奶奶说得对，我不难过。”轻声附和着，都过去半年了，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自己亏得慌。 “这或许是对你的考验，你比别人更多了份生活阅历，才可以更好地参透生活本质。让自己经历更多，以后会学会珍惜，向往新生活。 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反而是一种让自己前进的动力。你是个好姑娘，会有更美好地等着你。 嗯，那个谁家的女儿离婚后带着个孩子不是照样找了个未婚的。以后奶奶帮你留意着，找个更好的。” 听着老太太说得情真意切，忍不住对她弯了弯眉眼，“那我谢谢奶奶了。” ‘叩叩叩’敲门声在她说完话，适宜地响起。 看了下墙上的挂钟，起身说道：“估计是老爷子回来了。” 快步开门去，果然是老爷子，旺仔又是窜了进来。 “老爷子溜达去菜市场了。”说着接过他手里的菜。 进到厨房，正打算做饭，手机里收到梁炼发的微信，告诉她中午值班不回家吃饭，晚上值班也不回来了。 眯着眼盯着手机，他是有事？另外一个想法在刚冒出头，就被她连根拔起并一脚踢飞，不可能存在。 梁炼在科室里坐着，手机里聊天界面里的人，只回了他一个‘哦’字。烦躁地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不回去，他也没想好去哪。 昨天晚上竟然失眠，满脑子都是那个涣散没有聚焦黑眸，自己怎么就会迷恋她的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 那样迷离的眼神加上微张红唇，她一下就把自己的心绪搅乱。 自己这才分手多久，怎么就对她有了种冲动，又拿起手机，随便订了餐。 *** 第二天上午，杨枝陪奶奶坐在阴凉地方，拿着个扇子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旺仔也懒散地趴在脚边。 听着摩托车的声音，回头看向小区路上。 梁炼拐到楼前就看到外婆在树荫下的广场上，瞄了一眼那旁边的人，简单的白T恤，穿了条牛仔短裤。 就在看向她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他。 她看清自己后，低头看了下手机，趴在外婆耳边说了什么，两人又同时看向自己。 梁炼低头，把车停到一边，下车，往外婆方向走。 杨枝推着老太太，这个时间有些热，刚告诉奶奶梁炼回来了，问她回家吗？奶奶同意了。 跟梁炼在单元门口遇到，对方的脸色不好，疲惫中带着低落。 “外婆。”他只是喊了声，便不再说话。 “今天回来得有些晚。”姚素书见大外孙情绪不对，又问了句，“怎么了，累了？” “嗯，医院接个急诊。”梁炼到外婆旁边，“外婆，我背你上楼。”说着弯下腰。 自己一直没有说话，听着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沮丧感，扶着姚素书到他背上。 随即收了轮椅，扯着旺仔，跟在后面。 回到家，问他要不要吃早饭，他拒绝，说了句，累了，想休息，直接回了房间。 盯着他的房间门，发愣一念。他怎么了，看样子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边想边推着奶奶去了卫生间。 梁炼一直在屋里，其实也没有睡觉，躺在床上，看着头上的吸顶灯，心里很乱，慢慢自我怀疑这些年学的东西。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老爷子敲开了梁炼的房门。 杨枝在厨房收拾着东西，耳朵却一直关注着旁边的房间，她什么时候多了个听墙根的毛病。 在心里鄙夷自己一番，但是关注点还在那个房间里。 第15章 这是加班，要结算费用的 十多分钟老爷子出来，她也只是听个大概，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收拾好厨房，出来见他的房门没有关。抱着他的衣服走到门口，见他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东西。 似是感觉到人影，对方抬起头。 “那个，你的衣服。”见他注意到自己，随口解释起来。 “谢谢。”梁炼起身接过叠好的衣服，顺手打开自己的柜子放进去。 杨枝迟疑几秒，询问出声，“你吃饭吗？早上我多包了些馄饨，给你煮一碗？” 梁炼本打算拒绝，对上那双明朗的眼眸，轻抬嘴角，“那谢谢了。” 杨枝听他这么说，回身去了厨房，把冷冻室里的馄饨拿出来，很快煮出来放到餐桌前，让他吃了午饭。 梁炼吃完馄饨又回了房间，直到晚饭才出来，正常吃饭。 就是在饭后见杨枝收拾得差不多，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一起出去转转吗？ 见她久久不，拉开卧室门，见到对方站在餐桌前，一脸的迟疑不定。 杨枝抬头看到他目光的询问，对他轻声说了句，“等我下，我跟奶奶说声。”便去开主卧的门，她第一时间看到了消息，只是在想怎么跟奶奶说。 没一分钟再次出来，跟着对方下楼。 杨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看他心情不好，就想陪着他。 见对方拿着车钥匙，才反应过来，他要出去转转，她以为就是在楼下小区里散步。 自己穿得比较随意，宽大短袖加上黑色短裤，快步跟在他身侧，“我们去哪儿？” 那人垂眸上下看她一遍，才收回视线说了想法，“想喝点，去吗？” 杨枝及不可察地皱眉，她都不该存着他心情不好陪着他的想法。“你这是又拿我当司机了？” “不是。”梁炼脱口而出，他给她发消息时候确实没有想到让她当司机，但是此时她的话又好像也没错。 见对方回身要走，慌张拉住她的手臂，“我们打车走。” 对方先是看了一下自己扯着她的手，然后又抬眼看他，带着浅笑开口道:“我要回去换鞋。” “还有，这是加班，要结算费用的。” 梁炼看她眼底的笑意，眼尾不由扫了下她的脚，原来她只穿了双拖鞋。 “好，先攒着，月结。那我在这等你。” *** 杨枝没想到他把自己带到一个酒吧，她还想着是吃着烧烤喝啤酒呢。 此时的她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单手托腮，眯着眼看着在闪耀的灯光下，迷离的音乐声中，乱舞的灯红酒绿。 旁边的人低着头，浅抿着手里的棕色液体。 “你喜欢来这？” 杨枝回神，喝了口橙汁，怕他听不清，特意靠近些。 梁炼正捏着酒杯发怔，乍然听她这么一说，猝不及防侧脸，对上她那双温和的眸眼，垂下睫毛。 杨枝盯着他那双在睫毛缝隙间的黑瞳，软软柔柔。这人是不是喝多了，流露出这副表情。 眼神只能乱飘，直起脊背，远离他柔情的范围。 “要不我们回去吧！”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他面色不显，两杯会不会已经醉了。 梁炼听她这么说，收回目光，眼底升起一丝笑意，指腹摩挲着的酒杯。“好，回去。” 得到肯定地回答，喝完杯手里的橙汁，杯子往吧台里推了推，站到他身侧。 “你没喝醉吧！我可不带酒鬼。” 对方盯着她的目光一掠而过不明的意味。“好像有点晕。”说罢起身，长臂一揽搭在她的肩膀。 “你…”刚说出去一个字，被他压过来的重量，倒吸一口气。 这人几乎全身都靠她支撑，心里骂起娘。 “我是司机，不负责拖酒鬼。梁炼，你能不能自己站好。” 心下不悦，出口的语气也渐冷，他直接把她压到吧台，后腰抵在边沿。 要不是她一手撑着他肩膀，直接能趴到她身上，他的呼吸又是合着酒气喷自己一脸，脑袋抽筋才会和他一起出来。 梁炼听出她的不高兴，收回些力气。但还是半个身子压着她，由她扯着走。 她一直在小声低语，他却是句句入耳，唇边的笑意渐盛，连带着卧蚕加深。 杨枝心底骂骂咧咧搀着对方出了酒吧，扑面而来的是白日未散的热浪，空调房待久了，觉得夜晚的空气都是燥热的。 瞄到有人上台阶，扯着梁炼侧了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旁边却飘来一个懒散的声音。 “梁炼。”声音停顿一秒继续，“你这是要走？”后一句杨枝觉得带有不可明说的暧昧语气。 面无表情盯着说话的人，对方错落站在两节台阶上，额前几缕碎发，剑眉配那双玩味的眼神实在是一点都不搭。穿着倒是随意不散乱，两指间夹着香烟。 对方的眼底满是肆虐地扫着自己，杨枝半眯起眼，充斥着凌厉贵瞪着他。 梁炼在对方说话的时候，慢慢直起身，“程铭，你这是又换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是看出来那个叫程铭的人在打量自己，他反握住自己的手臂，往身后用力，他自己则是上前一步。 听到他跟对面的人认识，继续垂眉偷瞄，由着对方站到自己前面。 此刻也才注意被称作程铭的男人，旁边站位高挑美女。 程铭收回目光，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这是对他宣示主权吗？ 眼神平平，抬手吸了口烟，侧着轻吐一口。 “你回来怎么没跟我说，要不早约你一起了，再待会？”程铭最后说完，挑下眼尾。 “不了，我最近在老爷子家住。”梁炼提老爷子。 程铭果然没勉强，上一个台阶，与他平视，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那好，有时间电话。” 梁炼轻应声。 杨枝看着两人一问一答，最后告别，她一直选择沉默等待，这样两男两女的局面似是有些别的意思。 与那个男人错身时，余光再次扫下，对方只是礼貌一笑，眼里没有轻浮，只是坦然客气。 回过神，发现梁炼正凝视自己，眼神还有往下看的趋势，“干吗，你没醉？”边说边后撤一步。 梁炼是刚才见到程铭窥视她，那家伙是个腿控。想到这也是忍不住看了看她的腿，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 “梁炼。”见他还在出神，提高音量，又喊了他一声。 似是听出自己的不客气，对方平淡无他的说了句，“那个，我们回去！”抬腿下台阶。 第16章 应该也是愿意的吧！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装醉。” 杨枝快两步追上对方，他就是没安好心，故意折磨她的。 “没有，我现在头还疼呢，就是出来风一吹清醒些。” 他说完作势又要左右晃。 心底默默翻白眼，自己怎么没觉得有风呢。 “刚才那是你朋友？”想到刚才那人的目光跟审视猎物一样，就不舒服。 “嗯，我…”梁炼停了下，低下眉眼又继续跟自己解释了一下，“我妈朋友的儿子。” 两人到了摩托车前，梁炼把钥匙插进去，推着车到路边才让给她。 路上，杨枝没有再说话，专心开车。 只是轻微颠了下，后座的人顺势趴到她后背，手环上她的腰。 本能反应地捏紧车把，全身跟着绷紧，侧脸愤然嚷他，“梁炼。” “我头痛！”对方的话闷闷，似是从胸腔里哼出的话。 平复心情，对方的手并没有什么小动作，不知他到底是真醉假醉。 这个时间的主路，车流不算小，强迫自己专心看路。 *** 杨枝拐进小区，在楼前的长椅前停了下来。 “你先下来，我去把车停好。” 这次他倒是听话，没说什么直接下车，坐到长椅里。 停好车，拿出手机看了眼，十一点，怪不得小区见不到行人。 走到长椅前，那个醉酒的人正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眉心拧得很紧。 心下不禁怀疑，他这是真的头痛？ 轻手轻脚坐到旁边，语气也柔和下来，“头还疼？” 梁炼抬了眼皮，见她坐在旁边，捏了捏眉心。“嗯，不能喝高度酒。” “那你今天还点。是在这休息下，还是现在上楼回去？”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像装的，自己也不好再冷言冰语的。 “没事，我坐会就没事。” “你因为工作上的事？”他今天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犹迟疑着慢慢开口。 他单手撑着额头，眉毛已经拧成麻花。略是沉默一下，才嗯了声。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密密的睫毛微颤着垂在下眼睑处。 “早上来个急诊，三岁的小女孩，左眼扎伤。”梁炼想起早上的情景，闭上眼，呼吸沉重起来。 听着他愿意说出来，自己还是选择先聆听比较好。 “小女孩的妈妈跪着求我，要保住她的眼睛。我找医院的老师，我给教授打电话。” 梁炼躬下上身，左手紧紧攥着右手。浑身似是因感到无能为力而轻颤。 “那情况真的，没办法了。老师让我主刀做的手术。” 他沉着声，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口。说完抬眼盯着自己，双眉一直紧锁着。 “这不是你的错。”手附上他因为激动而凸显青筋的手。 确实，医生面对成人还可以冷静，但对孩子，还是会于心不忍。 “小女孩才三岁，眼睛清澈明亮的。我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梁炼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手术。 他不是没见过这种事，可他没办法接受那么小的孩子，那么漂亮的眼睛，还是自己亲手毁了。 孩子母亲哭着喊着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在救死扶伤，感觉不到自己是别人口中高尚的医生。 “我们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你帮助了她，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杨枝说得诚恳，希望他不要偏执在自己的想法里。 梁炼看着她，在月朗星稀的夜色，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 他好像看到那是一片蔚蓝的海，又是神秘的星空，一个恬静安谧的世界。会给人平静，忍不住跌入那深海里。 杨枝看着那张脸在眼中清晰，感受他的鼻息，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闭上眼。 触碰到他质感的唇，一瞬间似是潮水奔涌席卷全身，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 在她主动想要更多的时候，双臂被对方紧紧捏住，猛地推开她，在耳边响起暧昧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微张着嘴，慢慢睁开眼，迷离地看到对方的局促不安，慢慢聚焦眸光，飞走的冷静也在瞬间回到眼底。 盯着他躲闪的目光，看着他站起身，看着他淡淡开口说道：“抱歉，那个我们上楼，回去吧。” 攥紧拳头，心中暗骂一声，“刚刚是我主动的？”她今天没喝酒，怎么感觉断片了呢，想不起到底是谁主动，如果是他，他干嘛又推开自己。 也没感觉到自己有多饥渴呀，怎么就会上嘴了？怎么就主动亲了他。 抬腿跟在后面，咬了咬嘴唇，一定是他刚才那难过的样子，激起自己作为女人固有的母性保护欲。 可不应该是自己跟他道歉的吗？他干嘛说对不起，为了不想亲嘴而道歉？ 不想就不想呗，自己也是一时冲动，巴巴两只眼睛，那么近的距离对视着，怎么都容易贴到一起。 杨枝低着脑袋开门进屋，悄悄拿了睡衣洗澡，不跟他客气了。 梁炼跟在后面，见她去洗澡，自己回了房间，拉着椅子坐进去。 刚才要不是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推开她，或许真会沦没在她的眼眸中。听着卫生间的动静，下意识舔了舔唇，有点后悔刚才的理智。 她最后那失落的表情，应该也是愿意的吧！ 第17章 再这样，会误会你喜欢我了 第二天一早，杨枝又顶着乌青的眼袋，起床做早饭。 只是在听见他出门的声音，在厨房愤愤不平，就算是自己主动，他也不应该这么躲着自己。 随后的日子，两人跟什么没发生一样选择沉默。 他还是正常上下班，那件事他也应该放下了，毕竟是医生这样的事还会遇到很多，倒是没有再给他当过司机。 看来他真是介意那天晚上的事情，心底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对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不说话，自己坚决不主动。 月底的时候，又给老家的侄子侄女寄些零食回去，跟嫂子的电话绕来绕去最后都回到再婚的事情上面去。 杨枝有时候觉得嫂子的话也不全无道理，自己现在这个职业，又会认识到什么人呢，最终还是相亲。 两个人抱着同样目的去相处，也不为一件简单的事情。 最终还是跟嫂子松了口，年底回家再说。 想到这些，扯了扯嘴角，继续擦着灶台。 “杨枝。” 梁炼站在厨房门口，喊了声厨房里忙活的人，大拇指和食指又无意识地搓了搓。 “嗯？有事？” 对方没回头，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明天请你吃饭。” 他只能想个招，把她骗去，直接说的话，有之前的事情，她一定不愿去。 “请我吃饭？”杨枝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梁炼眸光沉了沉，挑了眼尾说道：“感谢一下你！” “感谢我？我又没帮你什么忙。这让我觉得你是在无事献殷勤。” 杨枝转过身，盯着他的脸，闻到阴谋的味道。自从那晚之后，跟他都是有事说事，没事互不搭理。 “这话说的，怎么着我们也是老同学！第一感谢你照顾我外公外婆这么长时间，二呢，之前因为我的事，让俞莎莎误会你，算是赔罪。” 梁炼对上她的眸子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干脆瞟别处。 他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这段时间一直很冷淡，只能认为她是介意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那样的夜色，那样的一张脸，就想吻她。事后她缄默，自己也不好意思提，只能当做没发生。 她回避着，可自己总是不自主想见她，每天下班就回家。就算不愿意搭理自己，也想多看她一会。 杨枝把抹布放到水池里洗了洗，拧干放到架子上晾着，在围裙上擦擦手，解开围裙放到一边。 侧着身子出来，“第一，这是我的工作，照顾老两口是应该的，不过二嘛，你确实算欠我的，但是你这顿饭着实晚了点吧！” “嗯，就是因为之前没感谢你，这么长时间一直觉得歉意，所以打算请你吃饭。”梁炼跟着她，到餐桌上，倒杯水给她。 “谢谢，但是我为啥有种饭无好饭的感觉！”杨枝越看越觉得他在给自己挖坑。“你明天不是上班吗？我也不休息的！” “同事调休了。我跟老爷子说声。一顿饭你还不敢去，怕我？”梁炼直接用激将。 “要不你和老爷子说，一起去吧！”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但她还是想着老两口要是愿意可以一起。 “我问了，外公不愿意去。”梁炼扯了个谎，这件事可不能让老爷子去。 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接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那你忙吧！”梁炼对她笑了笑回自己房间。 杨枝看着他背影有种上了贼船感觉，转念一想就一顿饭，能怎么着，自顾到餐桌前，端起自己杯子喝口水。 回主卧帮奶奶洗漱，准备休息。 *** 杨枝走之前把午饭准备出来，给老两口包了些饺子。 梁炼换好衣服，进了厨房，“好了吗？” “等下，我收拾一下，时间还早。” 杨枝侧目瞅他一眼，不明所以问：“怎么穿得这么正式，不就是吃个饭嘛！” 难得见他穿的这么像模像样，身材高大的人穿着，跟衣服架子似的，干净利索，还挺好看的。 说完，觉得不对，“梁炼，到底是做什么去？” “真的是吃饭，就是，嗯，是去西餐厅。”梁炼继续一脸真诚地撒谎。 “西餐？”他今天怎么了，高档餐厅？看着他西装革履地，撇撇嘴。 为什么自己有种吃断头饭的感觉，他说请她吃路边摊，那绝对吃得心安理得。西餐，饭无好饭。 他应该也不是憋着什么坏，让自己出丑。 “你是不是不打算给我钱了。”她只能想到这个，马上月底了，当他司机可是说好的月结。 “什么钱？” 对方脱口而出，杨枝印证了心中猜想。 “你果然忘了，我当你司机的钱。两次一共两百，我可不要什么吃饭抵消。”饭可以不吃，钱必须要，这是公私分明。 梁炼似是从胸腔里发笑，“没忘，怎么给你，现金还是转账？” “支付宝吧！直接我手机号。”杨枝想现金的话，自己还要存，放那里直接网购用。 梁炼嘴角挂笑地给她转了过去，对方竟还掏出手机看了眼。 “杨枝，你要不换身裙子？”从来没见她穿过裙子，但今天这种场合是不是穿裙子更好些。 “我没有裙子。不方便。” 自己确实是没有，她在这做保姆并没有多少衣服，住在别人家，自己的东西能少则少吧！ 梁炼闻言，也想到了。“要不一会我们出去，买一条，算我送你。” 杨枝正在喝水，听他话，被呛得咳嗽起来。 顺了顺，才若无其事道：“梁炼，再这样，会误会你喜欢我了。” “嗯？这个提议容我想想。”梁炼盯着她弯弯的眉眼，似笑非笑开着玩笑。“没有就算了。我去楼下把外婆背上来。” 吃完早饭，外婆要下楼转转。 “知道了。” 杨枝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短袖，长直筒裤，一会鞋一换，也没问题，进卫生间洗洗脸。 “外婆，我之前让杨枝帮我个忙，今天请她吃饭算是感谢。”梁炼把外婆放到沙发里，解释起来。 杨枝把轮椅提上来，安顿好奶奶，两人才出门。 第18章 丫的，别找事，我这可是拿人钱财了 杨枝跟着梁炼出了单元，前面的人回头，“你没化妆？” “我涂了隔离防晒，还不行。”这人怎么这么会挑三拣四，吃顿饭而已。 “你的座驾呢？”杨枝张望半天，没看到他的摩托车。 “今天开车。”梁炼解释道。 “去哪吃饭，要开车。”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阿姨的车，他什么时候把他妈妈的车开过来的。 “不远，这不是怕晒到你嘛！”梁炼挑眉对她笑了笑。 看了眼大大的太阳，还是意外他要开车。“你这是打算把我卖了？” “嗯，有些打算，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买家！” 两人到了车前，对方绅士地给她开了副驾的门，自己直接坐进去。 梁炼到驾驶室，开了冷气，出发。 杨枝看着离家最近的商场，他就是要在这里请她吃饭，还是不太理解，这里她带奶奶逛过，并没有要穿的人模人样才能吃饭的地方。 跟着对方到了二楼，她更迷糊了。“不解释解释？”笑着问旁边衣冠楚楚的人。 “送你套衣服，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外婆的照顾。” “然后呢？”杨枝不相信这个理由，虽然对方表面看着一脸真诚。 “什么然后，没有了。”梁炼无辜地摆手，捏着她的手腕往一家女装店去。 “没有？那我回去了。”作势挣开他，往扶梯那边撤。 “别，我说实话。”梁炼放弃隐瞒，拉她到一边，给她解释，“今天俞莎莎结婚。” 杨枝抬脸盯着他，这才多久，不到三个月。“她够迅速的！闪婚？” “那不知道了。” “这也跟我无关吧！” “我要去。” “那你去呗！拉我是什么意思？”杨枝眯了眯眼睛，这还没完没了的。自己跟她也就两面之缘，还都不太愉快。 “哎，有同学，我自己尴尬。” “我去不尴尬了。就能摆脱你前男友的身份了？” 这人什么脑回路，自己话也不客气，他原来一直憋着坏呢，从一开始就骗她。“你找别人帮忙！” 她才不去，想到他昨天那谎话连篇的样子，本还以为他真是良心发现，请自己吃饭，真想呸他一脸。 “一顿饭而已！更何况，你之前还问过我函数呢，互相帮助一次。” “是呀！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我问你函数的事。”杨枝心里生出无数个鄙夷，他自己忘得差不多，啥也没帮到她。 “我去也行。”见对方一脸真诚，她就好人当到底吧，“先说好了，就负责吃饭，而且这也是加班。”不看别的，也不跟钱过不去。 “好，加班费另算。”梁炼见她答应，也爽快同意。 “三百，我只保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着之前跟俞莎莎的场景，拿钱办事，她可得丑话说在前面。 “现在给你转，你这两三个小时的事，跟我一天工资了！”梁炼无奈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转账，完事还给她看一眼。 最后拉着她进了女装店。 梁炼帮她选了件平领米白修身的长裙，她试了试，好看是挺好看的，犹豫了下。 最后还是选了偏日常的一款不张扬的深色方领连衣裙。她又不是去争奇斗艳的，这件以后说不定还能穿得着。 梁炼见她裙子高跟鞋这样打扮，挺显气质的，有些失神，她平时就是一副随便的装扮，不显山不露水的寡淡，如果化了妆应该还不错。 杨枝看着这一身一千多，就当她奢侈一次。“那个，钱我回去给你。”无功受禄她不想欠别人的人情，跟他只是老同学加雇佣关系，送衣服不太合适。 “不用，不是说了嘛，送你。”梁炼结完账，拿起纸袋，里面是她换下来的一身衣服。 杨枝要接过自己的东西，对方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想提着就提着吧！ “别了，一码归一码，你要这样，我就不去了。” “放心一会我绝对配合你。”怕是他不相信自己似的，又加了句。 梁炼眼神不明凝视她几秒，“好！” 把头发散开，对着店里的镜子理了理，挽了个丸子头。“走吧！” *** 等他们到地方，时间很晚，杨枝感觉挺好，直接吃饭，不用过多废话。 今天的俞莎莎挺美，排场也不错，看来她是嫁个有钱人了，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宴席过半，梁炼在那边跟他大学同学聊得火热。自己坐在这无聊地玩着手机小游戏。 反正都不认识，她已经很淑女地扮演好他的女朋友。 杨枝随意地一瞟，今天的女主角往自己这边过来，眯起眼。深红色的抹胸开叉鱼尾裙，装饰着金色流光闪片，完美展现身材。 心里默默‘啧’了声，要不现在都流行瘦为美。 自己之前瘦下来后，没有刻意减肥，但是一直保持在一百零五斤上下，她属于苹果型身材，虽然体重过也不显胖。 “新婚快乐！”避无可避，杨枝礼貌地笑着先恭喜她。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俞莎莎眸光不明凝视她许久，才坐到她旁边幽幽说出口。“谢谢！我没想到，你们真的是在一起了。” “是嘛！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结婚了！新郎官挺帅的，我就说嘛，这男人好找。”杨枝面上笑着打着哈哈，暗自腹诽，‘丫的，别找事，我这可是拿人钱财了。’ “你们真的好吗！你跟他上床了，住一起了。” “这就没必要了吧！俞莎莎，大喜的日子，你这也幸福美满的对不。” 杨枝看着她声音冷了几分，自己上辈子给她戴绿帽子了，还是怎地了，就跟自己杠上了，她脑子不好使吧！ 明明是你先出了轨，他不愿意跟你复合，在这跟她叭叭有什么用，搞得好像自己抢了她男人一样。 要是真的睡了他，这冷嘲热讽她也担下来，亲个嘴还被对方推开了。 想到这些，暗暗咬了咬后槽牙。 “怎么？你受得了他生活上，床上的洁癖吗？”俞莎莎在她耳边轻轻说。 洁癖？杨枝倒还真没觉得他有多严重，要不就是自己平时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这么一想，肯定了自己的工作能力。 第19章 你这个前辈发挥下余热，我好驾轻就熟 懒散的单手撑着下巴，眯起眼，拉着尾音说了个词，“是呗！挺事多的。” 看见装饰用的水果小萝卜，伸手拿起来，放嘴边咬牙切齿地吃着。 边吃边问俞莎莎，“展开来说说，你这个前辈发挥下余热，我好驾轻就熟。” 欠着身向她靠近些，故意制造要说悄悄话的架势，继续说：“俞莎莎其实你说对了，我早就跟他上过床，你出轨，他也没闲着。不过在我这，他没这么矫情。” 俞莎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觉得很满意，最后在她耳边轻嘲一笑地继续说：“床上，我说了算。” 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姑娘，口舌之快她只是不屑说。 这也是对方做了初一，她才做十五的，他的前女友，也不是自己朋友，不用留情面。 抬眼看着不远处谈笑风生的始作俑者。想起他刚才勾着手让她过去，那神态，跟他在家喊旺仔一模一样，当时就想回敬他一种植物名。 “梁炼，过来。”喊旺仔她也会。 对方闻声看向她，也发现了旁边的俞莎莎，跟旁边的人说声，走到自己旁边。 “怎么了！”询问着，眼神两人身上转了。 杨枝没说话，站起来，脚尖轻推了下椅子，一伸手拽了穿得人模狗样的白衬衫，拉到自己跟前，余光对着俞莎莎勾了勾唇角。 吻上他的唇。 梁炼呆愣一秒，还有这福利，但是对方有点不温柔。 杨枝明显听到周围的起哄声，她才不管，反正都不认识。 几秒后，变拉为推，松开对方的衣领，还理了理。 拿起自己的手机，“那个新娘子，抱歉我们先走了。” “我们要回去？”梁炼慢一拍回神，被她这一系列操作弄得一头雾水。 “回去上床。”杨枝一字一顿地说着。看似回答他的问题，眼却是看着身后面色铁青的人。 不去管别人，直接拉着梁炼走。耳边传来高跟鞋跺脚的声音，她先挑的事，别怪自己给她找不痛快。 “那个是不是不太好！”被对方挽过来的手扯着走，梁炼不确定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你还有事？”杨枝斜他一下，用手背抹了下嘴唇。 “你什么意思？”瞥见她的动作，那是嫌弃他。“还有你刚才吃什么了？” “萝卜，没找到大蒜。”杨枝出来后，松开他，语气并不好。“你还想伸舌头？” “有嘛，我们回去？”梁炼跟她到酒店门口，自己喝了酒，得打车回去。 “嗯，不回去干嘛，已经做完自己的工作了。”杨枝盯着路边看出租车。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别的事。”梁炼笑着看着她的侧脸。 “什么事？” “你不是说，我们回去上床。”梁炼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切齿咬唇蔑他，“好呀！去你那。”说完看到了出租车，快走两步拦下。 回头见他没动，“走不走。” 梁炼此时竟在想她是不是认真的，听到对方叫他，大步迈开，到跟前。她已经坐进后座里，自己拉开副驾的门，报了自己房子的位置给司机。 杨枝在后面嚷他。 梁炼回头暧昧地说：“你不说去我那的吗？” “回老爷子家。”杨枝说完，又跟司机说了地址，司机看了副驾上的人一眼，然后起步。 从后视镜看了眼后排的人，不动声色地问：“刚才怎么了？” “没怎么。”杨枝瞥了眼司机，“转两百，精神损失费。” “杨枝，要说精神损失费，也该是你给我吧！刚才可是你…”梁炼边说边扫后视镜，她倒是一脸淡然，看着窗外。 “对了，阿姨的车怎么办？”杨枝想起来他们这么回去，车还在酒店停着。 “没事，我找人开走。” “还有，以后这种事别找我了。”不过应该也不会有，毕竟她结婚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作妖。 自己怎么感觉还要倒贴几百块钱，就这身衣服，心疼。靠在后窗玻璃上，发呆。前面的人也噤声。 *** 杨枝扒拉着手机，马上九点，不能再纠结了。 晚上的时候，华瑞难得把老两口接走过周末。自己来来回回拿东西，结果最后一趟把自己锁在门外了。 本来还想着自己是双休的周末，嘚，现在小区广场的长椅上吹秋风。 在给华瑞电话还是给梁炼电话之间，她觉得还是选择后者吧！面对华瑞她还是有些发怵。 把手机放到耳边，听着嘟嘟的等待声，她觉得马上就会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声，“喂，杨枝。” 杨枝听到那边很嘈杂，“那个，你在哪？” 梁炼知道今天家里没人，他也没打算回去，起身推开包间门，“怎么？说事。” “我把钥匙落屋里了，你在哪，我去找你拿钥匙。”那边似是安静些，他低醇的声音不带感情。 “嗯？”梁炼明白了对方的处境，搓了搓手机的后盖，沉了沉眼眉，“等下发给你地址，过来吧！” “好，谢谢！”杨枝挂上电话，没一分钟微信提示新消息。 盯着手机上地址，是个会所，摸了摸裤子口袋，还好有钱，这个时间只能打车过去。 梁炼收了电话，回到包间里。 靳琳琳见人回来，笑着打趣。“梁医生这是家里有查岗的嘛！还要出去接电话。”她也前两天才知道，梁炼早已分手，女朋友也已经结婚。 自己这次必须抓住机会。下班的时候刚好见到之前校友约他聚一下，自己便跟了过来。 “琳琳，你就别想了，早就被别人惦记上了，就不知道我们梁医生是狼是羊了。”林子飞越说越暧昧不明，他是见证过对方的生猛。 梁炼勾着唇没有说话，隔着些距离坐进沙发里。 旁边的靳琳琳挪了挪屁股又要靠近些，“是嘛！梁医生眼光很高的，不会这么随意吧！” 程铭从旁边起身挤到梁炼和女人之间，“美女，借个位置。”不管对方愿不愿直接坐下去。 靳琳琳嘟嘟囔囔让了位置，跟那边的苏源唱歌去。 程铭带过来的美女见他那边位置空了，也挪过去，又去揽他的胳膊。 晃着杯子里的酒，直接瘫到靠背里。漫不经心开口，“是上次那个。” 第20章 一会我送你回去？ 梁炼不置可否，余光扫他一下。自从上次俞莎莎婚礼上的事后，这半个月两人的关系，还是局限于在家里不咸不淡的简单一问一答。 他有些吃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铭见他低头盯着手里的红酒发呆，知道他的意思，这话问得也是多余。“睡了？睡一觉就好了。”起身搭上他的肩膀，跟他碰了下杯。 “你这个打算多久。每次见面都不一样，要不要帮你挂个号体检一下身体。”梁炼眸子夹杂着打量掠过他旁边的人。 程铭随手摸了下旁边美女白皙的腿，扬眉带着勾引轻浮意味出声。“兄弟，这个不劳操心。” 杨枝坐在副驾盯着计时器心里滴血，怎么这么远。早知道找个网咖待一宿了。盯了眼司机，如果说想要取消，司机会不会打死她。 杨枝甚至觉得肝也跟着疼起来，“那个，师傅，还有多久。” “快了，没多远了。”司机以为她着急出声安慰道。 杨枝最怕他说，‘快了’，这只是个托词，长出一口气。 *** 十分钟后，她终于站在门口。又看了眼包厢名，由着服务生领着上到三楼。 服务生侧在门口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杨枝目送对方离开，推开门，嘈杂的音乐声劈面盖来。 适应了下，才看到梁炼。里面的男士她倒是都见过，那个程铭是那次酒吧门口，剩下了两个是在俞莎莎的婚礼上，梁炼的大学同学。 两位美女倒是不认识，只不过一个身着暴露，另一个黏在梁炼身边。众人好像在玩游戏。 “梁炼。”侧身站到门边，提高音量喊他，“我来拿钥匙。”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梁炼若有所思望着她。旁边的苏源先开口，“这不是梁炼的女朋友嘛！来查岗了。来来，坐到这边。” 说话的同时，起身，给她引到梁炼旁边，按着坐下。 杨枝刚要开口，感受到一丝挑衅的目光，扬睫轻扫，是坐在梁炼那边的美女。 “梁医生，不给我们介绍下。”对方瞪着圆眼，却克制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娇柔些。 “杨枝。”梁炼淡淡开口，对于苏源的话，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其实算是给程铭介绍下她。 程铭明了，跟苏源换个位置，坐到她旁边，“正式认识下，程铭。”说完扬了下手里的酒杯。 杨枝略颔首，算是打招呼，又回目，“钥匙，我要回去。”说罢伸出手。 “呦，怎么刚来就要走，玩会呗！” 杨枝听出女人的话里夹杂着酸嗤之意。轻淡一瞥，不打算回应，不想对方继续出言。 “我们正要玩游戏，一起吧！人多热闹。”靳琳琳说完，似是要拉同盟，撒眸一笑，“是不是呀，大家。” 林子飞倒是先附和起来，他是见过对方在婚礼上的事情，欠身给她倒了杯酒。“难得见面，一起一起……” 倒是程铭垂着眼眸轻吐口烟。 梁炼在她耳边说：“一会我送你回去？” 他这是想要她待会？捏着手里的出租车发票，很想说‘打车的票能报销吗？’ “哦。”轻答应声，再次看了所有人一眼，刚才说酸话的美女主动和苏源开始张罗游戏。 杨枝听了才知道是真心话大冒险，但是她没玩过，也不知道规则。 靳琳琳似乎也看出来，在那边故意说得含糊不清。 梁炼余光见她眉毛紧凑，俯到她耳边小声解释起来。 杨枝听着他的话，鼻息若有似无地撩着耳轮，别扭着不敢动。吹得她全身感官都很敏感，甚至感受到他的鼻尖触及耳朵。 最后说完，梁炼回身时，看似无意唇边碰到她的耳边。 杨枝霎时全身战栗，后撤身体，屏息瞪他一眼， 对方一脸寡淡得跟个白开水似的，这人绝对是故意的，他这是勾引她？ 程铭在旁边明显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笑。 游戏刚开始还算正常，杨枝第一个问题就是被程铭提了她的初恋，她觉得自己初三那年只能算是暗恋，但还是当成没有开始的初恋。 靳琳琳倒是在故意针对她，抓着机会，提的都是脸红心跳的问题。杨枝蔑了她一刀，直接认罚喝了酒。 之前婚礼上，跟俞莎莎那些豺言虎语只是对一个人，现在这么多人，她可不敢。 三杯红酒后，杨枝把手背到身后。 梁炼见她眼底红红，“怎么了？” 杨枝眯起眼故作迷离，带着绿茶标配的嗓音，轻声说：“我酒精过敏。”语罢还把手伸到前面给他看。 梁炼本是狐疑地的语气，看到小臂上成片通红，这确实像是过敏。 “你怎么不早说，过敏还喝酒，带你去医院。”梁炼慌张扶起她，过敏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靳琳琳看见梁炼搀着杨枝，赶紧开口，“你们要做什么？” 梁炼算是对所有人解释，说了她醉酒过敏，不忘把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着。 众人见她手臂上也确实是过敏反应，要他们赶紧去医院。 杨枝想着装就要装得像些，直接歪到他身上，由着对方搂腰出门。 拐个弯，到了电梯口。杨枝推开他，自顾站好。 “你没醉？”梁炼瞅着她，没了刚才那种娇弱。 “不然呢！”杨枝侧脸露出个标志酒窝，俏皮的眨个眼。“醉酒是假，过敏是真。” 梁炼还是一脸正色，声音带着责备，“过敏这个也要去医院，明知道自己过敏干嘛不告诉我。” “没事，我这不严重。本来不会反映出来，但一掐就会有。”杨枝边说边演示一番，掐了一块，顿然出现红斑。 抬手到对方面前，“你看，是不是。” “没有别的症状，只是这样？” “嗯，不过退得也快，几个小时就没有了。”杨枝见电梯来了，迈步进去。 梁炼跟在后面，“你不想待着？” “嗯，被不熟悉的人，问着私人问题，不喜欢。”杨枝环抱自己，靠在电梯侧壁上，垂眉散散开口。 “抱歉。”梁炼道歉。盯着她，眸底的情愫炸之若开，面色却是淡淡，“那个刚才…” 电梯到一楼，开门，梁炼见有人，话没有继续说下去，默默出了电梯。 他想问问刚才她说的初恋，明明她说得很含糊，可心底有种感觉，好像说的是他。 第21章 因为，我也想睡你 杨枝抱着胸，跟他并排站在路边，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车挺难打。 仰脸看着浓黑的夜空，似是王羲之的墨池。错落屹立的高楼，差叠的灯光里是忙碌的无产者们。 忽闪忽闪的霓虹灯是给空远的城市多了些梦幻，给人们片刻的放肆。 “你冷？”梁炼见她出神看着远处，手在下意识摩挲了胳膊。 杨枝回眸挑眉凝视，“你脱给我穿。”他自己是短袖长裤，脱哪件？话问的就多余，冷又怎么样。 梁炼心底微微一滞，黑眸亮了亮，垂立的手指无意识地搓两下。 “嗯？要不去我房子那，这里离得近。” 话入耳，杨枝朱唇一勾，“去你那做什么？” “怕你着凉，那比老爷子家近。”梁炼笑的明朗，不挂一丝阴谋。听着对方轻声同意，眼底飘起难以察觉的情昧。 *** 跟着他进入房子，对方随手打开吸顶灯。 借着灯光，杨枝打量一番，极简，简单到，纯白的墙面什么装饰都没有。 很大的客厅只有沙发茶几，电视都没有。显得空旷，阳台宽大的落地窗户只有白纱窗帘。 梁炼从鞋柜里拿出两双一样的拖鞋。 杨枝低头脱了运动鞋，换上鞋，进到客厅里。 “你家很有钱？”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之前只是感觉他们是小康家庭。 从她进小区，明显闻到到富人的味道，而且这房子是个大平层。 “还好吧！”梁炼不置可否。 这里也是去年简装了下，自己并没在这住几天。不喜欢东西太多，除去不必要的，他都没有安装。 进到厨房，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对方一瓶。 杨枝侧身望着他，接过水，开着玩笑，“问问阿姨缺闺女吗？” 梁炼看着她，打开客厅的灯。 跟到沙发前，坐进去，深褐色的眼睛盯着她，慢慢说道：“我妈缺儿媳妇。” 杨枝嘴角扯了扯，“那可惜了。” 从他身边过去，走向阳台，看着外面灯火阑珊。 回到沙发前，撑着沙发扶手靠近他，眼噙着笑，盯着他的眼睛。“你想睡我？”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如即若离。 “嗯，你醉了？”梁炼没有否认，目光灼热，直勾勾注视她，没想到她这么直白。 杨枝不敢对视他审视的目光，感觉被他透视着，垂眉。 “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跟你过来吗？”他那时明显也是在招惹她。 梁炼看着她笑容，眯起眼等她继续说。 “因为，我也想睡你。”杨枝刚说完，就被对方拉到怀里，手禁锢住她的腰。 被迫与他近距离，她的心开始微颤。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约我？”梁炼看着对方眼神迷离，“你确定自己说的不是醉话。” “那要不今晚各睡各的？”杨枝轻笑出声，还推了推他。什么话都被他说了，怎么还是自己先勾引他了。 “晚上，你说得是真的？”虽然她说得不甚明确，对于她那个初恋，自己还是想问她的想法。 “什么？”她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你说你初恋，是我吗？” 看他深邃的眼眸，虽是询问语气，眼神里却透露着确定，抿了抿唇，“不是，你想多了。” “是嘛！”梁炼已经从对方眼神里得到肯定答案。 “就算是，你不会以为我一直喜欢你吧，我没有那么深情。只不过是年少的一些懵懂吧！”杨枝觉得就算现在对他又萌生情愫，也不能承认。 “那现在呢？”梁炼已经不打算放过她，一个翻身把她压在沙发里。 眯起眼，她都要被对方的眼神烧化。“你家有洗漱用品吗？”不等对方回答，“我要洗澡。”她必须逃离，要不自己先失控。 梁炼攥她的手臂，看着指腹下的红印松开她，拉她起来。 杨枝使坏，踮着脚在他耳边轻声说，“想睡你，所以提前跟俞莎莎了解了些。” “你……故意的。”梁炼眼底的波涛汹涌不再丝毫掩饰，再次把她压进沙发。 “梁炼，你家沙发太…唔……”杨枝的后脑磕到沙发扶手的骨架上，气结。话没说完，他的唇就堵了上来。 被对方按着手，在她的唇上摩挲，轻啃着，许久后在她锁骨上咬了口，才把她抱进主卧的卫生间。 杨枝被他放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这比做一顿大餐都累。顶灯亮得刺眼，“梁炼，你把灯关上。” 梁炼压过去，鼻尖触碰到她的鼻尖，“我想看着你。”他喜欢她的眼睛迷离中情欲溢满的样子，让他欲罢不能。 杨枝别过脸，“梁炼，你是不是变态？”他的喜好有病，喜欢咬她的锁骨，本来因为喝酒，身上就容易泛红，哪里还经得起他的咬，全是青紫。 “那我轻点好不好，枝枝。”梁炼扳过对方的脸，祈求道。 他那半干的湿发飘着栀子花香，混合他情欲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控制着杨枝所有触感。 不等她有别的想法，鼻息再次将她包裹。 *** 杨枝身上传来一阵酥麻感，伸手去摸意外攥住一只大手，猛地睁开眼，一张脸近在咫尺。 “醒了？”梁炼眼神暧昧不明，他已经看了一会她的睡颜，想到昨晚，手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游走着。 所有记忆一瞬间涌回大脑，坐起身，低头见到穿着他的白T恤，里面是什么情况，自己一清二楚。 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睡的，就记得迷糊中被他又弄回卫生间。 “几点了？”抓住他乱动的手，找了个话说，不然她真心觉得由着他继续这样，他还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梁炼反手按住她，起身压着她靠到床头，酥酥麻麻在她唇边开口。“六点。” “我去卫生间。”强装着，根本不敢和对方对视。 他没有穿上衣，压着她，他温热的呼吸，炙热的体温，心口的跳动无一不在撩拨她全身所有的感官。 杨枝没给自己思考时间，轻推他，光脚冲进卫生间，关上门。 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脸的情欲满足，把头发随意的挽起。打开水龙头，接水往脸上拍了好几把。 无意间看到淋浴区，所有记忆再次袭来。 昨晚自己怎么就那么，那么放浪，想到这个词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单身太久，生理欲望冲昏了头。 第22章 想什么了，枝枝又不专心 “枝枝，你好了吗？”梁炼靠着门边，敲了敲门，知道她刚才一直在故作镇静，那慌乱的眼神是藏不了的。 “没有，等下。”听到他喊自己枝枝，杨枝不禁打了个激灵。对着自己心里暗示，“又不是第一次，大家都是成年人，矫情就没必要了。” 但是被折腾的这么累，还是第一次。 梁炼拧了下门把手。 “你怎么自己进来了。”杨枝心理建设还没好，听到门开声，转过身，后腰抵在池边，本已经平静的心在看到他后又开始突突乱跳起来。 “我以为你是故意的。”梁炼欺近她，眼神肆意，她的眼底又流露出那种放荡的混茫。 那种迷离的眼眸，让他难自控，一只手附上腰，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另一只手勾着T恤的下摆，慢慢上移。 “昨晚，我喝醉了。”杨枝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有别的动作。两人已经这么贴近，再怎么装傻，身体上的触感，她是感受的到。 “怎么，这是打算不认账的标准语录？”对方反握住她的手，压到池边。 “你昨晚可说自己没有醉，而且，”梁炼慢慢靠近她，在耳边慢慢说道：“你昨晚可是很主动。” 他的触动让自己不住地战栗，心底像是无数只蚂蚁给自己挠痒痒，他也不用一直提醒着自己。 “枝枝，我想…”说着他已经移到她的颈处。 杨枝不明白他平时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反差这么大，昨晚在床上花样百出。 “你，一会不是要，上班吗？”被他撩拨得呼吸迷乱，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梁炼停了下，“时间来得及。”说完在她锁骨处轻咬了下。 “不要。”杨枝皱了下眉，自己都感觉得到声音的颤动，竟带着愉悦。 这人昨晚已经把她锁骨处弄得青紫一片，还不放过。 “不要什么，不要在这？那我们回屋。”梁炼说完单手打开卫生间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抱起她回了房间。 杨枝被他压到床上，她侧脸，才有说话的机会，“梁炼，我要回去。” “枝枝，不乖，我喜欢昨晚的你。” 似是故意惩罚她，杨枝忍不住跟着轻哼一声。 眯起眼，他真的让她想不到，不是说家教很严，他每句话都这么露骨，真是个衣冠禽兽。 而且做完后，必须把床品换一遍。自己的衣服昨晚也被他洗了，也不知道一会能不能穿。 “想什么了，枝枝又不专心。”梁炼按住她的手，附上她的唇。 *** 梁炼换好衣服，从衣柜里又拿出一件纯白色短袖，看着瘫软在床上的人，嘴角荡漾着满足的笑。 半趴到她身侧，“我要上班了，顺便给你订早点，上午就在这休息，中午我回来接你，还有你衣服没干。” 杨枝没抬眼，也不打算回应他，她累了，想睡觉。 见对方不理他，压着身体，轻轻啃咬那柔软的唇，慢慢加深，索取更多，直到对方轻哼出声。 满意地扶起对方，低眉瞥见锁骨那片红，昨晚确实冲动了，以后要轻点。 帮她穿好衣服，看了眼白皙的腿，“一会早点，让他放进电梯就行，你再取。”交代完，对方又沉进床里。 梁炼从门口的置物柜里翻出一把车钥匙，直奔地下车库。 杨枝再次睁眼是被自己手机铃声吵醒，光着脚到餐桌上拿起手机。 按下接通键，放到耳朵边。 “醒了？早点在电梯里，你开门拿就行了。”梁炼趁着叫号的空当给她电话。 “哦！” 听出她涣散的鼻音，抿起嘴角。“吃完早饭再休息，我中午就回去。”随后挂了电话。 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放到一边。 周末一般比工作日还忙，梁炼一直到快十点的时候才抽空又打了个电话，她衣服没干。 最后又跟电话那头交代，“静姐，别告诉我妈。” 杨枝抱着手臂，站在阳台上，垂眼低眉。其实她应该想到的，从昨晚到这里，她就应该及时刹车。 好奇心驱使，她查了这个小区的房价，这个房子那是直逼千万级别的。可是老两口一直过得很简单。 搜了他挂在衣柜里的参加俞莎莎婚礼的西装。之前还纳闷怎么没看他洗，好几万的衣服有机洗的嘛！ 华瑞集团，自己根本没往她身上想。就好似有家企业叫杨枝集团，她也只会想到是重名而已。 华瑞给她的感觉就是干练的公司高管。也没错，她确实是华瑞的高管而已，那个企业的董事长是程宪平。 是梁炼的后爸吗？不然企业用他妈妈的名字干吗？ 她睡了个富二代，她拿什么资本睡他。 自己昨晚怎么就精虫上脑了，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的事件，不是危险期，那还吃药吗？ 那她要偷跑吗？去哪，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在老爷子家里呢。 梁炼开门进来，背对着他，那双修长白皙的腿，虽然他不是腿控，也觉得性感。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到餐桌上，才发现她没吃早饭。 自己在这弄出这么半天的动静，她竟然没反应。 穿着拖鞋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早饭没吃？” 杨枝微微一颤，知道是他，侧脸只是一瞬便又垂下眼睫。 他并不是什么跟小说里的霸总，又或是媲美明星的帅气。只是自己吃他的颜，觉得好看。 梁炼见她兴致寡然，“怎么，后悔了，那也晚了。” 侧身到她面前，抚摸着她的下巴，俯身慢慢亲上她的唇，慢慢吮吸，却感觉她只是被动承受着。 “不开心？有什么事？”梁炼离开后，强迫对方跟他直视。 “梁炼，阿姨在华瑞上班？”杨枝垂眉，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 “嗯，是，你不知道？”梁炼听她这么问，反而随性起来，“你衣服没干，我帮你买了一身，换上吧！不然你这让人犯罪。” 杨枝本来还在纠结跟他的差距，猛然想起他没跟她说过任何承诺的话，跟她只是食色性也。 第23章 亲密关系的人 那他们算是一夜情？自己昨晚好像也只是说想睡他。 想到这里，杨枝心底莫名惘然失落。扬眉看他的侧颜，他也是这么想的吗？可是又拿什么要求对方。 如若不是在他外公家做保姆，就算在邠南跟他擦肩而过，对方都不会认出来。 此时跟他已经是两个层次的人。自己是离过婚的女人，人家是黄金单身富二代。 “先换衣服，再吃饭。”梁炼拿着他买的衣服，拉她到主卧。 他的午休时间不长，饭也是提前订好带回来，吃完饭把她送回去自己再去上班。 “怎么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对我不满意。” 杨枝闻言，瞪眼看他，赶紧解释，“不是。我在想，旺仔估计要饿了。”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回去自己想明白。 “嗯，一会儿就回去。”梁炼把衣服放到床上，伸手拉她衣服。 “你干吗？”杨枝捏着衣服，后退一步。“衣服我自己换，你出去吧！” 梁炼听她的话，轻笑一下，“又不是没见过。” 说完把她拉回床边，禁锢到他怀里。“我帮你。”边说边动手。 温热的大手在她脖颈处游走，干燥的指腹，触及肌肤，带着粗糙的摩擦，让杨枝呼吸一滞。 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瞬间警铃大作，思绪蓦然回到昨天晚上。 “还想？” 梁炼手不住地在她脸上摩挲着，最后停留在嘴唇上，“我也有点舍不得。” 说罢低下头直接含住那诱人的唇瓣。 杨枝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许久才放开。明明想着离开，怎么就不会主动拒绝。 *** 等他们吃好午饭，梁炼带着她直接到地下停车场。 见她站在旁边，眉头紧了下，随口问了声，“怎么了？” “嗯…有点扎眼。之前怎么没见你开过？”杨枝其实对扎眼这个词不满意，另一个词，不太好说出口。 他喜欢这种类型的车？还是很意外，不是那种比较张扬的人会喜欢开吗，他不是那种性格的。 “我也这么觉得，程铭的，他把钥匙扔我那了。” 梁炼略微解释下，随手打开车门把手提袋先放进去。 程铭开了他的车，不过自己在老爷子那住，也开不了车。这车要不是早上时间紧张，他也不打算开，大红色很闷骚。 杨枝听他说的随意，程铭那满脸写着‘不务正业’肆无忌惮张扬的个性倒是适合，梁炼的脾气秉性其实跟富二代不搭边，要不她也不会一直蒙在鼓里。 “你跟程铭很熟？” 杨枝觉得两人应该不能成为朋友的，倏地想到华瑞集团的老板也姓程，难道他们是不同母且异父的兄弟？ 对方给她拉开车门，自己直接坐进去。 梁炼走到对面，坐进驾驶室，“算，算世交吧！”思索下还是这个词婉转，拉着安全带扣上。 “哦！”杨枝若有所思地应了声，他说的这么迟疑，那就是她想的那样了。 而且不愿意跟自己明说，是他们的关系没到那一步，果然昨晚与他并不代表什么。 想到这，心情再次低落，失神地扯安全带，卡扣的时候，怎么也弄不好。 “我帮你。”梁炼看她磨叽，侧过身，从她手里接过。 一路无话，是她不想说话，一直看着车窗外出神。 之前或许对他有妄想，那么此时她是想都不敢想，华瑞能同意？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就算华瑞不看重门当户对，就算他们家是普通的家庭也不会想着让他娶一个离婚女人。 脑海里出现小说的狗血场景，但那是基于男女朋友，他们算什么，酒后的情不自禁？还是一夜的放纵？ 那连被对方拿钱砸的资格都没有，想到这个，杨枝不动声色用余光瞟了眼旁边的人。 “怎么了，一中午就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梁炼扫一眼，那裙摆都快被她揉成团。 “没什么，没休息好，累了吧！” 杨枝随意找了个借口当理由，心里一直还在胡思乱想着，自己和他睡了后，反倒矫情起来。 对方却似乎是听出别的意思，“晚上，还去我那吗？” 杨枝闻言，抬了眼眸，明白过来是自己的话有歧义，抿了抿唇。“不了，明天老爷子就回来了。” 梁炼到了地方，找了个能停车的路边，“我们下车走，老爷子不让进小区。” “啊？”杨枝闻言感到诧异，没明白他的话意思。但还是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老爷子不喜，说招摇过市。”梁炼轻拍了车身。 他妈给买的那辆越野都不行，更何况这辆。 杨枝见他的动作，顿时了然，感情都是怕老爷子，怪不得，华瑞每次过来都是那辆几十万的车，其他车不让进小区。 这倒也符合老爷子的性情，躬行节俭。 梁炼其实也不是一个过分追求物质的人，他的衣着大多都是商场里常见的国产品牌。 *** 杨枝刚开门，旺仔‘呜呜咽咽’地直接冲了上来，赶紧换了拖鞋，给他们拿吃的。 梁炼只是在门口站着，语气温柔地问她，“我走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不了，你过来吗？我们就随便煮点东西就行。” 杨枝在阳台忙着清理肉丸的东西，也没有看他，随口应付了他的话。 中午已经吃的不少，晚上她太想吃。 梁炼本不打算进屋跟她告别，她表情随意淡漠，一点没有亲密的样子，他们的关系不是有质的飞跃了吗？ 穿过客厅，走到阳台，大手抓住她的胳膊，拽直了她。 “做什么，还有事？”杨枝一脸无辜，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梁炼眸光暗下去，真是提裤子不认人，自己生气了，她看不出来。 扼着她的手腕，推到阳台的门柱边，俯首咬了那个不会说好听话的唇，要让她明白，他们现在是有着亲密关系的人。 第24章 睡两次 杨枝不敢看他的目光，本能地闭上眼，对方的轻咬也变成缠绵，最后滑到耳垂，“我走了，晚上等我下班。”这句话带着十足的暧昧。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梁炼还想和她继续下去。 出了房门，边下楼边给程铭去了电话。 对方许久才接电话，声音还是散漫随意。“兄弟，昨晚怎么样。” “嗯，把你车开走。”梁炼直接表明找他的事情。 “你一个嗯，是什么意思？”程铭瘫在沙发里，眯眼吐了口烟。 “你下午到医院，车在那。我车，你没有做什么吧！” 梁炼自动过滤他的话。自己这回来了，当然要把车换回来。 “你质疑我，咱们的关系，你就不该问出口。不过那空间确实挺大，实感应该不错。”程铭促狭地勾着唇角，知道他的性情，他有分寸。 梁炼搓了搓手机侧边，瞳孔收缩一下随即又放大，嘴角不可察地扬了扬。 杨枝靠着墙，微喘着，直到关门声才让她缓醒。 房间都没收拾，先牵着旺仔下楼，小东西在家憋坏了，也不管大中午的骄阳。下去就撒欢了。 让它在小区里转了两圈，最后找个阴凉地方坐着。 杨枝仰着眉头，咬着下唇，手上无意识地把绳子一圈圈地缠绕在手指上，缠满，松开继续缠绕。 已然明白不可能，就不可以在继续下去，昨天晚上怎么就接受了他的邀请，怎么就那么主动，手下动作也加重了力道，手指已被缠成暗红色，丝毫未察觉。 不以结婚为目的，都是耍流氓，她耍了一次就行，要及时止损。 *** 杨枝在楼下待了两个小时才回去，打扫了整个房间。他送的裙子也已经换下来，忙完这一切才坐进到餐桌前。 上面有她买的后悔药，以防万一，吃药怎么都比手术强。不觉得自己可以大着肚子站在华瑞面前，她的尊严不容许自己那样。 扯开药盒，抠出药，喝口水咽了下去。 看了眼挂钟，他下班了。 听着钥匙开门的声音，她心跟着转动起来，她要跟他说明。 梁炼进屋先换了鞋，“晚上我们吃什么？”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挑眉问坐在不远处的人。 “你想吃什么？” 杨枝起身，她不知道做什么饭，甚至觉得两人就是装作没发生，她也没办法在这里。 她的一时冲动直接也没了工作。可她没有资格跟他有什么。 梁炼手机搁在餐桌上，进卫生间洗漱。“你自己想吃什么做什么，我无所谓。” 听到和着水声的嗓音，挪到门边，踌躇不决，“梁炼，那个，我们。”怎么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有点难以启齿。 “唔，你怎么结巴，什么事直接说。”梁炼调侃起她，扯过毛巾擦擦脸，出了卫生间。 到她身边，单手把她勾到自己怀里。 杨枝推开他，后退一步抵到餐桌边。 “梁炼，昨晚我们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以后也，不要这样了。”她双手抵在胸前，垂目一口气说完。 梁炼本还以为她又在开什么玩笑，对方一脸冷峻沉静，说话的语气也是严肃。 垂眉盯着她，看着她紧咬着下唇，“你什么意思？”声音渐冷。 杨枝不敢望他，压眉开口，“昨晚是我，是我一时意乱情迷，勾引了你。我们就当是成年人的冲动，流水无痕。” 梁炼面色越听越青，瞳色瞬间深了下去。抵着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与自己对视。 她还是睫毛压低，目光涣散。 “杨枝，你把我当成什么，把你自己想成什么人，昨晚算什么，冲动下的玩玩？还是一夜情？” 杨枝捏着桌边，能感觉到因为用力指尖生疼。“我，确实是借着酒劲放纵了。你应该不算吃亏…”她本来还打算继续说，下巴传来的痛楚让她闭嘴。 “醉酒放纵？醉酒就可以随便跟别人上床，那么主动勾引是吗？杨枝，你也是这么随便的人？” 以前都是男人说酒后乱性，怎么现在的女人都这样，随便地爱爬上别人的床。 杨枝眯着眼思考他的话，醉酒上床，也？俞莎莎，他想到她了？ “还有，怎么就不算我吃亏？昨晚是你想玩，现在我玩你，是不是这样才公平。”梁炼说完直接压下去，带着怒火的强制。 杨枝被他啃咬的生疼，侧着头逃离，对方不给她机会，直接扣住后颈，全身都压到她身上，抬手去推他，又被他单反手扣住。 他又埋到颈处，故意吸吮起来。 “梁炼，我真的不想，求你。我们，就算了…疼”杨枝皱起眉。 听到对方说疼，梁炼才停下，看她痛苦的脸，微肿的唇。她不想，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放开她，拿着钥匙摔门离去。 杨枝胸口起伏着，抖着手拉出餐椅，抽走了全身力量，软软坐下去。 直到天色渐暗，旺仔又在她身边哼唧，起身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摸着脖子处，‘这个王八蛋。’ 洗完脸，从医药箱翻出两个创可贴，明天老爷子就回来了，奶奶要看见怎么解释，自己搓的？还是掐的？ 九点多，杨枝牵着旺仔回来，静悄悄的房间，她来这半年多，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过夜，冷冷清清，心里生出些怯懦。 *** 梁炼把房间收拾一遍，床品都叠整齐放到柜子里，白天时候还特意多买了两套。结果对方跟他说只是玩玩，结束了。 坐进沙发里，质感确实有点偏硬。 看着对面单调的墙，想起她昨晚的话，‘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着电视那才叫生活。’ 耳边又想起程铭的话，‘没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有，那就睡两次。’嗯，他要回去，不行就睡两次。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愿意跟自己睡。 起身从置物柜里翻出中午放进去的东西，拿了一盒，关灯锁门回家。 梁炼推开门，借着外面的暗光，发现杨枝侧躺在沙发里。 “枝枝？”不确定地轻呼一声，长腿已迈到跟前。 杨枝歪着身窝在沙发里，神情涣散，脑袋还没清晰。 “怎么不回屋睡？” “睡不着。”她竟然害怕一个人，出口的语气就变得婊里婊气。 “对不起，刚才不该一走了之。”梁炼坐到她旁边，伸手拉她到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脸。 第25章 枝枝，你喜欢我吗 轻轻触碰，从眉心，鼻尖后侧到耳朵，轻轻吮吸摩挲着，诱惑着她。 杨枝要不是挂在他身上早已瘫软下去，他柔柔轻轻的，完全无力招架。 “枝枝，我想要，可以吗？”梁炼埋在她的颈边，暧昧沙哑问道。 杨枝就剩嗯唧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梁炼得到她肯定的答复，直接抱起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杨枝呼吸急促，阵阵酥麻感传遍全身，半眯着眼，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 又是被扒干净，他还是衣冠楚楚的样子。 “枝枝，别吃那药，昨晚对不起。”他那魅惑的嗓子再次开口。 杨枝思绪一滞，他看见了。看着他把一盒东西放到桌子上，原来他回来也是预谋的结果。 此时她已经被撩的七荤八素。 *** “早点休息。”杨枝换好睡衣，见他打开电脑，这都半夜了他要写东西？ 梁炼没从电脑前抬眼，“工作没做完。”傍晚被她气的，工作的事给忘了。顿了下，后撤椅子，一把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 杨枝见他又埋进自己怀里，“干嘛？” “我饿了，晚上没吃饭。”梁炼开始跟她撒娇，“想吃你做的饭。” “行。”杨枝从他腿上下来，其实她晚饭也没吃，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肚子饿了，接着问：“想吃什么？” “都行，简单点的。” “那你等会。”杨枝嘴上说着，心里盘算吃什么。 抽回被他摩挲半天的手，去厨房。 杨枝盯着煎着的鸡蛋发呆，这几个月的相处，知道自己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情愫在慢慢生长。 他呢？只是简单的生理冲动，还是喜欢，他会喜欢自己？手上本能地给鸡蛋翻了个面。 还是就这样？离开？冒出这个想法，她又舍不得。 正出神，耳边传来梁炼的声音，“好了吗？” “哦！等下，马上。”收回思绪，回头给他一个浅笑。“中式汉堡，想吃吗？” 说完继续手上的活。 梁炼没明白是什么，走到身后，看了眼。原来是煎了馒头片，加上鸡蛋，生菜叶， 中式汉堡，倒也没错。 伸手环上她的腰，凑到耳边暧昧道：“想吃，都想吃。” 杨枝最怕他在耳边呼吸，带着他的气息，挠得心痒痒。 “端着。”回身从他怀里出来，递给他盘子。又伸手拿了两双筷子，跟着他到餐桌边。 饭后，杨枝刚从卫生间出来，见他在旁边，疑惑道：“不是要写东西的吗？” “嗯，你在这，写不下去了。” “那就早点休息。”杨枝看着他柔声继续说：“晚安！” 话音一落，人就到了他怀里，带着欲望说了句，“陪我。”紧接着被他的气息包裹。 “你纵欲过度了。”杨枝被他撩的气息不稳，还是好心提醒，他不累吗？ “那是因为你。枝枝，我想要…” 梁炼说完就轻吻住那个红唇，带着炽烈的呼吸，辗转反侧轻咬，她的回应已是同意。伸手一揽把她抱回房间。 直到能探入她的世界，感受到她的一切。 “枝枝，你喜欢我吗？” 梁炼在她耳边动情地问，对方只是喘息间轻哼了声，他对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 “那说你爱我。” 杨枝在云端，层层叠叠，软入心骨，只剩被动迎合。 听到他这么说，缓缓睁开眼，双手勾住他，“梁炼，我爱你。”说罢直接主动吻上他。 *** 早上，杨枝又是被他亲醒的，好不容易没有闹钟的吵闹，他倒是比闹钟还好使，掰过他的脸，懒散地说了声，“早”。 “我买了早点，一会你抓紧吃，别像昨天一样，我也不想吃剩饭了。”梁炼见她已醒，直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他要上班。 “哦，几点了？” 问话的时候，杨枝并没有睁眼，只是动了动身体。 梁炼好脾气地回她，“七点半，我该上班了。”原来她也爱睡懒觉，平时六点起来是多么不情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杨枝翻个身继续，才被睡了两次，自己的命门已经被他拿捏住。 反观他的，不行，下次一定要反客为主。 杨枝愤愤地想着，要主动出击，完全忘了那个谁说的是最后一次，谁一直纠结他们的关系。 老两口是下午回来的，华瑞待了没多久也走了，她是带着老两口去了闵沪玩两天。 杨枝想着这两天，好似就期待这么的放肆一场。手会不自觉摸向脖颈处，怕创可贴掉了，下次咬回来。 不过这个下次应该不好到来。 *** 某天晚上，杨枝收拾好，在餐桌前喝了口水。 “一会去我屋。”身后压低的声音让她一激灵，猛地回身。 “这是在家里。”杨枝借着他卧室的亮光，看了眼主卧。平时动手动脚就算了，这么赤裸的邀请。 “想什么呢，不补英语了。” 对方轻捏了她的鼻子，语气很是正经，杨枝却见那个笑意味不明。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不想补，目前看应付考试应该没问题了。” 不管去做什么，都在家呢，就算老两口有些耳背。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随便的人？这么想，暗暗生气。 梁炼见她不愿意，挑了挑眉，“哦？我想帮你补习，要不在这？”说完，手捏着她的腰。 杨枝看着压过来的人，后腰已经抵住餐桌，她强撑着，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你让开，我去行了吧！” 在客厅她怕老人听见他们的说话声，眼光一直留在老爷子房间的方向，去他房间也是跟他把话说清楚。 “这才乖，走。”梁炼怕她逃跑，拉着她的手往自己房间去。 进到房间，梁炼没有撒手，单手关门落锁。 第26章 约会送花正常操作 “你锁门做什么？”杨枝已经被他抵到门后，“不是说补英语的吗？” “你不是不想了，那我们做点别的。”梁炼说完捏住她的下巴压了下去。 杨枝不敢发出声音，甚至不敢反抗，手紧紧按着门，心脏突突地跳，跟偷情一样害怕被听到。 对方没有感受到她的回应，有些恼火，“枝枝，又不专心了。”惩罚般的在她锁骨处咬了口。 抿紧嘴，她没敢吭声。缓了缓，低喃道：“梁炼，这是在家里。而且，我，没这么随便。” 梁炼见她一脸正色，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知道，我尊重你。”说完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情。 还不忘调情，“我还是喜欢之前的你。” 把她压在床上，要不是仅剩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他真的很想。 不知道怎么了，很想和她，他自认为不是滥情的人，但是就想和她缠绵，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心理作祟。 “枝枝，周末去我那好吗？”又开始求她，“都快一个月了，我想了。” “你先让我回去。”杨枝已经被他亲的心烦意乱，他说的是事实，连着两周末她都没有休息。 “那你先答应我。”梁炼说着，手还是没有停。 “你先放开我！” “不放。”梁炼在她耳边私磨，“我换了沙发，很软，确定不试试？” “我休息也只是在这。而且你平时不要老动手动脚的，奶奶估计会怀疑。”杨枝说出自己的顾虑。 “怀疑就怀疑，知道了也没事，单身男女的自由。”梁炼把她拉起来，帮她整理衣服，“我想你了。” 在这，他连摸都摸不了她。 “好，你让我回去，周末我找个理由出去。”杨枝先应着，她也不知道这周能休息吗？ *** 周日早上，吃完早饭，杨枝告诉老爷子中午可以吃什么，嘱咐着药别忘了吃。她找的理由是来这半年多了，想出去转转。 梁炼已经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在哪里等她。 他调了昨晚值夜班，今天晚上也是夜班，所以他们有一白天的时间。 杨枝出了小区，向路边找寻，果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车，似是看见她，给她打了双闪示意。 下意识四周望了望，被自己的动作弄无语，觉得在偷情。 她只怕被小区里的老太太看到，话过三遍嘴就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开车门钻进去，坐好后扯出安全带扣上，随口问：“这车是东方168？” 梁炼看她几秒，她懂车？“嗯，了解过它？”边问边启动车。 “不算吧！看过这个品牌的新闻，国产高端车，性能都不错。好像在M国挺有市场的。” “知道的还不少。”梁炼还是意外，一般女人不都是看外观好看与否。 “毕竟是民族企业，能在国外有市场。所以当时新闻的时候，多看了几眼。” 杨枝其实对汽车了解不多，又不是她能消费的起。换了话题问：“我们去哪？” “我那，先办正事。”梁炼看着路况一本正经道。 “什么正事？”杨枝一愣，望着他的侧颜，他今天有事？ 对方侧目看她一眼，玩味地散漫开口，“睡你。” “梁炼，你能正经点吗？”杨枝咬牙切齿，这一早上，就想床上那点事。 “昨晚有点忙，我想先补觉，很正经吧！”说完还不顾形象地打起哈欠。 杨枝一动不动盯着他侧脸，真怀疑是装的，这话他自己都不信吧！ “昨天傍晚，阿姨来了。”又重新开了个话题。 “嗯？我妈过来有事？”梁炼看路的空隙随意瞥她一眼，柔声问道。 “下个月三号不是奶奶的生日嘛！阿姨问她想怎么过？” “然后呢！”这事他知道，已经提前调休把那天空出来，也明白她还没有说问题。 “奶奶说想在家里吃顿饭就行。” “在家？往年不是在酒店吗？今年怎么想起来在家了。”这一大家人，老爷子那房子挤得下吗？吃饭都没地方坐着。 而且谁做饭，那一桌子菜就靠她和外公，心疼她累着。想到这，又看了眼副驾的人，她倒是没什么不愿意的表情。 “是不是奶奶觉得不方便，年纪大了恋家了吧！”杨枝是想起小时候，外公在自己家，过不了两天就想着回去。 “我再问问我妈，在家里不方便，而且你太累了。” 说完又看她一眼，对方语气轻松回他，“我没事。” “对了，你考试的时间定了吗？”之前她说过是十月份的。 “嗯，十月二十六，二十七两天，这个是全国统一的。” “有信心吗？”梁炼专注拐弯，并没有看她。 “应该没问题。数学做了几套真题，题型简单，都是最基本的。而且我加了个群，里面有历年录取的分数线，网上模拟测试几次都还不错。” “信心十足，有点不谦虚了。”梁炼听她说的信心满满，笑着打趣。 “我是有自信的资本。” “那怎么没上大学。”梁炼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却不想对方眼神淡了下去。“对不起。” “没事。”杨枝开口的声音平平，心里却惆怅起来，他介意自己的学历？ 头顶一暗，猛地抬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到地下车库。 梁炼直接把车插到车位里，停稳后，拉开车门下车。 杨枝跟着下车，站在车尾旁边等他，却见后备厢缓缓升起。 看他从后备厢里拿出一束红玫瑰。 “送我的。”杨枝盯着他到了自己的跟前，很是意外。 “这里还有别人吗？” 听他这么说，还真下意识看了看别处。 “杨枝。”梁炼轻笑出声，反问她，“你这是不喜欢？” “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送我花，为点什么？”杨枝接过，眼神没离开花，她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玫瑰。 “为什么，约会送花不是正常操作！”梁炼拉着她的手，走向电梯间。以前觉得她小聪明挺多，怎么被他睡了后，越来越傻。 约会，不是成年男女的幽会吗？杨枝闷闷想着，更何况这花，她也拿不走。 第27章 你认为我们算什么 杨枝换好鞋，还没看清他说的换了沙发，就被抵到门后。 “梁炼，你再咬我试试。”觉得光说威胁的意义不大，抬了抬腿，这暗示应该明显了吧！ 梁炼这才离开她脖颈处，干燥的手又触碰她的唇，摩挲着更让人难以抗拒。 “你不想？” 他指尖的消毒水味更浓烈，杨枝别过脸，“我先洗澡。” 梁炼没再说话，把她手里的花，扔到餐桌上，拉着她往里走。 “我自己先洗。”杨枝太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不想我不勉强，行吗？” “梁炼，我们这样算什么？”捏紧他的手，停住脚。 跟他过来，他只会急不可耐的想上她，他们难道就是为了生理需求。女人或许都想要一个承诺。 闻声对方转身，深邃的双眸盯着她，杨枝这次也毫不客气地回望着，想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想要他给答案。 “杨枝，你以认为我们算什么？” 他眸色深沉，直接反问。男性自带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她还是先缴械，低头不语。 “你到现在还认为我们只是床笫关系？你是认为自己不堪，还是认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杨枝，我不是随便的人，也不是你随便勾搭两下，我就管不住自己的人。”见她又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指腹又抚上她的脸。 杨枝是被他说的委屈，她也不是随便的人。自己喜欢才愿意，可他呢，他的物质条件，决定他会遇到很多很好的，怎么可能对自己迷恋。 “杨枝，我是因为喜欢，你让我心动。明白吗？”手抬起她的下巴。“你要不想，我会克制的。” 杨枝凝着他的眼睛，里面透着欢喜和真诚。闪了眼眸，“你今天不许咬我。” “那我们，洗澡…” “只洗澡。” “好，只洗澡。” *** 男人的话能信，母猪能上树，果然是实践出来的真理。 杨枝由着他吹着头发，上次来，他这还没有吹风机，看来也是新买的。“动作挺熟练的呀！” 杨枝随意开口，见对方顿了下。后悔出口，他跟俞莎莎那么久，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自己也不是介意，就是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话，不讨喜。 “我没别的意思。” “杨枝，我…” “我明白，我不是故意说的。而且我自己也是…”她自己还是离婚人士呢，那说明要求别人。 “你很好。”梁炼明白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打断她。 见头发差不多，关了吹风机，放到原来的位置。 杨枝等他过来，主动环上他的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在他耳边说：“我想试试沙发软不软，就是不知道，你还行不行。” “枝枝，不知道不能问男人这个问题吗？”梁炼弯腰直接横抱起对方，几步到沙发前。 瞬间落入沙发里，不等稳好身体，又被深压在他身下。 “等一下。”杨枝双手抵住他，“你坐好。” 梁炼不明所以，还是坐到旁边，顺手拉她起来。“有事？” “嗯！”杨枝一脸认真，“你别动。” 人已经跨坐到他的腿上，他的手分别按到两侧。用行动告诉对方，要做什么。 杨枝慢慢亲下去，不久后，划过下巴，轻触了他的喉结。 顷刻间，喉结上下滚动，梁炼还是第一次被她禁锢住。 “枝枝。”耳边是他情难自控的颤音。 杨枝知道有效果，故意继续。对方手臂紧了紧，要挣脱，她直接从手腕处滑到他的手肘那里用力按着。 “你以后要是再咬我，我就这么咬你。”虽然他今天没有太大力，但是这算是报之前的仇了。 男女本身力量上的悬殊，她还是被反杀，两人直接从沙发滚到地毯上。 *** 已经一点多，杨枝看着旁边睡着的人，他值班也是没睡好。手轻点他的眉眼，顺着眉毛的走势，轻抚着。 滑到鼻尖，嘴唇，蓦地亲一口。对方没有反应，又上去蹭了蹭。 正忘我中，眼尾扫了下，对方已经醒了，垂眉盯着她。 “我。”杨枝迅速逃离，却被对方大手扣住后颈，拉到跟前。“没发现你还是个磨人精。” “我饿了。”她说的心不跳脸不红。 “嗯，看来是真饿了，衣服都穿好了。”梁炼的手，摸索进后背。“想吃什么？” “你还欠我一顿西餐呢！”上次他欠自己一顿饭，怎么也是他买单，当然不能客气。 “好，那吃完饭再回来？”翻身压住她，狠狠尝尝她的味道。 杨枝掐了他一把，才把他推了起来，对方磨叽半天才和她出门。 吃完饭，梁炼没有真的把她拐回去，而是带她去了趟商场。 “看完电影，把我送回去吧！”杨枝在他身侧，由他牵着，说了剩下的安排。 “吃完晚饭再回去不行吗？”梁炼侧眉，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接着跟她商量，“时间还早。” “我怕老爷子做饭不方便。你一起回去吃饭？”杨枝跟他中午那顿饭，他花了一千多，晚上就回家简单吃点就行了。 杨枝四处看看，她第一次到这个商场。 “别动！”捏着他的手臂，身体向后缩到他身后。 “干吗？”梁炼见她这样的动作，十分不解。 “前面，华岚。”杨枝侧着身，眼神看向远方。“那个，我去洗手间躲一下。”抽离出手，快速撤离。 梁炼还没反应的过来，她已经快步离开。 “你…”伸手去拉她，没拽住。 “梁炼。”华岚此时也看到他，出声喊他。 梁炼抿着嘴回头，跟她打招呼，“姐，逛街呢！嘉嘉没带着。”余光看到她身后有个男人慌张离开，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人并不是姐夫。 “嗯，奶奶带着。你呢？自己？”华岚也看见他并不是一个人。 “同事，她去洗手间了。”梁炼眯着眼，面色无澜看着这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 “那你忙吧，我这也要回去了。”华岚觉得自己要早点撤离，省得被他发现什么。说完就从他身侧匆匆离开。 “姐！”梁炼回身再次出声，见对方停住，“姐夫，人挺好的！” 华岚扯了个尴尬的笑，“我知道了。” 第28章 你占我便宜 对方下楼，梁炼才掏出手机，语气略带不快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人走了。” 杨枝答应声，挂了电话，从不远处的步行梯通道里出来。还是四处张望了下，才向他走过去。 “为什么躲她？”梁炼眼神复杂地看着对面的人。 “我只是想，不想让她误会。”杨枝其实心底知道为什么，他们家不会同意自己这样的人。 “误会什么，看到了就没有误会了。”梁炼说着，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我不想这么早让你家里人知道，而且要是知道了，我这个身份挺尴尬的。”她是他家的小保姆，这要是挑明了，她怎么面对老两口。 梁炼垂下眼眸，似是在思考她的话。 “杨枝，要不你换工作吧！让我妈重新给外婆找一个。” “要不等等。”杨枝不是没想过，但是她想先安稳考完试再找工作，因为她辞职的话，就意味着要租房子。“我想先安心准备考试，就一个月的时间了。” “嗯，行。” 两人说着到了影院门口。 “请你喝可乐！”杨枝觉得这算是约会，他请她看电影，自己买份可乐爆米花也是应该的。 梁炼闻声左右张望了下，“在这等下。” 杨枝见他是去了一家饮品店，自己到服务台买了桶爆米花。付好钱对方也过来了，提着两杯东西。 梁炼到服务台选了座位，牵着她的手，拉进放映厅。 杨枝跟着他，盯见前面空空的位置。“不是前两排是最佳位置吗？”今天他们看的是已经上映一段时间，网上挺火的一个电影，这个时间人不算多。 “靠后的比较好，你又不近视。”梁炼随意说着，拉她坐下。 杨枝低头没说话，自己虽说没看过几次电影，真当她傻呀！ 梁炼把柠檬水拿出来，摸了摸把常温的放到她那边。幕布播放起来，大厅里黯淡下来。 “可乐不行吗？”杨枝压着声音开口。她不是讨厌柠檬水，只是觉得顺手就可以在前台买一杯喝的，没必要多走几步去别的地方买。 “喝多了，容易钙流失。”梁炼歪了下侧脸，轻轻在她耳边吹口气，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继续说：“对肾不好，而且杀精。” 杨枝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手直接按上他的脸推过去，抿了下嘴，“那你之前也喝呢。”她可是还记得那次他在江边喝了好几罐。 他只是歪了下脸，又靠过去，直接下巴抵住她的肩膀。 “之前，那是没人，现在怕有人欲求不满。” 回瞪他，这人越来越肆无忌惮，勾搭的话说的随意坦然。 轻开红唇，“滚！” “滚哪？”梁炼继续魅惑开口，捏过她的脸，轻啄下。 “你干什么？” 杨枝手里的爆米花差点撒了，眼神飘向别处，虽然她这一排没人，前面还是有些人的。 梁炼继续耍着无赖，“做情侣之间该干的事。” “好好看电影，不然真生气了。”杨枝正色说完，直接专心盯着前面，不理他。 梁炼轻轻扬唇，余光扫向她，抓了几粒爆米花，塞给她一粒。 杨枝低眉停顿一秒，还是张开嘴吃了。 那只手没有离开，反而是轻轻摩挲几下她的唇边。 她也不客气，直接咬了下。松口后，咬着后牙暗暗说道，“再有下次，我可真咬了。” 这人真够骚闷的，人前正儿八经的，一副家风严谨。没人的时候，挑逗引诱的话说的那个顺溜。 还好，后面他也听话，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眯着眼，杨枝看着电影里女主在庭审里崩溃大哭。低下头，咬了下嘴唇，抹了把腮边，吸着鼻子再次专注看电影。 “怎么了？”梁炼察觉到她的不一样，手轻轻触碰了下脸，有丝潮湿感。“哭了？”女人果然更容易共情。 “没事，我觉得男人的话有深意。”杨枝吸口气才说话，握着他的手放下去。“好好看电影。” 随着电影到尾声，深深叹口气，父母给我们的爱是毫无保留的。“走吧？”对着旁边的人询问出口。 厅内的灯再次亮起，梁炼看见她脸色有些沉。她想自己的父亲了？无声地收拾好东西，跟着出去。 通道边，拽住她胳膊拉进怀里，让她埋在自己肩边。“枝枝，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 杨枝听得心里酸酸的，可她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伤感。 慢慢开口，“你占我便宜，想当我爸？” 梁炼一把拉开她，面露恼火，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我这是深情款款跟你告白，好吧！” “哦，知道了。”杨枝不想刚才的话题，看了眼手机时间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 在小区门口，杨枝见他要跟自己一起回去，就说了句，“回去就说，我们俩是门口遇到的。” “好。”梁炼走在她身侧，也没有要拉她意思，既然她说了，自己要尊重她的打算。 回到老爷子家，刚好看见老爷子打算做饭，杨枝赶紧接手过去。 晚饭后，梁炼把外婆背到楼下，自己去上班。 杨枝推着奶奶在小区里待到八点才回去洗漱收拾。侧面跟老太太聊了下关于她生日的事情。 奶奶跟她说，酒店感觉没有亲情，没有家的感觉，到那就吃饭，吃完饭又都各走各的。 杨枝想了想给梁炼发了消息，叫他别跟阿姨打电话了，老人恋家，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在家里热闹挺好。 没过几天就到了十一长假。华瑞跟她说的是，忙完老太太的生日给她放两天假，其他时间算加班。 她没意见，假期她也没打算回去，只是跟嫂子通了通电话，边界感必须有，自己这个身份，短住可以，长住的话，估计嫂子只会一心想她早点嫁掉。 为什么女人在没了父母后，娘家是亲戚，婆家是外人。 杨枝推着超市的推车跟在华瑞后面，郁闷地想着。 明天就是三号，晚上华瑞特意过来带他们采购。 抬头看见她正弯腰跟老太太说着什么。冒起了羡慕的泡泡，真好，父母健在。 第29章 帮我拿两包？ “想什么呢？”梁炼从后面贴上她，扔进车里两盒巧克力。 “阿姨在前面呢！”杨枝悄声说，不动声色跟他保持着距离。 之前倒没发现他乐意跟着逛超市，看了眼推车里他扔的东西，随意问了句，“你爱吃巧克力？” “给你买的，拿回去，放我屋里，你想吃就去拿。” 轻撞她一下，手附上她的手，对方果然弹开，自己顺势接过推车。 继续欠着身子说，“我妈刷卡，想买什么直接拿，我就说是我要的。” “都可以？”杨枝似笑非笑看他，见他毫无防备地点头，使坏说道：“前两天卫生巾用完了，帮我拿两包？” 上周末从他那回来，自己的生理期驾临。面前这个斯文败类，老是趁着没人对她上下其手，他就知道了。 梁炼一听这个，干咳了声，“那个，下次我单独给你买，放我那。” 前面到了生鲜区，杨枝也开始保持距离。 这次也幸亏梁炼跟着，因为要准备明天的大餐，买了好几包东西，后备箱塞得满满。 回到家里，华瑞没有多待就走了。 杨枝先给姚素书洗漱完毕，才开始收拾食材放冰箱。蓦地被人扯了一把，还未看清来人，对方抬手塞给她一个巧克力。 “梁炼，别人都咬着吃，你这整颗塞给我。” 杨枝一边腮帮子鼓鼓的，说话都不清楚，习以为常对方这样突然出现。 “哦，那给我一半。”他说着，人压向她压过来。 “唔…”杨枝语气带着娇羞，空气里到处是甜甜的味道。 对方灵巧地咬了一半过去，她暗戳戳掐他一把。 梁炼闷哼声，“你真掐！” 知道他不敢放肆，自己当然不跟他客气。“不然呢！” “我怎么感觉这个巧克力有点苦。你那一半苦吗？”梁炼看出她要逃，直接扣住她后颈，不住探索着。 杨枝直接咬他一口，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束。“我要收拾冰箱，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做饭。” “一起。”梁炼放开她，她每天都是六点起床，更何况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她做。“你说打算哪天放假？去我那好好休息下。” “没有，过了明天再说吧！”杨枝把菜分类，用分装袋重新装好，海鲜是明天华瑞带过来。 *** 清晨，杨枝感觉到旁边的动静，睁开眼，摸到手机，马上六点。侧身坐起来，看了眼姚素书，“奶奶醒了。” “吵醒你了。”姚素书客气地说了句。 “没有，我闹钟也该响了。奶奶早上我们就简单吃点，小米粥行吗？”杨枝边说边下床。 “都可以。”姚素书也扶着腿打算起床。 杨枝忙走到对面床边给她扶到轮椅上，准备好洗漱东西，她才进厨房做饭。 吃完早饭，自己就跟爷爷在厨房忙活，梁炼自告奋勇择菜，打下手。 杨枝奇怪今天刚九点，华海洋自己先过来了，之前聚餐他都是最后一个到的。 从厨房看着，他先跟梁炼打了招呼，又去看他的肉丸，抄起来在怀里揉了揉，“老爷子，肉丸怎么又沉了，它太胖了。您别老给它肉吃。” “不乐意，你抱回去。”华自和的语气很不好，甚至含着怒气。 杨枝有点意外，虽说老爷子平时说起华海洋是嫌弃的，不似对梁炼那般疼溺吧，也不会刚来就发火。 “老爷子，今天怎么了？”杨枝咧嘴赔笑打趣。“海洋哥，可是过来这么早陪您的呀！” “陪我，我可没这么大的面子。你看着吧，不到五分钟就要暴露本性了。”华自和冷哼出声，擦了擦手出了厨房。 梁炼凑了过去，跟她解释。“他来早没好事，惦记着老爷子的钱呢！” 杨枝听着恍然大悟，怪不得老爷子不高兴。 不多时，奶奶的房间传来华海洋讨好的话。 “他现在学聪明了，不直接跟老爷子要，跟外婆要。”梁炼扯着嘴角继续说。 然后是老爷子训斥责骂声，杨枝闻声望了望那边。 “我去劝劝。”梁炼把摘好的菜给她，一个闪身出了厨房。 杨枝没来得及回应，瞥见一边的砂锅开锅，拧了最小火。她忙着该洗的，该焯水的，都准备好。 耳边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她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华海洋的朋友开发了个什么程序应用。 他一直在说着前景未来的发展空间多好多好，现在投入一万将来就能收到十万，投十万就会回来一百万。 杨枝在这边听得，摇了摇头，这个她可不相信，哪有什么一本万利的好事，但是对方话语间那是激扬澎湃。 好在老爷子是人老心却明镜，最后跟他说一个子都没有。 这场争论在华瑞来了就结束。华瑞一开口问，华海洋就蔫了，打着哈哈过去，她的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扛得起。 她见过，那一个眼神连华海洋的妈妈都会噤声。 海鲜她处理不好，还是老爷子指挥她。慢慢的家里人越来越多，客厅里呜呜泱泱说话声，嬉笑声。 梁炼到华岚跟前，轻轻问，“姐夫没来？” “哦，他加班。我跟爷爷解释过了。” 华岚的话，他并不信，是她不想让他来吧！姐夫那人他还是了解的，闷闷蔫蔫的完全是被华岚拿捏着。 他在想要不要跟妈说一声，旁敲侧击一下让她收敛些。 杨枝看一眼客厅里的一家子，猛然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程宪平，怎么说都是华瑞的董事长，这身份入不了老爷子的眼。 也从来没有在这个家里面听他们提起过，似是约定俗成的禁忌，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那程宪平跟程铭有关系吗？正出神，嘴里又被塞了个东西，咬了口，有股草莓味。“这个不是你买的？” “我妈给孩子带的，我要了一颗。”梁炼给她后，就靠着门边，跟她隔着距离。 “你多大的人了，跟小朋友抢吃的。”杨枝偷瞄了眼客厅，才开口。 “给我们家的小朋友吃，走了。”梁炼也是趁着空才敢过来。 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些小动作被别人尽收眼底，只是对方没有说话，静静收回视线。 第30章 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杨枝看着都忙着端菜，把厨余垃圾归拢了下，提出去。 告诉老爷子去扔垃圾去，从鞋柜上拿了旺仔的绳子，没说话，旺仔乖巧地到跟前。 打开门，她可以功成身退，这样的家庭聚会，她在这不合适。 后面一个声音打断她，“等下。”声音停顿一下继续，“外公，我帮杨枝扔垃圾。” 梁炼到门口，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关上门和她一起下楼。 姚素书觉得时间差不多，开口，“华瑞，推我去阳台那边，我看看那个君子兰怎么样了。” “妈，我看挺好的。”华瑞看了眼阳台，又看了自己的母亲，起身没说话推着老太太过去。 华瑞明白她这是有事，并不是什么看花。阳台上，弯着腰轻声问：“妈，怎么了？” “楼下。”姚素书没有看她，眼神示意让她看窗外。 华瑞听她这么说，上前一步，隔着玻璃向楼下望去。面色无澜，几秒后回身扶着老太太的轮椅，“妈先吃饭，下午再说。” 杨枝站在旁边，轻声说：“你上去吧！我在楼下待会。” “下次，老爷子的生日，你就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参加。”梁炼扯起她的手认真地说。 女朋友，听到这个，估计那个家宴就成了修罗场。 杨枝眯了眯眸子，她可以？站在哪个角度看都不行吧，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莞尔一笑。 “再说吧！你赶紧回去。不然老爷子要生气了。”她不愿去想以后。 “你…”梁炼欲言又止。 见他这样，杨枝无奈赶紧出言打断他，“我什么，你又瞎想什么。你妈可是给我发着工资呢，我这是工作。” 说罢拉着他的手往单元门过去。 就算有那么一天，她也会觉得不自在，还不如这样他们都不知道。 杨枝把他推到单元门口，“结束给我发消息，我回去收拾。”说完不看他，牵着旺仔走了。 梁炼盯着她的背影好久，才上楼。 *** 杨枝是一个多小时才回去的，打声招呼就进了厨房收拾残局，不多时梁炼跟进来。 “你别在这，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杨枝可不敢，这么一大家子都在呢。 “没事，老爷子发话的。别人不会瞎想。”梁炼熟练的把碗筷分好，都放到洗菜池里。“对了，饿了吧！菜我给放电饭锅里，保温着，不凉。” “不想吃。”她做了半天的饭，看着反而没什么胃口。“先收拾出来，再吃吧！”怕他有多想，又重新说了句。 “爷爷，你看。” 华岚的尖声细语打断了梁炼要说的话。 杨枝也好奇停下手里的动作，两人一起看向客厅。 华岚手里拿着她今天背的链条黑色包包，再次扯着嗓音嚷起来，“爷爷…”这下主卧次卧的人都出来了。 “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老爷子踱着步出来，一脸不悦。 “爷爷，华海洋的猫把我包抓坏了，你看呀！”华岚说着起身，把包拿到老爷子跟前。 “怎么了？”华岚母亲也赶紧到跟前。 华亚林听明白怎么回事，呵斥了自己的女儿，沉声道：“有什么事，好好说。” “猫爪的，能怎么着。你让猫赔你？”老爷子愤愤说着。 华岚还在不依不饶，“我这包是姑姑送我的，五万多呢，华海洋赔。” 杨枝不动声色听着，那个包那么贵？看来养猫不太好，不过自己好像也买不起那个包吧！就是买了那也只敢放着不敢背。 “华岚，你这是打算讹人呀！什么破包还五万，五十吧！”华海洋走到她跟前，扯过来，“我看看，哪呢？” “这呢，你瞎是吗？估计你也没有五万块钱，给一千，我去修。”华岚不客气地拿回自己的包，毫不客气地伸手跟他要钱。 华亚林面上说着自己女儿。 华常连赶紧当和事佬，毕竟跟自己儿子有关。 一下子客厅里，乱糟糟的。最后还是华瑞说，她再送一个给华岚，这事才算完。 杨枝的关注点在，修补一个包要一千块钱，心里不住咋舌，有钱人的世界。 老爷子生气了，直接轰人，说他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拿也拿了的，赶紧各回各家。 杨枝也缩回厨房继续收拾，旁边人影也回来了。 “那包就坏了一点，修的话，真要这么贵？”杨枝还是好奇。 “不知道。”梁炼确实不知道。“都是你们女人爱包如命，你喜欢吗？” “我？”杨枝也不能说不喜欢吧，也会买好看的包背着，只是包跟包不一样。干脆违心说：“不喜欢，有一个能装东西就行。” 梁炼轻声‘嗯’了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说真的，反正之前俞莎莎就是爱包如命。 他听见两位舅舅收拾好东西打算走，洗了洗手出去送他们。 等他回来，老爷子说累了，回屋躺着。杨枝正收拾客厅。“我外婆呢？” “跟阿姨在主卧说话呢。” 杨枝已经扫了一遍地，现在拖一遍就可以了。 梁炼从后面抱住她，“辛苦了。”拿过她手里的拖把，“你休息一下，我来。” 杨枝没有客气，倒杯水在旁边看着。 *** 姚素书坐在轮椅上，对面华瑞坐在床边。“他们的事，你怎么看？” “确定吗？要是真的，我不同意，他们不合适。不说梁炼要找门当户对吧，那也得差不多。她小地方的人，学历也没有。” “嗯。”姚素书见女儿也是不同意，又开口就说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华瑞，你可能不知道，杨枝结过婚。” “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华瑞很是震惊，当初用她，就是觉得人诚实，看着本本分分。难道是看错了，她是一个心机颇深的女人。 梁炼应该不知道她是离婚的女人，被她哄骗的，没想到她还挺厉害的，这才几个月。 “妈，要不我找个理由给她辞退了！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梁炼再怎么着也不能娶她。” “我让你进来的意思就是这个。她好像要考什么试，后期还要上学。拉着梁炼给她补习，现在女人手段太多了。这事你的抓紧，好几次，她都磨叽好久不回房间。”姚素书全盘托出这些日子的见闻。 “妈，多久了。”华瑞听着心惊，她竟然看走了眼。让她近水楼台先得月，怪不得之前说给梁炼介绍对象，他拒绝。 “嗯，应该没多久，就是最近一个月吧！之前我看两人还都是客客气气的。”姚素书蹙起眉，想了想。 “那行，我今天晚上再回去，等梁炼上班后，我跟她谈谈。借着她考试的理由，辞了她。”华瑞很快心里就有了解决方案。 第31章 华瑞的随便聊聊 晚上的饭就比较简单。梁炼吃完晚饭也准备去值夜班，他这连着明天的白班一起。出了门，边下楼边给发消息。 杨枝正在收拾厨房，手机在围裙兜里响两声，随手擦两下手中的水，拿出来解锁是梁炼的消息。 “要一整天看不到你了，想你。晚上早点休息，过两天放假，带你吃好吃的。”还加了星星眼的表情。 杨枝直接回他一个大白眼表情。 “杨枝。” 声音给她一个激灵，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赶忙回头，“阿，姨。”声音都含着颤。 “吓着你了，不好意思。”自己这突然出声也确实冷不丁的，华瑞客气着表达歉意。 “没有，没有，阿姨，有事？”杨枝还是忙否认。 “嗯，一会收拾完，聊聊？”华瑞尽量让自己平和近人，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哦，好，阿姨，你等我五分钟。很快的。”杨枝慌张地回答。 “不急，不急。我在客厅等你。” 杨枝见她去了客厅，垂眉压睫继续洗碗。自己来这半年多，华瑞从来没说要跟她聊聊，自己这是哪里做的他们不满意吗？ 涨工资应该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应该不用聊聊这个词。 难道是知道她和梁炼的事情了？这个想法一出，杨枝再也不能专心干活了。 她应该没跟梁炼说，要不刚才他也不会只是发了那条消息。 那是什么意思，先跟她聊，那她会怎么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百分之百是不同意的，那她要赶走自己？ 这种感觉太不好了，感觉就是凌迟，绳子已经挂到脖子上，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杨枝平静不了，干脆加快速度。 收拾好厨房，擦干净手，脱了围裙，几步到茶几前，“阿姨，我好了，您想说什么？” 华瑞抬头，还是浅笑柔声说道：“下去走走。” 说完起身，完全没有等她答应的意思。当然她也只能跟着，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到了楼下，华瑞还是迟迟不开口。 杨枝都要坚持不住，直接开口问的时候，对方才说话。 “杨枝，这半年多，在这感觉怎么样？” 她知道这只是开场白，还是顺从回答，“阿姨，挺好的，爷爷奶奶都挺照顾我的。” “是吗？我听说你要考试？是什么考试？”华瑞继续随意问着。 “阿姨，是成人高考。” “哦！有把握吗？”华瑞倒是知道这个，她还知道努力。 “应该可以吧！”杨枝在她面前可不敢把话说的满，可这应该也不是要聊的内容。 “是不是要学习一些知识，可以让梁炼帮帮你。”提到梁炼，华瑞才若无似有看了她一眼。 之前的俞莎莎就外貌比她漂亮，她长得不那么攻击性强，给人舒服，恬静。但是人不可以貌相。 “阿姨，之前是问过他些问题，他看在奶奶的面子上都帮了我，挺感谢他的。”杨枝听她终于提了对方，本能地搓了搓手，低下头。 “坐会吧！”华瑞似是无意看到长椅，随口说：“提到梁炼，我打算给他介绍几个女孩，你帮我看看哪个适合他，这孩子自从和莎莎分手，心情一直不好。” 华瑞说着，拉她坐到长椅里，拿出手，“来，你看看。” 杨枝坐到她旁边，捏着裤子。“阿姨，梁炼工作那么好，喜欢他的应该很多，我听说医院好多美女护士都暗恋他。” “是吗，可是护士，不行。这要找就要找学历，家世差不多的。不是阿姨看重门第，这刚开始恋爱的时候你侬我侬的，时间久了，结婚了生活中的小事什么的就会显现出隔阂了。” “学历的话最起码要本科，这样共同话题多。我这哪个不是漂亮的，等两天他休息时候，给他看看。”华瑞把手机向她靠了靠。 “阿姨…”杨枝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好，咬了下嘴唇。 “你看我，说着说着就扯远了，这小子的事跟你也没关系。抱歉呀，阿姨说多了。” 华瑞扯过她的手，拍了拍，接着说：“你那考上了大学，是不是还要上学。阿姨是这么想的，你这学习要紧，老太太这也离不了人。我打算给老太太找个专业的护工。” 杨枝抬眉看她，她这半天的铺垫终于要说到正题了，抿紧嘴。攥着的另只手指甲已经掐入肉里。 “你别多想，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好，主要你这有上进心值得鼓励，阿姨想给你换个工作，那个清河区有阿姨公司的商场。在那边工作呢就比较轻松，这样你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清河区，和这里是对角，去那边的话，要穿半个市区。 “阿姨，我知道了，谢谢您，但是我报考的学校离那边太远了，将来上课也会不方便。” 杨枝客气地解释，弯了弯眼角，“阿姨，您这边护工已经找到了吗？” “我也是今天过来才知道你要上学，还没有找，所以还要麻烦你几天。那边要是远的话，我再帮你留意别的。毕竟你在这做的一直都很好，我这实在过意不去。” 华瑞还是一脸的歉意，真诚地解释着。 “阿姨，没事。但是我想后面几天能有时间出去找找房子。” 杨枝想到，这工作没了，也没地方住了。工作的事情可以慢慢找，住的话，不能蹲马路边吧！ “唉，这件事我怎么给忘了，你想住哪，我手里有几套房子空着呢，你随便住。” “阿姨，不用了，我这东西没多少，现在房子好租，就是我要出去看看。” 明白对方只是客气，自己也不可能真的住她那里。 “可以，这次过来，老太太说想我了，我打算这几天下班都在这边多待会，陪陪老人家。” 华瑞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今天你也忙了一天，回去早点休息。对了工资，我明天提前给你，这个月算半个月。” 说完，华瑞已经起来，这么说她应该都听懂了。 她要是识趣地走了，也就算了，要是还缠着梁炼，自己也只能跟梁炼摊牌。 杨枝也跟着起身，“对了，阿姨，我觉得奶奶这几天状态不太对。每天下来不爱跟邻里聊天，我问过，她只是说不想说话，您抽空带她检查。” 她本也是打算过了老太太的生日再说这件事，既然自己都要走了，抓紧提个醒吧！ “好，谢谢你，杨枝。这段时间真的很感激你。” 第32章 准备离开 第二天晚上，华瑞果然在梁炼下班后，也过来了，告诉梁炼说自己打算在这住几天，让他回自己的房子去，还说白天也别过来，表面意思是说什么他在这添乱。 杨枝明白，这是不让他们见面。 她休息前，华瑞也给她结算了工资，还多给她两万块钱。她捏了半天还是收下了。她就是个市侩的人，这个世道，她还是觉得钱给的安全感最稳。 这钱是这半年的奖金，她劳动所得，她也拿的无愧。更何况，她也没打跟梁炼断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很难能跟他长久。既然不结婚，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现在她是喜欢，谁能保证有多久，干脆在喜欢的时候，安心喜欢。等双方不爱的时候，潇洒地说句‘再见。’ 她在两天后，找到了房子，一个半地下室。她本来是看的地下室，但是一点阳光都没有，而且空间特别小，人多。她实在受不了。 那个半地下室，最起码上方有个窗户可以有新鲜空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张一米五的床，旁边还有一排桌子，衣柜。 主要是可以用电做饭。 这里离她报考的大学也不远，公交二十分钟，今年她必须考上。 交了订金，下一步就是工作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工作不能有夜班，因为她上课的时间是晚上和周末。 但是她还是先去了不远的一个商场，这里最起码不要学历。坐在商场门口的广场上，先网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看到也有一些小公司招前台要求高中以上学历就行。可需要简历，自己哪有，还要做一份，时间不早了，先坐公交先回去。 杨枝站在一间写着皮具翻新护理的商店前，那门上贴着一张招聘。 皮具护理不就是修补包包的地方，一个小小刮痕那么贵。这么一想，她直接推门进去。 再次出来，感觉挺好。有工资，虽说前期不多，但够日常开销，主要是她想学。 手机在包里震动，掏出来，边走边接。“喂。” “你去哪了，我怎么感觉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发信息也不回我。”梁炼今天中午去老爷子家又没看到她，反而这几天自己的妈一直在那。 “哦，这两天有点事。”杨枝不打算现在告诉他，她要从老爷子那搬出来再说。省得她还要尴尬面对阿姨，他的问题他自己去解决。 “你去哪儿了，不会这两天你休息，故意不告诉我吧！”他根本没时间调休，假期比工作日都忙，这几天手术都比较多。 “不是，过两天见面再说。”杨枝见公交车到站，前门上车刷卡，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明天中午过去。”梁炼说了自己的打算。 “明天阿姨好像也在，她不是嫌你在家添乱吗？你还去。”杨枝笑着说。 “可是我不去，你能出来吗？” 梁炼轻搓着手里的签字笔，这好不容易抽空给她电话，她还推三阻四不想见他。 “阿姨说明后两天给我假期。”今天回去跟她说完，明天自己就可以搬过去，自己东西不多，收拾也很快。“要不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地方就在你医院附近就行？” “嗯？”梁炼有些狐疑，她第一次这么主动要和他一起吃饭。“那明天中午下班见？” “好！”杨枝挂了电话，有些事应该告诉他。 *** 杨枝回到小区里，看到老爷子在跟别人对弈，顿了下脚步，往他那边过去。 “老爷子。”站在他身侧轻声喊他。“奶奶呢？” “回来了，华瑞带出去了。”华自和抬了抬耷拉的眼皮。 “嗯。”杨枝看了眼对面的人，“大爷，能让我跟老爷子下一局？” 华自和挑起眼，没有说话。直到跟她开局才平和开口，“租好房子了。” 杨枝抿着嘴，象棋在手中翻了翻，看似思考。 “我只是老了，不是瞎了，聋了。” 杨枝听着他的话虽说是讽刺意味，语气带着轻缓。 “嗯，租好了。” “嗯，注意安全。工作呢？” 老爷子的话永远是语气满不在乎，杨枝还是觉得那是关心。“找到了，谢谢老爷子。”那双颤动的手，还是骄傲的底气十足。 第一局，杨枝还是留有余地，老爷子一个白眼，“真当我是傻老头。” 杨枝抿着嘴笑盈盈，剩下两局就不再客气。 晚上，自己还是主动做了饭，跟华瑞说了明天就走的事。点到为止，心照不宣，没有做什么挽留。 华瑞见梁炼下班也没过来，自己吃完晚饭就离开。 杨枝是第二天做完早饭，又把房间都收拾好，最后从梁炼房间里，拿了一颗巧克力，这也是这几天第一次拿。 东西还是比刚来的时候多些，一个行李箱已经装不下，多了一个手提袋。 跟老两口告别，旺仔似乎都知道她要离开，摇着尾巴跟着老爷子站在门口。 她生活用品不多，到了租的房子里，只是把衣服放好，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转了一圈，床上用品要买，做饭工具要买，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杨枝眯着眼，思索着能不能省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该去省医院那边。 *** 杨枝下了公交还走了一段距离才到了地方。 梁炼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还是简单随意的便装，见到她后，直接快两步迎上，“上午干吗去了。” 杨枝淡淡一笑，反握住他的手。“没干吗？” “那怎么想要出来吃饭。”梁炼牵着她手，直接穿过大厅，跟服务员说了下，对方领着他们往楼上走。 “怎么，现在你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我了。”杨枝故意打趣道。 “不是，有些意外。” 两人说着话进了包间，服务员给了菜单，梁炼一个眼神示意她点。 杨枝不客气拿过菜单，看着点了几个菜。他还要上班，自己喝酒的话也过敏，就要壶白水。 第33章 我等你给我结果，无论怎样。 梁炼一直等到所有菜上齐了，起身关上包间门。杨枝侧身单手搭着椅背，看着过来的人，直接吻上她。 他似是弯腰不舒服，直接扯起自己，抵到墙边，鼻腔中又是被消毒水味道包围，她慢慢觉得这个味道很舒心。 “枝枝，晚上去我那，行吗？”梁炼埋到她的颈部，声音低醇酥酥。 杨枝微微喘息着，双手推了推他。“应该不行。” 从她腰上收回手，扼住她的手按在墙上，“为什么，我想你了。”眼神也毫不掩饰盯着自己的唇，又附上辗转厮磨。 “我们，能先说正事吗？”杨枝再不停止，马上就会瘫软。轻咬了他一下，对方这才停止。 “什么事？”梁炼疑惑地离开她，但还是箍着她的手。 “我不在老爷子家工作了。”杨枝抬头，睁着清澈的眼看他。 “什么意思？” 他本能不假思索问出疑问，手下的力道减轻。 杨枝抽回手，拉着他坐下去，早饭就没吃，还是先吃饭要紧。 先给自己倒杯水，亲的她口干舌燥。 梁炼没说话，似是在等她的解释。 “之前不是说要等考试以后吗？怎么这么突然就变卦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这两天你都在干吗？” 没等她喝完水，对方一连串的问话，放下水，弯了眉眼望着他。 他的眉眼皱了起来，眸子深沉中透着探究。杨枝跟他挑明，“阿姨，知道了我们的事。” “其实，你应该也知道，阿姨是不会同意的，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眼摆弄着筷子。 “我妈说什么了？”梁炼打断她的话，对方竟还夹菜自顾吃起来。 “阿姨，没说什么。有些事情不用明说。”杨枝夹了块虾仁，抬头一脸轻松地接着说：“阿姨结工资的时候，还多给了两万的奖金。” 把虾仁放到他前面的，“没什么大事，我们边吃边聊。我已经租好房子，今天刚搬过去。” 听着她连房子都租好，才来告诉他，她这是什么意思。华瑞给她两万块钱又是什么意思。 “我妈什么时候找你的， 为什么不给我说。你住哪？” 她说得越轻松，自己越觉得火气往上升，这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的吗？ “嗯，奶奶生日那天晚上，这不是告诉你了嘛！” 她的语调平缓，还舀起排骨汤喝了起来，面色随和恬然，又不似在强装什么。但是她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所谓地接受。 “你怎么想的？”梁炼压着恼怒，一字一顿地问出口。 “梁炼，这件事，在你不在我，是你母亲不同意。”杨枝停顿一下，“不过，我确实想了些。” 一动不动盯着她，眼神交汇瞬间，她又看向别处。 “你不要这么看我，感觉跟工作报告一样，我们能不能吃东西。” 梁炼低头瞥了眼餐桌，收回目光不再灼灼。 “其实，第一次在你那后，就后悔了。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阿姨应该也知道我离过婚。当然这事，我是没有瞒你，所以对你，我没有什么。” “我也知道阿姨不会同意，设身处地想想，要是我，我也不同意。毕竟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要是想就此分手，我也同意。”杨枝想一口气说完，可说到分手这个词，还是本能抬了抬眼，捏着筷子的手紧了下。 面上再怎么风轻云淡，心底还是做不到毫无波澜。 “你要是不想分手，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约会或者是幽会。”杨枝一直落着眉，不看他。她一直觉得相比约会，幽会更贴近他们的关系。 “当然，我也不是一定要结婚，这点你可以放心。将来你哪天想分手，我不会纠缠。” 杨枝说完这些，停下来，抬眼看向对方，他也在看自己。只是面色不太好，眉尾下压，唇薄抿着，不停搓着手中的筷子。 良久后，梁炼才冷冷问道：“这就是你的想法？打算？” 杨枝听着他的话，空气中阵阵凉风，空调的温度调的也太低了。 自己完全是帮他分析，并没有要求他给一个名分，或是逼着他跟家里闹僵，还不够善解人意吗？他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嗯，”似是对方的目光射过头顶，出口的声音软了下来，“我这都是帮你分析，你妈…” “你是跟我妈谈恋爱的吗？”梁炼打断她，她从进来，就没有问过他的想法，直接给了结果。 “阿姨，也是为你好，我们其实不太合适。” “我妈给你两万的分手费，你就替我妈说话了。”把筷子放到桌子上，后撤了椅子，她平静的让他迷惑，真的喜欢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我不是替她说话，我觉得她没错。” “那我们错了？” “我也不是说我们错了，这件事怎么都的有个结果。我说的这两个你都不满意？那你想怎么办？” “杨枝，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的，在你这，就能这么轻易说着。”梁炼不明白她就像一个外人一样，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冷冷解析。 “可这件事不就这两种解决方法吗？” “那你呢？想怎么办，我说分手，你就同意？” “嗯，不然呢，你要是觉得不见面的好，我们以后就不联系。” 她说得一脸真诚，完全是对这段感情可有可无，梁炼真想掐死她。 “杨枝，”他咬牙切齿盯着她，“你当真对我只是想玩玩。你说的爱我都是假的。” 见她脸上尽是怀疑和不确定，眼睛里蹦出愤怒。 杨枝迷糊了，自己这么直白的表白过吗？他都没说过，自己不会先说的。 瞧见他脸色晦暗，自己一片好心，非但不领情，还一脸跟她算账的表情。 “你爱我吗？当初跟我上床是因为爱情，确定没有暧昧的冲动。那时候想过结婚吗？想过以后吗？想过阿姨不同意你怎么办，想过如果老爷子和奶奶都不同意，全家人都劝你，那时候你能力排众议还坚持跟我结婚？或者你从来没想过要娶我。” 说到这里，杨枝语气软了下来，他或许真的没想过娶自己。 “你以为的爱是什么，说说而已，给不了算什么爱。我们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年纪，感情都要拿来权衡利弊。我不认为我对这件事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想继续，我就愿意，这就是我对我们之间最大的尊重。我要是想玩玩，完全可以在阿姨知道后，直接走人，而不是在这等你一个结果。梁炼……” 在喊出他的名字时候，心里轻颤了下，站起身，“我等你给我结果，无论怎样。” 杨枝说完这些，已经没必要待下去，走了两步，拉开包间门侧身出去，最后看了眼发呆的梁炼。 第34章 那你就不知道主动找我 梁炼坐在桌边，最后她说的话，自己确实没有想过那么全面。 只是想到自己母亲或许不会同意。也想过暂时不告诉他们，杨枝结过婚的事情，可她说已经知道了。 都该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出决定，可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不跟他商量。 她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说都随他，自己要是不理她了，她就那么潇洒离开，不会难过吗？ 是不是因为没有喜欢，还是她喜欢的只是生理上的简单快乐，只是成人间理性关系。 自己这段时间对她的，她都不认为那是喜欢。 梁炼傍晚下班直接回老爷子家，家里换了新的保姆。 刚好吃饭，没胃口直接回了房间，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现在不是他母亲的问题了。 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她到底是只想要个床笫关系。 *** 第二天从上午开始就淅沥沥下起下雨，梁炼今天在住院部，中午的时候还出了意外情况，午饭都没吃。 这一天忙下来，他几乎没时间想杨枝的事情。 晚上直接回了自己家，坐在沙发里发呆，或是太累了，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是被一声闷雷惊醒的，摸到手机看了眼。 外面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比傍晚的时候大了许多，走到阳台前，看着暗黑的雨夜，没有一丝减弱的意思，闪电过后，紧接着又是一声闷雷。 已经进入十月，邠南很少会有的这种雷雨天气。 想到杨枝，她现在怎么样，现在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从昨天到现在，她也没给自己一条信息。 自己就这么被她甩了，看着玻璃上滑成线的雨水，眉头郁结，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杨枝。”梁炼听到那边的雨声很大，“你在干嘛？” 杨枝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一天，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正缩在床角。看到来电显示瞬间憋着的泪水滑落。 昨天在回住所的公交上，她就后悔，后悔说那些话，他要是真不给自己打电话怎么办，他要是真的觉得家里人反对就要分手。 自己只是害怕，蜷缩在床上，她什么也不想做，自己也说了不是要跟他结婚，他其实不用考虑那些家里的人的反对。 抱着电话放到耳边，抹了一把眼泪。“你怎么才给我电话，你是跟我分手的吗？”杨枝期待他的电话，又害怕是分手电话。 给他选择，没想到他真的打算放手，那干嘛还问她爱不爱的事。 “你在哪儿？”对方虽是压着鼻音，还是听出她哭了。“分什么手，你能不能不要替我做决定。”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电话，我一直等你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梁炼提高声音，电话那头已经开始小声哭泣，“你家地址，我去接你。” “家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杨枝抹了把眼泪，本来还想等着他，然后一起买东西去。 自己等了一天，直到雨越下越大，自己心越来越沉。 而且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地上慢慢渗水。 “你住的小区名字？” “家里都是水，早知道不租它了，怪不得便宜。” “杨枝，你家在哪个小区？”听到她说家里都是水，他慌了，到主卧随便扯了件外套，拿了车钥匙出门。 对方终于说了小区名字，“你在家哪也别去。等我，我现在进电梯，一会儿再给你电话。” 梁炼坐进车里先开了导航搜了地址，不算远，半个小时。 出了地下车库又给她打电话，对方还在抽泣着。 告诉她自己一会就到，让她等着。 小区不让陌生车辆进入，梁炼靠着路边停车，打着伞走进小区，问了保安三号楼的位置。 雨太大了，小区的路上全是积水，不一会，他裤脚全湿了。 刚找到楼，就看单元门口蹲着个人影，也没打伞，环抱着胸，佝偻着后背。 梁炼急切迈开大步到跟前，“杨枝。” 杨枝闻声抬头，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下落。 也不管脚下有没有雨水，淌着鞋下台阶扑了过去，“你怎么才来。”两只手直接挂到他脖子上。 “对不起，昨天是我错了，不该跟你发脾气。”梁炼稳着身形，单手抱住她，隔着衣物感觉到她身上的冰冷，窝在他肩膀，开始喃喃低语。 “我没有学历，没有家世，还成了二婚女人，拿什么要求你，不想可怜巴巴求你不要离开。我后悔了，我不想一个人面对冷冷的房间，我不要再变成孤单的一个人。” “杨枝，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是我喜欢你，是我离不开你。”伸手拍拍她肩膀，“你先下来，回我那行吗？” 感觉到她点头，松开圈着的手，垂着脑袋在他跟前。 梁炼还是第一次见她软弱的样子，开起玩笑，“怎么跟路边的流浪猫一样。”把手里的伞塞给她，弯腰抱起她。 杨枝一手勾着他脖子，另只手撑着伞，努力往他身上贴。“那你还愿意收留吗？” “昨天可是你一脸洒脱地甩了我。”故意冷起脸，她现在倒是知道跟他服软。 “没有，不是，我是怕你不要我。” 刚要开口，怀里的人，轻呼一声，“鞋，掉了一只。” “不要了。”感到她因发冷的轻颤，现在只想快点回到车里。“有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是说好的，我等你电话。” “那你就不知道主动找我？”梁炼气结，她就这么固执。 今天要不给她打电话，她就一直傻傻等着吗？这么一想又心疼起来，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也不想联系自己。 低头看了眼，对方又是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第35章 狗都会对我摇尾巴 到车前，单手打开副驾门，杨枝乖巧地由着塞进副驾，直接拿安全带给她捆住。 抬手把那只碍眼的拖鞋扔了。捡起掉落的雨伞收起来，自己身体湿了大半没必要再打伞。 坐进驾驶室，伸手勾到后座的外套，“穿上。” “我不用，一会就好了。” 梁炼盯着她，眼角的泪还没干又开始拧起来，她就是服不了两句软。 “还倔？想生病？”开口的语气不好，见她不接，直接扔到她身上。 “不是，这衣服好几万呢，”杨枝捏着衣领，她可是记得那个西装外套。 四处看了看，无意识舔嘴唇，“那个，你车上有水吗？” 梁炼看她一眼，“喝的水？” 杨枝点头，他从主驾门那边卡位里拿出一瓶水，贴心拧开，不忘损她。 “你这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吗？” 接过水，先喝了一大口，才说话，“我没买烧水壶。” “这么忙？生活必需品都不买。” “不是，想讹你来着。” “讹我？”梁炼启动车，掉头回去，她的话不明不白。 “嗯，想着就算是分手，也该给个分手礼物，让你一起去超市买东西。结果你竟真的不给我电话了。”杨枝一直缩着。 “嗯？你意思，你什么都没买？” 梁炼看向她，眉头微皱，“我妈不是给你两万块钱了吗？” “能省则省啊！”杨枝觉得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弄得这样，谁知道今天会下大雨。 “钱在银行卡里就是串数字，有什么用。” “有安全感。”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安全感。 在那安静的房间里，似乎全世界就剩下自己，如果自己在那里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安全感，就你那几万块钱就有安全感了。”梁炼嗤之以鼻，好笑地打击她。 “嗯，我来邠南时候，兜里就两千块钱，那时候特别害怕突然生病。”她直直望着窗外，雨刷器快速刮着，也抵不住雨点的掉落。 “为什么？” “没钱呀！看到奶奶的时候，我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我生病了，需要十万块钱，治疗有百分之五十希望，不治就死。有父母那一定会治。但是如果是别的亲人，他就会考量，这十万块要是拿了，结果没治好，钱没了，人也没了。但是如果是我自己有这钱，就可以直接拿出来给医生说治病。” 杨枝裹着他的外套抱紧自己，盯着前面的雨点。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心里就冒出两个想法，一是不能生病，二是要攒钱。 梁炼听着她声音平静的说完，才明白她那些固执坚强都是强撑的，或许她能那么平静地说着一切，正是因为无助。 扶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到地下车库，停稳车，欠身给她解开安全带，“外套穿好。” 梁炼拉开门，对方已经听话地穿好衣服，伸手抄进自己怀里，踢上车门，一路抱到房间里。 杨枝见他要把自己抱进卫生间，拉着他衣领。“你又想睡我！” “你脑子里能有点正事吗？都这样还想睡不睡的事。不洗个热水澡，等着着凉吗？” 听他这么说，自己也就随口说了句，咬了咬唇，“我自己来就行。” 杨枝洗完澡，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擦头发。 梁炼洗完澡，换好衣服，听着卫生间没了水声，拿着东西拧开卫生间的门，对方正在擦头发，“先把衣服穿上，等下再吹头发。” 边说边扒下她浴巾，自然地帮她穿好上衣。 “你的睡衣太长了。”杨枝晃了晃他睡衣的袖子，“应该再备一套我的。” “忘了买。”梁炼插上吹风机的电源，应付她一句。其实是不想买，她穿自己衣服的样子很好看。 “哦，你今天不要睡我？” 嗡嗡噪音中，又听见她问话，梁炼五指插入软发中，蓬松吹着，低眉就见到那白皙的双腿。 声音闷沉暗勾唇，“你要想的话，也可以。” 听他这么说，杨枝抬脸，“那你，我，这是什么意思。” “杨枝，我真心喂狗，狗都会对我摇尾巴。怎么在你这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没有尾巴！”不管不顾地挂上对方，弯着眉眼看着他。 对方俨然明白她的意思，吹风机关掉，直接扣住对方的后颈。 许久，杨枝推开他，每次对方都能把她亲的迷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到了卧室里。 “我饿了！你这有吃的吗？” “你不会连饭都没吃？”梁炼居高临下看着她。 “嗯。”杨枝都听见肚子一直在咕咕叫，真诚地点头。她哪知道雨下了一天，不方便出门，那房子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一顿饿不死。”梁炼说完转身出去。 不多时，在外边喊她，“出来吃，只有上次买的巧克力。” “哦！”杨枝笑着答应，出了卧室，见他已经把巧克力放到餐桌上。 “吃完，刷牙。”梁炼再次交代，进了卫生间，把她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 杨枝剥了一个塞嘴里，就抱着盒子跟进屋。 “不许在卧室吃东西。”梁炼正在给她手机充电，抬眼看见她已经坐到床边。 对方完全不理他，紧接着又吃了个，梁炼无奈，看在今天她委屈的份上不跟她计较，关了大灯，只留一个床头灯，躺到床边翻看手机。 不多时，对方朝他躺过来。唇边还有巧克力，伸手抹了下，严肃道：“刷牙去！” “等会儿。”捏住他的手机，放到一边，往他怀里蹭。 “杨枝。”她的腿直接缠上他，他是个正常男人。“你再动，我可保证不了什么。” “要不要尝尝巧克力的味道。”杨枝蹭到他旁边仰着脸亲上去。 梁炼一下把她压到身下，大手撩到衣摆。“枝枝，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不喜欢？不想我？”杨枝勾着他的脖子，弯着眉眼。 梁炼根本抵御不了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直白的诱惑，低头咬一口锁骨处。“这可是你主动的。” 情到深处，在她耳边表白，“枝枝，我爱你，我会娶你。” 爱她身体，爱她的味道，她固执的样子，她无所谓的样子，她委屈可怜的样子，她勾引调情的样子，他都喜欢。 第36章 我有餐后服务 杨枝哼唧声，睁开眼，他似乎把这个当成了叫她起床的铃声。“几点了？” “八点多了，别赖床了，起来带你出门。”梁炼见她已经醒了，直接不客气地放肆起来。 “你不上班？”一听时间，瞬间清醒。 “我请假了，别说话。” 衣摆被他慢慢拢了上去。 “压死我了。”双手抵在胸前，亲密的接触让她明白再不反抗，自己又下不了床。 对方停手，单手撑着，直直看着她。“你睡着的时候就开始主动了。” “哪有！”别过眼，一早上就这么肆意妄为，“我饿了。”觉得自己这两天都瘦了，肚子都瘪瘪的。 “那起床，我订了早点。”梁炼侧身下床，整理被他揉皱的衣服，拉她起来。 杨枝起床先去了卫生间，出来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你住这吧！”梁炼把筷子递给她，顺势把东西推到她跟前。 “不了。吃完饭，先回去看看房子怎么样了。” 梁炼一听，眉头不禁皱起来，才一个晚上，她又是干净利落地拒绝。“你昨晚不是说都漏水了，还怎么住。” 想到昨晚她那个样子，还是换了语气。“听话。” 又见她那种踌躇不定的样子。“我过两天找我妈谈，不让她插手我们的事。” 杨枝听到对方提了华瑞，杨枝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她不能住这里。 其实那次华瑞跟她聊的时候，她一直压着，她怯懦，不敢回怼。 怕对方理直气壮撵她滚，人家的屋檐下她只能低头。虽说华瑞倒是没为难她，可她心里不舒服，那是因为是第一次，再见面的话，估计不再是客气的话语了。 “梁炼，我不想住这里。”她底气十足反对。“那房子如果不行，我再重新找一个。” 梁炼又见到她骨子里的傲娇，“为什么？” “我不想在别人的屋檐下，我也不想你难做。” 梁炼知道她的决意，温柔说：“那一会陪你换房子，你找工作了？” “嗯，是个奢侈品护理。上次岚姐不是包坏了一点，修理费要那么贵，我想学这个。我又没有学历，想有个一技之长。要是学会，那以后应该很赚钱。” “嗯，你要是喜欢，可以试试。”梁炼看她眸里冒出闪亮，决定以后都尊重她的一切，“那我们吃完就出门。” “好！” “先租房子，再给你买东西。”见她开始闷头吃饭，自己夹了个包子，“对了，你那工作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 “那今天要是租不好房子，晚上暂时还住这吧！”见对方点头，也不再说话，抓紧吃饭。 *** 杨枝到了地下室，水已经没了。房东也在，一个劲地给解释说是意外，平时不会积水。 她就迟疑了，她挺喜欢的，性价比挺高。看一眼梁炼，他是一脸不乐意。 房东最后说下个月房租少收两百。 一听给补偿优惠，立马决定不走了，拉着梁炼进到屋里。 “我觉得挺好的，有卫生间，厨房，比楼上合租的都便宜。”虽说是个半地下室，都是实体墙，比楼上隔断房私密性还好。 “你就图便宜，这里视线也不好，白天都得开灯，别这么委屈自己。” “不委屈，我白天又不在家。”不管他的反对，拉着他到厨房，“这里还有个洗菜池，这边放个电磁炉刚好，晚上下班，我允许你过来蹭饭。” “杨枝…” “干嘛，不想吃我做的饭？”知道他想说什么，杨枝赶忙打断他的话，“我还不免费呢！” “那你打算收多少？”梁炼笑着揽她入怀。 环住他的腰，由着他下巴蹭自己头发，“嗯，五百一顿。” 听到她的话，吃惊地拉开距离，“这么贵，那吃不起。” “不贵，我的不一样。”杨枝改成踮着脚，勾着他的脖子，暧昧地他解释，“我有餐后服务。” “是嘛，那我要先体验满意才可以。” 梁炼边说边掐着她的腰放到床上，开始攻城略地。 “我们，买东西去。” 许久，杨枝听到他带着沉沉呼吸的话语，才收回情欲，微微喘息看着上面的人。 “别这么看着我。”梁炼起身拉她起来，“你越来越会勾引我。” “哪有！”杨枝起身整理衣服，难得他及时刹车。 *** 等他们再从超市大包小包的回来已是中午。 有人付账的感觉不错，杨枝可以不用比较，直接拿自己喜欢的。 就是家里没有冰箱，不能多买菜。 杨枝往搁板上放油盐酱醋，东西一放就觉得地方不够大了，都是满满当当。“一会我煮点挂面，简单吃点吧！” “嗯！”梁炼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着肩膀。 “今天谢谢你。”刚才在超市花了一千多，怎么都要客气客气。 “现在怎么不打算要还我钱了，还特意算计让我掏钱。”他想着那次说要送她裙子，她坚决不要，晚上还是还了钱。 “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嘛，你给我花钱是应该的。”他都睡了这么多次，必须他花钱，更何况他有钱。 推着他出了厨房，戳着他胸口，瞪他。“而且，这锅碗瓢盆你不用。” “那你就一句谢谢，也太轻了。”梁炼捉住对方的手，靠近。 杨枝后倾身体，抽离手。“我先做饭。” 回到厨房，先把新锅洗了几遍，才开始做饭。 吃完饭，梁炼搂着她睡了午觉，真的只是睡觉。 更意外的是，他晚上也是赖着不走。 “这床小，两人太挤了。”杨枝洗完澡，出来开始轰人，中午睡觉的时候，禁锢的自己动不了。 “没事，挤挤就行。”梁炼拉她坐到自己腿上，闻着颈部沐浴露的香味。“我那床大，你又不愿意去，那我只能在这了。” “那你住的习惯？”杨枝怀疑他没住过地下室。 “你在就没问题。” 他声音闷闷的，呼出的气在颈部酥酥麻麻，杨枝掰过他的脸，“真要在这睡？你没换洗衣服。” “也对，那我回去拿。你跟我一起吧！”梁炼带着祈求跟她轻声细语。 “我不去。你要不想回来就不用回来。”杨枝怕他给自己拐到那，就不让她回来了。 梁炼倒是真的起身，还刮了下她的鼻子说，“等我。” 一个多小时，他回来，洗完澡就搂着她睡觉。 出乎意料的是晚上他也没有想法，自己只能闷闷想他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第37章 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 第二天，他一早走了，自己是九点上班，她八点才出门。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的中年地中海男人。 虽说外形不行，手艺看着还行，自己就听着他的介绍，看着琳琅满目的工具，材料。杨枝把这个想简单了，里面的道行也挺多的。 晚上下班，梁炼已经在路边等着，拉开副驾车门，杨枝坐了进去。 “怎么样？第一天上班。”梁炼启动车，笑着问。 “嗯，不简单。而且修补一个包也没有那么贵。”她知道那也是个细致的工作。 “要打退堂鼓了？”梁炼嘴角含笑，看着路况。 “没有，我觉得挺好的。”杨枝拽着安全带，她不能半途而废，才一天怎么会想放弃，更何况今天就是了解一下。 “你喜欢就好，不喜欢就换。” 听着他的话，不管是不是开解，挺让人舒心的。“对了，你最近怎么不开你的摩托了。” “天凉了，怕你冷。你要开？我放这边？” “不要，坐公交就几站地。”杨枝拒绝，她还嫌那车太沉了。 “对了，我明天晚上不过来了，今天我妈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外公家住。” “哦！”杨枝轻声答应一声。 “我刚才就在外婆家吃的饭。”梁炼说着话，看她一直低着头。“后座有老爷子让带给你的饭。” 杨枝这才欠着身子，看了一眼后面的玻璃餐盒，然后又默默看向窗外。 这个时间，这里车流量很大。 “你就不好奇，老爷子跟我聊什么了？”梁炼见她没有别的表情，继续引话题。 杨枝侧脸盯着他，眼神却是黯淡。“说什么了？” 梁炼扬着嘴角，“他说你很好！” “哦！难得听到老爷子夸我，可还是在我离开之后。” 梁炼挑了眉眼，他自己没有说清楚吗？她还是一脸失落的表情。 “杨枝，老爷子说你很好。” “我听见了。”杨枝一直都知道老爷子是刀子嘴豆腐心。他面上虽是严厉，话却是透着关心。 “老爷子知道我们的关系。”梁炼继续提醒她。 一听这话，杨枝立马抬头，瞳孔本能地收缩起来。是华瑞说的？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 “那他说，你…” 话问到一半，杨枝愣了，他刚刚说老爷子知道他们的事，老爷子还说她很好。 “老爷子，他，不反对？”杨枝迟疑轻声说，似乎声音都能把这个想法戳破。 “嗯，反应过来了。”梁炼眼底卧蚕加深，右手伸过去，勾了她的下巴。 “我以为。老爷子他，还说什么了。”她其实以为老爷子会是反对的，老爷子的话是最有威慑的，如果他反对，梁炼是没有办法的。 “他说，从你棋品里看出，你性格人品都很好。虽然他平时对你横鼻子竖眼，你都是笑脸相迎。” “棋品？我还第一次听说。” “嗯，老爷子说，棋局里有君子谋，小人谋。你从来都是君子谋。” “还有这么一说？我怎么不知道。”她的象棋都是自己父亲在世时候教她的。她只是会玩，不懂还有这么高级一说。 “我会下象棋还是我爸教的，他从来没说过这些。” “老爷子怎么知道的我们？” “这个，”梁炼迟疑，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脑子里回想着老爷子的话。说他对丫头的那些小动作，他心里明镜似的。 “老爷子，其实挺喜欢你，还让我多关心你。” 杨枝想着那个倔强的老头，眼睛亮了亮。 “我刚来的时候，就老爷子最嫌弃我，每次饭，每道菜都被批评。” “对了。”杨枝猛然想到一个问题，面色担忧起来。 开口的声音有气无力，“老爷子知不知道我之前的事？”知道后反对的话也是人之常情，二婚女人，邻里要是知道也会说三道四。 想到这里，又看了眼开车的人，而且他这么优秀，还是老爷子的骄傲。 “说了，他说他不会看错人的。” 杨枝垂着眼，一滴泪啪落在手背上，老爷子竟然这么开明。 梁炼把车拐进路边的停车场，这里离她住的小区还有一段距离，两人下车又走了会。 *** 杨枝看着有备而来的人，他带了几身衣服，直接放到柜子里，还把他之前给她买的衣服，也拿过来。 她当初看了直接拒绝不要，他说都拆了吊牌而且都洗过了，不要只能扔了。 她也只是留在那只是在他那过夜的时候，会临时换一下。 “你打算在这长住？我这柜子小，塞不下的。” “那就去我那？”梁炼拿了换洗衣物，捏了她一把，才进卫生间。 “我不去。这里是我的小窝，我喜欢。”他那离上班地方也不近，这里最好，地方虽小，但是这是她租的房子，她说了算。 洗完澡，梁炼看着她趴在床上，自己也躺到她旁边，手在腰上轻抚着。 “我好几天都没看书了，都要忘了。”杨枝还打算看会书，以为他又想。 “你看你的，我睡觉。” 杨枝被弄得有些心烦意乱，侧脸却见他在闭目养神，手只是下意识摩挲着。 嘟着嘴凑了过去，他只是对她蜻蜓点水一下，“别动。” 杨枝蹙起眉，他之前老是上下入手，现在怎么这么正人君子，反观自己似是那个欲求不满？ 不服气地捧着他的脸亲。 “杨枝，别动。”他的声音似是带着隐忍，呼吸粗重喷到她脸上。 杨枝才不管，继续在他怀里乱摸，碰到某处。 梁炼把她压在身下，喉结滚动。“乖，枝枝别动。” “你明明很想，怎么这么克制了？”杨枝手指若近似离轻触他颈处。 “你还看书吗？不看就关灯睡觉。”梁炼直接把她书收了起来，关上灯。 杨枝借着上面小窗户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暗黄光亮，“你是不是不适应住这里？” “没有，别瞎想。”梁炼亲了亲额头，柔声安慰她。 “那我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杨枝觉得跟他都是这样了，还矫情非要自己住地下室。 其实她只是想面对他母亲的时候，腰板会硬一些。 “嗯？好像是有点。不过我这是上了贼船，喜欢上了，只能这样了。” 听着他调侃地笑声，“你喜欢我什么？”是不是每个恋爱的人都爱问这个问题。 “喜欢你的眼睛。”梁炼实话实说，她的眼睛勾人，拇指禁不住又摸了她的眼尾。“现在喜欢所有，包括身体。” “你能正经点嘛！”杨枝捏了他一下，“我从初三就喜欢你，你却从来没有注意到我。” “所以，我只是晚了些时候，还是被你捉住了。” 杨枝对视着那暗黑，再次落入他的深渊里，没有谁的先主动…… 就在她想要的更多，梁炼猛地把她推开，“枝枝，不行。”声音里充斥着压制的欲望。 “为什么，我愿意的，你明明也很想的。” 她娇喘的气息，让他出口的话语慌乱，“枝枝，我没带…” 他是不习惯在陌生的地方，所有以为可以控制住自己，此时却是情难自控。 “可是，我想，梁炼…”杨枝的声音软若无骨继续惹逗，缠上他，一脸坏笑，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反压住对方，与他十指相扣。 第38章 明天开始，你养我了 早上杨枝睁开眼，看着正在换衣服背影，昨晚他们虽然就一次，很和谐。 梁炼转身看她睡眼朦胧，勾了勾唇角，“醒了！还再躺会吗？我要上班去了。” 见她跟自己摇了摇头，欠身吻了吻她。 杨枝探起身，搂着他的脖子加深了。 一直等他出门后，杨枝才起床，穿着拖鞋去翻找上次买的药。 抠出最后一粒，放到嘴里，端起桌子上的水杯。 开门声，让她顿了下，回身一看，他又回来了。 四目相对，她赶紧喝口水咽下。“你怎么回来了？” “我办公室钥匙忘拿了。”梁炼疑惑盯着她的小动作，眯起眼睛，“后面藏什么？” 她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攥进后背的手里，嘴上却在催他。“没什么，你快点走吧！要迟到了。” 梁炼两步到她跟前，摊出手，“我看看。” 杨枝对他那个会洞察人心的黑眸毫无招架之力，抿着嘴，尽量随意地把药盒放到桌上，“上次，还剩一粒，要不就浪费了。” “你，”梁炼的眼眸深谙，“最后一次。”他拿起钥匙，后半句对她也是对自己说的。 走到门口，回看她一眼。这件事是他错了，自己怎么反而怪她了。 又回去抱了她，“对不起，枝枝。” “我以后不会吃了。” “好，把早点吃了。”亲了亲她的额头。 *** 第二天下午，杨枝收到梁炼的消息，说晚上早点接她，让她跟老板提前请假一个小时。 杨枝发消息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就说是要带她出去。 熬到晚上，坐进他的车里，再次问，“我们去哪？” “买点东西。”还庆幸这里离这不远，不然他都怕时间不够。 杨枝跟着到了地方才知道，那个超市她知道，会员制，之前跟着华瑞去过，里面的东西很贵。“你要买什么？”对方到了停车场。 “我想把厨房里东西买齐，有时间你在那也可以做饭。”梁炼边说边下车，走到对面拉起她的手。 “你这是天天打算我给你做饭呀！” 他那是什么都没有，但怎么突然要置办东西，“过两天休息时候再买呗！” “不行，来不及了。” “来不及？” “嗯，我妈明天回来，说要把我信用卡停了。” 杨枝听他这话，脚步顿住，手往回缩，要从他手中抽回。“所以，你要？这样不太好吧！阿姨不更生气了。” 梁炼攥紧她的手，“嗯，所以我们今天就多买点东西。” 杨枝蹙眉，他原来也是个败家的，“要不我们回去吧！” “没事，我花我妈的钱，你怕什么。”梁炼扯着她进了电梯，对方还是一脸愁容，故作悲伤说道：“明天开始，你养我了。” 杨枝蔑了他一眼，扯了下嘴角。知道他是逗自己开心，省医院的工资不低，之前奶奶说过个大概。 杨枝看着他专挑进口贵的拿，拦着他的手，“是不是太多了，水果放不了几天。” “多了？没事，那我明天再给外婆送点。”梁炼放进车里不再拿，“去零食区。” “对了，阿姨出差了！那是不是还没带奶奶检查。”提到他外婆，杨枝随口问了句之前的事。 “检查，做什么检查？”梁炼推着车往零食区走，随口问道。 “我之前跟阿姨说过一次，你没感觉到奶奶不太对劲。感觉她话变少了，我问过，她说犯懒，不想说话。” 再次跟梁炼解释一次，她也不确定，但奶奶毕竟年纪大了，没事最好，有事的话也能提早治疗。 “是不是要做个检查。” “那我明天问问，不行的话，我带去。”梁炼若有所思。 他还真没注意过，还给对方一个安慰的笑容，又开始往推车里放零食。 回到他房子那，已经快晚上十点，看着大大小小的东西都要摆满餐厅区域。 “你连冰箱都买了。”杨枝看着全新的双开门大冰箱，伸手拉开看了看，比老爷子那个大多了。 “嗯。备起来，以后省得买了。”说完拉着她进次卧，在她耳边吹气。“还买了张新床。” 杨枝忽略他的暧昧，看着铁艺的床，“你今天没上班？在家搬东西。怎么有时间弄这些。” “有物管。”把她抵到门边，声音又开始勾惹她。“晚上在这吧！” “先收拾东西。”杨枝直接逃跑。 洗完澡已经十一点多，杨枝穿着他的衣服回了主卧。对方坐在床上，上面还摆着一堆大小不一的包装盒。 “枝枝，过来。”他眸眼含笑望着她。 “嗯？”杨枝眯着眼，坐到他旁边。 “这个是庆祝你考试结束的礼物，这个是考上的礼物，这个是圣诞礼物，元旦的。”梁炼如数家珍地挨个告诉她。最后拿一个大一些的包装盒“这个是今天的礼物。” “这礼物还有提前送的？”杨枝接过盒子，其实包装上的品牌标她就知道是什么了。“你这是用包来贿养我的吗？” “可以吗？”梁炼手附上她白皙的腿， 慢慢上移。 “我不要。”杨枝一本正经的思索。 “为什么？” “还不起。”这两天她上班期间恶补了奢侈品，这个包也是两万多，虽说相比其他的不算多，可和她目前的生活品质不匹配。 “还？干嘛要还。”梁炼闭着眼，又开始埋进她颈肩。 “你送我这么贵，我送你什么？而且这是用阿姨钱买的，我不想要。”今天他这么刷卡，华瑞回来知道了，会怎么想她。 梁炼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其他的是，这个不是。这是刷的我工资卡。”第一次正式送她礼物，还是想用自己的钱。 直接把她压在床上，“至于送我什么，把你送我就行。” 杨枝推了推他，“我想早点睡。” 虽然失落，怕她刚上班不适应，晚上要是休息不好，白天没精神，爽快答应了。 第39章 你及时止损 杨枝坐在华瑞对面，只要了一杯白水。 一个小时前，她接到华瑞的电话，约她有时间见一面。她明白对方找自己是什么事，梁炼告诉过她，具体他们母子说了什么，梁炼没有细说。 “杨枝，我之前说的。你没明白？如果是这样，那我直接说，你跟梁炼不合适。”华瑞身体坐得笔直优雅，气场上杨枝完全没有胜算。 她其实很羡慕这样的人，气质干练果敢。 一身修身西装，完全没有五十岁中年家庭妇女的样子。 “阿姨，我跟梁炼合不合适我们自己知道。”杨枝不想退缩，既然他喜欢自己，她就陪他。 “你工作学历有一样跟他搭得上吗？他现在或许会被你的手段吸引，不保证哪天他明白过来，还是早分开的好。毕竟你是女人，吃亏的还是你。” “阿姨，既然你都认为我们成不了，为什么你要介意呢。”杨枝浅笑着反问。 是呀，所有的道理她也都明白，他们之间有着太多不可以的外在条件。 有时候也觉得跟他长不了，可还是愿意珍惜当下跟他的相处的时光。 “你不就是哄骗他给你花钱，今天这外套一万多吧！” 杨枝端着水杯的手，松了下。 低头看了看，微蹙眉暗忖思，这么贵？衣服上的标都没有，之前问过梁炼，他说是怕标扎皮肤，给剪了。 之前在老爷子家的时候，梁炼平时的衣服都是常见的一些运动品牌，她也就以为都是几百一件的，她才穿的心安理得。 手不住地捏着腿，这也是他刷华瑞的卡买的吧！ 怪不得上午老板娘看她的眼神怪怪，还问了些私人问题，应该是认出她这身衣服。 她不是说一定不会接受梁炼送她的东西，但是价值太高的话，她还是不想接受。不想被华瑞一次次地看不起。 也不是什么自尊心特别要强的人，可是被别人看成一个拜金者，还是会不舒服。 “怎么不说话了。你自己是离婚的，你觉得能配得上梁炼。” 华瑞不打算留面子，前两天打电话，那个小子竟跟她说是他死皮赖脸追的对方，不让她再见杨枝，怕她不告而别，说是奔着结婚去。 “阿姨，你也是，为什么还要对离婚女人产生敌意。” “我并不是对离婚的敌意，你经历过婚姻就应该明白，婚姻不是单靠感情支撑的，结婚那是柴米油盐，日常琐事，双方的家庭都会进入。杨枝，你觉得双方悬殊那么大，你能处理的好。” 华瑞算是过来人的规劝，她当初也一头扎进婚姻里，结果是一地鸡毛。 “阿姨，目前我不会跟梁炼分手。至于以后，你怎么又知道我不能处理好。”她也在努力，也相信自己可以。 “阿姨，我跟梁炼十多年前就认识。那时心动过，这次能在邠南遇见，虽是始料未及，但他依然是我喜欢的样子。” 杨枝希望她能理解，她不是一个物质的女人，不是想贪图梁炼什么，可是现实却是自己接受了梁炼给的一切。 “我觉得你是个会思前虑后的人，好好想想我刚才的话，分开真的是对你们都好。能靠着现在的喜欢长久一辈子吗？新鲜过后呢，你能保证一直跟他有着共同的话题。” “阿姨，你现在过得挺好，不也是程宪平的偏爱。” 华瑞的董事长虽然从未出现在老爷子的家里，估计也是因为老爷子反对吧！她为什么不能推己及人。 她过得很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和梁炼过的好。 “你…”华瑞有些意外她知道这个事，脸色已经控制不住难看。 杨枝没想到她突然激动，盯着对方，难道猜错了，她跟那个程宪平没结婚？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不管怎么，你跟梁炼不可能，我不会同意，梁炼外婆外公都不同意。我把他的卡都停了，他那的工资应该入不了你的眼吧！希望你及时止损。” 杨枝扯了扯嘴角，果然认为她是个贪财的女人。 其实她情愿梁炼是个没房没车的小医生，这样阻力会不会小些。 这次会面在不愉快中结束，杨枝觉得有空还是要跟梁炼说下，要不再出什么误会。 有正事的时候，梁炼反而没给她发消息，也不知道是忙，还是又值班，她自己坐公交回去。 想到上午华瑞的话，自己本来打算能理直气壮地站在对方面前，结果还是失败了。 失魂落魄回到出租屋，看着那一堆零食一点胃口也没有。 洗了澡，关上灯直接躺着睡觉。 迷糊中有双微凉的手环上她的腰，一个激灵，汗毛乍起。本能逃离，迅速掐住对方，手都在颤抖。 “枝枝，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听到后边的人道歉，杨枝哆嗦着张嘴，“你吓死我了。”长出口气，这才闻到他特有的消毒水味。 对方的话，似是沙哑无助，“你怎么了？这么晚还过来？”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转过身，摸摸他的脸，一片冰凉，眉心微扭曲着。 “外婆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杨枝急忙问：“什么结果？”他这样的状态，声音微颤着沙哑，那说明不太好。 “脑瘤，而且位置很危险。”梁炼直接埋进她的怀里，眼角滑落泪水。可笑的是他们这些至亲的人，都没有发现，还是杨枝提醒。 “那，医生怎么说？” 杨枝想起自己的发小，她的妈妈就是脑瘤，当时就没有下手术台，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现在的医疗条件应该会好很多。 “外婆现在的身体状况，建议保守治疗，生存期半年左右。”说完，梁炼紧了紧环住的手臂。 轻轻拍了拍他，还是很震惊，这么快吗？不是说一般肿瘤的生存期都是四五年。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静静抱着对方。 许久才轻轻问：“我，我什么时候方便看看奶奶吗？” “过些天吧！明天我要跟着去闵沪，估计要一个星期左右回来。”他的声音闷闷的。 “嗯，奶奶知道自己的病情吗？老爷子知道吗？” “都没敢告诉，你自己在这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杨枝轻声答应着。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醒来旁边的人已经走了。 第40章 你是不是想分手 这几天，杨枝上班下班，中间休息的时候去看了看老爷子，只是在楼下陪他下了两局棋，又去了梁炼房子那收拾下卫生。 这天，晚上下班，看到路边的车，又拿出手机看了眼，他没给自己发消息。 还是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才拉开车门。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似乎瘦了些，脸上憔悴了些，眸光却复杂深沉看着她。 “今天上午。” 拉过她的手，轻搓着。 “奶奶呢，怎么样？”小心翼翼开口，他的眼神她没看明白。 “回来了，今天在医院刚办了住院。” 他的声音一直闷闷，杨枝“哦”了声，便抿紧嘴，不再说话。 感觉对方手上的力道减轻，抽回自己的手。 “你这些天怎么样。” “挺好的，上班下班。前两天还去看了老爷子。” 他不再说话，攥紧方向盘，启动车子汇入主流。 车里的空气慢慢凝重，良久他再次开口，只是若有所思喊了她的名字，又陷入沉思。 杨枝余光一直窥视他的动作，“你是不是想分手。” 华瑞完全会借着这次老太太的病逼他分手。她已经想到了，而且想好了，会尊重他，也可以做到要是他提分手，她就干脆利索不见他。 “不是。”梁炼脱口而出，随后深深瞄她一眼，“我不是要分手。” 外婆在闵沪的时候，是说了不同意跟她的事情，自己的母亲就借着外婆的事让他分手，他只是说不跟她见面。 “我理解，没事。梁炼，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 听她这么说，梁炼再次窝火，她怎么就盼着被分手，余光看向她，垂着睫毛，咬了咬下唇，又在强装无所谓。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脸对自己笑了笑。“你现在要好好照顾奶奶，不用顾虑我。” “我说了不是。”梁炼见她还再说着，似是接受分手的事实，提高了声音。“我只是答应外婆不见面，最近可能有些忙。” “对不起，我不想外婆生气，所以我们暂时先不见面，行不行。”犹豫着继续开口，“外婆住院，外公一个人，我晚上回去陪他。” “没事，奶奶生病需要人，你应该的。不用给我道歉，真的。” 杨枝尽量让自己声音轻松，她欣慰，他没有想过要离开她。既然他不想分开，现在奶奶的事情最大，她不能让他分心。 “那一会把你送回去，我就走了？”梁炼故意说道，盯着她想从脸上看出些什么。 她只是向外侧着脸轻声说了‘好’。 见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靠边停车，“我就不下去了。” “那我回去了，开车慢点。” “嗯。”梁炼在驾驶室语调生硬。 下车后，杨枝退了两步又跟他摆了摆手，扭身往住处方向走。 梁炼没有着急走，看着副驾，那个钥匙扣都被揪掉了，她都没注意到。 紧绷着嘴角，她就这么潇洒走了？他说什么是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自己吗？不知道挽留自己。 打一把方向，找个路边停车位。 *** 杨枝惘然失神地回到房间，直接趴到床上。 本来都没有在一起多久，他也不是说要分手，怎么就心里酸楚着。 之前还大义凛然地教育俞莎莎。 不对，她也没有哭，只是酸溜溜的，就想躺着。 现在这个时候，不能给他添乱，自己要调节好，在他面前已经很努力，可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心里就会失落。 身后传来开门声，杨枝忙回头起身，看清来人，坐在床上抬脸问他，“你没走？” 声音出口，她听出自己的声音竟然闷闷郁郁的。 “我不回来，有人又该胡思乱想了。”梁炼看着她那双红红的眼睛，关上门，坐到她旁边。 “我想你了。”捧着她的脸，慢慢地靠近，轻啄上那委屈的红唇，她不说只能他说了。 杨枝抱住他，好几天没见到他，回来也只是送她到小区门口，现在又过来说想她。忽而推开他，“梁炼，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梁炼挑了下眉，刮了下她鼻子，宠溺开口，“谁让某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这几天，你都不想我吗？” 说完又把她揽入怀里，“枝枝，我一会就得走，外公一个人在家，我要回那边。” 杨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手上的力道却是再加重，闻着他独有的味道，自己其实想他了，扬了扬嘴角，放肆地享受这片刻的心安。 *** 杨枝捂着肚子，长舒一口气，终于坚持到下班。 这次的生理期提前了几天，也好错过考试时间。她竟庆幸提前，要是因为肚子疼把这次机会弄砸，那就得不偿失了。 之前没有痛经的毛病的，这次不仅疼还量大。 弓着腰到公交站前，坐到长椅上。 梁炼看了眼时间，目光向外瞟去，这是时间她刚下班，回去了吗？ 副驾的美女开口，“今天谢谢你的晚饭，要不哪天我请你吃饭吧！” 虽然吃饭的时候对方一直客气礼貌地疏离，也不知道他的想法。自己是对他比较满意，想着还是主动些。 梁炼一直寻找着熟悉地身影，冷不丁听到旁边人的声音，心不在焉回道：“以后再说。” 已经到了她等公交车的站牌，速度慢了下来。 眯着眼搜寻着，终于在人群缝隙里看到那个缩在长椅上的人，低着头几乎埋到胸前。 看不见她的脸，她不舒服吗？ 后面的鸣笛声拉回他的神绪，才惊觉自己都要停车了，看了眼副驾的人，加速到过了公交站。 今天晚上的这顿饭，是他母亲当着外婆的面给他安排的相亲。面对外婆的病容，他没办法拒绝，才答应吃顿饭。 找了个能停车的路边，靠边停车，“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送不了你了。”按了下副驾的门锁，直接赶人下车。 副驾的人，脸色越来越白，最后还是保持微笑，“那你忙，我打车回去。”说罢开了车门下车。 梁炼摇下车窗，“我可能平时工作太忙，吃饭的事就算了吧！抱歉。” 女人一听他这么说，脸色收不住怒气，瞪了他一眼，踩着皮鞋趾高气扬走了。 第41章 不如你的手舒服 梁炼看了眼后面，迅速下车，往公交站大步流星奔去。 杨枝不时抬头看一眼，路上，车没来继续抱着包，闭眼等着。 梁炼到她跟前，她根本没觉察到，余光感觉旁边有人，也只是认为是同样等公交的路人。 旁边人影蹲下身体，柔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杨枝。” 侧目望去，是梁炼，一惊，“你怎么在这。” 话音未落就被他抱着站起来。 她根本直不起腰，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肚子疼。” 应该是感受到她手下的紧，梁炼蹙起眉，关切地问她，“怎么？吃坏东西了？” “不是。”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周围等公交的人，摇了摇头。 由着他扶着自己，她连话都不想说，他单手把自己外套脱下，给她穿上。 “我车在前面，去医院。” 说罢抱起她，杨枝连忙抓着他的衣服，感觉耳朵热起来。 “不用抱。”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上被抱着，难免不好意思。 梁炼边走边低头问她，“肚子怎么疼的？” 勾着他的脖子，靠近他，才弱弱地开口，“生理期的疼，不用去医院。” 梁炼揽紧她，脚下步伐加快，他记得上个月日子，而且她并没有像今天这么难受，“提前了？以前不会疼吧！” 看着她靠在肩膀，闭着眼，眉头始终微蹙着，点头又摇头，算是回答他两个问题。 他只是知道女人会痛经，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真的很不舒服。可为什么这次会疼，是不是这个月，她吃了那种药的副作用？抿紧嘴，心底自责起来。 到了车前，把她放下去，拉了车门，让她坐进去。 探着身，撩了她的衣服，附上她的小腹，很凉，希望自己手的温度能有所缓解。 杨枝感受他手掌的温度，暖暖的。 虽是留恋，可两人这么在路边，终是尴尬，“梁炼，那个，我没事，你送我回去吧！”说着把他手往外拉。 “去我那。” 梁炼说着，已经拉出安全带给她扣上。 随后到驾驶室开车出发。 “回我那就行，你不是还要回老爷子那吗？”杨枝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又缩成团。 “老爷子被舅舅接过去了，下午刚去。” “哦，还是送我回去，你那没有东西。” 他只是顿了下就明白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一会我去买。”又看她一眼，“实在是疼的话，去医院，别忍着，知道吗？” “知道了。”回答完他，杨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 梁炼路过便利店停了车，在店里买了一包东西。 到了地下停车场，抱她下车，她倒是没再拒绝，由着他抱回家。 只是要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说了句，“我先去卫生间。” “那我烧壶水，等下躺好，给你用热毛巾敷敷。”梁炼放下她，盯着她进了卫生间，才去厨房烧开水。 到客卫拿了盆接了些热水，再泡泡脚，应该有效果。 端着水盆到主卧，对方坐在床尾，盆放到她脚边。“裤子太紧，对血液循环不好，给你拿睡衣！” 拐进衣帽间，之前他的衣服是放在一半，另一半是空的，现在多了些女士秋冬装，还是那次刷自己母亲的卡给她订的。 在她那个衣橱里随意扒拉几下，翻出一套女士长袖睡衣，回身就看见她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 “过来做什么，我给你拿过去就行。”见她一直盯着套着防尘罩的衣服发愣，接着说：“这里的衣服，你有空拿到那边吧！” 对方猛地转身抱住自己，脸埋在他胸前，闷闷的说了句，“梁炼，谢谢你！” 拉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泛红，摩挲了下她的脸，装作生气道：“知道我对你好了？就别那么倔。” 说着把衣服堆到她跟前，“先换衣服，然后泡脚。我给你烧点红糖水。” “哦！” 杨枝接过衣服，听话地去卫生间换。 梁炼出了卧室，提着刚买的东西进厨房，弯腰从下面的橱柜里拿出个小汤锅，接了些水。 那边洗姜和大枣，随意切了几刀，放到锅里，加上红糖，拧中火煮着。 刚才烧的开水倒了些，弄个毛巾给她敷肚子。 准备好一切，再回到主卧。“平躺着。” 杨枝听他这么说，看了眼浅色的床单，低声嘀咕，“这情况，躺下全弄到床上了。” 对方显然听到她的低语，拧着毛巾问：“你嘀咕什么呢？” “哦， 我坐着敷就行，要不床会弄脏了。”杨枝骨子里还是有些农村守旧的思想，支吾说着。 梁炼抬了眉眼，若有所思看她一眼，侧身从衣柜里又拿出个全新的毛巾，折一下，铺到合适的位置，“躺着吧！” 心还挺细，杨枝不禁感叹，他都明白自己的欲言又止。慢慢躺下，感觉下，扯着身下的毛巾扭两下摆正位置。 梁炼盯着她滑稽的动作，嘴角抑不住上扬，低笑出声。 弯腰撩起睡衣，把拧干的毛巾轻放上去，“温度合适吗？” “嗯。”杨枝轻哼一声，“不如你的手舒服。” “那你等会，我看看红糖水好了没。”梁炼根本没听出她那话的深意，他满脑子就想着让她不疼。 扯了旁边的被给她盖上。 起身去厨房，关了火，拿个杯子倒了些，端回主卧，放到她旁边的床头柜上。“有点烫，等会喝。” 梁炼洗漱完回到主卧，对方也已经把红糖水喝完，脸色也比刚见的时候好多了，“你饿吗？” “有点。”杨枝靠在床头，莞尔一笑，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刚才那杯红糖水甜的发腻，也不知道他放了多少红糖。 “那，煮速冻水饺？还是汤圆、馄饨？” “水饺吧！”知道他不会做饭，只会注意些简单的好做的半成品食物。 “好，那你再等会。” 不多时，杨枝坐到餐桌边。“谢谢！” “这一晚上，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能不能有点新意。” 他直接拉着椅子，坐在她旁边，手一直抚着她小腹，已经不凉了。 杨枝刚要咬口饺子，听他这么说，直接含着饺子亲他，明显感到他的手紧绷起来。 “请你吃个饺子，这个可以吗？” 吃完自己的一半，弯着眼睛问他。 梁炼轻勾唇，带着点勾引的意思，向她靠近。“肚子不疼了。” “我要吃饭了。”杨枝赶紧埋头吃饺子。 吃完饭，被他拉着刷牙，才让她睡觉。 第42章 楼梯间的谈话 “周六该考试了，在哪里考？” 头顶上传来闷闷的声音，本来闻着他淡淡的栀子香都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回他，“十八中，我已经看好路线了。”一条腿挂到他身上。 “倒不是太远，我不知道有没有空送你。”梁炼闭着眼，手在她后背摩挲着。 “不用，我坐公交车。奶奶这段时间还好吗？” “不太好，那药副作用大，老人家想回家。”他母亲请了个全天的护工，可外婆因为腿受伤，多数时间还是躺着，这对她很不好。 “那你多陪陪她。”听着他的心跳，杨枝很安心，上面又是沉沉的答应声。 “对了，你今晚怎么去我那边了？”他要是专门去找她，应该给她电话，或是等她。 回答她的是沉稳的呼吸声，杨枝仰脸凝视着，那密密的睫毛，挺挺的鼻子，又是忍不住上手。 最后在他嘴角轻啄一下，不敢停留太久，怕弄醒他。 这些日子他也累了，这么想着，环住他，窝在他旁边，自己越来越留恋他的怀抱。 *** 杨枝随后又只是和他微信联系着，一直到她考试两人都没有见面。有时候梁炼想见她，怕他太累也不让他开车来回折腾。 周日只考了英语一门，结束后，杨枝到了省医院。 她只是想偷偷来看一眼，到住院部也是走了楼梯。万一遇到华瑞又是尴尬，要是亲戚都在那更是修罗场。 一口气到五楼，再走两层就到了。剩下的她走的也慢了下来。迈上第七层台阶，楼上说话声音清晰可辨。 华瑞的话先传过来。 “你跟她，你们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所产生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是不同。这些都会成为以后相处的障碍。” 梁炼似是打断对方的话，语气里带着急切。“妈，我真的不想说什么了，杨枝你也算是了解的，为什么你就一定要反对。” “我反对，我以过来人身份反对。不对等的婚姻难长久。我那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妈，你的不幸福，不能代表所有。我对她的感情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除非你们不结婚。感情不能当做婚姻支撑，合适才是。一但被婚姻束缚，寡淡的日子会抹平现在所谓的爱情。不一样的人生阅历，就会让一方不停妥协、忍让，终有一天爆发出来。” “妈，我回去看看外婆。”梁炼直接结束这个话题。 杨枝听着他们的话，垂眉，手捏着扶手，华瑞的话一点没错，现在自己心里有太多的不甘，还是选择理解她。 “晚上那顿饭你必须去，对方是邠南大学的研究生，在事业单位，工作轻松，将来结婚的话，也能照顾好家庭。” 华瑞的话不带任何感情，只有命令。 “妈，我不去，上次你就故意约到杨枝上班的附近。这次我不会去了，你也不用拿外婆来压我。” 在下面听着梁炼直接回绝的话，他都相过一次亲了？上次？哪次，自从奶奶生病，他们就没见过几次面，他背着她相亲去了？ “梁炼，你打算气死外婆吗？”华瑞声音提高。 “妈，你的感情问题，我没说过什么，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梁炼似是觉得话过重，随后赶紧道歉，“对不起…” 然后传来关门声，楼道间瞬间安静下来，杨枝靠着扶手，脑子里全是刚才他说相亲的事情。 许久又是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再次开门关门。 望了眼上面，迈着沉重的步子下楼。 这个场景，她实在没心情上去，更何况华瑞还在那。 *** 刚出住院部大厅，迎面走来几位说笑的护士，下意识往旁边侧下，让对方先走。 在擦肩的时候，“杨枝？”有人叫她，这里她没有认识的人，挑起眼眉，寻找声音出处。 “真的是你。”其中一个护士看向她，又跟旁边的护士低语一句，她往自己这边走两步。 “怎么，来看梁炼外婆？”来人再次开口。 杨枝目光凝望着她，似是面熟，搜寻着记忆，才想起是那次在会所的靳琳琳。 “好巧，你这是上班？”杨枝尴尬地打着招呼。 靳琳琳打量了一番，嘴角挂着嘲弄，“嗯，你这是？看外婆。” 杨枝眯起眼，对方的语气不太友好，自己长得也没有攻击性，怎么就招来这无妄的白眼。 “不是，有点别的事，你要是忙就下次有机会再聊。”跟她只是一面之缘，也没什么好聊的，杨枝直接要走人。 对方反倒不想放过她，“我听说梁医生被外婆逼着相亲呢，上次还以为你是呢？” “是吗？那可真误会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那天晚上见你一直贴上去，不是男女朋友呀！还说要找机会给你解释，你这近水楼台没得月？” 她心情本来就不好，还有在这乱吠的人。 “我得不得月，跟你无关。这也是关心下你，省得什么都不知道。在那一头热。我可听说梁炼相亲对象都是门当户对。” 盯着对方那个要气急败坏，还想着咄咄逼人的样子。 杨枝扯了嘴角，“自己吃不到，酸别人，你这也弄错对象了。你五十步就以为我是一百步，管好自己吧！” 说完不再跟她废话，昨天跟梁炼约好，今天晚上在他那，还是要过去。 杨枝按开房间门，直接躺进客厅沙发里，蜷缩着，不停给自己洗脑，他对自己好就行了。 可脑袋里另一个又是嫉妒，她难受，她生气了。想到他跟别的女人约会吃饭，她就难受，全身都酸，气也不顺。 烦躁地躺着，拿出手机玩小游戏，最后体力都用完了，直接扔到地毯上。又开电视，听着电视里的吵闹声，困意来袭。 第43章 约会去了？ 杨枝再次睁开眼，夕阳西下，勾到手机看了时间，关掉电视。 他四点时候给了消息，说一会下班就回来吃饭。手机放沙发，起身先去卫生间洗了洗脸。 他吃饭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想着外边吃一次，家里还有等着的。 一直到六点，所有东西都摆好了，一阵敲门声传来。 杨枝赶紧开门，本以为是梁炼回来了，看清来人，有些意外。 “是你！” “你在这呀！”程铭也是一惊，挑眉讪讪开口。 拉着开门，往里望了望，瞥见餐桌上的东西，这是打算过二人世界。“梁炼，没回来？” 杨枝迟疑，礼貌让了下，“没有。你要，进来吗？” “不用了，这个刚好锦上添花。”程铭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她面前，“刚从北颐带回来的，好像和今天这也挺搭配的。” 杨枝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包装是红酒。想到他们的关系，接过来，“谢谢！” 程铭礼貌地勾下嘴角，虚推了下门，“不用客气，撤了。” 对方关上门，等电梯的空档，点了根烟。 程铭到了地下车库，启动车后，打了电话。 对方接通，“速度挺快，同居了。” “嗯？你从北颐回来了。” 梁炼接到对方电话，是刚从医院大楼出来，坐进车里。 “带回两瓶酒，刚好给你们了。”程铭单手夹烟撑在车窗边，眼随意瞟着路况，“这以后出来是不是不方便了。” 梁炼笑了声，没接他那个话茬，“姑姑，还好吧！” “阿姨还问你了，怪你最近没跟她联系。”程铭吸了最后一口，肆意扔到路边。“不说了，我要打个电话。我这比不了你，晚上还没着落。” 梁炼挑下眉，单手挂了电话。想象着她应该已经做好饭，脚下压了些许。 *** 杨枝看着红酒，拿到客厅直接打开包装，才不跟他来什么烛光晚餐。 起身去厨房找高脚杯，她先尝尝再说。 倒了四杯，排成一列。 开始点兵点将，“这是去相亲了，这是没去，这是去了……” 端起一杯直接咕咚完，又接着点兵，点完继续喝。 梁炼打开门，没人迎上来，看一眼餐桌，菜食都摆好了，怕凉还全都扣着。 空气里没有饭香味，反而都是红酒味道，提了提眼尾，她这是自己先喝了？不是酒精过敏吗？ “杨枝？”轻唤一声，解开手表，弯腰拿出拖鞋换了。 “你回来了。” 应声抬头，来人光着脚从卫生间出来，脸上挂着几滴水珠。 “嗯？”她话的语气不太对，不容他问，对方已经扑到他身上。 “约会去了？” 梁炼手撑起她，扑面的红酒味，低眉，“喝酒了？” “嗯，本来打算等你回来一起的，打开闻着好香，就尝了尝。” 看着那张眼神涣散的脸，咧着嘴眉眼弯弯，说出的话都有些大舌头，往他跟前凑。 “尝了尝？那整瓶没了。”梁炼闻到酒味的时候，就瞥见茶几旁倒了的空酒瓶。“怎么又喝酒，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梁炼蹙眉看她嘟嘟囔囔提高音量质问，“没有，我问你是不是约会去了。”他的关心，换来她的不耐烦， 双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嘴巴直接贴着下巴，人已经醉了，还想努力地表现严厉。 弯腰把她抱起来，“我这不是回来跟你约会，结果是个醉鬼。”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见了，都听见了，你还瞒我。”杨枝扯着他的领口，一本严肃，吐字不清说道。 把她放到沙发上，弯腰靠近她，抚了抚散乱的头发，盯着她半眯的眼睛，好笑地问着，“听到什么？” “听见，人家是邠大的研究生，在那个什么单位上班，工作清闲，跟你门当户对。可是…我也要上邠大了呀！” 听着她酸酸的语气，心下暗道，她中午去医院了？听到自己跟母亲的谈话。 梁炼看着沙发里的人，掰过她的脸，寻找那嫉妒的样子。 “所以你心情不好，才喝酒了，枝枝你是吃醋了。” “我有什么权利吃醋，你相亲忙。医院还有好多护士小姐姐喜欢…” 梁炼眼角含笑，听着她喃喃细语，揽入怀里，“那你呢，你喜欢吗？” “我，喜欢也没用，阿姨又不同意。”杨枝嘟嘟哝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歪在他怀里。 她竟然睡着了，顺势给她抱回主卧。 俯身亲了亲她，“笨蛋，你又不是跟我妈结婚。” 看了眼餐桌的饭，他中午就随便吃了口，这时候也饿了。洗漱完，站在到桌前，按了餐厅灯，打开扣在上面的盘子。 吃惊的表情转瞬即逝，又望了眼沉在沙发里的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饭。 眼底的卧蚕深深，勾着唇，打开所有的盘子，捡起里面的纸条。“还想着吃饭，吃空气吧你！” 梁炼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放到橱柜里，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速冻水饺。 *** 杨枝睁开眼，四周暗暗的，转了转眼珠，自己在等他下班，看着那红酒忍不住喝了些。 摸了摸旁边，这是在主卧，侧身打开床头灯，抓着手机，按了侧键，已经快十点了。 翻身下床，到了客厅，环看一圈，书房有灯光。 汲着拖鞋过去，轻敲了下，拧开门，强光让自己眯了眯眼睛。 梁炼回头看她一眼，又看向电脑，点了保存。 “醒了，酒也醒了？”边说边起身向她走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吗？”对方已经换了睡衣，闻到了他洗澡后特有的栀子香味。 他没有说话，漆黑的双眸带着温柔异样的情绪，含着似有若无的笑。 到跟前，捏了下她的鼻子，才开口。 “我吃没吃饭，你不清楚？还记得刚才喝醉酒了？” “嗯，好像记得一点点。”杨枝尴尬地抬起手比划一下。 梁炼挑起眼尾，放弃打算逗她的意图。“饿了吗？有小米粥。”说罢牵起她的手。 “你做的？你也没吃饭？” “我回来吃了饺子，怕你饿，又给你煮了点。一会尝尝味道，提提意见。” “好！”不容易，他能下厨。 第44章 我还得养你 杨枝跟着到厨房，他打开锅盖，闻到小米的清香里面夹杂着红枣特有的甜味。 探着脑袋凑过去，“梁炼，你这会做饭呀！挺香的。” “平时看的多了吧！”梁炼边说边拿碗盛饭。 这还给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接过一碗，拿了勺子，出去到餐桌前坐下。 梁炼跟着出来，坐到她对面，直接问：“你中午去医院了。” 对方一直垂着眼，专注舀着粥吃。 “想着偷偷看看奶奶，结果不小心听到你和阿姨的对话。” “我今天没去相亲，之前去过一次，只是吃顿饭。就是你不舒服的那晚上，为了应付外婆，我不想她激动。”梁炼一直盯着她，全盘解释。 “哦！理解。” 她只有在醉酒的状态才是真实的，酒醒一副善见人意的样子。 饭后，杨枝洗漱完，拉开卫生间的门，就被黑影盖住，梁炼黑眸泛着情欲，仰脸弯了嘴角。 “你要用卫生间？”说着故意让开位置。 她那双充满水汽的眼眸，带着一丝媚，又似是一脸纯情无辜。脖颈有几滴水，慢慢滑落，陷入那引人遐想的地方。 下意识喉结滚动，梁炼拉着卫生的门把手，关上门，堵住她的后路，直接圈住她抵到墙边。 “枝枝，我想你了。”捏着下巴，含着她的红唇。 不再克制，疯狂感受她的一切，探入索取着每一寸。 对方直接缠上他的腰，托着她，虽是隔着T恤，还是感触到她今天又没穿。 转身抱着去次卧，勾脚关门。 坠入新买的床上，杨枝轻喘着，半阖眼，见他三下五除二地褪去衣服。 自己那若隐似现的让他没了耐心，再次贴合，给他最简单的解放。 杨枝微蹙，白皙的腿还是缠上腰，肌肤的触碰，让上面的人眼底的欲望浓烈灼烧。 她故意轻扭了下腰，直接勾着他让他离自己更近。 “磨人精。” 他声音带着暧昧的欲火。 “你不，不想吗？”轻哼着继续媚诱他，双手一拉，直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这次似乎比之前都疯狂，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枝枝，我爱你。”梁炼一路向下，停在锁骨处，轻触吮吸。 从开始的迎合主动，到后面她已经酸软无力，由着他弄到客卫。 卫生间，他又开始动手动脚，“梁炼，我累了。”杨枝已经懒得睁开眼，挂在他身上，他就不能休息一下。 “枝枝，我想在这一次。”他的话沙哑中透着欲望，唇已经划到她耳珠处。 他知道自己抵抗不了的地方，只能又一次全面沦陷在他的攻势下。 *** 进入十一月后，深秋的味道也在加重，路边的秋叶早已按耐不住想要离去。 杨枝穿上外套跟老板道别，拉开店门，就看到旁边的人，有些吃惊，他之前都是在车上等着。“你怎么在这？” “我看时间还早，随便逛了下。” 对方边解释边从手里的纸袋里掏出一杯饮品给她。 “热的。”接到手里略感意外，微微烫手，放到嘴边尝了口，巧克力味道的。 “嗯，怕你冷。” 梁炼把她的包拎到自己手里，牵着她走向车旁。 “那我们先吃饭，然后去我那拿个东西，最后你家？”带着询问的语气，说了她的打算。 听她这么说，梁炼很意外，她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要去他那，含笑答应，“好。” 到车前按了钥匙，她一路小跑绕到副驾拉开车门，爬上去。 “我帮你系。”先她一步，欠身够到安全带，扯出来扣上。 扣好后没有着急直身，眼神最后落到红唇上，倏地附上，只是几秒便离开，怕她又会咬自己。 杨枝弯了弯眼睛，抿了口手的热饮。“我们去哪儿吃饭？”对方已经启动车子汇入主路。 明天是他的生日，自己选择提前和他吃饭。还调了明天休息，顺道想让他陪着去金达广场，那是邠南最大的高端商业中心。 去那不过是为了工作需要，实践出真理，她要去逛逛各家的奢侈品店。 “不远，我订好位置了。” 他说的确实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由着他牵着进入，看装修就知道消费不低，环境清幽，氛围灯都是恰到好处，他又是订的包间。 不动声色瞄了他一眼，他的工资够一个月的开销吗？ 等所有菜品上齐，梁炼见她抱着碗不停喝汤，夹了块烤鳕鱼放到她跟前。 一脸狡黠的打趣，“你打算喝个水饱？晚上别没力气了。” 杨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睨他一眼。 “这个味道不错，比上次那个蘑菇汤鲜，你尝尝。”说着盛了勺递给他。 对方没动，盯着她，眼神涌动着不一样的情绪。 杨枝见状，心头一跳，这是介意用一个勺子，忙说：“你喝你自己那份吧！” 暗暗想着，这人真矫情，接吻的时候不说什么，用一个勺子怎么了，收回抬着的手。 梁炼轻攥她要收回的手腕，探身尝了尝。 他刚才的愣神，是觉得她的神情平淡随意，这样的场景像是稀松平常的夫妻生活。 杨枝一脸开心，收回勺子，挑眉问他的感想。“怎么样？” “嗯，还行。”说着话，又分给她灌汤包。“你爱喝就行。” “我明天想去金达，你明天有什么安排？要是没空，那我自己去也可以。” “你去金达买什么？”梁炼疑惑，她给自己买礼物的吗？那里的消费她这个小财迷舍得？ “不买什么，想转转，见世面去。”说完继续低头吃他夹过来的鳕鱼。 梁炼又把蒸蛋放到她跟前，“明天上午我陪你去。” 对方又盯着那个鹅肝蒸蛋，若有所思半天，才看他一本正经地说：“下次我们别来这了。” “不喜欢？” “不是。这里的菜品口味都很好，就是太贵，而且分量太少。现在才月初，把你工资花完了，月底我还得养你。” 梁炼轻笑出声，“好！”原来是怕月底自己赖上她，还是财迷的本性。 第45章 无利不起早 饭后，把车停到她小区的路边，对方直接一路小跑进小区，她说要拿什么东西。 不多时就见她提着一个大手提袋出了小区，怕她提着沉，梁炼迅速开了门下车，绕过去接她。 快走两步到她跟前，接过手提袋。 “拿的什么？” 杨枝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解释，“送你的生日礼物呀！不沉，就是袋子太大。”腾出的手直接挽上他胳膊。 梁炼低眸看了眼手中纸袋，黑色的羽绒服？唇边挂起炽热的笑意，“谢谢！” 杨枝被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情意盯得不好意思，“一会试试合不合适，这可是我一个多月的工资。”虽说这个价值不到那个包的十分之一，对她来说那是不小的一笔钱了。 本想着是网购，又怕网上的没有质量保证，一咬牙还是选择商场里的专柜。 梁炼牵着她到车边，拉开副驾，在她腰上轻捏一下，语气说的暧昧不明，“那我晚上，好好谢谢你了！” 杨枝无声地对他翻了白眼，坐进车里，一起去了他房子那里。 梁炼一直回到自己的住处才知道，她主动过来是有原因的，果然是无利不起早。 让他明天穿的正装些，撑撑门面。 从他的衣柜里扒拉出一套最贵的衣服，指定让他穿上，自己对这些倒是无所谓。 *** 第二天早上，梁炼在厨房做好早点，才回主卧叫赖床的人。他有点后悔在房子里置办这些厨房物品，都是自己在使用的次数多。 杨枝窝在被子里，冬天就是冬眠的时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可不想那么早就起床。 他家主卧的窗帘遮光性很好，此时房间里昏昏暗暗，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就是想躺着。 半眯着眼，怏怏地问着，“能不能再睡会？” 自己是个爱睡懒觉的人。许多年前，她还可以在学校长假的时候，赖在床上肆无忌惮地睡个昏天暗地。 父亲病逝后，好像一切都变了，她的成年也提前了两年。原本和睦的家庭氛围一下子全变了。 感觉到被子扯动，回身抱住了对方，他的怀抱很温暖，心安。 本能地想靠的更近，能这样拥有他多久呢？ 她也想不在乎什么结果，只要曾经拥有，不去想那些外在的原因，可也是忘不了华瑞的那些话。 他们是真的没有什么未来，不知道这天是会在多久的某天。 虽是一直闭着眼，没有动，梁炼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畏缩和不安的心情，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 “怎么了？” 他的声音温玉，在头顶轻轻问着，杨枝摇了摇头，懒懒开口：“不想起床。”她能拥有一刻是一刻吧！ 在床上继续磨叽了半个多小时，才起床，她越来越沉溺于他的好。 早饭，梁炼就是简单煮了粥，顺便蒸了速冻的小包子，两人吃完饭出门已经近十点。 开车到金达，杨枝按下车窗，暗暗感慨，果然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富豪的味道，不愧是邠南第一，全国前三的高端购物广场。 其实来之前，她已经上网了解了下，金达是一座集顶级购物中心、甲级写字楼及高端酒店为一体的代表性建筑。 外观虽说看着跟平时的那些写字楼，商场一般无二，也没有过多鹤立鸡群，里面却是云集着国际一线大牌。 杨枝侧脸看开车的人，心底寻思，挺熟门熟路的。倒也正常，他的家庭这地方应该会来。 “常来？” “不算，以前就是陪我妈来过几次，上次的话，就是你在我家过夜的时候，过来给你拿套衣服。” 越听越觉得他的语气说到后面变得暧昧起来，心里想反问，‘没和俞莎莎来过？’ 对方一直专心开车倒是没看出她的小心思，到地下车库，杨枝在他停稳车后，推开车门，拎着包下去，她今天还特意穿了高跟鞋。 跟对面一米八多的人相比，挑下眉眼就可以平视他。 “走哪边？”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通往地上的标识，她也分不清东西南北。 梁炼已经绕到她跟前，看了眼她的恨天高，伸手牵着她，“前面。” 杨枝明白他的意图，缓缓抽回手，对方只是看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跟在他的旁边一步的距离。 到了地上后，梁炼询问她先转哪家？ 今天不是周末，加上快到中午，没有多少逛街的人。 指了指远处的牌子，“先看我们自己的品牌。”那两个汉字在这些高奢店面里很是显眼。 梁炼顺着她手指看过去，‘九绯’，旁边玻璃上很大的广告牌。 “阿姨，应该有两个他们家的包。”杨枝脚下没停径直过去，对方也适宜地跟上。 她也是在了解九绯品牌后，想到华瑞之前去老爷子家的时候，背过他们家的绯黛系列的包。 “其实九绯起家是皮箱，但几十年的时间，跻身一线也是很厉害的。”杨枝网上做过全面的了解。 毕竟是国产品牌走向世界，打败了国外奢侈品垄断整个国内市场。 兴致勃勃跟旁边的人，继续介绍，“他的系列以唐韵最出名，名字是不是就很有韵味。次之是绯黛，九苏。” 她越说越兴奋，九绯所有系列的每款包包都有名字，是很有中国风的名字。 “那你喜欢哪一款？” “嗯，九绯销量最好的款是唐韵里的酂白，淡雅的葱白色手提方包，就是广告牌上的。” 说着手指了指玻璃橱窗里照片上的包包。顿下，扫了眼旁边的人，自己这是她了解的东西，他爱听吗？ 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无聊，还询问起她来，“所以你也喜欢？” “嗯！”她只能欣赏，毕竟价格在那。“怎么说呢，好看档次都有，价格也有。” 杨枝开起玩笑，没等他接话，直接转移了话题。 “在一众欧美品牌，有个醒目的汉字，是不是很有荣誉感。多说了些，你不会不爱听吧！” 男人一般都不喜欢跟女人逛街，今天陪她过来，已经很好，自己再一直噼里啪啦说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他会不会无聊。 梁炼看出她这么难得的任达不拘说着她喜欢的，不想让她败兴。“你还挺有民族自豪感的，不过我也想了解一些。” “那当然，其实我们的东西很好。它在包包界，相当于你的那辆东方168的位置。我们是个大国，为什么要那么追捧别人的东西。” 说着话，跟她已经到了地方，最后的话杨枝也慢慢压低了声音。 第46章 程宪平是阿姨！ 专柜的服务员带着职业的微笑迎上来，杨枝回以微笑，转过身继续跟他聊着，只是略微压低声音。 “九绯的包里内村里会有汉元素的刺绣，如果定制的话，还会根据客户要求绣一些东西。” “其实我来这还是一个原因，店里遇到九绯的包比较少。不像有些大牌子的，五金配件还拼不过仿品。” 旁边的美女似乎听到些，杨枝见状顿了下，扯了个不尴尬地笑，对方顺势递给一杯茶水。 余下她不再说什么，看柜台上的各色包包，专注地观察它们的细节。 梁炼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环视一周，觉得无聊，直接端着茶水坐到沙发里。 抿了口，略感诧异，竟是口感不错的白茶，他能尝出来，也是因为老爷子爱喝白茶。 放下白瓷杯，拿出手机打起小游戏，偶尔用余光扫了下她。 杨枝也只是在店里待了十来分钟，时间久她也觉得尴尬，毕竟自己也不买，只是看。余下的几家店，她也是同样就待了几分钟而已。 正事办完后，杨枝本着来一趟是一趟，干脆拉着对方上去0多转转，顺便到楼上吃午饭。 她敢大方请他在楼上午饭，是因为据说这就餐的价格很平民，还算有个接地气的。 由着对方十指扣着，肆意环顾。 二楼的一些服装品牌都是没见过的，心里不免思索起来，果然这层那些亲民品牌也不配拥有一席之地。 陡然他的手收缩一下，顷刻恢复，疑惑地扫他一眼，他的眼神看向前方。 顺着他的眸光，霎时顿住脚步，惊慌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曾想对方发现她的意图直接捏紧她。 “是阿姨。你放手，我，我躲一下。”急忙跟他低语，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本能怵华瑞。 很久后，杨枝才想明白，那是她羡慕的人生，华瑞的一生，活的随心洒脱，知性优雅。 “躲什么？已经看到你了。” 梁炼暼身边的人一眼，她怎么这么怯懦。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完全没有对他那种气势。 听他这么说，低眉偷窥了一眼已经快到跟前的人，梁炼倒是不客气直接拉着她迎面过去。 华瑞还是面色平淡，旁边还有个跟她年纪、气质类似的人，不过对方看到他们后，眉眼间多了抹笑意。 “妈，程阿姨，你们逛街。” 梁炼随意跟他母亲和旁边的女士打了声招呼。 杨枝在旁边轻声跟着叫了声，“阿姨。”眼神交汇刹那，华瑞审视着她，又看到她手里提着的购物袋。 捏着袋子的手紧了下，这又洗不清了。 里面的东西是刚才梁炼趁着她看包的空档，买的银手链，三百块钱，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可这个牌子的产品，涉及面广，东西的价值从几百到上万，光看包装袋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此时要是直白地解释，又好像在欲盖弥彰。 华瑞没有开口，倒是旁边梁炼称之为程阿姨的人，先说话。 “梁炼，不跟阿姨介绍下。” 杨枝被她的话吸引，眉眼中涌起迷惑，她说话的语气透着相熟感，随意亲和又带着一丝慵懒。 程铭，杨枝诧异怎么会想到那个富二代，当脑子里出现程铭后，再看那个中年女士，竟发现两人眉眼中竟有相似处。 “阿姨，我女朋友，杨枝。” 梁炼开口介绍，发现她出神，轻捏了下手，唤了声，“杨枝。”微顿一秒接着说：“这是程阿姨，华瑞董事长。” “啊？哦！” 杨枝惊讶出声，大脑像是宕机一样，只有个‘华瑞董事长’的声音在脑子里转。 本能地顺着话赶紧打招呼，“程阿姨好。”顺带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完全没注意到，梁炼说她是‘女朋友’。 随后再次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这是什么关系，华瑞集团老板不是程宪平吗？此时对面的程阿姨就是程宪平？ 那梁炼的母亲跟程宪平就不可能是什么不正常关系了，自己一直都在误会她们。 杨枝越想越尴尬，满脸郁结。 程宪平打量着华瑞口中的小保姆，短款薄毛衣搭配到脚踝的秋款纱裙，脚上一双跟高跟鞋。 也不像华瑞说的那么不堪，没有胭脂气，却有着特有的气质，相较于梁炼之前那位女朋友，颜值差了些，但是自带的气质却也是不俗。 今天这身装扮就很给她加分，虽说没有浓妆艳抹，淡淡的一股随意的清新。 “你好，杨枝，很漂亮。”程宪平笑着说完，又看向华瑞，“梁炼的眼光一向不错，不像程铭。” 华瑞其实刚才见到杨枝也很意外，以前她都是一身家居装，头发夹在后面。今天这身真的反而让她多了脱俗。 想到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也不好一直冷脸，放缓了口吻，“下午早点回去。” 梁炼似是在华瑞脸上看到一丝缓柔，笑着答应，“哦，知道了，妈。” “对了，生日礼物，刚和你妈挑的，给你得了。”程宪平把手里的纸袋给他，面上还是一副随性。 梁炼赶紧双手接过，“谢谢，阿姨。” “你的也顺便给他吧！让他自己拿回去。”程宪平碰了下旁边的人，华瑞才把自己那份东西也给了梁炼。 “阿姨，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你们去吧，我可不当讨人嫌。”程宪平轻笑出声，转头跟华瑞说：“是不是。” 华瑞看向说话的人一眼，知道她是故意开玩笑，也没接话，侧目跟梁炼说了声，“你们去吧！”最后一看了眼杨枝。 杨枝一直默默听着三人的聊天，直到最后才和梁炼一起跟两位长辈告别，直至看着两位阿姨进了不远处的直梯，才回头看一眼梁炼。 “我们吃饭去？”见他手里东西多了，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我自己拿着吧！”说罢抱在怀里。 第47章 关系复杂 程宪平在她旁边，看着还是一脸愁容的华瑞，“那姑娘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我看着还不错，没那么小家子气。” 华瑞侧目，扫了对方一眼，随后又盯着直梯的玻璃外慢慢上升的一层。 果然人靠衣装，今天似乎比之前那次见面又多了份自信的气质。“抛开别的不说，她怎么也是离婚的。” “我没发现，你现在这么介意这个。”对方还是噙着笑，似是开玩笑。 “他们之间不管是外在还是经历都相差太多，我情愿现在充当恶人，也不想以后，梁炼将来会走我的老路。” 华瑞见电梯到了负二层，先一步迈开脚步，细长的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手挎包改成垂手而提。 后面的程宪平跟着出了电梯，她这人还是这么正颜厉色，梁炼和程铭虽然差不多大，但是两个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梁炼或许受到她的一些影响，自己那个儿子呢也随了自己的不拘小节。 “梁炼，我倒是觉得他是懂分寸，冷静的人，都不小了，我们都不应该管太多。他有自己的打算和规划。而且现在这个时代，也不是我们那样闭塞。” 略略顿了下，看了眼方向，“杨枝，也不像一个小地方的人，落落大方的。” 华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拉开车门，坐进去才开口。“回公司？”虽说她不喜杨枝，但也不得不承认，程宪平说的话也没错。 “嗯！”程宪平把包随意扔到后座，拉着安全带系上。两人直接回了华瑞集团总部。 *** 杨枝跟在梁炼旁边没走几步，看了眼旁边的店铺，那一排英文字母跟梁炼手里的纸袋一样，程宪平送他的是腕表。 好奇心大涨，盖过了另外一件事，那个不着急反正一会再问也不迟。 拐了个方向，走到那个名表店，两侧就有个小的玻璃柜，杨枝站在前面低头看着金光闪闪的男士手表。心里默默数着价格标签里的零。 梁炼跟她过去，好奇问她“干嘛呢？” “没什么，走吧！”杨枝扯着笑，心里感慨着，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宣传，门口这个手表能买下一套房子。 拉着对方到商场六楼的美食广场，大方的让他随便选。 这里不少是邠南的特色小吃，还有一些全国连锁的那种老字号。 这个时间正是用餐高峰，不少在这附近上班的人打包食物。 自己点了份鸭血粉丝，他选的是牛肉汤还有一份锅贴。 等饭的空档，杨枝想起来重要的事情，华瑞跟程宪平，她一直以为两人是再婚，后来感觉又不像。 现在程宪平成了女士，难怪上次自己说华瑞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奇怪。 “那个，我之前一直以为程宪平是叔叔，还误会了阿姨和她有什么关系。” 筹措一下，杨枝讪讪开口跟他解释道歉，那之后要不要跟阿姨再道歉。 那个程阿姨也是，干嘛起了个偏男性的名字，害得她一直误会着。 梁炼扫一下，黑眸中埋着深沉，舒一口气才开口，声音低闷说：“这件事，我妈跟程阿姨算是从小就认识。” 杨枝闻声抬脸，满是羡慕地说：“阿姨，真令人羡慕，能有个一辈子的闺蜜。” 但是他这是什么表情，干嘛一脸沉稳，这是多难得的发小情谊。 听到喊自己的号，赶忙起身去端自己的餐，回来梁炼的饭也已经放到桌上。 继续坐到他对面，“对了，程铭是程阿姨的儿子，但是他怎么随母姓？”一般不都是跟父姓，只有少数情况是随母亲姓氏。 华瑞跟他爸离婚那么多年，他也没有改名，自己就是压不住八卦心理。 “程阿姨是独生女，程铭从小就是随阿姨姓。”梁炼好心解释给她听，“程铭的父亲看重的是程阿姨家族的物质条件，所以没过多久两人就离婚了。” “那意思，程铭的爸爸是上门女婿？”杨枝脱口而出，还好只是他们俩，要不这个措词实在不好，农村对这个很忌讳。 赶紧自己找补，“我没有别的意思。” 梁炼轻吹了下碗里的汤，喝了口，见她这么小心翼翼，反倒随便说道：“也不算吧！但是程阿姨确实算是下嫁，当时他们应该是商量好了。具体的也不知道，毕竟我也是长大后才回来的。” “哦！”其实她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在老爷子家那么长时间，没见过程阿姨，如果华瑞跟她是发小，那说明两家也是世交。 难道两家人不走动了？那程阿姨也可以去看看老爷子，那就是俩家的长辈关系不太融洽。越想越觉得可以是一部家族大戏。 还有就是程阿姨的公司名是不是用的华瑞名字，还是单纯凑巧而已。 大脑不停运转，也没妨碍她吃东西，顺手夹了他点的锅贴咬了口，不由感慨。“这个还挺好吃的。” “那我再点一份。”梁炼看着她又夹了个，说着便起身。 杨枝也不客气，在他面前不用装什么淑女，毕竟跟他就算没有这关系，也是同吃同住过几个月的。 吃完饭后，梁炼把她送回到住处后就去了直奔老爷子家。 老头也是固执，在梁炼大舅家没待几天就不愿意。就是辛苦了梁炼，还要抽着时间来见她。 回到她的小房子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趁着休息干脆给房子来个大扫除。才住进来一个月感觉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多。 收拾完东西，坐到桌子前，也不知道梁炼回去会不会又被华瑞说教，自己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 明知没有什么未来，还在留恋不舍，他的压力比自己的大。遇到他，已经是用掉两人最大的缘分。自己又怎么能太贪心去索取更多。 第48章 再见俞莎莎 一周后，杨枝的成人高考成绩出来，官网给的通知说是上午十点可以查询分数。 发微信跟梁炼说着不紧张，可还是坐立不安等着时间。 连地中海老板都看出来，跟她打趣道：“考试时候，你倒是信心十足，不慌张。现在怎么还紧张起来，已经成定局，只不过现在的你，不知道罢了。” 老板大哥话说的没错，可是紧张也是不自控。 “大哥，这可不一样。最后的半小时太难熬了。”杨枝心不在焉，单手收拾着刚才老板在工作台上面的工具。 另只手捏着手机，不停的按着侧键生怕错过时间。 把东西材料都放回原位，她还要清洗昨天顾客放到这里需要保养的皮包。 玻璃门上的风铃响起，这是有人来了，杨枝欠起身，没见来人话先说。“欢迎光临！” 在她开口的同时，一句‘老板在吗？’随着开门声飘进来。 心下一顿，这声音有些熟悉。 看着来人一身宽松装扮，难得见到她未施粉黛，旁边还有个同龄的美女，看亲密的样子，应该是闺蜜级别的朋友。 在杨枝观察俞莎莎的时间，对方也看到她，一脸的不可置信，说出的话也满是不确定的意外。 “是你？” 杨枝强颜扯了个笑容，这世界真小，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她婚礼，好像自己还口无遮拦，才三个月不到又遇到。 跟她缘分倒是不浅，可惜了俩人是同性，缘分也是孽缘。 “好久不见。你这是？”杨枝已经发现对方微隆的小腹，真心实意开口：“我是不是要说声恭喜？” “你在这里上班？”俞莎莎语气还是疑惑。 倒是旁边的美女看到她们似是认识，跟俞莎莎耳语了下。 老板从后面出来，客气地招呼来人。 俞莎莎就赶紧跟老板说明了情况，是她水桶包的马蹄扣坏了。仿若故意告诉她，说是老公送的，定制的，花了十多万。 老板看了看没别的，跟她解释了下，顺带说了怎么维修。 说马蹄扣的种类，不同材质不同价格。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在场，还是她自尊心作祟选了最贵的，不过也没多少钱。 杨枝从储物格里拿出对应的东西，给老板。 俞莎莎看出她就是个小店员，心底的不甘怨恨涌进眼眸中，毫不掩饰地瞪着自己。 “我让她给我修。”语气里满是趾高气扬。 杨枝看了看老板，保持微笑，“这个我做不了，我只是个店员，老板手艺很好，你放心。” 换个马蹄扣没什么难度，她也可以，鉴于跟她不愉快的过往，她先小人再君子。 “那你会什么……” 杨枝见她挑眉，那双眼中满是讥笑嘲谑。 她故意拉着尾音，那未出口的话，杨枝一清二白，不动声色与她保持着距离。 其实吵架最高境界就是敌怒我淡，“我会清洁各种大牌包包、皮具，俞小姐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过来，保证让你满意。” 杨枝发扬着干一行爱一行，皮笑肉不笑地推销着，“这位美女，如果有需要随时欢迎，我们还负责护理，改款，修补。一切问题，小店包你满意。” 说得美女面色尴尬地摆手，笑了笑。 老板已经拿了材料到后面的工作台上忙活。 俞莎莎并不打算放过她，似是看着店里的东西，靠近她，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鄙夷道：“怎么，跟他分手了。我就说梁炼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他当初不过是为了气我。” 自己怎么就比不了一个在这里打杂的人，梁炼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俞莎莎越想越生气，那句话也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是呗！所以俞小姐，以后希望多多光顾本店，最好能跟老板说业绩算我的。” 杨枝觉得是日行一善，这一片好心，也不知道她领不领情，怎么说也是怀了宝宝的人，自己这可是完全顺着她来。 说话间，老板已经修好，从后面过来，杨枝顺手接过水桶包，手触碰到瞬间，心底有些意外。 似是无意看了眼包，指腹摩挲了下，疑惑余光扫了眼老板，面上带笑，双手递给她。“俞小姐，包修好了，看看满意吗？” 让她今天所有的挑衅都打在了棉花上，杨枝暗暗佩服自己这胸襟真是碧水蓝天，宽阔无比。 果然她像是战胜的孔雀，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丝丝得意接过。随后付了钱，两人在杨枝和老板的客气声中走出去。 只是她在出去后，还是不怀好意地又看了眼。 杨枝瞬间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不由地撇了撇嘴，猛然醒悟，“坏了坏了，查分数。” 掏出手机，已经十点多，赶紧解锁。见梁炼给自己好几条微信，先看了微信。 第一条就是图片，点开看，是自己成人高考分数截图。杨枝直接看总分，‘309’。 随后关注了各科成绩，英语没及格。 这个分数，上邠大是板上钉钉的事。 “怎么样？”老板凑了过来，笑着问她。 “完全没问题。”杨枝被老板的话，拉回神思，笑逐颜开，随后又看了梁炼的消息。 ‘不错，看不出来，还是个学霸。’后面难得跟了个赞赏的可爱表情包。 ‘是不是该请客！’ ‘在忙？’ 随后便没再发消息，杨枝给他回了个消息。 ‘刚才工作呢！’ ‘你什么时候有空，想吃什么？’ 发完这两条消息，想了下，继续打字，‘要不哪天休息，我在家给你做饭吧！’ 他万一真狮子大开口，要她请一顿大餐也是完全有可能。 她提前给它扼杀掉。这考上了，还要交学费呢，家里做饭那是经济实惠，目前在这店里的工资还是不高，能省则省。 给他发完消息，见他没回，估计他又忙了，便收手机抓紧做自己的事。到后面的操作间清洗包包。 脑袋闲下来，想起刚才疑惑的事。 第49章 死皮赖脸的抓住不放 提高声音问着外面玩手机的老板，“老板，刚才那个水桶包…” “看出来了？小杨进步很大，这包算的上是原皮。” 沈老板略略意外，这个杨枝似乎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学得特别快，对包手直接触感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种人反而留不住。 杨枝在里面轻‘哦’了声，接着又说：“这是老板师父教的好！” 她刚才摸的时候，就是感觉不太对，或许这就跟摸人民币一个道理，天天接触真钱，假的一摸就出来。特别是那种简单的A级别。 店里有时候也常见一些一比一，还有就是原皮，原单，顶级。原单的话，杨枝没见过，据老板说，大部分原单就是顶级。 有些顾客根本不知道，有些是心知肚明，不过为了撑门面罢了。 一比一的话，沈老板的话是有七八分像，而且用料也讲究起来，一般是用头层皮来做，还有些良心的会用进口皮。 五金配件做工都很到位，当着这个级别的货价格也会高一些。 最难分辨的是原单，原皮，顶级，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以以假乱真。 她不能一下子分辨出来，这还需要积累经验，据说有些包专柜里的柜姐都区分不了。 今天她就是第六感觉得那个包不太对劲，完全没把握。 这两年随着网购兴起，这种货越来越泛滥，而且它也有一定的消费群体。怎么说呢，有需求有市场，就会有产品。 就不知道俞莎莎是心知肚明还是被她老公蒙在鼓里。 微信提示音响起，杨枝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围裙上抹了下指尖，捏出手机放到旁边的台面上，食指轻点解锁，是梁炼的微信。 ‘我订了餐，中午一起吃饭。’ 杨枝单手操作，回他一个‘嗯’的表情。 他偶尔会趁着中午时间，带着打包好的饭过来跟她一起吃饭，吃完饭又回去上班。好在他只是偶尔。 要不杨枝怀疑自己要被他投喂的长胖很多，从医院到这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两人真正见面的时间都不到半小时，也劝过他，别这么折腾。 或许是第一次被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么对待，她很怕以后万一分开，自己会留恋他。 那一天，她还能像之前教育俞莎莎那样潇洒离开，她也越来越觉得俞莎莎说得对，她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现在才觉得自己不是当事人，甚至没有权利去批判她。 越来越鄙夷自己，不知是什么样的心理去看待跟梁炼的感情，明知不可为，却还是不愿斩断跟他的联系。 她又是做不到，忽略掉华瑞和奶奶的反对。想跟他有个好结局，可是此时她不知道什么叫好结局，什么是结局？生命不息就没有结局。 这种无形的压力似乎又是他在承受着，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外婆，就像那次他相亲，他有他的无可奈何。 *** 十一月末也算是入冬，气温降得迅速，似乎一夜的秋风就能入冬。 俞莎莎真给面子，没几天果然拿了几个包过来，杨枝还是发扬，顾客最大，顾客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她都一笑而过。从她的话里杨枝也了解了，这几个包了，梁炼给她买了一半。 价格从大几千到上万，当然都是真的，不过剩下的，她老公给买的，怎么说呢，价不高是真的。 俞莎莎见她一直没脾气，反正没有什么嘲谑的意思，隔着玻璃台面，看着她专心做着手里的活，语气软下来，轻唤了一声。 “杨枝。” 应声抬头，面上保持风轻云淡，“怎么？” “你跟梁炼真的分手了？” 杨枝有些意外，她自己都是当妈的人，为什么还纠结于这个，思索几秒，“暂时没有。” 之前那是假的，现在是真的，她可以回答她的问题，说完见她眼神复杂涌动着恼怒。 “杨枝，你又骗我。” “如果，我跟他分手，你开心，不也挺好。何必纠烦这些，不愉快的记忆不如忘了。你也结婚怀孕了。” 杨枝看了眼她微隆的腹部，想了下接着说：“心情大起大落对孩子不好。” 俞莎莎本要发怒，却见对方是一脸无比真诚，说话的语气也是诚恳真挚，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她的眉眼间满是纯朴，果然嫉妒使人蒙蔽，她此时才认真观察起对方。她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了很大变化。 想起那次婚礼上，她能很好的扬长避短，把自己外形的优点都展现出来。 这两次见面，她似是在示弱，却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无形中坦诚衷心的善良。 想到这些，手又不自觉附上小腹，缓缓开口，“谢谢！” “别客气，我也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如果你没怀孕我还是会毫不客气回怼你。”她的话仿若在解释，这两次见面的缩头乌龟行径。 “是嘛！”俞莎莎扬起嘴角，这算是跟她笑得最真心的一次。 “嗯，你要是觉得我的惨让你开心，我还可以告诉你，他们家都不同意。”她挑眉说完，垂下眼眉后，抿了抿嘴角。 手下没停，继续用软布擦拭着皮包。 “其实当初，外婆也不喜欢我。”好像是被对方的真诚感动，俞莎莎也敞开心扉，不再对她抱有敌意，开导起来她。 “梁炼，他很坚持。他人真的很好，当初也是我错了。” 声音很轻，说完无声地长舒一口气。 杨枝也略显意外，果然美女不能难过，让人揪心，还是要换个轻松的语气。 “那我必须死皮赖脸的抓住不放。” 她的包已经差不多了，擦了护理膏，随手从旁边的储物格里拿出一次性防尘袋，贴心的每个包都套好。 “那你也要谢谢我这个前任。”俞莎莎也开起她的玩笑。 “好呀！以后要不我们说不定能喝一杯，现在你要好好养胎。”杨枝边说边把东西放到大点的纸袋里，“不过，你能开起玩笑，说明对过去已经放下。” 对方不置可否一笑，“或许之前也只是不甘心而已，你的批判让我介意。” 她在两人聊天的空间已将钱付给老板。 杨枝提着纸袋出来见她伸手要接。“我送你出去吧！你这不方便。” 出来才看到老板在门口的吧台里刷手机，他应该是看出来两人认识，给了空间聊天。 侧着身体开门，让对方先出去，随后跟出去，看了眼天，阴沉沉的，气温比体感低了几度。 “你怎么回去？” “他上班了，我打车回去。” 站在路边，俞莎莎伸手拦出租车，另只手接过她提着的袋子，这次没再客气放到她手里。 “再见！” “杨枝，你人其实也挺好。我们在别的情景遇到或许会成为朋友。” 杨枝盯着她明朗的眼眸，“嗯，确实，前任和现任，怎么都觉得尴尬。不过以后我要是也成了前任，请你喝一杯。” “我还是不太想喝那杯酒。”俞莎莎轻笑着说完，看到路边的出租车已经停稳，迈了一步。 提前一步帮她拉开车门，“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看着出租车融进车流，跟她不算陌生人，也成不了朋友，但也没必要成为水火不容的敌人。 常言说的好，为一个男人不值得，这句话好像用在这里不太合适，杨枝闷闷想着。不过无所谓，反正核心意思就是不能让他骄傲，杨枝决定今天这事不跟他说。 第50章 陪你跨年呀！ 杨枝在她的小厨房里忙活，手机里播着最近流行的歌曲，不时地看了看时间，还好都来得及。 这次的元旦没有调休，就只有一天的假期。 这一天要是放在三天的假里，杨枝或许会放假一天。没有三天的调休，她就没了假期。不过无所谓，梁炼也一样，他今天是白班加夜班连上。 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保持着一周能见一次，有时候也只是来去匆匆。 老太太的病程发展得很快，现在睡眠时长占到一天的三分之二。 梁炼在的时候，多数时间老太太都是在休息，这样也好，万一老人家再问些他难做的事。 不过自从上次在金达见过华瑞后，阿姨也并没有再联系她。 也不确定阿姨是什么想法，她思考后觉得应该是因为奶奶的病占了她大部分时间，自己这个小人物暂时无足轻重。 看着自己放的歪七扭八的饺子，果然不能一心二用，随手把它们摆放成排。伸手按了电磁炉的开关，这个时间煮饺子刚好。 等她盛好饺子放到饭盒里，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随手拿了挂在门后的黑色羽绒服，这是她在网上买的，梁炼那件黑色的同款女装。 提着手提袋出门，到了单元门口才发现外面飘起了小雪花。 忍不住用手接起来，落入手中瞬间化成小小的水珠。 这还是今年第一次雪，心里这么想着，笑着低语，‘还有一个小时就是零点的跨年，照这个势头会不会下到明年。’ 对着空气呼出一口气，二氧化碳凝成白雾，须臾变淡，融入周围消失不见。 出了小区，才发现虽是接近午夜，外面路上的车流还不小，片刻杨枝便打到出租车。 这个浪漫制造的成本也不低，来回打车费就要小一百块钱，也没人报销。 司机师傅见她把手提袋抱在怀里，找了个话题，问这是给谁送饭的，杨枝对于陌生人的随口聊天，也没隐瞒说是给男友。 后面跟司机师傅从医生这个职业，聊到他自己的孩子，还说将来打算让女儿学医。说到孩子，杨枝看着旁边中年人，圆圆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 *** 司机师傅在省医院路边停下车，杨枝付完钱抱着饭盒下车。 雪还是无声地下着，这样的小雪在地上很难有积雪，快步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 掏出手机给梁炼打电话，铃声响了几秒那边接起来，声音带着睡眼惺忪的混混糊糊。 “在忙？”对方俨然还是不知道谁给他打的电话，自己这话问的也白痴，明明已经听出对方的迷离。 “杨枝？”梁炼后知后觉听出来，捏了捏眉心，声音还是带着刚醒的鼻音，“刚趴桌子上睡着了。怎么给我打电话，有事？” 边说边看了眼手表，接近凌晨，她怎么没休息，微信里不到九点就说已经躺下，准备睡觉。 “哦！没事，我在医院大厅，下来接我。”杨枝也是第一次他上夜班的时候过来，她可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怎么来了？”梁炼一听她的话，腾地站起来，立马清醒。“等我，马上下去。”话未说完，人已经出了办公室。 等他到达大厅，眼神随即在成排的等候椅里发现她，弯着腰、弓着背半趴着。她这是不舒服？刚才着急也没问，想到这不禁担忧起来。 刚才电话里没有听出她难受的语气，快步走过去，蹲到跟前，握住她的胳膊轻声唤她，“杨枝？” 他问话的同时，杨枝也感觉到有人靠近，仰脸就看到他在跟前，弯了眉眼，却见他面露忧心，不知所以，错愕出声，“干嘛？” “你，不是不舒服？” 对方不放心在她脸上打量着。 “没有！”杨枝直起腰，把护在胸前的饭盒袋递给他，笑颜无害地显摆，“给你包了饺子。” 梁炼眼睛闪了闪，明白过来，她这是怕饭凉了抱在怀里呢，害得他以为她肚子疼。放下心底的担心，“怎么想起来送饭，你不困？明天还要上班。” 接过包，单手拉她起来，“走，去我办公室。” “过来陪你跨年呀！而且明天还是腊月初一了，我们家喜欢在这天包饺子吃。” 对方边说边顺势起身，整理下羽绒服，跟着自己走，话语没停又问他，“有没有很惊喜？” “嗯，有！但是太冷了，不想你过来。”她的手明显凉凉的，不住捏紧些。 杨枝看他虽说着不想她过来，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她可是看见了。 “对了，外面还下雪了，不过很小。” 对方按了电梯，侧脸看她，满眼心疼，“那你还出来。” 笑着跟他打着哈哈，“我今天穿的多，不冷的。” 电梯停在他值班的楼层，跟着他出来。 走廊里，遇到了一位护士姐姐，满脸温情善目。 杨枝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这好似是见家长，被长辈用关切的眼神打量。 护士姐姐倒是没说什么别的，跟梁炼打了声招呼，随意问了嘴她是谁，但那个眼里的笑容不言而喻。 毕竟在跨年夜给他送东西，护士姐姐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梁炼客气地直接大方说是女朋友。一听他这么说，瞬间觉得耳朵发烫，手扯了下旁边人白大褂的衣袖，笑着跟护士姐姐打招呼。 第51章 梁炼，元旦快乐！ “平时逗你都不见你脸红，怎么今天还害起羞了。”梁炼一直到办公室，把她衣服挂起来，笑着揶揄她。 他们的第一次都不见她会害羞，还很主动，所有他一直以为她没有小女人的那种娇羞，今晚难得见到她害羞的一面。 杨枝自动过滤掉他的话，这人真讨厌，后悔跟他上来。他这么介绍，那不是所有他同事都知道了。 拉了一边的凳子坐到他办公桌旁边，从便当袋里拿出饭盒，“也不知道饺子凉了没有。” 对方坐到她旁边，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谢谢！真饿了。你吃了吗？” “煮的时候，吃了几个，你尝尝味道。”要不是看着不多了，她还能再吃几个饺子。 梁炼还是夹了一个塞到她嘴里，才自己吃起来，“你要不别回去了，外面还下着雪，这也快到后半夜了，回去路上也不安全。我找个休息室，你在这睡会吧！早上我下班再把你送回去。” “不好吧！我又不是医生，还占用你们休息的地方。”杨枝支支吾吾说道。 眼神却打量起来这间办公室，不大的地方，几张办公桌，靠墙还有置物柜，里面都是文件，估计也是病例什么的。 哪里有什么能躺着的地方，他平时有专门休息的房间？ 他吃完嘴里的饺子，继续调侃她。“你是医生家属。” 杨枝听他这么说故作生气蹙起眉，他怎么还没完没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一会我找刚才那护士长，看看她那，他们护士都有休息室的，单人床，你挤挤不要紧的。” 杨枝思索半晌，犹豫再三，开口还是带着迟疑，“哦！那个，你晚上一般忙不忙？” “怎么有事？”梁炼见对方的纠结，那五官都要扭到一起，她有什么事是这么难以开口的。“晚上一般没什么事情。” 其实眼病很少有挂急诊的，不过就是偶尔接到一些伤到眼睛的病人，有时候值班一夜无事。 不过今晚或许会有，往往是过节的时候，会碰到放烟火伤到眼睛的患者。 “我想看看奶奶去。” 杨枝说了想法，毕竟自从她离开老爷子家后就再也没见过老太太，怎么也是照顾了她半年多，说多深的感情也不现实，但是一点没有也不可能。 老太太现在的病情这么危险，不见她，杨枝心里实在不好受，而且她还是梁炼的外婆。 杨枝看着那双望着自己的深褐色眼眸，讲明自己的意图，“我知道奶奶现在休息，我就想偷偷看一眼。” 她不知道当面见到姚素书，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如果梁炼也在的话，那场面会不会尴尬无措。 “好，一会我带你去。”梁炼面色没有太大起伏，眼底却是升起一丝难过，看了眼手表的时间。 杨枝下意识跟随他的目光，已经接近凌晨，抬首看向窗户那里，“你说今晚会不会有烟火？”边说边起身，走向窗边。 梁炼吃完饭盒里的饺子，收拾好，放回便当包里。“应该有吧！有的单位会在指定的地方燃放。” 杨枝听他这么说，开始满心期待零点的时候，感觉身旁有人，他站到旁边跟她一起看向窗外。 这里楼层不算高，远处各种写字楼闪烁着五彩的灯光，还有不停变化的广告牌。 也不知道烟花在什么方向，能不能看到。 又看了眼手机时间，心底默数着，要是一会没有，那就是这里看不到。 杨枝数完，左手边远处的天空闪了起来，在空中炸开，向外射出五彩缤纷流光，“离这里好远。” “嗯，好像是在江边。” “梁炼，元旦快乐！”杨侧身给他一个拥抱，“我是第一个祝给你祝福的人，也是第一个给你新年拥抱的人。” 说完，抬脸满含笑意地盯着他的眼睛。 梁炼先是被她抱得措手不及，后又听到她的话语，心里动容，双手环住她的肩膀，让她埋在自己的胸前。 “那我就希望，以后我们每天都会有一个拥抱。” *** 杨枝没有让他禁锢太久，毕竟这是在医院的值班室。万一有人进来，她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梁炼把饭盒刷洗好后，拉着她去了外婆的住院部。 由于不是在一栋楼里，他们要下楼，再去后面的住院部，杨枝看着还在密密下着小雪，抬头看向静邃的夜空。 只不过医院的院子都是灯火通明，没有一点夜深的寂冷。 对牵着她的人说：“果然这雪从去年下到今年。” 地上已经湿漉漉，偶尔在角落里似是附着浅浅零星的白色。继续感慨道：“这边还是气温高，估计港云要是下雪就会有积雪了。” 听她提港云，他伸手揽过自己的肩，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怎么，快过年了，想家？” “没有，就是感慨一下而已，想起小时候每次下雪后，都会扫雪。” 她从很早就不喜欢过年，今年又是第一次要和哥嫂过年。 “我那时候也扫雪，不过最后演变成打闹居多。”梁炼也回忆起小时候的时光，跟她其实算是一个地方的人。 不过因为父母的原因离开了港云，要不他们不至于只做一年同学。 杨枝见已经到了住院部跟前，拉开他的手，这人白大褂一脱，完全就没了内敛高冷的专业医生的样子。 住院部这个时间还是冷清的，给杨枝的感触就是压抑到心慌，过道里的明明是暖黄的灯光，她还是有冷飕飕的风，触及她身上的感官。 省医院明明比四年前她所在的县医院好太多，她还是一瞬即恍惚到了那个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味道，各种痛苦、焦虑、茫然的，或家属或病人的脸。 杨枝甚至在进入电梯的时候感觉空气稀薄，不想去回忆那些事情，可它们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 “杨枝？”梁炼从她麻木跟他进电梯就感受到她的失魂，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听到一声呼唤，杨枝呆愣本能出声，“啊？”双眼慢慢聚神，看清前面的人。缓缓垂下眼，重重呼吸一下。 “想点事，有点出神了，没事。” 勾唇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不再管他迷糊的神情，又看向电梯显示屏上变化的数字。 明明之前也来过，并不会发怵，这次怎么就极度沮丧，或许她不适应深夜的住院部。门诊大厅还会有走动的患者，而住院部的走廊就显得寂静。 电梯门打开，杨枝拉着他出去。 梁炼已经跟这层的护士都熟悉，轻声打声招呼就去了外婆的病房。他来之前给护工发了消息。 等他推门进去时候，护工也听见动静起身，两人悄声地客气说了几句。 杨枝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尾，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光亮，看见了正在沉睡中的老太太。 第52章 回家过年 虽说房间里很暗，但她还是觉得奶奶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白，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白，仿佛在脸上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气，又像是一张白纸被揉成了一团，展开后留下的一道道褶皱。 不知是因为久不见阳光，还是病痛的折磨，生命的活力早已从她身上流失殆尽。 老太太明显消瘦了很多，鼻子开始发酸，眼睛不受控制地蓄着泪水。 手捏紧床尾，随后便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附上，杨枝侧脸眯着眼，泪不受控地从眼角滑落。 她此时不敢开口，松了握着床尾的手，拉着他出了病房。 垂着眼眉，悄悄抹了下眼泪，才小声说了句，“我们回去吧！别吵醒奶奶。” 对方尽量让声音无常，梁炼还是听出来语气里沙哑的鼻音，只是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好。” “你好好照顾奶奶，她要是想吃什么，我休息的时候可以做好，给你送过来。”杨枝一直进了电梯才开口。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多余，华瑞也不会让老太太缺什么的。可是看到奶奶那个样子，她心里很不好受，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奶奶还会想吃我做的饭吗？” “杨枝，你别多想，外婆最近胃口也差，她吃不了太多东西。”梁炼不算全是为了宽慰她，外婆这次住院，身体垮的很厉害。 “我没事，就是有点难以接受，才两个多月，奶奶状态怎么这么差？” “这个病就是这样，做不做手术，生存期都在半年左右。加之外婆也上了岁数，身体机能都在退化，病程发展会快，没办法。” 梁炼说完轻叹口气，那次的闵沪之行，去的医院已是全国权威的，专家医生也对这个病无能为力。 两人无话出了住院部，杨枝发现雪已经有渐停的趋势。暗叹，这雪跟人的一生似的，来去无声，普通人的一生，放到整个世界那是毫无波澜的存在。 回到他值班的地方，刚给她安排好，急诊那边来电话说是有患者，匆匆跟自己说了下就走了。 这是一个角落的房间，里面有几个单人的上下铺，简单床品。看得出来这就是简单休息下的地方。 她躺在陌生的床上，消毒水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感到不适。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护士偶尔走过的脚步声，思绪在半梦半醒之间游荡。 在这种迷茫的状态中，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带来的起伏。 病房里很乱，三张病床上躺着不同的人，墙角也是放着杂乱的生活用品。 她快步走到最里面的一张床边，果然妈妈躺在那里，病痛让本是睡着的眉眼还在紧促着。 坐到床边，攥住那只粗糙的手，紧紧捏着，“妈，没事的，妈。” 场景又在瞬息间到了家里，妈妈拉着她的手，“枝枝，你要有个家呀！不然我怎么见你爸。” “妈，我同意，我结婚。” 杨枝猛地睁开眼，伸手摸到手机，已经凌晨四点多，刚才的梦还很清晰在脑海里。 多少年了，她还会做梦到母亲临终前，她那时候已经病入膏肓，她固执地要求出院回家。 母亲去世后，她由着家里长辈商量着结婚的事宜，外人只觉得办好这件事，算是完成母亲的交代，这些年，冷暖自知罢了。 身体慢慢蜷缩起来，强迫不去想过去的事情，这些年早已习以为常，偶尔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继续闭上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手机里梁炼也给她发了消息。收拾了下床铺，出去找他。 梁炼带她吃了医院的食堂，让再等着他下班，送她回去。 *** “你回去，有什么事给我电话，知道吗？别什么事都自己藏着。”梁炼看着她收拾东西，交代着，她的嘴太严，啥都不说。 她明天就要回家过年，今天晚上特意过来。这一个月跟她没见几次，明明在一个城市，两人处的像是异地。 对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向他：“我是回自己家过年，又不是去别的地方，能有什么事啊。你呀，都快变成一个碎嘴老太太了！放心吧，我初三就回来啦。” 梁炼搂紧了怀中的她，郑重说道：“你记住，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依靠我。而非一味地说着没事。” “枝枝，我想你怎么办！” “凉拌！我还没拾掇好呢，不嫌腻歪！”杨枝掰开他的手，不是说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淡了，他还是这么难缠。 自己收拾东西，他倒好，不仅不帮忙，反而一直碎碎念，像个唐僧似的，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对方不管那些，直接把她压到床上，去解她的衣服，“我想了。” “别捣乱，让我把东西收好，明天还要坐火车呢！” 伸手就被对方预判，举过去按在床头。 “你大姨妈不是走了嘛。很快，一会我收拾。”轻咬着她的唇，一只手熟练地脱衣服。 杨枝故意调侃道：“我二姨妈又来了。”他的手有些微凉，触及到皮肤本能轻颤。 “不招待了，今晚你只能是我的了。” “枝枝…” 房内充满涟漪。 第53章 都是奔着结婚，没什么不好的 杨枝站在院门口的时候，正在院里玩的杨轩先看到自己，扔下自行车，边跑边喊，“小姑姑，小姑姑。” 杨枝深蹲，满脸笑意，伸出双臂，接住飞奔而来的小人儿。杨轩由于惯性，差点把她撞倒。 “轩轩呀，你现在长得可真快，小姑姑都快抱不动你喽！”杨枝抱着杨轩明显感觉沉了许多，自己也有些吃力。 高亚丽已经从房间里听见动静出来了，杨晓晓直接从她身侧挤出来，一脸的开心，“小姑姑，你回来了。” “刚才晓晓还问我，说你什么时候到呢，坐车累吗？”高亚丽最后走到她旁边，伸手接过她手里拉着的行李箱和手提袋。 杨枝刚好，腾出手，揉了揉杨晓晓。“不累，嫂子。家里都好吧！” “都好。轩轩，下来，让小姑姑休息一下。”高亚丽轻拍了杨轩屁股。 “不要，我想小姑姑了。”杨轩直接趴到杨枝的肩膀上，扭着身体抗议。 杨枝笑着说道：“没事，抱得动。”看了眼杨晓晓，眼神示意她，“袋子里有你的礼物。” 小丫头一听礼物，高兴从高亚丽的手里接过手提袋，奔着房间里去。 高亚丽看了看她，出口询问：“冷不冷，这一路上都顺利吧！” “还好，家里不算冷。”杨枝弯了眉眼，露出那个小酒窝。 “嗯，这两天还好，不过好像过几天要降温，有雨雪天气。” 高亚丽又盯着她看了几下，侧身进到客厅。 杨枝跟着到客厅，放下杨轩，“进屋去看礼物。” 高亚丽给她倒了杯水，“喝口热水，这刚回来冷风冷气的，先暖暖。” 杨枝接过玻璃杯，抱住杯身，左瞧右瞧，还是老样子。她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对着水杯吹了吹热气，然后轻抿一口。“嫂子，我哥呢？不在家吗？” 她回来之前跟杨雷聊过天，知道他早几天就回来了。 “这不你回来嘛，也快过年了，去买年货了。”对方也坐到不远处，随意说着。 杨枝刚要开口，在里屋的杨晓晓已经穿上给她买的新衣服出来。“妈，看我小姑姑给买的，好看吗？” “妈，小姑姑给我买了好多小汽车。”轩轩拿着玩具也跟了出来。 “怎么都想着自己的东西，还有呢！”杨枝笑着说，她给高亚丽买了一套护肤品，这俩孩子只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了。 晓晓率先开口，“我去拿。”说完人已经到里屋，几秒后又抱着盒子出来。 杨枝接过去，递给高亚丽，“嫂子，之前听你说这个牌子的，你不会过敏。”她随不随口不知道了，自己不能装作随耳一听。 “哎呀，这太客气了，过年回来一趟，这得花多少钱呀！”高亚丽嘴上客气地说着，在看清牌子的时候，眼睛立刻亮起来，掩藏不住地开心。 “是，我就是这个不过敏，之前你哥老说没空帮我买，这次谢谢呀！” “嫂子，你这话就是见外了，你这一年在家，家里的事情，俩孩子全靠你了。”这些年她已经学会，回嫂子家要提礼物。 跟自己说杨雷没空给她买，应该是哥哥嫌她花钱大手大脚。才又跟自己要，这一套一千多，她自己可舍不得用。 “那倒是，你哥那个甩手掌柜的，什么也不管，今天也就是因为你回来，他才出去买东西。” 虽是跟她说着话，可嫂子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那套护肤品，看了真是惦记了许久。 “对了，你晚上跟晓晓一起睡吧！她老早就想你了，隔壁的房间我没收拾。一个人太冷了，晓晓能给你暖暖被窝，省得冷。” 高亚丽把套盒打开，拿出一瓶保湿霜拧开闻了闻。 听着她的安排轻‘哦’了声，她这是不想去隔壁院子，那是自己和妈妈待的地方。 对方吸了下鼻子，“贵的就是好，淡淡的香味有股高级香水的感觉。” “嫂子喜欢就行。”杨枝附和了句，她自己之前也才是百十来块钱一套。 梁炼送的那套没带回来，就怕是带回来容易，带走难。 *** 晚上吃完饭，杨枝正在收拾带回的衣服，高亚丽过来，“还缺什么吗？”眼神盯着那些衣服。 “嫂子，不缺。”客气地回答。 “那行，一会洗洗就睡觉吧！累了一天。”高亚丽拍拍她，对着床上的晓晓说道：“快点睡觉。” 出了房间，高亚丽回屋跟杨雷嘀咕，“你妹不是在那说工资不高嘛，她的衣服，看着都价格不菲。” 虽说没看到牌子，那质地明显都不是地摊货。 杨雷沉着脸，不耐地脱去外套，准备休息，抱怨道：“你这人，一回来就说些有的没的。给你买了护肤品，还堵不住你的嘴。她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管不着。” “我就是好奇，她还能存到什么钱。还是说不相亲，不相亲怎么结婚。”高亚丽坐在化妆台前，又看看那套东西，看完放回抽屉里，这么贵她可得藏起来。 继续碎碎念，年前不少邻里问她过年回不回来。 “你也说说她，这过年就二十八了，有不少邻居问我，她的情况。还有没结婚的小伙子。她都二婚了，别这么挑了。”高亚丽对着躺在床上的杨雷继续说道。 杨雷听得皱眉，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让妹妹杨枝赶紧再婚。“随她，不是刚离婚一年，你这是嫌她在这了？” “不是。”高亚丽一听他这么说，赶紧解释，她可不会嫌她。“再不找，那就要出是非了，你不在家那是不知道，那些老太太都怎么说的，更何况杨枝在那边三年没孩子。” “赶紧趁着现在二婚女吃香，早点嫁了。我娘家有个女的，二婚还带个丫头，找了个头婚的，彩礼比她第一次结婚给的都多，男方还买了辆车呢！” 杨雷轻哼了声，翻身睡着了。 高亚丽白了床上的人一眼，她这明明是为了小姑子好，这俩兄妹一点不领情。她要是有本事弄个城里人，自己也就不操心了。 第二天，杨枝起了个大早。 昨天晚上收拾好后，躺在床上跟梁炼打字聊了会微信，便早早睡觉了。 到厨房见杨雷已经在做饭。 “哥，吃完饭，我想去给爸妈上个坟。”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怎么感觉家里比邠南低好几度，明明两地才三四百公里。 “行。”杨雷侧目瞄了下这个妹妹，“你嫂子说，有几个邻居想给你说个媒。” “哥…” “你先听我说，”杨雷瞪了她一眼，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要是自己有本事能在城里立足，那我不说什么。这一年也没看你怎么样，还是要回来的。” “再者说，你要是有对象，那就领回来看看。没有的话，都是要走相亲这条路的。奔着结婚，没什么不好的。” 杨雷关火，端下来粥锅。 见对方已经低下头，“你嫂子还说有未婚的青年。条件差不多就行了。将来结婚生孩子，爸妈也都安心了。” 杨枝低着头，紧紧咬着唇，跟梁炼，她不确定有未来。他说的也没错，这样的小镇上，不都是这样的。 “你先看着，这总行了吧！同不同意再说。你现在老是不说见面，以后谁还给你介绍。你嫂子虽说着急了些，这出发点也是好的。” “哦！行。”杨枝没脾气地答应着，自己就回来这几天，见个面也无所谓，不同意就行了。反正初三就走了。 她是初五上班，梁炼缠着要她早回去几天，陪他。没有父母的年，无所谓。那三年的婚姻也让自己不喜欢过年。 “那行，我跟你嫂子说。”杨雷把早饭差不多都准备好了。“洗脸刷牙吧，一会好吃饭。” 第54章 你回家相亲，是什么意思 吃完早饭，杨雷带着她去了墓地。 回来后，又跟着嫂子去了镇上最大的一家超市，她只负责结账就行，想着在邠南的 时候，自己还赖着梁炼付账。 跟嫂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喜欢让别人付钱。 高亚丽倒是速度，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告诉她，下午有两位不错的小伙，问她可以吗？ 杨枝一听，无奈抿了抿嘴角，她这是打算尽快把自己嫁掉。 “今天都二十九了，都是在外上班的，抓紧过年这几天。小伙子都不错吧！”高亚丽说着递过来手机，里面是男方的照片。 其实嫂子人不坏，最起码这俩人看着照片，都是端正，没有因为她二婚，找一些歪瓜裂枣见面。 杨枝抽空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下，不管住不住，回来还是要收拾干净些。 三点多就被嫂子拉去邻居家，他们这相亲就是在家里坐坐，然后两人聊聊。手机还没拿，杨轩要拿手机看动画片。 梁炼见给她发了几条消息都没回，趁着没人的空档，打了电话过去。 对面却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喂，你找谁？” 梁炼愣了下，想着是不是她嫂子家的孩子。之前聊天时候，杨枝告诉过自己，她的亲人就还有哥嫂一家。 这么一想，笑着问：“你是谁呀？” “我是杨轩。”杨轩贴着手机，一本正经地说着，“你找小姑姑吗？” 眯起眼，猜对了，继续好脾气问：“是的，你小姑姑呢！”手有一下没一下按着签字笔。 “小姑姑相对象去了，她手机给我我看动画片的，你谁呀？” ‘相对象？她相亲？’梁炼停下手中的笔，轻轻搓起笔身，垂了眼睑，眸子深沉压下去。 “你谁呀！”对方又奶声奶气问他是谁，这才回神，勾着嘴角，“我是你小姑父，你把小姑姑找回来，她不能相亲了。” “小姑父？”杨轩嘀咕了声，随后对着手机大声骂起来，“你是王八蛋，呸！” 梁炼皱起眉，自己只是开个玩笑，那个小屁孩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喂，小朋友，这么骂人是不对的。” “妈妈说了，小姑父是坏人，就该骂。我长大了还要揍你。”杨轩想起妈妈之前跟别人聊起小姑父都是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听完这句，梁炼算是明白了，小家伙说的是杨枝之前的那一位，笑着打算解释，电话那头的小家伙根本不给他机会。 “我不要跟坏蛋说话，等我以后揍你。呸”杨轩说完，最后还不忘对着手机吐口水，小手对着电话按钮可劲点了好几次，才挂了电话。 对着通话结束的界面，梁炼无奈摇头失笑，自己这次主权没宣誓成功，还遭遇到威胁。 忽地想到，她竟然回家竟然相亲，烦躁地扔下手机。晚上还要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意思。 *** 晚上，杨枝躺在自己的床上。下午相亲，她都委婉地拒绝，要是没有梁炼，那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但就目前，她不想跟梁炼分手，藏了十多年的种子终于发芽，比那些初见就伸展的枝芽，穿透力更强，根系扎的更深。 盯着手机给他回消息，他并没有及时再回她。 九点多，梁炼送走舅舅一家，站在单元门口，今天外婆从医院回来，她想回家过年。 病魔似乎对外婆很不友好，她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说话已经慢慢在丧失，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而且不甚清晰。 掏出手机，拨了她的电话号码，对方几乎秒接。 “喂，梁炼。” “下午去哪了？”梁炼让自己的话平仄无澜，怎么着也要听她先解释。 “没去哪，在家呗。”杨枝转了个身，直接趴在被窝里，按了扩音。 “在家？”单手插兜，挑了眉头，她这是不打算跟他说实话，选择撒谎。“那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到？” “你给我打电话了？没听到吧！” 入夜的冬季，温度下降的很快，梁炼只穿了件薄毛衣，此时的耐心也在这冷风中逐渐消散。 “你回家相亲，是什么意思？” 杨枝闻声，嘴角不自觉地抿紧。他怎么知道了？自己这也是为了应付哥嫂的催促，所以并没有打算告诉他。 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我这也是推脱不掉，我又没同意。” “你自己有男人，还相亲。”梁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去相亲，难道她还不知道自己爱她？ “你都能相亲，为什么我不可以。更何况我只是坐了坐，呆了会，连饭都没有吃。”杨枝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委屈，她只是去应付一下而已。 这人怎么就许自己放火，她点个蜡用得着这么趾高气扬地批判吗？杨枝心里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我那是被逼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跟你解释了。你呢，你是不是就算计着要回去相亲的。”梁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她相信自己。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猜对了。你说什么是我男人，你能娶我吗？我要为以后打算。”杨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她知道，他是爱她的，但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她不可能一直这么着跟他在一起。 杨枝扯着被，坐起身，对着手机提高音量。都跟他说了是推脱不掉，还这么一副趾高气扬的语气。 “我怎么不能娶你，你回来，我现在就跟你结婚。”梁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杨枝怕被哥嫂听到，又钻回被窝，压着声音解释。“梁炼，别说气话。跟你说了，我这也是推脱不掉，就坐了会，已经推了。” “杨枝，我说的不是气话，我以后会娶你，你不要对我这么没信心。”梁炼也缓和了语气，他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相信自己。 “梁炼。”一声冷厉严苛声音，让打电话的、听电话的都是一滞。 吃惊回头，梁炼看到母亲站在单元门内，“妈，你怎么下来了，太冷了。” 杨枝对着手机说了声‘挂了。’不管对方听不听的到。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挂断电话，让他去和他的母亲解释。 “梁炼，你外婆已经这样了，你还给她打电话，真打算气死你外婆是不是。”华瑞的声音比外面的温度还低几分。 “妈，回家。”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梁炼看了眼手机已经结束通话，侧身从一边上楼。 第55章 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狗了 大年三十，中午吃完饭，杨枝又跟着嫂子忙活包饺子，她也没跟梁炼联系，想着他那一大家子，过年的这个时间，应该比她忙。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梁炼直接选了三十值班，晚饭结束后，就在医院待着。 晚上早早地吃完晚饭后，杨枝带着侄子侄女逛了夜市，虽说是小地方，但过年的晚上还是有热闹的地方。 烟花炮竹声此起彼伏，过年对成年人或许没什么，但对于孩子来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吃喝玩乐。 最后给两个小家伙又买了一大包吃的，才回去。 初一这天，杨枝在家闲着无事，一个人出门漫无目的溜达。最后站在镇上中学的校门口，仰着脸看着那个牌子。 从小门走进去，高考结束后好像就没回来过。 走在路上，变化挺大的，又翻新了两栋楼，没人的学校还是显着萧条。 拐了弯，到了自己初三时候的教学楼前。 楼门已锁，但还是能找到原来教室的窗户。闭上眼想着那时候，他坐在哪里，自己坐在哪里，唇边漾起丝丝的浅笑。 时间过得真快，自己又或者是幸运的，还会遇见他，翻出手机，对着楼，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给他。 看着微信的聊天记录，才反应过来自从前天晚上，他们通过电话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 他生气了？自己这两天事情也多，现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给他的祝福信息都没回。 感受到旁边有人，好奇地回头。 “真的是你！”对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打着招呼。 杨枝觉得尴尬，这是她前两天相亲的男人，她甚至都不记得他叫什么。 “好巧，你之前在这上学？”之前就觉得他太木讷，那天也是自己随便找了些话题说了会话。 “嗯，比你高一届。”对方轻声解释。 “是吗？但是我们应该没见过。”杨枝笑了起来，提议道：“要不走走？”两人这么站着也是尴尬。 “我认识你的。”徐原灿眼睛亮起来，手还是不知所措地放到哪里好。 杨枝闻声，斜着望了眼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男人，扬起笑脸。“我跟那时候应该有些变化了吧！你认出来了？” “嗯。”对方戳了他脸的嘴角。 杨枝弯起眉眼，原来是记得自己的酒窝呀！“我那时候有些胖。” “不胖，很可爱。”徐原灿见她似是不信自己的话，只是低头勾了下嘴角。忙着说：“真的，挺可爱的。” 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重复着她可爱，他就是有次体育课，偶然看到她跟同学边走边笑的样子吸引。 此后那个笑容便在心里挥之不去，可自己不敢主动跟她有过多的接触，直到后来失去她的消息。 “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可爱，那时候，要是听到一定很开心。”手放进口袋里，杨枝跟他保持着距离，两人往着校门口去。 似是被她一直挂着笑容所感染，对方也露出些笑。“你，现在也很可爱。” “你夸一个快三十的人可爱。”盯着他，暗想，怪不得他没女朋友。 徐原灿本是听她说，会开心，才继续说她可爱。对方似乎不喜欢听了。这话题又被他聊死了。 见到了校门口，鼓起勇气，“我能问下，你为什么不愿意吗？” 对方收起笑脸，咬了下嘴唇，又是很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有男朋友了，只是……那天的事抱歉了。” 徐原灿听到她说有男朋友，眼底升起失落，“那个，能留个联系方式吗？”迟疑开口，其实他们现在都在邠南，那天见到的时候，他很激动，又局促地不知道怎么聊天。 后来听中间人说没戏，他只能来学校缅怀一下，没想到会遇见她。 杨枝犹豫，她听对方刚才那些话，要是一点没多想也是不可能的，给了联系方式那是什么意思。 对方看出她不想给，赶紧补充道：“就当是老乡了，以后在邠南有什么事可以互相帮忙。” “加个微信吧！”不好再拒绝，就当是老乡了，不过自己应该不会主动联系他。 加了微信，对方给发了他自己的名字过去给她。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再见！”先跟他说了再见，怕对方要继续要送她回家。 徐原灿看着对方的身影，站了很久，这次最起码有联系方式了。 *** 梁炼盯着手机屏幕，她就群发个祝福消息，自己不主动，她又开始沉默。那就看看这次是谁先低头，一定不是他。 为了能和她有约会的时间，自己天天在医院值班，她倒好回家相亲，这么长时间，她对自己一点真心都没有？ 今天她要再不联系，明天等她回来，也不去接她。对，一定要让她先道歉。 梁炼越想越气，到了下班时间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杨枝终于躺回床上，这被嫂子拉着去县城逛了一天，洗漱完直接关灯睡觉。明天早上要赶车回去，又想起梁炼，明天回去再联系他吧！她现在累的只想睡觉。 早上，杨枝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 杨雷拉着她的行李箱，要送她去汽车站，两个孩子在大门口一直依依不舍，又抱了抱他们。“以后放假小姑姑再回来，好不好。” 高亚丽抱起杨轩，“路上注意安全，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雪，到地方来个电话。” 杨枝也看了看天，阴沉沉的，气温也很低。“知道了，嫂子，回屋吧！太冷了。”说完坐上杨雷的电摩，跟两个孩子又摆了摆手。 杨枝坐着大巴车，到了市里已经是十点多，还要坐公交车到高铁站，火车票是中午十二点多的车。 出了汽车站，外面已经飘起了雪，刚开始下，地上湿漉漉。 站前广场上不少出租司机在揽活，疯狂程度就差是往车上拽了。 还是要离远些，低头专心走路就会减少麻烦。 正走着，前面出现一双鞋，挡住去路，她侧走一步让开。 “杨枝。” 这个声音让她站住，只是一瞬，看都不看说话的人，立刻拐个方向继续走路。 对方却直接拉住她的行李箱。 “怎么，没听见？” 用眼角蔑了他，声音冷冷，“滚。”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在这里遇到狗了，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市里，不过这些她也不关心。 第56章 道歉没门，要钱没有，拘留就拘留 “杨枝，怎么也是三年夫妻。刚才远远就看着像你，特意过来打声招呼。”对方声音竟还带着开心。 见对方不松手，直接甩开，瞪着眼剜他一刀，“赶火车，没空。况且跟你也不熟。再这样我打110说你骚扰。” “这话说的，你这要出门，我送你过去，不要钱。”苟建盯着她，这一年多她似乎没变，又似乎变了。 看着应该过得还不错，比原来多了些生人勿近的气场，不像之前那般忍让，或是她一直都是厉害的。 比如那次发疯，全家都没人敢上去，由着她发泄。 “用不着，照顾好你那瘫痪的老娘就行。” 杨枝微微眯起眼睛，冷哼出声。不想跟他有过多纠缠，扯着行李箱离他远些。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们聊聊。”苟建听她说了自己的母亲，无声叹口气。 他现在那个媳妇，太懒了。根本不照顾别人，孩子都懒得管，每天就是想着吃，他没办法只能在家这边开出租。 “没什么好聊的，你在往前，我不客气了。”杨枝见他说着话，人还不断靠近，语气更加烦躁。 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这人怎么离婚一年了，反倒是客气起来。 “杨枝，我错了，要不我们复婚吧！我回去就和那娘们离婚，我不嫌弃你不会生孩子了，刚好我有儿子了。” “你有病吧！”杨枝不断后退，“看是公众场合不跟你计较，别给脸不要，蹬鼻子上脸了。” 对方伸手过来扯她胳膊，杨枝第一时间拍掉他的手。握着电话的手，往他脸上招呼。“你他妈的，早上出门没吃药吧，看到你就恶心，还不嫌弃我。” 当初要不是妈妈的病，怎么可能跟他结婚，这人还真当自己是颗葱了。 越想越恼，“让你嫌弃我！”说完，直接上脚踢他。 既然动手就要解气，那次离婚在他的地盘上，她都没怕过，这在大庭广众下，更不用怕他。 “回去好好看看儿子是不是你的吧，还说我不能生，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说着拿着手机又对他脸拍一下。 苟建被打的有些恍惚，鼻子里一股热流往外涌出，抬手用手背抹了把，见是血，脾气也上来了。“杨枝，你这个娘们，怎么这么狠。” “一年没见长本事了，我不跟你计较，还打上瘾了。” 对方骂骂咧咧的同时上前一步推了她一把。 男人本身力量就大，杨枝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双手按到湿漉漉地面，她的羽绒服一定也脏了。 左手触及一个东西，随手捡起来朝他扔了过去，死胖子还用这么大劲头还手。 扔出去的瞬间后悔，好像是个砖头。 他的额头结实挨上一下，“哎呦！”手立马按住伤口，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起身拍拍衣服，自己的准头还是不错，暗骂一句，‘活该。’打他一顿心里顺气多了。 广场上人慢慢聚拢过来，有人看着打架就报了警。 *** 杨枝盯着派出所的小黑屋发呆，她还是第一次进来。 那个苟建人竟然让她道歉，让她赔偿误工费，还要她拘留。道歉没门，要钱没有，拘留就拘留，本来就是他先动手动脚的。 派出所让她联系亲属。 她能联系谁，不想麻烦杨雷。想到梁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在这边，能给她弄出去。 就这么踌躇不定，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这个时间原本应该到邠南了。挠心半天还是跟警察叔叔要了手机打电话。 手机刚到手，都没看清多少个未接来电，梁炼的电话打进来。 按下接通键，开口刚说了句，“喂！” 对方直接劈头盖脸来了一串。 “杨枝，你在哪？知不知道这一下午我打了多少电话，微信也不回。我他妈都在看有没有火车脱轨的新闻了。” 杨枝听到电话那头压抑的声音，带着怒气，赶紧回他一句，“那个，我没事，就是还没回邠南。”心底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 “那你在哪？没什么事吧！什么时候回来？”梁炼听到她的声音就好，声音缓和下来。 “我，我在港云市里，那个，能麻烦你点事情吗？”杨枝一咬牙，决定让他帮忙，这也是实在没办法怎么总不能真在派出所待几天吧！ “你有没有朋友在市里，能让人来趟汽车站派出所吗？” “你在派出所？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说话呀！” 他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杨枝赶紧打断他，“我没事，我把别人打了。” “你打人？你人没事？为什么？” “嗯，遇到那个谁，没控制住。”杨枝觉得没必要隐瞒，他要是找人帮忙，必定也会知道的。 “谁？你打谁了。算了，等下我打个电话，你在那，哪都别去。等我给你电话。听见了吗！” “好！”杨枝乖乖答应，这求他办事得听话，更何况自己也出不去，还哪都别去，她想走，警察叔叔也不让呀！ 梁炼挂了电话，单手从衣架上扯下外套，另只手忙着翻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 不能找妈妈帮忙，找到自己姑姑的电话，她应该能帮得上忙，心下这么想着，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只要联系不上她，指定是闹出点事情来了。 杨枝在房间里待着无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打开，进来位警察。告知没事了，东西都给她。 她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想问怎么个结果，但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警察看出了她的心思，主动告诉她，她属于正当防卫，对方猥亵未遂。 杨枝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她不知道如果没有梁炼的帮助，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再次拿到手机，已是七点多，拉着行李箱，坐到大厅里。外面天已经黑透，树上、地上都已覆上一层白雪。 雪还在下，比白天的时候又大了许多，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看着手机翻开通话记录，这边没事了，也要给他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第57章 没想到你脾气挺大的 梁炼开着车，听到手机铃声，瞥了一眼屏幕。 姑姑把人捞出来后，顺带还告诉了他前因后果。后续的事，或许有人可以办，但是没必要让她知道。 心里这么想着，伸手按下接通键，开了外音，“喂，杨枝。没事了？” “没事了，谢谢你！我先网上看看能不能订到票，然后再去火车站。” 一听对方的安排，梁炼赶紧打断她，“你不用着急订票，你就在那待着，哪都别去，我一会到港云。”按着路程计算自己应该一个小时就能到港云。 “你过来了？我这没事了呀！”杨枝很是意外，看了眼外面的雪。 “这边下大雪了，路不好走，你别过来了，你先掉头回去吧！我最晚明天就能回去。要是没有火车，就坐大巴回去也行。” “杨枝，我说了我一会就到。” “好吧，好吧！”杨枝一听他的语气，赶紧示弱。 这人又要发脾气，自己也是怕他雪天路滑不好开车，好心贴冷屁股。“那个，我饿了，我先找地方吃口饭，等着你？” “可以，把地址发给我就行。” 挂了电话后，站在路边，马路上的积雪被车轮压得很黑。 纷纷扬扬的雪花，也挺冷的，缩了缩脖子，把羽绒服帽子拉了上去，手又迅速插兜里。这一会儿，他过来两人还回得去吗？ 杨枝找了个附近还在营业的饭店，坐到桌前，点了份饭。 搓了搓手，拿出手机要给家里报个平安，虽说是没有走成，为了不让哥嫂担心还是撒谎比较好。 微信里有很多条未回消息，都是梁炼的。 ‘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不理我？还是在忙？’ ‘做什么呢？’ ‘你不是中午的火车吗？现在到了吗？’ “回个消息，回没回来。”从这里开始他换成语音。 “杨枝，你什么意思，接电话。”言辞烦躁，似乎夹杂了局促。 “好吧，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接电话，或者回个消息。” “杨枝，不管怎样，你这样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算什么！你这样我担心，回个电话，好不好。” 前半句还是暴躁地发脾气，后半句开始沮丧，声音小心翼翼透着担心。 杨枝听着，眉梢带笑，这样消失几个小时，他还挺着急的。 *** 直到九点多，都拉着行李箱到了路边。他还没到，怕他开车分心，不敢随便给他电话。 无所事事团着雪球玩，不时拍拍身上的雪。一阵刹车声，杨枝回头，就看他的车停在路边。 立马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过去，他下车，面无表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枝识时务，到跟前直接抱着他，嬉皮笑脸关心，“开了几个小时？冷不冷！” 梁炼本想着要说些什么，看着她往自己的脸上贴，抬手捏了捏脸，触及那脸冰凉。 “先上车。”提起她的行李箱。 “哦，那我们今晚是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回去？”杨枝拍了拍身上的雪才到车前拉开副驾，又跺了跺脚，钻进去。 他从后面过来，坐进车里，眉宇间探究着看着她。 车里一直有暖气，杨枝还是被他盯得坐立不安，赶紧找个话说。“对了，你是找谁帮忙的。” “我姑，安全带。” 他的眼神还是不太友好，自己赶紧小心翼翼拉着安全带，嘴上嘀咕，“姑姑？那是这边人，替我说声谢谢她。” 对方已经启动车，从胸腔里闷哼一声。 “我们这是要去哪？” “酒店，明早再回去。”对她解释完，眼又扫了她，勾着唇角，“杨枝，没想到你脾气挺大的。” “那是意外，不小心的。”这话问的她难为情，更何况是打了前任。“是他先动手，我这是正当防卫。” “中午发生的事，我要是不打电话，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 “没有，我就是要给你打电话的，真的。” 杨枝对他做出发誓的动作，讨好地说着。 “那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就不能在第一时间给我消息，而不是权衡利弊后才会想到我，甚至最后还不打算找我帮忙。” “哦，以后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了吧！”杨枝撇了撇嘴，“不是告诉你了嘛，还这么小气。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小题大做了。” “你…”梁炼做了个深呼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杨枝，有时候真觉得你是狼心狗肺的。”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车里凝重的气氛，声音是如此响亮，以至于梁炼和杨枝都不禁吓了一跳。 他们的目光穿过前挡风玻璃，不远处漆黑的夜空被五彩斑斓的烟花点亮，绽放出绚丽多彩的花朵。烟花像是天女散花，星星点点坠落，宛如梦幻般的场景，让人陶醉其中。 杨枝的双眼冒光，兴奋地转头看向梁炼，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生闷气。 “梁炼，看，烟花。” 她那闪烁的双眸，在烟花的映射下，更明媚，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梁炼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余光瞟了下烟花的方向，“那是云河公园，想看吗？离得不远。” “云河公园，我听别人说那里夜景特别好看，不过我没去过。” 慢了速度，扫了一眼旁边人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决定满足她的愿望，带她去云河公园欣赏夜景，轻声说道：“那就去。” 到了路口拐了个方向，直奔那绚丽的夜景。 *** 烟花还没结束，他们在河对岸看着正好。 杨枝在他停好车后，拉开车门下车，手却被拉住。 “你坐车里看就行，别下去，外面太冷。”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似乎忘了刚才还生自己的气。 “没事，你也下来吧！”说着去晃了晃他的手臂，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她知道，他总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在为她着想，担心她受冻着凉。 这个时间人很少，过节加上下雪，估计都在家里窝着了。 沿着路边踩着雪，回头看一眼，他也跟了过来。放慢了脚步，故意走在小路的最边上，听着脚下‘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 “一起走。”他说。 他的大手直接握住自己的手，被他紧紧地握着，一股暖流涌入心田。这一刻，她觉得他们的心离得很近很近。 杨枝看了看路边的树，戴上帽子，偷偷瞄了他一眼，抽离自己的手，改捏住他手臂，在对方一脸疑惑中，踹了一脚旁边的树，而后立马逃离。 看着他被树上的落雪淋得脸色愤慨，在前面‘噗哧’笑了出声。 他边大力地拍打身上的雪，边大步向她走过来，转身就跑，没高兴几秒手臂就被后面的人拉住，自己这短腿果然跑不过他。 “你跑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 “我……我没跑啊！”杨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嘭…’声音伴着彩色的光芒照亮整个云河公园，几秒后渐渐暗了下去。 借着烟火的光，看着他还是一脸怒火，赶紧赔笑道：“开玩笑的，你怎么这样呀！真小气！” 第58章 今晚你想怎么都可以 在他发火前，攀上他的脖子，踮着脚去吻他。 看他瞳孔一紧，闭上眼，反客为主，渐渐陷入更深的索取。他的手环抱住了自己，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的亲吻变得更加激烈，似乎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进这个亲吻里。 闻着他身上淡淡消毒的味道，踮起脚尖想要更近，却被对方压了下来。 不远处的烟火还在此起彼伏，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这样很浪漫，希望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以后要是分开，会不会只记得自己的好。 杨枝胡思乱想之际，没有注意到他的呼吸变得沉重，直到他突然捧住自己的脸。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情感，让她心动不已。 他的手很冰凉，似乎在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摩挲着她的脸，让她无法逃避。 直到他放开自己，平复了悸动，捏着他的外套，讨好道：“别生气了，我这个道歉有诚意吗？” “不够。” “不够也没有了，我冷。”离开他的怀抱，她觉得周围都是冷风。 梁炼听她说冷，打了打她肩头的落雪，“那你不早说，还在这冻着。”语气责备里带着心疼。 “我脚哇凉哇凉的。” 又开始跟他装可怜，“那你想怎么着？” “背我？” 虽说是问他，人已经蹭到他后面，往他身上蹦，顺势拉住她的腿，对方搂着脖子继续问：“你冷不冷？你这外套有点薄。” 梁炼来的时候着急，到车里才反应过来，没拿她送的羽绒服。“冷，你把你的衣服脱给我。” “那，那不行，但是我给你捂捂耳朵。” 她对着手哈了一口气，然后捂住自己的耳朵，又问，“暖和了吗？” “嗯！”不想打击她的手并不温暖。 “我们明天再回去？你明天上班吗？” “休息，我特意调了明天的休息，结果却到了这。”梁炼侧脸问趴在肩膀上的人，“杨枝，说该不该补偿我。” “那，今晚你想怎么都可以。” 梁炼听着她的语气暧昧，赤裸裸地明示，“是吗？怎么都可以？” 杨枝知道他不会在酒店怎么样，才故意那么说的，此刻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眼底闪烁着不一样的火焰。 虽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到了车边，脚着地立马奔向副驾，却被他拉住。 “去哪？” “副驾，赶紧回去，找地方住一晚呀！”她回答的理所当然，对方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坐后面。” 声音听着和风细雨的，却嗅到不一样的意味，回瞪他一眼，那眼神比语气赤裸的多。 还没说话，对方已经拉开后车门，拦腰抄起她。 吓得她惊叫，手脚并用挥舞，“梁炼，你疯了，不行不行，不可以。” 掰着他的手，这里怎么也是马路边，冰天雪地的，真以为自己可以地跟他在这吗？她心理上可是接受不了。 梁炼终于不强迫她，松开手抵着她到车边，压着声音，“我不会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所以，重新说补偿。” “太冷了，要求回去再提？” 两人在这么冷的马路边有什么好聊的，她还是想找个温暖的地方。 “走吧！” 梁炼把她塞到副驾，然后回驾驶室，启动车奔向酒店。 *** 杨枝进到房间，这人住个酒店也得选最贵的房间。 先把鞋脱了，踩了一天的雪，脚一直是湿冷感。看他进来只是坐着，想到了问题，“你没带换洗衣服。” “还不是拜你所赐，下班直接就奔过来。” “要不我找个便利店帮你买件。”知道他贴身衣物必须一天一换，贴心关怀一下。 “不用，这样吧！你先洗澡。”他坐在沙发里没有动，“你这一天也挺热闹的。” 杨枝打开行李箱拿出睡衣，准备洗澡，随口问了句，“对了，你吃饭了吗？” “良心发现，终于想起关心我了。” 他的声音闷闷，闻言抬头，抱着衣服到他跟前，见他单手撑额闭目养神，弱弱问：“你没吃晚饭？不舒服？” “没有，冷风吹多了。晚饭倒是真没吃。”感觉她过来，抬了眼，扯过她的手，在手里摩梭几下。 “我给你买点吃的吧！”蹲到旁边，他对自己确实很好，明明可以不用过来，还是开了几个小时过来。 自己哪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过年的时候还相亲，还觉得相亲对象不错，确实有点过分了。 “那也行，我也饿了，你去帮我买个面包就行。”梁炼看着对面的人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纠结到内疚。 “啊！我，现在有点太晚了吧！要不你忍忍明天早上再吃饭吧！”刚才那只是客气客气，这都晚上十一点多了，他竟真打算让自己出去。 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早知道装傻充愣，反正饿一顿也没啥，就当减肥了呗！ “这就是你的补偿。”他说着话，直接半躺起来。语气委屈巴巴，“杨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他也开始扮可怜，杨枝心底的愧疚感陡然上升，“要不，我出……” 一拍大腿，想起来，自己带了过年和嫂子炸的一些猫耳朵和果子。 “对了，我带了点吃的，就是有点凉，要不嫌弃你尝尝，先凑合一下。” 杨枝说着就起身，在行李箱里翻腾出来，十分不舍地把东西都拿到他跟前，“少吃点，给我再留点。” 梁炼没跟她客气，看她一眼，起身接过东西，放到桌子上。解开袋子，捏了个放到嘴里，“这个是你做的。” “嗯。怎么样。有没有家乡的味道。” “还行。” 他煞有其事地品评着，“确实吃出小时候的感觉。” 杨枝撇撇嘴，拿着睡衣，自顾洗澡去，明明吃的一脸满足，却舍不得夸她一句。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套房的床就是柔软，翻来覆去最后窝在枕头里，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逐渐放松，仿佛置身于一个柔软的云端之中，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和安心。 迷糊中，感觉他走到床边。半眯着眼，他的身上还裹着浴巾，她能感觉到他肌肤里散发出的温暖，还有那股若有似无的沐浴露清香。 他轻轻地关掉了床头灯，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的头发间穿梭，他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回荡，他的唇轻轻地吻了她一下，然后停留在她的脸颊上，自己也彻底困得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