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手刃渣男,疯批皇子为我折腰》 第一章 重活一次 “醒了？” 苏苒甫一醒来，就听到身体上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屋内昏暗迷离，她意乱情迷间，恍然看到俊美的男人撑着健硕的手臂在她上方看着她。 片刻间，苏苒便感觉浑身愈发燥热。 她恍然意识到，她重生了，重生在了大婚当日。 “要我。”待到看清男人是谁，苏苒心中一痛，含泪恳求他。 宋珏肌肉紧绷，隐忍地压制住爱欲。 他从来都暴戾疯狂，何曾如此压抑过自己，苏苒一直都是他的例外。 眼看宋珏就要起身，苏苒不由自主地抚上他坚实有力的手臂。 她把自己紧紧地贴上去，感受到他坚硬的身体，她更加难耐。如同沙漠中的人渴求水源那般求着他，攀着他，见他始终隐忍，想到前世他对自己也是这模样，苏苒情动万分。 她朱唇微张，吞进了满室旖旎。 宋珏终于失控。 苏苒忍住泪水。前世，身为侯门嫡女的她，与寒门学子裴桓私定终身，她为他付出真心，付出金银，铺好了所有的路。 裴桓终于靠她登上高位，没有功成名就抛弃糟糠的戏码，他信守承诺上门求娶她。 爹娘为她准备了贵重的嫁妆。 然，大婚当日，她被下药带走失去意识，在肮脏的乞丐堆里失去清白。 是眼前的五皇子宋珏将被下了药的她带回五皇子府。 前世，她以为自己失贞于乞丐。可现在体内的胀痛和那一抹落红提醒着她，上一世她并没有失贞，是宋珏救了她。 可上一世，她以为宋珏趁人之危，对他恨之入骨。 苏苒好似海浪中漂浮的浮木，她抱着坚硬的浮木在倾泻的水波中上下颠簸，昏乱中夹着刺激和恣意。 “苏苒，看清我是谁了吗？”宋珏压抑着喘息，却还不忘问她。 苏苒声音轻颤：“五皇子殿下，宋珏。” 她眼中的泪水即将决堤。 上一世她回到裴桓身边后，裴桓没多久便以她失贞的名义，一纸休书将她休弃，然后风光迎娶她的庶妹苏苓入府。 二人把她囚禁于暗室之中，让人轮流侵犯她，逼她吞下尖锐的针，毁掉她的容颜，挖掉她的眼睛，最后将她折磨至死。 那时她才知道，裴桓早就与苏苓好上，只可惜苏苓是庶，裴桓出身微寒，而她苏苒，是嫡，侯府的金银财宝只会给她。 娶她，为的不过是她的贵重嫁妆！ 金银到手，便是她的死期。失贞之说天衣无缝，即便是侯府，也无颜再提那些金银。 好一个天衣无缝！ “苏苒，你在想谁？难不成还惦记着裴桓那个废物？” 苏苒抬眸，就对上宋珏愠怒的眸子。她仔细瞧，隐约觉得他还有几分怨气。 宋珏本性暴戾，不过是疼她才克制隐忍，动了气，他的动作忍不住粗暴了几分。 “疼……” 苏苒小声哼哼，眸中含着泪珠盈盈地瞧着他。 “现在知道疼了？要不是你对本殿……本殿舍得动你？” 话虽傲娇，宋珏却轻柔了几分。 对上他隐忍的目光，苏苒眼眶微微泛红。 前世裴桓和苏苓不光折磨她，还毒死她的母亲，跟大皇子狼狈为奸，陷害她外祖父一家，本来忠心耿耿的一家人，却被扣上了通敌卖国的帽子，最终满门抄斩。 一切因她是嫡，苏苓是庶，苏苓妒她。 也因裴桓心肠歹毒喜新厌旧，利用她后，却又迷上苏苓。 大婚当天的药，是苏苓下的。 她被扔到乞丐堆，是裴桓做的。 全天下都知道她清白尽毁，是两人传出去的。 唯独被她怨恨趁人之危的五皇子宋珏，虽传闻中暴躁、疯魔，却从始至终都待她好。情来得莫名，却深入骨髓。 她被囚禁那段时间里，苏苓嘲讽地告诉她，宋珏从未放弃找她。 裴桓和大皇子却卑劣地利用她威胁宋珏，逼得宋珏让出权力，节节败退。 本是天之骄子的他，成了失势的落水狗。 直到她被苏苓灌下穿肠毒药，失势的宋珏提剑出现在裴府，杀了裴桓和苏苓，自刎于她面前，同她死在一起。 那一刻她才看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爱她、护她之人。 重活一世，她遭的罪，她要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滚烫的泪珠悄然滑落。 覆在身上的宋珏动作一僵。 他声音喑哑：“你仍旧厌恶我？” 对上他失落的眸子，苏苒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殿下，我都这般主动了，还不能代表我的心意吗？” 宋珏动情地吻住她温软的唇。 苏苒紧紧抱住宋珏。 她想：这一世，再也不会错过宋珏了。 夜还长，春宵一刻，千金难抵。 次日，苏苒一早便回了裴府。 “阿苒！哪怕你失去贞节，被多人侵犯，我也不会休妻！” 裴桓一见到苏苒，就当着下人的面声音拔高道。 丫鬟小厮们看向苏苒的目光立时变得八卦和鄙夷起来。 侯门嫡女被多人侵犯，这种贵女跌落地狱的戏码最是吸引人。 裴桓达到目的，嘴角露出一丝隐隐得意的笑。 苏苒阴冷地扫他一眼，恍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低笑：“你怎么这么笃定我失贞了？我昨日被歹人掳走，但被五皇子殿下所救呢。” 裴桓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五……五皇子殿下？！” 苏苒嘲讽地冷笑：“怎么，我平安无事地回来，让你失望了是吗？” 啪！ 苏苒抬手，狠狠打了裴桓一耳光，道：“裴桓，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装！” 不等裴桓反应过来，娇滴滴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 “裴桓哥哥，你找到长姐了吗？她失踪了一整夜，怕是清白都没了，裴桓哥哥，真是委屈你了。” 苏苒抬头看去，她那白莲的好庶妹苏苓。 她轻笑，眼眸中尽是冷意，“不明真相便擅自说我清白尽毁，家中上下都在找我，你却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勾搭自己的姐夫，苏苓，谁教你如此不知廉耻？” “嗯，你也值得来上一巴掌。”苏苒喃喃自语，抡起手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苏苓的脸上。 苏苓被打得晕头转向，眼中全是杀意，却垂泪柔弱道：“长姐，若是打我能让你高兴几分，那你即便打死我，我也是愿意的。” “苏苒！”裴桓见状，脸上闪过一抹心疼，语气也多了几分不悦，“你怎么这么欺负苓苓！你也太不讲道理了！” “先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再来评判我。”苏苒冷冷看了他一眼，高声道： “别说我没失贞了，我即便失贞，那也不是你们攻击我的理由，世间女子本就不易，你们还用贞洁作为枷锁妄图桎梏我伤害我，妄想！来人，把我的嫁妆，所有的金银，统统给我搬回去！” 第二章 带上东西回娘家 前世这些东西都被裴桓诓骗了去，这辈子，她绝不会干这种蠢事。 他们不是求财吗？她就让他们人财两空。 下人们很快就把金银收拾出来，满满当当摆了一院。 裴桓和苏苓脸色大变。 “苏苒，你发什么疯！这些金银是我的！” 裴桓气急败坏，冲上来就要掌掴苏苒。 可另一只手动作更快，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劲一折。 咔擦！ 裴桓的手臂，断了。 他发出痛苦的惨叫，苏苓看到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吓得脸色煞白，瘫软在地。 宋珏厌恶地甩开裴桓，转而看向苏苒，道：“这就是你选中的男人？” 苏苒瞥了眼裴桓，嫌恶地移开目光，道：“从前眼睛不好，如今，眼睛好了。” 冷汗淋漓的裴桓愤愤看向苏苒，道：“你我相识多年，如今攀上了五皇子殿下，便这般嫌弃我？难怪你大婚之日失踪，难怪你彻夜未归，苏苒，我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不知羞耻之人。” 宋珏见他还要叫嚣，一脚踹中他的胸口，他便飞了出去，径直落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前。 火舌舔舐他的衣物，瞬间燃烧起来。 “啊！” 裴桓吓得满地打滚，痛苦尖叫着。 苏苓后知后觉，唤了声裴桓哥哥，便踉跄着上前为他扑灭了火。 人模狗样的翩翩裴大人，眨眼间变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瞧他脸上尽是黑灰，手臂还被烧出几个燎泡，苏苒笑得格外欢快。 “堂堂裴大人，真是狼狈。” “苏苒，别以为我不敢休你！” 裴桓眼神阴鸷，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苏苒冷笑道：“求之不得。你不休就是畜生。” “你！” 裴桓恨得咬牙切齿，若非五皇子在场，他何须在苏苒面前隐忍。 苏苓咬牙为裴桓说话，道：“姐姐，你说话也太难听了，裴桓哥哥为了找你，一整夜都没睡呢。” 苏苒轻飘飘地看了苏苓一眼，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沉默不语的宋珏也开了金口：“本殿竟不知，一个庶女竟能对嫡姐的夫君如此亲昵。” 苏苓喉头一梗，不敢说话了。 谈话间，苏苒放的这把火烧得越来越大，滚滚热浪袭来，府中上下的仆人都跑了出来。 可苏苒不点头，没人敢救火。 苏苒随意瞥了一眼，道：“失火了，还不快把我的嫁妆通通送回侯府，免得烧了。” 话落，一群丫鬟仆人争先恐后地把她的东西搬出来。 “一群废物，当然是救火啊！还不救火！”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蔓延到后院，裴桓再想救火，已然来不及了。 他绝望地坐在大门外，眼睁睁地看着他掏空家底买的宅子化为灰烬。 苏苓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而苏苒早早安坐于马车上，与宋珏一同欣赏这场闹剧。 裴桓、苏苓，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你们千万要坚持住啊。 苏苒畅意，道：“回侯府。” 马蹄声响，车轮滚滚，很快就停在了勇毅侯府门前。 惹人眼红的十里红妆被下人一箱又一箱地抬进侯府。 得知此事的勇毅侯和侯夫人沈氏风风火火地赶了出来，见失踪整夜的苏苒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口，夫妻二人都红了眼。 “苒苒，你去哪儿了？”沈氏顶着一双红肿如核桃的眼睛，身形摇晃地来到苏苒跟前，紧握住她的手。 再次看到活生生的母亲，苏苒不由得鼻子一酸，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母亲。” 她扑进沈氏怀中，贪婪地感受着这份温暖，好一会才真切意识到，父亲母亲都还活着，一切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一次，她绝不会给裴桓和苏苓毒害爹娘，陷害外祖父一家的机会！ 苏苒眸底划过一抹冷厉。 “平安归来就好，你还没说，为何把东西又搬回侯府，这浩浩荡荡一行人，怕是要让天下人看笑话了。” 勇毅侯苏正眉头紧皱，不赞同地看着苏苒。 苏苒拭去眼泪，解释道：“裴府遭遇大火，女儿反应过来，也只来得及把嫁妆都救出来，现下无处可去，只能带着东西回来了。” 这话一出，苏正和沈华烟眸底均闪过不喜。 “早就告诉过你，裴桓并非良配，你执意嫁给他，如今出了事，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沈华烟说罢，这才发现不见裴桓身影。 她当即皱起眉头，问裴桓的下落。 “他啊，宅子被烧了，总要有人善后，恰好四妹妹也在，四妹妹陪着他一块善后呢。” “苏苓怎能跟他一起善后？” 苏正语气不善：“闺阁女子，怎能跟自己的姐夫不清不楚，来人，把四小姐带回来！” 下人应了一声，立刻去寻苏苓。 苏苒垂眸，掩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苏苓啊苏苓，你不是最擅长恶人先告状，还在旁人面前装可怜吗？ 这次，她也学会了。 砰！ 马车上传来一声响动。 苏正和沈华烟疑惑地看向她，齐声问道：“还有何人？” 苏苒心生不安，立刻来到马车前，掀开帘子。 一只手瞬间捏住她的脖颈。 只要微微用力，就能了了她的命。 “苒苒！” 沈华烟慌乱上前，却对上宋珏那双阴暗如墨的眸子，吓得脸色煞白。 “五皇子殿下？！” 苏正看清他的脸，惊呼一声。 “父亲母亲，别着急。” 苏苒轻声安抚两人后，看向神色阴暗明显不对劲的宋珏，柔声安慰道：“五皇子殿下，这里没有任何威胁，你放心，我是苏苒，还记得吗？” “我知道，苏苒。” 宋珏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暴躁嗜血，松开了手。 下一刻，便一头栽倒在苏苒怀中。 第三章 你中了毒 众目睽睽之下，苏苒严重怀疑这厮就是故意的。 苏正和沈华烟来不及多问，立刻让人把宋珏抬进府中，并命人去请大夫。 苏苒却找来一副银针，道：“不用了，我来。” 苏正紧皱眉头，呵斥道：“苏苒，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父亲何时见女儿胡闹过？” 苏苒手持银针，已然来到宋珏身边。 前世她被囚禁那段时日，曾听裴桓和苏苓说过，宋珏的暴躁、疯魔不是天生如此，而是被人下了毒。 每次毒性发作，他就会越加暴躁。 这种毒不会要他性命，却如同钝刀子割肉，一点点夺走宋珏的理智。 她仍记得她死前，宋珏浑身是血，双眼猩红的模样。 宋珏本该是个清风霁月的好儿郎，却被陷害至此。 而她前世救过一个老神医，跟他学了一段时日的医术。 老神医说，她有天赋。 宋珏所中之毒，她或许有解。 苏正和沈华烟不赞同地看着她，但终究还是没有阻拦。 他们都知道，她从不胡来。 苏苒深吸一口气，淡定解开宋珏的衣裳，手持银针，针针准确无误地落下。 素白手指轻捻银针，银针便入肉三分。 而气息急促的宋珏，逐渐平静下来。 她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懈怠，直到收下最后一根银针。 早已大汗淋漓的她瞬间脱力，身体往后一倒。 有力的手臂瞬间将她捞回来。 刹那间，她就对上宋珏寒玉般的眼眸。 他忽的一笑：“本殿竟不知，你还会医术？” 苏苒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两人暧昧的画面。 “咳咳！” 苏正不自然地咳嗽两声，道：“五皇子殿下送小女回来，微臣不甚感激，可小女已经出嫁，殿下也该改口了。” 宋珏冷嗤一声：“那等末流货色，根本配不上她这般的女子。” 这话说到苏正和沈华烟心坎儿上，两人的面色也缓和了几分。 而苏苒说道：“父亲，母亲，女儿这次能平安归来，全靠五皇子殿下救了女儿。” 夫妻二人一听，看向宋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感激。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倒是裴桓那个废物，口口声声说找了苏姑娘一整夜，却只在裴府附近转悠，不知道他有什么心思。” 宋珏说罢，强撑身体，坐了起来，道：“苏姑娘年轻气盛，识人不清，二位长辈可要为她掌掌眼了。” 苏正和沈华烟都是人精，毫不意外地听懂了他的话，心情也越发沉重。 本以为裴桓出身寒门，总会忌惮勇毅侯府的势力，对苏苒好点。 如今看来，他怕是生了二心。 还有没分寸的苏苓…… 苏正满心烦躁，正巧下人来报，说裴桓亲自送四姑娘苏苓回来了，他心里的怒火蹭蹭上涨，一巴掌便拍碎了桌子。 沈华烟眸色冷了几分，道：“侯爷一向公正，对几个儿女一视同仁，如今苏苓犯错，侯爷不会看在她生母的份上，把苒苒架在火上烤吧？” 苏苒闻言，心里一阵酸涩。 母亲对她始终偏爱，但父亲却不同。 父亲对她不错，但他毕竟有几个儿女，苏苓本就嘴甜，总是哄得父亲开怀大笑，加上苏苓又是他最宠爱的孙姨娘所生，遇到事情，父亲的心总会不动声色地向苏苓偏上两分。 即便如此，苏苓还是怨恨父亲不肯抬孙姨娘为平妻，让她当了庶女，前世嫁给裴桓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孙姨娘给父亲母亲下毒，害得父亲母亲惨死，家破人亡。 如今，她就要撕破苏苓伪善的假面具，让父亲好好看看，他疼爱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你爹娘已经走了，你还守着本殿，舍不得本殿啊？” 宋珏揶揄的话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掩下心底恨意，再抬头，便笑靥如花地答道：“是啊，毕竟殿下答应要为我负责，还不能死。” 宋珏眼眸瞬间亮了几分，如同缀满星子的夜空，叫人不舍得移开眼眸。 苏苒愣了片刻，便慌乱地移开视线，转移话题道：“殿下动辄喊打喊杀，脾气暴躁，可想过为何？” 宋珏眸底划过一抹失落，随即冷笑道：“本殿生来如此，苏苒，你怕了？” 苏苒却摇头，道：“这不是殿下的真性情，而是被人下了毒。” 此话掷地有声，宋珏含笑的眼眸瞬间凝结成冰，周身气息凛冽。 第四章 我有个条件 “你确定我真是中毒？” 宋珏语气森然地问道。 苏苒用力点头，“我很肯定，愿用命发誓，殿下……”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要你的人就行。” 宋珏见她眼底担忧中透着几分真切，脸上有了几分笑，“这件事你不用管，帮我把毒解了就行。” “好。” 苏苒坦然对上宋珏期待的目光，笑着应下。 明媚的笑意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宋珏的心上。 顷刻间，他便感觉心里酸酸涩涩，又说不出来的欢喜。 “苏苒，跟裴桓那狗东西和离吧。” “现在不行。” 她还有事情没做完。 裴桓拿走了苏家的房产，她得夺回来； 还有他们二人前世对自己做的恶…… 苏苒摇摇头：“殿下以后切勿说这种话，对你名声不好，今日还有家事要处理，我就不留了，殿下请回吧。” 宋珏的笑容僵在嘴角。 “苏苒，你果真没有心！” 他气得磨牙，“在你心里，本殿还是个外人，那狗东西跟你才是一家人吧！” 话落，他翻身下床，带着怒意走了。 苏苒见他背影彻底消失，才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来，挺直脊背，向正厅走去。 苏苓和裴桓的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她刚到正厅门口，就听见苏苓哭哭啼啼地指责她掌掴裴桓，又发疯一般点燃了宅子。 “父亲母亲，苓儿知道长姐心中委屈，可也不能拿我和裴桓哥哥撒气啊。” 苏苒眼底划过淡淡的嘲弄，进门道：“一口一个裴桓哥哥，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他的新婚妻子呢。” 面如菜色的裴桓抬头，阴沉道：“阿苒，不要胡说，我和苓儿清清白白，我只当她是妹妹。” “那我还真是误会了呢。” 苏苒瞥了两人一眼，径直坐在沈华烟身边，道：“父亲母亲，不是女儿胡闹，实在是裴桓和苏苓欺人太甚。” “长姐打了我和裴……姐夫，又放火烧家，到底谁过分？” 苏苒冷眼看向苏苓，道：“我早就说了，我被五皇子殿下所救，受了惊吓，故而今早才回来，你二人却不分青红皂白，便说我已经失了清白，名声尽毁，我倒想问问你们为何这么笃定我没了清白？难不成我被人糟蹋时，你们在旁边看着？” “苏苒，休得胡说！” 裴桓心虚，呵斥苏苒道。 而苏苓面色涨红，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苏苒的眼睛。 苏正和沈华烟闻言，就算没有证据，也气得不轻。 “父亲，你不要听长姐胡说，我只是关心长姐罢了，是她受了委屈，把气都撒在女儿身上了，父亲你看我的脸，都是长姐打的。” 苏苓侧着脸，露出红肿的脸颊。 若是平时，苏正定然心疼了，可现在事关苏苒清白，他再心疼也不敢拿嫡长女的清白冒险。 他啪的一声，摔碎茶盏，指着苏苓的鼻子骂道：“五皇子殿下亲临，已经说明，是他救了你长姐，你却口口声声说你长姐没了清白，你是想害死你长姐，还是害死整个勇毅侯府？” 苏苓吓得慌了神，便口不择言起来：“女儿只是担心长姐清白有损，姐夫毕竟是新科状元，总不能委屈了他，娶一个没了清白的女子吧？若长姐坚持自己是清白的，不如请个验身嬷嬷，看长姐还是不是处子之身。” 说罢，苏苓还沾沾自喜地抬起头，笃定苏苒的清白毁了。 谁知下一刻，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 苏正气急败坏，“混账东西！你竟敢冤枉你长姐，来人，将她拖下去，杖责二十，好生反思，自己到底落在什么地方。” “父亲息怒。” 苏苒安慰地拍了拍早已气红双眼的沈华烟的手，看向不敢置信的苏苓，道：“我可以验身自证清白。” “父亲你看，长姐她……” “但我有个条件。” 苏苒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苓，道：“我要四妹妹与我一同验明正身。” 刹那间，苏苓面色煞白。 苏苒见状，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前世苏苓曾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未出阁的她意外落水后，竟然查出怀孕三月有余，却因为落水受寒，小产了。 当时她跟裴桓成亲不足以月，裴桓还经常陪她回府，美其名曰：关心妹妹。 如今想来，恐怕她失去的孩子，就是裴桓的孩子。 算算时间，苏苓已经怀孕两个月左右了。 若是真的验明正身，苏苓又该如何应对呢？ 她眼底挂着冷笑，轻声问道：“四妹妹，你觉得如何啊？” 第五章 这才刚刚开始 苏苓脸色更加苍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她不能去验身，她想去反驳，但比她更先开口的，是苏正。 “不要再胡闹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苏苓，杖责二十，禁闭一周，好生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苏正看着两个女儿，心里实在是有了许多疑惑。 苏苒看着舒了一口气的苏苓，心里暗暗发笑。她本来也只是说说，验身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的，验身的结果不论好坏，传言都会愈演愈烈。 杖责二十，无异于把锅甩给了苏苓，坐实了这就是谣言，可惜苏苓这个蠢货不懂这些。 离开正厅时，苏苒转身离去，在经过苏苓时，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妹妹，这才刚刚开始呢。”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苏苓的禁闭也结束了。有了这一周的禁闭，苏苓也收敛了不少，但她不来苏苒面前晃，苏苒也会来找她的。 但苏苒还没来得及出手，苏苓便病了。苏苓不愿见任何医生，只是说自己被那场大火吓到了，但苏苒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论如何，妹妹是因为我的事情才生病的，我找了最好的医师，给妹妹好好检查一下。”苏苒在苏正面前如是说，“另外妹妹可能被吓到了，还请父亲和我一同去妹妹那里。” 苏正和苏苒到苏苓房间时，苏苓面色紧张地看着把脉的医师，医师号了脉，站起身说：“四小姐，你只是患了风寒，风寒没什么大不了，我开了几副药，你按时吃药好得很快的，而且您放心这药对孩子不会有影响。” “孩子？什么孩子？”苏正听到这话时，险些没站稳。 苏正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但苏苒没有表情，还有些懵；而苏苓则是面如死灰地靠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四小姐已有两月身孕，还是不要让她担惊受怕为好。“医师缓缓地开口。 医师走后，苏正气急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听到消息的孙姨娘也匆匆赶来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苓儿，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苏苓听到孙姨娘的质问，心中一惊。她明白，这个问题她必须要回答的。但是，她不能说，她还没有闹到那地步，她得罪不起任何人。 在场的人见苏苓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也纷纷有了自己的猜忌。 “苓儿，你都有孕了，耽误不得，是哪家的少爷啊？” 孙姨娘急到，苏苒知道，孙姨娘从没在意过苏苓，前一世和这一世都是如此。 苏苓咬死不开口，苏苒接过了话。 “姨娘这话，有些不妥了。这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重要。自古以来，父子之间的感情，无论尊卑，皆是人生的纽带。家丑不可外扬，妹妹不愿意说或许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近些日子妹妹还是好生歇着，不要出府受惊了。” “来人！”苏正气急了，“苏苓，杖责五十。” 说罢，苏正头也不回的走了，往日对苏苓的宠爱在此刻都不存在了。 孙姨娘赶忙追了上去，同苏正一起离开了。 “来人看好四小姐，让四小姐好生养着，没有允许不得出府。”苏苒笑着对身边人吩咐，随后也离开了。 苏苓被禁足后，府中也没人会在苏苒面前蹦；宋珏也在调查处理中毒一事，苏苒也有了很多时间去对付裴桓。 苏苓有孕的消息还是走漏了风声，苏苒想着或许裴桓也该来找她了。 “小姐，勇毅侯让您去一趟正厅，姑爷也来了。” 苏苒匆匆应了一声，便赶往了前厅。裴桓知道苏苓有孕暴露了，那就意味着他等不了了，他只能尽快和自己断干净，才有可能在苏苓显怀之前，将苏苓迎娶进门。 只是苏苒高估苏苓在裴桓心里的重要程度，也高看了他的人品。 “苒苒，你可算愿意见我了。之前的事情是我错怪你了，咱们现在回去好好过日子。”在苏苒踏进前厅的那一刻，裴桓便走到苏苒身边，想要拉住她。 “裴桓，新婚之夜我被劫走，之后便一直在府中，我们并无夫妻之实，好聚好散吧。”苏苒躲开了裴桓的手，当着大家的面落了裴桓的面子。 “好聚好散？苒苒，你想和离吗？” 苏苒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裴桓，她眼里有裴桓都不懂的意思。苏苒只觉得好笑，裴桓真是比梨园的戏子还会演，她都快不确定苏苓的孩子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了。 “苒苒，你看你现在把房子也烧掉了，嫁妆也拿走了，要和离是不是也说不过去了。” 裴桓死缠烂打，沈氏原本想拿钱息事宁人的。苏苒知道，自己的母亲会无条件的帮自己爱自己，母亲不在意钱，如果她想摆脱裴桓，母亲可以拿出钱让裴桓走。 但她不想，也不愿，她一想到上一世，裴桓苏苓等人把他们一家害成这样；现在裴桓要想拿钱走人，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裴桓，和离的事情先不提了。”苏苒知道和离没那么容易，裴桓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断然不可能放过她的。“你先回去吧，我也累了。” 下了逐客令，裴桓不得不走了，只是他想带走苏苒，但别说苏苒自己不走了，勇毅侯和沈氏也不可能同意的。 “姑爷还请先回吧，府中的大火应该给姑爷留下了不少烂摊子吧，姑爷先忙。”沈氏身边的丫鬟最后一句话将裴桓送了出去。 原本以为裴桓会消停几天，但没想到裴桓的手段比苏苒想的更下作更没有底线。 “小姐，夫人问你今天可想出门去逛逛，听说铺子新进了一批胭脂膏，都是当下时新的。” 沈氏和苏苒带着几个丫鬟便出了府，只是还没走到胭脂铺，苏苒便觉得怪怪的。 “今儿茶馆讲的勇毅侯嫡小姐和五皇子的故事呢，还有话本儿卖，我还买了一本呢，这新状元郎也是真惨呐，谁也不敢得罪，哈哈哈哈哈。” 苏苒听着路人的话更觉得奇怪了，她和五皇子的事，只有府上的极少数人知道，自然不能传出，苏苓又被禁足了，也不可能做这事儿，还能是谁呢？ 裴桓！她放火那天五皇子在，裴桓也在。如果这是裴桓的手段，那她真是小看了他。 两世，让她看清了她曾爱的人，甚至已经不是父母口中的并非良配，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苒苒，你别听这些，别在意，有我和你爸爸呢。”沈氏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苏苒，她知道人言可畏，她不想她的苒苒被这些言语刺伤。 只是苏苒早就不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了，重活一世，她一定要守好对自己重要的人。 第六章 再见宋珏 自从上次宋珏走后，苏苒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他了。 今天夜里，苏苒听到房外有动静。勇毅侯府几乎没有贼人敢进来，苏苒没有起身，只是睁着眼睛仔细地听着这动静。 “苏苒，是我。” 窗户被轻轻叩响，紧接着是宋珏压低的声音。 苏苒听见是宋珏，便起身走到床边。但她并未开窗，只是隔着窗户和宋珏对话。 “五皇子，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无事。” 宋珏没想到苏苒会这样问，更没想过苏苒会让他吃闭门羹。他接不上苏苒的话，苏苒压着心里的愉悦，继续说。 “我竟不知道五皇子还有夜访的习惯，可我没有夜晚见友人的习惯，明日清心斋见。” 说罢，苏苒转身回到床上。宋珏总觉得今天的苏苒是不一样的，似乎与他更亲近了。 苏苒听了一会儿，窗外渐渐没了动静，她也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苏苒收拾一番，便独自去往了清心斋。 清心斋是这儿最大的茶馆，一盘糕点的价钱就顶上了寻常人家小半个月的消费，这茶馆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银钱流入，而清心斋的老板正是裴桓。 苏苒觉得这茶馆名字真是讽刺极了，和裴桓这个人一样，既要高洁的名声，又舍不下钱财。不过，她保证，从今天起，清心斋将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 苏苒进入清心斋最里间的屋子，点好小食便静候着宋珏到来。 “苏苒。”宋珏被人领进了这个房间，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便被苏苒打断了。 “五皇子近来可好？可有再情绪失控？” “没有过了，只是……”宋珏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查下毒一事，他猜测是大皇子下的毒，但他却始终没找到证据。既没有可疑的人，也没有任何物品能够证明他被下毒了。若不是苒苒说他被下毒，他或许真的不会再查了。 如今连下毒的东西都没找到，更别说还要指明是大皇子的手笔了。 苏苒看出了宋珏的不顺利，她提醒道，“五皇子，最寻常的地方往往最危险。” 宋珏想了一下，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今日邀约我来这茶楼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无事，只是想请五皇子来看一出好戏。” 言罢，苏苒拿出一个小箱子给宋珏。 宋珏还没明白过来苏苒的意思，便被一阵巨响惊住了。 房间的门被推开，裴桓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小厮和客人。 “苒苒，你怎么在这里？”裴桓装出惊讶的样子，“你与我还不曾和离，便这样急切地去见其他人？” 宋珏没有说话，苏苒也没有说话。宋珏是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而苏苒则是想看看裴桓还能怎么演。 “苒苒，虽然你与其他男子有染，但你如今还与我是夫妻，我便不会抛弃你。” 裴桓说的情深意重，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得纷纷感慨。 “这新状元郎可惜了，这般情深意重用错了人。” “听说侯府小姐新婚之夜就失了贞洁，裴状元真是心胸开阔。”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苏苒听后轻嗤一声。 “新婚之夜我遇歹人，是五皇子救了我。近日来茶馆，我备了重礼来谢五皇子，怎就被你说得如此不堪。” 苏苒指着刚给五皇子的那个箱子，直视着裴桓。 “苒苒，是我误会你了，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才会这样。若是要谢五皇子，应该我们二人一起，也好表达我的心意。” “不用了，裴桓。你一次又一次污蔑我的时候，我就不在意你的心意了。”说着，苏苒挤出一两滴眼泪，“我若不是在意你，又怎会选在你开的清心斋呢？” 倒打一耙谁都会，从前裴桓和苏苓能用，现在，她也可以。 “裴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天起，谁再给清心斋提供货品，或是来清心斋见有人，通通都是与我勇毅侯府作对。” 苏苒当着一众人的面说出这句话，言罢转身离开，宋珏也跟着离开了。 众人见主角离场，便也纷纷散了，只不过今天的事情或许很快便会传开去了。 苏苒会到府上，向沈氏说了今天清心斋一事。 沈华烟的娘家是江南富商一代，十分有钱。而清心斋的生意能做这样好，大部分也是沈氏的原因。裴桓总能用最低廉的价格买到最好的点心原料，请的厨娘也是顶好的，都是沈家自己的厨娘，裴桓一分钱也不用付出。而赚的钱，沈氏自然也不会过问一分。 而如今，裴桓再也拿不到这样的好处了。 “苒苒愿意怎样都好，只要苒苒开心。”沈氏听完后，看着自己的女儿，又心疼又欣慰。 这样好的母亲，为什么上辈子自己就只围着裴桓转呢？ 沈华烟总觉得苒苒变了很多，从前的苒苒天真快乐，不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格，而如今，似乎真的长大了，也学会保护自己了。 苏苒这边一派温馨的景象，但裴桓就没那么好运了。 苏苒来茶馆的这一闹，不仅客人少了，全部厨娘也罢工了，甚至平时只要几文钱的原料也变成了天价。 “老板，您不能断了我的供货啊。这样，我先赊账，您还是继续送着。” “以前行，现在可不行了。现在给你了，你还得上吗你？” 老板摆摆手，谁都知道此一时非彼一时了，从前就是裴桓给不上，勇毅侯府的那位千金也会把钱给他们，甚至会多多的给。 可如今呢，裴桓的茶馆都快开垮了，还给他赊账，只怕有去无回了。 而且话又说回来，谁会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去和勇毅侯府作对呢？ 裴桓眼见着清心斋就快开不下去了，从前一切都有苏苒包办，他什么也不用操心，每日躺着赚钱。如今，他才发现，清心斋的一切他都支付不起。 裴桓意识到不能再让苏苒这样闹下去了，他得准备一下，再去一趟侯府，最好能把苏苒接回来，希望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听话吧。 裴桓叹了一口气，沉思着。 第七章 断掉你最后一条路 自清心斋一事后，苏苒再没见过宋珏，当然也没见过裴桓，日子倒也清闲了几天。 不过苏苒却觉得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裴桓在城南有一个布庄，里面卖的都是最时新的款式，广受追捧。 裴桓最近没再出现，苏苒也没办法故技重施，布庄的生意依然红火，裴桓可以凭此很快的攒下一笔钱，说不准清心斋也能江山再起。 “小姐，姑爷和勇毅侯在正厅，勇毅侯让您去一趟。” 苏苒起身收拾了一番，裴桓竟然还敢来，这是她没想到的。 当苏苒赶到正厅时，就听到裴桓那令人恶心的声音，说着一些情深意重的话。 “我不在意过去的那些事了，苒苒比什么都重要。她前些日子去清心斋闹，不是让众人看笑话吗？再说，哪有新婚夫妻，女子一直住娘家的道理。” 苏正没有说话，他辨不清裴桓的话里有几句真话，但他本能的不愿意相信。只是裴桓说得也没错，苒苒毕竟和他是夫妻，不能一直住府上。 “裴桓，你敢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吗？是我去清心斋闹事？” 苏苒跨进正厅，满脸都是讽刺地笑，问得掷地有声。 “苒苒，我们不要再闹下去了，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跟你回去睡大街？还是客栈？” 苏苒算是看清了，裴桓是没打算放过她。其实只要裴桓好好经营布庄，他依旧能过上还不错的日子，或许过几年他就能重新安置新宅子。 但裴桓显然不这么想，有苏苒的日子，他做什么都顺风顺水。他不愿意失去这个资源，即便他的布庄依旧很红火。 前一世这一世裴桓都理所应当的觉得，苏苒的东西就是他的，苏苒为他提供一切都是应该的。而他对苏苒，甚至不需要付出，他布庄的布匹有时新的，他也从不会想到苏苒，可苏苒从未和他计较过。 “苒苒，你别这样说。”裴桓故作伤心，“你若是心悦于五皇子，你和我说便是，现在闹得众人皆知了，你让我如何是好？” 苏正听着，茶庄闹事或是其他的，他都不甚在意，都是小打小闹罢了，只要苏苒开心，无论怎样都好。 但要是和五皇子扯上了关系，苏苒婚内失德，那就是大事。苏正绝不会拿侯府和自己的名声来纵容苏苒。 “苒苒，这是怎么回事？” “裴桓，我从来都认为人就要见好就收。你一次又一次的污蔑我，若你认为我是女子没办法和你状元郎的身份比，那五皇子呢？本是救命之恩，不求你能替我感谢他，但哪曾想在你嘴里竟能如此不堪。” 苏苒话落，苏正的脸就已经黑了。裴桓最擅长的无非是用他那张嘴，倒打一耙和让她心甘情愿的付出；那现在她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如，裴桓不会受不了吧。 苏正本以为裴桓会忌惮于勇毅侯府的势力和沈家的财力，对苏苒好一点，把苏苒宠着。那曾想过，自己的女儿竟被这样对待。 “苒苒，我……”裴桓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正打断了。 “行了，苒苒你好好休息吧。”苏正随后便吩咐身边的人，“送裴丈人出去。” 言罢，便转身离去。 “裴桓，如果你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那我不妨断掉你最后一条路。” 苏苒在与裴桓擦身而过时说。 是夜，整个侯府静的可怕。苏苒突然听到外面细细簌簌地声音，她起身走向床边，试探性开口道：“五皇子？” “苒苒，是我。” 苏苒感觉到宋珏的情绪似乎不对，便支开了丫鬟，让宋珏进屋了。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苏苒担心到，她觉得五皇子的气色很不好。 “苒苒，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叫我名字吧。” 宋珏没有接苏苒的话，而是定定地看着她，仿若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他今日听说裴桓来找她了，他怕她被裴桓带走，更怕她如从前一样待裴桓。 “好。” 苏苒被看得莫名其妙，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需要宋珏的帮助。 “宋珏。”苏苒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裴桓在城南有一个布庄，一直是我母亲在暗中帮助这个布庄，但现在我不想了，我想对裴桓……赶尽杀绝。” 苏苒想了一个不算恰当的词，说完一抬头对上宋珏的笑眼，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苒苒，有想过和离吗？” 宋珏其实不确定苏苒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更不确定苏苒会不会把他赶出去，毕竟上一次苏苒没有回答。 “还没到时候。”苏苒想了很久，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宋珏舒了口气，只要苒苒有想过就好，裴桓这人绝非良配，甚至算不上男人。宋珏去查过他，他对苏苒的那些小手段，都是垃圾伎俩。 “布庄的事，我来想办法。苒苒以后有需要，我就一直在。” 宋珏悄无声息地走了，正如他来时那样，除了苏苒，没人知道。 苏苒回到床上抚了抚胸口，心脏在疯狂跳动着。纵是上一世，宋珏爱她入骨，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悸动；在此之前，她的感激远大于心动。 宋珏说到做到，裴桓的布庄没几天便再无人问津。苏苒要好的贵女告诉她，那个布庄看人下菜，把好的坏的步参半卖，现在都没人去了。好在最近有个新布庄，价格便宜，样式精美。 苏苒当然知道这个新布庄，这是宋珏开的布庄，她早收到宋珏送来的新布了，全是最贵最精美最抢手的款式。 宋珏说到做到，裴桓的布庄再无翻身之地。 苏苒的手指穿过柔软的布匹，嘴边勾起一抹冷笑。 苏苓也禁足太久了，或许不该让她这样清闲的。还有裴桓，竟然还有时间找她麻烦。 那下一步，就该让他们尝尝被舆论反噬的滋味了。 第八章 只要你能下深渊 现在的京城很热闹，最近勇毅侯府可是出了件大事，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 勇毅侯府四小姐与姐夫的故事可谓是人尽皆知，无人不感慨，苏大小姐真是情深意重又可怜之极。 话本先生已经连着讲了几周关于这段艳文的话本了，但依旧每天都有人去听。这件事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苏苒，是不是你？这一切是不是你？”裴桓目眦欲裂，拦下了苏苒。 苏苒并未想过她今日出门会与裴桓见面，她只是去宋珏的布庄看看，并未带太多随从。 “裴桓，我没明白你说的什么事？” 苏苒假意装不明所以，只是看着裴桓。 “布庄！还有如今的传言，都是你！” 裴桓说着就要冲上来拉扯苏苒，苏苒轻轻一躲，随后便一声嗤笑。 “布庄原本就是你偷工减料，好坏参半。我是真没想到，你不仅是吃软饭了，你还偷。” 苏苒说着就不自觉地觉得好笑，从前自己究竟看上裴桓什么了，她想不明白。 “你和苏苓的事，本就是你婚内失格，她不知廉耻、勾引姐夫。” 苏苒说罢也没和裴桓过多纠缠，她能放出传言，也是找人去查过的，真相远比她这两世加起来知道的还要令人恶心。 回到府上，苏苒原本想找苏苓，但她发现被禁足的苏苓竟然不在府上。她也觉得有些累了，便回房用晚膳了。 可没想到，刚用完晚膳，苏苓便冲进她的房间。 “苏苒，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还要裴桓哥哥。” 苏苒缓缓抬眼，看了苏苓一眼，就这一眼，把苏苓震住了。 “直呼我的名字，没大没小，给我跪下。” 苏苒犹豫着不愿跪，苏苒身边的人早走到她旁边了，将她强行按倒地上。 “裴桓不愿意娶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不能娶我为妻。” “废话。”苏苒嗤笑一声，“不论如何，他还是你名义上的姐夫，怎么娶你？” “若不是你烧毁了裴桓哥哥的宅子，去闹了清心斋，我和他早就在一起了。” 苏苒看出了苏苓是一点都不想装了，现在也甘愿为裴桓和她撕破脸了。 “你们都出去吧。”苏苒将所有人都请出去了，当只留下苏苓时，她也不愿再掩饰她的恶意了。 “妹妹，如果你这样想那就太错了。你裴桓哥哥的布庄也是我弄的，以及你怀孕的事，裴桓婚内失格，都是我说的。” 苏苓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苒，她不敢相信，苏苒自揭伤疤式的做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苏苓近乎疯狂，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苏苒，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掐死似的。 “只要你能下深渊、入地狱，我不在意别人怎样说我。更何况你没听他们都说，我情深意重吗？” 苏苓看着苏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神空空的。她不知道她是怎样离开的，又是怎么回到她的寝房的。 裴桓还是那么能言会道，让苏苓对他言听计从。苏苒如是想到，从今日苏苓的反应来看，苏苓觉得裴桓不娶她是因为自己。 但苏苒知道，裴桓是不愿意娶了。如今裴桓什么都没有了，他更不会娶一个庶女，但若是能回到从前的日子，裴桓还是想娶苏苓的。他喜欢苏苓，更喜欢他自己。 时间转瞬即逝，在宋珏的布庄再一次给她送布来时，她见到了宋珏。 “今日怎是你亲自来？” “你可有事，不妨一起去布庄看看？” 宋珏的邀请十分生硬，但苏苒没有拒绝，吩咐人将布匹抬进去，便随宋珏去往布庄。 “裴桓投靠大皇子了。”宋珏揉揉眉心，面露疲惫到，“但我还没找到毒是大皇子下的重要证据，一时间可能我们也没法对付他们了。” “投靠大皇子？” 苏苒觉得奇怪，裴桓竟然在一无所有的时候站队，是觉得死得不够快吗？ “裴桓婚内失格，让父皇颇为反感，再加上之前布庄茶馆一系列事情，父皇认为裴桓德不配位，不值得信任。裴桓走投无路，只能投靠于大皇子。” 苏苒沉思着没有说话，投靠大皇子，那最危险的就成了宋珏。 “宋珏，你听着。以我对裴桓的了解，他知道大皇子曾对你下毒后，一定会再次动手的，你一定要小心。这是个机会，不过也十分危险。” 宋珏听了这话不由得看了苏苒一眼，他从不认为裴桓会知道大皇子下毒一事。 在宋珏看来，裴桓是不知足的人，想必大皇子也能看出来，所以他绝不会让裴桓抓住自己的把柄。但他还是决定谨慎一点，因为这是苒苒说的，他就一定要放在心上。 “苒苒，你近些日子最好待在府里，外出带好随从。我怕他们会对你下手，用你来威胁我。我不想你有事，你对我很重要。” 宋珏看着苏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到。 而另一边，苏苒果真猜的没错，裴桓与大皇子见面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知道了宋珏曾被大皇子下毒一事。 “裴状元，实不相瞒，我也是背水一战，若是你能助我登上皇位，我便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到时候侯府两位小姐都会是您的。” 大皇子说着下流的话，在他见到裴桓的第一面，他就知道他们是一路人。 他是不受宠的皇子，裴桓是勇毅侯府的寒门女婿。 “听说，我那五弟与侯府小姐不清不楚？” 大皇子摆弄着面前的茶具，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桓。 “我也只是听过这个传言，并且五皇子与贱内走得着实近，苒苒自从嫁于我便不曾和我呆过一天，我实在不知道她的事情。” 裴桓说着苦笑道，大皇子看似城府极深，其实也是蠢货一个，什么事问一句便能知道；而他可不是，所以他依旧是那副情深意重的样子。 君臣关系是双向选择的，大皇子如此大的过失如果被发现，那就是死局，没办法破解。可目前，他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先跟着大皇子，才能维系他以往的生活。 裴桓如是想着，却不曾注意上位者眼中的那一抹寒光。 第九章 一纸休书 “什么？休夫？苒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苒和宋珏告辞后便回府上向勇毅侯和沈氏提出了休夫。 苏正掩饰不住面上的惊讶，从古到今从没女子提出休掉丈夫的道理。 “父亲认为有何不妥，裴桓婚内失格，多次污蔑我，为何不能休夫？” 苏苒想过休夫会很难，但她没想到她刚迈出第一步，就被驳回了。 “苒苒，你可以选择和离。”沈华烟怜爱地看着苏苒，她知道女儿受了怎样的委屈，只是休夫着实不和礼数。 “可您也知道裴桓并非良配，若是和离，裴桓一定会提出过分的要求的。” “苒苒，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你尽可以放心去做。” 沈华烟温柔地看着苏苒，苏苒知道沈华烟对她始终偏爱，可她不愿意。前一世，偏爱自己的人，一个沈华烟，一个宋珏，都因为她做出了一步步的退让，但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发生了。 “那我若说，裴桓已经有了自己的站队，父亲又该如何？” 苏苒想了想还是把裴桓投靠大皇子之事告诉苏正合并沈氏了。 苏正听后面露严肃之色，苏家还不曾站队，裴桓便有了自己的选择。若是大皇子能成为储君，那或许情况还不算太糟；若不是，那他们苏家人的命就全悬在刀剑上了。 这件事，当机立断的就是撇清裴桓和苏家的关系，向当今圣上表明苏家的态度，至于裴桓，他爱怎么作怎么作。 “确实应该撇清关系，只是和离更为合适，苒苒，你再好好想想。” 苏苒听后，便同父母告辞了。 她知道，父母那里是说不通的，但有一点又没错，应该和裴桓撇清关系了，越快越好。 至于休夫一事，或许宋珏能帮助她。 次日，苏苒约了宋珏见面，也和他提了休夫一事。 “苒苒，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和离吗？” “那是以前，现在裴桓一无所有，他会借和离之事狮子大开口。” 苏苒解释到，其实裴桓或许也不会狮子大开口，毕竟现在的他没什么可失去的，他也可能就和苏苒耗着，拉着苏家一损俱损。 “可若是要休夫，光靠传言是不够的。” 宋珏说得没错，若仅是传言，和离是可以的，但休夫就很困难了。 “我有证据，而且苏苓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那让我试试。” 宋珏答应下来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他仅仅是坐在位置上沉思。苏苒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宋珏。 无论哪一世，宋珏永远爱自己，也永远愿意帮助自己。苏苒不禁想到，宋珏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的呢？她只是震撼，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竟有如此汹涌的爱意在肆意生长。 其实，宋珏没有告诉苏苒，最近的他很累。大皇子有了裴桓之后，多次对他下手，虽然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小伎俩，但也着实让他身心疲惫。 昨日，他在去往城南的路上遇到歹人，他和几个随从有幸脱身。但他赶到布庄时，布庄一边凌乱，到处都是哭泣声，地上赫然躺着一名织女的尸身。 这个织女是沈家的绣娘，也是绣庄唯一的沈家绣娘。他将这个消息告诉沈氏时，沈氏差点没站住，最后是他苦苦求着沈氏，别将今天的事告诉苒苒。 这样的事情隔几天都会发生，他害怕有一天苒苒会出事。他每天最大的慰藉，就是每晚侍卫会来告诉他，苏苒今天干了什么，心情怎样，有没有可疑的人。 “宋珏，你呢？最近还好吗？” 苏苒看着发呆的宋珏，轻声开口问道。宋珏的疲惫告诉着苏苒，他最近遇到了不少事情。 “无妨，一些小事罢了。”宋珏轻松地摆摆手，但还是不由得提醒道“大皇子和裴桓已经开始动手了，你要多加小心。” 苏苒听着不由得猜测宋珏已经遇到事了，但宋珏不愿意说，我也便不再多问了。 这次见面后没过几天，皇上便亲自做主苏苒休夫的事。苏苒一纸休书给了裴桓，裴桓很是惊讶，他没想到他和苏苒的事情能得到当今圣上的关注。 现在，他不得不离，圣旨下来，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若是他能辅助大皇子登上皇位，再扳倒他，或许这天底下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了。待到那时，他第一个要的便是苏苒。 苏苒也懒得与他多纠缠了，休书递给裴桓后，苏苒便没再见过裴桓。据下人所说，裴桓来找过她几次，但裴桓连勇毅侯府都进不来，更别说见苏苒了。 裴桓这样子并非他多喜欢自己，这个点苏苒是知道的。裴桓无非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受不了被抛弃的感觉。所以他才会这样，苏苒对他的了解胜过了对自己的了解，前世的自己是那么爱他，自然也会了解他。 苏苒再次见到宋珏的时候，宋珏比之前更疲惫了，人也瘦了一大圈，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 “苒苒，事情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谢谢你。” 苏苒看着宋珏，笑眼弯弯，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开心。宋珏看着这样的苏苒，顿觉疲惫一扫而空，不由得嘴角也有了弧度。 “苒苒，”宋珏看着这样的苏苒，不由得生出了把她留在身边的冲动，但他知道现在的苏苒恐怕没心思说这些。 “怎么啦？” “没事，你最近注意休息，好好放松几天。” “嗯。” 其实，苏苒看懂了宋珏的意思，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宋珏不说，她也不戳破。 这一次的告别，二人眼中均有依依不舍。刚走出茶肆，京城的初雪终于还是落下来，落在苏苒的头发上，宋珏的斗篷上，亦落在两人的心上。 苏苒转过身抱了抱宋珏，她感受到了宋珏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了。 “宋珏，你多保重。” 言罢，便转身上了马车。只留下宋珏一个人愣在原地，满心雀跃。 第十章 苏苓和孙姨娘 自从苏苒休夫一事后，孙姨娘和苏苓就开始做准备，只等着裴桓来风风光光地娶苏苓。 孙姨娘本就不是大家闺秀，没头脑没城府，也就是有一些小手段，到这种真正的大事面前永远拎不清。 而苏苓被孙姨娘一手带大，也是个只会一些小伎俩的蠢货。这些手段对付一下前一世的苏苒来说，是够用的，因为苏苒被保护的太好了；但现在这些手段根本不够苏苒看的。 “苓儿，裴公子可有说何时娶你进门？” 孙姨娘急切地问道，虽然裴桓的身世她是看不上的，但苏苓已经怀了孩子，再者说裴桓也是新状元郎，又有苏苒的那些嫁妆铺路，情况也不算太糟。 只是她不知道，裴桓现在一无所有，甚至新状元郎的名号也仅仅只剩个名号了，裴桓现在如过街老鼠，大家躲还来不及呢，也就苏苓上赶着要嫁。 “裴桓哥哥说他现在没能力娶我了，他现在没宅子，清心斋也闹没了，他不能娶我了。” 苏苓哭哭啼啼道，孙姨娘看了一眼苏苓，不由得气恼。 “你这赔钱货，就知道哭，现在孩子也拿不掉了，哭有什么用，嫁进去才是要紧事。” 孙姨娘骂骂咧咧的，要不是苏苓怀孕，或许能嫁的更好。若这事没被苏苓那个贱人传出去，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当孙姨娘和苏苓找到苏正准备说嫁妆一事时，才发现苏正对她们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 “苓儿的婚事交予你做主就好。”苏正神色淡淡地说，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作为苓儿的父亲，平日又是最宠苓儿的，自然也该提苓儿做主。” 孙姨娘陪笑到，她能看懂苏正的脸色，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必须为苓儿争取一下。 “还能怎么做主，她孩子都怀上了，哪还需要我替她做主。” 苏正面上的神色还是淡淡的，但却已经有一丝的不耐烦了。 “父亲怎么能这样说，苓儿怀着的也是我们苏家的骨肉啊。” 孙姨娘还想再争取一些，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苓这样掉进火坑。 “那是她的骨血，可不是我苏家的，我苏正可没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混账事。” 苏正冷冷地说，他看着孙姨娘和苏苓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话不能这样说，裴公子虽然现在落魄了，但他才华横溢，日后必定能够东山再起。” 孙姨娘还在做着美梦，苏正看着她那副嘴脸，只觉得恶心。 “他是能东山再起还是一败涂地，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是不会帮他的。你们要嫁给他就嫁，我便当没有苓儿这个女儿罢了。” 苏正知道裴桓不可靠，当机立断的要撇清关系，可没想到苏苓竟上赶着要嫁。 苏正拂袖而去，孙姨娘和苏苓站在原地，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母亲，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苓小心翼翼地问，孙姨娘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只觉得一阵心烦。 “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你去找裴公子吧，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尽快地娶你进门。” 孙姨娘吩咐道，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一拖再拖，到时候肚子大了更不好嫁了。 “可是父亲那边……” 苏苓有些担心，孙姨娘瞪了她一眼。 “你父亲那边我会去说的，你只管去找裴公子便是。” 事已至此，她们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如果不能顺利地嫁给裴桓，那她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裴桓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但他并不想就这样娶了苏苓。苏苓可没有苏苒那么丰厚的嫁妆，母家也并不如苏苒，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去娶苏苓。 再者说，他虽然心中对苏苒还是有些怨气的，如果不是因为苏苒，他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但是若他和苏苒还能回到过去，那他可以当一切从未发生。 “裴桓哥哥，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但只要你娶了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重新振作的。” 苏苓找到裴桓时，裴桓面色一滞。他最近有意在躲苏苓，可没想到还是被苏苓找到了。 苏苓看着裴桓，眼中满是期待。裴桓冷笑一声，心中是说不清的唾弃。苏苓上赶着嫁给他，就已经消磨掉了裴桓最后的喜欢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娶你？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有那个能力帮我吗？是你的嫁妆多还是苏苒的价值多，我裴桓还是分得清的。” 裴桓的话让苏苓面色一白，她没想到裴桓竟然会这样说。 “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苏苓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这是她的筹码。裴桓看着她那副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心。 “廉价的东西，”裴桓轻骂一声，“孩子又怎样，我可不是那种会为了孩子而娶一个女人的男人。” 裴桓的话让苏苓愣住了，她没想到裴桓竟然会这样说。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裴桓是喜欢她的。 “裴桓哥哥，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我不在意你有什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的，我会让他姓裴。” “裴桓哥哥，你放心，我父亲那边我母亲会去求情的，我们一定会被祝福的。” 苏苓苦苦哀求着，说了很多很多。 苏苓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紧紧地抓着裴桓的手臂。裴桓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 裴桓一秒钟都演不下去了，他不再演示自己的恶意。 “我可不想要这个孩子，若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没了父亲，你大可以生下来试试。” 裴桓的话让苏苓彻底崩溃了，她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而裴桓则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十一章 苏苒的医馆 而苏苒这边因为没有了裴桓、苏苓的打扰，日子也清闲了不少，她最近正在着手准备开一家医馆。 “苒苒，你真的要开一家医馆吗？”沈华烟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担忧。 沈华烟本意是想让女儿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毕竟女儿之前有多喜欢裴桓，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怕苒苒走不出来。 苏苒坚定地点点头，“是的，娘。我想为更多的人治病，让他们都能够痊愈。” 沈华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要知道，开一家医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名之事岂是儿戏，再者说，家里并不缺钱，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苏苒微笑着安慰母亲，“娘，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儿戏，但我更明白我做的这件事是有意义的。” 沈华烟看着女儿的坚定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女儿的决心，只能尽力支持她。 “既然苒苒认为有意义，那我们做便是了，。” 沈华烟怜爱的看着苏苒，她感觉苒苒真的变了很多。 从前的苒苒是善良的，但却从未有过什么大的志向。更是在遇到裴桓之后，一心都在裴桓身上。遇见裴桓后的苏苒一心只想做好裴桓的妻，从未有过自己的追求和抱负。 若说以前的苏苒是被保护得太好的娇花，那现在的苒苒便是能独当一面的小树。 苏苒感激地看着母亲，“谢谢娘，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 沈华烟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 因为沈华烟的始终偏爱，苏苒可以放心的做任何事。 苏苒和苏苓是不一样的，苏苓没被任何人无条件的偏爱过，她需要用自己的小伎俩去得到别人的注意，去争取那一份宠爱，所以她敏感。但苏苒不同，她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会爱她，至少在沈华烟和宋珏那里，她比一切都重要。 所以苏苓想抢走苏苒的一切，可苏苒从小没有特别在意的东西，直到裴桓出现，苏苒便像失了心智一般。 沈华烟看着苏苒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她想起女儿小时候的模样，那时的苏苒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而如今，女儿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这让她感到十分欣慰。 她深知，苏苒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依赖别人的小女孩了。她已经成长为一个有着自己追求和抱负的独立女性。沈华烟感到十分自豪，她知道女儿已经具备了应对未来的能力和勇气。 “苒苒，量力而行就行，妈妈永远支持你。” 苏苒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母亲一直担心自己的情感创伤，怕自己走不出那段感情的阴影。但她也明白，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逐渐忘掉过去的不快。 况且她拼了命的想摆脱的人如今已经摆脱了，所有人的命运都将被改写，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在准备医馆的过程中，苏苒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起探讨医术，交流心得，共同为开办医馆而努力。 苏苒还找到了当年教授自己医术的那位老神医，在他的帮助下，苏苒的医馆便很快有了起色。 渐渐地，苏苒的医馆在京城中名声大噪。人们纷纷称赞她的医术高超、医德高尚。每天前来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医馆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可人红是非多，苏苒的医馆很快便遇到了一件事。 今日，苏苒一到医馆，便顿时察觉医馆氛围不对劲。 “苏医师，有人在外面闹事，现在已经传开了。” 苏苒神色一滞，赶紧出去查看情况。 “大家都来看呐，黑心医馆，不仅收费高，还把人治死了。” 苏苒看到的便是一个老妇人在地上撒泼打滚，说着这些话，而她的旁边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 苏苒神色凝重，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也知道人言可畏。若是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医馆的名誉，还会给医馆里的病人带来恐慌。 “您好，我是医馆的医师，您要先和我去医馆休息一下吗？”苏苒赶紧上前安抚她，并提出了去医馆的请求，只要能先带老妇人离开这里，就能将影响降到最小。 “你们是黑心医馆，我不和你们去。” 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肯去，苏苒不禁有些头疼。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她终于想起来这个老妇人了。 老妇人是个可怜人，丈夫身患不治之症，人带到医馆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只是在苏苒等人的劝说下，老妇人才放弃了。根本不是老妇人现在所说的这样。 苏苒还记得，当时的老妇人极度悲伤到晕厥，她们也一直守着她，在她走时又给她开了两副药补一补气。当时的老妇人夸她们医者仁心，是好人，怎么现在变卦这样快。 “这位夫人，我知道您失去了亲人，现在很痛苦。但是，我们医馆绝对不是您所说的黑心医馆。关于您丈夫的病情，我们也想治好他的病，只可惜……” 苏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老妇人打断了，“你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尽力了。我告诉你，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老妇人情绪激动，指着苏苒的鼻子破口大骂。围观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对医馆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苏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过激的举动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这位夫人，我知道您现在情绪激动，但是我们需要冷静地处理这件事。如果您不满意，我们可以在日后慢慢协商这件事。但是，我希望您不要在这里闹事，以免影响其他病人的治疗。” “好，我要你们赔偿我的损失。” 老妇人提出了赔偿的要求，苏苒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赔偿都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事情。 苏苒不由得觉得奇怪，老妇人现在的一举一动分明和之前判若两人，莫不是有心人从中作梗。 苏苒决定调查此事，可没想到当晚，答案便出现在她面前了。 第十二章 裴桓的报复 苏苒闷闷不乐地从医馆离开，准备回府。闹事的老妇人早已离开了，但她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裴桓，你怎么在这里？” 苏苒看着裴桓，裴桓已经瘦脱相了，双眼凹陷，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好，脸上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神色。 “苏苒，你也尝试到被人污蔑，有口难言的感觉了吧？” 裴桓疯狂地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苏苒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裴桓，不喜亦不悲。 她猜到是有心人作梗，不是生意上争锋相对的，便只能是感情上有纠葛的人。以她对所有有干这件事动机的人分析，只有裴桓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你没必要为难我，也没必要为难那个老妇人，她也是可怜人。” 苏苒很平静，她对裴桓已经失望透顶了，也看清这个人是什么一个德行了，她现在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我要什么？”裴桓死死地盯住苏苒，“我要你赔偿我一切损失，你的嫁妆，清心斋、布庄和万人的崇敬。” 苏苒不想再跟他多言，裴桓的要求几乎可以说是无理取闹，她没有再跟他沟通下去的必要了。 苏苒转身便要离开，裴桓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疯狂，“苒苒，我求你了，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苏苒心中一阵厌恶，她用力挣脱了裴桓，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裴桓，发疯别来找我，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医馆的事情，你若是要和我耗着，我们就这样耗着。至于我们，你再敢纠缠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老妇人每天都会来闹，可每天也就只闹一两个时辰，众人的热闹劲儿过了，便也再没法引起多大的轰动了。 毕竟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苏苒的医术不了解，可苏苒医馆里的药物美价廉，再加上老神医坐镇，大家还是很信赖的。再者说，苏苒的医馆关了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大概半个月后的一天，老妇人没再闹了，苏苒也不关心，只是继续给人治病。 “苏苒，你都已经休了裴桓哥哥了，为什么还要请人打断他的腿？” 苏苒刚一回府，迎面来的便是苏苓的质问。苏苒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苏苓所说的事。 “苏苓，你发什么疯？” 苏苒微微皱眉，显然不愿意搭理苏苓的样子，但苏苓显然看不懂人脸色，继续喋喋不休。 在苏苓的叙述里，苏苒分析出，大概是裴桓已经无力支付老妇人的费用，老妇人去找裴桓闹，找人把裴桓打伤了。 苏苒只觉得好笑，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这出戏怎么能少了苏苓呢？ 苏苒装作好心地提醒道：“你的肚子再过几天要显怀了，怎么？你的裴桓哥哥还没有娶你吗？他有钱干很多事，不会就是没钱娶你吧？” 苏苓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但她面上还是端着，“裴桓哥哥只是现在太忙了，我们的婚期就定在最近了。” 苏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噢，那先恭喜你了。” 苏苓被苏苒一说便也没心情在和苏苒争论了，她越来越不确定裴桓会娶她了，便匆匆地走了，她要去找裴桓要个说法。 苏苒看着苏苓匆匆离开的背影，心中暗笑。 她知道，苏苓一定去找裴桓讨要说法了。 她并不担心，毕竟裴桓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苏苓。 而且，苏苓也不过是裴桓以前的消遣，裴桓从始至终最喜欢的都是他自己。 苏苓找到裴桓时，心中满是忐忑。她深吸一口气，问了婚事。 裴桓满脸都是不耐烦，“苏苓，你以前从不这样，如今我腿断了，要怎么娶你？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真是比不上苏苒的万分之一。” 苏苓看着裴桓，心中一片凄凉。在她记忆里，裴桓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娶她，也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苏苒。可如今，裴桓说她不如苏苒万分之一。 但没有办法，苏苓还是陪着笑脸，轻声细语地说。 “裴桓哥哥，我知道你忙你身体这样子也不方便，但是我不能再等了，再等该显怀了。”苏苓的声音有些颤抖。 裴桓皱着眉头看着苏苓，“那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问问你，我们的婚期到底定在什么时候？”苏苓紧紧地盯着裴桓。 裴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春天。” 苏苓脸色一变，“明年春天？可是我等不起了。” 裴桓不耐烦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我现在事情很多，没空去办那些繁琐的仪式。” 言罢，裴桓面露不屑，“再说，不是你自己先怀上孩子的吗？你以前说你可以不要名分地留在我身边，如今想来，也是骗我的？” 苏苓心中一痛，她知道裴桓并不是真心想娶她。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裴桓哥哥，我不要什么仪式，我们只要能成亲就好。” 苏苓心中万分伤痛，可她不敢反抗裴桓，她只能选择性地忽略那些让她伤心的话。 裴桓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面上的嗤笑代替了，“苏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了，那我告诉你，仪式没有，彩礼更是一分没有，那既然这样，你也算不得我明媒正娶的妻，你顶多算妾。” 苏苓没想到裴桓会这样说，更没想到裴桓会这样对自己。 “做妾？可你明明已经和苏苒和离了，你也没有妻了，更何况你以前说要娶我为妻的。” 苏苓眼中是止不住的惊讶，裴桓从前从不会这样。 “你还想做明媒正娶的妻？呵，你母亲也不过就是个受宠的妾，总是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我毕竟是新状元郎，你要做我的妻，你配吗？” 裴桓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轻视，苏苓这个傻女人不会真以为，自己会娶她吧。 “你要想做妻，还是寻其他人吧。要么做我的妾，要么你还是另寻出路吧。” 裴桓说着便不愿再理会苏苓，苏苓盯了裴桓半晌，一句话没说，独自离开了。 第十三章 布庄被封 苏苓刚一踏入侯府，孙姨娘便立刻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问道：“苓儿，你和裴公子的婚事可定了？” 苏苓心中一沉，沉默片刻后，轻声说到：“只怕他不愿娶我了。” 孙姨娘脸色一变，大声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都怀了他的孩子了，他不愿娶你。” 苏苓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她现在很难过也很无助，但她还是嗫嚅着开口，“裴桓哥哥说，他只能纳我为妾，其他的便没再说了。” “你呀你，真是赔钱货。“孙姨娘咬牙切齿道，她自己就是个妾室，她当然希望苏苓能嫁得好，可现在裴桓的做法无异于直接承认了苏苓是借孩子上位的女人。 “娘，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苏苓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孙姨娘看着苏苓的样子，心中一阵恼火，这个女儿真是没用，一遇到事情就只会哭哭啼啼。 “苓儿，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不想当妾，那就跟裴桓说清楚，要是他真的不爱你，那就算了，我们再找别的亲事。”孙姨娘努力压抑着怒气，尽量温和地说道。 孙姨娘还在寻找事情的转机，她还没有彻底地爆发。 苏苓低着头，小声嘀咕道：“可是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那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是真的嫁给他当妾，那你这一辈子就毁了。”孙姨娘一听这话，忍不住大声吼道，“你呀你，真是太没用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苏苓没有说话，她知道孙姨娘说得句句在理，可她也没有办法。 “你真是连个男人都拴不住，还有什么用？贱人，你就让我始终被那个沈氏压一头，她是妻我是妾，她的女儿是妻我的女儿还是妾，你有什么用你。” 孙姨娘边说边推搡她，直到孙姨娘说累了，苏苓也没再说过一句话，孙姨娘一甩袖子，便也不再管苏苓。 苏苓呆呆地坐在那里，缓了一会儿后，正准备出去，却听到了两个下人在嚼她的舌根。 “你说这四小姐，也着实可怜，裴公子这样确实无情无义。” “喂喂，四小姐未婚先孕呢，谁知道这孩子是谁的。要我说，我要是裴公子，我就直接把她甩得远远的。” “也是呢，还是咱大小姐好，裴公子可是多次求着见我们大小姐呢。” 苏苓不愿再听了，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她恨苏苒，要不是苏苒，她不会沦落至此。在世俗意义上，她不如苏苒，苏苒是嫡小姐，可她只是庶女；在裴桓的眼里她亦不如苏苒，甚至是在下人的眼中，她都不及苏苒万分之一。 而此时的苏苒却没有闲心去管这些事，宋珏的布庄死人了，正当她惊讶之际，沈氏告诉她，宋珏的布庄已经死过一个沈家的绣娘了。 布庄内，绣娘的惨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忍直视。苏苒蹙眉，问到，“她是怎么死的？” “布庄每个月总有几天会有一群不认识的人来找我们麻烦，她是被勒死的。” 一个绣娘怯生生地回答道，苏苒有些疑惑，上前一步去查看尸体，可越看越不对劲，便匆匆撇了宋珏一眼。 “你们平日里几时上工几时下工呢？”苏苒站起身来，故作轻松地与这些绣娘们闲聊。 “我们没有注意过具体的时间，五皇子对我们很好，我们有的住得远，这布庄也是给饭吃的。” 绣娘们无一不是说宋珏的好话，可苏苒却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她们工作时的饭是一起吃的。 苏苒仔细地分析着这一切，而宋珏只是看着她。苏苒的魅力于宋珏而言是无限的，她勇敢又冷静，与他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而刚刚那位绣娘，她是被勒死的，可她的身上没有反抗伤。意思就是说，这绣娘要么被绑之前已经死了，要么就是被绑的时候处于完全脱力的状态。 苏苒猜测可能中毒了，但她刚刚草草一看，并未发现毒斑或是明显中毒的迹象，她正要再次细细检查之时，门口传来了动静。 “未经允许，擅自查案，你们好大的胆子。”来的人一身官服，正是裴桓。 苏苒在来的路上便听宋珏说了，裴桓靠着大皇子已经当上了大理寺右少卿，而这次查案，他们免不了要和裴桓接触的。 “来人，将尸体抬回大理寺。”说着，裴桓便要吩咐手下的人将尸体带走。 “不行。”苏苒立马阻止到，“裴少卿，我们需要保护案发现场，你这样贸然处理实在不妥。” “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苏苒，大理寺卿已经将这案子交予我全权负责，我现在让搬，谁敢拦着？” 裴桓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从前有宋珏护着苏苒，他干什么都需要忌惮宋珏，可如今，在这件事上，宋珏没有绝对话语权。 “现场保护好。”宋珏沉声开口道，“裴少卿大可以让大理寺的人与我们一同查案，我们作为布庄的老板，自然也想尽快知道真相，您看如何？” 裴桓看看苏苒，又看看宋珏，讥讽地笑道：“苏苒，你真是好本事，才和我和离不久，便有五皇子愿意这么护着你。要我说呢，一个小小医馆的医师，怎会接触到这个案子，原来是这样呢。” 周围的人纷纷看起了热闹，苏苒没有说话，她等着裴桓发疯，而宋珏也没有开口。 “苏苒，我以为你离开我开个医馆，想要让人觉得你自立自强，现在呢，还不是离不开男人。你不靠我，也得靠别人；你不如来求求我，我心情一好，说不准也能帮衬帮衬你。” 裴桓见苏苒不反驳，以为苏苒被自己说中了，开始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注意到宋珏的脸色已经变了。 “裴少卿对我们的私事似乎比较关心，不是说来查案吗？还是说裴少卿玩忽职守惯了？”苏苒反问一句，可没想到裴桓直接动手推了苏苒一把。 裴桓这一推，苏苒没站稳，直接跌进了宋珏的怀里。 第十四章 污蔑宋珏 裴桓看着苏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大声地说到：“你们果真是好感情，苏苒，没了我后你能傍上五皇子，也是你的本事，倒是我之前小看你了。” 周围的人听裴桓这样一说，又想起苏苒和宋珏的身份经历，不免是一阵闲言碎语。 苏苒听到这些话，眼眶微红，她捂着嘴小声啜泣着，看起来委屈极了。她抬头看着裴恒，声音颤抖地说：“裴桓，我从没想过要靠谁，我与你虽然和离，但也并非到你死我活这般田地。何况是你娶我不成，有设计我妹妹苏苓怀孕，不然我们哪里会走到这步。” 虽说这传闻在京城中早已经传开了，但这还是第一次从当事人的口中说出来，就等于这已经不是传言了。 众人纷纷议论着裴桓的不是，裴桓的脸也是一阵红一阵白，他突然恼羞成怒，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准备去抓住苏苒的领子。 宋珏眼疾手快，一脚踢在了裴桓的胸口，将他狠狠地推开。裴桓吃痛，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裴少卿还是放尊重点，若是再敢对苏苒动手动脚，我绝不饶你。”宋珏冷冷地盯着裴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裴桓竟然敢对苏苒动手，更没想到宋珏会出手相救。 苏苒在宋珏的怀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抬头看着宋珏，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 宋珏轻轻地拍了拍苏苒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然后他抱着苏苒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地的惊愕和议论。 宋珏和苏苒回到了马车上，宋珏温柔地看着苏苒，眼中满是关心。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宋珏轻轻地抚摸着苏苒的肩膀，语气温柔。 苏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心，“宋珏，我没事的。只是今天的事情对你来说并不好，何况，就我目前发现而言，对你不利。” 这件事没过多久便闹到朝堂之上，大皇子和裴桓显然早已对好了词，在皇上面前夸大地讲了一番布庄一事。 “父皇，如今宋珏已经不只有当街打人这一事了，他耽误了大理寺的办案，也不知道是为了隐瞒什么，还是不将父皇您放在眼里了。” 大皇子真情实意地讲着，皇上虽然更宠爱宋珏，而且对裴桓没什么好印象，但这一事涉及了太多人，又有太多人看见宋珏出手打人了，若没个说法只怕不好服众了。 可也有部分大臣是支持宋珏的，比如说苏正。 “你可还有其他要说的？”皇上看了宋珏一眼，问道。 宋珏还未开口，裴桓便急着开口道：“皇上，这布庄一事，经大理寺调查，已经有些眉目了。” “死者是王六娘，家住城东，是个寡妇，平日就靠布庄过活。大理寺对其尸体进行检查，发现竟是中毒而亡。而那里的绣娘告诉我们，王六娘每日会在布庄吃饭，而我们在其家中也并未发现被下毒的东西。所以我们猜测是布庄的饭食有问题，而五皇子作为老板自然有嫌疑。” 裴桓和大皇子的目的可不同，大皇子暗示皇上的那一番话，重点在于宋珏不把皇上放眼里；而裴桓更在意的是宋珏能不能落到他手里。 “裴少卿，你可确定你说的每一句话？”皇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此时的他也不得不惊讶了。 皇上一直很宠爱宋珏，而宋珏也不是混蛋性子，皇上实在觉得这事不对劲，宋珏没有任何理由去杀害一个自己布庄的绣娘。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皇上也没有了办法。 “臣的每一句话都当真。” “裴少卿想必也知道杀人需要动机，敢问一句五皇子有何动机。”就在此时，苏苒被大理寺卿带着进来了。 裴桓心里暗觉不妙，可他面色如常地说道：“没有证据的推凶需要动机，而现在证据确凿，可还要动机？” “每日在那里吃饭的绣娘那么多，怎会就死了一个王六娘？再者说，又怎么会这样巧，中毒之后便就有人勒死了她？” 裴桓也无力反驳这件事，明显大家现在更认可苏苒说的，裴桓便道：“那你认为谁才是凶手？” “嫌疑人由大理寺卿安排人审问了，而我只是来帮五皇子脱罪的。” “首先在五皇子没有任何动机的情况下，五皇子也无作案时间。王六娘中的是一种草药里带的毒，城内并无医馆在售卖这种草药，更何况五皇子并不精通医术也非乡野中长大，他如何知道这种药。更何况王六娘的饭中并无太多毒，反而是筷子上，有许多草药汁，这就说明是精准投毒，而那一天，五皇子都有不在场证明，这便是他没有嫌疑的原因。” 此事并未结束，可吵来吵去也无法定罪，便先下朝了。 下朝后，苏正同苏苒一起登上苏家的马车回家，在路上时，苏正对苏苒说道，“苒苒，多亏了你，你的那些证据太关键了。” “父亲，如今大理寺的嫌疑人只是替罪鬼。五皇子没动机，她们同样也没有，这事还没完。” 苏正不由得想起昨天夜里，苏苒来找到他时，对他说的那些话。 “父亲，无论明日朝堂之上怎么说，您都一定要支持五皇子，无论发生了什么。“ 思绪拉回，苏正不由得严肃起来，“苒苒，你可知今日一事，我们就彻底和五皇子绑定了，之后行事更是要万分小心了。” 当夜，宋珏便来找了苏苒，一进屋，宋珏便掏出一个锦盒。 “苒苒，今天谢谢你了，这是我之前去江南游玩时偶然得到的镯子，还是要多谢你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宋珏便和苏苒说起了这个凶案，苏苒告诉他，其实死者也并非毒死，而是双刀绞杀而死的，今日未说，只是怕打草惊蛇。 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门外有个影子一闪而过，讲这些话都听了去。 第十五章 查明了真相 昨日苏苒一闹，可谓是让裴桓在朝堂之上颜面尽失，皇上可是当着群臣之面大骂裴桓无能。 苏苓找到裴桓时，裴桓正在对着手下发火，可裴桓一看见苏苓，便让下人都退下了。他如今已经够丢脸了，而苏苓这女人每次来都是要他订个婚期，他不想再丢脸了。 “我都说了我会娶你了，你还有何事？”裴桓不耐烦道，若不是在大理寺里，他真想动手打苏苓了。 “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昨夜在苏苒那里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你一定感兴趣，但我也不能平白告诉你不是。” “你要什么尽管说。” “裴桓哥哥，你娶我为妻，我便告诉你。” 裴桓心中万分不耐烦，他实在想不通这女人脑子里怎么只有结婚。可眼下也没有了其它的办法，他只能赌。 “行，我娶你为妻。”裴桓开口敷衍道，反正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听到那些有用的东西。 “昨日五皇子来找了苏苒那贱人，苏苒说你最近办的那案子，死者是中毒了，可那毒宫里才有，其他地方很难寻得。况且死者死于双刀绞喉而死，并非毒死。” 裴桓眼中闪过寒光，原来苏苒知道这毒宋珏也有可能接触到，可她昨日竟为了将宋珏摘干净，在朝堂之上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将最不利于宋珏的全部去掉了。 而能绞喉的双刀或许其他人不熟悉，但裴桓知道，这是大皇子特有的刀，旁人是没有的。 苏苓说完了这一切，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香囊，裴桓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苏苒的。苏苓递给裴桓，笑着说道：“裴桓哥哥你先忙，我就先告辞了。” 苏苓走后，裴桓将这个消息立马传达给了大皇子。 大皇子召集手下商讨对策时，裴桓趁机献计：“殿下，若想彻底摆脱嫌疑，臣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大皇子面露疑惑。 “只需烧毁尸体，并在现场留下苏苒的香囊，一切便可迎刃而解。”裴桓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此计可行。”大皇子点了点头，“你即刻前往停尸处行事，务必小心行事，别被人发现。” 裴桓领命，迅速前往停尸处。夜幕降临，他点燃了尸体，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趁乱之际，他将苏苒的香囊扔在了现场。 次日，香囊被发现后，整个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大皇子趁机发动舆论攻势，指责苏苒是破坏现场，而裴桓俨然成为了他的忠实盟友。 苏苒因为那枚香囊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可苏苒对此一无所知，大理寺的人认为她咬死不认，便将她关到地牢里去了。 而另一边苏苓又找上了裴桓，吵着闹着要裴桓娶她。 “裴桓哥哥，苏苒那贱人已经被抓走了，你是不是可以娶我了？” “这件事还没查清楚，你要我怎么娶你？” 裴桓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便有人将苏苓请了出去。裴桓一刻不停歇地赶往地牢，如今苏苒好不容易落到他手中，她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苏苒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他被关在地牢时，裴桓和苏苓对她的百般折磨。前世的景象在她眼前不断重现，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但只可惜比裴桓先到的是宋珏，裴桓到地牢时，就见宋珏要带着苏苒往外走。 “五皇子这是做什么？是执意要阻止我大理寺破案吗？”裴桓伸手拦了下来，他可不能将苏苒放走。 “裴桓，你可知这是地牢？有罪之人才被押入地牢，如今苒苒有什么错？你们这样办事才是公报私仇吧。” 宋珏说着便要带苏苒走，裴桓多次阻拦，只可惜宋珏带来了足够多的人手，裴桓想拦也拦不住。 宋珏强行带走苏苒一事闹得如此之大，皇上决定亲自审理此事。 宋珏带着苏苒到了皇帝面前，他神情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苏苒的信任。 “皇上，苏苒是无辜的，她并没有杀人也没想过破坏现场。”宋珏跪在皇帝面前，郑重地说道。 皇帝审视着两人，眼神中带着疑惑和审视。他看着宋珏，又看了看苏苒，因为事实摆在那里，他显然不太相信他们的话。 “皇上，我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苏苒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说出真相，才能摆脱这桩无妄之灾。 她将自己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线索一一告诉了皇帝。她指出，死者的死因并非毒杀，而是被绞喉而死。她解释了为何自己一开始会误以为是毒杀的原因，并指出了真正下毒的人。 “可你说的这些都可以是信口胡诌，毕竟尸体已经不在了。” 皇上并不买账，这件事闹得太大了，若是单凭宋珏苏苒的一面之词，他没法判定她们完全无罪。 “父皇，我的布庄还死过一人，只是那位绣娘身份特殊，便直接连同尸身并接走了。可昨夜苏苒已去检查过那具尸身，乃是同样的死法，我想这边可以作证了。” “可那具尸身如今在哪，尸身的家人可愿意将她拿出来作为证物？”皇上说到，“没有证物就什么也说明不了，也没有办法服众的。更何况，逝者为大，如今已经安葬好再去翻开，她家人又怎么会愿意。” “皇上，这你不必担心。这死去的绣娘是我母亲娘家的绣娘，若是能证明我说的一切，查明这起凶案，我母亲会同意的。” 皇上听过这些后，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想法。那把刀是他赐个大皇子的，他又如何能不知呢，只怕此事也和大皇子与裴桓脱不了关系。 皇上召见了大皇子，至于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从那之后，大皇子身边的一个侍卫便再没出现过，而大皇子也被禁足了，裴桓也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 对于苏苒来说，生活似乎又回归正常了。 第十六章 皇后的宫宴 近些日子，大皇子被禁足，裴桓也没了消息，宋珏便也收获了一段难得的空闲日子。 “子文，最近怎么有空来看我啦。”皇后调侃道，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知不觉就长到这么大了，皇后眼中是满满的宠爱。 子文是宋珏的字，但似乎除了皇后，也没有谁会这样叫他了。 “最近没什么事情，父皇也给我几天时间休息。”自凶案一事后，皇上特批了几天假给宋珏。 “子文呐，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考虑过娶妻一事啊。”皇后试探地问道，她知道宋珏和勇毅侯嫡女走得近，可那毕竟是结过婚的女人，无论怎样和宋珏也说不上般配。 “我比较中意的就是丞相嫡女楚慕雨，还有南大将军嫡次女南清沐，但两女子年岁与你接近，名声也是顶好的。” “母后还请不要为我的婚事费心了，如今我已经心有所属，若要考虑婚嫁一事，我认为勇毅侯嫡女苏苒最为合适。” “可苏苒到底是结过婚的，这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皇后不太满意宋珏的说法，原本这三人的家世都是与宋珏相配的，甚至苏苒的母亲家里会更好一点，只可惜苏苒结过婚，便就不在皇后的考虑范围以内了。 “母后这是不了解苏苒，若是了解她，母后定会改观。更何况苏苒与裴桓的那段婚姻本就是一场闹剧，没有夫妻之实，又哪里会太影响名声呢？” “那我组织一次宴会吧，我想见见她。” 最近的京城虽然大雪纷飞，但依旧是一派热闹景象。京城的一众贵女都收到了皇后组织的宫宴，其中也包括苏苒和苏苓。 进宫那日，苏苒和苏苓都早早起床梳洗。 苏苒选了一件较为素雅的衣裙，裙摆处有一朵含苞的莲花。头发用一根玉簪盘好，脸上是清淡的妆，给人一种清冷之感。 而苏苓则是选择了时新布匹做的襦裙，头发也是身边的盘发娘娘特地做的，她势必要在宫宴中压苏苒一头。 宫宴场地的布置极为奢华，红色的地毯铺展，宛如一条通往宫廷的璀璨之路。宫墙上的雕刻栩栩如生，讲述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宫宴厅内，精致的宴桌摆放得井井有条，上面摆满了各式美食和美酒。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银质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彰显出宫廷的尊贵与奢华。 四周的壁画描绘着古代的英勇事迹和神话传说，使得整个宴会厅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是宽阔的御花园，花坛中花儿争奇斗艳，竞相开放，宛如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 纵是京城的贵女们见过不少大世面也不由得惊叹，皇后这一场宴会真是极尽奢华。 苏苒去给皇后请安时，皇后正亲切地拉着楚慕雨说这话，一看见苏苒，便将苏苒叫近了来。 皇后等苏苒离近了，仔细地打量了苏苒一番，发现果然是美人，清丽不艳俗，倒也惹人怜爱。 苏苒虽见过皇后，但在她印象里，皇后一直对她不远不近的，今天听说皇后要认她为干女儿，苏苒不由得有些奇怪。 “承蒙皇后娘娘厚爱。”苏苒任由皇后拉着她，她只是笑着附和皇后的那些话，心里却有些不安。 “娘娘，五皇子也到了，请他进来吗？” “请进来。” 现在这里并没有几个人，只有楚慕雨和苏苒还有她，只差一个南清沐，她要组的局人便齐了。 宋珏进来后，皇后便笑盈盈地对宋珏说：“勇毅侯嫡女果真是性子好，与我甚和，我便将她认作我的干女儿，以后你忙，也有个陪我说话的人。” 宋珏知道母亲这样说的用意，他出言反驳道：“母亲若是无聊，我日后便常常来陪母亲，将苏苒认作干女儿着实不妥，再加上苏苒经营着医馆，每日只怕比我更繁忙。“ “子文，我喜欢便好，苒苒陪我出去走走吧。子文，帮我招待好慕雨，我们出去看看其他贵小姐。” “母后，我与楚小姐均为婚配，孤男寡女呆在一起实在不妥，不妨我们一起出去。”宋珏如是说道，楚慕雨也点了点头。 “更何况认干女儿一事，实在突然，母后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宋珏又补充道，可是皇后依旧不为所动，宋珏突然一阵喘息，紧接着他手里的茶杯便碎了一地。 苏苒暗道不妙，宋珏这样子只怕是情绪起伏大，毒性发作了。苏苒简单地向皇后解释了这件事，并摸出她随身会带的几根针，开始为宋珏解读。 没一会儿，苏苒便满头大汗，宋珏的脸色也渐渐地恢复如常了。皇后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也没有再说话，心中不自觉地又高看了苏苒几分。 直到宫宴结束，皇后便也没有再提过要认干女儿一事。而大皇子那边，不知听谁说，皇后有意选楚慕雨和南清沐做五皇妃，便派裴桓去盯紧她们。 只是禁足的大皇子并不知道，此时的裴桓正在策划着其他的事情，可以说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裴桓知道苏苒的医馆是她的心血，又因为从前他在苏苒那儿没讨到什么好，凶案一事他又栽在了苏苒手里，裴桓有些不甘心了，边找到了一个街边的乞丐。 “帮我做一件事，这些便都是你的。”裴桓摸出一些银子堆在乞丐的脚边，那乞丐三两下便把那堆银子全抓进自己怀里了。 “看见那家医馆了吗？帮我放火烧了它，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笔钱。”裴桓指了指苏苒的医馆，又嘱咐道，“晚上去吧，别搞出人命来了。” 深夜，只见一个人影在医馆门口偷偷摸摸观察了半天，点燃了一点点东西后，便转身离开了。顷刻间，火便烧了起来，没一会儿，医馆便成了废墟。 第十七章 与苏苓合作 隔天，苏苒来到医馆门口时，眼里是止不住的震惊。她倾注了万千心血的医馆转眼间就成了废墟，而医馆的其他人也纷纷叹息道。 苏苒十分郁闷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她回到府上，却在府门前发现了一封信，苏苒将她捡了起来，发现正是写给自己的，便将它带进屋内。 “彩莲，你可知这是谁放门口的？”进屋后，苏苒拉着身边的丫头仔细问了起来，可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苏苒便也不再追究，打开信看了起来。 苏苒看完信后，脸色骤变，她猜想过可能是裴桓所做之事，但这信里写得如此详细，直接坐实了此事。彩莲见苏苒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小姐，这是谁放的信？” “这我倒不知。”苏苒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她对彩莲说：“走，随我去找裴桓。” 到了裴府，苏苒不容分说地让人将裴恒叫了出来。裴恒一看见苏苒，立刻露出不屑的神色：“苏苒，真是好久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苏苒直接把信甩到裴恒面前，“放火烧掉我的医馆是你所做之事？” 裴恒看了一眼信，脸色微变，但仍试图狡辩：“苏苒，我并不知道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有人想陷害我。” “陷害？”苏苒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已经找到那个乞丐了，他已经认了这件事。” 苏苒只是随口一炸，而裴桓没有看过这信，自然不知道这信这般详细，也以为老乞丐被苏苒找到了。 裴恒脸色一僵，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只好苦着脸说：“苒苒，我知道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苏苒冷冷地说：“原谅？你以为毁了我的医馆，说一句道歉的话，我就会原谅你吗？” 裴恒立刻说：“我会赔偿你的损失，只要你肯原谅我。” “赔偿？”苏苒轻蔑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能赔偿得起吗？” 裴恒知道苏苒医馆的生意极好，这次毁于一旦，赔偿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你说个数，我赔给你。” “那你给我签个欠条吧。” 裴桓写完欠条，苏苒带着欠条就离开了。 裴恒匆匆地来到勇毅侯府，急切地敲响了大门。门开了，苏苓的丫鬟探出头来，看到裴恒后，立刻为他打开了门。 裴恒一进门，就看到苏苓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悠闲地看着。他走上前去，温柔地说道：“苓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苏苓放下书，看向裴恒，疑惑地问：“什么事？” 裴恒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一些：“苓儿，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欠下了巨额的债务。我想请你帮帮我，拿出一些钱来帮我办理婚礼。” “你要多少？”苏苓冷冷地问。 “只要能办成婚礼就可以了。”裴恒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苏苓心中暗自咬牙，但表面上还是答应了下来。她知道裴恒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依靠自己。她面上还是如从前一般顺着裴桓，但心里却不由得冷笑 “行的，裴桓哥哥，你把婚书写了，我去给你拿钱。” 裴桓拿到钱后便与苏苓告辞了，只是他太过开心，忽视了苏苓眼中的那道寒光。 裴桓离开不久，苏苓便来到了苏苒面前。 “你来这里有何事？”苏苒没有心情同她纠缠，把不耐烦直接挂在了脸上。 “苏苒，写信的人是我。” 苏苓话刚说完，苏苒便震惊地看着她，只是苏苓没有在意，笑了笑，接着说。 “我恨裴桓，他多次哄骗我让我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我愿意帮你去打探大皇子那边的情况，也愿意告诉你裴桓的情况。但你别误会，我也恨你，所以这些都是有条件的。” 苏苒挑了挑眉，若苏苓没有条件，苏苒反而不敢相信她了。她们都懂，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就像她们俩会合作一样，放以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苏苒确实需要一个人帮她去打探消息，而苏苓最不容易被怀疑，即使被发现，大皇子也会怀疑是不是裴桓的手笔，全京城皆知她们姐妹俩关系不好，又传出过那样的丑闻，任谁也不会想到她身上。 “可以，你有什么条件。”苏苒欣然地接受了这件事情。 “苏苒，我没什么可在意的了，唯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放不下。今天我让裴桓写下了婚书，你给我一笔丰厚的嫁妆，确保我嫁给裴桓后，裴桓不会低看我，就行。” 苏苒听着，不太认同这些话。裴桓不会因为嫁妆的多少改变他的本性，不然苏苒也不会和裴桓到此地步。但苏苒也不想提醒她，毕竟她们只是合作关系，苏苓自己要的，那和她也没关系了。 “可以。” 裴桓那边则是忙的焦头烂额，他和苏苓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他到处找地方赊账，套些钱出来想要办这个酒席。 但奇怪的是，裴桓的赊账意外的成功，不仅酒席什么的全定下来了，他手里甚至还有了多余的闲钱。赊账太过于轻松，让裴桓误以为回到了他和苏苒在一起的日子，可他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苏苒的圈套。 苏苒早早的就和这些店铺打好了招呼，裴桓要多少钱都赊账给他，要多少给多少，保证能还上。 这些商家也不会在意这么多，反正有勇毅侯嫡女这句话，他们就只管往出借就是了。 而裴桓这人，苏苒最是了解，这钱得的容易，便也花的潇洒。没几天，裴桓就赊了好多账了，可他发现他再去赊账，店家也还赊账给他。 开始裴桓也有些担忧还不上，只敢赊账一点点；可后来越来越容易，他便开始不知收敛，从最开始的几两银子到后来的几百两银子，直接张口就来。 他以为这是他状元郎的名号值钱，他被越捧越高。殊不知，苏苒等的就是这一刻。 第十八章 裴桓苏苓成婚 孙姨娘满心欢喜地替苏苓筹备着婚礼，嘴里却不停地抱怨裴恒送的聘礼太少。 苏苓耐心地听着孙姨娘的唠叨，心中却清楚，这不过是她对于自己未来的女婿的小小不满罢了。 “母亲，您也知道，裴恒如今手头有些紧。”苏苓轻声道，“但他已经找到了一个赚钱的门道，只等婚礼过后，便可以开始着手。” 孙姨娘其实已经很满足了，自己只是个妾，而自己的女儿随沦为了京城所有人的笑柄，但最后还是嫁给了状元郎，成了明媒正娶的妻。 孙姨娘一听女儿这样说，再加上她对裴桓本来也有状元郎的滤镜，心里一动。她手上有一些积蓄，一直想找个机会投资，只是苦于没有好门路。现在苏苓这么说，她便松了口：“那好，我就信你这一次。等你们成了婚，我手上的银子也交给你们一起做生意。” 就这样，苏苓顺利地嫁给了裴恒。 苏苓从喜梦中惊醒，只听到外头一片喧哗。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脸急色：“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商户，说是裴公子的债主，要他立刻还债……” 苏苓一惊，立刻起身穿衣，匆匆走出房间。只见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都是来讨债的商户。她心中一沉，知道这是裴桓欠下的债。 只是这一大早的，裴桓便不知道去哪里了，苏苓心里也觉得奇怪。但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得处理这件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走上前去：“各位，这是怎么了？” 一个领头的商户上前一步，不客气地说：“裴公子欠了我们不少银子，我们现在要么见到他人，要么见到钱。” “各位，你们说欠债，可有个借条？” “有的。”这些店家纷纷附和道，“裴公子来找我们赊账自然有借条，都是他亲自签名画押的。” “若有借条，可以给我看看吗？” 苏苓先接过几张借条一看，都是几两十几两的银子，苏苓没说话，摆摆手，让丫鬟去拿银子来还。 可越看越不对劲，这银子借的越来越多，看到后面，几百两的时候，苏苓也有些慌了。 苏苓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示意她去找裴恒。然后她转过身，对商户们说：“各位请稍等，裴恒他现在有事不在，我会替他还清所有的债务。” 说完，她转身回房，拿出自己的嫁妆和首饰，交给丫鬟拿去变卖。她知道这些远远不够还清裴恒的债务，但她现在只能尽力而为。 此时，她的心中对裴桓的恨只增不减，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地方能用到这么多钱。今日的婚礼比起当年裴桓娶苏苒的排场来说，根本没办法比较。 她可以不介意这件事，可结婚第二日便来追债是件多不吉利的事情，苏苓越想越糟心。 就在苏苓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对面的茶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她抬头看去，只见苏苒和宋珏坐在那里，正有说有笑地品茶。 她的心一沉，知道这一切都是苏苒的阴谋。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质问她，但此刻她只能忍住怒火，继续处理债务的事情。 这时，裴恒匆匆赶回府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他一脸愧疚地看着苏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而苏苓心中知道，苏苒恐怕并不只是给裴桓下了圈套，恐怕给自己的那笔嫁妆也只是个合作的诱饵，这一下，就足够她全部要回去的了。 苏苓轻轻摇头：“这不怪你，我会想办法解决。” 裴恒感动地看着她，心中暗暗发誓，苏苒最好祈求别落到他手里，不然他让她生不如死。 而在对面茶楼上，宋珏看着苏苓和裴恒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故意提起皇后想让他成婚的事情，对苏苒说：“苒苒，母后也在催我结婚了。” “皇后应该已经为你寻得佳人了，看来你也是好事将近了。”苏苒举着杯子打趣道。 “苒苒，若我是要结婚的话，娶你如何？” 苏苒心中一动，看着宋珏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柔情，但嘴上却还是说道：“不怎么样，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苒苒，我知道婚姻大事并非儿戏……” 宋珏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打断了。 “苏小姐，你前夫昨日结婚，你今日便在茶楼和另一个男子私定终身。敢问苏小姐是不是没有男子的关爱便活不了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苏小姐不妨考虑考虑我。” 大皇子调笑道，语言和表情都是极为下流的，他边说着边观察着宋珏的神色，他刚一说完，宋珏便一个拳头挥到了他的脸上。 “皇兄还请自重。”宋珏的神色冷冷的，似乎随时都能把大皇子杀掉。 “哟，子文，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呐。你莫不是想娶个二婚女人当你的皇妃？真是自降身价。” 大皇子的语言中满是嘲讽，他此次来的目的便是激怒宋珏。 “皇兄说话还是客气点。” 大皇子却不当一回事，一脸玩味地看着宋珏：怎么？你还不服气？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话音刚落，大皇子一拳砸向宋珏。宋珏侧身闪过，顺势抓住大皇子的手腕，用力一拧。大皇子顿时痛得大叫起来。他另一只手猛地击向宋珏的头部，却被宋珏轻易躲过。宋珏冷笑一声，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大皇子的胸口。大皇子身体一颤，连连后退。他脸色铁青，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猛地拔出长剑，冲向宋珏。 “住手！”苏苒急忙喊道，“你们都冷静一些！” 但两人已经打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剑光闪烁，拳脚相加，场面十分混乱。周围的商户和客人纷纷躲避，生怕被波及。 苏苒焦急地看着两人，大皇子已经下死手了，宋珏再打下去一定会有危险，她赶紧吩咐宋珏的侍卫先和大皇子过几招，趁这个时间，她便将宋珏带出了茶楼。 第十九章 苏苒的计划 将宋珏送走后，苏苒重新回到了茶楼。 此时的大皇子眼角猩红，浑身都是止不住的戾气，不过情绪也已经相对平稳了，周边的侍卫都不敢出声。 “大皇子何必与五皇子闹成这样？”苏苒不紧不慢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您若有这闲心，不妨留心一下身边的人呢。” “什么意思？” “您也知道裴桓与我妹妹结为夫妻了，那裴桓自然与我苏家是站在一边的。” “所以苏小姐的意思是，苏家现在更支持五皇子一些？” 大皇子试探意味明显，而苏苒是万分不可能承认的。苏苒轻笑一声，开口道：“大皇子说笑了，苏家永远忠于国家，何来更支持一说。” “只是裴桓，大皇子还是谨慎为好，毕竟苓儿也老和我抱怨裴公子忙，最近说是在查醉轩阁。” 苏苒边说边观察着大皇子的脸色，说到醉轩阁是大皇子明显脸色一滞，裴桓查大皇子的酒楼，无疑会让大皇子心生嫌隙。 “苏小姐与令妹关系这么好，今日之事真还看不出来。”大皇子讽刺道，他自是不会相信苏苒的鬼话。 苏苒也没再说话，喝了几盏茶后，便告辞了。转身离开时，苏苒唇角勾起冷冷的笑，她知道大皇子不会相信，可那又如何，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迟早会发芽。 苏苒除了茶馆后，立即去了母亲约定好的地方，推门而进，便见到了几位沈家的掌柜。 前几日，苏苒和沈氏提了一句，说想见家里的几个掌柜，沈氏便约了今日的局。 “我要你们将周边的大米都收购完，尤其是给大皇子酒楼供货的那几家。”苏苒语气严肃地说道。 几位掌柜面面相觑，不明白苏苒为什么要这么做。苏苒见他们不理解，解释道：“大皇子与五皇子争斗激烈，我不想卷入其中。但大皇子若是真的要对付五皇子，最先遭殃的一定是平民百姓，我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苏苒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计划，只能先用一些理由让沈氏的掌柜们信服，至于其他的，等之后有机会再解释吧。 “苏小姐请放心，我们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的。”一位掌柜说道，其他的掌柜也纷纷附和道。 在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的还有宋珏，宋珏派去保护苏苒的暗卫将今日之事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宋珏，宋珏也没有多说，只是嘱咐，在苏苒动手后一定要保护好她，多加注意大皇子那边的人。 而此时的苏府，也是热闹非凡，苏苓本该回门那日被催债的耽误了，于是今日便是苏苓的回门日。 苏苓回到苏府后，发现所有的人对她都爱搭不理的。她想找孙姨娘诉说她的委屈，可一想到她哄了孙姨娘给了她这么多钱全打水漂了，她便不敢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准备去找苏正，苏正从前可是最疼她的。说不准她去找父亲，父亲不仅会责怪苏苒那个贱人，还会给自己一笔钱呢。 “父亲，我好想你，我最近可是有好多委屈呢。”苏苓一见到苏正便开始了她以前惯用的那套，只可惜现在的苏正可不吃这一套。 “有何委屈？不是你自己要嫁的吗？”苏正的语言中多是冷漠，从前他愿意宠着苏苓，是因为苏苓没犯过什么大错又嘴甜讨人喜欢；可如今，苏苓让他抬不起头。 “父亲，您不知道姐姐让裴公子欠下了好多钱，故意设计我们。” 苏苓向苏正讲着这些事，可苏正本就不喜裴桓，自然也没耐心听这些，何况现在苏苓算是废了，他还能指责自己剩下的仅有的女儿。 “事在人为，苒苒还能拿着刀子逼裴桓借钱？” “父亲，您相信我，如今的裴桓已经很受大皇子重用了，您帮帮他，他肯定能翻身的。” 苏苓不提这点还好，一提苏正就更生气了，冲苏苓吼道：“我还帮他？你如今嫁过去了，就别把自己当苏家人，以后没事也不要回家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只留苏苓一人在原地。可苏苓听不懂这些，她不是嫡女，孙姨娘也只会教她一些如何留住男人的本事，对党派之争、国家利益，苏苓根本想不明白。 但苏苓总能找到开解自己的方式，她只当是苏苒现在更得苏正的宠爱，所以苏正才会对她这般态度。苏苓自嘲地笑了笑后，便把所有的一切怪到了苏苒身上。 经过苏苒院子时，苏苓悄悄叫出一个侍女，将手上的镯子撸到那个侍女手臂上。 “你把这药，放在你们主子要吃的东西里，放完之后记得处理掉这个药。” 苏苓拿出一包药，塞给侍女，但侍女知道这要是被发现了，下场会很惨，便努力推脱。 “这镯子很值钱的，你先收着。” “四小姐，这不是钱的事儿，要闹出人命了，我们都走不掉。” “这药死不了人的，就是拉拉肚子而已。你看，手镯也带上，说明认主，你也帮帮我吧。” 这侍女能够跟出来也说明她心思不简单，既然苏苓都这般说了，她也没什么可推辞的了。 只是不论是苏苓还是这个侍女都不会知道，这包药怎么可能只是拉肚子这样轻微的毒呢。 药是大皇子给裴桓的，裴桓正愁没地方下手呢，一回家看见苏苓气鼓鼓的，便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裴桓将药给了苏苓，说让苏苓给苏苒一个教训，这药药性不大，顶多就是拉肚子，让苏苒出出丑而已。苏苓当时还兴冲冲的接过，她以为裴桓也想帮她出气，但她没注意到裴桓的嘴边勾起的一抹冷笑。 苏苓不了解大皇子，可裴桓了解，大皇子出手一般都是下死手，比如苏苒，再比如宋珏。 第二十章 孙姨娘中毒 苏苒在外面忙活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回到侯府。她疲惫不堪，但心情却异常愉悦。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而且有那么多人在背后支持，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回到房间后，苏苒吩咐丫鬟准备热水沐浴。正当她要沐浴时，窗户突然被推开，宋珏敏捷地翻了进来。苏苒一惊，正要叫人，却被宋珏迅速捂住了嘴。 “别叫，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宋珏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苏苒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宋珏，心跳加速。她轻轻点头，表示明白。宋珏松开了手，苏苒深呼吸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你晚上的糕点被人下了毒。”宋珏严肃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温柔，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和关切。 苏苒脸色一变，她猜测这可能是大皇子的手笔，不然宋珏也没办法知道这么快。她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发誓要让下毒之人付出代价，便冷静地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毒吗？” “是一种剧毒，如果不及时救治，会有生命危险。”宋珏看着苏苒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别怕，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保护你，但你自己也要小心。” 苏苒心中感动，她知道宋珏是真的关心她。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谢谢你，宋珏。” 两人在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彼此的心跳声仿佛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苏苒的丫鬟此时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你先去沐浴吧，我在外面等你。”宋珏迅速说道，然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苏苒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刚才的气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沐浴后换了衣服，走到外间时，看到丫鬟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糕点。她心中一动，走过去拿起一块糕点问道：“这是谁做的？” “是二小姐吩咐厨房做的。”丫鬟回答道。 苏苒冷笑一声，她知道这是苏苓为了报复她而故意做的。原来是苏苓这个蠢货在帮大皇子做事，那可就别怪她了。 苏苒去找了孙姨娘，告诉了她苏苓哄她钱的真相，并告诉她，她的那部分钱已经全部被苏苓拿去还裴桓的债了。孙姨娘也没那么容易相信苏苒的话，但她的心里也隐隐有些着急了。 “去，把四小姐叫过来。”孙姨娘在苏苒走后，立马派人去叫了苏苓。 苏苓本就心虚，到孙姨娘的房里时，手里还端着盘糕点。 “苓儿，我在你新婚给你的那笔钱，可还有剩，我最近有需着用钱的地方，你给我拿了来。“ 孙姨娘不急不缓地开口道，苏苓心中暗叫不妙，可面上却还保持着冷静，开口道，“还剩不少，只是裴桓哥哥暂时没办法有现成的银两。” 若是旁人，苏苓或许还真骗过了，但孙姨娘到底是生她养她的母亲，苏苓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已派人去打探过了，你如实给我说。” 孙姨娘已经发火了，苏苓一见瞒不住了，便赶紧端过那盘糕点，如同以前一般说道：“娘，你的钱我拿去还裴桓的债了，您消消气，我以后给您赚多多的钱。” 说着苏苓讲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孙姨娘听，孙姨娘听着心里万分嫌弃苏苓，苏苓明显就是被裴桓拿来当枪使了，可惜苏苓是个蠢货，她想不明白这些。 孙姨娘看着面前的女儿，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只得拿了块糕点，放在嘴边。 苏苓看着这一切，心里感到放松，母亲原谅她了。可她和孙姨娘却不知道，这盘糕点是本该给苏苒的那盘，只是被苏苒掉包了而已。 苏苒告辞孙姨娘后，也没有闲着，而是根据宋珏给出的线索找到了被苏苓收买的侍女。 “她给了你多少钱？”苏苒缓缓地喝着茶，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跪在脚边侍女。 “小姐，奴才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若是不说，那就再没机会说了。来人，把她拖出去，打死这个不认主的东西。”说着两个嬷嬷就要来拉那个侍女，可手还没碰到她，侍女便先松口了。 “我说我说，四小姐，她给了我这个镯子，让我下药的。”说着便举起手上的镯子给苏苒看。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药？” “知道的，这药吃了会拉肚子。” 苏苒一怔，反应过来这侍女或许不知道这药的厉害，也就说明可能连苏苓都不知道这药有这样大的效果。 “行了，收拾一下，陪我去找老爷。” 苏苒甩下一句话便走了，这侍女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苏苒一行人刚到正厅，便听见有人跑来跟老爷说，孙姨娘中毒了，苏苒一个眼神，那位侍女便跪在苏正面前一五一十地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苏正和苏苒到孙姨娘的屋子时，正好撞上趁乱逃出来的苏苓。苏苒赶忙叫身边的人将苏苓抓住带回了正厅，苏正吩咐找最好的大夫，赶紧给孙姨娘解毒后，便带着苏苓苏苒回了正厅。 “苏苓，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啊，父亲，您可一定要救救母亲啊。” “我救了，你不就白下药了？” 苏正讽刺地开口，苏苓听到这话才算回过神来，她先是一惊，而后看见苏苒身后的那个侍女，不由得面色一白。 “父亲，冤枉，这药本是……”苏苓话还没说完便顿住了，她能说什么，这是要毒死苏苒还是另外的什么理由，显然苏正都不会相信了。 “父亲，她诬陷我。”苏苓最后只挤出了这一句。 “她手上的镯子，只有两只，是当初我立功，皇上的赏赐，你有一只，苒苒有一只，如今你的那只呢？” 苏正不会相信苏苓的任何一句话了，他不想与苏苓说更多的话了，边说道：“来人，四小姐因犯下弑母之罪，杖责一百，将其逐出苏府，从此再与苏府没有任何关系。” 苏苒看着这一切只觉心里大爽，苏苓害人终害己。上一世的苏苓直到苏正死前，都一直很受宠，而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还有孙姨娘，上一世看着女儿毒死了苏正，这一世亲自吃到女儿下的毒，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第二十一章 苏苒的梦 苏苓被赶出家门后，没多久苏苓弑母的事情就已经在京城闹得人尽皆知了。 从前这些不好的言论，苏府都不许往外传的，即使有外传的谣言，也会很快被压下来；可现在却不会了，没人在意苏苓，就连苏府的佣人也在议论这件事。 苏苓现在可谓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就连裴桓也很是嫌弃苏苓，可他甩不掉苏苓，因为毒药是他给的，苏苓有他的把柄。 至于这次的谣言能传播的如此快，还要从苏苒说起。事发当天，苏苒便将此事有意散播给了京城最热闹的几条街的商铺小厮。别看小厮虽然微不足道，但其实这些小厮是个关系网，也是谣言传播最快的。 果然，没过几天，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宋珏和苏苒坐在茶楼里，宋珏给苏苒添着茶，调侃道：“从前以为你就是闺阁里的女子，没想到你还会认识这么多人。” “我母家是做生意的啊，我当然会有接触啦。” “我是说从前不觉得你的性格会是这样，我以为你是循规蹈矩的女子，却不曾想你这般生动有趣。” 苏苓笑了笑，决定给宋珏讲讲前世的事情，“宋珏，我其实在很早之前做了个梦，梦里一切都和现在不一样。“ 苏苒将前世的种种都讲给了宋珏听，说着前世的事情，苏苒的眼中不由得含满了泪水。对于宋珏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她的梦，可对她而言，这都是真实的，她经历过这其中的每一件事，她没办法不恨。 宋珏静静地听着，观察着苏苒的表情，他觉得苏苒讲得太过真实，他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苏苒都经历过一次。 苏苒说着说着，手倏然收紧，差点就要捏碎手中的茶杯了，宋珏握住苏苒的手，慢慢地安抚她，将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弄开，然后开口道：“苒苒，我们不想了，好不好？现在我们都好好的，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苏苒看着宋珏，心中第一次觉得委屈，她一听见宋珏的声音便觉得委屈。 “没事的，我只是觉得在梦里我怎么这么蠢，我哪有这么蠢？”苏苒哽咽着感概，她也希望那只是场梦。 而另一边，大皇子却忙得焦头烂额，给裴桓的药不仅没用上，甚至于他的醉轩阁也没法开张了。 “什么，一个酒楼断粮，你们做事有没有脑子？”大皇子大发雷霆，他实在想不通往日都能买到的东西为什么偏偏他买不到。 “大皇子恕罪啊，我们酒楼每日需要太多的粮食了，从前合作的那些如今都不卖给我们，而其他的商铺说什么也不卖，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加钱去买啊，再怎么样酒楼也不能断粮啊。” 大皇子最开始以为只是商业对手使绊子，便也没当回事，可手下的人唯唯诺诺地告诉他，给多少钱也不卖，只要是他们酒楼的就不卖。 大皇子正觉得此事蹊跷，想要调查时，苏苒便在城中支起了小摊，发起了救济粮。 “大家伙都过来瞧瞧，这边发救济粮了。” “你听说了吗？勇毅侯嫡小姐以个人名义发救济粮了，去看看去呐。”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本来这几天苏家的事就闹的大，一个苏苒发救济粮，一个苏苓弑母，这对比不由得让周围的人更高看苏苒一眼。 “并不是我个人的名义，这里面的很多粮食，是五皇子给大家的，我个人可拿不出这些。”苏苒笑着对身边的人说到，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便也知道，这是五皇子的救济粮。 大皇子自然是也听说了此事，他把裴桓叫到跟前，裴桓正和他行礼，大皇子一脚便踹在了裴桓的心口。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现在人人都夸赞宋珏，你看看你，让你做个什么事总是做不成。还有那个苏苓，怎么会这么蠢，把那药下给自己的母亲。你们，真是蠢到家了。” 大皇子本就因为酒楼的事情心情不好，如今苏苒这一出更是让宋珏的威望与名声在众人口中增加不少。 裴桓也没办法反驳，他确实觉得不对劲，自从苏苒与他和离后，他便再也斗不过苏苒了。 大皇子骂了一阵后也觉得累了，心烦地挥了挥手，让裴桓离开了。 而另一边，宋珏得知此事，心中自是又惊又喜，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裴桓出来后，心中一阵不爽，便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去苏苒地救济铺子闹事。 “再多给我一点，不然你小心我砸了你摊子。”一个地痞摇摇晃晃地走向救济粮摊子，向发粮的人说到。 “不行的，我们这边的粮食是要给更多的人的，不能只给你。” 发粮的人解释道，可是地痞完全不听解释，一把薅住那人的领子，“你这摊子是不想要了，来人，给我砸。” “我看谁敢。”一道冷冷地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没了动作。 宋珏带着皇上的圣旨来到小摊前，大喝一声：“来人，把闹事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带走。” 闹事的地痞们全被带走了，宋珏拿出圣旨，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苏正为人清廉，勤勉有加，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其女苏苒，心地善良，广施恩惠，深得民心。今特赐苏正金玉如意一柄，以表彰其清廉之德；赐苏苒翡翠玉镯一对，以嘉奖其善行之举。钦此。” 宋珏说完这一些后，周围的人纷纷夸赞起了苏正和苏苒，都在说苏苒善良，甚至于把好早之前的事情也拿出来说一番。 裴桓在暗处看着，咬牙切齿骂了几句，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次又是苏苒压了他一头。有宋珏这样撑腰，裴桓也不会傻到要上前去和苏苒硬碰硬，本来这件事就是苏苒在明处，他在暗处，便悄悄离开了。 大皇子听闻此事后，有在寝宫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才肯作罢。 第二十二章 宋珏受伤 如今京城之中，无人不夸苏苒是善心之人，施粥一事可谓是让苏苒的名声变好了不少，与苏苓形成了对比。 就连苏正上朝时，皇帝也就这一事称赞他教女有方，这让苏正脸上也有了不少光。 春光旖旎，繁花似锦。宫中传来懿旨，命苏苒及其母亲沈氏进宫赏花。此消息传入民间，百姓皆赞颂苏苒的善良，得此赏花之殊荣，可谓实至名归。 赏花之日，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宫中的花园里，百花争艳，芬芳四溢。蜜蜂在花间忙碌，蝴蝶翩翩起舞。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皇后和苏苒母女漫步在花海里，皇后不禁开口称赞道：“苒苒真是清丽动人，与这些花朵相映成趣。” 苏苒听后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谦虚道：“娘娘过誉了，宫中的佳人岂是我能比的上的。” “美丽从来不只是外表上的，本宫听说你近日在城中发救济粮，如今大家多夸赞你为善心之人。只是本宫好奇，为何苒苒会帮子文拉拢民心。” “民女只是见不得人间疾苦罢了，至于其余的都是五皇子的意思，五皇子为人正直、好善乐施，有侠者之风，民女很是钦佩。纵是没有此事，五皇子得到民心也是早晚之事。” 宋珏刚来到花园中，便听到苏苒这番话，心中泛起一阵感动，却也有些醋意。他今日听说皇后命苏苒进宫赏花，以为皇后会刁难一番苏苒，如今看来，他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宋珏走到皇后面前行了礼后，便没再多说话，倒是皇后好奇地问道：“你今日竟是难得清闲，还有雅兴与我们一起赏花。” 宋珏微微一笑，含糊地应了一声，跟在皇后身侧，也没有说什么话了。他知道，这样的场合，言语有时候会显得多余。 皇后看看宋珏再看看苏苒，心下了然，宋珏哪是来陪她的，这分明是怕自己刁难苏苒呐。自宋珏来之后，眼神时不时就落在苏苒身上，他自己还以为不够明显呢。 皇后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能懂他的沉默和对苏苒的情愫；可宋珏的举动，就连沈氏都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不过谁也没有戳破，都只是笑笑，接着赏花去了。 “苒苒，你觉得这花园如何？”皇后轻声问道。 苏苒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彩，“这里的花儿真是美极了，每一朵都充满了生命力。” “那你觉得，花儿之中，哪一朵最美呢？”皇后又问。 苏苒沉思片刻，指向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朵花虽然还未开放，但它蕴含着无限可能。就像我们人一样，有时候最美的，是那些尚未完全展现的。” 宋珏听到苏苒的话，心中不禁一动。他明白苏苒的话中所蕴含的深意，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皇后听后，点了点头，“苏苒，你的话很有道理。这朵花骨朵就像是一颗待发的种子，它所蕴含的生命力和希望，是无可比拟的。” 四人赏了一会儿花后，皇后便乏了，便提前离开了。 “时候也不早了，五皇子，我们也先告辞了。“苏苒看皇后走后，便向宋珏行了礼，也准备离开了。 “最近京城不算太平，我送你们回府吧。” 原以为宋珏的话只是托词，可没想到一语成谶。 原本马车走得好好的，突然一个猛烈的停顿，一把尖刀挑破了窗纸。 在明媚的阳光下，苏苒护着母亲沈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刺客的攻击。宋珏则紧紧地守护着苏苒，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仿佛没有任何人能从他手中夺走苏苒。 “噗嗤”一声，一道寒光闪过，宋珏的胸口被刺客的剑刺中。他身形一颤，却没有后退，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些刺客。 “苒苒，你没事吧？”宋珏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关切地问。 “我没事，你怎么样？”苏苒紧张地看着宋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不碍事，我还撑得住。”宋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仿佛在告诉苏苒，他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刺客们见宋珏还尚且清醒，便明白现在情况不妙，便撤退了。 苏苒安排人护送母亲沈氏先行回府，然后她回到宋珏身边，用马车送他回府。 在马车上，苏苒轻轻解开宋珏的衣服，看到那伤口血流不止，她的心不禁一颤。宋珏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有些面色苍白、神志不清了。 她迅速拿出纱布和药，替宋珏止血包扎伤口。她的手法熟练而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苏苒做完一切后，没有急着回府，只是安静地等着宋珏缓过来。 可能过了大概一刻钟，宋珏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谢谢你，苒苒。”宋珏缓过神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感激，眼神却一刻也没从苏苒身上移开。 “是我该向你道谢。”苏苒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别说傻话。”宋珏轻轻地握住苏苒的手，“我每次有危险都是你把我救回来的，何况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和别人。” 苏苒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宋珏，这件事不同，他们的目标是我，这是勇毅侯府的马车，没有人知道你会在这个上面。” “可是我不是也没事嘛。”宋珏碰了碰苏苒的头，又将手收了回来。 苏苒说得话很有道理，宋珏没办法否认，可他想不通，苏苒并没有惹到什么人，更何况如今京城有几个敢刺杀勇毅侯府的嫡女。 “宋珏，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只怕我和我母亲……”苏苒哽咽着，话也没法完整地说完一句。 宋珏眸色渐深，他也不敢想若是今天他没有送她们回府，那现在受伤的就是苏苒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这次刺杀的人，至于他们背后的人，宋珏心里也有了猜测。 第二十三章 盐税 大皇子得到传信后，心中那股怒气终于得到一丝缓解。 “你们可留下什么把柄没有？”大皇子缓声问道。 此时大皇子的寝殿里没有一人敢说话，那几个刺杀之人也只是穷困潦倒之人，实在没了办法，才出此下策，刺杀五皇子，找大皇子领功。 “没有留下什么，也没人看见我们的脸。”一个人怯怯地开口道，他们在赌。 “那你们到还有点本事，谁人不知五皇子武艺高强，脾气暴戾，你们能活着当真有本事。” 语罢，他冷冷一笑，赏了那几个动手的刺客一笔银两，看着他们满意的离开。 “来人，那几人无非是玩命之徒，找个机会全部杀掉。” 但大皇子并非真的愚蠢，他心知这些人不能留，等他们走后，他立刻吩咐心腹手下找个机会将这些人除掉，以绝后患。 这些人说白了就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的死士，但他们不同于死士的是，他们不会忠诚于某一方，而是谁给的钱多跟谁走。 而于大皇子而言，这样的人若不能全心全意效忠自己，那落到谁手里，自己都将难以对付，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处理干净。 并且最近有许多大事，大皇子可没心情陪他们玩。 朝堂上，关于盐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些大臣主张彻查盐税，认为这是关乎国家财政的大事；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一笔烂账，根本查不清楚，浪费时间和精力。 “若是不查，拿国家的财政至始至终都是一笔烂账，这样如何得到民心。” “那敢问，近日我们并没有增加盐税，只是要查一笔账，如何会失去民心。” 朝堂之上的两种声音各占一半，如同一场激烈的辩论。原本只是朝堂之内的事，如今整个京城也传的沸沸扬扬了。 皇上被此事搅得头疼不已，这时，边关传来消息，说最近摩擦不断，需要皇子们出去历练一番。 “皇上，这次派哪位皇子去边关可有说法？” 皇上下朝之后直奔皇后寝宫，皇后也听闻了最近朝堂上的一些事，她手指给皇上按摩着，却在找机会打探消息。 “还没确定，子文也到年纪了，能去边关历练是好事。但怀玉也该有个机会，他比子文要大几岁，却还没有什么成绩。” 怀玉也就是如今的大皇子，只是大皇子是妃子所生，受宠程度也自然不如宋珏。虽说明眼人都知道如今的宋珏算是稳坐太子之位了，但皇家的事在没拍板之前，谁又能说得清。 皇后心中却不这么想，宋珏年纪不小了，婚姻大事也还未定下来，那大皇子怎么说也有个定过亲的皇妃，而宋珏这边连个消息都没有。更何况边境苦寒，若是守下来，必是大功，可若失掉一点，那便是会遭到全国人的唾骂，简直就是把宋珏放在火上烤。 可最后皇上还是下旨让宋珏去边关宽慰战士，让原本在调查盐税一事的宋珏暂停掉了手中之事。 宋珏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便找到了苏苒，想和她道别。 “宋珏，你若愿意信我，我倒有个想法。” 苏苒得知这个消息后，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宋珏。 “你可知道，这两件事分别对应的是什么。” “苒苒直说便是。” “边关宽慰战士，得到的是战士的心，可守边关却不易，时间也不会太短。而盐税一事，关乎到每一个人，查清此事，便可得民心。” 宋珏没有接话，他只是在思考。若是他不去边关，那便是大皇子去，对于储君之位最重要的是民心还有这些边关将士们的心，若是寒了这些将士的心，只怕会给日后埋下隐患。 “安天下需先安民，”苏苒认真地对宋珏说道，“盐税之事关乎民生，若能查明真相，既可安抚百姓，又可为国家财政出一份力。” 苏苒看出来宋珏的犹豫，可她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边关战士那边的事并非一朝一夕，宋珏处理完盐税一事再前往边关也不过就是一个月后的事，并非不能耽误。 况且苏苒因为苏正的原因是比较了解将士的，虽说宋珏去边关肯定能拉拢这群将士，但其实说到底，这群将士在外拼死拼活，为的都是家里人。 就比如说当今皇后，也就是宋珏的舅舅，是个大将军。他是皇后在深宫中的底气。只要皇上对皇后好，大将军就愿意在战场上拼命；若是皇后过得不幸福，郁郁而终，那大将军拼死拼活都没了意义。 若是宋珏能得民心，这群将士也会拥护他爱戴他的。宋珏目前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经历了上一世的苏苒却知道。 “若是盐税一事不能彻查，待你从边关回来，这就是一笔烂账，到时要消耗更多的人力去做这件事，怎么想来都不妥。” 宋珏听后深以为然，他认同苏苒的观点，于是主动找到皇上，请求在去边关之前彻查盐税之事。 “父皇，我认为安天下需先安民，盐税之事关乎民生，是当下最重要一事，不能耽误。等盐税一事彻查清楚，我愿前往边关效力。“ “那自然好，子文真是有大局有远见，朕准了。”皇帝听后自然是大喜过望，在朝堂之上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对宋珏赞不绝口，朝臣们也纷纷夸赞宋珏， 而大皇子这边收到了去边关历练的旨意，也是满心欢喜的。 “父皇还是更看重我一点，这次去边关的只有我。” 大皇子见父亲讲如此重要之事交给他，心中自然是高兴的。谁都知道，手握兵权就是争夺储君最大的底气，而边关的那些将士们，最是简单。他们不会在意你是谁的儿子，地位如何，他们当你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你要当皇帝，他们也就愿意扶你上去。 可大皇子并不知道宋珏彻查盐税一事的来龙去脉，只当宋珏不堪重用，只能去查查盐税，在众人面前混个眼熟。 而宋珏这边也得到了消息，朝堂两件大事一件分给了他，一件给了大皇子。可他并没有在意外面的声音，只是一心为这次查盐税做准备 第二十四章 孙姨娘的陷害 而苏苒这边也准备趁此机会出去走走，苏苒想着若是能与宋珏一同去彻查盐税自然是好的，若是无事，她记得上辈子这时候是沈家的一个重要节点，当时她在狱中，母亲无心顾及沈家；而如今虽然已经和前一世完全不一样了，可苏苒还是随时都在关注沈家的动向。 苏苒回到房中，开始收拾行装，无论是查盐税还是回沈家，没有十天半个月都是回不来的。苏苒仔细地理了一遍要带的东西，正准备去找沈氏时，宋珏来了。 “我明日便要去查盐税了，今夜来找你，便想问你可愿与我一同去？” 宋珏向苏苒发出邀请，苏苒虽希望与宋珏一同去，但她也知这不是能胡闹的事情，所以并没想过宋珏会邀她一起去。 苏苒微微一愣，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不确定地问道：“我能与你一起吗？只怕是会引来别人的议论。” “这不碍事。”宋珏宽慰道，宋珏懂她的担心，但他既能来，说明他早就有了自己的考量。 “好，那我便同你一起去。”苏苒听到宋珏这样说，心中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便点点头应下了。 宋珏闻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宋珏嘱托了苏苒一些重要的事情后，便离开了房间。 但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就在不久前，孙姨娘带着丫鬟们到处寻找自己丢失的簪子，正好路过苏苒的房间，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孙姨娘心中一动，也没听个仔细，便急匆匆地跑去找苏正了。 “老爷，不好了。这大小姐如今是未婚状态，可屋子里却有男人的声音，这传出去还得了。” 苏正此时正与沈氏呆在一起，孙姨娘的这番话无疑让两人均是脸上一黑。而孙姨娘因为苏苓的各种事已经搞得颜面尽失了如今碰到这样的事，她要好好把握，找回自己的场子。 “来人，随我去小姐那里一趟。”苏正一听孙姨娘这话也感到愤怒，叫来人准备去苏苒房里一趟，沈氏见状，也马上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跟了过去。 等苏正一行人匆匆赶过去时，哪里还有宋珏的影子，只见苏苒已准备上床睡觉，而孙姨娘却不甘心，连忙抓着身边苏苒的丫鬟问，刚刚可有来过什么人。 可这些丫鬟说到底还是苏苒的丫鬟，她们知道自己主子是谁，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们心中都有数。 孙姨娘问不出来什么便也急了，正想命人将这儿翻个底朝天时，苏正开口说话了 “够了，苏苒作为侯府嫡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想她有分寸。你也少说几句，好好管教一下你自己的女儿。” 孙姨娘本来没有成功捉奸就已经够生气了，苏正现在地意思不仅仅是不愿相信她，还借此说她教女无方，孙姨娘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苏正说罢便和沈氏一同离开了，只留下孙姨娘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苏苒听到动静后，从窗户里看到了孙姨娘的身影，心中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声。她刚刚还在想父亲和母亲为何会突然来她这边，现在想来只怕是孙姨娘不知怎么的听到了宋珏的声音，跑去告密去了。 孙姨娘气急败坏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她知道这次这件事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抓住苏苒的把柄，反而让苏正对自己有了看法。 第二天一早，苏正派人叫苏苒过去，向她交代了一些事。 “我听说最近查盐税一事，你也有参与，正好我有几位有人也在那处，你去替我拜访一番吧。” 苏苒听后也应下了，正好昨日与宋珏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苏苒便收拾一番，出发与宋珏汇合了。 苏苒和宋珏汇合后，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城门口走，只是刚走到城门口，便遇上了赶往边关的大皇子。 大皇子看见了宋珏的马车，明知故问道：“这不是五皇子的马车吗？你可是要去哪里？” 宋珏抬眼看了大皇子一眼，淡淡地道：“我去查盐税。” “五皇子可真是清闲啊，查盐税还有美人相伴，真是好不快活。” 大皇子讽刺道，自从父皇将边关一事交给他之后，他觉得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可以说是并不低，所以他现在对宋珏说话也并不如以往客气。 “苏姑娘与我一同前去，是因为朝堂之上如今无人不称赞苏姑娘，认为她能看重用。想必之前的一些事，大哥也看出来苏姑娘的实力不容小觑。” 宋珏暗暗地讽刺道，从前那些事虽然大皇子没有正面与苏苒交锋过，可就裴桓失利的那几次，哪一次背后没有大皇子的手笔，如今宋珏这般说，也算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大皇子一听，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他原以为苏苒与宋珏一同处理盐税一事，是给人落下了话柄，他挑拨两句，跟着的那些人心里自然会对宋珏有想法；可没想到，宋珏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尴尬，并且还暗指他的失败。 想到这里，他心里气不过，趁没人注意，他抓准时机，故意用鞭子抽了宋珏马车的马匹一下，那马匹受惊之后猛地向前冲去。 宋珏的马是很有血性的，就连宋珏平日里也很少抽那匹马，大皇子此番举动无疑是危险之举。 而此时的宋珏和苏苒都没有防备，突如其来的变故使马车变得颠簸，突然一个猛烈地停顿，两人便被一股劲推到了一起，宋珏赶紧收紧手臂，将苏苒牢牢地抱在怀里，以免再磕到碰到。 苏苒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前一世她与裴桓虽为夫妻，但却没多久就被裴桓关进了地牢，两人并未有过亲密的接触；而这一世，直到今天以前，她仍和男子没有过亲密接触。 而此刻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不由得让苏苒有些紧张，苏苒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如何，她感受到马车在不停地颠簸，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平稳自己的心态。 第二十五章 到达盐城 马车缓缓停下，苏苒意识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正靠在宋珏的怀里。她脸一红，立刻坐直了身子，与宋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都在寻找话题，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们与大皇子的赶路的速度相比，明显要快了许多。苏苒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思绪万千。她想到了大皇子对宋珏的所作所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大皇子不是一次两次地挑衅他们了，这次苏苒了不想大皇子好过了。 “小桃，”苏苒向身边的丫鬟招了招手，等小桃凑近后，便向她吩咐了一些事。 她利用沈家的势力，让小桃带人给沿途的沈家商户都送出了消息，让他们若是在路上见到了大皇子，便给他制造一些小麻烦，以此为宋珏出气。 而另一边大皇子的路途，也如同苏苒所料到的那样不太平。一路上遭遇了不少麻烦，不是马儿受惊，就是货物丢失，甚至还遇到了几次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 尽管他十分恼火，心中也隐隐猜到或许是宋珏或是苏苒的手笔，也安排了人去查此事，可不仅没查到背后是和人在捣乱，甚至他还因为此事，失去了几个心腹。 终于在一次不大不小的袭击后，他抓到了人质。 “说吧，你背后的人是谁。”大皇子语气平淡地问道，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他也笃定这人会说，他以为不过是拿钱办事之人，没理由要死不说。 但被抓住的那人是沈家训练有素的死士，原本是没想过会被抓住的，可惜他随身携带的关于沈家的玉佩落在了此处，他重返时便被抓住了。 大皇子见那人不说话，便想将人抓起来细细拷问，结果哪知那死士紧紧咬着舌尖，不一会儿，便死在了他们面前。 大皇子也急了，虽说他是皇上下旨，派他去边关，而这人算是半路行刺，理应是掉脑袋的罪。可如今什么都没问出来，也没法确定这人是否行刺，在这样的情况下闹出了人命，实在不妥。 他派人将这死士匆匆埋了，便向前赶路去了，他心里想着只要快速到边关，就可以不用碰到这些麻烦事了。 可他忽略了死人身上的东西是不会说谎的。那人并不是在袭击时就被抓到了，而是重返了现场。既然是重返现场，那这其中的原因便尤为的重要了。 只可惜大皇子不知是因为此事事发突然，还是没有查案经验，就将其匆匆埋下了事了。 其实，只要他去查了那人的尸体，便能找到沈家的玉佩，这样便和苏苒能联系上了。 而苏苒和宋珏也是经过数日的奔波，终于抵达了盐城城外。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换了普通的商人装扮，想要尽量低调地进入城中。 然而，城门口的守卫对他们进行了严格的盘查，要求查看他们的身份证明和来历。苏苒心中一紧，她担心自己和宋珏的真实身份会暴露。 宋珏看着眼前这番场景，不由得有了怀疑。盐城的人只怕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得知京城派人来彻查税收一事，只怕他们没那么容易进去。 宋珏遣散了身边的侍卫，将几个得力的心腹与苏苒几个贴身的丫头留下，将他们组成临时夫妻，蒙混进了盐城。 丫头和侍卫们倒是没经过几番盘问便进城了，而苏苒和宋珏也假扮夫妻，准备故技重施进城门时，却失败了。 也不知是不是苏苒和宋珏周身的气质不凡，城门边的侍卫就是不太相信他们的话。 “你们是何身份？来盐城有什么事情？” 侍卫可不给他们面子，直接将人堵在城门外。 “我们是夫妻，这次回盐城来是有朋友要拜访，并且看看能不能在盐城做些买卖。”苏苒因为沈家的原因，她从有记忆起每年会有一两个月随沈氏在外游历，盐城也有沈氏的店铺，她也会那么几句盐城话。 这侍卫一听，苏苒竟然会盐城话，心中也是亲切了几分，语气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可他依旧没有忘记上头给下来的任务。 “听你这话，你是盐城人，那可有亲人在盐城之中。” “没有亲人，我是孤女，自幼吃百家饭长大，这次回来是见我幼时的朋友——沈记布庄掌柜的女儿，冉秋洁。” “你们是做什么买卖的？” “哎，我们就随便做做，小摊小贩的。”苏苒谦虚道，她感受出这侍卫态度的转换，便也顺着他的话答。 侍卫一听，心下了然，苏苒这是真认识盐城的人。沈氏布庄在盐城开得尤其大，而布庄千金冉秋洁最是讲义气，在盐城之中名声也是极好的。 于是侍卫便与苏苒闲聊了几句，苏苒都没露出破绽，侍卫便也放他们进去了。 就这样，苏苒和宋珏便顺利进了盐城。但留给宋珏的时间并不多，若是这几日城门口没有查到来查税的几人，那他们便很有可能被怀疑，只怕那时就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由于近几日盐城中有意在找朝廷之中派下来的人，苏苒和宋珏为了不露出马脚，两人只开了一间房。 在客栈房间里，宋珏坐在桌前，眉头紧皱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他看了看窗外逐渐落下的太阳，然后看向苏苒，“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还有今晚我们该如何休息？” 苏苒却先一步开口，“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她解释道，“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去外面探探消息，顺便看看我父亲的旧友那边能否打探到什么。” 说罢，她便开始乔装打扮，准备出门。 宋珏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现在他和苏苒作为外乡人并不安全，但看着苏苒信心满满的样子，也没有多问。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心中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第二十六章 王大春 苏苒刚踏出客栈，便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她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仍保持着轻松的神态，继续在街上闲逛。 逛了几圈后，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店铺，巧妙地利用人群和巷子，不着痕迹地甩掉了跟踪者。 她心里暗叫不妙，只怕她和宋珏还是被人盯上了。但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去一个她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呆好。 最终，她来到了一家沈家的商铺前。这家布行不仅是沈家的根据地，而且对盐城的了解十分透彻。并且苏苒在城门口说过她的友人是冉秋洁，那她此时出现在布庄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这个布庄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盐城作为一个经济还算发达的城市，这布庄的生意大，自然认识的人也多，知道的事情就不会少。 果然，与布庄掌柜口中，苏苒知道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原来，盐城的掌事之人姓王，与皇后有着远亲关系，对皇后的命令绝对服从，在盐城几乎一手遮天。 苏苒不禁内心怀疑，这人只怕没那么简单，若是皇后的亲戚，对皇后的命令绝对服从的话，怎么会对宋珏如此这般刁难。况且宋珏此事若是不成功，回去被皇帝责怪下来，皇后也难免受到影响，只怕是没有布庄掌柜说的这么简单。 布行老板不知道苏苒心中的想法，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苏苒，并且忧心忡忡地提醒苏苒要小心行事。苏苒点头表示感谢，然后迅速返回客栈。 苏苒准备把今天听到的一切告知宋珏，皇后只有宋珏一个儿子，绝不可能故意使绊子，那此地掌事的绝对有问题。 然而，当她刚踏入客栈大门时，一群人突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姑娘，久仰大名，我们老爷想请你去喝喝茶。”其中一人笑眯眯地说着，可脸上的神色却又不容苏苒拒绝。 苏苒心中警觉，她总觉得这几个人并不好说话，有可能是盐城这边官府的人。 “你们老爷是何人？”苏苒内心紧张，但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她暗暗地打探到对方的情况。 只可惜对方并不接招，只是对她说道：“苏姑娘去了便知道了，与你同行的宋公子已在我们老爷府上了。” 苏苒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可能了，心中一紧，便也只能跟着他们前往王家。 而就在一个时辰前，苏苒可能刚刚出门不久，便有一群人闯进客栈，直奔宋珏而来。宋珏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但这或许是个机会，于是便同他们一起走了。 一路上，与苏苒同行的人都在暗示苏苒，说宋珏已经把她出卖了，他们都已知道了苏苒的身份。他们都期待着苏苒反目的戏码上演，只可惜苏苒不蠢，她知道这场博弈里，最重要的便是宋珏的身份不可暴露，其余的便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随他们进入府中后，苏苒看到宋珏安然无恙时，才稍微放心下来。而宋珏看见苏苒也松了一口气，如今这盐城恐怕是有许多人想阻止查盐税一事，若是苏苒的情况未知，那才是真的危险。 宋珏从刚刚和王大春地谈论中，知道了王大春是皇后的亲戚，但他还是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这盐城只怕不是王大春一人想阻止查盐税一事，若在此刻暴露身份，只怕日后会更加危险。 “我想二位与查盐税一事有关，便将二位找来。若是二位愿与我交个朋友，我便备上酒席宴请二位，明日便将你们送出城。” 王大春面上是笑着的，可笑容却不达眼底。他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宋珏和苏苒若是识相的话，就该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了。 可宋珏和苏苒仍旧不为所动，他们既没有答应也没有顶撞，只是静静地听着。因为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有尽可能多的了解情况，他们才能找到突破口。 王大春看着两人没有反应，也耐着性子劝道：“你们也听我句劝，我呢是皇后的远房亲戚，你们查清这一事，回去可能会升官；但我在皇后面前给你们美言几句，皇后那边给皇上说一说，依旧能让你升官不是。” 苏苒一听这话，猛然一个抬头，看向宋珏。她不知道宋珏给王大春说了什么，可如今这个形式，是对他们有利的，王大春摸不清他们的真实情况，那他们便可装成任何样子。 而对于王大春而言，盐税这事儿，本就是一笔烂账，他不可能强硬的直接把这两人关起来或是定罪，这样闹到朝堂之上，只怕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这些年，他在盐税上收的钱也够多了，拿点钱出来消了这次灾，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如今的局面可谓是很复杂，宋珏低头思索着没有说话。这里不是京城，他没办法用一些京城的手段，同样的他也没法拿王大春怎么办，目前也只能敌不动我不动了。 “还有一事想告知二位，这盐税一事吧，说来简单，但查起来确实复杂的。这盐城啊，只怕都不愿二位继续调查了，二位还是尽早离开，不要惹祸上身的好。” 宋珏听后只是简单应了一声，而苏苒却问道：“敢问还有哪些人不愿意我们彻查此事呢？” “那多着了。”王大春一见苏苒这样问，便以为事情的契机来了，他说了一些盐城小官们的想法。 而苏苒早在下午去沈家布庄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这盐城里哪些人是当官的，个性怎么样，家里情况怎么样。如今王大春一说，苏苒心里便对应上了个七七八八。 王大春说完，苏苒立刻起身紧紧握住宋珏的手，果断地站了起来，“那我们不查了，带我拜访完朋友，我们就离开。” 苏苒活脱脱一副怕事的样子，让王大春甚是满意；而苏苒要利用的就是王大春对他们不够了解这一点，成功地伪装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回复身份 客栈的气氛愈发紧张，而且自从王大春那里回来后，客栈每日都有几个奇奇怪怪的人进入，苏苒意识到这里已经不再安全，绝非久留之地。 于是，她与宋珏悄然离开了客栈，前往了盐城的沈家屋子。这处宅子是沈家的私产，平时少有人知，极为隐蔽，是他们暂时的避风港。 两人选在半夜出门，确定了没人跟踪后，便加速赶往这处宅子，而之前在城门口分开走的那些丫头和侍卫也早早地收到了信息，等候在此处了。 在路上时苏苒便将如今的形势给宋珏分析了一番，他们伪装得很好，若是耐着性子查，真相会水落石出的。 但宋珏却不这么想，他承认苏苒的话说的有道理，他们目前是安全的，也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还留在盐城，只要乔装打扮一番，小心行事，总有一天会查到。可宋珏认为这事刻不容缓，账有问题从来不是小事。 于是，刚踏入沈家屋子，宋珏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坚定地看着苏苒，“苒苒，我必须恢复我的身份。”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我要让整个盐城知道，皇上已下旨彻查盐税，并且派皇子亲自来查，说明这件事的重要，我不能再隐藏下去了。” 苏苒听后心中一紧，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宋珏一旦公开身份，必然会卷入更多的纷争；但她也明白，这是他必须走的路。 宋珏迟早会公开身份，而且只怕王大春身后的人已经给他发了信号，想必就是宋珏不说，过几日王大春自己也知道了。于是，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们所料，等待了半日，却始终未见盐城的县令前来拜见。 宋珏说到底也是皇子，如今这盐城里当官的知道了，却也每个表示，实在是不合乎常理。 宋珏的眉头紧皱，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他压抑着情绪，转过身对苏苒说：“他们不来，那我们亲自去拜访他。” 苏苒听后也知这事已经不在他们可控的范围内了，便跟随宋珏一同前往县令的府邸，可还未到府门前，他们便被一群守卫拦了下来。 “你们竟敢拦我们？”宋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朝身边地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老爷说了，今日不论是谁，恕不接见。”守卫们说得铮铮有词，丝毫没把宋珏他们放在眼里。 “你可知我们是谁？”苏苒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再看看宋珏，只见宋珏已经有暴怒的前兆，若是继续发展下去，可能会引起毒发，到时候就是个大麻烦。 “我管你们是谁，今日就是天王老爷来，也进不去。”守卫也听闻五皇子来盐城一事，可那又如何，这里是盐城。 苏苒看着守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便轻嗤一声，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以极快的速度拔出看门守卫的剑，指向众人。 “把门打开，我再说一遍。”苏苒拿着剑的手抖个不停，剑比她想象中要重不少，况且他就算拿着剑也并不能对他们做什么。 而守卫们显然是被苏苒的这个举动唬住了，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局面变得有些紧张了。 宋珏见状认为这是个机会，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立即命令手下打开府门。一时间，门轰然打开，他们闯进了县令的府邸。 眼前的景象，简直令他们难以置信。他们穿过装饰精美、宽敞的大堂，却意外地发现县令的府邸中，竟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红烛高照，彩带飘飘，偌大的庭院里，戏班的艺人们正忙碌着，唱腔高亢激昂，乐器奏出欢快的旋律。仿佛整个府邸都在欢庆着什么盛大的节日。 宋珏和苏苒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他们的预想中，县令应该早已得知消息，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而不是如此逍遥自在，置朝廷的命令于不顾。 “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宋珏气得脸色铁青，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他瞪视着那些正在表演的艺人，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苏苒同样感到震惊和愤怒。她紧咬着下唇，眼神坚定地看着宋珏，仿佛在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次他们不仅要面对一个腐败的县令，还要面对整个盐城可能出现的动荡。但他们也深知，为了正义和朝廷的权威，他们必须坚定地走下去。 宋珏不想再看下去，命人将县令抓起来，带到他面前。正在醉生梦死的县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苍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你可知罪？”宋珏冷声喝到，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和县令多说一句废话，在县令支支吾吾想要回答时，宋珏直接命人将县令打入地牢，罢免了他的官职。 做完这些事，宋珏便和苏苒一起回到了沈家的宅子，虽然罢免了县令，但所有的事情才刚刚开始。为了减小这件事情的影响，以及平复百姓的心，苏苒亲自替宋珏写了诏令和奏折，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上报给了皇上 信还没送到皇上手中，盐城的百姓便先坐不住了。盐城以经济发达而闻名，从前那县令在位时，虽说不知道是否清廉，但也做了不少好事，让盐城百姓的生活有了实实在在的提高。 对于盐城百姓而言，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利益，他们不愿去多管那个闲事，所以对彻查盐税一事，大家的看法始终淡淡的，但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大家心中也有了想法。 如今一个没有什么作为的皇子一来，便直接罢免了县官，着实有些说不过去。这个事情传开后，百姓们纷纷议论纷纷，都认为宋珏绝非明智之举，想要朝廷派有威望之人来管理此事。 而王大春趁此机会，煽动老百姓们一起反对彻查盐税，让他们对苏苒和宋珏产生了不满，声讨之声愈演愈烈。 第二十八章 拿到账本 “皇上，如今盐税之事闹得满城风雨，是不是应该让五皇子给我们一些解释？” 朝堂上，有大臣不满，出来弹劾宋钰。 近日之事繁多，因为有人在其中鼓动，盐税之事闹得格外之大，众多商户不满其中的政策，让一些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皇上得知此事，为其困扰。 于是，在一众朝臣的要求下，直接下旨责备了宋钰，并且要求宋钰彻查盐税的事情。 圣旨下来的时候，宋钰正在府中研究盐税的事情，他接过旨意，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 他甚至若是这件事不处理好，必定会影响皇上对自己的看法，这就正好如了别人的意，他切不可沦为人的话题，所以这件事他必须要处理的好才行。 于是，他合上圣旨，直接将县令提审到身边，可是提问了几次，都没有所获。 县令一句不知道，便足以调查不出剩下的事情，他观县令的神色，倒不像是在撒谎，这其中必定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可县令不说，他也是没办法逼供的，一时间，这件事竟然没有一点进展。 就在宋钰一筹莫展之际，他想到了苏苒，他宣人将苏苒请到了府上。 苏苒今日一身干净明亮的青绿色长衫，并没有被这件事困扰，脸上似乎多的是豁达的神色。 见状，宋钰的眉头微挑，下意识的问道：“怎么？可有什么见解？” 苏苒在府中的时候便听说了宋钰的事情，如今皇上将此重任交给了宋钰，他必定是忙前忙后，甚至还不好得出什么结果来。 来之前，她就已经替宋钰想好了。 苏苒微笑着走到宋钰的面前，轻声道：“不如我去大牢中审问县令？” 宋钰低垂下头，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如今就算是我也不能从他的口中翘出有用的事情，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你这是在不相信我？”苏苒的眸子明亮，她笑着凝视着宋钰。 宋钰一愣神，他莫名的被苏苒的情绪感染，就是相信她的判断能力。 “好，你且去大牢内审问。若是没有进展再说。” 片刻后，苏苒的身影出现在大牢内，牢房内关着县令，他早已没之前的富贵，一身褴褛的衣服挂在身上。 在看到苏苒来了后，县令冷哼一声，又将身子转了过去。 “县令大人几日不见，就如同丧家之犬了吗？” 牢房的门被打开，苏苒笑意盈盈的走了上去，眼神里带着稍稍的讥讽，她这是在刺激县令的。 县令眉头紧皱，侧过身子，好像就跟苏苒不在一样，“哼！你别费力气，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早就猜到如此了，但是她苏苒会没有准备而来吗？不！她早就调查过县令了。 于是，她满脸笑意的靠近县令，低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即又站起了身子。 “县令大人，接下来的话，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你手中所掌握的，可是大部分人的性命。你一个人，你可以不在乎，但是其他人呢？” 苏苒势在必得，人都是有软肋的，县令也不过如此。 只见县令的神色一闪一闪的，他眼神中带着愤怒，想要对苏苒怎么样，可是她身后站着人高马大的侍卫，他根本就行动不了。 “贱人！贱人！” 急的县令直接破口大骂苏苒，即使是如此，对苏苒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左右不过是骂骂自己，真正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片刻后，县令终究是消停了，可是那双眸子依旧愤恨的望着苏苒，“好，我告诉你账本在哪里！但是你要放过他们！” “好！” “账本在我府中地下室。” 随即，县令说出了距离位置。 离开大牢后，苏苒只身前往找到了账本，她将账本交给了宋钰。 宋钰看着账本，神色一惊，竟然真的被苏苒找到了！ “苏苒，这是真的账本！账本上记录了贪污受贿的所有证据！” 宋钰的眼眸都亮了起来，要知道他之前怎么审问县令，县令都无从告知，现在竟然都出现在苏苒的手中。 他看向苏苒的目光中，带了更多的欣赏神色。 与此同时，百姓们的声讨愈演愈烈，甚至已经闹到了宋钰的府外，场面一度失控。 当小厮前来汇报的时候，苏苒也在，她的眸光微变，看向宋钰，“账本已经到手，不如公正出去。” 宋钰的手按在账本上，还有些事情他要处理，倒是不着急这一时。 他将账本收好后，带着苏苒从府中出来，门外的百姓看到他们两个神色更加的激动了起来。 “还我们一个公道！” “还百姓一个公道！” 苏苒站在宋钰的身边，一点都不惧怕，因为他们掌握的证据够多了，现在只要等着逆风翻盘就行。 宋钰挥挥手，制止了众人的喧闹，并且承诺三日后必定彻底解决这件事。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决定给宋钰这个机会的，于是纷纷的离开了。 翌日，人影匆匆走进了王大春的宅子，是县衙来到人。 王大春此时心情好，以为宋钰被这件事闹得焦头烂额了。 那人看了一眼王大春，便对着他道：“账本在宋钰的手中了。” “什么？”王大春愤怒的剪断一根枝条，眼神晦暗不明。 这时，一个信鸽飞到了王大春的手中，是大皇子来的信！ “切莫心急，解决宋钰，得到账本。” 王大春眼中闪现一抹狠厉，直接将纸条燃烧了，他决定去对付宋钰。 入夜，王大春出现在宋钰的府外，跟着他来的一共有四人，手中捧着油跟木柴。 在王大春的指挥下，柴火堆满了整个五皇子府，一瞬间，火苗点亮了整个府。 就算是如此，王大春也是不放心的，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宋钰死亡，他便是还有生还的机会的。 在冲天的火光中，王大春摸出一把匕首，朝着府中而去。 今日不成人则成仁！ 王大春本是皇后的人，可是皇后给的油水不够，而大皇子趁机收买了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看着他是皇后的人，实际上早就是大皇子的人了。 第二十九章 受伤闯入的男子 五皇子府走水之事一夜之间传遍京城，就连皇上也派人来咨询这件事。 好在苏苒昨夜来找宋钰商量事情，及时发现大火，才避免了事端的发生。 只不过，五皇子府暂时算是废了，一大半被烧掉了，所以宋钰只得跟着苏苒回府了。 昨日，他甚至遭到了袭击，好在苏苒有动静将人给吓跑了，仓皇间，宋钰为了抓住那人，还是被那人划伤了胳膊。 一早，苏苒便出现在厢房内，准备给宋钰换药。 少年人白皙结实的臂膀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当纱布被拆卸下来的时候，是刺目的血液。 苏苒蹙眉，她用白布轻轻的擦拭伤口，然后撒上了创伤药。 细细的包扎后，苏苒微微叹息一声这才开口道：“竟然有人袭击五皇子府，当真是大胆。” “还好你没有性命之忧。” 宋钰的面容沉了下来，这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就连自己都敢对付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丫鬟行色匆匆的跑了进来，是苏苒府中的丫鬟。 “小姐，沈家在盐城的商铺被打劫了！” “不仅丢了银子，还丢了货物，而且掌柜的还被人给绑走了！” “什么？” 苏苒捏紧了沾血的白布，即使她已经表现的很稳定了，心中还是不由得一惊，就连自己都被牵扯到了吗？ 真是好强的势力背景！ 宋钰合上衣服，他沉着一张脸就要出去打探这件事，却被苏苒下意识的拉住了衣袖。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去也是没办法的。” “这波是冲我来的，我不想连累你。” 宋钰神色不好，他低声说道。 苏苒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我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怎么能说是连累我？” 苏苒将白布放进水中，仔细的擦拭了一下双手，坐在椅子上，“不如先派人去调查一下昨日府中之人的行踪，再调查一下幕后真凶。” “我相信一些事情便会浮出水面的。” 有了苏苒的建议，宋钰立马招人前来，前去调查这件事。 左右不过是半天的时间，还真的被宋钰调查出来了，昨晚的主谋王大春，并且他还不准备隐瞒他的所谓。 如此大胆行为，让苏苒跟宋钰猜测起他幕后的身份了，这人的身份必定超越宋钰的存在。 这晚，宋钰来到苏苒的寝室内，将得知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苒早早的泡上一壶茶，给宋钰倒了一杯，“先喝口茶。” “这王大春既然那么不畏惧你，我觉得不简单，不单单只是幕后人的特别。” 茶香四溢，宋钰深呼吸一口，在看到苏苒后似乎觉得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一杯茶的功夫，宋钰的心平复了下来，当他查到是王大春做的，恨不得直接杀进府中，将这挨千刀的直接解决了。 可是现在听了苏染的分析，似乎另有隐情，他倒是开始期待苏苒的分析。 苏苒倒是不着急，她端起桌子上的茶小口的抿了一口，才道：“你有没有想过王大春的目的？” “嗯？” 这一个分析点是宋钰没有想到的，他略微诧异的看向苏苒，又很是期待她接下来的分析。 “王大春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我猜测他想要一石二鸟。” 这话终于吸引了宋钰的注意，宋钰抬眸看向了苏染。 “哦？怎么说？” “你可调查了王大春这些年的行踪？跟谁的接触比较多？近日又是跟谁走的近？” 苏苒开口道。 宋钰愣住了，他光是调查了结果，没有注重这个过程，难道说还真的另有隐情。 想着，他抬眸看向了苏苒，见她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他愈发笃定苏苒是正确的。 他招呼人来接着调查王大春的行踪，一旦人确定了，调查的结果出来的很快。 当他跟苏苒一壶茶喝完的时候，那边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王大春一直跟皇后走的很近，但是在近半年的时候，忽然跟大皇子走的很近，甚至超过了对皇后的频率。 如此，即使苏苒什么都不说，以宋钰的能力也是猜的七七八八了，这件事到底是跟大皇子有关系的！ 他看了一眼苏苒，最终没有说话，起身准备离开。 “等我处理完，回来找你。” 说完，宋钰便离开了。 苏苒倒是不着急，她还有商铺的事情要处理，她看了看时间，也到了跟绑匪约定的时间。 这些绑匪很是警觉，一定要晚上交易才行，白天人流嘈杂，又加上光线足够，足以暴露他们一些信息。 想着，苏苒一招手便让丫鬟拿来了准备好的一包银子，银子沉甸甸的，是绑匪要的数量。 月黑风高，马车从府中后门离开，朝着京郊小树林而去。 苏苒坐在马车上，心中微微有些怅然，今日宋钰不在身边保护着，希望一切都是顺利的。 她自然是不相信绑匪的，已经做足了准备，但是谁又能想得到另外的事情呢？ 树林内，晚风吹动苏苒的衣摆，她独自站在一棵树下。 京郊树林，第三棵大树下，苏苒左右看看，发现没有来错地方。 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是不见绑匪的踪迹，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时，丫鬟提着灯笼来到苏苒的面前，“小姐，可还要等？” 苏苒微微叹息一声，她算是明白了，今晚绑匪是不会来了，“走，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马车忽然一惊，竟是从树林里冒出一个男人，差点就要撞到他的身上。 最终马车在一棵树下停下了，苏苒掀开帘子想要责备，一道黑影的速度更快，直接钻进了她的马车内。 来人一身玄色的衣袍，身上有刀伤的痕迹，甚至他的出现在空气中留下了浓重的血腥味。 下一秒，一把冰凉锋利的匕首就出现在苏苒的脖子上，冷陌的声音也跟着传来了，“别动！不然要了你的命！” “小姐！” 一旁的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她惊呼一声，差点就要晕倒过去。 好在苏苒活了两世是见过世面的，她咽了咽口水劝说道：“有话好好说，没准我能帮你。” “你身上的伤势很重，我可以治疗。” 男人放下匕首，喘息着，他现在的伤势确实需要治疗，“骗我者死！” 第三十章 解决全城隐患 “哎……” 苏苒微微叹息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今日算她倒霉，该完成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完成。 就在她要上前的时候，男人两眼一翻直接昏迷了过去。 得！这情况只能带到府中了。 翌日清晨，阳光洒在床铺上，床上的男人微微扭动身体，睁开了眼睛。 入眼都是陌生的景象，甚至在床边还坐着一个明黄色身影的少女。 少女面容恬静，旁边是一个盆，盆中已经满是血水了。 处于警惕，他猛然坐起身子，摸到长剑直指苏染的脖颈，“是谁？什么目的？” 苏苒只觉得眼前一黑，这话应该是她问才对吧？都怪她心地太善良了！ 不过，在面对这把长剑的时候，她还是呼出一口浊气，轻声的解释道：“我叫苏苒，昨晚是你闯出来，差点将我的马车弄翻的。” “最后也是你进入我的马车胁迫我的，晕倒在我的马车上，没有办法我只能将你先救回来。” 长剑移动，男人重新将剑放在一旁，他眸色深沉，并没有真正的放下戒备。 苏苒看在眼中，倒是不在意的，她笃定在这男人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是一个明白人，不该问的不问。 她刚刚端起水盆，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叫程愠，在山上中了劫匪的圈套受了伤。” “不是故意要对付你的。” 什么？ 听到这话，苏苒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怪不得自己没有遇到劫匪，也没有遇到任何不对的事情。 原来劫匪不是没布置，而是布置了陷阱，却被程愠误打误撞下受伤了，是程愠帮自己躲了一劫。 想到这，苏苒只觉得后怕，对程愠也是愧疚的。 “你且留在我府中休息，将伤势养好。”说完，她便急匆匆的离开。 宋钰府中，王大春带着一众人前来。 “都给我麻溜点！干什么呢！” 一共十个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大箱子，这箱子看起来就沉重。 宋钰在院子内，凝视着王大春，当小厮前来汇报王大春来的时候，他便知道他的手段起效果了。 但是对于王大春这样的人，断是不能相信的。 “五皇子，鄙人来拜见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王大春笑的牙不见眼的，他一挥手，身后的人直接打开了十个箱子。 十个箱子里满是金银珠宝，散发着夺目的光芒，饶是看，价值就不菲。 “五皇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他终究是扛不住压力了，又想来看看宋钰这边的情况。 宋钰随即又坐下了，像是没看到王大春这个人一样。 王大春费劲的在宋钰面前说了一通，他还是不为所动，终究他愤怒了，撂下一句话，“宋钰！如果你不想让全城百姓为你陪葬的话！咱们俩最好化干戈为玉帛。” 说完，王大春留下东西便离开了。 午膳时，宋钰将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说给了苏苒听。 苏苒面色一变，没想到这王大春竟然是一个心狠的人，竟然拿全城人的性命作为的赌注。 她放下筷子猛然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王大春他怎么敢？” 可是转念一想，王大春确实是一个狠角色，加上后方还有大皇子这样的人撑腰，他绝对不是说说的。 她司量再三后，做出一个决定，跟宋钰商量道：“我想义诊，给全城的百姓义诊。” 此话一出，宋钰便明白了苏苒的意思，她是怕王大春真的做手脚，提前做准备。 有些病情提前发现，总比病到深处要好医治的。 “我帮你安排下去。” 宋钰对于苏苒的意见是支持的。 于是，在用过午膳后就将此事宣扬了出去，当百姓们听说苏苒要义诊的时候高兴坏了，直接在苏苒的门前排长队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苏苒义诊了半个城的百姓，发现百姓被下了轻微的毒，目前是在初期是好治疗的。 她随即配置了一个药方，由宋钰这边提供出去，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药方。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苏苒谎称是为了预防疾病，强身健体的。 城中的百姓还是相信苏苒的，纷纷领了药包回去煎药吃了。 见状，苏苒的心算是放心了不少，但是这样是治标不治本的。 当晚回去后，苏苒便从县令的书房内找到一份盐城的地图，她看着地图陷入了思考，猜测王大春下毒的方式。 很快，她就想到了，如何让全城的人都生病？那必定是每天都接触的东西。 什么东西会每天都接触呢？水源！ 不管是谁，每天都要喝水的，所以下毒的途径，必然是井水！ 而且城中的井水每个都是通过地下暗河连接起来的，他只要将大剂量的毒下入源头，便会感染全城的水源。 真是一个歹毒的人！想到这，苏苒握紧了拳头，她一定会阻止这样的行为的！ 于是，连夜苏苒将解药配置好，这计量足以解决全城毒素。 她一个人是办不到的，于是她邀请了程愠，程愠这几天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自由行动没问题了。 当程愠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表示要帮助苏苒，也是在感谢苏苒的救命之恩。 这话倒是让苏苒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程愠的伤势还是跟自己有关系的。 两人前去井水的源头将解药倒里面后，苏苒才算是放心下来。 只要百姓们喝了带解药的水，几日后就会康复的。 回去的路上，苏苒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苏小姐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这几日苏苒为百姓的所作所为被程愠看在眼里，加上苏苒给自己治疗，他们本就是陌生人，但是苏苒却能衣不解带的治疗自己。 试问在这里谁还可以做到？若不是真正善良的人，怕是做不到一点。 程愠面色微微发红的看着苏苒，他发现他竟然有些欣赏她了。 苏苒没有意识到这点，轻松的笑道：“是吗？我只是尽我所能做一些事情。” 宋珏在门口见苏苒和程愠很聊得来，心中不是滋味。 第三十一章 内奸暴露 “看苏小姐的言谈举止、穿衣打扮，应该是个大家贵女，一般的女子教养在深闺中见到当日的情景很难会像小姐这般镇定自若。” 程愠看着苏苒，眼神中欣赏之色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公子过奖了。”苏苒刻意避开话题。 宋钰用不友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程愠。 “苒苒，你们在聊什么？” “苏小姐，谢谢你……” “苒苒，他是谁？” “苏小姐……” 宋钰几次想要插进苏苒和程愠的话，但是都被程愠打断。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苏苒的态度，明明他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可苏苒自进门就没好好和他说话，宋钰他越看程愠心里越不舒服。 “程公子，我们这里也不方便留下，你如果收拾好了就请尽快离开。” 宋钰已经极力在压制心中的怒火，若不是看在程愠替苏苒受伤的份上，他早就动武赶人了。 程愠转过头看着宋钰，对方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袍，棱角分明英俊的脸上早已表达不满。 不过在看向苏苒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爱意被程愠看在眼里。 “苏小姐，我先告退。” 程愠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自然看出宋钰对苏苒的心思，也明白刚才宋钰是吃醋了。 他若继续和苏苒交谈自然不合适，早些识趣离开方为上策。 “苒苒……” 宋钰冲上前，紧紧将苏苒抱在怀里。 苏苒看出宋钰吃醋，只是轻轻抚摸对方的头部。 “阿钰，温公子是替我挡祸，等他伤势养好，自会让他离开。” “好……” 宋钰太害怕失去苏苒，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要扼杀在萌芽之中。 当天夜里，宋钰躺在华丽而又宽敞的房间中，望着精雕细琢的天花板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觉。 他肯定相信苏苒对他的情意，可是想起苏苒因和程愠交谈而忽略他的的情形就是睡不着觉。 “唉……” 宋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来，索性睡不着，不如到院子里走一走。 宋钰轻轻的起身，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突然一股刺鼻的浓焦糊味窜入他的鼻孔。 “怎么回事？” 宋钰下意识一惊，满脑子都担心苏苒的安危。 他甚至连鞋都顾不上穿，急急忙忙冲向门口，想打开房门。 这才意外发现房间的门早就被人从外面动了手脚根本打不开。 宋钰急得心慌，环顾屋子的四周，将目光锁定在窗户上。 “苒苒，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着我。” 宋钰暗暗心中祈祷，顾不得多想连忙冲到窗户处，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窗户依然纹丝不动，关闭紧锁。 “这可怎么办？” 宋钰真的恐慌了，深怕苏苒再次离开他。 透过窗户的糊纸，宋钰隐隐约约看到从外透进来的火光。 “糟糕了，我们是遭人暗算了。” 宋钰不敢耽误，提起宝剑准备破窗而出。 “咣当……”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间从外被推开。 “阿钰……” “苒苒……” 宋钰在看到苏苒的一瞬间，绷紧的心才缓缓舒展开。 宋钰急忙冲到门口将苏苒揽在怀里，“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刚才可真的吓死我了。” 宋钰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苏苒，确定她没受伤才放下悬着的心。 “房子怎么会突然间着火？” “我们是遭人暗算了，有人想要我们被烧死在这里。” 宋钰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我们先指挥侍卫将这里的大火扑灭。” 苏苒缓缓开口，“对方都能将火烧到我们的住处，恐怕来者不善……” “那你一会儿要紧紧的跟着我，再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半分。” 宋钰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心都要揪起来了。 好在苏苒无事，否则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出多么极端的事情。 “好。” 苏苒轻轻点头。 好在宋钰带出来的侍卫训练有素，在侍卫长的指挥、协调下很快就将大火扑灭。 府里除了院落受损以外，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王明，你马上暗中派人调查一下纵火事件的原委。” “是。” 王明是宋钰的侍卫长，而且也是他最信耐的人。 作为皇后娘娘母族的侄子，王明从小就被王家人以皇子陪读的身份送到宫中陪同宋钰读书、习武。 两个人不仅仅是好兄弟，更是王家人安排在宋钰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 苏苒则安排管家清点损失的物品以及安抚受伤的下人、丫鬟。 不过好在大家反应及时，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安顿好一切后，早已经疲惫不堪的苏苒打算回房休息。 “程愠公子呢？” 宋钰点查人员发现程愠不在，“来人，马上去查询程公子的下落。” 宋钰因白天的事情对程愠颇有微词不假，可毕竟人命关天，他不能不管。 “五皇子，我们从发生火灾一开始就没有见到程公子。” “会不会在大火里遭遇不测？” 站在下首的王明胆大的猜测着。 “先派人去他的房间查看一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宋钰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 “是。” 王明毕恭毕敬的冲着宋钰一拜，最后带领手下的侍卫直奔程愠的房间去查看。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安然无恙。” 恰巧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程公子，你安然无恙？” 宋钰起身，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当看到程愠手里提着一个猥琐的男青年，宋钰心下明白几分。 “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程愠狠狠的用力将猥琐的男青年推到了大厅内的地上。 宋钰一个眼神示意之下，身边的侍卫立马按住想挣扎反抗的人。 宋钰认得此人，是衙门里的一名捕快名叫二麻子，是盐城本地人。 程愠将宝剑收入剑套，“今晚晚上我无意间发现此人鬼鬼祟祟接近中院，心感担忧，所以一路尾随跟踪上去。” 随后程愠将一个火折子摔在了地上。 “这个家伙蓄意纵火想跑，被我当场捉住……”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谁是幕后指使者？” 宋钰闻言，当场大怒。 第三十二章 案情新进展 “小人……” “快说……” “小人是受王大春的命令行事，请五皇子从轻发落。” 二麻子战战兢兢俯身下拜，眼神中的颓废及身体的瘫软，早就将其下尿了裤子。 宋钰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王大春的胆子可真大。 已经得知他是五皇子居然敢下死手，看来大皇子真是急不可耐了。 “来人，先将纵火犯打入死牢严加看管。” 宋钰当场就做出决断，若不是考虑到留下忍者日后和王大春以及大黄子秋后算账，他早就下令将二麻子斩立决。 “是……” “五皇子饶命啊！我真的只是为了点钱财……” 宋钰自然不会听信二麻子的辩解，想到因他苏苒被置于危险中，宋钰就气得牙痒痒。 “程公子，今天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宋钰打心眼里感激程愠，若不是他警觉，出手果断，恐怕他们在场的人都要身陷火海。 “苏小姐救了我一命，我只不过是为了报恩。” 程愠摆摆手，经过白天的事情，他深知宋钰对苏苒的情意，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尽量降低存在感。 经过火灾救人之后，宋钰对程愠的态度大大转变。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是。” 随着人潮涌动离开，宋钰微微松了一口气。 经历纵火一事，宋钰深知大皇子已经将手伸进来，盐城的水更深、更浑浊了。 他必须当尽力短，尽快解决盐税一事。 第二天一大清晨，宋钰都是准备妥当之后打算正面去会会王大春。 来到王宅，大门紧闭。 “五皇子，我带着兄弟们强行闯进去，我就不信王大春嘴里吐不出实话。” 王明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自愿上前请命。 “不用。” 宋钰摆摆手，“王大春早就预感到我会找上门儿来，自然会做足了准备，今天我们是要准备啃一块硬骨头。” 话音刚落，王宅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王大春带着家人一脸谄媚的走了出来。 “五皇子，您今日驾到令寒舍蓬壁生辉，不知五皇子驾临，小人有事原因。” “哼！” 宋钰轻哼一声，极力安纳住心中的怒火，带着身后的侍卫走入王家。 王大春见被冷落，望着宋钰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 宋钰走进王家正堂，用眼睛的余光暗暗的打量屋内的装饰。 只见大厅的三面环架上摆满了各地的奇珍异宝，屋内的木饰采用梨花楠木，甚至连他上的软垫都用江南苏绣，整个屋子极尽奢华。 越如此，宋钰心中怒火越甚。 现在国家粮库苦，银库吃紧，王大春贪污数额巨大早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五皇子请用茶。” 王大春毕恭毕敬的从丫鬟手里接过碧螺春，放在宋钰身边的桌子上。 宋钰看都不看一眼，直奔主题。 “王大春今日本皇子来只为盐税一事。” 王大春心下不由的紧张，可是面对肥差自然不愿意拱手让人。 这些年他在盐城过的风生水起，每日花天酒地，吃香喝辣全靠盐税的灰色收入。 想到背后有大皇子撑腰，王大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五皇子，在下不明白您说的什么？” 面对王大春的装傻，宋钰不由得冷笑，心中早已暗藏杀机。 “王大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宋钰顿了顿接着说，“是实务者为俊杰，本皇子奉皇子查盐税足以见朝廷的重视，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 “本皇子命令你自即日起立马带领我的人参观所有的盐仓，交出账本儿，并且本皇子要将盐引收回，待盐税查清再发放……” 王大春一听宋钰的命令，吓得心跳都慢了半拍。 这些年他私扣的盐税，其中四成都供自己享乐，其余四成交给大皇子以被夺嫡之需，每年仅仅拿出两成应付朝廷检查。 一旦盐税一事东窗事发，大皇子都会被牵连其中。 到时候别说指望大皇子出手相救，只怕大皇子本人都自身难保。 盐税一事，他王大春就是大皇子在盐城的代表，一旦事发他死罪难逃。 “五皇子，盐税牵连甚广，而且多半都是陈年旧长，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查明。” 王大春想找借口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但宋钰早就看穿了他的小伎俩自然不会给他机会。 “本皇子的命令就是父皇的命令，难道你小小的王大春想要抗旨不尊吗？” 王大春心里一沉，皇上亲赐“便宜行事，可先斩后奏”之特权给五皇子，万一他力争辩解热恼五皇子，很有可能血溅当场，饮恨西北。 罢了！ 先把盐税交出去，想他五皇子虽然是皇族贵胄，但他自小含着金钥匙出生，常年在皇宫养尊处，有未必能够查清楚盐税。 况且事关重大，操之不急，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夺权。 “五皇子，盐引发放事关盐务正常运转，请您三思。” 王大春试图改变局面，毕竟一旦停发盐引，他下游的利益链必然受损。 若在此期间五皇子查出端倪，没有利益共同体的盟友们保不准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出卖他。 “本皇子自有办法用不着你担心。” 王大春见状自治毫无回天之力，只能乖乖的将账本儿和盐引上交。 不过他当天就借口身患重病，避开带宋钰查盐仓一事。 收到消息后的宋钰，立马安排心腹之人王明监视王大春，随后带领几名随从和苏苒赶往盐仓。 天下盐务，系苍生之安危，一日不可耽误。 只因事杂、旧账多，一连三日宋钰都没理清楚头绪，这让他头疼不已。 苏苒得知宋钰的难处后，心生一计为他分忧解难。 第二天，宋钰正在公堂查账目，苏苒主动找到他。 “苒苒，你怎么过来了？” 宋钰见到苏苒，急忙起身上前迎上。 “不好好在屋里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宋钰有些紧张的看着苏苒，自从上次纵火事件后，对苏苒的安危他越发紧张，甚至连身边的四大护卫都派过去专门保护苏苒。 “当然是为了盐税一事。” 苏苒走进屋子环顾四周，看到嘈杂的环境，心中不由的心疼宋钰。 第三十三章 出谋划策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宋钰不由眼前一亮，深知苏苒冰雪聪明，对她的计策甚至有几分期待。 “所谓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情，我们大可以张贴告示让大家毛遂自荐。” 宋钰听后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好办法。” 现在局势下盐务等一些专项事务都被一些大门阀所控制，如此一来很多有才干的，有知识很难有发挥才能的机会。 “如果我们能够打破世俗的传统，不仅仅能网络人才，还能笼络民心。” 苏苒此举其实是为宋钰收揽势力，毕竟这次的交锋让大皇子短暂占了上风。 “苒苒，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宋钰顿时茅塞顿开，第二天一大早告示就被贴满盐城的大街小巷。 整个盐城顿时热闹起来，街头巷尾都对此事议论纷纷。 “你们看到今天的告示了吗？” “看到了，五皇子允许有才能的人毛遂自荐接管盐务。” “这对于一些寒门学子来说可是翻身的好机会。” “是啊……” 盐城百姓的生活质量虽然提高了不少，但是很多有才能的寒门人都被王大春刻意的打压，根本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宋钰的一番举动尽揽盐城读书人的心。 乔装打扮后的宋钰和苏苒欢欢的从人群中退出，听到百姓的心声，宋钰不得不佩服苏苒的远见卓识。 “苒苒，若你是一名男子，定能挥斥方遒，位极人臣。” “不要。” 苏苒想都没想立马反驳道，“若我为男子，定要造福一方百姓，权利之巅并非我所愿。” 苏苒的回答让宋钰眼前一亮，就冲着她这份胸襟，也是当下很多男子所不能否极。 毛遂自荐一事进行的顺风顺水，当天就有超过百余人前来报名。 故而宋钰在苏苒的帮助下又制定了新的规章制度。 自荐的有才之士可以根据自身的才能优势自选公务岗位，适应期为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会根据能力择优录取，最终确定下人选之后，宋钰会上报朝廷赐予官衔、职位。 “苒苒，眼下内部的事物已经得到妥善的解决，关键没有一位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主官。” 宋钰看着眼前的公务，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已经上奏父皇派一个能震得住场的人来管理盐城。” 苏苒点点头，对宋钰的决定很是认可。 盐务一事繁琐复杂，而且牵连多、广，的确需要一位为官多年，经验丰富的一方大员镇守。 当然再新任有关没有到任期间，盐城的事务由宋钰坐镇，这些天宋钰忙得脚不着地，似乎每天早出晚归。 与此同时，苏苒找到程愠商议救出沈家掌柜一事。 苏苒深知对方抢劫沈家商铺、掳走掌柜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现在盐城的形势越来越明朗，有利的方向明显倾斜于宋钰这边，苏苒担心对方狗急跳墙对沈家掌柜不利。 面对苏苒的求助，碍于救命之恩的程愠当然不好推脱，当即答应下来。 “程公子，当日你遇险时的情形还能回忆起来吗？” 既然决定救人，苏苒当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程愠低头略加思索的片刻，“其实那伙山贼武功不弱，我跟他们交手还差点吃亏。” 程愠顿了顿接着说，“其实从他们动手到撤退井然有序，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受过训练的职业杀手。” 苏苒听后，心下了然，甚至已经猜到幕后黑手是何许人也。 动用职业杀手劫持一名普通的商铺掌柜，这似乎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我们救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智取，很难力胜。” 程愠思考后提出建议。 “既然对方不愿意暴露真实的身份，我们暂且就把他们当成山贼来看待。” 在还没有彻底的摸清楚对方的底盘之前，苏苒也不愿意贸然暴露身份。 苏苒和程愠在救人的细节商讨敲定后，决定第二天就上山救人。 “苏小姐，您贸然跟我离开，不怕宋公子担心吗？” 想到宋钰对苏苒的情意，程愠善意提醒，“不如等宋公子回来之后，我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不用了。” 苏苒拒接程愠的好意，“临行出发之前，我会给他留下一封信。” 人命关天的头等大事，苏苒不敢耽误。 程愠见状点点头。 第二天天不亮，程愠就带着苏苒悄悄的从后门离开。 为了不惊动其余的人，除了贴身丫鬟苏苒并未带随从。 早膳时间，宋钰落座后久不见苏苒人影，心里正当疑惑时，他从管家处得知苏苒和程愠上山救沈家掌柜一事，心里不由担忧起来。 “派遣过去的侍卫都是在干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尽早禀报给我？” “啪……” 盛怒下的宋钰当场砸碎碗碟，屋内服侍的丫鬟、小肆慌忙跪下，生怕主子将怒火发泄在他们头上。 宋钰隐隐约约觉察到体内沉赌作祟，好在经过苏苒这段时间的治疗他能用内力暂时压制住。 大约过了二盏茶的功夫，宋钰缓缓恢复过来。 “王明，召集侍卫，跟我一起上山去寻找苏小姐。” “属下遵命。” 让苏苒独自面对危险，宋钰当然担心。 即便知道跟随在苏苒身边的程愠武功不俗，他也难以静下心等待消息。 “五皇子，这是从苏小姐房间里发现的一封信。” 老管家立马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信封，毕恭毕敬的交给宋钰。 宋钰接过来一看，苏苒熟悉的纂花字体赫然跃入纸上。 “阿钰亲启。” 宋钰急忙打开信件，原来苏苒在上山之前早就已经做好万全之策，她还安抚宋钰的情绪，又对隐瞒宋钰独自救人一事做出解释。 “罢了。” 宋钰看完信件，缓缓的摆了摆手。 “五皇子殿下，我们还要追赶苏小姐吗？” 王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宋钰，追随主子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主子如此，这让他不免担忧。 “不用了。” 宋钰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收在怀里。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盐城，查清盐税才是重中之重。” 第三十四章 勇入山寨 “是。” “你们都先退下。” 随着宋钰一声令下，在场众人缓缓离开大厅。 宋钰看过苏苒信中的内容后决定先暂时打消去寻找她的念头。 苏苒在信中说得没错，盐城的局势并不稳定，表面上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早已波涛汹涌。 王大春看似将全力拱手相让，但实际未必如此。 若这个时候宋钰为了苏苒冒然带着心腹离开，怕王大春在大皇子的支持下钻空子。 宋钰虽然人不在苏苒身边，但担忧的心思一分都没有减少。 …… 与此同时，程愠和苏苒已经快抵达山下。 两个人轻装减行，这一路上倒也顺利。 “苏小姐，我给你讲一讲我被劫匪挟持的经历怎么样？” 苏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眼下她的心思全部都在救人，上哪里还有心情听故事？ 不过程愠既然想说，听听也无妨。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一会既然要和这帮山贼打交道少不了也要提前了解他们。 程愠见苏苒并没有反对，立马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一路上似乎太风平浪静了，程愠觉得有些无聊，想说点儿其他的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程愠为了能形象逼真的描述这帮山贼故意将当时的情景讲的非常的危险。 “苏小姐，你不知道当时我可真的是死里逃生，就差那么一点点，我的小命儿就没了。” “这帮山匪非常的可怕，他们个个都是吃活物的妖怪，我亲眼看到他们猎杀一只老虎，将虎皮活剥下来……” “……” 程愠一边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描述着当时的情景，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观察苏苒的反应。 不过苏苒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而且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夸大其词，但是苏苒也没有揭穿程愠。 反而程愠的好奇心被勾起来，苏苒的表现太过平静了，平静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一般深闺中的女子听到这种场景早就吓得失魂落魄，可反观苏苒仿佛只是在听一件寻常的事情罢了。 “苏小姐，您和宋公子到底什么身份？” 程愠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苏苒，他回想起和苏苒、宋钰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中不免产生了疑惑。 “你们为什么对盐城这么感兴趣？一般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还有那天晚上放火的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对苏苒和宋钰的身份程愠不是没有怀疑过。 毕竟盐城是敏感地带，敢在这里掀起浪花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我是侯府的嫡女……” 苏苒思索再三后决定将她的真实身份坦然告诉程愠，经过这段时间短暂的相处，苏苒对他渐渐产生信任。 “侯府嫡出的大小姐？” 程愠倒也不惊讶，其实他已经猜到几分。 “那宋公子呢？” “他的身份就要暂时保密了，等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公布的。” 苏苒委婉拒接透露宋钰的真实身份，好在程愠也没有多追问。 宋钰的身份有些敏感，毕竟出门办案，还是知道的人尽量越少越好。 “程公子，既然你已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愿不愿意来助我一臂之力。”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苏苒渐渐对程愠的人品和能力有了解。 冲着他上次凭借一人之力生擒放火之人，这次有愿意陪她上山解救沈家掌柜，苏苒要真心实意的愿意对方加入宋钰的阵营。 日后宋钰和大皇子之间比有一战，多一个有才之能自然就多一份助力。 “哈哈哈哈……” 程愠发出爽朗的笑声，“多谢苏小姐的好意，不过我这个人一向3万自由惯了，恐怕受不了约束。” 变相单位拒绝让苏苒反而对程愠产生好奇心。 “程公子，言不由衷。” 苏苒敏锐觉察到程愠有心事。 “上次能在火场死里逃生，多亏程公子相助，我认为大家也算生死相交，程公子难道不能透露实情吗？” 面对苏苒的追问，程愠低头思索了片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是来到了山寨门外。 “苏小姐，我们到了。” 程愠立马趁机转移话题，“山寨门前处处布满了机关，我们要小心。” “好。” 苏苒点点头，程愠立马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呼……” 突然从树林中传出一阵阵的呼吼声。 “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擅自闯入我们的山寨？” 一个头戴红色头巾，大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扛着一把大刀站在山寨门前石头上。 “位大哥，劳烦通报一声，我们有事情拜访山寨的寨主。” 苏苒从程愠的身后缓缓的走出来，不卑不亢回应着。 胖男子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苏苒一番，他接着询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见我们当家的？” 这两个人来路不明，按照山寨的规矩自然不敢贸然让他们进入，故而胖男人显得格外的警惕。 苏苒宛然一笑，她淡淡开口，“前些天沈家的一位掌柜的有幸被债主请上山喝茶，可一连数日过去，我们家掌柜的还没有回到铺子里。” 苏苒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干经商营生的，店里没有掌柜的哪里能正常运行？故而今日前来接我们掌柜的下山，今特来面见寨主，望理解。” 苏苒表达得含蓄，但胖男人也明白他们的目的。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前来要人。” 胖男人显然有些沉不住气。 “大哥误会了，我们沈家和贵寨素日无冤枉，日无仇，有什么事情自然好商量。” 苏苒缓缓回应，语气也越发的柔和。 苏苒推测这些山贼掳走掌柜的大概率是谋财，既然如此，断不会伤了沈家掌柜的性命。 “那你们等一下，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胖男人的面色缓和不少，将大刀别在腰里，随后转身进入了山寨。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胖男人气喘吁吁的从里面跑出来。 “你们两个进去，我们家寨主要见你们。” “有劳这位大哥。” 第三十五章 比箭定胜负 苏苒和程愠刚迈出脚步准备上前就被胖男人再一次拦住。 “慢着！” 胖男人一脸不友好的盯着程愠手中的长剑。 程愠二话不说立马将长剑放在了脚边。 “这才是懂规矩，见我们当家的怎么能携带兵器？” 随后胖男人轻轻的朝后面挥了挥手，两个瘦弱的青年拿着两块黑布上前将苏苒和程愠的眼睛蒙起来。 “这是我们山寨的规矩，既然拜访我们家当家的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 苏苒点点头，任由山贼将他们带进山寨七拧八拐拐的走了好一段路，苏苒才被带到大厅。 “到了。” 话音刚落，苏苒和程愠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来。 “这是我们的三当家，人送外号花三娘。” 苏苒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在山寨的高台上站着一名青年妇女。 对方将发饰笼罩在后脑勺，用一块儿花色的头巾将脑袋包住，袖口用绳结扎口，两把短刀别在腰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满满。 “你们和沈家掌柜是什么关系？” 花三娘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沈家掌柜是我母家的管事。”苏苒对身份并没有隐瞒。 “你是侯府的人？” 花三娘立马对苏苒的身份产生兴趣。 “我就是侯府嫡出大小姐。” “哈哈哈哈……” 花三娘笑笑，“苏大小姐可跟一般的深闺女子不一样，你真是好大的胆量，竟敢带着一个侍卫就赶拜山头。” 花三娘缓缓的挪动脚步从高台上走下来。 “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有什么条件不妨开诚布公的谈出来。” 苏苒深知山贼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绑架沈家掌柜，既然是借这件事情有所诉求。 “苏小姐是个爽快的人。” 花三娘缓缓开口，“我要见宋钰。” 苏苒心里一惊，山贼开出的条件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三当家所谓何事？” 苏苒想要刨根问底，可是被花三娘打断，“苏小姐直接给答案就是，至于缘由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苏苒低着头沉思了片刻。 “好。” 花三娘见苏苒答应下来，面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来人，将沈家掌柜带出来，交给苏小姐带回去。” 既然双方的条件都谈妥，那她自然没必要继续扣留沈家掌柜。 “多谢三当家。” “哈哈哈哈……” “我倒是更佩服苏小姐的胆识。” 大约过了半扎成的功夫，沈家掌柜的被两个山贼带出来。 “大小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家掌柜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身着长衫，戴着一顶帽子。 虽然被山贼关押数日，但精神状态尚且不错。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苏苒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其他都好。 “大小姐……” “三当家，既然人我已经接到，就先回去了。” 苏苒摆摆手打断沈家掌柜，随后扭头看着花三娘，“答应您的事情我也会尽快安排到位。” “我等候苏小姐的佳音。”花三娘点点头回应。 “告辞。” 苏苒拉着沈家掌柜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赶去。 “大小姐，您怎么……” “掌柜的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回去了再说。” 苏苒打断沈家掌柜的询问。 毕竟这些山贼未必较幸运，万一他们中途反悔，那就前功尽弃。 大约步行了一个时辰，眼看就到山脚官道上，突然从苏苒等人的身后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站住……” 花三娘带领山寨上的山匪们快速追了上来。 “苏小姐，我反悔了，你不能离开。”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程愠立马上前一步拔出长剑，死死的将苏苒和沈家掌柜护在身后。 “为什么？” 苏苒心中猛然一惊，顿时燃起不祥的预感。 “我做什么事情还不需要向你说明理由。” 花三娘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程愠，“就凭你区区一个人还想阻拦我数百号弟兄吗？” “那三当家尽可能试一试。” 话音刚落，程愠为了速战速决，率先动手。 苏苒为了不给程愠添麻烦，她悄悄趁着山贼不备带着沈家掌柜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 几番打斗过后，花三娘手下的山贼都成程愠的手下败将。 “你们可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关键时刻还得靠老娘亲自出手。” 花三娘一个雀跃飞升，轻功施展来到程愠身边，趁其不备划伤他的胳膊。 “咣当！” 程愠吃痛，手里的长剑跌落在地。 然程愠凭借毅力再次拿起长剑和花三娘对峙，虽然他受伤不假但胜在武艺高强，花三娘在程愠手里没讨上半点上风。 眼见节节败退，花三娘的余光突然撇见苏苒，刹那间她的短刀直逼近苏苒。 “大小姐，小心！” 沈家掌柜眼见危险来临，立马扑倒在苏苒身前企图用身躯替苏苒挡住致命一击。 “苏小姐……” 程愠大惊，一个飞身上前打断花三娘的短刀。 可偏偏他击落一把短刀，还不等他反应及时，花三娘的令一把短刀出击划破程愠的胳膊。 “啊……” “程公子……” 苏苒时刻关心着这边的战况，眼见程愠受伤她急上心头。 “怎么样？你们再不跟我回去，我就让你们命丧当场。” 花三娘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三当家，江湖人当以义气当先。” 苏苒眼见程愠受伤心中大怒，“当家的敢不敢有胆是和我比试比试射箭，倘若我输了，我们三个人跟你乖乖回去，倘若我要赢了三当家，莫要再找其他借口阻拦我们的下山之路。” “哈哈哈哈……” “苏大小姐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你一个深闺女子那是手上的力道连弓都拉不开吧？” 面对花三娘的质疑，苏苒决定让她见识一下。 “我愿和三当家的击掌发誓。” “好，我答应。” “啪……” “啪……” “啪……” “苏小姐，可不上当。” 程愠担心苏苒意气用事当然阻拦，毕竟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发现花三娘虽然武功比他弱，但是功底不错，苏苒冒然和对方比箭恐怕毫无胜算的可能性。 第三十六章 信任苏苒 花三娘拔刀指向程愠咽喉，“你这个手下败将，再有多话，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当家的莫要冲动。” 苏苒紧接着一步上前死死的将程愠护在身后。 程愠虽然不多言语，在心中对程愠燃起不一样的感觉。 苏苒的举动打破他对传统大家闺秀的认知，她真的和京城里其他名门贵女不一样。 面对危险来临，可以从容不迫的挡在他的身前。 与此同时，宋钰带着皇子卫队乔装打扮，悄悄的往山贼的老巢方向出发。 虽然苏苒是为大局考虑，但是一天没有收到可靠消息，宋钰心中愈发不安。 宋钰将手头几件要紧的事情优先处理好后，带着人马赶去和苏苒汇合。 …… “好……” “三当家威武……” 随着花三娘连三次都稳稳的射中靶子的红心，山贼们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程愠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苏小姐，我们怎么办？要不然我代你比箭？” 程愠虽然武功不错，但是在射箭方面的确稍逊一筹。 反观苏苒平静的面对花三娘给予的压力。 “程公子，你不用担心。” 苏苒依然自信满满，眼下花三娘已经大获全胜，即便她也能连续三件都正中靶心，也只是和对方打了个平手。 “现在的情形我们毫无胜算，便是打个平手，但也没有完胜对方。” 程愠一脸担心，“刚才的事情可以看出花三娘并非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恐怕……” “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但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苏苒的眼神落在放在桌子上的苹果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方法。 “苏小姐，请讲。” 苏苒起身走过去，拿起一个苹果交给程愠。 “程公子，你愿意相信我吗？” 程愠看了看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苏苒缓缓点头。 “你放心，我能行……” 远处的花三娘很快看出苏苒的用意，她快步上前，“苏小姐，你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有几招花拳秀腿，我到尚且可以相信。” 花三娘顿了顿接着说：“倘若你这一箭射不中，他可有性命之忧。” 苏苒一脸自信的回应，“这就不劳烦三当家的操心，只是一会儿我赢得了射箭比赛，还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不要再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 “你……” 花三娘仿佛被人揪住了尾巴，一脸通红。 “苏小姐放心好了，我定然会信守承诺，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要赢了我。” “一言为定。” 花三娘执着的笃定苏苒是逞能，根本就没有将这个对手放在心上。 轮到苏苒，程愠毫不犹豫的拿起苹果顶在头顶上，随后站在了靶心处。 苏苒缓缓的抬起双臂，一手撑弓弩，一手拉开弓箭，将一支剑羽搭在弓弦上。 在场众人似乎全部都等着程愠惨死苏苒箭下的画面，甚至有几个山匪故意吹着口哨，企图想要扰乱苏苒的注意力。 不过好在苏苒并没有受到影响，她缓缓瞄准程愠头顶上的红苹果。 “嗖……” 随着一声箭羽的射鸣声响起，程愠头顶的苹果瞬间裂开，不等众人看清楚，这支箭稳稳插入靶子的红心处。 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呆了，尤其是花三娘。 苏苒渐渐的平复了一下气息和心态，随后就用同样的动作连发两箭射中苹果。 “三当家的，胜负已见分晓，不知道三当家的能不能遵守诺言放我们下山？” 苏苒看似询问实则威胁。 “好……” 花三娘点点头，眼神中略带有一丝佩服。 “苏大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承让了。” 这次花三娘没有反悔，苏苒带着沈家掌柜和程愠一路顺利走到山下，三人走到官道上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安全了，接下来要尽快赶回盐城。” “好的。” 就在苏苒三人刚刚踏上关道的路口时，远远的就看见宋钰带人往他们的方向赶来。 “苒苒……” “阿钰……” 两个人四目相对，停顿片刻后都激动的跑向对方。 “苒苒，你没事吧？” 宋钰看着苏苒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微微的送了一口气。 “我不是告诉你处理盐城的公布重要吗？你怎么还是过来了？” 苏苒淡淡开口询问。 “你放心好了，我都是处理好了事情才带人来找你们的。” 宋钰心里乐开花，苏苒表面上对他是责备，实际上是关心。 随后苏苒将救沈家掌柜的情节坦言告知宋钰。 “那个女山贼借我做什么？” 宋钰微微皱着眉头，“她赶对你无礼，又出尔反尔，但我真不害怕我带兵剿他们的匪窝吗？” 想到苏苒受的委屈，宋钰带兵剿匪的念头愈发加重。 “阿钰，你先别着急。” 苏苒立马拦住宋钰，“眼下我们在盐城的形势并不稳定，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树敌。” “可是……” “好了！” 苏苒安慰宋钰，“我现在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这件事情我们先放下。” 其实苏苒考虑的不无道理，王大春的权利被架空，间接让大皇子失去了对盐城的控制权。 此时大皇子应该千方百计的会想办法插针入戏，继续控制盐城的盐务，亦或许想找盟友对付宋钰。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旦此时宋钰和山寨交恶，就等于是把他们推向大皇子的阵营。 等到那时，宋钰面对内忧外患处境会更被动。 “好，我听你的。” 宋钰愧疚的看着苏苒。 他的苒苒因他被牵连，差点性命不保，可即便如此依然还是先为他考虑。 “程公子，您怎么了？快醒醒。” 突然沈家掌柜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苏苒和宋钰同时望去，只见程愠虚弱的身躯昏倒在沈家掌柜的脚旁，面色毫无血色。 苏苒不敢耽误，简单上前把脉后发现程愠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才虚弱昏迷。 “赶紧把人先抬回府里救治。” 宋钰大手一挥，跟在后面的王明立马带着两名视为上前将昏死的程愠背到马车上。 第三十七章 赌气疏离 “等一下。” 苏苒制止王明，她立即上前替程愠查看伤势，见对方的伤口早已经化脓，不断有鲜血从伤口处渗出。 “恐怕来不及赶回去了，把他放平我现在就治疗。” 在苏苒的指挥下王明调整好程愠的身姿，苏苒立马从袖口处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她将里面的白色药粉轻轻的撒在程愠的伤口处，随后又用手帕进行包扎。 “苏小姐……” 程愠忍着疼痛硬撑着想坐起身子，却被苏苒阻止。 “我给你涂抹了一些三七粉，对伤口止血结痂有利，你老实躺好不要造成二次伤害。” “谢谢你。” 苏苒自知耽误不得，立马安排人将程愠送回盐城。 一路上，苏苒和宋钰同乘一辆马车，宋钰将盐城的事情告诉苏苒，苏苒当然也对山寨的事情没有隐瞒。 大约两个时辰的时间，大队人马抵达了盐城。 程愠被苏苒安排进客房养伤，宋钰自然继续处理公务。 当天夜里，伤势有所好转的程愠渐渐苏醒过来。他看着熟悉的房间布置明白当下已经安全抵达盐城。 经过山寨一事，程愠对苏苒的胆识和智慧佩服的五体投地。回想起苏苒曾经的提议，他有些动摇。 所谓日久见人心。 经过此次事情后，程愠对苏苒也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只是连他都说不清楚。 程愠望着精雕玉琢的天花板，看着外面皓月当空的圆月，他又渐渐沉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清晨，当地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轻轻的洒在程愠的面容上，他才被唤醒，经过一夜的休整，他的身体恢复不少。 程愠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由得惊叹苏苒的药粉的确见效很快。 “铛铛铛……”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程愠的思绪。 “程公子，你起了吗？” 门外传来宋钰的声音。 程愠连忙穿戴整齐好衣服下床开门。 “宋公子，有劳了。” 门外的宋钰提着好酒好菜，见到程愠恢复不错也缓缓舒了一口气。“程公子，方便请我进去坐坐吗？” “当然可以。” 宋钰走进房间将准备好的酒菜放在桌子上，“今天我正好得了空闲，不如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畅饮一番。” “多谢宋公子。” 程愠其实显得有些拘谨，虽然苏苒没有向他透露宋钰的真实身份。 但是从宋钰的气质、言谈举止中程愠猜测此人怕身份不简单。 宋钰亲自倒了一杯酒，“程公子，昨天的事情向你表示谢意。” “公子客气了。” 程愠立马起身接过酒杯，“在下只为报答苏小姐的救命之恩。” “那程公子何不考虑一下她的提议？” 宋钰的开门见山倒让程愠觉得有一丝意外，毕竟之前对方还生怕苏苒和他接触颇多。 “多谢宋公子抬爱。” 宋钰和程愠把酒言欢，相谈甚欢。 两人从当前严重的局势一直聊到朝廷盐务以及边防军务。 宋钰惊喜的发现程愠在许多政解上都有独特的看法，而且一语道破重地。 很多让朝廷头疼的关于民生的问题，程愠都能提出也是可行的落地办法，宋钰对程愠愈发欣赏。 “程公子有如此才华，为何不参加科举考试，报效朝廷？如此以来才能更好的为百姓们谋取福利。” 程愠一时间陷入沉默，两人谈话的气氛也渐渐的尴尬。 “人各有志，不强求。” 宋钰抬头看了一眼日头缓缓的起身，“程公子一席话令宋某茅塞顿开，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宋钰告辞离开，程愠礼貌送客。 当天夜里，程愠再次回想起苏苒的提议陷入深深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程愠经过一天的思想斗争决定答应苏苒， 随后他主动找到苏苒。 与此同时苏苒正在用早膳，得到丫鬟的通报后请程愠进门。 “程公子的伤势如何？怎么不再多休息几日？” 苏苒的关心令程愠心中涌上一丝暖流。 “多谢苏小姐的关心，我的伤势已经好多了。” 程愠走进来，“苏小姐，在下愿意接受您的提议，追随您和宋公子。” 苏苒面对程愠突然改变主意，心中微微的有些差异。 “程公子，您这是……” “这世间像苏小姐有胆有识的巾帼女子少之甚少，勇闯山寨救出沈家掌柜一事让在下对苏小姐佩服之至。” 程愠的眼神中闪着真诚。 “如此甚好。” 苏苒应下来，“不过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彻底，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在府里面养伤。” “多谢苏小姐。” 程愠离开后，苏苒从下人口中得知一大早宋钰拿酒菜探望程愠一事，便猜到是宋钰暗中出手相助。 苏苒的心里涌上一阵暖流，回想起前世她临死之际宋钰为她的付出，她更是下定决心这也是换她好好守护宋钰。 “翠竹，吩咐厨房今天我要亲自下厨给五皇子做午膳。” 苏苒想了想，既然领了宋钰的情，不如她也为对方做点事情。 “是。” 苏苒回想宋钰爱吃的菜肴，随后写了一张清单交给翠竹，让其安排厨房备菜。 厨房办事的效率极高，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食材就已经准备妥当，苏苒换了一身常服带着翠竹来到厨房。 厨房的管事早就得了吩咐，已经将闲杂人等全部清理出去。 苏苒看着华丽而空旷的厨房以及案板上的食材立马开始动手。 身边的丫鬟翠竹几次三番的想帮忙，都被苏苒拒接。 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亲自下厨为宋钰做菜，苏苒自然不想假以他人之手。 高门贵女，打小养尊处优的娇养着，哪里干过厨娘的伙计。 耗费近三个时辰才勉强做出几个像样的菜肴，虽然在刀工和卖相上常差人意，还在味道还算符合宋钰的饮食偏好。 苏苒看着忙活了一上午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翠竹，将这些菜肴端到正厅上。” “是。” 苏苒亲自端着今天的重头菜，缓缓的走入正厅。 此时宋钰还在衙门忙公事，苏苒知道他最近为了盐务一事焦头烂额，自然也愿意耐心等待。 第三十八章 闹别扭 “你们将碗碟摆放整齐之后就下去。” “是。” 日当晌午时分，宋钰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阿钰，你回来了？” 苏苒满心欢喜的迎上去，自动忽略宋钰眼里的不耐烦。 “来尝尝今天的午膳怎么样？” 苏苒立即递了一副碗筷和碟子放在宋钰手边。 宋钰落座后并未展销欢颜，苏苒猜测他定是遇到难事，刚准备开口上前安慰却被宋钰打断。 “来人，把这些饭菜全部都撤下去。” 宋钰有些赌气将筷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王大春分明就是忽悠人，他交上来的账本很多都是造假的，今天我派人去检查盐仓居然发现很多是空仓……” 眼下盐城的局势越来越混乱，王大春似乎吃定宋钰查案艰难，故意找人挖坑制造障碍，这让宋钰恼火不已。 可偏偏几次三番调查之后，王大春又能成功的将黑锅甩在旁人的身上，宋钰即便知道是他倒的鬼，却又因没有证据而无可奈何。 大皇子的插手让宋钰处境更加微妙，甚至因为停用盐引王大春恶意安排手下的人制造盐荒，如此一来盐城的形势越来越紧迫。 “阿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总要先吃饭。” 苏苒缓和一下准备上前安抚宋钰，可眼下宋钰早已经焦头烂额，哪里还能听得进去？ “苒苒，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宋钰似乎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苏苒见状也不好多问，又嘱咐宋钰几句后才带丫鬟离开。 宋钰看着满桌美味真摇却无心情下咽，随后命人撤去午膳，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下人传到苏苒处。 当天晚上，宋钰拖着疲惫的身躯从衙门里回来发现苏苒早已经在院落门口等候他。 “苒苒，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宋钰急步上前立马将外套脱下来披在苏苒的身上，“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可不要着了风寒。” 苏苒淡淡开口询问，“今天的午膳味道怎么样？” “啊……” 宋钰想起被撤掉的午膳，突然有些心虚。 为了不被苏苒看穿，他硬着头皮点点头，“味道当然非常的好。” “哼！” 苏苒想到精心烹饪的菜肴却未被宋钰放在心上，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儿。 其实中午宋钰将午膳撤掉一事，早就被厨房的管事汇报给她。 苏苒顿时有些生气，她没好气得白了宋钰一眼。 “明天我要去沈家视察一下商户，就不陪你了。” 甩下一句话，苏苒赌气离开。 然而宋钰此时满脑子想着王大春的事情，并没有将苏苒的话放在心上。 苏苒赌气回到房间里，连忙让丫鬟收拾行李。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翠竹将苏苒的情绪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许五皇子真的是因为公务繁忙才没来得及用午膳。” 翠竹善解人意的劝道。 “可是他也不应该骗我” 经历上辈子被渣男欺骗一事，苏苒对谎言格外敏感。 “好了。” 苏苒摆摆手接着说：“你也不用劝我了，尽快收拾好行李，我们去市场商铺。” 翠竹见自家小姐真发脾气，自然也不好再多劝，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的退到房间收拾东西。 其实苏苒视察商铺是借口，实则是想躲着宋钰。 第二天天还未亮，苏苒就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带上的行李和翠竹赶往沈家的商铺。 宋钰此刻满脑子想着盐城盐务一事，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自然毫无觉察，更不知道苏苒已经离开。 傍晚时分，宋钰解决当天的事物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腹内。 晚膳时，一向都守时的苏苒没有来用膳，宋钰立马担心起来。 “管家，苏小姐怎么没来用晚膳？是不是今天身体不舒服？” 宋钰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担忧写满了脸上。 回想起来，宋钰惊讶的发现他已经一天没见到苏苒的身影。 “五……皇子……” 管家面露为难之色，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宋钰。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快说。” 得不到苏苒的消息，宋钰愈发不安。 毕竟盐城不比京城治安好，而且现在盐城处处埋伏了大皇子的眼线，宋钰心系苏苒安危也无可厚非。 “五皇子，昨天的午膳是苏小姐亲自下厨为您烹制，可是您却因为公务进展不顺利命人将午膳才撤下去，苏小姐得知消息后心生不悦……” 老管家不得不硬着头皮将事情坦言相告。 “啊？” 宋钰微微的有些吃惊，脑海中不断的回现着昨天的画面。 “哎呀！” 得知实情宋钰有些懊恼，毕竟昨天午膳的事情他真没在意。 “好了。” 宋钰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让老管家先下去。 思前想后，昨天的事情的确是他有错在先。 就算公务之事让他焦头烂额，但确实不应该将不良情绪带给苏苒。 想到昨天苏苒受得委屈还是因他而起，宋钰心中懊悔之至。 宋钰冷静下来打定主意，主动找苏苒道歉希望能获得她的原谅。 宋钰思索着语言组织，一遍遍对着墙练习好后才前往苏苒房间。 “铛铛铛……” “苒苒……” 鼓足勇气下，宋钰轻轻叩击苏苒的房门，可是半晌也并未从里面传来应答声。 “苒苒，你不要再生气了，昨天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身为皇后嫡子的宋钰第一次低头，甚至话语有些语无伦次。 宋钰默默的站在苏苒的房门前，期待那一扇大门能为他缓缓的打开，可半盏的功夫过去，他的希望渐渐的落空。 “来人，苏小姐去哪里了？难道她不在房间吗？” 宋钰顺手抓过一名路过的小肆，急切的询问着。 “回禀……五皇子……” 这名小肆不过是打杂的仆役，平日里别说和宋钰搭话，甚至连这位高高在上的五皇子的面儿都见不着。 “结结巴巴的做什么还不赶快说。” 宋钰急切的心思不以言表。 “五皇子，苏小姐和程愠相约一起游湖去了。” 小肆壮着胆子将事情告诉宋钰。 第三十九章 双双遇险 其实府里的人都看得出来宋钰对苏苒的心思，小肆吐露实情后缓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宋钰的雷霆之怒。 “这……苏苒……你真是太过分了。” 宋钰闻言大怒，狠狠的用尽将小肆甩在了院落内。 虽然相信程愠的为人，可宋钰并不愿意让苏苒和程愠多接触。 “来人，马上背马。” 宋钰不断的脑补一些不存在的画面，此时他再也沉不住气了，只想赶往湖边将苏苒接回来。 “五皇子，王大春求见。” “不见……” 宋钰心情不佳，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拒绝。 王明露出一脸为难之色，“可是对方声称想起五皇子去视察盐井。” 宋钰放慢脚步，他转过头看着王明。 “王大春这个人诡计多端，这一次不会又想要耍花招？” “不会。” 王明斩钉截铁的回答，“属下已经安排心腹的弟兄跟着王大春，最近这段时间对方并没有异常的举动。” 宋钰缓缓的点点头，但是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此解除。 之前他几次三番提出让王大春带他前往盐井视察，都被对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这次怎么会突然间改变主意呢？ “五皇子，这是不是会是大皇子和王大春低下来的计谋？” 王明同样心中有顾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宋钰冷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既然王大春主动相邀，我们不防去看看。” “是。” 想到苏苒，宋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只能等回来之后再向她解释了。 “老管家，你去告诉苏小姐……” 宋钰缓缓开口，安排老管家找到苏苒后传递消息。 待安排好腹中的事物之后，宋钰跟着王大春离开。 王大春一路上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讨好宋钰。 好在宋钰一直警惕王大春，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王大春，这一次最好不要给我花耍花招，否则我倒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宋钰言辞凿凿警告王大春。 “五皇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王大春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继续说：“我只不过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只狗，哪里敢对五皇子撒谎？” “哼！” 宋钰轻哼一声，“怎么现在才想起自己是王家的人了？” “嘿嘿嘿……” 王大春一脸尴尬的笑容，企图打破僵局。 宋钰被王大春渐渐的带到一处比较荒凉的地方。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难道盐城的盐井在这种地方吗？” 宋钰立马提高警惕，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五皇子，盐井就在那个山洞里，还请皇子殿下屈尊降贵跟我走一趟。” 宋钰心生怀疑，为了保险起见，他刻意安排王大春走在前面。 可是越往前走，眼前的景象越让宋钰产生怀疑。 宋钰被王大春渐渐的引领到山洞内，这里残言断壁、光线昏暗。宋钰甚至都看不到前方前进的道路。 “王大春，你到底把我带到了哪里？” 宋钰许久片刻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此时他才发现王大春早已不见了踪影。 “不好……” 宋钰意识到被骗，连忙往洞口的方向走去。 “不好，主子，洞口早就被王大春堵死了，我们必须另外再找出路。” 王明心急如焚，更多的是暗暗自责。 “五皇子，都怪属下失职。” 王明主动跪下来请罪。 “也不能完全怪在你的身上，王大春此人诡计多端，眼下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 宋钰挥手示意王明起身。 “五皇子，我们接下来该咋办？” 王明带领手下侍卫几次三番三分想要将躲在洞口的石头推开，但最终无济于事。 “我们可以尝试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第二条出路。” 虽然眼下这种机会非常的渺茫，但宋钰并不想放弃。 王明按照宋钰的吩咐寻找出口，宋钰则带领剩下的几名侍卫暗暗的打量洞中的环境。 这个洞看来是早就行成的，不过从里面的残垣断壁不能判断出应该是人工挖凿的而并非天然形成的。 王大春企图把他困死在山洞里，想要逃避盐务的检查，狼子野心早已经昭然若知。 宋钰猜测幕后指示就是大皇子，否则一个小小的王大春还不敢公然将他一个堂堂嫡出的皇子困在山洞中。 可眼下，宋钰更担忧苏苒的安危，难保这次王大春故意将他困在这里，幕后真正的目标恐怕是苏苒。 与此同时，苏苒和程愠还在湖中划船游玩。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谈天说地，直至深夜。 “苏小姐，此举不怕宋公子吃醋吗？” 程愠淡然的笑了笑，“毕竟宋公子对你的情谊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苏苒回想起宋钰撤掉饭菜还欺骗她的事情，心中的无名火就冒出来。 “程公子多虑了，你我清白交情，宋钰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苏苒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心里面难免产生了疑惑。 她和宋钰一天都没有见面，难道对方心里真的不焦急吗？居然一天都没有寻她？ 夜色渐渐的黑暗下来。 苏苒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树上的圆月。 “程公子，今天时侯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休息。” 程愠点点头，随后吩咐划船的船家将船靠岸。 “拿命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杀出四个杀手，将船只团团围住。 “不好，有刺客……” 程愠立马发出别的腰间的长剑将企图靠近船只的杀手斩尽杀绝。 “这些刺客实力不错，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看来他们这一次准备的倒是挺充分。” 苏苒也并非一般的深闺弱女子，在程愠的保护下将随身携带用于防身的药粉撒在刺客的面上。 “苏小姐，您这是……” 程愠好奇的看着苏苒 “是我防身之用。” 自从来到盐城之后，明里暗里的刺杀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苏苒当然会提前有所准备。 “毕竟有备无患，今天不就派上用场了？” 刺客被苏苒和程愠联手将刺客击退后才顺利上岸。 第四十章 宋钰的下落 程愠担忧的看着苏苒，好在刚才两个人配合的很好，都没有受到伤害。 “不好……” 苏苒突然大惊失色，脑海里仿佛想起什么一般。 “宋钰……阿钰说不定遇到危险了。” 苏苒猛然回过神来，这波刺客来者不善，对方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她，那说明宋钰遇险了。 程愠听了苏苒的分析后也觉察有道理，由此看来盐城的水很深。 “苏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宋钰身边的一名侍卫骑快马冲到苏苒身边。 “苏小姐，五……宋公子被王大春骗到山洞里被困住了……” 苏苒一听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她大概率猜测一定是宋钰着急想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以才一不小心着了王大春的道。 “你知道山洞具体的位置吗？” 苏苒进一步追问。 “小人……不知道……” 苏苒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否则宋钰的危险就多一分。 “你马上派出手上能用的所有的人去找他的下落。” 苏苒短暂的慌乱之后，立马从容不迫的吩咐手下的人去找人。 程愠走上前安抚苏苒，“宋公子吉人有天相自然不会有事，苏小姐也不要太担心了。” 苏苒怎么可能不着急？ 盐城事件的幕后黑手分明就是大皇子，一旦对方对宋钰痛下杀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苏小姐，这会儿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回去。” 程愠提醒，“幕后黑手既然敢对宋公子下手，想必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待在这里处境太危险了，不如先回去。”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苏苒只能回府静静的等待消息。 可是一眨眼两个时辰过去了，依然还是没有宋钰的消息。 苏苒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面早已经心急如焚，甚至连茶盏里的茶水都已经被翠竹添过好几次水。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这就向王大春去追问宋钰的下落。” 苏苒猛然起身准备带人前去王府。 “苏小姐请你稍安勿躁。” 程愠拦住苏苒的步伐，“王大春未必会跟我们吐露实情，所以我们还需要再想办法。” 程愠的话说的有道理，越是眼下严峻的情形就越不能自乱手脚。 “那我们该怎么办？越拖下去宋钰的危险就会越多一分。” 程愠低下头思索片刻，“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救人。” 苏苒我已经心急如焚，哪里还能再愿意多耽误一刻。 她带领剩下的侍卫冲进王府寻找王大春，王府的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很多人纷纷避让，生怕殃及已身。 苏苒遍寻整个王府没有见到王大春的身影，她随手抓过一名丫鬟，将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逼问王大春的下落。 “小姐……我们家老爷在醉香楼……” “哼！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就让你们全部上上下下付出代价。” “奴婢不敢……我们家老爷最近迷恋上了醉香楼的花魁，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家……” 苏苒看了一眼小丫鬟的神情量也不是说谎，随后收起了长剑转身就赶往醉香楼。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苏苒安排一队侍卫看守王府。 苏苒和程愠带人抵达醉香楼，醉香楼的老鸨惯是会察言观色，眼见苏苒杀气腾腾自然不敢阻拦。 “王大春在哪个房间？”苏苒开门见山的询问王大春的下落。 “在二楼的天子甲号房间。”老鸨定了定神回答。 翠竹在苏苒眼色的试一下，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鸨手上。 苏苒冲上二楼，吩咐跟随的两名侍卫将房门狠狠的踹开。 “谁？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坏了爷的好事儿。” 王大春一声怒吼，随后光溜着身子从被窝里钻出来。 “苏小姐……” 当王大春看清楚来者是苏苒和程愠后刚才嚣张跋扈的气势立马减弱了一半儿。 “王大春，宋钰的下落呢？” 苏苒懒得和对方废话，直接将长剑架在王大春的脖子上。 “哎呀！”王大春想要继续装傻混过去，“小人哪里知道宋公子的下落？” 苏苒嘴角微微向上一扬，闪过一丝冷笑。 “王大春王大春，你可真是不见面才不掉泪，既然如此，我今天就让你血溅当场。” 话音刚落，苏苒提剑手上的力道也中了几分，刹那间王大春的脖子上出现一道鲜明的血液。 “苏小姐……手下留情。” 王大春顿时就胆怂了，他也没想到苏苒会动真格。 “宋公子在城郊的山洞里……” 惜命的王大春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宋钰的下落交代给苏苒。 “你说的可是真话，如果要是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苏苒显然不相信王大春。 “苏小姐放心，小人再也不敢狂骗您。” 王大春顿了顿接着说：“我可以亲自带苏小姐去寻人。”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走。” 一个时辰之后，苏苒押着王大春找到困住宋钰的山洞。 苏苒看着山洞被巨石堵住，她的眼神中冒着愤怒的火花，恨不得当场就一剑劈了王大春。 “苏小姐，等一下，当务之急是必须将宋公子尽快救出。” 程愠拦住苏苒，“至于这条走狗，我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程愠劝解着，同时命令手下的人将王大春看押。 苏苒点点头。 可是眼前的巨石实在是太大了，苏苒带领手下的侍卫企图推开巨石的计划落空。 “现在咋办？” 苏苒不免有些着急。 “苏小姐不要着急，我想办法用内力震开这块石头。” 程愠缓缓开口，“苏小姐，你带领着其他的人离我远一点，以免误伤到你们。” 苏苒点点头，带领手下的侍卫推到了安全地带。 程愠缓缓的走到巨石的旁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盘腿坐下来。 他暗暗运动内力，将所有经脉的力道集中在一个点上，随后一掌几击中巨石。 “砰……” 随着一声巨响，刚才的巨石早已经四分五裂，山洞的微光也透出来。 “赶紧随我进去找人。” 第四十一章 真假账本 苏苒第一个冲进山洞，后面的侍卫手持火把紧紧跟随其后。 越往里走苏苒越担心，没想到王大春又如此狠毒的招数对付宋钰。 “阿钰……” “阿钰……” 接连呼唤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宋钰的回应，苏苒的心一点点沉下。 就在苏苒快要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从黑暗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苒苒，真的是你？” 话音刚落，宋钰和王明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阿钰……” “苒苒……” 苏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太好了，你没事情了。” 苏苒上下打量宋钰一眼，确定他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苒苒，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宋钰微微有些疑惑，原本他被困在山洞中，使出浑身的解数都没有将巨石移开。 经过一番折腾，自己人反而累的人仰马翻。 宋钰决定先在山洞中休息一晚，待明天早上再想出路。 “其实这一次多亏了程公子……” 苏苒将找到宋钰并且顺利解救的过程和盘托出，宋钰对程愠多了一重感激和佩服之情。 宋钰被顺利救出，当王大春看到宋钰的那一刻，整个人吓得两腿发软瘫倒在地上。 “宋公子，求求你饶了我，都是幕后之人要求我这么做的。” 王大春自治南逃一劫，随后开启了甩锅模式。 “来人，把这个狗东西丢到山洞里，再找一块巨石将山洞封住，让他也尝一尝见不到天日的滋味儿。” 苏苒不多废话，重生一世让她学会了以牙还牙。 宋钰为低头思索片刻，对着身边的王明低头思语一阵。 随后王明找来了一个麻布袋，交到宋钰的手上。 “这里面是什么？” 苏苒向宋钰询问。 “我让王明抓了几只老鼠，当然是用来给王大春加餐的。” 宋钰话音刚落，王明就连同王大春和麻袋里的老鼠一起扔到山洞里，随后又找了一块巨型的石头叫山洞堵住。 “阿钰，真有你的好办法。” 苏苒不由得向宋钰竖起大拇指。 一旁的程愠默不做声的看着宋钰和苏苒的举动，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两个身份不凡的人行为上还如此幼稚，这倒是让他有些无语。 收拾完王大春，宋钰立马恢复严肃。 “苒苒，现在王大春已经被我们困在山洞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苏苒微微点点头，“阿钰，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 宋钰心头涌上一阵暖流。 其实之前王大春上缴的一些账本儿有造假的迹象，宋钰拿着假账本连续奔波数日自然一无所获。 宋钰猜测真正的账本还在王大春的手里，于是接下来的当务之急是要寻找到真正的账本。 “难道真的账本还在王府里？” 苏苒提出猜想。 “事不宜迟，我们过去看一看。” 苏苒和宋钰带着人直奔王府。 由于之前苏苒排人看守王府，所以王家的人即便知道王大春已经东窗事发，府里面没有造成大乱。 王大春是一个形式比较谨慎的人，如此重要的账本肯定会藏在密室之中。 可是苏苒和宋钰搜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有找到密室。 苏苒原本打算找王大春亲近的人询问，但是却被宋钰阻拦。 “王大春这个人诡计多端，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让旁人知道，即便是询问恐怕也毫无结果，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苏苒和宋钰不断的回想着刚才搜查的情景，想反思是不是遗漏了某些地方？ 突然一名侍卫禀报，“五皇子、苏小姐，程公子找到了王大春府里的暗门。” “真的？” 宋钰喜出望外，他带着苏苒找到程愠。 在王大春卧室的后院里程愠找到了暗门，可是由于有密码机关到现在按门也没有被打开，望着眼前结实的石门宋钰一筹莫展。 “程公子，有没有可能请你用内力将这扇门震开？” 想到程愠内功比较强大而又雄厚能将山洞口的巨石震开，宋钰估摸震开暗门应该也不在话下。 程愠仔细观察了暗门的结构，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这扇门表面上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实际上里面却暗藏机关。 如果冒然用内功将其震开，恐怕会伤及无辜。 想到后果，宋钰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如我们去问一问王大春。” 苏苒就提出了新的观点，但很快被宋钰和程愠反对。 王大春已经被他们困在山洞之中，别说见不到人，就算是见着人，恐怕对方也不会透露事情。 况且王大春的背后是大皇子，宋钰对他这大皇兄了解颇多，对方是个心思缜密，手段因毒之人。 倘若知道王大春背叛了自己，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所以王大春为了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也会咬牙反抗到底。 “或许我们可以用其他的办法。” 程愠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暗门，突然他发现这个暗门旁边的图案像一个五子棋的棋盘。 “难道是需要赢了五子棋上的棋谱？” 程愠心里暗暗揣摩。 随后他让其他的人后退三尺，他独自缓缓上前走到了棋盘处。 他看了一眼棋局，很快就发现了布局之人的破绽之处，随后他移动了三颗白纸和两颗黑子后暗门缓缓的被打开。 “程公子，小心暗器……”宋钰提醒道。 不过好在这是按门的内部是安全的，程愠确定好情形后才让苏苒和宋钰靠近。 “程公子，没想到你不光武艺超群，而且人也聪慧至。” 宋钰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程愠，当然更佩服苏苒的眼光。 能将如此一个有才之士收罗在身边为己所用，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程愠将刚才打开按门的方法和盘托出，苏苒和宋钰顿时茅塞大开。 “我猜想真正的账本儿就应该藏在这扇暗门里面，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赶快进去找账本。” 程愠顿了顿接着提醒说：“我们一会儿要防止有机关，大家跟着我的步伐走，千万不要走错了道，不要随意的触摸物品和墙壁，以免触碰到机关设置。” 第四十二章 拉拢帮手 话音刚落，程愠率先走在最前面给大家带路。 苏苒将第二个走进暗门却被宋钰拦下。 “苒苒，你跟在我的后面就可以了。” 不给苏苒反驳的机会，宋钰紧跟程愠的脚步。 苏苒见此情景自然不好多说什么紧紧跟随在宋钰的身后，随后农民带领着手下的侍卫跟进来。 从暗门往里走，一路上倒也比较顺利。 除了偶然遇到几个小的机关以外，似乎再没有其他大的问题。 程愠一路上扫清障碍，带领众人走到了一间房门前。 他先推开了房门，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箱子。 程愠打开箱子，里面藏着的就是真正的账本儿。 “原来王大春将这些账本儿藏在这里了，怪不得我之前暗中派人打探王府却毫无结果。” 宋钰微微皱着眉头。 “现在好了，有了眼下这些账本儿就可以将朝廷的主重清理出去。” 苏苒眼见找到了，账本打心眼里为宋钰高兴。 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宋钰立马吩咐王明带领手下的侍卫将这些账本带到府里。 吃过晚饭之后，宋钰就开始忙碌公务。 可是经过一番核查之后，盐务的情况并不乐观。 这个王大春之所以这些年一直在盐城为所欲为，一手遮天，不仅仅是背靠大皇子撑腰，更重要的是此次事件似乎涉及了朝廷一半的官员。 宋钰看着眼前的结果不仅仅是痛心疾首，更多的是沉默。 朝堂上盘根错节、形势复杂，迁一处而动全发。 宋钰明白要是冒然追查下去，恐怕会引发整个朝野的震动不安。 可是若知若罔闻，盐务一事得不到解决，他本人受到皇帝的责罚不说，还会引发民变，甚至危机边关安宁，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表面上想象的那么简单。 宋钰独自坐在书桌前沉思了一夜，既然事关重大不如如实向皇上禀报。 第二天天一亮，宋钰就立马安排王明清点从王大春家里查抄出来的银两登记造册之后交给新上任的县令。 盐城新上任的县令名叫高宁远，是当年科举考试的三甲第十五名，他本人由一届寒门学子越入仕途，自然对朝廷给予的机会被加珍惜。 高县令刚刚到任就配合宋钰查盐税案，他为人忠厚老实，对待公务勤勤恳恳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盐务后续的事情交给他，宋钰也放心。 “高县令，本皇子即可出发回京，编成剩下的事物就交给你全权打理。” “下官定然不会辜负五皇子所托。” 待高宁远离开后，宋钰立马安排王明收拾东西。 “五皇子咱们这么早就要着急回去吗？” 王明对自家主子的决议微微的有些疑惑。 “就按照我说的去办，立马通知苏小姐和程公子一起上路。” “属下遵命。” 其实并非宋钰焦急离开，只是现在王大春被他们困在山洞里，时间久了不和大皇子取得联系，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一旦大黄子安排新的市里调查，新账本的事情恐怕也会跟着暴露，如此以来更是陷入危险的境地。 眼下有安全带着账本抵达京城才能彻底扼杀住大皇子下手的可能性。 毕竟在天子脚下，大皇子即便胆大包天还会有所顾虑。 苏苒和程愠明白宋钰的心思，所以对他的决定全力支持。 当天收拾好东西后，一行人就坐着马车从盐城出发。 大队人马行驶约一个时辰后抵达了山脚下。 “启禀主子，前方就是上一次写成了苏小姐的山寨。” 侍卫长王明立马前来向宋钰禀报。 “五皇子，像这样的土匪窝留下来恐怕也是附近百姓的隐患，不如我们这踏平此地，永绝后患。” 王明手持长剑早就蠢蠢欲动。 宋钰也有此意，其实上一次解救苏苒的时候他就有动过除去山寨土匪的心思，不过被苏苒阻拦而已。 “阿钰等一下。” 苏苒听到消息后立马上前阻拦。 “其实山寨的三当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一把好手，我想将她招安留作己用。” “什么？苏小姐此举莫不是开玩笑？” 程愠一听苏苒的想法，顿时觉得异想天开。 “那个花三娘说白了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出尔反尔的人。” 程愠似乎到现在还在气恼上次花三娘的举动。 “苒苒，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决定。” 宋钰微微的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成。 “这些土匪早就自由散漫惯了，根本不愿意受朝廷的约束，招安土匪我朝并没有开创先例，一旦这件事情传到朝廷上，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我怕侯府会陷入被动之地。” 宋钰缓缓开口，继续想劝苏苒打消招安的念头。 “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苏苒微微一笑，“况且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可是即便你去招安，对方未必也会接受。” 程愠微微有些担忧。 宋钰和程愠两人轮流劝说都没能打消苏苒的念头。 看苏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人也不好再多说。 “既然如此，苒苒我们去试一试。” 宋钰一向比较宠溺苏苒，即便危险也只能让步。 程愠一看宋钰答应，他也不好多说，只能顺从苏苒的意思。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宋钰安排王明从侍卫中挑选数十名武艺高强、机灵的侍卫换上常服贴身保护苏苒。 “苒苒，招安一事实属不易，就是觉察到异样就立刻离开。” 宋钰有些不放心的嘱咐着。 “阿钰，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宋钰和程愠同样换了衣服混在侍卫中陪同苏苒上山。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苏苒对上山的路轻车熟路。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抵挡了山寨的门口。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 山寨守门的还是原先的那个胖子，对方一脸警惕看着苏苒，“苏小姐带这么多人来我们山寨寓意何为？” “我想拜访三当家，还劳烦这位兄弟不辞辛劳通报一声。” “那你稍等。” 胖子转身对手下两名小兵低语片刻，对方就往山寨中通报。 第四十三章 招安花三娘 苏苒站在山寨门口大约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等到花三娘的回应。 “苏小姐，我们家三当家的请进去。” “有劳。” 苏苒、宋钰等人带领大队人马准备进入山寨却被胖子拦下来。 “苏小姐按照我们山寨的规矩，只能你们三个人进去。” 苏苒点点头。 “温公子，请你带着其他的兄弟在外面等我们。” “好。” 苏苒、宋钰和王明被胖子安排了两个小兵带到了花三娘的面前。 “三当家的好久不见，近来安好。” “苏小姐，今日上山所为何事？” 花三娘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有些好奇苏苒的来意。 “这次我可没有安排手下的弟兄们劫持你们沈家的掌柜。” “哈哈哈……” 苏苒淡然笑了笑，“咱当家真会说玩笑话，今日我前来是想招安您和山寨们的兄弟。” 苏苒从来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她立马门见山说明来意。 “苏小姐莫不是在说玩笑话？” 花三娘显然没有将苏苒的话放在心上，“我这山寨上上下下近1000号兄弟，而且这些年我们都自由散漫惯了，每天的日子也过得逍遥快活，凭什么要受朝廷的节制？” 苏苒听出花三娘的拒接之意，不过她并没有气馁。 其实通过上一次和花三娘的接触，苏苒觉得对方也算得上女中豪杰，眼下宋钰身边正缺得力的人手，不如招安留为几用。 “三当家的常年占山落草为寇并不是长久之计，况且眼下天下太平，一旦朝廷整顿地方势力，恐怕您首当其冲。” 苏苒顿了顿接着说：“与其等到日后朝廷发兵讨伐，不如现在归顺朝廷，还能落得忠义二字，当然朝廷方面也不会亏待山寨的弟兄们。” 苏苒知道花三娘是一个明事理而且讲义气的人，现在只需要将权衡利弊的利害关系坦然告知，对方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况且三当家的即便不为自己考虑，就是为山寨上的弟兄们也要多多考虑，毕竟有一些弟兄还是有家室的。” 苏苒的谈判非常注重技巧，几句话就直接花三娘的要害。 “苏小姐的好意我明白，只是不知道招安之后朝廷会如何处置我们？” 花三娘当然也有顾虑，毕竟早些年做了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一旦朝廷或者有心之人想要追究恐怕不得善终。 苏苒轻轻将宋钰推到前面，“他是皇族中人，三当家的龟孙之后可以带领手下的弟兄们投靠到他的麾下，自然会护你和弟兄们周全。” 苏苒顿了顿接着说：“招安以前三当家以及山寨的弟兄们做下的事情自然不做数，大可以一笔勾销，只是招安之后一定要遵守朝廷的法度即可。” 宋钰听出来，苏苒一想要招安花三娘是在帮自己拉拢帮手，心里对此十分感动。 其实宋钰生在皇族之中又是皇后娘娘嫡子，每天都见惯了阿谀奉承的嘴脸。 自他出生以来，除了皇后娘娘以外祖家以外似乎并未被人真心实意对待过。 旁人与其说为他效命，还不如说是将赌注下在他身上，以博得将来泼天的富贵和更高的权势而已。 花三娘低头思索了片刻，微微的点了点头。 其实不得不承认苏苒说的话有道理，他们山寨地处盐城附近，原本在地理位置上十分敏感。 这些年朝廷之所以没有对他们动手，一方面是因为山寨的实力不容小觑。 另一方面盐城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被朝廷上的几大派系所争相暗斗，所以暂时无暇顾及其他。 当然花三娘等人虽然打架劫色，但从来不会欺辱老百姓。 综合各方面的原因，这些年才能得以暂时保全。 可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的太久，尤其最近新上任的高县令已经有心剿匪，若她还是执迷不悟恐怕等兵临城下之际和朝廷谈判的筹码和资本都没有。 “苏小姐的提议我答应了，只是如何安置我们？” 既然招安花三娘自然是想为山寨及其弟兄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山寨上的每一位弟兄都可以得到妥善的安置，而且大家伙可以入皇城，等到正式招安之后会根据你们个人的能力和人品安排响应的职位。” 苏苒低头思索片刻之后同样做出了回应。 “那既然如此，我们成交。” 花三娘笑了笑，毕恭毕敬的冲着苏苒和宋钰行礼。 随后宋钰就招安的具体细节和花三娘进行细谈，双方都无异议之后签订了协议。 “三当家的，我们有急事需要尽快赶往京城，你和山寨的弟兄们将家里的妻小安排妥当，我们会派人来接你们。” 苏苒明知现在入京九死一生，自然不会让花三娘和山寨的弟兄们跟着他们一起冒险。 “一切但凭苏小姐和宋公子安排。”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谈妥了招安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清晨苏苒和宋钰就带领手下的大队人马火速赶往京城。 “苒苒，我要进攻面见父皇揭露盐城一事，你先回到侯府静候我的佳音。” 面对危险的局势，宋钰自然不舍得让苏苒冒险，甚至将贴身侍卫王明留在了苏苒的身边用以保护她的安全。 “阿钰，我等你回来，还是之前的老话，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全力的支持你。” 苏苒自知她的身份不能入朝堂，而且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身的安全，不给宋钰制造麻烦。 “等我回来。” 宋钰看了一眼苏苒，最后携带从盐城收起来的证据毅然决然的踏入皇宫大门。 宋钰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些证据一旦提交到御案上，势必会引发朝廷的血雨腥风。 到时候朝堂上几派势力为保自身的权利，同时借机打压对手会掀起大波浪。 而揭露盐城盐务黑暗一面的宋钰很有可能会成为各方势力争先恐后打击的对象。 宋钰来到勤政殿，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公公已经等候他多时。 “五皇子，陛下命奴才在这里迎接您。” 第四十四章 边关密报 王公公毕恭毕敬的冲着宋钰行礼。 “有劳公公。” 在王公公的带领下，宋钰走进勤政殿。 当今圣上炯炯有神的眼光锁定在宋钰身上，昨晚得到内报，五皇子已经拿着盐城的证据回到京城，他作为天子、作为父亲心里喜忧参半。 欣喜于嫡子并没有让他失望，忧虑盐城接下来局势的发展。 “儿臣参加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钰毕恭毕敬的冲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附身下拜。 这是他的父亲，当然也是当今的天子。 皇家父子之情不同于民间父子之情，在皇家先君臣后父子。 “平身。” 皇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宋钰缓缓起身之后，将藏于袖口中的证据递交给旁边的王公公。 “启禀父皇，是儿臣在盐城查到的证据。” “这些证据链完善，而且整件事情环环相扣。” 宋钰当然不敢隐瞒，立马将关于盐城茶道的一切事物一五一十的汇报给皇帝。 皇上越往后翻阅被递交上来的证据，他的眉头就更拧巴一分。 没想到盐城的形势如此严峻，即便想粉饰太平都难以做都自欺欺人。 其实皇帝之前不是没有觉察到盐城的危机形式，只是为了平衡朝堂上的各派势力，维护整个江山的安定，所以才暂时没有动手。 但是现在证据被赤裸裸的摆在眼前，皇帝想拖延都难。 半晌过后，皇帝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宋钰。 “钰儿，盐城一事是你负责调查的，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宋钰一听心里微微一阵。 眼下父皇是要甩锅给他了吗？是借助盐城一事对他进行一番考验和敲打。 宋钰知道这个回答是一把双刃剑。 答案若是落实在皇帝的心上会加分，反之则是减分，甚至会引起皇帝的猜忌。 宋钰低下头微微思索片刻接着说：“儿臣以为盐城的局势严峻，盐税一事不仅仅关乎国泰民安，更重要的是关乎边关的安宁。” 皇帝越往后听脸色越发的有些难看。 然而宋钰的话锋突然一转，“江山设计固然重要，但是这些蛀虫并不是轻而易举能够消除的，现在朝堂上各派势力相互争斗，一旦要是严查并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皇帝听到此处，一直紧绷的容颜才渐渐缓和一些。 “盐务一事恐怕朝堂上的各派势力相互都会有参与，一旦我们延长会让各派势力联合起来，形成阻拦之势。” “到时候即便儿臣追查，恐怕结果也只是杀了几个品级比较低的官员了事，并不能真正的清除危害。” 宋钰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眼下请父皇敲打一下设事官员，暂时可以静观其变，等待来日方长之后再做处决，毕竟眼下维护朝廷的稳定最重要。” “哈哈哈……” 听完宋钰的回答，大殿上响起了皇帝爽朗的笑声。 皇帝用一副赞许的目光看着宋钰，“朕的五皇子长大了，处理政务也越来越娴熟。” “儿臣谢父皇夸张，儿臣能有所成长全赖父皇教导有方。” 宋钰心中的一块石头顿时落在地上。 “唉！” 皇帝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朝堂上各派系林立复杂，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皇帝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宋钰接着说：“帝王之术在于权衡各派的势力，既不能让他们一家独大，更不能让他们抱团发展，只有在这种寻求平衡的状态下才能更加得心应手的处理事务。”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宋钰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其实外人看天子掌握生杀大权、“为所欲为”、一言天下。 然而当真正的坐在这把龙椅上后，才能体会到里面的心酸和无奈。 身为帝王所做的任何一个决策都要利国利民，都要维护朝廷的稳定和国家的发展。 有时候需要说言不由衷的话，有时候需要做身不由己的事情。 可所谓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却艰辛无比。 高处不胜寒！ 皇帝缓缓起身看着宋钰，对他今天的表现甚感欣慰。 “今天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 “儿臣遵命。” 宋钰缓缓的附身下拜，随后亦步亦趋退出勤政殿。 每日的长安奔波，宋钰实在是太疲劳了。 原本打算想去侯府探望苏苒，然而坐上马车后宋钰就睡着了。 王明见状只能将自家主子带回王府。 夜晚时分从边关传来消息，不一会王公公带着皇帝的圣旨前往王府宣召宋钰。 当宋钰进宫后才知道边关告急一事，不仅仅皇子被宣召，三部六院三品以上的大臣全部连夜进攻商讨要事。 皇帝的面色露出肉眼可见的怒气，在场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都低下头，谁都不敢多画，甚至寂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下的声音都能听清楚。 皇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眼下情形怕是事态严重。 武将之首的护国大将军硬着头皮上前，“臣敢请问陛下，不管发生何事令陛下如此愁容。” 皇帝这才缓缓的抬起头，从情绪中缓和过来。 “今天晚上接到了边关急报朕的大皇子和敌国的王爷来往甚密……” 皇帝此言一出，引起在场众人的一片哗然。 大皇子和敌国王爷都是身份敏感之人，他们两人来往过密自然会让现场人堪忧无比。 “臣敢问皇上，证据是否确凿？” 一项与大皇子关系较好的翰林院大学是硬着头皮上前，他企图还想替大皇子辩解，“皇上，臣以为大皇子乃陛下亲子又是皇室中人，自然会以江山社稷为重。” 翰林院大学时顿了顿继续说：“臣斗胆猜测莫不是敌国使用的反间计，想要离间皇上与大皇子的父子之情？” “臣附议……” “臣附议……” “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臣恳请陛下调查清楚再做处决，莫不要中了敌国的奸计，伤了大皇子与陛下之间的父子之情。” 不过很快群臣中也响起反对的声音。 第四十五章 大皇子的诡计 “陛下，臣以为无风不起浪，变关密保乃我朝太祖皇帝时期创立的军机要地，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怎肯轻易上达天听？” “臣附议……” 大皇子一派对立面的大臣很快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启奏陛下，臣以为边关安宁关乎江河安宁，此乃设计重中之重，望陛下三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请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先将大皇子押解回京城待审问清楚之后再做处置。” “……” 朝堂上对此是大致分为三派，一派人自然是支持大皇子的，另一派人当然更关心江山社稷安危，还有一部分大成保持中立。 毕竟大皇子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一旦造成冤假错案皇帝盛怒之下，难保不把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 皇帝被几派势力的大臣吵的头都快要大了，作为父亲，他当然不愿意相信儿子会做出背叛祖国，背叛国家的事情。 但是作为皇帝，他不得不为江山社稷做更多的考虑。 “五皇子听令。” 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大皇子一事关重大，朕交给你前去查办。” “这件事情你务必调查清楚，倘若有人冤枉大皇子，朕自然不会放过，但大皇子真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全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 “儿臣遵旨。” 皇帝盛怒之下，各派大臣也纷纷选择闭嘴。 毕竟现在事情并未调查清楚，选择明知保身乃是上上之策。 然而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大皇子怡是如同长了鸟儿的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京城。 虽然皇帝命令得力的大臣极力镇压消息，但依然有一些高门大户从各种渠道得到了小道消息。 此同时正在侯府休息的苏苒自然也得知消息。 “大皇子？” 苏苒立马一个翻身从贵妃椅上起身。 “翠竹，你可打听清楚了，皇上真的派五皇子前往边关调查大皇子一事？” 苏苒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阵不安。 “小姐，奴婢千真万确的打探清楚了，况且这件事情可是天大的事情，若没有确切的消息，奴婢哪里敢胡说八道？” “你快去一趟五皇子府上，将他请入府一趟。” 苏苒明白不能再耽搁，重生一世她发誓一定要好好守护好宋钰，绝对不会再让他陷入危险半分。 “是。” 翠竹虽然对自家主子的决定有些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既然自家小姐吩咐，她自然跑一趟五皇子府。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宋钰被翠竹引进侯府。 “苒苒，你找我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宋钰疾步上前，“明天我就要前往边关一趟，此行异常凶险，所以我不能带你一起随行。” 宋钰从翠竹处得知苏苒请他过府一叙，原本以为苏苒是想打算和他一起前往边关。 “阿钰，你先向皇上推辞前往边关的时间，就说你的旧伤复发。” 苏苒急忙说：“总之先想办法去拖延一段时间，能拖延多久咱们就拖延多久。” “这确实为何？” 宋钰有些疑惑的看着苏苒，“这次去边关调查大皇子一事，我是站进了上峰，倘若大皇子真的做出投敌叛国之事，他将永无翻身之日。” 自从宋钰暗中调查中毒一事和大皇子有关后，两人注定就要斗个你死我活。 这次既然有机会能够扳倒大皇子，宋钰自然不想白白的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 苏苒缓缓的转过身理清了头绪接着说：“边关调查大皇子一事不是不去，而是不能现在去。” 宋钰看了一眼苏苒，用眼神示意她接着说：“阿钰，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大皇子真的和敌国王爷交往过密，有投敌叛国的嫌疑，这么机密的头等大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被人知晓？” “可说这个消息是假的，那放出假消息的人幕后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毕竟事出突然，况且又刚刚牵扯出盐城一事，苏苒不得不多考虑。 宋钰思索了片刻，缓缓点点头。 其实苏苒的见解他又怎么没想到？也许是因为太着急了，也许是因为这次机会实在难得。 宋钰真的不想错过了，哪怕冒一次险。 “阿钰，大皇子前往边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或许他现在就已经提前布置好了一个局，等着你钻进去。” 苏苒缓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件事情事关提到我们一定要从长计议。” 宋钰低头思索了片刻，缓缓的点点头。 “苒苒，才是我太着急了，考虑不周全。” 其实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苏苒的建议未必无用。 “那我们接下来合作演一出戏，我装作旧伤复发，这样可以拖延去边关的时间，一方面我会安排心腹的可靠之人秘密前往边关调查大皇子，一旦有了确凿的证据，我们立马做好万全之策就动手。” “好。” 苏苒点点头。 当天晚上五皇子旧伤复发的消息传进宫里，皇帝迫不得已只能下至暂缓五皇子前往边关调查大皇子一事。 …… 勤政殿内，一片灯火通明，摇曳的烛光在微微的夜风的吹拂下缓缓的摆动。 皇帝独自一人静静的立在窗前，抬头眺望着远方的星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陛下，夜已经深了，请陛下早些歇息。” 皇帝的心腹大太监王公公拿着一件披风披在皇上的身上。 “王海，你觉得五皇子旧伤复发一事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 面对皇帝的突然问话，王海的心跳猛然加快了速度。 天子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待深宫中多年的王海自然深知这个道理。 如此敏感的话题，皇帝向他一个太监问话，看似是信任实则是催命符。 王海深知一旦回答有误，很容易被皇帝贴上战队的标签。 未来的事情世事无常，谁敢保证能真正的猜透皇帝的心思？ “王海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跟随在朕的身边。” 皇帝许是看出王海的顾虑，他出言安抚，“朕只是与你随便闲聊几句，你大可以说出想法不必拘束，无论你说什么，朕都数你无罪。” “奴才谢皇上的信任之恩。” 第四十六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海心里了然，不过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自然不敢随意乱说。 “陛下，奴才以为五皇子就伤复发因是之前操劳盐城一事所造。”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多加追问，想来王海与皇权不敢多言造次。 “只怕是大皇子所为。” 皇帝淡淡的开口，深深的看了王海一眼后转身进入寝宫。 此时的王海早已经吓得汗流满面。 …… 与此同时 宋钰听从了苏苒的意见，悄悄的排心腹之人前往边关，探查具体的情况。 前去调查的人名叫高明阳，是追随宋钰多年的谋士。 谁知高明阳前脚刚刚抵达边关，后脚就有人给大皇子通风报信。 大皇子早就料到宋钰会有此番举动，所以提前布置好了陷阱。 当天夜里高明阳就探查到了大皇子的行踪，随后悄悄的潜入大皇子的住处。 高明阳施展轻功落地之后，意外的发现大皇子的住处守卫如此松懈。 “奇怪？” 高明阳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悄悄的打亮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心里面猛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好，我可能上当了。” 片刻过后，高明阳猛然反应过来施展轻功想要撤退，不然从天而降的一张大网将他抓住。 高明阳瞬间拔出长剑，企图想要挣扎撤退，可是却被大皇子身边的高手压制住。 “哈哈哈哈……” 大皇子从黑暗处走出来，看着被捕的高明阳发出得意而又爽朗的笑声。 “怎么样？没有想到吧？” 大皇子缓缓的走到高明阳的身边，“你就是我那个傻皇弟派来的人？本皇子今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呸……” 高明阳恶狠狠的盯着大皇子。 “你简直就是个混蛋，为了一己之私居然罔顾天下苍生，和敌国的王爷勾结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大皇子的脸色微微一变，肉眼可见的怒气写在表情上。 不过为了长久的计划能够顺利的实施，硬是压制住了怒火。 “只要你将宋钰骗来，本皇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大皇子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高明阳。 “哈哈哈……” 高明阳仰天大笑，“你做梦吧！今日竟然落在你之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来人，先将这个刺客关押起来。” 大皇子见从高明阳身上拿不到想要的结果，只能暂时做罢另外再想计策。 宋钰是中宫嫡出，他是庶出。 自出生之前两个人的身份就天壤之别，这么多年以来，他并没有受到过任何人的重视。 等下想要借此机会将宋钰诓骗到边关，也无非是想让对方受受气。 …… 侯府 今日苏苒难得清闲，躺在贵妃榻上休息。 身边的几个小丫鬟扎了几只风筝正在放飞，如此诗情画意的场面很久没有见到过。 自从帮助宋钰以旧病复发为由拖延了去边关的时间后，苏苒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 这么长时间一直为了宋钰的事情奔波，也让她十分的疲倦。 “小姐，您看……” 突然贴身丫鬟翠竹走到苏苒的身边用惊讶的语气说着，“二小姐怎么回来了？之前不是和孙姨娘闹得很不愉快吗？” 苏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得知消息猛然坐起身来。 只见花园内苏苓合孙姨娘两人又说有笑，仿佛又回到从前。 “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苒立马觉察到事情有些反常，心生警觉。 按理来说苏苓孙姨娘最后的私房钱败光后，孙姨娘在侯府内再无傍生之物应该对他恨之入骨，两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快会修复关系？ 难道有什么事情又会节外生枝吗？ 想到这里苏苒哪里还能坐得住？毕竟现在苏苓的丈夫裴恒追随着宋钰的政敌大皇子。 事关重大，苏苒当然不敢莽忽大意。 “翠竹，马上去把府中的管家喊来。” “是，小姐。” 翠竹一溜烟儿的跑出了院子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带着管家回来见苏苒。 “大小姐急忙呼唤老奴所为何事？” 老管家站在一边毕恭毕敬的冲着苏苒行礼。 “我来问你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和孙姨娘的关系突然间变好了？” 老管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神色就恢复自然。 “大小姐，二小姐是前天的时候回复，至于她和姨娘之间的关系，老奴的确不知，不过所谓母女连心，哪里会有隔夜的仇？” 老管家的话倒也有几分可信。 苏苒挥了挥手让对方离开。 “是。” 翠竹送着老管家离开了院落后苏苒倒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眼下府里的情形非常的明朗，苏苓早就不得父亲的宠爱，连带着孙姨娘也失宠。 府中的下人最会捧高踩低，自然不会向着孙姨娘母女说话。 不过事情突然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倒是引起了苏苒的警觉和好奇。 “小姐，您怎么了？” “翠竹，马上去调查一件事情。” 话音刚落，苏苒轻轻的朝翠竹挥了挥手，最后翠竹弯下腰滴在苏苒的身旁，苏苒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一番。 “奴婢明白。” 苏苒想明白必须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否则她恐怕情深难安。 甚至现在苏苒完全有理由怀疑苏苓之所以和孙姨娘搞好关系，很有可能是受到裴恒的指示，甚至苏苓和裴恒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裴恒毕竟是大皇子身边的人，而大皇子一心想要拉侯府助阵营。 自从上一次被苏侯爷拒绝后大皇子并没有放弃，苏苒更担心的是侯府会被迫卷入皇权争斗的漩涡中。 苏苒缓缓起身，命令身边的人将贵妃已搬进去。 就在此时站在花园里的苏苓看见了苏苒悄悄的尾随上来。 “砰……” 就在苏苒和苏苓擦肩而过的时候，苏苓使劲故意撞了苏苒一下。 “姐姐莫要怪妹妹，实在是路窄妹妹并非有意。” 苏苒冷眼静静的看着苏苓表演。 刚才一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分明就是苏苓故意而为之。 苏苒并没有当众揭穿苏苓的小把戏，她反而想看看苏苓接下来的戏码。 第四十七章 教训裴恒 苏苓用讥讽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穿戴比较朴素的苏苒，露出了一抹嘲笑。 “都说大姐和五皇子走的近，但看大姐眼下的穿着打扮似乎这则消息是谣言。” 苏苒默默的不作声，想要接下来看苏苓如何作妖。 不自知的苏苓反而以为她的一番话戳中了苏苒的内心，心里面不免又更加得意起来。 “看大姐这身打扮可真叫人寒酸，五皇子也并未将姐姐放在心上，否则怎么连一套像样的首饰都不舍得拿出来送给姐姐？” 苏苒默不作声，只是冷眼看着苏苓炫耀着身上的首饰。 随后苏苒将注意力转移到首饰上，这些首饰各个价值不菲，而且做工又比较精巧，随便一套恐怕都在上千两价位上。 苏苒看出了端倪，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如此价值不菲的首饰，除非是当朝权贵的正牌夫人或者嫡出小姐才有能力佩戴。 孙姨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如何买得起如此昂贵的首饰？ 而且前段时间她最后一点贴机的私房钱也被苏苓骗给裴恒。 若要说这些首饰是裴恒买的，苏苒更是不会相信。 现在的裴恒连日子都过的穷困潦倒，甚至连一身栖息之地都没有，凭借着区区几两银子的官方，如何能有如此阔绰的出手？ 然而苏苓并没有注意到苏苒表情的变化，依然沉浸在炫富里面。 “妹妹这些手势是从哪里得来的？” 苏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苓，似乎是想把对方看穿。 “姐姐是说这些首饰吗？” 眼皮子比较浅显的苏苓根本没有听出苏苒的言外之意，与其中依然带着几分炫耀。 “裴郎已经破获了好几种大案，得到了皇上的赏赐。” 苏苓嘴角向上一样，依然带着得意的笑容接着说：“姐姐也知道，现在我们家相公可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而且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然会有很多人巴结。” 凭借短短的一番交谈，苏苒猜测到苏苓身上的首饰金银都是旁人送的。 裴恒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样的行为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 当今皇帝最讨厌朝堂上的贿赂行风之气，这分明就是故意往皇帝的火线上踩。 可偏偏苏苓是个没长脑子的，如此机密的事情，竟然三言两语就能被骗出实情。 “那妹妹可要小心的佩戴。” 苏苒留下一番话之后转身便带着丫鬟离开。 虽然苏苒的行为让苏苓角的莫名其妙，但压根儿没有往深处想，更没有想到刚才的一番话会给裴恒带来灭顶之灾。 甚至直到现在苏苓一人以为苏苒是在妒忌她能够得到裴恒。 既然好不容易抓住了裴恒的把柄，苏苒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随后在一次京城贵妇、嫡女聚会上暗中将消息告诉了一位礼部大臣的夫人。 这位大臣一向与裴恒不和，苏苒身为女子自然无法进入朝堂，将这个消息直达上听，自然只能假借别人之口。 “苏大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贵妇人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又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苏苒。 当今皇帝三番五次下令查抄贪官之家，并且一再告诫朝廷文武百官清廉为政。 在如此情形之下，裴恒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收受贿赂，着实令人非有所思。 贵夫人不相信，苏苒面对对方的质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多谢大小姐。” 望着贵夫人离开的背影，苏苒嘴角微微向上一样，露出一抹微笑。 …… 第二天早朝时期，督察院的一份弹劾裴恒的奏章递到了皇上面前。 “啪……” 奏折被狠狠的摔下御案，皇上龙颜大怒。 “裴恒，你好大的胆子，朕按令五声要求官员清廉为官，你居然敢公然抗旨不尊，该当何罪？。” 这段时间的裴恒因为接连破获了好几起要案，正沉醉在成功中，突如其来的雷霆震怒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裴恒连滚带爬的从官员的队伍里出列，跪在皇帝面前。 “臣……臣罪该万死……” 裴恒不断的用衣袖擦拭着从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液，紧张的一时半会儿连话都说不清楚。 “臣不明白，请陛下明示。” 皇帝看到不明就理的裴恒更是气大，“王海，把奏折给他。” “奴才遵旨。” 王海缓缓地捡起奏折，将他推到裴恒的面前。 裴恒胆战心惊的阅读的里面的内容，越往后看心里面就越发的颤抖。 没想到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已经被督察院弹劾到皇帝这里。 对皇帝的脾气秉性还略之一二的裴恒意识到大难临头。 “启奏陛下，上面的内容纯属诬告，这里面是有误会。” “呵呵呵……” 皇帝冷眼一笑。 关于裴恒所作所为的证据早就摆在了御案上，看着裴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皇帝心里越发的厌恶。 “启奏父皇，裴大人有一件布衣深受皇恩而位列百官之序，然而他却不思进取，公然违抗父皇的旨意，上愧对于父皇、愧对于朝廷，下无颜面对百姓，请父皇严惩。” “请皇上严惩不贷，否则只怕有再一次酿成上官氏一案。” 很快宋钰阵营的官员补刀，甚至提到了当年最大的贪腐案，令皇帝对裴恒更加厌恶。 裴恒张张嘴还想要继续辩解，但是却被皇帝打断。 “传朕旨意，裴恒为官不廉，本该革职查办，但朕念及以往功劳涿降级为临江县县令以儆效尤。” 圣旨一下，在无任何回天之力 裴恒即便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接旨离京赴任。 临江县是边关小县城，地处位置比较荒凉。 无论从政治还是经济都格外落后，一向心高气傲的裴恒自然不愿意。 裴恒一事让宋钰抓住了政治时机摘抄堂上不断的打压大皇子。 大皇子很快就从朝中心腹嘴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裴恒自然多有微词。 随后为了稳定局势，虽然也做出过一些努力，但是效果甚微。 大皇子自然将这一切归罪在裴恒头上。 第四十八章 离京上任 大皇子的住处…… 昏暗的环境下，大皇子独自一人坐在庄安后面，回想起京城内发生的情况，心里面不由的担忧，派去前往京城打探的心腹很快回来。 “启禀大皇子，奴才已经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麦。” “快快回禀。” 这段时间宋钰接二连三的政治打压，让大皇子似乎喘不上气，他迫切的想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 “主子，事情的起因是裴夫人。” “裴夫人？苏苓？” 大皇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示意属下接着往下说。 “裴夫人拿着裴恒受贿得来的首饰在苏家大小姐面前炫耀，结果这件事情被闹到了礼部尚书大人夫人那里，随后……” “啪！” 大皇子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茶杯早已经四分五裂，他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怒气显而易见。 “这个女人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来人，拿纸笔来。” 大皇子随后将苏苓的所作所为写下来告诉给裴恒，并且要求他加强对家属的约束。 如果通过这件事情，大皇子很快明白过来，苏苒已经站在了宋钰的阵营里，只是不知道苏侯对此事有什么态度。 “立马将这封信交到裴恒的手上，告诉他再也不允许出现任何乱子，否则就不要怪本皇子对他不客气了。” “是。” 其实大皇子一直丰富裴恒低调形式，但没想到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从而破坏了整体的计划。 很快，大皇子的书信顺利的交到裴恒的手上。 裴恒从书信上的内容得知是苏苓的所作所为泄露的计划，心里面顿时大怒。 面对大皇子的怒气，裴恒也只能将怒火发泄在苏苓的身上，希望能够平息这件事情。 “来人，夫人呢？” 裴恒脸上的阴沉肉眼可见，甚至下的旁边的小丫鬟都不停的打着寒颤。 “夫人逛街……” “啪！” 还没等小丫鬟说完，裴恒就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她的脚下。 “真是一个败家的女人，眼下都什么样的情形还有心思上街？” “来人，把夫人带回来。” 此时裴恒恨不得连杀了苏苓的心思都有，若不是顾及苏苓的身上，毕竟还有苏家的血脉恐怕早就动手了。 其实自从娶了苏苓之后，裴恒的试图也并没有顺利。 毕竟裴恒站队大皇子的事情苏家已经知晓，苏侯并不愿意陷入皇权之争，所以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甚至当众宣布要断绝关系。 裴恒仅没有得到苏侯的支持，反而还受到了忌惮，这笔账裴恒自然又算在了苏苓的身上。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苏苓在下人的带领下回到了裴恒的住处。 “相公，这是我今日买的簪花，你看做工怎么样？我还替你买了一条腰带。” 苏苓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裴恒讨好似的将腰带放在了桌子上。 “相公，在临江县你就是一言九鼎的父母官，穿衣打扮自然要做到最好。” 裴恒的脸色越发的阴沉，甚至连底下的下人都看的很清楚，很多人都悄悄的退出了屋子。 自从苏苒改变了对裴恒的态度之后裴恒的仕途越发的不顺利，府上的人尽量都避开，生怕怒火燃烧在自己的身上。 “相公，你今天怎么了？可是在公务上有不顺心的事情。” 许久苏苓才觉察到裴恒情绪的不对劲。 “啪……” “啪……” 猛然裴恒起身，狠狠的记记耳光扇在苏苓的脸颊上。 苏苓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红肿，也因为裴恒刚才下手的力度太大，她整个人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啊……” 苏苓下意识的护着肚子。 “相公，你这是寓意何为？” 苏苓无辜的眼神更是让裴恒气的不打一出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看一看你做下的好事儿。” 裴恒不由分说，怒火上头时下手也格外重，大一会儿的功夫，苏苓的下体流出一股鲜红的血。 “孩子……” “我的孩子……” 苏苓下意识的捂着肚子，裴恒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 “夫人流产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仆人惊慌失措下叫喊着。 裴恒看到苏苓的状态，只是轻哼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丝毫没有关心之意。 最后还是府里的下人将苏苓穿回房间，并且请来了大夫。 “大夫，我的身子怎么样？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苏苓泪眼婆娑的望着大夫，满眼的祈求让大夫都不忍心回答实话。 “夫人，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啊……” 裴家的上空瞬间响起苏苓凄惨的叫声。 苏苓怎么都没有想到裴恒居然会狠心对她下死手，这个孩子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居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顾及。 经过上一次两个人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苏苓好不容易再次相信了裴恒。但是经历了这次的流产事件，苏苓的心中对裴恒只有无限的恨。 大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开好了药方交给苏苓身边的丫鬟。 “夫人，咱们只要把身子养好，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你可千万别伤了自个儿。” “滚……” 在场的众人纷纷退出了房间门，任由苏苓独自一人在房间内发泄情绪。 “月桃。” 大约到了傍晚时分，苏苓将贴身丫鬟叫进房间内。 “二小姐？” 月桃吓得瑟瑟发抖，以往只要苏苓受了委屈都会在他的身上发泄不满情绪。 就在小丫鬟准备承受委屈的时候，谁知苏苓却一改常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你把这封信送到苏府亲手交给我的姨娘。” 苏苓两眼毫无生机，眼神的空洞让月桃害怕，这是她跟在苏苓身边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样子。 “是。” 丫鬟月桃不敢耽误，书信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里飞速往苏侯府赶去。 苏苓此时已经看清楚裴恒丑恶的嘴脸，心里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愿意跟随他前往边关县城上任。 眼下能够改变处境的办法只能用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孙姨娘的身上，希望孙姨娘能劝说父亲让她留在苏府。 第四十九章 以身涉险 月桃刚刚回到侯府就被看门的侍卫拦在府外，恰巧此时苏苒路过。 苏苒自然认得苏苓身边的贴身丫鬟，立马察觉到此事不简单，随后命翠竹将月桃带入自己的院中。 月桃自知主子和苏苒不和，心里面忐忑不安。 “你不用紧张害怕，大小姐问你什么？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翠竹淡淡开口，不过眼神中的鄙视显而易见。 苏苒悠闲自得的从丫鬟的手中接过已被山茶品茗起来。 月桃跪在地上许久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她小心翼翼抬起头打量着苏苒，但很快又将眼神撇过去，不过这点小伎俩并没有逃脱苏苒的眼睛。 “二小姐让你做什么？” 苏苒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况且对月桃这样的小丫鬟更没必要说话绕着弯。 “大小姐，二小姐派我回来探望孙姨娘。” 月桃当然不敢把陪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苏苒，打算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然而冰雪聪明的苏苒怎么看不出小丫头的心思？ “噢？” 苏苒的语气依然淡淡的。 只是月桃越来越紧张，甚至额头上留下来的汗珠将他的妆容都浸湿。 整个院落里一片寂静，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月桃的心理都快崩溃了，最终她扛不住招供所有。 “没想到你们家主子还打着这份心思？” 苏苒淡淡的开口出言讥讽。 “好了，翠竹，将她送往孙姨娘处。” 苏苒出言吩咐，既然已经问出了事情，自然没有必要把人继续留在这里。 带月桃离开后，苏苒立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眼下裴恒和大皇子搅在一起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况且现在大皇子又和敌国的王爷关系过密，已经触犯到了皇帝的逆鳞。 一旦这件事情查证之后，皇帝是并雷霆大怒，不仅仅要触发大皇子，甚至也会牵连到裴恒。 既然苏苓和裴恒已结成夫妻，成为既定事实无法改变，那苏家势必和他们要立马划清界限，以免到时候殃及满门。 想到这里苏苒哪里还敢耽误，立马敢往父亲苏侯爷的院落。 此时苏正正在院落里休息，听到下边回禀大小姐拜见他便让女儿进来。 “父亲，女儿有一件事关苏家满门性命的事情告诉您。” 苏正原本慵懒的身子立马坐起来。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语气中尽显着疲惫。 其实苏正这些日子也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自从二女儿苏苓嫁给裴恒之后，她生怕旁人给她贴上大皇子的标签，尽可能的不和二女儿一家人来往，甚至当众宣布脱离关系。 但毕竟血缘轻轻摆在这里，但出了岔子，皇帝追究下来他们也承担不起。 眼下的苏正满脑子都琢磨如何保全苏家满门。 苏苒当然不敢耽误，立马将苏苓的小心思一五一十的告诉苏正。 “啪！” 苏正一听脸上的怒气肉眼可见的显露出来。 “这个逆女还嫌害我们家害的不够吗？不是已经吩咐下去和他断绝关系了吗？为什么还敢有人通风报信？” 苏正起身喊来贴身小肆。 “你去到孙姨娘的院落里知会她一声，我苏家已经和苏苓断绝了关系，如果她日后敢敢再管苏苓的事情，就不要怪本侯爷休了她赶出门去，以免到时候连累了我苏家上上下下的其他人。” “是。” 小肆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哪里敢耽误一溜烟儿的就往孙姨娘的院落跑去。 苏苒见事情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退下。 这边苏苓正在苦苦央求孙姨娘出面替她求情能够留下来，母女俩还没有商量对策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苏侯的命令。 孙姨娘是个无依无靠的女流之辈，自知一旦离开侯府恐怕连生存都是问题。 “孩子，你就先跟着女婿去任上，等过了这段时间之后，你父亲气消了，我在替你求情。” 眼下这已经是孙姨娘想出来最为折中的好办法。 苏苓自然不答应，还想要继续撒娇，但却被苏正派来的家丁赶出府外。 孙姨娘和苏苓二人间苏正动了真格，两人都吓得不敢再动歪脑筋。 虽然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苏苓即便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乖乖的回到了裴家。 “哼！” 裴恒见到苏苓回来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怎么？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要回娘家求助？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风风光光的苏家而小姐吗？” 裴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 原本他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都是被这个愚蠢的女人破坏了。 现在不仅仅没有得到回复的助力，甚至还遭到了苏侯爷的厌烦。 苏苓面对戾气颇重的裴恒不敢反驳，生怕再次遭到对方的毒打。 面对残酷的事实，她不得不低下头乖乖跟随裴恒去临江县。 侯府中的苏苒收到了确切消息后微微的送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翠竹急急忙忙跑进院落中。 “小姐，五皇子到访。” 苏苒立马打起精神出去迎接。 经过了两人上次同距去盐城长安一事后，他们的关系也进一步发展。 眼下宋钰来到侯府探望苏苒也光明正大，不再像以前一般偷偷摸摸。 “阿钰，怎么今天过来的这么早，没有去上朝吗？” 苏苒抬起头看看天空中的日头，微微的皱了眉头心里面不免有些疑惑，按照常理这个时间应该是上朝的时间。 宋钰急忙走进苏苒，用一脸担忧的眼神看着对方。 昨天晚上他就收到了护卫的密报，对苏苒独自面对裴恒和苏苓的事情十分担忧，生怕苏苒再一次受到两个人的伤害。 “今天朝堂上还是老样子，没有旁的事情发生，所以夏朝也比较早。” 宋钰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苏苓和裴恒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 宋钰顿了顿接着说：“苒苒，以后这些危险的事情都由我去做，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后府里好吗？” 宋钰甚至有些焦急，心里越发不安。 第五十章 阴谋诡计 “可是我并不想做一个柔弱的人，只是躲在你的背后依靠你的保护，我也希望能够成长起来和你并肩作战。” 上一世惨痛的教训告诉苏苒靠人不如靠己，即便现在面对深爱她两世的宋钰，她也更想自身强大起来。 况且以前都是宋钰默默的守护她，现在她也希望有能力日后能够帮宋钰一起风雨共担。 “可是你知道裴恒和苏苓两人心思太多，我怕你再次受到伤害和危险。” 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担忧让宋钰不得不把苏苒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而且大皇子已经知道皇帝派人调查他和敌国王爷关系过密的事情。 一旦对方狗急跳墙，很有可能会拿苏苒威胁自己，天知道宋钰有多么的害怕，日后很有可能会面对的不利局势。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以身涉险，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苏苒露出婉然的笑容。 “可是……” “别可是了，派去边关塔山消息的人怎么样？” 苏苒生怕宋钰继续纠结下去，立马转移了话题。 宋钰瞬间明白了苏苒的意思，只能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全力支持你。” 宋钰顿了顿接着说：“不过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千万不要逞强，一定派人告诉我。” “好，我答应你，所有的行动都会在优先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也好。” 宋钰深知苏苒不是一个鲁莽之人，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支持苏苒的决定。 苏苒将话题引在边关事情上。 宋钰对苏苒当然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苏苒。 “这么说来，高明阳很有可能已经被大皇子生擒，否则不会过去这么久时间还没有任何回信。” 高明阳跟在宋钰身边多年，对他的形式作风宋钰还是十分了解。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苏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大皇子极其的狡猾阴险。 而且这一次的机会是扳倒大皇子最好的机会，一旦要是错过了，恐怕也会将她和宋钰置于危险之地。 “父皇原本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处理，这段时间我见过旧病复发争取了一段时间。” 宋钰生怕担忧后面的话说的极其的委婉，但是聪明的苏苒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宋钰的意思？ “其实我现在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打算亲自动身前往边关。” 宋钰话音刚落，他立马解释，“苒苒，大皇子这一次的目标就是我，只有我亲自出现才有可能完成引蛇出的出动。” 苏苒当然明白宋钰的意思，可即便这样她还忍不住替宋钰担忧。 “你此次前往边关一定要多多小心。” 苏苒顿了顿接着说：“大皇子去边关的时间比你足足多了半年，这半年的时间对方恐怕早就已经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你往里跳。” 随后苏苒将这段时间精心调制的药丸交到了宋钰的手里。 “我已经预想了各种各样大皇子对付你的手段，这些药丸儿在关键的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宋钰从苏苒的手上接过白瓷瓶，“苒苒，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安全的回来。” “我等你。” 随后苏苒将一柄宝剑交到宋钰的手里。 “苒苒，你这是……” 宋钰微微有些疑惑的看了苏苒一眼。 “这把宝剑削铁如泥，希望关键的时刻你能派上用场。” 其实这把宝剑是苏苒从小携带的，苏苒自制这一次她不能陪在宋钰的身边，希望宋钰在思念她的时候有这把剑能够寄托思念。 “苒苒，有你真好。” 随后宋钰也从随身携带的袖口中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玉簪。 “这是我亲手为你制作的簪子。” 宋钰金子将簪子别在苏苒的发髻上，“等我回来的那一日，你就带着这个发簪在城门口迎接我。”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好。” 宋钰和苏苒含情脉脉的四眼相望，这一次的离别双方都知道前途充满荆棘和危险。 宋钰和苏苒告别之后连夜出城，匆匆踏往前往边关的路程。 …… 这边宋钰刚刚离开京城，大皇子在边关就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哈哈哈，宋钰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这一次本皇子定然叫你有去无回。” 大皇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而他身边的几个心腹早已经重蠢欲动。 “大皇子眼下是我们除去五皇子最好的时机，只要五皇子死了，日后皇位一定会落在你的手中。” 很快就有人溜须拍马屁，甚至不少人已经开始做起春秋大梦。 不过大皇子此时的脑子格外清醒，而且哪里会如同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现在毕竟父皇还在为我们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 大皇子微微的摇了摇头，皱了皱眉头。 “况且五皇子本身武艺高强，他身边的几个侍卫更是一高人胆大，想要对付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做局，拿下五皇子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沉默良久的大皇子很快想到了主意。 “既然现在父皇怀疑我和敌国王爷勾结，我们就把这个黑锅甩到五皇子的身上，顺便再营造出之前的事情都是五皇子为了栽赃陷害给我。” “大皇子，在下以为事情不必这么麻烦，只要五皇子命丧黄泉，一下除了把皇位传给您，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可……” 大皇子身边的一个智囊很快提出反对意见。 “如此以来，大皇子虽然得了皇位，但是会失了民心，更会失去朝堂文武百官以及皇族的支持。” “总而言之，我们既要夺权篡位，但也要名正言顺。” 智囊的建议恰好说在大皇子心上。 “而且大家不要忽略了一个事实，眼下皇帝身体十分健壮，一旦大皇子冒然对五皇子痛下杀手，不但会落下手足相残的名声，更会引起皇帝的猜忌。” 几个谋士很难达成建议统一，一时间争论不休。 第五十一章 搭救梁贵人 “这件事情万万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只需要把通敌叛国的罪名安在五皇子的身上即可。” 大皇子及其手下的智囊团经过一番商议后很快制定了崭新的计划。 …… 与此同时，宋钰前脚刚走，苏苒就被皇后娘娘宣召进宫。 苏苒收到皇后娘娘的凤旨时大概猜到皇后娘娘的用意。 “小姐，五皇子前脚刚离开皇后娘娘现在宣召您入宫会不会为难你？” 翠竹一脸担忧的看着苏苒。 “不会。” 苏苒立马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 苏苒大胆猜测其实皇后娘娘之所以宣召苏苒，如果无非是为了宋钰的伤势。 “翠竹，像我那件雪白色的罗珊裙拿出来。” 苏苒低头思索片刻后便吩咐。 “小姐，你要穿这件衣服吗？可这样的打扮未免有些太素静了。” 翠竹不明白自家小姐入宫的穿着打扮为何要如此的低调？ “眼下可是敏感的事情，我们入宫的事情尽量低调一些，以免被他人看出端倪。” “是。” 随后苏苒穿戴整齐之后，便奉召入宫。 皇后娘娘的正殿是凤仪殿，和皇上的勤政殿一南一北遥相呼应。 不一会儿的时间，苏苒的马车就已经抵达了宫门口。 “苏小姐按照规矩马车是不能进入皇宫，觐见皇后娘娘，需要您步行前往凤仪店殿。” 皇宫的侍卫拦下苏苒的马车提醒她。 “有劳。” 苏苒将马车和车夫留在宫门外独自带着翠竹前往。 眼下正是寒冬腊月，整个皇宫早已经被裹上白色的银装。 苏苒看着眼前美丽的深宫雪景，顿时觉得心情也舒畅许多。 两世为人苏苒对皇宫的路早已轻车熟路，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御花园外。 由于按照规定进建皇后娘娘的时间很早，她打算从御花园穿过去前往凤仪殿，顺便可以欣赏一下御花园的美景。 冬日的御花园，百花早已凋谢，只有梅花还在倔强的正放着姿态。 不过两世为人的苏苒最喜爱的便是梅花，眼前的红梅景象让她的心情格外的舒畅，仿佛已经忘记了世间所有的烦恼。 “噗通……” “哎呀，救命……” “主子掉进水里了，快来人救命！” 突然从御湖边上传来宫女们急切的呼救声。 “翠竹，我们过去看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苏苒带着翠竹往湖边的方向赶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名女子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而此时的御花园的侍卫们正值轮值的时候，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有人敢往这儿。 “翠竹，我下去救人。” 苏苒二话不说，解开身上的披风就跳进了水里。 她拼命挣扎着落水之人的身边赶去，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的手脚抓住。 “你不要紧张，跟着我。” 显然对方根本不会游泳，由于刚才拼命的在水里挣扎，早就已经消耗了大半的力气。 “谢谢……谢……” 连呛了好几口水，落水的女子早就被吓得语无伦次。 好在苏苒手腕上的力气比较大，御花园的湖水本身也不是很深。 苏苒拼命挣扎着拉起落水的女子往岸边游去，在岸上等候的宫女和翠竹急急忙忙将两人拉上来。 冬日寒风刺骨，苏苒又刚刚因救人湿了衣裙，冬日的寒风刺骨她早已经瑟瑟发抖。 刚才被救起的女子眼见苏苒如此状态，急忙开口，“我是皇上的梁贵人，方才多谢这位小姐的救命之恩。不如小姐跟随我回宫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眼下的处境，让苏苒无法拒接。 “那就打扰贵人了。” 在宫女们的搀扶下，梁贵人带着苏苒回到了她的寝宫仪梅殿。 提前一步回来的宫女早就宣御医，熬好了姜汤。 梁贵人请苏苒去偏殿换衣服，“这是内务府新做的冬衣，你赶快换上当心着凉了。” 看着冬衣苏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按照宫中的规矩，除了宫妃以外其他人私自擅自穿宫装乃是大不敬的僭越之罪。 “这位小姐，你放心好了。” 许是看出了苏苒的心思，梁贵人进一步上前解释，“这些衣服只是常服而已，并非宫装。” “多谢贵人。” 苏苒小心翼翼的查看过衣服的花纹和样式的确是常服才放心换下衣服。 而梁贵人早就吩咐好宫女烧了洗澡水，准备吃食。 “看你面熟，之前经常会进宫吗？。” 梁贵人眼见苏苒有些眼熟，可想了半天愣是没有想起来。 “小女乃是侯府嫡女苏苒，之前经常跟随母亲参加宫宴，想来贵人应该之前见过我。” 梁贵人微微点点头，经过苏苒的一番提醒，似乎是有些印象。 “苏小姐羡慕与更衣，我已经备一下吃食和点心。” 梁贵人自知她带在偏殿内，苏苒不自在便起身离开。 好在这次入宫苏苒带了翠竹一起来，在翠竹的伺候下苏苒重新收拾仪容仪表。 “小姐，您看这样行吗？” 苏苒站在铜镜前暗暗打量一身穿着，毕竟等一会儿要晋见皇后娘娘。 若要是衣衫不整，恐怕会落下藐视中宫之罪。 “就这样可以了。” 苏苒收拾妥当之后便去正殿面见梁贵人。 “臣女苏苒给梁贵人请安。” 苏苒微微的俯下身子，标准行了半个宫礼。 “苏小姐快快请起。” 梁贵人吓得华容失色，下意识赶紧扶起苏苒。 “苏小姐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侯府嫡出的大小姐，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八品贵人怎敢受苏小姐如此大礼。” 按照皇族礼仪规定，侯爵嫡出小姐只有晋见太后、太妃和皇后时需要行叩拜之礼。 面见正一品的贵、淑、德、贤、惠、辰六妃以及从一品的九嫔时行全礼。 至于位份在正二品到正六品的嫔妃之需要行半个宫礼，而六品以下的妃嫔是不用行礼，只需点头示意即可。 “贵人当受，苏苒感谢贵人赠衣之恩，否则今日晋见皇后娘娘怕是要落下大不敬之罪。” 皇后宣召她入宫一事，恐怕阖宫上下早已知晓，苏苒对梁贵人自然没必要隐瞒。 第五十二章 梁贵人的身世 事关皇后娘娘召见梁贵人自然不好多问，毕竟对方是堂堂一国之母中宫之主，而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 “苏小姐真是好命，不像我就是一个苦命的人。” 话音刚落，梁贵人轻轻的拿起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苏苒见此情景脸上微微的露出了差异的表情，不过眼下毕竟是在梁贵人的宫中，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梁贵人对苏苒似乎颇为信任，梁贵人坐在大厅中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话夹子。 “其实我在进宫之前已经有一个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然而皇上突然选妃，我的父亲为了升官发财将我送入宫中……” 苏苒下意识的起身，有些惊讶的看着梁贵人。 这个话题可是宫中颇为敏感的话题，身为皇帝的女人心里面却有别的男人，这件事情一旦被其他人知道，恐怕会给梁贵人带来灭顶之灾。 苏苒微微的有些疑惑，即便对梁贵人有救命之恩是真的，但也不至于让梁贵人对她产生如此大的信任感。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苏苒的心中缓缓的升起。 两世为人苏苒心里很明白皇宫的秘密，知晓的越多就越是危险。 “贵人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苏苒出于善意，当然更多的也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制止住梁贵人的话题。 “小姐不必担忧，我对苏小姐一见如故，心中真是烦闷，所以想讲这些话是为了有一个人能倾诉出来。” 许是看出了苏苒的顾虑，梁贵人反而出言安慰苏苒。 不过越是敏感的时期，苏苒心里的警惕性就越高。 梁贵人缓缓起身，走到了窗户跟前接着说：“我们两个当时都已经订婚了，可是却……” “贵人，既然已经入了宫，就将心思用在皇上身上。” 苏苒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间接劝说。 “是由于我出生非常的贫寒，宫里面的嫔妃都欺负我，而且我自从进宫也不受宠。” 梁贵人顿了顿接着说：“苏小姐，就从今天的事情你就能看出我的处境来。” 苏苒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未接话，毕竟现在身处皇宫，人多眼杂。 “今天我只是闲来无事在御花园中游玩儿，走到江边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把我推了一把。” “幸亏遇到了苏小姐，否则恐怕今日我就要命丧黄泉。” “贵人，英雄不问出处。” 苏苒只能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贵人今日破解了背后指使之人的伤害，福报想必都还在后面。” 梁贵人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苏苒，“苏小姐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是的。” “贵人万万不可妄自菲薄，既然已经入宫就是皇帝的女人，在这宫里也算是半个主子，没有旁人敢对贵人不敬。” 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走已经肿痛的太阳穴。 其实这样敏感的公众话题，苏苒并不愿意和梁贵人谈及。 眼下毕竟身处梁贵人的宫中，苏苒一时间也无法找借口离开，只能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陪梁贵人闲聊。 “谢谢苏小姐，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和我说这些。” 话音刚落，梁贵人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暗淡。 “宫中的嫔妃无一不是出自高门大户，只有我一个人出生行为，其他的妃嫔都不愿意和我过多的来往，甚至都觉得我是一个晦气之人。” 苏苒暗暗的打量着梁贵人，不明白对方今天突然间和她说这些又以何为？ 梁贵人喋喋不休的在苏苒的面前诉苦，若真像梁贵人所说，一见如故，那苏苒万万是不会相信的。 “贵人，眼下时间不早了，晋见皇后娘娘的时刻已经快到了，臣女实在不敢耽误，但日后有机会再和贵人叙旧。” 苏苒缓缓起身，准备告辞。 “好。” 晋见皇后娘娘乃是宫中的头等大事，梁贵人自然不敢耽误。 “宝珠，送苏小姐。” 梁贵人向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吩咐着。 “是。” 站在门口的一名看上去年纪稍大点儿的宫女引领苏苒离开。 走出了梁贵人的宫中，苏苒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希望今天的这段谈话千万不要惹出乱子。 “小姐，贵人好端端的和您说这些做什么？且今天是你们俩第一次见面相识，为何她对你却如此信任？” 连苏苒身边的翠竹都看出了问题，心里面不由的产生疑惑。 “暂时先静观其变，能进宫当嫔妃的自然都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可万万不能小觑了这个梁贵人。” 两世为人的苏苒自然深知里面的道理。 虽然苏苒并不愿意招惹旁人，但要有人想要借机对她下手，苏苒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小姐，一会儿见到皇后娘娘要将这件事情禀报上去吗？” 翠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我真担心梁贵人对你没有安好心。” 苏苒缓缓的点了点头，其实翠竹的担心并无道理。 只是眼下苏苒并没有摸清楚梁贵人刚才举动的真实目的和想法，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苏苒加快步伐，足足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抵达凤仪殿。 苏苒带着翠竹刚刚走进院落，就看见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方姑姑站在殿外。 “苏小姐，皇后娘娘在殿内。” “有劳方姑姑。” 苏苒出于尊重对方姑姑行半个宫礼。 “苏小姐真是折煞奴婢了，这可万万使不得。” 方姑姑吓得面色一变，立马侧过身子躲开苏苒的行礼。 皇宫里面等级森严，苏苒可是堂堂的侯府嫡女，就是见到六品以下的嫔妃都不必行礼，何况方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女官而已。 “姑姑受得。” 苏苒一脸真诚的看着方姑姑。 根据前世的记忆，方姑姑是皇后娘娘母亲的陪嫁丫鬟。 当年皇后娘娘入主中宫之时，王夫人生怕皇后娘娘年轻受委屈，所以特将方姑姑派给皇后娘娘。 而方姑姑为人老道，又精通医术，在入宫后的确尽全力维护着皇后娘娘。 第五十三章 疑心重重 多少后宫的波涛暗涌都是方姑姑替皇后娘娘挡在前面。 甚至连宋钰都是方姑姑一手带大的，故而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宋钰都对方姑姑很尊重。 “苏小姐太客气了，这毕竟是在皇宫之中，莫要因此让皇后娘娘为难。” “皇后娘娘还在殿内，请苏小姐晋见。” 苏苒刚才的一番举动让方姑姑对他的好感倍增，况且宋钰身上的毒也是苏苒帮着解除这让方姑姑对苏苒又多了一种感激之情。 “好。” 在方姑姑的引领下，苏苒被带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臣女苏苒晋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苒缓缓伏身下拜，毕恭毕敬的冲着凤座上的皇后娘娘行大礼。 “苏小姐快快平身。” 皇后娘娘威严而又愉快的声音在苏苒耳边响起。 “谢娘娘。” 苏苒在丫鬟翠竹的搀扶下缓缓的起身。 “方姑姑，给苏小姐赐座。” “是。” 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宫女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皇后娘娘左下手的位置。 苏苒向皇后娘娘谢恩后便坐在椅子上。 苏苒并非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对方一如既往的如同一只盛开的牡丹花一般雍容华贵。 虽然已经年近30，由于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是20岁出头而已。 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冠待在皇后娘娘发髻上更是贵气逼人。 “苏小姐不必太拘你。” 皇后娘娘露出一碗温柔的笑容，因苏苒为宋钰解毒一事，她对苏苒印象格外好。 在苏苒的面前，皇后娘娘就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都让苏苒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不少。 “谢皇后娘娘抬爱。” “方姑姑，给苏小姐上一杯今年新进贡的雨前龙井。” “是。”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杯香茶捧到苏苒眼前。 “臣女谢皇后娘娘赏赐。” “好了……” 皇后娘娘制止住苏苒想要起身行礼的姿势，“这是凤仪殿，苏小姐以后来这里不必太拘泥。” “本宫今日宣苏小姐进宫只不过是想说几句的话而已，苏小姐也不必太紧张了。” 皇后娘娘顿了顿又接着说：“苏小姐平日里和阿钰怎么相处，和本宫亦是如此。” 面对皇后娘娘真诚而又温和的目光，苏苒进宫前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的放下了。 “谢皇后娘娘抬爱。” 皇后娘娘和苏苒一边品尝雨前龙井，一边闲话家常。 “本宫听说苏小姐今日进宫在御花园救下了无意间落水的梁贵人。” 皇后娘娘突然话风一转，将话题引到梁贵人的身上。 苏苒猛然心中已经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已经被传到皇后娘娘的耳中。 可见宫中大小事物并非能够逃过皇后娘娘的法眼。 “回禀皇后娘娘，臣女打算从御花园走近路前往凤仪殿，谁知无意间偶遇梁贵人落水，所以这才出手相救。”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苏苒自然不会隐瞒。 “嗯。” 皇后娘娘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对苏苒的坦诚十分满意。 “方姑姑，你马上亲自调查梁贵人落水一事，看看真的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皇后娘娘顿了顿接着说：“本宫乃后宫之主，有人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行这种拿不上台面的事，若真是如此，就不要怪本宫对她不客气。” “奴婢遵命。” 方姑姑接了凤旨后自然也不敢耽误，立马带着几名得力宫女前往梁贵人所居住的殿落。 苏苒想起刚才梁贵人对她莫名其妙的坦诚相告心又沉了几分。 “苏小姐，阿钰的病情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一脸焦急的看着苏苒。 宋钰中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皇后娘娘担心此毒深入骨髓，恐怕难以根治。 “启禀皇后娘娘请您放心，五皇子现在的身体健康状况已经好很多了。” 苏苒顿了顿接着说：“亏五皇子身体底子比较厚实，再加上这些年他常年练武，身体内的毒素已经放慢了侵蚀身体的脚步。” “那就好。” 皇后娘娘说完眼眶都已经湿润了。 这些年宋钰莫名其妙的会对身边的人发脾气，一开始皇后娘娘还以为宋钰是仗着皇族出身恃宠而骄，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看来这些年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对宋钰下手。 “苏小姐，本宫问你这个毒很难被发现吗？” 其实皇后娘娘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自从宋钰出生之后就是交给方姑姑照顾，而方姑姑本人医术非常的精湛，为什么没有发现宋钰曾经被下毒的事情？ 苏苒很快就明白皇后娘娘询问的真实意图。 “启禀皇后娘娘，此毒无色无味，一般人很难能发现。” 苏苒顿了顿接着说：“而且此读又非常的罕见，很多人别说见了，恐怕连听都没有听过。” “好。” 皇后娘娘听闻原本紧绷的面色渐渐的舒展开来。 “真是有劳苏小姐。” 对苏苒的感激皇后娘娘是发自内心，当然宋钰对苏苒的感情皇后娘娘也清楚。 虽说皇后娘娘的确很喜欢苏苒，但是碍于她曾经被退婚一事，皇后还是担心影响宋钰清誉。 从皇后娘娘的凤仪殿出来已经是傍晚，苏苒抬头看了一眼接近黄昏的天空。 “翠竹，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早些回去。” “是，小姐。” 苏苒带着翠竹轻车熟路的从御花园穿过，飞快的往皇宫大门口赶去。 等一下时辰已经不早，若再晚一点宫门下了钥匙，苏苒想出宫恐怕就需要惊动帝后了。 按照公里的规矩，傍晚时分就要落宫门。 若非有重大紧急的事情，直到第二天拂晓才能再次开启皇宫大门。 即便有紧急的事情也需要禀明帝后，然后同时手持龙剑和凤钗才能重新开启宫门。 不过好在苏苒腿脚够快赶，在宫门下钥匙前离开了皇宫。 在回府的路上，苏苒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梁贵人和她卖惨的情景，每每回想此时苏苒总觉得心神不安。 “小姐，您可有心事？” 第五十四章 调查梁贵人 丫鬟翠竹敏锐的觉察到自家小姐情绪的变化，她回想起刚才进宫遇到的事情难免有些担忧。 “我是在想今日梁贵人和我的谈话。” 面对贴身心腹丫鬟，苏苒自然也没必要隐瞒。 随后苏苒猛然回过神来，立马从手上拿出一只镯子交到翠竹的手上。 “梁贵人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马上先去调查一下她所说是否真实？” “是，小姐。” 翠竹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奴婢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尤其是关于梁贵人家世背景，你更是要仔细的调查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苏苒有些不放心进一步嘱咐，“最好连带着梁贵人那位青梅竹马的身家背景也好好查一查。” “是。” 得了自家小姐吩咐翠竹下了马车后就去办事情。 其实若非是苏苒多疑，只是现在宋钰远在边关，而且宋钰和大皇子之间的政治斗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眼下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影响事情的走向，面对她和宋钰的安危，苏苒不得不更加谨慎一些。 侯府离皇宫的距离并非很远，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苏苒就抵达了侯府门口。 “苏小姐。” 突然马车外面响起一道熟悉的男中音。 苏苒猛然心里一惊，连忙掀开帘子一看，来人是宋钰身边的贴身侍卫长王明。 “王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苏苒喜出望外的同时微微的有些替宋钰担忧。 王明不仅仅是宋钰的贴身侍卫和心腹，于私来说更是宋钰的表哥，梁贵人的行动似乎形影不离。 “是不是宋钰在边框里面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 王明倒是一脸轻松的回答，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五皇子给您的亲笔信，五皇子嘱咐一定要亲手教到您的手里。” 闻言宋钰暂时平安无事，苏苒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回肚子里。 “有劳了。” “苏小姐，您可有回信让我带回去？” 王明进一步询问。 “有。” 苏苒立马点点头。 随后苏苒立刻拆开宋钰带给她的信，仔细的阅读了里面的内容。 宋钰给苏苒的这封信不仅仅写了这段时间大皇子在边关的一些反常的举动更是嘱咐苏苒在京城要多加当心。 尤其小心裴恒。 苏苒匆匆看完信，立马提笔开始写回信。 毕竟宋钰眼下身处边关危险地带，身边自然不能长时间离开王明。 “王大哥，这一路上恐怕危险重重，你一定要当心，去了边关之后也一定要嘱咐宋钰多多保重。” 苏苒顿了顿接着说：“麻烦你亲口转告他，我一定会在京城等着他回来，而且让他不要担心我的安慰，我自然也会保护好自己。” “好。” 王明接过回信后点了点头，“苏小姐，属下先回边关了。” “好。” 送走王明，苏苒既忐忑不安又稍微有些欣慰。 眼下虽然在边关大皇子三番五次想对宋钰下手，可都被宋钰聪明的躲过。 正是如此，大皇子渐渐露出不少破绽，都让宋钰抓到了把柄和相应的铁证。 这场边关的政治斗争中，显然宋钰已经占了上风。 可越是如此，苏苒也更加担心起来，生怕大皇子会狗急跳墙。 “小姐，翠竹姐姐回来了。” 突然外面小丫鬟的禀报声打断苏苒的思虑。 “小姐……” 翠竹一脸风尘仆仆的出现在苏苒的面前。 “你们其他的人都先下去。” 苏苒看翠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调查梁贵人一事已经有所着落。 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内宫妃嫔，苏苒自然想更加隐秘。 “是。” 除了翠竹以外的其他人全部都退出了苏苒的院落。 “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苏苒有些急切的像翠竹询问。 “小姐，奴婢走访了梁贵人家附近的邻居，其实和梁贵人所说的大致差不多，可是梁贵人在宫中明明深受皇帝宠爱，但是今天她却欺骗小姐说她不得帝宠……” 翠竹立马将调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给苏苒。 “宫里面也得到了相应的反馈。” 其实苏苒刚才兵分两路调查梁贵人。 翠竹负责调查梁贵人娘家的情况，而宋钰在临去边关之前给苏苒安排的宫中的探子负责调查宫内的情况。 “奴婢也觉得纳闷儿，梁贵人娘家的人隔三差五都会收到宫里的赏赐，若梁贵人真的不得宠，那这些赏赐又从何而来？” 苏苒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心里的疑惑更深。 苏苒思索，她不过是侯府小姐，又并非后宫妃嫔。 从本质上来说和梁贵人并没有利益冲突，可为什么梁贵人会故意撒谎？难道这背后还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其实刚才在救梁贵人的时候，苏苒已经发现了端倪。 因为梁贵人声称是被人推下花园的湖中，可是苏苒意外发现杨贵人的身后根本就没有被推入湖中的痕迹，那就说明很有可能刚才是梁贵人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戏。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眼下梁贵人是敌是友，我们根本无法判断。” 翠竹有些焦急，眼下远在边关真的出了事情，恐怕连能保护自家主子的人都没有。 “你先不要着急，梁贵人是敌是友咱们先暂时不提，眼下问题的焦点是梁贵人为什么要故意欺骗我？” 其实这一点才是苏苒心中最大的疑惑。 “小姐，梁贵人身边的大宫女奉命邀请您参加宫宴。” 就在此时，老管家领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来到了苏苒的院落。 “苏小姐。” 苏苒暗暗打量对方，虽然这名大宫女率看上去是对她行礼，但是眼神中毫无恭敬之意。 “姑姑安好。” 苏苒虽然已经对梁贵人的动机产生怀疑，但毕竟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以免被有些人知道了弹劾侯府怠慢宫人。 “苏小姐，我们家贵人为感激您御花园相救之恩，特意在明日午后摆下宴席，故而邀请您参加宴会。” 苏苒低头思索一番，暂时也摸不清梁贵人到底是何用意。 第五十五章 卖个人情 “多谢贵人的好意，有了您特地前往侯府。” 苏苒顿了顿接着说：“上次在御花园救了贵人本是小事情一桩，哪里敢劳烦贵人如此费心费力……” 苏苒不露痕迹的婉拒了梁贵人宴会的邀请。 “苏小姐，这是贵人的一番心意，难道真的要拒绝？” 梁贵人身边的大宫女明显脸色不悦，只不过是碍于苏苒侯府嫡女的身份，暂时隐忍怒气而已。 苏苒不仅仅是侯府的嫡女，而且据小道消息传出很有可能也是未来的五皇子妃。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就凭借着她经常被皇后娘娘宣召，梁贵人身边的宫女也不敢贸然冒犯。 “还望贵人谅解。” 苏苒已经再三拒绝梁贵人身边的大宫女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暂时告退。” 梁贵人身边的大宫女离开之后，苏苒带着翠竹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闹入宫的事情越来越反常，苏苒觉得有必要告诉宋钰。 “翠竹，帮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信。” 苏苒吩咐着 “是小姐。” 翠竹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文房四宝摆在桌子上，随后铺平纸张，帮助苏苒颜墨。 “小姐，您是要给五皇子写信吗？” “是。” 苏苒点了点头，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梁贵人落水被她救起、以及梁贵人在受宠方面造假一事以及邀请她参加宫宴，可被她拒接的事情都五一时的写在信里面。 苏苒甚至怀疑梁贵人和边关的事情也有关系，嘱咐宋钰一定要多加小心。 “翠竹，你立马告诉你哥哥，将这封信火速送往边关，亲自交到五皇子的手上。” 苏苒淡淡开口。 “是，小姐。” 翠竹结果信件随后便转身离开。 翠竹的哥哥名叫青竹，兄妹俩共同在侯府做事情。 但因为青竹能力颇强深受苏侯爷赏识，苏侯在一次征兵时主动送青竹入军营。 青竹果然没有辜负苏侯爷的期望，在军营里混的风生水起。 眼下这段时间青竹正好休假在家里，而且他本人武艺高强，所以苏苒才能放心的将这封重要的信交给他。 …… 皇宫内 “啪……” “贵人息怒。” 殿内的宫人纷纷跪倒一大片。 梁贵人收到苏苒然拒绝她参加公宴的消息气的勃然大怒。 虽然她的位份在宫中也只是个八品，可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后宫嫔妃、皇帝的女人。 梁贵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苏苒敢当众不给她面子。 “主子息怒，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能传出去。” 身边的大宫女站起身来轻轻的安抚梁贵人，“苏小姐不仅仅是侯府嫡女，很有可能也是未来的五皇子妃得罪她，也就得罪了皇后娘娘。” “啪……” 气的不打一出来的梁贵人自然不敢将火气发泄在苏苒的身上，所以拿身边的宫女出气。 “这么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梁贵人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大宫女的脸颊，对方原本红润的脸颊上很快高高的肿起来。 由于刚才的力道太大了，大宫女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其他小宫女小太监见梁贵人亲自动手打了身边的贴身宫女，其他人早就吓得颤颤巍巍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大宫女捂着红肿的脸颊，低眉顺眼跪在梁贵人的脚下。 “贵人打骂奴婢若可消气尽可打骂，可今天的事情万万不能传出去，否则恐怕要生出祸端来。” 此时殿内早就一片狼藉，连皇帝赏赐的一对儿珍贵的白玉瓶也未能幸免于难。 “贵人，这些可都是皇上御赐之物，一旦有损恐怕是会被追究的。” “够了！” 梁贵人怒火中烧，“都已经摔了就摔了，还想怎么样？”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说来说去也只不过就是因为我在宫中地位低，所以才不被人当回事儿。” 梁贵人泼妇般的模样哪里还像后宫妃嫔，在场众人吓的汗液都浸湿了衣衫。 “皇后娘娘嫁到……” 突然殿外响起通报声。 “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过来？” 梁贵人看着一片狼藉的内殿吓得脸色惨白，如此行为若要被皇后娘娘亲眼看见，少不得要拿公规处罚她。 可眼下想要收拾打扫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梁贵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阖宫上下出殿跪迎皇后。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贵人迅速收起心情，一副婉约功顺的模样跪倒在皇后娘娘的脚边，和刚才张牙舞找的泼妇形象大相庭径。 皇后娘娘是何许人也？主持中宫多年很快从梁贵人身边太监以及宫女的面部表情中就心下了然。 “起来。” 皇后娘娘声音冷淡，梁贵人心下一惊。 入宫这么多年以来，皇后娘娘很少主动来品级比较低的嫔妃宫里，若有事情也会传召。 皇后娘娘的到访，梁贵人一时间也摸不清楚头脑。 皇后娘娘踏入内殿，看到皇上御赐的宝瓶被摔碎在地上，心里心生不悦。 “梁贵人因何事情发这么大的脾气？连陛下的御赐之物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皇后娘娘勃然大怒接着责问：“今日的事情若要传出去，贵人丢的可是整个皇族的脸面。” “娘娘息怒。” 梁贵人吓得两条腿都不听使唤般的瘫软，整个人不负在皇后娘娘的狡辩。 她如同小鸡啄米般不停的向皇后娘娘磕头请罪。 “臣妾今日心情不佳，所以才……” 梁贵人企图随便找个借口蒙混过关，自然不敢告诉皇后娘娘真实原因。 可显然她的借口根本不能让皇后相信。 “你们说一说今天发生了何事，你们家主子居然会如此不高兴。” 皇后娘娘见从梁贵人嘴里问不出事情的原委，索性将注意力转放到她身边的宫女太监身上。 梁贵人身边的人自然避重就轻，毕竟自家主子挨罚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没有好日子过。 “哼！” 一番说辞让皇后娘娘不由得冷笑一下。 “梁贵人可真会诡辩，你这番说辞是将本宫当傻子吗？” 第五十六章 苏苒接管生意 其实皇后娘娘早就知道梁贵人发火的真实原因，今日前来也只不过是对她进行一番敲打而已。 原来苏苒拒绝梁贵人的事情，心里面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些不安，所以特地差人进宫向皇后娘娘做了禀报。 一方面苏苒深知因为宋钰的原因，皇后娘娘一定会庇护于她。 另一方面则因为自从梁贵人入宫之后，皇后娘娘以及后宫嫔妃多受皇帝的冷落，正好借这件事情给皇后娘娘抛出一只橄榄枝。 其实冰雪聪明的苏苒，自从上次入宫就看出来了因梁贵人受宠，皇后内心厌恶此人。 既然如此，何不借这件事情顺水推舟卖给皇后娘娘一个人情！ “好了，你们主仆众人早就统一好口径，本宫就想问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皇后娘娘面露不悦之色，淡淡的看了梁贵人一眼。 “本宫不管你因为何事心情不好，但你始终要记得自己是皇帝的妃子，不是外面的市井泼妇，无论言谈举止都要符合皇室礼仪。” “是，臣妾明白。” 梁贵人连忙向皇后娘娘磕头，眼下也只有把姿态摆低一点才能尽可能的让皇后娘娘消气。 “不过你打坏了御用之物，本宫不得不罚你。” 言语上的敲打少不了，但行为上的处罚皇后娘娘自然不能免了。 况且打坏御用之物就算传到皇帝耳朵里也会受罚。 “臣妾有错，请娘娘责罚。” 梁贵人是个聪明的人，见眼下的形势于己不利，立马主动认下，如此一来还能争取一些主动权。 “今日失仪，可见你心烦气躁，本宫就罚你去佛堂礼佛一百天，并且抄写500份佛经。” “臣妾领命。” 梁贵人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恨意，礼佛一百天，这就意味着一百天无法侍寝，甚至连见皇帝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等到日子到了从佛堂出来之后，还不知道后宫会是怎样的局势。 毕竟在这后宫之中缺的从来都不是美人，梁贵人深怕失宠，可她更怕皇后娘娘的雷霆之怒。 “本宫乏了，贵人莫要偷懒，本宫身边的方姑姑会去监督你。” 告诫完了梁贵人之后，皇后娘娘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 “哎呀……” 皇后娘娘前脚刚走，梁贵人就瘫软在地上。 “主子……” “贵人……” 在场的宫女，太监纷纷上前想将梁贵人搀扶起来，但是却被她赶出殿外，甚至连昔日的贴身宫女都未能幸免于难。 “咣当！” 随着一声关闭殿门的声音，梁贵人悲泣的哭声从大殿里传出。 梁贵人被皇后娘娘处罚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自然消息也传到了苏苒的耳朵里。 “小姐，皇后娘娘触发梁贵人分明，是因为您万一梁贵人日后翻身想要报复咱们怎么办？” 翠竹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不会。” 苏苒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的抬起头来。 “梁贵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越过皇后对我进行报复。” 这点信心苏苒还是有的，毕竟现在宋钰身上的毒并没有彻底解除，皇后娘娘自然会对她百般维护。 “翠竹，把底下商铺的账本儿拿来，马上要到了月底盘账的日子了。” 苏苒然不会将一个小小的贵人放在心上，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办。 “是，小姐。” 那一会儿的功夫一落落，厚厚的账本就被抱进苏苒的房间里。 苏苒从上至下一本一本的翻看查账。 其实自从苏苒重生一世之后，深知沈家的生意是外祖父一生的心血，以前的时候仗着有沈家的庇护，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此却被裴恒趁机钻了空子。 上一世苏苒身亡之后，省家所有的财产以及商铺都尽数落在裴恒和苏苓的手中。 当时的苏苒因为不安经商之道，甚至连一点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重生一世，苏苒深知要想保护好父母、要想有能力自保就需要实力。 所以这次从盐城回到京城之后，苏苒主动找到母亲沈氏，请求学习经商之道。 苏夫人虽然对苏苒的变化有些差异，但是看着自家女儿已经长大成熟，心里面自然也欣慰。 所以苏夫人经过再三思虑之后，决定将京城的生意交给苏苒打理。 苏苒的学习能力极强，不过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将生意经磨透，沈家的生意也更上一层楼。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苏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就前往苏苒的院子里。 “大小姐，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 翠竹看到张嬷嬷立马热情的迎了出来。 “嬷嬷，今日怎么得空来我们这里，是不是夫人找小姐有事情？” “是啊！”张嬷嬷点点头，“翠竹，你这小丫头跟在小姐的身边越发的聪明机灵了。” “哪里！是小姐调教的好。” 翠竹热情的将张嬷嬷迎入院子里，“嬷嬷，小姐最近都在查账本，自从夫人把京城的生意交给小姐，小姐很用心。” “好啊！咱们家大小姐长大了，夫人也很欣慰。” 张嬷嬷一边和翠竹闲话长聊，一边走进苏苒的院落里。 “大小姐。” 张嬷嬷毕恭毕敬的对着苏苒行礼。 “嬷嬷来了？可是我娘有什么吩咐吗？” 苏苒抬起头，缓缓的站起身来。 “夫人让大小姐过去一趟。” 张嬷嬷如实告知，“是为了沈家产业一事。” 苏苒心里微微一颤不由得担心。 “怎么会这样？明明这段时间我已经很努力了，怎么还会出差错？” 苏苒有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嬷嬷。 “小姐，莫要杞人忧天，夫人叫你或许是一件好事情。” 苏苒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的账本和上跟随张嬷嬷一起去了苏夫人的院子里。 苏苒跟随张嬷嬷一起进入院落，沈氏正在看账本。 “娘，您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苏苒走上前撒娇似的抱住了苏夫人的胳膊。 “苒苒，有件事情我想同你商量一下。” “娘，什么事情？” 苏苒被苏夫人拉着手坐在软榻上。 第五十七章 沈家的生意 “苒苒，你果然长大了不少，为娘看着今天的你甚感欣慰。” 苏夫人一脸欣慰的看着苏苒，“这段时间沈家在京城的生意交给你打理，但是你每件事情都做的很好，所以我打算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你。” “娘现在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很多事情早已经心有余而力不从，况且你现在已经长大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沈家的生意我交到你的手上放心。” “娘……” 苏苒的眼眶中微微的泛着泪水，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苏夫人。 两世为人打心眼儿里最疼爱她的还是眼前的母亲。 “你这个傻孩子哭什么？娘，有你这样的女儿真的是我的骄傲。” 随后苏夫人让张嬷嬷将库房的钥匙以及沈家所有的账本都搬到了苏苒的院落里。 “娘，您放心，以后只要有女儿在，您就跟着享清福。” 苏苒亲眼看着苏夫人将沈家的重任交到自己的身上，心里面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将沈家的生意发扬光大。 苏苒在苏夫人的院落里闲聊一阵后便告辞回到自己的院落。 “翠竹，磨墨。” 苏苒吩咐着。 “是，小姐。” 翠竹乖巧的将笔墨纸砚准备好，随后站在苏苒身旁开始准备磨墨。 苏苒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将沈家其他几处的生意做了梳理。 发现沈氏可真的是商业帝国，全国所有的产业链似乎都和沈家挂钩。 如此庞大的一笔财富，怪不得上一世裴恒这个渣男会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一本本账本翻过去，苏苒发现沈家的边关也有生意往来。 想到宋钰在边关可能会遇到危险，苏苒决定可以借沈氏的手帮帮他。 随后苏苒立马提笔写了一封信，里的内容自然是让沈家在边关的几个掌柜的暗中帮扶宋钰。 “翠竹，把这封信交到五皇子府上，让管家安排可靠的人亲自送往边关亲手交到吴皇子的手上。” 女人想了想，觉得只要的安排最靠谱。 边关离京城距离遥远，上一封信是安排翠竹的哥哥青竹亲自去送。 然而来回的路程足足有三个月之余，现在青竹未归，只能将送信的重任交给五皇子府上的管家。 “我老管家问起来，你就说这封信是我亲笔所写。” 苏苒安排道。 “是，小姐。” 好在宋钰在离京之前特意安排五皇子府上的管家和苏苒见了一面，并且亲口命令管家见到苏苒如见到自己一般。 如此以来，苏苒在京城也有人照顾，办一些事情也方便了很多。 傍晚，苏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再次来到苏苒的院落。 “嬷嬷，可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苏苒微微的有些差异，毕竟两室为人苏夫人都很少在傍晚时排张嬷嬷找她。 “小姐，快起身随我去夫人的院落，夫人有要事情要同您商量。” 张嬷嬷脸上的焦急和白天的淡定自若形成鲜明的对比。 “咯噔！” 这让苏苒心中猛然一惊。 苏苒一边在翠竹的伺候下穿衣服，一边向张嬷嬷打探情况。 “奴婢也不知道所谓何事，只是吃过晚饭之后沈老爷派管家送来一封姥爷的亲笔书信，并且要求亲自交到夫人手上。” 张嬷嬷顿了顿接着说：“夫人看过信件之后，便命老奴前来唤小姐。” “外祖父？” 苏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试图想把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从中间找出蛛丝马迹。 毕竟张嬷嬷即便和夫人的关系再好也只是一个下人，有一些机密的事情她未必会知道。 苏苒的外祖父名叫沈云，外祖一家住在城南，这一代乃是京城富商大户云集之地。 苏苒回想起上一世的记忆，自从裴恒吞并沈家的财产后，外祖父沈云不久就病逝。 重活一世，苏苒还没见过外祖父。 其实上一世外祖父极其疼爱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小到大对苏苒似乎是有求必应。 唯一当苏苒执意想要嫁给裴恒一事上，沈云极力反对。 是在苏苒出嫁的当天，沈云还是送来了颇为丰厚的嫁妆。 上一世苏苒嫁给裴恒后，很多地方都需要大量的赢钱做支持。 外祖父沈云虽然并不喜欢裴恒，但毕竟看在苏苒的面子上也为了外孙女儿的幸福考虑，每一次在需要出钱方面他从来都不曾吝啬。 其实上一世苏苒过得挺幸福的，只是因为裴恒才失去这一切。 穿戴整齐之后，苏苒稳定了一下情绪，便随张嬷嬷一起来到苏夫人的院落。 “娘，外祖父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苏苒有些焦急的询问着。 沈氏明显也着急，她拉过苏苒的手，“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是你外祖父突然修书一封，让我带着你一起回去一趟。” “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赶回去。” 苏夫人和苏苒不敢多加停留，随后急忙命人准备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沈家。 母女两人刚刚下了马车，就被早已经等候的沈家老管家迎了进去。 “小姐、小小姐，老爷特意命我在这里迎接你们。” “沈叔，爹爹急忙唤我和苒苒回来，是不是沈家出事情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苏夫人哪里敢停留？急忙拖着苏苒的手往里走。 “具体什么事情老爷也没有吩咐小人，这是老爷现在在祠堂等候您和小小姐。” 沈管家回应着。 “祠堂？” 苏夫人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震惊和疑惑。 按照沈家历来的规矩，祠堂只有在诞下嫡长孙或者祭拜祖先的时候才会被开启。 “小姐，您先去了才知道。” 老管家出言提醒，“老爷毕竟在祠堂等候您和小姐多时了。” “好……好……” 苏夫人立马点点头，带着苏苒前往祠堂。 母女二人一同来到祠堂之后，就被等待已久的沈云交进去。 “爹爹安好。” “外祖父安好。” 苏夫人及其苏苒毕恭毕敬的对着沈云行礼。 “你们来了就好。” 沈云淡淡开口。 苏苒抬起眼再次见到外祖父，眼眶中早就已经有一圈泪水在打转。 第五十八章 沈氏的商业帝国 回想起上一世因她眼瞎心盲而害死外祖父，苏苒心里就一阵揪心的痛。 不过好在沈云的注意力都在沈氏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外孙女。 苏苒趁着无人注意，立马擦干净了眼泪。 “跪下。” 外祖父威严的声音响起，严肃的目光射向沈氏。 无论是沈氏还是苏苒心中都暗暗吃惊，沈氏是沈云的独生女儿，沈云自小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 “爹爹……” 沈氏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严肃的一面，心里面未免有些吃惊。 她不断的脑补最近的事情，希望能获得一些答案的蛛丝马迹。 “跪下。” 沈云催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沈氏父亲的行为虽然有些不解，但依然照做。 一旁的苏苒微微有些焦急的看着母亲。 “外公，娘做错了什么事情，您要这样责罚她。” 沈云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祠堂的女儿，随后吩咐管家将一个小盒子拿上来。 “这是我们沈家全部的家当，从今天开始就交给你来打理，为父的年纪渐渐长，已经再无心理打理沈家的生意，现在沈家也应该由你来独当一面。” 苏苒见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外公并非是要惩罚母亲，而是要将沈家的全部家资传承给母亲。 沈氏红着眼眶抬头看向沈云。 “爹爹，你现在身体依然良好，我实在难以担此重任。” 是当看到沈云早已经斑白的鬓角时，沈氏明白父亲早已经青春不在，的确应该安享晚年了。 “作为沈家的子女，这是你应该担负的一份责任，迟早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 沈云当然知道这份担子可不轻，可是沈氏迟早要长大。 本身沈家传到他们这一代并没有男子，一旦有一天他离开了人世沈氏就必须独自面对所有的困难。 没有他这个老父亲的扶持和保护，还真有些担心沈氏和外孙女。 “可是……” 沈氏想要继续推辞，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其实现实就放在了眼前，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突然沈氏将目光锁定在苏苒的身上。 这段时间尝试的放手让苏苒打理沈家在晋城的生意，没想到苏苒做的风生水起。 而且苏苒打理生意的手段和作风颇有几分像当年的沈云。 “苒苒跪下。” 沈氏思索再三后立马向女儿吩咐着。 苏苒立马乖巧的听从母亲的话，跪在沈云的面前。 “爹爹，苒苒比起我更适合当一个继承人，不如就是将这份家业交给她来打理。” 随后沈氏将最近这段时间苏苒打理京城生意的事情以及一些成绩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云。 “这可是真的？” 沈云的双眼放精光，“我们的苒苒长大了。” 沈云倍感欣慰，其实他也知道沈氏并非是最合格的继承人。 然而外孙女的迅速成长着实也出乎了沈云的意料。 “既然如此，这份重任就交给苒苒。” “外公、娘，我……”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沈家总算是有一个能力的人能够扛起大梁。” 沈云将沈氏和苏苒扶起来，“这样待我百年之后也可以安心的离开。” 随后当着沈家列祖列宗的面儿上，沈云正是将沈家的所有家底都交到了苏苒的手上。 “外公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沈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从今天开始，苏苒正式将这份重任扛在肩上。 这虽然是一波泼天的富贵，但更多的是一份责任，是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面对疼爱自己的外公和娘亲，苏苒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沈家的生意继续做大做强，当然也希望更加有实力，这样才能够保护在意的人。 当天夜里沈氏和苏苒留在沈府吃了晚膳，高兴的沈老夫人亲自下厨给女儿和外孙女儿做饭。 一向比较冷清的沈府很快响起了一阵欢歌笑语。 随后沈云将苏苒单独叫进书房，打算把这么多年做生意的一些经验尽数传给外孙女。 “外祖，我们沈家的商业帝国如此的庞大？” 这是苏苒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到了沈家的生意帝国，原来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庞大，更加繁盛。 沈家的生意不仅仅在本朝，甚至在外邦和西域，闽南都有涉足。 “是的，这是咱们家几代人的心血。” 沈云看着几代人的精心成果，眼眶不由的再一次湿润起来。 “苒苒，咱们沈家虽然世代经商重利益不假，但是要知道有些利益可以途，但有些利益就必须要放弃。” 沈云淡淡开口，“想要真正的做好生意，就必须要掌握好信息途径，这是今天沈家的生意为什么能够遍布天下？很大的原因就是我们掌握了信息差。” 最后沈云将一个黑色的令牌交到了苏苒的手里。 “咱们沈家其实一直有自己的情报网络，这个组织名字就叫暗格，今天开始，外祖父正式将命令牌交到你的手里。” 苏苒看着沉甸甸的第一排，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这个情报组织是收集所有的情报吗？” 苏苒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沈云。 “是的。” 沈云点点头继续说：“刚才给你的木箱子里面有三样东西，其中有一串钥匙当中的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我们沈家的地下金库的大门，另外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我们沈家所有账本的大门。” 话音刚落沈云亲，自从木盒子里拿出来钥匙交到苏苒的手上。 “这可不仅仅是一把普通的钥匙，而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牵扯在这上面。” “外公，我懂。” 所谓身上的担子越重，占的位置越高，责任也就越大。 从现在开始，苏苒正式接管了沈家的生意，然而苏苒没做出一个决定会影响很多人。 “所以外公最后想要告诉你不要轻易做决定，更不要在晚上的时候做决定。” “苒苒明白外公的用意。” 苏苒乖巧的点点头，一脸自信而又坚定的看着沈云，同时也对沈家和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既然上苍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苏苒自然倍感珍惜。 第五十九章 边关危机 这一夜沈云和苏苒相谈甚欢，看着已经渐渐长大的外孙女沈云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其实苏苒从小就是在沈家和苏家的保护下长大，原本一直觉得苏苒这样天真烂漫的长大也好。 可不管是沈家还是苏家，两边的长辈总有一天也会老去，也会离开。 一旦等到那一天，苏苒依然没有长大倒是令人担忧。 “外公，您放心。” 苏苒笑着缠上沈云的脖子，“我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你们的庇护之下，总要长大，而且以后我还要保护你们。” “哈哈哈哈……” 沈云爽朗的笑声很快从屋内传出飘荡在空中。 “我们的苒苒长大也是好事一件。” 第二天一大早，沈氏和苏苒在沈府用过早膳后，便拜别沈云夫妇回到侯府。 恢复之后，苏苒立马将沈云交给她掌管沈家生意信用藏在院落的暗格中。 眼下她的实力渐渐的增长，而且手上可以运用的资源越来越多。 苏苒拿着黑色的令牌思索片刻，打算用暗格情报组织助宋钰一臂之力。 …… 与此同时，宋钰在边关正巧遇到一伙黑衣人刺杀…… 宋钰从腰间抽出一柄常见和对方对峙，这会儿黑衣人并非一般的杀手，而是武功极高的死士。 “宋钰，今天你落在我们手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不如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也许可以考虑给你留一个全尸。”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态度非常的嚣张，似乎觉得宋钰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当然宋钰的武功也不弱，不然也不可能和这些黑衣人苦苦纠缠了一夜依然能从他们手上撤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我的？” 宋钰沉着声音，打算借这个机会旁敲侧击出一些蛛丝马迹。 其实自从来到边关之后，宋钰已经三番五次的遭人暗杀。 虽然这些刺客多次被他击败，也有一些刺客被他申请，可是都来不及审问对方就服毒自尽。 宋钰判断这些刺客既然知道他的名字，想必也知道他的身份。 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对他苦苦追杀，是有可能就是大皇子派来的杀手。 然而宋钰手上根本没有铁证，这边这件事情回去之后告到皇帝那儿去，恐怕也只能是无疾而终。 “少废话，拿命来。” 在为首的黑衣人的命令下，其他的黑衣人团团将宋钰围在中间。 他们十个人同时从各个方位对宋钰发起最后的进攻。 面对以一敌十的重大压力，宋钰依然能够沉着冷静。 通过一页的连续战斗，宋钰对这群黑衣人的刺杀套路早已经没得门清。 随后宋钰将这十个人当中武功最弱的六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全力以赴的对付最后四个人。 这四个人一见宋钰实力不弱，一时半会儿有些慌神。 他们已经连续追踪宋钰数十日，但是依然没有刺杀成功，说这一次还不能圆满的完成任务，恐怕他们回去之后也难以交代。 四名黑衣人似乎拿出所有的力气对宋钰发起最后的进攻，但是宋钰立马寻找出他们招式上的破绽，连续斩杀两人。 “就剩下你们两个人了，还想要继续吗？” 此时的宋钰早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为了不让杀手看出他的破绽，依然苦苦的支撑着。 “没想到你的实力还真不弱，一连斩杀了我数位弟兄。” 为首的黑衣人语言中充满着怒火。 话音刚落，对方就使出独门暗器企图射杀宋钰，但都被宋钰巧妙的躲过去。 “你这都只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还有资格拿出来在我的面前显摆吗？” 宋钰二话不说用剑挑着一个独门暗器射向了旁边。 随着暗器落在地上，另一名杀手也结束了他的性命。 “你……拿……命……” 此时之名为首的黑衣人早就杀红了眼，眼下刺杀宋钰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务，更重要的是想要替死去的九名弟兄报仇。 宋钰这么做就是为了能够激怒杀手，这样才更容易从他的招式中找到破绽一击毙命。 眼见杀手的长剑即将要刺破宋钰的喉咙时，宋钰突然一个弯腰从下身进攻杀手。 随着剑起剑落，最后一名杀手也结束了他的性命。 结束了这场杀戮之后，宋钰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的瘫软在地上。 可此地不宜久留，宋钰不敢多加休息，稍微缓了一口气后便急匆匆的往住处赶去。 好在宋钰除了身体比较疲惫以外并没有受伤，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宋钰就回到了边关的住处。 “五皇子。” 王明见到一脸狼狈不堪的宋钰，心中微微吃惊。 “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伙杀手，不过都被我解决了。” 面对好兄弟兼贴身侍卫，王明宋钰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这是属下的失职。” 此刻王明懊悔不已，早知道应该跟随宋钰一起前去暗中探查关于大皇子投敌叛国的罪证。 宋钰立马摆手，在王明的搀扶下回到了屋内。 “不过这一次去大有所获的确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想要拿到确切的铁证恐怕还要费一些时间和精力。” 宋钰立马对下一步的行动进行了部署。 “对了，本皇子离开的这段时间边关可以有异常的事情发生。” 宋钰立马向王明询问。 “属下按照五皇子的吩咐，暗中监视着大皇子的一举一动，不过大皇子已经知晓咱们来边关就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调查他的，所以这段时间并没有特别的举动。” 王明心中微微的有些着急。 自从他们一行人来到边关之后，不断的会遇到麻烦，甚至是暗杀，越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他们遇到的危险也就越多。 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掌握大皇子投敌叛国的确切证据，一方面，日后皇帝一旦追问下来恐怕难以交代，另一方面难以查找大皇子的罪证，他们反而在大皇子的眼皮底下。 “这个不用担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宋钰拍了拍王明的肩膀。 第六十章 援助宋钰 随后宋钰接着说：“大皇子就是再愚蠢，也不可能在边关对我们进行暗杀，毕竟我们在这里出了事情，父皇很快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这段时间虽然宋钰接连三番五次的遭到暗杀，但似乎每一次暗杀的地点都是在他离开边关之后，所以渐渐的宋钰也摸清楚了大皇子派杀手的规律。 “加强我们府里的戒备。” “是，属下遵命。” 王明突然间想起苏苒的来信，随后将信件交到宋钰的手里。 “苒苒来信了？”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自己，宋钰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他立马嘴角微微向上一样露出微笑，如同一个孩童。 王明见状立马行礼后便退出来。 这还是来到边关之后，宋钰第一次收到了苏苒的信件，拿着这封信，宋钰不断的揣摩着心中的每一个字词的意思。 其实苏苒的这封信表达的言简意赅，但宋钰看了又看就是觉得看不够，甚至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抱着信件。 其实自从离开京城之后，宋钰心里面依然记挂着苏苒。 或许是因为太疲惫了，当天夜里宋钰看着信件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到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宋钰的脸上，一名侍卫敲响了宋钰的房门。 “五皇子，属下服侍您起床。” “进来。” 宋钰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随后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收入怀中，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边关的条件比较艰苦，宋钰起床洗漱的流程自然也简单许多。 就在宋钰收拾穿戴衣服的时候，突然一名侍卫进来禀报。 “五皇子，咱们之前派出去调查大皇子叛国证据的探子找到了。” “找到了？” 宋钰突然眼前一亮，立马把脚就往外面走。 “五皇子，咱们的探子深受重伤，很有可能已经打草惊蛇，我们要不要改变对大皇子的策略？” 跟在身后的王明一边汇报情况，一边也提出了他的看法。 “唉……” 宋钰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大皇子对咱们的行动心知肚明，看来以后我们行动要更加隐蔽才是，这一次的举动看似是打草精蛇，实际上也可以变成引蛇出动。” 其实这段时间宋钰调查大皇子的事情一直毫无紧张，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对方在边关毫无举动。 如果用引蛇出洞这一招或许会让大皇子自行露出马脚，如此以来宋钰反而更容易抓住铁证。 “属下明白。” 王明对自家主子越来越佩服。 随后宋钰带着王明来到了那名探子的房间，只见一名军医正在为这名探子治疗。 “他身上的伤势怎么样，回来的时候身上可以有带着重要的物件？” 在场的众人一见宋钰亲自前来探望伤员纷纷起身下拜。 “好了，这里是在边关，不需要有那么多的虚礼。” 这名探子是王明手下的一名小兵，名叫李大友。 由于对方天生就是个习武的材料，所以王明将他收成徒弟带在身边。 这一次正是用人之际，王明自然向宋钰推荐了此人。 此时李大友双目微微紧，闭嘴里面不由自主的喃喃低语着。 他的面容惨白异常，身上多处伤口，早就已经将衣服浸满血水，由此可见此次任务异常凶险。 “危险……” “别去……” 身体虚弱的李大友眉头紧缩，双手紧握成拳。 宋钰这种深知从他嘴里暂时问不出可靠的消息。 “你马上将这人迅速医治好。” 宋钰看着伤势颇重的李大友心生佩服，不愧是王明举荐的人，真是忠心可嘉。 “王明，眼下边关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我必须亲自前往边关。” 宋钰明白，探子伤势越重就说明大皇子在加快步伐，否则对方可能会防范如此严谨。 “事不宜迟，你赶紧召集好人手，我们现在就出发。” 宋钰转过身向王明吩咐着。 “属下立即去办。” …… 与此同时，自从苏苒接管了沈家的生意之后，立马命令暗格和沈家在边关的商户暗中打探边关的消息，暗格办事的效率极高，没过多久，苏苒就收到了可靠的回信。 苏苒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结果越往下看，她的面色越沉重。 苏苒越发的觉得眼下的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而且现在边关戒备森严，很多消息未必都能够很快传递过来。 “翠竹，立马给我更衣，我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苏苒吩咐着。 “是，小姐。”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苏苒穿戴整齐从侯府出来坐上马车，一路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自从上一次见了皇后娘娘之后，皇后娘娘对苏苒的印象颇佳。 随后皇后娘娘特意赏赐了苏苒一块儿进宫的令牌，可以随时进宫。 入宫后，苏苒带着翠竹走进道直奔凤仪殿。 此时方姑姑正好回殿，半路上碰到了苏苒。 “苏小姐今日进宫所谓何事？” 方姑姑有些疑惑的看向苏苒，在她的印象中今日皇后娘娘并未有宣召苏苒进宫。 “方姑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面见皇后娘娘，劳烦您通报一声。” 苏苒急切的声音引起了方姑姑的警觉，能让苏苒如此着急的人莫过于五皇子宋钰。 想起五皇子的边关之行，方姑姑也不由得揪心。 “奴婢斗胆请教苏小姐，可是为了五皇子殿下的事情吗？” “是。” 苏苒着急的点了点头。 方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也是她最信赖的人，苏苒自然也没有隐瞒事情真行。 “请苏小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进去禀明皇后娘娘。” “有劳姑姑。” 事关宋钰的事，方姑姑自然不敢耽误，立马转身进入凤仪殿。 片刻后，方姑姑带着皇后娘娘的召令让苏苒进殿。 “臣女苏苒拜见……” “苏小姐快快请起。” 苏苒未行全礼，皇后娘娘就吩咐一旁的方姑姑将苏苒搀扶起来。 苏苒抬起头看向凤仪万千的皇后娘娘见她眼神中竟含担忧，心中自知皇后娘娘怕是对宋钰的事情已知晓一二。 第六十一章 皇后娘娘的担忧 “苏小姐，阿钰在边关可是遇到了危险？现在边关的情形究竟如何？” 情急之下的皇后娘娘甚至不顾仪态和礼仪直接从凤座上站起来。 凤仪殿的宫女和太监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如此失态，众人吓得纷纷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阿钰在边关恐怕遇到了危险。” 最后苏苒毕恭毕敬的将边关沈家掌柜的送来的信交给方姑姑。 皇后娘娘急不可耐的接过信件，她的脸色越发凝重。 “啪……” 皇后娘娘重重的将茶杯摔在地上。 “大皇子的胆子未免太大了，难道他这是赤裸裸的想要谋朝篡位吗？” 皇后娘娘护子心切，自然心系宋钰的安危。 原来在边关的沈家掌柜的以及暗格调查到，大皇子为了阻止宋钰前去调查自己投递叛国一事，随后几次三番暗中刺杀宋钰。 皇后娘娘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自然勃然大怒。 “娘娘放心，据可靠消息回复，五皇子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现在调查大皇子投敌叛国一事陷入了僵局。” 苏苒当然不敢隐瞒，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做了汇报。 “皇上把调查大皇子的事情交给阿钰，这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本宫一开始出于对他安全的考虑，并不赞成接下这个任务。” 皇后娘娘在苏苒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稳。 可是毕竟儿子还处在危险当中，皇后娘娘当然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皇后娘娘，臣女的能力实在有限，恐怕很难帮到五皇子。”苏苒有些焦急的冲着皇后娘娘附身下拜。 “恳请皇后娘娘拍出可靠人手前往边关助五皇子一臂之力。” “苏小姐，你说的道理本宫明白。” 随后皇后娘娘缓缓起身，吩咐方姑姑准备凤驾。 “本宫这就前往勤政殿找皇上说明情况。” 方姑姑自然知道事情重大，当然不敢耽误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皇后娘娘就摆驾前往勤政殿。 今日当值的大太监是王海，他远远就看见皇后娘娘的凤驾到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 皇后娘娘缓缓的回应。 即便现在皇后娘娘因为宋钰的事情早已经心急如焚，但毕竟在明面上还依然要摆出该有的仪态。 “王海本宫来问你，皇上可在里面？”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正在里面批阅奏折。” 王海公公如实相告。 “你去替本宫通传一声，就说本宫有要事要求见皇上。” “是。” 王海毕恭毕敬的冲着皇后娘娘行礼后便进入勤政殿。 片刻，王海通报皇后娘娘进殿，随后皇后娘娘在方姑姑的搀扶下进入勤政殿。 “皇后有什么药事，今日怎么如此焦急？” 皇上微微的吃了一惊，立马走下龙椅迎接皇后。 毕竟帝后成婚这么多年，这还是皇上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如此不淡定。 “皇上，臣妾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咱们的钰儿。” “阿钰？” 皇上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紧接着询问，“皇后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他已经被朕派往边关调查大皇子的事情。” 其实皇上也非常担心宋钰的安危，这一次派宋钰去边关调查大皇子并且暗中也派侍卫跟随。 虽然边关有危险不假，可皇上也觉得这样的护卫措施可以确保宋钰万无一失，况且宋钰本人武功高强，一般人也难以近他身。 “皇上，苏侯的嫡女苏苒接到钰儿的亲笔书信，钰儿在边关三番五次中与黑衣人的刺杀，若不是因为他本身武功高强，身边又有王明忠心耿耿的护卫，恐怕早就命上黄泉了。” 帝后夫妻多年，皇后娘娘深知皇帝的脾气和为人，所以只能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并且将一些关键的事情刻意的夸张放大。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皇帝猛然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想到有人居然敢这么大的胆子。 敢在边关对五皇子动手？ “怀钰居然如此胆大？” 敏锐的皇帝发现这里面很大可能就是大皇子的手笔，若真要是如此，恐怕投敌叛国一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不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皇上当然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就贸然给大皇子定罪下结论。 想到刚才皇后亲口承认所有的信息来源于苏苒，皇上下命令打算见苏苒。 “陛下，苏家大小姐就在殿外等候。” 皇后娘娘立马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一脸正定的回答着。 毕竟现在是个儿子的生命安危，皇后娘娘势必不敢马虎大意，再来勤政殿面见皇上的路上就将苏苒带在身边。 “宣召。” 皇上很快恢复天子威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王海公公就带着苏苒来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前。 “臣女苏苒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苒毕恭毕敬的冲着坐在上首的皇上皇后行礼。 “免礼。” 皇上淡淡的开口。 苏苒缓缓的站起身来，等待着皇帝的垂问。 果然不出所料，皇上对苏苒的情报以及信息来源都起了疑心，甚至盘问起来更加详细。 苏苒当然不敢耽误将知道的信息全部一五一十的禀报。 “五皇子的奏折就连朕都暂时没有收到，你又是如何知道他的消息？” 皇帝的语气中明显的带有一丝质疑，这让皇后娘娘微微的有些不满意。 但一想到事关儿子的安危，皇后娘娘也只能暂时隐忍下来。 “启奏皇上，五皇子在调查大皇子投敌叛国一事情的过程当中，多次遭遇了不明黑衣人的刺杀，这幕后指示者已经显而易见。” 苏苒不卑不亢的回答，让皇上对她印象颇佳。 不过这件事情毕竟牵连甚广，而且事关重大，皇上自然要调查清楚。 “若要是五皇子贼喊捉贼？甚至会不会你信息有所偏差？” 显然皇上还想继续寻找破绽。 “启禀皇上，可是这些杀手出现的时间也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苏苒继续将观点摆出来，很快补足了皇上的疑惑。 第六十二章 皇帝的猜忌 “你的见解的确是有些道理。” 皇上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 很快，苏苒将最新收集到的证据递交给皇上。 “启奏皇上，我们沈家在边关也有一些生意往来，这是我们沈家的掌柜的在边关发现的异常情况。” 苏苒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皇上，眼见对方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最近边关出现了一批人大肆的买卖马匹，而且所选购的马匹都是优良的马种。”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皇帝站起身来一脸微怒。 在本朝马匹属于战备物资，若没有朝廷出面，任何人不得私自买卖马匹。 眼下边观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兵部居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眼见消息闭塞的如此厉害，自然让皇上有些雷霆震怒。 一旁的皇后娘娘眼见苏苒的回答赢得了皇上的满意，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称完了苏苒的陈述后，忍不住的夸赞苏苒。 “苏苒，你这女娃看上去倒不像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侯府嫡女，看待问题见解比较独特，而且眼光也比较通透。如果要是一个男孩子恐怕你的成就早就会远远的超过你的父亲。” “臣女谢皇上赞赏。” 其实早在皇上派宋钰前往边关调查大皇子投敌叛国一世的时候，他就防着大皇子会对宋钰下手，所以早在宋钰的身边安排了大量的大内高手保护宋钰的安全。 只是皇上怎么都没想到大皇子的胆子居然会如此大，甚至有些藐视他的存在，这倒是让皇上十分的恼火。 皇上看着苏苒突然心生一计。 “苏苒，既然你的母家沈家世代从商，如果有人找沈家想要购买马匹，你会卖给他吗？” 说是皇上的询问，倒不如说是送了一道送命的题交到苏苒的手里。 其实皇上之所以会这样说，也只不过是想对苏苒进行一番考验。 换句话说是想要通过苏苒的态度去摸清楚苏侯的态度。 毕竟苏家的地位在朝堂上不低，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五皇子，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位皇子想要参与夺嫡之争，都会先拉拢苏家。 这些年苏家谨小慎微，一直秉持的对皇权的忠心耿耿并没有真正的站队。 但是帝王天生的敏感多疑，又怎么可能轻易的真正的放心？ 两世为人的苏苒自然明白皇帝的真实意思。 若这个时候她回答卖与不卖都不会令皇帝真正的满意。 苏苒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她缓缓附身下拜。 “启禀皇上，臣女说要站在一个商人的立场上，哪里有会把送上门的生意拒之于门外的道理？” 苏苒的一番言论，无论是皇后还是皇上都大惊失色，甚至连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王海都暗暗替苏苒捏着一把汗。 “陛下，苏小姐的意思……” 皇后娘娘着急出言替苏苒辩解。 “朕是让苏苒自己说。” 皇上立马大胆皇后。 “但是臣女身为陛下的子民，自然深知马匹的重要意义，当然不能将战略物资随意倒卖给他人。” 苏苒顿了顿接着说：“毕竟俗话说的好，有国才有家，国家太平，我才能有安稳的日子过沈家也才能有安稳的生意做。” “好……” “不愧是苏家的嫡长女。” 苏苒的一番言论让皇后娘娘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赢得了皇上的满意。 “五皇子在边关的安全朕自然会找人安排好，皇后无需担心。” “臣妾遵命。” 既然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皇后娘娘自然也不好再坚持下去。 随后皇上又不淡不咸的问了苏苒几个问题，都从苏苒那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满意的让苏苒离开。 从勤政殿出来之后，苏苒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她深深放在心上，刚才皇上的几个问答哪怕有一个未能达到皇上的心眼儿里，恐怕都会给苏家招来灭顶之灾。 苏苒甚至隐约的察觉到皇上已经对苏家起了疑心。 苏苒缓缓往前走，或许是因为想着刚才的事情，让他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梁贵人的殿外。 苏苒猛然抬头发现后想要匆匆的离开，毕竟按照现在的情形以及梁贵人的态度，还是尽可能的少和对方来往比较好。 “苏小姐这是去哪里？” 就在苏苒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从她的身后响起了梁贵人的声音。 碍于宫中的礼节，苏苒不得不停住脚步。 “贵人安好。” 苏苒突然从心里涌出一阵不祥的预感，但这毕竟是在梁贵人的地盘上，也只能暗暗祈祷自己能够躲过一劫。 梁贵人打量着眼前的苏苒，嘴角微微向上一扬，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 “今日苏小姐进宫竟然已经路过我的殿前，不如进去吃杯茶再走。” 梁贵人不动声色的丰富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将苏苒和翠竹团团的为主。 苏苒见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深知今天是真的躲不过了。 苏苒想要找皇后娘娘求援，但眼下皇后娘娘正被皇上留在勤政殿，恐怕一时半会也难以替他解围。 “多谢贵人的好意，但是……” “苏小姐三番五次的拒绝我，难道是看不起我吗？” 梁贵人这一次势在必得，自然不会再给苏苒任何找借口的方式。 苏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实在想不明白梁贵人此举所谓何事？ “苏小姐，请吧！” 苏苒不甘不愿的被梁贵人强行请入殿内，甚至连贴身丫鬟翠竹都被梁贵人身边的人控制。 迫于无奈之下，苏苒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梁贵人周旋应付着。 梁贵人似乎也看出了苏苒的警惕性，所以随意找了一些话题闲聊。 不过苏苒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里，只是想着尽快能够离开皇宫。 “苏小姐上一次为什么要拒绝我？” 梁贵人似乎抓住以前的话题并不愿意轻易放手。 “之前实在是臣女身体不适……” 苏苒千方百计找着借口拖延着。 “其实苏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俩的关系本应该十分亲厚才是，但不知为什么苏小姐似乎有意避着我。” 第六十三章 梁贵人小产 梁贵人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让苏苒有些不适应。 苏苒一度怀疑梁贵人已经知道他调查的事情。 但眼下毕竟是在梁贵人的地盘上，苏苒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对付。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苏苒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向梁贵人此行。 “贵人的厚爱，臣女感激不尽，眼下时辰已晚，恐怕宫门立马就会上锁，若要因为臣女出宫的事情而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实在不敢。” “也是。” 梁贵人漫不经心的回答。 虽然有心想要继续留着苏苒，但是皇宫的规矩不能破坏。 否则皇后娘娘得知今日的事情，恐怕日后也会在后宫找她的麻烦。 “臣女告退。” 苏苒缓缓离开，走出梁贵人的殿门，苏苒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怎么样？梁贵人有没有对您做什么？” 站在门外的翠竹，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家主子。 “刚才奴婢有心想要去禀报皇后娘娘，但看方姑姑一直在勤政殿外侯着，显然皇后娘娘并没有离开。” 翠竹顿了顿接着说：“奴婢生怕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叨扰皇后娘娘，会引起皇上的不满……” “你这丫头考虑问题倒是挺周全的，不过好在梁贵人并没有为难我，只是找我闲聊了几句。” 苏苒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接着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 “是。” 其实苏苒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虽然梁贵人的品级比较低，但从名分上来说好歹也是皇上的女。 苏苒断然不会愚蠢到为了一点点小事就搬出皇后娘娘，如此以来很有可能会引起皇上和后宫其他品级比较低的小主的反感。 绕是皇后娘娘有心护着苏苒，但是碍于众怒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 苏苒带这翠竹在宫门上锁前离开，苏苒吩咐车夫直接回家。 回家之后，苏苒不断的回想着宋钰在边关所遇到的情形，心里面有所担忧。 “小姐，既然皇上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五皇子，您就不要忧愁了。” 翠竹这段时间跟在苏苒身边自然有所长进，苏苒感念翠竹两室都护她周全，这一世对翠竹自然也推心置腹。 其实在讨论一些重大的问题的时候，苏苒并没有避讳着翠竹。 “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边关，越是这个时候咱们就越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能给大王子那边的人留下把柄。” 主仆两人说着贴己话，不知不觉中夜已深。 翠竹伺候苏苒洗漱睡下后，才关门离开。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连夜奔波，苏苒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 “当当当……” 突然一阵急促而嘈杂的声音从苏家的门外传来。 “开门……” “开门，我是大理寺的人，奉旨前来……” 苏家守门人立马打开大门。 这么多年以来，大理寺的人还是第一次如此劳师动众的来到侯府。 苏侯和沈氏自然也被惊动，夫妻二人似乎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急匆匆的来到了大厅。 “叶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的官员名叫叶白。 苏侯突然有一阵不祥的预感从脑后涌出，他的大脑飞速旋转，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苏侯，这么晚了实在是打扰，只不过眼下奉命而来，实在是迫不得已。” 叶白为人正直无私，同时与苏侯的关系有好。 “白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但说无妨。” 苏侯一再追问。 “侯爷实不相瞒，下官今日前来是捉拿至始梁贵人小产的嫌疑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苏侯夫妇并不知道苏苒白天入宫的事情，所以二丈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白见夫妻两人真不知情，便将白天苏苒入宫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苏家大小姐离开不久之后就传出梁贵人小产的消息，皇上收到消息之后自然雷霆大怒，命令宫内彻查……” “这怎么可能？” 沈氏大惊失色，“苒苒不可能是下毒毒害皇嗣的凶手，她和梁贵人无冤无仇干嘛害她？” 苏侯自然也不相信，况且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苏家的头上，恐怕会牵连整个苏氏满门。 “可是贵人宫中的宫女太监全部都指认苏大小姐所为。” 叶白有些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请侯爷夫人行个方便，让本官见见苏家大小姐，问清楚再说。” 事以至此好像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来人，请大小姐来。” 苏侯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 “是，侯爷。” “不用了，爹爹。” 突然苏苒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来，“白大人刚才所说的我都已经听到了。” 原来苏苒被府里的骚乱声惊醒之后便穿衣起床来到了前厅，但眼下事情的发展已经严重出乎她所料。 苏苒怎么都没有想到梁贵人会用小产一事来陷害她。 “苒苒……” 苏夫人沈氏急忙站在苏苒的身边，“为娘的，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做过的事情，咱们打死也不能认。” “苒苒，今日进宫到底所谓何事？” 苏侯也急切询问。 “苏小姐，您在梁贵人殿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接二连三的被三个人同时询问，让苏苒一时间有些头大。 “白大人，我说我并没有害梁贵人，您会怎么处置？” 苏苒的眼神中闪现着一丝清纯，坦坦荡荡的回答让苏侯和沈氏微微松了一口气。 毕竟从理论上分析，苏苒的确没有害良贵人的作案动机。 “这……” 白叶一时间语塞，不过他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后接着说：“现在梁贵人提供的证据全部都指向苏小姐，苏小姐既然说没有，那我也只能将您带回大理寺，待审查清楚之后再下结论。” 双方各执一词，眼下的事情的确不好办。 “为什么要带回大理寺？” 苏夫人阻拦，“我们苒苒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名门贵女，件事情说要传出去，还让他日后怎么在京城立足，还让她日后怎么嫁人？” “夫人……” 第64章 关入大理寺 苏苒不怕被查，身正不怕影子斜，苏苒自然不怕对方查，只是，她不理解，大理寺负责审理中央百官及京师徒刑以上的案件，对刑部移送的死刑和疑难案件进行复审或再审。 梁贵人是后宫之人，而苏苒也是大臣之女，女子的名节高于姓名，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先由负责皇宫断案的慎行司来审理。怎么会一上来就让她入大理寺？ 于是苏苒对白叶提出疑问道：“白大人，苏苒愿意配合，只是，苏苒不明白，此事毕竟牵扯到后宫，为何不是由慎行司负责审问，而是大动干戈的交由大理寺？” 白叶自然明白，通常情况下，只要是牵扯到后宫之事，都会优先交由慎行司来负责初审。大理寺负责判刑。但此事已经攀升到谋害皇子，皇太后亲自下命，将苏苒关押大理寺。他只是负责执行，并没有资格执意。 “苏小姐，此事虽牵扯后宫，但也有谋害皇子的嫌疑，禀皇太后懿旨，将所有嫌疑人打入大理寺关押，静待大理寺审理。也希望苏家不要抵抗，若苏大小姐真是清白的，待大理寺查清元凶后，自然会公开致歉，好恢复苏小姐的名声。” 白叶铁面无私的宣布着懿旨，原本他不用解释一二，但看着苏侯从前对自己的照拂，特意指点了此事是由皇太后亲自过问，不容有误。 若真如白叶说的如此，也不会大半夜由大理寺带着大部队劳师动众的上门抓人。这京城之中住的都是什么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不到天亮，整个京城达官显贵的家族都会得知苏家大小姐被关入大理寺大牢。 苏苒看着厅堂和外院站满两排的大理寺士兵，心中明白今日的劫难无法避免，恐怕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前有五皇子边关遇害，紧接着就是要将入宫告密的苏苒入狱，对方在暗处已经掌控了一切。 苏苒与父亲对望，苏父担忧的神情自然掩饰不住，但是他们几代从商，各界的人脉自然不在话下，眼下的局面已然无法改变，但好在带队抓人的是受过苏家恩惠的白大人。此事要从长计议。 于是苏侯对苏苒点头示意。让苏苒先顺从前往大理寺。 苏苒自然也明白此事无法抵抗，转身安抚母亲：“母亲放心，大理寺断案一向公允，待事情查清后，定会还女儿一个公道。女儿现下就随白大人走一趟，很快便会安然无恙归家。请母亲不要过于担忧。” 苏夫人见阻拦不得，只好作罢。嘱咐了一番后，苏苒便由白叶带回大理寺。 大理寺内，白叶亲自审问，让苏苒交待从进入梁贵人的宫殿直到出宫后的整个过程。 苏苒将整个过程娓娓道来，没有放过任何细节，包括自己坐过哪个椅子，有无饮茶，以及在这期间梁贵人有无饮茶用餐。 “你没有碰过梁贵人屋中的任何物品？”百叶问。 “没有，我与梁贵人向来没什么交集，突然被招见还是有惶恐。听闻梁贵人已怀有龙嗣，小女更不敢大意。深怕自己做的不妥引得贵人不安。所以在贵人殿中已是万分小心。”苏苒谨慎地回答。 “那你有没有发现梁贵人的殿内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白叶断案很是客观，从不加以私人的情感，听着苏苒叙述整个召见的过程，与之前询问梁贵人殿中宫女诉述的一致，心中对苏苒的怀疑已然去除了大半，于是便问苏苒可有其他的疑虑。 苏苒先是摇头，而后又略加思索状。 白叶没有放过苏苒神情的变化，连忙追问。 苏苒提出了心中所想：“小女倒不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而故意提出疑问，只是——” “但说无妨！”白叶继续追问。 “大人也知道，小女家中世代从商，小女虽为女子，但也从小便对经商之术感兴趣，父亲疼爱，所以小女从小就跟随父亲学习经商，家中在京城也有几处熏香行。各种熏香的制法及药用功效，小女都有所了解。虽有些熏香实有药效，对人体康健有益。可制香师傅也多有嘱咐，是药三分毒，香品再好，凡是女子有孕，都应远离熏香。” “这与梁贵人有何关系？” “小女家中有多位姨娘，尽管她们有多爱熏香，在有孕期间也断然不敢碰触香品类。更何况日日有太医照顾的贵人呢！” “你是说，梁贵人屋中有熏香？”白叶瞬间明白苏苒的疑虑，但也提出自己的想法：“或许宫中有制香高人，在香品中混入了安胎之物呢！” 苏苒颔首，不急不躁的回答：“小女从小鼻子灵敏，对大部分香品原料的味道都能一闻便知。就算如大人所说，梁贵人点的熏香于身体无碍，可熏香燃烧时，散发出的气味加入了重量的花香。小女这样的常人问了那味道都有些冲，何况是贵人呢，贵人有孕，应呼吸新鲜空气为主，就算爱香，在有孕期间，也只会燃淡香。” “有什么问题？”白叶没有明白苏苒话中之意。 “可见熏香反倒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熏香如此浓烈，是想要掩盖什么。小女隐约能够闻出，香味之下有浓浓的艾草气味。” “艾草与胎儿有碍？”白叶问。 苏苒摇头，“通常四五月份，胎儿不稳时，会有熏艾固胎的办法。” “熏艾固胎。”白叶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反应过来，问：“你是说，梁贵人腹中的龙嗣本就不稳？” “小女不知龙嗣被害是否因此事。可小女疑惑，若龙嗣不稳，熏艾固胎乃是太医治疗的常规手段，贵人为何要用熏香掩盖？且，贵人在胎位不稳之时，为何还有闲心逸致召见小女。” 此话说完，苏苒没有继续说下去。想来断案多年从无差池的白叶白大人自然已明白其中玄机。 第六十五章 皇后着急救人 苏苒实在想不通，自己不过是拒绝了梁贵人的一次邀约而已，何至于让梁贵人如此记恨，利用腹中胎儿来陷害她，岂不是杀敌八百，自伤一千？ 白叶继续问话：“你与梁贵人可有和过节？” 苏苒摇头，故作回忆状，片刻之后摇头说道：“我思量左右，都想不通与梁贵人何时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况且，不久之前我受皇后娘娘召见，经过御花园时，恰巧遇到梁贵人失足落水，当时是我奋不顾身跳下水救人。若是我与梁贵人有什么过节，又怎么舍身救人呢！只需要装作没有看见，任凭她香消玉殒便是了。” 白叶颔首，听懂了苏苒的阐述，若真是有结下梁子，何必劳师动众的下水救人。若是有私心，苏苒完全可以凭借自己是弱女子，无法下水救人，站在一旁帮忙呼救也无人怪罪。 “小女回宫后，收到了宫中的赏赐，也收到了梁贵人的谢礼。后来梁贵人为了表示感谢，送过贴子邀小女进宫觐见，当时小女因身体抱恙恐给梁贵人过了病气才得以婉拒。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拜见过梁贵人。于此，小女不敢奢求梁贵人记挂着这份救命之恩，但也实在想不通，梁贵人怎么因此小事儿怀恨在心，利用腹中胎儿嫁祸。身为母亲，即便再大的仇恨，也不可能利用自己的孩子来嫁祸对方。何况，梁贵人腹中怀的可是龙嗣！” 苏苒勇敢跳水救人之事，是总所周知的事情，为此苏苒回到家中，还收到了来自宫中的赏赐。所以，按道理来说，梁贵人谢她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嫁祸于她。 何况，在这宫中，想怀有龙嗣简直是天降富贵，谁能轻易自毁这份富贵。 苏苒表达的意思非常清楚。她从没有说过是梁贵人特意嫁祸，也否认自己陷害。剩下的事情，就要由大理寺自己去查了。 听与此，白叶已然心中有了计较。 宫中利用龙嗣固宠、陷害之事，自然不在少数，或许梁贵人本来胎相就不稳，恰巧让苏苒遇见了，这或许真的是巧合。亦或许，梁贵人一早就明白自己胎相不稳，龙嗣保不了多久，原本想要利用滑胎之事嫁祸给旁人，嫁祸不成，却让苏苒顶了锅。 该交代的细枝末节，苏苒都已经事无巨细的交代完了。白叶查了宫中很多人与事，实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苏苒就是犯罪之人。但目前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苏苒的清白之身。所以，苏苒还得继续被关押在大理寺大牢。 宫中，皇后听闻此事，心中急躁。眼见着五皇子深陷边关危险之地。现下五皇子心爱之人却又被牵扯到谋害龙嗣的官司之中。天一亮便亲自赶到勤政殿外候着，等待皇帝退朝归来。 皇后的奶娘一直跟在皇后身后，耐心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娘娘莫急，此事肯定与她无关，苏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大理寺很是公允。” “麽麽，你不懂，大理寺公允，但不乏有有心之人故意陷害。上次苏姑娘被关入大理寺大牢时，是有老五像皇上求情，亲自施压，案件审理起来才会那么快。而这次，老五不在，本宫若不过问此事。就凭苏苒一个女子，被大理寺磋磨一下，都要脱掉一层皮！” 皇后爱屋及乌的怜惜，若是老五回来，得知苏姑娘有什么闪失，该有多伤心。自己儿子不在，那就由她来守护好儿媳吧。 “苏姑娘能得以娘娘如此厚爱，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老麽麽感慨。 皇后在殿外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皇帝才缓缓下朝归来。 “皇后在此等候多时了吗？”皇帝刚走殿门口就见皇后满面愁容的翘首以盼，于是问道：“可是为了龙嗣被害一事？” 对于皇后来说，确实也不好太过偏颇于苏苒，被害的毕竟是皇帝的亲骨肉，所以即便再着急，皇后还是耐下性子，劝慰道：“昨夜梁贵人腹中龙嗣被害一事，闹了一整夜，皇上一夜未眠，臣妾担心皇上的康健，特带着参汤过来等皇上。” 皇后一路随着皇帝进入勤政殿后，示意麽麽将一路温着的参汤端过来。 皇帝接过参汤，一饮而下，从昨夜事发到现在，他确实一眼未合，且滴水未进，现下皇后送来的参汤正是送到了皇帝的心里。 喝完参汤之后，皇帝靠在龙椅上一脸的疲惫与愁容。虽说身边一直有太医照料着他的身体，但年岁也确实不小了，熬了一整夜，自然是伤精神的。 皇后试探性的说道：“臣妾一早便带了三位太医前往梁贵人的寝殿，为梁贵人诊脉。贵人小产伤了身子，好在剩在年轻体壮，没有伤到要害，日后好好调理，依然能为皇家延绵子嗣。皇上安心。” 皇帝颔首，说道：“梁贵人自从怀有龙嗣之后，身子都有些孱弱，太医一直小心的照料着，恐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么多宫女太监们小心地伺候着，怎么事发这么突然呢！皇后可有过问？” 皇帝明白皇后的来意，整个后宫交由皇后打理主持，龙嗣被害，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皇后的眼皮之下，皇后自然会格外关注。否则，皇后这个后宫之主也是有监管不当的责任。 皇后小心的回答：“回皇上，昨夜臣妾收到梁贵人不好的消息，就立马带人将梁贵人殿中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控制了起来，并分开关押，已经各自都录好了供词。也打算待天亮之后，召见昨日与梁贵人碰面的所有人，可臣妾一早起来就听闻苏家大小姐苏苒已经被太后懿旨抓进大理寺了？” 皇后小心的将话题引到来意。提及苏苒。说完，皇后不忘嘱咐宫女唤人传早膳。 “是太后的懿旨，却是朕的意思。” 皇后不解，原以为大理寺关押苏苒，是太后的意思，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皇帝的旨意。 第六十六章 心如明镜 皇帝一边用起早膳，一便解答：“苏家姑娘只有进入大理寺，才能真正得以安全！” “皇上，臣妾不明白，上次苏家姑娘被关入大理寺之事，在京城之中已经掀起了一段热度，所有人对苏姑娘都议论纷纷，眼下热度还未消散，她又被关入大理寺，怕是将来名声不好听。女子的名节很是重要，就算之后事情查清楚，还给苏姑娘清白，可她的名声被毁，老五回来，恐怕——” “女子的名声固然重要。”皇帝打断她的话，说道：“可与此比起来，苏家姑娘的性命对于老五来说更是重要，皇后与朕都是看在老五的份上，对苏姑娘爱屋及乌，自然不希望她出事。这些年，朕的龙嗣被害，也发生了不少。朕虽心在朝野，可对后宫之事，也是清楚的跟明镜似得。苏姑娘没有陷害梁贵人的理由，自然是清白的。” “既然皇上知道苏姑娘是被诬陷的，为何还要劳师动众的将人——” “事关龙嗣，太后自然要过问。太后的意思是由慎行司负责案件，传召苏姑娘到宫中来审理。朕想着，前日老五已经遇到危难消息传来，不到两日，老五心上之人也牵扯了官司，此事自然不简单。慎行司毕竟是后宫管理，不乏有其他人插手其中，朕只相信大理寺，想要保住苏家姑娘，只能由大理寺接手。” “皇上的意思是，老五被害，苏姑娘自然也逃脱不了？” “若此事与害老五的人无关，为何苏姑娘前脚入宫汇报老五遇害，后脚刚回到家，就被官司缠身！” 皇帝不愧是皇帝，一语道破。 皇后这才明白皇帝的用意。对方担心苏家姑娘手里掌握了老五被害的线索或者说证据，这才会派人盯上。否则，老五刚被害，苏苒怎么第一时间知晓。说不定老五还会将一些重要的东西藏在苏苒那里。 “所以，皇上将苏姑娘关入大理寺，明面上是发了大怒，动用大理寺查案重处。实则是为了保护苏姑娘的安全？” 皇帝点头，昨日苏苒进宫汇报五阿哥被害之事，他就已经派出了大内顶级高手前往边关。一方面着手查此事。另一方面已经让人在调查梁贵人的背景。表面上大理寺在调查梁贵人被害小产之事，实际上，早已在调查关于梁贵人的一切，以及与那些势力有过交集。 此事，梁贵人究竟是被无辜牵扯利用，还是她也是其中的一环。作为皇帝枕边之人，自然不容小觑。 若梁贵人只是被人利用，事后，皇帝自然会加以宽慰。可若梁贵人也与此事有关，那么，此人就不能再留了。 皇帝近日确实对这位梁贵人颇有疼爱，可论谁都无法容忍枕边之人有二心。 “让人看紧梁贵人，不许任何人有机会接触到她。就之前接触她的太医也要看管起来。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朕的眼皮底下居然出现此等之事，看来，这些人的势力已经壮大到快要失控的地步了。皇后啊，看来在老五安全返回宫中之前，你与朕都无安然入眠了！”皇帝揉了揉紧皱的眉间。 “臣妾一定不辱使命！皇上要保重龙体。” 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之后，皇后也算是送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刚松，听了皇帝一番论断之后，皇后又紧张了起来。 自古皇位之争都是一场生死的较量，自然不容小觑。作为皇家之人，心中自然有所准备。可让皇后没有想到的是，皇帝如今正值壮年，身体强壮，国泰民安，还没有到考虑立皇储的时候，各位皇子都还未真正长成，可如今就已经开始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已经着手内斗上了。 将来即便立了皇储，等皇帝身体不如现下康健的时候，岂不是兵刃相见了！ “皇后啊！儿子们都大了，皇储一日不立，大家的心思一日不净！等老五回来，立皇储之事，恐怕要被迫提上日程了！”皇帝语重心长的看向皇后。 皇后明白自己所出的老五是嫡子，自然是皇储优选。可她并不想这么早就让老五被立皇储。眼下老五还没有成为那权力中心的继承人，就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若是被确立成为太子之后，怕是更无一日安宁了！ “皇上，咱们的老五从小体弱多病，如今只是去查盐税之事，不到月余就发生被害之事，臣妾实在是担忧啊。臣妾作为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膝下子女健康平安就好。臣妾从来都没有想过，老五羸弱的臂膀能担如此重任！” 皇后的意思很明确，她的亲生子女，只要健康平安就好。刚生下嫡子的时候，皇后确实有想过，也希望自己嫡出的儿子能够继承大统。可随着嫡子一天天长大，身体却一天天病弱，皇后对他的期待从委以重任也逐渐变成了健康平安就好。 皇帝岂能不知皇后的心思。 他这位皇后，什么都好，就是在子女的教育上少了该有的霸气。 她虽是继后，可也是身家背景不输原皇后的，她的嫡出皇子继承帝位，绝无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但以皇帝对她的了解，她绝不是那种必须要让自己儿子继承大统的人，这也是当初从众多妃子之中选择她成为继后的原因之一。 虽然老五从小体弱多病，可老五展现出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好学，以及掌握大局的能力是让皇帝及其为之惊喜的，有时候，与老五谈论政局，老五所持的角度和高度，都与他这个父亲保持一致，这个格局，就连皇帝自己也是在执政多年才慢慢地积累的，而老五年纪轻轻就已然一副大胸怀大智慧，是非常难得的。 所以，当五阿哥身体有所好转的时候，皇帝便将盐税此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去历练。也是一种考验吧。就连大家以为大阿哥成为太子这样板上钉钉的，盐税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交给大阿哥去处理。而皇帝却直接插手，将此事托给了五阿哥。 此事也让五阿哥从不被重视的位置一下子拉到大家的视野之中，成为众矢之的。 第六十七章 枕边人 “皇后，你与朕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朕岂会不懂你的心。你放心，老五是你唯一的亲生儿子，你疼爱他，可也别忘了，他也是朕的儿子。朕对他的疼爱和用心程度也不会少。此事也并突发奇想，自从老五身体好转，却频发事故后，朕就在考虑如何权衡左右。如今不能再拖下去了，朕一日不立太子，老五一日不得安宁！” 此话，皇后听出意思。老五已然退出太子之位的人选。于是试探性的问道：“皇上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他那么想得到那个位置。也自觉地占到了那个位置的后面，不惜血洗双手也要争。那就不妨将那个位置给他。看看他是否能够胜任！有野心去占位，也应有能力胜任，否则德不配位的下场，可不好过啊！” 皇后颔首，既然他们的皇子做不到兄友弟恭，那就让大家都站出来，有胆量都都出来溜一溜，看看各家的本事吧！ “朕的臣子们，也是时候该理一理，顺一顺了！”皇帝下定决心，既然场面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那就是时候给能力不足，野心不小的人上一课了。 “要变天了，皇上要注意不要淋湿了身子才好。” “下雨了，朕与皇后要携手共进，才能安全渡过河啊！” 很快，三日后，正式立皇储，立大皇子为皇太子，日后继承大统。 终于，大皇子的一派人马消停了下来。很快，皇帝派去边关寻找五皇子的人也送回了五皇子暂时安全的消息。五皇子深受重伤，但好在也过了性命之危。重伤不易挪动，由皇帝派去的高手守护在旁。皇后也放心了许多。 很快，苏苒也因加害龙嗣证据不足被大理寺放出。此次出狱，由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总管及大理寺卿白叶亲自送回苏家府邸。 第二日太监总管带来皇帝的圣旨，鉴于苏家大姑娘先不惜性命搭救宫中贵人有恩，后又再次救皇肆于危难之中，深受皇后和皇太后的喜爱，特封为县主，享年俸为银50两，禄米100石，另有职田五百亩，受正二品一下官员的礼拜。 此圣旨颁布，震惊整个京城。 苏苒虽为侯爷之女，因着母亲娘家从商，从出身至此，地位一直不高。明面上是侯爵嫡出，却也在背地里被人嘲笑商户出身，不懂礼数，不通诗词歌赋，也正因如此，上门求娶苏苒的高门贵族并不多。从而给了那浪荡子可趁之机。 劳师动众的将苏苒关入大理寺大牢，现下又劳师动众恨不能敲锣打鼓，由皇帝亲自接出狱。此番操作，倒是意味深长，让人看不懂，捉摸不透了。 皇帝到底是何意呢？明明梁贵人小产，龙嗣被害。皇帝颁布的圣旨却说苏苒于搭救皇肆有功。 如今已经立了大皇子为皇太子，五皇子远在边关，身受重伤，是死是活都不定数。可见已然彻底失去皇帝的宠爱。而苏家大小姐与太子并无交集，为何突然受封。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自从苏苒半夜被抓入大理寺大牢后，苏母担忧不已，天天到宫门口递拜帖，求见皇后和皇太后。却总是被婉拒。直到皇后跟前的奶娘麽麽亲自来宫门口接见说话，听她一席话后，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麽麽说话自然不可能那么白。拐着弯的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苏母商户女出身，自然听不太懂。但是她明白，皇后若不愿见，随意打发个小宫女小太监来答复即可。眼下既然派来了身边顶用的老麽麽，自然有重要的话转达。 于是她结束话语后，快速回到家中，将麽麽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与侯爷听。侯爷听罢，思虑许久，也才反应过来，劝慰自己夫人耐心等待，大姑娘不会有碍。 果然，七日后，苏家大姑娘苏苒全需全尾的从大理寺放出。不仅没有任何的伤痕，且隔日便受如此大的封赏。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苏府苏大侯爷虽是侯爵出身，但也因自己一直喜爱经商，对经商之事颇有用心，没有将心思放在官道之上。所以也只有个侯爵的虚名，没有官职没有实权，所以算的上是侯爵里最落寞的门庭。 苏侯却不这么认为。所谓手上有余粮，心中不慌忙。 他从前是庶出，本没有资格继承爵位，家中主母也从不允许庶出有才干，明里暗里的阻碍家中一切庶出子女出人头地。 因着苏侯小时候受过主母的苛待，生活艰苦，从小便对银钱的向往比权势来的更重。于是在他成年之后便开始经商。这正得主母的欣喜。士农工商，世人眼中，商人便是最低等的身份。虽然大家暗地里都羡慕苏侯家锦衣玉食，却也嫉妒的认为无权无势就代表没有地位。 也因此苏家除了侯爷之外的小辈从未得过名义上真正的官职类的封赏。眼下苏家大小姐突然被封为了县主，那可是正二品官职呀。京城里的侯爵世家不少，可这一派侯爵之中，家中子女被封为县主的却屈指可数。苏侯自然高兴。 高兴归高兴，一看到自己从小捧在手心疼爱的宝贝嫡长女如此消瘦，心疼的老泪纵横。不停的质疑，宝贝女儿是否受了磋磨。 “父亲，女儿真的未受任何磋磨。在狱中，也只是正常问话。没有动用任何刑罚。吃的好，睡得好。父亲母亲不用担心。” “什么吃得好睡得好！若真如苒儿所说，为何短短几日，我宝贝闺女会如此消瘦！别为了宽慰母亲，就诓骗大家！”苏母心疼的直落泪。 苏父附和：“就是，苒儿，不用害怕，告诉父亲，可有受苛待，父亲虽没有实权。可京城各大官员家的生意都苏家和与你祖父家有生意往来。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和你祖父绝不会轻饶！” 苏苒笑答：“真的没有，女儿只是突然换了个地方，睡不眠而已，如今已安然回家。想必在家中养几日便又会好起来的。父亲母亲请安心！” 接着，苏苒想起自己已经闭关多日，想必外面肯定有大变化，于是问：“父亲，我被关入大理寺十几日，外面可有何变化？” “苒儿啊，如今的天象变化很大呀！”苏侯意有所指的回答。 第六十八章 进宫拜别 “苒儿，就算是要与父母叙话也没有眼下就说个不停的道理。你这刚回到家，赶紧回到自己院子里，好好洗漱一番，待睡饱了，再来找父母亲说话不迟。”苏母说的也在理。 苏苒被关入大牢十几日，没有洗漱过，也不曾换过干净衣裳，整个人都快要臭了，加上满脸的疲惫愁容，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于是苏苒作罢，回到院子里，洗漱一番便又来到书房找苏父。 听苏父讲了立储之后带来的一系列变化，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从边关送来了五皇子暂时脱离危险的消息。 大皇子得知皇帝派去了很多密探和大内高手前往边关，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加上自己已经被立为太子，怕万一被皇帝查出端倪，惹怒圣颜，将好不容盼来的太子之位弄丢，赶紧撤回所有人马。 五皇子虽然脱离生死危险，但伤的不轻，连皇帝派去的几位太医都有些吃力。 苏苒听闻之后，思索了片刻，向苏父提出，要离开京城前往西北边关。 自掌管祖父的产业以来，还没有正式开始接手，但是从各地送来的账本看来，近期的玉石生意不但不挣钱，反倒出现了倒退亏本的迹象。也着实应该去查一查了。 “生意上的事情，确实需要亲自过问才会长久，好闺女，你这才被释放出狱，为父实在担心你的身体，玉石生意那边不是有几个老管事在打理着，咱就算要亲自去过问，也要缓一缓。” 在苏父的眼里，不过是一项生意而已，哪比得上自己宝贝大女儿的身体重要，何况方才与她谈论的是五皇子受伤之事，就提出要去边关，恐怕不是为了生意那么简单。 “自从女儿和离之后，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已经二进二出大理寺，无论是大皇子还是生意对家，现在都对女儿虎视眈眈，女儿与其留在京中小心谨慎的生活，倒不如先找个由头出去避一避。” 苏父还是不放心，没有点头。 “只有女儿远离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才能转危为安。您认为呢？ 苏苒再提出，带上府中的各大暗卫，并且动用暗格的高手跟随自己。 实际上，出门在外倒是不怕别人的暗箭，只要她苏苒愿意，把顶级高手云集在自己身边保护也是什么难事。 苏候思索再三，终于同意了苏苒的提议。 女儿说的没错，与其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倒不如去远处躲一躲，沈家的暗卫组织里，云集了全国各大高手，足以能够保护苏苒的安全．。 于是苏苒就着手准备出发的事宜，她从暗格组织里挑选了十名顶级高手，其中两个女杀手作为自己的贴身丫鬟，其余两位打扮成小厮，其余人都充作府兵，一路跟着。 原本不需要十个那么多，但苏苒想到去边关要与五皇子的人汇合，多带些高手也能帮的上他。 县主和诰命都是有官职的，有官职自然也有专门的官服。 县主享受正二品待遇，受封赏之后的三日内需要着官服进宫谢恩。 苏苒在跪拜谢恩之后，便思索着如何才能将自己的计划说与皇后听，一是希望她听后能够安心一些，二是万一有需要的时候，皇后能起到里应外合的作用。 既然是进宫谢恩，皇后自然还会依照礼节再打赏一些贵重的物品。 宫女奉上御赐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金镶红宝石耳坠，吉祥如意簪等四五件小饰品。 皇后挥手示意宫女将东西递给苏苒。 苏苒双手接过赏赐之后，再一次千恩万谢的行了礼，便被皇后拉着坐下客套一番。 “娘娘，小女今日进宫，一则是为了拜谢皇上皇后的恩赐，二则是为了拜别。”苏苒想着既然自己要离开京城的消息总会传出去，倒不如大张旗鼓的宣布。 “拜别？”皇后不解，苏苒才被大理寺放出来，未得以休养，却来宫中拜别，这是要去哪里。 “是，小女自和离之后，深受外祖父的怜惜，恐小女将来孤身一人没有依仗，于是外祖父便将大部分产业交由小女打理，如今小女孤身一人，最适合正式接手家族生意。” 苏苒接着说道：“小女接过产业后，就被牵扯到一系列的案件中，未得以认真整理这些事物，眼下所有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陛下与娘娘也还了小女清白，也是时候算去西北地区巡查名下的玉石生意了。” 苏苒讲话音重点落在了西北二字上，希望皇后能够从中听出旁的意思。 “是了，这京城之中最有名气的瑰宝阁便是你外祖父沈家的经营的，本宫有一对嵌宝石双龙纹金镯便是出自瑰宝阁，款式新颖，手工精巧，很得本宫的喜爱。” 可惜那金镯上的一对红宝石不小心损了一角，前些日子差人去沈家玉器行镶配，却没有看到合适红宝石，听闻出自西北玉山的红宝石最为纯正了。” 皇后故意递话给苏苒。 苏苒听出了皇后话中之意，连忙接道：“回娘娘，沈家玉器行原本的供应商就是西北的玉山，可不知为，近几个月，西北那边停止了对沈家供应珠宝以及玉器的原石，也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这等小事，你派个得力的管事前往解决便是，何必劳师动众的亲子前往呢！” “回娘娘，玉山那边若是提供原料不行，将会引起整个玉器行内玉器的质量，沈家大本分的收益还是靠玉器行撑着的，眼下必须得从源头寻找解决方案，祖父既然放心的将诺大的产业交于小女，小女自然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苏苒如此一番话，自然让皇后听出了一些不平常的意味。于是皇后便让苏苒跟自己去内室取金镯。 皇后的内室除了贴身伺候的老麽麽无人能进入，于是皇后屏退宫女，让苏苒一人跟着自己进入了内室。 从自己的首饰盒中拿出了需要修补的金镯。交给苏苒时，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问苏苒，“苏姑娘可是要去寻老五？” 第六十九章 进宫谢恩 苏苒颔首，回：“小女听闻阿哥在边关遇害，正四处寻找名医治伤，小女名下有医药行，也有名医在堂，阿哥久久不能得以治愈，怕此事并不简单。” “小女实在不敢再着他人之手，想亲自前往探望。小女不才，可从小也耳濡目染学了些岐黄之术，虽不能做到医术超群起死回生，但偏对疑难杂症的治疗得心应手。” 不曾想，勇毅侯嫡长女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却对那些豪门贵族看不上的医术和经商之道非常精通。 皇后有些惊讶于自家儿子的眼光，看上的姑娘也是这么与众不同。 皇后有些话不好明着告诉苏苒，只能嘱咐她一路要小心应对，原本想要给苏苒赐一队护卫队，但想着皇家的人马，不能确定其中是否已经有太子的耳目。 特意嘱咐过苏苒，去了之后不需要给宫中来信，如若会京都前听闻太子继位的消息，那就与五皇子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 这一番话，已经等同于告诉了苏苒一切。 最后，皇后告诉苏苒，梁贵人自小产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得知苏苒因谋害皇子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之后，就一直哀求皇上与皇后，想见苏苒一面，问清楚事情。 对于梁贵人意外滑胎的事情，对外的一致口径：梁贵人本就身体虚弱，恰巧小产当日接见了苏苒，此事只是巧合，并无其他的缘由。 皇帝与皇后怀疑梁贵人与太子有利益牵扯，所以听从太子的意思，将原本就保不住的龙嗣嫁祸在苏苒身上。 而对梁贵人而言，自己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一胎，不仅是为了利用龙嗣争得一份宠爱，也是自己后半生的羁绊。 即便从太医那里知道自己胎位不稳，也要努力的保着，若是让其他嫔妃知道了自己胎位不稳，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害她。 她一面努力保胎，一面还要尽力遮掩胎相不稳之事，对外都是说胎气稳固，腹中一定是个身体强健的孩子。 所以，当她滑胎时，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当日召见的苏苒。除了她，再未见过其他任何人。 又当她得知苏苒被无罪释放之后，就更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定要求得见苏苒一面，亲口问清楚，便也能死而无憾了。 皇帝见梁贵人对失去孩子一事的痛苦模样，以及不惜一切要弄清真相的恳求，不像是演出来的，于是便嘱咐皇后，在苏苒进宫谢恩之后，安排梁贵人与苏苒见一面。 苏苒从皇后宫中出来之后，便跟着老麽麽去了梁贵人的寝殿。 短短十几日，梁贵人已经消瘦的皮包骨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贵气。 眼皮耷拉着毫无精神，靠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眼神呆滞无神。 “小女苏苒见过梁贵人！” 由侍女通报之后，苏苒走入寝殿，在寝床二米开外站定，缓缓行礼。 听到苏苒请安的声音后，梁贵人这才收回呆滞的目光，双眼中稍稍多了些精神，强打起精神，让侍女将自己扶正一些，看下苏苒，问道：“听闻皇上赐了你县主之位。” 苏苒颔首，答道：“是，陛下英明，查明真相，不仅还了小女清白，还为了奖赏小女曾经对贵人有救命之恩，降下如此大恩惠。” 苏苒的这番回话很有水平。 一来告诫曾嫁祸给自己的人，是皇帝亲自还她清白，从此再无人能拿此事做文章，否则就是不顾圣颜。 二是想提醒梁贵人，希望她不要忘了，自己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 梁贵人听后果然眼神闪躲了一下。 提起救命之恩，梁贵人确实对她有些愧疚，不曾想自己居然也会是忘恩负义，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脏水泼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面对这样的杀子之痛，天下有几个母亲能做到理性应对的。 “对于苏姑娘的救命之恩，本宫自然不曾忘记。” 梁贵人继续说道：“只是当日失去孩子的痛楚让本宫无法冷静的处理。本宫知道皇上着人查了，说找不出证据可以指正苏姑娘有罪，可也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苏姑娘无关！不是吗？” 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就在此，苏苒始终没有排除陷害她的嫌疑，只是证据不足罢了。 “贵人何意？”苏苒直面梁贵人的问题。 “我如今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就想在死之前做个明白鬼，究竟是谁害了本宫的孩子！此事，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苏苒笑了笑，反问道：“难道梁贵人就与此事毫无关系了？” “本宫？本宫怎么会——难不成本宫自己谋害了自己好不容易怀上的龙嗣？笑话！” “那小女便问贵人一句，贵人为何明明胎相不稳，早就在寝殿之中熏艾保胎，却为何又要点浓香来欲盖弥彰？” 苏苒的问话彻底让梁贵人吓得呆住，半天不敢言语。 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是如何得知，本宫在寝殿内熏艾？明明——” “明明殿中已经点了浓浓的花香味予以掩盖，明明对外放送的小心是梁贵人怀此胎后身体变得强健，为何小女还能识破一切？” 苏苒抢答，轻蔑一笑，继续说道：“贵人已然怀孕，有孕之人本就不宜点熏香，而贵人从前曾不慎滑胎小产过，如今再次有孕，自然万事都十分小心谨慎，却在此熏香上如此大意，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梁贵人震惊。 “小女母家时代经商，生意最红火的便是香料和玉器珠宝，或许是耳濡目染的缘故，小女打小就对香料有着独特的辨别能力，当日一跨入贵人的寝殿，小女就已经闻到了浓烈熏香之外散发出的艾草味道。” 苏苒耐心解答：“小女自小不爱与外人接触，便将自己关在闺阁之中研究香料、药草、医术等。不才，小女对医术也颇有研究。” “熏艾保胎，往往是四五个月之后胎位不稳才会开始行动的，而听闻贵人怀孕仅三月有余，却已在殿中熏艾保胎，可见贵人的胎早已注定无法顺利保到生产，为何贵人如此小心保胎的时候，还一定要召见小女。” 第七十章 中毒 梁贵人听于此，神情激动了起来，大声的质问苏苒道：“难不成，你认为本宫是故意要嫁祸给你？” “小女很难相信，此事只是巧合！”苏苒靠近梁贵人，正声道：“小女也想问问，贵人因何缘由，要将这般弥天大祸栽赃给自己的救命恩人？” “本宫，本宫熏艾保胎不假，但当时并没有到立刻就保不住的地步，本宫当日急着找你，也是听闻沈家药铺中有一个妇科真金妙手，所以想要传你来问一问，可有什么野路子能力保住。” 梁贵人被苏苒质问的有些口吃，当日传苏苒召见的确是为了让她帮忙找保胎的药方，但与苏苒见面之后，她发现殿外一直有贵妃的耳目在监听，便没有提及此事，很快便送走了苏苒，当天夜里就发生了小产之事。 苏苒再看到梁贵人面红耳赤解释争辩的时候，发现她眉间和嘴角有乌青。 于是便问道：“贵人眉间与嘴角有乌青，近日有食得什么不妥的东西？” “什么？” 梁贵人正是激动地时候，没想到苏苒突然提出这样的疑问。 下意识的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和眉间，道：“本宫自失去孩子之后，就一直没有胃口，每日只是用小小一碗米粥罢了。” “可有口内粘腻发干，却喝不下几口水便涨肚？” 苏苒说着便走到梁贵人床前，话毕，便坐到床沿边，自然的抓起梁贵人的右手手腕，放置腕前脉下开始搭脉。 “你——”梁贵人不懂，为什么苏苒突然有此举动，但也没有阻止。 她也没有力气去阻止了。 “嘘——”苏苒示意梁贵人不要发声，认真摸脉。 片刻间，苏苒便摸出了脉相。 将梁贵人小心放入被褥里，帮其盖好被褥，说道：“怕冷，却又时而冒冷汗？” 梁贵人点头。 “是了，贵人果然是中毒的迹象。” 脉搏混乱，而且不仅是中毒，中的毒还不轻。 “中，中毒？可是本宫小产时，多位太医查看都没有查出中毒之事，眼下怎么会中毒了呢？” 梁贵人不曾想，自己千分注意万分小心的，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中了毒。 果然，这宫廷之内，危机四伏，空她连自己什么时候中了毒都不知道。 于是问道：“本宫究竟是怀孕时就中了毒，还是小产后？” 苏苒摇了摇头，从脉搏相看看不出来，只能知道这中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太确定准确时间，但小女入狱后有询问过大理寺卿，贵人遇害时，胎儿的模样，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 加上小女从贵人的脉象和中毒迹象可以初步判断，中毒时间不久，此毒无色无味，中毒后，血色依然鲜红，身体没有任何疼痛感，只是会一日日的消瘦，日夜不能寐，不能进食，不能饮水。 在旁人看来，贵人是因为失去孩子从而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由此一蹶不振，直至香消玉殒。” 由次看来，梁贵人确实是无辜被牵连的。 “那为什么没有在我怀孕的时候下毒，我小产之后本就失去了存活的毅力。根本不需要对我如此下手的。”梁贵人不解。 生活在宫中，不免一番腥风血雨的宫斗，但实在想不到会有谁傻到对一心求死之人再次下狠手的，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也许贵人小产确实是个意外，只是臣女不巧遇见而已。”苏苒猜测。 “对方在您小产之后冒险下毒是因为只有贵人死了才会彻底少一个争宠的对象。” 梁贵人虽体弱，却是易孕的体质。与其日后担心要贵人再次怀晕，提心吊胆的找机会灭掉龙嗣，倒不如乘此机会让贵人悄然逝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会认为梁贵人的离世是因为失去孩子痛心所致。 梁贵人愤怒的拍着床沿，说道：“这些人，连本宫失去孩子之后，都不愿意放过！一定要这么赶尽杀绝吗？我死了，难道皇帝就不再纳其他嫔妾了！” 苏苒安慰道：“贵人若肯信小女，此毒小女可解。且贵人的身体也可以调理康健。贵人将来已然有儿女绕膝的福气！” “本宫如此对你，你还肯帮本宫？”梁贵人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传闻中十分爱记仇的苏家大小姐居然肯帮她。 “世上女子本就艰难。小女只是不愿意看到这世上多一个苦难之人罢了。就算是小女为了自身积攒福气吧！” 苏苒自从重生之后，便对鬼神有所敬畏，一直秉承着日行一善，必有福报的宗旨。其实是怕此生狠心报仇杀戮不断，用日行一善来抵消自己的罪孽罢了。 “本宫原本一心求死，接连失去两个孩子，作为母亲，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梁贵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可今日见你一面，本宫想明白了，即便死，也要将害我之人抓来，同我一起下地狱！” 梁贵人的命也算是暂时拉回来了。 给她生还的希望，不仅是日行一善，也是为了搅乱宫中这一池水。 她虽远离京城，也不想大皇子日子过得太好，总要留些绊子给他，让他尝一尝害人害己的滋味。 苏苒为梁贵人亲手写下两副药方，一副可解她现在体内中的阴毒，另一副则是余毒都清干净之后，用来调理身子的。 既然以往失去孩子都是因为前期宫斗之中被人下药上了根本，而无法保住，那么她就为其开一副益气固元的汤药调理。 嘱咐好两副药方的使用方法后，苏苒离宫。 翌日，由苏家大小姐带领的商队，三十余人加上四辆大马车便浩浩荡荡的从勇毅侯府出发。 “姑娘，奴婢知道姑娘前往西北边关的真正目的，但咱们这么多人，加上装满货物的几辆马车，行起路来，恐怕没有独自骑马那么便捷，恐怕反而延误了——” 贴身侍女小声的提出疑问。 “嘘——” 苏苒作噤声状，道：“咱们刚出城，周边行人多，话不可多，小心隔墙有耳！” 第七十一章 胜利会师 沈家商队时隔五年再次出发去西北，本也不是什么奇事。 从商人家，本就有商队，每年出发去各个地方挖掘商业，这都是基本操作。 沈家商队本就每隔几年就会出发去全国各地行商的行为，引起京城各大家族注意的是，此次带队的居然是最近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勇毅侯嫡长女苏苒。 半年之内，和离不成便告御状休夫，两次被关入大理寺后不仅成功出狱，最后还被皇帝亲自封赏为县主，享正二品待遇。 这么个风云的女子在本朝可是少之甚少。 “什么带领商队，那沈家商队可是沈家的产业，沈家后代无人了不成，怎么轮得到她一个外孙女当领头，不过是无脸继续待在京城，找个体面的由头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罢了。” “就是，省的带坏了家族其他未嫁女子的名声。” 一路上看热闹的人早已议论纷纷。 那些个躲在人群之中说难听话的，是裴恒安插的人马。 自打从太子底下的探子口中得知苏苒进宫拜别，要随商队外出三五年的消息之后，便早已心存嫉妒。 嫉妒的是，苏苒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未展现过什么经商的才干，他也从来没有不知道自己这位前夫人居然能接过堪称排名全国富豪前三的沈家的产业。 早知如此，他怎么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本性，让苏苒就这么从自己的手里逃脱。 眼下知道自己放走了这么厉害的一位财神爷，裴恒是又气又悔。 于是一大早便安排了人马躲在嬉闹的人群之中，说些腌臜之词，弄臭她的名声也是好的。 哪知道一旁有几个女子听了却哼声说道：“女子活在这世上本就被万事给牵绊，活着不易。苏县主能活出自我，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这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做到如此！” “就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带领这么庞大的一只商队，活脱像个领军打仗的将军一般，霸气十足，就是了不起，世间能多几位如县主这样的女子才好呢！” 一路褒贬不一，苏苒坐在马车之中，将路途中人们的话语尽收耳底，却毫不在意。 没错，她苏苒重活一次，就是要有仇报仇，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 上一世，她瞻前顾后，为爱而活，受人欺辱后，担心家族父母，担心名声受损，默默忍受一切，又有谁为她想过，有谁问过她一句是否如意。 这一世她就要随心出发，遇神拜神，遇魔杀魔！ 商队顺利出了城，一路向西北方向，马不停蹄的出发。 到了天黑的时候，商队才停下，准备晚间的休息。 苏苒戴上围帽，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进客栈休息。整个商队大大小小五十多人，包下了整个驿站，一队人进客栈休息，另一队人马在院内站岗照看车马货品。 沈家的商队都是一群经验丰富的老伙计，走南闯北惯了，一路上所有的事物处理方面都不需要苏苒过多操心，她只要负责在马车内休息好就行。 苏苒进入客栈不过半个时辰，便与身边与自己身形相貌差不多的一个丫鬟换了衣服行头，带上早已安排好的十名组织杀手便偷偷从客栈后门溜出去。 不远处，早有十一人牵着十一匹快马等待着苏苒的到来。 “商队就交给你们了，边关沈家玉山再见！” 苏苒接过马匹带上其余十人快马加鞭的向西北方向赶路。 留下的着十一人便赶回客栈代替原来的位置。 原来，苏苒早就物色了二十个高手一同出发。 十人随她一同偷偷前往西北边关营救五皇子，另外十人则安插在商队之后，随商队缓慢进入西北，之后与他们汇合。 若是朝局没有动荡，便一路护送她与五皇子安全回京，如果朝局大乱，他们再另做打算。 一路快马加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苏苒一行人终于抵达西北边关，顺利与五皇子的人马会师。 当苏苒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五皇子宋玉面前时，宋玉刚刚从睡梦中咳醒。 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满脸愁容的站在自己面前，宋玉不敢置信。 直到将一巴掌将自己脸打疼，才相信，这不是梦境。 她来了。 苏苒真的如密报中说的，仅仅一个月，她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宋玉，你还好吗？”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也只汇成一句问候。 苏苒眼眶湿透的看着憔悴不堪的宋玉。 不过两个月未见，宋玉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伤他的人都该死！ 宋玉张开双手，迎苏苒到自己怀里。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之后，苏苒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说给宋玉听。 尽管这些宋玉都从自己手下的探子那里得到了消息，可还是十分认真的听着苏苒说的一字一句。 “带领商队出发是为了掩人耳目？”宋玉问。 苏苒摇头，道：“并非只为了掩人耳目。” 这世道重农轻商，以士农工商为阶层顺序，商人从来都是被勋贵世家所瞧不起的，可这勋贵之家也要靠着商业来巩固自己。 所以，苏苒认为，上一世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悲剧都在于她为了所谓的卑微爱情而放弃了家族利益，失去产业，从此衰败不堪，最终也未落得个好下场。 这一世，她既然从开头就选择了远离渣男，那么她的重心就应该放在壮大家族产业，甚至于将整个王朝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她沈家商业的手中，从此她要走大女主路线。 苏苒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宋玉。 宋玉点头赞同。 他看中的女子果真如此与众不同，若苏苒换成男儿身，凭她的气度与格局，必将成为朝中重臣之中的顶梁柱。 “把手给我，让我为你好好查看。” 苏苒拉起宋玉的手腕，认真把脉。 全程静默，眉头紧皱。 待苏苒摸清脉象之后，认真的看向宋玉，说道：“来之前，我就已经听说，你是受了箭伤，利箭上涂了剧毒，我明白伤重，却不知道原来会伤的这么重。 宋玉疼惜的看着眉头紧皱的苏苒，安慰道：“无妨，不要担心，剧毒已经解了。” “你可知，让你久伤不愈的并非这剧毒！” 第七十二章 医治心上人 苏苒从宋玉胳膊上取下方才扎进去探毒的银针，银针未变色，且从宋玉的脉象中也没有找到中毒的痕迹。 收好银针，苏苒望向宋玉说道：“身上确实已经没有毒了，但利箭被拔出的时候，损伤了肺部，在伤口愈合期间受了感染。如今要好生调理。” “既然已经没有毒，我这肺部的伤口也已经逐渐结痂，为何胸口还如刚中毒那般刺痛且整天咳嗽不已。尤其在躺下之后，简直无法呼吸。” “肺部感染了外邪，外邪侵入身体，体内也由于重伤而正气不足，长期以往便会愈加严重。” “外邪？”宋玉听不太懂医学上的专业用词。 “边关苦寒，你素伤于风，因复伤于热，风热相搏，则发风温，通俗点说，如今外伤以后，内伤却加重，已感伤寒，此伤害并非平常大夫口中的一般风寒，若不细心护理，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恐伤根本！” 苏苒从一旁的书桌上拿起纸笔写了一张药方，走到账外命令身边暗卫按照药方抓药煎好。 “你是说，我得了瘟病？”五皇子宋玉听懂了，自己这是得了瘟病，就是百姓口中的肺痨。 “不至于那么严重，只是刚开始，若不细心治疗，恐要转成痨症。” 苏苒从拿出丝绢扎成三角形，将自己的口鼻围了起来，说道：“别介意，我对症不对人，只是在治疗的过程中，我必须保证自身的安全，否则也无法保证你的痊愈。” 宋玉明白痨病会传染，他根本就没往苏苒说的那个方向去想，她千里迢迢冒险来到这里，自然不会因为小小的痨病就嫌弃自己，只是担心会传染给苏苒。 苏苒拒绝，这病不仅要靠汤药养着，还要每日施以针灸辅佐，必须她亲自治疗。 经过十日的悉心治疗与照料，宋玉的肺痨之症也治疗的快要痊愈，由于肺部结痂还未好清，咳嗽之症还得三四个月才能完全治愈。 在宋玉的指示下，将五皇子得痨症之事大肆传扬出去。 此时的京城已经将五皇子得了肺痨将不久于人世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太子宫中，裴恒接受着太子交付的任务。 “裴恒，本太子听闻，你前妻苏苒接手了沈家的大部分产业，如今带领商队在了西北部，这么有才能的女子，你是如何舍得放手的？” 这个蠢货！ 太子皱眉，如若苏苒还是裴恒的妻子，那么富可敌国的沈家就是他将来继承大统最有力的后盾。 “回殿下，卑职出身微寒，在那商贾人家唯利是图的眼里，卑职官小，无权无势便没有了利用之处，苏苒那贱人不惜夫妻情分，也要与卑职划清界限，如今她再有势头，卑职也不会羡慕。” “愚蠢之人！”太子发了怒，“你懂什么！你可知沈家那些产业加在一起一年的营收堪比半个国库！” “是，是卑职一时猪油蒙了心，没有珍惜！”裴恒立即跪地。 “本太子赏你几个铺面，闲暇之余也学学经商之道，待有一日，你有钱有权，还怕前妻不高看你一眼！” 太子主动送了裴恒几个铺面，实则是认为当初是苏苒一心求嫁于裴恒，若是裴恒够聪明，就应该去挽回苏苒的心，将来成为自己的助力。 裴恒高兴的叩谢太子的赏赐，回府后看到苏岑那张脸，便想到当初苏苒是因为发现苏岑与自己有染，才狠心要划清界限，心里就憋闷。 “夫君，今日差事办的不顺利吗？”苏岑低眉顺目的上前关心。 从前就喜欢这低眉顺目的模样，因为裴恒从未在苏苒那里得到过这样的待遇。而自从商队出城那日，他在街上看到苏苒带领商队出城的霸气之后，就再也瞧不上小女人的作风了。 “昨日，我让你回苏府打探消息，可有收获？”裴恒问道。 苏岑不敢回实话，别说打探消息了，她连苏府大门的边都没有摸到。 昨日裴恒嘱咐苏岑回去打探沈家商队现今的情况，今日一大早，苏岑便打扮好，去了勇毅侯府。 谁曾想，轿子落在侯府门口，苏岑刚下轿，守门的小厮便跑上前来，对苏岑说，侯爷交代，二小姐没有得到大小姐的原谅之前，决不允许踏入勇毅侯府半步。 也就是说，苏苒一日没有回京，她苏岑便一日不能回娘家。 为此，苏岑已经气得半死。 苏苒是勇毅侯的女儿，难道她就不是嘛！ 但苏岑不敢对裴恒说实话，原本自己就没有了娘家的助力，被裴恒瞧不起，从商量好的正妻变成的妾，地位远不如从前，要是再让他知道自己如今连侯府的门都不得入，那她在裴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没有，姐姐的商队行走了一个多月，目前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苏岑双眸躲闪，愣了愣解释道：“不过这也正常，姐姐的外祖父常年外出行商，每每外出也是三五个月没有任何消息的。” “行了，继续打听着，一有消息就来告诉我。” 裴恒没有心情再搭理苏岑，独自回了书房办公。 西北边关。 宋玉染的病已经稳住了，目前也已经安全了，沈家商队也已经赶到了边关附近的玉珍县，苏苒能抽出空去与商队汇合，去解决一下玉石原料的问题。 沈家原本在西关这边就有一座玉石山，出货量很少，所以一直与周边其他山主签订了供货契约，原石供货的价格也会每年根据市场需求进行上下浮动，这也正常，但是今年价格上涨的过分了，硬是翻了十倍。 沈家留在玉珍县的几个大管事多次与对方谈价格都谈不下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书信报给沈家老爷。 苏苒接手沈家产业的时候，第一个查看的账本就是今年收益降幅最大的玉器行。 看到账本之后立马发现问题，全国各大产玉石的地方沈家都有涉猎，怎么单单只有西关的玉珍县这边涨价最离谱，所以当时就想着有机会一定要亲自过来一趟。 第七十三章 拿下玉石商返程 “见见吧！”苏苒让当地大管事与几大玉石商约定了面谈。 约谈这一日，几大玉石商一同进入约定见面的酒店，几人出发前还保持了口径一致，就是原价格的十倍保持不变，少一分也不行。 去年太子在全国各地共开了十间的玉器铺子，给这几个原石商的价格是原来咱们底价的三倍，并且嘱咐对方，给沈家的价格可以大胆放心的涨十倍。 沈家为了保证有生意可做，便会以十倍价格进货，那么玉石商白挣九倍银两，沈家觉得不划算，不愿意进货，那么不到半年商行倒闭，他们的货物也可以供给太子。 左右他们没有任何损失。 坐在二楼包间隔壁房间的苏苒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身边女暗卫听来了消息，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于是在他们上楼的时候，故意提高了与管事对话的音量。 “于管事，西南那边山群开发出来了稀有宝石，你知道吗？” “东家，老奴方才听周管事说了，还听说东家已经拿下了两座山的开发权。” “是，一座山开出来是红宝石和黄金原石居多。另一座山刚刚挖掘就发现了和田玉，如果稍后玉石商那边谈不下来，咱们就从西关撤走。”苏南不紧不慢的说道。 “和田玉呀，那可是别咱们西关的玉石质量上高出了不少倍呀！” “你们跟着沈家半辈子，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让你们去西南继续做大管事，你们可愿意？” 在外间停下偷听的几个玉石商面面相觑，开始冒汗。 苏苒看着门外印出的人影，知道对方已经都听进去了，于是说：“约定的时间到了吧？于管事，你下楼迎迎吧。” 正因为有了提前的准备，今日这场谈判谈的还算成功，苏苒谈下的价格是原来价格的三倍，与玉石商给太子供货价格一样。 当然，苏苒也没有撒谎，在沈家收到原石涨价十倍的消息之后，沈家老爷子就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一方面着手派人去寻找其他含有玉石和金矿的山脉，一方面已经着手提高了首饰的工艺。 所以即便这次的谈判没有成功，他们也不慌，有原本的那几座山也够了，大不了以后就走精品路线，客单价加高也照样挣钱。 来这里一趟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搞清楚究竟是谁在跟沈家做对抗。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真相，那么谈判的结果便也不再那么重要了，加上通过这一系列操作，能在谈出这个结果，双方都还算满意。 在外的两个多月时间，他们没有收到京城送来的信件，足以说明京城时局还算稳定。 所以当结束谈判，重新签订协议后，苏苒与宋玉一行人便可以出发回京了。 五皇子宋玉先回京都复命，盐税一事已经了结，由于之前受伤未愈耽搁了回皇城交任务，苏苒则继续带领商队一路巡铺。 宋玉于一个半月抵达京城，而苏苒则在三个月后返程。 由于宋玉面圣时，一直表现的很是虚弱，不停的咳嗽甚至咳血，患有痨病的传言得到印证。 太子对宋玉的警惕这才真的放松了，他本就没有将宋玉放在眼里过，只不过宋玉插手盐税一事牵扯了太子的利益，这才被推上了风口之处。 宋玉的病重也让裴恒心理觉得十分舒心，之前看到过苏苒与他在一起亲密的模样，心理真不是个滋味，她能斗胆提出休夫，也就是仗着自己背后有皇子撑腰，如今宋玉将不久于人世，看那个贱人还能依靠谁。 待苏苒随商队浩浩荡荡回到京城，倒是引起了京城勋贵们的注意。 以往苏苒不过是落没侯爵家无才无德的嫡女而已，现在苏苒的经商奇才展现，又得到了京城首富外族家的支持，谁要是将她娶回去，那可相当于取了个财神爷呀！ 勋贵们瞧不上商人的身份与做派，但是他们绝对跟财富没有仇，何况苏苒还被赐予了县主之位，有权有钱谁家不喜欢。 当苏苒回京后，各个勋贵家纷纷送来以赏花品茶为名义的邀约拜帖。 “苒儿，这么多张拜帖，要不要挑着去看看？”苏母一脸宠爱的看着离家四五个月的宝贝女儿问道。 苏苒摇头，她一路辛苦，终于回到京城，眼下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不想参加任何应酬。 “咱家宝贝女儿不想去，就都回绝了吧！”苏侯慈爱的说道：“这才刚归家，咱为人父母的都还没有看够呢，哪里轮得到旁人。” 果真是女儿奴的勇毅侯，只要女儿愿意，谁家的脸面都不重要。 “父亲，容女儿在家好生的睡上两日，两日后，女儿还得进宫面圣。” “进宫干嘛？”勇毅侯不明白，这才刚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进宫面圣。 “女儿随商队一路西行时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当时便已经快马加鞭的将消息送入宫中，眼下女儿已经回京，自然要亲自进宫面圣报告当时的情况。” 两日后，苏苒带了许多从西关带回的奇珍异宝进了后宫。 表面上是进宫送奇珍异宝给后宫的娘娘们，借机讨好一下各位娘娘，以继续保持自己县主的这一份荣誉，实则在给各宫娘娘送完礼之后便接受了皇帝的秘密召见。 “皇上可曾记得您曾问过臣女若是有人向沈家购入大批量的马匹及其物资，臣女将如何选择？” 皇帝颔首，认真的等待着苏苒继续说下去。 “当时臣女的回答是有国才有家。”苏苒说道：“当时臣女就发誓，臣女日后经商之道必须以国家利益出发，以皇帝的江山社稷为重，一切利益所致都为皇上效力。” “不要说那些虚的，直奔主题！”皇帝说道。 “是，当臣女顺利与五皇子会师，并打算解决原料问题返程回京时，听当地的供应商无意间提了一嘴，说很有可能那块地界很快就不那么太平。” “你是说，西关边疆将有战事？”皇帝震惊不已。 第七十四章 发现惊天大机密 “臣女不知，但是事关国家兴衰与安危，臣女不敢轻视，于是臣女将当时来皇后拜别后，皇上赐给臣女的那五大暗卫留在了边关，若有动静，将随时向京城汇报。”苏苒如实说道。 确实，前日苏苒回城，那原本该回宫复命的五名暗卫却无一人归来，反倒是由苏苒派人向宫中汇报，将洗去一路尘土之后于两日后沐浴焚香再来皇宫觐见。 当时皇帝以为恐是边关危险，五名暗卫无一人归还，好在苏家姑娘已经安全返回，那便不算要紧的事。 此时苏苒竟然带来了这样的消息，那确实需要重视，皇帝皱眉，招手间身后便出现一黑衣暗卫，鞠躬行礼。 “你亲自带领一队羽林军前往边关调查。” 过后，皇帝问苏苒关于五皇子宋玉的病情。 “五皇子得的并非传言中的痨病，只是肺部受伤过重，加上受邪风感染，染上了伤寒。”苏苒解释，见皇帝神情变得紧张，于是解释道：“皇上不必担忧，伤寒如今已痊愈，于身体无害了。” “老五也是这么跟朕说的，但朕见老五咳嗽个不停，还时不时咳血，并不像无碍的模样，回来之后，朕三五日便差几位太医一起去问诊，那些个回来的太医都是一副愁容。” “五皇子由于肺部感染，所以创伤面积过大，目前伤口结痂，但是病出表里，咳嗽是难免的，臣女回来后已经让人给五皇子送去了滋补的汤药，有利于快速恢复体力，约莫再过月余便会好转，皇上安心。” 苏苒说完五皇子的伤势后，又汇报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 沈家确实在西南方向的山脉中挖掘出了一些不同的矿产，其中有几座出产率极高的金属矿山，也就是铁矿。 在矿山中开发出铁矿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铁在这个时代是受国家严格管制的，尤其是兵器的打制。 原本铁矿报备只需要向当地县市报备，然后由县市一级级向上汇报就行。 苏苒直接向皇帝汇报是出于之前沈家马匹生意已经受到了皇帝的疑虑，所谓功高盖主，沈家与苏家在商界本就处于至高的地位，其财富积累在一起已经撼动国库资本了。 “臣女想说的是，当前局势下，铁矿对国家对军队的重要性，所以臣女前日回城，没有立即进宫觐见陛下，便是去沈家与外祖父商议，欲将铁矿无条件呈献给朝廷，用于支援军队，另奉上一座贵金属矿山，充入国库。” 月满则亏，沈家无意中发现的金银财富，若自己收入囊中，必得引来天大的麻烦，若想要得以安宁，交给国家交给皇帝处置，便是最好的。虽然失去的是天大的财富，却得到皇帝的庇护，值了。 “如此巨大的财富，你沈家竟然眼皮都不眨一下，要全数捐给朝廷？” “是，臣女还是那句话，有国才有家，只有国家安宁，百姓安宁，沈家与苏家才能享受这份安宁。” “勇毅侯嫡女果然聪慧不凡，胸怀天下之至，难怪老五对你如此倾心，好，朕在此承诺，只要沈家永不做出背叛朝廷之事，便能保其永安昌盛！” 皇帝明白，这个举措足以体现了苏苒的聪慧之处，世人眼红的天降财富全数捐献给国家，一则抵挡了所有企图谋害抢夺的灾难，二则向皇帝表明心意，沈家永远效力于皇帝。 永安昌盛四个字便是皇帝给予沈家最好的赏赐了，苏苒今日前来最大的目的就是于此。 上一世，受裴恒与大皇子的挑唆与设计，陷沈家与苏家于灭顶之灾，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让至亲之人受此劫难。 虽然从中宫拜别，去了梁贵人的宫殿。 “娘娘身体无虞，眼下毒气全散，可有按照臣女给的方子调理身子？”苏苒为梁贵人搭脉之后便问道。 三四个月的时间调理，梁贵人的身体已经康健，虽再怀子嗣不易，但好过从前的虚弱不堪。 “本宫依着苏姑娘给的方子调理，从前手脚炽热的毛病已经好了，以往只要稍稍走上几步就大汗淋漓也好了，现下感觉身上有劲多了。” “是了。”根据梁贵人的表述以及脉象，苏苒颔首说道：“臣女离开京城四月余，没想到梁贵人恢复的比臣女预估的还要好，不知娘娘对日后可有什么期盼？” 能在这宫中杀出一片天地，成为皇帝宠爱的贵人，自是聪慧过人，明白苏苒意有所指。 梁贵人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在这宫中，子嗣艰难，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儿托付在我腹中，连睁眼看看这世间的机会都未获得，未抓出躲在暗地陷害本宫之人之前，本宫不敢再有妄想！” 是呀，身为一个小小的贵人，既没有保全自己的能力，那就不要拉着孩子一起受罪吧。 她要苏苒帮自己调理好身体，也算是重生一次，这一次，她要壮大自保的能力，扫清跟前的障碍！ “好，那臣女再为娘娘开些补肾益气的方子，若娘娘需要时，随时唤人召见臣女，臣女愿意为娘娘效劳。” “苏姑娘既如此为本宫效力，本宫自然不能亏待。”说罢，梁贵人便从内室拿出一个镶嵌了和田玉的梨花木小匣子。 “这是陛下赏赐给本宫的一对碧玉耳环，本宫转赠给你了。”梁贵人说着便将匣子打开，示意苏苒靠近欣赏。 里头果真躺着一对成色上好的碧玉耳环，可耳环下却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待苏苒看过，梁贵人便将匣子合上，交付到她的手里，并示意她回去之后再拿出细看。 这梁贵人能从一众女子中突围而出得到皇帝常年的宠爱，自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暗藏的纸张上写的是一份名单，是大皇子安插在整个后宫之人的名单，有了这份名单，五皇子日后处事可就方便多了。 从此，梁贵人便是苏苒在宫中的盟友，是与其并肩的战友。 苏苒今日进宫收获不小，高高兴兴的出宫回府去。 第七十七章 比不上 裴恒自命不凡，聪慧过人，自己饱读诗书，满腹经路，不过区区经商之道，他从未放在眼里，当初嫌弃苏苒也是因为她有个从商的外祖家，开口闭口都是黄白之事，俗气不堪。 太子赏赐了两家酒肆，两个首饰铺子给裴恒，并且嘱咐他，他是干大事之人，不要将自己屈才在商道之上，这四个铺面已经经营多年，铺中管事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平日里无需费精神，按时收钱即可。 意思是：你没有经营之才，少插手生意上的事情，别将我为你费神冲的门面给弄没了。 可迂腐不懂变通的裴恒根本听不懂，也根本听不进去，小门小户的出身，一旦飞黄腾达，便虚荣心爆棚，正怕找不到发挥的地方呢。 交接之后，四家铺子的管事在同一天被裴恒交到了府中问话。 “蒙太子厚爱，将这四间铺子赏赐给本官，本官自然要找你们一同来过问过问。”裴恒坐在主位，官腔十足，问道：“账本可带来了？” 管事将新账本交给裴恒，向他解释了太子的交代，说道：“既然是交接店铺，以往的账目自然已经两清，太子考虑到裴大人两袖清风，自掏腰包将店铺中的货物铺满，但生意重新开张后，是需要流动资金来支撑日常的开支。 太子赏赐的四个铺子，日常流动资金都是大缺口，裴恒统算了一下，四个铺子加起来，每月的流动资金都在三百两上下。 “这个月已经铺好货了是吧？”裴恒之前也经营过苏岑陪嫁过来的两家铺子，虽然后来因经营不善关闭，好歹其中的路数倒也清楚不少。 管事见裴恒神情有些不悦，眉头紧皱，便解释道：“回大人，铺子这个月已经铺好货，若大人手头暂时不便利，到也可等月中铺子有了盈利，拿盈利去铺下个月的货。” 一般情况下，无论东家是多大的官职，自己经营产业中的管家，都会在私下称呼对方为东家，就连太子还是大皇子时，他们对其的称呼都还是东家。 而裴恒的派头做的比太子还要高傲，让管事叫他大人。 管事嘴上尊称其大人，背地里都对现在这个不懂偏要装懂的东家嗤之以鼻。 能做这京城之中的管事，还能得太子亲睐的管事，自然是聪慧的，这番说辞让裴恒里子面子都保住。 裴恒满意的点头，说道：“好，那就是每月十八，请各位管事带上当月的账本和所挣银两到府中与本官对账，账目无误，本官会留下铺货的钱以及工人们的月银。” “这——”管事们面面相觑，唏嘘不已，哪有东家这么对账这么频繁的，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小家子气，难怪是小门小户出身。 他们几个也是倒霉，从众多店铺之中被选出来，日后怕是没有什么油水可占，日子不好过了。 苏苒着人打探清楚了裴恒新接手的铺子，贴身丫鬟碧玉以为她们家姑娘是要准备把这个几个铺子给挤掉，没想到她家姑娘只是说，日后行商，避着点这四家铺子，别等日后，他们自己经营不善倒闭，怪他们商行碍路。 碧玉听后，先是愣住，后笑了起来，如今她家姑娘的心胸果然跟天一样开阔，裴恒那狗人如今是连她家姑娘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苒儿，苏岑那逆女居然敢当街拦你的轿子，还出言不逊，真是活腻了！”苏母听身旁的老麽麽说了昨日的情形，气的要死，一大早就跑到宝贝女儿的院子里询问。 “都是小事，母亲不用挂在心上。”苏苒不会把这些事情挂在心上，当日有仇当日报了就是，事后再为此伤怀，那就是那对方的错来惩罚自己了。 “什么小事，我家宝贝姑娘受了那么多的苦才换来如今的荣耀，哪里是那个贱人能染指的！看来我的得嘱咐府上所有侍卫，今后要格外注意你的出行安全，不让那贱人靠近你。” 苏母与勇毅侯有一儿一女，儿子还小，成年的嫡女就苏苒一个。 遇人不淑，归家后撑起了大半个沈家与苏家，如此，格外令苏母心疼。 “前些日子，我听你父亲说，你与那五皇子好像缘分不浅？”苏母想起前些日子坊间对五皇子的传闻，便有些担忧。 从前她家苒儿与五皇子多有交集，若他俩人真有缘分，能成为佳偶，倒也不是错，可如今，传闻五皇子病种，还得了会传染的痨病，这可如何是好，她不是势力眼的人，只是担忧自己女儿未来的幸福。 “母亲，五皇子人品贵重，女儿是休了夫的归家女，岂敢高攀。”苏苒一直没有把自己和五皇子宋玉放在佳偶必成的方向去想，一直以来只是想着上一辈子，宋玉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一世，自己是来向他报恩的。 “谁说的！”苏母斥责道：“我沈家与苏家嫡出儿女个个都是好样的，遇人不淑不是你的错，母亲只是听说五皇子身体不好，若你们真是有缘，担心日后你——” 苏苒这才明白原来自家母亲是为她担忧，感动不已，想到上一世，自己被裴恒蒙蔽，不顾父母亲的劝顾，执意犯傻，心理就发紧发痛。 揉着自己抽痛的胸口，苏苒没再过多解释，只说了句目前只想将外祖父交付的产业经营好，其余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随着苏苒将沈家与苏家的蓝图不断的拓展，树立的商业劲敌自然也不在少数。 但好在苏苒做事情很有手段，眼光独特，手段狠厉，为人处世却也让很多人为之钦佩，加上苏苒双手将至高的财富献给当今圣上，受到了皇家的任何与保护，想来未来十年，至少再下一任皇帝上位之前，勇毅侯与沈家能够长盛不衰。 这或许就是苏苒重生一次的最大意义。 西北边关，黄沙满地，眼前已经到了气候最为恶劣的季节，自从苏苒将隐患上呈之后，皇帝便将此重任交给了三皇子，此事意味着原本归属于大皇子一派的势力聚集之地即将瓦解。 第七十五章 耳光巨响 苏苒乘坐御赐的县主轿撵回勇毅侯府，刚要进入府门，便被人拦下。 “何人？” “县主，是二小姐。”轿子外的婢女回话。 “不必理会。”苏苒吩咐不用搭理，直接回府便是。 “姐姐，姐姐如今贵为县主，又得到外祖家的疼爱与支持，所以便连妹妹都不认了吗？”苏岑装腔作势，故意大声说道。 一时间门口的行人驻足停留，等着看热闹。 苏苒叹气不急不缓的下了轿撵，气定神闲的站定在哭哭啼啼的苏岑面前，冷笑了一声，既然苏岑自己送上门来让她羞辱，就别怪她恶毒！ “啪——”苏岑受不住这一巴掌的力道，忽的到底，大哭了起来。 她以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苏苒怕声誉受损，不会有什么作为，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对自己的戍妹下得了狠手。 “姐姐，你——，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为何打我！” “为何打你？”苏苒冷笑，甩了甩因用力过猛而弄疼的手，说道：“打的就是你这个厚颜无耻、不知礼数的庶妹！” 苏苒将庶妹儿子说的格外大声。 前一世，苏岑左一句亲姐姐右一句好姐姐，将苏苒哄得待她如嫡妹般疼爱，也因此享受了诸多厚待，可最后害她死无葬身之地之人竟是这位好妹妹。 “姐姐，我待你如亲姐般尊敬，为何就是不能得到你的疼爱，总是左一句庶妹右一句庶妹，如此生分。” “苏岑，你我本就嫡庶有别，你不懂礼数，旁人看在你是庶出的份上，自然不会计较，可我身为苏家嫡长女，言行代表的都是勇毅侯府，怎能因你坏了规矩！”苏苒冷眸笑道。 苏岑随行的婢女想要将她扶起，却被拒绝。 她就要来在地上，让更多路过的人看到苏苒苛待家中弟妹的情形。 “姐姐，我虽是庶出不假，可从小跟在母亲与您身边生活，自以为与姐姐的感情跟旁人是不同的——” “哼——”苏苒对此嗤之以鼻，“感情不同？是啊，是不同。” 本以为苏苒要顺着苏岑的话语说下去，却没有想到苏苒接下来的话，会让她无地自容。 “你一个卑贱的妾侍所出，母亲高看你一眼，准你与府中嫡子女一起读书识礼，不曾想你竟然离经叛道，勾引自己的姐夫，未婚受孕。” 周围看热闹的行人越来越多，看笑话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勇毅侯府世代从未出过如此不耻之事，父亲念在与你亲人一场，只是与你划清界限，从此不准你踏入勇毅侯府半步，没有杀了你已正家规已算仁慈，你还有脸当街拦轿，脏了我这御赐的轿撵，给你一巴掌都是轻的！” 苏苒步步逼近，蹲下身，伸手捏住苏岑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颊怒声道：“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今日我不与你这卑贱之人计较太多，但最好日后不要让我再在勇毅侯府附近捡到你，否则——” “苏，苏苒，你想干什么？”苏岑被她身上森冷的气息给吓得身子往后退了退，却发现脸被她捏住根本无法动弹。 “不想干什么，我就想知道，你已经没有了勇毅侯府当做你的靠山，就在裴家从妻变成了贱妾，要是再没了这漂亮的脸蛋，裴家还会有你的容身之地吗？” “你，你不能——”苏岑不知道原先纯苯胆小、软弱无能，任他们拿捏的长姐如今为何会变得如此狠毒。 “没什么不能的！”苏苒嫌弃的放开苏岑，站起身说道：“如果不向活了，不妨试试来找我，我有一万种死法可以送给你！” 说罢，苏苒不顾继续躺在地上的苏岑有何反应，便从她身上跨过，径直走回侯府。 身后的丫鬟和护卫也跟着回了府，徒留狼狈的苏岑和她的婢女在原地迎接着满街人的笑柄。 待苏岑在婢女的搀扶下，捂着被印了血印子的脸回府后，立马迎来了裴恒的怒斥。 “你这个蠢货，没用的东西！”裴恒早对苏岑厌恶至极，若不是她对自己还有利用之处，早就将其丢弃了。 裴恒一早得知苏苒今日要进宫觐见，便叫来了苏岑，让她去侯府打探消息，却没想到苏岑如今连侯府大门都靠近不了。 早先在勇毅侯公开宣告与苏岑脱离父女关系之后，裴恒便彻底失去了勇毅侯府的依仗，若不是投靠了太子，有太子的支撑，他早就一落千丈没了前程。 原本以为顶多没有了他们的支持，但好歹他们生养苏岑一场，时间长了，总还是会接受她的，起码不会不让她进门，却不曾想，别说进门，就连靠近巷口都不行。 早上让苏岑去打探消息，靠近不了侯府大门的苏岑只好在巷口等待着回宫的苏苒，见自己做小伏低也不能让苏苒下轿，一气之下便做出了这番动作，惹得苏苒大发脾气，彻底断了裴恒的指望。 “夫君，你看她都能对亲妹妹下得了如此的狠手，可见她现在有多狠毒，我的脸都被要她打烂了。”苏岑撒娇的哭道。 “哼，打烂？你如此蠢笨行事，别说打烂你的脸，没要你的命就算不错了！”裴恒气的恨不得一脚将她踹飞。 “她苏苒如今是何身份，那是皇上钦赐的正二品县主，就连我见到她都要跪拜行礼，你以为你还是勇毅侯府的千金小姐吗？不过一个被厌弃了的卑贱庶女竟然敢当街拦轿让她难堪，她不打你打谁！” 蠢货！ 如今的苏苒高不可攀，她不想着去提起旧情，重新联络情感，却给对方使绊子，让对方当众丢脸，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苏岑这么蠢笨。 裴恒悔恨不已，居然为了这么个卑贱货色丢掉了手里的瑰宝，真是不值．。 “夫君——”苏岑满腹委屈的抽泣起来，心中对苏苒的嫉恨更是到达了顶峰，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杀了她。 不想再继续看她哭哭啼啼下去，裴恒转身离开，出府找友人喝花酒去了。 自与苏苒分离之后，裴府的正妻之位便一直缺席着，府中无当家主母主持家事，总不是长久之事，裴恒早想重新物色一位适合的女子当正妻，却一直被太子压着不许。 裴狗，苏苒那个贱人居然叫他裴狗！ 今日侯府门口这么一闹，裴恒知道与苏苒复合再无可能，便想着要重新开始考虑迎娶正妻的事情了。 第七十六章 裴狗娶妻 苏苒回京城后，晚上换一身丫鬟的衣服，与宋玉留给她贴身保护的婢女碧绿一起去了五皇子府探望。 “你终于回来了！” 见苏苒夜黑进屋，宋玉立刻欣喜地迎上前。 “听皇上说，太医来了好几轮，你依旧咳得吓人，我实在担心，只能夜间来探望。”苏苒拉着宋玉坐下，立马给他搭脉问诊。 宋玉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那是我故意装的，按照你给的方子吃的药，咳嗽之症早就好了，眼下全京城都传扬我得了痨症，要是好的那么快，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苏苒不听他多言，自顾的研究着他的脉象，片刻后，才放开紧皱的眉头，轻叹了一声，还好，正如宋玉所说，他真的快要好了。 见她放松的申请，宋玉温柔的笑了，这丫头很担心他。 于是说道：“我说的没错吧？现在晚上躺下之后，偶尔还会咳嗽几下，并没有其他不适了。” “恩，我给你重新开副方子，你继续吃上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之后苏苒将今日进宫与皇上说的事情再给宋玉说了一遍，关于西关有所变化之事，宋玉刚好说什么，就被她打断了。 “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同意你再去冒险。”苏苒自是明白宋玉的想法，他想要亲自领队再去一趟西关一探究竟，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可能让大病初愈的宋玉去冒险。 “我不亲自带队，只是派一队人去探一探。”宋玉试探的说道。 “那也不行，你以为太子眼下已经完全放松了对你的监视吗？这件事情我已经向皇上禀明了，皇上自会解决此事，皇子那么多，除了太子，并不是只有你可以用的上。” 苏苒说的对，除了五皇子之外，还有三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 九皇子早就站在了太子一派，三皇子和七皇子各自树立了自己的势力。 以前五皇子病弱不构成威胁，一直不在争权夺位的候选之中，不成势力，大皇子一派，三皇子和七皇子各自成一派，行成了三足鼎立相对稳定的局面。 后来大皇子迎娶了大将军王的嫡长女为妻，有了大将军王这个岳家作为坚强的后盾，大皇子一派成了最大的势力，于是才有了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如今皇帝有意给其他皇子大展身手的机会，苏苒不想五皇子再挤进来惹是非，便直言劝诫宋玉继续装病休养，远离是非，纵观全局，静观其变。 听了苏苒的这一顿分析，宋玉震惊的看向她，说道：“我竟然没有想到你居然有大将之才！居然对局势分析的如此透彻。” 苏苒被夸的不好意思起来，她哪里是什么大将之才，如不是有前世的经历，她哪里会知道后期大皇子势力过高，皇帝故意拉高了三皇子的势力与之权衡。 再后来时局如何，苏苒就不知道了，因为不久后，她就被苏岑和裴恒这对畜生给折磨致死。 “宋玉，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好吗？”苏苒认真的看着宋玉说道：“你就趁着这个时机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别让我担心，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你也想要那个位置，我会帮你。” 自从知道上一世宋玉为她付出的一切事情之后，苏苒便暗暗发誓，她要给宋玉想要的一切，包括这江山社稷。 宋玉不应，双眸紧盯着她，问：“你不怕将来我若登上那个位置后，负了你？” “不怕。”苏苒温柔一笑，道：“我没有其他的妄想，只希望有仁爱之心的人坐上那个位置，这世间才能太平，百姓才能安定，大义面前，小情小爱都不重要。” 此话一出，宋玉心里既对她钦佩，却也着实开心不起来。 可再一想，宋玉又觉得无奈，眼前这个女子，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通透，有着小女人的娇羞与脾气，却也有心怀天下的大仁大爱。 这也许就是自己爱她入骨的原因之一吧！ 之后苏苒将苏岑拦轿之事也说给宋玉听，宋玉皱眉，说：“看来你那位妹妹还是日子过得太过清闲了，那就给她找点乐子吧。” 苏苒不懂宋玉话里的意思，他要如何给苏岑找乐子呢。 “自古以来，卑妾在府中地位低下，少不得要受府中主母的磋磨，裴恒府中一直没有正妻，苏岑虽是妾的身份，却在府中过着正妻一般的潇洒恣意的日子，还有闲心逸致去找你的麻烦。” “你是说，要给裴狗送个正妻？” “裴狗？”这名字一听就觉得好笑，宋玉笑着说：“这名字倒是不错，裴狗这厮如今在大皇子底下混的风生水起，给他找个名门贵族家的女子为正妻自然不妥，可要找个能压制他们，给他们添堵的人，地位自然也不能太低。” “宁王府的庶长女前年和离归家，至今未再嫁。”苏苒听到这里，脑海中立马浮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宁王府庶长女宁清音前年与丈夫和离归家，至今未再嫁，虽然是庶出，但其母亲因当年为救宁王而死让宁王久久不能忘怀，又因宁清音跟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受宁王宠爱不属于嫡出。 但因从小被宁王宠溺着，虽然才情过人，但也因脾气骄纵而非一般贵胄家族能够忍受，所以在和离之后无人登门求娶。 宁王是个闲散王爷，朝中无实权，因当年主动让贤，皇帝对其敬重不已，地位和待遇自然是众多王爷侯爵之首，裴恒这样的身份自然配不上宁王，可裴恒相貌不错，有些沽名钓誉的本事，宁清音就喜欢这样故作清高之人。 宋玉点头同意，表示会尽快安排两人相遇。 “我听说宋玉还接手了几个铺子？”宋玉又问。 “是吗？他哪来的铺子？”苏苒问道，不过想想又觉得无需在意，说道：“那倒不必咱们挂心，他那个蠢货，无需任何人插手，自己就能将其倒闭！” 第七十八章 众望 大皇子自从被封为太子以来，表面上，好像势力得以最大的发展，好似在皇权争夺之中成为了最大的获利者，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面，由于其中一方的势力突然被抬高，导致局势开始悄悄发生变化，在海底下的浪潮暗涌，很快便会吞噬表面的宁静。 大皇子获得了太子的位置，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上，那么另外两股势力就会立马找机会对之打压。 这不，皇帝将三皇子派去西北边关这一操作，就相当于把原本属于大皇子一派势力的聚集之地或者说是支援的后方，交给了三皇子。 大皇子得知后在东宫急的团团转，立马叫来了自己这一派的儿呢，以及足智多谋的门生来为自己出谋划策。 这几年，西北那一片都是大皇子在管辖，怎么突然就换成三皇子带军队去守边关，太子无法理解。 皇帝早朝时如是宣布旨意，在朝的所有官员各怀心思，今日早朝的这个举措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下朝后，太子被皇帝宣召在勤政殿接见。 太子行礼后试探性问：“过去五年，儿臣一直领命驻守西关，如今虽然回京，但儿臣的将帅们领兵值守边关，各个都英勇善战，父皇劳师动众的派老三率军前往，可是因为西关近期将有战事？” 皇帝摇头，说道：“太子啊，朕对你可是授予众望的。过去把你打发到最困苦的西关，是为了历练你，如今朕觉得历练的不错，不能总将朕的爱子丢在边关吧。如今，朕认为你经过了历练，越发堪以重任，自然要把你调回京。” “谢父皇对儿臣信任，儿臣以为，边关留有的将领各个衷心，儿臣即便不亲自镇守，他们也会继续受命坚守，没有必要把一直金尊玉贵生活的老三拉过去吃苦了，儿臣是心疼老三这个兄弟。”太子解释。 “你们兄友弟恭，父皇看了深感欣慰。”皇帝说此话极为讽刺。 自几个皇子成年以来，各大势力的形成，皇帝早已知晓。 “太子，你是朕的长子！自你出生以来，朕便对你赋予重望！”皇帝笑道：“你如今已是太子，身边不能无人可用！朕的其他儿子再金尊玉贵，将来都是要辅佐你为你所用的，该放出去历练历练了。” 皇帝一番话，让太子安心不少。 作为太子，眼界自然要更宽广才是，哪能事事亲为，他认为，现在父皇将他圈在身边，是为了认真的教他治国之才。 现在是教他如何任人善用，之后便是如何规划国土，最后便到如何治理江山。 可他哪里知道，真正有能力继承大统之人，孩童时期就应该拥有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能力，哪需要这样一步步亲自教导。 太子是有些小才能，但也眼界、格局以及胸怀都不能构成上位者思维，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不在皇帝考虑继承者的人选中。 就这样寥寥几句，太子远在西北的人马就被三皇子一派替代，返回京城，后期重要收留被控制住，从此太子逐渐被架空，势力全无，当然，这已经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上一世便是大皇子与三皇子争夺帝位最为激烈，后来大皇子登基称帝，三皇子败下阵，被太子手下一名将军当众斩杀。 太子为向世人展现自己对手足的怜惜之情，痛心将此将军处死，实则偷梁换柱将人换出，派往边关镇守，后期改名换姓战胜敌国归来后，成为大将军王。 七皇子因站队三皇子一派，被大皇子终身囚禁在皇子府，最终郁郁不得善终。 这一世，又是三皇子接手他的兵权，想必将来争夺皇位强而有力的候选人之一便是三皇子了。 宋玉人在家中坐，各方消息却都清楚明了，如今太子西北兵权已经被夺，三皇子的势力渐渐崛起，不容小觑，无论他将来想要以什么身份处世，都应该有所行动。 太子一心享受着来自父皇的褒奖，做着稳坐皇位的春秋大梦，各个方面都放松了警惕，开始奢靡享受起来，过去五年的苦守边关让他在放松之后彻底的享受金钱带来的奢靡，日日在太子府迎来送往的接待门仕，整天把酒言欢，醉生梦死。 裴恒这边，在宋玉的安排下，与宁王长庶女宁清音来了一场相看。 裴恒自诩清高，故作傲骨冷厉的模样，果然入了宁清音慧眼。 很快裴恒也发现了宁清音这个人的存在，无论其势力还是身份，都是能成为他裴家当家主母的最优人选，若是再能入了宁王的眼，将来他的官运将一路亨通，飞黄腾达。 这一日，宁王小女儿出嫁，举办喜宴，邀请了京城大部分达官贵族，裴恒虽官职五品，本不在应邀名单之列，但因是太子门下的红人，也得了半分颜面收到邀请函。 苏苒自接手沈家产业后，便代表沈家出席各大场所，沈家也在邀请之中，又因宁王妃很喜欢苏苒，希望府中子女都能像苏苒一样做个温婉大气的女子，所以给苏苒的那一份邀贴，是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亲自送到她的手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裴恒在宁王府外边碰到了苏苒的轿撵，几月不见苏苒，见她越发的美艳动人，两眼一直追随着她的目光。 苏苒自下了轿撵之后便感觉不远处有双炽热眼光注目着自己，迎着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是裴恒这个狗东西。 苏苒感觉自己像吞了个苍蝇一样的犯恶心，抽出袖口里的帕子轻轻擦拭眼睛，不再看对方，顺着来迎接的婢女入了后宅。 好在宁王府的筵席是男女分开用的，女子们在后宅享用喜宴，男子们则进入前宅用餐，甚少再有碰面的机会。 上次宋玉在苏苒面前提起宁清音这个人之后，苏苒心中便有了计较，宁清音这个人在京城闺女圈子中也是小有名气了，今日再见面，苏苒更加认为，若是能把宁清音这个人送到裴恒的府上作正妻。 “呵呵！”苏苒冷笑一声，这样的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从此那对狗子的日子过起来，就太有意思了。 第七十九章 被休的前夫哥 宁家喜宴，因当日有许多未嫁的闺阁女儿，所以为着那些闺中女子的清誉着想，男女分开而席，可分开在不同的院落开席，便意味着不容易创造偶遇的机会。 苏苒在婢女的指引下一路经过探花小径往招待女宾客的朝花苑而去，宁王府负责为各位贵宾引路的婢女和小厮还要负责介绍宁王府招待宾客的各项事宜。 府中人多，既然是举办嫁女的宴席，宾客从进府观礼到用完宴席直至结束，至少两三个时辰，这期间肯定免不了要如厕，府中一下子聚集的人多，自然要另备多处如厕的地方，这便是丫鬟小厮们需要介绍的一环。 男子若是要去如厕，便要经过一处凉亭，而女宾的宴席设在了凉亭前面不远处的一处阁院，能远远看到凉亭上经过的人。 很快便入席了，苏苒因县主的身份，便于宁清音等几个身份高一点的闺阁女儿坐在同一个席面上，苏苒专门挑了个面向凉亭的位置坐下，稍稍抬头远眺，便能看到凉亭内的景色。 席面用至过半，苏苒身边的侍女碧玉小声提醒她，“姑娘，人来了。” 苏苒抬头向凉亭方向望过去，果然是裴狗穿过凉亭，前往如厕的方向。 于是苏苒小声向左手边的宁清音求助道：“宁大姑娘，方才丫鬟上菜不小心弄湿了我的鞋袜，能否叨扰宁妹妹帮忙带我去更衣？” 宁清音闻声看向苏苒被汤汁溅湿的玉鞋，立马致歉道：“抱歉，苏姑娘，府中婢女不懂礼节，笨手笨脚地给姑娘添了麻烦，我见姑娘与我的鞋码差不多，不如去我的院子里更换？” 苏苒正想如此，方才趁无人注意，往玉鞋上撒了些酒水。 宁清音居住的院子便要经过那座凉亭，算好过去的时间，苏苒跟着宁琴音到达凉亭时，恰巧遇到如厕回席的裴恒。 裴恒初见的便是苏苒，于是苏苒如今是正二品的县主，而自己是正五品，按照礼节规矩，便向苏苒行了常礼问安。 这一做作的模样，让苏苒真想吐出来，努力忍住胃里的翻涌，苏苒微微颔首，向身旁的宁清音介绍道：“宁家妹妹，这位是在大理寺任职的裴恒裴大人，裴大人，这位是宁王府长女宁清音。” 苏苒忍着恶心为两人介绍。 裴恒倒是因此一愣，苏苒以往见了他不白他几眼，挖苦几句就算不错了，今日却表现的有些热情，为他与宁姑娘做起了介绍。 二人见礼之后，便不再多言，依着礼节本男女之间私下见面，本就不应多言，何况，裴恒与宁清音还是初次见面。 分开之后，宁清音突然想起来，转头问向苏苒，问道：“苏姐姐，方才遇见的裴大人是不是你——” “对，那个被我休了的前夫哥！”苏苒坦然回道。 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半年前，她苏苒御前休夫，已是全京城人人知晓的笑话，与她有同样情况的宁大小姐，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宁清音方才初见裴恒，还被他清秀冷傲的气质给震慑了一下，微微在心中留下了些好感，可当她听到对方的名字后，总觉得耳熟，眼下从苏苒那里得到了证实，倒是对那位帅气公子有些失望了。 “当初苏姐姐御前休夫的事情，轰动了整个京城，妹妹听说是因为那位裴大人婚前与你家庶女搞在了一起，还让对方先怀孕，未婚便先有了庶子女？”宁清音忍不住问道。 “让宁妹妹见笑了，这原本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我跟妹妹有缘，很是喜欢你，事情已经过去了，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今日便说与妹妹听。” 苏苒说道：“我父母亲宽厚，对府中嫡庶子女并无区别对待，若我那妹妹如宁妹妹这样才情横溢便也就罢了，没想到将那庶女被骄纵的不知羞耻去勾引了自己亲姐夫不说，还妄想拿腹中孩子要挟以求得平妻之位。” “什么！竟有如此无耻之人？”宁清音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无耻之人，当初她和离是无法容忍对方纳妾，她连贱妾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勇毅侯嫡女，让她接受自己的庶妹跟自己平起平坐，天大的笑话。 “腹中孩子是无辜的，前夫哥看在孩子的份上，便提出可以将我那庶妹纳为良妾，没想到那姨娘竟然哭哭啼啼的求到了父亲面前，以死相逼。我不愿父亲为难，为自己名节着想，便做出了御前休夫之事。” 苏苒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将大部分的责任归在了苏岑那个贱人身上，方才宁清音看裴狗的神情有些羞涩，便知道此事有戏。 为了不促成此事，稍稍维护一下裴狗的形象，她只能将裴狗说成一个无奈被子嗣威胁，无法做出选择的老好人角色，希望最后的接过不负苏苒今日这番违心之言。 “姐姐算是无辜被算计了。”宁清音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那裴大人倒也是有些蠢笨了，为了自己骨肉只能受那贱人的威胁了，后来呢？” 见宁清音有些感兴趣，苏苒心中觉得好笑，说道：“我站出来选择休夫，好成全庶妹与前夫哥，但或许是老天开眼，他们成婚前一日，我那妹妹不慎意外流产，孩子没保住，前夫哥也算是重责之人，将庶妹以良妾的身份纳入府中。” “这还差不多！”宁清音心里轻松了一些，好在裴恒没有真的娶她为正妻或者平妻，否则她今日就真要看不起他了。 “此事也并非前夫哥一人的错，此事或许换了别人，要么就忍了，纳庶妹为良妾迎入府中，日后姐妹二人共侍一夫，这在京城贵胄人家也是常事，反正府里日后总要纳妾的，但是姐姐我的脾气实在——” 苏苒咬牙。 “这事怎么能怪姐姐呢，本就应该怪你那不懂事的妹妹，是她无耻在先，若姐姐就这么忍下去，那府中其他姐妹们的名誉可如何维护，姐姐大义，坚毅果敢的做派，这才换回了勇毅侯女眷们的清誉！” 第八十章 认识宁清音 很好，就是要这样去想，如此一说，待日后宁清音进了裴府，就知道要怎么对待她的那个好妹妹苏岑了。 “看像咱们这样的百年贵族，内宅生活都绕不过一个问题，妻妾博弈。”宁清音叹气道，她母亲虽得宁王无比的宠爱，率先生下她，但总是被嫡庶给约束着，永远要比嫡女矮上一头。 “裴恒家世淳朴，思想单纯，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公务上，哪里懂得内宅的那些个弯弯绕绕，那事也是我自己无法忍受自家妹妹的背叛，才选择放手，倒也不能全然将错怪哉裴恒身上。” 苏苒见宁清音脸色好转了一些，便继续说道：“像裴恒这样的府邸，着实要有一位手段冷厉，果敢坚毅的女主人，一切才能走上正轨。” 手段冷厉，果敢坚毅，这八个字形容的不就是宁清音么。 很快，苏苒换上新的鞋袜后，便同宁清音回到了宴席上，席上宁清音每每往男宾的院子瞟几眼，一切都纳入了苏苒的眼底。 裴恒回到宴席上，回想方才苏苒身边的女子，听她介绍说是宁王府长女，宁王府长女是庶出，准确的应该是宁王府庶长女，可苏苒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庶出二字，所以只能介绍是长女。 当初还未成亲之前，他有心打听过京城世家里各个没有出嫁的闺阁儿女们，自然也听说过鼎鼎有名的宁家庶长女宁清音，听说远嫁离京千里的外县，一年后不知何原因和离归家。 这个宁清音虽是庶女，却很得宁王的疼爱，和离归家后便一直在家娇养着，至今未再嫁，裴恒见她如今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并不像外面传言说宁清音性格怪张、脾气暴虐。 太子有意让他重新挽回苏苒，好有个强有力的支持，将来对自己的官运前程也是有好处，可他心理清楚得很，苏苒连正眼都不愿意瞧他，别说妄想其他的了。 宁王府倒也是个不错的靠山，是当今圣上同胞兄长，一辈子靠着皇家的奉养，身份自然高贵无比，若是自己能与宁王盼上亲，朝中谁还敢瞧不起他。 但今日与苏苒碰到，她倒是一改从前的态度，不仅回应了他，还主动介绍了身边的宁清音，肯定是离开京城这么久，遇到一些挫折之后，才想起了他的好。 裴恒自恋的水平真是高的无人可比，这想法若是让苏苒听到，她必定笑的肚子发痛。 宴席结束，宾客渐渐散去。 “苒儿——” 苏苒由丫鬟碧玉陪同着一起走出宁王府后宅，准备入轿撵回府，却被人叫住。 苏苒抬头望去，恨不得眼神刀了对方。 原来是裴恒这时候也从宁王府出来，看到苏苒正由丫鬟搀扶着准备上轿，赶忙过上前喊她。 “裴大人谨言慎行！”苏苒撇一眼后，便不再看他，望着远处，冷笑一声。 转而说道：“想变成人，就要学那狗东西，给你口吃的，就夹起尾巴好好啃，没事不要乱吠，否则惹人嫌，遭人拔了牙齿断了舌头，岂不是悔恨晚矣。” 裴恒顺着苏苒眼神方向望过去，看到一只正夹着尾巴低头啃着骨头的野狗，才听明白苏苒是把它比作自己，气愤道：“你——” “前日你那贱妾跑去当街拦轿，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已经被我教训，当时我就说的很清楚，日后见了我请绕道而行，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苏苒转头轻蔑的看着正气愤中的裴恒说道：“原我见苏岑那丫头忒不懂事，是因为我勇毅侯教导无方，心中还有些愧疚，今日见裴大人也同样来拦轿，这才明白，此乃裴家家风呀！” 裴恒经不住如此的嘲讽，虽气愤不已，但见其他宾客也快要靠近，于是解释道：“我只是想为前日贱妾不懂礼数之事向县主赔礼。” “赔礼吗？”苏苒笑道，“好啊，如今我正二品的县主身份，若裴大人当真跪下赔礼道歉，我倒也受得。” “什么？”裴恒不敢相信，苏苒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再次问道：“县主，你我虽然已经分开，可好歹夫妻一场，你怎能轻易就让我跪下给你行礼！” 说着，从宁王府走出来的宾客越来越多，见两人说话声音有些大，都渐渐停下脚步，一观究竟。 “第一，说好听一点，我们曾经夫妻一场，说实在一点，你是被我休弃之人，再见面就应当形同陌路，且休要再提什么夫妻一场的恩情，让人听了犯恶心！” 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裴恒以为她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聚集而羞愧，会因为当众别前夫职责而逃离，简直是个笑话！ “苏苒，你如今说话怎得如此粗鄙？难怪大家都说女子不能碰商业，否则会被铜臭之气给同化，苏苒——”裴恒找不到理由泼她脏水，却从她从商自降身价这件事情来抨击她。 苏苒翻了个白眼，说道：“裴大人，不知你如今官职几品？” 好呀，这可是你先开始抨击的，那就别怪本姑娘下刀子了！ “我是正五品文官。”裴恒回道。 “是啊，裴大人是正五品文官，祖辈务农，世代清贫，如今靠着自己的努力挣得了这正五品文官的地位，的确值得让人钦佩呀！”苏苒一副觉得对方太了不起的夸张表情说道。 裴恒不解，一向口齿伶俐的苏苒为何突然改口夸起他来。 而围观的一些大家族文人雅士们已经有些听懂苏苒话中的意思了。 意思是，对方一个世代务农，如今也只是区区五品文官的人，竟然还置喙起了侯爵世家出身的正二品县主，简直可笑之极。 “裴大人是不是还想说，本县主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侯爵世家出身的嫡长女，正二品县主而已，被你这个了不起的五品文官当街拦轿，当众轻薄，也应当隐忍，不应该发作，对吗？” 裴恒一噎。 苏苒继续说道：“世人都道阶级排序为士农工商，文人墨客最为高雅，难道我等从商之人就应该受人鄙视，受人轻贱了去？” 众人听了也都倒吸一口气，士农工商的排序倒是不假，但很少有人将商人轻贱这四个字直通通的说出来呀。 第八十一章 跪下磕头 “我，我何时轻薄你？”裴恒被她说的开始冒冷汗，放才他都忘了苏苒是正二品的县主，比自己官阶大的多了去了。 “暂且先不论官阶，就说男女有别，我一个休夫归家的闺阁女子，被你当街拦轿，这不是轻薄是什么？如今我与你毫无关系，你为何要辱我清誉！”苏苒振振有词。 接着说道：“再说地位高低，方才你当着众人的面，辱我自甘堕落去从商，你只知文人清雅高贵，贬商人铜臭俗气，可知正是我们这些轻贱俗气的商人运营着农民辛苦劳作的米面，他们才能转换成需要的生活物资，你们能吃上现成的米面，穿上光鲜亮丽的衣裳！” 苏苒聪明的将裴恒对自己的嘲笑，拉到了对整个商人轻蔑的对立面上，一下子引起了家中有从商人的共鸣。 “就是，我听说沈家商队巡商时，发现了几座矿山，县主大义，主动放弃这泼天的财富，将矿山全数无偿献给国家献给朝廷，铁矿开采出来打出的兵器全数支持前方战士。” “是真的，还听说勇毅侯名下的药铺免费给家中有服役的病人免诊金义诊，这都是县主的举措，谁敢轻看了如此大义的县主！” 周围人越来越多，渐渐地都为苏苒说起话来，且越说越激动。 裴恒满头冒汗，不敢再造次，想着如何才能快速逃离此地。 “你一句商人铜臭俗气便想轻贱了我们商人辛苦的营作？裴大人可曾想过，朝廷近日在鼓动京城所有商家为此次中部水灾之事进行捐款捐物，你一句商人俗气低贱寒了所有商人的心，可知耽误了捐赠，你要如何自处？” 苏苒再一次夸大后果，让裴恒惊慌不已，两腿开始发抖，站立不稳。 “今日之事，在场的各位都是见证之人，裴大人，本县主现在当众再质问你一遍，方才我让你下跪道歉，是否有理？”苏苒冷脸逼近，凛眉看着吓得不轻的裴恒。 裴恒被她的气势吓得步步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怯懦的看向四周。 四周的百姓以及刚从宁王府出来的贵人们都对他嗤之以鼻，冷脸看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我再问裴大人，以我正二品县主的官阶，以我勇毅侯府嫡长女的身份，以我为国献力的皇商地位，仅仅你为自己口出狂言，犯下的滔天罪过而跪下，过分吗？”苏苒大声质问。 现场所有人被苏苒强而有力的质问声而震惊，安静的落针可闻。 到了这时候，裴恒立马变了嘴脸，从地上爬起来，立马跪趴在苏苒的面前，用吓得发抖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是小人方才灌多了黄汤，出口狂言，是小人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望县主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将小人的话放在心里。” 说完，裴恒的额头往地上匡匡地砸着。 苏苒满脸鄙夷地看着对方如同狗一般的摇尾乞怜着，顿觉恶心不已，上辈子自己真是被狗屎糊了眼，才会看上这样的狗杂种。 直到裴恒额头砸破，献血流了满脸，苏苒这才悠悠说道：“本县主无法替其他从商之人原谅你这番言论，但既然今日裴大人真心认错，那我也愿意给你改过的机会。” 听罢，裴恒抬起满是鲜血的头，看向苏苒，希望她能就此放过自己，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对她的仇恨。 “今日之事，我就不向皇上禀告了，免得因为你的错误，延误了后日的捐赠，但此事后果我一人无法承担，为了平息众怒，就请裴大人今日向所有商人磕头认错吧，亲自登门致歉恐惹人清净。” 苏苒抬头作思索状，片刻后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离裴大人的府邸有十里路程，那就请裴大人从这里开始，每三步一磕头，每五步一致谦，直到回到裴府为止。” 说罢，苏苒指了指一旁观看的大理寺卿白叶，说道：“白大人府邸与裴府较近，白大人又是他的顶头上司，那今日就劳烦白大人辛苦监工，我勇毅侯府的侍卫会亲自护送白大人的安全。” 白叶无奈地瞥了匍匐跪地的作死裴恒，害他浪费时间要一路看着他。 后期裴恒也因此事被同僚暗地里笑骂了很久的蠢货，可不是蠢货么，原先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福分，能娶得勇毅侯嫡女。 结果这个蠢货贪念一时的色欲竟为了个卑贱的庶女，被人休夫，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好好抓住机会维系关系也就罢了，还敢再次得罪如今正得圣宠的安国县主。 回到府中，苏苒换下被裴恒碰到过襦裙，吩咐身旁的婢女拿去外面烧了。 同她一起回府的碧玉，在伺候了主子洗漱睡午觉之后，便出去了。 晚饭前，苏苒醒来，唤来碧玉，问其京城中沈苏两家的铺面经营情况。 碧玉虽是五皇子送来的全能型人才，但对苏苒也是忠心耿耿，文能看懂账本，武能以一敌百。 向主子汇报完各大铺面管事送来的账目已经经营情况后，碧玉关心问道：“姑娘眼下心情可稍作缓和一些？”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一向爱憎分明的碧玉，虽行事冷静果决，却也到现在还觉得气愤不已。 “无妨，与从前那些事情相比，今天根本就不算是事。”苏苒已然不再多想，只想着自己要如何规划更大的商业蓝图。 “裴狗那几个铺子已经重新开张，但铺子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装修，还是老样子，一班老人马，货物都还是那些原物，没有增加什么新的东西，就好像那几日的歇业只是暂停整顿一般，外人根本不知已经换了东家。” 苏苒笑道：“正常，太子赐他的可不是普通的铺子，酒肆和首饰铺子经营起来，前期需要强大的资金链投入和支撑，否则没几日就会关闭。” “哦，姑娘的意思是，裴狗手上没什么银钱。”碧玉推断道。 “恩，以他的性格，若是银钱足够多，恨不得敲锣打鼓向全京城宣告，四家铺子都是他裴恒经营的，何等的虚荣啊，他能轻易放过？”经过了上一世的相处，苏苒自然对裴恒了如指掌。 第八十二章 粮 “如今已经过去大半月，店铺中掌柜伙计和物品都没有变，甚至于无人知晓如今是他接手了店铺，一来是没有多余的钱，二来还是希望能够借着太子的名号经营下去，有太子作为背景支撑着，起码没有恶意捣乱的。” “要不要奴婢去——”若不是她家姑娘不点头，碧玉早就出手处置了裴恒。 她家姑娘却说，像裴恒这种人，轻易弄死了就不好玩了，就是要一片一片慢慢的刮肉剔骨，一滴滴的放血，让他自己亲眼看着，亲耳听着，最后吓死痛死折磨而死，才有意思。 碧玉不太懂自家姑娘向来善良，也不轻易记恨别人，可对裴恒这个狗东西，为何恨到了如此的地步。 是了，旁人没有经历过两世人生，没经历过上一世剜心的痛苦，自然体会不了她的恨意。 “不用去，且让他先得意一阵，派人去那几个铺子里照顾照顾生意，毕竟夫妻一场，不能让人过得太苦了，何况娶妻可是要本钱的，咱们就算是为了前夫哥添彩礼吧！” 若是想要促成裴狗娶回宁清音那只母老虎，凭他那点俸禄可连宁家门槛都别想摸上。 苏苒想了想，对碧玉问道：“咱们京郊的百亩良田里种植的都是米粮吗？” 见碧玉点头应是，于是说道：“碧玉，快要到梅雨季节了，与其费神粮食收上来后不好存放，倒不如便宜倒卖出去，那些个酒肆作坊，是不是要多存点呀？买了咱家米粮的，咱也礼尚往来，买些好酒给五皇子的手下派发福利吧。” 碧玉是何等人物，很快明白了自家姑娘话中的意思，于是应了一声是，便出去办事了。 很快，裴恒酒肆的管事便向其汇报找到了便宜又好的米粮供应商，眼见着过段日子要涨价，不如趁机大批购入些。 裴恒倒是知道马上将引来梅雨季节，粮食囤积多了容易发霉，反而会有所损失。 可管事辩解道，正是因为梅雨季节，农户才会自降米价，作为酒水的原料，米粮的存放到不那么严苛，大不了买回来后全部发酵做酒。 因着之前酒店生意的败落，裴恒吸取教训，生意再好，都不能囤货太多，于是没有立刻同意，只说要再考虑考虑。 管事有些鄙视自家东家，不懂生意之道，那批米粮全部购入也就五百两，即便损失一些，对于一家酒肆来说，也确实算不了什么，毕竟酒肆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就能赚回来。 过了几日，店里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客人点名要高度米酒，这下可给裴恒乐坏了，立马让管事去京郊订粮。 通过碧玉的一系列操作，裴恒确实也大赚一笔，他因此非常得意，认为自己就是个行商的天才。 看着送到库房的银票，想着这段时间自己不仅公务缠身，闲暇之日还要兼管着几个铺子的声音，晚间回府后还要为府中琐事费心劳神，实在不是长久之计，于是迎娶正妻进府理事的想法就愈加热烈。 又想着家里那个与其姐姐相比简直就是鱼目混珠的苏岑，心理就来气，更加奠定了必须娶回高门女子，嫡庶无所谓，但必须要有足够狠厉的治家手段。 或许裴恒真正的聪明才智就是在追女子上，没过多久，他就打听到了宁清音相关的信息，包括平日里喜欢去那些地方游玩，有哪些爱好，喜欢的食物，喜爱的花草。 只要是与宁清音有关的，裴恒都牢牢记住，而后创造两人遇见的机会。 一日宁清音出府去京郊一寺庙敬香祈福，希望能遇良人，早日把自己给嫁出去。 裴恒得知消息后，立马也趁机前往寺庙，说是要为自己那未曾出世的孩儿点两盏长明灯，为其祈福。 很快，裴恒便于宁清音在寺庙之中偶遇，几番攀谈之后，宁清音对眼前这个衣冠楚楚，为死去孩儿感到痛心的慈父有了好感。 之后二人多次经历偶遇，终于鬼混在一起。 因着宁清音本就和离回家，并不是涉世未深的女子，什么都不懂，她在男女之事上有些追求，而裴恒恰巧在这方面的表现让宁清音很是满意，于是，很快求娶宁清音的事情便被提上了日程。 宁王对于裴恒这个五品小官并不满意，想他堂堂宁王的女儿，什么样的好二郎找不到，非得找个人品官品都不咋地的。 但碍于自家姑娘已经和离过一次，且在家中也常常与其他姐妹闹得不安宁，纵然再疼爱她，也不过是个庶女，家中其他未嫁姐妹也无需靠她撑门面，最后还是答应了。 裴恒第二次迎娶正妻，迎娶的还是宁王府女儿，为了讨好宁王，他在彩礼上可没有少花银两。 好不容易存下的钱财，差不多一日之间都送去了宁王府，好在宁清音的陪嫁甚是喜人，不比当初苏苒那个贱人准备的少。 二人从几面到私会，从私会到私通，最后到成婚，短短不过三月。 这三个月在苏苒的支持下，裴恒的生意异常的红火，因此他更加认定了，自己就是有行商才能的，于是做起声音来，听不进去旁人的建议，自己想一出是一出。 待二人完婚后，苏苒便开始了收网行动，不在继续从裴恒的酒肆中大量购买酒水，这一供货端停掉后，酒肆的生意如同原地关闭了一半，无一人进入采买。 酒肆仓库中新入手的米粮因储存时间过长而开始长霉发烂，而最后一次购粮时，管事就已经提醒裴恒，到了霉期，生意不若以往那样好，便无需多囤。 裴恒自然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在之前的米面之争中赢得了胜利，眼下自然还是要继续下去。 碧玉汇报着裴恒身上发生的事情，苏苒并不在意，挑眉点头说：“碧玉，我那不知礼节的庶妹嫁过去已经大半年了，等主母怀上嫡子，她怕是无容身之地了。” 碧玉回道：“是的姑娘，二小姐，不，苏岑，上次听说苏岑因意外，目前已经无法再有孕了。” “那可不行！我勇毅侯府出去的人，怎么能不孕不育呢！”苏苒笑的意味深长。 第八十三章 放话给苏岑 碧玉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突然不计前嫌的帮助背叛过她的人。 苏苒笑笑，她当然没有那么好心，现在的自己可不是什么烂好人！ 上一世，她经历的丧子之痛，这一世必须要让苏岑反复经历。 是的没错，就是反复经历，之前苏岑意外流产，腹中胎儿月份过小，只是一滩血水，自然没有太大的感觉。 非得自己心心念念日日守护，等到成形，快要见到日光时，才突然没有，那才能真正叫人体会什么是丧子之痛。 想到上一世失去的那个无辜孩子，苏苒突然全身抖动了一下。 自己如今都变的这么狠了吗？ 算了，稚子无辜，她可以让苏岑怀孕，搅乱裴恒内院，让他们无法安然过日子，至于孩子能不能在宁清音那个母老虎的眼皮底下顺利保住，就无需她多操心了。 她的这双手，还是尽量少沾染些血迹吧。 很快，沈家药铺出了几方利于妇人养身，促进有孕的药方流传到坊间，很多受子嗣烦忧的妇人们前往药铺求方子。 失去了勇毅侯娘家为靠山的苏岑，如今一无靠山，二无钱财压身，在裴府以妾侍自居却又不得宠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 加上裴府上下都在准备迎娶正妻主母之事，苏岑每日过得更是忐忑，同为京城贵女，她与宁清音又同为贵府庶女，自然听说过这一位的行事风格，待她进门，怕是更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了。 苏岑从其他妇人口中得知，沈家居然出了一位千金妇科的能手，开的一手好药方子，已经医治了好几位多年未得子嗣的妇人，且都是盼男得男，盼女得女，可谓妙手回春。 苏岑想，若她能赶在主母进门前怀上身孕，率先生下庶长子，今后在裴府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于是赶紧略作装扮，出门求医。 求了药方后，苏岑低眉顺目的去找了裴恒，自上次被苏苒当众打脸之后，苏岑对待裴恒的态度变得更加的做小伏低起来，这几日，她使劲了浑身解数，终于如愿让自己怀上了孩子。 “姨娘接连几日胃口不佳，可要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明日就是老爷迎娶夫人进门的时候，可别在这时候惹老爷不快。” 府中有喜事临门，最忌讳请大夫这类的事情，她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夫人进门时病了，这不是给故意添堵么。 仔细算着自己的葵水好像也晚了几日没来，怕是—— 苏岑心中已然明了，这一系列的反应可不就是有喜了么，这老大夫的医术可真是了得，才五服药就让她怀上了。 明日夫人进门，今日她有喜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哪家高门都无法容忍庶长子女先出世，更何况是宁家低嫁女，不等宁清音出手，裴恒便会先将此事了结，届时少不得一尸两命的结局。 若想平安保住腹中的孩子，苏岑只得暂时忍耐，待夫人进了门，自己胎相稳定，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无论夫人还是裴恒都束手无策。 一切想得太美，看来大家对这位宁家庶女的手段了解的都不够清晰。 宁清音已年芳25，虽有过婚史，但膝下无子嗣，如今还在娘家住着，总不是长久之事。 加上前不久，宁王亲自撞见宝贝女儿与裴恒二人拉拉扯扯不休，被人传扬出去，他整个宁王府的颜面都要丢尽，干脆嫁了算了。 大婚之日，锣鼓喧天，宁家嫁女，自然气派，裴恒前段日子靠着铺面挣了不少银钱，婚礼举办的还算过的去，宁王虽看不上这个便宜女婿，但也拗不过自己女儿喜欢对方。 此人再不好，也都是女儿自己愿意的，只要宁王府一日不衰败，无论嫁给谁，宁清音的日子都会过得很好。 大婚第二日，依着规矩礼数，府中的妾室和庶子庶女们都要来给这位当家主母磕头敬茶，裴恒内宅只有苏岑一个妾侍，另外两个通房丫鬟。 通房平日里就是扫撒书房的奴婢，没有资格敬茶，所以当日敬茶的只有苏岑这个唯一的妾室。 “姐姐请用茶。”苏岑接过麽麽手里的热茶，跪在地上双手端着举过头顶，向主母敬茶，心中却是愤恨。 当初自己可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来，后来被苏苒这个贱人害的成了妾室不说，苏苒离开后，裴恒没有履行诺言，时时不肯将她扶正，如今又娶进来这个母老虎，搅了她今后的安宁日子。 宁清音又不是第一次成婚，也不是第一次做人家的当家主母，今日主母的气派可谓到达了顶峰，迟迟不肯接过茶，就这么俯视着跪在地上举着茶水的苏岑。 直到看见苏岑的双手开始发抖，宁清音才一手接过茶水，放到旁边的茶几上，嗯了一声，表示她可以起来了。 “抬头让本夫人看看。” 苏岑抬头正视宁清音，宁清音瞥了一眼，讽刺道：“模样倒算的上清秀，难怪能引得咱家老爷为你冒险得罪勇毅侯府。” 苏岑未开口辩解，如今自己腹中已经怀上了裴家后代，眼下正是主母立威的时刻，没必要自己往枪口上撞，若是言语得罪了对方，引来惩戒，那就是愚蠢之极了。 “前夫人性格过于软弱才会让你这等货色钻了空子，如今裴府由我掌持，你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弄出从前那些不耻之事，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宁清音冷声道。 新夫人进门少不了是要给府中的妾室立规矩，苏岑听听也就罢了，于是做小伏低的再次跪下，表示不敢冒犯。 成婚第二日，接受完妾室们的敬茶后，主母还得去给婆婆敬茶，所以立规矩的时间不会太长。 “好了，今日便就这样，你退下吧，本夫人还得去给婆母敬茶，你只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日后这府中才能有你一口饭吃！”宁清音说罢，便挥挥手，示意苏岑等人退下。 苏岑跪谢出了主院，站在院外翻了一记白眼，小声嘀咕道：“别以为府中只有你一个主子，等下老夫人那里就够你喝一壶的！” 随后便由下人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第八十四章 给谁立规矩 宁清音用完早膳，便带上丫头婆子，带上给老夫人的见面礼，去了兰香苑。 兰香苑原本是裴恒与苏苒成婚时，苏苒身为主母居住的院子，院子宽敞，景色宜人。 当初勇毅侯怕宝贝嫡女受委屈，在他们成亲之前，亲自来挑选的院子，里头一应的器具摆设都是给苏苒的嫁妆添置。 谁知，裴恒这个从乡下来的老母亲，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眼睛皮子尤其浅，见了好东西就走不动道，儿子刚成亲三日，便嚷嚷着自己住的慈孝堂惹了脏东西，不宜住人，不顾礼数的霸占了自己儿媳的院子。 当初苏苒离开时，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也都让人砸的干干净净，所以现在的兰香苑少了那些上乘的梨花木家具和瓷器玉石的陈设，显得空旷且有些不伦不类，不过院子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 宁清音刚跨入兰香苑时，就被院子里山水树木的布置感到惊艳，她看惯了京城各大豪华的院落，却没有想到小小的五品官府上，居然有如此清新雅致的院子，一时间被吸引住了。 “夫人，咱们还是先去里屋见过老夫人吧，老夫人已经派人催了几次了。”宁清音陪嫁带过来的乳母王麽麽小声的提醒道。 “好，进去吧。”宁清音随着领路丫鬟往里屋走。 原本以为外院的风景装扮的清新雅致，里屋应该也是与众不同的别致吧，没想到走进里面便是格格不入的一些旧物陈设，若都是旧物便也罢了，其中还穿插着一些俗不可耐的玉器。 见到正坐在主座上的老太太，花白的头上插了几根金银玉不同质地的钗子，就与这屋子的陈设一样，俗气的让宁清音忍不住皱眉。 “儿媳宁氏给老夫人请安！” 宁清音低头请安，礼数周全，却没有跪下敬茶。 老夫人脸色一变，心想儿子后续娶得这些个女人们怎么一个不如一个的懂礼数，今日是媳妇给婆母磕头敬茶的日子，她居然就行了个常礼打发了？ 果真是没教养！ 正当我这府上是谁都能进的了？ “如今的小娘们真是一个个都没了规矩，敬茶也没个敬茶的样子，看来腿脚都到了老妇这般年纪，不能弯动了？”老夫人讽刺道。 宁清音听了冷笑一声，径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嘱咐王麽麽将茶水端送到老夫人旁边的小桌上。 “什么？你，你连敬茶都免了？由个老妈子端过来，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一行为彻底惹怒了裴家老夫人，她气的一手将茶杯扶到地上，陶瓷的茶杯摔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摔了个稀碎。 宁清音眼眸都为抬动一下，这可不是她先挑起来的，她行事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一个靠着儿子中了科举，得了个五品官就能从乡下接到这繁花无比的京城来养老享福的老妇人，不好好做她的神仙老夫人，妄想给她宁清音立规矩，站在她的头上拉屎，简直是做梦。 她是宁王府长女，位同郡主，宁清音没让裴老夫人给自己行礼请安就算给自家夫君面子了，她个老妪居然还想让自己下跪行礼，口出狂言，谁借给她的胆子。 宁清音给了王麽麽一个眼神，只见王麽麽脸色一凛，上前说道：“裴老夫人，我家小姐乃宁王府长女，位同郡主！” 老夫人听后更加气愤，怒斥道：“别说郡主，就是公主见了自家夫君与婆母，那也是要下跪行礼的！” “咳——”宁清音被裴老夫人的这番话给惹笑了，笑着说道：“老夫人从哪里听来的礼数？莫不是那些戏文听多了，入戏了！” 裴老夫人气的满脸通红，大声道：“去，李麽麽去前院把恒哥叫来，他这个媳妇疯了！” “王麽麽，告诉我这位婆母，为什么我不用行礼。”宁清音都懒得直接跟老夫人对话了，简直拉低自己的身份。 “是，夫人。”王麽麽微微向宁清音行礼。 转而向裴老夫人解释道：“裴老夫人，咱夫人小时候病弱，正如您之前所言腿脚确实不太利索，蒙当今圣上宠爱，给了夫人恩德，日后除了面圣，不必向比她父亲宁王身份底下的人行礼，包括将来的婆家。” 宁清音大声问道：“王麽麽，我记得没错的话，裴老夫人应该没有受过什么诰命之类的封赏吧？” “咱家老爷是正五品官职，其家族女眷没有资格接受诰命的。” “哦，也是，咱家老夫人还是农籍吧？”宁清音冷哼一声，随即看向裴老夫人，正声道：“儿媳腿脚不适，婆母不会怪罪儿媳不孝吧？” 裴老夫人恨不得一口老痰吐到她的脸上去，这哪里是娶了个名门望族，哪里是攀上了龙凤，简直就是取回来个活祖宗呀！ 宁清音离开之前，皱眉瞥了老夫人满满当当的头饰一眼，说道：“婆母，您年纪大了，有些装扮不合适，提醒一下帮你梳头的老麽麽们，不要什么破东西都往自己头上戴，搞得跟挂糖葫芦的大棒似得。” 她可见不得这么碍眼的装扮，看了影响自己食欲。 “你！”裴老夫人实在气的不轻，起身后又被她一句话．给气的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老夫人，您别动怒，等恒哥回府，您好好跟他说说。”身旁伺候的老麽麽安抚。 裴老夫人听后才渐渐冷静下来，等到恒哥回来定要给那个贱人好看，不过是个庶女，宁王府的又能如何，之前那个勇毅侯嫡女还不是照样被她磋磨的不敢吭声。 虽然现在已经分开，但勇毅侯的庶女还不照样待在裴家甘愿做妾么，女子么，只要丈夫使些手段，稍稍冷落一段时间，保管乖乖听话。 裴恒之前接触到的宁清音都是在彼此欢喜，并没有一起相处一起生活过，自然对她的脾气性格并不是很了解，回来听母亲说了早上敬茶的事情之后，倒是有些震惊。 第八十五章 不准再纳妾 “夫君回来了。” 等裴恒回府从老夫人院子里回来之后，便径直来到了宁清音的院子。 他不想成婚第二日就与新婚妻子发生口角争执，于是没有马上提早上的事情，耐着性子看着宁清音安静的站在书桌前练字。 “夫君向上级告假几日？”宁清音问道。 裴恒虽官阶只有五品，在这诺大的京城，街上随便抓个当官的，搞不好官阶都比他高，何况，他任职的不过是大理寺，不必每日虽上级参加早朝，所以只要平日里不忙，他告假还是方便的。 “十日。”裴恒回道。 告假十日已经是非常多了，还是上级看在自己与宁王有姻亲的份上，才给的面子允许他告假十日。 半年时间里，他裴恒已经经历了下聘求娶结婚，再到分开，后期纳妾，而今半年的时间，他又重新迎娶贵女，这确实是让人羡慕不来的，同僚之间也经常因此打趣他。 说他艳福不浅，先后两次都能娶到高门闺女，打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裴恒自然不是听不懂或者听不到，只是装作听不懂罢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以为自以为傲的自尊心和傲气能换饭吃嘛？ 只有他这个从小随母亲住在山下的农村里，能有如今的一切，全靠自己的足智多谋，已经这两位岳家的帮助与提携。 裴恒内心之中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拥有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因为之前的岳家——勇毅侯府。 因为勇毅侯嫡女苏苒已经当众休夫，之后不久便抬走了所有的嫁妆，下了他的脸面。 勇毅侯家的庶女确实还留在裴家，但也已经因为陷害嫡姐，而被他们与其断绝往来，从此之后脱离母女关系，再无往来。他却忘了，如今他那五品的闲散神仙官职可是勇毅侯亲自安排的。 所以这一次与宁清音结成连理，便就是一定要搞好与岳家的关系，于此之前，自然是要搞好这位岳家。 裴恒小心试探道：“今日去母亲那里敬茶，过后可让丫鬟麽麽们，都带着你随处逛逛，逼近之后整个裴府都是要交给你去打理。” 宁清音闻此，便明白，自家这个便宜夫君，是想来兴师问罪的。 “夫君，说到敬茶，我倒是有一事情要与你说一说。”宁清音故意跑出话来，但之后并没有说道老夫人，而是先说了苏岑早上请安的规矩。 “夫人尽管说来听听。”裴恒也以为宁清音要说的就是早上给老夫人敬茶的事情，于是竖起耳朵来认真听一听，他听母亲说了早上那些无理的举动和言语，倒是要看看宁清音如何解释。 没想到宁清音倒是说了旁的事情，说妾室苏岑对自己这个主母无理，还说如今自己要掌管着府中中馈自然要改一改各大院落每个月的月历银子，家底本就不厚，就更加不能铺张浪费了。 铺张浪费？ 裴恒倒是没有注意到裴府哪里有什么铺张浪费的情况。 除了老夫人房中每月的月历银子是10两，其余就剩下苏岑住的梅香园，每月3两，宁清音现在居住的主母院落，在她未进府之前，没有任何的月历银子。 从前苏苒在府中的时候，自己院落的开支都出自于自己的嫁妆。 虽说两手掌握裴府的中馈，但实际上裴府关系单纯。 裴母与其父亲只有裴恒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宗族等都不在京城。那时候，裴恒刚加入官场，没有其他的副业，只有自己的月历银子，所以中馈管理起来并不难。 而这种只有每月死工资入账的中馈，管理起来最难的一点就是钱财供应不上府内开支，从前有苏苒的嫁妆银子贴补着，后来又有苏岑娘亲给她们留的银两不贴，自然没有在意这些。 如今换了主子，宁清音可是个精明的，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金银之物，怎么可能愿意用自己的银钱去不贴整个裴府的运转，所以当宁清音查看了管事总来的府中账本时，心理憋闷的很。 这边裴恒以为宁清音要解释自己不敬婆母之事，却没有想到她率先说的事情居然是跟钱有关系。 听宁清音细细一说，而后认真查看了府中账本，裴恒手心居然开始冒汗。 一直以来，他在用心管理那几个铺子的生意，却不曾想过，自己府上在这么下去，就要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了，可他一个男子，如何知晓内宅之事如何管理，才能叫不失了礼节让人笑话。 “夫君，咱们府上也算不上什么勋贵之家，你在之前迎娶了一名妾室进府，这也就罢了，你一个人的俸禄，养着这么一大家子，实在是辛苦。” 宁清音难得的体贴，让裴恒一时间就忘记了老夫人的事情。 “单单苏岑那个妾室的房里，一等丫头就有两名，二等丫头睡那么，老婆子，小厮等等，说出来都是一大堆啊，这些个奴才们可都是个个都要月历银子的，妾室的房里，减少些人员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裴恒听后点头表示认同。 “还有啊，夫君，有些伺候的奴才，时间长了，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就难以把控了。今日一早我去给老夫人请安敬茶，因着自己年幼时受得腿伤，如今走路行事一直受阻。” 宁清音确实腿脚有些不太利索，小时候生了场大病，发高烧少了三天三夜，之后两只腿就有些不太一样长，走路自然就不太利索。 宁清音指了指自己左腿膝盖处，说道：“我让那老麽麽告诉婆母，我这只手和脚不太灵活，谁知传到婆母那里，变成了我骄纵无理了。” 宁清音不仅要肃清府上的人马都换成自己的，同时对自己的早上所谓的无理才有了解释。 “原来早上是那婆子中间传话误了事情。”听她这么一说，裴恒心理好受了些，于是说道：“妾室房里的丫鬟小厮你看着办吧，至于老夫人房里的人还是不要动了，至于那个老麽麽，夫人看着换掉便是。” 第八十六章 轻描淡写 宁清音的几句话已经让裴恒的心思变了变。 他只知道自己府上的情况不好，但不知情况竟有如此之不好。 现如今被刚过门的媳妇说了这么一通，才瞬间明白。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婆媳之间的关系，而是他是府上，必须要有人整理。 眼前宁清音就是最佳人选。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办，我也放心，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剩余的你看着处理。” 裴恒现在哪里会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想看看自家娶来的这个媳妇的本领。 左右不过是试探。 若是办的好了，他也能够尽享其成。 若是办的不好，及时在一同整治。 “夫君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肯定给夫君办的妥妥当当的。” 宁清音莞尔一笑。 现如今裴恒的几句话，倒是打消了她的疑虑。 看来他更在乎这个府上的情况。 既然自己嫁过来又是当家主母，必要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 况且裴恒也已经给她最大的底气。 与他说完这些，宁清音便开始上手整顿。 既然婆母的地方不好整治，那小妾还不能随意整治吗？ 宁清音带着人冲到苏岑院落的时候，她整喝着滋补的参汤。 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做法。 苏岑心中有气，却也不敢乱撒。 “姐姐这是做什么？不知发生了何事，劳你兴生动众的带着这些人过来？” 她不仅不敢乱发脾气，而且还得赔上笑脸。 “嗯，没什么，我这不是刚嫁过来，刚掌家，相公说让我看着整顿整顿家里，我瞧着妹妹这院落里。这些东西大抵是用不上的，为了让咱家能够开源节流，我便将这些东西全都做主给卖了。” “卖了！” 苏岑一惊，脸上的神色已经挂不住了。 紧接着又说：“妹妹怎么没听夫君说咱家竟然难到这个地步，竟然要变卖家产才能够生存？” “这种小事自然不用与你说，与你说了，你也不懂，另外这些东西抬走，还有那几个丫鬟婆子，把她们带下去。” 宁清音也不与之废话。 直接挥了挥手，安排下去。 随后，走至圆桌，才看到苏岑刚刚喝的滋补参汤。 “日后我会吩咐厨房这些东西也都免了，妹妹现在这个年纪身强体壮，何至于喝个参汤，岂不浪费。” 宁清音说完以后，直接带着人离开。 并搬走了苏岑院里值钱的玩意。 苏岑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一口腥甜堵在喉咙，让她梗的难受。 当即便去找了裴恒。 而此刻的裴恒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觉得苏岑是个不省事的。 每每都是她的问题。 “她这么做，定然有她的道理，她身为当家主母，自然要为这府上考虑的更加周全。你不能理解便罢了，如今竟然要告她的状？我看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裴恒对于宁清音的做法是支持的，不过是因为，她做的这些，于府上，于他自己是有利的。 在他现在看来，她做的并无任何不妥。 一个妾，委屈了，便委屈了。 苏岑欲言又止，曾几何时，裴恒对她的关系越来越差了。 但，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既然他不想帮助自己，那就自己帮助自己。 就不信天还有绝人之路？ 最后，苏岑还是找到了苏冉。 当时的苏冉正在自己的屋内，悠闲地看着商图。 计划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安排。 对于苏岑的突然到访，显得有些意外。 苏冉本想着让她离开的，但是苏岑苦苦哀求。 她转眼一想，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一听也无妨。 就是因为苏冉让她的到来，才知道原来宁清音的行动这么快。 苏冉表面听着苏岑说的这些不动声色，实则已经在算计着怎么走下一步。 “宁清音确实过分，不过，你现下和我，和这个府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还指望我怎么帮你？” 苏冉语气疏离，看起来并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实则是因为怕苏岑看出端倪，故意这样的表现。 “话虽这样说，可我毕竟是苏家的人，更何况，我现在已经又有了身孕，你就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她以后长大必然会叫你一声姨姨。你救救她。” 说着，苏岑突然一跪，泪水横流。 拉着苏冉的衣角不肯放下。 苏冉瞥了一眼，淡淡开口，并将自己的衣角抽走：“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 见苏冉松口，苏岑心中总算能松下一口气。 “我要你为我备好二十两黄金，放进我的房间，你放心，这个金子我是不会动的，我就是要让裴恒和那个贱人看着，我是有价值的。” 苏岑说完之后，突然被苏冉打断：“区区二十两的黄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你若是私吞了，我该找谁要？” 苏冉的担心并无道理。 现在裴恒的府中，都要变卖家产了，谁能保证这真金白银还能在她房间留得住？ “这你放心，我签字画押，我还有城南的土地，抵押给你，这是我最后的底牌，还有，我可以在裴恒身边陷害他，只要不危及他的性命，哪怕他伤了残了，也没有关系。” 苏岑语气淡淡，眼中却迸发出犀利的光。 这次的裴恒真是伤透她的心了。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他还能动弹，他的野心，他自己永远是第一位。 苏冉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并安排人手。将二十两黄金送进裴恒的府中。 苏岑走后，她身边的婢女有些不解，问道：“小姐，您完全不用管她的，让她自生自灭岂不是更好？现在你帮助她了，她可又有嚣张的资本了。” “爬得越高才能摔得越惨，且先看着吧。” 苏冉想要的结果还没达到，怎么能让宁清音把的计划破坏呢。 现在自然是要助着苏岑的。 等等看吧，这件事情不着急。 现在要是就按照宁清音的安排，八成那个孩子，也会像上次那样早早就没了。 这次的苏岑这么紧张这个孩子，就看她是否有这么聪明了。 能否保得住还未可知。 第八十七章 西北 “小姐，五皇子求见。” 苏冉正在思索的时候，门外的小厮突然来报。 “让他进来吧。” 只是，宋玉每次过来都是偷摸的来。 这次突然走正门，搞得这么正式。 苏冉有些嘀咕。 派人通传之后，宋玉很快就过来。 二人见面是在大厅里。 苏冉虽然知道他们现在二人的关系很好，但也不至于私下里在她闺房里见。 “不知五皇子此次前来有何事？” 苏冉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宋玉的心性她始终琢磨不透。 她虽知道面前这个人对自己很好，可是仍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本殿近日获得一对珊瑚手串，想着这模样与你是匹配的，便拿来赠与你。” 说着送于便将怀中的盒子打开，一对精美的珊瑚手串，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确定这是无意中获得的？不是你精心雕琢的？” 在看到手串上的那一刹那，苏冉突然就明白了宋玉的心思。 而被戳穿的宋玉，尴尬的笑了两声。 “看来这事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时的也不看我的外祖父家是做什么的，这对我来说岂不是小菜一碟，不过这料子极好，你雕刻起来想必也费了很大的功夫。” 苏冉说着就有去拉宋玉的手。 想看看他手上有没有受伤。 恰巧此时却被路过的苏正看到。 “哎呀，你们二人。” 苏正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又停顿了。 便甩袖离开。 “我们这是被误会了？” 虽是这样说着，但宋玉心中却高兴着。 “这有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这是在我苏家，谁敢乱传。” 苏冉说的一身正气。 她自己没有旁的心思，也不允别的人有别的心思。 听她这么一说，宋玉立刻摸了摸鼻子。 “对了，我此次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现下众人都知道我的病情日渐好转，而我也不打算隐瞒，是时候可以公之于众，不过随着我的病情好转，剩下的几个势力该有所动作，到时候我们可能会陷入新的血雨腥风中。” 这次并不是宋玉，想将苏冉拖进这场战争之中。 而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多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即使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众人也默认他们二人是统一战线的。 这与宋玉来说乃是正常之事，毕竟身为皇家之人谁的身上也不可能会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但与苏冉来说，这可能又是新的一次挑战。 “现在的情况我明白，不过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朝堂上的事情一天一个样，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没办法预判的，不过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和你站同一队。” 苏冉的话，让宋玉听着心里暖暖的。 二人之间的关系，在此刻又变得微妙起来。 只是二人都没发现其中的变化。 “不过你今天来的刚好，我也有事想要同你一起说。” 二人之间的气氛随之升温，还没到两分钟，就被苏冉的正事给打破。 苏冉顿了一下接着说：“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去西北一趟，在那边发现新的矿石，我要过去了解一下。” “你自己一个人吗？要不然我陪你一起？” 宋玉的第一反应就是和她一同。 “不可，这件事情我自己去就好，你也知道你现在病好了，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有什么一举一动，别人可都抓着你的错处呢，你若是同我一起去，太过于冒险。” “可是让你自己去，我怎么能够放心？” 宋玉不肯退步，可是苏冉也不肯让步。 “你若是如此早知，我便不与你说，我自己决定的事情不可能会改，你若是为我考虑，便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听到苏冉有些怒气，宋玉也不再多说。 他知道，苏冉这样做的都是为了他好。 只怕是自己再强求，又会惹得她不快。 可是好巧不巧。 苏冉出发的当时，裴恒也接到皇上的安排，让其去西北视察民情。 二人出发均不知对方有去。 到达之后，二人才碰了面。 苏冉伪装成妇女的模样，正瞧着那些玉石的料子。 离的老远，就听见裴恒的声音。 “本官是奉旨过来视察，少来阿谀奉承这一套，本官可不吃这一套。” 听到声音的苏冉心中嗤笑一声。 若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奉旨过来视察。 大可不必说这些话。 总归还是吃那阿谀奉承那一套。 想要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哟，我这是碰见故人了。” 苏冉本想躲过去，可没想到却被眼尖的他看到。 她既知躲不过去，便迎了上去。 “可不就是故人吗？竟在这儿遇到。皇上是派你体察民情，不是让你过来贪图享乐，你说我要是把我眼中看到的这一切报给皇上，他该如何做想呢？” “苏冉，你惯会用伶牙俐齿，但你可曾想过这是在什么地方，不过也就你现在这样子，我对你不感兴趣，否则的话，在这个地方，还不是本官说的算。” 裴恒今天心情大好。 便于她多拌了几句嘴。 “你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便是给你一点色彩，就能够开染房。” 苏冉放下手中的料子，转而离开。 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留。 “苏冉！你竟然敢这样对本官，白光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都到了西北这种地方，她还以为她是什么。 裴恒咽不下心中这一口气。 竟然敢当街无视他。 他势必让她付出代价。 当天晚上裴恒就掌握了苏冉的住处。 然后安排了几个黑衣人。 当时就直接把苏冉劫了过来。 黑衣人重重的叫苏冉丢在地上。 她发出闷哼一声。 “苏冉，你白天的时候的那股气势呢？怎么没有了？我说过，我势必会让你付出代价！在西北这种地方也能遇到你，看来这就是你的劫数。” 裴恒一步一步靠近苏冉，然后在她面前停下。 “你有这个闲心抓我，难道不怕耽误你的正事？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体察民情不过是个幌子。实际上……” 第八十八章 态度骤变 苏冉刻意停顿了一下。 “你知道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的停顿，才引起裴衡的怀疑。 心中不免想起，苏冉此次来的目的。 “我只是猜测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不过看你这么紧张，应当是我猜对了。” 苏冉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我猜测你们是有人要抓，所以，你这次才大张旗鼓的，仗着视察民情，大摇大摆的出现。” 苏冉本没想到这些，但是这次的他太过于招摇。 不过如今看来倒是猜对了。 “即使有人要抓，也不影响抓你，我告诉你，你这次是逃不掉的，你害我吃了那么多次苦，我势必让你一点点还回来。” 裴恒说着就去抓苏冉的肩膀。 却被苏冉巧妙的躲过。 而后，将早就藏在手中的粉末撒向裴恒。 “什么东西？！” 裴恒被呛得睁不开眼睛。 双手不断的挥舞着。 “我早就知道你能说出那样的话，就不会安分，所以我提前配合你，我就要过来看看你是想干什么，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想抓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苏冉说完之后将哨子掏出，吹了个口哨，便出现几个黑人将她从窗口接走。 然而这并不算完。 裴恒这个人太过于讨厌，她走到哪里，他便对付她到哪里。 所以这次苏冉并不想让他好过。 在离开的时候还顺便放了把火，将他所在的客栈一把烧了。 这让本不富裕的裴恒，更加的雪上加霜。 这次出行本就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事情。 可却因为他善作主张，为了抓个苏冉，还要耗费自己的资产。 气不过的他，回去之后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苏岑。 “反正你这些黄金暂时也用不到，不如交给为夫来保管。” 既然想着要对付苏冉，那必然少不了金钱的支持。 所以第一时间，裴恒就想到了苏岑的这二十两黄金。 “夫君，不是我不想给你银两，只是之前是有用处的，眼下我正需要这笔钱，若是夫君急需要用钱，不如与宁姐姐商量商量，姐姐是个聪明的人，一定能为夫君想到生财之道。” 苏岑看着裴恒这幅嘴脸，只觉得他所作所为太过于恶心。 这样的人为了钱，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若不是因为她当时去搬了这二十两黄金，恐怕在府城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她知道裴恒最在意的就是这些，所以哪怕是不给他用，他知道这是你的，对你的态度也会有好转。 而眼下正是这种情况。 “她知道什么，她只能够操持家务，她不像你，懂得这些生财之道，而且在我需要的时候又弄出这么多黄金，在我心里面还是你最重要的。” 裴恒说谎话的时候心不跳气不喘。 他知道苏岑最吃这一套。 可，他不知道，她已经不是当时的她了。 “可是我还不知道夫君这次需要这么多银两有什么用？我其他地方还有一些，只不过还没有周转过来，若是夫君有需要，我大可以全部都给你折现。” 苏岑看着裴恒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化，心中更是冷的发寒。 果真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本质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这次在西北的时候遇见了苏冉，要不是那个贱人，根本不会影响我那么多，她竟然一把火烧了我所在的客栈，这些银两全都是需要我出钱去赔，你说若不是遇到这个贱人，你夫君需要这些银两吗？” 裴恒没有说自己是如何去抓苏冉，而是倒打一耙。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想着夫君这些银两既然不着急，那就容我再等等，等我这边的资金能够周转的开，我再给你拿。” 苏岑先是安抚着裴恒的情绪，她知道现在裴恒已经对她有足够的信任。 在裴恒离开后，苏岑便一个人去找了苏冉。 “如今你我二人，不过也是合作关系，不至于见面这么频繁吧？” 对于苏岑的到来，苏冉是不满的。 她不想和她有太多的关系。 而二人最好保持着这种疏离就好。 “你也知道我们既是合作关系，那少不了要接触的，不要忘记我给你的那些情报。若没有，我给你送信，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裴恒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苏岑知道苏冉能够帮助自己，所以别想着发的也要靠近她。 至于她们二人的关系能够合作多久，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但眼下这种情况，她确实要靠着苏冉。 “说吧，这次过来又有什么事情？” 苏冉不卖关子，直接开口询问。 “我要你再给我搬二十两黄金。” 苏岑开口就是二十两。 却被苏冉直接拒绝。 “先前给你的二十两，你还没有还回来，如今再让我给你搬二十两，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一步一步的计划？” 苏岑看着苏冉的犹豫，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底牌了，索性放出最后一个筹码。 “这二十两黄金我只不过是借用，若是你再为我搬出二十两黄金，我为你提供一重要线索，到时候我会把兵符偷过来。” 苏冉静静的看着她，“兵符这东西就算是偷过来，我也没有用啊。” “现在与你而言可能是没用，但是对于裴恒来说却是致命的伤害，若是兵符弄丢，可想而知对他的危害有多大，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兵符到你手里，你会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听到苏岑这么说，苏冉确实也犹豫了。 若是想快一点扳倒他，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线索。 苏冉只是纠结一瞬，便答应下来。 只是后续的事情还需要和宋玉说说。 再她安排好了黄金一事后，便偷偷来找了宋玉。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是偷偷走后门进来的。 进来的时候，还差点被当成了小偷。 “咳咳，我是来找五皇子的，有些事情需要和他商议。” 为了掩饰尴尬，苏冉轻咳了两声。 好在这小厮也是认识苏冉的，便直接带着她去了宋玉的书房。 进了门，苏冉直接拿过宋玉的胳膊进行把脉。 “看来你的情况已经大好，现如今知道你慢慢好的人，应该也会越来越多。” 对此宋玉都是点点头。 第八十九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所以，眼下你有什么样的计划吗？” 一旦宋玉情况好转，势必会有人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到时候其他新的势力，又开始不断增加。 各方面的人，都暗自涌动。 所以现在宋玉要是有什么计划，一定要尽快实施。 这也是苏冉最担心的。 “目前倒是没什么大的计划，只是现如今大皇子那边要时刻派人盯着，我看最近他有着新的动向，但是派人去跟踪也没查到什么。” 就是因为有新的情况，所以宋玉现在不敢妄加猜测。 也不敢轻举妄动。 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到时候得不偿失。 “现在他们有什么计划？他从边疆回来也有一段时间，应当不是与那边的人联系吧？” 苏冉只有在宋玉的面前，才敢这样大胆的猜测。 可她的猜测也只是猜测。 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能够怎样。 “不知道，此次还没有查的彻底清楚，而且这次他这次行事，竟然太过隐秘，我查了几次都没有结果，这不像是他的作风，背后像是有人在帮助他。” 宋玉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要知道以大皇子那样的性格，若是做了点稍有成就的事情，便会得意忘形。 可这次竟然隐藏的这么好。 若说这背后没有人，谁信？ “那不如我们就以大皇子为突破口，你这边先继续派人探查，我另外联系其他人，试图打听大皇子这边的意图。” 苏冉说完之后就想着离开。 却被宋玉给抓住。 苏冉抬了抬自己被抓住的手。 示意让他松下。 “不是我想说你就这么走了，那你过来就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宋玉的心中只是有些不太甘心。 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当时有事想与你说，这不是说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毕竟我可是偷偷摸摸来的。” 现在又打听到大皇子的事情，她不能轻举妄动兵符的事情，暂且搁置在一边。 或许苏岑这一次确实能帮上忙。 那也算是那些黄金没有白用。 “那好，你要记得，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宋玉现下没有恰当的借口，能够留下她，也只能看着她离开。 不过宋玉也没有闲着，在苏冉离开之后，他便着手安插人，去潜伏在大皇子的身边。 不过这次大皇子的反侦察能力太过于强。 竟然一举就识破了有人混入。 无奈的宋玉只能静待时机。 而另一边的裴恒还沉浸在苏岑带回去的黄金中。 那种喜悦言溢于表。 “我早就应该知道，苏冉有那个本事，你应该也是有那个本事的，还好我等到了。” 裴恒看着金灿灿的黄金。 嘴上虽然说着这些动人的情话，但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那些黄金上。 这一切苏岑都看在眼里。 “夫君，若是你不着急用的话，这些银两还是不能够用呢，我现在另外一边有一些情况，我不能直接告诉你，夫君应当能体验我的难言之隐吧。” 苏岑一边忍着反胃，一边和裴恒周旋。 他一听，还要等，心中有些不悦。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还需要几番周转？现如今，这黄金就摆在眼前了，却不能用，这是什么道理？” 刚刚的高兴逐渐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是另一副冷冰冰的脸。 “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我与那人合作，那人说要让我保密，不过夫君，你与我共同体，我也想了，有福我们同享，有钱我们都应当同挣。” 苏岑这番话，无疑是说到裴恒的心窝了。 那表情变化之快，像变脸一样。 “这话你说的很对，夫妻本就是共同体，有钱我们一起挣，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荣誉。” 在听裴恒说完这句话之后，苏岑就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合约。 便催促着裴恒去签。 “这个是保密协议，签完之后我再告诉你，这是合作的重要之重。” 裴恒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太多。 想要仔细去看，苏岑却给他抢过来。 “夫君难道连我都不相信吗，我还能坑了你？要不是想着你，我二人本是同连枝，我怎么可能会带着你赚钱。” 有了苏岑这句话，裴恒心里面才放下心，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那你快与我说说究竟是做什么？” 裴恒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这件事情先不着急，夫君我要告诉你一件好事情。” 裴恒以为又是与黄金有关。 嘴巴都高兴的咧到耳根。 “你快说。” “夫君我又有身孕，我们将有自己的孩子了。” 没想到裴恒听完之后却愣在原地。 这是他没有想到过的结果。 怎么又有了身孕？ 而且偏巧是在正室过门没多久。 这下他该如何给宁清音说？ “夫君怎么了？夫君，难道你听到我们也有孩子，你不高兴吗？” 苏岑一手护着肚子，一手去拉他的衣袖。 还不等裴恒反应过来，苏岑的脸上就惊现火辣辣的疼。 “你这小贱蹄子，竟然背着我偷偷的又有了身孕！哪里的规矩？正室还没有怀孕，你先偷偷的怀？” 宁清音这两天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何裴恒经常性的跑来这里。 原来都是为了这小贱蹄子。 “夫君！她居然打我，我都有了身孕，她还打我，我当时有身孕的时候，你还没有过门，更何况即使比你先有身孕，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这，你要把我的孩子给拿下？” 因为黄金的事情，裴恒对苏岑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态度。 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胆的对峙宁清音。 “啪！” 又是一声。 宁清音对着苏岑的脸又是一巴掌。 “你不过就是个妾室，敢对我大呼小叫的！要不然今天就教教你规矩！先在这里给我跪两个时辰！” 宁清音眼神示意身边的人，将苏岑摁下。 而裴恒全程都在旁边看着，如同旁观者。 苏岑快一步挣脱下人的束缚，躲在裴恒的身后。 “夫君，你看姐姐，她这分明就是想虐杀我的孩子，身为当家主母，竟然没有心胸，这传出去于你的名声不好。” 第九十章 差点小产 一听到关于裴恒的名声，他这下便坐不住。 不能再以旁观者的态度，去看这件事情。 “我身为当家主母，我教育一个妾室，难道还需要夫君多管？” 宁清音不吃这一套。 少拿这种东西来压她。 妾室先有孕，这本就是他们做的不对。 如今她只不过是来更正这个事实，怎么有错呢？ “音儿，这两个时辰跪的时间也太久了，若是你想罚她，跪半个时辰便可了。这次就给她长个记性，下次她本本分分做她的妾室，我让她好好恭恭敬敬的对你。” 裴恒知道还要靠着苏岑带他挣钱。 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做得太绝。 即使他现在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能太明目张胆。 “既然夫君都开口说了，那便就跪个半个时辰，不过你去跪那条鹅卵石上，记住了，下次再遇到我跟我好好说话，若是在以下犯上，即使夫君在旁边再开口说也不管用。” 宁清音怒气还在，苏岑也被罚跪。 裴恒稍作犹豫，看了这二人，最终还是选择去哄宁清音。 “我就是知道的，娶你回来准没错，你一来就把家里面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现如今又治理的妥妥当当。就是你嫁妆那些东西，现在你安排好了吗？我记得还有郊区有几个铺子，那个生意好像不是很好，你有什么打算吗？” 对于裴恒这样的人，无利不起早。 二人刚结婚没多久，他就动起了动她嫁妆的心思。 可是宁清音可不是傻的，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 “那生意好不好的，铺子在那儿不至于黄就是，这件事情就不劳烦夫君多操心，有时间还是多管管你这个不省心的妾室。省得我劳心费神的去管教。” 宁清音虽对裴恒客气，可有些事情也是看情况说话的。 面对裴恒的试探，她绝不可能忍让。 这东西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愿意嫁过来，却不代表着愿意事事迁就着他。 苏岑这个人，已经够让她头疼的。 现如今又查出怀了身孕。 那就看看这孩子能否顺利出生吧。 她还没有身孕，她就偷偷的怀上。 若说不是计划好的，谁信？ 就看看这孩子有没有这么好的福气，来到这世上。 今日让她跪石子，不过是个开胃菜。 往后的日子且让她等着。 但宁清音不知道的是，只是跪着半个时辰的鹅卵石，就已经让苏岑差点流产。 半个时辰后。 她恍恍惚惚站了起来，却发现双腿已经麻木。 还没抬腿就直直的跌坐在地上。 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 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快来人，快来人！” 腹中的疼痛，让她痛的清醒。 同时也不敢大幅度的去声张。 “快点，叫我去抬到我常看的那家医铺里。” 现在的苏岑还算冷静。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牵挂，为了这孩子，她也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就是在这个铺子里有身孕的，所以她相信这家铺子的医术。 而她不知道苏冉就是这家铺子的背后老板。 当众人抬着她过来的时候，苏冉正在阁楼上悄然看着这一切。 “看来这宁清音也太着急了，这才发生多久，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下她的孩子了。” 苏冉打了个响指，坐到旁边：“不过没有关系，在我这里我会让他保住的。” 苏冉重活一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而且每次也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 她不想让这场游戏那么早结束，那势必会用自己的实力，去延迟这场游戏。 苏冉决定亲自会会苏岑。 然，她刚下楼，苏岑就昏了过去。 “这身子骨还真是弱不禁风，怪不得，就这种情况就要来这里。” 苏冉看到她腿上的那些痕迹，便猜测到这是罚跪了。 她也不多说，只是蒙上面，将她脉象好好把了下，而后又用银针稳固胎气。 并开了些温补的方子，让她去喝。 做好这些，苏冉又留给苏岑一个荷包，并嘱托让她随身携带。 她醒后，听到说是为了胎儿好，便也没多想，便一直佩戴着。 有了这次的事情，裴恒的府上安静了几天。 这几天苏冉也清静了不少。 不受外界的打扰，便觉得浑身舒畅。 偏巧是这种情况，就必然会有煞风景的事出现。 宋玉此次过来，就是为了给苏冉说这件事情。 “你说最近看到了大皇子的行踪？” 这本来不是一件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大皇子行踪竟然和边疆的人有关系。 这让苏冉听起来有些意外。 “他的行事一向很谨慎，但是最近有一点疏漏，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百密无一疏，所以才露出了马脚。” 要不然的话，凭借着他跟踪那么长时间，也没发现任何的端倪。 “可是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和边疆的人有关系，难不成他有别的心思？” 苏冉心里面有一些猜测。 她现在的猜测，和宋玉心里的猜测是一样的。 只不过他们二人并没有明说。 两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过后续的事情我会紧跟着，一旦他有任何的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宋玉觉得，眼下大皇子不会对他们二人有所行动。 他一心的心思扑在别人身上。 所以暂时不会来打扰他们二人。 “那你也要小心，而且这不知道是不是陷阱，像从前他那么缜密，如今露出马脚，或许是故意的，也未可知。” 苏冉的猜测也并不无可能。 在他们没有把握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你说的这一点我会注意的，对了，裴恒那里面有什么新的动静吗？” 这一点也是宋玉所关心的。 因为最近大皇子在忙于这件事情，可是裴恒他却也在忙。 但显然二人忙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苏冉听完之后，轻声笑了起来。 这倒引起宋玉的注意。 “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竟然你不由得高兴？” 面对疑惑的宋玉，苏冉笑得格外高兴。 “当然是让他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才会高兴。” 第九十一章 当局者迷 接着苏冉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宋玉。 而且还说出了那张神秘的纸条。 “所以你的意思是，苏岑故意让裴恒签了那张神秘的纸条，就是为了让他欠下那四十两黄金？” 宋玉的语气中也带着惊喜，他没有想到最后苏岑竟然和裴恒会反目。 “对呀，当时的裴恒被黄金迷惑了双眼，所以就签下那张纸条。而且没有一点犹豫。” 说完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了这条线？” 面对宋玉的提问，突然想了一下。 “这个嘛，要看我的心情，若是我心情好的话，便可以让他也高兴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心情要是不好，随时可以收回。” 而且这也要看裴恒的情况。 他若是能安分守己的老老实实，就给他蹦跶的机会。 可若是他自己不珍惜这个好机会，那就不能怪苏冉了。 到时候就听天由命了。 二人谈话之间，苏正却来了。 “父亲。” 苏冉见了之后，对他行了礼。 苏正看了以后点点头。 正想开口，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收了回去。 苏冉看得出来，苏正有些欲言又止。 “父亲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若是女儿能帮忙解决一二，自然在所不辞。” 看到苏冉都这么说了，苏正也不再犹豫。 “确实是有一些情况不好说，但是这是针对于你的。我知道你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可是眼下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你与五皇子的事情。让为父也不知该如何去则断。” 苏正看到宋玉也在旁边，但是却也没有顾及太多。 他知道宋玉对自己家女儿的心思。 可是也明白女儿对他的心思。 现在就是在提醒二人。 “外面传言我的事情，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父亲又何须这样紧张，莫不是牵扯到什么？” 苏冉对这件事情的敏感度，远超过于苏正的想象。 他以为苏冉不会想到这些，可是苏冉已经料到。 索性苏正不再隐瞒。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那都不过是别人口中的你，真正的你，为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次有些不同，邻国的使者最近将要到来，皇上是担心他们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关于皇室中的事情，会对本朝不利，所以，皇上今日几番推敲，想要问我，你眼下有没有中意之人？” 苏正便将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冉。 “这不过都是个借口，邻国的使者来了，听到这些又有何妨，哪朝中还没有一些流言蜚语？还是说皇上有别的心思？” 苏正看了看宋玉，清咳了两声。 然后犹豫着才将实话说得出来。 “实际上是因为，邻国使者这次过来是有着和亲的目的。而皇上自然是不舍得他自己的公主，所以便将主意打到了别人的身上。” 苏正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是明白他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今天当众说的这些话，苏正是明白的。 这就是来推敲自己的心思，愿不愿意将苏冉送出去和亲。 可是皇上也不想想，他都舍不得自己的女儿，难道自己愿意舍得自己的女儿吗？ “不可能，父皇绝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而且你是知道的，我朝没有和亲的先例。” 宋玉知道，一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强大。 别人只有觊觎他的份，根本不敢提出这样的条件。 而且他人也只敢观望没人敢亵渎。 这次就算别人想要和亲，皇上也不可能和亲的。 就算退一万步讲，真的有这种情况发生，宋玉会第一个不答应。 面对反应激烈的宋玉，苏正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面前的这个人懂什么，那可是九五至尊，他若是决定，还容许别人质疑？ “你别那么激动，先听父亲怎么说，父亲，你觉得皇上会答应下来吗？” 苏冉的思想是理智的，而且她也知道宋玉的想法。 只不过宋玉一下听到这样的风声，有些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看着苏正的态度，苏冉觉得这件事情应当是真的。 “皇上可是九五至尊，那是真龙天子，他的想法，我又怎么可能会猜测得到，只不过他现在没有说罢了。” 很明显苏正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怒气的。 他只能愤愤然的看着宋玉。 宋玉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辨白自己的话。 苏冉看着眼下这种情况，便让宋玉先一步离开。 在宋玉离开以后，苏冉才用正式的语气和苏正说。 “父亲刚刚有些激动了，我知道你是想着女儿，为女儿着想，但是在事情没有确定下来之前，您先不要激动好不好。” 苏冉哄着苏正坐下，然后又说。 “或许皇上的意思不是这样的，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若皇上真的有和亲的心思，我们再做打算。不过，父亲，你想想看，皇上真的会让我和亲吗？” 苏冉的眸子中透露着皎洁。 顺了自己的逻辑又说：“父亲，我们家现在的财富，现在的权利，是什么样的，虽然不是皇室中的人，可是这些东西并不比皇室中的差，若我去和亲，带他们的是什么的利益，皇上会想不到吗？” 所以说不管是从哪个方面考虑，苏冉都不可能会被送过去和亲。 所以在这一方面，苏正是想多了。 “你说的是没有错，不过皇上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他怎么可能会这样说？” 苏正这是当局者迷。 还没有从中反应过来。 苏冉突然笑了出声。 “哈哈，父亲，你这是太着急女儿了，才被皇上的假象迷惑了，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你自乱阵脚，到时候你一旦误会是女儿要被送去和亲，肯定会主动献宝，保住女儿，到时候才是中了皇上的诡计。” 苏冉旁观者清，已经看的很明白了。 而苏正被她这么一说，再加上他自己很快就能想得通。 好像确实就是这样。 苏正一拍大腿明白过来。 “想不到皇上已经有那么多的财富，还想着我这一点，若不是你这么一说，我还蒙在鼓里。” 第九十二章 要债 苏冉看到苏正已经解开心中的谜团，便也不再多说。 这件事情，他若是看得明白，便也还好。 这就要看苏正是如何做想了。 “父亲如今能够看得明白，我也很是欣慰。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忙了。” 苏正听完之后连连点头。 现在确实没有什么，需要苏冉出面解决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说开。 那便没有什么好继续说的。 不过苏冉在临走的时候，还交代着。 “父亲下次也应该好好想一想，不要再被他的一句两句话所迷惑，若是我不及时的让五皇子先走，怕是你这脾气上来，又要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了。” 在宋玉面前说那些事情，倒是无所谓。 可就怕苏正把这种情况，变成了习惯。 到时候在其他人的面前，也这样说。 那可就不好了。 “冉冉就放心吧，我这不是情急之下，下次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苏正在心中笃定这样的情况，有了第一次，难道还会被忽悠第二次吗？ 任谁都是不可能的吧。 苏冉回到自己的院中，她将那张图纸拿出来。 在上面勾勾画画。 旁边的婢女看见有些不解。 “小姐，这是又准备启程去哪里？” 每次小姐拿出地图的时候，总是要有所行动的。 所以她觉得，这次可能也是一样。 但是苏然却摇摇头。 “眼下不是行动的最好时候，大皇子也有所动作，裴恒也有着自己的心思，我们现在要静观其变，我只是在勘测着什么时候行动，最为合适。” 而且到时候要行动的话，也不可能说行动就行动。 现在只不过是提前部署着。 婢女在旁边听着，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姐说裴恒现在有所行动，那情况对我们有什么危害？有没有坏处啊？” 这婢女一直都知道，裴恒和苏冉向来不对付。 而且她一直都知道，苏冉恨裴恒。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只要是和裴恒有关的事情，她全部不会让他好过。 “去把我们监察裴恒的探子叫回来，这几天都没有动静，我也想看看他究竟在干些什么？” 裴恒消失了几天，但这几天是去干什么？她现在虽然不知道，但是有探子在看着。 所以她也很是放心。 正好苏冉也是闲着，既然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就来看看他在干什么。 探子过来禀报。 “小姐，裴恒这几日的行事有点隐秘，但是和大皇子有关系，他最近一直在晚上亥时的时候去见大皇子。两个人做事都很隐秘，我只能远远的望过去，不知道他在商量着什么。” 探子想了想，这几天都是如此。 “那他除了见大皇子之外，还有去别的地方吗？” 苏冉喝了口水，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 探子想了想。 “他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时辰，去会见大皇子的，但是昨天晚上，却在见大皇子之后去了军营。” 也就是因为他的行事太过于隐秘，所以只能远远的观望。 至于他去军营干什么，那就不得而知。 “行，我知道了，你先退一下吧。” 苏冉笑了笑，看来他最近过的日子很好。 已经在计划着下一步了。 那她就先去会会这个人。 在探子走了之后，苏冉将盒子里的纸条拿了出来。 然后又叫上足够的人马，去了一趟裴府。 因为苏冉这一次，专程是过来要债的，所以也没有低调行事。 带来那么多人，也都大张旗鼓地走在街上。 在没有到达裴府的时候，众人都在议论纷纷。 说这苏冉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带着这么多人。 直到所有人都停在裴府的面前。 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莫不是裴恒又做错了什么事，惹的这位小姐不开心？” “他们二人之间的梁子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且看好戏吧，每一次裴恒都甘拜下风，恐怕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面对这次流言蜚语，苏冉毫不在意。 现在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开心，那什么都是好的。 而现在她正做着一件，即将让自己高兴的事情，所以自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来人，给我去敲！” 苏冉一声令下，那哪是敲门。 差点把门都要给卸下来。 里面人听见声音，还以为是来了什么不速之客。 吓得一边派人去通报裴恒，一边去通报宁清音。 而负责开门的人则是先露个头。 在看到外面有这么大的阵仗之后，也不敢再看。 直到裴恒将门打开，看到是苏冉才露出不屑。 “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很显然裴恒没有料到，苏冉会带着这么多人拦在裴府的面前。 而且他近日来与苏冉无冤无仇，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他晚上还有一些事情。 不可能会被苏冉给耽误了。 “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我身为你的债主，过来要钱也是正常吧。” 苏冉没有绕弯子，直接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在裴恒的面前晃了晃。 “你这是什么东西？我看不懂，再说了，就凭一张纸条，也想着来找我要钱，是不是你最近生意经营不当，在哪里赔了钱，所以来找我这里刷存在感？” 裴恒觉得苏冉拿着那一张无所谓的纸条，就跑过来说这些话。 肯定是无稽之谈。 他什么时候和苏冉又扯上金钱上的关系？ 况且他也不记得有和苏冉签下什么条约。 “是不是你签的，这个字迹总不会有错，你还没看就一口咬定不是你自己，莫不是因为还不上四十两黄金而心虚了？” 苏冉也不甘示弱。 既然他想不起来，那她就帮他回忆回忆。 他是与自己没签过什么条约，没签过什么东西，但是不代表没和别人有签过的。 苏冉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苏恒。 “你什么意思？” 面对裴衡的疑问，苏冉将那张纸条扔在他的怀里。 “自己看看吧，这四十两黄金什么时候能给我。” 慌忙之中，裴恒拿起那张纸条，仔细的看了看，这白纸黑字上面签的确实是他自己的名字。 第九十四章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姨娘，现在老爷是因为受夫人的诱惑，所以才对你这样，如果是我们把她除掉的话，或许老爷的心思又重新回到你的身上，到时候再加上有孩子，他不可能不听你的话的，这四十两的黄金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青红为她的主子着想，最终把主意打到了宁清音的身上。 虽然苏岑不愿意这样做，但这不失为一个好的主意。 “你也知道，夫人那样的性格可不是好惹的，而且她也不是傻的，若是我们想对她动手，可别提有多难了。” 苏岑冷静下来分析着她这一段话。 “姨娘，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对她动手了，您之前考虑的太多，一直想着为小孩着想，所以才委曲求全，但是你不主动出击，他难道就会放过你吗？” 青红的这一段话，仿佛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让苏岑听起来有些心里痒痒的。 “这件事情让我考虑考虑，待我考虑好了自会与你说的。” 就算想要下手，苏岑觉得也要有一定的把握才行。 而且既然要下手的话，那就不可能轻了手。 另一边的苏冉回到府城之后，就得到了四十两的黄金。 对此是很是满意。 于是便让探子继续盯着裴恒。 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及时和她禀报。 而虽然拿到这四十黄金之后，并没有成为急用，而是立刻投入了医馆之中。 她带着这些黄金来到了医馆。 老神医在这里坐镇看到了她带着这么多黄金，还以为有什么用处。 “难不成要采购什么重要的药材？” 老神医琢磨着。 “不需要采购什么样的药材，只不过是我高兴，这四十两的黄金就作为平时的补贴，眼看着季节有些变化，最近生病的人有些多，如此我们便免费就诊一个月。” 刚好就用这四十两的黄金。 “好是好，只不过突然免费就诊一个月，到时候可能会人满为患。” 老神医摸着胡子有些犹豫。 他不是怕苏冉负担不起，只不过是觉得人太多的话会引起一定的惶恐，会引起躁动。 “当然我们免费就诊的这一个月，可不是一天到晚的忙活，我们从早上到傍晚就可以了，其余的时间不接诊，而且这一个月的时间，每五天便休息一天。” 这样的安排，也能够让医师们都能够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不至于太过的劳累。 否则的话，过度透支自己的身体也会影响。 “你想的果真周到，如此一来便要早早的将这些事情公布于众，不然的话，一些人得到了免费的就诊，而另外一些没有得到免费就诊的人，势必会有些不高兴。” 苏冉也很听取意见，并将他说的这些话全部都记在了心中。 而当时就贴到了告示。 把这些情况全部都写了出来。 大家一看，苏冉又搞起了免费义诊的活动，都自然而然的排着队。 因为苏冉在大家的心中地位很高，所以是听说是她举办的，大家也都尊重着秩序。 如此一来，虽然便忙了起来。 在她忙起来的同时，众人都挺高兴，唯有一人，五皇子，便是因为每天见不到苏冉而忧虑了起来。 索性直接乔装打扮一番，跟在了苏冉的旁边坐起了小跟班。 “五皇子这身打扮，又在旁边坐我的小跟班，这要是被别人眼尖的看了出来，指不定又要怎么编排我们二人呢。” 在就诊的空当中，苏冉还抽出时间调侃宋玉。 “别人能怎么说，难道还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在帮助你，也是为了他们着想，这样的话，他们排队的时间便缩短了。” 宋玉嘴上这样说着，一点都不影响手中的动作。 看着苏冉给开完的方子，他就在旁边跟着配药。 这样一来还能够跟在她的身边，而且还能为百姓做实事。 不过正如苏冉所说，其中不免就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宋玉的身份。 人群中有人悄然讨论着。 讨论的多了，一来二去人们便都知道了，宋玉，五皇子他就在苏冉的旁边。 这个时候裴恒也来了。 苏冉只是看了一眼，就吆喝着下一个来。 裴恒一拍桌子，张口就喊。 “既然是免费的义诊，为什么别人都能来我不能来，你难道还有人歧视吗？还是说是因为五皇子在这旁边，特意避着我？” 裴恒心中本就有气，再加上她刻意而为之，心中的气更甚。 他这大声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再加之他把五皇子大声的喊了出来，众人更加的议论纷纷。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不过看后面的人的情况比你更加严重，你一看就好好的，没什么病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捣乱？” 虽然知道裴恒的心眼子小，自己在这里义诊，他能过来，那肯定就是捣乱的。 而且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故意的。 二人的争执让后面的人，讨论的声音更加的激烈。 “我就是有病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看不出来不代表我没有，那只能说明你的医术还不够到家，大家都来看看，若是这医术都没有练到位，还要出来义诊，难道不是误人吗？” 因为免费义诊的事情，本就引得众人围观的比较多。 再加上裴恒和苏冉二人一来一去。 围观的人就更加的多了。 此时宋玉也站出来说话。 “若是你是来看病的，就应该听医师的话好好的排队，若是你不是来排队的，那就请你，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大家都在这里排着队，你看有的人情况那么严重，痛苦不堪，而你还在这里高声阔谈，分明就是闲的。” 宋玉这句话一下就引起了众怒。 大家都觉得他的话说的有道理。 而且也知道裴恒与苏然之间的关系。 裴恒这样说，说到底确实有几分故意找事的存在。 “就是呀，裴大人若是没事的话，可以稍作等候，你看看后面这一个二个哪一个不都是闷声哀叫。” “本来就是的，我看五皇子说的也没有错，况且五皇子是过来帮忙的，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被裴大人这么一说就变味儿了呢。” “我看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第九十六章 演戏 “我们的老板在厨房里，只不过现在已经晚了，他需要休息了。” 宋玉知道这家店味道最好，是因为这是老板亲自做的。 有什么事情全都是亲力亲为，而且也是祖传的秘方。 好像听说以前是给皇宫里做的，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逐出宫。 所以就改名换姓，自己创造了一个糕点铺子。 没成想生意还越来越好。 所以时间一久就传承了下来。 宋玉不听店小二的阻拦立刻冲到了厨房。 此时的老板正在将食材收拾妥当。 终于看着这么干净的厨房，就知道老板能够做长久的生意，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板看着宋玉突然闯入进来，还有后面急促不安的店小二有些不知所以然。 “老板我拦着他了，可是他还是执意的要闯入进来，我没有办法。” 店小二低下头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 这时候宋玉立刻解释。 “是这样的，我的一位好友对你家的糕点十分的中意，想来几次却一直没有时间，今日里终于得闲，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已经打烊了，但是我能不能……” 宋玉的话说一半，看着他的神情有没有变化。 “你先把店里面的桌子给擦擦，先不着急关门。” 老板这句话是对着店小二说的。 宋玉一听这是有希望。 但是接下来老板的话，又让宋玉陷入了失望。 “你看到了，我现在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所以本店打烊，概不出售，若是你们针对本店的东西有这么喜欢的话，也可以等到明日再过来。” 老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谁料这个时候，宋玉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拿到老板的面前。 “小小敬意，还望笑纳，实在是这位朋友，对我来说，十分的重要，所以为了能让她高兴一些，不管有什么条件，我都在所不惜。” 但是老板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将黄金推开。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不是金钱就能够买到的，而且我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你拿回去吧，还是明日等着乖乖排队吧。” 这个时候宋玉又从怀里掏出了三块黄金。 再一次放到老板的面前。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金钱能够解决的，但是如果是能够用金钱来解决的事情，我希望我都能够解决，这并不是用金钱来买你，我只是希望我这位朋友的高兴，所以能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如果说金钱是不能够解决的，那一定是因为金钱不够多。 可是宋玉却不一样，宋玉是不差钱的主。 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那毕竟是讨苏冉高兴。 只要能让他高兴，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花这些钱根本不算什么。 老板有没有想到，宋玉出手竟然那么的大方。 两句话的时间，就掏出那么多的黄金。 要知道，虽然他的糕点很多，卖的也很好，但是要是挣出这么多的黄金，那可也需要一段时间的。 可是现在却有这样的一个人，说黄金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要让他作为朋友高兴。 老板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看来，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有一定的误解。 如今才明白，不是自己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而是那个钱对自己来说都不多。 在老板犹豫的空档中，宋玉又掏出了一块。 “老板你就行行好帮帮忙，也就是今天有这样的情况，我向你保证，等到下一次我绝对会乖乖排队的，绝对不会麻烦你，这一次你就心情好吧，而且我那个朋友就在外面等着了，我不想让她等太长时间，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是特意麻烦你的，要不然的话，她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 宋玉说话的时候态度也是很诚恳。 这一点老板都看在眼里。 刚看见眼里的是那一些黄金。 “宋玉你在干什么呢？怎么需要那么久的时间。” 正在他们二人商量的时候，苏冉从外面进来了。 情急之下，宋玉赶紧将那一把的黄金，塞到老板的衣袖。 “这不是因为遇见老朋友了，所以多聊了几句吗，让你等久了是吧。” 宋玉现在还不知道老板会不会同意。 所以只能先编个谎。 “是呀，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吧，看来他应该是在外面等的太久了，你放心吧，这位朋友，既然喜欢吃我做的糕点，那我现在为你露一手又有何妨呢？” 老板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真沉甸甸的金子在自己的衣袖中，那别提有多安心了。 所以只是多加个班，做一个糕点又有何难呢？ 对他来说那还不是小意思。 “啊，原来你认识这位老板呀？我就说你怎么能够笃定他还不会打烊呢？原来是因为认识。你们二人竟然在这里聊了那么长时间。” 苏冉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样。 怪不得宋玉一直要让自己过来呢，原来是因为有熟人在这里。 “对了，这位朋友，你喜欢吃什么样的糕点呢？我特意为你做。” 老板不知道苏冉怎么称呼，所以只能称为这位朋友。 “你家的糕点我都挺喜欢吃的，至于什么样的，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每一样我都很喜欢。” 苏冉想了想，认真的回答了起来。 而宋玉递给老板一个，还得是你的表情。 多亏了这位老板反应及时，所以他说的谎才没有被穿帮。 “那你们两个先到前面去等着吧，我做好了之后给你端上去。” 老板点点头算是明白，过来苏冉的话。 “这不太好吧，你和你朋友见面就要为我做吃的，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要不然还是别做了吧。” 苏冉突然觉得这样的情况很不好。 刚刚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嘴馋，就这样特意答应了呢。 “没关系，我们就放心等着吧，我们二人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关系，这一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的。那我就和他一起出去等着了，就劳烦你了。” 二人都心知肚明。 彼此没有戳破。 第九十七章 暗算？ 他们二人一出去，老板就赶紧将那些黄金拿出来。 放在自己的嘴里，用力一咬。 “哇塞，还真的是真的，这人出手也太大方了，简直是我的财神爷呀。” 想到了这一些，他立刻将黄金给藏好，然后就开始更卖力的做糕点。 苏冉和宋玉在前面等候了片刻，老板便将糕点端了出来。 “刚做出来的，快来尝尝吧，这些和以往不一样，这是我新发明的。” 他们家的糕点除了味道好，款式新颖以外，还是因为，他们在不断的更新。 一直有不断的创新，所以在源源不断的吸引着人。 每一次做新品的时候，必定都会大卖一场。 所以这也是他们家，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我也太荣幸了，竟然能有幸尝到了新品。” 苏冉拿起一块放到嘴巴里。 这和她平时吃的味道都不一样，甚至比平时都好吃百倍。 苏冉很满意的闭上了眼睛，仔细的享受那种入口即化的感觉，绵密带着柔滑。 “宋玉，你快也尝尝这个味道简直太好了。” 苏冉因为很高兴的分享，所以便自己拿出了一块，亲自喂到了宋玉的嘴里。 因为她现在很高兴，没有意识得到，二人之间的情况，但是在宋玉心里面却觉得不一样。 可能苏冉没有觉得，但是宋玉却觉得他们二人关系，好像升温了不少。 都是因为这一份糕点的原因。 而老板也看出，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比说的朋友之间的关系，要更加亲密一些。 但是这位男子，只说他们二人是朋友的关系，可能是因为这位女子没有同意吧。 但是看这一位女子，不拘小节的样子，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能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嗯，味道果然是极好的。” 宋玉也很赞赏的，点点头。 二人吃饱喝足之后，苏冉很满意的拍拍自己的肚子。 “看来今天的减肥是无望了，不过也是因为这么好吃的东西，若是不吃完，简直是对不起你的厨艺。” 吃完之后的苏冉还在回味。 “你放心好了，日后若是想再吃的话，大可以直接过来提前和我说，我便什么都可以给你做。” 若是在没有收到黄金之前，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是难以启齿的。 但是在收到黄金之后，他觉得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那可是他的财神爷，若是把他们伺候高兴了，那以后的黄金岂不是更多。 所以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做人嘛，就应该不拘小节。 能屈能伸，方能走得长远。 所以老板根本不在乎这一点。 可是苏冉听了之后就摇摇头。 “那可不行，你每天生意那么忙，我若是这样，太影响你的生意了，你还要挣钱呢，我可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冉直接拒绝了，这是老板和宋玉都没有想到的。 “不不不，此言差异，因为我每天都是按时按量的，所以有的时候可能是早早都卖完了，但是给朋友做却不一样，我是有时间的。” 老板这句话说完之后，宋玉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还是刚刚那个人吗？怎么现在说的话，和刚刚说的话都不一样呢？ 若是说能屈能伸，可是这也太能屈能伸了吧。 而且还说出这样的话。 宋玉便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 而老板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目光。 “那好吧，若是我下次再想吃的时候便提前和你说。” 苏冉看着他这么热情，还以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 既然他这么热情的邀请自己，她也不好直接就拒绝了。 所以便答应下来。 “对吗？你这样说就好了，这么说就是把我当朋友，以后你们可要常来。” 最好还像今日这样，直接库库给甩几两黄金。 这样一来，他便不愁吃喝，以后的日子也能越来越红火。 若是以后遇到的财神爷，都是这样的就好了。 “好的，我们会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在此长留了，以后有时间再过来。” 宋玉直接开口离开。 老板也没有假意留下他们。 所以二人别再次踏上了夜晚的小路。 可能是因为吃饱喝足，苏冉的心情特别好，在路上的时候不由的，和宋玉说了很多的话。 而这样的宋玉心中也暖暖的。 “这路程也不远了，就把我送到这儿吧，免得别人看到之后，又要说一些些言碎语。” 苏冉不怕自己的名声受损，就怕众人议论五皇子。 因为宋玉牵涉的势力比较多，牵涉的人也更多，一旦他的名声受损，那势必连累的人更多。 苏冉不想这些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影响。 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话。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等你到门口之后进去了之后，我再离开。” 虽然只能送到这里，只能远远的看着，但是宋玉的心里也心满意足了。 要知道这样的情况，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这义诊的一个月里，宋玉觉得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还有很多。 苏冉刚抬脚离开腿部，就受到了重创，直接跪在了地上。 “啊！” 苏冉惊呼一声。 立刻捂着腿。 “苏冉！” 宋玉也被这一举动，给吓得够呛，立刻跑到她的身边，将她打横抱起来。 “快去追，是谁？” 苏冉顾不得腿上的伤，想让宋雨赶紧去追，可是宋玉一看，那人已经有逃跑的趋势，所以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宋玉最担心的是，在他去追的同时会不会有人在埋伏这里。 到时候，那人再来个声东击西，苏冉会受伤的。 “哪里有受伤，除了腿上别的地方还有受伤的地方吗？快给我看看。” 宋玉着急的把她上身都翻了个遍。 在翻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此样的举动好像不太妥当。 “不，我不是那意思，那个你，不，不要误会。” 虽然没有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可是宋玉也觉得这样的举动不好。 所以立刻向苏冉道歉。 第九十八章 报复回来 “不碍事的，就只不过是腿受伤了，不打紧。” 苏冉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看着面前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太过于紧张自己，虽然自己知道他的心意，可是现在还不能给他明确的答案。 苏冉觉得更多的时间，可能是因为时机不够成熟，所以现在没办法正面，面对他的感情。 宋玉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可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知道宋玉的这份感情，有多么的真挚。 更是因为自己曾经被伤害过，所以她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而且她现在也不是在吊着宋玉，有些的事情，她已经明里暗里和宋玉说过很多，可是宋玉偏偏就认准了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需要等待合适的时候认清自己的内心，再给他正确的回答。 “这不仅仅只是腿受伤，这么简单的原因一定是有人故意的，而这个人很明显就是裴恒。” 今天与裴恒发生了争执，晚上就被人埋伏。 除了他之外，不可能还有人，会做出这样无聊的事情。 而且除了他，不可能会有人记恨着苏冉。 所以宋玉在那个人逃跑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裴恒。 苏冉听完之后点点头。 “好像也确实是这样。除了他之外，我也想不到，与任何人发生争执，就今天是裴恒放下狠话。” 很明显显而易见，除了裴恒没有别人。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们二人笃定就是这个人。 “他想要杀你却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只能雇佣一些这样的人，在你回家的路上埋伏着让你受伤，可见这个人的心思，太过于狠毒，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白受伤，虽然我们已经推测是他，他就必须要承受这份报复。” 宋玉抱着苏冉，对她说出这样的承诺。 虽然伤在苏冉的身上，可是痛在宋玉的心中。 裴恒这一下要完了。 “好，这次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所受的伤，他也必须要痛苦十倍百倍。” 想到裴恒苏冉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但是又看了看自己，在宋玉的怀中，忍不住羞红了脸。 她现在看着宋玉还抱着自己，丝毫没有放下的情况。 可是她只是小腿肚子受了伤，又不是不能走了，而且刚刚，只不过是被石子打中了。 又没有打中重要的穴位，所以她现在情况没有宋玉想象的那么严重。 只不过是他把事情，想得很严重而已，不肯放自己下来。 现在已经晚了，路上还有个别的行人，被别人看到还是不好的。 “你还是先把我放下来吧，万一被别人看到又要误会了。” 苏冉说完之后，刚想挣脱着想要下来，可是宋玉却紧了紧自己的手。 “反正别人传关于我们的谣言也不是一天两天，既然别人愿意说就随他们呗，又影响不了我们自己，再说了，上一次说邻国的使者过来皇上有想要和亲的心思，但是我已经私下找皇上谈过了，他不会有这样的心思的，而且他也说过，绝对不会有和亲这件事情发生。” 苏冉静静的听着，他说这一些，心中已经有些悄然的变化，内心某处的柔软，已经被触动。 只不过苏冉现在还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她不知道，宋玉竟然把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会放在心上，而且还会找皇上去问这件事情。 所以在苏冉的内心中，便觉得宋玉他是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或许她可以试着，和宋玉相处一段时间，只不过心中，有这一刹那的想法，立刻被自己否认了。 不，她现在不能这样做，她也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绝对不能在儿女情长这件事上，耽搁太久。 “我知道皇上不会和亲，那次，只不过是父亲太过于紧张，我万一去和亲怎么办？后来，我已经与他说清楚，他也不会去想这件事情，不过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虽然外面是在场我们的事情，但是我们更应该避嫌。” 苏冉这样的话，说了出来就是在拒绝宋玉。 宋玉也明白，苏冉说这句话的意思，心中无比的受伤。 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表面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听她的话，直接抱着她，往她府里面走。 一直送到她的闺房中。 因为众人也都认识五皇子，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斐然。 所以在府上看到他的时候，大家都装作没看到，自顾的低下了头。 所以这一路上走来，也没有任何人，说半点闲话。 而宋玉也知道他们府上的府规，向来严格，不会有人传半点闲言碎语。 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将苏冉抱进了她的闺房。 宋玉将苏冉放了下来之后，这才开口。 “唐突了，不过，这些都是怕你的腿会严重，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宋玉的心情本就不好，加上因为苏冉说的这些话。 他在心中反复琢磨着，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还是哪里做的不称苏冉的心。 为什么她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情没办。 裴恒那个人还没有解决呢。 加之心中有怒火，所以宋玉办起这件事情格外的快。 他先是到城外抓了几条蛇，然后又去药店配了一些药。 宋玉趁着月色，他来到了裴恒的卧室上面，看了看，裴恒竟然和宁清音在鸳鸯戏水，如此甚好。 刚好给了他这个好机会。 现在他们二人还不知道危险将至。 还在水里面嬉戏打闹。 宋玉趁着他们二人，都没有发现的空档，将配好的粉末，直接从空中撒了下来，因为用量很少，所以没有人会发现，空中散落着一些异样的粉末。 紧接着，宋玉又将那几条蛇，悄悄的从屋角慢慢挪下去。 然后便悄悄的躲在树上。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屋里面就传来尖叫声。 慌乱的声音以及水流的声音，别提那声音有多刺激。 宋玉在旁边听着很是满意，敢害他的苏冉，那就要付出代价。 第九十九章 张小姐的宴会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快来人！” “不能让他们来，我还没穿衣服呢，你快点，你快点去！” 这声音一个是裴恒的，一个是宁清音。 但是二人的声音都带着慌乱，都带着惊慌失措。 而且听起来里面的动静很是紧张。 宋玉就在树上静静的听着。 为了让情况再刺激一些，宋玉瞅准了屋里面的蜡烛所在，直接一个石子丢过去，屋里面一片漆黑。 “啊，怎么回事？怎么蜡烛突然灭了？快来人快来人！” 刚刚还在担心自己走光的宁清音，现在直接喊人过来。 实在是这个情况太可怕了，那些蛇像疯了一样。 而且他实在是想不到这种院里面怎么会有蛇，而且又跑到她屋里。 下人一听里面的情况这么的凄惨，都忍不住冲了进去。 男男女女进去了一堆，宁清音还没有找到衣服遮蔽自己的身体。 黄乱之中，众人点亮了蜡烛，就看到两个人都衣不蔽体的。 “赶紧，先把那些蛇都给我抓起来？看什么看，夫人也是你们能随便乱看的吗！” 宁清音被别人看了个净光，裴恒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忍不住怒吼。 不知道今天，这是弄的什么事情，本想着借着鸳鸯戏水。 他们二人感情关系变好了之后，便可以再与之商量，那四十两黄金的问题，能不能再缓一缓。 谁知道既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裴恒真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现如今宁清音，又被别人看了个净光，便觉得她不再干净。 而且这些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就敢看他的夫人，真想把他们的眼睛都挖下来，然而他现在做不到这些，只能无能怒吼。 宁清音也在找着自己的衣服，想着能遮一点是一点。 这样的情况，她真是羞死了。 宋玉远远的望过去，单是听着的声音，都知道里面发生了，多么精彩的故事。 只不过他无这个闲心，听这些闲事，他想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现如今就不在这里继续呆着。 他第一时间，就想着把这件事情，要告诉给苏冉，也让她好高兴高兴。 所以他趁着月色，游走在房屋之间，宋玉的轻工很好。 所以不一会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苏冉的房前，但是他犹豫了一下。 不知道苏冉现在，有没有睡觉，站在她的窗户门前不敢吭声。 于是便悄悄的进去。 虽冉察觉周身的空气，有些不太对劲，这时候，她才猛然睁眼。 就看到宋玉那张，放大的脸，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但是她已经睡得很靠里了，所以这一退并没有退出很多的距离。 反而宋玉的身体在慢慢的前倾，让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得更短。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但是这不是苏冉想要的结果。 而且她希望宋玉能够理智一些。 “宋玉！” 苏冉喊了一声，这个时候宋玉才反应过来，自己做出的行为有些越界。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频频做出这种，越界的行为。 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自己，可是，还会不自主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真怕，去冉会渐渐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他又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如此一来，他陷入深刻的纠结之中。 “这么晚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冉看宋玉沉默了，索性她直接开口询问。 “没什么大事，我过来是想着看你有没有睡，既然你没睡，我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情，我刚刚过去捉弄了裴恒一番，把他们二人戏弄的很惨，这一下你可以放心了，你的罪没有白受。” 一听原来是和裴恒有关的事情，而且还把他给弄了这么一番。 苏冉立刻来了兴致，坐了起来，仔细的听，宋玉将中间的事情给讲了一些。 宋玉也讲的很细致。 苏冉在旁边听的也很认真。 等这些完完本本的讲清楚之后，苏冉忍不住拍手。 “真的是听得人大快人心，宋玉这件事情你做的太好，不过时间也不早了，我也没办法留你，你先走吧。” 苏冉听完之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而宋玉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从窗户离开了。 因为晚上听这件事情，所以说睡得很晚，导致苏冉想着今天要晚一点起床，可谁知道一张请帖，打破她的计划。 直接把她给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什么事情啊？不能晚会儿再说吗？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苏冉揉了揉眼睛，嘴里嘟囔着，这丫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虽然自己平时很少睡懒觉，可是也不代表她每天都这么勤快的吧。 “小姐，你先别睡了，你先看看这张请帖，是邀请大家中午，去参加宴会，也不知道这张小姐，是怎么想的，约人中午去参加宴会，而且就是今天中午，她早上才发的请帖，我看这是时间，要是再耽搁着来不及化妆和收拾了，而且还要给她带礼物呢，小姐你就起来看看吧。” 碧莲嘴里也是碎碎念着。 “你先别说话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清楚的事情，非要说那么一大堆，苏冉听着就觉得头疼。 然后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小姐你真的不能再继续睡了，而且我偷偷打听了一番，这一次裴恒的夫人，还有妾室都会去的，他们两个都去，你可不能输给了他们二人，要不然的话，我才不会叫你呢。” 碧莲又看着苏冉丝毫没有动作的样子，又说了这一些。 她可不希望苏然要输给她们二人。 虽然知道以苏冉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会在气势，还有其他方面，会输给她们，可是做人嘛，要防范于未然，万一呢？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们还是要提前做准备的为好。 可是看着苏冉，这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她先紧张了起来。 “小姐你先起来吧，对了小姐，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困呢？平时也没见你起来这么晚的过，昨天晚上？难不成是因为五皇子来过的原因？” 第一百章 泄露 苏冉一听这一天天的，又是和宋玉有关，她们府上的人，就开始自己嚼耳根子，那其他人还了得。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苏冉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这种情况，可不能再继续乱传下去，万一被别人知道，传的越来越多，到时候再传到外面去。 苏冉很担心这样的情况，所以直接否认。 “没有关系，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昨天晚上他送我回来之后，就走了，你看到了什么？难道你们私下在议论什么？” 苏冉这么激烈的态度，已经让碧莲想到了什么，所以她没有拆穿苏冉。 只不过是轻轻笑了笑。 “我们私下也没有议论什么，而且刚刚只不过是我的猜测，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小姐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对了小姐，你这不是能起来吗？别再犹豫了，我们赶紧起床化妆吧。” 最主要的这一次，就是因为和裴恒有关系的人会出现，所以她必须要让苏冉重视起来。 苏冉想着，看来是被碧莲给套路了。 不过，爬的起来就起来吧，而且她也是逃不掉的，以她和张小姐这样的关系，去看看张小姐的宴会，也没有什么损失。 而且昨天听宋玉说的，宁清音被别人看光，那她今天，还会参加这样的宴会吗？ 虽然不得而知，但是苏冉觉得，只要她过去，就能够知道结果。 想想这宴会，还是有点盼头的，索性就直接穿了起来，任由碧莲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 苏冉觉得这次的宴会，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平时怎么样，现在就应该怎么样，可是碧莲直接反驳。 “小姐，为什么你就听不懂我的话呢？我是说这次宁清音和你那个妹妹，都会去的，到时候他们二人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幺蛾子，而且你一对二，到时候咱们可不能在气势上输了。” 苏冉才明白碧莲，原来是担心这一点事情，可是她却想的太少了。 这一点事情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宁清音和苏岑他们二人本就不和。 谁和谁是同一战线上还未可知呢，一对二也要看谁对谁。 “你放心好了，他们二人绝对不可能合作的，而且昨天他们府上，发生了一些搞笑的事情，不如我和你讲讲。” 在碧莲给苏染化妆的这个空档，她便将昨天晚上在裴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她讲了出来。 听的碧莲心中大好，画出来的妆，也特别的好看。 不过在弄完这些之后，也到了该去参加宴会的时候。 他们二人一同来到了张府，此时众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苏冉给完请帖之后，来找到了张小姐，好巧不巧，宁清音也在这里。 而且她们二人相谈甚欢，她们二人的关系似乎比苏冉和张小姐的关系，还要好，所以苏冉自觉的，在旁边没有开口。 但是宁清音却好死不死的要主动惹苏冉。 “这样的场合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还真是张小姐的面子大，可能是看在张小姐的面子上她才来的。” 宁清音是刻意说这句话的。 她的心胸也不够宽广，而且她因为那四十两黄金，对苏冉的做法还是耿耿于怀。 如今好不容易正面遇到，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一点。 “裴夫人，我刚刚老远就看到你了，我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和张小姐还是好友呢，不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能理解到。” 苏冉选择循序渐进的给她来，这要看看宁清音，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啊，我说的话没什么意思呀，就是想着苏小姐这么忙，而且又要忙着义诊的事情，不知道你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呢？那些百姓知道你义诊的时间还没有结束，你就走了，会高兴吗？” 听了这句话，苏冉才确定宁清音这是有看热闹的嫌疑。 “我们小姐义诊的时间是有限的，而且每五天就要休息一天，这是固定的，大家也都知道，所以便不会再说些什么，只不过我倒是有一位好友，在裴府里面当差的，就是听到昨天，她好像说昨天晚上，裴府里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还以为裴夫人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我家小姐姐见到裴夫人出现在这里，才有些意外。” 碧莲笑着说的。 但是因为有她的这一段话，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裴府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那种尴尬的场景，宁清音还历历在目，这对她来说无疑是要命的存在。 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她一个下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而且她说苏冉也很意外，她的到来，难道苏冉也明白这件事情？ 那若是大家都知道，她的脸还能往哪搁？ “裴府发生什么事情，裴府能发生什么事情，而且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议论别人府上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事情辨别，为了不让碧莲将那件事情说出来，她只能先一步阻止。 “裴夫人不要生气嘛，也是我这丫鬟管教不严，平时和我一起说这些事情，说惯了，所以竟然忘了，这是在别人的宴会上，我会细心管教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昨天晚上裴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这些人知道也就罢了，只不过裴夫人，也要管好自己府上的人，切莫将这件事情给传了出去，否则对裴府也不太好。” 苏冉也是笑着应对，而她们越是这样坦然自若的样子，越引起宁清音的不满，她心中怒火中烧。 可是却无从发泄。 张小姐看这二人，像是在打哑谜一样，忍不住问了出来。 “昨天裴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是很重要的事情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助呀？” 张小姐一脸无辜的样子，仔细的询问着她，确实是想由衷的询问。 但是宁静音却会错了意。 “能有什么事情？谁府上没有一件两件糟心的事情，这件事情不提也罢，提起来我就生气，你还是别再问了。” 宁清音怎么都想不到，苏冉能知道这件事情。 而且最主要是，她不知道苏冉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