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修》 第1章 第一天(1) 在一望无际的云海之上,太阳在不断的散发着光和热。在这种高度之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可飞行的生物。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看到云海之上的壮观景色,但有某种东西不会管我有没有想明白这件事,下一刻,我的意识被拉回到黑暗中。 在我还没有睁开眼睛时,意识就已经感知到了周围各种各样的信息。有人小声细微的交谈声,孩子的哭声,有各种虫子的嗡嗡声,还有似乎很远地方传来的狗叫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曲催眠的夜曲,让我的睡意更加沉重,但就是在这其中有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混杂于其中。不是人的,不是动物的,也并非一切物理运动所发出的声音,我不知道我为何如此确定的认为这个声音的特殊性,只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声音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意识再次流转,头开始发晕,眼中无数五颜六色的星星在我的脑海中闪烁,再后来我只听到了一声‘来了’后,意识就再度消沉下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意识中的这些声音全部烟消云散,而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陌生的面孔。在这一刻,时间仿佛过去很久一样,我的嘴不知为何有些僵硬,抬起胳膊似乎都有些费劲。 “我这是……在哪里?”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舌头有些不太灵光。 眼睛完全的适应光线后,我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我发现我正躺在一张很瓷实的土炕上,土炕的弧度令我的背部感觉很舒适,我左右腾挪了几下身体,但还感觉不错。 在我笨拙的问完这句话后,那两人中的中年男子对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的女孩子指使说让她打些水过来。说完后,那姑娘便走了出去,小屋内只剩下我和这个中年男人。 此时,我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了。其实在我意识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就感觉这种小房间里的陈设很像是我小时候农村奶奶家的样式,很有年代感,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感觉很安心。 而我在还没有来这里之前时候的记忆我还是相当清晰的,我记得是我为了救一个本就该死的女人才被刺伤的,本来我没必要多管闲事的。要是再次见到那个女人,我非得给她两巴掌,问她为什么要跑,想到这里我有些咬牙切齿。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完整的胸部,真的没有任何痕迹,我的额头瞬间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我突然对我的记忆产生怀疑,怀疑那天晚上的事情是假的,我没有冲进小巷子里,更没有被醉汉用匕首刺进肺部,但那种濒临死亡的痛楚与恐惧又是如此的真实。 “你怎么了,是遗忘什么东西了吗?”这个看起来有些像医生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谢顶,但不妨碍他看起来让患者很有安全感。 眼前的中年男人看到我惊慌的动作后竟然只是问我这样的话,只是问我有没有丢东西而已。这就很直观的说明了一件事,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导致被他们救起的时候,身体其实并没有多少大碍,所以这也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如此平静的原因。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也根本不是医生,一切都是我看到表象后凭空产生的臆断。 “我不是在小巷子里……”但我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后他就打断我说。 “哈,你已经昏迷了两三天了,这刚醒来的人,意识比较混乱这很正常。”他说起了医生常用的暗示性话语。 “嗯,您……是这里的医生吗。”我的脖子有些酸疼僵硬,但我还是象征性的左右张望了几下。 “算是吧,但我也只能简单的询问一下病情,然后拿几副治疗风寒的草药就行了,刚才那个丫头就是我的学徒。”他的大拇指向着刚才那个女孩出去的方向指了指,但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事情一样突然说。 “哎呦,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呢,你好好休息。”打断我的话后,这个医生就匆匆忙忙的向外走去,但我分明看到医生的汗珠子在脑门儿徘徊,似乎他真的有什么急事。不过以经历将近二十年灰暗岁月,吃尽人情冷暖的我从最基本的为人处事的直觉上来说,这人很不对劲,有一种‘这家伙在隐瞒着什么’的这样的感觉,当然,开玩笑的。 “嗯,你不要着急,你如果有什么不理解的或者不懂的,我的助手会回答你的。”可能是他真的有急事,又或者是不想回答我,他把问题直接抛给了他口中所谓的助手,然后直接揭开门帘出去了。我心想,有什么急事需要现在出去,我这话都还没有问完呢。 那个中年男人走出去后,我一个人半躺在炕上发呆,想想之前又想想现在,但我想的最多的问题就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记忆的问题。 我明明是在喧闹的市区,在很长的一段连续的记忆中都是在城市中生活,我的记忆中短期内也没有乡村之类生活过的记忆,要说小时候有过也就算了,但那已经很遥远了,早就记不清了。如果说我现在躺在床上的时间只是我临死前的的一段走马灯的话,我到也会觉得释然,很可能现实中我的周围正围着一大堆护士医生正拿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检测我的身体状况呢。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走马灯,我现在所说过的话和所遇到的人都是真实的,都是不可改变的,那么确认了这些后,问题也就只有一个,我很清楚的记得我的胸口被刺穿的一个洞,大多数人的一生是不会遇到此类突发事件的,而我第一次遇见就是如此惊险的这种,想不记住都难,这个更不可能是假的了,越想我的头皮越是发麻了,感觉我这次算是遇到怪事了。 当然,我也有想过这可能是某个犯罪团伙的窝点,就是那种突然走在路上然后被一棒子打晕后拉在这里圈养,等有需求的时候,我这一身行头也就排上用场了,而我身上有用的东西都被拿光后,剩下的命运那是可想而知的,要么被狗吃的连渣都不剩,最后落个死无全尸的悲惨结局,要么随手挖个坑就地掩埋,连个碑都没有,虽然后一种比前一种要好很多,但我哪个结局都不想要。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就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从床上想要下来,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因为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料,那我也不会舒服的躺在炕上呼吸新鲜空气了,起码刚才的中年男人并不是戴着漏着两个眼孔头套的恐怖分子,手里攥着的也不是还冒着蒸汽的AK-47。 躁动的心情逐渐变得平静,因为这一系列不切实际的想象属实有些好笑,我自己都被逗乐了。 嗯,看来等会有必要去这里面看看了。 第2章 第一天(2)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啥时候被换上了一身其他不知名款式的粗布麻衣,裤子和上衣都分别有两个口袋。 我觉得让别人给我换衣服还是有些膈应,我好歹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 正这样想着,我听见木条编制的门帘响动了一下,随之走进来了一个五官端正、头发蓬松但修剪整齐至肩头的小姑娘。但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作是少女的范畴,毕竟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其实就在刚才的醒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几眼,因为在我所遇见的人当中还没有几个女孩是这样长相标致的,即使穿着很朴素,但也掩饰不住脱俗的气质。 “你好,我是刚才那位王医生的助手。”说着她呼哧呼哧的放下手中的木盆,里面赫然是刚才打来的清水。 “啊…嗯,你好。”有点太尴尬了,毕竟几十年前与女友分手后,在各种打击的影响下,我也再没有想要找伴侣的想法,就连交朋友的想法也没有,唯一的想法也就只剩下继续颓废人生,虚度光阴了,导致后面与异性交流都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唉,对方还只是个孩子呢,我还想这么多,我感觉自己真不是人,对了,还有要事要问,不过一上来就我是谁,我在哪这样的问题不仅感觉有些傻,而且不礼貌,毕竟看这情况好像是人家救了我呢。 我看了看女孩,低下头开始思索。 “嘿嘿,瞧把你为难的,没事儿,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好了。” 我对女孩微微笑了笑,问她:“刚才那位医生是姓王吗,是你们村专门看病的吗?” “倒也不全是,他平时还要割草、种种庄稼什么的,总之他的事情还是挺多的。还有啊,你对来这里的情况是一点点都没有印象了吗,我们这里可不小,毕竟大小是个镇呢。” “我之前昏倒前的记忆我还记得,但后面我就没有印象了。那么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呢?有些奇怪。”后面这段话我不仅是在问她,更有些像是在问自己。 “嗯,说来也奇怪,你是被我二伯发现的,他说是小镇的边边儿发现的你。当时你的意识都不清楚,看起来很疲惫好像走了很远的路一样。” “是这样吗?”我从眼前这个女孩口中听到的过程让我有些诧异,因为这就好像是故事中写出来的那样。说到底,我有经历过这样那样的刺激旅程吗。 “嗯,他当时给我这样说这件事,我还有些不相信。毕竟……我们镇里已经50年没有来外乡人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同寻常,我也有些被吓住了,毕竟这句话出自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女,而非一个久经风霜的老妇人。 “哈哈,当然我这也是听家里的长辈说的。” “哈,这样啊。” 听了她的这些话后,我的心还真的就被惊的忐忑起来。但随后看到她有些坏笑的眼神我就知道我被戏弄了,但悬着的心好歹算是放了下来。 “唉,对了,我刚才听那个杨医生不是说你是她的学徒么,咋又变成助手了呢。”和眼前这个女孩说话,我拘谨的心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已经可以放开心去谈话了。 “哎呀,怎么说呢,我其实名义算是学徒,但我觉得助手这个词听起来比较好听,所以,助手这个词从镇子里传开后,就有部分人会认为我是给老王当学徒,也有部分人认为我是在给他当助手的。” “哈哈,那你将来一定可以成为超越王医生的更厉害的医生的。”我这样鼓励她。当然,这在我心里很大一部分并不是谎言,因为那个王医生说他自己只会一些简单抓药,再难的也就不会了,我听到这句话我后我就觉得这人也太不靠谱了,所以眼前这个姑娘超越他我觉得一定不是难事儿,我如此想着。 “啊,我能做到吗?”她看起来有些不太自信。 “嗯,当然能,只要你努力学习,朝着这个方向不停的努力,那你一定可以成为你想要成为的那个人的。”说起这话的时候,我不禁有些鼻子发酸的感觉,因为我也开始用这种话来教育年轻人了。这话小的时候老师父母长辈说的不少,但现在似乎是才有了意义,难道道理这东西只有自己放在别人身上才会显现出意义吗,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更有些苦涩夹杂在其中,毕竟我到现在也没有成为鞭策者口中的所成为的那种人啊。 听完我的话后,她连连摆手说这做不到什么的,但从她害羞中夹杂着开心的表情来看,她还是很受用这句话的,唉,还真的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哎,小姑娘,聊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陈燕。但周围的人都叫我小燕,你也可以这么叫我,那么外乡人,你呢?”小燕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我的名字。 他一句外乡人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我笑了笑继续回答她。 “成然。” “哎呀,和我一个姓呢,你会不会是我家的某个亲戚朋友呢。”她这样半搭的这样开玩笑说着。 “我是成功的成,然是释然的然,咋俩也就是同音了而已呀哈哈。”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问她这里是我国的那个区域省份,这个小镇又是叫啥名。 “我们镇叫边缘小镇,至于这里是世界的那个地方我也不是太清楚。” 她说的这句话的世界我怎么听都感觉不对劲,再怎么样一个小镇的地位也不可能上升到世界的级别,所以我认为小燕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她自身的概念还真的就停留在世界这个词上了,但这也明显不可能的。但实际上我想问她这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如果被她曲解了意思就不好解释了,这么一想,我又放弃问了。 “小燕,我是个事情想问问你。”我有不好意思的问她。 “你们这里通车吗?” “通车?” “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了么,没啥大碍,而且我也再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所以……”这句话大部分是我的真心话,而来就是我这人不太喜欢别人的照顾,因为这样很容易欠别人人情,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而现在不得已已经欠了,从事实来看好像就是小燕这家人救了我呢,所以更不能在赖着不走了,至于这救命之恩,我以后再还了,说这话我自己都不太信,因为这话有点像逃避。 “哦,这样啊。”小燕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逐渐低下了头摸索着手指。 而小燕说完这句话后,再没有了下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可怕的沉默逐渐蔓延我们二人所处的空间。 这时候,我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说话的时候应该多思考思考,不然我总会愚蠢的搞出我最后都无法收拾的烂摊子,这是我最不想碰到的场面了。 这个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而小燕缓缓的抬起了头,似乎是要打破这个沉默的时间。 小燕没有说话,而是扬起脸,露出了一个微笑。 其实这个场景没有什么特别,从两人之外的视角看很正常。但从我的眼中看到的不全是少女时期所有的青春与柔美,而是多少带有其他的意味。这样意义不明的笑容加上似乎是故意迎来的沉寂,让我坐立难安。 “嘿嘿,那好吧。那也没有办法,那请务必明天再留一天吧,我来当你的向导,带你了解一下这镇子里的土特产吧。”打破沉默后,小燕又恢复了刚刚进来时的热情洋溢。而我刚才从女孩脸上看到的那复杂的笑容似乎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我想拒绝,但这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先答应下来。 而对面的小燕看起来很开心,连忙倒了杯水给我递了过来。我无奈的苦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慢慢喝起来。 第3章 第一天(3) 小时候的我想的最多的问题就是天空究竟有多大,当我在草坪上弯腰透过裤裆倒着看天空的时候,弯曲而像凸透镜一样的深邃天空就显现在我的眼中。到了高中的时候,有了皮毛知识的我再次不顾同学的嘲笑,弯腰透过裤裆看向幽蓝深邃的天空,我感叹到,这就是广袤的宇宙啊,它的边界究竟在哪里呢。后来,我工作了,我没有在做出幼稚的行为看宇宙,而是思考更加急迫且真实的问题,人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压迫下我已经无法正常的喘气了。在那一刻,深邃的不再是宇宙,而是我的眼神了。但现在我也不再深邃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人活着的意义了,眼神是通透的了。 此时我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眼中是刚好柔和的夕阳,手中窝着一杯茶,微微浅尝一小口,像极了一个看透人生的智者。现在,此时此刻,什么宇宙或者是人生的意义都见鬼去吧,现在有哪个人比得上我眼中的美好世界呢。 “啊,这一刻真是久等了……” 我不禁发出如此的感慨。 “哈哈,我看你也没多老吧,怎么现在就像是我太爷爷一样似的,你现在手里就差一个大烟斗了。” “啊?哈哈是吗。”虽然小燕这句话开玩笑的性质居多,但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多少次像这样放松过,这一刻的美好记忆足以深深的刻印在我的脑海里。 “小燕,这个茶叶是什么牌子的。”我望着颜色还不算深的茶水,若有所思的问她。当然,问茶水的缘故一来是为了找点话题,二来是这个这个茶水确实有些奇特,苦涩中带着淡淡幽香,让人回味无穷。在入口的一瞬间,仿佛清泉流入干涸的土地,滋润万物。这样说有些学生写作文的嫌疑了,但这这茶确实有些古怪,喝下去整个人都被提了一下神,脑子有些麻麻的。 “这茶好喝吗?”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一句。 “啊?哦,当然,没问题。我就是因为你们这茶好喝才问你这事的,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多买些来喝呢,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个岔口问我这话让我一下子心里毛毛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使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端着茶杯的手也有些微微打颤。 “真的吗?” 这会我的手彻底拿不稳茶杯了,我有些想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义,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出她的语气的起伏,不知道她是因为听到这句话而开心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希望是第一种。 “真……的?”说实话,我感觉我自己的语气都是底气外泄。 “哈哈哈,很开心你这样说,这是我们这里自己种的茶叶,我还以为你完全瞧不上呢,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城里人喝茶的习惯,什么样的茶叶是你们喜欢喝的,所幸你没有嫌弃呀哈哈。” 小燕似乎很爱笑,此时我说的意思并非是贬义,我个人来讲我并不讨厌爱笑的女孩,更何况是小燕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所显现的笑容。但此刻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因为我的脑子里已经多出了很多疑问,严格来说也并不是疑问,更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也说不清。如果是以前的话,与这种模样好看的少女聊天说话我是开心的,心情是愉悦的,但现在被这种奇怪的感觉缠绕着,我有些坐立难安,但又不好表现出来。 但我又希望我是多想了,毕竟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把善良的人所给予的善意私自恶意揣测,是可耻的。于是我努力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接着问她:“我感觉你们这里的茶叶是真的不错,你们有没有说是把这么好的东西出口贸易,这样一定可以赚大钱的,起码你们村里的经济就和外界流通了,这是致富的第一步。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由于这里的环境太像我的家乡了,我老是习惯性的叫村。”最后的道歉是我真心的,我还想着小燕是不是听到这句话生气了,但没想到她并不为此事介怀,而是以一种较为疑惑的目光望着我。 “贸易?”小燕似乎是没有听过这个词语,脸上透露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好奇与机敏。 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贸易这个词的意思我倒也知道,但你若让我尝试去做贸易,我也肯定是生瓜蛋子一个。突然我有些后悔说这个词了,毕竟啥也不知道的我这样随口说出这样的专业词汇显得有些盲目自大。 “嗯,就是与其他城市的人们做生意,嗯,大概吧。”不知道这样解释合不合理,反正我也再没说什么,而是等待小燕的反应。 “唉,还是算了吧,我听说大城市的人都比较难缠,性格很狡诈,和他们做生意岂不是会亏的血本无归呀。啊,不好意思呀,我没有指你,我这是指的哪些做生意的人呢。”她连忙摆手表示并非把我也包含在内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但被她这么一说,我的脸上还是烧的不行。毕竟在社会上养家的人,除了老老实实在社会打工的部分农民工以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不狡诈的人存在,而我自己自然不属于朴实劳动人民的范畴,无所事事鬼混日子的这种词就形容的我这种人。 “嗯,是这样啊。你理解的也没错,城里确实有些这样的人呢。” 看天色,时间还早,我和小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毕竟我在本质上也就是个无业游民,要工作没工作,要家也没家,没有回去的地方,我当时还想着看能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当然,这个毫无意义的想象也很快的被残酷的生活给击碎了,我那时才明白,我不是天才,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没有赚大钱的才能。但我想想又不对,因为自我感觉来看天底下就没有几个人像我一样如此的倒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祸不单行,就仿佛是遭到了幸运女神的唾弃一样,但我现在早已不为此事悲伤了,只是因为我还活着而已,倒霉多了,那一小刻的幸运也是显得弥足珍贵。 “小燕,我看你们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用电的机器呀,这路上连个电线杆都没有呀。”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说人家贫穷的意思,但我真的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看到这种稀奇的景象说了出来,因为我看路过的每个人都看起来比较富态,起码吃饱饭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在加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根本看不出贫穷与饥饿带来的苦恼。 我年少的时候,过的还是可以的,起码没有受到饥寒交迫的苦。但我同村的几个小伙伴就没有这么好了,一年四季,脸上都通红的一片,这大部分的原因是被寒冷的冬天冻伤所造成的,天气回暖后,脸上的冻伤才能恢复些,再加上常年的营养不良,皮肤再难以恢复到以前的弹性,到了次一年的冬天,上年的冻伤没有完全恢复,新一轮的冻疮又会被附着在脸上,一遇温度稍微高一些的环境,奇痒难忍,苦不堪言。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大自然与生活对于这些孩子太严苛了。 当然了,看到和谐的景象自然是好的,但问题就在这里,在人们最基础的温饱已经解决的的情况下,自然会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还是说这里的人都是比较清心寡欲,人活的都比较平凡?上面这些话都是我自己简单的想法,毕竟我来到这里有意识后也就只有一两个小时罢了,或许其他的地方不太一样呢,说白了,想这么多奇怪的事儿可能仅仅是进去到了一个比较陌生的环境里面了而已,内心还是比较慌张的。 当我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燕突然以一种很反常的语气说道:“我们不需要那种东西!” 我被她的这种语气吓了一大跳,有些不知所措。我想着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不然为什么她是这种反应。我寻思果然是因为之前的把镇说成村了那句话,她还是生气了,我估摸着她这人比较迟钝,现在才把这事想起来,开始发作了,唉,看来以后说话一定要再三琢磨该不该说,不然又会像现在这样出现难以处理的局面。 果然,小燕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接话了,我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笨,每次说话都不过脑子,下次能不能长点记性。 可怕的沉默依旧在蔓延,但好在有一道声音挽留了这个局面。 “小燕,这人就是你和老王拉回来的那个城里人吗?” 声音听起来很苍老,我立即转过头望向那道声音的来源。来者是一位年迈的大爷,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手里还拿着一个简陋的大烟杆,看起来是自制的。 “哎呀,张大爷,是你呀,来坐坐。”说着,小燕那起旁边的一个小板凳放在这个张姓老人旁边。不得不说,老人出现的时机很准,气氛也在这一时刻变得活络了,看起来,老人和小燕的关系不错,因为从老人出现的一刻开始,她就没停过,不是端茶递水,就是问他要吃点什么,但都被这个大爷给摆摆手给拒绝了。 “呵呵呵,小伙子人长的挺精神啊,是做什么活的呀。”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毕竟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经济来源全部是打零工,在天工队伍里已是常客。而像是张大爷这种老一辈所说的这种话的意思是问我靠什么一技之长在社会上立足这样的话,虽然按照道理来讲,我有没有工作也与他没有关系,但这张大爷也是和和气气的问我了,就像是长辈关切小辈那样的态度,跟何况他和小燕看起来好像是熟人,我这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索性我就直接说了我的事实情况,也不再隐瞒,毕竟这些年遇到的丢人事也不算少,多一件也不多。 “这样啊,呵呵,没事。我看你还年轻呢,应该没有40吧,这年轻人多跑跑也能多增长见识,以后也能发大财的!” 张大爷的这话让我有些想笑,当然不是嘲笑,是被最后一句话给逗乐的。除了这个以外,心中最多的就是感动吧,毕竟没头没尾的工作这么多年,耳朵里听到的大多是贬义词,像这样被朴实的夸奖这还是头一回呢。 于是我说:“大爷,借您的吉言了,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发财,但还是谢谢你了。” 张姓大爷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喝了小燕递过来的茶后就晃晃悠悠的远去了。 大爷走后,我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想找个由头,但小燕似乎是没有丝毫影响的继续说道:“现在天色还亮呢,等会儿天一黑你就啥也看不见了,要逛镇子还是趁现在吧。” 这是我现在最想听到的话了,由于刚才一直找不到话题的切入口,这句话也没法好好的说出来。 于是我高兴的说了声好。 第4章 第一天(4)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这句歌词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此时我和小燕二人欣然走在这不算平整的乡间小路上,我看到一个穿着简便,袒胸露乳的汉子正牵着一头老黄牛悠哉悠哉的走着,我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句经典歌曲。要是可以忘记一切多好,就这样放放牛种种田的生活多好啊。 小燕似乎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些什么,表情变了变,看起来话都到嘴边了,但还是没说出口,我想问她想说什么,但这句话被这牵牛的汉子给打断了。 “小燕,这人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啊。”汉子笑呵呵的看了我一眼。 小燕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汉子说了一遍,和我了解的差不多,但听这一遍让我深刻的感觉到时间的漫长。 “哎呀,这城里娃就是不一样啊,这长的就富态,呵呵呵。” 我心想,看你这年龄也就比我大那么几岁,看起来也就40出头吧,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但你这样说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谁不愿意被说年轻呢,看来我真的还是年轻人呢。 “老伯,您这里的生产和回收都是怎么弄的,这样人力去搞太费事了呀,我看其他的地区都开始到机械生产化的阶段了。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太懂农业这方面的知识,就是出于好奇问一下。” “生产?回收啥呀?机器这词我倒是听过,再说俺们这里也搞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的这句话有些试探的意味,因为我和小燕这走了一路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他们的房子或者田地里一个机械设备都没有,甚至连根电线杆都看不到,这在现代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比较偏远的山区,都会有最基本的电子设备,比如电灯泡或者插座什么的,现在又不是六七十年代,而这里的房子上面以及周围却连一根电线都没有,这就很不寻常。 想到现代化机械,我又突然想到一个更不可思议的问题,我从醒来到现在与小燕他们说话,除了城市与农村相互无法补偿的知识以外,一切都是对答如流,尤其是语言方面,我说的是城市大部分人都说的普通话,虽然有些地方口音,但这一点就恰好是个巨大的疑点,由于刚才醒来之后到现在一切太过顺利与自然,而且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我一时半会竟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这个小镇真的是与世隔绝的那种地方,那么语言体系肯定与现代社会的主流语言有很大区别,起码我是听不懂的,就像是少数民族的语言,但现在出现了这种局面,着实让我有些费解。 “奇奇怪怪?” 对于现代的设备,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思想会认为很奇怪,每一次科学的进步,哪一次没有给人们带来巨大便利,就以电灯泡这个简单例子来说,电灯泡代替了煤油灯,在煤油灯的基础上更是体现出了持久性,污染小等显着优点,照明上更是比煤油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肯定是没有享受过电灯泡的便利。 “你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我接着问他。 “你说的那种东西……是不是有很多那种颜色特别多的铁家伙呀?” “你说的那是什么东西?”他的表达我确实没有听清楚,但我大概也猜出了不少东西。 “那种东西还有很多颜色不一样的眼睛呢,红的,黄的,绿的,而且大小不一样,被各种各样颜色的绳子连接在一起,看起来真吓人呐。” 这个汉子的词汇很单调,但也说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他说的估计是工厂里面的那种电柜一样的东西,又或者是某个生产线的控制台。 “那你们这里有这种东西吗,或者是以前有过这样的东西吗?”我有些焦急。即使我来到这个地方时间不长,但也看出来了这个地方的不对劲。 “没…没有!”他的语气有些急促,我分明看到他的目光不自然移动到别处。 由于我是个外来人,问话这方面也不能太强硬,毕竟地主家里造次那不是找事么。 于是我这样问他:“哈哈哈,我也没见过这种东西,这种怪模怪样的东西确实挺奇怪,我要是见了也觉得挺可怕的。” “你也这样觉得吗,嘿嘿。”汉子憨厚的笑了笑,看起来放松了不少。 “那它会动吗?”我趁着这个时机问他。 “不知道。” 他这句下意识的回答让我警觉起来。他看起来知道的挺多,但每个内容都不太完整,就好像是听别人讲的一样,这种看起来与现实社会不接轨的地方有谁会来呢?还是说和我一样吗? 就在这时,小燕突然插话对我说:“你不是还要逛逛我们的小镇么,现在就走吧,不然等会天就黑了,我们这里天黑了,可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面带微笑的,但我此刻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表舅,今天去哪里放牛了呀?” “那里。”说着,这个中年汉子指了指远处一个山头的方向。 “哦,这样啊。那赶快回家吧,我听说舅母今天买肉了,赶紧回去看看吧。” “真的?小燕啊,那你也一起来吧,这种机会可不多啊。” “不了,表舅,我还要带着他在镇子里逛逛呢。” “唉,咋们这地方有啥逛头的,好吧,我先回去了。”说着,他也没有理睬我们,拽了一下牛,对着牛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然后牵着牛径直向着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了,我估计这是当地人让牲畜移动地方的一种方法。 听着牛蹄咯噔咯噔的声音逐渐远去,于是我问小燕:“小燕,我听着你叫他表舅,他是你的远房亲戚吗?” 小燕听着好笑,于是说:“那不然我为啥叫他表舅啊,你这问的也太没有文化了吧。” “哈哈,没,我就是觉得怎么你认识好多人呢,刚才和你打招呼的人就不少呢,看来你的人缘相当不错啊。” “要是没人和我认识那才奇怪吧,毕竟我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呀,这里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说起这话,她的脸上显露出得意之色。 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倒不是真的关不住,而是有一部分话题是我自顾自的说出来的,比如我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奇怪的人,换过的工作,见到的奇闻趣事。总之话题很杂,几乎是什么都说。 本来看到这个小镇是这样与世隔绝的样子,还有这里的人的生活方式,我打算闭口不言。但一想到这样的话,什么有用的信息都不能得到,反正我所说的这些东西他们也不一定听的懂,索性说了就说了。 因为就在刚才,我确定了一件事,我所在的这个地方一定不正常,这里的人乍一看很普通,没有问题,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和行事风格有一种在刻意模仿正常的感觉,无论人的说话、行为,还是周围环境的布局,当然,这也不排除我由于精神紧张,再加上来这里之前的记忆所导致的慌张出现了错误的感官认知。 话说回来,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有些东西他们却模仿不出来也是符合现状的,就像是现代的精密科技产物,那是需要大量严密且符合逻辑的基础科学理论做支撑的,后续又要经过漫长的实践之路,在这样一套有着严密逻辑以及精密操作工艺下,才有了无数科技发展的现代产物,而这恰恰并非是靠人数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人的思维方式,人的说话行为,却缺少现代社会生存的基本常识,就像是一个生活在原始社会与现代社会的人。想到这里,我的脊背有些发凉,我不禁回头看了看小燕,所幸她也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行为。 小燕此时目光看向前方,但显然思维不是很集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喊了她一声,虽然声音有些小,但很清晰,而她仍旧自顾自的走路,竟然没有听到我的问话。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的心里不由的一紧。 小燕这个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干练,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不紊,即使她看起来只是个十五六的女孩子。而现在的她脸色很凝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这种情况就像是电视里的主人公突然接到一个重要电话后的反应,但实际上刚才我一直都和她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人给她说什么话,而且如果真有重要的什么事去做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和我在路上这样消耗时间呢?和我逛镇子真的如此重要吗,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一定会说“不好意思,我才想起来有个重要事情没办,失陪一下。”这样意思的话,但她那深沉似水的脸色让我知道她一定有事,而且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她到现在也没有个表示,难不成这事情还真就和我有关? 我仔细回想着,我到底认不认识小燕这个人,与这个小镇在过去有没有什么交集,但努力搜索了一下记忆的我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小燕二人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路上的人也渐渐变得稀疏。现在回想起来,我差点都忘记来到这街道上的原因了,对了,是小燕拉着我来到这里说是要看看他们这里的土特产之类的。那么小燕这一路为什么是一句话都不讲呢,我的脑子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在这样的气氛下我不由自主的开始祈祷,如果这时候再来个人插科打诨就好了,我就可以从这种氛围中解脱了。 就在这时,叫小燕的声音又增加了。 第5章 第一天(5) 在煎熬的时刻,时间过的总是异常的慢,我好几次的都想从小燕身边逃走,但这样想很不现实。但还好,我认为我还没有被幸运女神抛弃,她还是个有良知的神,看我受了太多的不公平待遇,特意的让派了一个人出来打破这种糟糕的局面了。 “哎呀,小燕!赶巧啊,在这里见面了,哈哈。唉?哎呦,这位朋友,你好啊,你是……” “我叫成然。” 来者是个看起来油腻感十足的胖子。这里的油腻并非单单指他的外表,而是他这说话的方式很油,像极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子。 “哎呀,好名字,好名字啊!啊,忘记介绍了,我叫路源,路途的路,源头的源。”说完后,他就要着急的与我握手,我本能的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右手已经被他牢牢的握住了,现在想抽出来又不太合适。 这个叫做路源的人给我的印象很浮夸,就好像在表演戏剧一样,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就搞的好像十几年没见了一样。我心想,这人怎么这样讲话,难不成他与每个人都这样说话么,感觉这样说话迟早得挨揍啊。 天还没有完全黑,太阳还留了一半在看起来最高的山头正中,我和小燕继续走着,路上的人竟然逐渐多了起来,与之前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卖萝卜,卖柿子,卖大米的各种各样的菜贩子在这里已经摆摊都有老一会儿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看起来热闹异常,因为很长时间都。 “小燕,这就是你们的集市啊?” “是的,怎么了,和你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差不了多少?像这种集市。” “嗯,是的。我以前老家每到下午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就会人特别的多,非常热闹,要不是我知道你们这里,我搞不好真的会把你们这当成我的老家呢哈哈。” “是吗,那你这也算是变相的回了一次家乡呢,也不亏呀,哈哈。” 随着这几句话的出现,我和小燕的之间的氛围也变得逐渐活络起来,没有那么压抑了,要是让我再来一遍之前的场景那我可真的是顶不住啊。 “啊,你稍等一下。”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向着一个小摊位脚步轻快的小跑过去。 我看见小燕在那个摊位旁边左右移动,看样子是在挑选什么。 我也不着急,就左右的的看了看,还真的比较杂,卖什么的都有,我看到不远处的地方还有卖葫芦的,那葫芦看起来很天然,个头有大有小,每一个上面画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这搞的我有些心痒痒,想去看看那个葫芦上究竟画的是什么东西,但又看到小燕正在那个不知名的小摊位上比比划划的,好像在挑选什么,我也不好走开。 但有些事情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惊喜。可能是那个卖葫芦的大爷比较无聊吧,摊位上也没有多少生意,看我看了葫芦的方向老半天了,就招招手,意思是让我过去呢。我也没有想到这回事,但也没有推辞,就径直的向着老大爷走去了。这期间,我还回头看了看小燕,她还在那里比比划划的,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花费大量时间去挑选的,我心想,以小燕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而且我也没有跑多远,她估计一下子就把我给找着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放宽了不少。 待到我踱步走到那个老大爷跟前的时候,我才浅浅认出摊主竟然就是前不久与我和小燕说话的张姓老大爷。 “哎呦,老大爷是您啊!这么巧啊,原来您是做葫芦生意的呀。” “小伙子,你很会砍价啊,一上来就学人套近乎。”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张姓大爷似乎是不认得我了,这人一老记忆力衰退也是正常的事情。 “啊?没有啊,您不记得我啦!咱们不是刚才见过面的吗?” 我心想这人一老难道记忆力真的衰退如此严重?这刚见过面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唉,这次我算是领教了,这以后如果遇到和老人发生矛盾的事儿,万不可与他理论了,如果是人家真的忘记了那岂非我的不是了,提前吃一堑长一智。 “唉,算了,大爷,这上面的花纹好看呀,你自己画的吗?” “嗯,闲暇之余做着玩的,怎么样,好看吧。” “你要是感兴趣那你就仔细看看吧,我看你刚才一直看我这里,呵呵。” 他说着在葫芦堆里拨拉了几下,找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精致的葫芦。 我接过葫芦,小心的拿在手中端详。我发现这个葫芦的工艺真的很精细,上面先是用一种精细的雕刻工具勾勒出像线一样细的沟壑,这些沟壑被刻刀引导成一个精美的图案,然后在上面的细小沟壑中添加符合图画的不同颜色,看起来小巧美观。凭借我匮乏的语言也无法说清楚这个葫芦出众的地方,但我从刚才拿在手中的时候就不想放下了这种情况来看,这绝对是个好东西呀,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得到了一个精美的机械手工,仿佛是得到了一个绝世珍品一样。毕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有时候地上看到一张人民币都懒得捡了,而现在我竟然被一个因为兴趣而做出的葫芦给吸引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这样的葫芦样的工艺品也见过不少,几乎就是五块钱一个,甚至会更加的便宜,但我的的确确的感觉到这个葫芦所带给我的快乐与欣喜。 “呵呵,怎么样啊,虽然是我是业余的,但这个水平还可以吧。”我一时看的入了迷,竟然连老人当时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 “不好意思啊,您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嗯,那这么看来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嗯,当然了,您这是怎么做的呀?” 不知不觉之间,我对老人的看法出现了极大的改观,现在我认为这个老人一定是个这方面的大师,至于他自己说是业余的我肯定是不信的,毕竟可没有多少人可以在业余上下如此大的功夫。 “刚才不是说了么,业余做的,你小子还不信啊。” “哎呀,我没说不信,就是觉得这个葫芦做的是真好啊。” “您这是画的什么鸟啊,简直要活了一样。” 我问到这里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老人的脸色突然微微的变了一下,因为我当时还在投入的观察这个葫芦的样子以及画上的图案。这个葫芦上面很明显刻印着的是一只孔雀,尾巴开着屏障,但这个葫芦上的孔雀头部至腹部的颜色是由金红色构成,再往下走,修长的骨干以及爪子是暗红色,向后及其尾部是一种七彩的渐变色,整体看下来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我也不知道这鸟叫什么,只是以前听别人说过这这种鸟的样子,所以就顺便把它就刻印在这个葫芦上了,我还想着有没有人用大米过来换呢。” “大米?” 我突然醒悟过来,难不成这里的流通货币是粮食吗?于是我不动声色的继续问他。 “是那种在田地里种的吃的大米吗?”我知道我问的这个问题足够愚蠢,但必须这样厚着脸皮这样问才能问清楚一些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老人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嘿嘿!你这娃子,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不用大米用什么呀,啊?” 老人有些阴阳怪气的反问我。 “额……当、当然,我的意思是小麦行不。”看到这种情况,我的大脑飞快的运转。 “怎么,你有这种东西?”老人看起来很高兴,似小麦比大米要好些。 “有,当然有,只不过我现在没有拿呀。”我张开手,象征性的给他看了看。 “我知道你没有,只是我摆了这么长时间的摊,也不见有人过来买,现在我的这些东西好像没有多少人感兴趣,像你这样喜欢的几乎就没有。”说起这点,他看起来有些失落。 “那你究竟卖了多高的价格呀?” “其实我也没有打算以这个东西糊口,无论多少,只要有人来买,那我就知足了。” 我想说点什么,但还没有想好,老人又继续说道:“我的记得有一次,一个孩子过来我这里,似乎是对我这个葫芦感兴趣,但仍就看了看就走了,最后说是要送给他,不收他大米。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放在家里占地方,我当时听着就来气,你听这是什么话呀!” 说道这里,他的不长的花白胡须也跟着抖动起来。 “那个小孩为啥过来看呐,说明你做的这个东西还是吸引他的。”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安慰理由,但老人接下来说的话更加令我咂舌。 “哼,当时我也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但他说是他娘让他出来买个什么东西,他看我这里的东西比较像,所以就来了。” 他的这番话完全让我哑巴了,因为这人的生意已经惨淡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了,说是门可罗雀都是在夸他。 “那你平时是怎样生活的,在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 “经济来源?” 看着老人疑惑的表情我有些呆住了,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这是啥地方了,但我也越来越确信这个地方不太正常,之前我还怀疑是不是我的判断出了问题,但现在我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了,说不定在我的身上已经发生了超越常理的事情了,只是我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啊,没什么,就是大米。” “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么,我这个就是闲暇之余做出来的。我的主业还是种田,只不过这两天没事情干,所以就出来摆摊了呗。” “但实实在在的去想想,有谁会花费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大米来买我这些不中用的小玩意儿呢。” 听完他的这番话,我不知道该作何表示,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掏出钱买下他这里面最好看的一个,但现在不一样,我啥也没有,兜里也没钱,就算是吃饭我还是在小燕家里吃的,即使我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不对劲,但我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吃人家的粮食,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而且听这老爷子的话,这大米或者是其他的粮食算是这里的硬通货,那么如此说来我真的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准备和这个张姓大爷说告别的话,毕竟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小燕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大爷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思,也不做出挽留,只是向我招招手示意我等等,我疑惑的看着他。只见他从后面的竹笼里拿出了一个和之前大小差不多的葫芦,双手捧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个是我花费了很大的心血完成的,我把它送给你。” 看到他这样我本能的想拒绝,因为我还是习惯性的认为,不是通过交易得到的东西拿着心里不踏实。但又看到老人颤颤巍巍的手后,我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这……我不能要……” “嘿嘿,拿着吧,就当是我们有缘。” 我还是有些犹豫。 “拿着吧,就当是一个老朋友送给你的。” 我双手小心的接过葫芦,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手上这个葫芦,我的心里踏实了不少。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我的心里就一直不怎么安定,这可能就是进入了一个陌生地方所带来的的陌生感,但这个老人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亲切起来,手上的这个葫芦也变得很有温度了。 “嗯,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我的语气非常坚定。 就在这时我看见小燕走了过来,手上还不知道拿着什么。 我回头想要告别这个老人,但转眼间老人已经不见了,这一幕的发生就好像老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任何痕迹,干净的就像是吹过的风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不自然的咯噔一下。 第6章 第一天(6) 老人的突然消失让我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会离开呢,但手中的葫芦告诉我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假的。为什么老人一见到小燕就离开了,小燕之前不是说镇子里的人她都认识么,那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才见过面的,越想头越晕乎,还是问问小燕吧,也不对,看刚才那个卖葫芦的大爷情况来看,还是不要和小燕说了,看看情况再说吧。 看着小燕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深感今天下午的时间漫长。 这途中遇到的事情并不多,但每一件事情和遇到的每个人都让我的世界观得到了刷新,我的脑子都有些来不及消化这些信息,此时我最大的疑惑还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到这里的,还有我的伤口究竟是怎么好的,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有些焦虑,这又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在公司上班的时候。被上司骂,被同事排挤,性格又不合群,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我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焦虑成为了生活中的主旋律。 “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啊。”小燕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看什么呢,我过来的时候看你盯着那里发呆有一会了。” 小燕也朝着那个方向好奇的眨眨眼睛。 “嗯,没什么。我刚才看到两个小孩打架呢,还挺有意思的哈哈。” 此刻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在短时间内编织出一个谎言,为了谎话编的像一些,我故意表现出看乐子的心态。 在不知何时,我好像把小燕已经当成一种还未成立的敌人了。 不知道在以前什么时候开始,我就逐渐的开始相信直觉了,或者是相信第一感觉。也或许是我已经不想承受太多的压力,就这样放任自己的借口吧。明明从我醒来开始,无论是见面的次数还是说话的频率来看,肯定是小燕首当其冲,就连今天下午的饭都是在小燕的家里吃的,我为什么还怀疑她呢,要是有其他的不纯目的的话,我现在也恐怕无法这样正常的站在这里说话了。而我尽力想着为小燕开脱,但心中的某种感觉总是在阻止我,我暗骂自己真是混蛋,凭借感觉就恶意揣测一个救你的好人,还给你吃饭的人,现在又抽出时间带你出来认路的人,妈的,真是讨厌,这种感觉。但还是让我任性一次吧,请让我暂时把这种怀疑的恶意留在心中吧,如果最后我的判断出现了错误,我就主动道歉,把这一切都给她坦白吧,到最后她想怎么骂我都行。 “哎呀,我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她如此感慨道,似乎是真的错过了一场旷世大战。 “嗯,那还真是。毕竟这种有趣的情况并不多。”我对她笑了笑。 “不,完全不是,我们这里小孩打架可多了,我每次就给他们当中间人,谁赢了就给他们奖励一颗棒棒糖。”小燕摸着鼻尖,得意的笑了笑。 我听到她的回答一时被雷的哑口无言。 “哈哈哈,太好笑了,哎呦,你的这个表情。”说着,她捂起了肚子,似乎我的表情真的是一个超级好笑的幽默笑话一样,我也没有想明白这究竟哪里好笑,真的有些莫名奇妙。 我没有说话,就看着她笑。 似乎她也觉得这么笑着没有多少意思了,也或许是她笑够了,胡乱抹了抹眼泪,看向我说道:“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虽……然我这里的人都认识,但我也没有见到几次孩子打架的场面,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看看,然后以大人的身份恶作剧一下。” 说着,她又开始捂着嘴笑,似乎是怎么笑也不痛快。 笑我没少见,但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人这样笑的,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小燕在这里说的话有些问题,而我又怎么都想不出哪里有问题,但又被小燕的笑声不停的干扰,只得暂时放弃思考。 按照我的感觉,这人可能已经持续性的有笑了三分钟了,真的不怕笑岔气吗,不过,这也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而我现在需要操心的事情是我的手机。 直到刚才,小燕一直笑的没停,我突然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就是想用手机的秒表计时一下小燕一直笑的时间。由于我平常根本就不怎么用手机,没电关机是常有的事情,即使是因为不能及时被联系而被扣工资。 有想法了就用,或者是被上班的地方打电话催催,这也就是我用手机的常态和频率了。因为在我的眼里,手机真的是个很讨厌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 ,什么地方,你讨厌的人总会通过这个东西找到你,真的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但现实生活中你却完全离不开这个东西。 而现在我想起了它,它却不在我的兜里了。 起初我是有些开心的,因为这正好是个借口。但这个事情也就想想罢了,因为没有手机的话,我可能连饭都吃不了了,毕竟现在没几家饭馆上面不是用手机支付的,当然也可以用现金,只不过我这也不是用现金的人,现在想回忆起钞票的样子,我竟然一时没想起来这钞票到底长啥样。 手机丢了,说不着急是假的,但我却没有办法,毕竟看这小镇的情况,也没有人认识手机什么东西,估计有小孩捡到了都会认为是一块形状奇怪且表面光滑的石头,他们肯定会想,这种石头拿来打水漂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的头上不禁开始冒出冷汗。我心想,一定得赶在小孩子那起它打水漂之前把它找回来呀! 小燕看到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也渐渐的止住了笑声,问我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想记录她笑的时间,但给她说手机是个什么东西她也搞不清楚。 即使这样,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给她说手机是个什么东西,它在我的生活中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令我意外的是,小燕居然听懂了。但她遗憾的摇摇头说:“就算是费很大力气把它找到,也是无济于事。” 我问她是为什么。 她摆摆手意思让我不要着急,听她慢慢说。 “我听家里的长辈说过,在很早的时候,大概是几年前吧,有一个和你比较相似的人也来过这里,当时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个你说的那种东西,他还对着那个东西不知道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然后他还把那个东西举起过头顶,在镇子里来回晃荡,他的那种行为我从来没有见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怪吓人的。” “然后,他的嘴里还在不停的骂着什么,整个人很着急,脾气显得很暴躁,嘴里还说着一些我们听都没有听过的词。”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连忙问她几年前的那个人说了什么词,我有一种预感,这个词很关键。 “好像是卫什么东西,还有‘信号’这个词,听家里的长辈说,这个人就这个词说的最多,所以听得也比较清楚。那个人似乎是想要找到这两个东西,显得很着急。” 我暗道不好啊,这个人嘴里说的这两样东西很明显就是‘卫星’与‘信号’啊,而这几年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如此怪异的行为,很明显的是在满大街的找信号啊。 小燕表达的很清楚,但我此时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了。小燕说的那个在镇子里没头没尾的找信号的人,可能是想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打出去电话,但这里的人并不是犯罪团伙的老窝,而是一个个看起来朴实的农民,完全不必要去打电话叫人啊,最后这里镇子上的人留他够了也就会指引他回家的,但从刚才小燕的描述中那个人显得很急躁,难道是这里有什么令他感觉的恐惧的东西存在,而更大可能的是有威胁他生命的因素存在,那这个因素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说这个危险的因素是这个小镇的居民,那么小燕为什么会把这个人当时的情况反应给我呢,这样难道不是更快的把他们这个地方的不对劲透露出来么,这个矛盾的地方我想不明白。 “小燕,那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你们当时也是像帮助我一样帮助他了吧。” 突然间我的脑子中似乎是闪过了什么,不对,不对啊!明明这里没有信号,很明显是个距离城市相当远的地方,没有目的的人也不会来这里,又如果说,这个人是自愿来到这里的,那么他对于这里的情况肯定多少是了解的,不会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但在小燕的描述中那个人相当着急,就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一样。问题就在这里,对于那个人来说什么样的情况叫做突发情况呢,那也就只有他突然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才导致他有如此异常的行为,想到这里,我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这个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来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是巧合吗,而我来到这里也是一种巧合吗,我不敢在细想下去了。 “是啊,当然。只不过那人呆了一下午就成了这样了,死活要回去呀,我们难道是什么怪物吗?哈哈。”小燕说道这里的时候,话头有些不对劲,她自顾自的笑了笑,她这个样子竟然让我有些害怕。 这个时候我只能强作镇定,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一下午?那他最后是怎么样了,回家了吗?” “我不知道。” 她的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你不知道,他不是在你们这里生活过吗?你刚才不是还讲的头头是道么,怎么现在又不知道了呢。 “听我的长辈说,那个人在镇子里没头没尾的晃荡够了后,次日的早上,他就没了踪影,我们也找不到他,最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他是自己来的,也是自己走的,我估计他是自己出了镇子吧。” 这个答案有些没头没尾,来了又走了,这算是怎么回事,我把这个场景不自觉的代入到我的脑海里,越想越古怪,但又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里。 第7章 第一天(7) “算了,别想这些没用的,该说的我已经给你说了,这么大的地方要找这样的小玩意应该是大海捞针吧。” 说完,她将一个红薯递给我,我随手接过,刚要说感谢的话,却察觉到手心传来灼热的感觉,这红薯是刚出锅的啊,这一下烫的我手舞足蹈,不停的把红薯在左右手来回交换位置。 “啊呦!烫……烫死我了…”我的手指最终抓到红薯的两侧才得以缓解痛苦。 这红薯不是一般的烫,就好像刚从火炉里拿出来的一样,我看着小燕手里已经吃一半的红薯,我有些不可置信,她是真的能下得去嘴啊。 “你快吃啊,不然就凉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即又猛的咬了一口红薯,腾腾的热气随着缺口的出现冒了出来。 我当时还想着是不是她故意整我的,但看到她吃的那个红薯还不停的窜着热气,我就知道她那个温度也不低。 “嗯…我、我等会带回去吃。”我被她吓得话都讲不利索了。 “唉,那你可真是错过了好东西啊,红薯就是要热着才好吃呀。”手中正散发着阵阵热能的红薯提示着我,这个行为是极其不理智的。 “时间过的真快啊……”小燕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句。 “这不是刚出来不久吗,你这人年龄不大,倒还沧桑的不行哈哈。” 小燕没有理会我的这句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小镇里面的主要碑牌,那也是我带你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碑牌?那是什么东西?” “嘿嘿,你看了就知道了。”小燕神秘的一笑,我有些莫名其妙。 在和她一同去往她口中所说的碑牌的过程里,没有再被什么事情耽搁,她再度变得沉默起来,似乎这真的是最重要的事情。这走了一路下来,竟然一个行人都没有遇见,即使我知道这个小镇比较怪异,但这路上没有人的景象还是让我本能的怵得慌。 我的嘴感觉有些麻木,感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想和小燕扯淡几句,都不知道该如何插嘴,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我总有一种时间过得很慢的错觉,真的是我的错觉吗,这时候我忽然间认识到了手机的重要性。 可能任何事情或者难熬的事情都是尽头的。 在我的目光所可以看到的视野极限处,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建筑物,就这样径直的阻挡在我们的面前。我心想哪个笨蛋建筑师会把东西修建在道路中央呢,如果有车来了怎么办呢,这样的话又会产生车主与笨蛋建筑师的矛盾了,那到最后法院又会怎么判呢。我估计是车主会打赢的吧,但也不排除这个笨蛋建筑师的后面有后门走啊,说不定他这个建筑师证书都是买来的,要不然他要怎么想才会把建筑修建在路中间,想到这里,我不禁攥紧了拳头,妈的,这个世界也太黑暗了。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小燕突然打断了我。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们都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什么?已经到了?”看到前方和墓碑没有多大差异的高大建筑物,我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难道这就是……”我满心激动的来这里难道就是看这个怪模怪样的墓碑吗?只不过这东西还真大呀。此刻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好表达出什么,有可能这就是他们这里的一种习俗呢,比如说来到这里要见见他们的神明什么的,这也是有可能的。唉,如果小时候好好学习一下少数民族的习俗的话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狼狈呀。 我看小燕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障碍物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她的目光竟然有些狂热,看到这一情景,我的心就是咯噔一下,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之前我还觉得小燕是个不错的女孩,现在看来她不仅是个漂亮的女孩,还是在精神科有专家号的漂亮女孩啊。 “你觉得这个巧夺天工的石头怎么样?” “嗯……我觉得挺好的,嗯,就是挺好看的。”想不出夸奖词语的我只能简单的夸上两句,把这两句话艰难的说出口。 “是啊,那你可真是有眼光呢哈哈。”我的敷衍语气连我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但小燕听到我这夸了这个看起来很悲哀的石头一下,竟然很开心的笑了笑。 “这个石头……啊不,这个碑牌是做什么用的?” “我觉得这如果以后每一个来我们这里旅游的人都看到这座壮观的碑牌那该多好啊,不知道他们的脸上该有怎样震撼的表情。”她的脸上出现更多的是期盼与兴奋。 我不知道她这究竟算不算回答了我的问题,小燕这是怎么了,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就不对劲,现在越来越不像刚来的时候了,怎么感觉……怎么感觉有些像本性暴露的样子,我不知道小燕原来是什么样子,但我现在有些确信,小燕这个人不简单。 “啊,那还真是一个远大的理想。”感觉对话越来越难以进行了,但小燕不知道是装傻还是什么,嘴里还在断断续续的念叨什么。 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里有些后怕,腿有些不自然的打颤。 在前面的时候我说小燕是神经病多少有些开玩笑的性质,但现在我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正常人了。 “来,把手放在这个上面,你就会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的崇拜、这么的狂热!”说着她就要拉我的手。 她这样的神情让我想起了以前在电影中看到的某种宗教,他们信徒就好像是这个样子,对他们的信仰和文化有着盲目的狂热与自信。 我心想这是要倒霉啊,我还以为来到这个看起来和谐的小镇里可以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这第一天刚醒来就出师不利呀,妈的! “不、不……了吧。”我有些颤抖着咬出这几个字,把手从小燕的手中脱离,脚不自觉的往后退着。 我的心中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想跑又害怕小燕发现我的意图。但看到小燕周围没有什么人,而她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一米六几的小丫头,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就这样想着,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至于这里可能距离城市相当远的这个问题留到以后再说吧,毕竟这个并不是紧急避险的第一要素。 于是我卯足了劲就立刻转过身向着小燕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等我大概狂奔了三分钟后,我才发现并没有人阻拦我,我还以为这情景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突然出现十几二十条壮汉把我团团围住,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逐渐的停下脚步谨慎的观望着四周,我发现这个地方很陌生,也没有人,看起来我已经没头没尾的跑到了小镇的另一个地方了,我又仔细看了看来时的路途,发现小燕也没有追过来,大概是她觉的追上来也没有用吧。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打算想想下一步怎么办。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天色已经变暗了,我都不知道这天什么时候就暗了,明明之前和小燕说话的时候还亮眼睛呢。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小燕之前说过的一句话,这地方一黑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她是吓唬我的还是说这鬼地方真是这样。 我突然有些后悔出来了,毕竟也就是脑子一热做的决定。我出来后去哪里呢,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我刚才摸了那块石碑我会变成什么样呢,或许这摸一下也没啥吧,可能这只是他们这里的一种迎接外来人的特殊仪式呢,难不成我摸了那个看起来残破的石碑后,那个石碑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但一想想小燕刚才的那个怪样子,我就不由的心里发寒,如果我真的摸了那个石碑我会不会被当成祭品啊,我都不知道他们信的什么教呢,是上帝吗,妈的,要是有真是上帝就好了,就怕是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邪神或者是他们自创的神灵体系,那这样就是最可怕的结果了,听说这种信徒是极其疯狂的,做事情是不计后果的,也不知道我这样擅自逃出来是不是坏事啊,那如果被抓到会是什么后果呢,我的大脑有些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这才几点啊,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恨恨的自言自语,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吱呀! 一道很干燥的木板合页活动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出现了,谁家的门开了? 有人要从这里出来了?! 第8章 第一天(8) 此时的我可以说是草木皆兵,这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环境中就如同一道炸雷一样,顿时我的心跳的像打鼓一样,身体一动不动,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引火上身。 只是在这一声古怪的声响过后,再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但这也是让我最头皮发麻的时候。如果说这个声音出现后,有人走了出来,无论是向我走来还是往其他地方走去,我都会有所心理准备,最后都会放松精神,但是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那个人打开门后再就没有动,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立在门口,想到这里我的心都凉了,这种诡异的事儿都让我给遇到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还是没有动,我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身形微微的偏了偏,想要把后背倚靠在墙上,毕竟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我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此时我已经汗流浃背了,一部分汗水是刚才的狂奔所造成的,现在停下后。身体内汗水才开始快速的往外渗,而还有一部分汗水完完全全被刚才的情况吓出来的,经过对于我来说算是高强度的体育运动、以及现在因为高度紧张所需要不停的紧绷神经的过程后,我整个人已经到达了极限,但我最后的理智在告诉我坚持坚持,不能发出声音! 快动啊!我快顶不住了! 腿疼的像是挨了揍一样,火烧火燎的,但更多的是难以忍受的肌肉酸软,毕竟很多年没有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了,突然这么来一次,我感觉灵魂差点都出窍了。 终于,我到达了极限,就算是我自己还想着多撑一会儿,但糟糕的身体状态让我不得不背靠墙缓缓的坐在地上。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尽量的收敛自己的动作,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在我的耳中,我的后背与墙体摩擦的声音已经很大了,这让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起来,就像是加满油的发动机一样,但我的腿可不会像是发动机一样有动力。 现在的我只希望是只猫或者其他什么动物发出的声响吧。 周围还是没有一点声音发出,安静的可怕。 就在这时,我忽然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主要味道是烧焦的味道,其中带着淡淡的香味,我感觉脑子有些麻麻的,这种味道又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是在哪里呢?在……是在小燕家里喝的茶呀!我猛的想起来了,但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茶叶的味道呢?有谁在烧这种东西呢?我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此时已变得漆黑的巷口深处,巷口里面似乎看不到尽头,只有微风在我的周围缓缓流淌。 此时的我愈发的紧张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巷口深处,想要把黑暗中隐藏在那里的东西挖出来。我把领口使劲的向上拽了拽,把拽上来的部分捂在鼻子上,但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我心中暗暗叫苦啊,想让我死就痛快点,别搞这些花样。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任何的变化都显得不正常。 我心想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说不定这味道是有毒的,或者是一种迷香什么的。于是我硬挺着坐了起来,缓缓着站起身,谨慎的环视四周,看着依旧没有任何人走过的街道,我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刚才坐在地上的时候多少也恢复了些体力,再支撑一会应该没有问题。我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脚腕,就像是即将听到枪响的田径运动员一样做好心理准备。 走! 我猛然起步,就像是一只猎豹一样弹射了出去,向着早已决定的方向继续奔跑。但我现在已经不叫狂奔了,而是勉勉强强的中速跑,才跑了大约五六秒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想着去往这个镇子的外围跑,现在我还不明确这个地方究竟是在我国的哪里,但我仍旧不死心的认为再怎么样这外围应该是有岗哨或者是值班武警吧,人在危险的时候还是会想到警察叔叔的,叔叔就叔叔吧,现在已经不是要脸的时候了。 我觉得胡思乱想多少是有好处的是,起码体力的大量消耗所带来的痛苦,多少可以因为注意力的分散减轻一些。 就这样跑着,一直向着我认为对的方向跑,现在这路上没有什么路牌作为参照物,所以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前方有什么光点在闪烁。看见这一幕,我心中大喜,原来这里还是有现代科技的影子,我没有被时代抛弃呀,果然有光的地方就有希望啊! 此时我的脚已然有了力气,就像是看见终点的运动员一样,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虽然我在刚才看到这个黑暗中闪烁的光点的时候,下意识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绝望中生出的希望让我瞬间被激动冲昏了头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在黑暗中,我的距离感突兀的有些变化,因为我自起步开始已经有2分钟,在怎么样也有几百米的距离,但我始终看见那个光点在前方闪烁,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感觉浑身一寒,有些心惊肉跳。 在海洋中,大部分的鱼类都生活在浅海区,而深海区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压强极大,里面存在的鱼类都很可怕。我知道在深海区里面就有一种鱼叫做鮟鱇鱼,这鱼也被叫做灯笼鱼。顾名思义它的脑袋上长着一个垂出的光点,是它的发光器官,用来引诱其他可捕食的鱼类。 在眼下的这种情况,我突然想到了这种面部狰狞的鱼类,而眼前的这种景象则和这种鱼类捕食的过程很像。但像归像,这两个也不是可以拿在一起说事类型,想到这种鱼只是增加了我的恐惧度罢了。我的思想还是唯物主义的,认为那里就是某个岗哨的亭子,里面正站着一个笔直端正且浑身正气的武警。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要和我作对的意思,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而现在还在发光的可能只有我的思想了。 我缓缓挪步过去,看见那个光点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再过去近些,我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光点,而是从一个小巷子里透出的光圈,由内向外洒在漆黑的街道上,好像有什么人拿着手电筒在往里面照。 我觉得有些问题,因为刚才一闪一闪的光点竟然只是里面由内而外投射到地面上的光影,而我现在看起来这个刚才所谓的光点并没有那么亮,甚至有些暗淡。 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我是懂的,但现在我的境况实在是糟糕啊,我有些懊恼。但等到头脑冷静下来后,我归纳了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从我醒来到现在来看,见到的人也不多,我逃跑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小燕,当时的情况也不算太危及,但我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就害怕的想逃跑,是因为小燕吗?不对,她实际上并没有对我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也没有叫出很多人在我面前磨刀,更没有小镇的居民拿着耙子斧子满大街的追杀我,所以小燕不是恐惧的根本,那么这恐惧究竟是来自哪里呢?现在头绪一理清,我感觉到刚才慌慌张张中不对劲的地方。 但现在也没有时间想不对劲的地方了,而我眼前不断从小巷子中投射出的光影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只要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那么这所有的事所产生的头疼问题就都没有解决的意义了。 第9章 第一天(9) 在这个光圈的外围,我的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慢慢的踱步向着光圈靠近。 我现在也不想着这个光圈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了,因为不会有人把岗哨建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如果有,我觉得这就不是岗哨了,而是某个特务总部的老窝了。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到这里我就没有遇见正常的事儿,如果说这时候突然出现一只鬼我都不会太过惊讶。 现在的当下问题是到底该不该进去这里面,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不是出口,但这大概率不可能,只能看看找不找得到出去的线索。 算了,拼了!倒霉了一辈子,说不定这次会幸运呢。 大部分人在遇到不确定的、有未知危险的事情的时候,很难有勇气去直接面对,其实我本人毫无疑问的也是那大部分人,但现在的我并没有没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我直接脑子一热,冲了出去。 意外的是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场景,但也没有什么出去的希望,看到这里我有些泄气了。 眼前又是一条通道,漆黑一片。 可能是这过于诡异的场景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吧,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因为刚才那超越常识的一幕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在我的眼前,尤其是我的眼睛从还有些光亮的地方突然间转向了黑暗的地方,非常突然,就像是在一个有灯的房间内,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突然关了灯。而我的这种情况就像是一个发光的物体在我刚可以看到它的时候,它就突然间消失了,所以最后我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我有些怀疑自我了,我的精神真的没有问题吗,刚才那个光圈就是在这里吧,我进去怎么就没有了,它肯定是由什么东西发出的光照出来的吧,这光不可能凭空出现,也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吧。 我不停的用现代科学知识洗刷着我看到的景象,并试图做出一种合理的解释。 渐渐地,我冷静下来了。其实如果我冷静不下来的话,那我可能已经疯了吧。 但有些事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的话会很可怕,我逐渐的认可这种现象的发生,毕竟这事已经实实在在的发生在我的眼前,我能做的就只有让脑子最大限度的接受这些信息。 我想到如果真的有某种东西刚才在我站的地方放光,那它是怎么就这样消失了呢,难不成它灭灯后直接隐形了吗,那么……!! 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道可怕的讯息。 如果说那个东西真的隐形了,那么我所在的位置不就与它几乎面对面了吗! 那它现在是不是在看我呢? 我的脖子再次变得僵硬了,我不敢抬头去看那个方向似乎是隐形了的某个物体,我的身体现在是一动不敢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我现在有一种强烈被注视的感觉。 一阵风从巷口吹了出来,直面的吹在了我的脸上,这时候我直接瘫软了下来,因为这股直面的风就是我面前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的证据,加上前面那次,今天我已经是第二次这样的高强度紧绷神经的状态了,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这时,我看见前面又有这样的光圈映射在地上,和刚才我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只是位置发生了改变,现在它的位置在巷口尽头的直角拐弯处,和我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我现在才发现这个东西是有意在引诱我过去。现在知道真相的我哪里还有理由再追过去,我不知道那个光圈的发出者究竟是谁,为什么这样做呢,如果要害我的话应该刚才那一次我就应该已经死了,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呢。 这一刻,我也就想到这里为止了。今夜发生的古怪现象有点多,我有些处理不过来,还是走吧,有什么事还是等到白天再说吧。 那现在去哪里呢,小燕家吗。刚才算是给人小燕甩了脸子,现在回去有些厚脸皮了,但我也就想想罢了,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后就消散了。 那还是继续向前走走吧,像电视里的那些几天没吃饭的人都能走十几公里,我走十公里应该可以支撑下来,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只是持续的数了一千步,腿就软的的不行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中,要是以前认真学习一下天文地理,也不至于现在连最基本的天象所代表的时间都看不出来。但看月亮升起的角度看这大概的时间应该是9点左右吧,毕竟天黑到现在也没有多长时间,这个季节和温度感觉应该是夏天进入秋天的调子,现在虽然是晚上,但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冷,风吹到脸上还有些凉爽。 其实,我现在还在想刚才那个奇怪的光圈的事儿,那究竟是什么呢,我去看它的时候它又不见了,过了一会它又在巷子的尽头开始亮,那种行为似乎是有意诱导我过去,看这种情况,它极有可能是有自我意识的,说不定那就是个心怀不轨的人。 想到这里,我现在也最害怕一种情况,假设那就是个人,但我刚才没有理睬他,那他会不会追上来呢,想着,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但并没有人追上来。 但我这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被倒霉鬼附身了,因为我这时候又看见了那个可恶的光圈,现在我的愤怒隐隐在盖过恐惧,我心想,我都走了,够给你面子了吧,你他娘的还追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个光圈又闪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嘲笑我。 光圈在前面的巷口处不停的闪烁,就像我第一次看见它一样,这时我有种错觉,我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我转身环视了四周,但根本分不出什么区别,因为刚才那种情景,谁有功夫去记住周围的环境和细节。再加上这里的布局建筑都差不多,几乎每两座房子中间都有一个可以过人的巷口,从高处看应该像是四通八达的蜘蛛网络一样。 只是我现在并不想跑了,实在是没力气了,再加上没有目的性的这样乱跑的最终结果就是体力耗尽而亡。而且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应该就是必须要去里面看的场景了,不然最后还是会死,其实我还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去小燕那里,我在努力说服自己,去小燕那里难道比死还可怕吗,但我一想到去小燕那里就有一种恶心的疏离感,这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相当讨厌,明明我的口袋里还装着小燕给的红薯呢。 算了,直接进去吧,我看这个鬼东西能把我怎么样,最多交代在这里,反正倒霉一辈子了,也不差这一次!有一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好像是什么勇气是人类的赞歌,不知道我算不算这种类型呢。 我快步追了上去,那个奇怪的光圈又消失了,这次我没有太过惊讶,而是迅速的追了上去。再往里走,又是一个巷口,这里面巷口和拐弯真的相当多,而这个光圈就像是一个尾巴一样,好像要引导我去某个地方。 大约就这样走了有十个巷口后,我看到一扇门横亘在我的眼前,在狭窄的巷口通道里,门的宽度几乎和通道一样宽,高度高度看起来差个十公分左右就和墙一样高了,如若这不是门在这里,这就是个死胡同了。 我向后看去,光顾着跑了,也没有记这回去的路是怎么走的,我暗骂自己太笨,连这点都不注意,这下可好了连后路都断了,再看到这门的时候,我就不想进去了,谁会打开一个看起来有问题的门呢。 而我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我感觉自己有些不正常了。 第10章 第一天(10) 因为小时候的一段可怕记忆所造成的心理阴影,导致我变得怕黑起来,看见那些又黑又窄的空间就会不由的产生恐惧。虽然说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拉灯睡觉的这种事倒不至于,但如果再次遇到小时候的恐怖场景时,我还是会不由得心里发怵,这小时候的心理阴影自然成为了大人的心理阴影了。 但问题就在这里,刚才第一次看到那个光圈的时候,虽然我本人是有其他想法的,但按事实情况来说我绝对会害怕的腿脚发软,然后快速的走过这个漆黑的巷口,绝对不会再看一眼。而我刚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还是害怕,但这层次根本就不一样。这种恐惧倒不像是恐惧,反而像是胆大的孩子去探究神秘地方的好奇心,我自知自己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所以根本不会这样干,那么我为什么这样像疯了一样追寻那个诡异的光点呢? 可能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吧。 这是我最终得到的结论。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后面的巷口的拐弯处异常的恐怖,我的耳朵在这时候也变得异常的灵敏,空气的流动也在我的耳中被放大了很多倍,我自己仿佛被置身一个空旷的管道中,风不再是呼呼的声响,而像是从管道中吹出的空洞心悸之声,现在我才明确的感觉到我的恐惧彻底的回到了我的身上。 在这种环境下,我的恐惧被很多倍的放大,小时候害怕的幽暗通道也似乎变得更加黑暗深邃,此时我的眼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巷子尽头的转弯处似乎是要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唉,这胆小的人还喜欢刺激的,这真是一条定律呀。 我小时候为了克服这种对于黑暗的恐惧,我看了不少的恐怖片,但长大了到了一定年龄后才发现,电影里恐怖场景带来的恐惧终究是表面的,在加上这么多年的唯物主义思想的教育,很难在对这些片子产生太大的害怕之心,反而因为做错了事情害怕被上司骂,这倒是成了我最头疼和害怕的事情,所以说人是这个世界上带给你最多恐惧和痛苦的东西啊,忘记了,一不小心把自己也骂了。 现在来看,那些个恐怖片多少还是对我造成影响的,我是真的害怕那里我所看不见的角度有一只苍白的手即将要伸出来。天上的月光偏偏在这个时候不明不亮,发出的光都是灰暗惨淡的,这样的场景更是让我浮想联翩。 在这种恐惧带来的压力下,我把手慢慢的伸向了开门的把手,我心中恐惧的天平已经在不经意间向着门的方向开始倾倒。 终于,我的手猛的按在圆形的把手上,瞬间发力,随机门就被我打开了,但我看到的是另外的东西。 刚才,在开门之前,也就是我还在疯狂的做心理斗争的时候,我也有想过这门的后面到底是什么,是某个放哨岗亭的休息室?还是某个看起来阴暗的特务地下总部?还是我即将离开这个诡异小镇的出口? 但都不是,我看到的只有一座冰冷残破的石碑。 看到这一幕,让我以为我看到了鬼打墙,但更糟糕的是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碰到了石碑的表面,而我就是不想因为无缘无故的碰到石碑,才费这么大劲儿逃离到这里,但没想到还是栽了,我隐隐的感觉我好像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中,这来来回回的又回到了原点了,一切都是徒劳的,唉,他妈的,人心真是脏啊。 在我的心里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感觉一股极其突然的失重感从我的脚下传来,我的眼角余光还可以隐约看见被惨白月光照耀的地面,但那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可怕失重感一直在传来,脚没有实感,手抓不到任何东西,心中的恐慌在无休止的放大。 紧接着,我的余光又看见一道白光以很快的速度在我的面前哗哗的闪过。渐渐的我才发现那些白光里面全部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图片,而这些图片就是我过往36年里所有的记忆。但我已经无心去欣赏我以前干过的蠢事儿了,毕竟已经分不出精力来了,我逐渐被一种眩晕占据了整个大脑,恶心的只想往外吐东西,浑身都提不起劲,在这样的折腾下,我逐渐承受不住记忆的冲击,意识开始涣散,人开始走向昏迷的阶段,在意识完全涣散的前一刻,我忽然听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说了一句话,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这一刻,我放弃了挣扎,任由意识被某种有秩序的力量带去某个地方。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影,那人很漂亮或者更多的是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看起来个子并不高,整个人可能只有十五六的样子。 “你是……小燕?”我有些不确定的问眼前的这个少女。 “王医生,他、他醒了,你快过来看呐!!” “是吗?!来了!” 只听得一阵铁盆落地的声音后,那个被小燕叫做王医生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 “你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 “记得一些,但不是很清楚。” 我看着房间里简陋的陈设,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诊所。 看着周围比较熟悉的环境,渐渐的,我恢复了些许记忆,但也仅限于昨天的一部分事儿。 “那你来来说说,我看你还记得多少,这样我好给你对症下药。”这句话我听起来很别扭,就算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与实际的的药有什么关系,一般来说不都是静养之类的么,但我又不是学医的,这方面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我想想,我记得昨天来到这里后,就是在这里醒来的,然后……” “然后怎么样了?”那个王医生拿写一根铅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再写些什么东西,但看起来是挺专业的。 “然后就是和小燕聊了会天,然后就逛了逛街道吧。” “有没有更重要的,比如说你是怎么昏倒的,或者说你是为什么昏倒的。” 我感觉他问的这句话很奇怪,什么叫我为什么昏倒,我早知道自己为啥昏倒,我要你这医生干嘛呀。 “我记得当时小燕也还在我的身边呢,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我想她应该更清楚一些。” “嗯其实我已经问过小燕了,但这样问有助于你的记忆恢复。” “嗯…是吗,那我还继续说吗?” “嗯,还是我刚才的那个问题。” “我记得和小燕在集市上闲逛,她还买了红薯…我还看见一个…” 我正准备说那个张姓老头卖葫芦的事情,王医生突然打断了我,即开口说道:“挑重要的说吧,比如说你在晕倒时的前一刻看到了什么。” 这个叫做王医生的中年男人这问话的语气让我很不爽,这样的问话方式倒像是在询问犯人,但我还是没有发作,打算继续回答他。 “嗯,我记得小燕把我拉到一个很高大的石碑前面,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此刻的头感觉很疼,尤其是在回忆这些东西的时候,头越发觉得疼。 “再就是什么?”这个王医生看起来很着急,明明他是个医生,应该知道对待病人要细心温柔些吧,怎么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法庭上的被告一样,有些憋屈。 此时小燕看情况有些不太好,就拽了拽王医生的衣襟。这时候王医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我,说他确实有些着急了,让我谅解一下,并表示这次的问话十分重要。 我心想要谅解你早干嘛去了,实际上我已经很愤怒了,但我并没有说出口,并表达出来我的情绪,因为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是复杂的。 “我记得我摸了一下,就好像没记忆了。”说是没记忆,但也不完全是,因为我还是可以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但总是有一种陌生感,就好像是在看别人不完整的记忆相册一样。 “这就没了?”那个王医生仔细打量了我几下,看样子似乎是想看穿我究竟有没有在撒谎。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不禁有些来气,这小地方的医院连主治医生都是这个德行,就旁边的这个叫做小燕的小丫头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主要是长的又好看,我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想打量她两眼。 我记得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原本你的世界是美好的,但只要闯入一个你讨厌的人,那你的生活就会像地狱一样煎熬。妈的,这句话还真没说错,今天的好心情全部让这个姓王的秃头给毁了。 “是!没了。” 第11章 第二天(1) 我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起来。 其实我并不想和医生的关系搞这么僵,刚才后面记忆片段不完整的的事情我还想告诉他,他说这次对话对他会非常的重要,但我现在完全没有这心思,因为我对这位王医生的印象感觉已经很差了,而且对你重要的事情和我也没关系。 “哦,这样啊,唉,刚才不好意思了,我这人就是这样,一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有些激动,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他向我微微的鞠了一下躬表示诚恳的道歉。 看到这一幕的我有些愕然,但心里也没有那么躁动了,反而觉得这人还可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呐。 “额,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再占用你的一点时间了,不好意思。”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看到这一幕,我差点惊掉下巴,这还是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王医生吗,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嗯,没、没事,不介意。” 我还想着如果他再问之前的的问题,我就给他全盘托出吧,包括后面的记忆不全的阶段,反正这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没想到后面他也再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看他这样,我也没打算去给他主动说了,毕竟刚才我喊着不介意之类的话,现在去坦白不就说明我正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么,所以还是算了。 呵呵,我就是个小气鬼,行了吧。 “你现在还记得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难道不是你们把我背回来的吗?”我有些好笑,可能我是自己漂回来的。 “我倒不是那种意思……”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在本子上记录了些东西。 此时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意思是他究竟想问什么。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王医生指了指外面。 “嗯,听小燕之前说好像是什么边缘小镇。” “嗯,对的。那你是怎么来到边缘小镇的?” “我当然是……” 突然间我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 “我是……” 这一瞬间我才明白过来我究竟失去了什么东西。 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自昨天起是一片空白,我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之前又是在哪里生活的,这几个大大的问号在我的脑子里盘旋,我顿时头疼欲裂。 “哎……呦!”我有些痛苦的扶着头,大拇指弯曲着,使劲按动太阳穴,想以此缓和一下头痛带来的恶心感。 “那就这样吧,你呢,好好休息,我看你是气比较虚,然后比较低血糖,然后就晕倒了。”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我看了看小燕,又看了看王医生。 “就这样?” “是的。” 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因为他之前零零碎碎的说了一大堆,脾气还那么暴躁,我都以为我好像是进入了什么神秘的生化科研机构,让我下意识的认为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再加上那个王医生还他妈装模作样的记着什么,我竟然相信了,我真是蠢! 我的预感还真是没错,这个姓王的真不是东西。 失忆这么大的事竟然被你说成是低血糖,就算是忽悠我也不找个像一点的理由啊,看来是现在装都不装了。我觉得任何人做事情都是有动机的,无论是好是好是还是坏事,警察办案更是讲究动机的,说明这个动机是人做某件事的必要因素之一。但这个姓王的一点都不想这些,似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似的,我不知道他最后想问的话究竟是什么。 但实际上我又感觉他是在引导我的记忆,如果不是他问我是从哪里来的,我还真以为我原本就是没有记忆的人,我的记忆的第一步是从这里开始的,我的人生也是从这里开始的。但这一点也是不现实的,所以,我终究会自己发现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而这一点本就是不合理的。 这个王医生问完我话后也没有过多的表示,直接掀开门帘出去了。看到他这样我也没说什么,而是把头别了过去。我觉得和这种不尊重别人的人说话是一种浪费口舌的行为,更何况我多少还是一个病号呢,我打定主意要投诉他了,无论是市民热线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要让这个秃头长长记性,让他知道什么是医德。 想着市民热线这个事儿,我突然心里一震,明明想不起在这里之前的记忆,但总会下意识的把它应用到我想说的话语中,说明我还是有找回记忆的可能性的,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是高兴的,但大部分都是苦涩。知道是什么问题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医生,不知道该怎么找回之前失去的记忆,这样想只是徒增苦恼。 “看你气色还不错,出去多走走有助于恢复。” 王医生匆匆忙忙的出去后,小燕不知道在忙什么,一会把这个瓶子放下来,一会又把另一个瓶子放上去。 “有道理,行,我感觉也没啥问题,我出去走走。” “你稍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出去吧,你对这个镇子可能还不熟悉。” “嗯……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是吗?那好吧,这里比较绕,你别回不来了就行。”说罢,她拿着一些东西出去了,半天也没见进来。 刚才小燕要跟着我一起出去,我下意识的拒绝了,一方面是不太想麻烦别人,毕竟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下不了床的大病。另一方面我不太愿意她跟着我去,搞的我好像是精神病一样,需要人监护。但最大的原因是我有些不想让她跟来,原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有她跟着有些不自在。 阻止人去做某件事的最好方法是让他自己心里产生芥蒂,就像是我一样,你看我列出那么多理由来,但归更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其他都是虚的。 出门后,我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这种感觉,只能暗道自己变得沧桑了,我连连摇头苦笑。 我看了一眼出来时的房子,我想着这应该是小燕的家吧,反正应该不是个诊所,我如此确信的认为。 记下我出来时的大概方位后,我就向着小镇看起来路最宽的那条道出发,路上行径也遇上了不少人,年纪大的老大爷们就向我点点头,年纪与我相仿的就向我招招手表示欢迎。我第一次感觉到人生如此美好,世界是如此的和谐啊,阳光也是如此的温暖,好久没有这样的放松过了,也许是太过美好了,我的心中竟然有些不自然,我心说自己就是贱呐,以前觉得自己这不好那不好,现在又觉得不自然,真就不是享福的命。 “不自然……?” 这不好?那不好?以前? 以前是哪里的以前? 我感觉有些混乱,好像要想起什么,但一晃就消失了。就像是要打喷嚏却没有打出来,十分的难受。 算了,还是交给时间吧,我干着急也没用,想罢,我继续向前方走去。 我这个人很喜欢想象,只要看到路上有稍微有趣一点的事情,我就会展开一系列的联想,毕竟路上就我一个人,感觉还是很无聊的,只能这样想办法打发时间。 路越走越宽,两边的房屋也逐渐变得稀疏,但是路上的人变得多了起来。 第12章 第二天(2) 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这里原本就不该是这样。 再次到了集市的中心处,还是像昨天一样,人很多很杂。有远处摆摊卖胡萝卜的,卖土豆的,卖白菜的,还有其他的果蔬,但就是看不见卖大米的,嘿嘿,原来他们这里还真是以大米为交易货币的。 我为什么会说他们还真是以大米为交易货币的这句话,这说明我以前所在的地方肯定不会是用这样货币买东西,而这里究竟距离我之前所在的地区有多远呢,想想又开始头疼。 这时候,我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也多少的理解了我当下的处境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少危险,但这里好像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说他们几乎两个字是因为他们的农具的锻造工艺也是挺有考究性的,并非是胡来的,再一点就是语言方面,我如果不是这里的人,按道理来说我与他们交流会成为我在这里的第一道障碍,但很显然不是。反之很自然,甚至自然的有些过头了,让我误以为我还生活在一个不太先进的文明社会里,那么他们究竟是如何这样与我自然的对答如流呢? 这一个个疑点摆在我的眼前,我不想去想这些,但这些问题就如附骨之蛆牢牢地抓住我,强迫我去思考,一去想这些,我的头就疼得不行。 而我也试图去深究我推断和佐证的这些信息的源头究竟是否正确,但最终还是需要我的记忆作为参照点。 唉,放弃吧。这是我最后一个无奈的叹息。 集市还是比较热闹的,算不得车水马龙,但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还是一重更盖一重,这些大爷大妈开始各自发挥自己深厚的大嗓门功力了。 我左看右看,有两个想找的地方,首先这第一个就是那个卖红薯的地方,我记得昨天和小燕在这个地方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小燕就为买一个红薯停留了不短的时间,我想问问那个卖红薯的,昨天究竟有什么好说的,小燕在哪里究竟挑什么,搞得好像是地下党秘密接头一样,真的有说不完的话吗,还是说你是她家亲戚,见个面还要问柴米油盐的事情? 但还是老样子,谁让我这人很爱想象呢,想想也就得了,不可能真的去找他问话,但我的确有些也算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问他,环视一圈后,很不巧,那个卖红薯的看起来没有来,不知道是因为生病啊,还是因为懒惰想翘班了,唉,现在这卖红薯的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也罢,反正我的身上也没有带钱,啊不,是没有带米。 其实我一直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这个小镇里的居民真的就这样每天不厌其烦的带着一袋大米在大街上晃荡,这样不像是买东西的,倒像是逃荒的。 话说回来,我这仔细观察了一圈后,发现这大街上也没有像是逃荒过来的人。那么这些人的大米究竟是装在哪里的呢,还是说,给那个摊主开一张凭证,然后让摊主直接来他家里拿就行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些付钱的人还真是豪爽啊,太潇洒了,就是这卖家只能扛着个米袋子满镇子走,成为一个合格的大逃荒者。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捂着嘴偷偷乐。 就在这时候,有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脑子里正在播放的小品。 “小伙子,这大白天的,你一个人偷着乐什么呢,说出来我也听听?”这人说罢,竟然真的把耳朵凑过来要听我的小品。 我一时想的太嗨了,竟然真的想要把这个好笑小品的内容给他说说,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待我转过头后,我看见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昨天看见的有很高超的雕刻葫芦图案的老头,说起来我和小燕刚出来的时候,还见过他呢,所以此刻和我搭话的就是那个说话很有趣的张姓老头,反正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啊?是您啊。”想起昨天我看到的那个技艺精湛的葫芦,我不禁暗暗叫绝,就算是睡了一晚上后我还是想称赞一番。 所以我现在第二件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这个老头,去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好看的工艺品。 其实有些时候的想法也只是一时兴起,就像是我想来这里的想法也是刚才半路上突然想起的,毕竟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关于记忆的事情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干想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昨天你怎么突然走了呀,我还想着给小燕说说你的这个葫芦呢,就算是借钱我也要买下来。”我自己在那里津津乐道,侃侃而谈,全然没有注意到老人异样的眼神。 说着说着我也闭了嘴,毕竟再没有眼色的我也发现了这个时候的不对劲。 我发现老人也不说话,只是在盯着我的脸看,我被他看的不自然,于是问他:“额……大爷你怎么不说话呢。” “没什么,我刚才在想事情呢,没注意你说的话,呵呵,别介意。” 老人摆摆手笑了笑。 我想起老人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就觉得背脊发寒。 “额,大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呀,你说说看,不用藏着掖着,咱俩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嘿嘿。”我故意表现出熟络的样子,想借此打破尴尬的场面。 其实哪有什么一回生二回熟的人,都只是客套话罢了。但说来也奇怪,这个大爷对于我来说有种亲切的感觉,有什么话我也不会太忌讳,于是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我也想过这个亲切感是怎么来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意,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感,但现在我也想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把他归结于没有记忆的原因,或许过一段时间后,记忆恢复了,才能知晓前因后果。 但既然和这个老人搭上话了,我也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感觉,毕竟自己可无法欺骗自己。 “我说,咱俩之前认识吗,虽然你说我的东西很好看我是很高兴的,但我刚才想了想确实和你没有见过面。”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直接楞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我和小燕说话的时候和这个老人见过面,但隔了一小段时间后在这里再次遇见的时候他却也不记得我的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还以为是老人的记性不太好,想着多见几次稍微熟络后,他多多少少会对我有印象的,但没想到今天还是这样,我的心中有些失落,或许是老人的健忘症真的很严重了,我记得那个病有个什么医学名称,叫什么阿尔兹海默症,我家以前……。 我家以前? 是谁呢? 这应该是一种记忆不好的病,按照刚才我心里的说法我家里以前有人得过这种病,到底是谁呢。 我只觉得心里头犯恶心,好不容易抓住的一点苗头又断了。 “娃娃,你怎么了,我看你这样子好像不太好啊。” “嗯…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听到我的这句话,老人有些古怪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就算是没人买,你也不能吐在我的摊子上,要不然你可得把我的这些东西全部买下来。” 老人笑了笑,那明显是在开玩笑。 我于是摆摆手说:“嘿嘿,我要是有钱,肯定把你这里的东西全部买下来。” “你为啥这么喜欢我这些东西呢,像你这样年纪的人我就从来没见过对这种玩意儿感兴趣过,你还是头一个呢,呵呵。” “没,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理由呢。”说着,我又拿起了一个葫芦欣赏。 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老人昨天送给我的那个葫芦上雕刻的东西是什么,因为昨天事情比较多,脑子还是有些混乱,我只记得接过老人给的葫芦后我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想着回去后在慢慢研究呢。 我只是记得上面上面刻着一个很奇怪的图案,似乎是一朵云团的形状,但又不像。于是我打算直接拿出来看看,让这个老人也帮着看看这个葫芦上面的奇怪图案到底是什么。 直到我随手往裤兜里摸了摸。 ?! 手感有些不对,顿时我的心里有些慌了。 东西呢? 第13章 第二天(3) 其实有些时候,某些糟糕的事情一遍就确认了,反复的确认只是心中存在的侥幸不想被打破,但终究纸包不住火的。 就像是我现在的狼狈模样,已经像是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但任然没有找到葫芦的踪迹,于是我把每一个存在丢葫芦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然后把每个会偷我葫芦的人都问候了祖宗十八代,但任然消解不掉我心头的疑虑和怒火。 我感觉很气愤,他娘的每次这种重要关头掉链子,我说老天爷呀,你是看我还不够倒霉吗,还要这样整我? 于是我又把老天爷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好让他长长记性。 但这只是在无能的发泄怒火而已,东西终究是不见了。 我像是认命了一样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老人是否还记得昨天给我葫芦时的场景,但我还是有些愧疚的看着老人,不知道该怎样给他说这个事情。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看起来很重要啊。” “唉,其实丢的东西是你昨天给我的,你说那是你心血的结晶。” 于是我把昨天怎么遇到他的,然后是怎样看到这个卖葫芦的小地摊的,我尽量说的清晰一些,一来是想从中找出看是在哪里丢失的,二来也是想让老人多少记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等我说完后,我没有注意到的是老人的眼神突然的亮了一下。 “嘿嘿,我确实有那么个东西,你说的也差不离,我说我回家怎么找不到了,原来在你那里呢,呵呵。” 老人看样子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但对于我说的这个事情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豁达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回去仔细的找找吧,说不定就在你的床底下呢。”老人继续笑着说。 老人说出了如同世外高人才会说的话出来,让我竟然多少的生出了些希望。 我认真的点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去其他地方呢,在同一个地方我的东西可卖不出去啊。”说着,他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我见他要走,也就不说什么了,起身给他让让路。 他的东西很少,用一个大一些的土色麻袋就全部装在一起了。 他也在没有对我说什么,还是对着我笑了笑,很利落的背在身上就转身走了。 待我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张姓老人突然回过头对我说了一句:“不要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记忆也会回来的。” 说罢,他没有过多停留,就离开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我有些感动,但我也只是把他的这句话当做安慰了,正当我放松心情的时候,我怔住了,倒不如说是晴天霹雳。 他是怎么知道我没了之前的记忆的? 难道是小燕告诉他的?那也不对啊,按照老人每天都记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的情况来看,难道小燕会每天都告诉他一次我失忆的消息?这更不可能,从老人刚才各种疑惑的表情来看,他连我这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么怎么可能知道我失忆的事情呢。 我的头更疼了。 唉,这里面的人的成分有些复杂啊…… 于是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天空。 算了。去前面看看吧,说不定前面有我想知道的信息呢,对了,我记得我之前是在这个小镇的一块特别大的石头旁边晕倒的,先去看看吧。 有了简单目标的我思绪也清晰了很多,动作也迅速的不少。 和昨天似乎差不多,这里渐渐的人变少了,直到我我慢慢的走到石碑的面前的时候,我看清了它的全貌。 昨天和小燕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导致我没有怎么认真查看石碑的全貌。从那个时候,我的记忆就有些断断续续的,不太完整,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明明是在见到石碑的时候才昏倒的,但记忆确实是少了一些部分,尤其是接近昏倒前一刻的时候最模糊。 现在我站在石碑面前,看见石碑的的那一刻,明明不算高大的建筑物此刻在我的眼中变得宏伟起来,粗糙而冰冷的石壁上留存这岁月的古朴气息。 我心想这个石碑肯定是相当有年头了,不然能在这种石壁上刻下风霜磨砺的痕迹吗?如果不是顽劣的小孩的话,那也就只有碾压一切的时间和悠久的历史才能做到这种事情了。 看起来这里的是经常有风沙的,而且还不小呢,听闻石头是世界上可以保存信息最久的东西,但前提是没有风沙的侵袭。 我的目光再次打量了石碑。 石碑本身没有多高,通体为黑色,看起来宽约3米,高约5米,顶端是个半圆形的拱顶,整体看起来倒像是一座高大的墓碑,如果有不知道这是这个小镇的碑牌的情况下,可能会以为这是哪个巨人的墓碑吧。 但石碑上面还有几个不太醒目的大字,用一种很及其工整的字体刻印在上面,沟壑除也没有用什么颜料,只是露出了里面被打磨光滑的岩层,我在左右前后看了看了看,除了这几个较为醒目的大字外,整个诺大的石碑竟然没有其他的装饰性文字了,但我觉得他们只是缺少一个经验老到的秃头设计师罢了。 我的脑子里又下意识的出现了我不记得的词汇了,这次我没有特意回想,因为最终一定会头疼,果然,大脑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受控制的,我的头又开始的疼了起来,但没有之前那么剧烈,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特意去回想吧。 嗯?这是…… 我转了一圈后,才浅浅的发现石碑上面还有一个图案,因为刻印的太浅,在加上这个图案是我没有见过的,我一时间没有分辨出来,我还以为那是被风沙侵袭的痕迹之一呢。 嗯?怎么有些眼熟呢,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开始回忆起来。 对了,是在那个葫芦上见过,但当时也没有仔细看那个葫芦上面画的是什么,只是在接过张姓老人葫芦的时候粗略的瞟了一眼,上面画了些像是云一样的一些缥缈物体,但这个石碑上面似乎只是有些相像,我也无法确定那个东西到底是不是。 想到这里,我的手再次摸到衣服的各个口袋里,这是下意识的行为,我摸完后就握紧了拳头,暗暗说道自己总是这样不操心,这次这个图案的信息看起来还是相当重要的。 既然没有就没有吧,干想也没用,还是只会徒增烦恼。唉,这话我之前还说过呢,但我就是不长记性,就跟生性顽劣的皮学生一样。 周围没有人经过,我都以为我这里是个没有人的无人区,但也是我正在发呆没有人打扰的好时机,我因为这个石碑及其简洁的形象开启了各种各样的幻想,给死人用的墓碑都会有墓志铭,记录这个人的生平,就算再平庸的人也是这样,而这里这么大的石碑立在这儿,你好歹写些这个小镇里的特色,或者是文化背景什么的,就干秃秃的四个大字和一副基本上看不见图标的图案,呵呵,活该你们这里不来其他人旅游啊! 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是谁? 我觉得人有时候还是得有奇怪的想法,比如说像我这种情况来说,就有了很大的参考价值,毕竟有很多的东西都是我通过我自己失忆前的一些常用词汇来推导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来,这对于现在的我非常重要。 唉,这样说也只是安慰自己罢了,毕竟现在只能这样以乐观的心情来面对现在这种随时都会发生变化的局面,真是太憋屈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只能把这种局面往最糟糕的地方想。就算再有新词汇出现也只能故意当做平常之事,必须刻意的压制自己去想回忆的被动心理,直到自己完全习惯这样的生活,毕竟只有康复成功的人才会被世人所知道,而失败的例子也不知道在哪里自生自灭呢。而有了成功的例子,那些和我一样经历的人才不至于希望破灭,人有希望的活着总是好的。 想罢,我抬头看了看石碑,仍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看来某些专业科普都是假的,说什么去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会对自己的记忆恢复有帮助,现在看来都是扯淡! 现在我突然发现我的很多下意识的行为都是以前自然形成的行为,就像是走路一样,我失忆后总没有把走路忘掉,而我也不会去回忆我是怎样学会走路的。 一样的道理,很多的事情在我的身上已经形成了恒久的肌肉记忆,大脑忘记了,但身体没有忘,这也是我现在的现状。 想明白后,我也没有执着于在这个石碑身上找信息了,还是走吧。 我转过身后,准备离开,刚往前走了大约三四步后,我突然停住了,并不是我又想起了什么,而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吓停了脚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好想是在哪里感觉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真的十分讨厌,就好像被什么不自然的东西给盯着看。 我之所以用‘不自然’这个词,是感觉这个盯着我的东西好像不是活的一样,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自己也不清楚,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很奇怪也很恐怖。 谁?! 第14章 第二天(4)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的恐惧被很多倍的放大,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在看着我,但就是刚才的那一瞬间,感觉十分的强烈,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背后十分近距离的看我。 我回头看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正是这种奇怪的现象才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此时的我是又急又害怕,也不敢挪动脚步,周围也只有这座…… ! 我缓缓的转过头,看向那座石碑,此时石碑高大的影子遮住了太阳,这巨大的压迫感让我喘不过气来,明明太阳还这么大,这么亮,但仍然让我得不到安全感,反之,我都感觉这种非人类的异样感就是这个东西发出的,但我潜在的常识告诉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然世界上那么多石头都在天上修仙了,哈哈哈,石头仙人…… 我无力地笑让我的恐惧得到了少量的缓解。 我心中暗骂一声为自己壮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再没有理会这个恐惧的信号是从何而来,就算是盯着我又怎么样,难不成你真的还能把我怎么样啊。 这样想着,我快速远离了这个石碑,待我走到差不多的距离的时候,这种被人盯着的恐惧感还逐渐缓和直至消失。 看着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我似乎是没有那么怕了,我觉得把那种标记小镇的石碑放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谁会从那里来到这个小镇…… 我应该也是从小镇外面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妈的,我怎么这么笨呢,我只要从这个小镇出去,事情应该就好办的多了。 而且我逐渐发现我的记忆并不是那种什么都记不起来的程度,凡是与人有关系的事情或者是有前后顺序和逻辑的事情才会让我想不起来甚至产生头疼的感觉。 像是我曾经所在的城市,我记不起名字,也记不起它的地理位置,但我知道我肯定是从某个城市里过来的,至于是怎样过来,过来的原因是什么我肯定也记不清。 继续向前走,我又回到了刚才来时的集市,看起来人都散了,只有几个零星的卖菜的和买菜的,互相抠抠捡捡,想要再讨到一些便宜。 我走过集市,看了看太阳。现在看起来快中午了,我得回去向小燕打听一下这通往外界的车在哪里停靠,那天问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而且早些回去就会有先进的医疗条件,我的记忆也恢复的快一些,至于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又是怎么失忆的,想起这个要解决和寻找的过程我就头皮发麻,因为实在太繁琐。 一直听他们说失忆这个事,但我究竟是怎么失忆的,好像我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总是要有个什么原因吧,比如说是磕了碰了,撞到脑袋了,或者是受巨大刺激了,但我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从外部来看,脑袋也好着,没有受伤,那我极大的可能就是受到‘内伤’了,也就是我的精神状态上出现了问题,而只要一回忆事情,我这头疼可能就是这个所谓‘内伤’的后遗症。 我加快了脚步,也没有在途中观望,感觉也就走了有十几分钟左右,我就看到来时的小房子,也就是小燕的家。 我想,毕竟里面似乎什么医疗器材都看不见,而我好像只是被临时搬进了了这个小房子里了,一来这里似乎是只有小燕和王医生来过。其次我看小燕似乎是对这个房间的布局很熟悉,而王医生从那时就再也没见面。 所以我觉得,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小燕的家也没跑了。 我掀开帘子,看到小燕正在往外端饭,简单看了一下,没有看见肉,只有些素菜和蒸的米饭,但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小燕笑了笑,招呼我过来吃,那笑容就像是天使一样。 有时候我也搞不懂这么干练漂亮的女孩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这种喜爱并非是男女之间的,而是长辈之间的,毕竟看她的年龄和听她的声音来看,大概也就只有十五六,而我已经三十六了,比她大不知道多少,称之为长辈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我这个岁数的人要是还喜欢她那可真的是老牛吃嫩草了,没脸了。 但每次和她距离过近就有些不自然,总感觉有些隔阂的感觉,但我才刚来这里不久,就压根不可能吵架,那就更不可能有隔阂,所以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也无法知道。 所以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把烦恼装进名为失忆的理由的箱子里了,这倒是一件好事。 而如果真的有隔阂,就算我不知道,那小燕应该是相当清楚的,但我看小燕依旧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时的还发出笑声,这根本就不像是和我有矛盾的样子。 现在这各种各样的古怪的情况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我想要把这些麻烦事抛给直觉处理,但有时候这事情很矛盾的情况下,必须要理性处理,就像是现在的小燕。 再刚才吃饭的过程中,我再次问了她一下关于这里是否通车的问题,她这次没有疑惑的看我,而是很随意的回答我说没有,我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有些惊讶,但想想这里连一根电线都看不到,怎么会有汽车呢,这样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我也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 后面我又问小燕,那这个镇子有出口吗?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为什么问这个。 我听到这句话后大为吃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因为我问的这个问题很平常,更符合逻辑。如果我不从这里出去,我的记忆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了,而且我也不能一直住在小燕的家里,让我这样厚脸皮的住在别人家吃白饭我也做不到。 所以我不知道小燕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希望的刚才的问话只是在开玩笑,是在故弄玄虚。 “我……我并不是住在这里的人,我感觉出去了这里才能更好的找回记忆。而且我好歹也得回趟家……”即使她这样问了,但我也正经的回答她了,因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燕也不可能以开玩笑的形式说出这样的话,而也是因为这样性格的小燕,说出这样的话,我才会觉得匪夷所思。 “哦,是这样啊。”小燕似乎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这种平淡的反应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小燕这样平淡的反应让我有些心惊肉跳,似乎我的这件事只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因此我才对小燕有种莫名的隔阂感。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这句话终究还是被我强压在肚子里。 “你、你这算是什么反应啊,如果没有车的话,我该怎么出小镇呢。”我有些弱弱的问她,毕竟还是有求于人的,还是态度放好点吧。 她的手指抚摸着下巴,似乎这个问题是真的很重要,是需要她来认真思考的问题。 看见她古怪的反应,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敢有其他的什么动作。 大约过了好一会,她才放下手告诉我,这里非常偏僻,没有我口中的车是佷正常的,让我不要担心。 但也完全不是没有办法出去,她有告诉我说,这里能出去的只有镇长,而他昨天才出去,大约过好几天才回来。 “镇长?” 这句话我觉得很奇怪,能出去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就好像说这个地方有什么限制似的,‘只有’这个词也说的太绝对,为什么不能出去呢。 我已经想到这里了,但我也没有往出问,因为我有种感觉,这句话到这里就可以了,可以点到为止了,不能在深究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这样的感觉,但大多数的情况下,我还是直接性的相信自己的最开始的第一感觉,但很幸运的是我的第一感觉出来的结果都不会太差,但也不会太好,这也是我多次相信我的第一感的原因吧,毕竟对于经常倒霉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种极大的幸运了。 “那他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可以去见见他吗?”这句话里真假参半,我一来确实是想见见镇长,问问他下次出去的时候看能不能把我带去到城市里面,二来就是简单实用的拖延时间 ,眼下我的这个计策也是最重要的,有了现在的安全,才会有后面持续可发展的可能性。 “当然。” 她神秘的笑了笑,是直接了当的告诉了我想听到的答案。 “真的吗?” 第15章 第二天(5) 她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概能有多久呀,能给个确切时间吗?”我有些焦急的问她。 “我也不清楚,反正每次至少五天吧。” 听到这个数字我有些发慌了,但我也只能安慰自己,这还算好的,如果是一个月的话那就糟糕了,一个月之后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哈哈,那好吧,也就五天左右,我顺便也在这里好好转转,就当是旅游了。”我表现出很放宽心的态度,好像这件事情也就无所谓,但我心里已经慌得不行,也不知道小燕有没有看出我蹩脚的小孩伎俩。 “嗯,那这样最好了,如果有什么要问的,或者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来问我就可以了。” 我心想,问你还不如问石头,而且每次问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她就会像是装傻一样糊弄过去,或者就是有什么其他事情给绊住了,让我没有机会说。 说起这个,我总感觉这个地方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但我也说不清这个力量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它存在,我做什么事情都有阻碍,得不到答案可能就是因为它。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可能会认为我的倒霉终于让我的精神到达了崩溃的程度,我已经神经错乱了,毕竟连这种不靠谱的谎话都编出来了。 “好,谢……谢谢你。”我有些尴尬的道谢后,小燕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微的点点头。 出门后,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心思乱的一塌糊涂。 五天?而且是至少,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现在这个失忆的状况让我心慌的难以言喻,没有任何人的理解,让我暂时的处在一个巨大的孤独感当中,一种极其让我厌恶的焦虑涌现在我的心中。 不行,得冷静些,反正这种状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会稀里糊涂的挺过去,相信这次也行。 我努力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振作,但心中的那种恐惧带来的无力感还是让我感到头脑发晕。 我也记不得前几次的的巨大焦虑是因为什么带来得了,但那种无力的孤独感却是难以忘记,既然我还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没有被逼的跳河,那我这次也应该可以的。 重新整理了情绪,我向着与石碑背道而驰的方向继续前行,走着走着,我发现了一件事,越是往远的地方走,人流量就越稀疏,难道镇子边上的太阳和镇子中心的太阳不一样吗,还是说镇子中心的太阳很大很亮很暖和?当然,这种扯淡的理由和想法我还找了不少。 越到后面,我就觉得越空旷,竟然连一只鸟都见不到,风带动着干枯的树叶在不成形的土路上游走,卷起一阵阵的尘沙。虽然没有人,但后面的建筑和住人的平房却密集了起来,搞的好像住了很多人一样,这很奇怪。 我心想这镇子里的人也不多么,我还以为这后面的人才是小镇人口的大头呢。而且这里的房地产开发商一定是个笨蛋,因为这种没电没交通、最重要的是没多少人的地方盖这么多房子,是想赔死吗,但很显然这人祖上是有金矿,不然他现在应该已经睡在哪个不知名的桥洞子底下了,看,谁让你盖这么多,现在都烂尾了,而且还害我走这么多路。 其实我有意想要从这些房子中间漆黑的小巷子中穿过,或许可以提高效率。现在我的目的是想看看这个小镇的边界外面究竟有什么,我究竟有没有走出这个小镇的希望。 其实我也很惊讶我为什么会这样想,明明加上昨天的时间,我来这里也就不到两天,就算是旅游的人也都要四五天,而我才来这里才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心里这么焦急,似乎是有什么危机是我必须极力避免的。 在一个土包处,我踮起脚,抬起头向前望了望,发现根本望不到头,不知道尽头还有多远,前面所能看到的只有数不清的房子,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森林一样。 “妈的,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暗骂一声,如果这里是晚上的话,那该是一副怎样恐怖的情景,那就是一副活脱脱恐怖片场的情景,心中一震,不会吧,别是真的为了拍恐怖片而打造的场景吧,这也太阔了,那这些钱改善一下人民的生活这不好吗,非要搞这些。 胡思乱想中,我感觉不到我的疲惫,也是因为刚开始走,没有耗费多少体力的缘故,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少路,从小燕家里出来时还悬在正中的太阳已经可以用肉眼看见的程度偏了不少,看这偏移的量,我感觉我走了有一个小时了,唉,走和跑就是不一样啊,跑步的话我连10分钟都顶不住,但走路的话可以慢慢磨。 估计着我走路的时间,我也大概算出我的步数,似乎多少有那么几公里了,那个有名的速度与旅程的关系的数学公式是啥样的呢,我怎么连这都忘了,唉,小时候应该好好学习的,他妈的,我现在才想着后悔。 抛去乱七八糟的思绪,我左右观望了四周,房子还是一样看不到尽头,一种空旷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我觉得这里的房子可能比人还多。 这地方果然不对劲啊,这大白天的,我都感觉背脊发凉。 因为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土方情况,现在我的心中大部分的恐惧都是来源于我这乱七八糟的且无用的想象。 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时我的情况就像是走向死亡且不听好友劝导的电影男主角,而我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如果现在在回去,恐怕什么都得不到,只能被所谓的命运扼住了喉咙。 但现实并不是电影,我也没有男主角的主角光环,我唯一能做的事只有默默祈祷了,祷告老天爷,让我不要再没头没尾的陷入危险的境地就行了,而老天爷这次依旧不打算给我面子,想让我再度经历一次倒霉的试炼。 因为就在这时,我似乎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淡红色的东西挡在前面,我看不清那是什么,但我已经感觉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即使这样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就像是我前面说过的那样,人在倒霉的时刻,这感觉总是该死的灵验。 待我走到这道路尽头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是一堵暗红色的土墙立在我的面前,而且这墙从左至右一直延伸到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我暗道糟糕,这么又是这样。 这土墙高的吓人,至少有米10米的高度,这是他娘的谁修建的墙啊,土做的墙码这么高,一遇到下雨的天气就立刻倒了,这下来砸到路过的行人怎么办,最后的尸体都找不到,可能这被砸死的人到死都没想到,最后自己直接一条龙到土葬了,哎呀,人生真是大起大落啊。 先不扯淡了,我看到这堵墙的时候,确实也被吓到了,毕竟这么高的土墙算是危墙了吧,有一句谚语怎么说来着,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但很显然我并不是君子,我想我应该是没事的吧,即使这样很有道理的说法也阻止不了我慢慢后退的脚步。 先不说这土墙为什么这么高了,我现在更好奇这墙的土质为什么是一种暗红色,我听闻长江以南的大丘陵地区倒是分布着这种因为高温多雨下发育成的红色土壤。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毕竟这些知识也只是在书本上看到,实地考察还真没有去过。 回到正题上,我向右边望去,一眼望不到边,只有红色的线在蔓延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那我只能去左边了,因为左边看起来距离房屋比较近,但也有相当一部分距离,如果要选择的话,我还是选择有房屋的地段,多少会有些人气,我也好从中找到线索。 第16章 第二天(6) 在一路我认为的艰难跋涉后,我终于走到了向着左边的距离最近的房子。 现在还是大白天,我想就算真的进去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但我在房子外面徘徊终究还是没有进去,因为那漆黑洞口阻止了我想要进入的想法。 “他娘的,这大白天的这里面为什么这么黑,简直不给人留活路啊。” 我想,从巷子里面走有风险,还容易迷路,那就只能沿着高耸的红色墙壁向左边走了,毕竟墙壁和房屋之间还有很大的间隙,至少有可以通过并排三个我的空间,虽然一想到这里这么高的墙壁可能随时会出现倒塌,有点危险,但好歹是亮堂的,少量的光线多少还是会给人带来安全感的。 既然决定好了,我也不再磨蹭,直接就走进了那个羊肠小道。 这里的羊肠小道的道路一直延伸到看不到尽头的前方,路面凹凸不平,我在这里的墙壁渐渐变得平整,就好像有人工修整过的痕迹,谁会在这里修整墙壁,有什么意义吗,难道说这里以前是住人的?只是现在不知道何原因发生了大规模性的迁移?这具体原因我恐怕也没有机会了解了,而看到这地上枯枝败叶和杂草的密集程度,我也灭绝了这里可能还有人存在痕迹的心思。 越往后走,后面的杂草就越高,已经没过我的膝盖了,对于我这种常年混迹于城市的人来说,这样的窄路以及没过膝盖的杂草我还真没见过。 而且再往后走,视觉也会受到极大的干扰,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会踩空,如果有现在我的脚就因为视觉无法看清路面的原因,深一脚浅一脚,整个人走路也是极为不平衡,有好几次我就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上,幸亏只是一个趔趄,最后也是平稳着陆了,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脚踝有些疼痛了。唉,看来让我这样手上脚上没有厚厚茧子的普通人走这样复杂的路面,还是有些勉强。看来以后还是得多锻……炼的看些励志的视频了。 这样想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虽然我当时还想着会不会遇到什么捕兽夹这样的机关陷阱之类的,但我还能这样正常的走路就是我的腿还健全的有力证据。 听说捕兽夹咬的咬合力很大,咬碎人的骨头就像是人类咬碎一块饼干一样轻松,在没有其他人的荒郊野外,一旦被这种东西给咬住,那十有八九就歇菜了。所以到那时候还是看看哪里有那种特别茂密且高大的树,而且必须是近一点的,不然很可能爬到半路就死了,尸体会更容易发臭,只要到了那个巨大树冠下的阴凉处,这样就可以很大程度的避免你的尸体有过多的蚊虫盘旋,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在自己的胸口,这样方便家属来认领尸体。 上面的这些话也并非是我的扯淡,而是看的一本不知道作者的书,好像是叫什么《野外生存指南100小妙招》,你瞧瞧,这名字起的多有文学涵养。如果我后面真的踩到捕兽夹这种陷阱了,我就先把这个作者拖到阴凉处表示一下敬意。 唉,脚已经快软了,不知道还有多少路程,我还要估摸好相当的路程和时间,到最后返程的时候可不能把时间和回去的路给忘了。 啪! 而就在这时,我的脚下突然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似乎是什么比较清脆的东西被我给踩断了,我心想不好啊,这是踩到什么机关了,会不会是颗地雷呢,当然,首先排除那种压发式地雷,反之我也不可能有腿在了,难道是蝴蝶雷吗,听说那种地雷杀伤不大,但狠毒异常,死起来会非常痛苦,糟糕啊,按照我倒霉的程度会不是真的是这种地雷呢,等等,又好像不是,我记得有个科普上说这种地雷造价便宜,是触发式地雷,但这踩起来的感觉又好像不像,有点细。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只能去猜了,毕竟冒着风险去抬脚是要付出代价的,搞不好就是生命的代价! 我的腿有些发抖,但还是立即想到这是不太可能的,哪有那么多地雷让我踩的,还是不要想象了,早知道小时候就少看些武器大师类型的片子,导致现在见风就是雨,总是想扯淡。 想罢,我把脚拿开来,我的脚下是一根正常的铅笔,很粗,是橙色,色泽很鲜明,一看就是工程上用来标记位置和长度的记号铅笔,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看来我之前果然没有猜错,这里的房子果然都是某些不知名项目工程上的烂尾建筑,啧啧,这种烂尾建筑真是害死人,我也绝对不会上当的。 来自某个没有钱的穷光蛋的发言呵呵。 话回到正题,这根铅笔出现在这里太突兀了,如果这里真的是曾经的施工地段,那就太不正常了,因为太干净了,周围想要一点建筑渣子都不留是一件很难的事,更何况是这里环境不好清理的后墙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人是落在这里的,是不小心掉了吗,我捡起看起来已经风化的差不多的铅笔仔细的瞧了瞧,上面的雕刻的文字已经看不清楚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怎么会风化的这么严重,这个工程究竟是什么时间的,还有就是他们后勤这方面还真的做的周到啊,毕竟我走到这里这么长的距离竟然没有看到一点点工业废料,还是说由于时间太长了,被这里的风沙和野草给掩埋了,嗯,这也有可能的。 至于这个铅笔我已经看不出什么了,我稍微用些力气,这根铅笔的一部分就被研碎了,就像是被水泡久了的木头,一风干后,里面的结构已经松散了。 我把剩下的铅笔残骸装进口袋里,就继续赶路了。 杂草的密集程度没有改变,我也越来越害怕自己真的会掉入某个坑洞里,然后绝望的等待死亡,我不确定自己还要是否继续向前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信念又开始动摇的时候,我看见前面有一个山洞。说是山洞有些夸张,看大小也就是一个人可以钻进去的的程度。 虽然让我有些疑惑,但我更加激动,因为比起没有任何变化的赶路,抱着好像是没有任何目的形式的态度,让我有些慌张,心里有些不踏实。 洞口很黑,前面也提到过,我的胆子并不是很大。这种来历不明的山洞我还是很犹豫的到底要不要进去。 但又想起这个古怪的小镇、以及我身上发生的失忆这种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倒霉事情来说,我还是觉得这个山洞没有那么可怕了,唉,人还是在必要的情况下得学会折中,不然有些糟糕的处境可能会应付不来的。 山洞进是要进,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得放在第一位,此时黑暗就是最大的未知了。 在慢慢的走进山洞后,我才知道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里面不是一般的黑,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的光线从外部反射进来。在大约走了有五步的距离后,前方的黑暗已经完全吞噬了我,我的方向感已经开始感觉错乱了。手摸不到东西的惶恐与不踏实是我现在恐惧的最大来源。 而我现在心中最想要的东西就是光亮与温度,当然如果有火把的话。但很多情况下是没有如果这种反悔药给你吃的,这时我才觉得电视上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你自认为大概率会后悔的事情那就不要去做,不然你就算是做成功了也会后悔,因为你把这件事做好的代价可能不是你的生命而是其他的什么,你的朋友、家人,或者是某件很重要的东西。 算了吧,现在想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只会在等会危险来临的时候更加的后悔,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比如脚下千万不要踩到什么东西之类。而刚才的铅笔很有可能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警示,告诉我等会可能会遇到这种类型的陷阱,如果真是地雷的话那就糟糕了。 得了吧,我对自己说。还是想些实际的陷阱类型,比如这里不是人工开凿的洞穴呢,是不是会是某些动物的,这个猜想并不是空穴来风,刚才我还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对劲,哪里的建筑队会建造一个这样人只能弓着身挪动的小洞穴呢,难不成是为了隐蔽性更好吗,这又不是战争年代,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理由,但我的手有时候不小心触摸到墙壁的时候会摸到许多平滑的平面痕迹,好像是什么工具一点一点凿开的,应该是人工修建的没错了。 但也不是没有山里的动物把这里当窝的例子,比如说什么棕熊、或者是毒蛇一类的。话说这毒蛇到底有没有进山洞的爱好,完了,以前学的生物知识早就还给生物老师了,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踏入了很深的地方,我不敢回头看,我害怕我会突然的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这种恐惧有点像我小时候把头放进被子里的感觉一样,但事实上我就算是真的不回头也没用啊,毕竟如果真的有恐怖的东西来找你,它也不会想是客服一样征求你的同意的。 但越是这样想我的恐惧就越深,脑子已经不听使唤了,都在胡思乱想,全身的零件只有腿在机械的动着,而且效率很低。 我现在才突然觉得我的胆子不是变小了,反而是变大了,不然这么黑暗的环境我怎么会主动进去,还走的这么远,我用余光向着左边撇了撇,外面已经完全没有光透进来了,里边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被黑暗吞噬的狭小空间了。 这种这机会没有任何光线的情况下,人的压力会随着不断的深入和对未知的恐惧而变大,现在我的大脑在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就是最好的证据。 其实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直起身了走路了,好像这个洞穴越走越宽,我的手一端摸着墙,另一只就摸不到了,而且前面害怕撞到头的顶现在已经高过我的身高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的感觉前面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只觉没由得的出现这样的感觉。我现在无法相信其他的感官,只能多相信耳朵和感觉了,现在又没有碰到什么障碍,难道真的是压力过大造成的吗,早知道脑子里就不该输入那么多恐怖的知识与影响,妈的,我果然后悔了,早知道就多…… 咚! 第17章 第二天(7)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或者是我还想在我的储存单元里写出整整几十页的忏悔录的时候,我的脸直接的就撞到一个很坚硬的东西上,说它坚硬是因为我的脸被撞的很疼,我的鼻子整个都是麻木的,随即我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液体从我的嘴角流了下来。 我心想糟糕了,这是血呀! 难不成鼻梁被撞断了?在黑暗中摸不着头脑就是这样,自己也不是这方面专业的人,不清楚自己的鼻子被撞的怎么样了,只是现在感觉脑子很乱,想了很多事情,想到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医疗方面的知识,现在鼻子没有感觉的这种情况是可怕的,无法冷静的处理当下的境况是更可怕的。 但即便是再没有常识的人也会用东西把出血的地方给捂住,而我就用衣服的一个角角把鼻子给捂住了,这样起码可以预防导致失血过多的晕眩。 我的另外一只手扶在墙上,慢慢的站起身。这一撞真是要命,现在我的腿都在打颤,鼻子牵动旁边的肌肉确是实打实的疼痛的,我估计等会鼻子不麻了,就有罪受了,因为人鼻子部分以及周边的肌肉表面是触感神经最密集的区域。 而我现在的脑子还是有点晕晕的,但我现在已经顾及不上这些东西了,现在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撞我的东西吸引了,虽然我感觉十有八九是一堵墙或者是石头什么的,刚才来自脸部冰凉的触感也差不多,但我还是得要考虑这以外的可能性,虽然我想不出那是什么。 没办法,在没有任何工具和照明工具的情况下,人皮肤表面的感觉和耳朵的听觉就是最好的眼睛。 我把手缓缓的向着刚才我被撞的黑暗空间摸去,希望不要又摸空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又字,好像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一样。但好在这次并没有我预想中的事情发生,手实实在在的摸到了带着弧度的墙体,我也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了,这很可能是个岔路口。 说实话,我实在是不喜欢做这种选择题,但现在也是迫于无奈了。 想着,我的手去向着左边的通道摸去,空空的,我又往前爬了爬,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明这里面的确是通向某个未知的地方的,而不是把旁边的空档扩大了一些。 摸完了这里,我又原路返回,向着另一个像是入口的地方爬去,待我从刚才撞我的那个带着弧度的墙体旁边经过,来到那个洞口的地方大约一两步的时候,我感觉手掌底下又有一个什么硬质的东西阻挡了我的去路,似乎是个什么短小的金属棍子之类的,因为很硬度很高,膈的我手掌疼了一下。 哎呦,这又是什么东西啊!我心中暗骂。 因为看不见,我只好小心的拿在手里摸索着想这是什么东西。 这拿在手上摸索的第一感觉是比较光滑,较重。但细细摸索也不全是,有些地方摸起来比较毛糙,还有一个整体一半长的坚韧长条膈应手,整体感觉好像一个零件没有打磨好,再就是两头尖,但不戳手,所以我感觉这是一支笔,而且是一支钢笔。 究竟是不是只能快点出去看看才能知道了,而我此时已经基本上默认了。 我把这个像是钢笔一样的东西随手塞进口袋里,我在塞钢笔的时候手又不自觉的摸到那被我捏的断成两截的铅笔,这时候我又想到刚才撞鼻子的惨痛经历,于是我把其中的半截铅笔放在了我身后的地面上,因为我想到过一种可能,我如果出来的时候可能会因为方向感不足而从另一个岔道口钻进去,会不会把那个岔道口当做出口呢,那可是真够吓人的,说不定以我的想象力会把这种情况当做鬼打墙的。 强颜欢笑的情况下,我继续向前爬行,为了行动方便,我把那只还在捂鼻子的手都用来当做爬行的力量,反正刚才试了下也没有血再流出来,但鼻子又开始疼起来了。 其实我刚才是想站起来向前移动的,但自从进入了这个岔道里面后,洞穴的整体又开始向着狭小变化,这种拥挤的狭小空间在现在这种黑暗中倒是一种安全感的体现,除了我的屁股后面没有感觉,其他的方面的会因为各种摩擦而知道我是在怎样走的,心里多少是踏实了些。 在这种短暂的焦虑过后,我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了,但给黑暗包围和对未知的恐惧依旧没有减弱。 我在这种寂静黑暗中的环境中,大脑在飞速的运转,对于等会会出现的各种复杂的情况,我想象着找出相应的预防对策来,但又想到如此黑暗且寂静的环境,我突然觉得想什么都是徒劳的,还是随机应变吧。 其实我刚才还是数着步子的,但现在是跪着走的,无论是数秒还是算步子都已经没有可观的用处了。 这时,我的手突然地碰到一个看起来很软的东西,在这一种感觉下,我猛的把手缩了回来,我心想这下是闯祸了,不会真的碰到棕熊了吧,这被咬一口感觉不好治啊,我找谁要这医药费去?早知道就多多学习一下如何优雅的装死这门学问,现在看来还是大有用处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摸到毛毛的这个东西怎么也没有经过大脑过滤一下就想到熊了,自然界里有毛的动物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想出那种动物还有毛,在洞里居住,还有毛…… 不会是老虎吧,那家伙能徒手打死的也就只有武松了,我又不是,早知道就该恶补一下遇到老虎等大型带毛的猛兽该取得的紧急措施等知识,果然,知识和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哎呀,这都什么根什么呀,还是想想怎样从这个带毛的东西的身边稳健安全的离开吧,当然最好是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 这样想着,我的腿缓缓的移动的,现在身体慢慢摩擦墙壁的声音在此时十分寂静的山洞和我极为敏锐的耳朵里就是像汽车在启动引擎的巨大轰鸣声。 妈的! 我的心里暗骂,但腿上绷紧的力道却也丝毫不含糊,现在可不是计较体力的时候。 虽然我之前也百般想过自己如果真的遇到快死的境地了,就那样躺平等死吧,在死之前再小小的回忆一下自己微不足道的小半生,如果有精彩的部分了,就笑笑,然后就可以闭上眼死了。 但有一句话说的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真的就是一句真理,因为我的腿现在直打哆嗦,已经完全不停我的使唤了,说什么快乐的等死那都是在扯淡,人在受到巨大危机的时候还是会本能的去挣扎,去搏一搏那最后可能存在的希望,而我现在就是这种去情况,完全不想死,如果现在有一线生机,那我会毫不犹豫的抓住,直到脱离苦海。 但这一点也是骨干的,在这样黑的山洞里,我又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速度哪里比得上对这里的岔道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原住民呢?而且像这些鼻子作用远远大于眼睛的动物,我身上的气味明显的就像是热成像下的一团高温移动的物体,很明显,我现在就是一块正在移动的肉啊。 想着不想被熊吃掉的想法,我已经的在奋力的向后蹬腿了。 蹬这蹬着,我慢慢的停了下来。 不对!不对啊。 第18章 第二天(8) 我现在被吓跑的原因无非就是一个,就是明明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危险发生,一切都是想象上的臆断,就是自己吓唬自己。自己刚才想象了这么多都是为了预防这未知情况的发生,没想到这所谓的未知情况就是自己啊,现在想想有些可笑。 但现在事情还尚不明朗,明明刚才捡到钢笔的时候我却没有这么激烈的反应,都怪我自己还是太喜欢先入为主的想象了,说不定那就是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呢。 现在我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后,才发现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高度不够。 妈的,我真是蠢,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吓死。 所谓的高度就是我明明是手掌由上至下碰到那团毛毛的东西的,就是间接说明并不是熊,就算是熊也是小的,也非其他的什么大型猛兽,只有可能是比我体型小的,而且是小的多,就是现在不明确那是什么。 刚才在手缩回的一瞬间,我也没有听到任何东西动的声音,那这个东西也只可能是个死物,难道是个毛巾之类的东西吗,是想让我自己把脸擦干净,然后快速的认清自己? 又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象,我的就觉得好笑,而紧张的心情也消散了些。 我又想到我此时来到这里的目的,都走到这里了,再回去有些可惜,而且看样子,我不小心碰了一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下到现在也没有反应,而且我静下心来听也没有任何呼吸声,大概率不是活的东西了。 其实作为现代人来说,没有见过多少尸体的我自然对这些比较神秘的事情还是有恐惧的,偶尔的几次也就是见到过几次杀鸡,还有唯一一次的杀牛。具体情况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时见到这种场景的是时候还年轻,看到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也不害怕。 但现在的我回想起来却有些恐惧,我无法直观感受牛和鸡在感受到自己体内生机流逝的恐惧,但在想象这一过程中,我还是不由得汗毛竖立。 而在这个漆黑的洞穴里有什么东西我不清楚,如果有动物的尸体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都已经死了。 我在想的最多的事情是那个铅笔和手感像钢笔物件的主人出来了没有,还是说就长眠于此了,我不敢想下去了,我害怕我前方不足一米的地方的那个我摸起来毛毛的东西是一个人的衣服,我希望这只是一件衣服,别是其他的什么。 想象出的东西是需要去击碎或者去通过实践验证,毕竟有位伟人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句话确实有种莫名强大的力量,我的心情有些振奋,不再想七想八的,我慢慢的伸出手去感觉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悄悄伸过手去,随后用力一扯,但我没有想到,那东西很轻,似乎没有多少重量,被我这么一扯,全部都出来了,黑暗中,我无法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是摸起来有点像是丝绸一样的东西,我刚才摸到它毛毛的地方应该是里子,它的另一面是较为光滑的,我猜它应该是个皮革一样的东西。 我把它拿在手里,下意识的看着黑暗中皮革的方向,感觉并没有多大,我沿着边角摸过去还挺方正,长度大概也就是40公分左右,宽度似乎只有20公分,还挺对称。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感觉这个东西应该是有什么信息在里面,因为我刚才想要往外展,想要大概测量一下长度的时候,它总是很自然的向内卷,在我的印象中地图就是这样被卷起来的,难道这是地图吗?那这也太小了些,我估计那人一定是个800度的近视老头。 我没有再在这个上面多费功夫,只是塞进裤腰上,就继续爬了。 在爬的过程中我想了很多事情,关于小镇里几乎与世隔绝的古怪之处,我想不通,会说普通话,这就是现代文明发展的证据。 但我从昨天开始却连一根电线都找不到,而现在我刚从这里走了一会,就遇到了很多来自现代的产物,而且,这遇到的地理位置是一个偏僻的小洞穴,是这种难以发现的地方,就好像是谁有意这样做的。 其实在连续遇到现代人物品的时候,我就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里的东西似乎并非是不小心丢的,而是有极大可能是在做一种记号。 难道是为了不迷路的记号吗? 我暂时无法想清楚这些,只感觉身上越来寒冷,而我也感觉我看到的小镇绝对没有眼前看到的那样简单。 就在这时。 啪! 这一声脆响把我一下子吓蒙了,我整个人一下子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任何声响都是显得巨大无比,而这声音好像是把什么很不牢靠的东西压断的声音。 我不敢动了,我仔细的用腿部感受那是个什么东西,但很显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的腿感觉到的只有一些坑坑洼洼的碎渣和和一些布匹一样的东西。 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这次我没有联想到动物,而是联想到更加可怕的东西。 我颤抖着往后退,从我压断东西的那个位置退了出来,然后用手摸了摸,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压得太碎的原因,还是在我之前就被压碎了一部分,现在完全没有什么特定的形状,全都是碎片。 我拿起其中一个体积较大的,用手摸索了几下,边缘有些尖锐。我稍稍一用力,就变成几片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硬度有点像刚才外面捡到的铅笔,这么脆,似乎也是风化造成的。 我壮着胆子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我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真是不要命了,这种地方的东西就敢随便用鼻子闻,万一有毒怎么办呢。 但闻了已经无法挽回了,我这样想着,把手上的碎片丢在地上,又带着想要探寻真理就必须付出代价的想法,手再次摸索着前方,从地上拿起了一块棉絮状的东西,还有几块手感像是布条一样的东西,谁知道那是什么。 我拿起来又下意识的在手里看了看,但很显然我又是在做无用功,唯一可以当做信息的是这个布条很长,就像是……袖子一样。 我靠!还真的像是袖子一样,不行,不能往这方面想了。 我的手不知道已经颤抖了几次了,总之又不听我指挥的开始瞎打颤。 妈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但人的想法是不受控制的,一旦开始了这种只有负面的想象,那后面即使我有意识的去制止那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外面的铅笔,进入到这里面后的遇到的钢笔一样的东西,然后就是刚才捡到的像是地图一样的东西……天哪! 难不成……当初进来的这个人没有……出…去?! 我的脖子有点僵硬,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了。 真是糟糕…… 第19章 第二天(9) 在以前,如果有人跟我说什么什么地方有个人死了,我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或许会跟着那个人唏嘘几下,但几乎不会感觉到任何的悲伤。 因为死亡这种事情对于现代的我们来说终究是遥远的,可能会经常性的在小说或者电影里面见过,我大概率是不会因为他们的死而悲伤,但在现实里我也没有近距离的遇到过这方面的事情,我也没有想过,我如果真的哪天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呢,是被吓得精神失常,还是狂吼尖叫,又或者是会触景生情而悲伤些,但是,此时的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有些愣愣的呆在这里,也不知道去思考什么。 或许是没有亲眼看见,只是凭空的臆断让我不敢加以确定,而我这个人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有些事情可能在瞬间内已经明了,只是自己还不愿意相信而已。 虽然只是摸到了一部分这样我想象中的东西,我也没有摸往下继续确认。 因为在感觉上这样不会有好事情发生的。 但现实和想象中的退缩是矛盾的,我现在也无法退缩了。 现在这个小镇带给我的那种异样感和未知感让我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虽然,现在也恐惧,但终究是有目的性的,而这种目的性会多少的带给我一些力量。 于是在这样想忘又忘不掉但又无法避免的矛盾心理下,我选择了继续前进。 我把刚才横亘在我腿底下像是干柴一样的东西和布条拨开,但随意的这样按动了一下,又有什么东西被牵动着响动了起来。 咕噜!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滚动了一下,这声音有点和瓷罐的的声音类似,但根据上面遇到的事情发展来看,这个滚动的东西也不难猜了。 果然呐! 我如果猜的没错,那个圆形的东西估计是在这里没出去的人的头骨啊,而我之前压断的那个东西我估计是一个人的肢体上的长骨头。 哎呦,我的老天爷呀! 我长吁短叹了一阵,想明白后竟然没有那么害怕了,毕竟就算死了也是很多年前的人的尸骨了,不然也不会风化成这样。 我继续向前爬着,现在这个狭窄的通道依然只能容忍一个成年人爬着向前走。而我刚刚爬出一步后,手就不偏不倚的放在了一个大号的圆形石头上,但随后手的重心不稳,我的手按空了,从这个大号圆形石头上滑到了地上,整个人就是一个趔趄。 手心很疼,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难道刚才那些碎瓷片吗?不知道手被扎烂了没有,算了,出去再看吧,我这样想着,正准备往前爬的时候,那个石头很诡异的又回来了,估计我刚才下手的地方是个低洼,所以石头又顺着原来的轨迹回来了,但这下回来的时候我刚好又按在那个石头表面了。 也就在这时,我的手突然感觉到那个明明相对平滑的石头,此时上面却多了几个不规则的深洞,整个表面是凹凸不平的,我的两根手指都插进了其中的一个洞里面,这样没有预料的事情让我直接措手不及,而这种突发事件让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我被吓的几乎要叫出来了。 慢慢冷静下来后,我知道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了,那哪是什么石头啊,那分明就是一个死去已久的人的头骨啊。 有一句话很有道理,想象和看到是不一样的,而看到和亲身经历又是不一样的。而我现在很显然就是最后者啊,虽然刚才听到咕噜的一声响,但终究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而这下算是实锤了,这连续的几次真的让我有点心力透支了,如果是个有心脏病的人估计就这一下得被直接吓死。 我记得以前看过有个综艺节目,上面说你如果让一个人把手伸进一个未知的箱子里,那他多少是会有些害怕的,但基于现在是法治社会,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顶多就是恶作剧一下。 但我现在的情况不同啊,现在我基本上就是进入了无人区,像这种不大不小的孔洞就刚好是蛇蝎虫蚁的容身之所,而恰好我这人最怕虫子了,我怕黑的主要来源也是怕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掉在我的身上。 要是蛇或者是蝎子这样有毒的东西掉在我的身上或者是趴在我的手上,我会觉得这手已经不能要了,就算没把我毒死,我的心理上也过不去了,成为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的。 想到这里,我的冷战已经打起来了,不敢再去想象这些有的没的,我把手使劲的搓了搓,想把刚才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搓掉。 我一想到在我过去的时间里这里曾经死去过一个人,我和他的位置正好重叠在了一起,我就感觉到无比的膈应。 为了证实我后面的的想法,我还是强行忍住恶心和恐惧这双重心理不适,然后又在那一堆破布上摸了起来。 对不起了,不管你是男的女的,还是老的少的,请不要找我,要不是你先吓我,先挡我路我也不会这样的呀,而且如果我出去了,一定会把你们想要说的话带出去的,谢谢你们了,谢谢…… 我的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想要把恐惧多少驱散一些,毕竟这也是算是走到我前面的老前辈了,而且死者为大,我多少还是应该尊重一下死者的。 在不断的探索中,果然和我之前预料的差不多,那堆破棉絮下有着几乎完整的人的骨骸,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啊,以前看的恐怖电影上出现过很多次骨架的形象,也大概记得长什么样子。 真正确认了这是一具人的骨骸后,我还是不由的心里一惊。 在把这堆骸骨拨拉到墙边后,我又继续前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胆子就这样变大了,以前一直敬畏的存在现在就被我随意的甩到一旁,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突然间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已经无所谓了。 为了不多想,我只能快速的爬过这个让人不舒服的空间,伴随着腿底下清脆的骨头被压碎的声音,我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安,我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比较接近火化的一种方式,一种是颗粒比较细,而我这种只是比较粗罢了,好歹也是给这人收尾了,现在他应该可以投胎了吧。 玩笑性的想象就想到这里了,因为眼下我有一个更加没有头绪的疑问,这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死去了呢?按照我来这里的路程和时间来看,距离有人的地方并没有多远,他应该也是像我一样这样来的吧,没有理由出不去啊,难道在这以前这里是没有人的吗? 而从小燕他们的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习性来看,他们想必在这里住了应该有些年头了,而看这个死去的人,也就最多10年左右吧,就算是爬都可以爬到小燕所在的镇子里,到那时候我就不相信小镇里的人会对他见死不救? 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时老一辈,也就小燕的父母一辈民风不太好,对于外向人是不待见的,而这人当时又恰好做了对于小镇不好的事情,然后就被逼的走投无路死在了这里,虽然我生在文明社会,但我更清楚这文明的居民不不全是品质高尚、朴实劳动的人,所以我想的这种可能性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出解释,难道说他死在这里只是一个偶然吗,比如说他刚好来这里旅游,就心脏病或者哮喘发作,又刚好手上没有或者是忘记带哮喘喷雾或者是速效救心丸没有了,但这又不是某些狗血的电视剧剧情,那难不成现在想旅游都要抱上必死的觉悟才行吗,那糟糕啊,我这算不算来旅游的呢? 我觉得对于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来说,这种事情基本上是没有可能发生的,那用另一种想法去猜测,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被某件事或者某个人逼迫的来到这里短暂躲避一下呢,比如说黑社会来讨债的这种,看外面的杂草疯涨的程度,这个小小的洞口也确实够隐秘。 但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我否决了,因为看这个尸体的风化程度,至少有些年头了,至于这很久以前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而且有没有外面这些奇怪的房子也两说,所以这个想法是没有前后依据可以站稳脚跟的。 如果这个想法也无法说明事情,那也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也是现在我可以想到的唯一情况。 难道……这人是和我一样的?! 第20章 第二天(10) 这个想法属实把我吓到了,如果这人当初的目的和我一样,但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无法抗拒的理由死在了这里,那么我现在还继续这样往前走,不就步了这人的后尘吗,就就像是诅咒一样。 我不想这样想,但事实好像就这样展开了一样。 为了不打扰我继续前行的决心,我有意识的去制止我的这些想法。 但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我真的难以控制自己的大脑去想什么,当然有一点是好的,就是暂时不会专门去想前方是不是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对于这种恐惧的束缚也在这时候被我稍微化解一些。 但这种情况也有一个弊端,就是注意力完全不集中,因为就在下一刻,我又和上次一样,刚刚察觉到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的脸就再次受到了伤害。 只听得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后,紧接着就是一阵难以抵御的眩晕。 哎呦,我的天哪……我他娘的怎么不长记性啊…… 这一下和前一次不同,由于我是在地上趴着前进的,脸部无法真正的面对前方,也就是说我的额头是受力最大的地方。人在下意识的发力的时候,尤其是在遇到突发事件时是无法收力的,这样任由头撞向前面的障碍物,我感觉就好像是没有任何防御的被打了一闷棍,真是苦不堪言呐。 幸亏我爬的慢,不然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现在的大脑还是一阵一阵的晕眩,我都怀疑我刚才遇到的那具骸骨就是这样收不住力给活活撞死的,一般正常人不会因为这样的撞一下就死了,又不是跑过去撞死的,我觉得那人说不定是个老程序员,有很严重的颈椎病,这样一下,本就脆弱的脊椎就这样一下直接给撞断了,糟糕啊,说不定还真是这样呢,幸亏我当初填写志愿没有报计算机,不然头发没有了是小事,今天若是交代在这里我哭都没地方哭了。 这样想着,我慢慢的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脖子还真有些不舒服,毕竟刚才直接被撞得后仰了一下,察觉到这种情况,我有些后怕。 我的手在黑暗中乱摸一通,毕竟毕竟撞了人总是要有一个第一责任人吧,而这个前方再没有路的胡同就是第一责任方了。 要不是他就是一堵墙,我就必须得让它知道一下人的险恶。 我恨恨的捶了一下墙,发泄一下怒气,又暗骂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但和一个不会动的东西发泄情绪是不理智的行为,我还是赶紧探索完毕这个洞穴后,快点离开这里吧,我总感觉这里憋的不行。 想着,我的手又在乌漆麻黑的环境里乱摸,但还是沿着墙壁摸索比较有用。我沿着刚才撞我的那个洞壁一直向着右边摸索去,但很快我发现右边没有路了,于是我又向着左边摸索去了,左边是空的,很显然有一条隧道从我面前的左边开了出去,我就沿着洞壁的的左边一路向前,再没有过多的犹豫,因为我刚才也间接的明白了一个道理,犹豫在大部分的时候是没有用的,只会动摇你想做事的决心,比起多想还是快点行动得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从刚才撞我的洞壁到现在的通道也再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果然呐,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信的男孩运气不会差,我现在也算是半个男孩吧。 但是我想错了,不是说我自信了运气就不会差,而是这该死的现实只是想要你刚好有一丝希望的时候让你绝望而已。 因为就在这时候我又碰到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听见‘卡拉’的一声响后,我就立刻停止了前进的动作。 由于现在的洞顶的高度还是无法让我站起来,我这次还是腿的部分先碰到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 这次为了可以保障安全,我把刚才捡到的皮革从我的身上抽了出来,本来就比较卷,现在又被我稍稍用力卷了卷,把它的可以尽量的卷成一根可以支撑住力的棍子,我还不敢太用力,害怕把这个皮革卷坏了,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为了让我的‘手’覆盖几乎全部的范围,我直接来了一套秦王扫六合。在空中一通乱舞,但意料中的什么都没有扫到,反而如果是扫到什么就不好了,但好歹这还是现实,没有像是小说一样突然的出来什么东西。于是我就把方向由横向改为纵向,这一下,地上果然是有声音的,是一阵沉闷加较为清脆的声音,好像是砸到什么软东西上了,而且下面还有什么比较硬的东西。 听到这样的声音我有些打怵了,刚才的那条通道里面就是这样的架势,只不过刚才比较突然,我的戏也没有这么多,但反而有了心理准备后,我越感觉害怕了,要是再来一次刚才的那个场面我可顶不住,如今心里是一塌糊涂,想什么的都有,怎么恐怖怎么来的,但现在想来已经退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首先,现在我是确认这地上是有东西的,大概率是和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差不多,其次,我现在也差不多会用手的感觉来辨认东西的样貌了,所以现在我就算是不想摸也得摸了,我猜,如果我现在去考盲人教师资格证书,我也能考个满分回来,话虽这样说,但现在也是赶鸭子上架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着我不断的进行这类似于电视上考古的深入调查中,我只能努力去想象着自己是真的考古工作者或者是法医解剖专业的人,对这些东西眼里没有恐惧,只有科学和医用价值。 这样想着,我的恐惧似乎是减少了些许,但终究是徒劳的,丑小鸭不可能一下子变成大白鹅的,我也是一样的。 在这样回避与恐惧占据心理的不断博弈中,这个活好歹算是有了些许进展,而且,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最多的话就是,现在还是白天,什么鬼怪会在白天出没啊,难不成它们也倒班吗,不知道是三班倒还是两班倒,我觉得白班也没有几个鬼怪愿意出来工作吧,唉,所以没有必要去怕什么,毕竟打工的也不会为难打工的吧。 我首先是小心的拿起来一块快要碎裂的布条,这么一抖,里面果然是一些人的一些骨头,个头比较小,不知道是碎了还是小件的,我又像是盲人摸象似的把摸了一遍,地下也有一些大件的骨头零件,至于其他的上半部分我就没摸了,毕竟我又不是真的考古的,得拿起一块骨头看半天。而且我的目的终究是判断这些骨头是什么上的,而现在我确定了这是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是放松了,但归根到底是因为我对刚才手摸进骷髅头里面多少产生了心理阴影,现在一想到刚才的那种突发性的恐惧,我就感觉手现在还有些颤抖。 骨头我慢慢的放在地上,我现在的心中多了许多的疑虑,这算是我进来遇到的第二个具骷髅了,如果说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因为某些巧合误入了这里,然后因为没有吃的最后出不去了,那我现在旁边的这句骷髅又是因为什么死的,也是没吃的饿死了吗?但看着衣服的碎裂程度和骨骼的风化程度,我觉得前面的那个人应该是来的比较早了,毕竟那骨头还没有被我拿起来就碎了,虽然那个头骨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碎掉,可能因为头骨是人身上密度和硬度都数一数二的吧,所以没有碎? 只要这两个人的距离较远,凭借部分的骨头的风化程度也是大概可以加以判断了,我也没有想到我这种对医学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也开始想这些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 而我正准备绕过的时候,我发现有什么东西阻挡了我的去路,那东西并非是不可移动的,只是单单的凭借感觉来说,有些沉甸甸的,我想要拿起来,感觉是帆布的,但谁知上面的材料已经完全没有支撑力,一下子扯开了。 但这一下也不是没有效果,因为我听见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 第21章 第二天(11)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狭窄的小道中显得很突兀,就像是炸雷一样,我的心揪了起来。 我随着声源探寻过去,手在地上又是一阵乱摸,摸到一个很硬的、一头大一头尖的这样的金属东西,这是一把螺丝刀。 这个东西我是肯定认识的,因为和螺丝刀差不多体型和样式的在生活里也并不多见,主要我还是摸出来它这个尖锐的金属头是十字的,明摆着就是传统的十字梅花螺丝刀。 不知道是因为快被镇子同化了还是怎么的,我这发现螺丝刀后感觉很惊奇,认为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得知这个这个螺丝刀是从差点绊倒我的东西里掉出来的,我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一个装满工具的工具包,而前面的钢笔还有工程标记的铅笔应该也是从这里面不小心调出来的,我猜这个死去的人应该是在建筑或者其他工科领域工作的人。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眼下这种黑灯瞎火的情况我应该害怕的不行,但我现在却隐隐的有些兴奋,好奇心似乎是有些过重了,我怀疑我是不是刚才那几下被吓傻了,现在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抛去杂念,我又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挎包里开始翻找其他有用的东西,但一下手我就感觉到冰冷一片,是完完全全的金属质感,好像里面放了一大块铁一样,吓得我立即把手缩了回来,但这次算是本能反应了。 镇静下来后,我又把手伸进了那个我还不是百分百确定是工具包的东西里面,没有意外的,我再次摸到了冰冷的金属质地的铁,我慢慢的巴拉了几下,发现那铁不是实心的,而是一大堆大约一毫米厚的铁片,这样一层一层的叠在一起,这些铁片相互之间的密度很大,难怪刚才我的膝盖顶到它的时候几乎是纹丝不动。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把它往旁边移动一下,本来空间就狭窄,现在多了一具尸骸和这么个沉甸甸的烂玩意,所以还是挪到边上可以多出些空间,以至于等会出来的时候不要再撞上了,我觉得这个杀伤力一定要比墙大的多。 因为这个只有一条带子的挎带已经被我刚才拽断了,我没办法发力,我只好尽量的把腰放直,好让双手可以最大幅度的用上力气,其实刚才我爬的比较慢,再加上恐惧,膝盖处没有感受到疼痛,但我估计出去后,如果睡一晚上,该有的伤就都出来了,还是在自己还记得的情况下,小心为妙。 不得不说,这包东西是真的沉,我没有挪动它,我感觉自己就算是直起身两只手也拿不起来,估摸着在30公斤以上。我记得以前在某个螺丝加工厂里干活的时候,当时工段长让我把造好的螺丝装车,我当时并非生产部门,再加上刚来不久,接触体力的空档并不多,于是我也没想多少,直接抓起一包螺丝开干,但还没有一个鞋盒大小的一包螺丝竟然让我两只手都无法拿起,这种沉重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而现在我身下不是螺丝,而是换成了薄薄的铁片,重量估计和我当时装车的铁片差不多,试了几下几乎是没有效果,再由于地上并不平坦,摩擦力相当大,推动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也无法把这东西过到我的肩上,所以眼下我只有绕过这一种选择了,也不能真的像是愚公一样把这些铁片移走,再说就算是移走也没有地方放啊,我可不想最后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些陷阱,我记得以前有新闻报道过工人被带着铁锈的金属划伤,最后感染破伤风死了,不知道这个小镇的医疗水平能不能治疗破伤风呢。 想着这些没边的事,我又再次把手伸进了这个类似于帆布做的袋子里,就现在暂且把它认为是帆布的吧,我主要是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虽然这样做有些缺德,但现在不是讲究德行的时候了,顶多有机会了再给这二位多烧几张,好让他们在下面过的舒坦一些。 我缓慢的摸着,毕竟里面都是些铁片,对于人的皮肤来说,它还是相当锋利的,所以我还是多操心些,再加上这里的黑暗程度,别最后搞得真把手给割破了,成稳妥的破伤风就不好了。 我想着,这里面多少应该有些有用的东西吧,但现实和想象终究是相悖的,我像是一个疯狂的淘金客一样在里面翻找,依旧没有收获。里面虽然比较满,但铁片就占其空间十分之九了,剩下的空间我也就找到了一些其他型号的螺丝刀头,大小不一。 但探索的结果也没有让我完全失望,还有一个感觉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笔记本在里面,我摸了摸,厚度也就只有两个手掌的厚度,应该有上百页,虽然厚,但写不了多少东西,毕竟可写面积太小,可能只是为了简单记一下日常生活的遇到的事情,可以算作一个备忘录了。 我所能找到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我也想过这铁片底下是不是有其他的东西,要不要把这些铁片分批拿出来,但这样做会有很多问题。 就像是我刚才想的,这些铁并不是整块的,而是有一定危险性的铁片,这样会给自己回来的路程造成极大的阻碍,这就成了现实的上刀山了,以后去地府报道的时候和阎王这么一说,可能他老人家也不会让我再走一次刀山么,再不济到地府的商店买两条中华孝敬一下当差的也行呢不是。 话跑偏了,我的目的终究还是平安出去,尽量谨慎一些还是好的,这个鬼地方我已经见到了两具尸骸,谁知道下一具尸骸会不会是我的呢。 我打了个哆嗦,我在这时候仿佛看见眼前的某处黑暗中,这具尸骸骷髅头的两个空洞的眼眶正冷冷的盯着我看,想到这一幕,我感觉一股寒意直向着我的脑门上窜。 呼~~ 我做出了几下深呼吸,想要调整一下状态,毕竟我感觉我现在遇到的事情如果给警察说他们都不相信,还以为我是从小燕一起的病房里跑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逐渐的缓和下来,深呼吸果然有助于放松心情啊。 多想想这些对我来说非常好笑的笑话,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我认为就是人工的救命稻草啊,我也决定了,我要平安出去,然后把我的经历写成一本书,然后在世界发行,那时候我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下半辈子的任务就剩下花钱了。 美事到出去以后再想吧,我把刚才的那个手掌大小的笔记本随便的塞进口袋里去,抬了抬腿,准备从包的上面慢慢移动过去。 但这个隧道的狭窄程度有点超乎我的想象,我的腿稍微往上抬了几下,发现很困难,因为这时我的背已经完全贴在墙壁上方的顶上了。 其实应对这样的局面还有一个更为简便的办法,就是整个身体伏地,像是做俯卧撑一样,手臂带动身体向前移动。 这个办法我在刚才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但我不实施这个办法的最大阻碍是心里上难以克服的障碍,一想到曾经我的身体底下有一个人的肉体在这里死去,然后经过时间的推移,尸体开始腐烂降解,然后被各种微生物和寄生虫吃光,尸体上面满是密密麻麻不规则大小的深孔,最后成为一具白骨,一想到这样的情景,我就浑身发麻,遍体生寒。 虽然我刚才还学着像是法医那样用手摸索白骨的形状,但我也就是手小心的移动着,不会过分距离自己脸太近,所以在干净方面,我也就算是一个中间一些的人。 但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也无法忍受以下的这种情况的。 试想一下,如果你突然想躺在一块看起来很干净的土地上看看天空,休息休息,但这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你说你现在躺下的这块土地不久前是一个人拉屎撒尿的地方,只是打扫干净了而已,而现在你听到这句话后会有什么感想呢。 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整个人会直接怔住,然后会暴跳如雷,再然后就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估计每天都得洗一次澡,但感觉背后总洗不干净。即使是这样,我只要躺到床上就会犯恶心,感觉好像又躺在了那个有大便的土地上,妈的! 但最令我愤怒的不仅仅是这件事,而是告诉我真相的那个人,我想告诉他,你他妈的真是该死啊…… 第22章 第二天(12) 我觉得,上面不太让人舒服的想象应该算是我眼下这种情况的一个简略版本,但也足以说明我现在的这种糟糕局面是有多么难以破解。 如果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我感觉自己除非是遇上某种生死存亡的威胁,不然我也不会进入到眼前的这个意义不明的山洞,就算是我因为什么特殊理由最后说服了自己进来了这里,但我肯定也过不去骷髅头的那一关,我感觉我只要手碰到那个东西,我会立即从身上摸出一把高温消毒且锃亮如镜的匕首,要么砍下自己的手臂,要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自裁。 但我很庆幸我不是上面的这种人,但现实的状况已经升级了,现在我不是洁癖已经被迫成为洁癖了。 其实仔细一想,我现在就算是做着俯卧撑的姿势也和刚才过来时的脸贴地的高度差不了多少,但姿势终究是不同的,只要四肢都着落在地上我就感觉到不舒服,这就像是与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一样,起码刚才过来的时候也算是半蹲的姿势,真的没有现在这样反胃。 此时,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有些可笑,明明刚才那种巨大的恐惧都挺过来了,进入洞口内的前一瞬间的黑暗冲击也顶过来了,但现在却被这种困难给挡住了,我有些痛恨自己的没用,但仔细想想也释然了许多,毕竟现在都是21世纪了,人的生活水平提高,爱干净就是一种进步,遇上这种事情本就是一种偶然,只是没有想到作为21世纪的我这么倒霉,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唉,他娘的,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该踏进这该死的山洞,不该因为什么原因走进这个小镇,更不应该因为救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哪个女人? 这一瞬间,我的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 我的头有些疼,一些熟悉但不全面的零碎片段从我的脑子里划过。 又是这种情况!! 只要回想与我有联系的人,或者是我认识的熟人,再或者是给我印象较为深刻的人,我都会头疼欲裂。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同,这是一种较为被动的状态,大脑的记忆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似的,被迫的想起来些什么东西,似乎是以前和我有交集的人。 刚才一些零碎的记忆从我的脑子里闪过的时候,我还有些恐慌,害怕头又开始疼,但我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头疼的范围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就像是小时候发高烧的时候那样猛烈的疼了一下,再也没有什么。 这种记忆的出现让我喜忧参半,因为即使出现了,那也是转瞬即逝,根本没有什么用。因为多少算是想起来些记忆,并且没有出现剧烈的头痛,所以还是高兴的,但这样不全面的记忆在一瞬间的开心过后就是沮丧和无奈,最多的还是焦躁,毕竟这点不完整的记忆算是把我吊着了,我想要忘掉都不行。 他娘的! 大不了以后不吃饭了!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那就把我这辈子所有的勇气都拿出来吧,我以前还想过当医生的事情呢,这次算是圆了半个梦吧。 我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虽然现在我身上的不适感已经远远大过我的恐惧了,但我还是不断向着前方的黑暗中爬去。 我不知道我为啥不出去呢,为什么不退缩呢,虽然我现在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但我有种感觉,我以前绝对是个很懦弱的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这种变化我有些无法理解,但总感觉这并非是一件坏事。 在一种无法言说的巨大心里博弈下,我已经爬过了刚才差点让我吐出来地方,我回首观望,虽然啥也看不见,但心里是高兴的,好像是战胜了什么巨大的困难一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有些恐惧,而且在不断的放大,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已经荡然无存。我感觉很奇怪,恐惧来的刚才的勇气一样突然,看着眼前幽深的黑暗,我的两条胳膊软的就像是面条一样,感觉举起来都很费劲,我这时才深刻感觉到用四条腿走路的就是和两条腿的不一样啊。 现在,洞里依旧寂静的可怕。 而我现在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明明已经爬到这里了,距离洞口已经有很深的距离了,按理来说,空气的流动应该很慢才对,但我的脸部总感觉有风吹过,痒痒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脸一样,一想到这样的事,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但事实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就算是有风,对于现在冷汗流个不停的我来说也是凉透脊背的风,那我怎么会想到这些呢,我现在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出现了不太正常的幻觉。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的腿又很争气的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哎呦……我靠! 这次又是什么呀…… 我不禁暗叹自己的倒霉啊。 虽然进来这里也是我自愿,但我现在的想法也是比较敷衍了事,想着快快的出去后也算是完成了任务,然后捏着下巴说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也不能怪我呀,我已经都尽力了这样糊弄鬼的话。 至于真的遇到什么,我觉得这种糟糕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了,毕竟我不知道下一个东西的出现我还能不能顶住,毕竟这种刺激的场面,我想普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 但这样的事情似乎成为了一条铁律了,我不想遇到的事情总会在很微妙的时间段出现! 桄榔! 或许是被这样层出不穷的上帝的恶作剧逼得有些不想说话了,心中也多少有些怒气想发泄出来,所以我干脆就直接把前方挡在我膝盖前面的东西拿了起来,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尸骸就尸骸吧,我觉得,我手里面拿着的应该是一节惨白的大腿骨之类的,毕竟摸起来长度相当,但最后我的结论是与我的想象相反的。 此时,我的手上拿着的是一节和手臂差不多长的棍子,至于材质应该是木头的,反正摸到的第一感觉有些粗糙,没有金属所带来的冰凉感,有些区域也有些光滑,好像是被摩擦很久了一样。 再加上重量不是很重,我感觉这倒像是某个工具上的木头把,光滑的地方是被使用很久了造成的,而粗糙的地方是因为要和工具的金属部分连接,比如铁锹,或者短柄的镰刀之类的。 但是待我仔细的摸索完毕后,我有些吃惊,然后我又闻了闻这根木头的大头部分。 果然! 这是一根火把啊! 第23章 第二天(13) 看到与光有关的东西,人的心情总是激动和愉悦的,因为这原本就代表着希望。 但高兴之后才反应过来,我这算是白高兴呢,因为没有火源,就算是这个火把再怎么易燃也没有用,我也没有办法在这里学习野外生存的钻木取火。 现在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就这样被浇灭了,但我没有再沮丧,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能带火把进来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的人,我想一定不是笨蛋,至少也肯定比我聪明的多,我认为他也一定带了这样类似的火源,比如说打火机之类的。 不好啊,如果真的是打火机的话,现在也早就报废了,哪种材料的打火机可以把燃气保存这么长的时间啊,他娘的,不带这样耍人的吧。 别,希望这人是那种比较复古的性格,喜欢用火柴一类的点火工具。 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了这明显的答案了,但我还是有些不死心的在周围的地上到处摸,渴望可以摸出些东西来。 看刚才那人的挎包里面装的东西,我知道那人一定是个现代人,至少不是小燕他们这样的人,所以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能用火机就一定不会用火柴呀。 但是这样被我不死心的这样瞎摸了一通后,还真的摸到一些不同的东西,这时候我之前怕遇到未知事物的恐惧没有那么大了,竟然隐隐的有些期待和激动。 现在我还是摸到了一条像是挎包一样的帆布带子,再往前一摸,是一种鼓鼓的、软软的东西,于手感来说这很明显又是一个背包。我心想不好啊,这人竟然背了两袋铁呀,他就这么喜欢与铁片打交道啊,能不能装一些其他的可以丰富生活的东西之类的,不然这样的生活未免也太枯燥了些。 由于我现在遇到的这个包距离刚才那个装铁的人很近,我觉得应该也是他的,但这样的想法还得需要等会验证,如果后面再没有路了,并且也没有和他们两个一样死去的人了,那就说明这个包的确是他的。至于他是来这里干什么,我觉得只有他亲自告诉我了,但我觉得有句古话说得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呀,所以我也不指望地上的他了。 我看了看明明看不见的尸骸一眼,你说来就来吧,还给很多年后的我留下了这么多的土特产,我真是太感谢你了,呵呵。 我继续翻找着,也想着其他的可能,难不成这人还真是来这里装修的? 跑这么远,在这么偏僻的角落来装修,而且就算是你要来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叫一个车来帮你运呢,这些东西可不轻啊,还有,无论是长途的汽车还是飞机这样的交通工具,这他娘的是怎么过安检的呢,安检机器不应该都已经响爆了吗?算了,这人的问题我还是留到以后再想吧,这样的环境加上已经死去的他还有现在的我已经很格格不入了,我不想一个问题没想通又再增加一个,这样的话可就太糟糕了。 抓住包的背带的时候,我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直接用全部力气去拽,害怕又重现上一个肚子吃满铁的某个包的悲哀结局。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包没有我想象的沉重,里面装的是其他的一些东西,我拉过来看了看,但我这是在做无用功呢,毕竟什么都看不见。 我感觉我现在这盲人摸象的功夫又更上一层楼了。 此时,我手上的这个包和上一个包的样式有些不同,这个包有点像是学生背的那种双肩包,因为我摸到了两根背带,而且是比较宽的,这个背包整体摸起来似乎是比较宽大的那种,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的空间是被浪费掉的,因为里面装的东西并不多,提起来还很轻。 我把手伸进背包里开始摸索,说实话,虽然这个包的主人已经长眠于此了,但终究是别人的东西,我这这样随便翻看似乎有些不太好,这样想着,我手上的动作都小了些,就像是做贼一样,毕竟人正主还在这里呢,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正偷偷看我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好笑,但觉得又有些悲切,心说谁让你没事干出来这种地方旅游,看,最后自己也回不去了吧。 自从来到这里,发现这两具死的不明不白的尸体后,我突然的生出一种预感,我在不久的将来,会不会也像是他们一样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呢? 我不想这样想下去,因为我自己也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深入的想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不然会越来越痛苦的。 但在实际上,我就算是回去又能去哪里呢,还不是像以前那种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生活。 算了,还是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不然真的会越想越痛苦,还是放轻松一些比较好。 在背包里面,我摸到了很多属于现代的东西,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这给我的感觉好像是药物,嗯,这也确实是外出旅游的必要东西。除过这些,我还摸到两个硬邦邦的大号瓶子,一个是标准的圆柱体,很宽很高,用来做长途旅行的用的水杯也是合格的,另一个比较扁的瓶子,摸起来的质感像是金属一样,这重量也是比较符合的,我把那两个比较特殊的大号瓶子挨个排列在地上,但那个扁扁的像是金属的瓶子总是站不稳就倒在了地上。 我把第一个大号的瓶子现在就看做是喝水杯,这个杯子的盖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里面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来这人当时有很大可能是被渴死的。我拿起了第二个金属瓶子,我摇了摇,里面竟然还有部分液体在里面,我估计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可以喝的东西。瓶口很小,盖子很紧,我差点都没拧下来,但拧下来的一瞬间,我被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冲击的差点吐了出来。 我算是明白了,这里面装的应该是某种可以燃烧的火油啊。想到这里,我有些高兴,这人随身装着这种东西,那么为了保险起见,他很可能装了一些一次性点火的东西,比如说火柴这种。 但很遗憾,在接下来的寻找过程中,我只找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打火机,而且还找到了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烟。我打开烟盒,里面还有几根剩下的,我小心的摸了摸形状,还保存完好。但很可惜,这东西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我这个人对烟酒这类东西没有什么兴趣。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人难道不会预想到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吗,我忽然觉得我的想法有些可笑,大部分精神正常的人不会几种打火机都带一只,我现在大概是有些气急败坏了,更多的是对于找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的懊恼罢了。 但这也只是个小插曲,我在这个口袋里没有找到东西就放弃了,但我好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把背包拿起来在旁边的几个辅助的小口袋找了找,果不其然,其中找到了一个手动开盖的火石打火机,我试了一下,没有火焰出来,但有很多火星被擦了出来,这一下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瞬间照出一片昼亮,平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火花在此刻诠释出了光明的神圣可贵。 可毕竟我也才进来一会儿,如果表现的很激动就好像很做作一样,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说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死去的陌生人,你应该得到上帝的赞美。不得不说,这种逼仄的环境里如果真的长时间待下去,我感觉人的精神真的会出问题。 在短暂的兴奋过后,我把其他的口袋也找了个遍,希望还可以找到另外的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我摸到了一个带着像是砂纸一样的东西。 这是……! 第24章 第二天(14) 在一阵激动的颤抖后,我摸出了一盒还很方正的火柴,我这是第一次看见火柴这么兴奋。 此时我没有想其他的事情,眼前只有单纯的享受一下光亮所带来的的安全感。我快速的从里面抽出一根火柴,从火柴盒的侧面划过。 嚓! 呼! 此时我的心跳似乎都禁止了,洞穴内只有简单的这两道代表光明即刻来临的美好声音。 看着被中心微小火焰照亮我周围的全部,我的心开始高兴,开始激动,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我的心头萦绕,我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上帝一样,是这长久不见光明地区的一束光。 我认为那卖火柴的的小女孩应该比我更能体会这种心情,更了解这小小的火焰代表着什么。 很快,火柴就灭了,但成功的第一次,让我有了信心。 闲话不多说,有了火柴,也有火油,还有燃烧物,一应俱全了。 我晃了晃扁平的金属瓶子,此时我看着这个瓶子没有之前那么吊儿郎当了,现在这瓶火油就是沙漠里的清泉啊。 我小心的把瓶口再次拧开,然后缓慢的滴在我手握住火把的那个空档,由于火油现在是稀缺资源,我必须得这样拿上,不然很有可能就会洒在地上。 在我往上面抹火油的时候,我还想着一件事。 不知道这个火油有没有保质期之类,就算没有成为固体,但也有可能点不着的。 但有些事情的担心是多余的,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只是不要太过于期待。 现在我不用把鼻子顶在这个瓶口闻味道了,因为这个味道已经遍布我的周围了,我现在感觉自己的眼睛很酸,我以前用眼睛看三秒的瓶口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只是这次比较分散,比较弱,但还是难以忍受,毕竟我这里的空间比较小,好在我这里并非是完全封闭,是有一个出口的,估计一会就被新鲜空气置换了。 我把火柴拿起来抽出了一根,再次划过摩擦条,一道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是无比耀眼的光芒从我的手中绽放,这次虽然还是激动,但也失去了第一次体验上帝的感觉。 火苗在碰上火把上面的棉絮的时候呼的一声全部燃烧起来了,这一下让我措手不及,我感觉在那一瞬间,我的整个脸被火焰舔了一口,眉毛和部分头发可能已经不见了。 我的天,我的脸呐…… 当然,我的脸并没有受到烧伤,就是脸上长毛的地方都变光了,估计眼睫毛也不会幸免于难。 早知道那会公司开的消防演讲就好好听了……不,也怪我太愚蠢了,明明知道这个东西极其易燃,还把脸凑这么近,活该啊我。 下意识遮住脸的我已经把手上的火把丢在一边,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黄灰色的土墙围绕成的狭窄隧道,我浑身脏兮兮的,手上是鲜血和泥土的混合物,黑红黑红的,而袖子上,衣服上鲜血的量更大,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还真是撞的不轻,我摸了摸鼻子,现在的感觉倒是回来了,就是开始疼了,而且疼痛还在牵动周围的神经丛,疼的厉害。 但现在我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因为我已经全身心的投入享受这片刻的光亮之中了。 大约过了几秒钟后,我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还有正事要做呢。 我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过来了,在这种窄小环境下,有光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我下意识把拿着火把的手转向了我的后面,而我的眼睛也随之跟着过去,而在光线与我的眼睛覆盖我后方的时候,我差点就叫了出来,这是被吓得啊,毕竟真正的白骨我都是在电视或者图片上见过,而现实中见到还是相当恐惧的,因为现在我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与死的距离啊。 此时我差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好在刚才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无法接受一瞬间的视觉冲击,这种冲击可真是有些刺激过头了。 这种情绪的激动慢慢的平复后,我的思维也逐渐运转起来。我看了看面向着我的骷髅头,上面似乎还有未腐烂的头发,听说头发这种东西的主要结构是蛋白质,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前几年不是有新闻上说某地出土的木乃伊尸身不腐,头发还是活的,还在继续生长。 想到这里,我有些起鸡皮疙瘩,刚才我还像是初生牛犊一样的随便抖他的骨架,现在还乱翻他的遗物,说实话,现在我不心虚才有假。 为了让气氛不再那么膈应,我把那些破棉絮,也就是这人的衣服摊开,然后把一块破布垫在手里,把那些大件的骨头塞到摊开好的衣服里,尤其是像人类头骨这样的有明显特征的都优先处理,哎呦,这样更恐怖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处理尸体的凶手一样。 把残骸全部包起来,我把周围的布条缠紧了些,这样就几乎看不出曾经有尸体在这里出现过了,起码心里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把火把来回转了转,又向着我来时的方向爬行了几米,我看到之前我推了一下纹丝不动的那个挎包,看起来有点像是绿色,因为火焰本身就自带其他颜色,相互渲染下,我只觉得眼睛很花。 待我缓慢爬行到跟前的时候,我看到挎包里面装的东西。果然,是一些长短几乎等齐的铁片,我拿起其中一片看了看,和我之前想象中的差不多,上面还有以等差距离排列的三个小孔,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这些铁片都很统一的一点是厚度以肉眼看起来都是一样厚的,大概就是比刀片厚那么一两毫米,如果我刚才把这些铁片的洒在地上,说不定出去的时候身上就没有好地方了。 我往挎包旁边的地方看去,黄灰色的地面上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钻头洒落在地上,这是我刚才乱翻造成的。 说实话,这样一手举着火把,另外一只手负责撑地,腰还半弓着,这样的姿势无论是爬行还是像现在这样找东西很难受,体力消耗也很大。 我没有再往前继续走了,可能也就是再看到一具不知道男女的尸骸罢了,这样没有多少好处。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兜里的的钢笔一样的东西,我拿出来看了看,没有问题,确实是一只两头尖的钢笔,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了,笔帽部分就占了钢笔整体长度的二分之一,上面还有一根细细的用来夹住东西的长条。 我拔出笔帽,笔杆通体是一种墨黑色,其他地方看不出来。笔锋由于光线忽明忽暗根本看不清楚,估计已经锈掉了。 我觉得,这支钢笔应该算是质量比较上乘的,不然人都烂的剩下骨头了,而笔还没有多少破损,至少刚才我的腿还被硌得生疼。 我收起钢笔后,把腰间的类似于皮革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现在正是好机会。 在火光的映衬下,这个东西显现出了它的真面目。 也如我的手感一样,这东西的确是皮革做的,里子是比较粗糙,印的是某个国家的地图。但上面的地形并非是中国本土,我即使地理再差也认得自己国家的领土样子,毕竟这是常识。而这个上面的图形我不认识,看起来好像是欧洲那一块的哪个国家,也不知道是不是。 不过这上面的信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地图上有我想要找到的信息。 在地图花花绿绿的表面,上面写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而且是汉字,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刚才看到地图的第一眼,我还以为这是个外国人呢,但想来还是有不少人出差旅游或者是办公的,这也不为奇怪。 我把地图稍微的往火把处靠了靠,光线不算亮,这人的字又小,但好在比较娟秀工整,很清晰,像是女人写的一样。嗯,说不定这这上面的字还真是他老婆写的,是什么事情要写这么多,不能拿个本子来写吗?不对,我下意识把这个地图当做我旁边这个提一堆铁家伙的男人了,前面的那个人是男是女还不清楚。 我下意识的开始看了起来,但我还是比较心虚,因为这毕竟是别人的写的东西,如果这是那个女人的隐私就不得了了,我会不会吃官司啊,我不禁有些好笑,就继续看起来了。 地图上面的第一列写了要带的一些日常用品,还有必要的证件,还有需要带够的多少钱之类的,也没有多少价值,在中间的部分,我也了解到这个女人是去瑞士旅游的,我还想的真没错,好像是欧洲那一块。 这一些日常写完了,洋洋洒洒的一百来字,后面直接是很大的一片空白,大概是前面这些字的面积两倍之多。但我接着看下面的的段落的时候,直接出现了一行不太规整的字,倒不如说是在很混乱的情况下写的,这几个字是──‘我要怎样才能回去’。 第25章 第二天(15) 我要怎样才能出去? 这句话有些奇怪,但也有些惊悚,至少我现在看来是这样。 前面那个不知男女的人……啊不,暂且就是个女性吧,那个女人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呢,出去,难不成这里真的无法出去吗,就像是某个传销窝点吗?又或者是这里有个境外黑矿窝点,然后把你绑去挖煤,直到榨干你的最后一滴血这样的利益集团? 我觉得这些是有可能的,不然这个女人也不会写这些话,但这些终究只是我的猜想,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情只能继续往后看了。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早知道就不该出来,我怎么就那么贱,为了在同学面前多炫耀一些就跑到外面,这下可好,真的要等在这里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人写到这里,字迹有些辨认不清,有因为写的比较着急而潦草造成的,还有像是在水的浸透下变得模糊的。看这字里行间的内容,我感受到最多的是一种绝望的情绪,这个女人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使她的精神崩溃到这种程度,我也不好想下去。但这句话最后模模糊糊的字迹表明,这是被泪水浸湿的,也亏得这皮革的质量好,不然现在也无法保存完整。 ‘现在笔也快没水了,现在还是多写写最后的话,如果有后来的人来这里的话,当然前提是你能够出去……’ 这句话的结尾有点像是自嘲。 ‘你如果出去了,请把这个地图交给我的家人,我所写的一切都在上面,谢谢你了,真的……我家的地址是…唉,算了。’ ‘今天是……我有些记不清了,在这里我总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但这个地图上的生产时间2005年,4月27日。我想我应该是距离来到这个地方的时间是非常近的,这个,至少不会相差两三年。’ 看到这句话,我自己也回忆不起来我来这里的目的以及时间也不是个例,但我已经似乎是习惯了,明明自己距离有记忆的时间才两天,怎么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了,我现在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这个女人现在所说的。 顿时我对于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多少有了亲切感,就好像是见到了旧友。 ‘现在我无法记起自己的年纪,这真的是很不可思议,我这是失忆了吗,我现在也没有判断自己年龄的方法,但看水中的倒影应该是30岁左右,这里真的……连一块玻璃都没有……’ 这个女人写的东西感觉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好像小学生写作文,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而且就算是让我送到她家,也没有地址呀。 ‘现在是晚上,在这里我已经待了一天的时间,现在的时间就从这个地图的时间开始吧。现在的时间是2005年,4月28日……大概晚上八九点,天已经黑了。我想要得知时间的主要原因是我发现我的手机不见了,我怀疑这个地方的人手脚不太干净,对于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办法,警察在这些事情上又从来不上心,况且我现在也没有见到他们,而要现在找手机可能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但好在我对于手机的依赖性没有那么强,我也没有那么担心和焦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身上的钱还在,虽然数额不是很大。但事情还是要往好的方面想,毕竟地图还没有丢,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另外我越来越感觉这地方的不对劲,明明他们都会说话,但好像还活在中世纪一样,不对,中世纪都比他们发达一些’ 这段话比较长,但从其字迹和里面所表达情绪的状态来看,这段文字的时间应该是在我上面那段比较潦草的文字前面的,而那段文字应该是她在濒临绝望的时候写出来的,我再一次好奇涌上心头,究竟是怎样的绝境能把一个成年人逼得快要奔溃掉。 ‘今天我被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姑娘带着走了走,看起来很开朗,很喜欢笑,但是不太喜欢说话,我感觉她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一朵笑容里面了,我知道这样说比较矛盾,但我只能这样形容。我看见了很多卖菜的小贩,就像是以前的集市,只不过他们都是用大米交易的,我想用钱买一些东西,那些人看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可思议,就像是问我为什么做出这种行为。’ ‘现在是29号,但不看昨天的的日志我差点都忘记了我是昨天来到这个地方的,我能写今天的完全是靠着我以前喜欢写日记和记东西的习惯在提示我,我今天在和一个中年人的交流中得知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叫小燕,反正他们都这么叫她。’ ‘我被小燕带到了那个和菜市场一样的地方转悠,算了就当是来免费旅游了,不,现在已经算不上是免费了……再后面,我又看见一个奇怪的老头摆着一个卖葫芦的摊子,看起来生意不是太好,连一个小孩子都没有,我准备去光顾一下的时候,那个小燕回头从卖红薯的摊子过来了,还问我在看什么,我想告诉她关于葫芦地摊的事情,毕竟她之前也说过这里她比较熟悉,但让我一整天都感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一转眼的功夫那个老头就不见了。这一转眼不是课本上的意思,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大概几秒钟,那人就不见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变戏法的,在大太阳底下演大变活人呢,听闻这种街头魔术是最厉害的,我算是今天遇见高人的人了——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看到这里,我的毛骨悚然一下子涌上心头。 这不是有点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和我在这里的这加起来不到两天的记忆一模一样。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带我去看了小镇的碑牌,这个奇怪的名字也是他们这样自己取得,但我理解的意思——这座高大的石碑应该是这个小镇的风向标,是作给外地人指路的一个东西。我在石碑周围观察后,上面只有边缘小镇四个大字,再后面什么都没有,背面还有一个看起来很不想让人发现的、我不认识的标志,第一眼看起来像是云朵,后面又看着像是实体化的风,总之我也没有想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床上醒来了,我感觉中间有一段记忆似乎不见了,一想脑袋就疼得厉害,这难道是之前失忆后的后遗症造成的吗,现在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布洛芬。但我发现小燕这个姑娘虽然不喜欢说话,就算是有表情也只是对我笑,但人是比较朴实的,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是她在照顾我,我挺感谢她的。’ ‘今天是几号呢,我也记不清了,问小燕他们,得到的回答就是一会儿,说我可能是中暑了,也确实,天气可能太热了,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感觉到热,我只感觉我是不是摔得很惨,或者是形象不好看,这里究竟有没有摄像头一类的东西呢,虽然这样说,但我也问了小燕,她一脸惊讶,表示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东西。得到这个回答我也没有惊讶,毕竟在这里我就没有看见过关于现代科技发展的产物,跟何况是这种科技含量比较高的东西呢。’ ‘心里很疲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出去走走,好热啊,我的中暑还没有好吗?我记得我还是下床走了走,身体上倒没有什么不适,头也不晕,就是感觉没精神。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我还是坚持在这种状态下出了屋子,毕竟总在床上躺着有点像是装病的嫌疑,在这种情况下还白吃人家小燕的饭,我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另外,从昨天开始,我就发现来来回回都是小燕一个人在忙活,那个第一眼就见到的秃头医生再也没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这里也不见她的爸妈,难不成他的家人都……’ ‘不好不好,不能这样想,就算是真的,我也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看小燕这孩子的年纪也不大,能够现在这样平淡的看待生活已经了不起了,不知道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呢……’ ‘这里的天空很亮,不像城市里那样阴郁,还有各种雾霾,空气很清新,但有一点我还是不太习惯,就是天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就好像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关了灯,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了,某种程度上真正实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 在这个女人写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熟悉感,似乎这种话有人也对我这样说过。 到底是谁呢?对了……应该是小燕,在现在这个阶段,我所认识的小燕和这个女人描述的也差不多,不知道这个女人语文学的好不好,意思表达的清不清楚,我所看到的的文字与她想表达的思想究竟符不符合,但想这些也没有意义,就像是我之前说的,这个女人不可能再起来给我上上思想课了。 在这个女人谈起小燕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忘记了,和小燕有关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怎么想都没有头绪,无奈,我只得继续向后看。 第26章 第二天(16) ‘今天是,(划掉)为了还是表达的更清晰一些,我还是把符号都加好吧就像是我的脑子里想的那样。’ ‘今天是……应该已经是下个月了,应该是五月份的天了,我看昨天上一次的日期是2005年,4月29日,这一点应该没有问题,不对啊,这四月份到底有没有30天呢,算了不想了,还是凑整比较好吧,好歹我还是写了的。对于这一点我还得感谢我的这个好习惯才行。现在我算是给未来患了某种记忆上的疾病的我留下的信息吧,我也不抱有多大的期望了,可能我是真的病了,也不知道我还记不记得……我觉得我是只要一想起过去的某些事情我就会头痛,真的是快要裂开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窜了出来,我发现只要是回想起关于我以前的熟人的这种,都会产生这样的情况(头痛),以前也没有听说过这种症状的病,早说当初就学医了,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呵呵。’ ‘看昨天写的东西,好像是5月份的2号了。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我是看到这个地图来依次推断我来这个地方的时间了,但从事实的情况来推断,我来时的时间我也一定距离这个时间不远,那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之前我究竟昏迷了多久,这个话其实我也想问小燕,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把握,更不可能把后背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唉,这样想确实是有些忘恩负义了,但也不能我一直留在这里,我总是要回家的,就算是我现在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自己的父母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失踪 了,当然我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长的什么样子。’ ‘哎呀,现在已经写了这么多字了,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有写东西的天赋,要不从这里离开了就尝试着去写写文章?,说不定会赚大钱,呵,我这是穷疯了,连这样的不靠谱的想法都出现了,虽然以前的一切关于人的东西我都想不起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总是感觉很焦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愁什么,总是感觉压力很大,有时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但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或许是直觉。’ ‘今天是3号了吧,我有些不确定。因为这中间的时间总感觉过的很慢,感觉这2号到3号的时间是平常的好几倍,起码我的精神状态是这样感觉的。我从我的常识来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结合现在的环境条件来看,我认为是自己的记忆问题可能是加重了,毕竟明明是昨天的记得东西,今天却已经没有印象。昨天遇到的人还记得,但就是自己昨天的行为或者是想过的事情做过的事都没有多少印象,其中这个地图上记录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哪怕是一丁点也想不起来,要不是我现在的字迹和昨天2号的一样,恐怕我一定会认为这是谁掉落的东西呢,但还是感谢我记录事件的好习惯。’ ‘还是三号,现在我还记得时间,但为了时间在我的脑子里还有意义,还是保持高频率记录时间的行为吧。今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没有没有出去,我是想出去的,但到头来,也只是想想。我想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我就总是觉得很困乏,很没有干劲,就像是夏天的懒病一样,不,我觉得比那还严重,我感觉,现在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是不会动身的。’ ‘今天是4号,好像又过了很长的时间,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的时间。只要一睁开眼看见天亮了就按照前一天的记录来续写吧,可能是快要到了或者是要超过这个点的时候,我就会醒来或者睡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小燕了,但每次醒来我都会看见饭菜在桌子上热腾腾的摆放着,而她每次放在桌子上的饭菜的现象似乎也成为了我想看到的一种本能了。 我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少危机感来让自己行动起来,或许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无法改变的某种现象,无法理解。但还是要下床的,难不成不吃饭吗,而且写了这么多天的东西,我也知道自己确实在这个地方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天天吃人家的东西也没见毒死我,现在可以让我下床的是唯一理由就是那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饭菜了。困死了……’ 看到这里,如果不是和这个记录东西得到主人处在同一个环境,我一定会很认真的告诉自己一个客观的事实——这个女人是有病的,而且是有某种精神方面的疾病,并且病的不轻呢。 对于上面的这些东西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并非是这个看起来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在发作精神分裂症,而她当时的行为只是在记录一些已经发生的事实,里面书写最多最繁琐的也是关于她记忆有问题的这一描写,我也大致的判断出这个女人写出这些东西似乎已是非常的艰难,似乎是和什么难缠的东西在不停的做抗争,但也没有说清楚是什么东西,可能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后面有说道自己很累,尤其是日期越往后走越明显。 虽然这张地图上的字看到的情节也就只有几天,之间连四月三十的那天的东西也没记,只是单纯的没有记吗?根据前面这个女人的赘述,有很大可能是因为这中间已经有了大量的时间流逝了,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察觉这一点,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 ‘今天是5号吗,但我感觉不是,之前的做过的事情,包括这篇日记在内,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我看前面我也这样写过,我的失忆症已经严重了这种程度了吗,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去想这里面的原因,即使头痛的不行,我也像是发疯了一样的想,这样的一番与痛苦的交战后,倒也算是有些结果。’ ‘我觉得这里面有大问题,我无法去说明这个问题的根本是什么,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力量在阻挡我去回想,而现在这种力量的作用已经强大到让我消沉、让我无法去做别的事情,已经影响到我的现实、我的行动力,这无疑是可怕的。这次的与头痛交战后得到的回报就是我现在可以写下的一些文字。’ 她写到这里,我觉得有些难受。她说的很多地方都是云山雾罩的,我整体下来也没有听懂她要表达的意思,我只是感觉到她为了写下这些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其实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我还是相信科学的指导方针的,对于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更加的愿意相信这只是一种病,是可以康复的,是可以被解决的,并非是我想象的某种我看不见或者摸不到的力量在作祟,而被这种无法抗拒的可怕力量牵着鼻子走。但这诡异的现实情况让我感受到的只有绝望,一种无法抵抗的绝望,现在我连敌人在哪里我都不知道,现实情况都搞不清楚,就这样被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迷雾里了。’ ‘我有时候在想,我现在已经疯了,我现在其实是在一个巨大的疗养院了。而小燕,秃头医生、张姓大爷、憨厚的壮年汉子,以及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我的主治医生,观察者、病友。’ ‘但想来我还没有疯吧,可能疯掉的人不会像是我这样痛苦,因为他们已经受过了最严苛的痛苦的洗礼了吧,就凭借这一点我还可以聊以自慰。’ 我身旁的火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流的原因开始摇曳,我的影子也随之忽大忽小,变得有些不像是我的影子。我的心随着这些笔记的内容变得有些发寒,尤其是看到她开始说自己快接近奔溃的边缘的时候,我的汗毛几乎就倒立了起来,袖口仿佛变得空荡荡的,好像有风要灌进来。 她说她快疯了,或者说已经疯了,那我又是谁呢,难不成我也是她的一个不起眼的病友吗?我摇摇头,摈弃了这些不太现实的想法,确实,我也失忆了,而且这种失忆的情况也和她的相差不大,但有些事情想想也就罢了,恐惧几下也就过去了,不可能也不能一直这样的去琢磨这其中的秘密,因为这样的道路最终也只有两种结果,不是疯了就是迈向死亡! 第27章 第二天(17) 我下意识的回头左右看了看,幸好旁边除了一堆白骨外什么都没有。但在呼呼啦啦的火光中,左右里的黑暗似乎更加空旷幽深,就像是一张深渊巨口一样随时将我要吞噬殆尽。 转移了下心思,我继续往下看。 ‘就把今天算作6号吧,反正现在感觉上也不算太明确。我觉得现在该行动起来了,为了使自己可以更加清醒的思考,我用脑袋去使劲的撞墙,不得不说哦,这效果还是相当好的。但有可能也是我的心理作用。’ ‘第一次做贼的感觉是相当刺激的。下午的黄昏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这种诡异的场景让我觉得可能房屋里面都比外面安全,这样的感觉让我还是有些开心,因为我至少还没有因为看到这样的场景后还保持自若,现在我还是一个拥有常识的正常人类。之所以现在出来,我是想着偷一把轻巧的农具方便防身外加有破坏的作用。’ ‘大白天的几个时间段,明明是白天却人很少,但到了下午或者早上有集市的时候却很热闹,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在前一段时间,我总想到有个问题在困扰着我,究竟是什么呢,我想明白了,这里没有见到随处打闹的小孩啊,什么地方会没有小孩子呢,我想不到。我一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只是没出去过几次,没有看见小孩只是一种正常的巧合,现在我觉得,这种过多的巧合叠加在一起就会变成一种必然。’ ‘我现在只想快点逃离这个鬼地方!只是觉得现在精神消耗很大,想要快点看看这外面真正的蓝天。’ ‘我看到这外面每天到黄昏的时候都有陆陆续续的人回家,看他们的打扮和手里的工具,应该是农民工。我看见他们每天把工具统一的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墙角在什么地方,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我顺着他们走过的路慢慢摸索过去,果然在一个墙角找到了一些农具,有斧头、镰刀、锄头。’ ‘说实话这段路真的很长,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今天是几号了,只能就这样接着写了,好歹算是记录了一些东西,现在时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去了!’ 这里时间的跳度有些大,字迹相当紊乱,是没有衬垫的硬板写字导致的,而且看情况她是在相当慌乱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不知道是狂喜还是恐惧。看刚才文字所表达的场景应该还是在小燕的家门口或者街道,而现在有好像是在逃亡的路上,不对,也不算是逃亡,毕竟也没有看出她哪里被人追着跑了,现在完全是她自己感觉到的某种不存在或者说还没有出现的危险导致她匆忙中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她最后面说的马上出去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出路吗,还是看见了什么人,或者是遇见了什么让她感觉到了有希望的事情? ‘幸亏当时在小燕的家里多拿了吃的干粮,到后面再感谢感谢小燕吧,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呢,刚才一路过来也没注意这里有这些房子,有点恐怖。这些房子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森林一样,怎么会这么多呢。’ 她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我看到这些房子时的感想,我记得我当时好像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比喻的参照物也是森林一样多,此刻我只觉得有些绝望。 ‘现在的天幸亏是亮的,不然这里我还真不敢进来。只是现在有一点,以前从来没有握过铁锹这类工具,现在我的手上拿着的是一把短柄锄头,其他的不是太大就是太小,这……唉,现在的手已经开始酸了,现在我有点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的伟大和辛苦了。再休息一会吧。就一会……’ 看到这句话,我有些想笑。可能是这人当时的心情还不错,还有这样轻松的心情说这些呢。 ‘没用,这挖洞的难度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容易,现在几乎是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用尽了力气只是挖出了一个比狗洞大一些的洞口,准确来说是个坑。但最让我绝望的是这好像根本就不是一面墙,哪里有墙是这么厚的,而且还建造这么高,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气死我了。’ ‘刚才的断锄头也不知道扔在哪里了,从刚才挖出来的洞口来看,凭借我一个是几乎完全不可能了,从墙壁这里作为突破口算是没有希望了。而且脚痛的不行,现在吃的东西也没有了。呵呵,我真是有点太天真了,我总是这样,简单的做一些准备就上路了,来这里之前我就是这样,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最后到这种地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出去,我总是这样不长记性!’ 这里的笔迹很深红用力,想要把这个地图刻穿似的,这里足以看出她的愤怒和懊悔,或许就像是她刚才说的一样,虽然经常吃亏,但也没有长过几次记性,但她没想到这次不长记性的代价是如此惨痛,竟然就这样简单的、随便的丢掉了性命,我不由得有些唏嘘,但也有些悲切,我也没有资格去感叹别人,毕竟我现在不也一样走到了和这个女人一样的境地,说不定我最后的遭遇还不如她呢。 ‘现在,不知道是几号了呢,我肚子里面早就空了,没想到这钢笔肚子里的墨水还好多呢,没办法,现在再写写吧,说不定等会在这路上还会遇到别的人呢。我之前的倒霉也说不定就是为了此刻的一时啊,我一定不能先垮了,就算饿死,也要先于钢笔肚子里面的墨水之前呢。’ 我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了这个女人,到现在这种情况还能保持清醒到这样的程度,而且,这人到底有多喜欢记东西啊,难道说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没希望了,所以就多记录一些东西吗,然后寄希望于我这样来到这里的人吗,唉,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了想,向着左边的墙壁开始走了。我明明是知道现状的,知道再这样没希望活着离开这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再回去小镇了,就算是南辕北辙的绕远路也再没有想过要回去,明明厚一些脸皮也不会怎样,我这是怎么了。’ 关于她记录到这里,这也是我最奇怪的一点,为什么她还要这样不顾死活的在一所没有尽头的墙壁周围找出口,其实这里距离小镇也没有多少距离,而这个女人对于这个原因她自己好像都说不清楚,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操控了一样,这样的画面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这种不正常的心理矛盾在不停的纠缠我,这还是不是一般的难受,为了我的心里可以好受一些,我没有在起回去的念头,就这样继续的想着我刚才挖洞的反方向走去,现在我的身上就剩下了这个用来记录事件的地图,还有现在我手中的这支钢笔了。’ ‘天还亮着,但我感觉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了,我感觉我的腿已经不是我的了,只能这样赖着走一段缓一段。’ ‘现在我看见了一个洞口,也就比我刚才挖的狗洞大一些。这里很黑。但不同于我的是,我挖出来的洞只是浮于表面,这个洞是真正的深洞,我的手伸进去后没有摸到任何的障碍物,反而感觉到里面似乎是有空气在流通。我往进再爬了些距离,但里面实在是黑的厉害,感觉任何光线都会被吸收,看见身后的光比较弱的时候我就退了出来,因为我实在是没有胆量去在失去方向感的黑暗空间里移动。’ 我越来越好奇这个人最后究竟是怎么进去这里面的,明明她现在这么害怕黑暗。而且,我头一次觉得偷看别人写的日记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即使现在还有一些小小的罪恶感。 第28章 第二天(18) ‘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过了多久,肚子不知道是究竟额麻木了,还是暂时习惯这这种状况,现在肚子没有那么饿了,对了,还得感谢小燕的那几块干粮呢,啊,她可真是一个体贴的好孩子啊。’ 我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从他写的这些东西来看,这个女人对于小燕的看法是比较面向好的一面的。但也是就这一点有问题,如果她对于照顾她最久的小燕都没有敌意,那她现在偷跑出来的行为就与她上面的这段话产生了矛盾,在前面的话语中我也没有看出这个地方哪里有可以伤害到她的威胁存在,难道就因为这个小镇种种不符合常识的建筑和异常情况,她就由此断定出了这样‘该离开这里’的结论吗。 我总感觉这个环节好像缺失了什么东西,但又抓不住,这让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不对啊,这其中肯定是出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变数,这之间的跳度有些太大了,有些地方太突然了。虽然说这个女人失忆了,或许是有一些影响,但这并不是问题的根本,现在的这个日记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另一个人在写一样。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我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倒不如我知道了自己看这个女人写的东西的会产生疑惑的原因。 从看常识的角度来说,这个小镇的看见的事情确实已经足够奇异,甚至说是诡异。从理性至极的角度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符合逻辑,就好像是硬拼接到一起的。任何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应该在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首先会产生疑问,甚至是惊恐的情绪。但是这个女人表现的有点太过平常了,明明她现在所做的事情本就不是一件小事,但她在文中并没有提到过她所表现出的惊慌与害怕,就算是有,也只是一种调侃过多的语气,就好像……就好像是在一个已经经过正规机构保护并且安装保险措施的、看起来危险的旅游景点旅游一样,语言的描述和现实中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符,非常勉强,就好像是在强迫自己吃不喜欢吃的东西一样,不知道我这样举例子恰不恰当,总之感觉不是太好,很古怪,但现在我更多的是背脊发凉。 ‘到底要不要回去呢,我想我现在回去的话还是来得及的,希望小燕不会把我拦在门外,毕竟这样有些厚脸皮了,小燕估计也会这样想的吧。算了,现在还是想想比较实际的事情吧。比如怎样克服心理上的恐惧到达墙的另一面,我猜那个黑黑的洞穴的另一端一定是出口,是通往自由的道路!’ ‘即使是这样的说出豪言壮语后,我的胆子并没有因此变大。唉,其实我自己是知道的,我现在不停的记录东西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可以暂时逃避的地方。’ ‘这个洞还真是黑的厉害……我只能尽量的小心走。这一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有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某个东西上面,真是不好的感觉。这里方向感很差,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向着哪个方向前进,但当下更加糟糕的情况是我的手。这走走爬爬的,膝盖和手很疼,我感觉自己的手已经被什么锋利的碎片给扎破了,我现在的第一想法就是离开这里,不然伤口感染就不好了,我还摸到一些比较光滑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隐隐的想到那是什么了,我努力阻止自己往下想。’ ‘此时我在洞内,有点黑,字不太好写。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竟然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可以看得清字。从实际情况来讲,我是绝对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毕竟这里的伸手不见五指可不是简单的夸张,而是实打实的形容词,但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我的眼睛却可以看见地图上面写的东西,更奇怪的是在当下的环境亮度下也只有这些字和我即将要写下的字可以被看见,其余的东西都被隐匿与黑暗之中。’ 看到她现在写下的内容,我感觉我脑子一下子有些错乱,如果按照正常的角度来看,这么黑的环境是不可能看见任何东西的,更别说写字了。但刚才我在看见她自己写下进洞后的内容的字迹的时候,我也确实感觉到了她好像是突然进入到一个比较昏暗的环境中了,不然这个字迹也不会歪歪扭扭,和前面的段落的有些差离,只能勉强认得出写的什么。察觉到这一点的我有些怔住了,这一点简直超出了我的常识范围。 什么叫做黑暗呢?我记得以前学过关于蝙蝠的知识,这种哺乳类的动物通常在晚上进行活动,但在黑暗至极的山洞内,视觉无法发挥作用的情况下,是靠它身上的自带的一种声呐器官发出探路的声波,经过反弹后可以得知前方复杂的路况。 但这种牛逼的技能也恐怕只有蝙蝠等少数几种动物才有了,那在同样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这个女人是怎样看见更加牛逼的看见地图上的文字呢,并且加以记录。这个事情如果在以前听闻,我一定会认为又是哪个媒体在炒作了。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再加上这个女人已经死在了这里,从这一点来说,她没有必要说假话,这一点没有意义,因为她写这些东西最初的作用也是给自己当做备忘录用的。 “哇靠,这真是遇见奇事了。”黑暗中,我小声的嘀咕,但还是有少量的回声在周围回荡。 惊讶完毕后,我继续往下看。 ‘我不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这在我看来就是一种极其超自然的事情,我有些惊慌,但更多的是窃喜。因为这样出去后,可以用我这双眼睛做别人做不了的事情……比如不用开灯就可以看见别人的秘密,这样也不会担心被发现了。言归正传,总之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力量去改变,只能被迫接受。当然,在当下的情况来说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其实可以看见字并不算有用,有点太针对性了,我还想着把字的光对准前面的地面想着多少可以看见前方的路,至少可以躲避一下扎手的碎片。但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即使我写的字也不少了,整体看下来就像是一面电路板上面焊接着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小灯,亮度也还算可以,但这些字产生的光亮似乎仅仅只是在地图上面作用着,即使把地图有字的一面贴近地面也丝毫看不见地面有什么东西,光线似乎一点都没有投射到地面上。就好像我看到的字所产生的光线只是我大脑产生的幻觉,而我的眼睛在现实中看见的依旧是漆黑一片。’ ‘我认为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合理的,但是不符合现实的物理的。虽然我不懂多少物理,但我也知道光线这种东西是没有质量的,能作用于它的,并且扭曲它的,在整个宇宙里面恐怕也就只有黑洞的引力了。我猜测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一个小型的黑洞呢?不然这字上面的光线怎么会以这样一种不正常的方式展现着,算了,还是不往下想了,毕竟我现在脑子里的知识已经全部还给老师了,想要再胡诌些东西来也没有依据了。’ 看这个女人还有模有样的分析起来,我就有些想笑,我以为世界上又要诞生出下一位改变世界的女科学家了,但很显然,她肚子里的墨水还不足以让她知晓真相以及做出以上的成就。不过我也没资格嘲笑她,或者说我还不如她,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想这么远。 ‘没有用,想了也没有用。我继续向前爬去,感觉这里的岔路口不是一般的多,我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个这样一样的岔口了,脑袋不知道碰了多少次,但好在我很聪明的保护住了鼻子,我觉得肯定会有哪个笨蛋把脸恨恨撞在墙上,然后不知所措捂住鼻子,这样的动作就说明他的鼻子已经被撞坏了。’ 什么?这个混蛋,竟然敢这样说我,我的脸不禁有些开始发烧。但在她的话语中我发现她似乎走了很多的岔路口,拐了很多的弯。虽然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也间接说明其实很难走,是一个像是四通八达的蜘蛛网一样的地方。想到这里我有些紧张,我现在都不太确定我是否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难不成这里是个脉络异常复杂的地下溶洞吗? 第29章 第二天(19) 那我现在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找到这条看起来正确的路呢,真的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吗? ‘哎呀,我马上要看见出口了,好亮啊……好亮!’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又发病了?不,这里的跳度感觉很大,难道说这中间又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就按照人的体力估计来说,也不会过去太长时间,可能顶多就一天罢了,但这之间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从文字里面感觉这人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再往后看就是密密麻麻的像是蚂蚁一样的字,极其潦草,比狂草还生猛,就像是在睡着的时候写出来的一样。 后面的信息不少,但过于潦草导致无法辨认。从这里开始,就相当于已经结束了,但我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我想知道她后面究竟看到了什么。在自己还算较为清晰工整的时候,她写的最后一句让我有些在意;说‘我看见了光亮,那就是出口!’ 我现在单方面的认为这个女人有精神病,或者是被这里的环境给逼疯了,现在正在胡言乱语呢,至于她现在是真的疯了还是基于事实记录下来的东西,我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验证,只是从她大致写的内容所得出的判断。 我快速的扫过最后一行字的时候,发现都是同样的情况,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操纵了她的身体一样,在这潦草至极的文字中,只有个别几个字可以被我认出来,但也没有什么作用。这样的场面整体看下来时有些惊悚的,我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我不由得打起颤来,此时身边一堆被我用衣服包起来的骸骨都没有那么可怕了,恐怖的东西似乎只有我身侧两边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了。我再次把地图翻到最开始的那一段,看向了和其他话不同的那几句话,就像是在相当难以控制自己的情况下写出来的。我也没有再在其中看出其他的意思,整体下来都是后悔与责备自己的话,这些文字就像是她对于自己在这里遇到的所有事情的一个总结,但也已经没有用处了,因为后悔是最无意义的东西了。 话虽这样说,但对于此时正在看她手记的我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起码让我知道了她在最后的时间了又因为什么原因短暂的清醒过来了,但仍然无法在当时那种混乱的状态下写出精简的语句来。在这其中,她也偶尔的提起过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但终究的核心是想表达自己出不去了,即将要被困死在这里了,我隔着文字都能感觉到她当时无尽的懊悔与悲伤。 为了不过多的影响心情,我没有再细想。我把地图收了起来,以便以后可能会有其他的用处。整体下来,感觉似乎看到了很多信息,但又好像没有得到什么关键有用的,因为她所迷茫的事情,我现在也正在经历着,我也没有从其中找到答案。我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没有写清楚,还有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宁愿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来到这里找到一线生机都不愿意回去小镇,这一点在文中也没有过于提及,就好像是故意藏着掖着一样,这也是相当奇怪的一点。 此时的火光已经开始暗淡下来,我才发觉我在这里入迷的看手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关于我口袋里面的另外一份工作日志,我本想趁着没人打搅看看里面写的内容,但奈何并不清楚现在时间究竟是几点,只好暂且放下。我使劲斜了斜身体,把那个装了工作日志的双肩背包扯了过来,把里面不用的东西全部清理了出去,把我刚才看的地图以及工作日志到放了进去,此时这个背包里面只剩下了火油、地图,工作日志以及还没有用完的一些火柴。 在背上背包后,我把身体使劲的向下伏了伏以便于更贴近地面,我的右手则斜着攥紧火把的尾部,尽量的把火把向前方延伸,以免再烧掉一部分的头发。背包在紧贴后背一会后,我才渐渐的闻见有股怪怪的味道传来,而且还相当浓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尽量的告诫自己,有东西可以装就不错了,还这样的挑三拣四,活该你倒霉啊。 慢慢的向前爬着,我想到了很多事情。 本来刚才看到那个女人写到后面的内容的时候,我就产生了一个疑问,假如说她是为了避免小镇里某种隐藏中的危险,事先做好了来这里的思想准备工作,所以才来到这个山洞里面的吗? 那她有没有可能并没有死,而我刚才发现地图的地方发现的骸骨有可能是其他人的。但这样也说不通,她在地图里面记载的信息里面多次提起过关于她很喜欢记录东西的习惯,而来到这里后,我不相信她好不容易记录的一些对于她自己来说有用的信息就这样被她丢了,或者是因为大意不慎丢失,但这都不符合这个东西对于她的重要性,对于这样一个对某种事情已经形成习惯的人来说,这种低级错误是不会犯的。 在这样的何思乱想中,火把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我仔细看,是一面墙,是一面结结实实没有转折的墙,是死胡同。看到这种情况,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更多的是一种轻松的释然,想着既然没有什么东西可调查了,那就回去,还有热腾腾的饭菜在等着我呢。 但在此时此刻,我对于小燕和整个小镇的都有了很高的防范之心,我想到,自从来到这里后,这种心理状况还是头一回呢。虽然知道要多多少少的保持防范和警觉,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要防范谁,怎样去防范,总之先多一些戒心,就是想着不要像这个逼仄的洞穴里面死去的人们就行。 我把火把调了个头,我的身体也慢慢的换了个方向。开始向回走,回去的路上没有多少可以注意的地方,当然也毕竟是来过一趟了,更何况现在手上还有火把呢,怎么样都会平稳的出去吧。虽然没有找到走出小镇的路,但多少也找到了些感觉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还有一本工作日志。但是还有让我心塞的事情,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呢,是在这里缺少生存物资而死的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么,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通过她在几百字的篇幅叙述中,我也没有看见她写出小镇以及小燕他们的坏话,即使我在这里的时间也就两天左右的时间,但也没有发现小镇以及这里的人有什么异常或者是让人讨厌的地方,虽说小燕这人确实也有些古怪,但总体来说是好人。 在向外爬行的过程中,我的心情是忐忑的,但最后好在是有惊无险的出洞了。由于太过专注于寻找出口,从刚才最里面到洞口的这些距离,我一直都是以近伏地起身的姿势在向前爬行,我连有些地方是可以站起来的这件事都忘记了,只是凭借最基本的记忆路线在向前爬。 但在出来的那一刻我百感交集,仿佛身体上的擦伤以及浑身的疲劳也是价值的,明明只是在里面在待了几个小时,但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某个禁闭室内关了很久然后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就看见了阳光一样,让我还有一种极度的不真实的感觉。 在我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腿一软又再次的跪倒在地上,这这种情况幸好没有熟人看见,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左右四顾偷瞄几下才算是放下心来。看着暗沉沉发着金光的天空,这是已经进入黄昏了,但和我过来的时候一样,依旧没有区别——依旧没有看见一个人,能看见的只有占据视野的无数的小房子,就像是大海一样,此时看起来还是相当震撼的。 趁着现在天色还不是太晚,我加快了速度向着小燕家的方向走去,随着腿部肌肉逐渐的活动开了,我走起路来也没有那么僵硬了。 回去的路途是顺利的,我很快的到了小燕的家门口,这里的街道上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来来往往的还在聊天拉拉家常,这让我不禁的松了一口气,虎口脱险或许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我要进去小燕家里的时候,我的余光瞟见了一个人。 “张大爷!” 第30章 第二天(20) 此人正是昨天出门的时候小燕热情接待的张姓大爷。 他听见的我的声音后回头看了看我,对我眯着眼睛和蔼的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这种笑容很有感染力,我不愉快的心情也消散了很多。 在即将走进小屋的时候,我忽然的想起有什么事情,我随即转过身想要询问张姓大爷,但回过头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感觉有些可惜,更多的是无奈,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又抓不住,这种十分无力的感觉大多数人应该都有体会。 进入小屋内,光线一下的变暗。似乎是这一刻,我才注意到这个房间并不是我看起来的那样光亮,也就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线,现在又是黄昏的时刻,整个房间又没有灯,眼睛去适应起来这种环境还是相当费劲,这种感觉让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漆黑的山洞内。 我把背包小心的放在床头,打算明天光线的正常的时候把剩下的工作日志看完,嗯,阅读别人的日记是一种好的‘习惯’呀…… 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饭菜已经早早的在桌子上面了,我猜应该还是小燕的功劳。对于小燕,我和刚才那个地图里面的女人保持着一样的不喜欢不反感的中立态度,这很奇怪,但从我的个人角度来说,我还是不愿意见到她的,毕竟就算是见到了也没有什么话去说,这是相当难堪的场景,我觉的自己是顶不住。 现在仔细想想,我也没有再见到小燕,她似乎也很识趣的避开了我,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难道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还是少女模样的姑娘已经如此的可以察言观色,知道与客人之间的气氛不算太好也不出来搅局?那可真是厉害呀。我吃着桌子已经放凉的饭菜琢磨着小燕这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知不觉中,我把小燕已经当做和我一样层次的人来对待了。 不知道那个死去的女人究竟叫做什么,如果我出去的话,好给她的家人捎几句话呀。不,还是这样比较好,一旦她的家人知道她不明不白的客死他乡,那不得哭的死去活来,说不定最后接受不了太残酷的真相而想不开呢。 嗯,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的,那电视剧上不都是这样的套路么,而这艺术又来源于生活,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我能思考到这么多的事情,这让我有些吃惊和暗喜,所以我决定了,我一旦从这里出去了,我还是去考一个律师啊,可不能浪费了我这样的头脑啊。 在这样的不要脸的想象中,我风卷残云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抹干净后,就径自跳到床上躺下了。但我看到桌子上除了了碗碟里面是干净的,其他地方都是乱七八糟的这种像是战场一样的情况,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膈应,但更多的是羞愧,毕竟是白吃白喝,什么也不干的这种情况。心动不如行动,我又跳下床把那些碗碟都收拾到一起准备找水,但我环视一圈后没有发现水源,这时我才想到昨天还是前天的时候,我看见小燕的水是从外面端进来的,所以这里的水源都是从外面取来的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揭开门帘。但也就是这一刻,我的手感觉到一股力量向屋内推,这样的过程很快,随即我就看到了一张冷漠的脸从外面探了进来,那是小燕。 这种突然式的会面让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几乎快要失声尖叫起来,但为了保持我的形象,不被一个小姑娘所笑话,我用全身的力气压下我的惊恐情绪。但此时我心里面想到的更多的是这个丫头怎么走路没声啊,我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小燕进来后看了我一眼,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对我只是微微一笑。我现在狂跳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要出去哪里打水的这件事情都忘记问了。 “嗯?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哦。” “嗯,没什么,我、我就是想问问这里打水的地方在哪里呢?” 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在竭力压制自己不听指挥的心跳,可以尽量的把呼吸放慢一些,情绪放的平稳一些,好不让小燕看见我的丑态,但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要糟糕,果然我这话都说不清楚,磕磕巴巴的,我现在唯一在想的一件事,就是这里会凭空的出现一道我可以轻易钻进去的地缝,然后谁也看不见我。 小燕似乎是没有看见我此时的样子,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个你也不用知道,”她笑了笑又继续说:“那打水的地方相当远呢,你没有习惯这里的地形,恐怕难走呀。” “那这么远,你们是不是会有储存水的大缸什么的?” “嗯,确实有……只是你要生水做什么,要洗衣服吗?” “不是,我想……”我看向桌子上凌乱的锅碗瓢盆,而小燕也随着我的目光看去。 她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表示这些事情她自会处理,虽然她笑的淡然,但那种种态度感觉很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看着她开始勤快的收拾起来,我傻傻的站在原地,越发的感觉羞愧。 “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忙吗,我好歹也是个男的,多少也有些力气,可以帮你搬东西什么的。” 她依旧对我笑了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这些事情她一个人就可以完成。 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多少话,大多数都是以微笑来回应我,似乎这样的表情可以代表很多的语言。只不过我也不讨厌她这样回应,毕竟她笑起来也确实好看的紧。 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我随便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房子,待到一会小燕走了,我再进去吧。 这样想着我再这周围的巷子周围来回转悠,此时的天已经渐渐的开始黑下来了,路上也看不到几个人,现在的光线很暗,我也看不清他们的脸。 感觉到现在的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我开始往回走。掀开门帘后,小燕已经不在了,整个小屋又变得很干净,我现在不得不佩服小燕这样干练的女孩,想着以后娶媳妇也要取这样的。 第31章 第三天(1) 可能是昨天走的路实在太多吧,再加上那样的摸爬滚打,这种运动量对于我这样的中年人来说还是吃不消。所以早上下了床后,浑身的酸痛向着我的意识反射回来。所以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得到重要信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支支吾吾的下了床,但这种疼痛是一种健康的表现,活动一下身体感觉相当的舒服。 在我想要出门看看太阳的时候,小燕和我又像是计划好似的,在我揭开门帘的时候打了个对照,我心想,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啊,这可不是什么无聊的青春偶像剧。 对于昨天下午的情景再现,我没有怎么惊讶,或者说由于昨天类似预防演习一样的情景,我的心理防线变得高了许多。 我很冷静且装作不太在意的问小燕:“你……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嗯……” 说完这句话,我就想找个地缝里面钻下去。我又想到,现在又不是在找媳妇,没必要这样,大胆的说出来就行了,这句话又没有别的意思,对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感觉自己有了些底气,于是眼神没有再躲闪。 此时的小燕看向我我的眼神有些疑惑,但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小燕这个样子,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赶忙去着急的去想自己是不是那些话说错了,好赶紧纠正一下,在女孩子心中的形象坏了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这时我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小燕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听到这种话肯定不舒服,再加上这里比较偏僻,思想可能比较保守,这种话极有可能是比较无礼的,说不定现在她已经把我当做是一个轻薄的人了,完了,我的形象已经倒塌了…… 我不禁感到有些懊悔,干嘛嘴这么快呢。 于是我急忙向她解释我刚才的话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希望她不要误会。 但她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保持着思考的样子。 我心想,这不是完了么,说不定我现在就要因为说出这句话而付出代价了,听说在很多偏远地带,那里的人大多或者全部人都没有法律意识的,如果有外乡人触犯了什么禁忌可能会被留在那个地方的,更严重的可能会被直接动以私刑的。想到这里,我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了,又想到完了这样的字眼,真是倒霉啊。 要不就直接跑吧,别管其他的什么事情了,现在还是小命要紧啊。 正在我计划该怎样比较潇洒而不失体面的全身而退的时候,小燕突然开口了。 “嗯?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不是每天都见面么,你才多少岁呀,就这样的老态龙钟,听我的长辈说这样的人以后会很难娶媳妇的,你以后可能找不到媳妇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似乎是有变化,但又好像没有变化。 “嗯……是吗?嘿嘿……咳咳”我被她也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样的傻笑只持续了大概一秒钟左右,我就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毕竟让一个比自己年龄小很多的女孩子说教了,最主要的是我竟然还觉得她说的对,这样也未免太没有面儿了。 但玩笑归玩笑,我从她的话语中注意到了其他的事情。她说这样的话是她的长辈说给她听的。我从醒来这里的时间到现在,我基本上没有听闻小燕提及她的父母,不,是她就没有说过!这是什么原因呢,作为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最不可替代的角色,有什么话或者道理应该是多多少少要提及一下自己的父母的,但这一段时间我确实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或者说连亲戚朋友都没有提到几个。 难道是和自己的父母不和睦? 嗯,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有这种现象——对于未知总抱有一种盲目的自信。但从小燕这个姑娘做事情的仔细和老练来说,她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反正我没有看到过,在我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和同龄人打交道的错觉。 不过有些家庭确实都比较难以说明,会不会小燕口中的长辈是不是指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呢,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不想说呢。又或者她的父母已经…… 我已经想到了某些比较悲观的事情,不然做父母的怎么会容忍自己可爱的闺女一个人给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做饭然后在亲自端到屋子里面呢,虽然我现在这个样子,但我多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那么这种情况符合我刚才后面比较悲观的猜想的可能性大一些,想到这一点的我把想要问出口的疑问硬生生的吞回到肚子里面去,无论是不是这种可能我还是都不要去问了,可能都会提及对方的伤心过去,那样才是犯下大错了。 “我其实是过来拿个东西,等会要做饭的,没想到你今天起来的这么早,这饭现在也还没有做好呢。” 说着,她便绕过我去寻找了。 我给她让开位置后,她拿起什么东西后出去了,我刚顾着想了,也没有注意到她刚才拿的是什么东西。 由于现在已经变回没有时间观念的‘原始人’了,现在当然是睡到自然醒了,昨天下午似乎是睡得相当早呢,导致今天也起来的比较早吗。这样睡到自然醒的睡眠状态,是我很久都没有遇到过的,所以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是比较好的,感觉有好像是对什么都有了希望一样,我感觉自己有又年轻了十岁! 按时间来说,现在已经来了三天了,应该想想出去的事情了,总在别人的家里面蹭吃蹭喝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现在我先看看昨天下午拿回来的工作日志吧。 翻看第一页上面的日期是99年,12月,没有写详细日期。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关于对于地下电井的设备维护与调试,有些线路老化的问题,剩下的一切正常,设备可以正常的跑起来。 长时间的气候恶劣变化,导致线路外表绝缘表面变脆脱落,下次来的时候带几根新的配线,以及排线板,这里的排线板也老化严重,线的排列不是很好看。 一切正常。’ ‘天气寒冷,需要手套两双,一双更换,一双备用。’ 看到这些内容,我觉得这人应该是个电气方面的工程师,这里就涉及到比较专业的知识了,我也看不太懂。但最后一句我看懂了,因为这就是人情世故啊。 我估计这个所谓的工作日志应该是要上面回收查验的,不然这上面也必要这样写,如果和物资储备部门的关系好的话,直接去要两双都没啥,看来他没有把这个部门的关节打通啊。 我有些好笑,继续往下看。 ‘12月7号,温度有所回升,需要带的东西有两个排线板,新的电线储备已经用光,暂时拿绝缘胶布弥(错字划掉)补一下。 旧的排线板已报废,新的已更换,上午的任务已完成。 11:35分。 中午的饭还不错,里面有牛肉,还有两个蒜,都是我喜欢的,就是没有啤酒(划掉)。 下午巡视系统定点线路,一切正常。 垃圾太多,清洁部门需要定时清洁,不要偷懒。 一切正常,返厂。 对讲机工作正常,手电筒完好,进行工作交接。’ 看到他里面划掉的不清不楚的那句话,我有些好笑,这工作里面怎么还掺杂私货呢,唉,这人…… 第32章 第三天(2) ‘1999年,12月7日。 今天对于机电设备的维护检查一切正常。 出现问题有: 冲压刚齿处有磨损,可能导致冲件精度缺失。另外,内部传动齿轮处有异响,初步猜测是润滑减少,摩擦变大,已添加。’ ‘1999年12月13日。 病假三天,已恢复,现已和上一个班次交接清楚。 设备间一切正常,无异常情况。 管道间C区有少量漏水情况,已报给工程管理处,已处理。 手电筒完好,对讲机工作正常,交接班正常。’ 这人的字迹不算太工整,我倒也不太意外,技术类的员工写字大概都是这样,挺有那种感觉,画画绕绕的,但导致可以看清楚其内容,里面还有很多我看不懂的压力数值以及及其里面的大小参数。 从这人写的内容的语气来判断,他至少应该是个干部或者是个班长,看上面这个事假说请就请了,前一天的手套只是找了一个不太像样的借口就拿走了,看起来是惯犯了。 像我以前上班的时候,有时候是在是病的顶不住了,就向上级领导请假,但这个请假单上的理由无论多么充分、多么共情,都很难批下来,对方还要一张三甲级的医院开出的证明,妈的,这帮人的心就好像石头做的一样。 其实,我的关注点还是在时间上,这人是1999年的12月份就开始写这个工作日志了,那他是不是也是99年的12月份进来的呢?我想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瞧瞧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提前看到又有种被剧透的糟糕感觉,还是一步一步看吧,反正时间上也不着急。 大概往后翻了很多页,都写的是他工作方面的情况已经当时遇到的需要解决或者已解决的问题。看了这么多字里行间我就明白了,这人已经是个老油条了。 写的东西都是有条有理,这或许就是工科人的优势与浪漫吧。我这样想着,翻开了下一页,但下一页的内容让我的心有些跳了起来。我大致的扫了一下工作历程的内容,我就发现了与前面不同的地方。 ‘1999年,12月25日。 设备间巡视一切运行正常,安检过程正常,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地下一层的墙面灯以及路面指示灯特大规模性损坏,手电照明的情况不算良好,该换新的了。 手电已无法正常工作使用,为保存返程电量,手电待机状态。 异常事件:对讲机以及手机等电子产品没有信号,是地面是上有什么干扰源吗? 难道这里有其他的通往别处或者被遗弃的交织性的复杂通道吗?而我(划掉)……’ 从这段开始,这个看起来像是电气工程师的人再没有往记录,而是留下了相当大的一片空白,至少有两三页,而末尾的那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这样很突然的从此中断了。 表面来看这句话的意思好像他在黑暗的地下一层因为灯坏掉的原因迷路了,恰好手电筒也在这一刻没有电了,当然在地下手机与对讲机等通讯设备没有信号那是比较正常的事情(不过,像他们在这种环境经常干活的人,应该是配备专门的对讲设备的,可以防止因为进入深一层的环境而信号不稳,或者是信号连接断掉),但这些糟糕事情在这一刻汇聚起来也未免有些太过巧合,搞得就好像即将上演有人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面突然窜出、然后把他结果于此地一样的场景。其实我这也不是瞎想,大多数当班长或者前辈的人应该会得罪不少的新人,比如说向新来的立一立当下的规矩,或者说,把不好干的活都推给新来的干,然后结局就不难想象了——几个受到压迫的人一起制定了某个阴险的计划,而这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找到一个相当隐蔽黑暗且不能轻易逃出去的地方,比如说这里。 我抛开想象后,无聊的笑了笑。这可能很小或者说基本上就不可能,而且来到这鬼地方工作,也不是啥好差事,这又不是某个破案电视剧的剧情。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工作,什么风湿病、关节炎就都有了。 ‘情况比较紧急,还是用文字来记述现在发生的事情,这样也比较保险。’ 在这之后又空白了好几页,他写下了上面的第一句话,对于他为什么不接着写而是连续翻了几页这个事情,我觉得第一要素是光线太暗,第二,也是关键原因,这人在翻开日志的时候,脑子可能相当的混乱。他可能已经一遍又一遍的试完了所有的路,已经想过了所有可以出去的办法,但没有用。最终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开始慌了,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对于一个在某个工作环境里工作了很久的老员工来说,工作的环境可能比自己回家的路还要熟悉。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太熟悉了,这种找不到出路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回家几百次几千次的路在他的记忆里面变了形状,他不认识了。 这种极度匪夷所思的景象给他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我想他当时脑子里面想的最多的一句话应该是“上去的路呢?不可能啊!出口肯定是在这里的啊……”这样的话,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 ‘这里的环境突然的变得很黑,原来早就不是我原来认识的地方,这还真是发生了怪事了,这一切摸起来,看起来(手电还保存了一些)是那么真实,根本就不是在做梦! 那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算了还是不要自问自答了,手电的光已经很弱了。才不久吃过饭,现在已经感觉饿了,老了,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现在看手机的时间已经快两点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找我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现在我思考最多的问题是这里究竟距离我来的地方远不远,或者说是不是我来时的地方,这点非常重要。不太会有可能是由于我的视觉阻碍和心理压力所导致的幻觉,但如果不是这种生理问题所导致的情况,那现在我怎么会来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呢? 就算是我忽然间像电影里面的主人公掉入了一个别有洞天的洞穴里面,那我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啊,我刚才从楼梯间下来后光线是逐渐变暗的,我还以为是这后面所有的灯都坏了,但显然不是,那现在的问题就很难说了——我在不知不觉中从我最熟悉的地方进入到了一个陌生至极的地方。’ 第33章 第三天(3) ‘果然这里根本不是我来时的地方,开始我还以为是太黑了,因为这个原因我误入了一个很久以前没有封闭完全的地下防空设施,但事实上不是这样,因为我已经出去了,我看见了外面的世界。 这是个好的现象,也证明我有希望回去,不会被困死在那个小小的、漆黑的类似于山洞的地方。不过有个很奇怪的地方我不明白,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我现在的地方已经不我来时的工业区了,嗯……怎么说呢,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区域,周围都是大小不等的空房子,周围我也没有看见一个人,这种景象导致我刚涌出的喜悦消失大半。 我工作的地方是一片非常吵闹的工业园区,就算数十公里开外都可以听到机器的动静。而且为了让噪音不影响距离园区较近的城市人口,20年前城市部署规划的方案里面也明确的指出了在工业园区内部以及周边要种植相当数量的树苗,而现在这些树苗早就是一棵棵的参天大树了,远远看去,根本看不见几座工厂,都被树木遮掩起来了。现在,我的视野里面没有绿色的树木,放眼望去,只有灰黄色的土地以及上面半人高的杂草,还有就是无穷无尽、银灰色的大小不一的房子排列在一起,这种古怪的景象顿时让我心生寒意。 这样的环境虽说比起刚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要强些,但希望不要像是沙漠那样的戈壁滩了。如果是这样,那不过是从一个险恶的环境跳入到另外一个同样活不成的地方了。 现在肚子很饿,我只感觉到两眼发黑,希望上面的人可以早早的发现我不见了,可以依迹寻踪的找到我,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或许刚才的我是被一时慌乱冲昏了头脑,我直到出了洞口很久才明白了一件残酷且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中的事情——天竟然是亮的! 天哪,天色怎么会是亮的呢?这太不可思议了。大概在半个小时以前,我的手机还有一格电闪烁的时候,那会的时间可是凌晨的1点多钟,而从刚才的时间到现在来算,顶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那这还属于夜晚的几个小时都去了哪里? 如果说,可能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我对于时间的感知出了很严重的偏差,导致我现在的记忆还是在晚上,那么还有一个绝对无法推翻的现实依据就是温度。我如果记得没错,今天最低的气温应该是零下22摄氏度,这是个可以冻死人的寒冷天气啊!但诡异的是,现在不仅不冷,而且还有些燥热。我的身上自从进入寒冬后还是第一次出了汗,热是一小部分原因,大部分出的是冷汗。 你能想象吗,在一个恒温至少有20度以上的环境里,有一个穿着棉袄、脚上竟然还有冻疮的人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土地行走,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直到现在,我才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样接受了我现在所看到的世界,至于要怎么回去,我已经没再考虑了,或者说是不抱有期望了。因为理解了这一切的我已经明白了我现在遇到的异常情况有多么惊人。至于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个问题,凭借我脑子里面的所有物理学知识恐怕也无法解释这一切。如果说硬要给出一个相对接近正解的合理解释——极大可能的是地球的磁场发生了某种异常的变化,导致我被传送到这里。虽然像模像样的说出了类似于科学理论的发言,但我不太像样的发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我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见过这样的一个科学节目,说的是国外有一片未知海域,被称为百慕大三角,也称为魔鬼三角。据说有很多的飞机和船只在那里失事,之后有无数人进去想要一探究竟,但没有几个活着回来,是个相当神秘且具有传说色彩的地方。那么,我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和这个百慕大三角一样类似?算了吧,可能在人类历史上、或者是无限的平行空间里,我是那个为数不多的倒霉蛋吧。’ 看到他最后一句话表达出的无奈,我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我想对他说,倒霉蛋,你别急,还有兄弟我陪你。不,除了你我以外还有一个和你一样变成一堆白骨的人在这里陪着你我呢。 哈哈,这个玩笑有点冷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实际上我还是很佩服这个人的叙述能力的,感觉就像是在讲悬疑故事一样,也让我看的很入迷(我认为这个人应该是有给他孩子讲故事的习惯)。其实在他开始讲自己心里想法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也多了许多其他的想法。 这人当时明明在车间的地下一层巡查,但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而他其中一句非常重要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天竟然是亮的!”,再联想到他之前所处的环境,我明白了,不论是已经死去的他还是现在还活着的我,极有可能在地球的另外一边了。太阳可以照亮地球的一部分,但那另外一面一定是黑暗的。 假若我们现在的位置和我们来时的地方垂直度够精确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是在阿根廷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也太离谱了些,毕竟地球对面的某个角落竟然有一整个我们自家的老乡,这有些太过扯淡了些,但事实情况又不允许我辩驳,想了想,我索性继续往后看,想听听专业人士的建议。 ‘现在不是讨论我是怎么来的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多想想怎么出去,当下这是于我最重要的事情。 在一阵类似于披荆斩棘的道路过后,我看见了大陆,将近半人高的杂草已经渐渐的矮了起来,这种密密麻麻的小房子都向道路两边铺开,这让我看见了希望,因为没有杂草得地方肯定是被清理过的,被很多人走过的,于是我就向着这条道路开始行径。 途中没有什么阻碍,唯一的障碍就是身体快要到极限了,本来就工作了一天,现在还长途跋涉这么久,到现在为止至少有十个小时往上了吧,再一个就是渴,太渴了,渴,真是痛苦啊!’ 看到他说渴,我的嗓子有些痒,我连忙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两口。 再往后看就又是一片空白,我心想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喜欢浪费纸张呢,像我那会念书的时候我……啊不,这人的年龄说不定比我还大呢。我止住了话头,又往后翻了一页,我猜这种情况,一定是他在其过程中又出现了什么导致他无法继续记录的变数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切让我有些欣喜,因为我感觉自己可以出去了,嗯,算了,还是接着上一回的情况继续说吧。 在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太渴了,那真的不是人受的罪。我又渴又饿,我看见的是一个戴着圆草帽,看起来像是农民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我的心也此刻放了下来,最后两眼一黑就昏倒了。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周围全部都是摆放整齐的家具,有些老旧,但都打扫的很亮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这是一个看起来安全的环境,我的心放了下来。 但是当我想要看看时间的时候,手下意识的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不见了。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我记得当时为了节省体力,我把工作要用的东西都留在了山洞里面,人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个未知数,要这些东西有屁用。 就算是到时候要我赔钱也是无所谓,不,如果真的让我赔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记得我当时来的时候,我的身上还剩下了3支铅笔、一部对讲机、一部手机,还有我现在正在记录的工程日志,而现在有用的东西只剩下一部对讲机了,说实话我对于这个电子产品还是相当的期待,说不定……说不定呢? 但现在的我希望已经破灭了,并不是因为丢了手机而感到心慌,而是现在的这个村子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说不定现在这种倒霉的现象只是有个开始呢。’ 后面又是紧跟着一片空白。 他出现这样的想法我并不感到奇怪。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被别人救了,可能事实上,这个救你的人是有其他的目的也说不定。看来我和这个人以及那个女的都丢掉了通讯工具并非是一个巧合啊。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救我们回来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想要什么东西直接拿走就好了,这样把我们救回来,难道不担心我们追查他们而造成麻烦吗? 不,不对。 或许我的担心是完全多虑的,因为对方可能有十足的把握让我们逃不出去,这样的话倒是比较合理的解释。那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呢,难不成这里真的是某些隐藏在世界角落的秘密组织,不杀我们是因为我们还另有用处。而拿走我们身上的通讯设备的理由那就更加简单了,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向外界发送信息。 哎呦,我头一回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如此的合理,简直完美。那么一切不寻常的地方就是他们用来骗我们的伪装,说不定在我看不到的远处房顶以及我昨天遇到的红色高墙上方就潜伏着一个高警觉性的狙击手,我只要一出现异动,我就会在一秒钟内被打成一片雪花。 啊,有些事情不想到还好,这一想到就在心头挥之不去。如果我这个可笑的猜测是真实的,那我昨天走到高墙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阻止我呢,还是说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关键性的东西,没有到被灭口的地步? 嗯……这些事情终究不过是我没有根据的猜想罢了,看来以后还是少看一些境外犯罪团伙的片子了。 第34章 第三天(4) ‘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唉,怪我,之前只是一味的傻傻记录,连最重要的时间都忘记写了,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总之在这里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天,我见到了一个很干练的女孩,看起来年纪还不大,做的饭倒是有模有样的。她是那个秃头医生的侄女吗?看起来不像,因为那个姓王的秃头医生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听,和那个丫头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估计是学徒一类的吧。我问她叫啥,她也不回答我,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对我点点头。 我觉得她肯定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但这也不怪她,毕竟我的普通话里面的家乡口音还是相当重的,即使这样,她也没有表示出反对或者疑惑的神情,这有些奇怪。要不是王医生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是有反应得到,我会以为这人有听力方面的障碍。但这大多的农村姑娘估计都是这样,很朴实,或许小燕也是习惯性的微笑吧,这倒是一个和人交流的好方法。 听他们谈起这个地方,这竟然是一个小镇,话说这个地方的大小真的不是一个村子吗?不,有些村子的面积和人口都比这个地方大而多。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这些话语中了解到这个小镇的名字——边缘小镇。真的是好奇怪的名字,就像是小说里面的名字一样。我很好奇,于是我问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中年壮汉这个问题,他告诉我从以前不知道多久的时候就一直这样叫了,没人知道多久,就像是传承下来的名字一样。 我觉得很有意思,有些童话的色彩。但这个问题也只是让我好奇了一下,我也没有深究,或许它终究只是一个奇怪点的名字罢了。 当时那个壮汉还问我是不是城里面来的,我很乐意告诉他这些事情,和朴实纯粹的人聊天是一件很放松开心的事情。于是我告诉他我确实在城市里面工作,只不过我以前也是农村人,只是为了生活才去城市里面打工的,我还告诉他问我在城里的工作是怎样的,是如何操作机器的,他看起来很向往。’ 看这里,我想起来之前也遇到一个和他文中描述的一样的壮汉,当时他给我说过那个关于机器模样的东西,原来是这个人说给他听得啊。 ‘今天是在这里第二天了,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看起来这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或许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说不定我就是因为太累,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现在对讲机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其实对讲机这个东西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用处了,不,那个东西本来就没有用处,那只是为了应付领导而装备在身上的。这种对讲机是固定频道的对讲机,接收信号非常差,距离一旦超过10米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打开后只有像是外国恐怖片里怪物一样的吵闹声。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这个东西也带出来了,或许是多少有这样的大家伙捏在手上,心里不至于空落落的,有时候心里踏实了,事情才能办好。 或许小燕他们在就我回来的时候,我这东西就已经不见了,也有可能是遗落在半路上了,有些事情也是说不来的,电视上不就经常演这样的桥段么,因为某些意外中的事情而被误会,呵,这样的把戏也太常见了,嗯,一定是这样的,我觉得不应该这样恶意揣测,这样有些无耻。’ ‘在这样的一点心理斗争下,我决定将这话问出口,在把他们当好人的同时也保留一些怀疑。我当时问小燕,这里究竟是哪里,而她回答我的是这个小镇的名字,我当即有些糊涂,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于是我换了个问题问她,我记得我问的这句是:“这里是中国的哪个地区?” 她很茫然的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我还真的有些吃惊,是我表示的不够清楚吗?但后面她又说了一句让我燃起希望的话:“出去是可以出去的,不过我并不知道路线,只有镇长知道,到时候可以和他一起出去,说不定你就可以回到你想要回去的地方。” 我如果记得没错,这还是我头一回见到小燕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但我心中的狂喜已经超越了我心中的一切感情,就像是在沙漠中看见了树苗一样,很小但很坚韧,也是一种希望。 于是我问小燕,镇长现在在不在,我现在就去找他,而小燕告诉我说镇长在外地出差,暂时回来不了,至少还需要好几天。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我更加兴奋,因为这恰好证明了这里并非是封闭的,而是与外界相互之间有联系的,我不用再担心去了镇长家里而然后因为各种奇怪的原因失败告终,这样就算是那个镇长还有什么理由或者是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好处之类的,这都无所谓,只要可以从这里离开,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过现在小婕怎么样了,不,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我记得自己给她说过,如果家里没有大人,有困难的时候,直接去找邻家的徐阿姨。如果徐阿姨不在,那就直接打警察叔叔的电话,而且为了防止小婕的手机和家里都没有电了的这种相当少见的特殊情况,我也告诉她直接去不远处的派出所里等我回来。 嗯,这些不可能的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都教她如何处理了,嗯,所以一定不会有事情的,一定不会!当下我的任务就是想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就行了。 在下午的时候,小燕忽然问我要不要在镇子里转转,她说这里有很多值得一看的东西,尤其是下午时候的集市,其实我是想拒绝的,现在心里本来就焦急的不行,根本就没有心情去了解她口中所谓的土特产,但是又想到小燕给我说了这么多我想知道的信息,而且还没有怨言的照顾我,给我做饭,我还真的不好拒绝她呀,这样做有点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算了,这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还是出去转换一下心情,嗯,心情好了,这一切都会好的。如此安慰了自己,于是我就在夕阳快来的时候随着小燕去往了她口中所说的集市。 这里的集市我就不过多的叙述,毕竟以我的表达能力来说还是相当吃力,但这集市与我以前遇见过的都差不多,都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集市。也或许是我的心一直悬着,神经一直紧绷着,没法放下心去看待这一切,但与小燕一起的路上,我还是表现的很愉快的样子。 其实在这途中我也想过自己还是直接孤身一人走出去得了,也不打搅谁,古代的书生上京赶考的时候不也赶几百里的山路么,人家能赶到,我为什么就不行呢。于是我又问关于小燕外面的情况,但小燕后面的话一下就把我打回了原型。 她说:“这镇子周围近百里都是像这样贫瘠的土地,越过那一大片黄中带红的土地后,才可以看见四面环着的大山。所以还是等等镇长吧,他家里有马车,可以超近路,估计你两天就可以出这里到大山外面,当然至于大山外面是你口中的城市,又或者说还是大山或者是这种贫瘠的土地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出去过。” 听完她的这些话,我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我知道这些话可能真的是事实,人家骗我也没有好处,只是多了一个吃饭的人罢了。而且考虑到她的这些话的真实性,几百里的荒芜土地后面才是巍峨的大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还没有回去呢,就死在山上的某个地方,最后全尸都没有。 作为一个已经半个城市半个农村风气长大的人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没办法,我只能耐着性子在这里等,等那个镇长回来就可以走了,就可以回家见到小婕了!’ 第35章 第三天(5) ‘而在这期间,我还发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风景。小燕说要给我看他们这个小镇里面比较独特的东西,我看到,那是一座石碑。石碑的块头很大,很厚实,像是一张棺材板,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而石碑的颜色是一种红中带黑的奇特颜色,我还没有在现实中见过。 我不是学地质的,对于这种颜色的石材也无法分辨。这整个石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墓碑,至于他们的大小也无法用眼睛准确看出,应该就在4~5米之间吧,要是当时出来的时候把卷尺带上就好了。不过这些都是其次的东西,如果这个石碑真的有让我感觉不太好的地方,那就是关于上面的内容,简直太过单调了,上面就不紧不慢的写了边缘小镇四个大字的标题,而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空白。 说起这一点,我觉得多少应该在这几个大字的下面写点东西,比如写点他们镇子里面的人文特色,或者写写关于他们镇子里自建成以来的第一任镇长,以及这发展期间发生的一些大的变故,这样写成故事肯定会很吸引人。 如此的话,他们的镇子多少会被外界人们所知道的。嗯,我突然觉得小燕那个丫头会不会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才领着我在小镇里面转悠,然后装作不经意间把我带到这里,其实就是想让我对这里提提意见。 哎呀,很有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小燕在这里还真的是屈才了啊。在这样一个信息闭塞的环境里面她都可以想到这些东西,那她到了外面还不得鲤鱼跃龙门呐,再凭借她的清秀标致的相貌,那翻身就很容易呀。不好,说不定这人就是个商业天才! 但话说回来,这个红中发黑的石碑有种让我难以说明的感觉,有些古怪,更有种恐惧感。这是我现在仔细分析后的结果。 不过当时小燕很古怪很突兀的说让我摸摸这个石碑的表面,在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中顿时生出了本能的警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不过在当时我应该是知道的,那个石碑只不过是个块头巨大、模样古怪的石头罢了,对于是死物的东西没不要产生害怕之心。 不过话虽这样说,当时我确是完全的依靠本能把手缩了回来,而小燕在当时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于震撼,顿时我的心中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在惊讶什么呢,难道那个石碑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记得我当时还问小燕这个摸石碑究竟有什么寓意,而她说可以得到祝福之类的。其实这个理由对于说明这件事情是相当充分的,但当时那种古怪的氛围与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让我真的不想把手放在那个石碑上面。 嗯,怎么说明呢,这种古怪显得诡异,这感觉就像是我的面前立着一个有生命特征的死物一样,妈的,真是太不可置信了。说实话,想到这一点的我真的感觉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个事情就根本不可能出现,我觉得自己只是快接近疯了,我一定是太过着急了,毕竟疯掉的人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疯了的。’ ‘现在我还记得我说给小燕的那个荒唐的理由:“我的手有点脏,这么神圣的事情我得有个心理准备。”,而有些戏剧化的是小燕竟然还思索了几下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这总体来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好在这个观摩石碑的事情算是今天的最后一段旅程了,再没有其他刺激我的心脏的事情。 手电里面也没有电了,这备用电池也没有拿,真是糟糕透了。今天是第三天了,我去问小燕关于镇长的事情,但小燕的回答依旧是让我再等等。这样单调且没有希望的回答几乎是让我崩溃,要不就自己出去吧,问小燕他们借一些可以从这里出去的干粮以及饮用水,一定可以撑出去的——这样的想法我已经想了很多次了,但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凭借自己一个人实现的。 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倒不如说是我并没有心思去看摆在我眼前的景色,现在小燕除了给我端来饭菜的时候问问我的生活状况方面的事情,就几乎不会和我打照面了。我觉得,我之前是想错了,现在看来,小燕以后可以做一个真正称职的医生或者是护士啊,这样的明事理,知道病人还需要准时吃饭作息,并不得过多打扰休息,看来我的身份还是一个病人呀,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好一个人静静,可以想想很多的事情。’ ‘这两天我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关于我来时的那个山洞的事情。关于那个古怪的山洞,我一直都有些想法,以物理的角度来说,这个山洞算不算是一个特殊的虫洞呢,先不管这个理论的真实性,宇宙这么大,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为奇怪吧,既然我可以从那里过来,按道理来说,我应该还可以回去。我努力想要给自己说明这个想法的离谱程度,但人就是这样,一旦被困难逼入绝境,最不是办法的办法也就成了最靠谱的办法。而且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就挥之不去了。 实际上我已近不记得我昏倒时的那条路是哪一条了,而且小燕门口的路是否和我来的那条路是否连接,这些事情我都不是太确定。 备注:而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我现在记录方面的资源不够的问题,现在我的工程日志本已经快见了底,铅笔也剩下了最后一支,其余的都不知道丢在了哪里,所以现在还是尽量记录重点。’ 我心想,这人还有备注呢,看来有过想要当作家的想法呀。看到他备注里面的内容,我暗道不妙,走这正看的起劲呢,如果把丰富的剧情改成删减版的那多没意思啊。果然,再往后看,这人为了节约资源正有意识的缩短剧情呢。 ‘今天是……管他呢,现在日期已经不重要了。我在后面又问了一次小燕一次关于镇长的事情,但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回答,我也没有怪小燕,毕竟她也只能这样回答了。于是问我像小燕提出了我要去山洞里看看是否可以找到回家的路,果然,小燕的脸上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且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我知道,她可能是在想这人终于因为心太急而疯掉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只要我能回去就行了。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情是我措手不禁但像是及时雨一样的人出现了,是一个老头儿。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但这人有一种我无法言说的亲切感,就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老朋友了一样。我们天南地北的聊了很多,关键是他很多事情都可以和我对答如流,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也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人,只是过来旅游的,但这个问题他否认了。于是我又问他是怎样了解到这些知识的,她摇摇头苦笑,表示很难解释,但他用很简短的语言告诉我,他是从一个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说给他听的,那人是一个画家。 他还给了我一瓶不锈钢外壳包裹着的液体,我发现那是可以燃烧的火油,本来我还想着这找回去的路会很困难,这下真的是帮了大忙了。其实对于这样的一个神秘的老人,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想要问他,但时间已经在赶着我跑了。我想了想,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和这位和蔼的老人多聊上一会,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就是想简简单单的说说话而已。 前面的准备工作记不多赘述了,我现在身上就一小瓶火油,还有一些用布包裹住的干粮,这是那个老人准备给我的,他似乎是知道我要走,所以提前准备了这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所有最后,我把那个没电的手电的送给了那个老人,算作是一种纪念。其实我并不像这样做,这搞得就好像是最后的一场道别一样,好像是再也见不到了似的。嗯……或许某些时候,人真的会有这样奇怪的预感。’ ‘现在的点大概是快要到下午了吧,在最需要时间的时候,怎么时间就过的这个快呢,我已近走了这么远了,也没见小燕他们出来找,这样也好,也不拖累人家。不过我的运气还算好,只是闭着眼睛选择了这条路,,没想到还真是走对了,我记得也没错,这条道上就有很多的这种大小不一的石子和各式各样的杂草,当然最醒目的还是路的两旁林立着无数奇怪且无人的房子,只要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山洞。另外,走到这里,我开始独自思考的时候,我才隐隐的感觉自己好像是失去了某些东西,但却又无法感觉到那时什么。 至于这些小房子,现在的心情放松下来了,我才想起要问小燕的这件事情——关于这些房子的秘密。可惜,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是的,这些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马上就可以见到小婕了。’ 第36章 第三天(6) 到这里,我不由的有些心酸。这个人如此的期待自己回家想要和亲人见面的这个事情,但是他现在已经死在了这里,不知道他死前究竟有多么绝望,这实在是已近悲哀的事情。 ‘这里已经是尽头了,说实话当时进来的时候,我都忘记了这堵墙了,只想着拼命的逃离那个让我恐惧的山洞,但现在……唉。 眼前的这堵墙被我看清了,这真的是太高太长了。说是墙也不实际,因为结构看起来比较松散,倒像是堆起来的。但这实在是太高了,肯定要比那座石碑高得多,关键是长的厉害。此时以我的位置来看,左右的两个道路口都看不到边际,越到后面就越像是一条红色的线,而这条红色的线把灰黄色的土地与淡蓝色的天空隔绝开来,我无法想象这条红色的高墙的尽头在哪里,或者说有没有尽头。这还真是遇到了奇景,如果带了相机……就好了。 这次我的运气没有那么好,我选择了右边。要不是这长长的红色高墙上被开了一个狗窝大小的一个浅洞,我可能就直接跳过了,继续这样漫无目的向前走。看着这个浅浅的洞,我可以直接看见里面的红褐色的底子。在这个小洞的旁边我还发现了一把木质的短小锄头,并且由于时间太远了,我在拿起这柄锄头的时候,木头把已经齐金属部分的铁器断裂了,即使是这样我仍然把断掉的头攥在手里,到后面肯定是比手有用的,而且,我猜这个像是狗刨了一样的洞口与它应该有莫大的功劳吧。’ 到这里,我才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里的时间有问题!我的记忆还没差到连这人来这的时间都忘记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个职业是电气方面的男人应该是在这个女人之前来的吧,他在日志里最前面的几篇开头都是以99年开头的,而那个女人是05年左右吧,这里的时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想要怀疑自己是记错日期了,我的身边现在就放着那个女人写上去字的地图,没有问题。对于这个男人,我觉得更没有问题,对于自己所在的那个年月,几乎没有人记错,更何况是可以正常工作的人。那么这不合理的现象又怎么解释? 现在,那个女人曾经在墙壁上挖洞的事实已经被这个比她出生早多少年的男人记录下来,这已经不是离奇这个词语来描述的了,而是堪称诡异了。 从地图大概的叙述中,那个05年来的女人应该还比较年轻,从时间上来说,她一定是在这个男人之后出现的,但现在情况反而颠倒了。 女人所在的现实时间是05年左右,那个年纪大的男人来时的现实时间是99年左右,当在同为现实时间的基础条件下,又在时间一直为前进的基础公理下,那个女人在这个男人进入到这里的时候估计还在念书呢,哪里有机会去瑞士旅游呢,而这个男人却在这里发现了这个女孩死在这里的景象,这一切不可思议的现象直接击碎了我的常识,违背了时间的本质。 虽说这样时空错乱的桥段在小说里面见到过不少,但在现实中见到确是另外一回事啊。就以我自己来说,在明白了这事实情况后,并没有像是影视剧里有奇妙,或是惊讶,或是感叹,或是震撼。我现在只有一种情绪漫布在我的心中,那就是恐惧。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人孤身坐在一块几平方米的石头上,而石头的周围确是无穷无尽的虚空,这是我此时内心的真实写照,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原来的世界抛弃了一样。 ‘我从这里的地上发现了一个可以用来装水的铁罐子,里面很干净,没有异味。估计是这里以前的人挖这个洞的时候留下的。其实我想要继续往前走,但是有些不合理了,因为那天自我出洞以后,到这个十字交叉路口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与现在完全不相符,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在体力比较充足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就算是个腿脚不便的老人也该到了。 现在我在这个刚才来过的十字路口处,来之前还觉的没有什么,但对现在已经折了一个来回的人来说真是够呛。唉,看来真的是老了,回去后还是找个清闲的活干干吧,比如说门卫什么的,反正现在钱也攒的差不多了,供小婕念书应该没有问题,现在回去就攒攒养老的钱吧。回家了!’ 这一页最上面写了一点,下面都是空的。我已经习惯了这人的写作方式了,再往后翻,篇幅并不多,但简单易懂,而且还让我有些背脊发凉。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这里面是真黑。这火把就是把没有日光灯亮啊,而且明明有光了,但感觉竟然越黑了。没有方向感,但我感觉已经走了很多的弯弯绕了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回去的路,这该死的墙壁。 看来我出不去了,如果有人可以出去的话,真的谢谢你了。我不求你把我带出去,只希望你可以看看我的女儿,告诉她我只是去另外的一个地方了,不要牵挂。请把我的女儿托付给邻家的徐阿姨,我泉下有知会保佑你的。 地址:XX省106号工业园区-02号楼204员工宿舍。’ 看到他交代遗言了,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我大概算是第一个看到他这些记录的人吧,但我也帮不到他,毕竟我的心里也没有底,可能自己也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吧。 ‘我大概是没有机会了,我想为后面有机会的出去的人记录一下最后我活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算是对你的一点帮助。 在我刚才进来的大概一个小时后,我渐渐的发现自己想错了,之前被这种带有希望的想法冲昏了头脑,现在恐惧和理智才逐渐的涌上来,这里根本就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最后我发现实在是出不去了,我就萌生了退意,想要按照原路去返回,但我发现已经做不到了,因为我已经找不到出口了,当我发现了这一事实后,我几乎要被焦虑和恐惧逼得崩溃了。本来在小镇里暂时没有什么坏处,但我就因为这种没有保障的想法来到这里,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 没办法,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可以回到我工作的地方去,但现实又一次将我幼稚且自大的想法击碎。因为又过去了几个小时,我的行动毫无进展,体力和物资都被消耗的所剩无几了,我明白,我现在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但我并没有坐以待毙,我依旧是不知疲倦的重复这那几条路,而我想要出去的那两条路依然没有线索,我很是气急败坏,在这种黑暗封闭的环境下,遭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我的心里压力几乎到达了极限。我发疯一样开始用手里的锄头胡乱挥动,墙上的土被我这样挥洒下来不知道多少,我知道这样的动作是在做无用功,但随后的一件事让我又燃起了希望。 刚才由于气愤,我我胡乱的把金属的锄头扔进了黑暗中的某个地方,而就在这时,就在我这样来来回回的走的这片软绵绵的土地上,竟发出了金属落在地面的硬碰硬的清脆响亮的声音,这无疑使我振奋,我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被锄头敲击的硬质地面是来自哪里的了,不过这样的热情与希望也在后面的短短两小时内消耗殆尽。 我向着我掷出锄头的方向快速走过去,没有我想象的硬质地面出现,我有些灰心,但刚才的事情也给了我一些希望,这证明了问我是有机会出去的。 在这一过程中,我几乎是地毯式搜索──趴着走过了我检查过的所有区域,其途中,我还发现了一具尸骸。明明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骸骨,但在此刻我并没有多少恐惧,可能现在求生的欲望已经盖过了我对某些表面事情的恐惧吧。 在进来这么久后,我还是头一回发现不一样的东西,也说明我没有一直走重复的路,于是我的动力有回来了,但好景不长,将近两个小时高强度的搜索,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已经到达了极限,我再也支撑不住了,我的手指也没有力气了 。我此刻想着,要是我是那个被掷出的锄头多好啊。 一次次有了希望,最后又被击碎,你能明白这种绝望吗……’ 第37章 第三天(7) 到这里,这本工程日志也就没有了下文。而这本日志的主人所表达绝望和痛苦,从文字和不同的岁月中向我散发出来,让我的心情有些消极和沮丧,因为这就预示着我极有可能会是像他们一样的下场吧。 我觉得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呢,要被某个可恶的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我应该没有如此大的罪过吧,我对不堪的自己产生了疑问,如果我没有,那为什么还要戏弄我呢?难道还是我不够倒霉吗? 或许是我本就生的如此吧,亦或者是我认为的比较有用的一个优点。没一会,我的这种较为负面的情绪已经剩不下多少了。我到底是怕不怕死亡呢,我这样问自己。我知道自己是无法给出答案的,或许直到死亡的瞬间才能体会吧。 就在我想着这档子事情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像是电影一样的闪过了几个画面。那是一个女人逃跑的画面,还有一个男人拿着匕首的画面,以及可以看见天空的画面。我的视角是处于仰视的,我想我当时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趴在地上的。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狼狈的趴在地上呢?是被那个女人放倒了吗?还是被这个拿着凶器的男人给刺伤了?又或者这两个人是同伙?这些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我无法凭借这些简单的信息推断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我认为,我当时的情况一定不会太好。 我觉得这个片段应该是和我以前的记忆有关,或者说直接性的和我的失忆有关。我想着可以再多想起一点什么,但是任凭我付出多大努力去回想,都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头痛的要死,于是我果断放弃了,我重新把注意力投回到这个工程日志本上。 关于这个本子上面记录的一个人是我比较在意的——一个他比较投缘的老人。从那些文字上看,这个男人很感激这个老人,但文中并没有提及那个老人的地址,以及相貌特征,更没有提及他是通过怎样的契机与那个老人相遇的,而那个神秘的老人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这样没头没尾的事情,让我感到头皮发麻,无从下手。 自从来到这个小镇,我逐渐变得有些盲目起来,不知道是干什么,不知道该去哪里,再加上失忆,做任何事情都是困难重重,一切都没有了方向。 而在他的日志中,那位与众不同的老人让我看见了希望、提供了一条线索。虽然现在迷茫的很,但是如果找到这个与我过去有关联的人,那么这条路将是巨大的突破口。至于有没有地址,或者不知道老人长得什么样,这些在现在来看都是次要的,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快速的行动起来,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想到多少就做多少。 我来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多多少少的与这里的原住民搭过话,也不算生的没边。从最开始的小燕,后面的张姓大爷,路上偶然遇见的一个叫做路源的人,暂且把那个我很讨厌的秃头医生也算进去,嗯,这已经四个了,还有一个我难以忘记的卖葫芦的老头。 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认识三个人以后,你就相当于认识了整个世界。那现在我不都已经认识了5个人了么…… 先不论这些人的性格怎么样,但他们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我们(以及那个死去的女人和那个职业像是电气工程师的那个男人)所在的世界根本就不了解,而工程日志里面的那个老人,要找到他问到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信息,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这并不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那样困难。但在人堆里找到一个什么信息都没有的人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于是我打算从从我身边的人开始入手,然后顺藤摸瓜的找到那个老人。 我的心里在盘算着该怎样去问,但小燕早上给我做完饭后就没有人影,直到中午我才看见她端着午饭用脑袋顶住门帘走了进来。 其实小燕和我真正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并不多,每一次的谈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和她处于同一空间里,我总是可以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与她谈话成为了我最大的难题,而且,小燕这个人的性格有些古怪,让人难以琢磨,我都有些不相信她只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女。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无法把它牢牢的抓住,好像脑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被抹去。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一定是与小燕有关的——一个很简单的常识。这种情况也只有和小燕在同一空间的时候有的,而且也是从昨天开始的,我想不起来,痛苦的直挠头。 小燕看到我的异状,问我怎么了。我回答她说没有什么,而紧接着我的下一句话我的嘴里蹦了出来:“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和你们不太一样的人,嗯……就像是我这种的。” 而就在我说出口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但这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肯定不是这样想都不想就说话的人。而我又确确实实的说出来了,我只记得当时不想再思考了,在许多方面的综合压力下,我就把这句话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当我的目光转向小燕的脸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小燕的脸色有些阴沉,感觉都能滴出水来来。但我在懊悔的同时,我也仔细的想过我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但我这半天都没想明白这问题是出在哪里了,这样几乎静止的空间真是可怕。 从感觉上来说,漫长的十几秒的时间过去了,小燕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阴郁凝重了,对于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我感到有些心慌。我从那个山洞里面捡回来的背包,小燕也没有什么反应,我觉得小燕如果有印象,那她肯定会说关于背包里面是谁之类的话,我不觉得小燕一个十五六小姑娘有如此的城府。而且就算是我看错她了,那她这样隐瞒那两个在山洞里面死去的人事情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那两个人的死都与她有着间接的关系吗。 不,这也不太对,从那两个人的叙述中,我并没有看到上面写到说是有讨厌这里的原住民,或者是与这里的谁有什么冲突,倒不如说是他们自己在自寻死路,自己走进了那个没有出路的古怪洞穴里面,那这也怨不得其他人。 而这件事情就古怪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疑点,而小燕的行为又与这现在我遇见的种种复杂情况严重不符,难道这一切真的就巧合的与她没有关系吗,她就是个单纯的局外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究竟是什么力量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呢? 现在自从我来到这个小镇里以后,我总感觉哪里有问题,并且这种感觉相当混乱,有很多我想插手的事情似乎被某种无法言说的诡异力量屏蔽和控制。虽然说不上来,但我明显在与这里的人相接处的时候感受到了某种巨大的阻力,而我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却感受不到,仿佛一切都是合理的。综合来说,行为上合理,但感觉上不合理。 有东西改变了我所认识的正确的世界规则。 无果,我也不能硬从小燕这里问出什么,说不定会引起她的反感的,后面的工作可能也不太会好做。于是我告诉小燕自己出去走走,但在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小燕说了什么,我回过头去问她还有什么事情,但她说没什么,我就独自出来了,想着外面或许可以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在前进的路上,我想到了那天在集市上健谈、又像是云雾一样的张姓老人,想到这一点,我就加快了脚步。此时是大中午,路上没有人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情,但以现在来说,恐怕也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会这样顶着正毒辣的烈阳在可以煎熟鸡蛋的地面上行走,上次与小燕一起去往集市的时候是在黄昏的时间段,所以天气是相当美好的,但现在如果要我和小燕在同一空间里面待着,那我宁愿在外面晒着、在外面闲逛,这样还比较敞亮,心里也没有那么慌。 现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现在似乎是有一种错觉——我觉得自己变成了某种夜行生物,因为此时空无一物的场景也就只有夜行生物可以看的这样清晰。 现在没有手机,我才发现用感觉判断时间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假的,谁他娘知道现在几点了。而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我已经到了那座古怪的刻印这边缘小镇四个大字的石碑旁边了。这一次,我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打量一下这个石碑了,我记得上一次小燕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竟然还不看场合的晕倒了,太丢人了,也不知道当时围观我的人怎么想的,我猜他们心中想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城里来的娃子就是比不得农村啊,这点路就……”。 唉,真是有点可耻啊,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晕倒了,看来以后得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了,以后不能干脑力活了,还可以吃吃体力的苦,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顶得住。我使劲眯了眯眼睛,把太阳夹在眼睛缝隙之间,看了看泛着白光的不算蓝的天。 这时候我没有在石碑前面停留,而是直接越过石碑,向着石碑后面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走去。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想要看看石碑的后面是什么样的场景,难道还是我昨天看见的密密麻麻的像是白色森林一样的小房子吗?又或者是像是小燕曾经告诉那个男人的一样,是几百里的沙漠戈壁,后面连接的是层峦叠嶂的大山?在这里,我真的很想通过这样想想就得出结果来,但这是不可能的。 在这样思考的过程中,我又感觉到了恶心,就像是大脑中的什么重要组成部分被抽走了一样。我不再理会这种讨人厌的感觉,而是专注于走前方的路。虽然丢了手机后,无法精准的知道现在时间的变化,但只能去硬感觉了,多少是差不离的。 于是在我感觉大概是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左右的时候,我看见了和我想象中的场景——密密麻麻的小房子,就像是排布在一起的银色小蚂蚁在往一个方向移动,就是我之前所看见的红色的墙。 其实在没有看见这鲜红墙壁的时候,我还是多少有些期待的,希望可以看见一些别的不同的光景。但现在这些真实的房子出现在我的眼前,无疑是令我窒息的。因为这样无穷无尽的枯燥的视觉画面,真的让人提不起一点希望。 而阻止我继续前进的就是这面前高且长的红色土墙,这时的红色土墙,我已经看不见向左右方向延伸的路了,两边都已经被灰白色的小房子给包裹在里面。 没有收获的我无奈只好原路返回,我驾轻就熟的回到那座石碑旁边。此时不知道距离我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但和刚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街道上依旧没有人,太阳直射下来的热光线照的我头皮发麻,直犯恶心。我想找个阴凉处休息一下,但左右环顾后,发现视野所及之处尽是把空间扭曲了的热浪在翻滚,接收了这种景象的我不禁的砸吧嘴了几下,用口中不多的唾液润润嘴唇。 唯一让我心情可以舒畅一些的是地面上微微卷起树叶的风,眨眼间,这股风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可以暂时的感受到天堂。 就在此时,我的余光看见了一片阴影。那片奇怪的阴影在我的目光扫过了好几遍后才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这种时机有些太过凑巧,让我有些不敢太相信事实。 不过,我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像是在沙漠里看见一片流淌着清泉的旅人一样,几乎是失去理智般的扑向那片阴影。在阴影下,我才可以勉强的睁大眼睛看看泛着白光的天空,这时候,我忽然才觉察到我当下的处境——我此刻就在由石碑产生的阴影里面。从外面来看,我仿佛是被这团浓浓的黑暗包裹住了,无法逃脱。 但我并没有因为对这个石碑所产生的厌恶感而离开这篇阴影,毕竟在当下这种情况想要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里多少是有些不现实的,我觉得好歹得掉层皮呀。于是我的背靠在石碑上,让石壁的温度可以给我降降温。但说来也奇怪,这样高的温度,其他东西都像是要化了一样,这个石壁却这样冰凉,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是什么稀有的矿石吗? 我的手掌使劲的按了按这面墙壁,手掌传来阵阵寒气。这样舒服的环境,让我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我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迷迷糊糊间,我睡了过去,而在这其中,我做了一个算不上是噩梦的梦。 第38章 第三天(8) 我梦见自己身处在一个狭隘逼仄的环境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向着前方慢慢的走去,在前方,我看见有什么发光的东西,我被这个发光的东西一步一步的吸引着。而这个发光的东西似乎亮度还不低,在它移动的过程中,我竟然因为它发出的光看见了这周围密布的轮廓,这让我明白了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并非是完全封闭的,只是现在太黑了。 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看见吸引我的那个光点在逐渐的变大,竟然在渐渐的形成一种光圈的形状。 看见这样莫名的诡异的变化,我不由的心生恐惧,下意识的开始向来的方向退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于这样的情况会如此心慌,就好像是看见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一样。但我越是向后疯狂退去,那个古怪的光圈就距离我越近,不过,后面我感觉错了——那个光圈没有距离我近了或者远了,倒不如说是它就这样保持这一个很微妙的距离跟着我,感觉就像是风筝一样,我向左它就向左,我向右它也跟着向右。 这种刚是想一下就让我头皮发麻的场景,使我更加卖力的向前跑去,想要极力的摆脱跟在我后面不知道是个什么一样的东西。 大约是几个呼吸之间,我觉得自己的努力似乎没有白白付出,我回头看见那个诡异的、不算圆润的光圈,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消失了,就在我暗自庆幸时,我忽然感觉到周围有点变得亮了起来,我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心已经开始狂跳起来,我下意识的扭头,看见了我再也忘不了的噩梦——这个古怪的光圈已经从我的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绕在了我的前面,而现在我就是与它撞了个满怀啊。 这真是糟糕至极的事情,我只想和钞票来一次拥抱,而不是这种鬼东西。 但更加可怕的景象还在后头,可能是我与这个未知的东西距离实在是太近,我好像看见光圈的后面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之所以如此肯定这是一只眼睛而不是别的,仅仅只是因为它对我的冲击力实在是过大,看一眼忘不掉的那种。 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只眼睛一直微眯着,像是在打瞌睡,又像是在笑。一瞬间的冲击让我直接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我无法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但还没有等我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倒在地上,此时,我已经从梦中惊醒,后背已经湿透了,明明地面依旧被晒的像是烤红的铁板一样,而我还像是了着魔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感觉到有些冷。 待到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后,我才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老头立在我的面前,手上还扯动着我的衣角。虽然这梦也不是什么好梦,但从梦中被突然性的扯到现实里面,还是非常不舒服的,于是我语气有些不温不火的问他什么事情。 “小伙子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太阳?晒屁股? 他这说法差点把我给搞糊涂了,这不是下午么,怎么就太阳晒屁股了。 于是我用迷离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看来我没有记错时间,这句话只是这个无耻老头开的一个让我摸不着头脑的玩笑罢了。 当然,最初还在想这人的意图是什么,但在我仔细的观察过周围的场景后,我才知道我可能是挡住了这人做生意的路,或者是摆摊儿的最佳位置了。 现在太阳已经逐渐的斜下去了,地面与空气中的温度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我拍拍身上的土,现在才看清楚了眼前这个第一印象就不算太好的老人。 他的年纪看起来没有那个张姓老人的大,但也是满头白发,眼睛虽然眯着,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要不是他刚才拉我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粗暴,我还真就相信了他这样的一副和蔼可亲的表象了。 “小伙子……你睡糊涂了吗,赶紧起来,不要挡住我做生意的位置,这可是个绝佳的好地方,快起来!”只见他话说完后,也不等我想说什么,就直接用屁股把我霸道的给挤开了,然后他接着从简陋的黑色麻布衣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花格子布,大概有两三个平方大小。 他抓住布角把布使劲一抖,整块布方方正正且平稳的落在了地上。接着把他手中的一个盖着破布的篮子放在上面,然后整个人努力的向石碑后缩了缩,背部找了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 见他停止了动作,我刚想说什么,但他那已经微微眯住的眼睛告诉我现在不是打扰他的时候,即使他刚才在我睡觉的时候让我很不舒服,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是个报复的好机会,但我良好的道德习惯不允许我这样做,只好以自己是个尊老爱幼的高尚的人来安慰自己,然后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后,路上来来往往的不少人,肩膀上都扛着一把锄头,就好像是从田地里才刚刚回来。我寻思着我这才睡了多大一会,他们就都下班了吗?这么一比,我倒像是一个不勤奋的懒汉一样。 再次回到小燕的家里的时候,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我已经忘记了在这途中遇见了什么事情,不然我也不可能回来的这样晚。我揭开门帘,没有小燕的身影,习惯了小燕经常在这件屋子的身影,现在反而真的有些不习惯。但唯一不变的是小燕在桌子上留下的饭菜,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让我假想一下的话,这或许就是有家庭的感觉吧。 这样偷偷的想一下的话,我觉得小燕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我觉得自己应该不算是个正经的人,但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竟然隐隐的有些触动,难得的正经的想了想这些事关人生大事的问题。 虽然之前也有过女友,但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可能我这人就是这样不招人喜欢吧,喜欢检讨自己可能是我自己自认为的为数不多的优点吧。 嗯……但也有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女友才离开我的吧,不管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吧眼前的饭吃完、填饱肚子在说吧。 酒后饭饱后,按理来说我应该是要快睡觉了,啊,当然了,也没有酒,我也不喜欢喝酒,重点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困意,整个人正精神着呢。我想了想,这就是中午那会睡觉的功效了,我的眼睛正在很有精神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现在很多在我平时不起眼的物件和摆设在现在的我看来有很多的新细节。 比如这里明明没有玻璃,用一种薄薄的布加固在墙体上,竟然也不影响看外面的东西。我小心的摸了摸,很柔软,是一种相当坚韧的材质,起码现代我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材料。 很可惜,我并非是材料学专家,对此我并没有兴趣。我想要了解的仅仅是这看起来的简陋措施,能不能有效的给蚊虫造成阻碍,牢牢的把虫子们隔绝在墙壁外面。但这两天安然无恙的睡眠也证明了它多少还是起作用的,起码我没有被虫子咬醒来过。 那如果下雨刮风怎么办呢?我的眼睛又看向了距离我不远的桌面,还有其他的地方,毫无例外的都是一尘不染,就好像这个世界是没有灰尘的一样。我的脑海里忽然的浮现出小燕伏下身子擦桌子的身影。 这丫头还真是勤快呀,如果如果让她去念书,那肯定是要出一个栋梁之才。此时我看向窗外,外面乌黑一片,但还勉强看见路上清晰的轮廓的,我又小心的扭扭脖子,想要努力的看见月亮,但这样愚笨的方式就注定了我看不到。于是我把照明的煤油灯吹灭,又看了看窗外,窗外没有因为我灭了灯衬托出的对比性而变得更亮更清楚,逐渐的,我的视野渐渐接受了黑夜带来的麻痹感。 事实上,外面没有减弱暗度,还是一样的黑。我本来想着是出去一探究竟,但我又想起来那个用地图写东西的女人就是在黑夜中出去趁着无人的时候摸了一把短锄头,在她的描述中,这里的黑夜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我记得前天还是昨天小燕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综合起来,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小燕说,在这里等镇长回来得需要一段时日,好像是五天。 那么,小燕说这样的话的时间是在那一天呢? 是前天吗? 第39章 第三天(9) 但在仔细的回想后,我发现我对着这句话的印象已经比较模糊了,其实现在小燕究竟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都不太记得,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听吗? 算了,还是等小燕来了,把这件事情再仔细的问问吧——关于镇长的事情。 小燕没有像是平时一样如约而至的收拾碗筷,今天直到夜已经深了,她也没有来。 我把眼睛闭上,准备休息,不过还是像刚才一样,没有丝毫睡意,难受的紧。于是我又像是不长记性似的开始胡思乱想,头痛也是随之而来。却没有平时那样严重,但也还是受罪。 虽然今天的回想依旧不是那样顺利,或者对于我眼前的困境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我却想起来了很多以前很早的事情,比如说上小学的时候的事情,更前面的甚至是幼儿园的事情。 记得那应该是早上,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小朋友在一个简陋的操场上玩耍奔跑。而且每一个人的面貌我都感觉似乎是近在眼前,就好像刚刚见过一样。 这时候,来了一个大人,是个女人。无法判断年纪,她的样子我也根本回忆不起来。这个女人就像是被安插在我这段记忆当中一样。之后还来了许多人,都是各种各样的成年人,男的女的老的年轻的,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脸我无法看清,我使劲回忆还是没有用,此时我才回过神来,身体上已经惊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风一吹凉飕飕的。其实我还以为又会有爆裂一样的疼痛传来呢,不过这次并没有,反而像是正常的在回忆过去了很久的事情,意料之中的记不起绝大多数的细节。 我觉得那些来来往往的大人应该都是来接孩子们回家的家长,而我回忆的年龄段应该是正在幼儿园时期的我的生活。我记得我的小学时候的我的学习环境比这里稍微好一点,起码操场不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 就在这个时候,回忆里有一个重要角色出现了。 那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身边没有人与她一起玩耍,于是我很自然的过去了,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好看的女孩子总是带着温柔的标签,不会像是其他的小朋友那样无理取闹。 而我也是一个人的原因则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造成的——在某次睡梦中找厕所,结果尿了裤子。然后那个带我的老师在与其他老师谈论这件‘有趣’的事情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正在偷听的小男孩给快速的传播了出去,从此我的面子就再也没有捡起来过,而那个老师似乎是没有当回事。其实就论我本人来说 ,当时似乎也没有当回事,直到后来伙伴们都不与我玩耍了,我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年龄段的我还没有险恶的美丑观念分别,而其他的小朋友也是,他们把这次的事件或许只是当做了无聊生活的一个乐子。这似乎是这个年纪为数不多的优良品质了。不想与谁交流或者是玩耍只是依据简简单单的第一印象即可,而当时那个小女孩可能就是因为性格不是太好才被这样区别对待的吧,当然这也有可能她个人的意愿——其他小朋友邀请过她,但都被她无情的给拒绝了。 我不知道与她该说什么,只是想坐在她的旁边想着套套近乎,可以说说悄悄话什么的,但这个女孩似乎是不领情,也没有理我,眼睛依旧盯着远处早已落满灰尘的白杨树上。 事实上坐在她旁边的我并没有邀请她和我玩耍,我只是想要坐在有其他小朋友的地方,就不会被幼儿园的阿姨说什么,这才是我想要靠近她的主要目的。 我自讨没趣,但也觉得没有什么,于是就拿出了来幼儿园的时候捡到的千纸鹤自己把玩。但这一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我有些心慌,我害怕她用什么诡计把我的千纸鹤骗走,于是我有些结巴的问她怎么了,而后她很自然的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于是我就像是炫耀一样的给她讲解了这个千纸鹤的‘来历’,当时的情况即使在现在的我看来都是相当的拉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不会真正的去折叠这样复杂的玩意,不然这将是我可以吹一辈子的宝贵回忆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就不那么快乐了。 当时我还正口若悬河的讲解这个千纸鹤有多么多么厉害的时候,下一刻,在我呆若木鸡的眼神中,那个精美的千纸鹤被逐步拆解成为一张白纸。才浅浅反应过来的我一瞬间慌了神,愤怒、不甘、悲伤一股脑的涌上了我的心头,正在我准备要嚎啕大哭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手心里被塞进来一样什么东西,我看见那正是我刚才拿在手中的千纸鹤。 那时候的我或许不会想的那么多,不会想到对于一个还只有几岁的小孩来说,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而幼儿园的我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个被拆开的千纸鹤已经回来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幻觉。 我记得她当时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倒是被我记住了:“哭什么,没出息!” 我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是跟谁学的,不过,这句话从她稚嫩的嗓音里传出的时候倒是有不少威严。 在当时,我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身处在一个到处都只有几岁孩童的天真烂漫之地,因为这句话的气势给当时年幼的我还是带来了相当大的冲击力的。 后来,这段不太和谐的小插曲过后,我和她算是勉勉强强的好朋友了,起码不会出现阿姨们说是要分两人一小组时候的尴尬场面了,虽然,那时候也没有觉得有多尴尬,反而我会觉得开心,因为在没有她当搭档之前、我又发生了尿床事件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一个人的时间里,带我的那个阿姨会给我放动画看,这是让我相当开愉快的事情,而且后来她也选择与我一起看动画片。 再后来,我上了小学,在陌生的,空旷的城市里,我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孤立无援,第一次有意识的品尝到了孤独的滋味。 坏事的发生代表着好事也会接踵而来——不知道这是谁说的,但在当时,这句话在我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我记得那是上一年级的头一天,我在小孩堆的边缘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不是那个在以前幼儿园看见的那个小姑娘么。我心中的激动几乎要一瞬间涌出来了,因为终于看见老乡了。 在这样激动万分的心情下,我去与她会了面,而就这见面我才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我竟然不知道她叫啥,我觉得自己在幼儿园的日子真是白混了,连自己的好友叫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这人的记忆还算不错,没有把我忘掉。见了面后,她还是以往常那样,不怎么说话,我说了很多话;我在节日里和父母又去哪里玩了,在马路上捡到多少面值的金额,或者是在动物园里有看见了什么其他新奇的动物,这些宝藏一样的秘密,被我像是抖豆子一样的抖了出来。 我问她有什么好玩的要说说,但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比较随便的糊弄了我几下,我也忘记了她当时究竟说什么了,可能是她的糊弄真的起到了什么作用吧。 在老师分配座位的时候,我很幸运的与她在同一张桌子上,可能是老师也懒的操作这样那样的麻烦事情,所以最后也就干脆不管我们了。就这样,前期的日子还是比较顺利的,但入学不久后,不知道是谁传出了我在幼儿园的糗事了,同学们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笑柄,我也是在这一刻体会到了耻辱的滋味,体会到了尊严碎了一地的心情。 被这件事介入后,我的性格就变得孤僻起来,在班级里的大部分同学眼中,我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不过年纪还小的我并没有在那些过于沉重的想法中无法自拔,只是感觉到了不开心的想法多一点。虽然同桌她也因为我的这件事被其他人嘲笑过,但她似乎始终是无动于衷,仿佛被嘲笑的人不是她一样。 看见她经常这样发呆,我就想到老师经常在课堂上说的一句话:“大家要积极发言,不然会大脑变得迟钝的!” “老师,刺豆是个啥子?” 一位有口音的小胖子勇敢的问出了这句话。 “就是会变笨的意思!知道门卫大爷旁边的小狗吗,它都会比你们聪明!” 这句话让我们都笑了起来,我看向同桌,准备想问她是不是真的会变笨,因为我和她就是属于这一类相当不喜欢发言的小朋友,但我看她依旧没什么反应,还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好像那里才有她真正神往的东西。 再过了些时日,我竟然看见了她有了一些其他的爱好,不像是刚来的那会,不是沉默的看黑板就是沉默的看窗外,大部分的时间都交给了沉默。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突入齐来的、似乎不是这个年纪段的爱好,让我改变了人不多多发言会变得迟钝的这种刻板看法。 有一天,我看见她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看,我不认识那是什么字,但我觉得那一定是一本很高深的书,毕竟我连学校发的小学1年级的课本都读不懂,更别提这个了。 说真的,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她对某件事情如此上心。 当时,我觉得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直到后面一次标准的摸底考试结束后,我才看出这人深不可测的知识功底。原来老师说的都是错的,什么不爱说话的人会变笨,那这人是个咋回事,到后面,我学习了天才二字的意思后,我才知道,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她这样的人的。 或许这就是她们口中的天才吧! 而在这次考试的奖励名单里,毫无疑问的,是有她的——她没有丝毫意外的拿到了两支铅笔,一本方格子练习本。 从这一刻开始,我才算是知道了她的名字——陈月妍。 第40章 第四天(1) 关于陈月研这个人,我对于她的记忆数量没有那么庞大,但都比较清晰。我记得就在她赢得了学校颁发的奖励后的一个月后,她就走了。关于学校的说法是——陈月研因为父母要调研什么的,要搬迁到很远的地方,所以才不得已从学校转学。 老师传达这个消息已经是她回家后的好几天了,在那之前,我看见她好几天都没来,还有些不自然,想着这人什么时候来呢,毕竟在班级里我也就与她说话最多了。 最后得知她再也不会来,我的心里第一次的感觉到失落,好像是失去了什么相当重要的东西一样,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陈月研走了后,我觉得再去学校就是一种煎熬了。 在这段难熬的日子过去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是我一个人独自坐了一段时间后,班主任又给我安排了一位新的同桌,其原因是这个新来同桌的前一任同桌也转走了,不知是什么原因。 我记得我对于这个新来的同桌还是相当抗拒的,这种抗拒倒不如说是恐惧。虽然与陈月研在一起也不经常说话,甚至是经常性的我一个人自问自答,但我觉得这样还刚刚好呢,毕竟对于我来说再把一个陌生人变成熟人还是相当困难的。 再后来,时间流逝,这个新来的同桌与我同一张桌子的时间还不少呢,直到几年后,一位新来的老师重新安排了一下座位,我们才这又分开了,为此我还记恨了那个老师一小段时间,毕竟那会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新的环境与人。虽然她时间远比张月研久,但我现在一点也不记得她长的是什么样子,甚至她的名字我也想不起来。 记忆到现在就差不多停止了,我也就想起来这么多,至于初中的事情我是一点都没有印象了。 时间回到现在,我看着外面依旧伸手不见五指的天,我的心情没有那么复杂与恐慌了,倒不如说是有些开心了,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想起了以往的人和事,就算是小学的或者是幼儿园的也好啊,不至于心中完全空落落的。 想罢,我把被子闷在头上,开始真正的放下思绪开始睡觉。 这次,我做了一个活灵活现的梦。 还是有关于我的记忆的梦。 我在白天所想起来的一些事情与人都变得相当清晰,就好像时间倒流了,我又亲自的在那个时间段演了一遍自己的角色,我又再次的见到了我童年时期在校内最好的玩伴——陈月研。 虽然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不太理我。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的原因,还是这现实距离当时的记忆实在有些太遥远,我觉得陈月研有些和我的记忆里的那个小朋友不太一样了,是哪里不一样了呢,我想不通。难道是因为我长大了吗?所以对待问题的角度与眼光也不同了呢? 在梦里的那短短的一瞬间闪过的记忆,在现实中却花费了我七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亮了。 而我看见桌子上的碗筷已经被早早的收拾掉了,又没有赶上。 我突然有些不太真实的预感,这个小燕是不是有意要躲着我呢? 不过,就算是要躲着我,那也总得有个理由吧?她这种态度就像是发现了被自己亲手救下来的人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而为了避免杀人犯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是杀人犯的这件事,她只好用普通人最容易想到的方法——那就是故意的躲着我,以免在被我追问的时候露出马脚。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也只好继续的保持一种与我间接性简单的生活联系。 然后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穿着与环境颜色相似迷彩服的狙击手,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四周,在最佳的狙击地点等着我。防爆部队可能已经悄悄的扩散开来,堵住了所有的出路,防止我要狗急跳墙!而就在我面前的门后面,如铁塔般立着两个身材粗壮、血脉喷张的大块头,他们凶神恶煞,怒火中烧!他们是打开我的最后一道防线的破门手!只要上级下达要暴力执行的最后通牒,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将高爆破门雷粘在我面前的门锁上,在一瞬间,我就会被炸上天去,又或者我会被像是雨点一样密集的子弹射成蜂巢。 哎呦,要糟糕! 难不成我真的是个杀人犯?全世界就我自己不知道? 此刻,我的喉咙发紧,我觉得我的身上很痒,好像是有蚂蚁在爬。我觉得我的身上已经有无数的远红外激光打在我的身上。 而这第一枪可能会直接爆了我的头! 我说小燕呐,至于这样的兴师动众吗?我是偷你家什么东西了啊!还有,你这些人都是从哪里调过来的啊! 我想我还是主动出去投降吧,至于出去最后怎么样,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而且我还可以借助那些正义的民警的手带我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哈哈……怎么可能呢!” 想罢,我大踏步的走出门看了看,太阳依旧如往常一样热烈,我觉得这大清早的太阳有些太过于热情,我无法消受,索性一转头又回到了屋子里。 我不用想也知道,小燕已经把饭菜很工整的放在了桌子上面。 其实在这一刻,我倒是很希望有一个翻转,就像电影里面的那些翻转片段一样,但很可惜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我风卷残云一般解决掉了桌子上的饭菜,正当我转回准备出去散散步的时候,我看见帘子突然的动了一下。这样的一个很突兀的画面,让我的心不自觉的抽动了下。 我很想学习电影里面的主人公很酷的说句“是谁?”这样的台词,但一想来,我这还是在别人的家里,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么。而且就算说,那也是小燕首当其冲的说出这样的台词。 随后很意料中的见到了小燕。 “我以为你已经出去了呢。” “我刚才正想一些事情,没想到现在太阳已近这样高了,哈哈。” 我觉得很尴尬,这句话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说了个寂寞。 “诶呦,你说的对呀,现在正是散步的好时间呀,那我……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我的陈述句为什么就变成疑问句了,有点丢人。 最后我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小燕:“是不是有人找过我?”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为什么这样问。 她这么一出直接让我大脑死机了,我突然不知道她这样问话的目的,又或者说,我的常态意识里认为小燕这样的农村女孩怎么会问出这样感觉有城府的反问,难道不是应该很自然的直接回答我这个问话么,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误的感觉。 当然这些也只是想想,毕竟胆小懦弱可是我曾经的代名词。 难道就不许小地方出现一些比较有性格的人吗?嗯,一定是我太狭隘了,我一定要深刻的检讨自己这种无耻的行为,对,一定是这样,果然骄傲是使人落后的。 在一番检讨后,我又回过神来,想着对小燕做出一个合理一点的解释,但是小燕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而是接着她自己的问话回答我(这种变化让我如获大赦)。 她笑了笑:“的确,你不是要找镇长吗,连这记忆都不记得了吗,你记忆力可真差。” 真的是这样吗,我的心中有些疑惑。但仔细的回忆一下,好像是真的要做些有关于镇长的事情,只不过究竟我要找镇长有什么事情呢,我现在连这个记忆都不记得了。 我像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小屋,在临走之前,我回头看了看小燕,发现她背对着我,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擦桌子,整个人似乎是在动,但又像是一动不动。 走到外面,我猛的吸了一口空气,就像是溺水者对于第一口空气的贪婪。 刚才虽然嘴上说是大清早,但实际上已经是太阳晒屁股了,现在已经是接近正午的天气了,我相当于吃的是中午饭。 我此时想去的路线依旧是想着去小镇里人最多的地方——那个要历经石碑的路,如果人很多的话,我想那个卖葫芦的老头大概也是在的。 但很快我就想错了,这样热烈的天气,可以抬头都是一种勇气。 但比起在狭小的屋子里面和小燕对峙,我还是觉得在外面晒晒太阳比较好,这样还可以多多的补补钙。 大街上没有几个人,都是匆匆走过。 “真热……我还是低估了这个鬼天气了。” 第41章 第四天(2) 在路上持续的走着,我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孤独向我袭来,刚才,在我的梦中,那个留给我深刻记忆的那个叫做陈月研的女孩明明与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对她的记忆却尤为清晰,就像是刚刚见过她一样。 继续向前走,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遇见了,大概走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再次的走到了尽头。眼中所看到的还是红色的松散土质构筑成的墙壁,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很高,就像是这片天地的顶梁柱一样。 其实在看到这面墙壁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有一种声音在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即使这样很理性的这样去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慌张感,我疑惑的摸着墙壁。 “你是不是感觉到疑惑?” 一个如同鬼魅一样的声音幽幽的出现在我的身后,我顿时一个激灵。 “谁!?” 我猛的转过头,看见是昨天戴墨镜的老头。 看见是昨天遇见过的人,我顿时有一股无名火起。 其实我也是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这是在没有缘由、或者是没有经过别人同意被惊吓后的恼羞成怒,即使又理性的想象了一遍,但我仍然下定决心,准备把这股无明业火发出去,至于这个要准备要承受我怒火的这个倒霉蛋是谁,那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究竟有什么事情!”我尽量用一种暴躁的口吻,以及压低到极致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并且告诉他必须要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然随意拿别人来开涮是要付出代价的。 下一刻,令我丢掉面子的一幕发生了,这个老头也没有理我,而是直接转过头就走了。 我当时脑子就是一片空白,以至于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而最后距离我恢复理智前,我的脑子闪过的最后概念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完全不听人说话?这人是神经病? 恢复了理智后,我立刻就追了上去。我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横的,是不要命的,亦或者是杀人不犯法的神经病,我都不去顾及了,我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刚才、以及这些日子莫名的不快都统统的发泄在这个混账的身上! 我的视线紧紧的抓在那个人的身上,直到一个拐弯处,我的视线跟丢了。 因为在下一个转弯处,那个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我猛的把头转过去,想看看这人是不是会突然的出现在我的身后。 请原谅我,在刚才的一瞬间,我想到了电视上惊悚部分的剧情——主人公在追逐某一个目标,就这样紧紧的追逐这,直到一个神秘的拐弯处就跟丢了,在下一刻,他(她)听到了身后有什么动静,一转头后,主人公会看到很可怕的场景,但绝大部分的现状就是观众们会看见了一连串的广告。 当然我并没有看见广告飘在我的眼前,因为我的视野中什么都没有,只有寂静。 隐隐约约的,我渴望一些不同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周边,这样似乎就可以改变当下的僵局。但现实的残酷就是在这里体现了出来,什么变化都没有,此刻的时间都仿佛凝固在一起了一样。 而在这一筹莫展之际,我的余光看见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反射这光芒,就像是夜晚天上的繁星一样闪烁着光芒。 我仔细的环视了一圈后,我才看清,这地上发光的东西是持续的、有长度的。 那是一根反射着太阳光的蜘蛛丝一样的东西,不,应该就是蜘蛛丝,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这种东西是尤为多的。 只不过,它为什么要在地上留下这样长的蜘蛛丝呢,这种东西的原始求生本能会告诉它在地上爬行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死于像我这样好奇心重的人脚下。 不过就算是被顽皮的小孩打落在地上,它也会迅速的装死,或者是钻到某个漆黑的小眼里消失不见。但如果它是一个士兵,那我觉得它是相当不合格的,毕竟它把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给了一个足以让它致命的敌人。 我一步步的向前,没一会,丝线就拐弯了,我也跟着拐弯。但在拐弯的前一刻我停住了脚步,我侧着身露出半个脑袋,就像是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 里面是个直通的道,可以看见对面的光亮,但也很暗,头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盖住了,小道的宽度也仅仅够一人通过,再胖一点的人也进不来,就通道就好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 盯着这幽暗的窄小空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是不可以进去的。 好吧,没有什么直觉,只是我本人对于这种又黑又小的空间有一种不太好的回忆,这源于我小时候的恐怖经历。 我小时候的家乡也是这样的布局的房子,当然,可能大部分的村庄也是这样。 记得小学期间,我与几个小伙伴玩捉迷藏,我看见了这样的一所黑暗的小房子,于是我就一股脑的钻了进去,但也仅仅是上小学的我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大人也钻不进去。 正当我准备弯下腰偷瞄周围是否有人的时候,我忽然间觉得脖子后面好像有点痒痒,下意识的用手挠挠,这一抓就抓出几根透亮的蜘蛛丝,还没有等我反应,一个大屁股的蜘蛛就顺着蛛丝迅速的攀爬到我的手臂上。 这种情况直接让我措手不及,我直接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这个鬼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是怎样在我没有发觉的时候绕到我的手臂上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在此刻我的大脑已经被这过于惊悚的一幕冲击短路了,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惊恐了。 至于后面我是怎样回到家里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想我当时一定很狼狈,如此狼狈的逃跑到家里。 到后面的日子里,我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到一个屋檐下,或者是低矮的树下,我都会直接绕过去,在实在避不开的情况下,我会打灯观察,然后就像是鸵鸟一样把头埋到最低,直到我的心里防线开始降低,随后,我就以极快的速度钻过去,虽然样子不太好看,但依旧是我用来解决这种情况的最好办法。 用了不到2秒的时间回忆完毕过于蜘蛛的惊悚记忆后,我逐渐发散的注意力被渐渐的集中起来。 不过,我好歹也是经历过风雨的成年人了,如果再被这样的东西吓唬到,那就枉活这么多雨夹雪的春秋了。 第42章 第四天(3) 我这个人害怕的东西并不多,而蜘蛛带给我的恐惧绝对是首当其冲的,就算是有条蜘蛛丝不小心落在我的头上,我都能跳起来。 但人的大多数好奇心都是由恐惧衍生的,我很害怕蜘蛛这类的截肢动物,但我也喜欢看它们,前提是得有足够的安全距离。就像是每次逛超市的时候,那放在玻璃柜里的螃蟹一样。 我的手在黑暗中慢慢的摸索前进着。我发誓,只要手指尖有一点不合适或者怪异的触感的时候,我一定就转头就跑,一点都不带犹豫。 人在忍受某些难以忍受的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感觉缓慢,也是变得煎熬起来。 在黑暗中,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腿究竟是怎么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的。 尤其是我前面这片未知的黑暗。 我不理解,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这么黑的地方呢。我带着一股探求未知的刺激感继续的向前推进,心情虽然是相当忐忑的,但我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减慢,不一会,我就看见了出口,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恍惚感。 虽然看见了光亮,但前面是一堵墙,却也不是死胡同。于是我顺着路面向右拐了进去,路随着视角的变化,地面与我周围的空间逐渐变得宽敞起来。 我此时脚下的这条路是由两个房子背面的墙面组合起来的,而左边墙体上被嵌入了一扇门。 其实从常理的角度来看,这如此偏僻的角落里有这样一扇门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甚至有些诡异。 怎么会有一扇门呢? 我看着眼前的门,心中不由连连发出疑问。 但我的注意很快的又回到了原点,那就是蛛丝。 我想这个蛛丝也一定脱不了干系,毕竟就是它把我一步步的带到这里的,就像是早知道我会这样来的,提前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就等着猎物上钩了一样。 而这个蛛丝的尽头就隐藏在这扇门的后面。 此刻,我眼前的门就这样虚掩着,就好像后面掩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你以为我会进去?” 我的脸上流露出相当不屑的笑容。 于是在这样一番半表演半本能(怂)的表象中,我径直越过这扇门走了。 在即将越过这扇门的时候,我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那虚掩中的黑暗,我的脑子里在无时无刻的幻想在我死死盯着黑暗的过程中会有一双眼睛从中显现出来,就像是鳄鱼悄然探出眼睛观察即将要被捕获的猎物。 但很显然,我的想象可能是太过平常了,这种疑似于套路一样的怪异现象是不会在此刻的时间段出现的, 我认为我还算是个正常人,在这四下无人的境地,我不会傻到拉开门去我不想去的地方,我的好奇心还没有向着死亡的。 就在我越过这个门大约3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我听见了一道幽幽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听起来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口渴了吧,进来喝点水吧……” 此时我的心中一阵发凉,我觉得这可能是我这段时间遇见的最大程度的惊吓了。 我心中的恐惧应该足以让平常的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但此时我并没有这样疯狂大喊,而是全身僵硬的立在地上,就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我感觉手脚有些发麻,血液好像在倒流,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 “——口渴了吧,进来喝点水吧……” 还是一样的声音,就好像是录音机在重复播放一样。我觉得,在这种环境,就算是真的是录音机在播放也足够吓人了,更何况是我这样胆小的人。 不过……谁会在这里放这种东西啊! 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的腿也算是给我争了一口气,即使挣脱了麻木的束缚,超越了极限,迈出了相当艰难的第一步,于是后面,我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向着前方奔跑,也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只是为了可以尽快的避开我后面阴魂不散的声音。 我可以隐约的感觉到,我此刻内心的惊慌应该是绝无仅有的。 在我像是弹射起步的猎豹一样,高速奔跑了10来秒后,我的速度才逐渐减退,毕竟我的体力早就不是以前年轻的时候了。 我的速度越来越慢,腿上就像是灌了铅水,肌肉又酸又木,嗓子火辣辣的疼,肺部就像是火烧一样,我想我挥洒汗水的样子一定不会太好看。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后面发出这个声音的主人还有没有追过来,我不敢回头,只是任凭着恐惧驱使着身体前进。直到我听见外面有成堆的人呼喊的声音,我才觉得,恐惧似乎离我遥远了一些,但为了以防万一,我直接性的一口气跑出了这个让我吓破胆的小巷子。 光逐渐在我的眼前开始聚集,直到它覆盖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大街上依旧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摆摊了,这样人多的氛围,一下几乎驱散了我心中大部分的恐惧。 在一阵微风吹来后,我浑身毛孔都慢慢的舒展开来,感觉整个人松散起来。 此刻,我的心中隐隐的有些兴奋感,大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回归,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或许是某种情绪被逼迫到极点的劫后余生吧。 不过,现实是我也不会去在想这些事情了,因为我已经出来了。 我觉得我应该是否表现的更加慌张一些,因为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平静,还是没有任何危险观念的在这附近瞎晃悠,对的,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跑回去,来表示我刚才经历的事情有多么惊险与刺激, 不过,也就是这样简单的想象了一下,毕竟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我就这样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着我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就如我来时第一天的黄昏一样。 不过,也是有些变化的。 在往前走,人更是逐渐的多了起来,我的视野也逐渐的开阔起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我回头望去,刚才拼命逃出的小巷子已经不见了,而此时的人也在这一瞬间多了起来、就如同云雾一样聚集起来。 我跟随这记忆的指引,再次来到这石碑的面前,这次看来,石碑的模样似乎是又变得不一样了,我的内心深处涌上来某种比恐惧更加剧烈的情绪——震撼! 而这震撼中又夹杂着大量的恐惧,我无法准确的描述这种恐惧的离奇。因为石碑本身并非是活的东西,但它却带给了我活物一样感觉。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我感觉这座石碑好像是在打量我,我甚至都有想要跪倒在它面前的冲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那庞大而又神秘的远古气息向着我的全身袭来。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准确点是某一瞬间,我猛然的清醒过来,我的身体也随着这种怪异的清醒而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般的退去。在远远的退出这个令我恐惧的范围后,我浑身都出了冷汗,精神的紧张程度都达到了我从未有过的极限。 我深知这种状况是极为不正常的,在每一个正常人在看见或者感觉到这样的古怪现象后都会深深的感到恐惧、甚至发疯。 我觉得我没有疯掉就是一种极大的幸运。 带着这种相当古怪到可怖的感觉,我加快脚步远了这座石碑,在逐渐远离的过程中,我身心上的战栗才在不断的消失,但是仍然心有余悸。 夕阳西下,日薄西山。天空中的火烧云不断进行这交织、湮灭,反射出来的金光将整个小镇都笼罩于其中。 继续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我感觉自己有些失神,我搓了搓自己的脸,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些。在我不断地做着这样的行为的时候,我在这好似是道路尽头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的人影。 不,我觉得应该熟悉,因为那个人是小燕。而她周围的建筑也逐渐的由陌生转变成熟悉,并浮现出我的脑海。 空中吹起了阵阵的微风,小燕齐肩的短发随风舞动,她此刻正背对着我,我不知道她现在出来是还有什么事情,难道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工作吗? 虽然我的大脑是这样想,但事实上,我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地方了。 经过刚才这样的事情,我的记忆似乎有了某些变化,我的脑子里多出了很多的东西。比如来这里之前的一些断断续续的事情,但都不完全,不过,这次我也学聪明了,也没有当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说给面前的小燕。 “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啊,是怎么了呀?” 小燕转过身来,对着我笑了笑。 我有些不敢看小燕的脸。其实,就算是现在,小燕的样子在我的眼中依旧漂亮,暗红色天光下,她的笑容显得有些妖艳。附近的风依旧在涌动,我与小燕的周围看不见一个人影,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呃……没、没有什么。” 由于刚才的记忆产生的变化,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我仍就强作镇定,用我那拙劣不堪的低端演技想要蒙混过关,希望没有漏出多少马脚。 但幸运的是小燕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相当善解人意的点点头便走了。 正当我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忽然转过头对我说“饭已经做好了,在桌子上,还热着,我先离开了。”说罢,她便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了。 小燕就像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一样,不,她更像是云烟一样,来的快,去得也快。 “知、知道了。”我有些磕巴的回答她。 她为什么没有留下来和我一起吃饭吗,难不成她自己已经偷偷的吃了?我忽然觉得我想的这些事情很是荒谬,我摇摇头不去想这件事,而是想到了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在当下的这种环境下,我的这种清醒极有可能时间不长,就算是记忆中的片段断断续续的不完全,但也是当下我认为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现在,我再次认真的打量我周围的一切,我忽然觉得很恐怖,任何一个我认识的正常人都会这样觉得。 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最多的问题就是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难道是世界上某些未开化的原始部落? 不对,他们会自己种植粮食,种植蔬菜,生活自给自足。他们还会使用或者锻造铁器,这毫无疑问,这是个实实在在拥有完整文明体系并循环的小镇,而且还是靠近城市的地区。 第43章 第四天(4) 说白了,身处于小镇之中,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而我这突然的清醒也不难理解,按照这两天的状况,我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问题的关键——究竟怎样回忆起之前的事情。但现在有了参照点,也就是这次的经历,一次比较刺激、或者说恐怖的经历,这也是这两天发生在我身上比较有特点的事情。 难道说我恢复记忆的关键就是我的大脑要经受一次这样大的惊吓才有条件恢复吗?看着暂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虽然恢复了不少的记忆,但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不成?我比较否定这个想法,很简单,因为有些不切实际了,我直到现在还在认为这一切的现象都是有其原因的,都是可以解释的。 而让我还有一个比较相信或者说可以自我催眠的想法——那就是我被人下了药,让我短暂的失去记忆。又或者是不经意间我吸入了什么让自己致幻的气体,直到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可以用幻觉二字来解释。 无论是哪种方法,那害我的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也没有道理啊,难道我像是有钱人吗?他们这些人都图的啥呀? 而且之前……我已经想起在那个漆黑的小巷子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那突然来袭的冰凉的、剧烈的刺痛感是做不了假的,按照那种情况来看,我当时不死都是重伤啊,难道当时的情况也是幻觉? 不好啊,我现在都有些怀疑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 我想想,我记得我来这里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出这里是哪里,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记得我当时问了什么了。现在想要问出这个问题已经难了,机会已经过去了。 因为从我现在的遭遇来说,我所在的环境和遇见的人肯定都不简单,或者说一定有问题。所以再问是要考虑到后果的,从刚才小燕与我对话的过程中,我也不知道小燕的想法,她是否已经发现了我恢复记忆的事情了。 如果她发现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我此时的心情已经慌张到了极点了,根本没有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了,现在我才隐约的体会到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这句台词的真正意义了,或者说,我比说出这句话的演员更加明白了,此时唯一可以和我分享心情的人就是第一个想到这点的人了,我的老天,这又不是谍战片啊…… 在这种慌张的情景中,我还是走进了我面前小燕的屋子里,我觉得在这种露天的环境下不安全的感觉还是更多一些。只有在窄小的角落里,我才可以少有的觉得安全。 其实在进入屋子里面后,我的想法多少消退了些,因为,人通常会感激给他做饭的人,更何况是我这样懦弱的人呢? 但在下一刻,我的脑子里又像是划过一道闪电一样的东西。 这个桌子上的饭菜真的可以吃吗?我的眼睛真的没有出现问题吗?当真有如此逼真的幻象? 我的心让我无法自然而然的做出反应,但我的第一反应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我没有吃这些饭菜,但是我觉得我忽略了一件事——再怎么样我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还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难怪我到现在还是一无是处,看来成功终究是与我无缘啊。 我装模作样的发出了秋风萧瑟一般的惆怅感叹。 于是我愉快的开始扒拉起桌子上的饭菜。 在我恬不知耻的操作下,桌面再次如风卷残云一般变得‘干净且光滑’。 虽然我刚才如同高层领导一样进行了一番高弹阔论,但实质上,熄灯后,我还是比较战战兢兢不敢合眼,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事情,就是不敢轻易合上眼睛,即使我的两个眼皮已经开始天人交战,意志在死命的对抗,我还是努力的想把眼睛睁大。 我害怕我这一睡着就又恢复了以前的失忆的状态,那种迷茫的感觉真是叫人发疯,我感觉除了毕业后找工作屡屡受挫的期间以外,再就是这次,这种感觉我真的是不想再体会了。 我想着,再这样胡思乱想,搞不好等会就自己睡着了,那会可就白白折腾了。 为了应对这样的即将进入深渊的险境,我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在这种恍惚的状态下,我下了床,洗了洗脸,打算出门看看,顺便醒醒神,相信我在在洗完冷水脸后再吹吹冷风后,一定会清醒的不像样。我觉得,就算是顶破天的数学难题和相当匪夷所思的哲学问题也会在我这样的清醒状态下得出正解。 随即在这样自我催眠的危险状态下,我还是悄悄的掩上了门。 此时,在小燕的房子附近,我带着做贼一样的负罪感,不知方向的慢慢溜达。 “你干什么呢?” 一道略显稚嫩且淡然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这让我一瞬间就好像如芒在背,双腿直接开始打起了摆子。我现在就差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然后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不是我干的!” “呃!!……” 我也不知道我发出了什么样古怪的声音,但是我自己觉得相当滑稽。 我逐渐冷静下来后,眯了眯眼睛,看见了一张清秀的脸蛋慢慢的像我靠近。 小燕向着我走了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我现在找厕所呢,这个天厕所还挺难找……”我尴尬的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台词。 此时,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是红色,因为我感觉我的脸现在已经烫的可以煎熟鸡蛋了。但是也有可能是天色比较黑,小燕没有看见我的窘态,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和疑惑的表情。 因为我这个人没有准备的时候是相当不善于说谎的,所以让我说出这些话也确实废了我相当大的一番功夫。 此时的我像是一个心虚的做错事情的小孩,没有任何底气的站在一边。 “嗯,这样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吓唬你的。” 小燕向我点点头,她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的淡然也消失不见。 “没、没事……厕所现在在哪里呢?” “哪里。”她有些疑惑,但还是只给我看那个方向。 她手指指向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我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地方,那是我现在暂时睡觉的地方的背面。 “啊,对了,我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忘记了,哈哈。”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皮回答她。 我讪笑了几下,转身走向刚才小燕指给我的那个地方。 呵呵,现在我是真的想上厕所了。 进了厕所,我的冷汗刷的就冒了出来,后知后觉。此时,我的恐惧就像是潮水一样再次涌了上来。按道理来说,我这已经来了有几天了,现在却还连厕所的位置都记不住,这说出去谁信啊,不过,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也收不回来了。 算了暴露也就暴露了,我心一横,也不再多想,撒完尿就直接出来了。刚才进去的着急,也没有仔细的看厕所里面有没有蜘蛛什么的东西挂在屋檐上,不然我觉得自己会直接当场跳起来。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 话说现在天已经这样黑了,小燕来这里干什么呢?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过来的吧,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过来吗,她这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胆子未免有些太大了。 我慢慢的踱步过去,看见小燕还在那里站着,好像一尊雕像,没有变动位置。不过她这样着实有些奇怪,而且这样搞得好像真的像是有什么阴谋一样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还是不禁自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为了打消我的疑惑,我装作不经意的、大着胆子问她:“现在这时候……人可真是少啊,你现在还出来干嘛呀,难道……是收玉米呀,哈哈!” 我心想,我这说的都是什么呀? 快、快得,我的脸就在这里,用什么东西揍我一下,这样会让我的心里舒服一些。 我可真是擅长讲冷笑话啊,哼。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天似乎就是比城市里的要昏暗很多,不过,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我觉得天还是不够黑,因为我还是可以看见小燕的脸的轮廓,我觉得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瞬间冻住了,又就像是身处在浓浓的、用油掩埋起来的空间结构中,这让我无比的窒息,又感觉恶心,手指都不敢活动了。 小燕没有揍我,而是平淡的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对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只是来想和你说说关于镇长的事情。” 听到她说镇长二字,我立马来了精神。 “嗯……什么事情?”我觉得她似乎变得有些严肃,搞得我都有些紧张了。 “就是……镇长现在中途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但是……你也不要担心,他总是要回来的,而你也总是要出去这个地方的。” 我以为她要说什么事情呢,不过,我也早已有了类似与这种事情的心理防备。但我又觉得这句话奇怪,‘你也总是要出去这个地方的’的这句话好像这个地方我出不去了一样。 我保持镇静不说话,而小燕似乎还在思考这个事情该怎么给我解释才好。不过,除了刚才的那句话以外,我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直接回答她:“没事没事,我也不着急。”我连忙摆摆手表示这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只要你们不赶我走或者是不给我饭吃就行!” 我有些信誓旦旦的回答她。 第44章 第四天(5) 对于我的回答,小燕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又淡淡的笑笑,回答道:“嗯,那好,我先走了,早些睡吧。” 说罢,她就转过身离开了,身影逐渐融消融于黑暗之中。 小燕的个子并不高,勉强才到我的肩头,但是我也感觉到了,每次我与她站在一起都倍感压力,即使平常我不与她经常说话,而我在这里扮演的角色好像是一个没有正业的无赖加无业游民一样。 其实,我正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该怎么办,没有主心骨在这里,是一件很让我这种人痛苦的事情。 其实于我本人来说,我是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或者说我是一个非常没出息、懒惰的人,为了达到自己懒惰的目的,我会心甘情愿的背上这些不太好听的词语在身上,躲掉一次我所认为的麻烦,是我认为最大的快乐之事。 以前在公司的时候,是听命于上面的领导,在家里,听从父母的安排,现在我已经成为了这样不喜欢思考的人。怪谁呢,想想也只能怪我自己了么,在安逸的环境里却不思进取,只想着逃避,看,现在问题终于找上门了。不过,就算我本人不具备非常的处理问题的方法,但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既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不得不开始自己处理这些我曾经认为的很难缠的事情。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关于那个电气工程师的事情,他在工程日志里提到了一个人,一个好像是不属于这个小镇的人,一个老人。 我觉得,现在应该把那个老人找到为现在的我的第一重任。 这个人或许是我现在从当下环境中脱出的重要因素,不过,现在我该去哪里找他呢? 不对,我应该让自己现在不再失忆为第一重任,只有这样,我才有做其他事情的机会。 想好这一点后,我逐渐开始向着记忆中白天的所走的方向走去。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难题,就是我白天一通乱跑,完全是误打误撞的跑出来的,完全忘记了当时跑出来的方向与道路,那么,我现在该往哪里走呢? 这样让我头疼的事情再次出现在我的身上,我感觉有点恶心了。 我现在心中那种急于不想再次出现失忆的这种情绪,让我被迫的不能再回去那间看起来舒适的小房子了,就算是现在一阵乱跑也总比刚才要强得多。 处于这样的心情,我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去,就像是一个穷尽所有的赌徒一样。 在这样前进的过程中,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是有星辰所在的,不过好像都没有灵魂一样,不似我小时候看见的那样,难道是我很久不看天空的原因吗。 当然,我所说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周围都是漆黑一片。 自从小燕刚才离开以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这样黑了,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现在这点黑暗已经对我没有什么恐惧的作用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眼睛真的像是某种夜行生物一样可以看清周围三四米的物体轮廓,这样走了好大一会,我也没有因为这样的视觉障碍而被什么东西绊倒,这是对于我这样倒霉的人来说十分奇迹的事情。 这样逐渐向前的过程中,我忽然的看见前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闪烁,逐渐清晰后,我看见,那是一团微小的火光在闪动,周围还有一团团不知道是什么的影子在左右闪动,我觉得那应该是人的影子。 在我出现这样惊人的想法的时候,我都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如果那不是人的话,那又是什么呢? 其实在刚才那团细微的火光出现的时候,我的心中竟然还激动了一下,想着不用自己一个人面对黑暗了,但现在我忽然觉得,我还是这样一个人比较好,比较安全。 我觉得今天最让我感觉到惊奇的事情就是我今天突然性的恢复记忆的事情,这个事情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的呢?我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与人有极大的关系的,比如说我,我这人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人在倒霉次数变得太多的时候,就会渐渐的不相信巧合,就会变得一意孤行,因为他已经开始相信了一件事情的存在,所有的巧合都是一种必然的存在,就像是今天在小巷子的那场惊吓。 如果清醒的这一次,真的与今天下午的惊吓桥段有极大的关系,那看来我有必要去原路返回一次。而且那道老是让我进去喝水、且感觉很苍老的声音,应该就是主要源头,会不会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来帮我的呢?这些事情都说不准。看来这次还真的有必要在返回一趟了,而且这次我也不能再躲了,我必须要用我所有的勇气把那道严严实实的拽开了。 想到这里,我越发感觉这个小镇的异常之处,而且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认定了小燕他们是一个纪律严明、有着不同寻常秘密的严密组织。不然我怎么到现在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呢,还是说,真的是我太笨了么?不过,我希望是后者,这一切都是我这个蠢蛋的无聊想象罢了,但现实中这密不透风的墙告诉我,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为了不再焦虑、以及继续的内耗下去,我开始有意识的还原那条路线,即使我的心中始终认为这样做就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随着我不断的按照脑子里变化的路线,我的步伐也开始在逐渐的加快,在这样的过程中,我的脚竟然没有踢到任何东西,鼻子也没有撞到墙,至于刚才看到的那一团若有若无的光线,我下意识的躲开了那个地方,因为我总感觉接近那个地方有些不太好,看见那些闪动的像是鬼影一样的东西,我有些慌张,我不知道这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但我已经跟随我的第一感觉避开了它。 我觉得我应该是赌对了,因为我看见了那熟悉的小巷子,和白天比较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最大的共同点还是一样的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城市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缺少灯光 ,即使没有灯光的地方也会有月光照到,总之不会有太黑的地方出现。而现在这里,以我的常识来看,简直黑的深不见底,就像是小说里面经常描写到的黑暗深渊一样。 而小巷子里面更是黑的无法形容,里面真的就是一点光线也没有,就好像里面有什么正在吞噬光线的怪物在里面,难不成这小小的巷子里面真的有像是黑洞一样的小型天体存在吗,我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我还是相信黑洞的引力的,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我现在恐怕已经无法站在这里说话了,早就被撕碎成原子了。 在这样瞎想了一通后,我径直的迈入了黑暗中,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后,我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不过,我觉得这次比较快,是因为除了路线稍微的熟悉了些,更多的是恐惧在追赶着我不能停下来。 转眼间,我再次到了直角巷口的那由窄变宽的通道内,和上次一样的是,门依旧开着一条拳头大小的缝隙,门轴很灵活,被风吹得来回晃动。 其实,要不是我看见门轴的动静,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一切──属于自然科学的力量都消失了。 我慢慢的走进了些看,缝隙内没有光透出来,黑的吓人。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胆子大了不少,简直呈指数爆炸的速度上升。我还记得我今天天还亮着的时候,遇见这件事情的恐惧。那时候的腿简直还哆嗦的要死啊…… 如果天还是亮的时候我都是如此,那现在我应该是更加巨大的恐惧才对。但现在情况反过来了,我在黑暗中倒没有那么害怕,我现在最多想到的事是自己遇见这件事情应该有害怕时的表面状态,而不是我自己真正下意识的害怕这件事情。 我慢慢的向前踱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的胆子变得大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我这次没有立刻跑掉,我想知道现在那道苍老的声音还会不会再次出现,反正现在我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现在已经不得不这样做了。 黑暗中,仿佛有人在低声细语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但种奇怪的、细微的声音就像是自带一种无法抵抗的魔力,如同古神的低语一般让我一步步的被吸引过去。 在手指快要触碰到门的边缘的时候,我浑身的触感在一瞬间被急剧放大,我感觉到从指尖传来的、如同卷起雪花的阵阵寒气。 我抓住了门的侧面,然后用力往后拉,没有多少阻力的,门被拉开了。在被拉开的一瞬间,里面的景象在我的眼中一览无余。 黑暗中,我只看见了两个会动的物体。 桌子上随着空气流动而不断摇曳的蜡烛的火苗,以及桌子旁半个身体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黑暗中的那个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节粗壮的、隐藏在深邃泥土中的枯木,被黑暗包围着的他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随着我拉开门后,里面的这个人依旧没有转过身,他的脸只有一小部分显露了出来,还有眼角的一点点,剩余部分全部被隐藏在浑浊的黑暗之中。 里面的人在我进来后的好大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他依旧像是没有生命体征的尸体,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他的职责就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 我觉得我的心里耐受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就在我要输出全力逃离这个地方的同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停了我的步子。 “等等!” 第45章 第四天(6) 这道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夜晚就像是一道洪雷一样,代表着我心中可以感受到的一切威严。 声音并不大,但低沉有力,于是我被这样的声音硬生生的叫停了脚步。 “时机已经到了!” “什么时机?” 没有后话。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屋子中的人会这样忽然说话,而且是这样没头没尾的话。 对于他的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凭借语言本能回答的了他。 又是一阵沉寂过后,他开口了,“坐吧,口渴了吧,进来喝口水吧。” 于是,这样的一句话幽幽的传入我的耳中,但我的反应可没有说话的人这样平淡。 这句话像是一句古老的咒语,又像是讳莫如深的复杂暗号。 因为,我来来回回的,绝大部分原因都是来自于这句意义不明且让我背脊发凉的话。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我在当下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这句话的深层意思了,因为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腿已经开始条件反射一样的想跑了。 “坐吧,口渴了吧,进来喝口水吧。” 这句话再次的响起来,似乎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让我硬生生的压下了想跑的冲动。 我记得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叫做……恐惧的极致就是愤怒。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接近这样的情况。 于是我直接鼓足勇气、带着莫名的冲动,我问他,“今天下午的那个声音是你吗?” “是的。” 这个声音很老,我其实一直在想,这样的声音的主人究竟是有多老?因为我现在一直距离那个老人有一段距离,准确来说是我距离门比较近,这样方便我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可以精准的推开门逃跑。 我觉得我这不叫狡猾,这叫战略性撤退。 在老人回答完毕之后,我看见他的脸慢慢的在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老人的形象上没有给我太大的冲击,倒是有些太过平常了,与大街小巷里遛弯的大爷没有什么不同,脸很消瘦,生命的勃勃生机在他的时间里不断逝去。 “现在我已经来了,你究竟有什么事情想要叫住我。” 这句话有些质问的意味,我感觉我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我是一个懦弱的人,这一点我也承认,当着一个人的面问出这样口气的话,我都觉的自己有些过了,而且也有些危险。因为这里毕竟是一个我没有来过的地方,这里的地形我也相当的不熟悉,我估计这个老人在我跑出这里5分钟后就可以找到最短路径,然后掏出一把匕首然后就抵住我的脖子说:“年轻人,怎么不跑了呢?你刚才不是很狂吗?我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教育你这样涉世未深、狂妄自大的毛头小子了,这次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下辈子别再犯了。”这样的话,但也有可能是直接半路从某个黑暗的角落了窜出来没有任何征兆的截杀我,我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这类人一般都是及其心狠手辣的,是没有人命的价值观的,但也相当谨慎,就像是大自然里最顶端的猎手,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扼杀在萌芽之中,然后蓄势待发,一击致命。 当我已经开始提高警惕,开始有所注意他的动作的时候,我却从他的脸上看见了愕然的表情。我一时也被这样的表情给搞蒙了,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不会在趁我逃跑的时候然后半路截杀我吗? 不过,后面他又笑了笑,说不着急,慢慢来这样的话。 奇怪的是,我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也不再那么焦躁,逐渐的变得平静下来,我放松下来后,才意识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我所处的空间中环绕,这种香味几乎让我没有察觉。 而这个老人也再次的隐入黑暗之中好像是在取什么东西。 其实在我进入这件屋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更会是一个改变性的夜晚,我想,也一定会有很多事情的答案在今晚揭晓。 而现在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我现在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变数。 就在刚才,我已经很大程度的松了一口气,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幽暗的环境中,定定的坐着一个看不清脸面的人,任谁都会忍不住打怵。 在小镇的这些天里,我已经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压力逼迫的快要奔溃了,所以此次情况对于我来说是一次难得的、知道出去情况的机会。而且在这短短的几天里,虽然很多的状况我也搞不清楚,也难以理清头绪,但我已经认定了一个铁打的事实,毫无疑问的——这个小镇不正常,绝对有很大的问题。 看着在黑暗中忙忙碌碌的那个老人的背影,我心想,就算是这个人真的很危险,那我也一定要抓住得到真相的机会。因为我感觉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都要比面对小镇时的感觉好的多了,这种好指的的是没有太多的危机感、惊慌感。而且,他倒是更像一个真正的人。 我这样想着着的同时,这个老人已经从黑暗中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然后小心的放在桌子上了。 现在这种让我摸不到头脑的情况,我非常好奇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对于处在绝境当中的人来说,任何一个可以看见希望的点都会让他们牢牢抓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神秘的东西是怎样解救他于危难之间的。 然后他走向了我这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个动作并没有引起我的敌意和警惕性,难道是刚才的那个奇怪的气味吗? 我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因为这个老人已经在我不经意间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忽然有些惊慌,这个看起来一吹就倒的老人在我的第一感觉中,竟然有一种压倒性的气势扑面而来。 但又像是一种镜花水月一样的幻象,转瞬即逝。 在这一过程中,我忽然没有胆量去看老人的眼睛,在他与我对视的一瞬间,我的视线就被动的移开。 对于自己这种没勇气的行为,我暗骂自己没出息,窝囊废。 不过,老人没有在意我这奇怪的行为,而是直接的越过我到了我的后面,也就是直接的出了门外,我转过头也看他想要搞什么花样。 但他并没有我想象的到哪里去了,而是脑袋漏出了一点点,像是做贼一样趴在门沿上左右的看了看,他这行为好像就要揭露出什么今天大秘密一样,我看见他这样的状态,我也不由的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唾沫。 在这样像是准备工作一样动作完毕后,他又回到了屋子里,拿起了刚才他找出来的一个小纸包,但也不太小,大概有一个拳头大小。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小纸包,我才看清那是一团小粉末,是灰褐色的,不过在昏暗的唯一光源蜡烛的闪动下,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灰褐色。 不过颜色什么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人把这些粉末一样的东西围着我的周围开始慢慢的洒下,我看见他几乎围着我的周围撒了个遍,在这一过程中,我也不敢再问什么,我害怕打扰到他,毕竟我看他的表情很是认真。 这种沉默持续到他的这种奇怪行为的结束。 我看他慢慢的直起腰来,不过,小纸包他没有拿起来,而是留在了他放下的最后一片位置。 我觉得现在应该是时候说话了,我准备问问他现在究竟是在干什么。 但这个人又进去到某个地方好像又是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我眯着眼睛看,是一个磨损很严重的小盒子,看起来已经被压得扁平。 说实话,我第一眼以为是一个火柴盒,但在我仔细的观察后,那还真的是一个火柴盒,上面的摩擦条已经磨损的早就不成样子了。 然后他把这个火柴盒又放在桌子上,开始了我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正式的对话。 “来,坐吧。” “我还是不了,我觉得就在这里说得了,应该也不多吧,而且这天色马上就……”我想说这样的话,但又被我强压在心中了,我这次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坐到了这个老人的对面。 “好,谢谢。” “你们的这个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可真是好用,不过我们以前要生火的方式可是比你们方便的多,呵呵。”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我,眼中全是真诚。不过我听着他这话着实有些怪,就好像他从来没用过火柴一样。 忽然间,我觉得这个人很熟悉,我绝对见过,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更加焦急一点,来让这个老头快点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直接去问的话,有点不太妥当,毕竟我和眼前的这个人,应该算是第1次见面。相互之间也不了解,我得想办法去找一个切口。 这时我忽然间想起来,老人刚才说过的那句,我觉得比较怪异的话。因此我突然有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从最朴素的话题开始说。 “你……一直都是用火柴来起火的吗?” 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抱有很大的疑问,因为我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小燕生火的工具,我每次都是直接看见小燕把饭就端进来了,而关于我房间里的蜡烛,每次我需要光亮的时候,他已经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亮了起来,而我似乎每次并没有注意到这样平常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这些光亮就像是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他们一样,真是比人还贴心啊。 老人用手小心的捏住的火柴,在他用力的划过摩擦条后,黑暗深邃的空间中,如同诞生了一颗发光发热的恒星。 只不过,这种像是希望一样的火苗也仅仅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这时,我看见眼前的老人像是入了迷一样盯着那个快要烧到他手指的火柴,我不觉得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继续发呆。 只不过下面的景象还真是击碎了我以往的认知。火柴的燃烧速度还是很快的,它已经舔到了老人的手指头了,但是他还是继续发呆,毫无动静,好像被烧的不是他一样。 于是我拍了老人肩膀一下,算是提醒了了他。 第46章 第四天(7) “噢!对,你提醒的好哇,我又差一点就忘记了!” 说实话,我感觉他这种说话方式有点假。 在我的提醒下,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把火柴打了个颠倒,微小的火苗徐徐上升,体积也迅速的变大起来。 当他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把那燃烧的火柴放进了刚才洒满我们周围的其中一个灰褐色的小粉末堆里。 后面,我以为火柴会熄灭,但下一刻,几乎是瞬间内,一幕我永远忘不了的奇异景色出现在我的面前——火苗在接触那堆颜色并不鲜明的灰褐色粉末堆的时候,就仿佛二者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化学反应,那堆粉末好像是某种极其易燃的物质,在接触高温的瞬间就燃烧起来,迸发出绚丽的火花。 在看见这种现象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火药。 火药的硝烟在空中残留的气味是非常浓烈的,即使的微小的一点都会在短时间内无法彻底清除。我觉得这样量大的火药按理来说味道会重的无法想象,所以我已经下意识我捂住了口鼻。 在如此狭小的环境下,我觉得就算是提前戴上防毒面具也没有多少用处,空气中的火药味还是会不多不少的留在我的肺里,此时我已经把我对面的老头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我心想这次要被这个老家伙害死了,也不知道这个门他有没有锁死。 我转头有些恶狠狠的看向老人,但没想到老人没有丝毫的惊慌,依旧从容的立在那里,哪里还像是我一样狼狈的左右躲闪,把袖口捂在嘴上。 看到老人不动声色站在硝烟中,我觉得这人一大把年纪了,想提前想不开吗,但也别带上我呀,此时,我心里只想骂人。 “你怎么了?”他转过头来竟然还问我。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现在硝烟的浓度这么高,他怎么还说的出话呢,真的是嫌弃自己的命长吗! 我没有理会他种种的异常行为,因为我如果还不加把劲打开我面前的这扇门,下一个异常的人就是我了。 我没有想到这门为什么会忽然的打不开了,明明刚才从外边看起来就是一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现在我却怎么拽都不开,于是我准备很不礼貌的抬腿铆足劲大踹此门的时候,一双干枯而有力的手阻止了我。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刚才还好好的……”老人的这种表现真的让我感觉很奇怪,因为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就算这不是硝烟,是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气体,那也会很正常的捂上口鼻。他不仅不这样做,反而还问我怎么了?! 看见老人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而且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就好像是见到了什么奇观。 “你不觉的难受吗?”我问他。 “我为什么要难受?” “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直到现在,我依旧把鼻子和嘴死死的埋进袖子的关节部位,但可能是我刚才过于着急了,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虽说现在我是用袖子捂住了嘴与鼻子,实际上我一点火药的味道也没有闻到。 看见对面的老人依旧淡然的表情,我竟然被他有些感染,我的心情也逐渐的放松下来,手上的劲道也逐渐的松了一些。 果然,空气中,没有一点点火药的味道,反而还散发一股淡淡的幽香。 空气中的成分是怎样的,只有自己的的嗅觉会诚实的回答自己,我把手臂从鼻腔与嘴巴处放了下来,果然,我没有任何窒息的感觉。 只不过就在这一瞬间,我又把鼻子捂了回去,如果这不是火药的硝烟,那么这奇怪的气体究竟是什么呢?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恐惧的。 老人看我又用袖子把鼻子捂住了,无奈的苦笑,说道:“别那么紧张,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你看我有没有咳嗽之类的异常情况呀?没有吧?” “而且你也要知道,现在想要出去这里,就要用非常的手段。况且……你也得需要一个经验老道的人来带你。你说是不是?”他缓缓的说完这些话后就转过了身去。 不得不说,他的话把我想退缩的冲动给驱散了。先不说我们周围的这些烟尘或者气体对人体有没有伤害,老人的后半句话,确实是有道理的,这种对于我来说比较陌生的地方,确实是需要一个他这样的人来帮助我的。 出于对他话的赞同,我也把手臂从鼻子上放下来了,虽然我也没想明白,把手从鼻子上放下来与他搭伙有什么必要联系的地方。 “小伙子,我想让你把手臂放下来,只是想让你信任我,如果你依旧觉得不妥,那也没关系,因为我终究也需要你的合作。” 老人的话突然让我一惊,因为他并没有面对着我,他背对着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呢? 此时,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在燃烧的灰色粉末。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有见过这样充分燃烧后还没有异味的东西存在,就算是有,起码我这样没有多少见识的人是不会见到的。 正在我想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看见了更为惊叹的一幕。 老人把蜡烛缓缓的从桌子上拿起,漫步着向我走来。随着他与我距离的拉近,光线也向我这里传导的更多了,在这样的综合条件下,我看见那些漂浮在我与老人周围的烟气竟然散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越是靠近烛光,这种颜色也愈加明显;而且更为奇特的是这些光线并非是根据物理规律一样描写的——光线在空间的运动轨迹是直的,反之它的自由度非常高,就像是在这些烟雾中不断变换一样;一会儿宛若五光十色的游龙一般,翻腾在我们周围的空间之中,又一瞬像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在我们左右翩翩起舞,下一瞬又像是在山涧流淌的汩汩清泉,或漫过山岩,或走过高岭,或潜于秋叶,或游走冰霜,它好像活了一样! 我不敢置信我在此时此刻看见的现象,不,这简直就是奇观!我再次揉了揉眼睛,跻身在烟雾中左右徘徊,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我到现在还觉得这里是有什么道具会使这些烟雾变成各种我想不到的东西。而这个老人现在的形象,此时在我的眼中已经变成某个高深莫测的魔术师了。 但我这左右转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更没有揣摩到什么道具,我有些遗憾的退出了这些烟雾的范围,我想听听这个老人是怎么解释的,于是我的眼睛看向了老人的方向。 过了老半天,老人才看向我,刚才似乎是也被这样的场景给惊诧到了。 看到他这样,我心想,你看我干什么呀,这不是你弄出来的么,搞了半天你自己也不知道啊,那你这个导游也当的太不合格了。 “小伙子,至于你想要知道的,我今天晚上都会全部告诉你的,你不需要担心时间,你就放心吧,放轻松些,不需要担心时间。” 他说完后,缓缓的坐在了刚才的凳子上,这一下好像用了他相当大的精力。 看见他坐下了,我也被他招呼着坐下。不过关于他刚才说的话,我总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怪怪的感觉,但我又无法说出是那里不对劲,这感觉与好几次和小燕处在同一空间的时候有些相似。 “好。” 听到这个肯定的说出这句话,我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我直到现在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就是这句话,最想找到的人也是这样的知情人士,而现在这样的人就坐在我的面前。 感受这周围的环境,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老人一定是个很谨慎的人,他知道在这样的黑夜中可以有效的讲述秘密,黑夜总是可以保守秘密的,是的,没有什么可以比黑夜更能保守秘密了,而且有什么动静也可以很清楚的听见。 “你知道……凤凰吗?” “我……知道。”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突然,更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我还是老实回答了他。 看着他这样慢慢的讲述,我的心里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妥。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着急一些呢,为什么我现在变得如此的平静呢,似乎我更着急于离开这个地方的这件事本身,我觉得都不会再那么重要了。我看向空中那些霓虹一般漂浮的烟雾,我觉得应该是与它有关系的,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人在做事与思考的时候总是需要冷静的。 “那你印象中的凤凰是什么样子?” 第47章 第四天(8) 说实话,我被他这样的问题真是问的一头雾水,我心想,凤凰就凤凰呗,老问我这些干嘛呀。 “这能有啥印象啊,凤凰就是凤凰呗,这是神话故事里面的东西吧,三岁小孩都知道,而且我记得凤凰这东西也不仅仅是飞禽一样的神兽,更多的是寓意。” “是啥寓意呀?” 我没有想到这老人还就开始刨根问底了,但语气仍旧不紧不慢,就好像是两个老朋友在天南海北的聊天一样。 而我此时的心中已没有刚才的焦躁,反而很有耐心的想给他说说这个关于凤凰方方面面的事情,即使我觉得老人是应该知道这个典故的。 “嗯……在我们那里,凤凰大部分代表着浴火重生的意思。” “哦?怎么个重生之法呀?” 听到他的回答,我有些不可置信。因为我觉得只要是个接受过初中教育的人都知道,这个意思本就是借物喻人,怎么可能是真的呢?而且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这种自焚后重生的生物,眼前这个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老人,似乎是真的对这个有关于凤凰的事情很上心,我真的很想直接告诉他,这些都是神话故事,骗小孩玩的,不过我还是把我知道的一切都统统告诉了他。 “大爷,这个倒不是真的重生,而是比喻的一种道理。比如说有人在生活上遭遇了人生低谷,什么欠上了千万的负债,子女又不学无术,老婆也和别人跑了这样之类的,他一气之下就投河自杀,但没想到在这其中被一位世外高人救了,然后还传授了他很多的武林绝学,帮助他走出之前造成的心里阴影,而后一举成名。这样的过程就是重生了,所谓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大概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我很无所谓的说完这些在我看来没有多少道理的寓言故事后看向大爷,没想到这个大爷竟然真的在思考这故事里的意义 。 我觉得,要是真的我会因为什么事情跌入低谷,而后又浴火重生,走上人生巅峰,那也是与其他人没有多大关系的,因为一切都是我自己自律与努力的结果。 不过话说回来,绝大部分的人的人生也没有所谓的浴火重生,大多数都是平淡的过完自己按部就班一生。就算是前期真的会有刚才故事中那样曲折经历作为背景的人,其中的绝大部分人也只是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真正从低谷崛起至巅峰的人又是少数中的少数,剩下的人都是逐渐归于平淡,回归于闹市之中。 我觉得,像我这样没有上进心的人可能会有低谷,但显然不会有崛起,更不会有巅峰。 当然,上面的这些话也只是我自己想了想,没有真的说出来,我怀疑如果我真得说出来,我是要挨骂的,大概可能会被老人说什么‘年轻人不上进’、‘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之类的话,虽然这些话我也没少听。 我也不知道大爷听懂我说的这些话的意思没有,但我后续也没有再进行补充什么。 “嗯……你说的意思我大概也明白,不过我说的这个东西和你脑子里面想到的是完全相反的。” 说完,他看向地上还有些没有完全烧完的灰色粉末。 “什么意思?” “我先做一个假设,你先不要吃惊。假如凤凰这种东西是存在的,那它是不是在重生之前得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浴火重生的过程。” 老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在这样的过程中,凤凰会寿命的尽头自焚,然后变成一堆丑陋的灰烬,而这堆灰烬就是它出生的地方。不过,也不是每一只都有重生成功的机会的,就像是它们。” 说罢,老人看向周围依旧五彩斑斓,久久不能散去的烟雾,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这些话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事情,还是说想要依靠这些烟雾侧面映射出什么哲学意义呢?我心想,我语文老师也没有教我这些啊,这阅读理解未免有些太高深了。 我说:“大爷,故事我倒是听懂了,但是我没有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啊,难不成你想说这些存在于神话故事里的神鸟是真实存在的?而你刚才洒下并燃烧的化学物质就是那种鸟的自焚后留下来的废料?呵呵,这个笑话可讲的不太是时候啊,而且讲就讲吧,你还一种相当真正的态度在说,好像是在说一个众所周知的常识一样。当然,如果我不是一个36岁的人,而是一个6岁小孩的话我就真的相信了,所以啊,大爷,这样的类似于传说的话就不要再对别人说了,现在也没有人信这些了。” 我以一种极其委婉的语气说出了这些话,但说出后,我还是小心的看了看大爷的脸色,因为有些话无论怎么委婉,或者是由多么温柔的人嘴里说出,恐怕都是伤人的。 但大爷并没有我想象中大发雷霆,仍然是刚才的那种样子。 看到他这样,我的心里忽然毛毛的,他越是这样没有多少表示,我的心里就越是后怕,我心想,麻烦你有些表情吧,别吓我呀,我这人从小胆子就小。而且电视上那些穷凶极恶的人要杀人之前就是这样的表情。 正在我后背发凉要开始跑路的时候,他忽然笑了笑,然后表示让我放松下来。 看见他这样,我是多少没有那么怕了,不过腿还是有点软了。 “嗯……你刚才说的也对,的确,这就是不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呢,就算是有,那这个世界也不会是这样的。” “嗯……孩子,别担心,你会回去的,你会带着最宝贵的财富回到你的家乡的。” 听见他的后面一句话,我更加的莫名其妙起来,这人究竟说的什么呀,怎么前言不搭后语啊,刚才不是说凤凰怎么了么,怎么又讨论到其他地方了。 忽然间,我的后背直接出了一身冷汗,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个什么地方了,想到这一点,我的眼前忽然明亮起来,以前不了解、感到疑惑的地方现在都似乎是觉得合理起来了。 于是我对大爷说:“嗯……对,大爷你都说的对,额,大爷,您家是在哪里啊,我送您回去吧要不?” 我一口一个大爷喊得亲切,好让他快速平静下来。 “这儿就是我家,你小子糊涂了吧?!” 大爷第一次看起来有些恼火,不过,刚才在我想清楚一个事实后,我觉得这些都是无所谓的,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吧大爷较为激动的心情安抚下来。 “是,是。哎呀,大爷,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记错了,不过,您家里有没有其他人呀,或者说有亲人在什么地方吗,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或者说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吗?如果有那就最好了,这样好让我帮助您……” “小子,你、你这是怎么了,犯什么糊涂了……你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 ?”他开始吹胡子瞪眼的说我。 我真的不好给他解释什么,尤其是对于他这个当事人来说。 我正准备再用脑子里想好的、电影里看见的专业术语应付应付这个大爷,但这人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看到他这样,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老人抄起地上一个看起来犬牙交错、沉甸甸的布袋就朝我的脑袋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我心想这次算是栽倒在这了,没想到被一个老头给在这里折了筷子,妈的! 我错就错在没见过一个能拿起一整袋铁家伙的老头啊! 看着那沉甸甸的包袱向我砸了过来,我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呵呵,吾命休矣! 听说快死的人会看到生前的一些比较美好的记忆,我觉得这应该是没有错的,因为我似乎是看见我小学体育老师那时而慈祥,时而严厉的脸庞,我任然记得他当时对我说的一句我现在看来足以拯救我生命的话“成然,人不能太懒惰,再加一圈!跑的这么慢,以后遇见歹徒你怎么能全身而退啊!”我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摆出了一个军体拳的姿势。 这句话似乎很有戏剧性,但更加的有预见性,如果我当时听进去他的那句话了,我是不是可以很轻松的躲开这个神经病的攻击了呢? 唉,一切已经晚了…… 第48章 第四天(9) 彭! 老头手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包东西精准的砸中了我的头,我下意识的摸着我的脸,但奇怪的是我的脸上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可能生死受了重伤了,脸上是暂时没有感觉的,不过我的眼睛还可以看见东西,我心中一喜,我觉得自己还有救。 此时我已经坐在地上腿软的起不来了,而眼前的这个老人再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把布袋又放回在地上。 当我想要铆足劲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我看见老人又向我走了过来,这下把我吓得不轻。 我觉得这人是向我补刀来了。 只见他忽然很意外的对我说:“你现在清醒了吗,不用捂住脸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看你刚才的那副表情,我实在是没有忍住。” 他说完把布袋的口打开给我看了看里面,里面是一些互相交错的玉米杆,已经干的不成样子了,长短不一的在布袋里面横着,只是外形看起来比较吓人,我还以为是一些钢管和钉子在里面,再在这个想象的前提下,老人又力大无穷的把这个东西甩到我的脸上,当时我还是被这种气势给吓坏了,没想到,这里面就是这样的东西,实际上就比棉花没重多少。 “就算是你比较生气,也不能动手打我啊。” 我的声音有些大,我的怒火随着这句话迸发了出去。 “唉,小伙子,你就原谅老哥我吧。但我还是觉得你刚才的表情实在是欠揍,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看一个这里不太好的人一样。” 说着,他很形象的用手指了指脑袋。 “实际上,我的脑子还是相当清楚的。” 看到他这样说,我也不打算追究刚才发生的事情,毕竟我也有些心虚呢。 “原来你……嗯,没什么,们接着刚才的话题吧。” “你小子难不成还想说刚才的话吗?” 我心想这老头难道真的有读心这样的特异功能吗,这竟然都被他猜中了。 “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等你听我说完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你也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马上直了直身子,打起精神,准备认真听他下面的话。 “嗯,为了对于这件事有个很好的概述方法,我就先从你所了解的事物开始说起,你得先告诉我你来这里遇到的那些比较奇怪的事情。”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把我从这里来的事情,以及我后面又去了那些地方探索,找到的什么样的东西,包括那个女人以及貌似是干电气行业的工程师的两个人写下的手记都一股脑的讲给他听。 “嗯,你说的这两个人我都打过照面,尤其是你后面说的那个工程师,我和他应该都算是熟络了。” “那个女人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当时她来到这里后表现的很低落,在一阵类似于发疯似的宣泄后,她也逐渐的看清了现状,可能是她知道了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吧,所以她干脆的听从了接待每一个人的小燕住进了那间小房子。” 老人说到这里看了看我,似乎是想从我的嘴里听到什么话,而我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有闪过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和前几次在小燕的面前出现的现象一模一样,而且这次这种感觉远比以往的更加强烈。 就好像又什么东西快要被我想起来了,但又很气人的消失了,这种若隐若现的、像是力气都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觉让我难受的不知所措。 “后来,我曾在路上好几次的看见这个这个女人在路上盲目的走着,就像是前几天的你一样。我想要找机会接近她,把这一切都告诉她,然后帮助她度过困境,但遗憾的是,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以失败告终,我其实早已知道,这里是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东西在作怪,但没想到如此的灵验。” “那你有没有直接拦住她,告诉她这里怪异的情况吗?” “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他继续说。 “我之所以不能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我之前试过,我知道这样说的后果。” 老人用着像是讲故事一样的口吻说着,我听得不由的入了神。 “在你、那个女人,以及那个工程师之前,很早以前,我也记不清到底是多久了,同样的也来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与小燕一样年轻。在这个小姑娘来这里的时间之前,我从来没有直接性的告诉误入这里的外乡人关于这里诡异的真相,我很害怕我这样做了会有什么后果,这种未知的后果让我很是不安,但看见这样年轻的一条生命要留在这里,我感觉到坐立难安。最终,我抓住了一个机会。 那是一个黄昏,我看见小姑娘在一个人走着,似乎每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这样做,而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思维,于是我就直接的把她叫住了,其实,我一开始不知道该怎样把这里庞杂的巨大信息传递给她,由于是第一次这样做,我十分紧张的看着周围。我尽量把早已在脑子里想好的语言凝练的说给她听,但换来的是小姑娘怀疑的眼神以及逐渐远离的动作,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我觉得这些话会多少的影响她的,而也就是在当时,我说完这些话后,我竟然感觉到有一种让我背脊发凉的窥视感从我的某个方向传来,为了可以让事情正常的进行,我把这些不好的感觉全部压在心里,我想看看那个姑娘第二天会走什么行动,不过,最终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姑娘到第二天也没有出来过,为了验证她从昨天回到小燕的屋子里没有出什么事情,我一直在她经常走的小路上等她,但直到第五天过去了,到了第六天早上,我仍然没有看见她,这时我知道了,她再也回不来了,但我还是相信她有可能是已经回到了她的家乡,很遗憾,这个事情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因为这里的外面,是看不到边界的隔壁,走不知道多少的路程,才可以看见环绕在云雾中的大山,一个普通 人是不可能走出这里的。” 讲到这里,老人拿起桌子上的桌子上的水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唉,可能那个小姑娘的提前消失也是与我有极大的关系吧。” 他又抿了一口水。 “提前?” “对的,这里来的每一个人都会在第5天的前后去往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然后消失不见,每一次都是这样。即使是我偷偷的跟着去,我发现我没有一次可以跟住他的,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实验过很多的方法,只要是你脑子的想到过的方法,我都全部用过。但遗憾的是这些似乎是去往同一个地方的人都会毫无例外的与我失去联系。” “那你有没有实验过极端的方法呢?” “你说是……杀了他们吗?” 第49章 第四天(10) “额……不是……” 我还没有说什么呢,但老人深水炸弹一样的话把我给把我给惊到了,我的额头刷的冒出了冷汗,我觉得,这人是真的干过那样的事情的。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杀了他们,那我做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了意义,那我还不如放开手,让他们自己去寻找出路,是死是活与我也没有关系。 在这件事情上,对我来说我做过最坏的事情就是限制住一个人的自由,然后我想看看在这种条件下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我绑住我遇见的一个男人的手,不让他走,就算是我拉不住他,我也准备跟着他去了,我想看看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而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似乎根本没有挣扎的意思,任由我把他的手绑的死死的……” 讲到这里,老人喝了口水,顿了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准备说下面的故事,看他这样,我也有些紧张的咽了一下唾沫。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在黄昏与黑夜的交界处,天色黑的已经看不清楚了那人的脸了,周围都是杂草,足足有一人高的杂草,那人在前面没有任何动静的走着,就像是木头做的人一样,我叫他他也不回话,看到这种情况,当时啊,我这心里已经怕的要死了,但为了弄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下去。天色越来越暗,前面被我牵住的人也越来越古怪,而且步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但唯一不变的是这人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而且也听不见我说话,我感觉,他好像已经死了。” “死了?” 现在我所在的环境就这样的一个漆黑的环境,听他这样讲,我忽然有些害怕,就像是小时候我们几个小孩,一起聚在一个漆黑的环境里讲恐怖故事一样。不过,现在的和小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听到的有可能是已经发生在我面前的这个老人身上的真实故事。 “对,他好像就剩下了一具没有魂的躯壳。” “那最后怎么样了,你撒手了吗?”我问他。 “比起当时的恐惧,我更加害怕我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啊……我觉得,如果我要是不搞清楚这一切,我就算死了也合不了眼睛啊。 当时我已经被前面的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带的快跑不动了,而就在下一刻,这前面因为黑暗已经完全看不清面貌的‘人’忽然的停下了,我有点不知所措,由于这前面这人的行为实在是诡异,我不得不与他拉开距离。不过后面我也没有担心了,因为这个人也就是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消失不见了,我手中的绳子也很自然的脱落了,绳子的形状依旧是绑住手的两个圈的形状,我一瞬间就腿软的瘫倒在地上,一下感觉到天昏地暗不省人事了。 我再次醒来,我看到自己的确躺在这里的草丛中,不过,我记得很清楚的是前面的绳子已经不见了,好像昨天晚上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恐怖的梦一样。 当我还在怀疑这些事情是否真实的时候,下一个人已经来了。我从来没有目睹过这些像是你一样的人是怎样出现的,我总是想尽办法的想找出突破口,但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他们……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为了证明我的观点,我把这次来的这个人依旧是像是上次的人一样绑住他的手,果然,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哪里有梦会像这样真实,而且重复性如此之高。 不过,就算是证实了我的想法和所坚信的事情是对的,我依旧无法阻止,因为这个人还是像上次的那个人一样忽然的消失,然后绳子忽然的落下,但是唯一与上次不同的是,我在昏倒前听见了一种悄悄说话的细语声,诡异异常,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听清楚这个声音究竟说了什么。” 我听老人讲得这些经历,越听越是头皮发麻。尤其是关于他最后说的那道古怪至极的奇怪声响,老人也没有听清那是人发出来的,还是其他什么,又或者像是他的一场幻觉。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在我来这里的时候,我的身体好像很轻盈,在这其中,我听见了和老人描述的差不多的声音。 我越发觉得,我来找这个人是没有错的。 “到后面,我或许是习惯了,渐渐的不再害怕,大胆的开始尝试我所想到的一切方法,这些方法最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关于这些人最终去往哪里这样的问题。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我最终还是因为各种的原因,没能跟随这些即将消失的人去往某个地方。假如说,这样奇怪的一种现象是有某个幕后黑手在操作,那么我总是这样的阻挠他,我按道理来说应该早就已经被‘意外’给杀死了,但现在我还可以这样的站在你的面前和你说话,就证明了我这个想法也不太可能。” “幕后黑手?” “我是说假如,一种可能性。但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真相,那基于我的自身还存在来说,这会非常让人绝望。” “这是为什么?”我追问道。 “好,我做一个比方。你觉得,大部分人看到路上有一团蚂蚁,会怎么做,当然除过天生自带好奇心的小孩。” 我想了想回答老人。 “我觉得应该直接无视,跨过去吧,嗯……就以我自己来说,反正我是不会去踩它们,感觉有些恶心,黏在鞋底不好处理。而且大部分的成年人每天都被自己的事情填满,哪有闲心去管理自己的好奇心呢,除非那些蚂蚁已经爬到自己的炕头上了,这样的情况就属于必须要消灭的对象了。” “那你觉得我之前的这种行为像不像这样的蚂蚁呢,几乎每天都在做着在那些幕后黑手看来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聊事情。” 说着,老人滑稽的指向自己的脸,还微微的笑了笑,看见他这样,我有种想要阻止他的想法,因为他现在这样着实让我有些害了怕。 对于他现在说的这句话,我没有回答他,倒不如说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因为他的话有点像是自问自答,又有些像是自嘲。 就这样沉默了有小一会,我开口了。 “那你找到出去的方法了吗,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 其实我本本不想听他说这么多话,但我觉得这个人既然可以这样做,那想必也不是一个多么不明事理的人,不会看不出我的焦急,他所说的这些话应该是有意义的,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觉得这时候需要这样一句话来打破僵局。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通过他上面的阐述,我认为从这里出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唉, 要是可以出去的话我早就出去了,不然我现在还能在这个小黑屋里和你说话?”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火气,搞了半天你自己也没有法子啊,那我这耐心听你说了大半天是为了啥呀,正当我刚想发火的时候,他下面接着说了一句话让我暂时的冷静了下来。 “不过,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看到了可以从这个鬼地方脱离的希望!” 第50章 第四天(11) 说这句话时,他的眼中有光在不停的闪烁。 为什么说是自从我来了以后呢?难道说我来了之后,这里的状况会有什么改变吗?我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而且这人有点太急切了,好像他比起我更像是着急出去的人一样。于是我着急忙慌的问他,“大爷,你难道也是和我一样不是这里的吗?你是哪里的呀,我看看咱俩距离的近不……” 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让我值得确认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曾经在大海上漂泊的一叶扁舟,在风暴即将来临的时刻靠近了可以避险的港湾,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这应该是我很长时间都没有体会过的心情了。 此刻,我的心情难以平复,如果用一个合适的词语可以形容,那简直就是欣喜若狂啊! “你……是哪里的?” “我是湖中的,大爷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听你的口音好像就是我们那里的人呀……” 其实我已经不会讲我的家乡话了,从客观的角度来讲,所以就算是我的一个真正的老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识别不出,现在主打的就是亲切二字的价值。 不过我也很清楚,在这里碰上同乡的人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可能和在100光年内碰见另外一个有生命存在的星球得概率差不多。 即使我的内心很坚信的想到了这一点,但我还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不再显得那么的孤独,所以我刚才把这句话没有掩饰的说出来了。 但人在某些特殊心情的时候,总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过,一个人如果用‘意想不到’这个词语来形容忽然碰到的事情,那绝大多数应该都是好事。就比如下面老人听完我的说辞后说出的一句我很想听到的话。 “你也是湖中的?” “那……你是湖中哪里的?”老人又继续问,眼中竟然隐隐的有期盼的眼神。 “我是湖中23队的,你是哪里的啊?” “我啊,我想想,应该是37队的,不知道对不对,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了。” 听见他的这句话,我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惊喜,为我自己赌对了而惊喜。 “这样啊……”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得继续沉默。 “我觉得这样还不错,毕竟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可以见到老乡,那还是比较开心的事情,我已经知足了,呵呵。”老人看起来已经看开了,又或者是时间已经太长忘记了,看起来真的没有多少思乡之情。 此刻,我觉得我的幸运似乎都是为了这一刻而生的,我的幸运值已经超过了在茫茫宇宙中找到另外一个有生命存在的可能,或者在彩票中心里抽到一张500万彩票的可能。 在后面我又象征性的问了老人些许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但老人似乎就像是他自己刚才说的那样——由于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乡,已经不记得多少了,仅仅存在的,只有些许模糊的思念家乡的情感。 “那大爷,麻烦你接着说刚才的事情吧,我们该怎样出去呢?” 我门缝中向外看去,真的是我无法想象的黑,我没见过在现实中会有这样黑的颜色,而且这种颜色竟然是来自于天空的颜色。 “就像是我刚才说的,我似乎在逐渐的发现这里的某些特定的规律。” “特定的规律?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来的这几天里,是不是发现了其他人的……留下的东西,算作是遗物吧。从他们留下的那些信息里你应该也知道了这里面大概是怎样的一种诡异的情景。” “对!”我有些激动,我觉得真相距离我越来越接近了。 “而你所看见的他们,只是这里和你一样遭遇的人群的极小一部分!” 听到他的话,我彻底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什么!那些人只是这里死去的人的一部分,只是冰山一角。 我的冷汗一瞬间就顺着脊背留下来了。 我认为人真的是感性支配理性的动物。在刚才听到老人说的这番言语后,一股极大的恐慌向我袭来,我从没有感觉到死亡的这个概念距离我是如此的接近。虽然在前几天的那个山洞里带给我的惊慌也不少,但大多数都被归结于是我这个人比较倒霉,像是这种很不常见的事情都被我给遇上了总体而言更像是一场意外罢了,我本人认为那是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的。 但这次情况不同了,从老人口中得知了这个事情的始末,我真切的感觉得自己也是这件事情的一部分了,我或许真的也会像这里曾经来过这里的人一样脆弱的死去,想明白这一点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以前的我还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在乎结果的人,或者说是那种不在乎自己的人,现在我才发现事实情况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从没有这种危机感。只有危机真正和我擦肩而过,我才会感觉到发自内心的颤抖与畏惧,而这一次,算是我真正的给碰上了。 老人看见我的脸色变化,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微微叹了口气对我说:“你不要想的那么多,其实你很幸运。” “幸运?” 我觉得我这人和幸运这个词是压根搭不上边的,我觉得我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有发生过我觉得比较好的事情,就连比较常规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所以我对于他说的话也没有多少在意,最多是当做一种安慰。 “大爷,你觉得我幸运吗?” “对,你……” 只不过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直接抢了他的话头。 “我倒是不这样觉得……我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那一批人了!或许我就是活该吧……妈的!” 我的语气有些硬,有些气急败坏了,因为在别人面前发火这种事情还真是没有出现过几次,说完上面的那几句后我在没有言语,我和这个老人中间只剩下了死寂。 我有些后悔我没有控制好的我的脾气,最后又造成这样的局面,我想要为我无礼的坏脾气像眼前的这个老人道歉,嘴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但眼前的这个老人像是没有听见我发的牢骚,依旧是和善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激动。 感受到老人的善意,我有些愧疚,随后喝了口水平复了下心情。 “我并没有在安慰你,我说的只是一个事实。嘿嘿,而且让你难受的事情还在后面。”老人继续说道:“我在这样长时间的观察中发现了一种现象,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养殖场,而你们就是被源源不断的送进来的试验品。” “为什么说是试验品?那这样的目的是啥呢?” “只是一种感觉,我当下无法给你做出确切的形容词,你们被很有规律的送进这个地方,然后这里面有个隐形的规则,你们每过5天或者6天就会被各种原因肃清。”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的心有些激动,这句话意味着这里是有某种可以看见的力量在左右我们,只要可以看见,只要是不是太高于我们的力量,那我还是相当有机会的,就算是拼死一搏我也要抓住这次的机会。 “那就是说,这里难道真的有某种由人构成的组织在规划着这一切,同时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着我们?” 我特意的把人这个字夹在了我上面的话里。 不过,这种被某种力量组织起来的机构不是由人组织起来的,难道还是其他的什么的东西吗? 我觉得现在的这种情况是有必要把这个字加入到里面的。 果然,在我说完上面的这句话后,老人的眼中闪过了一种很异常的光芒。蜡烛已经烧了很久了,但好像还是刚刚点上一样,在黑夜中,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又消失了。 老人没有直接性的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这个5天是这一切的起点,也是一个轮回。这出去的关键就是到达第六天,欺骗过某些……东西以及某些人。” 我仿佛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索性,我就直接问他刚才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于是我问他:“大爷,你说话怎么像是猜谜语一样,刚才你说的那些组织和人究竟什么意思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让我揭谜底了……” 这时候,他的脸色又发生了变化,脸色很不好看。就好像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一样,看见他这样,我被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再发表什么意见了。 此时,眼前的大爷似乎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和善了,人是可以很清楚的感受的氛围的变化的,就像是现在这样。 “你……这是怎么了?” 但是他却好像是吓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看向我。 “其实,我今天说这些话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勇气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越发疑惑。因为这人真的好像是隐藏了很大的秘密一样。 我没有吱声,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难道来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奇怪吗?” “当然奇怪,我觉得这里哪哪都奇怪。比如说像你现在说的那些例子,还有这个地方,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样的事情。还有就是这里的小偷真的很多呀,再就是……”我顿了顿看向他。 “还有什么?” “还有你……” “为什么这样问?” “我觉得很少有人会这样把一个正常人引诱到这样一个陌生偏僻的角落讲悬疑故事,呵呵。” 老人静静的看了我一会,盯得我的后背直发毛。 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然后对我说:“真的没有其他方面比较……奇怪的地方?” 第51章 第四天(12) 他现在这样奇怪的态度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就像是老师给学生提出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没头没尾的问题一样,此刻我看他这样心里有些害怕了,于是我有些紧张的问他。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 此刻他好像是衡量什么事情,又好像是在猜测什么,表情很是多变,我现在我算是见证了一位影帝的诞生了。 “你……确定是没有吗?真的没有遗漏掉什么吗?在……要不再好好的想想?” 我已经忍不住要发作了,但他的语气竟然有些哆嗦。说实话,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一个人这样,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恐惧压在他的头上一样。但这种恐惧也伴随着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使他喘不过气,他想要说出这个秘密,但又害怕什么东西发现他说出来一样。 “大爷,你……这是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吗?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竟然慌张的看了看周围,和刚开始塑造的神秘形象截然不同了。 在他出现这样的状态后,我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这里面看来是真的有问题,有足以危及我的生命的安全隐患。 随后,这个老人似乎真的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然后,对我说:“在后面,我会说一些你可能很难理解的话,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看到他拿出了准备丢命的勇气,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他做好了准备,我本人还没做好准备呢。 “你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话音已经传来。 他似乎是因为紧张过头了,好像是已经听不见我说话了,只是在自顾自的说出他刚才已经在脑子里组织好的语言。 “其实,在这里漫长的时间里,我从你们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与常人不一样的认知行为。” “而这里面最大的、也是你们自己从来没有发现的就是对于时间的概念,你们已经将它混淆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真的感觉很奇怪,但在一瞬间又觉得这很正常,毕竟来到这个地方后,身上的通讯设备都不见了,没有手机,再加上我本人没有戴手表的习惯,那自然是没有办法分清这里的时间。 “不,还不是这个原因。这种时间的混淆不是表面的知道作息时间的这种东西。而是其他方面的,你再想想。” 他似乎还是不死心,想要从我的口中得到什么。 “这里是有……” 我刚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好像是即刻的反应到了什么。于是我改了一种说法。 “这个意思……可以表达在纸上吗?”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极有可能会给我和眼前的这个老人带来危险,这种危险极有可能是致命的。 老人看见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也是比较开心,但还是失望的摇摇头。 我有些明白了他摇头的苦衷,因为这就意味着现在的这件事短时间内是无法没有风险的表达出来。 但我也更加的好奇起来,因为我真的无法去想象有什么看事情会让一个人这样,这简直就像是电视里谍战片的剧情一样。 这时,他忽然转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于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我也这一把年纪了,也就这样了,死了……也就死了。” 听到他的话,我脸色大变,因为这个老人保守的是一个关乎他生死的秘密,而我却是因为知道他秘密而害死他的人。 我忽然不想要得到他的所谓的秘密了,我觉得就算知道了,我的心里一定会有很强的负罪感,因为我现在就已经有了。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恐怕我这辈子也不会安生了。 但在此时,我看到老人忽然从身上散发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我被这种气势瞬间震慑住了,我以前听说过,除了上过战场,在血气中厮杀过的军人以外,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是拥有这样的气势的,而我眼前的这个人恐怕就是其中之一吧。 他的身体仍然在轻微颤抖,眼中依旧残余着挥之不去的恐惧,但在这其中,则是人类最高尚的、足以战胜死亡的品质,勇气。 我被生生的震撼后,再也提不起勇气去看他的眼睛,更别说再劝导他什么了。 后面他像是释然了一样,平静的对我说话,就像是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 “你对小燕这个人了解多少?” 他的这句话让我一下子感觉到了生分,但并非是针对我的,而是准准确确的针对上面的那句话的主人公,小燕。 “我……我肯定和她并不熟悉呀,我才来这里几天啊,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呢?” 他的话真的是非常奇怪,现在的这个时候,我觉得他肯定是在问别的事情。 “好吧,我换一种问法,你觉得我看起来是多大年纪的人?” “嗯……感觉你应该有七八十了吧。” 我觉得我应该是说错了话,我觉得这个看起来不服老的老人应该是不想我这样说的太直白的吧。 唉,我还是这样的不懂人情世故。 “你说的也没错,因为上一个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就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听见他的话,我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是在震惊于他的话里所包含的深层东西,总之,我的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他说的话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觉得,此时我的大脑现在是一片空白。 “果然……和我预料的事情一样。” “什么事情……预料的一样,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现在情况有些复杂,我以为我会像是小说里的那些主角一样稳稳的昏迷,最后,在一个神秘的地方醒来,然后得到某种牛逼的传承。 但我的这种想法和我自身的运气是成反比的,因为,我并没有晕过去,反而还是比较清醒,再加上眼前的这个老头给我的脸泼了一种冰冰凉凉的液体,我整个人顿时一阵机灵,我感觉那种清凉和我第一次用风油精可以相提并论。 我不知道此时这种情形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由于我已经清醒了过来,我即刻站起了身,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说,你怎么跟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一样,咋分不清好坏呢?” 老人苦笑这摇摇头,看起来有些沮丧,好像之前做的一切铺垫都白费了一样。 “嗯……不好意思,习惯了。” “小伙子,你在来时的地方一定人缘不好吧,嘿嘿!” “大爷,我觉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我说,咱俩也都是半斤八两吧!”看见他这样,我也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哈哈!” “我刚才说的这个关于时间的问题,就是在这里,你真的没有发现我的这句话里面呈现的简单漏洞吗?” 现在的老人眼中好像完全没有了阴霾这种东西,说起话来也是和开始一样干脆了。 “我现在感觉得到你要表达的意思了,但我还是无法把把这里面的某个难以形容的点用语言表达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表达的在简练一些吗,或者……直接说出来!” “嗯……好!你觉得,准确来说,一个人究竟可以活多久?” “大概也就八九十岁吧。” “那你不是刚才也说我像是七八十了么……这下你应该……比刚才通透了一些了吧。” 这个老人似乎还是很照顾我的感受,说话还是没有那么直白的,也总是断断续续的。 “通透……” 就在这时,我的耳朵开始出现很强的耳鸣,就好像很强的电流穿过我的脑子一样,此时我被这种莫名的情况弄的有些慌张。 “不要着急,就是这种情况!顶住!不要让它再控制你的思维!” 此刻我已经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但是他的脸色显得很焦急,就好像他面前的这个人出现了很严重的状况,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只是我也不会轻易的妥协,毕竟我本人的求意识还是很强大的,但在这期间,我最终还是看见 了老人常说的走马灯。 我以为自己的意识会随着这些走马灯一路漂泊到遥远的地方,但是我在看见以前的回忆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一个……熟悉的女孩正在向我招手! 第52章 第四天(13) 就在这时候,我觉得很是奇怪,因为此时这个招手的女孩就好像是活的一样,他随着我意识的逐渐流动,脸也在向着我的方向不断移动角度,好像不是在我的记忆片段里一样,而是在某一个现实中的场景,然后向我招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个女孩还在朝着我微笑。 看着眼前的这番怪异的景象,我好像都忘记了我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走马灯的意识流中。 我死死的盯着那个奇怪的女孩,我明明感觉很熟悉,我努力的想要想起她现在的名字,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哦,对了,我现在不就是早我自己的意识中么,那么我现在为什么还有自我的意识呢,为什么还能对这件事情感觉到诧异呢? 我觉得自己今天遇见的奇怪事情已经够多了,自己的脑子已经装不下了。 那个女孩的身影和脸庞也逐渐的越来越远,而刚才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幻影一样。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的味道,很有刺激性,这让我忽然的感觉到一阵清醒。 在过了大约一分多钟的时间,我的听力也获得了恢复,我断断续续的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我:“快醒醒!快醒醒!” 然后在一阵冰凉的感受从脸上传来后,我的意识彻底的清醒了,我看见了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大声呼唤我的人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黑黑的,这周围怎么也不打灯呢?” “小子,你还认识我吗?” 这眼前的大爷看我的眼神有些怀疑,我也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嗯,应该认识,感觉有些面熟有些面熟,咱俩在哪里见过吗?”我有些狐疑的望着他。 此时,这眼前的大爷听见我这样说,好像是有些紧张,但是看见他的这副表情的我比他还紧张呢,我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告诉我一件让我心脏骤停的消息,比如说我抢劫了隔壁家的银行,现在正在被全世界通缉呢,而他就是要把我扭送到警方的人。 我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手腕,看来没有被绑住,我立马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刻,我的心又再次的提了起来,那如果不是这样的原因,那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样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呢,难不成我是那个被抢的?而这个老头下一刻就要叫我一声少爷了?哎呀,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也太刺激了。 容不得我再多想,老人端了一杯水走了过来。 “口渴了吧,喝点水吧。”老人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嘴角带着一丝我不理解的笑容。 此时,已经不是我想不想喝水的问题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见了老人说的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相当熟悉,就好像是这句话被施了某种魔咒一样。 在这一瞬间,我回忆起了这句话的来源,也回忆起了后来的事情,当然,也回忆起了我来这里之前的事情,包括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诡异的事情。 了解这一切真相的我一瞬间不敢动弹。 因为最先想起来的事情并非是我周围现在发生的,而是我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那个漆黑的小巷子的事情。 我最后接受到外面的信息就是我躺在地上的画面,我记得我是与一个人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冲突,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好像已经死了。 人如果看见现实与记忆的结果相悖,那么记忆也会不再那么真实。 我明明记得自己好像是为了救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然后这个男人好像还认识那个女人,并且他还喝醉了,我周围是黑暗的、狭窄的小巷子,是蟑螂的天堂。 在这样一系列的背景和人物下, 就会产生一个经典的场景,那就是英雄救美。 而这个主人公就是我。 不过我却没有电影儿里主人公的命,或许这就是要逞英雄的代价吧,而且那个被我救下的那个女的竟然转身就跑了,连救护车都没有帮我叫,可恶! 但现在问题是,我当时很清楚的记得我受的伤应该是致命伤,毕竟在漆黑的夜晚,我看见的最亮的东西就是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了。 那么,被这个20公分长的匕首刺穿的我,是怎么毫发无伤的坐在这里的呢,毕竟从我肚子上流淌下来的血液好像都可以装满一个盆了。 这些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我甚至觉得就是在刚才发生的一样。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肚子还有肺部,我希望不是紧张所导致的我暂时没有了痛觉。 所幸我没有变成我恐惧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是回忆起什么了吗?” 老人的样子看起来很高兴,我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给我的感觉又好像不是在幸灾乐祸。 “嘿嘿嘿,没什么,你醒了就好。” 他越是这样遮遮掩掩,我就越是感觉到不对劲。对于他这样怪异的表现,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追究,我只是觉得现在他不会害我就好。 于是我沉吟了一会说:“现在的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他听到后也没有反驳 。 “是的,现在的这一切因素都已经集齐了。” 其实我还是不大明白他现在做这一切的意图。 “为了明天的事情进展的比较顺利,我还是把一切都给你直接说明白了,据我看来,现在是关键的时间点,要把一切都做的妥当些。” “额……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啊,这搞得好像我马上就被献祭了一样……” 他淡淡的瞟了我一眼,说道:“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总感觉有一种声音告诉我我进行着这一切,所以我的一切行为大概率上都是有逻辑的,不会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其实我想告诉他,这就叫做有逻辑呀,把一个不认识的人拉进这个奇怪的地方,虽然以自己的视角来看是比较有计划的,但被骗的人可不会这样认为的啊,万一他突然的反抗呢,这样的毁坏原计划的变数也太多了,他也是幸亏遇到了我这样理解能力比较强的人,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人还不定是谁呢…… “那这个声音还告诉你啥了呀?对咱们现在的状况有帮助吗?” 我有些不怀好意的问他。 “并不是真的有声音告诉我什么,只是一种感觉。” 哼哼,我心想,这怎么还扯上玄学了呢,这老小子还真爱想啊。 我不好戳穿他,于是又继续问他。 “嗯,然后呢?” 第53章 第四天(14) “我在刚才的时候,应该已经告诉过你这里面的事情,这里的一切都是一种有预谋的局面。但不同的是,又和你想的那种人为的预谋性不太一样。” “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并不是太懂,只是刚才咱俩还不是太熟,所以我不好薄你面子,现在我可以放下心听你说的话了。”我又接着说:“不过你现在说的话我已经可以多少的理解一些了。至于这种未知的预谋性,我认为你的意思应该是,某种超越了我们自身知识限制的力量吧。” “嗯,我也差不多可以理解你的意思。” 什么? 听见他的话,我有些想笑。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和组成的文字是个什么意思。 话虽这样说罢,但上面的这些词汇也确实的代表了我的意思,至于他能不能懂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就以我本人来说,我其实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一切这以外的世界观是不能被我接受的。换一种说法,就算是我经常看些恐怖片或者是灵异的故事,但我的内心潜意识也会认为他们就是假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毫无顾忌的看我想看的东西,很简单,我根本不信那些。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的各种奇怪的事情都围在我的周围,也同时在不停的影响着我的思维,就算是再坚定的人也难免会有一些奇怪的的想法。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和我坚定的坚信这一点的群体了。 人是群体性的动物,我在整个社会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角色,而我作为在这样一个群体里长大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属于我自己坚定的理论观念。假如在我的世界里出现了这种超乎寻常的事情,那我一定再没有办法去坚持大众化的唯物主义论的价值观了,就比如现在的我。有一句很适用于现在的我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墙头草,两边倒! 我只能暗骂自己没用。 扯远了,回到现在的时间。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沉吟了一会问他,仿佛眼前的这人知晓一切的答案。 “什么问题?” “我觉得我好像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小燕、还有那个经常见到的那个张姓大爷都是我出现的幻想,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我还有小燕他们是真的吗?” 我觉得我问出的这个问题似乎都不合理,自从刚才一瞬间的头脑风暴结束后,我隐隐的感觉到我似乎是有种东西回来了,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是作为一个人明辨是非的基本能力。 但是现在的我更加觉得,我的这种能力之前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某种可怕的东西给覆盖了。再加上我从见到城市里面的最后一次月光开始到现在,我知道,我这是落入了一个我之前从没有接触接触过的世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坏事。呵呵,我觉得我唯一遇见的算作好事的事情就是我竟然从那个穷凶极恶的醉鬼手下逃脱了。而且,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把肚子揭开看。 上面依旧没有一点痕迹,好像我的现实里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件事一样,我所拥有的记忆都是虚构的。这就相当于否定了我的过去一样。 我真的想像那些网文里的主角一样,一下子就可以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然后痛痛快快的闯出一番事业来,潇洒的过一辈子,但是我这样的性格就注定了我的结局。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谁他娘的以穿越就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但是此刻,我希望我可以从眼前的这个老人身上找到答案。 “其实你说的这些话我是真的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认为你自己和我们会是幻想呢?还是说,在你们的观念里,你们死后会去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听到他的这番话,我不再言语,因为此时的我已经被他这段话里面所包含的信息冲昏了头。 我敢打包票,这是我长这么大听见过最爆炸的话了。 为什么? 我觉得再没有常识的人也会知道人死后去往哪里。当然,这句话并非是真的,这是不知道多少岁月里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上到老人,下到会会说话的小孩,他们都知道这个故事,这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与一个人的文化程度没有关系,是的,我认为是真的没有关系。 而在这样一个巨大的群体里,只是分为两种人,一种是相信这种事情的人,另外一种就是不相信的人,而我就是明显就是后者。 但眼前的这个老人,在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无疑是在其中占比极大的一部分人,毕竟每一个人希望自己可以在死后能有一个归属,而这个归属最后就算是虚构的,人们也愿意去相信,或者说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希望存在或者看到的东西。 于是我小心的问他:“那……你是我们那里的人吗?” 我不知道我问出这句话究竟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不,它的意思已经不在单纯了,这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试探。 “唉,我这人还真是不擅长对……你这样的人说谎啊……”他长叹一声,语气竟然有些沧桑。 我并没有生气,或许是我已经习惯了欺骗的世界,这点事情或许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所谓的欺骗,我只是越发的好奇与震惊,那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是从某个少数民族来的吗,还是某个世界的角落? 我平静的问他:“那你为什么这样做呢,人要说谎也是要有动机的吧,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这人的爱好就是说谎,还是当饭吃的那种。”我故意装作鄙夷的看着他。 “呵呵……你把当做什么人了。”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对于文化与知识来说,如果你在这两个方面一无所知,甚至是从没有听说过,那么这是很难复制的,我也知道在这样的过程中,一定会露馅,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那你到底是想实验什么呢?” “我样吧,我说一个你肯定可以明白的话。你听说过万有引力吗?” “嗯?你……” 就在我过于震惊而结巴的顿了一下语气的时候,老人直接接上了我的话头。 “不知道吗……果然呐。”他看起来有些失望。 “不是不知道,而是太熟悉了。”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震惊的神色也不止我有了。 “那……你继续说下去!”他的神情已经变得有些激动。 “唉,这倒不是什么话,这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一个伟大的物理学家,发现的一项人尽皆知的伟大定理。” “任何两个物体之间都存在这种吸引作用,物体之间存在的这种吸引作用普遍存在于宇宙万物之间。这算是这个定理的一个概念,我也就可以解释这么多了,其他的知识都已经还给老师了。” “对!对!就是这个,当初那个画家就是这样给我说的,他说这种话的时候的那种语气和你现在简直一模一样啊!哎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他现在激动的样子就好像万有引力是他发现的一样。 “画家?” 第54章 第四天(15) “对,就是这个画家告诉我这个万有引力的定律的。”这时,这个老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换了换气。看来他是真的很激动。 “现在的我算是完全的信任你哈哈……” 我心想,别了,你信任我,我还不信任你呢。 这时,我的心里忽然的闪过一个想法,于是我问他:“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叫画家吗?” “嗯……我觉得不是,在我看来,这个说法只是代表他在那边里的一个代号,他真的名字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沉吟了一下,告诉他:“你感觉得没错,这在我们那里来说是一个职业,而且是一个艺术类的职业。” 老人似乎没有听懂我说的话,问我:“职业?这是什么意思?” 我越发的感觉到不对劲,于是我告诉他:“就是工作的意思,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有,包括你在内。” “我明白你说的话了,之前有个人也确实这样告诉我说他的工作是一名电气工程师来着,他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给我讲了很多我就没有听过的语言类型,什么传感器,红外线,还有齿轮什么的,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那是什么物件,我只觉得那个东西很大,而且听他这样说起来,我感觉有些可怕。我有些无法相信他是怎么做到与这样的东西一起工作的……” 说罢,老人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为啥感觉可怕呀?” “你看……那样大的一个东西,靠人力是无法打破的,而且会自己动,还有很多奇怪的、颜色不一样的眼睛,和……裸露在外面的血管,那就像是一个怪物一样……” 在这一瞬间我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了,因为前几天,我在一个中年汉子的口中也听到过类似的说辞。不过这样一想,也很正常,没有见过这样庞大的机械物件的人,只能用想象来弥补自己的好奇心,而且无论怎么去想象,也无法真正的知道那个东西的真正样貌。当然,他们也更加无法知道那些机械模组只是可批量生产的重复性产品。 “那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在与他聊天的过程中,我看到了我以前从没有过的世界,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只是……” 老人的眼睛里好像在发着光,直到他的后半段的话结束的时候,他的眼睛逐渐暗淡下来。 “看来那个人在你心中留下的印象真的很深啊……”我继续道。 “是的,像他这样有智慧的人真的是不多啊,就以我观察的漫长的时间来看,就只有几个。” “而他就是其中之一吗?”我接上他的话。 “是的。” “其实,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想要问关于我的身份?哈哈哈……” 如果刚看文字的话,别人会以为这个老头是一个豪放的人,但实则不然。这个人的笑声真的是很难听,他的笑声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连接着气管在抽动着笑,而且下一秒就会因为没有了下一口气而断气。 我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看过某些武侠类的电影,因为他的笑声还很像到了大结局的时候才会出来的反派,然后发出了阴险的笑声表示结局的反转。 “好吧,我在知道了,你能不能别笑了……”我忍不住吐槽道。 “咳咳。”他装腔作势的咳嗽两声后继续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多次的听见我说关于我曾经看到的的事情,那一个人究竟有没有机会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地方看到很多的、不同阶段的人呢?” “答案是不能,因为……一个人是活不了那么久的。”他又继续说道。 听到老人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我心中的一个巨大的疑惑终于揭开了。在我今天晚上醒来的这段过程中,我的心里始终都有一个疙瘩,我总是在想,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活了多久了,他的岁数真的像是我看到的那样吗,而且这种事情对于身在现代的我来说那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这个词语也通常在神话故事里面出现的最多。 只是,接下来我会出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到底要不要问出他的这个关于长生的原因呢?对于他来说,这算不算是秘密呢?发现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对他会造成麻烦呢? 而这种麻烦极有可能会间接的转嫁到我的身上。那我最终会不会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 被杀人灭口了? 嗯,极有可能啊。 不过,现在我没有必要担心了,因为看这架势,老人似乎是要准备全盘脱出了。 “这样吧,我给你说说这之前来的那些人是怎样的吧,这样串联起来,你会比较容易理解。再加上我在这里的时间,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说我印象中比较深的那几个人。”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 “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是并不是画家,而是一个女孩。 按照时间来看,她应该是在我的人生时间段里比较早来到这里的一批人。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在一个角落里。其实,我之所以对那个女孩有印象,是因为来到这里的绝大多数年轻的都会哭,但她不一样,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小孩,但却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就好像困在这里的人不是她一样。我问她还记不记得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情,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是她沉默不语,表现的很孤僻,甚至是冷漠。 看她的这种架势,我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索性我也就不再理睬她,毕竟在当时的我认为,她只是这个小镇又不知道哪里的进来的人罢了,她只是这很多运气不好的人之一罢了。 而于我自己,我也渐渐发现了,或许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似乎是也被这里面不可撼动的规则给同化了,虽然我的心里明白,我想要出去的愿望是和这些人一样的,如果这里是一个屠宰场的话,那他们只是更快的解脱罢了,而我则比他们还痛苦一些,承受着无休无止未知的痛苦,生活里面没有一点光彩。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我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改变,但也没有任何的效果,无力之中,内心也逐渐的变得麻木,就像是这个轮回永不结束的小镇一样。 而我却又是不同的,我觉得,我就像是这里、这篇空间多出来的人一样,我既不属于这里的小镇的原住民,也不是向他们一样在这里待上不到5天死了,就解脱了,我的存在似乎也成为了一种诅咒,。 我知道,这一切我是无法改变的,所有可以剩下的,就只有绝望。最终,我离开了这个小女孩。 我始终认为,我如果可以、或者在我又能力的时候,我一定要帮助这些从何来到这里的那些人,至少让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不会太痛苦。 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已经感觉到乏力了,我也不会再一昧的去尝试解救他们,因为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做,那样太耗费心神,最主要的是会影响后面我对整体的思考。 其实,想要做成某一件事,那就要适当的放下一些东西与执念,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第55章 第四天(16) “不过,就在我离开那个小女孩的的后一天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会再也碰不到她,但不知是某种缘分,我在小镇的石碑后面看见了她。当时的我本打算离开她,不再理她,但我在转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了小姑娘的眼泪落在了地上。 直到那一刻,我觉得我应该有必要去做些什么了,我也在此刻知道了我的使命。只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因为,现在的我早已明悟,自己和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或许我比较他们起来还是可悲的。” 说完这段话,口干舌燥的老人呼出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杯子开始喝水。 “后来呢?” “后来?呵呵……说白了,也就是和那个小姑娘多待了几天。”说到这里,老人无奈的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我猜这里面应该多少是有遗憾的。 “其实,我在那个时候,嘴笨,话说的还不是特别的顺利。不过,小姑娘似乎也听懂了我要表达的意思,看我并没有恶意,再没有再给我冷眼,只是依旧眉眼低迷。 于是我主动说了些话和她聊天,看来,还终究是个孩子啊,哄哄就好了,当时我还以为她是比较怕生呢。 在最终的聊天中,我也知道了小姑娘的来历。她的家里人对她似乎并不好,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不过,这个年纪的家长似乎总是很忙,而且还经常吵架,孩子在这种家庭纷争中自然是不如意的。后来我听这个小姑娘说,她又在一次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家庭纷争中逃离出了,只是这次她没有再回家的机会,她很不幸运的被这个小镇给选择了。 其实,我觉得更加不幸运的人应该是他们的家长,小姑娘每次在时间都差不多的时候回家,因为那会家里会变得安静,只是这次他们并不会在等到小姑娘了,因为她也永远的回不去了。” 气氛在这一时间变得很沉闷,但老人表现的还算比较释然。 “后面呢……我算是代表她的父母监管这个孩子,不过,说是监管,我只是打算带着小孩在这个小镇里面好好转转,毕竟……她看起来从来没有这样的开心过。” 说到这里,老人看起来有些伤感,拿破烂的袖子抹了抹眼角。 “在以前,我会觉得,这个小镇的时间过得非常慢,几乎静止了一般,但在当时,我多么希望时间不要在小姑娘的身上留下痕迹,但是……我自己也明白,这个孩子最终会像是这里的其他人一样,被这个小镇的规则无情的抹除掉,我也终究无法阻止,因为对当时的我来说,我还没有获得那么多的经验和信息,只是愚蠢的认为这里是不可能被我一人强行改变的。 在最后一天的的时候,我知道了她的名字——王丫丫。 关于她的名字,我也是在路上知道的,其实那天我不想和丫丫一起走上那条路的,因为我知道那将会是很残酷的画面。丫丫明明还那么小……” 老人在这里头一回的有些愤怒,有些咬牙切齿。 “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奇迹,我不知道丫丫是如何懂得的,或者是直到最后也一直清醒着,她告诉我说“我要回家了,这时候,爸妈应该和好了吧,陈爷爷,我们一起走吧”,我当时只觉脑袋晕乎乎的,感觉随时要跌到……”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眶也有点红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个老人是姓陈。 “我知道的,我哪里都去不了,于是我告诉丫丫,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我会去看她的。只是我无论舍不得,但现实依旧会发生的,丫丫就像是其他人一样的结局,在我的眼睛地下逐渐消失了。也是在这一刻,我觉得我的生命有了意义,那就是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而且……丫丫也不一定是消失了,说不定已经回家了呢……” 我没有从老人的这些话里听出希望,反而是失落较多。 “从那个时间段开始,我就有了收集信息的习惯,再后面,几乎每一个外来的人员里,就算最后我都救不了他们,我也要至少知道他们是来自于什么地方,他们的过去是怎样……” 我想了想问他:“那这个工作应该是不好进行吧,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愿意配合你的。” “这一点你才是想错了。”他又喝了口水继续道:“几乎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在看清楚了这里的真相后都会感受到绝望和后悔,而他们每一个人在即将离开小镇的时候都会告诉我,他们来这里之前所在的地方,还有他们自己觉得非常重要的事情。因为在这时候,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这个世界最宝贵的东西。 于是,在这个世界上可以留下存在的痕迹,有一个人可以记得他们,这也是最后为数不多的、小小的可以值得期望的的事情。” “难道他们每一个人你都记得吗?”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这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在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觉得这件事情是会让人觉得难过的事情,慢慢的到后来,这样的事情在每一个周期里,都这样有规律且没有任何阻碍的进行着。而我作为一个人,最终也会变得麻木,最终只留下一点点情感,直到我感觉这些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发生着,我也就感觉没有什么了。” 通过他的这一段话,我忽然的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这里不断进来的,不断死亡的这些人,在我眼前的这个老人眼里,可能已经没有了意义,他的心可能已经是无比平静与冰冷的,如果可能的话,就算是我,因为这里的规则不小心死在了某个地方,他可能也会像看待之前那些人一样那样看我,没有什么不一样。 虽然想到老人现在会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有些怪怪的,就好像我的旁边站着的并不是我的同类,而是其他的什么不一样的物种。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在我的脑海里占据了一瞬间的时间,我就迅速的把它们踢出思想之外,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我可不能再节外生枝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了,只能赌一把。 第56章 第四天(17)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遇见了第2个人我认为的比较有意义的人,那就是那个工程师,我刚才应该已经给你提到过了。” 我冲着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给忘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故事讲着讲着,他突然要问我的名字。对于这种情况我没有头绪,但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也不好说谎,于是我只好老老实实的告诉他我的名字。 “嗯……我的名字叫成然。” “哦……这还挺幸运,你和我竟然是同一个姓?哈哈。” 听见他的这句话,我的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句话我好像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听过,对了,是小燕。 但是现在的我,想起小燕这个人似乎觉得很遥远,就好像很久都没见了一样,明明从时间上来说,我在来这个屋子之前还和她有过对话呢。 怎么这样短的时间内,我已经快要把她忘了?我觉得此时浑身有些发冷,原来,不单单只有恐怖故事才有吓人的权利呀。 “嗯……哼,对。” 我简单的敷衍了他几个字,想继续听他后面的故事。 “那个工程师……怎么说呢,刚开始他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值得让我注意的地方,我还是像平常一样,想要用常规的方法从他嘴里套出来一些信息。其实在当时的我来看,套他们嘴里的信息也成了最重要的事情,因为我即使想要救他们也是无济于事的,他们无论如何都会从这里离开,我告诉他们太多了,他们只会觉得更加痛苦,更加难以接受他们后面的命运。 当然这里面除了那个工程师,还有一人是让我感觉到特别的一个人。” “怎么了?他是有什么样的特点吗?”我问老人。 “嗯,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总感觉听他讲话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再加上他同样的有一个女儿,算是和我有一些共鸣之处,所以我希望他可以回去找到他的女儿,在他走的那一天的时候,我为他准备好了一切。” “这样一个让你敬佩的人,我觉得……应该不可能就短短的几句话说完吧。”我笑了笑看着他。 “对……你说的对!但我只能说……是我的语言极限就是这样,我无法用更多的语言去阐述我想要表达的事情。” 当他这样评价这个人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当时那个电气工程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也就是短短几天的时间,而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这让我有些好奇。 而且,我总有有种感觉,这个老头是故意不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对于事情的发展,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就行了么,为啥非要搞这些神秘主义呢。 但是现在,他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那我再去追问也没有什么眉目,问了也是白问。 只见老人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太相信我啊……” “哎呦,哪能啊。” 我开始贫嘴,但事实上,我的心里是有些慌张的,毕竟我心里的真实想法还真的被他给猜对了。 “我并没有骗你,因为当时的那种情况,需要当事人自己去体会,我无法言说。不过,只是有一点,他那想是想要突破一切限制的眼神以及信念,深深的打动了我,这让我突然的想起了丫丫,这也是我想要帮助他的原因。” 我突然间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我也不是完全明白,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单身人士,从根本上是无法理解有家庭的人的感觉。 但从侧面上,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老人难道没有过家庭?一直都是这样孤独的活了半辈子?那这也太惨了些,只是我自己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我好歹也36了,现在依旧一事无成,没有事业,没有家庭,这个老人恐怕就是我未来的样子吧。 “那么后来呢?” “后来啊……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准备好这一切他可以用的上的东西,我希望他可以走出这里,但结果……他还是死了。唉……”老人看起来有些伤感。 “那你后来就遇上那位画家了吗?”说实在的,我并不想再听他讲故事了,因为越听他讲,我就越害怕那个期限的到来——死亡的期限。毕竟从他故事里讲的那些过去在这里的人好像没有一个人出去过。 但是现在话头已经起来了,我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了。 “关于画家,我该怎么给你形容这个人呢……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只能说这样的人并不重复,很难遇见这样的人的,他不会与这个世界的千篇一律浑浊在一起,无论什么好像在他的心中都不是难题,即使是面对人人畏惧的死亡。”老人的目光很坚定,我感到很惊讶。我不觉得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一种人,就像是生来完美一样。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一个普通的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道德水准才会有被人有如此称赞的资格。 我的脑中不知不觉的开始出现这样一个像是神仙一样的人。 “呵呵,不用去刻意的填补这个人的形象,他和你平时看见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嗯……就是……” 老人看来不知道是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应该……是一种独特的气质吧?”我有些迟疑的回答他。 “气质……这个词语是什么,听起来很不错。” 我有些奇怪他的话,但还是告诉他这个词语的意义。 “气质是……嗯……”我在刚准备说这个词语的意思的时候,我才发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我总是把这个词挂在嘴上,但实际让我去思考解释数学名词的概念一样解释它,我还真解释不出来。但我还是仔细的想了想告诉他我理解的大概意思。 “嗯……气质就是一个人总体品质的综合体现吧,又或者说是一种很让人感觉舒适的气场吧,大概……” “呵呵……虽然你这解释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但我还是有些听不懂。”对于老人的回答我是做好心理准备的,但还是有些遭不住。早说上大学的时候就报考哲学专业了,那就可以早早的悟透人生的哲理,然后不至于过的这样惨淡了。 不过,就在我独自的唉声叹气的时候,老人又接着说,“不过,你这说话的方式还挺像那个人的。” 什么?我有些像那个画家?嗯……其实我早就认为我是一个天生的哲学家了,只是我不愿意在人面前显山露水,哈哈! “额,老人家,咱们话说完了吗,真的不会这样耽误时间吗?”我有些着急了,毕竟从我的感觉上来说,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再浪费时间就马上到第五天了,而且听他刚才的故事里,似乎没有几个人熬得过第五天啊。 第57章 第四天(18) “呵呵……你就放宽心吧,如果我故意要害你,我还会把这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然后再在这里设一个明显不过的拖延时间的圈套来害你吗,再说在这种黑灯瞎火的环境下,我要害你也太容易了,所以你真的没必要这样紧张。” 老人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我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防备,因为这接近死亡的压迫又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当然不会为此着急,而且看他之前提出的各种信息来看,这人好像不会老,至少不会因为寿命到达极限而死去,这就像是神话故事中的神仙一样。 这种想法在我的心中一闪而过,我也不敢真的把它说出来。 “嗯……”我模糊的应了他一声,打算再听他说下去。 “你说的这个词我觉得还是很符合的,那么就暂时把你的这个词借用我吧。 我记得,这个叫做画家的人在来时的第一天就不紧不慢的在这里一个人散步,没有丝毫的慌张,就好像是来这里旅游的一样,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见到这个人的第一反应真的是这样,所以我刚才才会这样给你说这个人很奇特的原因,我不觉的没有人不怕死吧。呵呵…… 于是我便带着好奇主动的接近他,但也算是带着我自己的目的吧,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于是我就像是问以前的那些人一样问同样的问题,但当我问到他是否害怕死亡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让我很吃惊的话,他说“你的这些话是不是已经对很多的人说过了呢。”,你知道吗,我当时无法言说我的震惊,我下意识的认为……认为他是……” 说到这里,他的手竟然有些抖动。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我赶紧上前追问,“重要,你现在说的这一切信息都重要,你怎么就突然停下了?”我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别到关键时刻就不说了啊,就像是电视剧里快到结尾要揭秘的时候就插入广告,真的让人非常不舒服。 “额……其实是时间太久了,我也有些记不清了,没办法,人老了记忆力衰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呵呵。”我觉得这人已经是在那一时间段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呢,都到了这副田地了还要隐瞒什么呀,真的是!我的心里憋了一股气发不出,难受的紧。 “说真的,我震惊他能够猜透了我的想法,更是震惊他似乎一瞬间就认清了这个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而且迅速的接受了。他就像是以前早早的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我问他。 听到老人的话,我自己来说我比他还震惊呢,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难道他还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不……这不是关键,任何一个人来到这样的一个陌生诡异的地段、然后知道了其中的真相后还可以保持自若,这人的心理素质简直不可想象啊……难不成他真的以前来过这个地方吗? “对啊,连现在的你都如此惊讶,更别说是当时的我了。我觉得他的智慧应该是已经超越了很多很多的人了吧,毕竟在短短的一个下午就可以想到那么多的东西。 不过,在后面的谈话中,我也确认的一些东西,比如,这人虽然确实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尤其是智慧与其思想的深度上,我在与他聊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被他牵着话头走,他的很多的话也是我不能理解的。 但他也和其他的普通人一样,并非是无坚不摧的。最后还是我亲眼看见他的眼中的神采消失,然后身影也消失在那片诡异的黑暗中。” “这只是你看见他消失了,但是你也并不知道他究竟去哪里了,毕竟,你没有亲眼看见他以及他们被某种现象以及手段杀死,只是看见他们消失了对不对?” 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抱有希望的,我希望,事实真的如我所想,不是真的被某种东西给杀死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我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呵呵,小子……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死人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老人的这番话打得我措手不及,并且眼神犹如尖刀一样锋利,看的我直打哆嗦。我不明白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他的这种态度竟然让我以为这人有一个隐藏的身份,那就是杀手。 而且他此时眼睛中散发的冰冷,以及让我窒息的压迫感更加确定了我得这个身份猜想是很合理的。 “额……没有。”我的气势一下就软了下来,我暗骂自己真没用。 只是,我回头才想明白,这东西除了特殊职业的人以外,正常人谁会见过啊,那电影里面看见的算不算啊? “呵呵,你不要紧张。我确实见到过这样的眼睛,但与我本人没有多少关系,这件往事你想听吗?” “我看这时间还早,所以……” 只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狡猾的抢过我的话头直接说道:“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没有耐心的,那我就不讲了,讲了也没有什么用……” 听见他的这段话我直接气的浑身发抖啊,因为这人总是讲我不想听的,我想听的东西他总是支支吾吾的,这不是要搞人的心态吗…… “哈哈哈,看你这表情真的是太有意思了,算了,不玩你了……”看来老人是真的觉得这种行为有意思,毕竟看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其实,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我小的时候。我当时家里很穷,不,应该是我所在的整个村庄都很穷,每个人都相当于是每天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情况,但偏偏是这样艰苦的情况下,我们那里的人也没有因此死掉…… 直到有一天,我们的村子里来了一伙强盗一样的人。当时的我还正在与我的邻居、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躲猫猫。 这时候我忽然看见那伙人很暴躁的闯入我那个好友的屋子,把里面所有的人都粗暴的拽了出来,那里面有他的父母、以及爷爷奶奶,还有他的舅舅。看到这种让人悲愤的事情发生,我那个躲藏在树洞里面的好友见此情况也愤然跑了出去。 就这样,他们一家六口被那伙人逼到一个角落里,好像是问了些什么话,大约过了一小会儿,我不知道那是多久,但想必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时间了。最后强盗中的一个小个子笔画了一个手势,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我之前和小伙伴也一起玩过这个游戏,做过这个手势,只是现在它的寓意在我的心中已经变得恐怖至极。 接着,剩下的几个人就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手中的利刃从白的变成红的,邻居家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当轮上我的那个好友的时候,由于体型比较小,他硬是从混乱的人堆中挤了出来,向我这里跑了过来,当时,我本能的想要拉他一把,但不知怎么的,我看见他小小的身体好像抖了一下,他抬起的手也放了下去,然后眼中就没有了光彩,就此倒在了地上。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情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我回过神来,看到小伙伴背上狠狠插上去的尖刀之时,我才明白他可能再也无法与我一起玩了,他在倒地之前,眼中沉寂的落寞与悲哀我现在还记得,我要是当时可以大胆一些,可以早早的拉他一把就好了,要是早那么一些就好了。”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中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愤恨,不过,我分明看见了他紧紧握住的拳头在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一个人究竟是恨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有如此的平静,此时我有些恨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非要让老人提起这样的伤心事呢?唉,我真的想要抽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来长长记性,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看见那伙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没有找到,他们便开始杀人,直到把他们视野中的人全部杀光……” 这些简单的词汇组成的一句句残酷语言,让我忍不住捏紧拳头。 第58章 第四天(19) “后来,我因为害怕,只能躲在原先藏身的地方,我祈祷他们不要找到我。不知是不是我的祈祷被上天听到了,我听见那伙人逐渐的走远了,没有再仔细的翻找周围的遮挡物,我也因此逃过一劫。不过,因为这一切惊险的遭遇,我浑身都吓软了,跟面条似的。 但是,我更加恐惧的事情就在我的眼前,那就是我的伙伴,我眼前曾经的伙伴,我最好的玩伴,在我的眼前逐渐的失去生机,我从没有体会过这样古怪的感觉,我在熟悉的伙伴身上感受到了恐惧。我不敢去看他,但越是这样,我的眼睛越是不收控制,直到他眼中的黑色瞳孔开始扩散,慢慢的,整个‘人’失去了生机。而在当时的我的眼中,虽然他的表象还是没有多少变化,但我已经深刻的感觉到这具尸体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这种及其深刻的画面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给我造成了几乎不可磨灭的恐惧。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已经吓傻了吧,我连哭都不会了,只能古怪的发出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其含义的声音。呵呵,我当时是不是太窝囊了些……” 我也不知道老人最后的一句话是在问我还是在自嘲,总之,我觉得,当时那种情况,如果是我的的话,也一定吓得屁滚尿流了吧,可能比他还窝囊……因为我刚是听他描述就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了。 “后面,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给拉起来的,但当时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像是一具傀儡一样。 我不知道这前后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我的介入只是一个偶然,因为除了我的那个好友家的人以外,村里没有其他的人受到伤害。只是,这次的伤害对我的影响着实不小,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知道该怎样生活了。” “那你后来是怎样恢复的呢?”我看了看他。 “哼哼,小伙子,有些东西是可以被时间冲淡的,但永远冲不掉,它永远会留下丑陋的伤疤在你的心中。” 我明白他说的什么事情,看来我也没必要担心老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我觉得他的承受能力应该是比我要强大的多的。 “所以我刚才说的关于死人的眼睛我没有欺骗你吧,毕竟我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多少我可以值得铭记一生的事情,这个很不幸的成为了其中之一。”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死人的眼睛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那会哪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心理类型的疾病啊,那时候的人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呢。” “啊?”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他:“就这样完了?那你的家长也太……也太过随意了些,我是说对你。”我差点就要把难听的话说出口了,毕竟当着别人的面说他家里人的坏话有些不太还。 “只不过,我觉得这多少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在这样的思想中,我也多少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在过几年后,我的这种记忆也被时间冲淡的差不多了,但直到我逐渐长大才发现这种残酷的经历算是忘不掉了,因为人总是在痛苦中成长,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我小时候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 老人说完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这时候,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对别人说我以前的事情呢,这倒不是一件坏事,起码感觉轻松了不少。” “什么?我还以为我是你排了很久的号才得到机会的听众呢……” “很遗憾,并不是。我虽然刚才给你说过刚才我遇见的那几个我比较信任、或者说敬佩的人,但不是没有机会,就是我暂时不想说,毕竟谁没事儿把这些事情来来回回的说个没完呢。” 老人似乎是彻底看开了,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什么,说了也就说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嗯……刚才说到哪里呢?” 我觉得这是个转移话题的好机会,所以我果断接过话头回答道:“你……最后看见画家的眼睛……” 我忽然发现这也不是个好的话题,我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我觉得我以后可以取一个新的外号,叫做话题终结者得了。 “你似乎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老人没有继续接过我的话头,而是问了这样一句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并且口吻极其像是某个心理医生一样。 看到他这样问,我的心里也不太舒服,索性直接了当的回问他。 “你难道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啊?” “当然在意,毕竟我也是人嘛。对,这样说话才不算客气,就应该这样说话嘛……” 听到老人这样讲,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因为这样直白的说话方式而轻松了一瞬间,当然,那也只是一瞬间。 不过,我这样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和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因为老人的一句话而消更改呢,虽然对于老人这样措手不及的疑问,我有些恼怒,不过现在的我早已不会像年轻的时候一样表露在脸上了。 我告诉老人:“咱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吧……” “嗯……你说的也对,不过,我也早就告诉你了,不要着急,没有必要去着急的,毕竟这里的时间是没有多少意义的。” 我觉得老人这又是在说什么故弄玄虚的话了,所以我再没有说话,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之所以觉得画家这个人不是普通人的依据还在后面。那就是关于草药的事情。” “草药?什么草药?”这里的跨度有点大,我的思想有点跟不上。 “其实,在这里这样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什么东西,可以暂时的抑制来到这里的人、出现的被某种力量控制的精神状态,就是你之前的那种无法言说的迷茫状态,其主要征兆就是失忆。 但在画家没有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因为这简直就不可能。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去解决,就像是喜欢黑夜的人对于白天的出现是无可奈何的。 唉,我还想着最终我是不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但我终究是个普通人啊。直到后来画家出现后,他就像是先知一样敏锐的发现了这个问题,然后根据问题的特性发现了接近答案的解决办法。” “那他最后是怎样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呢,你有没有在当时详细的问他这些情况呢。” “嗯,其实你想问的事情或者更多的相关问题我都已经问过他了。但我后来发现问了也还是白问……”我觉得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怎么算白问呢,我急忙问他:“为啥这么说呀?怎么就白问了?” “你不知道,他的嘴里冒出了很多的坐标还有我没有听说过的人名字,听起来怪,读起来更怪。” “那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还听说过呢。” “坐标……这个词你听说过吗?” 听到他说这样的专业词汇,我就瞬间明白了。这个词从普通人的嘴里确实听到的不多。大多数人在大学毕业后都会把这些数理知识都忘光了,不过也有少数相关行业会继续用到在高中或者大学里的专业理工知识,比如地质勘探、化工、机械、或者航海类。 嗯,如果是坐标,我觉得航海有可能,毕竟我的一个朋友就是航海专业的,毕业后当了一名海员。他一出海就是几个月,海上很是枯燥。回来后,就经常在我旁边念叨经度、纬度、坐标什么的。他说起坐标这个事情,我忽然想起了我的这个遥远的朋友。 “听说过,我记得这个词语,只不过都已经还给老师了哈哈。” “那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呢?”老人看起来对这个词是比较好奇的,不过我还真的不好给他解释,因为这个东西的严谨解释需要数学的概念和定义,那我肯定是不知道了。 “你就把它当做一种精确的位置标记就行了。”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样啊,嗯……他当时还说了什么笛卡尔、计算机、傅里叶、麦克斯韦什么……” “哦,这样啊……”说实话,我不知道老人是如何精准的记住这么多的专业词汇和科学家的,但现在的我听到这些词语后,自然是满头大汗,我的脑海中隐隐约约的又想起了在大学被高等数学和大学物理支配的恐惧了。 妈的,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要说这老头听不懂了,就是我也迷瞪的不行。 第59章 第四天(20) “当然,这些词还是出现的不多的,我听他说的最多的词是有关于通道和什么虫洞。” 老人说的这些特征让我有些明白了,这个所谓的画家极有可能是什么科学研究工作者,而他初次来到这个世界、这个陌生的地方自然是比较好奇的,我想,像是他这样的人对于这样的地方恐怕是一眼就看出了异常了吧,毕竟,不符合这个世界基本物理现象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是非常敏锐的。 其实我也想过我来的时候是不是遇见了非常罕见的虫洞,毕竟这个东西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存在于科幻小说与科学理论当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明来表明虫洞这种通道的存在,不过对于普通人的我来说,我理解的虫洞可能比较浅显,而那个科学家、不,还是叫他画家吧,他当时的说法恐怕要比我要透彻的多,我觉得他就算是现在现身在我的面前再说一遍我也听不懂。 “嗯……大爷,那咱们还是不要再探讨这个问题了,这是属于天才的领域了。”我苦笑着望向老大爷。 大爷似乎是听不懂我说的话,于是问我:“天才……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又是什么专属的名词吗?” “就是非常聪明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靠前的聪明的人。” “哦……这样解释就通了,我觉得这样说还挺对的,我都觉得画家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用这个词形容可真是太合适了。”老人不停的咂吧嘴,看起来很是受用这个词。 我不禁有些好笑,心想,这说的又不是,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大爷,后来呢?”我觉得这是时候了,不然没这人就没完没了。 “哦对,刚才咱们是在说草药方面的事,他当时并没有直接说这里有草药的事情,而是在这个小镇里的各个角落里面转悠,最后,在他找到草药之前,他说了这样一句让我感觉到奇怪的话。” “什么话?” 我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不得不说,老人说话的口气真的很像我小时候听讲故事的老师,听起来很有氛围感,我的心被不停的吊起来,听的是津津有味。 “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啊?”我有些不可置信,我刚才对于那位神秘的画家还抱有比较敬佩的心情,因为我刚才从老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些比较靠近学术领域的词语,我还以为那个画家是专门研究某些专业科学的人,但听到老人的这句话我差点就笑出来了,因为我觉得对于严谨的科学来说,这完全对不上号。 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这怎么就有解药了呢,这搞得就像是进入玄幻小说的情节了一样。嗯……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说法好像也是有迹可循的。 “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其实我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更想知道那个画家在当时说这句话的情景是怎样的,究竟是不是我脑子里想的那种意思。 “我记得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说这话是起源于毒蛇与解药,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任何事物都有其必应的特解。在这里,毒蛇只是一种比喻方式,而在这个空间中,对于人的这种异常的精神状态,可能是与这个最基本的空气和水土有关系,但也不是很绝对,现在只能是试试看了。”他后面大概是说了这些,再详细的我也记不太清楚,毕竟时间有些久远了。 “我明白了,这人还真是牛啊……”这里我还真没有抬举那位画家,听老人说的画家来到这里的事情,我觉得我之前的对于他身份的猜想还真的没有错,这人有点东西啊。 “后来,我们两个人在这个小镇开始寻找,慢慢的,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来到这个地方其实已经太久了,因为自己不会衰老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待了多久,我已经遇见了无数的人,而且是无数不同时间的段的人,我想,关于这个世界时间比较混乱的事情已经不用我再给你说了吧。” 我点点头,但是我对于他口中所说的不同时间段的人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并没有问出来,后面如果出去了再问也不迟。 这话确实是实话,因为在那个山洞里,我看了那个电气工程师的工程日志,上面有一段话我记得很清楚;大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还是冬天,他的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棉袄,外面套着一层工作服。而来到这里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的时间于他之前来到的时间完全不同,好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冬天变成了夏天,黑夜变成了白天。 “我说这个事情的意义是表明我在这里的事情足够长,长到你可能无法想象,而这样几乎无限的时间,让我可以清晰的记住这个面积不算大的小镇的每一条路,这种说法并非是我夸张,而是因为在这些时间中,我或因为想要探究、或因为想要知道真相、又或者是无聊,总之,我因为各种原因,我走遍了这里的每一条路,也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本来,我害怕画家不认识这里的路,所以我就打头阵,主动带着他在这个不大的小镇里面转悠,来以此验证他的猜想。不过,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个惊讶的事实,我在这逐渐走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其他的我从没有见过的路,还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建筑,那是一些我没有见过的空房子,全部都是灰白色的,旁边都是半人高的杂草,有些干脆可以把人埋进去。 唉,当时看到这种诡异的情况,我是真的慌了,不过,即使我已经开始慌乱了,但跟在我身后的画家没有一丝紧张,甚至还很有兴致的在这里左瞧右看,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当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可能来过这里。 不过他后面的话让我当时的我没有了头绪,他问我:‘你好像看起来很困惑,这里有什么让你感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吗?’ 他这惊人的洞察人心的能力让我惊叹,而且更让我恐惧。不过,既然当时已经带着他来到了这个地方,我感觉到了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就一股脑的交代给他了,并且把核心问题告诉他了——表示就是因为他来到这里后,这里的环境和路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第60章 第四天(21) “他听到了我说的话,脸上微微的有些惊讶,看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最开心的人莫过于看到他的这副惊讶表情的我了,因为在他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来过这个地方,甚至我觉得他就是这里面一切阴谋的幕后主使,而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杀人灭口的。 而现在却有些不同了,他如果是主使,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态,如果是故意误导我的,那我觉得这就更不可能了,我能有什么价值让他这样大费周章呢,不过,就算是我想努力的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我还是本能的提高了些警惕,在与他说话的过程中留了一线,说话只是说一半。 后面,即使是画家这样……就用你说的词语天才吧,就像是画家这样天才的人一开始没有找到合理的办法解决我口中所说的事情。在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说,这里的环境有问题,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难以保持自己,变成一个没有特点的人。 当时画家听到我说的话,他没有感觉到害怕,而是很认真的在思考我说的话,他也不考虑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当时吧,我记得他进来这里还没有一天吧,我们在小镇里面按照他的想法整整走了很大一会,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才开始返回。只是说来也奇怪,明明那些路我都没有见过,但是到最后我却不知怎么的,和画家又绕了回来,回到了出来时的小镇,直到那时,我觉得这个人与之前我见到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他很有可能从这里出去!” 老人有些激动,就像是天桥底下说书的,正好说到高潮部分一样。 “嗯……您别激动,慢慢说。”我有些无语的对他说。 “嗯……后面到了第二天,他在小燕家里吃完饭后,就像是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的一样,还是那样一心一意的找这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其实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我是比较迷惑的,因为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什么东西,我想要和他一起找,于是我问他究竟在找什么,而他却告诉我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到这时,他却不说了,这让我的心里就好像有蚂蚁在攀爬,难受的紧。 “什么话?”我急忙追问。 “他说,找和这里有关的东西。呵呵,你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说到这里,他还真的抬头看着我,就好像我这个一问三不知的人可以给他答案一样。 “嗯哼……”我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对老人说道:“你别理会他,这些读书人都这样,总是话说一半,弄得人心痒痒。”这些确实是我表达的真情实感,因为这人说的话我也听不懂,老人问他问题,他还是相当于没有回答么,这么喜欢说套路话,我觉得,他做公关队伍这份工作肯定会很适合他,他在其方面一定会有所建树。 “呵呵,在后面的过程中,我突发奇想的问他这个话的由来,就是之前‘七步之内,必有解药’那句话,后面他也给我解释了,于是我就告诉他是不是我们想的太复杂了,可能答案就在眼前,我当时指了指墙角相互生长在一起的杂草。 其实,当时我觉得自己的话多么没有智慧,因为我本来就是胡乱说了一嘴,但奇怪的是,那个画家竟出奇的在思考我说的话。最终,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画家默默的采取了我的意见,因为他在与我离开的时候 , 胡乱的抓了一把地上看起来颜色比较亮、比较青的不知名的几株草。 后面,闻了闻这株草,他说为了让这株草发挥它的价值,他要用一些方法来让其生效。首先,他用水煮沸,然后,没有任何防备的吃下肚去。不过,看起来没有什么作用,后面他采用的用火烧的形式,把这些草药烧成灰烬,他则用鼻子开始闻着空气中散发出来的气体,但显然也没有用。当时我害怕他会因此丧命,毕竟我在这里呆了这样长的时间,我也没有见过样的草,我下意识的感觉这些神秘的草有问题。于是我想要阻止他的这种行为,但后面他告诉了我一段话让我没再继续阻止他的话。” 他深呼一口气,好像是准备很郑重的说出这句话一样。 “他说:‘你已经告诉过我这里的情况了对吧,我好像也没有可能从这里出去对不。其实我也和那些普通人一样,也会死,都是脆弱的人。那么,在这样已知的条件下,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难不成这株草还会给予给当下的我更糟糕的处境吗?’” “当时他的这句话把我问的直接哑巴了,我觉得他这话有点怪,但我又说不上来。总之以我自己的想法来说,这样有些不合理。我当时想,要是他真的因此死去,会怎么样呢?不过,这里的土地上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有多少人的尸骨埋在地下,也不差画家这一个,但我还是觉得这人这样轻易的死掉有些太可惜了。 最后,我也没有在强行阻止他,这样的人,自身意愿是不可能被他人轻易束缚的。只是,以后可能也遇不到这样有趣的、大胆的用心看世界的人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觉得这人可能真的多多少少的受了画家的影响了,不然怎么也是这样的一番说辞呢,但是我觉得这根本原因还是这个老人在这里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吧,毕竟在之前的那些人里,他都是像工作一样在对待那些人,而对于人来说,只要是工作,就会使人麻木,失去灵魂。而这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趣的人了,自然是感觉到可惜的。 “后面,大概过了一下午的时间,画家还活着,而且精神很好。我问他,真的不怕死吗?只是他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后面,他告诉我这个东西很有用,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的某种压迫少了很多,感觉神志也清醒了不少。但这样还是不够,他最后采用了其他的办法,比如用火焰焚烧,或者直接生吃,或者借来小燕家里的调料拌饭吃,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很有意思啊,你说是不是?呵呵……” 我没有亲自体验当时的场景,不过,听老人的说法,这人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既有渊博的学识,又有勇于追求真理的心,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像永远不会疲惫的灵魂,这种人真的是很少见啊,至少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现实中,每个人都在忙于奔波,哪里还有时间了望世界呢,不过,对于画家这种人来说,我想他的生活应该是很精彩的吧,至少没有其他人那样枯燥。 我干笑了两声:“嗯,确实挺有意思的。” 老人无趣的打量了我一眼,随后继续讲述:“虽然他大胆的尝试了各种或者有趣、或者危险的方法,但是最后的草药效果,和之前简单用水煮沸吃下去的效果差不多,直到……后面的一个契机。” 第61章 第四天(22) “就是将灰烬与草药混合在一起!” “灰烬?什么灰烬?”他的话让我有些迷糊,我只听说过有的山区农民家的孩子发烧了,会专门请一张道观画好的符箓,然后烧成灰烬,化成水然后喂孩子喝下去。 当然,我觉得这种方法肯定是不可行的,我估计大多数孩子能好还是因为自家孩子身体恢复能力好,至于符箓也就是个心理作用吧。 只是现在这种不切实际的方法竟然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再加上我没有亲眼看到老人口中的情况,所以我压根是不信的,不过我并没有直接否定他,毕竟现在就以我自身的处境来说,也没有办法用科学来解释。 “说起来,那是个巧合,不然,我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样可以发挥奇效。 当时,画家说,他好像是要去外面找什么东西,我也没有阻止他,就以他当时的话来说,这样的路,只要他跟着别人走一遍就记住了,我想也是,对于画家来说,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还真的不算困难。 只是当我再看到他的时候,我发觉到他出事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大概过去了有一两个钟头的时间吧。当时,我还再研究和实验着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草药的功能变得更强,突然画家突然进来了,我刚想与他搭话,当我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我呆住了。 他目光有些呆滞,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脸色苍白,浑身都湿透了,就像是掉在井里一样。不过,我凑近看才发现那是汗水,量非常大,这才让我觉得他就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我问他话,他也不回答,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具空壳。 在来到这里的人里面,我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况,他还是头一个,我想,难道是小镇的收割模式变了吗?不过,我也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事情,我觉得当时唯一可以有能力改变现状的东西就是那个由画家找到的草药了,我把希望寄托于草药,于是我开始了熬制。 这个过程没有多么复杂,还是保持原先的高温煮沸的方法,我开始了第一遍,只是效果有些微小,几乎没有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眼神不再那么的呆滞,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就算我后面再实验几次结果还是一样,当时的我有些灰心了,这好不容易等来这样一个看起来有希望出去的人,现在又变成这样,我不觉间有些急躁。 不过,当时我有些着急了,我不小心把一株草药掉在了之前做用火烤的实验的草药里面了,说是草药,实际上已经被火烧成一堆灰烬了,我没有再洗,而是直接放在了沸水里面,就算吃下去也也草药的一部分。 嘿嘿,千算万算,还是没有老天算的精细,你说,这样的方法如若不是巧合,怎么可能会有人可以想到呢。 最后,在不小心粘了草药灰烬后,二者结合竟然让草药发挥出了我们想要看到的效果,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后面画家吃了掺杂灰烬的草药后,神志恢复了清明,看到他来回这样的状态,我有些明白了,他的这种看上去加重的状况,一定是与这个小镇有关联的。 在画家清醒后,我告诉了他当时回来后的状况,并且告诉他因为吃了这个草药恢复了,当时我还没有发现草药是因为粘上了草药的灰烬才产生了作用,但画家的思考方式就是和常人不太一样,他直接问了我一些细节,直到我说出了不小心把草药掉在了地上的这件事,于是他就下床去查看,一会后,他就满脸笑容的看向我,看起来又恢复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自信模样。 他转过身对我笑了笑,只是说了一句话。” 这时老人缓了缓,就像是在等我往下问似的瞟了我一样,我觉的有些好笑,只是我也迫切的想要知道下文,于是我就像是天桥底下说书的听众一样问他:“你就别卖关子了,他到底说了什么呀?急死我了。” 老人听见我的牢骚很是受用,于是慢慢的说道:“生的力量与死亡的结合,这是奇迹!” 我有些愣住了,但反应过来的我还是大受震撼。 “这句话神吧……哈哈,别说是你,当时就是我在他的旁边听着,我都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后面,画家在短时间内就掌握了这种草药与灰烬混合后的方法和多少的量。他说为了这种草药可以很好的分辨,就给起了一个名字,总不能草药草药的这样叫吧,最后他说了一个名字,叫做黄藤草药。” “黄藤?这个词怎么这么耳熟呢?” “你听说过很正常,因为画家给我说,他的这个起名就是按照他所学到的知识取的。而且说是这里有种莫名的力量在影响人的大脑神经系统,而这种草药也一定对于人的大脑有或多或少的影响,至于黄藤这种中药,那本来就是对人的神经会有影响的草药,就索性拿它来用用。 在草药的控制下,他开始说出他那天下午去了小镇里发生的事情。他认为,他明明吃了这种草药却作用并不算大,这原因很可能是还缺少其他的东西,自古以来就没有那一味中药可以单独治病的,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配方。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开始在小镇上转悠, 因为大概知道了小镇的路线,所以这走起来并没有多么费劲。 在他走到小镇中央的时候,也就是集市,他看见了那座石碑。其实这对于我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我每天来回不知道要多少次经过石碑,但画家遇见石碑后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在说起石碑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了从容与淡定,他说这是他这辈子遇见的最无法解释的事情。 当时画家在看到石碑后,隐隐的觉得不舒服,这石碑在他看来,并不少见,颜色也不鲜明,通体是一种黑色。 但他围绕这石碑左右环顾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即使这样检查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无法打消他自己心中的疑惑,由于没有没有结果,他打算绕过石碑继续向前走,在他走出去一小段距离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刚刚即使上的人还不少,就在这一瞬间就不见了,身边安静的可怕,对于他这样敏锐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况无疑是诡异到了极点,由于刚才一直在思考,也没有注意周边的情况,在他发现的时候,周围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 由于本能的恐惧,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发现他的面前只有黑漆漆的石碑,在他的第一映像中,这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墓碑。 不过,真正恐怖的地方现在才开始,他明明走了很多步了,距离石碑多少应该是有些距离了,但现在石碑就在他的眼前,就好像是一直在跟着他一样。” 第62章 第四天(23) 在来到这里的时间里,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告诉老人,其实我想的是等老人把关于他遇见的事情讲述的差不多了,我再把我的讲讲,这样可以起到一些互补的作用。 但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了,我现在必须要提前把我经历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从老人的观点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这里石碑的异常,在我的角度来看,我以为在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这里特殊的情况的。 “画家说的那个石碑……嗯,就是那种诡异的情况我也有经历过。” “什么?你也经历过吗?”老人的话头从这里断了,整个人显得很震惊。 不过,他没等我说话,三两下平复完心情说道:“知道我为什么震惊吗?因为在我来到这里几乎无尽的时间里,只有你和画家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是第二个。” 说到这里他突然间变得非常沮丧,我不明白,我问他:“你怎么了,我是第二个这种事情有什么影响吗?” 当我问完这句话话后,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释然,我觉得他这种情况更像对什么事情失去了希望一样。 “你还不明白吗?”他的语气逐渐有些苛刻。 “什、什么?”看见他这样,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我觉得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啊,难不成在我这两天小镇里面游荡的过程中,我是不小心触发了什么机关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人说话了,叹了口气对我说:“罢了,既然是这样,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老人顿了顿说道:“你……很有可能出不去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有些怜悯的看着我。 说实话,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眼光打量,尤其是说了这样好像我已经活不久了的话之后。不过,我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对他说:“就这样?” 老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还就这样?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就活不过明天了!” 老人的话更加直白了,不过,我仍然没有生气,毕竟即将要干掉我的东西又不是这个老人,在我结合这个小镇的特点来看,他所表达的意思更像是一种预告。 “无所谓,其实这种话我以前也没听别人少说。” 在我说完后,我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老人有些恼怒,不过片刻他又平息下来,打量了我几眼,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 “算了,就像是你的意思,有些事情如果要发生,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阻拦的,也就无所谓了,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心态就好了。” 他缓了缓,又继续说道:“我刚才之所以那样说,也是有其原因。你可能只是听我怎么怎么说,我经历了多少多少的人,又目送多少人的消失,但你终究不是真正的看见与体会,还是无法感觉其万一。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几近崩溃,如若不是我的心中还有个信念在支撑着我回去,恐怕我早就自己了结自己了。”他苦笑着低下头。 “在这样庞大的人群与漫长的时间里,我一直无法破解小镇里面的秘密,这片天地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永远不会消散。直到有一天,我忽然的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有可能那一天我会遇见一个不一样的人,他们看见的小镇也一定不一样,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这里的小镇居民一样,都是这里的投影,那就得找到一个可以找到发现虚幻投影里面真正的东西,我需要一双特别的眼睛。 虽然,这只是我的一种假想,但我当时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后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比较细致的开始询问。或许你会觉得我的想法很没有道理,是没有用的事情,但你可能不明白,在当时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能够自己确认一个目标,然后持之以恒的做下去,是多么难得可贵的事情。这也算是我可以活下去的动力之一了。 后来,我就遇见了画家,在看见他、与他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人,不过……唉。 ” 说到这里,老人叹了口气,不往下说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即使是画家这样聪慧的人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然后直到你的出现,让我知道我又没有希望了,当然,这话不是在数落你,你不要在意。我说的话你或许还不明白,下面,我给你说简单一点吧。 有件事,已经不需要我在强调了,这个世界,肯定与你之前所在的世界是不同的,不,准确来说是你已经不在原先的世界了。 这个所谓的小镇算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了,就是大小不知道比起你之前来的那个地方怎么样。 在一般情况下,在这样一套自然生成的天地系统中,是不能出现打破规则的人的。在画家没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运作着,我也以为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了,但他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机制——就是找到破解精神异常的或者是失忆的方法,这方法的根源就是那株草药。 你不要觉得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实话告诉你,如果没有画家的到来,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出现找到这株草药的机会,或者说,这草药就像是一个机关,只有画家出现的时候,这个东西的机制才会被打开。 而画家的出现,以及他所能做到的 事情,在这个小镇上,这无疑是个突破性的进展。而这个小镇也一定会有某些不同的动作……”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一紧,因为我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很不同寻常的事情,于是我打断了他的话,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就好像小镇是活的一样……”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凉意生出。 这时候,老人忽然间神秘的笑了笑。 “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我从刚才说草药这部分的话题的时候,就慢慢的在引导你去这样想,不过,我这是一种良性的引导,因为我所说的事情都是事实。 草药的事情现在先说到这里,你刚才肯定还比较疑惑我为什么说你一定无法回去了。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觉得,像这样一个可以打破规则的人在不被允许的情况出现,那么这种人出现的数量是多还是少呢?” 老人再没有说话,看起来是真的在等着我的回答。 “这个倒是毋庸置疑,数量一定会是相当稀少的。不然这个世界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嗯……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嗯,平衡这个词不错,但是你还是想到的太少了。如果这样的人数量变得多了,那就岂不是和我们普通人的性质是一样的了。而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会觉得画家是特殊的,是可以带我们出去的人呢?” 听了老人的解释,我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这让我的头脑是一阵发热,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个机制是被眼前这个老人发现的,那他真的是太牛逼了。 我觉得无论是什么事情,凡是以第一者的身份去发现真相的人都很了不起,这样的人有一个专属的名词,叫做开拓者。 这时候,我忽然间把头低下,在老人的耳边悄悄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照你这样说,除了画家以外,我算是第二个这样特殊的人了,因为第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后,再出现这样的人,就会变得程序化,简而言之,这个“小镇”就会有了……应对的办法!” 第63章 第四天(24) 当我神秘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老人忽然间惊慌的抬头看了看头顶,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监视他一样。 其实对于他的这样怪异的行为,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我有些好奇,于是我准备问他,你就究竟在担心什么的时候……这时候我忽然间住了嘴,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电视上看见的谍战片里的戏码——主人公在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当激动的问起下一步、或者然后呢这样的话之后,那他百分百就已经被敌对势力发现了,我可不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不过,这样想来有些太过幼稚了,这又不是真的电影。 “不过也是我多想了,其实要是被发现就早被发现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呢。你刚才不是已经明白了么,现在为什么还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他:“刚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老人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真是把不屑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你小子怎么有时候糊涂有时候聪明啊?” 我觉得老人的这话还真没有说错,毕竟刚才那种情况我还在想电影里面的桥段。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如果它是已经发现了,那早就发现了,不用等到现在了。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经历了与画家差不多的事情吗。给我说说吧,”老人转过身去一边收拾地上残存的草药一边对我说道。 于是我把这些天我经历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老人,他再次显现出了吃惊的表情。 我觉得,他又显现出这样吃惊的表情很奇怪,因为他不是早就听画家说过了么,不过因为我刚才打断了他的话,所以到关键地方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吃惊,他却告诉我说,他同画家嘴里听见的与我说的有些不一样,我告诉他有可能因为我们两个的知识结构不同,又没办法当面对峙,所有有些小误差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老人并没有认同我的话,而是说道:“你说的那种光圈的情况,在画家的说法中并没有提到,里面讲述足最多的就是那石碑的诡异,从他的描述中,感觉石碑就像是一个活的东西一样。” 我问老人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的细节。 老人回答我说:“当时画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很多的话语也连接不到一起,完全不像是他,我当时无法想象他在那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使他变成这样。 而你当时经历的事情我同样无法想象,不过你现在在说这些的时候,我都感觉你不是经历这些可怕情况的人,你实在是太过于冷静了,我现在忽然觉得你和画家似乎是有些相似之处,不过我说不上来,就是单纯的一种感觉。” 他说完后,暂时的沉默了,我也没有说话,因为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思考思考,梳理一下全部的线索。 而就在我出神的想事情的时候,老人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 我有些惊奇的望着他,听见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相似的声音,我心想,关键的地方来了吗! “他当时还说了一句很让我琢磨不透的话,他说,光明即是黑暗,黑暗即是光明,需要打破交界点,才能出去。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当时回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回来就昏倒了,这还是他在昏倒后说的话,不过,在他醒来后,我问他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他竟然告诉我说他不记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也完全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总体来说,这句话就好像不是出自他口中一样。 这是我后来无论怎么思考也想不明白的话。直到画家离开这里,他自己也没有琢磨出,这出自他口中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于是我问老人:“画家他自己对于这种看到的关于石碑会移动的现象有什么看法?他有没有什么解释?” “没有,我记得他当时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 结合老人描述的画家,我有些明白了画家为什么低落。假如说,有这样一种人,对于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有可以去理解和解释的信心,这样的人不用说,在人群中一定是极有魅力的人。 但是某一天,他遇见了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他看到的离奇现象不断的摧毁着他多年形成的知识体系与世界观,这让他无法接受,而像是我这样普通的人来说,每天吃饱睡好没有烦恼就是最大的事情。不会想,也想不到那些事情。 换句话说就是,弱小的人被环境左右,强大的人创造环境,而画家很明显是属于后者。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会落入这样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地方,还遇上了如此诡异的事情。 上面的这些话,我没有当着老人的面说出来,如果贸然说出来,就好像是在强调我比画家要强一样,这样的说法我有些不齿,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比较自卑的缘故吧。 “其实你们两个说的这些话,我还是有些疑惑,要不是你们在我看来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我都不会相信你们。” 但是,话题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人忽然冷不丁的来了这样一句。 “你不要怪我这样说话,你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看,就不知道你们两个所经历的事情有多离奇,多么不可思议。从以往到现在,我不知道见过了多少人,但这期间却没有一个人说明过这个问题的,这件事出现的概率也就是只有你们两个了。 再加上,我在这个小镇已经不知道待了多久了,小镇里面的那个石碑我天天都在看,我从来没有觉得那块久经风霜的破石头有什么奇怪。甚至我有时候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而它在你们出现的时候就产生了变化,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与惊讶。 最初我是比较怀疑画家说的话的,我觉得他是不是遇上打劫的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但他偏偏说石碑是活的,还会动,这有些让人怀疑,因为比起其他人的话语,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虽然有怀疑的想法,但就是不想深究,好像画家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人一样。” “现在再和你说这些事的时候,却又觉得他当时的话漏洞很多,不过,你的出现,也正好佐证了画家的话,他说的或许是真的,那个石碑真的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走路。”说完这些,他咧着嘴苦笑几下。 第64章 第四天(25) 咚咚咚!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在讨论秘密的环境里绝对是一声炸雷,我和老人都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敲门声过后的大概几十秒的时间内,我和老人谁都没有去开门。 毕竟我们两个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我们所在的这间房子的地理位置,可以说是在犄角旮旯里面都不为过,我也是被蛛丝牵引着才找到这里,而老人之所以把活动的地方设置在这里,也是为了不让人轻易找到吧。 我回头看老人,但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狭小的单间很昏暗,但借助蜡烛不断闪烁的光芒,我还是看见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这种明明没有束缚,却又动弹不得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呼吸都有些困难,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度日如年。 这样的煎熬就像是一种无形的酷刑,折磨的我身心俱疲。看着没有动静的门把手处,我甚至升起了死亡还是快些到来吧这样的想法。 不知道大概这样过了多久,外面依旧是没有声音,不过这样感觉就更加恐怖了,因为谁会大半夜的礼貌的敲三下门呢。 我再次回头看了看老人,眼神示意他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有哪个朋友这会要买房子,急用钱呢。 而后者依旧紧绷着神经,僵硬的摇摇头。显然这并不是他的朋友或者认识的人,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判断得到这个结果的,不过,我还是相信他,提高着警惕。 但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老人的腿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于是我先是示意老人准备好,我要开始有所动作了。老人明白了我的意思,抬起的手又落下了,看起来他也是第一次应付这样的局面。 在这样几乎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我只能向着那个门走去。 我慢慢的挪动着脚步,周围安静的可以听见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 于是我装作平常的样子发出一道古怪的声音:“外面是谁呀?” 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外面的耳朵足以听清我话中的意思。 回应我们两个的依旧是一片死寂,就好像刚才我们两个听见的敲门声,是听觉器官给我们开的惊悚玩笑。 我心想,这就别了吧。 这有点刺激过头了,我好歹已经36了,马上就是要奔四的人了,心脏已经不是很耐造了,万一在这里猝死可怎么办呢。 这时候,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全然在注意外面的动静。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神经猛的跳动了一下,我几乎被这一下快要吓得抽了过去。 就在我即将控制不止的要怪叫起来的时候,我被一只像是枯树枝的手牢牢的扣住嘴巴,我的耳边随即传来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而这声音正是我身后的老人发出的,“别出声,我在这里的位置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这都什么时候了,谁会这个时候来?外面的家伙,不对劲!” 他的语气很低,像是黑暗中飘零的细雨。 我在来到这里后,还没有见过他这样,如临大敌一般。 或许是氛围的感染,我的心里变得更加惊慌起来。 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觉得,或许是我刚才的鲁莽已经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就我在两个都在凝神屏息的听外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动静的时候,我和老人忽然听见我们的头顶上‘通通通’的跑过去什么东西,我和他同时抬起了头。 不用说,我们两个的表情都是惊恐的。我想,就算是老人在这里活了这么久,恐怕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今天晚上,是我过的最刺激的晚上,也是疑惑最多的晚上。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尽量把声音压到极低,防止被房子外面的东西听见。 老人依旧是僵硬的摇摇头。 不知道他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了,现在干脆是一句话都不说,脸色凝重,好像是考虑什么事情,看到他这样,我也不敢再打搅他,只好陪着他一起这样等待这漫长而煎熬的时间 我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像是恐怖电影里面的情节,如果说现在真的有人过来告诉我,自己已经到了电影里面的世界,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毕竟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里面,我就一点也不相信自己得眼睛所看到的的一切了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我也一点都分不清。 而就在我的目光紧紧的打量周围的环境的时候,我的前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忽然发出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好似不是人类,听起来很诡异,但是隐约间,我又感觉很熟悉。 “成然……你在吗?” 这道声音再次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我的心咯噔一下,被这个听不出来是什么的声音给吓得一哆嗦。 此时距离这个声音消失后大约过了几秒钟的时间,我下意识的想要回答,不过,老人用眼神和手势制止了我,表示我现在先不要回答它。 这时候,老人从他的兜里掏出了一些灰,看起来就是刚才他在地上洒下的可以点燃的那种灰。 在我还思考他现在这个动作的意义的时候,他一把把这团灰洒向蜡烛的上空,也不知道那堆灰烬是什么东西,在洒向蜡烛的瞬间,就被点燃了。 不过,我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我去想要实施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开始行动了。 “趴下!!” 我用左手把老人的脖子扣住,用我全身的力量和重量把他扣倒,我也随即倒在了地上,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全部都卧倒在地上,就像是躲避爆炸一样。 不,我的本意就是在躲避爆炸。 在过了大约十秒以后,我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动静,抬头看了看。 而我左手手肘下面的老人也是满脸的灰尘,那双眼睛正迷茫的看着周围,最后目光聚焦在我的脸上。 看了看他脸上的灰,又看了看周围安然无恙的环境,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你小子干什么!?我的牙差点被你给按掉了!” 我回答他:“你难道不知道粉尘爆炸吗?不过,为什么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呢,难道是量太少了?” “什么粉尘爆炸呀?我刚才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要命的事情了……” 看了看蜡烛正在燃烧的地方,我才明白了,可能是因为粉尘数量太稀少,以及粉末在空间分布不太均匀的原因吧,不过我还是因此感觉到庆幸,幸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忽然间,我似乎看见蜡烛燃烧的周围有缕缕青烟慢慢飘过,随后又是其他颜色的烟尘,五颜六色的反射着光辉,瑰丽异常。 这不就是我刚来到这间屋子里面,老人点燃的灰烬吗?我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火药,吓得我够呛。 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了这个东西点燃后对人体没有什么大的危害,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第65章 第四天(26) 我问老人他此时此刻的动作有何用意。 他说:“现在没有办法确定目标,我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目标?什么目标?” 其实我知道现在这种时候是不适合问这些话的,但我还是已经问了出来。而且,老人现在好像是有了应对的方法。 “人的很多的决策和办法都是突然间出现的,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事情的全貌,不过,如果我们两个有机会出去的话,那我在告诉你吧,如果出不去……呵呵。” 我明白他后面冷笑的意义。 人死如灯灭。死了的话,就是一捧黄土,事后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没好奇心大到忘记自己头顶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现在看起来解释这些事情,还是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与其解释,还不如应对现在。 就在我思索的时间,老人匆匆的从黑暗中拿出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咣当咣当的响动着,听起来很清脆,他来到我的面前,我看见那是一个灰褐色的布袋,看起来很精致,那些发出清脆声响的东西就装在这个袋子里面。 “这是什么?” 他没有回我的话,而是转头把这袋子东西放在了更加明亮的蜡烛旁边。随后说道:“你看下,这些是什么。” 我的眼睛随之看去,我看到些很熟悉的东西,那些都是我在城市里才能看到的东西。 有手机、相机、对讲,罗盘、各种各样的地图,还有很多的放大镜,以及奇奇怪怪的钥匙等等。只是在这些东西的旁边还放着很多的纸币以及几个笔记本,我看见老人的下巴扬了扬,看这意思是让我拿起来看看。 我随便拿起来一张面额是50元的纸币看了看,和我所使用的纸币大致没有什么不同,唯一让我觉得很在意的是这张纸币很破旧,感觉在经历了大量汗水的侵蚀在到这个袋子的。 纸币表面写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字,我看不懂,虽然的确是汉字,但这样写成一句话我就不认识了,就好像幼儿园的小盆友绞尽脑汁造出的句子一样。 过了老半天我才算是看明白,这应该是某个地方的方言,不过这个人的文化程度好像不高,只能依靠简单的字词来组句。 这些东西应该就是老人之前说的,他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很多的人遗留下来的东西。 我撂下手中的纸币,又看了看里面相机,漆黑的镜片上面出现了我和老人扭曲的倒影,也不知道这东西在这里多久了,除了镜片看起来有些摩擦的痕迹外,其余的表面都很光滑。看来老人还是很爱惜这些东西的,有去打扫清理它。 最让我惊奇的的是最底下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拿起来沉甸甸的,同样的,没有多少浮灰。我顺手打开来看了看,上面已经没有出厂的标签的了,看来这台电脑的主人带着它很久了。 随后老人在我旁边问道:“我想,这些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带上一些你觉有用的东西。” 对于这些东西在这里的出现,我并不意外,只是我不知道他给我看这些东西的意义,就好像我们即将要开始一场刺激的逃亡大冒险似的。 我记得我在那个神秘的山洞里,也就是那个电气工程师旁边发现了工程日志,上面有记载一个老人给他给了一些算是救济的物品,我猜应该就是我身边的这个老人吧。想到这里,我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我打算开始相信他,毕竟我之前见到的尸骨不是假的。 虽然他的话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不过,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我也没再考虑这些事情,而是慌忙的开始挑选起来。 在我仔细的筛选后,我选择了一个罗盘,一支铅笔一个笔记本,还有一个可能会有用处的对讲。最惊喜的是我还找到了一把组合折叠工具,上面有一把简易的梅花螺丝刀,以及一把一子螺丝刀,还有一把我没有见过的三角形的螺丝刀。不过,最让我感觉有用的是上面附带着一把看起来锋利小刀,我觉得这个东西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我把小刀从多功能刀柄上弹了出来,想象着电影里面的场景像模像样的挥舞了两下。 “挑选好了吗,这个东西你确定有用吗?” 我以为他说的是我的小刀,我回头看去,没想到他却拿起了我挑选出来的罗盘。 “当然有用了,这可是指引方向的东西,作用可大了。”我强调着。 “拿来这个东西的人说是这东西一点用处也没有,还骂这东西没用。我觉得你还是试试东西好着没有。”老人如此劝导我。 说着他拿起罗盘递给我。 我接过罗盘,看了看。 其实我并不是很会用罗盘,我觉得罗盘重要都是受到了探险电影的影响了,总觉得这个可以指引方向的东西是比较重要的。 我把罗盘反过来的看了看,我发现,这好像是个航海专用的物件,因为金属的背面有几大海域的刻字,还有些我不认识的英文,罗盘的正面是一块剔透的凸透镜作为防水表面镶嵌在上面。罗盘内部是一个颤颤巍巍的双向指针,里面的刻度盘都是些我看不懂的经度纬度,以及密密麻麻的刻度尺。不过也不算是全都不认识,其中有四个用繁体字刻在上面的东、南、西、北,让我找回了些属于文盲的自信。 我对老人说:“这个东西用处不小的,我还是带上吧,我就不相信这个破地方会比看不到尽头的海洋还难以辨认方向。” 到最后,我身上并没有装多少东西,算是轻装上阵。我看向麻布袋,袋子里还有鼓鼓囊囊的一堆东西,而且还是比较值钱的一些东西,像是什么笔记本电脑,相机、手机什么的。 “好吧,下一步怎么做呢?” “先不要着急……们还要拿一些比较实用的东西。” 说罢,老人再次转身进了黑暗当中。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吃力的拖动这一个大布袋,里面丁零当啷的响成一片,可以想象布袋里面都是些铁家伙。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这么大动干戈的,咱们这是要去抢银行啊?” 他没有接我的话,而是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还……傻站在那里干嘛呀,快……来帮把手!” 他气喘吁吁的继续用力拉动布袋,我赶紧上前去帮忙。 在我上手的瞬间,我就感受到了这里面东西的重量。我心里寻思,这不会真的是某些被国家禁止的违禁物品吧。 当我满怀期待的打开这个沉甸甸的布袋的时候,我傻眼了。 第66章 第四天(27) 我打开布袋,里面是一个个泛着金属光泽的铁具,数量不少,难怪这么沉重。 我拿出其中的一把,在蜡烛的火光下,我才看清楚这些的东西的原貌,它们是一个个木头把的农具,比如我手上这把,就是一支锋利的镰刀,刀刃处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我愕然的看向老头,这意思是让我随机挑选一把然后去干农活吗?我抛去这无用的杂念,因为这个时候,老人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老人没有理会我诧异的目光,而是又转身到黑暗中拿了一件东西,待到他出来的时候,他的肩膀上多了一把锄头和一把掘地用的镐头,我心道不好啊,难不成真的是我想的那样?要参加到劳动人民锄大地的队伍当中? 不,就算是这样,那也不是现在的这种时候啊,怎么的也应该是在第二天的太阳刚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被队长集合到村头,然后开始农作生活。 而我们现在倒像是去做贼似的……贼?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问老人,咱们不会是去要倒斗吧? “倒斗,什么倒斗,你胡说什么呢?”他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从他刚拿出的大家伙堆里挑出了一杆十字镐交给了我,我接过掂了掂重量,大概有两三斤重,拎起来很有感觉。 “那咱们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呀?” “哼哼,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了,现在东西都准备齐了,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我会简短了说,而且很重要,你要记在心里。” 看到老人这样严肃的表情,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现在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件事情,在这个小镇里面有一种力量会干扰你的思维。为了方便阐述,我把这种力量称为第二力量,记住了。” 老人开始讲述重要的事情,我不敢打断他,赶紧点点头,表示记住。 “现在,我手上有一种可以短暂性的排除这第二力量的方法,也就是我刚才点燃的那种灰烬,它飘散出来的气味可以暂时麻痹你的神经,让你的敏锐度降低一点,有效的阻挡那种东西对你脑子的侵害。我不知道它在正常情况下对于人体有没有损害,但起码在当下的这种状况,它是对你有益的。” “你不需要明白太多,你只需要记住,你要从这里出去即可。等会跟紧我,不要问多余的话。” 事情着实有些突然,老人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我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我真的可以信任眼前的这个老人吗? 对于人类来说,想要完完全全的相信一个人,尤其是把自己的生死交给那个人,要做到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其实是非常难的,对没有安全感的人或事表示怀疑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我本身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我真的可以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吗? 不过在短暂的犹豫过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当下眼前的这个老人也是我没有选择的选择,我除了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 况且,如果他真的想有害我的那个心思,我可能在这个陌生地方已经死过很多回了,所以这一点也是白白担心。 或许老人看出我心思的变化,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开始向门那边走去。我拿上之前装备好的东西,在临了之际,我看到了地上的镰刀,我感觉这个东西很可能会有用,于是我把它也别在了腰间。 “这种草药在燃烧后产生的效果是可观的,应该可以支撑到天大亮。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我在这里呆了很久的时间,但是你我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我不能给你准确的判断,所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能因为这个而放松警惕。” 我点点头,绷紧了神经。 吱呀一声,老人把门慢慢的拉开,然后脑袋探出门外,仔细的开始左右观察。 这时候老人压低了嗓子头,头都没有回的对我说:“跟紧我!” 此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老人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像我这么繁琐,只带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短柄铁锹,铁锹很薄,看起来很锋利。而他的背部则背着一把镐头,看起来块头比我身上背的这个要大一点。 他在出去的时候用手护住镐头尖锐的其中一端,避免和门框碰上发出尖锐的响动。 这动作看起来相当老练,这让我都感觉他不定是有什么副业在身上。 然后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笨手笨脚的护住镐头的一端,然后跟着他出了这间漆黑的小屋。这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没注意,明明刚才蜡烛还有很高的一截在燃烧,但是现在很快就见底了,蜡烛燃烧下来的蜡油,肆意的流淌在粗糙的桌面上。 看见快要见底的蜡烛,我的心里还是不由得咯噔一下。燃尽的蜡烛,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我的身上没有任何照明的设备,就包括刚才拿的那几个电子仪器也都是没有电的,现在我忽然有点后悔,觉得老人的话是对的,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那些东西也不会占用我太多的地方,身上唯一的两个比较大件的东西就是我手上的这把镐头以及我腰间别着的一把镰刀。 我前面的老人步伐很是稳健轻盈,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年过半百的老头。 而且在如此漆黑的巷道里,它就像是夜行动物一样,没有丝毫的阻碍。当然,我不觉得这是他夜行动物的属性,可能只是因为他太过熟悉这里的地形,以至于闭着眼睛都可以走出这里。 其实在我到老人的屋子里的这段时间,从感觉上来说,并没有过去多长。我对来时的这段路还是有些记忆的,不过随着他的走动,我越来越觉得陌生,这个路好像并不是我之前来时的路,此时我有些慌张。 我刚想下意识的问他,这究竟是通向哪里的路,但是我又突然想起来,在这之前老人的告诫——不要问多余的问题。想到这句话,我把这句疑强压在心里,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继续向前走。 老人不断地拐弯直行,拐弯直行。这样的拐弯,在漆黑的巷道里,几乎随处可见,而且还有像蜘蛛网一样发散的通道,这简直就是一所迷宫。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的下水道通路后,在一处直行巷道后,我们算是走出了这个巷道迷宫。 这时,老人在这个巷道口处停下了,开始左右张望。 我在他的背后处也瞧见了巷道口处前面的样子,这不就是我白天逛的集市吗?而中心处就是那座巨大的石碑。 第67章 大结局(1) 在巷道口处,我看见了熟悉的景色,那正是我这几天经常会去到的集市中心处,也就是巨大的石碑摆放的位置。 说实话,我有点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的并不是我又看见了石碑,而是老人带着我兜兜转转一大圈,耗费了这样长的时间,竟然只是到了集市的中心。 要知道当时我在集市的中心走了没多久就到了老人所在的地方,那次我走的路程,比起现在的足足少了有十倍之余,那么问题来了,他这样大费周章的兜圈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是在躲避什么? 我想,这个问题不用深究,一定是在躲避刚才我们在房子里听到的,发出声响的东西。 我的心里不由的有些害怕,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人?是动物?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未知是最大的恐怖来源。 这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我眼前的老人,他已经保持同一个姿势很久了。由于我刚才正在胡思乱想,并没有在意他的行动。现在突然看到他这样,我的心里更加慌乱了。 我想伸出去手去拍拍他,去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但之前老人给予我的告诫,还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应对眼前的这种状况,想要去叫他,但是还是不敢发出声音。 眼下的这种状况,我实在是难以忍受,周围的环境很是寂静,就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不到,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已经没有活的东西了,一切都是死的,就连空气都是死的,就好像我本人处在一片真空地带一样。 终于,我鼓起勇气,打破了僵局,不过我并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用手搭在他的左边肩膀上,这意思是询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候老人的身体突然一个激灵,就好像是一个熟睡中的人被突然惊醒一样。 看到他如此反应,我也被吓了一大跳。 我心想这种环境你也能睡得着啊,你的心脏还真是大呀。 此时此刻,看到他夸张的动作,我的心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过,刚才他这种突然怔住的动作,给我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我想起来了,那应该是我第1次在接近老人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但是开了之后就没有任何的声音,那时候还真把我吓得够呛,我觉得当时肯定是有一个人开了门之后再没有动过,就好像一具僵尸一样,死死的立在那里。 我觉得当时站在门口的那个古怪的身影,一定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人了。不过他为什么要做如此古怪的动作呢?这样诡异的特征与动作实在是不像一个人类。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如此寂静的环境,被老人忽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我一时间被吓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什……什么声音?”我有些磕巴的问他。 由于他刚才突然性的说话,再加上压抑至极的环境,我差点被吓得不会说话了。 “就是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我无法给你解释那是什么东西在移动,但是我听到的声音,就好像一个很沉重的东西在移动一样。”说完他别过头去,继续保持刚才那样的状态,就像是进入冬眠时期的蛇一样。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因为他说的这些声音,我是一点都没有听到,而且我不觉得我的听力有问题。毕竟我听他说话还是相当清楚的,难不成这个老人年纪大了,已经出现耳鸣的现象了吗? 这并不是我胡思乱想,而是非常有可能的。 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无论发出多么微小的声响,都会像炸雷一般。 如果真的有他所说的,像是什么东西在移动的声音,我怎么可能会听不见呢,况且我还和他距离这么近,他可以听到的声音,我也绝对可以听到。 这里面…有问题啊。 这时候老人突然活动了几下,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你还记得你刚来这里的时候,我说的是这个小镇,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或是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听见他问,我也没有过多考虑,直接回答了他。 “好像没有,不,等等。你让我稍微想一想。” 老人点点头,没有再打扰我的思绪。 我记得我在刚来这里之前听到了一些碎碎念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我的耳边窃窃私语一样。我听不清那个语言到底是什么,到底在说什么话,这些我都无法分辨。 对的,我记得我在醒来之后,也就是在小燕的家里,这些记忆已经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因为那种声音实在是特殊,即使是在那样无法控制自我的情况下,我还是不由自主的记住了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声音,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我头皮发麻。 于是我把我在来这里之前,也就是我来到这个小镇中间连接点的时间,所听到的和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人,至于那个时间段,我就把它叫做时空的夹缝。 “看来还是有相当的关联的。”老人听完我的话,忽然自言自语的说了这样一句。 “什么有关联?”老人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 “听完你说的这些,还有之前我的种种遭遇,以及画家他们的一些遭遇,我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并非是一种偶然,又或者说是一种必然。” 老人的话没有让我醍醐灌顶,反而让我陷进了更深的迷雾当中。 “其实在你们来这个小镇之前,我总会听见这样移动的声音,但是我总是无法找到声音的根源,我能听见它的声音,但是就是找不到他,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在这个小镇里,一共有两部分外来人,一种是可以被要求听见的人,一种是可以被要求看见的人,你与画家还有之前无数的人,都是属于被要求看见的人,而我就属于前者,那个被要求听见的人。 你我无论如何再怎么智慧,就如同画家那样那样聪明,也不可能知道超出自己常识之外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画家没有从这里出去,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太过于相信自己所拥有的知识体系。” “额,大爷,我觉得你还是挑重点说吧,你说的这些我还是不太懂。” 我不好意思挠挠头,因为他说的这些东西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就好像当时在学校上高数课的我一样。 “呵呵,你不懂,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咱们是有希望从这里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