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长的秘密》 第一章 我们老马家没你这样的儿媳妇 骄阳似火，大地如蒸。 秦筝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上，一边小心翼翼的护住怀里的蛋糕，一边按下车窗忍不住的向前方张望。 “师傅，请问还能在快点吗？我赶时间” 声音又软又酥，即便见惯了各路美女的司机也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反复打量。 他忍不住“啧啧”的咂嘴：要是能和这样的女人睡一觉死都值了！ 秦筝暗中调整一下坐姿，抬手握住内室把手：“您要是不走我就换一辆车了。” 前面的司机有些尴尬的清清嗓子：“走走走，怎么不走呢。“，启动车子后见秦筝没再说话，忍不住继续说道：“不是我说你年轻人，早出门半个钟头不是什么都解决了？你再赶时间，我也不能给车插两个翅膀飞起来不是。” 秦筝一时语塞，想着自己国考笔面断层第一，从县委办连降数级丢到刚刚脱贫摘帽的新云镇党群服务中心，这期间受到的不公和委屈又岂止这一星半点儿？ 她怅然的呼了一口气，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抱歉，是我的问题，大哥，您正常行驶就好。” 前面司机有些意外秦筝的反应，不自然的挠挠头，只说了句“那您坐稳了”后，便将油门一踩到底。 新云镇地方不大，熙熙攘攘的人流慢腾腾的挪着步子，路上偶尔还能听见扩音大喇叭里传来清仓大甩卖和顾客们讨价还价的声音，镇中心的位置却坐落着一家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酒店。 八层楼的大厦金碧辉煌，沿街的拱门礼炮整齐摆放，从大堂铺设的红毯延伸至公路尽头，空气里放佛还混杂因为着急翻修没有散尽的甲醛味儿。 秦筝拿着蛋糕，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黏腻的汗水沁透了后背，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见马玉峰沉着脸走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今天是妈过生日吗？来的这么晚，你是不是存心打我的脸！”马玉峰恶狠狠的拽着秦筝的手臂往大堂拖：“一会儿先道歉，再说点好听的，惹得妈不痛快，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马家靠商从政，在当地很有话语权，特别是马家三兄弟分别娶亲后得到政治和商业的加持，如今放在博闻县也是能递的上人脉的。 当然，这里并不包秦筝。基层党群干事，说白了就只有人嫌狗弃的命。 “呦，三弟妹，你这个大忙人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工作第一，连妈的生日都没空赏脸呢。”身为马家长媳的姚金玲身材肥硕，在紧身西装的包裹下活脱脱的肥肉粽子，让人说不出的油腻。 “她一个小喽啰还真拿自己当盘菜啊？再忙还有大嫂你这个政府办秘书忙吗？”帮腔的正是秦筝的二嫂万美心，她一边摆弄着火红的指甲，一边抖动干瘪胳膊上的大金镯子：“瞧她那一身邋遢样儿，也就是我们马家人心地善良收留她，要不就凭她得罪那些大佬，指不定都死了多少回了！”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可自从秦筝嫁给马玉峰起，这两个妯娌见自己就像乌眼鸡上身一样，处处挑事儿下绊子…… 周围人群里的指指点点声不绝入耳，更有跟着起哄的小孩跑到秦筝的面前，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伸手做鬼脸冲她嚷道：“狐狸精，不要脸。” 虽然被人很快的拉了回去，但是这种旁若无人的羞辱还是让秦筝红了眼眶，曾经的天之骄女，竟然沦落至此…… 马玉峰见她双目水光荡漾，身材凹凸紧致白皙，一阵心猿意马的野火让他更为暴躁，更咬牙切齿的盯着秦筝：“还不赶紧进去，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马玉峰羞怒交加，恨不得立刻掐死秦筝，抹平她生活在新云镇的一切痕迹才好。他实在想不通，那个英明了一辈子、精明了一辈子的老爷子，怎么就在临终之际让他非娶秦筝不可呢？ 曾经秦筝因年轻貌美又笔面断层第一来到博闻县而引起不小的轰动，多少富家子弟、官二代都跃跃欲试想一亲芳泽，马玉峰也曾暗暗庆幸自家老爷子和秦筝能说的上话，只是没想到很快秦筝连降数级直接来到新云镇，从此处处打压，政路一眼就望到了头，就连自己这个拿金山银山砸出来的副镇长也坐上了冷板凳…… 更别提结婚已经快两年了，他一直因为老爷子那句“绝不能强迫秦筝”而近不了她的身！ 大嫂姚金玲掩唇一笑，看似安抚马玉峰，实则斜眼打量秦筝说：“算了，算了，今天能到场的都是自家人，大家也都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说完还不忘冲马玉龙使个眼色。 “对嘛对嘛，小秦的工作如果太多了，就让你大嫂和你们书记打个招呼，一句话的事儿，小秦你不要太见外了……”马玉龙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盯着秦筝看，如花似水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不知道要比自家这头肥猪好上千百倍。 秦筝冷冷的看了这对虚伪自私的夫妻一眼，今天她会迟到，完全就是姚金玲在背后搞鬼，“哦？听说国家巡查组已经到了市里，大哥，这样做不会让大嫂为难吧？” 马玉龙被秦筝的眼神扫到，更觉得心神乱颤，肾上腺一抽一抽的上涌，便不自觉的想要凑上前来。 “哎呦！”手臂处传来钻心的疼，不等马玉龙反应过来，姚金玲便像机关枪一下横在他的面前：“要死啊你，眼珠子不想要了就挖出来当泡踩！” 话音刚落，就看见卢凤兰怒气腾腾的来到几人面前，伸出手指着秦筝的额头咒骂道：“我们老马家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作了孽，娶了你这个家门不幸的丧门星！大好的日子，你是不是诚心给我添堵？” 秦筝紧紧的握住手指，如果不是因未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如果不是为了孤注一掷的目的，她恨不得立刻将蛋糕呼在这个忘恩负义的老太婆脸上！ 越是最后的紧要关头，越是不能功亏一篑。 秦筝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向前一步将蛋糕双手递到卢凤兰面前：“妈，今天迟到了是我不对，这是我亲手设计、亲手制作的蛋糕，知道您血糖高，我特别选用木糖醇做的，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将康。” 卢凤兰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蛋糕，随即火冒三丈：“什么？我六十六大寿，你就准备了一个破蛋糕？你这哪是孝敬长辈，你这分明是打发叫花子呢吧！” 一边说着一把扯过蛋糕“吧唧”一声仍在地上，“你大嫂请的电视台主持人和摄像团队，安排的拱门礼炮，你二嫂翻新装修酒店、预订了六十六桌席面，你可倒好，是故意打我和老三的脸啊！” 说完，还伸手去推秦筝：“你滚，你滚，我们老马家没你这样白眼狼的儿媳妇，没有你碍事，明天我儿子就能娶大姑娘进洞房。” 推推搡搡中，一辆商务车压着红毯停在众人面前。 “敢把车开到这来，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感觉当中被打脸的姚金玲眉毛倒竖，涂满口红的大嘴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几年不见，小姚的脾气见长啊。”随着一行人下车，姚金玲彻底愣在那里，随后喜笑颜开的小跑着上前，满身肥肉乱颤。 “杨书记，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杨树森是博闻县新上任的县委副书记，也是实至名归的县第三把交椅，没想到时隔几年，会在这里再遇见。 杨树森巧妙的躲过姚金玲寒暄的手，反而侧开身子，郑重的向大家介绍起正中间气质不凡的青年人：“这位是省纪委的陆厅长，专程为你们家带来一份省特批的升迁调令。” 当所有人都在惊喜谄媚围着陆淮安奉承的时候，他的目光却穿越人群定格在那张魂牵梦绕的脸上…… 第二章 一朝升迁万人捧 秦筝顺着人群望去，竟一时震惊的愣在那里。 褪去曾经的阳光热烈，此刻的陆淮安尽显矜贵内敛，久居上位的自信与从容更将男人的魅力发挥到极致。 在与对方目光碰撞的那一刻，秦筝有些不在然的垂下头，如今二人云泥之别，但愿他没认出来自己才好…… 姚金玲下意识的看向马玉峰，在场的这些人里面与政界挂边儿的就只有她和马玉峰，至于秦筝，就那活脱脱被人排挤的鹌鹑样儿，哪怕尾巴草开花了也轮不着她！ 只是姚金玲自己心里门清，如今干部要求越来越年轻化，况且前段时间她还有个党内警告的处分，只怕这升迁和自己无缘了。 马玉峰将姚金玲的反映尽收眼底，面对姚金玲的明显示弱退缩，他三步并做两步挤上人前，使劲的在衣摆处蹭蹭手，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兴奋：“谢谢各位领导的赏识和帮助，特别是陆厅长能亲自到来，今后我一定好好表现，做一名人民满意的好干部”。 说完抬手示意：“今天我这个东道主开车，带几位领导好好体验体验博闻县的风土人情。” “还是马老三有能耐啊，天生就是的当大官的料。” “老马家这回更牛叉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身边的恭贺羡慕声不绝于耳，卢凤兰抬起下巴：“不是我老婆子说大话，整个新云镇我们家老三都是这个”，一边说着，一边竖起来大拇指。 姚金玲立即反应过来，自认为洒脱的哈哈一笑：“年轻人有冲劲有创新，以后还请杨书记多栽培才是。”说完，还不忘看向远处的秦筝，阴阳道：“三弟妹，别杵着了，就算不能和老三一起进步也别扯后腿不是？” 马玉峰愈发郁愤，面上却笑嘻嘻的掏出中华烟递上：“几位领导抽烟吗？” 陆淮安虽不言语，可陡然剧降的威压却让杨树森打个寒战，他急忙抬手将马玉峰隔开，皱眉问道：“谁说升迁的人是你了？马玉峰，好歹你也是个副镇长，能不能有点为官为民的觉悟？” 马玉峰僵硬的定在那里，脸上一阵青红交错的难堪，但还是硬着头皮赔笑说：“杨书记，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杨树森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拿出调令，双手递到陆淮安的面前，“陆厅，这样的喜事还是由您来宣布吧。” “经省委组织部考核、省常委班子讨论批准，秦筝同志在基层服务期间表现优秀，扎实勤勉，特认命为博闻县发展和改革局副局长，职位副科级，”陆淮安将调令合上，扫过一脸惊愕的众人，最后看向秦筝补充道：“请尽快与新云镇党群服务中心李淑英同志交接工作，于三个工作日内去发改局报道。” 秦筝虽然清楚自己服务期满很可能会调回县里，但是绝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豪横的升迁！ 发改局手握地方经济的命脉，那可是实打实的肥差，更别提秦筝升至副科，主抓项目投资，只怕以后走的都是“金光大道”了。 只是片刻的失神，随后她挺直脊背来到走向陆淮安，接过调令，满眼真诚的说道：“谢谢组织的认可和信任，我会继续努力的。” 是秦臻？ 竟然是秦筝！ 马玉峰木讷的退至一边，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不知是因为妒忌还是不满，他直愣愣盯着秦筝。 这么年强的副科级女干部，放在全省也没有几个……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在马家最不受重视、处处受欺辱的老三媳妇秦筝竟然咸鱼翻身了？ “我当初就说马老三媳妇不是池中之物，如今人家一朝成凤出息了吧？”在秦筝不远处的一个大娘笑的一脸谄媚，还不断的冲自己点头示好。 “女人认真搞事业，还有男人什么事啊？！” “看来老马家的祖坟还真是冒青烟了……” 刚才还在吃瓜现场看她被羞辱的一众亲戚朋友，现在都恨不得变身粉丝团开启花式应援夸奖，秦筝仍是不卑不亢站在那里，身姿灵动、眉眼灿然。 她所经历的诋毁和伤害，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粉饰太平的？但是，这些都无所谓，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马玉凯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拽紧万美心的胳膊，一路小跑的挤到秦筝的面前。 “小秦，你也知道二哥是个大老粗，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吉祥话，这是今天我和你二嫂新提回来的特斯拉，你别客气，就留着上下班代步用。” 马玉凯说完，便一把扯过万美心的手挎包，果然将还没有揭膜的车钥匙双手奉上。 “二哥，你和二嫂的心意我领了，一来我确实不太喜欢开车，二来，国家公务人员也不允许开特斯拉。”秦筝挽唇浅笑，却拒绝的十分明显。 马玉凯在马家平时表现的并不显眼，但却是马家商业的实际操控者，说他没有城府、不会谋算，秦筝可是第一个不信的。 也只有马玉峰这个的傻子和马玉龙那样的草包，才会认为自家老二好拿捏，可以肆意的搜刮油水。 毕竟在机关单位多年，即便再难以接受，姚金玲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肥水不留外人田，看来今天还真是我们老马家的好日子，老三媳妇，真有你的，闷声干大事啊！” 说完，还自认为熟络的去搂秦筝的肩膀，“以后咱们妯娌都在博闻县，也好有个照应。” 卢凤兰悄悄的拽了拽马玉峰，他这才强压下心底的怒气，违心的舔着脸靠近秦筝，“老婆，放心去工作吧，我永远是你的依靠。” 秦筝嫌恶的微微皱眉。如果不是为了调查当年的真相，她怎么可能委身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渣！好在已故的马老爷子遗言在先，秦筝抗拒在后，才让两人有惊无险的做了两年假夫妻。 “秦筝同志，组织上还有几句话委托我单独告诉你。”陆淮安面色不显，眼底清隽，一言一语掷地有声，散发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秦筝暗中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这些难缠的马家人，真是属癞蛤蟆的，不咬人膈应人！ 二人来到陆淮安乘坐的商务车上，陆淮安一边熟练的调试空调，一边拿出一瓶水：“你以前不是最怕热了？刚才站那么久，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陆淮安的指尖不经意的划过秦筝的手背，一股似电流般酥软的热浪涌进她的四肢百骸。 秦筝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笑笑，“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陆淮安的目光好似繁星落寒泉，坦荡的让人莫名的紧张：“有什么意外的？是我特意请求省里派我过来的，对别人来说新云镇是‘荒郊野岭’，对我而言，这里却怀揣宝藏。” 第三章 成为我的女人吧！ 秦筝觉得自己的脸火烧火燎的滚烫，内心不知是温暖还是酸涩情感充斥着整个眼眶。多年前，陆淮安也曾这样郑重的向所有人宣告：秦筝，你是我的宝藏。 那时秦筝和陆淮安都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作为社团联谊会上的主持人，秦筝那天因为临时月经不得不中途回宿舍处理，好在陆淮安帮忙一起遮掩，才没有第三人发现。 只是后来秦筝听说，陆淮安为了把当天的场子圆下来，愣是一个人讲了半个小时的笑话，当秦筝赶回联谊会的时候，所有人只当这是二人精心设计的一环而已。后来，为表谢意秦筝请陆淮安吃饭，更是发现对方对自己的喜好如数家珍。 就在秦筝终于动心准备答应陆淮安的时候，父亲在巡检期间意外葬身火海，母亲也紧随其后车祸身亡，一夕之间，她被迫成长，也在接连寻找真相中认清现实。 没有绝对的权利和资本，根本不配谈所谓的尊严和人性。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秦筝深知自己必将走向一条荆棘密布之路，她实在不愿陆淮安以身涉险，所以，毅然决然的提出了分手。 “又在自己琢磨什么呢？”路淮南探身上前，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还在想着怎样把我甩掉吗？秦筝。” 陡然的亲密让秦筝无所适从的转过脸，故意板起声音逃避道：“陆厅，请您自重，我已经是……” 陆淮安一把揽过秦筝的腰，眼里盛着暴风骤雨前的深渊：“我以为你找了一个怎样卓尔不凡的男人，原来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还处处嫌弃你的人渣，刚才隔着挡风玻璃看见你被人那样欺辱，你知道我多想亲手撕了他吗？” 秦筝终于抬眼去看近在咫尺的陆淮安，滚烫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在脸颊，两年来的诋毁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宣泄的出口。 陆淮安见秦筝落泪，瞬间懊悔不已，一边拿纸巾一边疼惜的稍微拉开彼此的距离：“筝筝，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太心疼你了。” 说完，陆淮安有些怅然的望着远方：“自从我们分开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你的消息，后来隐约察觉到当年你父母意外离世的蹊跷，就立志走纪委监委的路子，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没想到却在两年前接到了你结婚嫁人的消息，筝筝，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陆淮安转过头，满眼珍视的看着秦筝，有些颓然的垂下肩膀：“即便如此，你依然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姑娘。” 原来他什么都明白，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朝她同行，纵然千难万险，尽管征途漫漫。 秦筝终于压制不住心底的暖意和酸涩，她抬起手，一如在校园里那样抚摸陆淮安的眉眼，喃喃说道：“马先志当年一直是我爸的司机，我爸抽调到巡检组，却葬身在当地给安排宾馆里，我不信他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否则，他怎么安然无恙的回来升官发财？” “所以？” “所以后来我考回博闻县静观其变，果然他几次三番的试探，又撮合我和他的小儿子马玉峰结婚，只是没想到我们婚后不久马先志突然离世，细底内情我一时还没有捋清。”一想起这件事，也让秦筝陷入沉思。 依照马先志人老鬼精的性格，似乎也真是只有急病才走的这样猝不及防，什么后事都没来得及交代。 陆淮安眼中光亮瞬间燃起，他有些激动的握紧秦筝的手：“所以你和马玉峰的婚姻只是暂时的妥协，根本没有感情，对吗？” “谁要和那样的人亲近？每天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秦筝有些负气的打断道，“这两年跟马玉峰斗智斗勇，我熬得也辛苦极了。” 陆淮安人长得清隽，笑起来竟满目生辉，疏星朗月，“筝筝，虽然这次你升迁回博闻县，看似鲜花着锦，其实也少不了阴谋算计，不过有我在，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要有后顾之忧，我变得强大，本就是为了保护你，何况……。” 一串手机震动嗡嗡的响起。 “喂，陆厅，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刚才徐书记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在九号院安排了午饭，四大班子都到了。”听筒里传来杨树森略带讨好的声音。 陆淮安本想找借口拒绝，却见秦筝摇摇头，用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盘，示意他时间差不多了，现在两个人都身居要职，更得格外注意才是。 “好，我知道了，等下咱们就开车往回走。” 对方又说了几句后才挂断了电话，陆淮安有些失落的开口说道：“本想约你一起去吃饭的，谁知道要陪那些老家伙寒暄。” 秦筝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眉眼弯弯，灿若星辰。“这可不像是成熟内敛的陆厅说出来的话啊？” 陆淮安故意把脸凑近，气息宛如惊鸿游走在她的脖颈上：“哦？原来你喜欢那个调调，好说好说。” 秦筝羞赧的转过身，红着脸急匆匆的下车：“陆淮安，别再闹了，该回去了。” 陆淮安眼角眉梢都透着餍足的光，只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好，你说够了就够了，主要还得你满意才行。” 说完才一本正经的走在秦筝的前面。 马玉峰远远的看见二人走来，男才女貌，十分登对，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厌烦，他一路小跑着来到秦筝的身边，黏腻腻的目光恨不得里里外外将秦筝看穿：“老婆，你和陆厅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久？刚才徐书记还打电话问陆厅他们什么时候往回走呢。” 秦筝悄悄拉开两人的距离，还没想到该如何应对，就听见陆淮安挑眉扫向马玉峰：“临时接到省里的电话，让秦筝同志明早就去发改局报道，怎么？马副镇长有什么意见吗？” 陆淮安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再不敢胡思乱想，尤其是被当场点名的马玉峰，身子一软，险些摊在那里当众出丑。 “怎么会，怎么会。”马玉峰缩着肩膀连连摆手，他想起刚才卢凤兰在自己耳边说的话：“老三，再不赶紧生个孩子出来，恐怕咱们老马家就要栓不住她了，从前看她是死孩子掉井没救了，现在，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马玉峰的手紧握成拳，暗暗发誓，今晚，他就要让秦筝彻底成为她的女人！ 第四章 常联系 直到一行人的车子渐行渐远，秦筝的心里才有了一瞬恍如隔世的真实。虽然离她想要的一切还很有距离，但总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进展。 被打翻在地的蛋糕上聚集着虫蚁，使得原本就在炙烤下淌汤儿的奶油更显糟污。卢凤兰褪去刚才的精气神儿，反而有些不耐烦的冲人群喊道：“今天到场如果不愿意给我老婆子贺寿的，一概慢走不送！” 原本以为是自家儿子声名鹊起，哪成想竟让秦筝捞到了好处。 马玉凯手疾眼快的上前扶住卢凤兰，笑哈哈的圆场：“妈，瞧您这话说的，大家伙顶个太阳聚在一起，不还是因为您这个老寿星、老福星吗？所有的喜事在今田可不都是借了您的光吗？” 一番话下来，果然让卢凤兰脸色缓和了不少，她颇为神气的跳着眉毛：“这么说我这个老婆子还有点用处？” “妈，咱们这个大家庭全指着您坐镇呐，您可不虚偷懒啊。”姚金玲先一步跨上卢凤兰的胳膊，“再说了，谁敢说您老，我可第一个饶不了他。” 卢凤兰被哄的心花怒放，抬眼看见马玉峰一副想亲近秦筝又不敢上前的窝囊样就忍不住冒火，就算升迁了也只是一个副科，况且自己手里可有牵制秦筝一辈子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她索性直接开口打发道：“老三媳妇，你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县里报道吗？一会儿你直接就去办理交接手续去吧。” “妈，我……” 还没等秦筝说完，卢凤兰就就头也不回的推门往酒店大厅走：“行了，你有孝心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赶紧忙活你的事去吧，耽搁了可别都赖在我头上。” 马玉峰迟疑的看了一眼秦筝还来不及张嘴，就听见姚金玲扯着嗓子喊道：“老三，快点，席面要开始了。” 待人陆陆续续的走进酒店后，秦筝才不置可否的弯唇，能远离是非之地，她才是真正的求之不得。 秦筝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几年来，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能稍稍的喘口气放松一下。 “呀，是秦局回来啦。”门口的守卫王大彬笑意盈盈的迎了出来，一溜小跑的伸手过来开门：“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我让李勇过去接您。” 秦筝闻言微微一顿，但是很快恢复如常，王大彬是她的顶头上司李淑英的远房表舅，平时最爱看人下菜碟，但凡早点或是晚点来单位，都免不了王大彬一顿指桑骂槐。 今天她刚刚收到调令，没想到这么消息传的这么快。 “不用麻烦了，一会儿和李书记做个交接就行了。”秦筝之前没少受王大彬的挤兑，只是如今冷不丁看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儿，也并没有觉得多么痛快。 因为她从来没有将这里的人和事真正的放在心里，除了卢凤兰手里的东西…… 有了发改局副局长的身份加持，原本一堆零零碎碎不好交接的工作，被被李淑英颇为“豪气”的交给其他人去统计了，只拉着秦筝的手，多出几分真情实感的不舍。 “小秦，你工作能力突出，为人有低调谨慎，以后一定是大有作为的。” 这两年来到新云镇，李淑英虽没有多加照拂，但也确实没下手打压，已经快退居二线的年纪，凡是就求个四平八稳。 秦筝弯唇一笑：“多余的客套话那我也不说了，就借您吉言了。” 李淑英一边出门送秦筝，一边招呼她的司机李勇：“路上慢点开车，一定将小秦安全送到目的地。” 陆陆续续来上班的同事也都驻足在办公楼下，依依不舍的朝秦筝挥手。 ”小秦，有时间别忘了回来聚聚啊。” “记得常联系。” “天热，大家快回去吧，一定常联系。”直到车子慢慢驶出了院里，秦筝才慢慢的升起车窗。 都说人现实，但是官场的人更现实，那几个平日里恨不得处处指使自己干活的老油条，如今不但老老实实的陪着笑脸，甚至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秦筝的脸色，生怕她还记恨着平日里的委屈。 “秦局，明早我过来接您，您看几点方便？”车子上路后，李勇侧头开口问道。 秦筝摆摆手：“别麻烦了，李哥，我直接打车就回县里了。” “那怎么成？莫非我这个老司机的技术你还信不过吗？”李勇哈哈一笑，“何况李书记刚刚不是特意交代我了吗？一定要平安将您送到目的地。” 马勇说完，还着重强调了“目的地”三个字。 秦筝微微侧脸看向窗外，街道两侧疾驰倒退的风景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这条上下班的马路她层走过无数遍，但是，却永远无法真正的接纳和融入其中。 “真的不用了，李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刚上任，很多事还是多学多看，低调一点比较好。” 听见秦筝这样说，李勇也不好在坚持什么，只是应和的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 秦筝回到家中，简单的把自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归置妥当，看着在储物间角落里落灰的婚纱照，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 照片里的她笑容勉强，马玉峰也不见得多么开怀，秦筝慢慢蹲下身子，抬起手静静的抚摸着盛装却苦涩的自己，如果这是一条让父母沉冤得雪的必经之路，那么，她甘之如饴。 “吧嗒”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响。 秦筝刚起身，就听见马玉峰不服气的嚷嚷声：“不就是个副局长，有什么了不起，我大小也是个副镇长，少在老子面前摆谱。” 马玉龙扶着马玉峰，挤眉弄眼的拱火：“能耐再大那也是你媳妇儿，别的都是小事，只是从此你们两口子聚少离多，可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马玉凯拿着钥匙先一步进门，听到身后的话语也只是敛下眼皮并不插嘴。他抬眼看到了秦筝先是一顿，随后颇为自然的招呼道：“弟妹也在家呢，老三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 第五章 摸摸我的心！ 马玉龙下意识的抬头，借着微醺的酒意似乎怎么看秦筝也看不够。 秦筝到家后，换下黏腻的套装，为了方便归置衣物她将头发随意挽起，简单裁剪的连衣裙将及膝盖，一双笔直白皙的小腿如懵懂的幼鹿，撞的人心猿意马。 “小秦，什么时候回来的？交接工作一切都顺利吧？”马玉龙将马玉峰交给二弟马玉凯，自己则挺了挺身板，朝着秦筝走了过去。 马家人长得虽不说玉树临风，但还算周正轩昂，只是秦筝太了解这一家子的污糟内底，只觉得蛇鼠一窝，败絮其中。 “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哥二哥，你们先坐，我去准备茶水。”即便万般不愿，秦筝也只得先上前扶住喝的臭气熏天的马玉峰，忍不住皱眉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先去卧室好好休息吧。” 马玉峰头重脚轻的靠在秦筝的身上，只觉得香气袭人、浑身燥热，他努力睁大眼睛盯着秦筝看，不自觉的咂嘴：“这不是我媳妇吗？可真他妈的带劲儿。” 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去搂秦筝，一双手急切不安的在秦筝的身上划过。 马玉凯见状上前两步重新将马玉峰搀回在自己身边，他也不去看秦筝，只是暗中用力扯紧：“你一个女人哪有力气，老三喝多了我这个当二哥的也有责任，还是我来吧。” 马玉峰本想抗议的吼上几声，却被马玉凯猛地摔在床上只觉得头晕眼花，忍了几次才勉强没有吐了出来。 秦筝转身去冰箱里拿出水果放在茶几上，随后又将茶杯里蓄满七分，“麻烦大哥和二哥了，还特意跑这一趟。” “小秦，你这话说的不就生分了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马玉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秦筝忙前忙后的模样甚是享受，“你以后在县里上班，有什么需要帮忙或是商量的，尽管和我说。” 马玉凯抬眼看向马玉龙，不悦的咳嗽两声示意。马玉龙才不自然的开口补充道：“你大嫂在政府办上班，我们家也在县城，我是想着这样沟通起来方便一些。” 秦筝不欲过多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状似随意的问道：“今天妈的生日过的怎么样？还开心吗？” “挺高兴的，今天礼金就收了小十万，这还只是账面上的……” 马玉龙没等说完，就被马玉凯忍住不住纠正道：“都是亲戚之间走动的一点人情往份儿，嫂子好歹也是从政为官的，大哥说话还是这样不管不顾。” 马玉龙虽然也警觉说的不妥，但碍于面子还是趾高气昂的不忿开口：“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小肚鸡肠的语言官司，你说是不是小秦？” 秦筝不想参与其中，何况他心里清楚，马家从来也拿自己当过一家人，不是排挤就是严防死守。 不过，她嫁入马家也确实另有目的。 马玉凯也没打算和自己这个草包大哥说明白，只是过来招呼道：“行了，老三平安送到家，我公司里还有事，大哥，你回哪？我顺路捎你一段。” 马玉龙实在舍不得动弹，一想着秦筝今后到发改局上班见面更不容易，借着酒劲心里难免更不平了些，家有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老三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真是兄弟同姓不同命！ “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留下来看看老三怎么样，等他睡踏实了我才能放心。”马玉龙自认为很有担当的站起身走进卧室，看马玉峰鼾声震天，只好捏着鼻子为他整理了几下枕头，才开口说道：“不差这一会儿，” 马玉凯总不能伸手去拽自己大哥，只能勉为其难的看了秦筝一眼：“三弟妹，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纵然心中十分厌恶，但也得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二哥，如果你等会儿回家，就帮我告诉帮一声，我晚点过去看她。” 待马玉凯关门离开后，秦筝看向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的马玉龙，不由得恶寒四起：“大哥，我先去去整理东西了，玉峰这里那就辛苦你了。” 马玉龙笑眯眯的点头应声：“好，好，快去忙你的事吧。” 直到听见拖鞋声越来越远，他才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这间卧室。 这是一间主卧，在正常不过的家居风格，打开衣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筝收拾过的缘故，里面她的衣物几乎没有，即便如此，马玉龙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鼻息唇齿间似乎都是他魂牵梦绕的香味。 原本只是想留下来多看几眼的念头，此刻却如脱缰野马一样不受控制，马玉龙循着声音来到意见客卧，虚掩着门缝里可以看见秦筝忙碌的声音，而此刻，马玉峰却如死猪一般睡死了过去…… 察觉到异样的秦筝先一步把门打开，跨出卧室，她警惕的扫了一眼马玉龙：“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马玉龙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挪向秦筝的方向，“小秦，你嫁进我们家，大哥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大哥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说完，还用手捧着胸口，油腻的看着秦筝：“小秦，你要是不信，就摸摸大哥的心，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秦筝嫌恶的扫了一眼马玉龙，冷起声音说道：“大哥，你多虑了，我没觉得哪里受了什么委屈，况且，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也是在不适合咱们两个谈，想来你也累了，不如就回去休息吧。” 秦筝侧着身子从马玉龙身边穿过，来到客厅拿起自己的手机，“如果担心不好打车，我就告诉大嫂来接你。” 一听到姚金玲的名字，马玉龙便气不打一处来。 “少跟我提那个泼妇，母猪上树了我才在乎她的死活。” 秦筝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眉眼处都如结冰的寒霜，偏偏马玉龙却愈发痴迷，鬼使神差的上前两步，舔了舔嘴唇开口道：“小秦，要不你就跟了我吧！” 第六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秦筝犀利的挑眉，凛冽的呵斥道：“马玉龙，我是马玉峰的妻子，是你的三弟妹！你不要脸，我可还要做人呢！” “少拿老三说事，他在外面的花花事我不信你一点也不清楚，你们两个分明就没有感情了……” “我们两个即使有一天离婚了也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调戏侮辱国家公职人员，你知道要受到什么处罚吗？”秦筝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她拿起手机划开屏幕，“别以为我不敢，这一个报警电话拨出去，整个马家人的名誉和前途都彻底完了！” 马玉龙没想到秦筝竟这样刚烈，万分机会和好处都不给他，哪怕温言软语的哄几句都没有，他有些不服气的原地转圈，正琢磨如何开口松动秦筝的想法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 “喂，妈。”秦筝在看见卢凤兰电话号码的瞬间，立刻整理好心情接听。 “玉凯说你等会要回来是吗，中午饭没吃到，可到是会挑个吃晚饭的点儿。”卢凤兰态度平平，却已经比平常改善了太多。 秦筝见事情有眉目，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妈，我刚到县里上班，只怕一切都是千头万绪，估计一时半会也不能回家里看您了，中午急匆匆的也没和您一起庆祝生日，就想着晚上过去看看您。” 卢凤兰冷哼一声，“但愿你真是这样想的才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秦筝则深呼了一口气，接下来如何从卢凤兰手里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她真正关心的问题。 秦筝随手拿起意见针织开衫，换上舒适的渔夫瓢鞋，抬腿便准备推门离开。 “小秦，小秦你听我说……” 还不等马玉龙说完，秦筝便皱眉打断道：“马玉龙，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吃牢饭就把嘴闭上！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想听！” “砰”的一声，将马玉龙尴尬又窝火的留在客厅里。 他站在落地窗前，眼看着秦筝潇洒的打车离开，马玉龙从兜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在图里几个烟圈后又狠狠的将烟按灭。 “秦筝，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哭着求我上床！” 秦筝根本无暇顾及倒尽胃口的马玉龙，她坐在车上拿出手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发，没有任何不妥后才稍稍安心，疾驰的车辆仿佛还是不够快，她甚至鲜有的用食指轻轻敲击着内室把手…… 马先志还在世的时候，就以老二马玉凯经商不受条条框框约束为由让他留在新云镇，这些年，随着马家的产业翻番儿、利润增厚，原本的老宅也被重新建成三层的独栋别墅，别说新云镇，就是整个博闻县也是能排的上号的。 万美心有心撺掇马玉凯回县里买房买车，过自家舒心日子，但是马玉凯一直都没有 点头。 秦筝整理好思绪来到客厅，就看见马玉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逗的卢凤兰哈哈大笑，听见响动只瞥了一眼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妈，我回来了。”秦筝四下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其他人，不免有些意外，“没看见大嫂和二嫂呢？” 卢凤兰头也不回，声音却透着不耐：“你二嫂做东，带着亲戚朋友去县里玩去了，也让我我松快松快。” 秦筝心下了然，她上前坐在卢凤兰的对面，一面为其削苹果，一面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一会儿二哥不过去看看吗？家里有我陪着妈就行。” 马玉凯长了一副儒雅面，言谈举止透着中庸甚至妥协的意味，很难将他和吞并产业、欺压对手的奸商联系在一起。 马玉凯只是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今天一个朋友送过来一块缅甸原石，我想着今天是妈的生日，看看能不能借着她老人家的好运气开出点什么好东西来。” 既然马玉凯这么说，秦筝自然不置可否，“哪敢成好，也让我跟着开开眼界。” 马玉凯起身去库房取原石，笑呵呵的推推眼镜：“妈，三弟妹，你俩吃点水果多等一会儿，美心经手过的东西，就是八国联军来了都得翻一会儿。” 客厅里只剩下秦筝和卢凤兰两个人，即便秦筝心里再急，面上仍是一派温柔和缓的气度。 “妈，你尝尝苹果。”秦筝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对方，又不忘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 卢凤兰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苹果皮薄厚一致，果肉干净圆润，确实是用了点心思的。 她接过苹果，但也只是接了过来而已，随后就搁置在了果盘里。 “我记得当年爸在世的时候，最爱吃我削的苹果。”秦筝微微叹息，有些惋惜的开口道，“我削苹果还是跟爸学的呢。” 卢凤兰双手环胸，嘴角的讥讽一纵即逝：“都是些陈年旧事，现在说出来还有什么用？他能跑回来吃你的苹果，还是你能去阴曹地府喂他？” 秦筝索性将擦过手的至今扔在垃圾桶里，自嘲的笑笑：“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还记得当年我父母在外地出差，老爷子把我接到家里，您可是做了一桌子都不带重样的菜呢！” 卢凤兰的脸色变了又变，秦筝却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当然您是怎么说的？金凤凰歇脚在你们老马家的草窝了。” 卢凤兰再也受不了了，她干脆拍桌子站起身来：“别以为当个副科就上了天了，就凭你爸妈当年那些违法乱纪的破事，早晚你帮人背锅的主儿！” 秦筝的心脏猛烈的抽动，整个手臂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栗，她紧紧的盯着卢凤兰，丝毫不敢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我爸当年是怎么提携马先志的？我爸被人蓄意葬身火海，马先志手里难道丁点线索都没有吗？当年，我为什么答应嫁给马玉峰，你不是也一清二楚吗？” 越说越激动的秦筝一把拉住卢凤兰的手腕：“当年马先志明明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和马玉峰结婚，就把我爸生前整理过的资料交给我，怎么现在却又绝口不提了呢？” 第七章 隐忍、蛰伏 窗外的晚霞犹如轻纱，层层叠叠的笼罩在秦筝的身上，只是眼底积压多年的蛰伏和忍耐仿佛利刃，撕开了粉饰太平的假象。 “你要干什么？想造反吗！”卢凤兰陡然拔高了声音，试图挣脱秦筝的桎梏。 秦筝却丝毫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主动迎上卢凤兰的目光：“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就叫造反了呢！” 当年秦有生加入巡查组赶赴安阳市调查重大项目失事问题，却在最后即将动身返回的时候遭遇入住宾馆失火。六层楼的宾馆，偏偏只有秦有生所在的二层楼火势迅猛，最后也只有秦有生一人，永远的留在了安阳市。 父亲多年为官，秦筝不相信他没有察觉到异样，没有提前备份重要材料，在查询父亲生前的通话记录时，在他生死攸关的最后一刻，联系的不是自己妻子女儿，而是跟随多年的司机马先志，就连自己的母亲彭敏在车祸的后，也是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告诉她，马先志手里有秦有生留下来的东西。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秦筝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隐忍和蛰伏，否则，也不过是别人手起刀落的又一个亡命魂而已。 卢凤兰先是一愣，随后反而似肆无忌惮的笑了：“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如果是马先志答应你的，你就去跟他要好了。”说完，还挑衅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话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滚。” 饶是见过卢凤兰无数次的不讲理的泼赖样，秦筝还是气的浑身颤抖，“既然如此，我和马玉峰也还是尽快离婚的好，我也好远离你们老马家，滚的彻底一点！” “想离婚？离婚也得是我儿子开口！忘了你当初像个流浪狗一样赖在我们家了？这会升个官就想一身轻，你想得美！我实话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有还是没有全看我心情，给我惹毛了，你就等着你们一家子地狱里吃团圆饭吧！” 极度的愤怒下秦筝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刚刚调任回县里，这会儿如果爆出离婚的消息，肯定会带来不必要的负面影响，至于卢凤兰言下的恐吓之意，她还真没有过度担心，人老鬼滑的马先志怎么可能手里握着这个定时炸弹，他一定是权衡几番势力，这份材料不但是秦家的清白笺，也是马家的保命符。 “终于找到了，妈、三弟妹你们过来看看吗？油锯已经安装好了，随时可以切割。”马玉凯兴冲冲的打开门，话音刚落就察觉到诡异的气氛。 “就说她是一个丧门星，再好的日子也被她搅得鸡犬不宁！”卢凤兰见马玉凯回来，甚至抬起手砸了一个茶杯表示愤怒，“现在就给老三打电话，我要当面看看他怎么收拾要他这个要吃人的媳妇儿！” 马玉凯下意识的看了秦筝一眼，见她还算平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三弟妹，妈一辈子急脾气你也知道，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没用的儿子！见自己妈被欺负了还去安慰别人，要是老大和老三在这，非扒了这个女人的皮不可！” 卢凤兰说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拍起大腿干嚎：“马先志你这个死鬼，活着跟你没享到福，人没了还给我留个祸害。” 马玉凯只得重新安慰卢凤兰：“妈，刚才还好好的呢，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卢凤兰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她不可能将秦筝从自己要东西的事说出来，其实，当初马先志突然离世，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只是告诉她要想一家子平安活命就守住他留下的所有东西，也看好秦筝。 当年，秦有生出事后，她也曾惶惶不可终日，害怕牵连到马先志的头上，后来，马先志神神秘秘的上下通气，果然一家人不但有惊无险，还多了许多送上门的升官致富的机会，她也终于体会到被人吹捧的滋味了。 只是刚过了一年多神仙日子，就听说秦筝考来了博闻县，卢凤兰眼见着马先志几次三番的联系秦筝，对待自己也是越来越不耐烦，甚至还亲眼看见秦筝指责马先志，而马先志却会穷尽心思的讨好对方…… 她就疑心二人是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直到马先志开口提出让马玉峰迎娶秦筝，她才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其老不正经，打着儿子的幌子自己养小三，卢凤兰至今都忘不了马先志眼里的杀意，像千刀万剐般在她的身上盘旋，最后斩钉截铁的告诉她：马先志可以丧偶，但是秦筝必须过门。 也是直到马先志临死，卢凤兰才知道秦筝嫁入马家实则是另有目的，她自己疑神疑鬼错怪，却统统归结于秦筝的身上！ “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我就问你能不能替你妈出气，给她几个嘴巴子！” 面对撒泼的卢凤兰，王玉凯也只是无奈的叹气：“妈，别说小秦只是三弟妹，就算是我媳妇儿我也不能动手啊？这都什么年代，还整这些封建残留做派。” “我看你从小就是一个完蛋玩意，怪不得你爸活着的时候没让你娶她呢。这你们两个结婚了，还不得让人家骑在你头上拉屎啊！”卢凤兰越说越来劲，丝毫不在意二人巨变的脸色。 “妈，你说什么呢！”马玉凯罕见的沉下脸色，“让老三和美心听见，像什么话。” 卢凤兰也自觉失言，站起身气呼呼的丢下一句“懒得废话！”便抬腿上了二楼。 马玉凯好似没事发生一样，开口对秦筝说道：“天黑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秦筝对卢凤兰的疯言疯语没时间理会，卢凤兰是个装不住话也藏不住事的人，看来她手里确实有自己想要的材料，只是怕是卢凤兰本人也没弄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这倒是让秦筝陷入沉思：如果连卢凤兰都十分明确，那找起来确实是非常有难度的。 “秦筝？” 第八章 两年了，够意思了吧？ 秦筝一抬眼便看见马玉凯正望着自己，她摇头说道：“不用了，那我先回去了，二哥。” 小镇上的夜晚总是凉爽又热闹，三三两两的行人围着烧烤摊前，火苗的“呲啦”声伴着肉香味，秦筝看着泛黄的灯光下吃吃喝喝的人们，仿佛这一刻自己才又活过来。 “叮”一个微信名称是“HA”好友申请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秦筝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后点击了通过验证。 “还没休息吗？”听筒里果然传来陆淮安略带沙哑的声音。 秦筝随手拍了几秒钟的夜市小视频发了过去，并输入文字：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屏幕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好一会儿后，最终只发来了三个字：明天见。 所谓身不由己大概就是她和陆淮安这样，即使彼此心中有不舍、有不甘，但是还得回到现实向前看，至少秦筝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从前尚且不忍心耽误陆淮安，如今，他单身已官至厅级，是真的有些高攀不起了。 秦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马玉峰早已经睡的雷打不动，她轻手轻脚的将自己的行李箱归置在一起，拿起一条毯子就躺在了沙发上……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秦筝起身洗漱了一番后正准备离开，就看见马玉峰倦容满面的站在卧室门口。 “你现在是不是插上翅膀都嫌飞的慢啊？”马玉峰一贯的口出恶言，但再也左右不了秦筝的心情。 秦筝已经都懒得搭理他浪费时间，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今天要去县里，如果你有什么着急的事，就电话联系。” “秦筝！”马玉峰赶紧一个大步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谁家的媳妇嫁进门两年还不让自己丈夫碰的？我迁就你两年，也够意思了吧？” 秦筝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不爆粗口怒怼这个人渣的冲动。 “马玉峰，当初嫁给你之前，老爷子就已经有言在先，你绝不可以强迫我，你也是当面点头答应的，没有任何人强迫你，再说，作为夫妻，你做到一个丈夫的忠诚了吗？你在外面的好妹妹只怕自己都数不过来吧！我们两不相欠、互不相干，在外人面前给我难堪、别人背后看我笑话的时候你人在哪呢？所以，你是最没有和我谈感情谈付出的那个人。” 秦筝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清晨的街道虽然显得冷清，但好在没一会儿就有通往博闻县的客车停了下来，从车窗外往下看，新云镇的影子已经渐渐模糊不清，秦筝才有些疲惫的靠在车后背上。 初次踏上新云镇乘坐的是下午最后一班车，冬天越走越暗、越走越冷，那种茫然未知的孤勇让她记忆犹新，而此时正值盛夏，初升的朝阳洒下万丈光芒，如繁星点点，照亮坚定了她未来的路。 博闻县隶属澄滨市，自然资源丰富，特别是近几年走工业强县的路子，县城的建设也日新月异，秦筝下车后先在附近一家连锁宾馆办理了入住手续，剩下的事情还得看看发改局那边的情况在具体安排。 “当当当” 秦筝刚归纳妥当，就听见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当她打开门的一瞬间，顿时震惊的愣在那里，只见陆淮安头上戴着鸭舌帽，身穿白色短T，手里拎着的早餐袋里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 “怎么？不欢迎吗？” 陆淮安的话音未落，秦筝就抢先一步将他拉进门来，惊魂未定的说道：“你疯了来找我？叫别人看见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陆淮安将早餐拿出我来放在桌子上，不疾不徐，赏心悦目。“别担心，这里算是陆家的产业，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说。先过来把早餐吃了，我顺便给你分析一下发改局的一些人际关系网。” 纵然秦筝心里有一万个疑问，此时也只好陆淮安在陆淮安的对面坐了下来。 陆淮安很自然的将一杯牛奶插上吸管递到秦筝的面前，又将一屉水晶虾饺打开，极为自然的开口说道：“牛奶不加糖，虾饺少糖，没改口味吧。” 秦筝怔怔的点点头，这么多年，她曾经那些有些矫情的口味，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餐饮、住宿、新业态产业等领域家里亲戚都有涉猎，所以你的身份证一输入系统，我只要有心，第一时间就知道，所以，你不用太惊讶。”陆淮安变相解释自己能精准找到秦筝的原因，见秦筝难得一副懵懂的呆萌模样，真恨不得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一口才好。 只是这样想着，陆淮安的身体里的血液便隐隐奔涌起来，他赶紧侧过头，换了另一个话题说道：“我也不是愣头青年，无论做什么事都有担当和处理的能力，更绝对不会将你陷入两难的境地，放心。” 陆淮安说的坦坦荡荡又条理分明，反倒显得秦筝小家子十足，她也有不好意思的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我是怕连累了你，你的未来不可估量，实在没必要因为我的事耽误了前程，况且，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在我父母的事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我实在不敢有什么差错。” 陆淮安眼里如繁星点点，璀璨又真挚，他看着秦筝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我说过了，你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 两个人的距离分明不是很近，但是秦筝却清楚的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那样的纯粹，犹如三月初融的冰雪，那样的动容，好像夜归人头顶那抹温柔的月光。 也不等秦筝回答，陆淮安双手环胸向后靠在椅子上，“本来昨天是临时诓那些人你今天入职的事的，但是既然戏做全套，我今早已经临时命人发消息给发改局，你上午即将到岗，让那边提前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 这也正是秦筝担心的问题，姚金玲和马玉峰都是属于政府官员，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报道，还真说不过去。 第九章 没少运作吧？ 虽然二人才重逢不久，但是“谢谢”两个字秦筝有一种说倦了的错觉。 见秦筝吃的差不多了，陆淮安便先一步起身将桌子上的餐具收拾起来，秦筝几次三番的想伸手帮忙，陆淮安则是少有狡黠地眨着眼睛，满眼含笑：“怎么？还怕我累着啊？八块腹肌不是白练的，要不要给个机会亲自考核一下？” 秦筝虽然还是一个小童子军，但是男女之间的事她也多少明白一点，冷不丁听陆淮安这似是而非的话，到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来应对，只好干脆转过身不去理他，嘴里嘟囔着：“都是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陆淮安勾唇一笑，随即故作深沉的做出“嘘”的手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待早餐都归置的差不多了，陆淮安拿过两瓶矿泉水，先打开一瓶递给秦筝，随后自己才仰头喝了一口，说道：“发改局这两年是块香饽饽，外人看着眼热，但是细里却远没有看上去看样风光。” 秦筝听后一顿，了然的点点头：“哪有什么清水衙门，从踏进官场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越是光鲜亮丽的机关部门，越是斗得鱼死网破。” “其他的倒还好说，只是发改局的局长和党委书记不是一个人……”陆淮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果然见秦筝陡然抬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般情况下，政府部门的党组书记和局长由同一人担任，这样可以更有效的实现政令统一，“双首长制”即便是机构合并，也只是过渡，往往不会太久。 正常情况下，局长是全局之首，但是，党领.导一切，那么党组书记这个位置的分量那就不言而喻了。 “是不是组织上要对这其中一位领导有其他的工作安排？” 陆淮安摇摇头。 “难道局长不是党员？”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党组书记另有其人也说的过去， “也不是。”陆淮安索性直接直接告诉秦筝：“这两个人都各有底牌，应该是双方势力暗中交过手，眼前的一切就是权衡后的结果。” 见秦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陆淮安也不想因为“一言堂”而扰乱她原本的节奏，便出言安慰道：“其他人怎么样不去管，你只要多听多看，工作留痕，剩下的事情就好摸索了。”随即又补充道：“裴寒临的底我还没有摸透，只知道他大有来头。” “发改局的党组书记？”秦筝之前听过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人和自己是同一批国考上岸，当时裴临寒就是她笔面断层第一下面的那个第二。 当时因为刚到新云镇的党群中心又逢年底，杂七杂八的工作压得她喘不过气，再加上单位老油条的偷奸耍滑，那段时间秦筝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仍总拿着裴临寒的事刺激她。 裴临寒的每一步升迁升官，总有人会第一个跑来告诉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足以真实的表现出她是多么的无能和可笑。 按照秦筝之前知道的消息，裴临寒已经升至正科，他的每一次调任都是升迁，如果在发改局，好像只有党组书记才符合他一路开挂的人生。 陆淮安有些意外的挑眉，“你知道他？”随后又微微一笑，“都在政界，你要是真没听过才奇怪，但是发改局之前领导决策里有几笔烂账，已经在省里上榜了，所以，这个节骨眼搅合进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秦筝见陆淮安眉眼认真，隐隐透露着忧虑，便不想让他再多为自己费心，急忙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歹我也是国考正规出身，又有基层工作的经验，都说机关一条线基层一大片，我就不信，再难还能难得过基层？” 陆淮安哈哈一笑：“对，有道理。”紧接着又抬起手腕看了 一眼表盘上的时间，开口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为了方便，我就不送你过去了，路上慢点来得及。” 秦筝在镜子前简单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再看向坐在那里给自己加油打气的陆淮安，突然间有种“家有贤夫”、万事不愁的豁然。 出租车听说秦筝去发改局，又见她人如花娇，艳压海棠，便搭讪笑着说：“美女，到那去找人啊？” “去报道。” 那司机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眼中惊叹快戳到人脸上：“看你这么年轻没想到这么厉害？是从哪里调过来的？家里没少花心思运作吧。” 说完还自认为内行的点点头：“能踏进发改局的大门，没有这个数是下不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神秘兮兮的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万？” “是五十万！” 秦臻微微皱眉，虽然官场里的弯弯绕绕不少，但是堂而皇之的明码标价可是大忌，她平时也只最见不得这些蛀虫行径，如果没有勾结作案、胆大包天，她的爸爸堂堂的巡查组核心人员，怎么能就这样与自己天人永隔？ “我是新云镇调过来的，除了省里的一纸调令，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秦筝正色的开口说道。 见秦筝有些不悦，那司机也只是“呵呵”的干笑了两声，随后便再也没有说话。 发改局位于博闻县的东侧，与人社局相邻，只是在发改局 6层崭新办公大楼的映衬下，人社局4层的老式区域显得闭塞又寒酸。 秦筝刚走到保安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嬉闹哄笑声。 “你就剩一张牌了吧？看我放对儿怎么把你憋死在家里。” 说着，果然听见里面兴奋的砸扑克的声音：“两个10、两个Q、两个K……哈哈，我们赢了！” 秦筝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刚刚9点，正是工作的时间，她上前轻轻的敲了敲窗户玻璃：“你好，能开下门吗？” 还在玩牌的四个人连头都懒得回，随意的挥手打发道：“旁边那个是人社局，要想办事去那里，我们这是发改局，不是你们普通老百姓随便进来的地方。” 第十章 就是闹事的！ 秦筝不怒反笑，又用食指敲了三下玻璃：“我就是来发改局上任的。” 几人这才回过头来，见秦筝媚而不俗，娉婷袅袅，声音也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你是大学生吧？我们这不招临时工，也没有什么公益性岗位、实习工等乱七八糟的，在我们这能坐稳当的，光有好身材、好脸蛋儿还不行，还有有背景和这个。”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快回去吧，在废话就别怪我们哥几个给你哄到大街上。” 说完，又拿起扑克，准备下一轮的打牌。 秦筝本来不想和这些保安啰嗦，他们只是负责看大门的就敢这么硬气，可见发改局内部的水有多深。 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郭一鸣局长的电话，这是在路上时，陆淮安微信发过来的手机号码，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斑驳的光影洒在秦筝的脸上，肤白貌美，细腻如瓷，其中一个保安竟不知不觉的看得如痴如醉。 几人顺着目光看过去，也都是心照不宣的惊艳，干脆不约而同的把手里的牌一扔，按下门禁，打开门冲秦筝喊道：“有事进来说吧。” 秦筝的拨号键来没来得及划出去就听见了几人的招呼声，她走进大门却站在门口：“我先和郭局报道去了，另外，上班时间不要做与工作无关的事。” 几个保安要本打算与秦筝多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哪知道被人义正言辞的数落一顿，立刻心生不愤，其中一个又高友壮的黑脸男人先一步追了出来，横在秦筝面前，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当这是你自己家呢？想进就进！”男人眉毛倒竖，扯着嗓门就呵斥起来：“看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给脸不要脸！死皮赖脸的往里闯，不动手是给你面子，发改局的大门，你以为是男人的床呢抬腿就往里上。” 原本还不屑于争执的秦筝顿时冷下脸，眼底的凛冽直抵人心，恨不得立刻扇烂他的脸！ “任何国家机关单位都是为人民服务的，难道发改局凌驾于国家法制之上？而且，据我所知保安负责的就是对应区域内的安保和人员出入登记，什么时候，来发改局还要看你们的脸色、听你们发号使令了？如果都像你们这样，还谈什么服务？还谈什么发展！” 秦筝的脊背挺直，神情肃穆，不卑不亢的迎上黑脸保安不善的目光，整个人都散发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几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就你们这样的，趁早收拾行李回家，否则以后指不定要给发改局惹出多大的祸事出来！” 另外三个保安听见动静也都赶了过来，一个戴着眼镜又瘦又矮的听见秦筝的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出门不带脑子还是没睡醒啊？还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那是领导们喊得口号，我们哥几个就是专治人民、专治老百姓的！” “猴子，和她费什么话！” 被叫猴子的保安一边继续骂骂咧咧，还一边伸手要去拉扯秦筝，不料秦筝一个标准的散打抬脚就将人踢倒在地上。 “好啊，胆子肥了！还敢动手，老于你去告诉郭局，就说有人来咱们单位闹事，小马，打开对讲机把兄弟们都叫过来，今天，你就是管我叫爷爷，我也要给你扔进警察局里喂牢饭！”猴子说完，被另一个保安兄弟上扶起身来，还不忘揉揉已经疼到发麻的大腿。 秦筝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郭一鸣的电话，“不是想找郭局告状吗？你当着我的面，看看郭局处置我还是开除你！” “喂，郭局吗？我是调到咱们单位的秦筝，现在在保安室附近，可能需要您亲自来打声招呼，否则，我还真进不去办公楼。” 郭一鸣的声音在听筒里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小秦，怎么没早点打电话，应该在门口接你的，这就来了。” 黑脸保安第一个第一个听出来不对劲，他惊疑不定的看向猴子，小声的打着唇语询问道：“什么情况？” 猴子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推着眼镜恶狠狠的看向秦筝：“郭局那么忙，岂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攀得上关系的？指不定有些人后悔了害怕了？在这自导自演一出好戏。” 四周慢慢的聚集了不少人，有的人窃窃私语，有的人隔岸观火，有的人则三三俩俩的只想吃瓜，正在这时，一辆白色的红旗CRV在大门口按起了喇叭。 “电子门禁锁了？人也不在，如果这点活都干不明白就换一批保安！”众人循声声音望去，顿时四散开来，自己忙自己的事去了。 而刚才还狗眼看人低的保安立刻化身哈巴狗模样，恨不得咬着尾巴小跑着上前，解开门杆，还不忘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实在对不起，裴书记，刚才门口来一个捣乱的，还把我踢了一脚，现在正等着郭局给个指示，一时没注意门口的动静。” 这两天裴寒临的司机请假，他扫了一眼点头哈腰的保安，然后看了一眼秦筝的方向，随后眼中的玩味一闪而过，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方向盘，颇为戏谑的挑眉：“哦？原来是闹事的啊。” “对！还说自己是调到这里上任的，看着长得干干净净的，没想到简直就是一只发疯的母老虎……” 裴寒临则是不愿意在听他废话，直接加大了油门，只有下一句“那你就好好等着郭局来处理吧”便扬长而去。 秦筝背对着CRV，看不清他们具体的说话情形，却只觉得不知哪里有说不出的熟悉，只是还来不及多想，就看见郭一鸣一行六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秦筝上前几步迎了上去，伸出手自我介绍道：“郭局您好，我是新调任来的秦筝。” 郭一鸣欣赏的点点头：“你好，秦筝同志，看着气度，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必然能为我们发改工作注入新的活力。” 身后的几人看见年轻貌美的新任副局长，反应虽不如郭一鸣老道，但也很快跟着寒暄起来。 第十一章 这是发改局！ 郭一鸣刚准备向秦筝介绍身后的几人，就看见不远处跑过来的保安已经吓傻在那里。 他面露不悦，扫向最近的黑脸保安：“老于，你们在这干什么呢？这是新来咱们局里报道的秦筝同志，也就是之前大家说的副局。” 若不是老于手疾眼快的一把拎紧猴子的胳膊，只怕他就要当场摊在众人面前了。 老于喃喃着不敢开口，只得硬着头皮低头认错：“郭局，秦局，这都是一场误会……” 郭一鸣察觉到异样，干脆也不去看保安，只是细心的询问着秦筝：“秦筝同志，你刚才电话里说，需要我下楼来接你，否则你进不了办公大楼，到底是什么情况？” 郭一鸣的话音还未落，就看见十几个保安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嘴里还振振有词：“头儿，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来咱们面前耍威风，看兄弟们不把他大卸八块！” 直到看见郭一鸣等人后，在缩着肩膀夹起尾巴不敢说话。 “你们自己看看这像什么样子！”郭一鸣明显动了气，太阳穴的青筋隐隐直蹦：“这里是发改局，不是你们打打杀杀的小团伙！” 事已至此，哪里还需要秦筝开口，在场的人也都已经猜出了大概，无外乎这帮平日里媚上欺下的墙头草撞到今天刚上任的副局长头上了。 秦筝侧头看了一眼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四个人，如今一个个活像个鹌鹑恨不得把头扎进地缝儿里才好。她勾唇一笑，说话却带来三分凌厉：“都说党员干部要知行一致，全心全意执政为民，今天对我误会没什么，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但是，如果哪天真惹得老百姓不满，闹出更大的祸事谁来收场？” 能进来机关当保安，大多数人的背后都有着一张自己的人脉关系网，很多人都顾忌着打老鼠不能伤了玉瓶，所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你们几个还不快点给秦副局长道歉，一个个岁数比领导都大，结果却毛毛愣愣的，下次再有这事，可就没有秦局这么好说话了。”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略胖的中年妇女，短发刚刚过耳，笑嘻嘻的出来打圆场。 秦筝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眼神不解的看向郭一鸣。 “这是咱们局里的办公室主任，孙海薇。”郭一鸣全程没有去看孙海薇，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看来还有和稀泥等着给秦筝下软刀子的，今天是她第一天来报道，就能让保安欺负的进不了办公大楼，如果这件事没有处理妥当的话，相信用不了第二天，整个博闻县官场都能知道个底朝天，到时候别说正常的开展工作，就是别人看他的目光都能矮上一大截。 印象打牢，到时候她做什么只怕都会阻碍重重。 “孙姐，你太客气了，我不用任何人的道歉，作为发改局的一份子，我要做的就是不能给单位抹黑，也不绝不允许一切可能给局里抹黑人的存在，县里近两年投入大量的政策和资金，目的就是通过我们为老百姓改善宜居、增收致富，我们代表的是政府招商的脸面，是国家公信的力量，不是谁的三言两语就能抹平的！” 秦筝的话说掷地有声，让郭一鸣第一个伸手叫好：“说的好，小秦，年轻人就要有年轻的朝气和正直，这才是我们发改真正需要的人才，也是国家建设需要的公职人员。” 他看向蔫头蔫脑的四个人，厉声问道：“你们自己还有什么话说？有没有哪一句冤枉了你们？” 四人早已悔不当初，只一个劲儿摇头，“没有，没有，都是我们错了，还请秦局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秦筝却连一个眼角眉梢都没有搭理，这样的人，无论他的背后是谁，她都不可能让步。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见秦筝的态度明显，郭一鸣也当机立断，“你们四个，一会就去人事部拿回解聘合同，去财务那里把工资结算清楚，下午就不用来上班了，以后发改局也绝不再用！至于其他的人，想走的也一并走流程，不想走的一律停薪一个月以儆效尤！” 说完也不去理会其他人眼里的惊诧，只转身向秦筝抬手，“走，到局里一起认识认识同事。” 孙海薇尴尬的笑笑，眼中却闪着不满的精光，郭一鸣平时中庸保守，主打的就是一个谁也不得罪，这会儿怎么愿意为秦筝出头？要知道，这里的老于和猴子，都是原来的老局长特意安排进来的，虽说老局长现已退休在家，但是，这样过河拆桥的行为实在是官场的大忌。 莫非是见秦筝年轻漂亮，郭一鸣动了想亲近的心思了？ 孙海薇心里这样想着，见秦筝便有了偏见和轻视，年纪轻轻就来发改局当了副科，指不定是钻了多少男人的被窝一路爬过来的呢！ “海薇，通知班子成员到会议室，咱们简单开个碰头会。”郭一鸣费孙海薇说道。 “好的，郭局，”孙海薇看向不远处停着的红旗SUV，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裴书记好像也回来了，也通知一声吗？” 郭一鸣垂眼点点头，算是回复。 秦筝跟着一行人来到最顶层的会议室，红木会议桌气派十足，超大显示屏与投影都是最新设计，桌面上还有上次开会后没有收起的姓名牌，一眼望过去，只看见“裴寒临”的名字放在最中心的位置上。 大家纷纷落座后，秦筝正犹豫着要不要等人齐了再自我介绍，孙海薇却先一步走过来，笑呵呵的开口：“这位是郭局，秦局您刚才也认识了，我是办公室主任孙海薇，是发改局的大管家、小保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开口，我在发改待了快十五年，哪个办公室一年四季多少度我都倒背如流。” 还算白净的脸上挂着貌似诚意十足的爽朗，健硕的身材也随着她的笑容乱颤，秦筝莞尔一笑，也顺势打趣道：“只研究室内温度可不行啊，咱们又不是供热公司，孙姐，你说是吧。” 第十二章 不说不笑不热闹 其他人都人都忍不住笑着看两个领导打擂台，到时有一个人很认真的附和道：“秦局说的还真有道理，真抓实干出业绩才是硬道理。” 说话的是一个有点地中海的中年大叔，微微凸起的大肚腩配上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怎么看着都与他的声线不符，总感觉有点喜剧人的潜质。 郭一鸣顺势介绍道：“这位是王鹏鹏，局党组成员，负责宣传、信访、接待等工作，也是一位老同志。” 秦筝见状站起身来，在向王鹏鹏点头示意后，决定不再等裴临寒，先向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我叫秦筝，之前在新云镇工作，现在服务期满接受组织安排来到局里，还有许多需要向大家学习和请教的地方，也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携手并肩在发改发挥出属于自己的价值。” 秦筝的话官腔里又带着些许争执，有谦虚的姿态，也有含沙射影的警告，总之，在一群官场打混的油条面前，小小的刷了一波副局长的身份和存在感。 果然，在听完秦筝的介绍后，郭一鸣第一个带头鼓掌，很是中肯的点头赞许：“我的眼光果然没错，看来发改局年底的工作总结必将又添亮点了。” “呦，郭局，您这么说可让我们这些老同志无地自容了。”孙海薇似笑非笑的扫了秦筝一眼，阴阳的打趣道：“到底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咱们都被拍在沙滩上了。” 说完，还哈哈一笑解释着：“秦局，您别当真，不说不笑不热闹，是不是，郭局？” 郭一鸣挥挥手，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随即又指了指另外三个人，“田春峰，副局长，主抓纪检，乔可为，招商办主任，谭艳芬，人事股负责人，还有财务室的股长请假了，小秦，你都认识一下。” 秦筝顺着郭一鸣的介绍一一点头示意，田春峰戴个眼镜不苟言笑，乔可为则笑容可掬，谭艳芬却敷衍的“嗯”了一声算是招呼过了，随后拿起手机小声嘀咕道：“差不多得了，整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县委徐书记来视察了呢。” 郭一鸣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对秦筝说：“小秦，你第一天来，一会儿让海薇带你去看看办公室，剩下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都说三十多岁的男人是出鞘的利剑，所向披靡任牛鬼是神见了都要退让三分，但是，他们这个局长却属实半点魄力也看不出来…… 秦筝点点头“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一张冷厉中透露着不屑的脸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在秦筝犹豫的一瞬间，刚才还表现各异的同事此时却不约而同的起身，拘谨着开口打招呼：“裴书记，您来了。” 裴临寒理所应当的坐在了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上，郭一鸣垂眸片刻随即说道：“刚才海薇告诉你了吧，小秦今天来局里报道了。” 陡然巨变的氛围，让原本绷着一根弦的秦筝顿时跟着紧张起来，谭艳丽悄悄把手机塞进包里，孙海薇也坐直了身体，收起了刚才嘻嘻哈哈的模样。 “既然大家都互相介绍过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县里刚开完常委会，已经定下来城东棚改项目，咱们发改局要抽调两个人进县里的项目小组，你们这两天研究研究，先写个简单的推选人选报告，下次开会具体在敲定。” 裴寒临的声音清冽醇厚，好像孤独又肆意的剑客，一招一式直抵人心、直达要害，妄想在他的注意或是温柔不过自寻死路。 虽然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但是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炸开了锅，能辖内书记直接领导的项目小组那是多大的荣耀和机会啊，可想而知，小组里的成员也必将是各个机关或党政口的佼佼者！ “散会。”扔下刚才一连串的“信息炸弹”后，裴临寒也不去看其他人的反应，径直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仿佛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宣布这个消息而已。 孙海薇和谭艳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慢下脚步等着秦筝走了过来。 “秦局，我带您去办公室看看。”孙海薇一副知心老大姐做派，一边走，一边打探道：“秦局，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事业有成，我向您这么大的时候，好像正忙着谈恋爱呢。” 说完，还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谭艳芬也跟着二人走在一起，故意拿肩膀撞了一下孙海薇：“咱们秦局不但工作上让人羡慕，人更是长得少见的水灵，真不知道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老公，这还得让咱们县里的单身男士们抢破脑袋啊？” 秦筝只装作没看透她们的心思，主动开口说道：“我已经结婚了。” 二人眼中的八卦更甚，竟不由自主的靠近秦筝的身边，恨不得伸长耳朵：“谁呀？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不会是市里的领导吧？” 如果秦筝的夫家得力，那得到发改局副局长这个位置也就在情理之中，那以后对秦筝少不得还得恭敬点才行。 原本以为副局长的位置自己板上钉钉，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秦筝，这让孙海薇窝火了好几天，吃不香睡不着的难受，所以才想着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也让自己的心里舒坦些。 副科级干部又怎么样？她孙海薇虽不是副局长，但是说句话就是比秦筝这个生瓜蛋子好使！ 但如果秦筝老公有实力的话，她可就真得收着点爪子了。 “都在一个县城，他是新云镇的副镇长，不知道之前工作的时候接触过没有。” 二人顿时愣在那里，连声音都透露着不敢置信：“秦局。您说的是新云镇的马玉峰吗？他是你的老公？” 虽然知道马玉峰政绩和风评都平平，但是看两个人掩饰不住的嫌恶表情还是让她忍不住郁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铁打的结婚证和生活经历就摆在那里，即便自己现在不说，也根本瞒不了多久。 第十三章 不服老不行啊！ “啊，两个年轻人一起奋斗、一起历练，这样的小家庭才越来越红火，日子越过越有奔头。”孙海薇掩唇一笑，瞟了一眼旁边的谭艳芬，两人的讥讽和戏谑直达眼底。 秦筝的办公室位于办公楼五楼，坐东朝西，宽敞明媚，配套的办公桌椅和设备一应俱全，这样舒适的环境不知道要比基层的格子间好上千百倍。 都说一如官场深似海，就连她一个刚刚尝到官场甜头的女人都有些心动。 “秦局，那您先忙，我的就在西侧第一件办公室，您有事知会一声就行。”与秦筝打过招呼后，孙海薇轻快的扬着嘴角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果然见谭艳芬已经自顾自的泡好了茶水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秦副局长对你孙主任的安排还满意吗？”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孙海薇直接倚在办公桌前，开口冷哼道：“害的我忙三火四的找人收拾了两天办公室，原来不过是个没有后劲儿的小角色而已。” 话虽如此，但是二人还是忍不住相视一笑，谭艳芬顺势打趣道：“依我看，这个副局长的位子她还真坐不稳的，到时候，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孙海薇用手轻轻摩挲着水杯，不紧不慢显得耐心十足，经过这次副局长竞选失利，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口头的承诺，不抵不过那一张薄薄的调令，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没有十足的把握，都绝不能掉以轻心，就像是一向与自己走的近的谭艳芬，据说这次也暗中动用了人脉冲击副局长的位子。 内部人争得你死我活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眼巴巴的看着别人上位。 “你说，她怎么嫁给马玉峰了呢？花花浪荡样儿，也没见得哪里出彩，不管香的臭的都往被窝里拽，半点助力没有不说，挨着他的边还得惹一身腥味。”也不等孙海薇搭话，谭艳芬便自顾自的说道，满脸掩饰不住的鄙夷。 孙海薇充满恶趣味的大量谭艳芬一眼，几步坐在孙海薇旁边的沙发上，不还好意的压着嗓子笑道：“指不定还真有让人欲罢不能的本事呢？要不然怎么让咱们秦副局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心甘情愿的帮着养小三呢？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试过，保不齐你试过了给他提鞋都愿意呢！” 谭艳芬被气的哇哇大叫，自己又急忙朝着垃圾桶“呸呸呸”的吐了三口口水，仍不解气的冲着孙海薇发牢骚：“都说最毒妇人心，我算是见到了，你再害我也不能这么咒我啊？他那是什么货色，一家子暴发户卖手腕子出身的捐个九品芝麻官，真来了咱们发改局，连看大门都不配！” 马家在新云镇风光无二，但是在博闻县里却是禁不起细扒的，官场不但站队分明，也是十分重视家世和地位的，红三代看不起官二代，官二代又不屑于和考试上岸的公务员为伍，最底端的就是父母是官场里司机打杂出身，买面子砸银子为子女弄出来个一官半职，看着是阶层的跨越，实则，得到的还是背地里的嫌弃命。 “呦，你不喜欢马玉峰那样热情的妇女之友，莫非是得意咱们裴书记那样的孤傲的火山？”孙海薇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装模作样的点评道：“裴书记虽说是国考上岸，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这个位子，说他家里没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谭艳芬却是混不在意的摆摆手，满眼希冀的捧着茶杯：“他们都不是我的菜，你见过陆厅吗？矜贵又舒朗，年轻有为，进退有度，那才是我心目中完美的男人呢！” 孙海薇拿起手边抱枕就朝着谭艳芬扔了过了，“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以后陆厅的媳妇儿标准最差也得是在省里挑，那样的人才、气度、家世样样完美，你一个生了俩孩子的黄脸婆，少来碰瓷我男神。”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诶？你听说了吗？”谭艳芬突然想起来一个最新听说的小道消息，忍不住凑近孙海薇身边小声问道。 “听说什么？” 谭艳芬深处食指向上指了指。 “你是说郭局？”孙海薇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听说已经在走法律程序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咱们博闻县的未婚女性有多了一个争相扑倒的目标了。” 二人正在八卦的兴头上，就看见乔可为笑眯眯的敲门走了进来：“整个走廊里都是你俩叽叽喳喳的动静，是裴书记说的选派县委项目部的人选有眉目了？” 一提这件事，二人都颇为不自然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摆和头发，每个人都想进项目部，但是却只有两个名额，看起来平静无波的表面，内地里又不知道该是怎样的竞争和手段。 “乔主任这么说，看来是已经有人选了，不放说出来，也给我和艳芬一点参考。”孙海薇先发制人，又把问题原封不动的抛了回去。 乔可为有备而来，来到两人对面，故意留意着二人的反映：“新来的秦局怎么样？” 谭艳芬斜眼扫了乔可为一眼，没有好气儿的说：“刚刚从乡下一身土的进发改，她懂甲方乙方的具体流程吗？懂拆扒的规章制度吗？乔主任自己不想受累可以直说，没必要把咱们整个局里的形象拿出去做顺水人情。” 孙海薇可不相信他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虽然说招商部是个肥差，但是，能有更好的去处、更大的舞台谁能不动心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必变的道理。 “乔主任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和考量的，不管是躲清闲还是主动让贤，看来乔主任是真心不想进项目组了，本来我还打算推荐你呢，看来还真得另觅人选了。”孙海薇说的一脸真诚，笑呵呵的对上乔可为抽动的嘴角，笑的越发爽朗舒心。 和孙海薇打了多年交道，乔可为自然心知肚明这个外表笑嘻嘻心里MMP的办公室主任，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老神在在的劝道：“海薇，咱们不服老不行啊！” 第十四章 公寓 直到快下班了孙海薇的气还没有顺下来，她站在镜子前反复打量着自己，除了胖了点、矮了点、头发稀了点、脸色黄了点、皱纹多了点还哪老了！ 乔可为自己老眼昏花的还说她老，等自己升官发财了，高低得让他去好好看看眼睛。 正在孙海薇愤愤不平的时候，就看见秦筝锁门从走廊的东侧走了过来。 中午的阳光明媚多情，丝丝缕缕的落在秦筝的身上，让她整个人沐浴在光里，款款的向她走来。 光滑细腻的脸上噙着清丽柔和的效益，只那样一字不说、一句不念的站在那里，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是花开的香味。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美人，可以嘲笑她的夫家上不了大台面，可以说她太年轻经验不足，但是却绝不能忽视她的美，绝不能对她的美无动于衷。 “你在这干什么呢？孙姐。”一来自己却是年轻，而来也处于对老职工的尊重，秦筝到不吝啬所谓的称呼欺压，而是很自然的就叫了这一声“姐”。 孙海薇尴尬的笑了笑，半真半假的拉着秦筝看了一圈：“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说这都是女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看了你，我都不想照镜子了。” 秦筝被孙海薇逗的“噗嗤”一乐，眉眼弯弯，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孙姐，你可真有意思，谁还没有年轻过，你年轻的时候不漂亮，是用什么阴谋诡计把姐夫骗到手的啊？” 当纯净的眼睛了盛满狡黠的光，只会让人觉得眼角眉梢都像藏了勾子，连孙海薇这个中年妇女也有些招架不住。 “秦局，我带您去职工公寓看看？那里的条件也挺不错的，您可以暂时安顿在那里，等什么时候有更好的安排再搬出去也不迟。”上午郭一鸣特意打来的电话，让她带秦筝去住宿的地方转转，至于住或不住那就是她自己决定的了。 秦筝本来还在研究接下来在博闻县的住宿问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孙姐。” 孙海薇的车是一辆白色迈腾，上车后又在门卫处碰见早上的那辆红旗SUV，孙海薇一个急刹车险些撞到方向盘，好在秦筝手疾眼快的握住了拉手。 “孙姐，怎么了？”秦筝抬起身来看了看车前，见并没有撞到什么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直到红旗车走远，孙海薇才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吓死我了，差点和裴书记的车刮上，真是流年不利，求各方神佛菩萨保佑。” “开车本来就是避免不了刮蹭，况且咱们是正常行驶，而且车速也不快，即使真的刮蹭了，相比裴书记也能理解。” 其实秦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分明就是红旗车临时便道而且超速行驶才造成的孙海薇忙搅乱的避让…… 经过刚才的有惊无险，孙海薇这一路开的格外用心谨慎，不到10分钟的车程，她愣是变成20多分钟。 职工公寓虽不在城中，但是也交通便利，特别是附近的饭店和商超，俨然形成一个小型的商圈，真是一应俱全，妥帖周到。 二人乘坐电梯来到九楼，秦筝原本公寓会是一间挨着一间的筒子房，没想到一层一共就两间，孙海薇拿出磁卡交给秦筝：“今年年初县里给副科级干部新配置的指纹锁，这间901就是您暂时的家了，进屋看看还满意不？” 分明上午对自己说话还夹枪带棒，怎么这会儿又和风细雨的了？也许这就是官场上的特质，变脸比翻书还快！ 秦筝打开房门，里面是一间干净舒适的两室一厅，基本的生活用品已经俱全，完全可以拎包入住，比酒店的方便也差不了多少，最让秦筝惊喜的是，公寓里还有一个开放式的厨房，烟火气十足，简直爱到了她的心坎上。 “辛苦你跑这一趟，孙姐，我挺满意的。”秦筝一边四下打量着房间，一边继续开口说道：“孙姐，中午我请您吃点东西，你也别客气了。” 孙海薇却是连连摆手：“都是郭局一早安排下的，我只是负责跑个腿而已。”她不是第一次来职工公寓，一排排的筒子间，环境也就那样，但是副科级以上干部的楼层却是第一次上来，本来心里还存着奚落的心思，此刻却是万万开不了口的。 强按下心里妒忌和眼热后，孙海薇也装模作样的转了一圈，“环境还可以，秦局你先对付住一段时间，等遇到合适的楼盘，您就可以搬回自家的房子里，老百姓有句老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再说，你和马副镇长也不能长期两地分居，有了自己的房子也好经营好两个人的小日子不是？” 秦筝也不欲和她继续绕弯子藏心思，只随意的附和了一句：“好，那就借你吉言了。” 送孙海薇乘电梯离开后，秦筝终于可以好好的躺在暂时属于自己的大床上了。自从她嫁给马玉峰以来，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舒服又放松的觉，不是他到处找借口吵架，就是时刻防着马玉峰动歪心思，加上基层的工作撒网成片，两年了，就是铁打的蜡烛也禁不止两头烧啊！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出现马玉峰的来电，秦筝毫不犹豫的将手机叩在床上，按下了旁边的静音键。 这么美好的时刻，她才不要因为那个烂人去浪费自己的好心情，就在秦筝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楼道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声音并没有减轻或是停止的意思，反而持续不断的越发强烈。 秦筝忍着困意打开房门，就看见几个搬家师傅正努力的搬着大包小包的衣物，其中一个行李箱因为装的太满临时撑爆，里面的各种首饰散落了异地，断了线项链和手串珠子正蹦的整个楼层都是…… 第十五章 莫非你男朋友是李刚？ 一个打扮青春又摩登的女子正挎着一个托特包走了过来，在看见满地的首饰和四处乱滚的珠子后，立刻花容失色，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把哪一样捡起来好。 “你们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男人连行李箱都拿不稳吗？你们知不知道这些首饰对我有多重要？”那个女子看着年龄不到，嗓门和脾气和着实不小。 身着统一服装的搬家工人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心里清楚，能在职工公寓住到九楼的可都不是普通的公务员了，大小也都是领导级别的了。 “实在不好意思，这个箱子突然就开了，我们还来不及按住，里面的收拾就都掉在地上了。”即便心里不情愿，带头的那个搬家工人还是耐着性子赔礼道歉。 当时看行李的时候他就说过，包裹不能装的太满，一旦裂开他们可负责不了，可她是怎么回复的，口口声声说她的所有物品都是国外的高级货，不是他们平常见惯了的地摊货，可结果呢？ 妈的！最烦这样自以为是又狗眼看人低的当官的！ 秦筝看见这一幕也微微皱眉，听陆淮安提过，她的调令是省里直接委派下来的，同期里并没有一起进职称或是提拔的人，至于博闻县的官场里，也似乎没有这么年轻就位至副局的女人，所以，对于这个在楼层里还在不断发飙的新邻居，秦筝实在有些疑惑和好奇。 “正好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可以帮我一起搬点东西吗？”年轻女人在注意到秦筝后显示一愣，随后十分自然的开口问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饶是平日里秦筝的脾气还算不错，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飙了句脏话，真是应了某平台里高频率播放的诸葛亮经典片段：从未见过入戏厚颜无耻之人！ 秦筝甜甜一笑，整个人都既柔和又亲切：“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刚搬进来，自己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妥当，恐怕对于你的请求爱莫能助了。” 说完也不等那人回答，直接“嘭”的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秦筝承认这两年多来为了父母离世的真相她隐忍了太多，但是也不意味着她处处谦卑、任谁都可以来对自己发号施令，她一步一步的努力，不是为了充当烂好人的。 真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虽然午休的兴致没有了，但是她拿出手机打开定位后，在外卖平台上认真筛选着美食，打算小小的犒劳自己一顿。 正当她还在平台页面浏览的时候，平台突然推送了一条市区的一家早餐厅，原来她输入的范围和口味等这家都很符合，除了价格让人咂舌。 “咦？”秦筝注意到这家店铺的封面和早上陆淮安带过来的早餐包装袋上的Logo很像，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开链接。 不同于外卖平台上一般商家的各种满减和促销活动，这家名为“泰和居”的早餐厅分门别类，哪怕只有一杯牛奶也会分出几种不同程度的甜度已供客户选择，而最让秦筝意外的是，店铺平台上竟然最新推出了加糖水晶虾饺，并且最近7天线下成交记录1笔，而店铺的宣传语就是“只要有一个人为你点单，那么在我们的记录里将永远由您需要的口味…… 秦筝的手下意识的覆在脸上，只觉得心口也如小鹿乱撞般咚咚直跳，如果前一天陆淮安还在与县领导们觥筹交错的应酬，第二天一早还要早起为她驱车去市里买早餐，这份认真和感情她一时还真有点心安理得的接受。 只“她还是马家的儿媳妇”这一条就足以致命。 越想越觉得应该和陆淮安保持距离，否则很可能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更会连累着对方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没有心情挑选美食的秦筝随便点了一份面食，就有些失落的躺在沙发上。 如果她的父母没有出事，那自己将会是一种怎样的人生呢？想着想着，眼泪便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当当当”随着敲门声响起，秦筝终止漫天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 “您的外卖到了。” 秦筝接过餐盒，抬头说道：“谢谢。” 正在这时，隔壁新搬进公寓的摩登女士也闻声打开门，伸长了脖子扫了一眼外卖小哥的手里并无其他的东西后，忍不住发起牢骚：“我刚才定的水果怎么还没送来？那玩意儿又不需要烹饪加热，没道理比一份面条还慢。” 秦筝本不欲理会，直接关门免得听着心烦，但是对方却像是存心找茬一样，双手环胸趾高气昂的说道：“我那可是高档水果，放外面时间长了变质你一个小跑腿能赔得起吗你，到时候就恐怕你送100碗这样的猪食也白搭！” 见过不要脸的，但是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样的人，就应该和老马家是一家人，都是旗鼓相当的无耻，简直随时刷新人的下限。 “我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了？你是哪个单位哪个部门的干部，不妨报上名来，我也没必要和你废话我倒要问问你的主管领导、问问纪委监委是怎么让你这样的人通过政治考核的？” 见小摩登双手叉腰还一脸愤愤不平，秦筝不紧不慢的补充道：“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你的行李箱和中午挎的托特包都是假的，顶多算是高仿，一比一都算不上，还有啊，顶赊珍珠品牌都是手工鱼线穿线，轻易根本不会断裂……” 秦筝接二连三的输出，应经让对方由原来的自以为是慢慢变为羞耻愤怒，她颤抖的伸出食指，哆哆嗦嗦的话也说不完整：“你等我男朋友来了，我让他撸了你的职位，让你永远也都当不了国家干部！” 秦筝却是直接笑了，一脸打趣的看着她：“别告诉我你男朋友是李刚，李大爷岁数不小了，你可饶了他吧。” 说完，就连旁边刚刚还愁眉苦脸的外卖小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十六章 秦筝的死穴 别看小摩登表面上盛气凌人的模样，可是真到实打实的文字对决上却完全处于下风，她抿着嘴唇翻来覆去的就那一句话：等我告诉我男朋友你就死定了！ 眼见讨不到任何好处，小摩登索性一把关闭了大门。 ”刚才真是谢谢你，虽然每天都可能遇到不同刁难的客人，但是能挺身为我们说话的人却太少了。”外卖小哥挠挠头，一脸真诚的说道。 秦筝却是有点受之有愧：“没事，何况她不也说我了吗？我这也是为自己出口气，没你说的那么高尚。” 秦筝也没想到自己刚搬进来就和人结下“梁子”，不过逆旅行舟，不进则退，不想做砧板的鱼肉就只能自立自强。 “说起来也奇怪，这位女士我之前在二楼公寓送餐的时候见过，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这么嚣张跋扈。”外卖小哥越说越气愤，“我知道从九楼开始就是干部住的宿舍，这样一个傲慢蛮横的人是怎么升官儿的呢？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随后他再抬头看向秦筝时，又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着：“这位美女领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她，不是你……” 秦筝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安慰着说道：“我都理解，也没那么爱生气。” 等秦筝回到房间吃完午餐后，已经快到上班的时间了，她又简单盘算了一下公寓了自己需要添置的生活物品，准备下班后再去商场看看。 这两年在基层，她守着工资尽量节俭，连女人都喜欢的护肤品和衣物她也要求不高，尽管如此，她个人银行卡里的余额还是少的可怜。 其实，她还有一笔钱，但是，却还远不到动用的时候。 下午上班的时候乔可为送来了近两年发改局的年报和相关资料总结，包括每个项目的实施经过和验收成果也都包含在内，秦筝只大致扫了一眼，就隐隐觉得太阳穴疼。 天知道，数学简直就是她的死穴，当年她国考的时候，拼了老命行测也刚刚搭上70的边儿，如果不是申论逆天上了90分大关，那还真不知道此时又是怎样的光景。 乔可为推推眼镜，前辈范儿虽然拿捏住了但并不让人反感：“小秦，你虽然刚来发改局，但是还是应该尽快进入角色，现在各行各业都很卷，只有自己有了真本事，才能处于不败之地。” 项目建设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她在基层所学那些似乎一时之间都没有用武之地，对于主动和自己示好的乔可为，秦筝自然也是十分感激。 “乔局，谢谢你不但把资料整理好了拿给我，还对我说了这些难能可贵的话，我会尽快适应的。” 乔可为笑着皱眉，面露和煦：“什么乔局啊，说句客观点的话，咱俩职位相同，整天共事副局前副局后的也太官腔了点儿，我比你年长，我大言不惭的说一句，以后再单位里私下我就叫你小秦，你叫我乔哥也行，叫老乔也中，怎么样？” 参加工作两年多来，形形色色的人秦筝也接触过不少，她可不认为自己刚入官场没多久的小姑娘能真的和老油条平起平坐，即便职位相同，还有着年龄和阅历摆在那呢。 “那可不行，”见乔可为还要反驳，秦筝稍微一思索，便开口对他笑道：“我叫你可为局长吧。乔局乔局的，确实显得有点生分。” 秦筝人长得漂亮，如花朵一样的娇嫩，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软软糯糯，不经意的谈吐间，就像情人间的撒娇一样，“可为”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简直让人通体舒泰。 乔可为满眼含笑，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既然你不听我的，那我只好遵照你的意思了，行，就这么着吧。” “聊什么这么融洽？介不介意让我也听听？”孙海薇拿着一个保温杯，从门口路过探着头问道。 虽然是询问，却也只是短暂的停留了几秒后中后，便抬脚走了进来。 乔可为只是扫了一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孙海薇，便半真半假的打趣道：“我记着纪局在这个办公室的时候，你敲门都是有节奏的，‘当当，当当当’，是这个规律吧？” 乔可为说完，还特意用食指在办公桌上对应的敲了敲。 孙海薇立刻臊红了脸，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不拿新来秦副局不当回事吗？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有他这样明晃晃给自己下不来台啊。 “我这不寻思秦局刚到咱们单位，不知道还缺什么少什么就过来问问，看见乔局你也在，就没太把这些规矩制度当回事，你这么大的男人，怎么心眼跟针别一样儿，什么理都挑啊？好在秦局为人大度，要都像你老哥这样难伺候，那我宁可绕着远走，也不敢往前凑啊。” 孙海薇也是一笑三哈哈，不软不硬的把话怼了回去，也不等乔可为说话，便站起身来刚准备离开，就一眼看见了放在办公桌边上的年报和材料，孙海薇了然的挑挑眉，冲着乔可为不明深意的笑了笑：“有您费心了，我到清闲了。” 待孙海薇和乔可为二人相继离开后，秦筝才迫不及待的再次详细翻阅工作总结的内容，越看她是越头疼，只觉得眼前都是跳舞的数字，对着她张牙舞爪的叫嚣：来啊！不服来战啊！ “铃铃铃”，办公桌座机上显示出一个她熟悉的号码，即便再不愿意，但是躲着却不是长久之计。 “喂，秦筝，我中午给你打电话了，你怎么没接？”听筒里传来马玉峰的声音，少了之前的咄咄逼人，但是还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秦筝不自觉的将手里的话筒稍微空出来一些距离，耐着性子说道：“中午睡觉了，没有听见，这会又一直在忙交接的工作，还没来得及回复。” 马玉峰不置可否，“我本来想请年假过去陪你一段时间，但是镇里手头的工作突然多了起来，一时间还抽不开身，等我忙完了这一段，咱们好好研究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秦筝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当然是尽快安家在一起生活，难道还能一直这样分居两地吗？”马玉峰不悦的说道。 第十七章 女人的时间耽搁了也无所谓 也不等秦筝反应过来，又陡然提高了音量，开口质问道：“还是你才新官上任就想摆脱马家、敢和我离婚？别以为调回县里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没有我们马家人的面子，你还在基层党群中心窝着呢！” 秦筝顿时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简直无语到了极点，马玉峰好歹也算是国家公职人员，哪来的这么厚的脸皮呢？要不是卢凤兰还攥住至关重要的资料，她真想让马家人通通有多远滚多远！ 即便心里再郁闷，她也只得强行做好思想建设，放缓语气说道：“我刚到县里，手头的工作千头万绪，你这个时候和我挑三拣四的说这些，是成心拆我的台吗？” 马玉峰被秦筝怼的一愣，虽然自知没理却也死鸭子嘴硬的犟道：“家庭生活的这些琐事本应该都是做妻子的张罗的，可是你看看你自己，成亲两年多了，心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咱们哪还像两口子，简直连单位里的同事都不如。” 马玉峰越说越生气，整天看的着吃不着的日子实在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本以为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秦筝刚离开新云镇两天，他更疑神疑鬼的整宿睡不着觉，他养了两年的白菜，绝不能便宜了别人！ “一个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丈夫你指望我怎么对他？别忘了咱们刚结婚没多久，你把下属的肚子搞大了，如果不是我既往不咎，可能你这会儿早就摘了乌纱帽回家种地去了！” 马玉峰那边还想再说什么，无奈刘镇长已经带了一行人准备下乡入户，“玉峰，这段时间工作忙，家里有什么事先克服一下吧。”说完，直接抬腿离开了。 马玉峰哪敢再耽搁，只能着急忙慌的挂断了电话，一边小跑着朝着一行人的方向，“这就来了，这就来了。” 秦筝没有费心思去想秦玉峰的话，眼前的发改项目密密麻麻的数字和项目资料才是自己目前最头疼的问题，不禁让她暗自感叹：果然是隔行如隔山。 正在秦筝逐项整理分析数据的时候，微信提示他被拉入一个名叫“发改局工作群中”，随后孙海薇在群里发了一条班子成员明早开会的消息，秦筝也紧随大家发了一个“OK”的手势。 随后郭一鸣直接艾特了秦筝；小秦，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郭一鸣和裴寒临的办公室都在六楼，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二人的办公室东西各一边，电梯门刚打开就正好迎面碰见裴寒临，她眼观鼻鼻观心的打招呼：“裴书记好。” 裴寒临的身材颀长匀称，肌肉线条清晰分明，西装领带在他的身上散发禁欲的因子，如果不是因为裴临寒总是一幅生人勿进的高冷范儿，说不定也会拥有一大众迷妹。 裴寒临扫了秦筝一眼，随后便收回来目光，算是回应。 就在秦筝准备抬脚走出电梯的时候，裴寒临已经先一步按下了关门键，在察觉到秦筝还在电梯里时，才轻描淡写的说：“我以为你已经出去了呢。” 左右不过是耽误几分钟而已，秦筝不得不好脾气的莞尔一笑：“没事，等下我再乘坐电梯上来就好了。” 好在电梯直达一楼，中途并没有什么人进出，裴寒临感受的一路向下的电梯，随口说了一句：“估计你也没什么要紧事。” 愣在原地的秦筝不敢置信的看着裴寒临肆意的背影，简直有要抓狂的冲动，以至于她来到郭一鸣办公室的时候，心态都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 “小秦，你来了啊，坐。”郭一鸣放下手里的笔，抬手示意道。 秦筝停止脊背半坐在椅子上，将双手交叠的放在膝盖上：“郭局，不知道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平心而论，郭一鸣属于气质舒雅的大叔款，温和近人，举手投足间又带着成熟男人的独有魅力，只是没有棱角的善良总是叫人瞧不上眼，中庸之道并不符合现代女人追求的心理。 “我是想问问你，这次县里的棚改项目小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郭一鸣拿起水杯漫不经心的吹着上面的热气，仿佛这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就和打招呼问有没有吃早饭那样简单自然。 秦筝认真的想了想说：“说实话郭局，我刚到单位，对同事们的业务能力和平日的工作情况还不了解，如果你问我心中推荐的人选，我一时还真那不好主意，可能要浪费一份报告书了。” 自从裴临寒会议上扔下这么一个炸弹消息后，秦筝也在反复的思索和琢磨，她是新人，又直接调到核心层，对于每个人的为人秉性和人脉圈子都并不知晓，她无论选谁，都有站队或是奉承的嫌疑，最好办法就是她能全身而退，不去参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听见郭一鸣这样问，秦筝借机就把自己想好的说辞直接告诉了对方。 郭一鸣听后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你刚来却是不适合推荐，但是我也并没有让你选哪个人，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对于进项目组有没有什么想法？” 秦筝一愣，“可是我对棚改的具体流程是实施细则都不是很了解。” 岂止是不了解，简直是从未接触过，秦筝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郭一鸣，见他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谁说棚改就一定是设计施工图纸、研讨征收方案？棚改千头万绪，否则为什么除了县委书记直接领导的项目组，下面还从各个机关口抽调组成推进组呢？年轻人最忌讳说的就是‘我不会’、‘我不行’，要说‘我可以学’、‘我试试’，明白了吗？” 郭一鸣的一番话让秦筝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她曾经也是有着“铁脚板、铁肩膀、铁腰杆”的基层工作人员，面对工作，也从未有过后悔和妥协的时候，如今，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将官场上人脉和背景掺杂在工作里，已经不是原来纯粹上进的那个自己了。 “不好意思，郭局，让您见笑了。” 第十八章 我还是更喜欢你是陆厅的样子 郭一鸣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我明白，谨慎是好的，但是不要瞻前顾后，那样就会错失很多难得的机会，所谓命运，不过是时也、运也，把握住每一个人生的节点而已。” 秦筝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能进项目组是每个人求之不得的事，这两个名额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珍贵。 郭一鸣见秦筝垂着眼睑坐在那里，娉婷袅袅，艳如桃李的脸上带着明媚清丽的沉静，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拉进自己的势力范围，就看着她子啊自己的眼下尽情的绽放。 “怎么样？” 秦筝抬起眼，郑重的看着郭一鸣：“如果组织上真信任我的话，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数了，剩下的事情，下次开党组会议的时候具体再定。” 回到办公室，秦筝又打起精神重新仔细的翻阅项目资料，遇到不懂或是难以理解的，就拿出日记本逐条逐列的标注出来，好在她的文史法学类都是拔尖儿的，即便有些专业的项目建设方面晦涩难懂，但是大部分都能弄清思路，囫囵明白了大概。 直到太阳西斜，同一楼层的几个同事也相继锁门下班，秦筝才将各项资料和笔记悉数装进一旁的公文包里，准备下班回家。 “我买了新鲜的食材，庆祝你在新单位上班顺利。”微信列表里传来陆淮安的消息。 说实话，秦筝现在面对陆淮安心情着实有点复杂，这样优秀的男人对自己温暖如初，说没有丁点的感动和愉悦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又害怕因为自己给原本大好前程的陆淮安带来无妄之灾，虽然，她和马玉峰的婚姻有名无实，但是，那一纸结婚证却是真的。 “这两天麻烦你了，我很感激，哪天我做东再好好请你吃顿饭。”斟酌再三后，秦筝将输入好的文字发送了出去。 片刻之后，陆淮安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吓得不会接呢。”陆淮安开口揶揄道。 秦筝边走边随手打开电梯，“怎么会呢，只是这两天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她尽量说的轻松，“再说了，你这个大人物，我不信晚上会没有安排，犯不着总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陆淮安听着手机里传来对方算是刻薄无情的话语，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不少，只是，他并没有挂断电话或是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反而沉下心来开口问道：“筝筝，是我让你困扰了吗，如果是的话，我很荣幸，能走进你的心里，如果不是，那我也很高兴，没有成为你的累赘。” 原本还准备着一堆冠冕堂皇话的秦筝顿时愣在那里，她抿着嘴唇忍了几次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这样意气风发、光芒万丈的男人，不应该在她面前这样小心翼翼，他就应该是那天由县领导一脸恭敬的介绍的那个陆厅！ “你别这样说。”秦筝有些哽咽的开口，“你从来不是我困扰，反倒是我，不应该做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淮安，有时候心平气和的看淡，也是一种幸福。” 陆淮安不欲在这样的话题浪费时间，“博闻县的棚改项目已经敲定了，今天的土地征收和项目招商是上面重点盯的工程，恐怕为了保险起见，省里也会派人过来监督，以防外一。” 秦筝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关卡，更思索着开口问道：“既然上面重视，那各方也必将更加谨慎严格，同理，自上而下的工作人员自然无法懈怠，有成绩自日内一炮而红，但是若是有丝毫的差池只怕也开罪不起。” “嗯，我也是刚刚才接到京北老同学的消息，只怕这个消息还要过几年才能到达省市，我想你在发改局，是这次棚改项目的主要负责单位，所以提前跟你透个音儿，让你不至于全无准备。” 秦筝已经走出了办公大门，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私家车让宽敞的路面逐渐拥堵，车水马龙的长队里，却没有几辆出租车，她有一瞬间的晃神，觉得自己虽然来到了博闻县，可又没有完全融入这里。 “筝筝？”陆淮安的听筒里只有汽车的呼啸声，让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秦筝有些怅然的回过神来：“我没事，我先挂断电话了，谢谢你提前告诉我这些。” 她将手机塞进公文包里，穿着高跟鞋没走几步，就觉得大汗淋漓，闷热的天气和浮躁的心情，简直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就在秦筝一边走一边张望着有没有出租车的时候，在她身后一辆车使劲的按着喇叭。 “老三媳妇，你一个人在这瞎逛什么呢？”姚金玲按下车窗，探出脑袋打声喊道。 秦筝回过头，见车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目测也是油腻大叔那一款。 姚金玲见秦筝看向车里，急忙解释道：“这是我们领导，车子开去4S店保养了，顺路捎一程。” 秦筝本来就不愿意和她说话共事，以前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在老马家，她可没少给自己下绊子，“是这样啊，大嫂，那你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人前彼此都要留些面子，博闻县就这么大，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名声。 姚金玲却将车停靠在秦筝的旁边，颇为豪爽的说道：“你刚来，我这个做大嫂的应该多照应多帮衬才是，择日不如撞日，我今个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 姚金玲说完，也不管秦筝是否答应，肥硕的身子使劲的伸着手，才勉强打开车后座门，“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这会儿正是车流高峰期，在这停时间长了，你给我交罚单啊？” 秦筝还想推辞，姚金玲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往车里拽：“都是嫁人的媳妇了，怎么还像个没上过花轿的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我还能把你卖了换钱不成？” 第十九章 各怀鬼胎 秦筝的厌恶之情简直要压制不住，当时在卢凤兰生日的那天，姚金玲的可以刁难和奚落还历历在目，俗话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秦筝自认为还没修行到普度众生的气度。 “大嫂，我说不去了就不去了……”秦筝的态度坚决，但是在对面副驾驶那个男人的咸猪手正慢慢摩挲着姚金玲的大腿时，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了，察觉到不妥后，只得尴尬的将脸转到另一边，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一些：“你们去吧，我下班还有事。” 那个男人并没有收敛，反而将身体靠近姚金玲的那一侧，也开口劝秦筝：“小姚说你们是亲戚，那就都是自家人，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你嫂子吧？” 饶是姚金玲再迟钝脸皮再厚也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推开油腻男，“我弟妹这人一直在基层来着，冷不丁来县里可能还有点怕生……” 仅仅只是转瞬间，秦筝的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以姚金玲的为人，她除非看自己笑话或是有事相求，否则根本不会这么强烈的请自己吃饭，但是她此时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甚至无视自己的反感和拒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真正想带着秦筝一起共进晚餐的是那个油腻男！ 既然如此，那姚金玲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是无法拒绝，还是真拿她送礼乐见其成？ 秦筝不屑的挽起唇角，就这么有把握自己成为他们谋划里的那盘菜吗？可惜，她比较喜欢做主导的厨师。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秦筝峰回路转的不再拒绝：“行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说完，秦筝就顺势上车坐在了车后座上。 “弟妹平时喜欢吃什么？”油腻男笑眯眯的看着车后视镜，对秦筝说道。 秦筝状似随意的歪头去看姚金玲，果然那见对方脸要憋成猪肝色还在那强颜振作，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既然是大嫂盛情难却，我没什么忌口的，都可以。” “有男士在场怎么能让两位美女买单呢？何况小姚给我当了一路司机也辛苦了，不如就由我做东，就是不知道二位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大尾巴狼终于装不住了，把真实目的说出来了。 姚金玲没有吭声，此刻她内心也是无比的后悔，吴勇这个老色批，远远地看见秦筝的背景就浑身难受，要不是最近她的处罚结果要下来了，最后定性轻重的决定权在吴勇手里，她说什么也不会主动和秦筝打招呼，顺了吴勇的意思一起吃饭！ 如果利用秦筝把自己的事压下来，又拿到她一个把柄，想想也不亏，这么安慰自己，姚金玲也就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三弟妹，你什么意见？我们吴主任可不是随便招待人的，你好歹也得赏个脸吧，以后工作上早晚还是要碰头的。” 秦筝心中冷笑，明明是他们狼狈为奸的想算计自己，说的好像自己未来攀附关系上杆子赴约一样。 “我只知道是大嫂你要给我接风请客，至于还有没有你的同事朋友我不介意。”秦筝微微一笑，眼睛又亮又媚，简直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有珠玉在前，吴勇还哪里愿意听旁边这个死鱼眼珠子废话，也不等姚金玲说话，直接满口答应道：“是是是，弟妹说的是，那就按照原来的计划来，这段我就是个蹭局儿的。” 吴勇这半辈子不贪财不恋权，唯独这个“色”字可真爱到了骨头里，也偏偏唯独女人，是万万离不开权财的支撑和滋养的，但是像秦筝这样艳丽又清润、风姿玉骨的实在是极品中的极品，他若是能轻易放过，那才真是白活了呢。 所以，在注意到秦筝与姚金玲关系不睦，也果真没有上车的打算时，他才会灵机一动，主动将自己与姚金玲的私事曝光给秦筝看，就是要将姚金玲的把柄递到她的面前，当然，最后这个把柄能不能真正的握在手里，那可就看她付出多少本事了！” “弟妹喜欢吃什么？咱们一起研究一下一会去哪儿，这样小姚开车也有个路线。”吴勇的目光身不得离开秦筝，上下来回的打量。 秦筝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颇为苦恼的开口说道：“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还真不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不过，我听同事们说有一家日料不错，如果都不忌口的话可以试试。” 吴勇有片刻的迟疑，随后欣然同意：“是南星路那家吗？那确实很有名，正好我也挺长时间没去了，今天去‘东星斑’。” 随后，颇为自然的拍了拍姚金玲的肩膀：“辛苦你了，小姚。” 姚金玲自然不会扫兴：“日料安静，这么看确实是最合适的。” 别人不知道，秦筝是一清二楚姚金玲对生鱼过敏，她过敏并不是出疹子浑身痒，而是会止不住的放屁，严重时还会一直拉肚子…… 姚金玲如果给彼此留一线，秦筝也绝不会真的让她出糗，今晚，太平与否就要看姚金玲自己怎么选择了。 秦筝侧着头看向窗外，夕阳的微光笼罩着大地，让原本喧嚣的城市多了一层浪漫的微纱，一个车里，三个人各怀心思，都以为自己是猎人，实则，却都是别人眼中的棋子，这样的算计让秦筝觉得有些疲倦，但是却甘愿深入虎穴，只为能在马家多一份筹码。 车子停靠在“东星斑”的门前，有门童负责停靠妥当，三人进门后选择了二楼一处较为隐秘的包房。 不同于一楼大厅的金碧辉煌，二楼更注重客人的隐私和感受，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见秦筝扫过室内的装修，吴勇趁机解释道：“一楼的客人是为了让人知道自己来了‘东星斑’消费，二楼来的人则是怕别人知道也来了。” 秦筝一眼便看穿了吴勇卖弄的心思，只是挑眉一笑：“哦？只怕普通人想进也进不来二楼吧？” 第二十章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吴勇意味深长的盯着秦筝，压着声音满脸讨好：“只要你想来，还不是随时随地安排的事儿。” 秦筝巧妙的躲开吴勇靠近的身体，扫过姚金玲那几乎扭曲到变形的脸，甚是畅快：“还是算了吧，我怕把大嫂吃穷了，到时候我婆婆还不得找我算账。” 难得秦筝和他搭话，吴勇本想追着再问几句，就被姚金玲大嗓门招呼“服务员”打断了。 服务员恭敬的呈上菜谱，虽跪式服务却手脚麻利，不同于秦筝的别扭，吴勇和姚金玲都昂着头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在点了两道特色和两道吴勇推荐的菜品后，服务员又上来了两瓶清酒，吴勇对迫不及待的对服务员挥挥手，然后转头便给姚金娥满了一杯，随后看向秦筝，试探的问道：“这杯我倒还是不倒啊？该怎么倒啊？” 其实秦筝平时基本不喝酒，特别是近两年也根本没有那个性质喝酒纵乐，只是喝酒这件事，有时候也需要天赋，她还还记得在大学期末的聚会上，就连陆淮安最后都带着醉意，可怜兮兮的问她：秦筝，你怎么还不醉啊。 当时的陆淮安简直又欲又撩，秦筝的心都要苏化了，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亲了亲他的脸颊，把陆淮安激动的差点原地暴走。 那是秦筝父亲出事的前一天，如果时间能定格，就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秦筝做出为难的模样连连摇头：“大嫂你是知道我的，根本没有喝过酒，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俩好好喝几杯，别被我扫了兴。” 吴勇意兴阑珊的收回手，胳膊伸开打在后面的靠背上，瞥了姚金玲一眼，连巧带打的开口说道：“也不怪人家不给面子，小姚，你这个主人是怎么当的，连个彼此介绍都没有，特太不懂事了。” 吴勇这是变相的表示对姚金玲的不满，眼睛里也全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姚金玲急忙接过吴勇手里的酒瓶，不得不放低姿态开口劝到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在穷乡僻壤的犄角旮旯里了，在县直机关上班，难免会有应酬，到时候你一推二拒三摇头，像什么话？这也太不给面儿、太不合群了。” 秦筝用手半遮着嘴，故作亲近的向姚金玲解释道：“ 嫂子，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真不会喝酒……” 还不等她说完，姚金玲就强行给秦筝面前的酒杯倒满，“什么事都得与时俱进，大大方方的端起酒杯，咱们敬吴主任一个，以后，你指不定还需要人家多多照顾呢。” 秦筝见拿捏的火候差不多了，略微沉吟一下，随后也跟着姚金玲举杯：“那行，第一杯就敬吴主任，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吴勇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端杯，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县委办主任吴勇，我总得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吧？” 秦筝先是一愣，县委办只有一个主任，一直以来不都是姚金玲吗？怎么这时候冒出来一个吴勇？ 难道姚金玲已经不是县委办主任了？依照她没事也得嘚瑟一身毛的性格，能这么消停的眯着，多半是停止等待处分呢。 秦筝从心里上厌恶和这群人有牵连，所以想了想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单位和职位，只是莞尔一笑，“我叫秦筝，吴主任您叫我小秦就行。” 姚金玲很满意秦筝的识相，也眉开眼笑的催促道：“既然相聚在一张酒桌上，那都是缘分，第一杯咱们就敬缘分，谁也不许耍赖，咱们都干了。” 说完，姚金玲果然一仰头喝个干净，然后还将杯口朝下示意自己已经打个样儿了，剩下的让他们也紧随其后。 秦筝勉强两口喝了下去，即便知道自己的酒量，也还是觉得整个胸腔都火辣辣的灼热，接连吃了几口菜才勉强压下去那股不适的感觉。 吴勇暗戳戳对姚金玲的做法表示满意，但是又不断用眼神催促她加快进程才好。 姚金玲和吴勇又先后提了几杯，秦筝的脸颊也一点一点的晕染成了粉红色。 白里透红，果然与众不同！ 见秦筝用手杵着下巴，反复的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样子，吴勇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啦都没有这样兴奋过，虽然也有些酒意上头，但这些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小秦啊，咱们再来喝一杯，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但愿咱们以后常联系。”吴勇一双眼睛笑眯眯的，锃亮的脑门加上油腻的话，简直让人掉一身鸡皮疙瘩。 “吴主任，你要这么说，那得先敬我嫂子，如果没有她，咱们也不能坐在一张桌吃饭，对不对？”秦筝看向姚金玲，见她果然有些被冷落的样子，除去变着法让秦筝喝酒，其他时候都有些“幽怨”的留意着吴勇的举动。 虽然不耐烦花心思应付姚金玲，但是吴勇还是开口附和着秦筝：“既然小秦都这么说了，小姚，咱俩喝一个，也让小秦醒醒酒，一个小姑娘，还是少喝点酒好。”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秦筝心中冷笑，趁二人在喝酒的时候，悄悄把公文包里的手机打开录音模式，后又假装起身没站稳撞了桌子一下，对面的两个人随着桌子的倾斜中心险些倒在一起，吴勇的手正按在姚金玲的胸口上…… “实在不好意思，我好像喝多了，先去趟卫生间，你俩先边吃边等我。”说完，秦筝也不去看二人，便“踉踉跄跄”的打开门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吴勇今天没精力去在意姚金玲，即便碰到对方的胸口、二人姿势暧昧他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反而很快坐直了身体，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姚金玲看着眼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心里恨不得骂一万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本来今天下午就是吴勇拿处罚结果的事勾着姚金玲，结果在半路上看见秦筝又迷了心窍，就算是自己还没有让吴勇得手的时候，他也远远没有今天对秦筝这样上心！ 男人，都是下半生思考的动物！ 第二十一章 吃药才能再来一场 “怎么？你现在心里头惦记年轻漂亮的就把我扔一边儿了？”姚金玲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嘲讽了扫了一眼旁边的吴勇，“别忘了，当初是谁在酒店里，宁可吃药也舍不得下床，非要拉着我再来一遍的！” 吴勇下意识的伸手去捂姚金玲的嘴巴：“你在这胡说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留意门口的动静。 姚金玲却是一把打掉了吴勇的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你怕什么，她从来没有喝过酒，这会指不定正在洗手间捧着马桶吐呢，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吴勇这才放下心来，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谨慎，不屑的上下打量一圈姚金玲：“哦？那是谁像是喂不饱一样抓着我又喊又叫，我到想知道，你这块烂地天生就是浇不透还是根本就是荒废了。” 姚金玲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本来就嫌弃马玉龙，没想到这个废物男人在床上更没用，二人多长时间不在一起一次，在一起了也够她恶心十天半个月的，慢慢的，姚金玲到是在其他男人身上找了第二春、第三春的美妙滋味。 至于吴勇，她是演戏大过真实的反应，谁让自己后半辈子的公职生涯攥在对方的手里呢…… 酒精持续的在身体里发酵，让原本就极为熟悉对方身体的两个人都有些微妙的反应，姚金玲抬眼看向吴勇，一身肥肉好像呼之欲出，满满的盛放在他的眼前。 姚金玲满满的靠近吴勇，见对方没有拒绝后，慢慢地上下期手，顿时让吴勇一阵哆嗦。 “干什么？这是饭店，一会小秦还要回来呢，别在这发浪，等我有时间的，再好好收拾你。”虽然吴勇此刻也很享受，但是有鱼翅龙虾在前，谁还愿意将就这盘热了好几顿的回锅肉！ 不提秦筝还好，一提秦筝姚金玲就更上头。 别以为她不知道，马玉龙对秦筝肯定也没存什么好心思，每一次看见她就像被勾了魂一样，她除了年轻点、长得还凑合还有什么好处？ 能在床上伺候好人吗？ 和马玉峰结婚两年了，不还是被嫌弃的不要不要的？就是一个绣花枕头没有真本事！ 姚金玲非但没有拿回手，反而用另一手将自己上边的衣扣解开两颗，然后直接勾住吴勇的脖子朝下按了下来…… 正当两人难舍难分、险些要擦枪走火的时候，门口传来秦筝的声音，“服务员，请问我刚才是哪个包房来着？我有点头疼没记住。” 随着服务员的高跟鞋越来越近，二人才不得已的分开，急忙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 秦筝推开门便看见姚金玲有些凌乱的头发和系错乱的两个纽扣，以及吴勇耳朵下面花了的口红印…… “实在是不好意思害你们等我了，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吴勇不经意的拽了拽身上的衬衫，想以此来尽量抚平刚刚的褶皱：“没事，没事，正好我和小姚刚才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秦筝坐下后，见两人互相撩的都有些心不在焉，便看了看表，装作惊讶的开口说道：“呀，没想到这么晚了，咱们今天也很尽兴了，不如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也不等吴勇反驳，就顺势拿出了公文包里的资料在恶人面前晃了晃：“明天上午还有个党组会议，这些资料我都要熬夜看完的，唉。” 有了工作这个万能借口，即便吴勇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好在还有姚金玲在这，总归是饿不着自己就是了。 “既然这样，那就听小秦的，工作第一嘛。” 秦筝看向姚金玲，“嫂子，你喝酒就别开车了，打电话叫大哥来接你吧，要不我帮你打电话吧。” 说完，秦筝就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 “别别别！”姚金玲吓得赶紧伸手去抢秦筝的手机，却被秦筝轻而易举的躲过了。 “怎么了？”秦筝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却是满脸不解，她真是恨不得拿出照相机拍下姚金玲此刻吃屎一样的表情才好。 姚金玲一时语塞，只能求助的看向吴勇，吴勇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刚才我担心你们两位女士的安全，我让服务员给你叫了一辆滴滴，给小姚叫了一个代驾，算算时间也快来了，这个点儿了，就别折腾家属了吧。” 既然吴勇已经想好了说辞，秦筝也会就坡下驴，“那行，吴主任办事真是细心，今天又学到了。” 吴勇翻出手机摆弄一会儿后，果然见服务员推门进来问道：“请问是哪位叫的滴滴，现在车已经到门口了，要出去吗？” 秦筝站起身来，“今天多谢大嫂的盛情款待，也谢谢吴主任的赏脸，以后有机会，我来做东，到时候可以定要到场。” “好，那就等你那一天了”吴勇依旧笑呵呵的，只是一站起身来就发现衬衫下摆已经皱的不成样子， 姚金玲巴不得秦筝早点离开，她也不断的嘱咐着：“路上一定要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微信。” 秦筝应声点头，故意挑那些堵姚金玲气管的话说：“行，嫂子，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接啊。” 姚金玲尴尬的一愣，随后勉强的笑笑：“行，行，那些都是小事。平安到家最重要。” 秦筝上车朝二人挥挥手，随后升起车窗，有些疲倦的开口说道：“师傅，到职工公寓。” “好。” 虽然只有剪短的一个字，但是却让秦筝如触电般的惊起，车子启动距离“东斑星”越来越远，司机也慢慢的抬起头来，在后视镜里看清了鸭舌帽下那张矜贵舒朗的脸。 陆淮安！ 竟然是陆淮安！ “你怎么在这！”秦筝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陆淮安不紧不慢的扫了秦筝一眼，双眼微醺，神态游移，粉面桃腮，更显迷人，这是喝了多少酒？ “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第二十二章 说出你的企 秦筝下意识的抬起手臂使劲的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果然一身酒气。 只是一想到刚刚姚金玲的丑事和窘样，就让秦筝觉得喝了酒都格外痛快，原本盘踞在她心里两日的隐忍和回避此时都自动忽略，这个晚上只觉得通透无比。 连带着与陆淮安说话时也回复几分大学时候的活泼娇态，“我一个成年人，喝点酒怎么了？我的酒量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他们都是弟弟！” 一边说着，秦筝一边抬起手做了拿捏的手势。 透过后视镜的反射光，秦筝不但没有躲闪，反而无所谓的瞪了回去，一副“老子就是喝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样。 眼睛亮晶晶的，嘴唇粉嫩水润，简直让陆淮安看得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才是他认识的秦筝，这才是他的秦筝，阳光向上，充满活力。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可从来不知道陆厅长即便是出差的时候，也不放过开滴滴赚取外快。” 陆淮安没有直接回答秦筝的话，反而是随后拿出一杯品牌果茶，一手插上插管后向后递给秦筝，通过后视镜看着秦筝：“喝吧。” 秦筝也没客气，接过来狠狠吸了一口，除了没有加冰，一切都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大热天的不加冰，这杯果汁至少失去了一半以上的灵魂，”嘴上虽然嫌弃着，但还是又接连喝了几大口，才心满意足的打个舒服的嗝。 “无事献殷勤你，非奸即盗！”酒足饭饱又有香甜的果茶解渴，秦筝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后座的背椅上，“现在可以说了吧？又是突然开车卡着滴滴的客源接我，又是准备我爱喝的果汁，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陆淮安头也不回：“我的企图还不够明显吗？” 秦筝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氛，她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去，不想在和他继续讨论 这个问题，“离职工公寓还有一站地的时候停车，要不然难免会遇到熟悉的人，到时候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两个人现在能真正相处的时间很少，更别提秦筝开始有意的疏远，这让原本有了谋算的陆淮安不得不打乱了步伐，他决定先表明心意，让秦筝也有个心理准备。 让她知道，自己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陆淮安将车停在一个公园附近，随后转过身来看着秦筝，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有话想跟你说，我在去你们单位找你的路上看见你上了另一辆车，我在‘东星斑’门口等你出门的时候，已经注册了不少于三个车软件，即便最后有人开车送你，我也一定会在后面跟紧确认你的安全。” 秦筝越听越懵，“到底什么事啊，还值得你眼巴巴的在车里待了这么久，你有什么事给我发个微信或是提前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又帅人品又好，最重要的是前途无量的男人还做她的小跟班，秦筝突然有一种暴殄天物的负罪感！ “下班的时候我和你联系了，可你是怎么回答我的？改天？有时间的？还是有空的时候？你想不通、有困扰都没关系，反正这些都不是你担心的问题，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很好的解决，相信我，筝筝。” 陆淮安的眼神坚定又缱绻，像温柔的胡泊让人沉溺其中我发自拔，虽然秦筝的心已经软的无以复加，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错开对方的视线。 “淮安……” “筝筝，”陆淮安极少的打断了秦筝的话，“我不是想找回当年被你甩掉的面子，也不是闲来无聊找你打发时间，我是真心诚意的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不介意你的过去，你的包袱，我想光明正大的为你戴上婚戒，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朋友，让你的名字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我的配偶栏里，你懂吗？” 陆淮安的话像一枚炸弹，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丢进了她的心里，这种幸福中带着心酸的滋味让秦筝有些想掉眼泪，这让她想起了大学时自己读过的一句话。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去接你。爱人是一种勇气，坦然的接受被爱又何尝不是？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陆淮安，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在婚姻存续期间，难道你要让我背上出轨的骂名吗？还是你要预备东窗事发被人揪住小辫子审讯呢？”秦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心底最隐秘也时时啃噬她的痛楚说了出来，然后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栗，抖如筛糠。 陆淮安本能的想上前安慰秦筝，却被她触电般的躲开了，“现实一点吧，淮安，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输不起。” “筝筝，我不是让你现在表态或者是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至于你说的你所谓的婚姻，虽然我刚来博闻县没几天，但是马玉峰这个人的风流事我也有所耳闻，等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们所谓的婚姻早就土崩瓦解了，而且，马家不愿意拿出来，我们想其他的办法得到就是，反正，我们要的是物归原主，他们不愿意配合，那就让他们不得不配合就是。” 陆淮安眼神笃定，气势十足，仿佛一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居高至上、运筹帷幄的陆厅，没有丝毫妥协或是退让的痕迹。 秦筝顺势抬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还只是猜测而已，总之，我们一起努力，迟到的真相总会到来的。”陆淮安见秦筝有些恍然的站在那里，月色清冷又温柔，晚风习习，四周都是若有若无的花香，秦筝就站在那里，岁月静好，清理绝伦。 “只要你别在可以躲着我，我总会有办法打破僵局。”陆淮安真诚的开口说道。 听起来确实很让人感动，秦筝使劲的眨眨眼睛，点点的酸涩让她忍不住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淮安，我不是依附而生的菟丝花，我想要的真相，我要自己亲自去拿才对得起我失去的一切，” 第二十三章 不但咬人还膈应人 秦筝在说话的时候眉眼熠熠，灿然生辉，整个人都散发着执着和一往无前的力量，即便前面是深渊，她也拥有挑战黑暗的勇气和力量。 这样秦筝让陆淮安既熟悉又陌生，她的坚韧不变，却也逐渐成长，直到最后长成参天大树，不再依靠任何人独自绽放。 “好，”陆淮安点点头，“我就站在你的身后，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尽我所能。” 秦筝没有在拒绝他的眼睛，略微思索后，开口说道：“谢谢，如果有那一天，我绝不隐瞒。” 回去的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在秦筝即将下车的时候，陆淮安回过头来问道：“所以你还会躲着我吗？我答应你，绝不会成为你的困扰，但是，你也不要故意和我拉开距离。” 秦筝下了车，站在马路上，路灯昏黄，将整个驾驶室都晕染成柔和的色调，照着陆淮安安静有内敛。 “嗯。” 虽然只有简单的一个字，但是陆淮安还是开心的笑了，连声音里都透着轻快：“以我对你的信任，就不用记录留痕作为佐证了吧？” 秦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陆厅，你这是纪委监委的的工作干多了吧？”说完，转过身摆摆手，随意的说道：“回去吧，已经挺晚了。”公文包沉甸甸的拿在手里，却让她脚步更加轻盈。 陆淮安虽然再送她，但还是忍不住慢慢开着车，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用灯光在她照亮前行的路。 秦筝上了电梯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见保存完好的音频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在“东星斑”里发生的一切二人都默契的只字未提，她自己在心底虽然那有些不耻这样的阴谋手段，但是，却并不后悔，如果当时条件允许的话，她都恨不得打开摄像头视频保存，有图有真相嘛！ 一回到家，秦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忙坐在沙发上调低音量播放音频记录，即便她心中至少有九成把把握能拿到姚金玲出轨的证据，但是也绝对没想到信息这么劲爆！ 简直是少儿不宜了好吗！ 她不得不忍着侮辱耳朵的折磨强行把整个录音听完，意料之外的是，这里竟然牵连出收取好处挤占招才引进名额的事，姚金玲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被党内警告和撤掉政府办主任一职，具体还有怎样的惩处也快要公布了。 俩人快就发生了该发生的，看来还真是香的臭的不挑，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秦筝先将原音频保存好，随后又备份到了自己的网盘里，等一切都妥当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分割成自己需要的几部分，统一标注传输后才删掉了手机原文件。 她使劲的伸着懒腰，真没想到，姚金玲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竟然私下里玩的这么花花，不知道马玉龙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打砸声，并且伴随着阵阵哭喊。秦筝犹豫一下，会是站起身来靠近门口，谨慎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客厅的时针指到了11的位置，夜深人静，这一声声哭喊格外引人注意。 秦筝自己的睡眠质量很好，她来到马家后被迫不敢睡得太沉，其实，哪怕是电闪雷鸣她也能睡得香甜，所以这些半夜的吵闹声虽然扰民，但是却也不会成为她休息的障碍。 正当秦筝犹豫着要不要出门看看情况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您好，有人在家吗？太晚了，您能不要制造噪音吗？这会儿功夫已经好几个住户给保安室打电话投诉了！” 秦筝先是一愣，随后便火气上涌，一把打开了防盗门，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便正色说道：“大爷，楼道里的声音不是我弄的，麻烦你查清楚了再说可以吗？” 一边说着，秦筝一边将门打开，果然客厅干净通透，没有一点乱七八糟的狼藉样儿。 门外的保安顿时一愣，困惑的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寓门，挠着头困惑的说道：“好几个人反应就是你们9楼发出的声音，刚才我敲门到隔壁一直没人开门，看他家没人，这才找到你的。” 秦筝干脆把身子侧过来，方便他更直观的看见室内的情况，“那你自己看，这像是又摔又砸的样子吗？”随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像是哭喊吵闹过吗？” 就算一时还么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却清楚自己肯定是错怪了人。 “这位领导，真是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说完又准备弯腰鞠躬，好在被秦筝一把烂了下来，出言安抚道：“你明白了就行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把这个人找出来，要是一会儿又扰的四邻不安，那才真是郁闷呢。” 保安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脚又来到隔壁门前，敲门说道：“如果您这边再不消停，弄出各种各样的噪音扰民，还拒不开门配合，那我只好报警了，或者向领导反应，让您搬出职工公寓。” 见对方还是迟迟没有反应，保安拿出手机拨打了领导的电话，“喂，李主任，我是宿管老赵，职工公寓B区9层……” 还没等保安老赵说完话，对面的门“哐”的一声就打开了。 “我现在不是没动静了吗？怎么还打电话，这么大个人了，这点事也要请示领导吗？难怪这么大岁数了还只是个小保安！”小摩登眼睛红肿，嗓子略带沙哑，很明显是刚才不管不顾声嘶力竭吼叫导致的。 “我来回敲了几次门你都没动静，害得我误会了隔壁的领导，你知不知道这里住着全县的职工干部，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麻烦你也为大家考虑一下，明天都还要上班，能不能别再晚上叮铃桄榔个没完了！” 保安大爷气呼呼的盯着小摩登，恨不得眼珠子都飞出来给她戳个大窟窿，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了，除了听同事们说起2层的一个事儿妈，再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了。 比属癞蛤蟆还烦人，不但咬人，还膈应人！ 第二十四章 替你爹妈教育你 小摩登白眼翻出天际，一脸嫌弃的看着保安：“这么大的年纪还老不正经，盯着我看什么？小心我男朋友来把你废了！” 虽然说的气势汹汹，但是秦筝还是是注意到她在说男朋友的时候，已经没有当时趾高气昂的神态，想来那些假首饰的事已经东窗事发了吧。 原本还会是生气的保安这会却是彻底怒了，根本压制不住的大嗓门震得的整个楼里都是回音：“你好歹也是一个领导，你就是这么说话的吗？你的素质和脸皮都被狗吃了？你现在就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他敢碰我一根手指头，你看我敢不敢把你们告到破产！” 小摩登还在梗着脖子嘴硬，“本来就是你老有色心，还想占本姑娘的便宜，我就是把你打成猪头都是白打！还在这大言不惭的放狠话呢，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说话吧！” 保安大爷气的直哆嗦，干脆拿出腰间的对讲机招呼楼下一起值夜班的同事。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电梯门里跑来出来，“老赵，怎么回事？” 那保安大爷见人来了干脆把帽子一摘，连同着对讲机一并交到对方手里：“队长，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现在就辞职，打死她偿命我都认了！当个破领导就他妈的不把别人当人，今天我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见对方真的发火了，小摩登早已没有刚才的气势，反而对着那个后来的保安埋怨道：“这就是你们为职工公寓招的保安吗？你这和黑涩会有什么区别？在这个公寓居住的干部职工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说完，还转头去看秦筝，挤眉弄眼的问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筝真是越来越觉得这个邻居不要脸了，简直在刷新她的认知。 那个保安队长顺着声音去看小摩登，先是一愣，随后将老赵拉倒一边，自己站在她的面前，皱眉问道：“你不是住在二层的职工公寓吗？怎么搬到九层来了？” 老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让整个保安、门卫、保洁集体讨厌到能出一本书的女人！ “还有是不是你大半夜的弄出来动静扰的四邻不安，保卫室一连接到好几个投诉电话！”有她在根本都不用考虑别人，就是有这种烦到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也就是政府所有的职工公寓，如果是私人企业，只怕她早就被人收拾到爹妈都不认识了，还在在这这么嚣张！”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女人还敢这么嚣张，也不免让他们私下猜测她背后是不是有很强硬的大佬，否则，哪还敢这么不要命的张扬？ 小摩登一脸满不在乎的说：“我只是在整理东西，哪里知道你们这样大惊小怪！至于我搬公寓的事，你去看看申请函上怎么写的、谁签字盖章不就清楚了？” 一边说着，她又在那专心致志的检查起下午新做的美甲来：“哎呀，都怪你们，我的指甲还没有擦第三层防护，如果最后成色不好，你们能负责吗？” 保安队长的忍耐也已经到达了极限，秦筝觉得，如果小摩登再不知死活的刺激两句，搞不好今晚真的要报警解决了。 “房婷婷女士，你已经严重影响了职工公寓的管理制度，如果您在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话，那我就算是辞了这份工作也要报到县里去，看看究竟是谁给你这么大的底气、这么大的能耐！当初入住职工公寓的时候，你白字黑字签的遵章守纪的大名可还在档案室呢！别最后鱼死网破谁也捞不着好，到那个时候，我倒是真想会会你那个手眼通天的男朋友了！”保安队长的一番话连敲带打震慑力十足，让房婷婷几次张嘴又都乖乖的闭上了。 可是保安队长似乎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你是乡镇农保所的外聘人员，当初如果不是你们领导说你外地的小姑娘无依无靠，手里也没有多少钱，我们李主任又在呢么会让非正式职工住进公寓呢？就算你后来调回了县里，可我们依旧没有接收到你的组织关系，换句话说，你到现在也没有入编制，我作为保安队长，完全可以现在就把你哄到大街上，任谁来了也找不出原则性的问题来！” 房婷婷也慌了神，害怕这些大老粗真的把自己赶走，她可是好不容易让搭上了基层关系搬到了楼上，她再也不想回到寄人篱下、处处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那你们让我怎么办，我一个小姑娘，动不动就被你们吼，还威胁我要给我撵出去，如果我辛辛苦苦上班，回来还要看你们的脸色，我干脆现在就跳楼得了！还你们清净，至于找这个找那个领导，到时候我尸体在那一停，随便你们怎么说吧！” 一边说着，房婷婷竟然还真挤出几滴眼泪来，不过声音大雨点小，看着着实有些费劲就是了。 秦筝懒得在耽误自己的时间，她关上了房门，也开始对房婷婷背后的男朋友好奇不已，后续具体是怎么解决协商的她已经不知道了，只是后面再也没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了。 第二天秦筝刚到办公楼下，就看见孙海薇和几个眼生的同事正在嘀嘀咕咕的八卦着什么，见秦筝来了，他们又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秦局，公寓住着还习惯吧？一个人收拾归纳东西也不是轻快的事儿吧？”电梯门开了，孙海薇率先走了进去，问道。 秦筝稍微一琢磨就明白，这恐怕是孙海薇给她挖的一个陷阱，她顺势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本来休息的好好的，结果半夜三更的隔壁也不知道怎么了还惊动了保安，害的我也被敲门了。” 旁边的人很是意外，其中有一个人下意识的反问道：“还以为是你收拾东西弄出来的声音呢，秦局，现在在职工公寓住的人都说是B区9层住户的问题，听说最后差点惊动警察呢！” 秦筝似笑非笑的扫了孙海薇一眼，“说起来还是孙姐昨天送我去的公寓呢，我就住在B区9层，但是住在那里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孙海薇也跟着尴尬的笑笑，“是啊，我就说嘛，秦局不像是会做出这事的人，咱们就别跟着捕风捉影了。” “秦局，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是哪个局的领导啊？实在太猛了。” “对啊，对啊，听说她背后还有大佬撑腰，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因为秦筝年轻有刚到发改局，大家也都想跟她打听第一手的八卦，没有太多上下级拘谨的样子。 第二十五章 爽爆的疯批上司 秦筝莞尔一笑，眼神却是清亮纯净，既没有融入身边乱七八糟的八卦闲聊，可也绝对不会高高在上的保持距离，偶尔有回应，却不会过度热络没有了上级的分寸。 “这个我也挺好奇的，但是昨天因为要了解局里近两年工作总结和项目进程，所以在看到保安上楼来敲对方的门后便洗漱休息了。” 众人见没听出什么劲爆的八卦，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见秦筝神清气爽的模样，似乎真的没有因为昨晚的事而打搅休息。 今天秦筝穿着一套水蓝色的套装，这个颜色很容易把人趁的又土又暗，但是穿在秦筝身上，竟有一种炎炎夏日里心旷神怡之感。 大家都在各自的楼层下来电梯，最后只剩下秦筝和孙海薇两人，秦筝抬眼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并没有主动搭讪的打算。 “秦局，项目和资料看得怎么样？如果有什么需要进一步了解的可以随时找我。”孙海薇昂着头，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秦筝的上司。 “办公室的工作杂七杂八，已经挺磨练人的了，我就尽量少叫你过来吧。” 二人正说着，电梯门在五楼打开了，孙海薇自然也听出了秦筝的意思，却也没有在意，反倒显摆的探口气：“再多的活，这么多年，闭着眼睛也都能干明白了。” 秦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一会开会需要准备的推荐项目组人选表拿起来反复琢磨，乔可为给自己准备了整理好的资料室变相的收买人心，想得到自己手里的一票，但是背地里又何尝不是让自己对从未接触过的发改领域先产生退却和棘手，进而主动让贤呢？ 孙海薇和谭艳芬自然是没将她看在眼里，郭一鸣愿意推选自己，原本她还觉得或许是想给自己点好处，将她划进自己的阵营，但是，陆淮安说过，这个项目自上而下都会十分重视，可想而知但凡她一个新人但凡出了丝毫的差错，裴临寒这个实际一把.手绝对脱不了干系，至于王鹏鹏和田春峰除了彼此打招呼或是不咸不淡的闲聊几句，没有过多的接触，想来不是其中某个阵营的人就是坐山观局的人。 稍微思索了一下后便拿起笔，端水大师的写了裴临寒和郭一鸣的两个名字…… 秦筝和郭一鸣在走廊相遇，二人一起进会议室的时候裴寒临已经来了，乔可为抬眼便看见秦筝神清气爽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笑着打趣道：“郭局，和秦局站在一起，您也变成魅力大叔了，听说现在小年轻很多人都爱这一款。” 郭一鸣为人儒雅，很少看见他生气或是发火，他听闻乔可为的话他也对比着看下自己和秦筝两个人，然后在展眉一笑：“嗯，确实是精神了不少，看来小秦是我的福将啊。” 虽然秦筝美丽是真，但是乔可为却有意利用这一点，让人很容易的认为秦筝只是年轻貌美，而忽略了她曾经基层的工作能力和努力。 没想到郭一鸣不过转瞬之间便如春风化雨般的解决了，还变相的加重了她在局里的地位。 人都到齐了，裴临寒也不废话，直接让秘书去把几个人的项目人选推荐表收上来，通常这种情况下，都是他本人看下结果，然后大家简单的梳理发表一下关于人选的事宜，有一二把手一锤定音最后决定就可以了。 但是没想到，裴寒临在拿到推荐表后，反而连名带姓的念了起来。 “谭艳芬推荐孙海薇和自己。” “孙海薇推荐我和郭局，” “乔主任推荐我和秦筝。” “郭局也推荐我和秦筝。” 随着裴临寒“毫不客气”的将推荐表上的名字念出来，包括秦筝在内的几人都显得局促无比，特别是谭艳芬，脸上青红交错，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但是想想也不奇怪，也只有裴临寒，才会做出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来。 “大家别介意，这次进项目组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为了公平起见，索性开诚布公的把各位推荐的人选列出来，也省着最后变成我和郭局的一言堂，你说对吧。”裴寒临说的坦坦荡荡，最后还将话题引给郭一鸣。 “裴书记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大家不妨各抒己见，早点定下来，也能多做准备。”郭一鸣把手里的钢笔盖上笔帽，随后调整坐姿，又恢复一贯从容自若的模样。 裴寒临随意扫了谭艳芬一眼，直接点名：“谭艳芬，你选了自己和孙海薇，相信无论是哪一个你都十分了解，既然如此，就从你开始说说吧。” 谭艳芬已经四十多岁了，参加工作多年也没有如此丢脸和难堪的时刻，就好像去餐厅吃饭，人人都爱吃的一大美食被她悄悄打包还被人抓个正着，这种羞愤欲死的滋味让她觉得抬头都分外艰难。 “裴书记，我……我觉得大家都很优秀，实在不知道选谁，我其实是乱写的，当时没想那么多……”谭艳芬磕磕巴巴的解释着，最后非常笃定的说：“真是随便写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一出到让孙海薇忍不住沉下了脸，虽然谭艳芬的做法很丢人，但是她要撇清关系，干嘛把自己也给捎带着？她可还想好好的竞争一下这次的项目组呢！ 裴寒临锐眼如炬，拿着谭艳芬的那张推荐表沉吟了片刻：“原来是随便写的，我还以为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过的呢。” “没有，没有，裴书记，怎么会呢。”谭艳芬练练摇头，恨不得在心里烧香拜佛她这一趴快点翻篇才好。 “既然你本人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勉强了。”裴临寒说完，直接将手里的那份推荐表撕了两半，“那这两个人咱们就不做考虑了，看剩下的人选吧。” 若不是孙海薇还有半分理智死死的保持的=着体面，只怕她早就要一个鲤鱼打挺原地暴走了！ 凭什么谭艳芬没长脑子还要拉上她做垫背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二十六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裴寒临示意秘书进来，又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不一会儿，秘书就拿来了一块中型展示白板，开口说道：“裴书记，准备好了。” “好，那咱们就当着大家的面开始畅票，票多者得，各位都没意见吧？”裴寒临神情自在的将推荐表交给秘书，吩咐道：“可以开始了。” 随着“正”字记录法结束，除了谭艳芬大言不惭的给自己投了一票之外，裴寒临满票，令人意外的是推荐人选第二名的竟然是刚刚来单位业务还没摸透的秦筝！ 裴临寒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展示板上的票数统计情况，“原来是我和秦局。”说完又看向秦筝，“在座的各位都是发改局的老员工、老功臣，大家能信任你、推荐你，你进项目组一定要好好干，亮出咱们单位的能力和风格来。 这算是变相宣布秦筝进入棚改项目组了。 虽然秦筝心里也很兴奋，也想全面的历练自己、丰富自己，但是她也明白自己能得到这个机会，不过是有人博弈加上裴临寒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结果，如果自己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那难免被人扣上年少轻狂、急功近利的帽子。 “裴书记，我才刚到咱们单位，很多业务领域还不熟悉，怕完成不好这么重的担子。”秦筝斟酌着对裴临寒说道，“要不裴书记你再换个人选做你的副手进项目组吧。” 裴寒临不置可否的笑笑，眼底的冷意却宛如深渊，“这不是发改局内部的工作，这是县里的重点工程，你如果做事畏首畏尾、举棋不定，那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在发改局上班，如果你觉得我们这里的担子你挑不起来，怕有风险怕负责任，你可以申请去其他单位，在调令上签字的时候有半点犹豫都算我输。” 其实这话就说的有些重了，孙海薇看戏一样的半含着笑，甲乙开口劝道：“秦局，虽然你还年轻，但是正是年轻人才需要拼劲儿闯劲，你这上战场拉梭子的习惯可不好，咱们发改局的几代人可都没有打退堂鼓的。” 孙海薇的话音刚落，谭艳芬也跑来落井下石：“可不是嘛，裴书记和郭局都是痛快人，办事说一不二，秦局，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你这扭扭捏捏的可有点不合适吧。” 秦筝简直要气笑了，明明是他们自己恨不得脑袋削尖了进组，看自己马上要拿到名额心里酸的冒泡，这会自己虽然是走个过场却也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被这两个人上纲上线了？ 还不是看裴临寒向自己撂了狠话，他们就以为谁都可以来踩一脚吗？ 那也太小看她了。 “我实在不知道你们这话是从何说起，作为发改局的副局长，我进入项目组后代表的不是我自己，代表的是咱们局里所有人的能力和荣耀，在你们口中的退缩，我确认为是慎言慎行，据我所知，这次棚改项目上面京北都十分重视，很快就会选派省里的领导入驻项目组，到时候，无论是重大决定还细枝末节都是要协调沟通、研讨商榷的，如果一味的盲目自大只怕丢的不仅仅是发改局的脸面，只怕整个博闻县的领导班干部的工作能力和素养都会在省领导面前大打折扣。” 秦筝说话不急不缓，却掷地有声，有一个字都像一根软钉子，直接怼的孙海薇和谭艳芬说不出话来，更重要的是，她提及了省厅入驻监管棚改项目的事，这件事，就连裴临寒也是凭借家中的势力，在开会前得到的消息！ 裴临寒抬眼，在秦筝报道几天后，终于正视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在国考中处处压他一头却差点泯灭在新云镇的女人。 看来，她却是有点意思，而且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有意思。 郭一鸣也随即反应过来，“小秦，你说的消息可靠吗？” 秦筝郑重的点点头：“千真万确，而且估计这两天省里就会选派领导过来了，估计也就在项目组人员就位之后。” 幸好陆淮安给了自己这么一条有提前量又有分量的消息，否则，这些逮着机会就想欺负自己的老油条，她暂时还真没有其他一招制敌的办法。 就在所有人还在半信半疑的时候，裴寒临率先开口：“消息确实是真的，我也可以保证。” 有了他的话托底，在场的人在心里不免要重新审视秦筝了，看来，这么年轻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女人，背后不可能没有人脉。 那些经不起深扒就显露关系的只是交际，像秦筝这样关键时刻能掌握最新风向的才是人脉。 “大家对推荐人选还有什么意见？”裴临寒环视一圈抬头问道。 每个人都表示赞同后，他再次看向秦筝，俊逸的眉眼仿佛刀劈斧凿般，带着卓尔不凡的肆意：“秦局，那你是怎么决定的？” 秦筝不断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面上却是风轻云淡的稳重：“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那我就不辱使命了。” “好，两天后统一到政府开会，别迟到了。”裴临寒简明扼要的说完后，才又转头看向郭一鸣，“郭局，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得到对方的眼神示意后，便直接起身说道：“散会吧。”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乔可为和王鹏鹏前后来到办公室向秦筝表示祝贺后，秦筝才终于有了自己要进项目组的真实感，随后，秦筝也被裴寒临邀请加入由组织部组建的项目核心人选工作群，秦筝悄悄在群成员中翻看一圈，除了一些她曾经在新闻报道中认识的名字，吴勇竟然也在。 因为工作群都要备注所在单位和真实姓名，方便日后的工作沟通，不一会儿，秦筝就收到了群内成员私加好友的消息，一个微信名叫“勇往直前”的男人请求通过验证，秦筝点开头像，上面果然是吴勇的那张大脸，不过拍的水平很高，没有私下里油腻肥脂的模样就是了。 第二十七章 难道她知道什么了吗？ 秦筝通过验证，对方急忙发过来一串文字，“小秦你好，我是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勇，在纳闷在“东星斑”吃过一次饭。 现在看见他，秦筝的眼前似乎就能自动脑补出他和姚金玲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画面，嫌恶的无法直视，“奥，我记得。 勉强回复一句的秦筝没想到对方却像泛滥的黄河之水，没完没了的聊个不停，最后还是秦筝找借口中午和同事一起吃饭，才勉强结束了二人的对话。 秦筝还是第一次来到职工食堂，冲了卡后见各色菜品琳琅满目，而且是以自助的形式，除去政府和七七八八的贴补，每个职工只需要10元钱，简直不要太心动。 她刚来县里，和其他人三三俩俩结队的人不同，只是一个人挑选着菜品，但也正因为如此，清丽艳若、身姿曼妙的秦筝一进来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特别是各单位的单身男士们，纷纷觉得老天开眼，让自己在食堂里的的遇见了自己的爱情。 秦筝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旁边不时的有男人瞟向自己，更有一个长相干净、穿着小资的男人走到她的桌前，开口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秦筝礼貌的摇摇头：“没有。” 对方刚坐下，就看见孙海薇和谭艳芬远远地向秦筝挥手，三步并成两步的来到秦筝的旁边，“秦局，原来你在这。” 食堂的桌子是长方形四人座，二人很自然的坐在了秦筝的旁边和对面。 “小纪，你也在，你和秦局你们之前认识吗？”孙海薇笑呵呵的问道。 纪青原本认为秦筝是刚考进来的公务员，没想到对方已经是副科级干部了，原本还觉得颇有自信的他突然有点拘谨起来。 “孙姐，我之前不认识秦局，我打完餐看这里还有位置，就寻思拼个桌，我在这你们是不是说话不方便？要不我再换个位置吧。”纪青说着，便真打算站起身来再找其他的位置。 “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秦筝笑着说道，“早点吃完，中午还能休息一会儿，别折腾了。” 秦筝初来乍到，可不想给别人留下不好相处的距离感，而且，她反而觉得和哪怕不认识的人一张桌吃饭，也要比这两个老油条舒心的多。 听见秦筝这样说，纪青才打消了之前的想法，只是如今再看秦筝，只觉得像神女又渡了层光辉，变得愈发遥不可及了。 孙海薇只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也不戳破，而是大方的介绍起来，“秦局，这位是咱们旁边人社局负责社保的纪青，也是去年的县级优秀工作者，看来在不就得将来也要有好消息了吧？纪青，这是我们局新调来的秦筝副局长。” 孙海薇将一块红烧肉送进嘴里，眯起眼睛一脸享受：“咱们食堂的红烧肉真是绝了。” 纪青点头示意：“秦局好。”只是略微紧张的心思还是让他有些脸红，只能借机对孙海薇说道：“那我就借你吉言了，孙姐。” 孙海薇眼珠一转，打趣的开口问纪青：“你父母都是县里退休的老干部，家庭条件和自身条件都挺优秀，听说至今单身，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啊？别太挑剔了啊。有一次我上届碰见你妈妈，她还让我帮忙留意介绍呢。” 纪青本来也是大方开朗的性格，无奈在秦筝面前化身为青春男孩了，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哪有，哪有，可能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我没有那些要求。”纪青说完，还飞快的看了秦筝一眼，见对方睫毛低垂，肌肤赛雪，只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那……你看我们秦局怎么样？”孙海薇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的乐，“仙女也不过如此了吧？” 纪青顿时心跳加速，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就在他紧张到无以复加准备回答的时候，孙海薇又紧接着说道：“可惜，晚了！秦局已经结婚了，她爱人在基层，是新云镇的副镇长。” 纪青此时的心情就像过山车，忽高忽低的交替，只是新云镇的副镇长虽然有好几位，但是在年龄上能和秦筝匹配的，似乎只有传闻不靠谱又没正事的马玉峰……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马玉峰简直连好牛粪都不如。 不同于纪青这段饭的心不在焉，孙海薇和谭艳芬的各种小动作不断，秦筝可是实打实的吃了美美的一餐，秦筝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奇葩邻居之前是乡镇农保所的外聘人员，农保隶属于社保的一部分，便等纪青放下筷子吃出不多的时候问道：“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纪青。” 纪青闻声抬头，一脸正视，“秦局，您说。” “你们在乡镇的农保所里，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房婷婷的女生，她之前在那儿工作，后来调回县里了。” 虽然是一个系统，但是秦筝也打算纪青会了解多少？毕竟外聘人员前一年半载的合同，很少有人去真正留意。 纪青却是震惊的看着秦筝，甚至失手掉落了一支筷子，见秦筝正等着自己回答，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者是根本不知道秦筝向他打听房婷婷的意图是什么？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了吗？ “我只是听说她脾气不太好，她在农保所没干多长时间，合同还没有到期，听说她回县里上班了。”纪青在心里斟酌了一边措辞，较为含蓄的回答道。 看来信息和保安说的差不多，只是，秦筝还是看出纪青有些吞吞吐吐的遮掩，难道也是因为忌讳房婷婷口中的男朋友吗？ 秦筝并没有深究，只是笑着表示感谢：“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待秦筝离开食堂以后，孙海薇挤眉弄眼的套着纪青的话：“刚才秦局说的那个人是你们单位的谁啊？你和那个人熟悉吗？” “她早都辞职了，再说，我在局机关，她在乡镇，我们面儿都没见过，孙姐，问我可真是找错人了。” 孙海薇见秦筝没见的多上心，纪青也问不出来什么，便也放在脑后了。 第二十八章 即将登场的神秘男朋友 秦筝回到办公室，便登陆发改的档案系统寻找之前的项目卷宗，查看一下具体的分工错是和流程，只是留存录入电脑大多是整理过的版本，都是为了清晰美观给领导们查阅的，真正项目的琐碎的堵点，到是没有提到几句。 翻看之前乔可为给自己的各项资料，也都是浮于表面的日常业务，涉及到大工程内部的文件根本没有，正当秦筝有些为难，找谁请教一下的时候，便看见平时不苟言笑的田海峰在门口敲了敲门。 她站起身来，走上前几步，示意道：“田局，请进。” 秦筝说完便准备取茶杯倒水，却被田春峰连连摆手：“小秦你不用麻烦了，这里是我前几年经手的棚改项目记录，我觉得你现在可能会需要。” 田春峰五十岁上下，两鬓微微泛白，有些突兀的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虽然说话语调让人感觉一板一眼的拘束，但是声音却如沐春风。 秦筝有些惊喜的接过厚重的档案簿，不但记录详细，而且以工程大小、时间远近、重视程度依次划分，让她这个门外汉看起来也基本没有什么难度，一看这就是被人认真梳理整合过的结果。 “田局，太谢谢了，我现在还真伪这个事发愁呢。”秦筝真心诚意的表示感谢，“您的这份档案簿简直就是‘及时雨’，扶危济困呢。” 田春峰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抵住嘴角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这都是我分内的事，你代表咱们单位承接工作，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做好你和裴书记的后备保障才对。” 秦筝莞尔一笑，如果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她也不用担心背刺了。 田春峰离开后，秦筝就开始专心致志的研究起最近几年的博闻县的棚改项目，虽有其中也有经不起推敲的资金走向和征收协议，大部分内容初步看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期间王鹏鹏也过来聊了几句，让秦筝有问题尽管联系，秦筝也笑着应下了。余下的整个下午，她都沉下心为接下来进入项目组做着各种准备。 临到下班的时候，马玉峰电话有打了过来，秦筝扫了一眼，在即将自动挂断的前几秒才划开了屏幕。 “你怎么才接电话，干什么去了？”手机里传来马玉峰急吼吼的声音。 秦筝不怒反笑，反问道：“这个时间，你觉得我是干什么去了？马玉峰，如果你不会心平气和的说话，那就等你学会了在和我联系。”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马玉峰一听秦筝要挂断了电话急忙开口，“我今天晚上要去县里，你现在在哪住呢？搬进职工公寓了吗？” 这两天项目组要召开启动会议，她要做的准备工作实在太多，秦筝实在没有心思和时间再去和马玉峰斗智斗勇。 “没有，这几天刚到局里报道，来回住附近的酒店方便些，等有时间了我在搬进去也不迟。” “原来是这样”，马玉为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却转头笑嘻嘻的问道：“听说县里的棚改工程下来了，这是块肥肉，又够你们发改局吃香喝辣的过两年了吧？你在那好歹是个副局长，这里面少不了你的油水吧？” 马玉峰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看着人模狗样的像个小领导，实则骨子里改不掉的无赖秉性，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两年，没有失望，只有更失望。 秦筝静静的看着窗外，办公楼的对面是一片绿茵场地，郁郁葱葱的在夏日里生长，充满生机和活力，马玉峰还在电话里唧唧歪歪个没完，但是秦筝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去，看着不远处肆意奔跑和欢笑的男女们，她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她顺利的替父母沉冤得雪，也彻底离开了马家的泥潭，她一定一定好重新的好好的活一回。 “你在听我说话吗？秦筝。”马玉峰有些不悦的催促着，“你要是实在没时间和我见面，那我忙完今晚就回新云镇了啊。” 秦筝着实有些意外，这实在不像马玉峰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但是她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人渣不来烦自己，她简直求之不得。 “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电话联系……” 秦筝话音未落，马玉峰就不耐烦的打断：“行了，行了，每次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你没说反我都听烦了，不是，秦筝，你才多大啊，在怎么就没有一点年轻女孩的活力和妩媚呢，整个一个更年期大妈。” 与马玉龙便赌气的挂断了电话不同，秦筝的心情似乎不错，下了班她还特意去附近的商超买了蔬菜和水果，随后又顺带买了两盆小绿植，总之，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梦寐以求的样子。 秦筝与房婷婷同时走进公寓，恰巧保安老赵交接班，他看见秦筝便笑呵呵的打招呼：“领导，您下班了啊。” 秦筝心情也不错，抬手示意他看看自己刚刚买的战利品：“是啊，一会儿打算做点好吃的。” 老赵顺势说道：“用不用我帮您拿到楼上？现在的年轻人会做饭的可不多了，您是一个领导，还这么接地气，真是难得。” 因为上次冤枉秦筝的事，老赵一直过意不去，总想帮着做点什么心里才好受些。 房婷婷拎着大包小包的鸡鱼蛋肉，见保安眼角眉梢都没搭理自己，更别提帮忙送上楼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冷哼着从旁边经过，“这么大岁数了，还充当狗腿子溜须拍马，也不嫌丢人。” 老赵刚要发火，便有同事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老赵嗤之以鼻一笑，“那我今天也不交班回家了，我倒要一睹真容哪个男人眼睛瞎找了这么一个事儿精！” 秦筝一想便明白了，是房婷婷那个传闻中的男朋友来他们公寓了，折让秦筝也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让房婷婷如此的肆无忌惮。 “喂？老公，你到哪了？用不用我去门口接你？” 第二十九章 您的震地惊雷大礼包已送到 房婷婷只当这些人都害怕得罪自己的男朋友，极为轻蔑的白了一眼，然后便踩着高跟鞋“当当”的离开了。 秦筝看着对方分明吃力却故作潇洒的背影，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家里，秦筝先将小绿植翻土浇水，摆在了客厅阳台的里侧，有阳光，但又不会很晒，两个可爱的陶瓷花盆再在一起，让人的心情也萌哒哒的发芽。 秦筝煮了炸酱面，又切了几样水果简单的摆了一盘，坐在餐桌上一边刷着短视频平台，一边享受一个人的晚餐，正在这时，陆淮安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屏幕上是一家大众汽车4S店，随后发来了一条语音。 “公务车出行不太方便，想再入手一台车，有时间帮我参考一下吗？” 其实秦筝对车的研究真是门外汉，她刚上大一的时候就考下来的驾驶证，后来和陆淮安认识后，也曾开着他的车过过手瘾，但是却实在受不了开车时全神贯注的紧张感，再后来，她母亲在车祸中去世，秦筝便再也没有碰过车了。 “你问我算是问错人了，在我眼里每台车除了外观不同、内饰不同，其他的还真分辨不出别的什么来。” 过了一会儿，陆淮安发来一款最新款式的迈腾，看着大气又时尚，还真有些戳在了秦筝的心巴上，秦筝眼前一亮，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颜色？看着挺特别的。” “星黛蓝，算是比较小众的颜色，但是我也觉得有种华丽的低调，不像是人云亦云传统的黑白灰。” 陆淮安看着屏幕上秦筝发来点赞的表情包，随后对身后等待的工作人员说道：“就这个颜色吧，车模、内饰都帮我整理好，不要太花哨，我朋友不喜欢。” 工作人员的喜悦溢于言表，原本因为对方冷峻严选的模样，几次三番不敢轻易开口，没想到仅仅的发了几个微信就定了下来， “先生，是送给您爱人的车吧？您爱人可真有眼光。” 陆淮安并没有解释，反而贴心的将所有的保险过目后又投保了几项后，才最后签好了合同。 秦筝现在也是一个领导了，在步行或者来回打车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即便她本人觉得没什么，但是在这样现实的社会里，难免会让人轻视，至于怎么送给她，陆淮安还真得好好想好一番说辞才行。 此时的秦筝将家里的一切打扫干净，又将自己购置床单被罩等物品都收拾妥当，看着这件公寓慢慢变成自己理想中喜欢的样子，两年来无处可栖的飘零的心终于有那么一瞬间落了地。 正在这时，家里突然停电了，秦筝急忙打开手机手电筒，她本想检查一下是否是跳闸了，结果家里的灯又亮了。 就这样反复的晃了几次后，秦筝确定也不是自家的电闸出了问题，她来到阳台看向对面的A栋公寓和C栋公寓，都是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 秦筝到是没感觉都害怕，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博闻县各机关党政口的干部职工，只是她原本想着饭后消停的在看看棚改材料，看来是不行了。 没多大一会儿，隔壁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又急又快，可比上一次的声音要搭理很多。 几分钟过后，隔壁依旧没有开门的动静，对于奇葩的房婷婷，秦筝也懒得去掺和她又干了什么事惹得众怒，只拿出自己的耳机，静静的阳台边吹吹晚风、听听音乐。 不一会儿，秦筝就发现楼下来了好几辆警车，红蓝相见的警灯在夜色里格外亮眼，她一把拿下耳机，见警车果然朝着他们B区驶了过来。 再联想到刚才有人不断的敲打隔壁的房门，难道房婷婷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一想到这里，秦筝再也坐不住了，她虽然不待见房婷婷，但是，冷眼旁观生与死她还真做不到，也不愿那样的冷血无情。 秦筝打开防盗门吓了一跳，不大的楼道里沾满了人，在隔壁门前的几名保安义愤填膺，许多公寓里的住户也都是气的要喷出火来。 “房婷婷，你快点把门打开，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严重扰乱了职工公寓的管理条例，违规使用天然气，导致拉响警报整栋楼电路中断，结果你不但不听劝配合燃气公司检查，还将所有人拒之门外，导致电路彻底损毁，我们已经报警了！”保安队长怒火中烧，整个胸膛都跟着大起伏的喘气。 “如果不是燃气公司工作人员当机关闭了整栋楼的燃气管道，真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这里是政府提供的公寓，不是你的私人别墅！”旁边也纷纷有人开口指责道。 秦筝这才一惊，原来刚刚她和死神只有一步之遥，她后知后觉的靠在墙上，一直以为房婷婷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女孩，身上有着肤浅张狂的通病，却没想到她能无法无天至此，当真以为别人都惩治不了她吗？ 随着一声声“让开”，跟着警察一起走出电梯大门的还有陆淮安。 他在亲眼看见秦筝安然无恙的站在人群里后才真正的放下心来，陆淮安朝着秦筝的方向微微的点头让其放心，随后神情严肃的走在最前列。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淮安冷声问道。 待清楚了前因后果后，陆淮安当机立断，“辛苦程队了，先喊话如果拒不配合准备破门。” 站在陆淮安身边的警察程野立刻点点头，随后拿出了警用喇叭，但是几次三番的劝说人就没有动静，程野干脆懒得啰嗦朝身后抬抬手：“过来两个人，注意安全。” 人们自动的让出一条路，随着两名警察有技巧性的破门而入，人们彻底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甚至有站在靠前位置的女人发出愤怒的惊呼：“真是不要脸！” 显然警察和保安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一时间也纷纷转过头，颇为不耐和鄙夷：“还不穿上衣服？等着现场直播吗！” 陆淮安的眼睑眯起，随后又勾起唇角，震地惊雷的开口：“马副镇长？你怎么在这？” 第三十章 可以玩玩不能负责 秦筝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怔在那里，随后她强打起精神走到房婷婷的公寓门口，赫然看见二人正赤身裸体的在地上捡衣服，慌乱下还撞在一起，手脚并用的向摆脱纠缠…… 马玉峰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门外的秦筝，他下意识的开口喊道：“老婆，救我，老婆你要相信我！” 没等马玉峰说完，陆淮安已经先一步带着警察和保安进屋，他随手拿起鞋柜上的毛巾一把堵住马玉峰的嘴，并弯腰贴在他的身边低声说道：“还敢说话？我看你真是公职干部要干到头了，你自己不嫌丢人，还要拉着你们所有的马家人都下马吗！” 马玉峰惊恐的瞪大双眼，拼命的摇头，陆淮安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拉着马玉峰的胳膊拽进了内测的卧室，一把将他的衣服扔在他的身上，“穿好衣服，跟着程队他们回公安局把事情解释清楚。” 马玉峰总算意识清醒了一点，他急忙套上衣服，还不忘和陆淮安狡辩：“我就算没有把握好私生活的尺度，但是这是我的家务事，我老婆都不追究，我干嘛要去警察局？” 陆淮安居高临下的看着混蛋猥琐的马玉峰，这样一个人渣，若是换作从前，只怕连名字都不配出现在秦筝的旁边，如今，就因为马先志藏起来的那些资料，秦筝就不得不和这个人虚以逶迤，只是想想，陆淮安都有一种想要撕碎了他的冲动。 在客厅里的房婷婷自从听见马玉峰教的那一声“老婆”后，便顾不得那么多，只套上宽大的睡衣，神色复杂的在人群里徘徊，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秦筝的身上。 所以，自己费尽心思寻找这么久的马玉峰老婆，竟然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房婷婷本想背水一战，彻底激怒秦筝，没想到保安老赵却是先一步将门关上，随后狠狠的“呸”了一口。 “大家都散了吧，早点休息，电业局和燃气公司的负责人也都在，会尽快回复大家的电路的。” 老赵说完，还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筝，想说些安慰的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到楼道里的人三三俩俩的坐着电梯回去了，秦筝的腿还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马玉峰的花花事迹她早有耳闻，甚至刚结婚不久，马玉峰就把下属的肚子搞大了，那个女孩见马玉峰穿上裤子翻脸不认人，扬言要上告到纪委监委，后来，还是秦筝和女孩成破利害的分析清楚，那个女孩敲了一大笔钱后转调到其他县区去了。 不是秦筝愿意给马玉峰擦屁股，而是当时她无意中得知姚金玲已经在上面疏通了关系，只要那个女孩上访，就会被定上蓄意勾引领导、破坏家庭和谐的帽子，对男人而言，不过是口头批评和背后的风流韵事，而这个女孩要赔上的却是自己的一辈子。 秦筝实在替她不值得。 但是，这样明明晃晃被迫当场抓到马玉峰搞破鞋，秦臻还真是第一次。 也不是失望、也不是难堪，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茫然和无措，一时震惊的她晃不过神来。 陆淮安一开门便看见秦筝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此刻他又实在不方便说些什么，好在程野身为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大队长，都算是博闻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知道马玉峰和秦筝的关系，便叹了口气，变相安抚道：“今天的事情惊动了好几个部门，人是必须都要带走审问的，我们这边一结束，就会把信息告诉你。” 秦筝自然明白程野的好意，她能知道第一手的真实消息，总比明天一早满城风雨她无从立足要好的多，“谢谢你，程队长。”秦筝扫过被警员拉扯着往前走的房婷婷，见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几次贴近马玉峰，但是都被马玉峰嫌弃的躲开了。 “老公，你怎么了？”在马玉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房婷婷示意其闭嘴后，房婷婷终于忍不住了，“是你说不让我开门的，怕影响不好，也告诉我不用怕，你都有办法摆平，这会儿一声不吱是什么意思？” 马玉峰从前只觉得房婷婷很黏着自己，有点小作又不失为可爱，可是完全没想到她就是个无脑的傻缺，这个时候还乱嚷嚷，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不够彻底吗？ 马玉峰干脆抬腿快走几步，只想赶紧远离这个疯婆娘。 没想到房婷婷却不顾形象的一把拉住了马玉峰的胳膊，“哇”的一声大喊起来，扭曲的五官疯狂的颤抖，“玉峰，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是说会尽快和你老婆离婚吗？既然今天走到这个份儿上了，就当面和她说清楚，别让她缠着你了，就算我能等，我的肚子也等不了啊。”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肚子，只是睡衣宽大，又大多看见她与马玉峰在一起没羞没臊的纠缠劲儿，这精气神这花活多哪里看得出来是个孕妇！ 陆淮安眼中暗了又暗，意味不明的看着房婷婷：“说话要有真凭实据，如果你真的怀孕了，那一切的性质可都不一样了。” 秦筝的眼睛上下扫过房婷婷，分明下午的时候还看见她穿着高跟鞋拎着大包小包的鸡鱼蛋肉，如果真是个孕妇，又怎么会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和……腹中的孩子？ 马玉峰这些年在外面再怎么不靠谱，也都尽量不给自己留麻烦，莫非是对房婷婷动了真感情，已然私下有了离婚再娶的念头？ 她倒是对马玉峰敬谢不敏，但是，马家手里可攥着证明她父母清白的东西啊！现在眼看着事情不能善终，即便她勉强捏着鼻子吞苍蝇，只怕，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没了。 “你说什么胡话，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发了羊癫疯！我怎么可能和你有孩子，每次即便我不戴套子，也是亲眼看着你吃下事后药物的，你想怀孕想疯了吧！”马玉峰一听房婷婷的话，下意识的朝她吼叫着。 妈的，一个臭婊.子玩玩可以，还要赖上一辈子？做梦去吧！ 第三十一章 何去何从 房婷婷听见马玉峰说着这些扎心的话更是撕心裂肺的嚎叫，偏偏她刚说完自己是孕妇，即便是警察也不便使用太强硬的手段带她离开。 “玉峰，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不清楚吗？我不是为了你的钱，也不在乎你的权势，我只想下半辈子和你生活在一起。” 房婷婷干脆坐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好像随时就要上不来气一样。她自认为马玉峰对她还不错，当初追自己的时候，也是费了心思和精力的，当时，她还在乡镇农保所上班，两个人蜜里调油又嫌间隔路程太远，马玉峰就托关系给她弄到了县城里上班，还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租房子不安全，将她费尽心思的弄进职工公寓，在听说她抱怨二层人多嘈杂的时候，更是花了大笔的钱将她搬进九层，甚至还答应她，过段时间就帮忙把编制落下来…… 一想起这些，房婷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用手紧紧的捂着脸，不管不顾的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即便是马家的两个嫂子，也都是背地里下刀子的手段，明目张胆撒泼打滚的阵仗让秦筝也大开眼界，只是还等不到她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停止这场丢人现眼闹剧的时候，房婷婷突然像疯了了一样爬了起来，直奔着秦筝，张牙舞爪。 “是你，一定是你纠缠玉峰，阻碍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如果今天不聋也不瞎的话，就应该知道他真正在乎的人是我，能让他快乐的人是我！”房婷婷越说越得意，最后趾高气昂的环视所有人：“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可是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她？她身为一个女人，死板无趣，整天只会缠着男人、求着男人上床，但是，玉峰却根本不爱她，更厌恶碰她！是她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怨不得别人！” 房婷婷的一番话出说来，出了秦筝和陆淮安之外，其他人都震惊的差点掉了下巴，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哪怕是个正常的人，也能分清珍珠和死鱼眼珠子吧？ 至于，她说的夫妻生活，秦筝身材紧致白皙，玲珑有度，不知道要比房婷婷强多少倍，更别提脸蛋白里透红，艳若桃花，有这样的好底子，怎么说也不会真那么差劲儿吧？ 见大家明显不信自己的话，房婷婷又看向马玉峰，想再说些什么，不料却被陆淮安两噶巴掌扇了过来：“程队长，她有没有身孕现在还不确定，但是身为纪委监委的人，不能眼看着国家公务人员被侮辱诽谤，如果人人都可以信口雌黄的泼脏水，那我们机关党政工作者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程野也被房婷婷闹得心烦意乱，他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双手扣紧她的手腕，两个人直接将人抬了起来：“少说废话，蓄意破坏国家公共财产且拒不配合，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吧！” 马玉峰羞愤难当，还来不及张嘴就被身后的陆淮安一个推搡的塞进了电梯里。 待所有人都坐电梯离开后，陆淮安看着孤孤单单站在那里的秦筝，心疼的无以复加。“别理会那些话，你现在最应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是受害者，事情最终朝什么方向去发展、马玉峰的事情关键处的定性，你的决定很重要。” 秦筝何尝不知道“危机即是转机”的说法，只是，她现在不确定，单凭马玉峰和姚金玲的两个筹码，卢凤兰能不能拿出来那份珍贵的资料。 她轻轻的点点头，“放心，我明白，他们两个的事除了会给我造成一些困扰之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没想到，房婷婷处处拿着男朋友的名号享受特权、目中无人，原来所有人所谓的幕后大佬竟然是马玉峰，我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两年，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多的关系网。” “是他自己的人脉还是马家全力支持打掩护，等程野一审便知道了，这件事，我虽然会让程野亲自审问，一切保密，但是今天毕竟在场这么多人都是各单位的职工，所以，消息基本是瞒不住的，你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筝筝。” 正说着，程野便打电话过来问陆淮安是否跟他一辆车会公安局，陆淮安自然称是，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陆淮安郑重而坚定的看着秦筝：“筝筝，别怕，我一直都会在。” 秦筝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觉得刚才发生过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尽管她不想再因为马玉峰浪费自己一丝一毫的精力，但是，她还是久久无法入睡。 等到凌晨2点钟的时候，陆淮安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还没睡呢吧？ 秦筝立刻坐起身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将语音通话发来过去。 “今天晚上程野主审，我一直在旁边旁听监督来着，这会儿大致的内容都捋顺得差不多了，其他人还在做笔录抠细节。”陆淮安开门见山的说道。 秦筝心中了然，最近这半年，各地安全事故不断，特别是燃气爆炸事故频频登上热搜，马玉峰不但做了丑事，还装撞在了安全检查的枪口上，简直抹黑了整个博闻县的脸，只怕不会善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秦筝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两个人想搞破鞋怎么还凑不齐一个心眼子的！ “据说是房婷婷事先给马玉峰吃了助兴的药，导致在房婷婷还在做菜的时候俩人就发生了关系，燃气自动报警二人也没时间理会，所以电路短路断电，引来了整栋楼职工的不满，打电话给保安室的时候，保安室也及时联系了燃气公司和电业局，确定了是房婷婷所在的公寓出来问题。”正说着，陆淮安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至于审到为什么迟迟不开门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说辞分歧很大，一时不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第三十二章 COSPLAY 作为参加过各类纪委专案要案的陆厅长，能让他迟疑犹豫的，一定是怕对秦筝造成伤害而难以启齿。 秦筝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无奈的叹气，“你觉得还有什么是比这么和这么多人一起捉奸自己丈夫更让人心梗的？说吧，没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 “开始马玉峰说是没当回事，觉得有人在门外更刺激，后来见事情发展不受控制，他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又是已婚身份，就更不敢开门了，怕对自己的仕途不利。”陆淮安尽量简明扼要的讲清楚，至于中途二人那些堪比金瓶梅的桥段，他也是在不想污了秦筝的耳朵。 “避重就轻，看来这是马玉峰的说辞和为人处世风格没错了，我倒是比较好奇，房婷婷是怎么说的？”秦筝开口问道。 陆淮安沉默了几秒，斟酌着说：“房婷婷说，那个时候两个人在玩COS PLAY，马玉峰要求她扮演成你，马玉峰告诉她是因为厌恶你，所以对她做出了很多侮辱性的动作……” 陆淮安实在说不下去了，但是又怕明天哪个最不牢靠的透露出去一星半点儿，那秦筝可真是半分准备都没有的被动挨打了。 纵然秦筝已经对马玉峰的下限没有任何幻想，但是他总是能人渣到你防不胜防！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栗，连声音里也因为气愤而抖得厉害，尽管如此，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淮安，今天的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刚好和程队他们一起过来，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凌晨后的深夜格外宁静，漆黑一片下只有公安大楼灯火通明，陆淮安顺手抽出一支烟，微微侧头用火机点燃，突出一个烟圈后，眼神中里却隐藏不住星星点点的落寞。 “筝筝，我知道你在职工公寓B区9层，所以才会以纪委监委的身份和程队他们一起过去的，否则，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而且是县区自己属地的事，我实在没必要跟着掺和。”陆淮安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看头顶的星光，点点闪烁，片片余辉，当他听说秦筝所在的小区可能发生危险时，陆淮安顿时觉得心口抽搐般的钝痛。 不过好在一切只是他虚惊一场，在刚才燃气公司分析危险的时候，他还是心悸难安。 秦筝微微一愣，陆淮安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具体住在哪个区那层楼，他还能与警察一起名正言顺的赶过来，可见他私下里的用心远比自己知道的还有多。 “其实……” “估计程队他们那也差不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再过去按程序审核一遍笔录然后签字。”陆淮安没有让秦筝说出那些见外和内耗的话，随后，挂断了电话直接走进办公大楼。 “陆厅，你来的正好，这是我们整理过的笔录，基本事实和细节内容也都对得上，你看看还有没有异议的地方需要重新核实的。”程野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本装订好的笔录递到陆淮安面前。 陆淮安接过笔录，直接打开最后一页随手在后面监督旁听人员一栏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笑着打趣说道：“野子，非工作场合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老陆，莫非你是因为我插手了你们公安内部处理案情了吗？” 程野哈哈一笑：“怎么会呢，有你这个大领导在场我们也能更好的展开拳脚，反正有兜底的人不是？”随后接过陆淮安递过来烟，他出火机吸了一口，颇有些怅然：“老陆，你现在是省厅的人，落我一大截，我怕我大大咧咧的不注意，在折损了咱们多年的兄弟感情，犯不上。” 陆淮安却是抬起右拳开玩笑似的打在程野的肩膀上：“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怂话，照你这么说，老二在京北为政一方，难道下次咱们哥几个见他还要点头哈腰的相迎吗？我知道你一路走来不容易，也不愿意让人在背后拿人情说事，但是公是公，私是私，别把兄弟们的感情往外推。” 程野听完发自内心的笑了，豁然应声道：“是我把眼光看窄了，走吧，老陆，这破事总算完事了，这个点了，咱俩喝点去。” 陆淮安坐上程野的车，随即看见他的内饰仪表盘上防着几本关于棚改的材料，程野顺着他的目光开口解释道：“这次县里的棚改项目本来是一把和二把参加的，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副局长突然从项目组撤了出来，局里也是临时通知我的。” 陆淮安为不可闻的点点头，便也没再继续工作的话题。 早晨的阳光明媚中泛着柔和，秦筝昨晚睡的不太好，看着眼周的点点倦容，她无奈的谈了一口气，然后难得的坐在那里，简单的画了一个淡妆。 淡扫蛾眉，眼含秋波，薄薄的涂了一层口红，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光晕，美得不可方物。 她今日挑选了一套麻灰色职业套装，原本古板枯燥的颜色也被演绎出清冷动人的色彩，出门前，秦筝在穿衣镜前仔细打量了今日的穿搭，随后对自己比出一个加油的姿势：“秦筝，我相信你，你就是最棒的！记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从秦筝踏进发改局的办公区域开始，就有似有若无的眼光在她身上略过，更有甚至明晃晃的同情围着她打转，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孙姐，我是穿戴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还是你有什么工作要向我汇报？”秦筝终于忍无可忍，迎面正刚孙海薇。 几次偷瞄秦筝被抓个正着，现在又被点名，孙海薇不见尴尬，反而欲语还休的摇摇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见秦筝果然不继续追问，而是身姿挺拔的抬脚推开台阶口的玻璃大门，围在孙海薇旁边的几人看着秦筝神色各异。 “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其实指不定都得多难受。”一种一个说那是多岁的、脸盘消瘦的女人说道。 谭艳芬表面八卦，眼的确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具体什么事谁知道呢？” 第三十三章 流言满天飞 孙海薇微微一笑：“现在这事估计各个单位都传遍了，咱们秦局还真是可怜，白瞎了这么一副娇滴滴的好容貌，结果，家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丑事，要是我啊，估计早就躲起来哭了，难为她还要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唉。” “其实，细说起来，这也怪不了秦局，要怪就怪那两个干尽丑事的狗男女，让秦局跟着吃了刮落。”其中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同事愤愤不平的发表意见。 孙海薇却是挑着眉毛白了一眼：“林为，你一个还没结婚的毛头小子知道什么？难道是你对秦局有意思？死了这条心吧，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 林为被孙海薇说的脸色一红，支支吾吾的一个劲摆手：“海薇姐，我可没有那么多想法，就是单纯觉得秦局有点无辜躺枪罢了。” 说完，他便再也不敢和这些女人一道，自己“噔噔噔”的走楼梯去了。 孙海薇几人上了电梯，她得意的摆弄着指甲，眼里却是隐隐的兴奋：“我老公就在公安局，你们尽管等我的第一手消息吧。” 秦筝好不容易来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就受到吴勇发来的微信：“小秦，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像个老朋友一样，耐心倾听，安抚你的心情。” 要不是不是秦筝今早没来及吃饭，他一定连带着把隔夜饭吐出来，她干脆懒得搭理，直接无视冷处理。 不过马家人至今都没有人和她联系，倒是出乎了秦筝的意料之外，是觉得他们自己就可以搞定，还是想装聋作哑的揭过这件事，半分交代都不用跟自己提？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秦筝一抬头，就看见裴寒临丰神俊朗的站在那里。 秦筝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裴书记，有什么事吗？您通知我一声就好了。” 裴寒临费飞快的扫了秦筝一眼，随后又恢复以往的肆意淡漠。“棚改的项目组会议提前了，我开车，如果你想参加，咱们一起过去。” 他的话虽然那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秦筝还是听出了难得的关怀和温暖，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无论走到哪里，估计都是流动的八卦，她又不可能说些什么，如果有裴临寒在，无论是碍于他的威压还是脾气秉性，都不敢在他面前啰嗦造次。 “好的，我这就……” 还没等秦筝说完话，孙海薇便先声夺人：“秦局，我听公安局的人说，马副镇长和那个小……” “孙主任，这里是发改局，不是娱乐小报，专注自己的工作，如果你觉得太闲了，局里的党建工作也一并负责吧。” 裴寒临原本人就冷淡，为人处世全凭自己的喜好，更不会考虑其他人的面子，说完见孙海薇震惊中又带着尴尬，他狠狠皱眉：“我最烦的就是长舌妇，再说没用的赶紧自己找下家，发改局别给我弄得乌烟瘴气的！” 秦筝心中那叫一个暗爽，她什么时候才有裴临寒这样无所顾忌的资本啊，不但需要自身的实力，更需要家族人脉的保驾护航，她雀跃的拿起文件，声音都高了一个度：“好嘞，裴书记，咱们出发吧。” 只留在孙海薇呆若木鸡的留在原地。 电梯里裴寒临站在秦筝的前面，手里还拿着车钥匙，秦筝想了一下，无论怎样都没有让领导开车的道理，她犹豫的开口说道：“裴书记，你的车是自动档的吧？我来开吧。” 虽然已经几年没有摸过车，但是应该底子还在。 电梯门开了，裴寒临却长腿一迈，径直走了出去，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慢下来等她的意思。 直至秦筝不得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裴临寒启动行驶一气呵成，对方在不屑的抛出一句：“有男人的时候，哪有让女人摸车的道理。” 二人驱车来到县政府大楼，秦筝跟在裴临寒的身侧，一路与他一起来到会议大厅，坐在了较为显眼的位置上。 吴勇看见秦筝，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小声的打着招呼：“小秦，你刚到吗？是打车过来的吗？” 秦筝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只敷衍的点点头，“嗯。” 吴勇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裴寒临不悦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刻意的压低音量：“我用不用给吴主任换个位置？” 吴勇尬笑着掩饰着不自在：“裴书记开玩笑了。” 随着吴勇的离开，裴临寒不客气的说了一句：“啰嗦！” 众人一见裴临寒的架势，即便有心思瞟几眼秦筝，猜测一下昨晚事情的端倪，也都不想触裴临寒的霉头，自己找不痛快。 按照博闻县的会议习俗，此次会议是由县长主持，县委书记发言，新闻记者也都在场拍摄。今天这种启动仪式大多数是做给百姓和外人看的，说的也都是写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至于内里的具体要求和组织结构，还是要由内部成员再次开会分工，也不会对外公开。 “棚改是改善居民生活质量、利国利民的大事，能进入此次项目组的二十八名同志也都是经过组织选拔和委以重任的，所以，我们更要坚守使命、全力高效推进项目落细落实，争取圆满完成任务，这次项目，省市领导都十分重视，特意委派一名省厅领导入驻项目组进行督察，大家掌声欢迎省纪委监委陆淮安、陆厅长。”徐书记说完，会议厅内便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陆淮安也自然而然的推开门，踏着掌声坐在了徐书记旁边的空坐上。 秦筝虽然极力的保持着震惊，但是她又黑又亮的眼睛里却写满了惊诧，裴临寒无意间一回头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然后他便有重新打量了一眼陆淮安，勾起嘴角笑笑便没有了其他的表情。 “徐书记太客气了，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也很高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和大家共事，也希望能通过所有人的共同努力，让棚改项目一切顺利，为博闻打造政通人和的佳绩。” 第三十四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裴临寒 原本大家都以为省里来的领导会是一个官威十足、眼高于鼎的大爷级别人物，没想到不但年轻有为，而且不卑不亢，说话更是张弛有度，顿时拉近了彼此相处的距离。 随后，杨树森公布项目组细化名单，包括征收、安置、推进、协商、统筹等五个小组，发改身为重头单位，裴临寒和秦筝两个人都被分到了人人艳羡的安置组。 会议结束的以后，陆淮安和县四大班子一起离开，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围到裴寒临的身边。 “裴书记，这次身为安置组的组长。以后共事的时候还得多多关照啊。”说话的是人社局局长梁久贺，虽说已经五十岁上下，但是说话气宇轩昂中带着幽默风趣。 此次梁久贺被分到了协商组，也就是针对拒不拆迁或存有争议的棚改居民，这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在五个小组里属于扫尾的工作。 旁边的也跟着开口附和道：“裴书记有能力有魄力，办事雷厉风行，看来要能者多劳，多跟着整个项目组费心了。” 裴寒临也跟着恭维几句打起了太极：“各位都是各机关的一把.手，我工作经历有限，应该是咱们彼此关照才对。” 项目组下分五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相关的负责人，当然，和财大气粗掌握核心命脉的安知足来说，其他的小组确实有些不够看，但也不可或缺。 这些官场老油条们在一番相互吹捧投石问路之路，果然有人将目光放在秦筝的身上，这样一个放在全国机关都能排得上数的美人儿，再加上丈夫沸沸扬扬的风流韵事，已经足够抓马，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了。 融媒体中心改革后隶属于宣传部，刘明山是去年年底刚上任的一把.手，他先是打量一眼秦筝，然后笑呵呵的对裴临寒说：“裴书记，这位就是新云镇调上来的小秦吧？别看新云镇地处较偏，但是不耽误咱们干部进步的脚步啊，再有人下基层推三阻四的不乐意，就应该以小秦为正面教材才对。” 说完，还认为风趣的哈哈一笑。 “有小秦这样的得力下属，相信裴书记的工作更会得心应手、再无难事了。”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刻薄的中年妇女，话里话外的语气对发改局的这两个人都颇为不满。 裴寒临本来就倨傲惯了，不耐烦这些官腔官话，但是如今身处官场，即便自己心里再厌恶，面子上的事也都尽量过得去。 他没有理会刚才说话的女人，而是侧过头对秦筝说：“这为就是发改局老局长的女儿，县妇联主任侯桂芝，算起来也是半个自己家人。” 秦筝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对方说话不客气，裴临寒却一反常态的想自己介绍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还没等秦筝捋顺这里面的深意，裴寒临便难得的弯唇一笑，狭长深邃的目光竟流淌出闪亮的隽永，“老局长你可能不认识，你初来单位报到，被门卫被为难的保安里，有个叫猴子的，就是侯主任的远方亲戚，”裴寒临也不管侯桂芝骤变的脸色以及秦筝略显不自在的脸，眼角眉梢泛着笑意，继续说道：“虽说他们在工作期间聚众赌博，还对出言不逊侮辱国家公职人员，但是，我也实在没想到你为了维护发改局的名誉，毅然决然将那些害群之马开除了踢出了发改队伍。” 裴临寒故意无可奈何的叹气：“候主任，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人把枪口撞在了秦局的头上，又是郭局亲自下令解聘的合同，你这上来就冲我一顿输出，可不太地道了吧？” 侯桂芝被裴寒临呛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颤抖着抬起手“你你你”的指着裴临寒，裴临寒却反而上前一步，直接站在侯桂芝的面前，居高临习的看着他，“没有人告诉过侯主任呢吗？手伸太长、嘴管太宽都很惹人讨厌，专注做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只要我还在这个位子一天，发改局的人和事都与你无关。” 裴临寒的话宛如寒冰，惹那个现场的气氛直接降至冰点。 裴寒临没有再搭理侯桂芝，转身对包括梁久贺在内的其他组长，“哪天我做东，咱们几个聚聚。” 其他四人连连点头，“好，那就让裴书记破费了。” “等你电话了，裴书记。” 秦筝跟着而裴临寒走出了政府办公大楼，因为兴奋整个人呢都显得神采奕奕，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当领导就要做裴临寒这样的，有脾气当场就发泄，根本不留下任何内耗自己的可能。 “裴书记，你真是这个”秦筝一边说一般朝她竖起来大拇指，“跟着你混，我真是踏实多了。” 大多数的领导不要说为下属出头，有事了不把下属拉出来背锅都不错了，其实秦筝自己也明白，裴寒临之所以把话说的那么不讲情面，也有敲山震虎的目的。 因为自己年轻特别是马玉峰的事，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存着轻视的心思，一口一个小秦的叫着，在正式场合称呼彼此的职称，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和社交礼貌，她又不是对方的秘书司机，所谓“看人下菜碟”，看来到哪里都是一样。 有了裴临寒的当仁不让的维护，至少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了。 裴临寒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开车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商场测地下停车场。 秦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裴书记，你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吗？那我现在打车回去。” 鉴于今天裴临寒让她点赞的表现，秦筝在说话时都笑眯眯的，觉得裴书记连不说话的时候都格外的有味道。 可是裴临寒却是一把按下车窗，反复平复了几次心情后才看着秦筝：“我厉害那还不是因为你太怂！谁愿意和那些人唧唧歪歪的打太极，以后再有人阴阳怪气，而你还在那立正挨打，别说我不客气。” 他的这番操作着实给了秦筝当头一棒，所以，这是在埋怨自己没有“忠心护主”吗？ 第三十五章 动我的人活不耐烦了 “没想到因为我的私事，让裴书记跟着难堪了。”原本裴临寒在秦筝心目中的高大光辉的形象瞬间萎靡缩小了不少。 这种落差感让秦筝难免不开心，低垂着眼睑，不自然的微微撅着嘴唇，倒像是受委屈的小女孩。 裴寒临原本拧着眉毛想抽一根烟，结果在注意到旁边的秦筝后又将烟扔回了仪表盘上，他的余光正好捕捉到秦筝的小表情，心底的某个角落忽然不可抑制的柔软了一下，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反思刚才的语气是不是太冲了？这在裴临寒的人生字典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我不是那意思，有人在我面前言语奚落我，又和何尝不是试探我？”裴临寒靠在座椅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秦筝解释这么多，原本在他的心里，多少对秦筝的感觉有点复杂。 他的人生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丝毫的坎坷，每一步都是又顺又争气，即便他瞒着家里毕业就参加国考，也是一举得中，从政后又有家族背景，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 除了在国考中位居第二，被第一名的秦筝断层了一大截，当时裴临寒动用关系拿到了秦筝的试卷，才明白，不是自己成绩不好，而是对方是在太优秀。 也许在那个时候起，秦筝这个名字就让他印象深刻，所以，裴临寒回绝了家人调自己回尚云市的打算，在私心里，他就是想在政坛上和秦筝再次过招，让她败在自己的手上。 可是正当他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却传来秦筝下基层嫁人的消息，马玉龙的底细他都不用费心思打探，稍微留意一点都能知道的底朝天，那时候，有人传言说秦筝得罪了大领导，怕是在穷山僻壤里待一辈子了，不得已，她只好攀附了当地小有名气的马家。 后来的事裴寒临也懒得再关注了，因为从那个时候起，他心里强压自己一头、试卷上言之有物天高海阔的姑娘，已经被现实湮灭了。 就算秦筝后来以副科级身份调来了发改局，裴寒临依然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用自己一辈子的婚姻换来的，所以，心里除了不屑，更多的是失望，也难免又针对她的时候，就比如，故意让她进项目组，让她知道发改内里工作的繁琐和艰巨，以及处理妒忌眼杂的同事关系。 裴寒临是在今天一早知道的马玉峰的丑事，他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既有厌恶渣男的不小心连累了自己的妻子，也怕秦筝受不住打击，直到看见有人当着他的面言语尖酸刻薄的让秦筝下不来台，裴寒临所有不知名的郁闷才有了发泄的出口。 “我怎么说你、批评你那是我的事，他们算干什么吃的？敢教训我的人！”裴临寒怕秦筝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开口补充了一句，没想到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窗外，裴临寒右拳抵住唇角咳嗽两声，“发改局的干部职工都是我的人，都是我的属下，在公共场合在不把你们放下眼里，统一理解为挑衅我。” 正在这时，一个男生气喘吁吁的朝他们跑了过来， “这位大哥，你的女朋友哄的怎么样了？和好了吗？”这个男生的穿着打扮像一个大学生，声音也较为清澈，“我看你们的车子听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两个人好像也在争论……” 虽然裴寒临的不自然的红了耳尖，但还是皱眉说道：“谁告诉你我们是男女朋友了？你哪一只眼睛判断我能找……” 依照裴临寒不可一世的性格，一定会说自己怎么会找这么差劲的女朋友，但是她飞速的扫过秦筝，还真是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缺点，又想到秦筝刚因为马玉龙的事伤透了心，可能正处于自我怀疑和否定的时候，那么，作为秦筝的领导，裴寒临决不能在百上加斤，戳她痛处了。 所以，裴寒临话说一半，硬生生的改口道：“你那一只眼睛判断我能找这么好的女朋友。”，他越说声音越小，几乎微不可闻。 秦筝也赶紧解释道：“我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算是我的老板。”秦筝怕提领导公务员之类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灵机一动换了一种称呼，不过，称呼一说完，是那个人都觉得怪怪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裴寒临的耐心有限，能做到这样他已经很克制了。 男生只了只地下车库一个角落里的车，是大概六七成新的老款车，车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孩，朝他们摆摆手，“我早上和女朋友来商场，把车停在最里侧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车太多的原因，车过道的两侧也停满了车，以我的技术，怕刮蹭到别人的车，所想想请求大哥你帮忙，帮我把车开出来，可以吗？” 裴临寒拧着眉毛眼底尽是疑问，然后用手无声的指了指自己。 “是啊，你们开车进来的时候，我就想过来求你帮忙了，但是我女朋友说你们应该在争执，应该等你们和好了再过来。” 裴寒临只觉得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什么思维逻辑，虽然他满脸嫌弃，但是还是开门下车，一气呵成的帮大学生情侣将车开车车库。 那对小情侣再三的表达了感谢，还在最后的时候悄悄对裴临寒说：“大哥，女朋友是用来哄的，那些喜欢讲道理的最后都变成了孤家寡人啦。” 裴临寒没有回答，反而拍了拍男生的手臂：“有说话这功夫还不如多练练车呢，省着下次还要求人帮忙。” 说完便也不理会男生猪肝色的脸，转身噙着笑意上车准备离开。 “裴书记，你看着心情很不错，是和他们说了什么了吗？”裴临寒的情绪转换如此之快，让秦筝都有些好奇了。 裴临寒不置可否，“没什么，都是一些平常的感谢话罢了，不过是觉得‘赠人玫瑰授予余香’而已。” 第三十六章 男人犯错关女人什么事？ 上午裴临寒在县政府会议厅里敲山震虎为秦筝撑腰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发改局，原本还打算在秦筝面前幸灾乐祸的人顿时夹起尾巴做人，孙海薇却不以为然，以他对裴临寒的了解，一定是有些人说话带刺舞到了明面上，连带着身为发改局的党组书记的裴临寒都下不来台，所以才出言教训的。 但是这实际跟秦筝的关系并不大。孙海薇随手拿起了下一季度的采购清单，来到秦筝的办公室门口，这次她学乖了，适当的敲了敲门。 秦筝已经简单的将近两年的棚改资料梳理了一遍，对类似的民生项目也有了自己理解的流程和处理方式，她听见声音猛一抬头，就看见孙海薇已经准备进来了。 “秦局，还在忙呢？我这里有一些下个季度单位需要采购的清单，你要不要过目一下？”一边说着，孙海薇便打算把文件夹拿过来。 秦筝却伸手将文件夹拦在了半空中，“这恐怕不妥当吧，孙姐，办公室工作领导已经全权交个你负责了，而且，真涉及财务审核和政府网站公开的事项，郭局也会查验签字的，我就没必要横加干预了吧。” 原本孙海薇也没打算将这些账目交给秦筝看，她来只不过巧立名目而已，孙海薇假意看了一眼秦筝整理的笔记，颇为惋惜的开口说道：“秦局，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这么努力学习，如果一切按照正常发展的话，你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 如果一切正常？什么意思？难道是现在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秦筝总算清楚了孙海薇前来自己办公室的真正目的，她还以为发生上午裴临寒怒怼侯桂芝的事后，其他人至少不会在她面前找不痛快呢。 看来不是秦筝高估了裴寒临，而是有的人宁肯自己掉块肉也要看自己笑话！ “孙姐，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有这么多心思和你绕弯子。”秦筝放下手里的笔，干脆双手环胸，就这么不悦且严肃的看着孙海薇。 孙海薇眉头一挑，还真有些打怵这样冷脸的秦筝，但是一想到，她自己的老公都能做出那样的丢人事，还有什么资格在这装清高？ “实不相瞒，我加你姐夫就在公安系统上班，听说马副镇长那个事影响十分恶劣，已经上报到新云镇政府了，”见秦筝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孙海薇才慢悠悠的继续说道：“男人做错了事，千刀万剐都是活该，可是我就是怕连累了你，毕竟你的底子好，又是省里调令下来的，如果因为这事耽搁了，可真是要悔死人了！” 即便秦筝心里卷起惊涛骇浪，面上仍是尽量保持从容镇定，“孙姐，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的工作如何组织上都清楚，我既没有依靠别人占居高位，也不会因为谁的错误而惩处自己，这点，就请孙姐不用担心了，还有，流言蜚语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困扰，因为一旦有实质性的侮辱和造谣的时候，我不管是谁，一律告上法庭，按诽谤处理，决不妥协，绝不姑息！” 孙海薇听完秦筝的话，不自然的陪着笑脸，“是，你说的对，俗话说‘造谣一张嘴，澄清跑断腿’，确实是不能惯着这些人的臭毛病。” “我这还有进项目组的材料要整理，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先回去吧。”秦筝说完，连看都懒得敷衍，继续资料的收尾工作。 直到秦筝下班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整个世界都特别清净，再也没有人再她面前唧唧歪歪个没完。 正当秦筝刚走出单位大门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一辆熟悉的车朝着自己驶来。 她有一瞬间的窒息却又不得不加快脚步迎向那辆车，“大嫂，你是路过还是专程来找我的？” 开车来得人真是姚金玲，她按下车窗，对秦筝说道：“当然是特意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 姚金玲被吴勇吃干抹净，结果还是照样撸了她的办公室主任职务，还记了一个党内警告处分的大过，原本她的心情就奇差无比，今天又听说马玉峰因为搞破鞋丢了这么大的脸，被抓进了公安局，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把自己给房婷婷调工作的事被查出来，那她的可彻底凉凉了。 “当然是回新云镇，妈也听说老三的事了，让咱们今晚都回去，一起研究研究用什么办法，先把老三弄出来，他是你老公，我怎么看你跟没事人一样？”姚金玲精光十足的打量秦筝，不放过一点的蛛丝马迹。 “他就在我的隔壁搞婚外情，还被那么多人当场捉奸，大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哭天抹泪还是去纪委监委告状？”秦筝一针见血，一想到姚金玲的那些恶心事，让她从心底的厌恶。 姚金玲现在可不敢得罪秦筝，因为马玉峰这件事如何定性，是否严重，怎样惩处，秦筝的态度很重要，虽然全家早都知道马玉峰和房婷婷的关系，每个人也都帮着打过掩护，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火上浇油，惹秦筝不痛快。 “算洒扫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这也是因为老三的事着急上火，小秦，你先上车，咱们路上再说。”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了一分她被连累的风险。 秦筝坐在车上，没想到刚过了几天，自己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再回的新云镇，她在脑海中不断盘算着该怎样利用手里的两张王牌，将自己想拿到的东西顺利到手，正在这时，吴勇又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在秦筝当着姚金玲的面前故意挂断了两个来电后，姚金玲终于忍不住那眼睛去瞟屏幕上的手机号码，在她看见是吴勇的电话时，气的突然踩了一个急刹车，满眼怒火的盯着秦筝。 “小秦，原来你真是这么不要脸的人！”任这段时间姚金玲想方设法的讨好吴勇，对方就是装聋作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在让人窝火。 秦筝当即变了脸色，说话也毫不客气：“我是不要脸的人？我是背着自己的老公和别人搞破鞋了还是为了权力地位钻男人的被窝了？你所谓的不要脸，到底是指着什么张口就来的？” 秦筝含枪带棒的质问让姚金玲瞬间心虚，差点怀疑是不是秦筝知道了什么，但是随即又觉得不可能，她和吴勇一共也没有几次，何况，她才刚来博闻县，哪里有那些人脉和关系网。 “吴主任为什么接二连三的给你打电话？如果不是你心里有鬼，又为什么不接？” 自从那天吴勇和秦筝吃了一顿饭以后，不但对自己爱答不理，就算是偶尔和自己说句话，也全都是让她牵线搭桥在张罗饭局而已，这让姚金玲如何不气！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道：男人就是贱，连个头发丝都碰不着，还一副十足十的舔狗样！再说，她秦筝再怎么好看，再怎么让男人心动，不是一样家里丈夫出轨弄得满城风雨惹人笑话吗？ 一想到这些，姚金玲顿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第三十七章 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与别人何干？ 吴勇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进来，秦筝干脆直接把手机扔在姚金玲的身上，“我看还是你接吧，也好替我好好的问问吴主任，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底要干什么？” 姚金玲到是正愁和吴勇说不上话，只是当她兴冲冲的拿起手机，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吴勇不是没有时间，只是不愿意花在她身上而已。 她不情愿的把手机重新交到秦筝的手中，嘴里还忍不住嘟囔着：“吴主任可以打了好几遍电话了，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你就正常接呗，有什么可避讳的。” 秦筝见状这才“不情不愿”的接通了电话。 “小秦，你在忙呢吧？我收到了关于马副镇长十分重要的消息，怕你着急，就只好一遍一遍的和你联系了，你没觉得烦吧？”秦筝还没等开口说话，吴勇就迫不及待的解释道。 见秦筝没有立即回复，又试探的问了一句，“小秦，现在方面嘛？” 秦筝慢悠悠的扫了姚金玲一眼，见她满身肥肉却大气都不敢喘，只为了听清楚二人的通话内容，偏偏在注意到秦筝的目光后还强壮不在意的模样，这倒是让秦筝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还记得自己刚刚加入马家，姚金玲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和处处挑衅为难的模样，在不知不觉中，姚金玲便如残冬的落叶，萧瑟中又任何高高在上的资本了。 “吴主任，你说吧，我在听。” “今天我托公安局的老同学打听，似乎这件事还挺棘手，好像已经惊动上面的领导了，弄不好是要撤销公职、开除党籍的！凡事跟这件事有牵连的人都要从重处罚呢！”吴勇故意说得夸张一些，就是想引起秦筝的注意。 没想到听见的却是姚金玲杀猪一般的惊吼声：“什么？你说什么？那对狗男女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她的处罚期还没过，如果这件事再扯上关系，那姚金玲就彻底告别编制队伍了。 吴勇一听见姚金玲的声音，瞬间就有些不耐烦，但想到还要在秦筝面前刷存在感，就不得不应付几句：“小姚也在呢啊。” 姚金玲也顾不上寒暄，只一心惦记着自己能不能被牵扯其中：“吴主任，那你有没有帮忙再打听打听，那两个人还说的些什么没有？” 吴勇实在不愿意和她掰扯，便随意敷衍道：“我也是只是想着提前和小秦通个信儿，让她别跟着胡思乱想，至于其他的，只要是小秦需要，把审讯记录拍下来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吴勇这样的故弄玄虚，秦筝也懒得看姚金玲疯狂示意的眼神，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了，吴主任，我正在车上，就不和你细聊了”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回事，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老三？吴主任说有办法，你怎么还不用呢？真搞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吴金龙气势汹汹的将车子重新启动，满脸的愤愤不平。 秦筝舒服的靠在车靠背上，随手在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眼罩戴了上去，“大嫂，我和他一没有交情二没有利益纠葛，他凭什么愿意为我做这些落人口实的事儿？都是成年人，别来那一套，如果大嫂你愿意和他打交道换马玉峰守口如瓶的出来，那估计妈会很感激你，都拿我不会，他对不起我，我们明天还是不是夫妻都不一定呢。” 秦筝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一个都足以让姚金玲惊诧不已，她心里憋着气又无从反驳，只能寄希望于卢凤兰，希望她能一贯的撒泼不讲理，好好收拾一下最近“得意忘形”的秦筝。 车子在马家的新型别墅前停下，大门已经提前打开，卢凤兰正急的满客厅的打转，听到车子熄火的的动静后，反而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叫万美心过去开门。 只是马玉龙已经先一步小跑到大门口，恨不得踮着脚尖先看第一眼了。 直到秦筝下车，马玉龙才惊艳又留恋的收回目光，上前来接姚金玲手里的背包，“老婆，怎么这么慢，我都担心死了，要是过会儿再不到家，我就要开老二的车过去找你们了。” 此时姚金玲证满肚子气没地方泻火，这会再看马玉龙不但一事无成还满眼睛垂涎秦筝的美色，更是火冒三丈，立刻就沉下脸没好气的埋怨道：“尿罐子镶金边就嘴儿好，有惦记的惦记的功夫开车都把我接回来了，一天天的什么逗指不上你，就知道耍嘴皮子，快起来，我要进屋，开了一路车都要累死了。” 万美心和马玉凯也相继迎了出来，万美心今天完全是看大戏的心思，从前他们钱没少花，可是却也得受姚金玲和马玉峰的搜刮和指使，这次当官的最好都栽跟头了，那这个家可不就是都围着她万美心转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以姚金玲马首是瞻的模样：“大嫂，快进屋，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喝的果汁和水果，都是从国外空运来的，我没舍得吃，知道你爱吃，都给你留着呢。” 姚金玲对万美心的塔读十分受用，抬手拍了拍对方的手，好像在肯定万美心的用心。 马玉龙恨不得一步三回头，故意搭话问：“小秦，新工作怎么样？一切还使用吧？你嫂子也在心里，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去找她，自己家人不用太见外。” 秦筝一看见马玉龙那副虚伪色批的样子就反胃，离开新云镇之前，马玉龙说的那些王八蛋一样的话，时至今日一提起来她都怕吐出来隔夜饭。 她简单的点点头，随意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便紧接着进了屋，只是他们刚进客厅，就看见卢凤兰朝着秦筝的方向飞来了一个茶杯，如果不是秦筝巧妙躲过，只怕这会早已经又破血流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马玉凯上前先将秦筝拉倒一边，然后颇为不满的看着卢凤兰。 第三十八章 借棒打狗 卢凤兰却是根本不理会马玉凯，劈头盖脸的冲着秦筝骂道：“自己老公现在被关在公安局，你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给谁看？当初我就应该咬死了不让你进家门，没来由的多了一个扫把星！” 说完、卢凤兰干脆用手奋力的拍打着茶几玻璃，“都怪马先志那个死鬼，平白无故的管她死活干什么，现在好了，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了，人家照样活的有滋有味，简直的狼心狗肺！” 姚金玲急忙上前做到卢凤兰的旁边，借机埋怨道：“老三媳妇，你怎么一回来就惹得妈这么生气？妈要是给气出个好歹来，就你现在是副局长，我和老二家也一样饶不了你！” 秦筝看着戏精上身的这一家子，不怒反笑，“我上下班就被你特意堵在单位门口，说是妈让咱们一起回来，如果我回来让人这么不痛快，麻烦就不要去找我，OK？还有啊，如果按照你说的，为了妈的健康着想，那我还是现在就走吧。” 说完真的转身抬腿就要出去。 卢凤兰见状顿时慌了神，又不好直接开口挽留，只能硬着头皮装作头疼发作，“哎呦、哎呦”个不停，马玉凯急忙拦下秦筝，“三弟妹，妈也是太心急了才会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还得一起研究研究老三的事该怎么解决呢，他年纪轻轻，总不能因为一时失误真毁了前途。” 秦筝心里嗤笑，就马玉峰那样披着人皮的人渣，早晚都得惹出祸事来，在她看来，还真不如这次断了后路，免得以后闯下滔天大祸，到时候赔上整个马家都不够。 她没有去看客厅里呼天抢地的卢凤兰，只是淡淡的看着马玉凯，从容地开口说道：“二哥，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怕我留下来，也商量不出什么来，还把妈给气病了，就像大搜啊说的，到时候你们两家不依不饶的，我岂不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是大嫂说的，我和你二嫂可什么都没说，而且，你二哥虽然不是国家公务人员，但是最起码的是非还是心中有数的，这一切都跟你无关。” 马玉凯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马玉龙第一个不忿，吵吵嚷嚷的对马玉凯不满：“老二，你说的那是什么话？长嫂如母，那大嫂也是为了家里和谐好，到你嘴里怎么成了好歹不知的人了？” 马家三兄弟身高差不多，马玉龙直奔着马玉凯想要个说法，姚金玲也一脸看戏，等着马玉龙为自己出头。 没想到平时好老人惯了的马玉凯拿出手机找出来几张照片，那里面清晰的记录着这几年来马玉龙以各种各样的旗号从他那里或借或拿的多笔数额，大到几十万，小到几千，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证据确凿。 马玉龙的气势瞬间蔫了下来，嘴上忍不住强词夺理：“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家兄弟至于做的这么绝吗？其中的好些年也是用来给你大嫂疏通关系的，没有她和老三在政府，你的生意能做的这么顺当吗？外人不清楚，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码？” 马玉凯眼底一暗，神态自若的迎上马玉龙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所以呢？这是你们索要无度的理由吗？大哥，一家人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一拍两散，你是知道我在商界的手段的，这些年，我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今天作为兄弟，咱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老三的事平下去，但是如果有人想接着这个机会兴风作浪，那我也不管了，现在赚的钱也够我吃喝不愁的花一辈子了，反正我一个商人，怎么牵扯我都能奉陪到底。” 这是姚金玲嫁给马玉龙多年，第一次看见马玉凯放狠话的样子，她急忙站起身大步走到了秦筝面前：“三弟妹，刚才是嫂子说错话了，你别见怪啊。”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去拉秦筝的手臂，不料却被秦筝先一步的躲开了。 姚金玲也不尴尬，转过来就对着马玉凯说：“三弟妹哪那么容易生气，老二，你也别再说生分的话了，咱们一起和妈赶紧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才是正事。” 卢凤兰见气愤不妙，她的头疼也悄然“痊愈”了，坐在沙发上，一副当家人的气派。 “老三媳妇，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你有没有打听打听怎么样才能将老三捞出来？”卢凤兰直接开口问道。 秦筝不卑不亢，也没见半分伤心委屈，只是平铺直叙的回答道：“上半年全国各地安全事故频发，他这次因为私生活差点造成职工公寓的天然气和电路事故，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生活作风问题了，听说已经上报到县里，都等着上面的批示呢。” “哪里就这么严重了？说到家就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只要你去公安局说，你不追究了，我就不信他们还扣着人不放？三弟妹，关键还在你身上啊，就看你是不是真心帮老三一把了。”万美心因为刚才马玉凯帮着秦筝结尾，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还真是个搅家精，让马玉龙神魂颠倒了还不够，还要来勾引自家的男人。 卢凤兰和另外几人不说话，显然是变相同意了万美心刚才说的话。 “我如果去公安局按照二嫂说的去做，非但帮不了玉峰，连我自己也会因为安全意识问题接受组织的思想教育，很多问题一旦在常委上会，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了，现在具体审问到哪一步、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呢。” 姚金玲实在忍不住了，气呼呼的翻了秦筝一眼，转头对卢凤兰说：“妈，我看三弟妹根本就没有用心，我有一个朋友刚才还说有办法弄到审讯记录，但是三弟妹一口就给回绝了，我就算想求人家也没办法了，后路都被三弟妹给堵死了。” 卢凤兰听完一怒，“老三要是出了一点事，你想要的东西这辈子都别指望了！” 第三十九章 没了权势的女人不如鸡 卢凤兰的话一说出，顿时引得在场所有人的惊诧和疑惑。 姚金玲立刻来了精神，急忙伸着脖子问道：“妈，你刚才说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秦筝眉眼凛然，让人看不住丁点情绪，却也没有回绝的意思，不知道是吓懵了还是这里面确实有什么隐情。 马玉凯少见的皱眉顶撞卢凤兰：“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不能因为老三的事着急就开始胡言乱语，如果哪句话真得罪人了，那咱们老马家也就彻底完了。” 秦筝倒是颇感意外的看了马玉凯一眼，他看似粉饰太平的话，实则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这是对卢凤兰最大的警告和威胁。 显然卢凤兰也从刚才急躁担心的情绪中清醒不少，她掩饰的清清嗓子，不悦的说道：“我说什么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老三因为这件事仕途毁了，她秦筝就立马从马家滚蛋，一分钱都别想捞到。” 姚金玲半信半疑的去看其他人的反应，只见马玉龙和万美心也都是一头雾水，反倒是马玉凯，一时让人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老三媳妇，关于老三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什么章程？听说你已经安排好了公寓，那为什么没有让他去你那休息？也免得他被外面的女人勾引了不是？”卢凤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筝，她之前见马玉峰对秦筝横眉冷对的不耐烦只觉得解气，但是现在慢慢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好像他们并不像真正的夫妻，而且都两年了，秦筝的肚子风平浪静，没有丝毫的消息。 秦筝现在彻底的平静下来，现在马家的人该比她紧张、该比她担心才是，马玉峰害得她里外圈儿的丢人，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安慰她一句话，毫不掩饰的、不在意她的感受和一切，如果她的父母还在，看见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受欺辱、被轻视，该有多么的难过和伤心啊。 “妈，玉峰说他是因为公事来县里办事，晚上也另有安排，我出于对自己丈夫的信任，也愿意全力支持他的事业，所以不想总因为自己的琐事烦他，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秦筝就差挑明说你儿子就奔着搞破鞋去的，难道还要让她弄个铁内裤给马玉峰那东西上锁吗？ 卢凤兰自知理亏，只是气的上下喘着粗气，“那刚才你大搜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不上心也就罢了，别人要帮忙还被你拒绝了，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秦筝看向姚婉玲，眼底却是满满的不屑和嘲讽，“大嫂，你说的朋友该不会就是吴勇吧？” “哪个吴勇？”马玉凯抬起眼皮，飞快的问道，显然是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姚金玲本想解释什么，无奈秦筝根本不给她半分机会，“就是县政府办公室的主任，听说也是刚调过来没多久，没想到就和大嫂打成一片了，人际交往这块儿，还是大嫂有办法。” 秦筝轻飘飘的几句话，差点吓得姚金玲冷汗直流，从前她根本不在意马家的这几个人，毫不客气的说，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就连卢凤兰也对她高看一等，但是现在她的职务被撸，这个年纪还带着处罚，以后要是再没什么人照应，只怕连当初的秦筝还不如。 没人比她更了解马家人的虚荣和自私自利。 万美心立刻察觉出来不对，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大嫂不就是政府办的主任，这怎么又来了一个？莫非那个新来的吴勇是给大嫂做副手的？” 手下有歪打正着人脉的也不少，如果是手下想巴结领导替领导解忧平事儿也能说得过去。 秦筝后知后觉的捂上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姚金玲：“大嫂，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些事吗？那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事实证明，只要又漂亮又会演戏的人绿茶起来，根本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儿。 卢凤兰“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目光反复在几个人面前穿梭，阴晴不定的说道：“都以为我老了，在这个家可有可无了是吗？别忘了，你们现在得来的一切，都是谁打下来的，是谁用命换来的！” 马玉龙也是满脑子问号，虽然他和姚金玲是两口子，但是两个人早就分床睡了，而且，平时交流的也很少，除非姚金玲主动去说，否则马玉龙也懒得去问，只要自己兜里有钱，别管自己在外面吃喝玩乐就行。 “妈，我可没有事情瞒着你，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小秦，你把话说明白，你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万美心自从嫁给马玉凯以来，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一直对姚金玲马首是瞻，如今见她情形不对，心里更是多了一分期待，恨不得她跌到泥潭里再也爬不起来才好，省着整天想借口从自家伸手要钱还要来装大尾巴狼。 “是啊，三弟妹，别说半截话膈应人，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你就开诚布公的说，大嫂也从来不是小心眼的人。” 秦筝故意拿眼睛瞟向姚金玲，见她还在为难取舍，最后万不得已才憋出来一句：“因为点事，领导撤了我的主任职务，新来的吴勇接替了我的位子。” “啊？”卢凤兰只觉得头晕目眩，险些晕倒：“那你不是领导了？老三的事不是更帮不上忙了？一到用你们的时候就掉链子，到底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指望不上！” 这还是姚金玲第一次当众挨骂，她虽然气，但是却将原因都归结到秦筝身上，如果不是她是故意让自己出丑难堪，又在怎么可能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四处求人，甚至不惜舔着脸求到我们新主任头上去了，人家好不容易松口了，还被三弟妹给拒绝了，我这不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吗？我这是何苦呢！”姚金玲干脆倒打一耙，一想起最近的不顺，硬生生的挤出来几滴眼泪。 第四十章 原路奉还的屎盆子 马玉龙眼见自己的财路和仰仗的资本要断了，不由得悲从心来，忍者哭腔安慰着姚金玲：“老婆，别上火，等老三出来，咱们家一起帮你想办法，三弟妹现在也是副局长了，总会有办法的，即使不能官复原职，调到其他单位做个二把手、三把手估计也问题不大。” 马玉龙说完，还抬头去看秦筝，充满试探的问道：“你说对吧？小秦。” 卢凤兰怒其不争的瞪了马玉龙一眼，“闭嘴，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弟弟，其他人的事先放在一边！” 马玉龙被训的不敢吭声，姚金玲虽不服气却也抿着嘴巴不敢反驳。 所有人都记得，当年老爷子马先志虽然是急病离世，但是却也在匆忙之中告诫马家的三兄弟，只要他们不去触犯原则底线的问题，马家有能力保兄弟三人一生衣食无忧，虽然后续的事情老爷子没有和他们细说，但是凭借多年的摸爬滚打和趋利避害的经验，他们相信，马家一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保命渡难关系网，否则，这些年无论卢凤兰再怎么撒泼无理、贪得无厌，他们也都是一路哄着、让着的将就着过来的。 只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瞒着秦筝，就是想利用秦筝的身份搭救出来马玉峰，却没想到，秦筝大道理一堆，结果就是不上道儿！ 万美心越琢磨越觉得哪里不妥，她的嘴比脑子快，没细想就张嘴问了出来：“不是说老三这事儿挺严重的吗？大嫂是和这个新来的主任有私交吗？否则他怎么愿意去蹚浑水啊？” 马玉凯的眼皮半垂着，自始至终没有什么波澜，很快马玉龙也估摸出味儿来：“他多大年龄？如果真为咱们家卖力气，那我必须得亲自登门表示感谢才行。” 卢凤兰也眼神犀利的盯着姚金玲，“老大媳妇，你可别把老大和我们一大家子当傻子使。” 姚金玲眼看着所有人起了疑心，谎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圆才好，最开始她是打算将炮火转移到秦筝身上，在趁机显示出自己的人脉，哪知道秦筝三言两语就差点把她的胆汁吓出来。 姚金玲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说辞：“其实吴主任真正想帮的人是秦筝，妈，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看看三弟妹的手机通讯录，从县里回到家的这一路吴主任就打了三个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弟妹的亲兄弟呢。” 如果说一个男人对姚金玲有私心实在让人怀疑的话，那么觊觎秦筝在他们看来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无利不起早”了。 “啊？”万美心的心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她既高兴抓到了秦筝的丑事，又隐隐的嫉妒她的一切，果然是美丽的女人从来不缺男人的眷顾。 既然姚金玲自己不知羞耻，要妄图想把屎盆子叩在自己的头上，秦筝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更何况，这些话题，本来就是她故意引出的，就等着马家人自己跳脚内乱呢。 “大嫂，我不知道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你的领导，平时也是你们接触最多，我唯一和他的一次交集，还是你说要庆祝我调新的单位的饭局上，说句实话，当天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大嫂的面子上，我早就翻脸了。” 马玉凯慢悠悠的看向姚金玲，眼里的冰冷不言而喻：“大嫂，你该不会是想把官场的那一套用在自己家里吧？” 卢凤兰听得一知半解，忍不住皱眉：“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听得稀里糊涂的。” 马玉龙一把夺过姚金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便要找到吴勇的电话打过去，“想弄清楚这还不简单，打过去问问他想怎么帮老三不就知道了？” 姚金玲哪里肯，她怕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那可就麻烦了，只是眼看着马玉龙拿到了手机，正在翻联系人，姚金玲干脆把心一横，一把抢过手机直接摔在地上，手机顿时黑屏，玻璃渣碎的到处都是。 “你们这是干什么？人家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就要翻族谱、挖祖坟吗？这以后还让我怎么在人家手底下工作？到底有没有人为我想过？算了，你们有能耐你们想办法去捞老三吧，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任何办法，也不敢有任何办法！” 虽然姚金玲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又LOW又低级，但是好歹渡过了眼前的尴尬，卢凤兰眼见着老大一家彻底指望不上，就将目光看向马玉凯和万美心。 马玉凯率先表态，“妈，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对于官场的事实在是有心无力，不过，只要老三的事需要出钱的地方，哪怕是砸锅卖铁、扒房子卖地我也要救出来我弟弟。” 马玉凯虽然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话说的是目前最让卢凤兰舒心的了，她又不死心的朝着秦筝开口：“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老三栽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 秦筝的心里恨不得放鞭炮，但是面上却表现的无可奈何：“妈，如果我真的有人脉，又怎么会从县里直接来到了新云镇？这期间工作性质什么样，结交了什么人你都一清二楚，不拖后腿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有说得上话的人呢？我现在虽然来到了发改局，但是我才来几天玉峰就出了这样的事，前两天县里开会，还有人拿这事挖苦我呢，把我们裴书记都惹怒了，让我下不为例。” 人同此心，估计换做任何人都能理解秦筝的难处，但是，马家人是永不知足的自私鬼，哪怕你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双手奉上，他们也只会嫌弃你拿的慢了，不新鲜了而已。 卢凤兰彻底的沉下脸，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秦筝许久，“我看你是真忘了你为什么嫁进我们家的了，把我惹怒了，那就真是一拍两散，你除了耽误了两年时间和换了个二婚的名头，其他的你想都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 第四十一章 风雨再大，我都会来接你 看秦筝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卢凤兰终于忍无可忍，“我谁也不用，依然可以让老三全须全尾的回来！没事都赶紧滚，别在我这碍眼！” 姚金玲一直因为刚才的事对秦筝怀恨在心，她挑衅的看了秦筝一眼，故作歉意的开口说道：“今晚我下厨陪吗吃顿饭，晚会儿再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让秦筝自行解决回县城的办法。 秦筝微微一笑，上前靠近姚金玲的耳边压低声音：“大哥估计最怕吃酸的了，做菜的时候，大嫂你可得掌握好口味啊。” 说完，也不理会姚金玲骤变的脸色，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博闻县回来时还是夕阳漫天，而此时外面已经是乌云密布了，秦筝手提包举在头顶上，打算小跑着去镇中心看看，是否可以拦截到车租车。 马玉凯刚想跟着出门，就被卢凤兰高声喊了回来：“老二，你过来陪我喝茶，哪也不许去。” 就在马玉凯想办法迟疑的功夫，秦筝已经不见了踪影。 远处的天空黑压压的铺了下来，镇中心的商家也都早早的关门歇息，阵阵大风吹的路边的小树东摇西晃，仿佛随时都有拦腰折断的风险。 正在秦筝还在来回张望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她周围又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只好硬着头皮跑到了隔街24小时自动取款机的门厅里。 当她终于推门而进，从头发丝到脚趾甲无处不是湿漉漉的淌着水，当她拿出手机的想打个电话求助一下的时候，发现手机也因为进水而无法开机了。 此刻秦筝又冷又饿，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在万家灯火下，她一个人在这虽能躲避风雨却并不温暖的小小门厅里看着风雨飘摇，秦筝疲惫的靠在墙壁上，身体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直到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才勉强觉得好受那么一点点。 就在她已经做好坚持一夜的打算时，黑暗中，她似乎看见有一辆车似乎反复的在街上穿梭，她尽可能的缩进身体，谨慎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直到那束远光直接照射进银行的门厅，秦筝也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身边没有任何一样可以护身的东西，她只有咬紧牙关，随时准备鱼死网破…… 一个男人飞快的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反而是安抚的开口：“筝筝，别怕，我来接你了。” 是陆淮安的声音！ 来的人竟然是陆淮安！ 紧绷的情绪顷刻间土崩瓦解，秦筝几乎虚脱的喊出对方的名字：“淮安，是我，我在这。” 陆淮安一把推开大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心痛无比，他上前将秦筝抱进怀里，直至此刻，他依然能感受到秦筝止不住的颤栗。 “别怕，我现在带你回博闻县。” 秦筝原本想自己走的，但是陆淮安根本不等她的回答，直接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头顶，随后一个公主抱一路小跑将秦筝稳稳的放在副驾驶上。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偏偏无比温柔，呵护备至，这让秦筝的心里有一种自己被珍视、被疼惜的感觉。 陆淮安启动车子，打开暖风，随后又拿出一条毛巾递给秦筝，“先擦擦，免得感冒就麻烦了。” 秦筝简单的擦拭了一下，疾风骤雨的夜漆黑一片，但是车子里却温暖如春融融舒适。 “淮安，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给你打电话发现你关机了，到职工公寓楼下又看灯都灭着，再结合这两天马玉峰的事，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回新云镇了，这么大的风雨，我又怕你留在马家他们针对你，还担心一个人无处可去，好在我找到了你。”陆淮安说的云淡风轻，但是秦筝稍微一想就明白，几十公里的距离，他不但要沿路留意过往的车辆，还要逐街逐巷的寻找自己的身影，即便有相似的人，也不敢贸然前去，只怕惊吓了自己…… 这样的用心，这样的细心，让秦筝既温暖又沉甸甸的。 “马家人现在什么意思？诶有强迫你去做些什么吧？”陆淮安打破沉默问道。 秦筝摇摇头：“现在这种情形，他们心中应该很清楚，我不会、也不能出面，硬推我解决，也不过是死马将活马医罢了。” 陆淮安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方向盘，神情晦暗的眯起：“这样的蛀虫，早就应该一网打尽，让他们投机取巧的快活了这么多年，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听见他突然说出这些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秦筝立即侧头看向陆淮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千万不要冲动，马家背后的关系网好像十分的隐晦和复杂。” 见陆淮安仍是眉目坚毅、不容置喙的模样，秦筝焦急的转过身子，看着陆淮安说道：“我今天在马家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卢凤兰说不依靠任何人也能捞出马玉峰，我就怀疑或许跟当年我父亲留下的资料有关，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些资料，马家手握着某些高官的把柄呢？还有马家人的反常，好像除了强迫我想出面，其他的时候根本不急一样。” 秦筝一口气说完，陆淮安却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马家的水确实很深，他不想秦筝一身涉嫌，但是却忽略了她的勇敢和睿智。 “马玉峰的事看来很快就要有结果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后怎样的动荡，筝筝，我现在是担心你的安危，我怕背后的人不甘心这样被威胁摆布，狗急跳墙后对你出手。” 陆淮安认证的看着秦筝，这也是他最在意最担心的地方，所以，他才会选择主动出击。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淮安，我付出了这么多，隐忍了这么多，好不容易的呢该这一刻了，我只会高兴，只会兴奋，绝不会退缩，所以，你也别因为我轻举妄动，好吗？” 纵然是心中有再多的情绪，面对秦筝的请求，他也只好全部按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二章 一不做二不休 车子很快进入到博闻县，秦筝由于刚才的惊寒交加，这会儿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陆淮安尽量小心颠簸，偶尔侧过头看着这张熟悉有惊艳了整个青春时光的面孔，内心温暖的几乎难以自持。 可惜再美好的旅程，也总有到达终点站的时候，陆淮安将车慢慢停在路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秦筝，恬静美好，宛若惊鸿。 “筝筝，醒一醒。”公寓的大门为方便加班晚回的职工24小时有专人值守，为怕秦筝不便，陆淮安提前将车停在职工公寓的前一站。 秦筝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晕眼花的厉害，她努力的坐直了身体，朝车窗外望去，果然是自己熟悉的路段和场景。 “时到地方了吗？”秦筝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厉害，连带着像小刀割过一样的疼。 陆淮安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秦筝的额头，才发现滚烫一片，他立刻重新系好安全带，焦急地开口说道：“不行，你发烧了，必须尽快去医院才行。” 秦筝挣扎着摆摆手，“不行、不行，外一遇见什么人传出来风言风语就糟了，可能是我刚才淋着雨了，一会回去我自己吃点感冒药，再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都多大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秦筝说完，抬眼看着陆淮安，他跟自己折腾了大半夜，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是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陆淮安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秦筝，最后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我什么都可以依着你的意思办，但是身体的事不能马虎大意，你如果再拿那些流言蜚语来堵我的嘴，那我现在就一不做二不休，在车上把你办了，省着你推三阻四的不听话！” 说完，便真的抬手去解衬衫的领口，吓得秦筝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慌不择路的想要打开车门下车，却发现早已被陆淮安按下了室内锁。 陆淮安的饿身体慢慢的倾斜的压了下来，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那样的晦暗难辨，仿佛只是转瞬的时间，一个清风霁月的男人肆意狂放、不退不休。 “陆淮安你这个王八蛋，你要是敢碰我我就跟你拼了……”陆淮安面贴面的顶着秦筝的额鼻尖，呼吸间两个人的气息旖旎交缠，只要在向前一点点，他就可以吻到梦里魂牵梦绕的那个女人了。 “那你还跟不跟我去看医生？至于你担心的通通交给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陆淮安的声音带着禁欲的儒雅，让原本就晕晕乎乎的秦筝更觉得口渴难耐。 “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先起来。”秦筝脸色潮红，声音仿佛嘴角边流淌出的细碎的叮咛，让陆淮安也随着变了脸色，他有些艰难的拉开两个人距离，然后狠狠的灌了两大口矿泉水，只是心中藏着的那团火却仿佛愈演愈烈。 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她，没想到到头来却将自己禁锢其中，进退两难。 秦筝也注意到陆淮安的翻唱，她虽然没有和男人发生过什么，但是心里也略微有所猜测，看他的额头隐隐沁出汗珠，仍一声不吭、一眼不敢看自己，秦筝反倒愉悦的弯唇，心里腹诽着：该，谁让你刚才吓我来着，这就是下场。 “喂，卫衡？你现在家吗？”陆淮安拨通号码后，带上蓝牙手机问道。 “今天找你出去喝一杯你不是没时间吗？这会我已经休息了，恕不奉陪。”卫衡傲娇的给自己找场子，故意要挫挫陆淮安的锐气。 听说陆淮安从省里暂时入驻了棚改项目组，他特意眼巴巴的从市里赶过来，想着多年的朋友小聚一下，哪想着陆淮安一问一个改天，怎么能不让卫衡气郁，好歹他也是市三甲级医院的副院长，怎么到陆淮安这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陆淮安也不着急，只是调转车头开往卫衡在县城里的房子方向，“实不相瞒，我今天有事相求，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办好了，以后什么都好说。” “呦，今天是什么天气？别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你陆大厅长还能张嘴求人，真是难得难得啊。” 陆淮安也不和他啰嗦，单刀直入：“这件事你只需要戴上眼镜和耳朵，把嘴巴闭严闭紧知道了吗？” “靠！你该不会是把哪个女的肚子搞大了让我善后吧？哥们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啊！”卫衡嘴上这样说，可是语气里却是兴奋的“哇哇”大叫：“想不到你这个铁树也知道开花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还不的等卫衡说完，陆淮安已经嫌弃的挂断了电话，对秦筝说道：“我们关系好的朋友六人，他排行老幺，医学世家，现在在市总医院担任副院长。” 短短的几句话，就将秦筝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大半，关系可靠，又有真才实学，看来，陆淮安却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到了卫衡家楼下，远远的就看见阳台上的卫衡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戏，眼见陆淮安扶着一个身材姣好、气质清丽的女人下了车，他瞪大了双眼，兴奋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卫衡在开门看见秦筝的一刹那有短暂的失语，虽然眼看着高烧折损了她的美丽，却更是将她的柔弱放大，让人本能的生出保护欲望。 “快请进，快请进，”卫衡侧身让路，随后又拿出自己平时备用的医药箱，拿出体温计递给陆淮安：“看样子是风寒感冒，是不是高热畏冷？先量一下体温，我在把个脉确认一下。” “这么晚打扰你了，给你添麻烦了，”秦筝歉意的点头示意，不管陆淮安与他关系如何，总归是因为自己才登门上访。 卫衡白白净净，打扮的有点像当代的大学生，如果不是陆淮安提前告诉，还真很难和医院的副院长联系到一起。 卫衡在搭上脉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飞快的看来一眼陆淮安，然后才开始沉心静气的把脉。 第四十三章 肾脉充盈你懂不懂！ 几分钟后，卫衡收回手，头也不抬的问道：“打算用中药还是西药？” “西药！” “中药！” 秦筝和陆淮安两个人异口异声的同时回答道，秦筝不理会陆淮安，直接看向卫衡：“麻烦你了，能用西药最好，疗效能快一些。” “好”，卫衡拿出几样常备的注射液，随后破口、吸药、对药。直到他最后取出了静电用的一次性静脉器，秦筝才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也可以？！现场输液？ 卫衡却难得见陆淮安吃瘪的时候，连带着看看秦筝都自带高光，看来还真有当陆太太的风范。 这样的容貌加气质，想来即便显赫如陆家，也不会反对的，当然，如果对方有家世和本身的背景加持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淮安轻车熟路的去客房拿来空调被和抱枕为秦筝安排妥当，让她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随后，他才示意卫衡，“走，陪我下楼抽支烟。”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外面已经风停雨歇，空气里透着寒凉潮湿的气息，卫衡再也忍不住，三步并成两步的跑到陆淮安的身侧，摩拳擦掌的说：“得了，老陆，说说吧，把这么漂亮的女人带我这来诊治，到底是什么来头？姓甚名谁？家在何方？我洗耳恭听。” 陆淮安犹豫了一下，最后看向卫衡家的方向，声音怅然又释然的说：“她就是秦筝。” “什么！”卫衡恨不得原地蹦极，“她就是大学时把你甩了的那个女的？从此让你好好一个帅小伙，硬生生的变成了无欲无求的‘千年铁树’？” 卫衡急的来回踱步，“你说我现在上楼药的比例错了，拔针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行不行？” 陆淮安没有回头，直奔着小区外一家还在营业的超市，直接扔下一句：“你要是治病救人的本事藏起来一分，我以后都没你这个朋友。” “要不要这么绝啊！”虽然不情愿，但是卫衡还是跟在陆淮安身后，一起挑选了火锅的食材后才走回家门。 秦筝躺在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陆淮安示意卫衡不要吵到她，直到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准备好火锅的食材，卫衡才有些不情愿的上前：“这位美女，我要拔针了啊。” 秦筝慢慢抬眼，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后，急忙坐起身将手臂伸了出来，“你叫我秦筝就好，今天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在吃饭的时候卫衡明显没有刚开始时候的活泼和热络，而陆淮安则是一贯照顾秦筝的感受，饭后，秦筝主动并坚持将碗筷收拾妥当，卫衡坐在客厅，就看着陆淮安甘之如饴的围着秦筝打转，心里多少有些瞧不上眼。 他们兄弟六人或因为家里的人脉或是因为少年秉性相投，一直都保持着不错的联系，后来步入社会，在彼此关照之余也比其他人多了一些纯粹的感情沉淀。 当年，他们六个选择了六个天南海北的大学，秦筝先是甩了陆淮安，让陆淮安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陆淮安终于好些了，又传来秦筝嫁人的消息，这个秦筝，怎么就阴魂不散了？现在又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有了交集，自己又被陆淮安揪起来给她治病！ 秦筝厨房收拾妥当妥当后，看了一眼时间，快到凌晨了，她抬头对陆淮安说：“送我回职工宿舍吧。” 陆淮安见秦筝坚持便也点了点头，临出门的时候，秦筝再次向卫衡表示感谢：“如果哪天你方便的话，我做东，一起吃顿饭。” 卫衡懒洋洋的打着哈气，随意的说道：“别客气，哪天有时间再说。” 直到秦筝的公寓灯亮了起来，陆淮安才终于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都说爱人如养花，他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秦筝几年，现在，只希望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去保护她、呵护她，让她肆意快乐的生长。 陆淮安回到家后，洗漱过后给卫衡拨去了电话。 “大哥，我没有美女的情感滋润，我没你那么亢奋，我需要休息的，OK？”任谁刚睡着又被吵醒都会要暴躁的抓狂的。 “我问你，最开始你给筝筝搭脉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她的身体还有什么隐藏的病症吧？”对于卫衡的医术，陆淮安绝对信得过，以他们朋友多年彼此的了解来看，卫衡那一眼也一定是别有用心。 卫衡晕头胀脑的只想睡觉，“什么时候？哪有看你，是你自己想多了，没事我挂了啊。” “你要是挂断电话，我就开车去你家里，当面和你聊聊，也顺便帮助你好好回忆一下。”卫衡的话音未落，陆淮安当即表态，大有下一秒就出门的架势。 卫衡简直要咆哮捶地，“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当时我搭脉，发现她的肾气充盈、血脉纯净，可以了吧？” 陆淮安微微顿了一下，不太确定心中的猜测，“你说的这两条无外乎是说她的体质不错，这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卫衡气的干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他使劲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把手机拿到自己的面前，对着传话筒一字一顿的说道：“证明她性生活吗非常少，很有可能是个处女！现在你明白了吗？啊！” 说完也不等陆淮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只是当电话“嘟嘟”的忙音响起的时候，卫衡才彻底精神了过来。 秦筝既然已经结婚了，怎么可能有这样少女的脉象呢？他对自己的医术绝对信得过，难道是…… 卫衡急忙再将电话拨了回去，结果却是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 这个陆淮安总是算无遗策，估计他已经猜到此刻卫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 雨后的清晨别有一番清新的滋味，秦筝来到单位，依旧是神采奕奕，刚坐下来没多久，办工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 “喂，小秦吗？你一会儿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第四十四章 要变天了 秦筝挂断了电话后就来到了郭一鸣的办公室。 她伸手敲了敲门：“郭局，您找我。” 郭一鸣正在沏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看来秦筝一眼后，说道：“把门关上。”这是郭一鸣罕见的谨慎，一般的时候，他总是温和待人、随和处事，让人本能的放松很少感觉有上下级的压力。 秦筝关好门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眼睛看向郭一鸣，却发现郭一鸣也正在审视着自己，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秦筝有些尴尬的垂下眼睑回避，郭一鸣却是云淡风轻的扫过后，极为自然的喝了一口茶。 ”要来一杯吗？”虽然郭一鸣开口询问，但是已经顺势在旁边的茶具里挑好茶杯，蓄满了七分后示意秦筝尝尝。 秦筝接过茶放在掌心，虽然是现在正值酷暑，但是茶杯的温度刚刚好，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厌烦。 “小秦，我还从来没问过你父母的情况，他们多大了，看你家教和涵养都不错，能培养出你这样优秀的女儿，他们也一定是机关干部吧？”郭一鸣突然问道。 秦筝原本还准备喝茶的手一顿，停下来之前的动作，低眉回答道：“他们已经不在了。” 正常谈到这个问题，彼此都会抱歉然后略过，但是郭一鸣的目光却直接划过秦筝的脸，漫不经心的说道：“应该年纪也不是很大，是疾病还是意外啊？” 如果提问的不是她刚接触的新领导，秦筝估计此刻已经压制不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了，尽管她反复安慰自己，可能就是真的对自己不太了解随便问问而已，但是，她的脸色还是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 “算是意外吧，当时我还在外地上学，当时听见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自己也懵了，那个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整天除了哭就是睡觉，整个人都要熬不住了，后来被我室友送去了医院，慢慢自己才想明白，要想让他们放心，就得自己好好生活、学会发放下才行。”虽然这些说辞秦筝已经在不同的场合、对着不同的人说过无数字，但是每一次说出来，还是会血淋淋的疼，难以自持。 郭一鸣置若罔闻的点点头，随后才开口笑道：“没什么事，叫你上来就是问你已经进项目组了，感觉怎么样？听说开完会后有人说话难听，为官在任难免有些不如意的或是不顺心的，把心胸放宽就过去了，毕竟以后还是要经常打照面相互协作的。” 秦筝心领神会的配合着开口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放心吧，郭局，我知道该怎么做。”直到电梯门关上门的刹那，秦筝的眼睛里才流露出隐忍而颤栗的碎光！ 作为一个在政坛多年的干部，不会连最起码的交集沟通都掌握不住分寸，故意几次提及她父母过世的伤疤，除非，郭一鸣是在试探她的态度，而且迫不急的试探，否则不会问的这样的匆忙和破绽百出。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没有蒙混过关！ 秦筝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绿草如茵和高楼林立，忽然有一种即将揭开真相的紧张和兴奋，这条路即便再艰难，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临近下班的时候，陆淮安给她打了电话。 “感觉怎么样？感冒好没好点？” 一提起这个秦筝就总觉得应该找个机会感激一下卫衡，如果不是他及时为自己医治，只怕自己这会已经去医院了，哪能精神抖擞的来单位上班。 “已经全好了，还真得谢谢卫衡，他真是我到目前为止遇到的医术最好的医生，还以为要拖拖拉拉的几天都会不舒服呢，没想到简直药到病除。” 秦筝的话里带着说不出的轻快，但是陆淮安却有些心事重重，察觉到对方情绪的秦筝立刻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是他们还在学生时陆淮安就养成的习惯，只要遇到事关秦筝不太友好的消息，他都会格外的紧张，反复斟酌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筝筝，刚才程野和我联系了，马玉峰的事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秦筝察觉到了异样，挑眉冷笑道：“什么处罚？停薪留职还是留党察看？” 马玉峰的事影响恶劣，正常开除职务也不为过，但是既然陆淮安这样说，看来是从轻处理了。 “应该是写检讨，后续罚款检修职工公寓所有的电路和燃气管道，但是在这之前，应该还需要你上交一份类似谅解书的纸质版材料。” 即便秦筝想过一万种的可能，也绝对没有想过竟然会这样轻轻翻篇儿，她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就是有太多只手遮天的内幕，她的父母才会含冤而死，像马家这样的无赖才可以逍遥法外。 “如果你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他几年都出不来。”陆淮安坚定的说道，“有人想浑水摸鱼的放人，那可得看有没有愿意放过他才行。” 秦筝却是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在马家时卢凤兰说的话、还有郭一鸣的试探都告诉陆淮安，“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得需要多大的人脉、多大的关系才能保得住马玉峰全身而退？我嫁给他两年，从来没有听说过马家还有这样的亲戚。” 陆淮安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这一切很可能和你父亲留下的资料有关系？很可鞥卢凤兰为了救自己的宝贝儿子，拿捏起了和你父亲去世相关联的人？” “而且这些人位高权重，否则，单单是县领导这一关，好多人都承担不起。”秦筝顺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这样的话，估计郭一鸣也只是替人问路的小啰啰，而且他的年岁也对不上。” 陆淮安沉思片刻，不得不说出啊了心中的想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筝筝，博闻县恐怕要变天了，腥风血雨在所难免，马家把你拉入风暴中心，我真的很担心你。” 第四十五章 战斗力杠杠的！ 秦筝的眼泪却是不知不觉的滑落到嘴角，她微笑着看向远方，喃喃自语道：“可是淮安，这场腥风血雨本应该几年钱就该来临，现在终于要开始了，我该满心备战的迎接，而不是逃避，不是吗？” 都说不破不立，她既然想重新彻查当年父母的案件，那就深入虎穴、引蛇出洞。 “我这边会暗中调查是什么人的手笔，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还有一件事，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前两天买一辆车，但是没想到我爸妈前段时间刚给我买了一辆，与其放个车在车库里落灰，不如你来开吧，你现在来回上下班也确实不方便。” 秦筝微微一顿，“你说该不会就是前几天问我意见的‘星黛蓝’迈腾吧？” 陆淮安知道自己的说辞有点蹩脚，但是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当时在4S店里看着还行，结果到室外发现颜色有点不适合我……” “谢谢你的好意，淮安，可是这么贵重的车我真的不能要。”还没等陆淮安说完，秦筝就直接拒绝了。 陆淮安也急了：“筝筝，你上下班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不说，你现在已经进了项目组，过两天就会集中到项目组办公，到时候还会涉及到入户核实、补助沟通等等事宜，你是打算靠两条腿穿梭在成千的拆迁户家中，还是一直蹭同事的车？你自己吃苦受累不说，耽误整个项目组的效率，其他人一定会有怨言的。” 秦筝果然迟疑，如果那样的话，恐怕自己的工作也只怕会越来越不容易开展，连自己的个人保障都无法做好的人，谁又放心把工作交给这样的人去做呢？ 陆淮安见她态度松动，立刻乘胜追击：“还有，我可没说要送给你，你就当是按揭买的吧，每个月你转给我一部分，也省着我转手当二手车卖心疼，你平时不总是说感谢我，你要真是有心，就早点把车开走，省着我看着它在车库里生锈，最后成了一堆废铁。” 陆淮安的好意秦筝怎么能不明白，之前她因为母亲的死一直对车敬谢不敏，虽说不至于恐惧留下阴影，但是却再也没有碰车的念头，现在因为工作，一天可能要奔跑与十几个拆迁户的家中，没有代步工具也确实太不方便了。 “那行，我还得说一次谢谢你了，这几天有时间我就过去取，也顺便自己练习练习试试，免得手生。” “好，没问题。” 下班的时间到了，走廊里又传来锁门和彼此打招呼的声音，秦筝没有动，只是拿出手机点了一份外卖，打算吃完饭就在办公室里午休，每天浪费在来回路上的时间都要将近半个小时，还真不如就就地眯一会儿算了。 骑手打电话已经上了电梯，秦筝走出办公室的门，正好撞见孙海薇。 “小秦，这个点儿了怎么还没去食堂吃饭？”孙海薇打着寒暄，其实心里就已经认定秦筝是因为丢人，所以既不敢去食堂，也故意躲过下班的高峰期。 恰好在这个时候，外卖骑手也正好朝着二人的走了过来，“请问哪位是秦女士？你定的外卖到了。” 秦筝伸手将外卖拿在手中，点头示意：“谢谢，辛苦了。” 待骑手乘坐着电梯下楼，孙海薇才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外卖盒，眼角的不屑和嘲讽藏也藏不住：“小秦，你年纪轻轻别总吃外卖，时间长了身体都吃完了，你还能一辈子不见人吗？孙姐知道你心里苦，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不是吗？” 有些人就是的蹬鼻子上脸！总是把懒得搭理当做懦弱和害怕，别说秦筝自己比孙海薇的职位高，就是不如她，秦筝也从来不是软柿子人人揉捏，她在马家受的那些委屈，不过是为了资料不得已的蛰伏而已。 秦筝微微一笑，将孙海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片，才略带惋惜的开口说道：“我吃外卖是纯粹庆祝自己能顺利进入项目组、为裴书记给我撑腰怒怼了那些嘴欠的人，不行吗？其实吃什么不重要，在哪里吃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舒畅，再说，我可舍不得糟蹋自己的身体，我还这么年轻，现在就已经是副局长了，又不是在一个单位窝了半辈子还只是一个科员，你说是不会，孙姐？” 秦筝笑的有多甜，孙海薇心里就有多冒火，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来这么厚的脸皮，自己老公搞破鞋弄得满城风雨还没有个结果，现在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嘚瑟，孙海薇也不装了，直接双手环胸，不服气的瞪着秦筝：“亏你还吃得下去，也不知道你们家马副镇长在里面有没有饿肚子！虽裴书记给你撑腰，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面，裴书记怕不是被你连累的不难其烦了吧。” 秦筝也不生气，前倾着身体凑到孙海薇的耳边，“马副镇长前马副镇长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的老婆呢？估计下午就有新消息了，孙姐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也不在意孙海薇惊讶的目光，而是转过身体，晃了晃手中的外卖：“反正裴书记是没为你说过话，心存妒忌、不敢置信都是应该的，至于到底有多维护，我只能告诉你，裴书记当时不要太帅！好了，不聊了，我的外卖要凉了，吃凉外卖是要变胖变丑的，太可怕了！” 直到看见办公室的门“砰”的关上，孙海薇才气的恨不得原地爆炸！她倒要看看，一旦马玉峰官场到头，单凭秦筝一个人，还顶着那么一个烂摊子，她还能走多久！ “你不下班在这干什么？” 孙海薇一回头，就看见裴寒临正站在她的对面，神情冷漠的看着自己。 “没什么，没什么，”孙海薇慌忙的解释着，“看秦局吃外卖本想以姐姐的身份告诉她少吃不健康的东西，结果却被人误会了。”一边说着，一边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没事，可能是我自己没把话说清楚。” 第四十六集 黑吃黑，谁怕谁 裴寒临却是并不买账，还很直男的瞥了孙海薇一眼：“你长这样，哪里像是她的姐姐了？再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说教别人，大家自己都有衡量，这本来就是你做的欠妥当，下次注意，年纪也不小了，少干惹人烦的事儿。” 裴寒临说完，也不等孙海薇的回答，自顾自的抬腿下班了。 给孙海薇气的恨不得原地爆炸。 正在享受美食的秦筝可是开心到不得了，果然，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下次不要在单位做破坏团结的事了。” 手机屏显示收到裴临寒的一条微信，正当秦筝一头雾水的时候，紧接着对方又发来了条。 “不过你刚才反击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和我一样帅！好了，我要开车了，不用回复了。”秦筝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她和孙海薇话被裴寒临听见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多少，秦筝捂着脸哀嚎一声，刚才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现在已经索然无味了。 下午上班没多久，秦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老三媳妇，难得你还做的这么稳当，看来老三的死活你真是一点也不在乎了啊。”马家众人除了万美心没来，其他人也都在姚金玲身边，相继走了进来。 “妈，你怎么来了？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下去接一下。”秦筝表面客客气气，实则却也仅仅是站起了身，连向前相迎几步都懒得做。 姚金玲先发制人的说了一堆，结果被对方直接无视，她恨得压根直痒痒，又环视一圈办公室，更是说不出的不甘和妒忌。 “妈，看来三弟妹飞黄腾达了，现在怕是把我们当做了穷亲戚，只想快点打发了才好。”姚金玲扶着卢凤兰的胳膊，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马玉龙和马玉凯也都是第一次来秦筝办公的单位，只觉得秦筝坐在那里好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是在新云镇唯唯诺诺的老三媳妇了，而是变成了她本来应有的模样。 “大嫂说话还是一贯的颠倒黑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回家，下雨天被当做穷亲戚打的人机关算尽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大嫂，你说这是不是就要因果循环呢？” 这个秦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孙海薇在她的面前讨不到半点好处，干脆轻轻晃动卢凤兰的手，“妈，你是长辈，你说句话。” 自从姚金玲被撤职后，卢凤兰对她也是大不如前，眼下更是没工夫搭理这两个人打擂台，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老三媳妇，你现在就赶紧写一个谅解书，我一会儿就接老三回家。” 就算是事先陆淮安给自己透露过消息，但是，当卢凤兰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秦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配合着一脸疑惑，“妈，你在说什么谅解书？是干什么用的？” “咱妈已经疏通过关系了，再加上老三确实改过自新表现良好，所以现在只需要你写一份谅解老三的说明，老三就能回家了，到时候你是打是骂，二哥绝对不会有二话。”马玉凯说的义正言辞，如果不了解细里内情的，恐怕都要上这一家子过河拆桥的贼船了。 “玉峰这件事很麻烦，没想到妈还真用上了力气，可是我没写过这种说明，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写些什么啊。”秦筝拿起笔，迟迟落不下，脸上也是一脸的纠结和为难。 似乎是早已经料到秦臻会有这样的说辞，姚金玲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意味十足的放在秦筝的面前，“就把你身为副局长千头万绪的没时间，我们已经提前写了一份，你只需要照抄就行了，别告诉我你照本宣科也做不来吧？” 卢凤兰也不愿意再和秦筝啰嗦，她极为不满的看着眼前荣光换发的秦筝，以及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心里愈发笃定，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马玉峰的，是秦筝截了自己儿子的运道！ 这个败家精！ “你还在那磨磨唧唧的干什么！我已经找大师掐算过来玉峰出来的吉时，我就天天住到你办公室，让你每天除了伺候我，什么工作也干不成！”卢凤兰越来越不耐烦，直接站起身来到秦筝的对面，大有亲眼看着她写的意思。 秦筝拿起自己面前的所谓的“谅解书”，不过是变着花样为马玉峰求情罢了，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有些为难的说道：“妈，让我写这个也行，但是，玉峰这次出事，让我在很多同事、甚至是县里领导们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如果我就这轻易了原谅了他，谁知道他还会不会还有下次了？” 说完，秦筝便眼里泛着泪光，好像真的受了很多委屈一样，让人忍不住心都跟着揪到了一起。 马玉龙更是恨不得抱紧面前的美人，狠狠的疼惜一番才好，他立马表态：“老三要是还敢有下次，看我不剁了他。” 惹得姚金玲面色不善的冷哼了一声，“你一个做大伯哥的，哪就轮到你伸手了？也不怕贪多嚼不烂，最后撑死你！” 看着面前的这对夫妻，秦筝就倒尽了胃口，她只是迎面看向卢凤兰，依旧楚楚可怜，可是话里话外却决不妥协。 “妈，别人说的我都不信了，我想听你说，” 卢凤兰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磨牙：“行行行，要是老三还有下次，绝不姑息，所有的账一起算。” 说完，还颇为不满的看着秦筝，“没有别的事就少废话，赶紧的写。” “好”，秦筝也不啰嗦，在打印机下抽出一张A4纸就开始写了起来，几分钟后，就把这份谅解书递到了卢凤兰手上。 卢凤兰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是一知半解，姚金玲伸长了脖子看了一遍，然后大声喊道：“秦筝，谁让你在后面自己加字儿的，不是说好了让你照着写吗？” 卢凤兰不明所以，“她在后面加什么了？” “‘此次暂且记下，若以后再犯，则数罪并发，请组织考虑批准！’” 第四十七章 裴书记有点帅 卢凤兰听完姚金玲阴阳怪气的念完谅解书上的内容，“啪”的一声巴掌拍在办公桌上，顿时震得茶杯嗡嗡直响。 “秦筝，你别蹬鼻子上脸！我现在和你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要是再整那些没有用的，我这一巴掌直接扇你脸上了！父女打儿女天经地义，到时候可别说我在你们单位不给你面子！让你在人前抬不起来头！”卢凤兰的眼睛里喷着火，像是随时准备要生吞活剥了秦筝一样。 秦筝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看着卢凤兰，“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当你是长辈，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儿子做丑事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想起来让我去擦屁股？既然是求人，那就拿出该有的态度，否则，我身为国家公务人员，有权利维护国家法律的公平公正，我倒是要去公安局和纪委监委走一圈，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能耐，敢把私生活不检点、险些酿成重大事故的公职人员就这么轻飘飘的给放了！” 卢凤兰被秦筝的气势镇住了，一时之间只张嘴但是说不出半分反驳的话，姚金玲刚准备上前开口，秦筝直接堵住了她的话：“大嫂，我要是你就好好想想自己处分的事该怎么善后，毕竟拿了好处不办事的人大有人在，你应该自己多留心点，被最后弄得鸡飞蛋打、人财两空才好。” 秦筝的眼中大有深意，看到姚金玲心虚发慌，只是外强中干的说了一句“我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便乖乖的闭了嘴。 秦筝也不着急，以她对卢凤兰的了解，只顾眼前的利益和结果，哪里真的会长远谋划一下以后，现在这样发怒，也不过多半是因为自己没有按照她的意思乖乖签字随意加字罢了。 再加上马玉龙和马玉凯也都想让事情抓紧解决，今后的事谁知道呢？只要马玉峰把自己老婆哄好了，说不准秦筝还愿意帮小三养孩子呢！ 管那么多干什么！ 果然，卢凤兰见秦筝没有丝毫妥协的的意思，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嘴上开始骂骂咧咧的数落着：“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我们马家你是个屁，这时候还敢在老娘面前吆五喝六起来了，你最好别犯在我手里，到时候我非得捏死你不可。” 秦筝却是笑意盈盈的提醒道：“刚才您不是还父母儿女的论关系吗？这会就要出人命了啊。” 好在马玉凯上前一步拉开卢凤兰，否则只怕一个不注意就要被秦筝气死当场了。 “三弟妹，就按照你说的办。”马玉凯说完，又从卢凤兰手里抢过谅解书递到秦筝的面前，“如果没有其他的什么事，签个字就算成了。” 几人拿到了谅解书后，本想再借机让秦筝挖苦难堪，不料裴临寒的内线电话打了进来，秦筝稍稍犹豫，直接按下了免提键。 “秦筝，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一贯冷漠的不近人情。 秦筝故作为难的开口：“可是……我婆婆他们现在还在我的办公呢。” 裴临寒先是一顿，随后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训斥：“现在是工作时间，什么人来了也得遵守单位的制度，发改局什么时候变成了亲戚的聚会所了？我给你两分钟时间送他们下楼，两分钟后如果你不能处理明白，我就叫保安以妨碍办公的名义把人哄到大街上了，到时候别说我不给你这个副局长面子！”说完也不等秦筝回复，“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卢凤兰本想撒泼，但是马玉凯却是听说过裴临寒的名字的，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连拉带拽的将卢凤兰哄出办公室，随后悄悄的趴在她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卢凤兰这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连连说道：“快走快走，把老三弄出来是正事，别去招惹那个瘟神。” 看着差点连滚带爬走出发改局大门的马家人，秦筝嘴角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原来姓马的也不是油盐不进，不过是看人下菜碟而已。 如果秦筝没有短暂的接触过裴寒临，那么她或许还会认为对方出言不逊、让人难堪，但是，她现在却清楚，一定是对方变相在帮自己解围而已。 所以，当秦筝来到裴临寒办公室的时候，很坦然的说了一句：“裴书记，刚才谢谢了。” 裴临寒浑不在意：“谁帮你了，我只是单纯的讨厌马家的人而已。”他先示意秦筝坐在沙发上，将手边的文件签阅完毕后，才继续说道：“刚才县里用无人机对棚改地块拍照了，发现很多居民违规建筑，这样下去，我们后期的安置和赔偿费用就会增加巨大成本，但是政府又不方便直接下达强制性的命令，所以想让咱们想想办法，了解情况后，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秦筝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她虽然在整个少年时期没有因为过钱财而发愁，但是，她经历过低谷，也扎扎实实的在基层待过两年，虽然不乏个别人想狮子大开口的暴富，但更多的老百姓还是一辈子可能就这有这一次改变生活状况的机会，又或者不过想再可行的范围内多得到点补偿罢了。 秦筝没有着急回答，只是抬头去看裴寒临：“裴书记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或者其他领导的意思呢？” 裴临寒微微的沉吟了一下，“现在主要是看这块地的用途，如果是开发商招标商用盖精品房，那么老百姓喝点汤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政府征收用来改善环境，建广场、修花园，那怎么咱们就需要两边都找好平衡点了，否则，很容易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看来裴寒临并不是顽固的老迂腐，虽然可能他并没有设身处地的生活在基层，但是却不妨碍他有一颗大局的同理心。 “裴书记，那其他领导们的意思呢？” 裴临寒淡漠的笑了笑，这笑仿佛三月的春雪，虽然晶莹纯粹，却也转瞬即逝，“有人想揣自己兜里，自然也有把它当做通天的砖，只要能为自己所用的利益，底层人的死活也根本没人在意。” 裴寒临也能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随后站起身，将办公桌上一份厚厚的拆迁明细表扔给秦筝，“这是此次棚改初定下来的一千五百八十六户家庭名单，里面不但有房屋结构、面积、附属房等一系列的简单信息，还有我梳理的可能会存疑、容易产生纠纷、房屋证件不符等家庭的基本信息，你简单有个了解，不至于上手的时候一问三不知。” 如果之前的时候，秦筝也只是对裴寒临有些性格上改观的话，那么，现在她是真的有点佩服这个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裴寒临了，看来，他的成功也并非是完全依靠家里的缘故，不为人知的时刻，他也一定有自己的决断和付出。 看来，老天爷果然还是更偏爱天赋又努力的选手。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研究？”裴临寒眉毛一皱，有点嫌弃的上下看了看秦筝，“这两天马上就要搬进项目组办公了，你要是还反映迟钝，就算是跑到县委书记办公室，我也得把你踢出去。” 第四十八章 一辈子当牛做马的命 秦筝呵呵一笑，已经走出办公室，突然的转过身，探回来头说道：“裴书记，你不会的。” 然后才欢快的离开了，阳光穿过百叶窗，细碎的斑驳洒在秦筝的脸上，连眼角眉梢似乎都晕染无尽的温柔，裴临寒有一瞬间愣住，只觉得这种温柔似乎横冲直撞的溜进他的心里，有酸又软，又甜又糯，即便如此，裴临寒还是下意识的反驳道：“你看我会不会。” 只是他不知道，被阳光晃过的耳尖，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明天又到了周末，下班后秦筝立即奔超市采购了一大推的水果蔬菜，准备窝在家里两天，休息之余也能安静的研究一下接下来的棚改项目，恰巧这个时候陆淮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筝筝，我这个周末要回家一趟，车的事等我回来给你送过去。”陆淮安说话的时候，听筒里还传来很轻的车载CD声，看来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秦筝想着或许是陆家的父母临时让他回去或者有什么私事，也就没好意思追问，想了想后还是向朋友一样说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和我联系。” “嗯，你也是，有什么事被一个人扛，我会一直都在，筝筝。” 秦筝和陆淮安结束了童话后，原本大肆采购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意兴阑珊，她无聊的又逛了两圈，再也没有想买的东西，便付款打车回到了住处。 晚上洗漱完毕，秦筝反复研究了裴临寒给自己的拆迁人员资料，发现确实有几户的问题有些棘手，比如：原本一处房屋是老两口所有，在老头去世后，老伴经过自主选择，与小儿子一起生活，但是时间长了却与小儿媳妇有了隔阂，好在老两口共育有9个儿女，其他的8个儿女也很孝顺，也愿意轮番接母亲回自家小住。但是如果老母亲生病住院，一直都是小儿子独自承担，现在老母亲的房子划为拆迁范围，小儿子多年来翻盖房屋、生病住院的各项费用花费不少，这一家人早就因为分配问题闹到过派出所，8个儿女也不是为自己争取，而是想让新安置的房照上写老母亲单独所有，待老太太百年后在归为小儿子一人，就因为这件事，原本还算和睦的家庭也闹得四邻皆知。 秦筝慢慢捋顺了人物关系和基本情况，也算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把资料合上，脑子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甚至将自己带入其中，就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权衡的突破点。在她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认为十全十美的办法。 放假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快，两天也没有陆淮安的消息，秦筝意识到他应该有事瞒着自己，但是自尊心又不允许她主动开口，毕竟自己现在不但没有资格，而且身份也极为不合事宜。 周一刚到单位，马玉峰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老婆，我出来了，现在打算和妈一起回家，你能请假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这几天我很想你。” 秦筝被他的无耻恶心的拧紧眉毛，真是不怕有奇葩，就怕奇葩聚一家！对待这样的人家，哪怕是天使来了，最后也要被糊的一身狗屎！ “我刚到单位，马上就要准备开例会了，我这会儿走了算怎么回事？”秦筝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为这么个人渣，真不配浪费她一丝一毫的情绪：“而且你既然出来了，应该也知道是妈为你出的力气，动用的人脉，你正好可以好好陪陪她，至于我，下班了咱们见面再说也不迟，最起码，我总得知道那个房婷婷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是真爱，我愿意成人之美。” 一句话打在马玉峰的短处上，原本准备的那些话也都通通憋回了肚子里，“老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都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虽然是一时糊涂，但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旁边的卢凤兰见不得儿子低三下气的模样，忍不住嘟囔道：“不就是一个女人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心疼，净说些没屁格楞嗓子的风凉话！简直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白眼狼。” 父母一直秦筝的逆鳞，听见卢凤兰满嘴喷粪她也懒得影响自己的心情，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又直接给马玉峰发过去一条微信。 “你要是敢再给我打电话、发微信的联系我，我立刻申请离婚，以后我和你们老马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马玉峰已经准备重播的屏幕上突然显示了秦筝的这条信息，他暴躁的把手机摔倒一边，撒着火说道：“妈，你干嘛总牵扯我和秦筝的事，我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办，你这要是真给她惹毛了，跟我离婚了，我怎么办！” 卢凤兰还是第一次见马玉龙因为秦筝敢反驳自己，顿时火大的抬高了嗓门：“她？她算什么东西！你在公安局里蹲着的时候，是我不顾一切的把你捞出来，就算你们今天离婚，明天妈就能给你找十个二十个黄花大闺女任你挑，咱们家还是风风光光的办喜事！” 即便是同在商务车上的马玉龙和马玉凯两兄弟，都有些不耐烦的侧过头看向窗外，跟不本部想听卢凤兰的说话，包括每个标点符号都让人极度的无语。 马玉龙颇为痛苦的抱住脑袋，他总不能当着所有人面儿说自己还没有碰过秦筝，满肚子的不甘和恼火只能无差别的攻击在场的人：“我现在就要秦筝，也绝对不可能和她离婚，妈，你别总在那煽风点火了，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让我消消停停的把秦筝哄好了，行不行！” 卢凤兰虽然蛮横撒泼不讲理，但是马玉龙是她中年得子，拼劲九死一生所生，所以格外溺爱，见自己儿子这样的不争气，她也只好认栽了。 “玉峰，你把心放进肚子里，我借给秦筝一万个胆子，她都不敢跟你离婚，除非你有一天腻歪了她、想找个更年轻漂亮的，否则，她秦筝即便是做到了市长，也得是在咱们老马家的人！” 别说是马玉峰，马玉凯和马玉龙都诧异的回过头，姚金玲更是直接张嘴问道：“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通过玉峰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了原来也才是在咱们马家的大BOSS，这么有能耐，这么能平事，但是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实现了婚姻自由了，牛不喝水，难道还能强按头不成？秦筝执意要离婚，难道咱们还能把人锁起来不成吗？” 卢凤兰面露得意，舒展着眉毛却是满脸的不屑，“任她在外面翻出花样来，到头来也只是为咱们家做牛做马的命！” 几人见卢凤兰不像是开玩笑或是说大话的样子，也都彼此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 第四十九章 你也要送车？ 而此时在卢凤兰口中应该当牛做马的秦筝正半靠在老板椅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清晨的阳光。 很快到了开例会的时间，秦筝到达会议室的时候便看见只有王鹏鹏一人到了，对方下意识的站起身来，笑呵呵喊了一句：“秦局。” 秦筝偏过半个身子，开玩笑的说道：“王主任突然整这一出，弄得额我都不好意思了，班子内部例会，还是自在随意一点儿比较好。” 王鹏鹏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儿，声音就仍旧十分老成：“领导就是领导，基本的礼仪不能成了摆设。” 二人正在说话的功夫，孙海薇和谭艳芬也一同走了进来，孙海薇看见秦筝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打招呼道：“秦局来的挺早，看来是我们来晚了。” 谭艳芬也在一旁不情不愿的配合着：“这次临时手里有活耽误了而已。” 秦筝心中差异二人态度的转变，如果是以前，这两个人自诩资历老抱成团，轻易不会把人放在眼里，更别说秦筝自从来到了发改局之后，明里暗里受了他们不少八卦和排挤。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在官场上最有力也最低成本的回击方式就是直接无视，秦筝只是拿眼睛轻飘飘的瞟了一眼，除此之外，在没有任何表示。 郭一鸣和裴临寒一前一后坐下后，裴临寒清清嗓子准备开会：“大家也知道，上周县里正是启动了棚改项目，这两天各单位的抽调人员也将陆续搬进新的办公地点，我和秦局不在的时候，发改内部日常事宜由郭局全权负责，其他几位同志做好辅助，如果有需要开会裁夺或是重要的事情，也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大家还有什么建议？” 孙海薇飞快的与谭艳芬对视一眼，谭艳芬试探着问道：“每个人还是管好自己那一摊呗？但是一旦有有事了，全凭郭局决定是吧？” 孙海薇和谭艳芬对郭一鸣并不是十分认可，向她们这样的老油条老员工，不动用点雷霆手段，还真的很难将这类人镇住。 这次没等裴寒临说话，郭一鸣却是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看着她说道：“小谭是听不明白‘全权负责’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还是裴书记一离开，你就不愿久居人下了？” 郭一鸣说完，现场的沉默震耳欲聋，好像每个人的呼吸都听的清清楚楚，郭一鸣几乎从没有说过这样刻薄无情的话，就连谭艳芬自己也有些晃不过神来。 “你要是有其他想法就退出发改局的班子队伍，县委那边我去说明，你如果同意，咱们现在就举手表决。”郭一鸣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谭艳芬瞬间慌了，她赶紧站起身来一个劲儿的道歉：“郭局，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我了，我只是让大家明确一下自己的分工和责任，可没有半点要怀疑或是其他想法的心思啊。” 谁能想到一贯温和好脾气的郭一鸣，今天突然发疯，莫非是跟裴寒临共事久了，被传染了不成？ 除了裴寒临和秦筝之外，其他人都不敢置信的保持沉默，即便是孙海薇也没有张口为谭艳芬解释什么。 秦筝半垂着眼睑，突然就想起来郭一鸣在她这里试探父母之前的旧事，现在又忽然发难直指谭艳芬，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她猜不透的事？ 是郭一鸣经历了什么导致脾气暴躁，还是单纯的只针对谭艳芬一个人？ 谭艳芬还在喋喋不休的认错和再三保证，郭一鸣眼里的耐心已经快要到达底线，他刚准备抬手让保安将人拖出去，裴寒临便先一步的堵住他的话。 “郭局，小谭的话确实让人有歧义，但是毕竟都是都是，她一个奔四的人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也就网开一面吧，如果你真的眼不下这口气，大可以事后去找组织部，最终干部职工的去留升降，那是他们的领域。” 郭一鸣拿起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随后才看向谭艳芬：“那我就卖裴书记这个面子，但是如果你以后再有任何不服从或是公然质疑的行文，就是天王老子老了也保不住你。” 原本只是一次寻常的例会，最后弄得大家心事重重的三场，当然，裴临寒可不会收到丝毫影响，他把秦筝叫到了办公室，问道：“上次给你的资料看了吗？有没有发现点什么？” 一讲到这里，秦筝就有点挠头：“都看完了，里面的状况各式各样，但是大部分都是因为分工不匀和贪心所起，说到底，一是正确的宣传没有到位，没有形成正确的导向，二是政府和拆迁户的中间没有搭建有效沟通的桥梁。” 裴寒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随意的将笔扔在办公桌上，“秦筝，这些都是普通公务员的水平而已，我希望能说出点不一样的。” 秦筝尴尬的眼观鼻鼻观心，真不知道裴临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为了打击她还是对她能力寄予厚望。 “好的，裴书记，我会继续好好琢磨的。” “恩”，裴临寒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也没说让秦筝离开，时不时的还拿眼睛扫向秦筝的身上。 “那个……你会开车吗？”裴临寒问。 秦筝不明所以，随即开口回答道：“会啊，怎么了。” “那正好，前几天我刚买了一辆车，看你每天走路实在太耽误事了，有损我们发改局干部的形象，这辆车你先开着，等你买车了再还给我好了。”裴临寒即便是在为你考虑、帮忙助力的时候，也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欠揍样儿。 秦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急忙摆摆手：“不用了，裴书记，我前几天刚贷款分期了一辆车，不会耽误工作，也不会有损咱们发改局形象的，裴书记。” 她想起了陆淮安应推给自己的那台迈腾，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替自己解围的一天。 只是男人为什么都要以买完又不喜欢的理由，变相的给她用车呢？ 裴临寒对自己有意思？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秦筝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五十章 老丫头，还有两幅面孔 裴临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秦筝又想起会上郭一鸣一反常态的动怒和不容人，忍不住小声试探着问道：“裴书记，郭局他……” 裴临寒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打开电脑准备审查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报表，“人本来就是一个情绪化且多变的动物，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摆明了就是不愿多说什么，秦筝也只是笑笑后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棚改办公楼设在了政府政府大院，还专门腾出了近十间办公室，这让很多人更为眼热，近水楼台的挨着县领导们，很容易就跨个大台阶，不用再回发改局了。 秦筝也是在工作群里知道的这个消息，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吴勇连续发来几个打招呼的表情包，秦筝也只当看不见处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陆淮安打来了电话。 “什么时候下班？下午卫衡回市里上班，一起吃个饭？”虽然陆淮安语气轻快，但是秦筝还是听见了淡淡的疲惫感。 “我还以为你这两天失踪了呢，差点要告诉程队全城搜救呢。”秦筝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这算是变相的关心吗？我还挺受宠若惊的。”陆淮安嘴角噙着笑，让坐在副驾驶的卫衡忍不住犯了一个白眼。 博闻县本来就不大，何况依照卫衡的人脉，即便是在市里，相差一个人基本情况也不过几个电话的事。 秦筝不但是个有夫之妇，而且她的丈夫竟然还是公然搞破鞋臭名远扬的货色！一时间，卫衡都不知道是该可怜秦筝挺好的女孩竟然嫁给这么个人渣，还是该劝自己的好朋友陆淮安珍爱生命、远离是非圈！ 秦筝的心情明显的好了不少，她挑挑眉毛，一脸傲娇：“你想的美，先把你这两天失踪的事情解释清楚，不要转移话题。”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今天中午11点半，星悦食府等你，顺便带上证人卫衡。” 秦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行，给你找个机会。”约定好时间地点后，二人相继挂断了电话。 孙海薇路过秦筝的办公室门口，就看见她这般如沐春风的模样，孙海薇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示意：“还在忙呢啊，小秦。” 虽然称呼没变，但是态度和语气已然判若两人。 秦筝抬头扫了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嗯，有什么事吗？孙姐、” 孙海薇厚着脸皮走了进来，略显局促的坐在沙发上，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张嘴说道：“小秦，其实大姐这个人就是说话不过脑子，如果有什么事说的重了、说的伤人了，你可千万别和我生气，大姐在这和你赔礼道歉了。” 一边说着，还真的一边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既然拼演技，秦筝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她紧接着站起身，两步走到孙海薇的面前，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孙姐，你这是干什么啊？哪有什么重话不重话的，都是正常的同事交流，这我可得说说你了，别那么小气，我根本都不知道为什么赔礼道歉，你自己还纠结什么。” 只有根本瞧不上这个人，才会不纠结与之相关的一切。 这个道理孙海薇自然也明白，她脸色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不自然的笑笑，又生硬的转话题问道：“我看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心情不错，是不是马副镇长打来的，这次的事估计马副镇长自己也不是滋味，小秦，你身为妻子更好好好的安慰一下才好。” 原本秦筝还在猜测孙海薇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自己低头示好到底又是抽什么疯，原来是因为马玉峰被轻拿轻放的这件事，一定是认为他们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大人脉，否则，即便是秦筝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快、几乎没有处罚的就被放了出来。 对于国家公务人员来说，罚款不过就是安抚大众、堵住舆论的一首手段罢了。 秦筝也不搭话，反而是笑着看着她，开口笑道：“看来孙姐真的很关心我们家这点事，也很关心马玉峰，等我回去的时候告诉他，我们两口子在家里亲自掌勺安排一顿饭，也好好谢谢孙姐的这片心意。” 孙海薇倒是眉开眼笑，全无刚才局促不安的样子：“那怎么能麻烦你们呢，哪天你和马副镇长有时间，我做东请客，到时候咱们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在单位接触的还是有限，难免有点误会。” 秦筝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时间，孙海薇心领神会，“小秦，你先忙，我也要回办公室收拾收拾准备下班了。” 秦筝看着孙海薇离开后，又站在走廊里的镜子前照了一下自己今天得穿着和妆容，简单涂了一点口红后才满意左右晃了晃。 乔可为出来时正看见秦筝颜色动人的站在镜子前，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白皙的皮肤仿佛正发着温润的光芒，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秦筝敏锐的察觉到异样的打量，她回过头来，正好与乔可为的目光撞在一起，乔可为丝毫不慌张，有些怅然的说道：“年轻真好啊，我们老了，不服不行了。” 他这样开口，秦筝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简单了说了一句“每个人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也都是一路奋斗过来的。” 乔可为点点头，说了句“那倒是”便朝电梯走了过去。 陆淮安电话过来，问是否需要打发一个司机来单位接她，不过被秦筝拒绝了，真要是答应了下来，说不准就是陆淮安自己打扮一番就冒充司机过来了。 秦筝刚下车来到星月食府的大门口，就看见裴临寒刚好挺好了车拉开车门。 “秦筝？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筝自我建设了一番，尽量保持平静无波的看向裴临寒：“裴书记，我不在这，那又该在那里呢？ 第五十一章 带刺的玫瑰 “难道不是在职工食堂吗？”裴临寒既没有因为自己刚才问的话有所不妥，也并没有因为秦筝不安套路回答而有所不满，反而是这样极为自然的开口反问道。 与裴临寒同行的朋友倒是颇为意外的扫了秦筝一眼，随后对指了指星月食府的旋转大门：“我们先进去等你？” 他仍是一派淡然，“不用，一起过去吧。”紧接着对秦筝说了一句并不相关的话：“注意点时间，下午上班别迟到了。” 秦筝对这个随心所欲又毫无章法的上司出了努力挤出一个职业假笑之外，简直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来到二楼的包厢，秦筝很快找了陆淮安预定的那间，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二人已经到了。 “是我迟到了吗？”秦筝一边将手提包放在桌子上，一边整理着裙摆坐在了二人对面的位置。 今天她穿了一套黑白套装长裙，整个人显得利落又婀娜，较之雨夜里生病时的娇弱，今日又多了份娉婷窈窕的美，即便卫衡心里对秦筝所有偏见，但是依旧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 “既然两位都到了，那我再次重新介绍一下二位吧，上次是在是太仓促了。”陆淮安说完，便抬手示意道：“这是卫衡，在是总医院担任副院长的职务，也是我的好朋友之一，这位是秦筝，现任发改局副局长一职，是我的……” 就在陆淮安停顿的间隙，秦筝急忙补充道：“我们是大学同学。” 尽管卫衡心中不置可否，但是表面上还是绅士的打招呼：“你好，你好。原来是秦局，失敬失敬。” 秦筝一眼便看出了卫衡的揶揄和打趣，虽然那她并不确定陆淮安有没有将他们两个人的事告诉卫衡，但是这看似随意却带着冷淡的边界感，也让她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要这样说，那我还得要感谢卫院长妙手仁心，两瓶输液就只好了我的感冒，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秦筝的话软中有力，原本还在喝茶的卫衡在听到后险些没有喷了出来。 呦，看来还是个带刺的玫瑰！ 陆淮安确实一副优哉游哉的看着好戏，他也对秦筝吐槽道：“让卫院长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当年在大学的时候，筝筝也是我们校辩论队的主力，记得在一次市里组织的高校大学生辩论会上，筝筝愣是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赛后气的对方的主辩手都跳了游泳池，还是筝筝第一个发现，把人硬拖上岸，那场面别提多让人记忆深刻了。” 想起青春时候的张扬热烈，秦筝也不由得莞尔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当时也不知道怎么那么鲁莽，估计那个男生早就恨死我了，让他在众目睽睽下那么丢人。”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叫穆驰青，没多久就听他们学校的人说他转学了，这样一丁点儿的打击都不受不了，是他自身的问题，也许你还能让他鞥清晰的认清自己的不足，否则，以后到了社会上，更大的风暴又怎么能承受的住。” 陆淮安一套看似正直实则歪理邪说的理论让卫衡嫌弃的直撇嘴，现在的小姑娘动不动就说“三观跟着五官走”，看来在陆淮安这里也一样不能免俗。 服务员很快就将菜品端了上来，大部分都是秦筝喜欢的口味，这么多年了，陆淮安哈记得清清楚楚。 一顿饭下来，除了让卫衡吃了一肚子自己不甚喜欢口味的菜之外，也对秦筝有了一些改观，她不但美丽，更有智慧和性情，就像是一个多面体，可能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就会发现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也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陆淮安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但是，结婚了就是结婚了，于他们这群人而言，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却沾染不得。 在陆淮安准备买单的时候，却被服务人员告知已经被秦筝提前预留了押金，支付过了，“说好了是我请客的，你这是干什么。” “早都说了要找机会请卫院长吃点饭，你不会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吧？”秦筝笑意盈盈的，自从她和卫衡扛上几句之后，两人默契的一口一个“秦局长”、“卫院长”，多少有点小孩置气的意思。 “既然秦局长都这么说了，淮安，你也别太较真儿了。”卫衡适时的抛出一句话。 陆淮安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收回自己的手机，“那行，下次再聚可不许有人和气抢了。”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卫衡，以他毒舌又不服输性格，估计也会用先斩后奏这一招，当然，如果还有他们三个一起坐下来吃饭机会的话。 三人正在说话的功夫，裴临寒一行人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原来是陆厅长。”裴临寒率先打招呼，声音确实一贯的慵懒随意。 “裴书记，又见面了。”在外人面前，陆淮安又是那个俊朗而矜贵的省厅领导。 裴临寒看都没看秦筝，只是云淡风轻的寒暄着：“星月食府的白灼菜心是一绝，下次有时间，我做东，还看陆厅长给不给裴某这个面子了。” 裴临寒一行大概七八个人，秦筝看每个人都是生面孔，但是他们自内而外散发的强大气场，却绝对不容小觑。 陆淮安淡淡一笑，“裴书记太客气了，不过是一顿饭的事，随时安排就行。” “卫院长也在。”裴寒临点头示意，“下次咱们一起。” 卫衡无所谓的耸耸肩，“好说。” 直到裴寒临手掌开门的瞬间，他才像是后知后觉的转过头来，朝着秦筝问道：“我要回单位，用不用我拉着你一起回去？”说完他也不等秦筝回答，直接抬手看了一眼表盘，“还有不到十分钟上班打卡就要迟到了秦局，这个点这个路段根本打不到车。”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秦筝莞尔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假单晃了晃，“谢谢你的好意，裴书记，我下午还有事已经提前请假了，上面还有郭局的签字。” 裴临寒转身便开门离开了星月食府的大门。 第五十二章 狗改不了吃屎 卫衡也挥挥手，“我也得早点过去了，开车路上也得半个多小时。” 他上车后按下车窗，意有所指的对秦筝说道：“感谢秦局的盛情款待，只是下次我请客的时候能不能换个人点菜？陆厅简直完美的避开了我的喜好，也真是费心了。” 说完后，也不去看秦筝尴尬的红了脸的模样，一脚油门的鸣笛告别。 陆淮安见状安慰秦筝说道：“别塔里他，一直就是毒舌不饶人，我们几个都说他应该当律师而不是做医生，发挥不出他的优势来。” 秦筝此刻只能选择暂时性闭嘴，勉强“嗯、啊、哦”的回应几句，当陆淮安明目张胆的偏爱展现在人前的时候，她一时间还没有想好到底该怎样面对。 泰然处之？她还做不到，严词拒绝？又实在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你现在是不是没什么事儿了？不如现在就跟着我去取车吧，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你到车管所就能直接落户选择车牌号码，很方便。”陆淮安说着便往外面走，还不忘嘱咐秦筝：“现在外面正是最热的时候，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你再出来。” 当陆淮安竟车库门打开，一辆崭新的迈腾呈现在秦筝的眼前，流畅的线条，低调又别具一格的颜色简直戳在了秦筝的心巴上，虽然她并不完全懂车，但是也几乎一眼就钟意了它。 陆淮安也自然看出了秦筝的心动，直接将车钥匙交到对方的手上，鼓励着说道：“去试试，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你的车技不错，再重现捡起来应该不难。” 秦筝也忍不住跃跃欲试，她眉眼亮晶晶的，然后点了点头。 秦筝坐在主驾上，系好安全带后，又歪着头冲陆淮安笑：“你现在下车还来得及。”陆淮安在副驾上文丝未动，装作无可奈何的叹气：“自从几年前上了你的贼船，就一直下不去了。” 刚开始上道的时候，秦筝还会手生，难免控制不好力度，遇到行人或是车辆的时候，也顾不得减速，一律靠边停车，饶是陆淮安在一旁细心的教，秦筝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会不会太耽误时间了，要不就不开了吧，反正每天打车我也习惯了。” 陆淮安一边叫她放轻松身体，一边留意着道路两旁的变化，“那怎么能行，你只是生疏，又不是根本不会，溜两圈就好了，筝筝，打退堂鼓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好在秦筝无论是学习还是适应能力都很快，没多大一会儿，她就可以独自开着车经过一整条街。 陆淮安的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声，他扫了一眼后，随即神情自若的按下了挂断，秦筝将车停靠车库旁边，说道：“我现在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你有事情先去忙，一会儿我办理完落户手续告诉你。” 见陆淮安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秦筝软硬兼施对他说：“你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在车上看着我的车技吧？再说，别人不清楚，你还了解吗，什么事情都要做到尽善尽美，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想你保证。” 一边说着，秦筝一边举起右手作出起誓的姿态。 来电提示又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陆淮安这才不得不妥协，“好，你办完手续和我说一声，如果在新云镇有什么事情也即使告诉我，知道吗？” 秦筝抬眼看了一眼陆淮安，心中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口，他就继续说道：“马玉峰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你又请假，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是要回新云镇。” 陆淮安有些疼惜的看着秦筝，眼中的爱意和柔软再也忍不住，“筝筝，你不用因为资料的事太迁就马家，很快能就能找到新的线索，一定能帮你早日为父母蒙尘除冤。” “嗯，但是你也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我已经等了这么久，真的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秦筝总觉得最近陆淮安有事情瞒着自己，但是又怕是无关自己，那反而显得她自作多情，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劝慰。 直到看着陆淮安的车子慢慢的消失在公路的转弯处，秦筝才有些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这样一个对自己毫无保留、事事身先士卒的男人，她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呢？ 或许最好的爱就是回应，难道她真的要放弃马家关于资料的联系，毅然决然的和马玉峰离婚吗？现在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做自己会如何选择。 直到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一些，秦筝才拿起手机给马玉峰回了电话，“你还在新云镇吗？” 马玉峰赶紧点头，“自从你上午告诉我下午会回来，我一直在等你呢，老婆，你那边是忙完了吗？用不用我开车去接你？” 小心翼翼的讨好，如果秦筝不是亲身经历，都很难相信这是那个从前对自己态度凶狠、处处看不顺眼的男人，但是人渣就是人渣，他现在这么努力的伪装，也不过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人渣而已，本质不会有任何改变，也不会与之前有任何分别。 秦筝一手拿着手机通话，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用了，我今天首付买了一辆车，估计一会儿就到家了，到时候见面再说。” 马玉峰在对面明显愣了一下，音量也不由自主的拔高了一些：“买车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你知道买什么款式的汽车保值、买什么牌子的汽车油耗低吗？还能不退了，这两天有时间我和你重新再选一台。” 秦筝却轻蔑的一笑：“是我开又不是你开，我喜欢就可以了，你要求那么多，不如你把你的车卖了，自己重新买一台就不得了？我是买一个代步工具，我不是买一个等价交换的机器。” “那我问你，你哪来的钱？二哥上次还说把新买的特斯他送给你开，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开车吗？这会儿把钱花出去了就舒服了……” 还没等马玉峰说完，秦筝“啪”的一声就挂断了手机。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第五十三章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马玉峰后来又打了几个电话，秦筝索性直接将手机关机了。她开车来到车管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眼见着都快排到外面等候新车落户的人，秦筝还是拨打了陆淮安给她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 对方几乎毫不犹豫的接听了电话，“你好，是秦女士吧？现在方便办理新车落户了是吧。”听筒里传来沉稳有力的男声，态度却是十分爽快真诚。 “是的，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您一下，我现在刚刚到达车管所的门口，需要怎么找您呢？”如果真有人带着自己公然插队，估计现场等候多时的人也一定会有意见和反感的情绪。 “你直接从后门上到三楼，我在办公室门口接您，剩下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与那人挂断电话后，秦筝直接了三楼，果然看见一个笑面的中年大叔正朝着自己走来。 “你好，我是车管所的刘所长，你可以叫我老刘，也可以和淮安一样叫我刘叔，这小子老早就和我打过招呼了，刚才还通了一个电话，说你应该快过来了。”刘所长一边说着，一边带秦筝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你就把证件交给我们的工作人员，然后统一的签字，最后在我的电脑上选择一个你钟意的车牌号就行了。” 原本麻烦又耗时的事儿在刘所长说来，不过十几分钟就能全部搞定，秦筝赶紧开口说道：“刘叔，真是真是太感谢你了，由您这么安排，我真的就等现成的了。” 刘所长用座机简单的吩咐了几句，果然很快就有一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恭敬的拿走秦筝的各种材料，还不忘对秦筝说：“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刘所长笑呵呵的看了两眼秦筝，在心里对二人的关系也琢磨了大概，陆淮安这小子，可以使自己看着长大的，眼看着他越来越沉稳，也越来越有前途，这么多年，几乎很少听说陆淮安会因为私事开口求人，一来是他的家族显赫，基本用不着求外人，二来，在那样的环境和家教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自然有他的为人处世风格，性格使然让他也不会去开口求人办事。 但是刘所长竟然接到了陆淮安想简化流程的电话，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如今看来，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估计陆淮安也是对人家心存好感， 刘所长喝着茶，看似闲聊般的开口说道：“真羡慕你们年轻人，有冲劲儿，有大好的前程，我还记得当年我和陆淮安的父亲当战友那会儿，也是你追我赶，什么事都想争个荣誉。现在想想，好像还和昨天一样。” 刘所长借机点破自己和陆淮安的关系，如果让秦筝误会陆淮安以权谋私那可划不来。 一听说刘所长和陆淮安的父亲关系要好，秦筝竟然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她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也不知道刘所长是否认识自己，有没有误会她和陆淮安的关系。 秦筝心乱如麻，表面上还尽量维持着从容自若，好在工作人员很快就将几份文件单拿到秦筝的面前，在秦筝签了字又挑选了心心仪的车牌号码后，所有的工作才算真正的结束。 秦筝看着还带着温度、印有自己名字的机动车登记证书，仿佛是这两年间第一个有了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物件，她终于不在是孤身一人了。 再次向刘所长及工作人员表达感谢后，秦筝才打开手机开车朝着新云镇的方向驶去。 来电拦截里至少有20多条来电，无一例外都是马家人的号码，一想到还要和这群人继续打交道，她就觉得烦躁，觉得莫名的气郁。 刚打开手机几分钟，马玉峰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秦筝留意着时间，直到即将要自动挂断的前几秒钟，她才接听了电话。 “老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我也只是关心你，想帮你出谋划策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赚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吗？”马玉峰总算打通了电话，立即向爆豆一样张嘴说个不停。 为了方便开车，秦筝带上了蓝牙耳机，她轻蔑的一笑，玩味的说道：“我买车用的也都是我的钱，你的钱又或者你们老马家的钱，我没看见一分一毫，也没用过一分一毫。” 虽然秦筝说的很难听，但句句都是实情，自从她嫁给马玉峰以来，马家不但处处防着她，又吝啬的要死，要不是秦筝国家公务员的待遇不错，只怕要饿死在马家了。 “老婆，不管怎么样，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一定什么事都听你的，好好工作，为你争光长脸，行不？只要咱们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以后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一定错不了！”马玉峰仿佛看见未来和秦筝夫唱妇随的美好画面，信誓旦旦的开口说道。 翻来覆去就是这些，马玉峰闹了这么大的丑闻，他即便是回答家了，也从没想过给自己这个做妻子的一点交代和解释，反而只会一味的开空头支票逗她开心，怎么？她就这么像一个好糊弄、可以随意欺辱的孤女吗？ 秦筝已经没有再和他继续聊下去的心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现在开车在路上不方便，我一回到家在具体说吧。” 车子一路平稳的驶进新云蒸，秦筝在大门口将车停在一边，看见姚金玲和马玉峰在嘀嘀咕咕的研究着什么，她也没有打扰的意思，而是直接忒大门而入。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啊。”马玉峰一听见有动静便再也顾不上姚金玲在那出谋划策，而是直接来到了秦筝的面前，兴奋直搓手，想伸手一把抱住自己的老婆，但是又怕她当场翻脸，毕竟自己现在有房婷婷这个把柄在她手里攥着呢，他必须要学会忍耐才行。 姚金玲闻声也走了过来，待看到外面听着的迈腾时，意有所指的开口说道：“这是迈腾的最新款最新色系，有钱都不一定能弄到，看来三弟妹果然是费了心思和功夫的。 第五十四章 团战小高潮 现在的姚金玲在秦筝看来，就好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但是她本人似乎还没有这种自觉，总想着像以前那样，时不时的给秦筝挖坑设井，趾高气昂的等着看笑话。 从前秦筝各种忍耐，不过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蛰伏来最终拿到父亲留下珍贵的资料，但是，对于马家这群贪得无厌的无赖，只会觉得你无能好欺。 “大嫂，我现在好歹也是发改局的副局长，如果连买一个自己喜欢的车还要考虑杂七杂八那么多因素，那还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是？”秦筝略过姚金玲，直接推门进了客厅。 “老三，你看看，你看看！就算她秦筝做到美国总统了，我现在是不是还是她的大嫂！她现在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以后我看全家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好了！” 其实马玉峰又何尝没有察觉到秦筝的转变，只是他最近倒霉，出了这么大的事，再说，房婷婷现在又一口咬死怀孕了，好多事都指着秦筝出面解决，马玉峰现在自己夹着尾巴做人都来不起，又哪敢造次挑事。 “大嫂，秦筝之前对你还是很恭敬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最近到新单位可能太累了、压力太大了，都得理解一下，如果你实在觉得难以接受，那这段时间你就多留在县里，少回家走动了吧。”原本马玉峰就不满姚金玲事事抢先卖快，让一家子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只是那时候姚金玲作为政府办主任，马玉峰免不了处处赔小心捧臭脚，但是现在的姚金玲因为人才引进私占名额的事已经被撸了官儿、撤了职，就连现在科员都不一定保得住，马玉峰可再没从前的心思向她讨巧卖乖。 说完，马玉龙也懒得去看姚金玲的反应，直接小跑几步进屋，嘴里还扬声说着：“开车回来累不累，饿不饿，用不用二嫂去给你弄点吃的？” 刚刚结束中午一大家子饭前服那后的万美心简直要气炸了肺。这会儿连小叔子要哄自己媳妇还拿自己当老妈子使，任天王老子来了她今天也不干了！ 万美心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双手环胸气的咬牙切齿：“玉峰，三弟妹那么大的人又不是怀里的娃娃，还要人哄要人喂，你要是真心疼你媳妇儿，就自己动手那才有诚意，空口白牙的使唤人可是一个顶俩。” 万美心眼见着姚金玲过来，身子挺拔，从容有度，更衬着自己仿佛像个村姑一样，从前她好歹也是大专毕业。匆匆忙忙嫁给马玉凯后，她也曾羡慕自己的妯娌都是编制人员，也曾偷偷和马玉凯商量着给自己也弄个一官半职的，她不为了挣那点工资，主要也想在人前人后找个心理平衡。 哪里知道被卢凤兰知道后一顿臭骂，告诉自己只能安心的伺候好马家，其他的事想都不要想，马玉凯倒是在一旁心平气和安慰着万美心，告诉她上进和追求是每个人的权利，如果她有这样想法马家一定成全，两个人离婚互不打扰就是了，气的万美心哭了一宿，便也不敢提入编入职的事了。 从前所有人打压这秦筝，她也乐于看笑话，可是自从秦筝调到了发改局担任副局长，好像一切都变了，唯独自己，还是那个明里光鲜亮丽、实则伺候人的老妈子！ 卢凤兰看见秦筝坐在自己对面，下意识的便要开口咒骂，却看见皆随其后的马玉峰疯狂的使眼色示意，这才勉强的压下怒火，在听到万美心阴阳怪气的论调后，索性用手狠狠戳着她的脑门：“你兄弟说一句话，你有一百句等着对付呢是不是？别忘了你现在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生活都是哪来的？就凭你一个开小超市的爹妈，怕是骨头砸成渣子也是一辈子的穷鬼命！” 自从秦筝嫁进马家以后，万美心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初是你们老马家八抬大轿的求着我过门儿的，我们老万家就算穷的吃不上饭也从来不做上赶子买卖。” 万美心不回嘴还好，一说话顿时气的卢凤兰肝疼，“你个克夫克子的寡妇相，你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当时要不是因为老三着急要结婚，老二能急三忙四的娶了你？就凭你也配爬进我们家的门槛？做梦去吧！” 卢凤兰的话说完，客厅里所有人都愣在那里，只有马玉凯倒茶的手炖了一下，然后一切照旧。 秦筝的心陡然震动，她转念便明白了卢凤兰话里的深意，原来，自己怀揣目的嫁进马家，马家又何尝不是精心布局的娶了她！ 只怕这内里内情要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马玉凯！你妈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今天你必须要给我说清楚！”万美心消瘦的脸上双眼通红，死死咬牙忍住眼底的泪意。 见马玉凯没有反应，她干脆一把抓住马玉凯的胸前衣襟，反复的撕扯摇晃，“我和你同床共枕了两年多。关键时候你能不能为我说句话！” 当万美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留了下来，马玉凯看似随和，实则最冰冷无情。 “美心，别闹了，咱妈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都是话赶话的气头上，哪有那么多能掰清楚讲明白的事呢。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最重要，你不要没事找事！” 马玉凯果然是最懂怎么匠人逼入绝境的人，他的这一番话，看似安抚，其实确实句句诛心，让人不寒而栗。 马玉峰和马玉龙两个人急忙上前，想要将万美心拉开，哪知道万美心发了疯似的，紧紧的攥紧马玉凯的衣服，死活不撒手，横竖就要大家一次性把事情说明白！ 拉扯中万美心的指甲不小心划伤了马玉龙的脸，顿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哎呦哎呦”声。 即便姚金玲只想看戏，但是碍于场面也不得不上前装作很关心的样子，“玉龙，你没事吧？” 随后再看见眼角一道还在滴血的伤口时，顿时哇哇大叫起来：“流血了！流血了！二弟妹，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对你大哥下这么重的手啊，他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口子好！” 第五十五章 狗咬狗 万美心一看什么都冲着自己来了，便也不管不顾起来：“大嫂，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不是大哥横在我和玉凯中间拉偏假，我能碰到他脸上吗？再说了，有小叔子劝架的份，还有他一个大伯哥上来和兄弟媳妇儿动手动脚吗？说出去不让人家笑话！” 万美心抬高自己的胳膊，果然被马玉龙拉扯过的地方一片青红的痕迹，她哭着对马玉凯说道：“我虽然没给你们老马家生下一儿半女，但是我也和你钻一个被窝、上一个户口本儿！今天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兄弟跟我这么动手，你家人不把我当回事，你到底能不能说一句话，玉凯，这几年，咱们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什么？他们不尊重我，也就打心眼里没把你当回事！” 万美心说完，再也受不了崩溃的情绪，趴着沙发呜呜的哭了起来。 之前马家如果有这种鸡飞狗跳的时刻，大多数是姚金玲打圆场，她的职位高摆在那，大家也都愿意卖她一个面子，可如今，谁不知道姚金玲翻车自身难保，哪有人还愿意听她废话。 马玉凯站起身来，伸手扯了扯衣角，尽量抻开前胸处的褶皱，开口对卢凤兰说道：“妈，美心确实有错，但是，只要我还没和她离婚，她就还是我的老婆，你说她，无论对错我都绝无二话，谁叫你是我妈呢？但是如果全家度可着一个人欺负，那别说我翻脸。” 姚金玲冷哼一声：“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护媳妇儿？之前家里也都不喜欢秦筝，但是你看老三说一句了吗？” 要不说姚金玲是最佳煽风点火高手呢，两句话不到就将秦筝也顺利拖下水，而且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马玉峰急忙回头去留意秦筝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变化才稍稍放心，他不满的看着姚金玲出言制止道：“大嫂怎么时候都忘不了我们两口子？从前的事度过去了，没人提你干嘛总挂在嘴边？没话说就好好交代交代你私下收礼抢占人才引进的事吧，省着大家暗地里猜的辛苦又难受。” 原本马玉峰就对姚金玲多加忍耐，今天还敢把秦筝搅和进来唯恐天下不乱，不狠狠揭开她的伤疤还以为所有人都和马玉龙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姚金玲没想到马玉峰对说这些话，立刻火冒三丈的冲到最前面，虽然比马玉峰矮不少，但也不耽误她抬着下巴一脸不忿：“马玉峰，你行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是吧？忘了是谁拿钱又送礼像个哈巴狗的天天长到我们家，就位了给那个乡镇农保所的小三房婷婷调到县里，又是谁做中间人让你想办法送了好处，把她安排进职工公寓的？这会儿来装青天大老爷了，我告诉你，你还差着远呢！” 马玉峰被姚金玲揭老底尴尬的下不来台，又看姚金玲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他只好恨恨的说道：“你最好保佑外面传的你和吴勇的事不是真的，否则不用我大哥动手，我亲自打折你一条跑骚越界的腿！” 马玉峰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马玉龙“嗷”的一声就冲了过来，一把拽过姚金玲的手腕，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她：“刚才玉峰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说话！” 马玉龙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即便秦筝离他有几步的距离，都隐隐震得脑仁疼。 秦筝既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更没有出言多话，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只有一家人好似疯狗乱咬的时候，或许才是吐露不为人知细情的时候，她可没有忘记，两年来，这些人是如何欺辱自己的。 姚金玲被马玉龙拉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见一贯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马玉龙敢这样在人前不给自己留面子，姚金玲根本没时间考虑那么多，抬手就是几个嘴巴子，“马玉龙，你还想造反吗！把老娘惹急了，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活，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马玉龙被扇的眼冒金星，就看见姚金玲果然去杂物间拿来了半桶汽油，右手举起打火机，表情几近癫狂：“在他妈的惹老娘不痛快，通通都滚去见阎王！” 马玉峰和马玉龙同时后退，本能的离姚金玲远一些，“大嫂，都是自己家人，你这是干什么？”马玉峰急忙表态，唯恐姚金玲无差别攻击，第一个就饶不了自己。 “干什么？刚才你们不是挺能说的吗？你不是说还要打断我一条腿吗？马玉峰，虽然我现在不在政府办主任的位子上了，但是你别忘了，我们老姚家可不像万家老两口开一辈子小卖店，更不想你的岳父岳母早早下了阴曹地府，我们姚家可还有从政从商了，真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天，你们老马家也未必见得能全身而退！” 果然，能打败无赖的只有更无赖，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被姚金玲软硬兼施的怒怼了一番后，马玉龙和马玉峰果然没了刚才的气势，都选择乖乖的闭了嘴，而刚才还哭的呼天抢地的万美心，此时也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姚金玲的举动，生怕她一个不注意伤到自己的一心半点儿。 “你们都闹够没有！我还活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当家？今天让你们回来不是翻旧账互相往脸上抹屎的！”卢凤兰努力平复心中的心中的怒火，又不得不铁着脸看向姚金玲：“还拿着那玩意吓唬谁？要想同归于尽现在就泼汽油点火，如果没那两下子就赶紧放下别在那丢人现眼！” 姚金玲红了眼眶，顺势扔下汽油桶，跑到卢凤兰的膝盖前蹲了下来，忍不住嚎啕大哭：“妈，你说句公道话，这些年，我在马家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被老三说的一文不值，你说，我这个大嫂当的是不是太窝囊了。” 她的身材本就肥硕，刚才又是撕扯又是拿汽油桶的，身上的短袖早已经被汗渍浸湿了大片，贴在身上发出一股类似狐臭的味道来。 让卢凤兰也不断的试图掰开她的手腕：“金玲，你先起来坐起来说话，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第五十六章 马家要有后了？ 这么一闹腾，马家这些人都又累又乏，傍晚的积云有些阴沉沉的，万美心起身准备观赏窗子打开空调换换空气。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还有点尴尬，虽然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提刚才的事儿，但是确实实实在在的在每个人的心里留下了烙印。 秦筝证实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原来马玉峰与房婷婷的丑事，果然整个马家都在瞒着她自己，可能除了房婷婷，之前还有其他的什么她不知道的女人，也难怪，每次卢凤兰会那么有底气的与她对峙：离了婚她儿子还可以找更好的。 无论是离婚还是马玉峰出轨，秦筝都看得很淡，只是刚才的一番话下来，原本自己手里的两张王牌的价值大打折扣，只怕如果没有新的更有价值的利益出现之前，很难让卢凤兰说出资料的秘密。 “啊！”在客厅的窗前突然传来万美心的惊叫声。 马玉凯闻声赶了过去，在看清开人后下意识开口说道：“你怎么来了？今天我们家人多不方便，有事过两天再说。” “秦筝？秦筝你在屋里呢？有本事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聊聊，你躲着我一时，你也躲不了我一辈子！”来人正是前几天刷新博闻县近几年丑闻的女主角房婷婷。 马玉峰一听见她的声音，恨不得一溜烟的跑出去，他拉着房婷婷的手臂就要往外拖：“谁让你来这的？我和你已经结束了你听不懂吗？别再来烦我，否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他之前真是鱼目混珠，脑袋瓜子进水了，秦筝无论是长相、身材、事业还是气质，那一条不甩房婷婷几条街？他偏偏就房婷婷过了火，这两年，他身边的女人没断过，但是，动用关系各种帮忙的，房婷婷还真是第一个。 或许当时是有了那么一点儿真心，但是在看到这个女人愚蠢赖皮的一面后，他只想赶紧扔了这个狗皮膏药，自从马玉峰在公安局待这几天，他早就想明白了，自己守着秦筝这么人人羡慕的老婆，实在没必要再去外面惹一身骚，何况这件事刚刚告一段落，他今后还有搭着秦筝的人脉和面子东山再起呢，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连编制都没有的蠢货去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简直是荒谬！ 房婷婷从随身的兜子里拿出一张化验单，冲着屋里大声的嚷嚷着：“秦筝，你看看，我真的怀孕了，这是马家的第一个孩子，你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玉峰他根本就不爱你，你这么纠缠还有什么意义！” 房婷婷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身为马家的儿媳妇，姚金玲和万美心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毕竟她们两个也是属于“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个范畴之内的。 秦筝却是眼前一亮，正愁自己拿捏卢凤兰的把柄遇到了瓶颈，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秦筝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去会会这个着急逼宫上位的小三。 “我和你一块去，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冲动，你也是机关干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卢凤兰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眼睛却恨不得伸出窗外。 “我现在来了，你想说什么？”秦筝走到离房婷婷几步远的地方站了下来。 房婷婷一把挣脱开马玉峰，直接将化验单甩到秦筝的面前：“你自己看看吧，千真万确的早期妊娠，我怀孕了。” 房婷婷的每一个字都很慢，仿佛此刻的化验单就是她通往马家的利刃，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秦筝来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卢凤兰一把抢了回去，逐条逐项的细细研究起来，待看到医生的检查结果后，又有些谨慎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房婷婷几遍，随后才拉着马玉峰到一旁小声问道：“这个孩子是你的吗？不能是她背着你和别人滚混，最后让咱们家来当接盘侠吧！” 马玉峰不耐烦的甩甩头发，眼睛却留意着秦筝的方向：“怎么可能，那段时间我休了半个月年假，她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 卢凤兰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急忙双手合十：“各方佛祖菩萨保佑，咱们老马家终于有后了，你不知道，妈因为这个事，熬白了多少头发。” 马玉峰见事情不对，立刻打断卢凤兰的话：“妈！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和她早就结束了，别提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事了，你要抱孙子，我上面不是还有大哥和二哥呢吗？你可别用这个孩子毁了我！” 卢凤兰却满不在意的说道：“一个孩子能毁你什么？你愿意和她分就分，我在乎的是我的大孙子，孩子妈是张婷婷还是李婷婷都无所谓，” 马玉峰不敢置信的看着卢凤兰，“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吗？这对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马玉峰也懒得再和卢凤兰废话，真不知道他爸当年是怎么看着卢凤兰的，办事简直异想天开。 “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爸去世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到咱们家后继有人，可是你们三个没有一个有消息的，还偷偷叫人去看了他们三个的体检报告，结果人家都各个正常，你都不知道妈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言下之意，就是极有可能是马家三兄弟的身体有问题，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血脉，折让卢凤兰怎么能不激动？ 马玉峰无语的皱着眉头，“怎么可能，妈，我之前有个下属不是也怀孕了吗？所以，想要孩子都是早晚的事。” 卢凤兰却是连连摆手，“那个女的一心想拉你下马，而且我听人家说她后来流产后，她的前男友一直照顾她，你想，如果他们两个没有龌龊谁信啊？那个男人愿意心甘情愿的替别人刷锅啊。” 但是任凭卢凤兰说破大天，马玉峰也没有丝毫的动摇，转身就要往回走。 “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秦筝那个小贱人？如果妈有办法让秦筝不离婚，咱们也能得到孩子呢？” 第五十七章 让子弹飞一会儿 马玉峰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大步来到秦筝的身边，伸开胳膊将房婷婷拦在一旁：眼露凶光的威胁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半个字，惹得我老婆不痛快，小心我想办法弄死你！” 房婷婷红着眼眶，再也没有秦筝第一次见她时的趾高气昂，“玉峰，你和我说过你离婚的过程可能有点麻烦，叫我不要放弃，我一直都记得，所以，无论你现在说什么一定也都是身不由己，我是不会怪你的。” 正在这时，屋内的马玉龙和马玉凯夫妇也都相继走了出来，房婷婷一看见他们，便觉得更加委屈，憋着眼泪开口打招呼：“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玉峰的一巴掌打断，扇倒在地上：“闭嘴！” 秦筝淡淡的扫了一眼，心中波澜无惊，房婷婷和马玉峰在一起这么久，有怎么会不清楚他的为人？如今敢仗着腹中身孕逼宫来到家门口，一定也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只是无论是无情假意上头也好，还是被所谓的富贵人家迷花了眼也罢，其实都是不值得的。 这样一个无赖人渣和愚蠢算计的小三还真是天生一对。 卢凤兰见状急忙跑了上来，慌里慌张的扶起房婷婷，小心翼翼的看了又看她的肚子，开口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房婷婷的手捂着小腹，做出保护的姿态，委屈的摇了摇头。 “秦筝，你怎么回事？明知道老三是个暴脾气，怎么也不知道劝着点？你看着婷婷这样是不是心里特别开心啊！我告诉你，谁也不能挡着我孙子进家门！” 卢凤兰管不了自己的儿子，便想着拿捏住秦筝，拿她开口，只要秦筝那摆平了，相信老三也乐见其成。 秦筝讽刺的看着卢凤兰，眼神里尽是冰冷的可笑：“你是看不见还是听不见？从头到尾不是有人指名道姓的找我谈判，就是你儿子的动手警告，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劝他？你刚才不是把人教导旁边嘀咕了半天，怎么也没劝明白了？你生他养他你不管，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别忘了你们在我办公室的时候是怎么保证的，谅解说上白纸黑字又是怎么写的，如果这么快就忘了，我不介意再去公安局走一遍，帮你回忆回忆！” 卢凤兰气的两眼一抹黑，一个踉跄险些晕倒，好在房婷婷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秦筝，你就算对我有什么不满，也不应该发泄到老人的身上，没想到你看着有学识有素养，结果却是这么一个仗势欺人的女人！”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秦筝真要给房婷婷精彩的表演鼓掌了，看来对方不是愚蠢的绿茶，简直就是沁了毒的黑莲花才对。 秦筝直接上前一大步，站定在房婷婷的面前，似笑非笑的弯起唇角，“那我还真是要将仗势欺人四个字落实到底了，我现在就给公安局打电话，就以你侮辱国家国务人员、破坏家庭为由把你抓起来，也不用多久，24小时就足够让你‘自然流产’了。” 秦筝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房婷婷的肚子，果然对方少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张了张嘴也不再吭声。 听马家人转述，秦筝就是一个美貌的窝囊废、受气包，她之前也不信，私下里向新云镇机关里的人打听了几次，结果还真是一有机会就被马家人按在地上摩擦，甚至连她都觉得自己可以踩一脚。 只是两次交手下来，房婷婷却感觉秦筝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无用，相反却招招致命，让人防不胜防！她的身体因为之前的挥霍滥交已经很难再有身孕了，和马玉峰的这个孩子简直就像她的救星，房婷婷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姚金玲因为刚才的事，急需在卢凤兰面前刷一波好感，于是她率先开口说道：“这天都黑了，咱们大家也都别站在院子里喂蚊子了，有什么事咱们进屋说吧。”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做事风格，一定会安排万美心做饭，大家边吃边聊。但是现在的话却愣是在嘴边又咽了回去，今夕不同往日，即便姚金玲再怎么装作像没事人一样，可事实就是事实，骗得了自己，却糊弄不了别人。 秦筝转身就回了客厅，马玉峰凶狠的剜了房婷婷一眼后，跟在秦筝后面信誓旦旦的保证着着：“老婆，一会我就当着你的面，彻底让她死了心，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众人七七八八的围着客厅的茶几坐在沙发上，卢凤兰将房婷婷拉到自己的身边，秦筝也不开口，反正这里每一个人都要比自己着急，她要做的，就是要将这把大火越烧越旺、无法收场。 这才不枉费这一家子费心费力把她当傻子期满了两年，有时候，不是不报，是筹谋未到，总得让子弹飞一会吧！ “秦筝，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老马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必须留在我的身边。”卢凤兰见无人说胡，率先开口表态道。 秦筝挑眉看了一眼卢凤兰，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无语：“妈，都什么年代了？咱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有富可敌国的家产需要接手啊？再说了，当年玉峰搞大下属的肚子，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的态度很坚决，告诉我无论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都要把肚子里的孽种拿掉，是这个意思吧？” 卢凤兰可不管那么多，一挥手就直接全盘否定：“之前的事翻篇了，现在婷婷这个孩子必须留下，你如果不愿意照顾，那就由我亲自抚养，我已经土埋半截的人了，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孙子，谁要是敢拦路我就跟他拼了！” 房婷婷在一旁听的却是一阵心惊肉跳，要孩子却仍旧让秦筝坐着马家儿媳的位置，那她又算什么？拿钱打发的小三还是代孕妈妈？ 房婷婷的手指狠狠的绞在一起，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没有吭声。 第五十八章 迷雾 秦筝也不强求，反而是豁达的一笑，“行，既然妈这么说，那咱们就来具体商议一下，房婷婷待产期间衣食住行，身产之后把她送到哪里，至少要让她十年之内不再踏回博闻县我才能接受。”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去母留子吗？”房婷婷听见秦筝这样堂而皇之的提出来，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发出尖锐的质问声。 秦筝干脆靠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的看着房婷婷，眼神挑衅的说道：“你一个人尽皆知的小三？不怕毁了自己的名声，也不惜搭上玉峰的仕途，那你告诉我，你想要怎么办？再想想这一大家子会不会答应。” 房婷婷怯生生的环顾了一圈。最后直接将目光停留在卢凤兰身上，声泪俱下的说道：“阿姨，您也是做母亲的，应该能理解最能理解我心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孩子分开的，如果有人硬要从中作梗，那我宁可一尸两命，也绝不让有些人称心如意！” 卢凤兰一听自己未来孙子要有危险，立刻变了脸色，“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你怕什么！谁不按照我说的办那就痛快滚出老马家的大门，永远别回来！” 秦筝直接硬刚：“妈你不妨直说，你打算怎么做？让我和马玉峰离婚，让后你们再办喜事吗？这个风口浪尖上，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了，只怕马玉峰你怎么让他出来的，还得怎么给他送进去。” 马玉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让人心惊肉跳，“我最后说一次，我不可能和她结婚。妈，你是要孙子还是要儿子！自己看着办吧！” 马玉峰的一句话像震雷，让卢凤兰立刻火冒三丈：“拿来那么多不可能！我是儿子孙子都要，一个也不能少！”随后她伸出手指指着秦筝：“马家就是被她克的，自从她来了，咱们家就没有过太平日子，你要是还要点脸皮，就对外就说是性格不合，自己主动滚蛋，让我们家安安心心的阖家团圆。也不枉费当年马先志费心费力的收留你！” 说完就站起身来，对秦筝说道：“你跟我上二楼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秦筝的心底闪过久违的兴奋，面上却只表现的极为隐忍，“好。”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卢凤兰的卧室，整栋小洋楼装修风格偏新中式，据说当初马玉凯是花大价钱请专业团队设计的，只是卢凤兰的房间却是按照她自己喜欢的样子装修的，秦筝加入马家两年，这还是第一次踏进卢凤兰的卧室。 简直土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当之无愧的在整个卧室中优点，越找越崩溃系列。 卢凤兰自顾自的坐在梳妆台前，说是梳妆台，其实更像是一个金首饰台，左一盒右一盒的黄金首饰，目测款式比商场柜台里的不相上下，卢凤兰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摆着。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老三为了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愿意留，你如果还喜欢他，也不愿意看见老三这样吧？” 卢凤兰并没有开口让秦筝坐下，反而着急的直接开口问道。 秦筝心中冷笑，真是难为卢凤兰了，明明最厌恶自己，偏偏还要为了房婷婷的肚子，不得不耐着性子与自己周旋，能看见卢凤兰在自己面前压着火气、陪着小心，秦筝的内心简直不要太爽！ “妈，如果你叫我上楼还是翻来覆去的这几句话，那咱们现在就下去吧，毕竟客厅里好多人还等着呢。” 秦筝说完，就转过身，准备下楼。 “你站住，难道你就不想要你父亲留下的东西了吗？你嫁进我们家心思不纯，别以为我不知道。”卢凤兰说完，果然秦筝就停在了门口，她志在必得的继续说道：“只要你主动劝老三离婚，想办法保全了老三的名声，我会考虑把东西拿出来交给你。” 秦筝在马家忍辱负重两年，不惜搭上了自己已婚的名头，今天终于听见卢凤兰说出关于父亲留下资料的消息了。她的内心几乎要激动的颤抖，但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否则，自己的失态，很可能成为卢凤兰手里的筹码。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一考虑就是两年，即使我愿意等，但是我怕到时候那些东西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人生就是在不断变化，不是吗？离婚证书和资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做不到，那就彻底面谈，反正以我的能力和职位，不愁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到时候，那些东西如同废纸，您就自个儿留着慢慢观赏吧。” 卢凤兰的眼珠来回轮转，眉毛也紧紧的拧在一起，似乎在做着极大又艰难的决定，秦筝深知不能将人逼得太紧的道理，她的话已至此，剩下的就要看房婷婷能不能加把火了。 “妈，你好好琢磨琢磨吧，天黑了，我先回博闻县了，顺便给你们天伦之乐腾地方。” 卢凤兰自然巴不得秦筝离开，她好让马玉峰和房婷婷多一些独处的机会，于是满口答应下来，“好，我会好好考虑的。”甚至在秦筝下楼梯的时候，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路上开车慢点儿”之类嘱咐的话。 众人见秦筝要离开，各人表现各异，马玉峰却误以为是卢凤兰赶走了秦筝，怒气冲冲的刚准备去二楼理论，秦筝却开口叫住了他。 “跟妈没关系，是天太晚了，我明天还要去棚改项目组报道，得早点回去。”秦筝说完，也不去看行色各异的众人，只拿起自己的包几步便走出了客厅，不一会儿便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马玉峰却像丢了魂儿一样，整个人无力的“葛优躺”的摊在贵妃椅上。 姚金玲和万美心对房婷婷的感觉比较复杂，既觉得以她的条件进马家，只怕马家新一轮的奴婢即将诞生，两人在她的面前自优越感十足，但是，她不但对整个家族没有任何助理，关键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不是无形中打了两家的脸吗？ 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吭声。 第五十九章 咦？有大瓜 房婷婷倒是十分懂得人情世故，自己先站起身来，再没有往日在职工公寓时趾高气昂的模样，“天这么晚了，想必大家都饿了，我去给大家做点吃的吧。” 卢凤兰却舍不得自己未来的孙子吃苦受累，急忙打断道：“你一个孕妇，去厨房凑什么热闹，家里一贯是你二嫂张罗饭菜的，就让她去弄吧。” 说完，还对万美心吩咐道：“简单弄六凉四热就可以了，我还真有点饿了，都是被秦筝那个死丫头气的。” 万美心心里虽然部员，但是毕竟刚看完老三一家的大戏，也只好表面应承下来，“我尽量快点，就是这冷热盘的挺麻烦，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万美心的话音刚落，房婷婷便一脸崇拜的看着万美心：“二嫂，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在操办负责吗？之前只知道大嫂有关系有人脉很厉害，没想到二嫂照料里里外外也是一把好手，真是厉害。” 这马屁拍的均匀，姚金玲和万美心都面露得意之色，卢凤兰乐见家里人多两个人支持房婷婷进门，便也跟着一唱一和起来，“这些年，老大老二家的付出我都心里有数，放心，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这次马玉峰出事，所有人都暗暗惊讶卢凤兰手里的人脉关系，如果这些关系日后可以为自己所用，那做起事情来简直事半功倍！ “妈，看您这话说的，我们身为马家的一份子，为这个家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应分的，都一心想着咱们家一年胜过一年才好呢！”姚金玲第一个反应过来，笑意盈盈的挽着卢凤兰的胳膊，挤眉弄眼的打趣道：“到时候您老还愁过不上含饴弄孙的生活吗？” 不得不说，能在政府办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察言观色方面他们说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姚金玲的马屁拍的卢凤兰浑身舒畅，连带着看她也顺眼了很多。 “好，好，好，这才是一家子和和气气的样子，‘众人拾柴火焰高’你们要在心里记住这句话，”卢凤兰提起马先志生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时，很自然的也一起想起了让她堵气冒火的秦筝，顿时眉眼又没那么好看。 原本也想跟着捧场的万美心见状立刻尴尬的张了张嘴，一时拿不准究竟该不该搭话儿。 房婷婷极为自然的用手捂了一下小腹，卢凤兰见状，慌忙问道：“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都是那个扫把星闹得，女人怀孕的头上那个月最娇贵，千万不能磕了碰了，更不能气着。” 卢凤兰一边说着，一边还打算伸手去拉房婷婷离自己近一点，她之前就听说过老三在外面有个挺合心意的女人，压根儿也没往心里去，这次知道老三出了事，却是一股脑的将责任都怪在对方的头上，如果不是房婷婷拿着这份检查报告，那卢凤兰很可能就拿着扫帚赶人了。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是有点饿了，”房婷婷不好意思的朝着卢凤兰笑笑，“阿姨，您别笑话，我现在还真不想吃中餐，就馋涮火锅。” “这哪里是挑剔，这是我肚子里的孙子要吃，快快，老二媳妇，你也别麻烦什么凉菜热菜了，咱们拿出点羊肉吃火锅吧。”卢凤兰喜笑颜开，放佛日后孙子撒娇卖乖的场景就在眼前。 万美心向房婷婷投去了然的表情，也明白她有意讨好自己，万美心也欣然接受，“好，这事抱在我身上，保准让着一家子老小都满意。” 这话更是哄的卢凤兰笑得合不拢嘴，“这群猴崽子，有时候气死人，有时候还怪可心儿的。” “你们确定让她留在马家吃饭？那我恕不奉陪了。”看着所有人在这一唱一和的捧着卢凤兰说话，竟然没人问过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那么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马玉峰说完，便直接站起身，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便准备离开。 “老三，你给我站住！”卢凤兰高声说道，“秦筝如果有一丁点的喜欢你，她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能潇洒的离开马家了，你懂不懂！” “还不是被你们一个个给逼的，她嫁给我两年，你们是怎么对她的？不是欺负就是下绊子，她能坚持到今天，就是对我的感情太深，让她舍不得离婚罢了，但是现在你们竟然公然支持这个小三，这不是再打她的脸吗？她指不定真就被你逼走了，我现在不能没有秦筝……” 就在马玉峰正情绪激动的时候，卢凤兰上前一步，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 要知道，马玉峰偏宠马玉峰是众所周知的事，从小大大几乎从没有动手打过他，更别提如今人高马大的时候，马玉峰自己也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妈，就因为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你打我，她明明知道我有家庭，也知道自己只能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还竟然敢仗着肚子上门，我是死也不会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的！”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会慢慢了解，但是老三，秦筝嫁给你是有目的的，不然你以为以她当时考到博闻县的轰动，怎么愿意来到我们家？”卢凤兰眼见马玉峰不死心，又不得不下一剂猛药，“甚至刚才还用主动离婚当做和我谈判的筹码，这样的女人，你敢让她睡在自己的枕头边吗？” 卢凤兰的话像一个重磅炸弹，顿时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只有马玉凯嘴角边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玉峰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急切的问道。 但是卢凤兰在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这件事到底是利是弊都无法衡量，当初马先志弥留之际，原本是把这件事当做保命符简略的告诉卢凤兰的，就怕老大和老三惹出祸事，以此保命，却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轻易说出去，结果，眼看着马玉峰越来越被秦筝迷了心智，卢凤兰一时没留神，就吐露了出来。 第六十章 别轻举妄动 之后的一顿饭也是在各人各怀鬼胎的心思中度过的，最后实在碍于颜面和眼下情况，不得已由万美心出面安排再新云镇马家产业下的一处宾馆里， 夜幕下繁星璀璨，不同于新云镇的昏暗路灯，博闻县的夜晚却是火树银花、美不胜收。 秦筝将车停在公寓楼下，这一路她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却是汹涌澎湃，一路走来的艰辛和隐忍只有自己最清楚，没到最后一刻，秦筝也不敢完全相信卢凤兰会拿出那些性命攸关的资料。 正在这时，陆淮安电话打了过来，这个时间，如果陆淮安有事情也会先发个微信，很少这么莽撞的直接拨过来电话，意识到可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后，秦筝立即划开了屏幕接听。 “筝筝，马上停止与当年资料的一切牵扯！在马家也尽量不要和任何一个人提及此事。”陆淮安的声音里是少有的急切，也许是涉及到了秦筝，所以才让他不得不谨慎为上。 秦筝心中一顿，立刻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淮安，到底怎么了？”怕陆淮安说话不方便，他又急忙补充道：“我刚从新云镇开车到公寓楼下，你现在在哪里？” 陆淮安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我现在正在开车回市里的路上，这样，你导航市里一家叫‘吉祥凯悦’的中餐厅，到那就说提我的名字，自然有经理会安排好包房，咱们边吃边聊。”随后，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你开车可以不？不方便的话就打个车过去吧，这样能稳妥点。” 秦筝手脚麻利，一边戴好蓝牙耳机，打开导航输入目的地，一边启动车子准备出发：“我这里没事，你尽管放心，倒是你，不用着急，什么事见面了再细说，” 两人挂断电话后，秦筝便一路驱车来到了吉祥凯悦酒店，原本以为只是一家装修高端的中餐定，下车后才发现，竟是全国高规格的会议商务酒店，整栋楼13层高，每一层都是灯火通明，把车交给专业的门童停稳后，秦筝才拿着车钥匙迈进吉祥凯悦的大门。 一位身着职业套装、胸前戴着标牌的前厅经理上前迎接笑道：“女士您好，请问您有预约或是同行来的客人吗？” “你好，刚才一位姓陆的先生应该提前预定过了。”秦筝今天因为要和卫衡等人吃饭，所以特意稍加打扮过，而且她本就容色艳丽，气质高贵，虽然没有直接说出陆淮安的名字，但也让前厅经理立刻意识到这就是刚才总经理通知今晚的贵客，便一边用对讲通知总经理，一边引导秦筝往酒店里面走。 几分钟后，从电梯里走出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他见到秦筝后快走了几步来到她的面前，将姿态放低握手打招呼道：“秦小姐你好，我是这里的总经理何玉才，刚才陆先生已经和我联系过了，您跟我来吧。” 说着，便由他一路带着秦筝乘电梯来到五楼的中餐会客去，引导着她来到一个十分雅致阔绰的包厢，二人餐桌旁边就是一镜到底落地窗，整个星空仿佛就在眼前。 “这个包房秦小姐还满意吗？”何玉才开口问道。 秦筝点点头，这些年她在马家虽然说也先后出入过不少酒店,，见识过不少场合，但是，不得不承认，阶级圈是很难跨越的存在。 秦筝简单点了几样菜品后，陆淮安也正好推门而入。 “筝筝，等着急了吧？”陆淮安拉开椅子坐在秦筝对面，见她气色姣好，只是难言眼里的担忧。 秦筝摇摇头，“我也是刚到，顺便先点了餐，我想着你应该也还没吃饭，咱们先填饱肚子。” 待服务员确认菜品无误后离去，秦筝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陆淮安，眼角眉梢隐隐透露着疲惫，她终于张口说道：“淮安，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如果你把我当成你信任的队友，那么我应该知道真相，才会有相应的应对策略，而不是被动挨打。” 陆淮安起身为秦筝倒了一杯果汁，随后自己续了大半杯茶，“现在只是初步猜测，我暂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想你跟着殚精竭虑。” “那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和资料相关的事都断了瓜葛？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了吗？”见陆淮安还不愿多说，秦筝只好换个问题试试。 “马家能走到今天，全靠马先志油滑过人，很懂得上位者的心思和其中的制衡关系，这次开口放马玉峰的人是市里的领导……” 虽然陆淮安没有再多说下去，但是秦筝还是惊诧的愣在那里，她不是没有想过当年能刻意制造火灾杀害巡查组人员的背后漩涡，也不是没有设想过有一天自己将来面对的又是怎样一群位高权重的群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牵扯出了市领导，看现在陆淮安的情形，应该还是有头有脸的大领导！ “这个人就是郭一鸣的岳父，吴玉林，现任市委办秘书长。” 随着陆淮安的话音落下，以前在秦筝心里想不明白、想不通的事情便豁然开朗了起来，怪不得郭一鸣特意叫自己去他办公室言语试探，也知道了那天班子会议上，一向和蔼儒雅的郭一鸣怎么突然变得有些不近人情，看来也都与最近“捞马玉峰”这件事相关吧。 看来马先志确实给卢凤兰留了点东西，否则，她一个农村老太太怎么够得着市里的台阶呢？ 可是随后秦筝又拧紧眉头，对陆淮安说道：“可是我听我们单位的人说，郭一鸣和他爱人的感情不和，甚至都到了离婚的地步，既然如此，那郭一鸣又犯得上为了前岳父来试探我的口风、蹚这趟浑水吗？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是服务员请示上菜，二人心照不宣的换了话题。 灯火璀璨，星光点点，餐桌上的美食色香味俱全，原本忙碌了一下午的秦筝，这下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咕”的叫出来声，连一贯矜贵自若的陆淮安也忍俊不禁：“得了，先安抚一下五脏庙吧，这不都呐喊起义了么。” 秦筝脸红扑扑的带着点尴尬，不服气的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民以食为天好嘛！” 第六十一章 抽丝剥茧 秦筝点餐的时候，兼顾着自己和陆淮安两个人的口味，陆淮安却满心满眼的只记挂着秦筝的喜好，哪怕是果汁比例这些细枝末节，做的往往比她自己还要用心，这让秦筝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下午我回新云镇没多久，房婷婷就到那去闹了。”秦筝主动开口说道。 陆淮安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放下筷子，看向秦筝：“她是不是甩出来孕检单，想登堂入室？” 秦筝点点头，“我巴不得跳出这个大火坑，卢凤兰主动找我谈判，让我保全着马玉峰的颜面离婚，她就会把我父亲留下的资料交给我。” 又绕回到资料身上，陆淮安的眼底晦涩难辨，“然后呢？” “然后我就直接挑明了，一手交离婚证，一手交资料，否则，她总这么糊弄我、敷衍我，到时候倒打一耙，我可跟他们家耗不起。” 秦筝又夹起一块小牛排，外酥里嫩，好吃的让她眯起眼睛，一脸惬意的享受。 陆淮安其实比任何人都希望秦筝能早日摆脱马家，哪怕明知道她和马玉峰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陆淮安都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遇见这样好的秦筝，马玉峰非但不珍惜，还纵容家里人明里暗里的欺负她，还搞破鞋弄得满城风雨不顾秦筝的感受，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机会重拾本就属于自己的幸福。 直到看着秦筝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呼了一口气：“像这样‘急头白脸’的吃一顿得多少钱？刚才还是何总经理亲自下楼接的我，没想到，你人脉还挺广的嘛。” 只有在她最信任最放松的时刻，秦筝才会卸下重重的铠甲和防备，就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样，说着俏皮打趣的话。 陆淮安也没打算隐瞒，直接说道：“餐饮也是家族产业中的一项，只要你想吃，随时恭候。” 秦筝有些惊讶的看着陆淮安，下意识的问道：“可是我记得，你父亲是在部队上的，母亲也是搞文艺创作的。” “开始是我妈和她几个比较好的姐妹一起合伙做生意，后来越做越大，慢慢的也甩手给自家的亲戚接手，反正还算是衣食无忧，养活个媳妇儿不愁。” 陆淮安说完还冲着秦筝眨眨眼示意，本来比较严肃的话题，让陆淮安三言两语的就一笔带过了，但还是在秦筝的心里掀起不小的风浪。 即使自己恢复自由之身，自己和陆淮安之前仍旧存在着难以跨越的鸿沟，自己除了背负着父母之仇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而陆淮安无论是家世、前途、权力、地位都都要高出自己一大截，秦筝抬眼看了他一眼，偏偏英俊明朗，简直挑不出丁点的污点来，要是曾经的秦筝，只怕又要打退堂鼓了，但是，现在她却明白，为了能与喜欢的人并肩，自己再努力一点、拼搏一点又有什么呢？ 曾经父母之仇是她前进的动力，也是困住她的枷锁，现在，对陆淮安的感情就像是一处温暖的指引，让她在漫漫的复仇之旅上，不再是孤身一人。 陆淮安见秦筝不言不语只是看着自己，问道：“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在想马玉峰是不是快要喜当爹了。”秦筝顺嘴胡说道，“以我对马玉峰的了解，他根本扛不住家里对他的轮番洗脑，不超过三天，一定会乖乖按照他妈妈的意思跟我办理离婚手续，然后迎娶房婷婷过门，数着手指头当爹了。” 说起来，房婷婷的这个孩子来的却是很是时候，除了秦筝刚结婚时帮马玉峰擦屁股劝解了一个怀孕呢的下属后，马家三兄弟这两年多来，再没听说谁家有孕的消息传出来，她和马玉峰是根本不同房，有情可原，可是马玉龙、马玉凯两兄弟又都是怎么回事呢？也难怪一个有了身孕的女人会被卢凤兰摒弃前嫌，变着方法的迎进门了。 “马家现在风雨飘摇，只是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没有马先志机关算计，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秦筝听出来陆淮安的话外之音，开口问道：“咱们之间还用的着打哑谜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我总是觉得事情越来越怪，也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刚才说的郭一鸣的岳父何玉才，在下午的时候跳楼自杀未遂，我和你电话联系的时候，人刚刚脱离危险，你猜他一个快退居二线的老干部，最什么突然想不开要自杀？”陆淮安的眼睛在严肃的时候，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锋芒万丈，直抵人心。 “因为马玉峰的事？不对，是因为要牵扯出我父亲当年的事了？”秦筝迎上陆淮安的眼睛，“确定是自杀未遂？不是他杀未遂？” 陆淮安也不想让秦筝被这里面的阴暗面涉及的太深，不想她给自己施加更加繁重的包袱，她只要做好自己的那一部分，剩下难缠和见不光的地方，自然有他想办法去处理。 “警方的最新报告虽然还没有上报，但是我看过，最后定论就是自杀未遂，据说是因为市里几笔财务支出对不上账了。”陆淮安说完，无奈的笑了笑，“谁能想到马玉峰这个小泥鳅，竟然改变了很多事态的发展。” “那现在上面是什么意思？”秦筝马上意识到不对，“这就是你和我说的要断掉与资料一切瓜葛的原因吧，一个市委秘书长都可以轻松拿捏，何况是我一个小县城的副科干部。”这是第一次，秦筝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至今，对方好似在暗夜之中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 陆淮安点点头，他揉了揉眉心，声音里也多了些不易察觉到疲惫：“我上周末去了一趟京北，我有个好朋友在那，简单透露了一点当年的信息，结果，原来上面也一直在暗中找寻当年的蛛丝马迹，但是具体是哪一方的势力，最终要利用这件事做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第六十二章 大幕拉开 如果仅仅是一方势力调查，那绝对不会几年过去依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唯一的解释就是一定有几方势力暗中较劲角逐，相互制衡，这次的马家打破了表面的平静，也难怪陆淮安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暂且放手。 一旦牵连其中，只会为人走卒，为人献命！ 但是，这件事当年那么大的轰动最后却被草草息事宁人，让秦筝一夕之间天塌地陷，如今，即便是背后有着弑命夺魄的深渊，也只会让她感动的想掉眼泪，无论如何，她的父母终究没有被遗忘在几年前的时光里。 陆淮安自然明白秦筝的想法，但是又怕她一时冒失反而成了别人的鱼饵，便忍不住劝道：“现在事态未明，这才短短两天的功夫，市委办秘书长就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如果你轻举妄动，便只会制造更多不利的危机，到时候，只怕再想翻案，更是难如登天了。” 秦筝点点头，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我知道，除了我自己的直觉之外，我还很相信你。” 陆淮安见秦筝这样，自己心中也不是滋味，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次的豪赌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要做的，是确保秦筝风光体面、万无一失的为父母翻案，他无法想象如果秦筝收到丝毫的伤害，那么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又该如何的懊悔自责。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办法。”陆淮安一边说着，一边拉过秦筝的手，在掌心上写下一个“卫”，随后示意道，“如果有最新消息，我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你，只是可惜了，你马上要进入到棚改项目组工作，郭一鸣的那条线要稍微放一放了。” 秦筝也吃的差不多了，看着面前的男人为自己谋划剖析利弊，她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满足，这条无法回头的路，曾经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战场，但现在，有人心甘情愿的陪着她赴局，哪怕再苦一点、再难一点又有何妨？ 饭后，陆淮安有执意将秦筝送回了博闻县公寓，自己才再回家，秦筝的脑子里一会儿想着接下来马家人的举动，一会儿又琢磨着项目组里手头需要负责和注意的事项，最后又不断地闪现着与陆淮安从相识到今天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得睡到了天色大亮。 她急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只简单的洗漱的了一翻便匆匆来到了办公室，只是还没等她拿钥匙开门，便听见身后传来磁性又淡漠的声音。 “秦局，还有一分钟就迟到了，工作不是这么干的。” 秦筝回头，果然看见裴临寒又变回了那张欠揍到不可一世的脸，果然是高看他的，心眼小又记仇，他和陆淮安打擂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弯唇眯眼笑道，“裴书记早，您放心好了，我从小就是特别遵守规章制度的人，还差一分钟，就说明也没有迟到，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裴临寒看着面前那张笑到敷衍的脸，莫名觉得心烦，她和陆淮安在一起的时候，分明笑的又暖心又明媚，哪里会是这副鬼样子。 “上午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中午临下班的时候我开车，一起去一趟项目组，昨天晚上县领导打过电话了，明天正式到新工作场地上班。”裴临寒看着秦筝开口说道。 “好，没问题。” 说是收拾东西，但是本身秦筝也刚来不久，只是简单的拷贝了数据，又简单整理了一些资料，便暂时对自己还蛮中意的办公室说拜拜了。 裴临寒今天的话不多，将车在政府大院停稳后便开门下车，秦筝穿着高跟鞋过草地多少有些吃力，原本来大步流星的裴临寒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脚步还是渐渐的慢了下来。 政府大院分为两栋独立的大楼，东侧为尊，是新盖没多久的县委县政府的办公楼，西侧则是各人数不多但又较为重要的部门如民宗局、乡村振兴局、应急管理局等，简单来说，就是近两年全国“新贵”部门。 秦筝一路跟着裴临寒来到东侧大楼，五层台阶宽阔打气，整个楼宇也反复自带威严，虽不奢华，却也处处干净整洁，规整有度。 杨树森也恰巧走了过来，二人见面打招呼握手算是见面礼，杨树森一早便注意到秦筝，便借着机会开口说道：“不错，到底是有能力的年轻干部，你的调令还是我亲自跑去新云镇送的呢，没想到这次还能一同进入项目组，看来还真挺有缘分。” 秦筝表面热络感激，内心却是无语至极，当初分明是陆淮安特意申请亲自过来的，到杨树森的嘴里都成自己的功劳了，对付这样的自己惹不起又打心眼儿里看不上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这么巧，杨书记您也负责棚改项目组了？我的经验有限，还得多向您和裴书记多多学习才是。”秦筝准确无误的拉过来裴临寒挡枪，摆明了自己是跟着裴临寒混的，有什么事找他说去，自己可不想在拉帮结伙里当炮灰。 三人正在寒暄的时候，侯桂芝昂着头从几人身边走过，她摘下墨镜，先是笑意盈盈的伸手去和杨树森打招呼，随后又不得不陪着笑脸与裴临寒点头示意，到了秦筝这里，只剩下一个翻上天的白眼，秦筝也懒得搭理这样的人，分明是裴寒临挫得得她在众人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却偏偏要把错误都算在自己的头上，摆明了是欺负软的怕硬的。 这样的人最多就是一个窝里横，折腾不出什么大风浪来。 杨树森却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待侯桂芝离开后，劝解似的安慰着秦筝，“小秦你别忘心里去，侯主任这个人平时很随和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一定不是针对你一个小姑娘就是了。” 杨树森的话说的很有学问，话里藏刀，表面上是两边说好话的和气大佬，实则刀刀背刺秦筝人际关系处理的有问题。 还没进项目组呢，大型职场宫心计就要开始了吗？ 第六十三章 伺候我们裴书记也方便一些 走进办公大楼，左右两侧各是两排办公室，走廊干净整洁，有种说不出的气派。 裴临寒带着秦筝转弯走向右西边的走廊，每个办公室的都已经安装好了各个小组的门牌，还有专门的会议室和休息区，一应俱全。 之前记得项目组的办公室征用的是西侧的部门办公楼，而且也不是一楼，怎么短短两三天的时间，怎么变化这么快？ 秦筝压下心中的疑惑，与裴寒临前后来到最里侧靠前的一个办公室，办公室里虽然有五个办公桌位，但是却并不显得狭小拥挤，反而像是照顾到了每一个组员的感受一样，每一个办公桌位都有自己的优势。 两处挨窗户的自然不用多说，空气清晰宽敞明亮，一个靠近档案柜的，到是可以方便平时工作随时取用文件，靠墙的位置虽然稍显闭塞，却也是一抬头便能最先留意门口来人动向，既可以安心摸鱼，也能私下留意其他办公室同事，最靠近门口的位置，门口竟然还配备了冰箱，喝个冷饮、吃个水果也不过一伸胳膊的事儿…… 如果秦筝只是单纯来这里办事，她都要忍不住赞叹一句，政府办、县委办们这些老油条，经年累月流水的招待下来，果然是再没有人能懂得怎么把人照顾的“舒舒服服”的了。 “你们就是发改局的裴书记和秦局吧？”说话的是一位戴着眼镜、面色微黑的五十岁老同志，他说话不卑不亢，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不到30岁，妥妥的阳光大男孩形象，正是之前在食堂与秦筝有过一面之缘的纪青，女的也不到40岁，画着精致的妆容，在看到裴临寒进门后才稍微有了点笑意。 “您是住建局的彭见山彭主任吧，幸会幸会。”裴寒临伸出手，竟然主动去和彭见山握手，随后又递话儿给秦筝，“小秦，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彭主任。” 能让裴临寒这样兴师动众的人实在不多，至少，这是秦筝第一次看见，她自然不敢大意，急忙上前微微倾着身体以示尊敬，“彭主任您好，我是发改局的秦筝，您以后称呼我小秦就成。” 见三人已经打过招呼，纪青才走上前来，略带高兴的对秦筝说道：“秦局，我们又见面了。”随后也学着刚才的例子简单的将自己介绍了一下。 秦筝确实有些意外在这里能碰见纪青，她记得纪青在人社局只是负责社保的股长，按道理说，以他的职位一般最多是进入到下面的推进组，基本负责干活实施的部分，就连秦筝自己，也是借了发改内部明争暗斗的光才舔着脸来到了征收组，看来纪青要不就是并不像外表看起来这样简单，要不然就是有什么隐情。 一直等在一旁的孙婉宁原本是第一个到的，只是她先是看见了不苟言笑的彭见山，然后便是像个还没毕业大学生的纪青，实在是失望的不得了，既没有符合自己心意的人，又不见那些有权势和人脉的人踏进征收组，亏得她妈妈还排着胸脯保证，说这里一定有符合自己要求的男人，孙婉宁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市里来到这个小县城安排到棚改工作，一想到以后每天要对着这一老一小办公干活，她宁可回家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得逼着她妈把自己弄回市里去才行！ 只是自从裴临寒一进门，却是让她眼前一亮，孙婉宁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在留意着裴临寒的身份，当听说他出自裴家时，顿时心里百花齐放，有种这个男人为我而生的感慨！ “大家好，我叫孙婉宁，今年35岁，在市里总工会任副主.席，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工作了，希望大家互相关照，共同把工作完成好。” 说实话，也不怪秦筝把她看做将近40的女人，身材还算可以，但是那副眼高于顶又一眼能认得出动过刀子的脸，和秦筝心里自然纯粹、青春洋溢的感觉实在相差太远，但是，秦筝自己是一个美而不自知的人，在她眼里勉强入眼的女人，在一般人眼里就已经算的上是美女了。 五人简单认识之后，就是选择办公位置的问题，按照职位来说，孙婉宁略高，但是按照安置组人员分工，裴临寒是组长，彭见山是副组长，其他人为组员，大家自然由两位组长先选。 裴临寒也不扭捏，他选择了进门对面，靠近窗户的位置，彭见山选择了他的对面，另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 其实秦筝最想要的就是那个靠近墙的办公桌，简直太适合她这个在I人和E人间游走的群体了。 见裴临寒的对面被人选走，孙婉宁也不甘示弱，“那我就要门口的位置吧，平时帮衬着大家也方便一些。”这是离裴临寒最近的位置，她可不能拱手让人，特别是他的下属秦筝，要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秦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孙婉宁先入为主戴了有色眼镜，只觉得自己离那个远离是非又隔岸观火的天选之地又近了一步，“既然孙主.席诚心诚意的把好位置留给我和纪青，那么我们两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秦筝也想客气两句，但又怕孙婉宁真的反悔，所以只好借着开玩笑的语气帮对方定下靠门的办公桌位上。 只是没想到裴寒临却不冷不热的扫了秦筝一眼，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状似随意的开口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场的人里面只有你的相关经验是最少的吧？那更应该多学多练，你躲在那么清净的位置，你能思考出什么来啊？还不如乖乖还给本该属于那里的人，况且，你和我都是从发改出来的人，我又责任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点，免得惹出来什么事，到时候到家都跟着吃刮落。” 裴临寒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在明眼人眼里，却是靠墙的位置更好一些，即便秦筝心里恨不得骂死了裴寒临，面上也不得不表现的满脸赞同：“确实是我想的太少了，既然如此，那还是让我坐在门口的位置吧，这样帮个忙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秦筝就差没点名道姓的说“伺候我们裴书记也方便一些了”，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六十四章 菊花这种东西你是怎么下得去口？ 座位的事情告一段落，各人也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整理摆放整齐，裴临寒除了一个公文包和手机外，到时孑然一身，所有的办公用品也都是县政府新采购的，一应俱全。 裴寒临靠在沙发站，左手边的窗台吹来阵阵微风，阳光洒在办公桌上，右边则是秦筝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一会儿在办公桌的书架上分类资料，一会儿又烧开水给自己泡了一杯菊花茶，额头的碎发伴着阳光跳跃，让裴临寒觉得时间是那样的慢，每一分一秒都仿佛从他的心尖淌过…… 秦筝一抬头，就看见裴临寒满眼温柔的在注视着自己，这让她颇为不自然的笑了笑，拿起手中的菊花茶，下意识的问道：“组长要来点儿吗？” 裴临寒弯了一下唇角，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上道倒是挺快的，孺子可教也，八分热就可以，另外有没有绿茶，菊花这种东西你是怎么下得去口。” 如果不是教养使然，秦筝真恨不得一口茶水喷他一脸渣子，她严重怀疑裴临寒的话是故意说的，但是又实在没有证据，因为下一秒，对方又变成了倨傲到不可一世的裴书记。 孙婉宁的东西不多，但是各种滋补营养品就带了不少，秦筝旁边的冰箱有一大半都是放的她的东西，听见裴临寒这样说，便拿出一小瓶白瓷兰花的茶叶罐，莞尔一笑道：“巧了，我这正好有当年的雨前龙井，就让我来给组长献个殷勤吧。” 秦筝原本还以为对方是市里来的领导，或多或少都会有点目中无人的毛病，但是没想到除了看上去严肃点，但是说话还挺平易近人的，再说，今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总要气氛融洽才能好共事。 “那行啊……” 秦筝的话还没有说完，裴临寒就招呼纪青过来：“独乐不如众乐，大家都尝尝，以茶代酒，祝咱们安置组开工大吉。” 就这样五个人端着茶杯，随着一声“Cheers”，五个形色各异的杯子碰在一起，预示着还算顺利的开始。 随着正式入驻安置组，各种各样的大会小会接踵而至，因为同在一栋楼里，她还看见了姚金玲几次，不过姚金玲那时候都是在忙着做一些打水、清扫之类的后勤工作，也没注意到秦筝，她也懒得和这样的人打招呼。 因为项目组刚刚组建，很多工作千头万绪，很多细枝末节都要捋顺，秦筝为了能尽快适应项目组的工作节奏，有几次中午直接定外卖在办公室加班，晚上也都是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才会宿舍，就连彭见山几次都对秦筝的工作表示认可，更别提纪青简直一脸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欣赏了。 作为安置组里唯二女性，孙婉宁从小到打受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冷不丁被年轻漂亮又肯努力的秦筝抢了风头自然不甘心，她便按照大概调查了秦筝的底细，当知道秦筝不但结了婚，而且所嫁的老公又是那么丢人现眼的东西，再看秦筝的时候，难免就带着点高高在上的轻视和怜悯。 这天早上，秦筝因为夜里研究新下发下来最后确定征收名单和地块而上班险些迟到，当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办公室时，孙婉宁正坐在她的座位上与裴寒临商讨问题，见她进来了，孙婉宁只是随意的专利一下头，吩咐道：“小秦，你先坐在我的座位上吧，我和组长还有事情没有谈完，” 秦筝点点头，随后便坐到孙婉宁的椅子上，这个位置与纪青的位子相隔不远，纪青看秦筝坐过来，挤眉弄眼的向她打招呼：“小秦老师来了啊。” 因为两个人年龄相仿，纪青还比秦筝大两岁，但是秦筝职位有货真价实的摆在那里，所以二人就以“老师”互相称呼，彼此作为勉励。 说完，纪青还从办公桌里那很粗一小包牛肉干，扔到了秦筝的的面前，“是不是没来得及吃早餐啊？待会儿可能要下户，你先吃点垫垫底。” 下户是项目组的名词说法，大概就是走访拆迁户，包括查看违章建筑、房主信息等情况，简而言之，就是要除了电脑系统里那些数据之外，要拿到活生生的第一手资料。 五个组同步行动，为了提高效率，裴临寒和彭见山都建议分头行动，最后信息汇合，只是在分组的时候又出现了分歧。孙婉宁话里话外都是要和裴临寒一组，但是裴临寒却直接点名自己带秦筝，另外三个人能轻松一些。 秦筝自己倒是无所谓，她在基层最不缺的就是和老百姓打交道，这点基本功还是有的。 可怜孙婉宁自出门起就有些闷闷不乐，上车后就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连装都懒得装了。 这种场合本应该是秦筝或是纪青开车，但是裴临寒却以抓紧时间为借口，将已经坐上驾驶室的秦筝又拉了下来，挑眉轻声鬼使神差的对秦筝说道：“我说过，有我在的地方不会用女人开车。” 秦筝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理解裴临寒的话，只是把这一切归结于裴临寒不同常人的思维罢了。 随着车子到达目的地，秦筝也拿出他们这组今天需要核实的这五十户人家，一眼望去，原本就不宽裕的小路被私搭乱建的临时扩建更显拥挤，一辆汽车都无法通行，院子里也都是各种临时简易房、彩钢板搭建的猪舍等，更有甚至还有人正在院子里挖坑栽果树，就差把明晃晃的把“要钱”两个写在脸上了。 二人不得不将车停在路旁，因为家家户户施工的缘故，原本干净的小路也变得水渍蔓延，泥泞不堪。 秦筝还以为裴临寒会冷着脸嫌弃，没想到他却神态自若的挽起裤脚，还提醒秦筝小心走路的时候尽量不要被泥点甩到裙子上，两个人就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第一户人家。 很多居民听说二人是棚改项目组的工作人员，有的紧闭大门，有的悄悄打量，有的充耳不闻，裴临寒也不着急，只是拿出最新通过的征收方案，每条每款大概如何补偿自顾自的读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一会儿，各家各户纷纷有人探出头来听，随着人越来越多，裴临寒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小，最后所有人反而都围聚在二人身边，兴致勃勃的等着听具体征收赔偿的内容。 “大家有没有时间，我们可以在这开诚布公的聊，也可以走访到各家各户私下聊。大家自己拿主意。” 每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默默回家打开了大门，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也都或多或沙存在着防备心理，就这样，秦筝跟着裴临寒一上午就连续走访了一大半，虽然期间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期间裴临寒进退有度的临场反应和不卑不亢态度，再加上秦筝基层积累的交流经验，还是取得了意料之外的进展和成果。 烈日当头，转眼到了中午，裴临寒看了一眼时间，给彭见山打去了电话，询问那边的情况，随后又定下一会要汇合的时间和地点，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走吧，去吃点东西，中午休息。”裴临寒抬眼去看秦筝，原本白皙的肤色，也被太阳晒得度了一层浅浅的粉色，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了灰尘，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更显得出尘和美丽。 这样的女人，即便到了任何狼狈的环境里，也没有丝毫的窘相，也许，这就是美人，她的美不因外力而改变。 这是裴临寒第一次这样直观的感受和承认秦筝的美丽，她的美是一种韧性的力量，逢春而生，遇夏则喜，临秋洒脱，近冬端庄，总之，让人百看不厌。 顺着裴临寒的目光，秦筝抬手摸到了自己额头上的污渍，她本人到没怎么在意，只是随意的擦拭了几下，调侃道：“看在知道我工作多么努力、多么上心了吧，我不是摆设的花瓶，我是移动的宝藏。” 说完还得意的朝着裴临寒挑挑眉。 裴临寒难得宠溺的笑笑，“今天心情好，带你们吃点好的。” 不同于二人的心情舒畅，彭见山三人气氛有些压抑，原本还心情愉悦的秦筝在见到彭见山铁青着脸和孙婉宁冷漠的眼神时，秦筝赶紧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神示意的看向纪青，却见纪青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摇头，到了餐厅猛灌了一壶茶水，才勉强恢复点精神头。 裴临寒将菜单先递给了两位女士的方向，孙婉宁理所应当的接了过来，接连点了三个偏甜口味的女士菜，秦筝推拖不过指点了一个大众菜系，彭见山和纪青表示都可以，随后，裴临寒又让服务员各准备了一道特色菜和最受欢迎的菜。 “你们今天下户进展怎么样？”裴临寒开诚布公的问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妨说不来，咱们一起研究着解决。” 彭见山虽然刚正不阿，但是却也是心明眼亮，孙婉宁明显就是对裴临寒有意思，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许裴临寒还在有意的与她保持距离，这让孙婉宁在工作中就闹起了情绪，开始是各种理由推脱着不下车，后来即使下车了也是各种埋怨，甚至还引居民装修的动静吵到了她而上前理论，更是搬出了政府各项违规建筑的警告来施压，搞得三个人差点被四周的居民轰在大街上，彭见山多次参与大大小小的棚改，这还是他第一次造这么大的没脸！ “组长，我建议咱们流动着分组吧，也不用固定搭配，这样每个人都能尽可能多的熟悉咱们所负责的区域，多了解棚改的信息和情况。”彭见山估计着女士的面子，并没有将话说的太直白，委婉的说道。 裴临寒稍微一想便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待看到三人带回来几乎没什么可用信息的下户表时，勉强按下心中的不耐，直接连翻都懒得翻，点点头说道：“行，下午我和孙姐一组，彭哥带着秦筝和纪青，就真么定了。” 服务员将菜品上齐后，又累又倦的几人相继吃了起来，孙婉宁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甚至主动给大家续茶，全程笑意盈盈，原本冰冷的脸色无影无踪。 下午几人兵分两路继续出发，秦筝跟在彭见山身边学到了不少知识，他虽然没有裴临寒的随机应变，但是无论是棚改各项制度还是与之前棚改赔偿的数据比对都了然于胸，又拿出了航拍各家各户的主房屋及附属房情况，尽管有很多人不予理会，但是好歹工作有了进展，再加上秦筝和纪青在旁边配合，总算一下午的辛苦还算尽如人意。 到了下班时间，秦筝累的每一个关节都要散了，整个人也有点灰扑扑的，裴临寒拿过车钥匙直接开口道：“我送你回去，才第一天就累的蔫头蔫脑的，不是花瓶是什么？” 秦筝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多说一个字她都觉得是在消耗体力，今天是临时通知下户，她不但穿着高跟鞋四处奔波，还要高度集中尽可能多的学习棚改知识，这一天下来，铁人要要求饶了。 裴临寒将车窗升起，又将车内空调调至适宜的温度，秦筝觉得舒服极了，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裴临寒侧头看着疲惫不堪的秦筝，又看了看门口醒目的“职工宿舍”四个大字，随后又将车开向马路，一遍又一遍平稳的穿梭在夜色里。 直到秦筝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勉强的睁开眼睛，随手去拿手机，只是，她却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注意，直接抓到了裴临寒的手上。 这双手温凉如上等的羊脂玉，让裴临寒突然顿住，一股从指间延至四肢百骸的酥麻感让他看着车前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略显不悦的开口说道：“是睡傻了吗？你的包在风挡玻璃那儿。” 秦筝刚刚清醒，对刚才的事也没多想，直接坐直了身子掏出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马玉峰的电话。 再好的心情瞬间也跌到了谷底，马家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第六十六章 变故 秦筝直接挂断了电话，或许是打扰了自己休息，想想还觉得不够解气，干脆把手机静音才不耐烦的呼出了一口气。 裴寒临目不斜视，直接将车停在秦筝的宿舍楼下：“明天应该不会下户了，手头的资料需要碰头整理。” 秦筝了然的点点头，她的高跟鞋一站到地面，小腿肚就像要攥筋一样疼，她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了口气。 裴临寒直接下车，来到秦筝的面前，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蹲下身，打量的着秦筝已经红肿的脚踝，抬头看了她一眼，“已经这样了还坚持什么？怎么不早说，提前回来休息。” “这是咱们组第一次下户，我不想搞特殊，再说，白天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估计就是累着了，我晚上用用冰块敷一敷就行。”秦筝有些不自然的缩回脚，她一手扶着车门下车，冲裴临寒摆摆手：“谢谢你送我回来，裴书记，你路上注意安全。” 两个人的时候，秦筝还是称呼他为“裴书记”比较自然。 裴临寒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九楼的高度，最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扶你上去吧。” 秦筝还来不及摇头，就看见裴临寒不悦的拧着眉毛，挑眉问道：“莫非还要我抱着你上楼吗？” 秦筝心里真是翻了一个大白眼，面色也止不住的发烫，“没有，没有，裴书记，我自己也能上楼，你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裴临寒直接按下车钥匙将车门锁好，“是扶还是抱，你自己说。” 秦筝不得已，只好把手搭在对方的手臂上，每一步下去，脚踝处都是钻心的疼，裴寒临也尽量配合着她的脚步，在职工楼院里偶尔有人跟他打招呼，裴寒临也都是难得的和煦。 秦筝打开门，裴寒临扶着她做到沙发上，这是一套正常的两室一厅，采光和通风都还可以，室内有一种淡淡的馨香，不浓烈但是丝丝缕缕的很好闻。 “你早点休息吧。”裴临寒很少去女士的家，秦筝的家里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温暖又舒适的海洋，沉溺的让人有些喘不上来气。 裴临寒下楼后并没有着急上车，而是静静的点燃了一支烟，从小到大，他一路都是别人羡慕的对象，也是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看似随心所欲，实则却是包裹着自己极强的自制和自控，就好像吸烟，在青春期的时候起哄和别人一起学，学会了也就那么回事，从那以后，他便很少再碰。 现在，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对秦筝不一样，但是又不是完全的喜欢，一根烟没吸完就被他掐灭了，先不说秦筝是否已婚，单是她父母的事情就足够麻烦，实在不是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裴临寒一边上车一边打开手机，在同城跑腿的页面为秦筝下单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膏后便离开了。 秦筝不一会儿收到一大包膏药，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于是，拿起手机将膏药拍了一张照片给裴临寒发了过去，顺带还发送了一张谢谢的表情包。 屏幕上再次显示马玉峰的来电，秦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电话。 “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一直没接电话？”真是三岁看到老，马玉峰这动不动堵气冒烟的臭毛病估计是改不过来了。 “我刚到宿舍，今天脚不舒服，忙着贴药膏就没注意手机静音了。”秦筝把脚上的毛巾冰块拿下来，忍着疼贴了一片膏药，顿时觉得整个脚踝火辣辣的疼。 还没等秦筝留意，马玉峰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随后，便把微信视频发了过来。 “怎么脚又不舒服了？是不是走路不注意磕了碰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注意？”马玉峰的语气很冲，不知道是在哪又不顺心了。 秦筝和马玉峰结婚两年，每当他在外面气不顺的时候，回家总是能找各种理由发泄出来。 “你给我打了还几个电话，不会就是为了教训我吧？马玉峰，如果你再跟我说教，那咱们趁早别联系了，省着你影响我的心情。”秦筝的火“蹭”的就上来了，从前是不得已的忍着他、让着他，但是也不能一味的得寸进尺，她算是看明白了，在马家为人处事，只看实力和势力就可以了，其他的礼仪、尊敬、周全都是狗屁！ 马玉峰也意识到了秦筝的转变，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垂头丧气的靠在床头：“之前我出来的时候领导们答应的好好的，交了罚款就安安心心的去单位上班，但是，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秦筝垂下眼睑，又看了看自己脚踝的位置，现在皮肤下面冰冰凉凉的，原本火烧火燎的疼痛缓解了不少，马家人从来都是只关心自己，马玉峰自然也不例外。 “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马玉峰不耐烦的拔高了声音，“脚疼又不是脚断了，你盯着它它能长出花来啊。” “房婷婷的事怎么办了？”秦筝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抛出杀手锏。 果然，马玉峰在听见后显得有些不自然，“能怎么办？当时问你你也不表态，妈说她现在是怀孕初期，需要多照顾多注意……” “马玉峰，别告诉我现在她已经在你们家出入自由了，既然这样，你就是打定主意要离婚是吧？那好，我成全你。”秦筝故意放下狠话，果然见马玉峰心虚又慌乱，急忙解释道：“怎么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会想办法弄掉的，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我的工作问题该怎么办？要不你在县里看看能不能通上话，帮我打听打听？” 秦筝看着马玉峰突然讨好又虚伪的脸，只觉得恶心至极。 “这件事你还是得求妈啊，你能顺利从公安局里出来，就是妈找人运作的结果，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找我我也没有办法。” 第六十七章 谈判 马玉峰一听直接暴走，“如果妈有办法我就不来问你了，这两天妈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次三番的递话过去，都好像石沉大海一样，弄得都急死人了！” 视频里的马玉峰穿着拖鞋下床，开始烦躁走来走去，他不安的问秦筝：“你说，能不能是上面后悔把我放出来了？想着要找什么理由再把我弄进去？” 有时候秦筝真的很无语，不知道凭借着马玉峰猪头智商加人渣品行，他是怎么活这么大、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他以为领导决策时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我觉得不会，可能最近出了什么差头，你先稍安勿躁，太激进了反而对你的仕途不利。”如果秦筝没猜错的话，那么，卢凤兰搭上人脉找到的就是市委办吴玉林这条线，但是，这两天吴玉林出了意外，所以，马玉峰的事情理所应当的便如同烫手山芋的被搁置了下来。 “玉峰，我煮了椰奶，你喝了以后再休息吧。”手机里传来了一声甜到发嗲的女声，还不等秦筝开口，马玉峰便以光速挂断了视频。 随后他又发来了一段语音，大概意思是卢凤兰怕他心情不好，准备的宵夜等等，秦筝讽刺的笑了笑，也没有回复，直接简单的洗漱后就睡觉了。 第二天到办公室的时候，虽然秦筝极力的忍耐脚踝处的疼痛，但是还是被纪青一眼发现了端倪，他来到秦筝的办公室桌前，来回打量着秦筝问道：“小秦老师，你的腿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啊？” “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没事。”秦筝拿出昨天下户的资料和笔记，准备分类梳理后录入到电脑里，为以后的工作开展留下基础数据。 孙婉宁走进办公室，手里还拎着两兜冷饮，她分发给每个人，笑意盈盈的说道：“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看天气预报了，今天很热，大家喝点东西凉快凉快，也放松放放松心情。” 她走到彭见山面前，挑出了一杯老式口味的红茶，“彭组长，昨天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我心情浮躁，耽误上午的进度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在意啊。” 这便是能久居官场的社交，表面上三言两语就将昨天的事翻篇儿，即便彭见山心里不痛快，表面上也不能再有什么表示，毕竟，以后还有很长的工作要相处，斤斤计较也最为人所不齿。 彭见山结果红茶，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大家都是为了工作，都还在相互磨合、相互熟悉的过程，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孙婉宁转身去看裴临寒，只见刚才放在办公桌上的冷饮并未移动，对方仍旧在专心致志的研究昨天下户的调查表，她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去，伸手拿起冷饮朝着裴临寒的方向推进了一些。 “给个面子啊裴组长，这是我一早上特意从市里带过来的，这家店是老字号，并不是现在的连锁小买卖，味道真的不错，你可以试试。” 裴寒临却头也不抬，直接吩咐道：“所有人把昨天下户的数据整理好，各项信息详实准确，中午下班之前统一发给我，下午和其他组有个碰头会。” 孙婉宁闹了很大的没脸，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秦筝昨天的工作很尽心，很多情况她也当场就做了记录，所以要梳理起来并不怎么费力气，唯一有难度的就是孙婉宁了。 几人正在分头忙碌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当当当”的敲门声。 秦筝还不等回头，就听见姚金玲自来熟的声音，“都在忙呢啊？我是秦筝的大嫂，我来找秦筝有点事，不耽误你们干活吧？” 说完，还自认为熟络的哈哈一笑。 “小秦，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你的那份我来帮你完成。”孙婉宁顺势瞟了姚婉玲一眼，但是很快又收回了视线，却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虽然知道姚金玲找自己没什么好事，但是秦筝也不好发作，只是手脚麻利的将文件打包好发给裴临寒，也对孙婉宁回复道：“不用，都已经弄好了。” “组长，哪里有不对或是修改的部分，你再随时联系我。”秦筝站起身，却看见姚金玲已经径直走了进来，在她伸长脖子想一看文件里的内容时，秦筝已经先一步关闭了电脑屏幕。 “大家都在忙，走吧，咱们出去说。”也不等姚金玲开口，秦筝直接作出“请”的手势。 姚金玲讪讪的点点头，跟着秦筝一路来到政府对面的一家咖啡店，秦筝只点了一杯冰水，开门见山的问道：“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这里没有外人，不妨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问问你玉峰的事情有没有什么进展？我两天听说玉峰的情绪不太好，妈也跟着着急上火，作为一家人，总希望你们都能过的幸福和美不是？”姚金玲自己点了一杯加奶咖啡，用汤匙轻轻的搅拌着，分明是一肚子求人的话，偏偏外表装的高傲无比。 “当时的情况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是妈疏通的关系才让玉峰回来，后续怎么办，承诺是否兑现不应该来问我，而且，领导们怎么打算，咱们又怎么能清楚呢？还是安安心心的等着妈那边的消息吧，问我也是于事无补。”既然姚金玲喜欢绕弯子，秦筝也不着急，要说姚金玲为马家的事着急，秦筝第一个就是不信的，她今天能舔着脸来找自己，肯定是又其他的事相求。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还是夫妻，荣辱一体，如果老三仕途断了，你脸上不也没光妈？”姚金玲见秦筝根本油烟不进，不搭自己的话茬，明显的着急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冲了。 秦筝双手环胸，直视着姚金玲的双眼，意有所指的说道：“他自己做了违背道德、对不起我的丑事，难道还要我反过来帮他善后吗？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第六十八章 不惯着你这臭毛病 姚金玲被秦筝呛的一阵尴尬，如今的秦筝早已不是在新云镇人人揉捏的基层党群干事了，况且姚金玲现在处境艰难，即便不能拉拢秦筝，也不能在结怨了才好。 秦筝故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稍显歉意的开口说道：“大嫂，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上班了，刚才你来找我的时候也都看见了，各个部门新组建的团队，我如果耽搁太久也说不过去。” 说完，秦筝便果然做出准备离开的打算，姚金玲见状，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秦筝的手腕，“三弟妹，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今天找你确实是有事相求。” 姚金玲面色还算坦然，并不见低头求人时的局促，她干脆坐到秦筝的旁边，开口试探道：“棚户区改造最后的安置赔偿是不是你们组说了算啊？” 秦筝稍微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她只看了姚金玲一眼便收回视线，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在政府机关待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会问出这样愚不可及的问题，又或者她根本就是揣着明吧装糊涂，根本不会在意秦筝是否为难。 “哪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每一条每一款都是按照上面的文件执行的，我虽然在安置组，但是我的上面有组长，组长的上面还有县分管领导，整个项目还有省厅领导入驻监督，根本不是谁的一言堂，更不可能哪一个组说了算。”秦筝的一席话说完，姚金玲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她满不在乎的喝着咖啡，“又不是要你的命，说的比两万五千里长征都难，你连问都不问，一棒子就把我要说的话给堵死了。” 秦筝不打算再继续和姚金玲磨牙，直接站起身：“如果是涉及到棚改项目的事，恕我真的无能为。” “你就不想知道房婷婷这几天住在哪、吃在哪？如果在马家，还没有人站在你这边为你说话，那你很快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婆婆对房婷婷可是满意的很！”姚金玲看着秦筝的背影，急忙大声说道，“只要你帮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保证在家里给你撑腰，绝对不让那个小妖精占到一丁点儿便宜，怎么样？” “一个臭名招呼的垃圾，也值得我费尽心力的搂在怀里当宝？合又合的过法，分自然也有分的出路，我还是那句话，如果马玉峰敢娶房婷婷，那我就没什么不能放手的，这件事情大嫂你就不用再插手了，我们两个人能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没必要强求。”秦筝只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倒是让憋了一肚子话的姚金玲干瞪着眼睛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秦筝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裴临寒正在把她负责的调查表打印出来，看见秦筝进来，头也不抬的开口说道：“你回来的正好，针对昨天下户的事情，一起开会梳理一下。” 裴临寒将打印好的文件递给秦筝，秦筝心领神会，将每个人都发了一份，最后自己才又回到座位上。 “这是刚才你们分别交上来的下户调查表，自己先比对一下，有什么不同和不足。”裴临寒简明扼要的说道。 秦筝低头查看，在看到孙婉宁的调查表后也忍不住一顿，微微皱起了眉毛。 她是怎么回事？关键数据与自己上交一模一样不说，就连她因为刚才要临时出去一处标注错误也如出一辙，这是赤裸裸的抄袭还是真没把别人当做一回事？ 彭见山和纪青显然也发现了问题，但是碍于情面也没有开口。 “孙姐，要不你先说吧。”裴临寒的脸色不佳，声音沉沉的点名说道。 孙婉宁到是一派从容，她拿起办公桌上的几份文件翻了翻，随后才满眼坦然：“小秦的调查表有几处不完整和出入的地方，刚才看她着急出去，我就顺手帮她再完善一下，同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组长，你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怪罪她吧？” 说完，还自认为安抚的朝秦筝眼神示意，意思告诉她别着急，一切她会摆平就是了。 裴临寒讽刺的笑笑：“这么说你还是为了她好了？” “搭把手的事儿，”孙婉宁说完又冲着秦筝说道：“小秦，你说是不是？” 棚改项目组的工作才刚刚开始，秦筝没想到就会遇见这么没品的事，说难听点这不就是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吗？还打着“为你好”的名头，想想都让人恶心。 “秦筝，你说呢？”裴临寒看向秦筝，大家心里明镜似的事儿，在机关里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但是裴临寒就是难以纾解心中的不满，他昨天亲眼看着秦筝是如何努力，甚至连脚踝受伤都没在意，付出的心血被人堂而皇之的盗用，这才是对辛勤者最大的不公。 “我知道孙姐是一番好意，也感谢孙姐的帮忙，但是下次如果有这种情况的话，还是我自己来检查核对吧，毕竟这是我负责的工作我知道该怎样改动，而且，孙家拿的那份调查表因为刚才着急，有几处基础数据填报错了，我也是刚才看见的时候才发现的。”秦筝一边说着，一边指出了几家拆迁户的基本信息疏漏，这样的问题一看便知道是最基础的，而孙婉宁所上报的竟然一模一样！ 很明显，孙婉宁不但堂而皇之的采用秦筝的文件，还根本没有所谓的核查整理，根本就是照搬全拿！ 孙婉宁的脸上一阵青白交错的难看，似乎是很不满意秦筝的说法，可是偏偏事实如此，她无法又有丝毫的狡辩。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我希望上交的各项文件你们都能对自己负责，还有，相互配合你是好事，但是不要本末倒置，将小心思用错了地方。”裴临寒一锤定音，看都不看孙婉宁一眼。 孙婉宁自从从工作以来，那里受过这种委屈，之前比这还严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哪一次不是四平八稳的过来，这次偏偏遇上裴临寒这根木头，她愤恨的把文件摔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第六十九章 到哪都会发光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一群领导簇拥着陆淮安来到了安置组办公室。 “陆厅，最里面这间就是咱们这次棚改项目的安置组了。”说话的正是杨树森，哪怕平时在博闻县呼风唤雨的人物，在陆淮安面前，也不得不恭敬十足。 裴临寒虽然也站起身，但是眼神里仍旧是万年不变的淡然。 “之前开会的时候大家都认识了，这是省厅的陆厅长。”杨树森面上和煦，但是眼底却透露着威严，他一边指引着陆淮安向里面走，一边再次介绍道：“这是安置组的组长裴临寒裴书记，也是年轻大有可为的人才。”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裴寒临率先伸手开口：“陆厅，又见面了。” 陆淮安清俊不改，“裴书记还是一样年轻有为。” “彼此彼此。” 孙婉宁在陆淮安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在一行人中鹤立鸡群，与裴临寒有着同样的底气和前途，却比前者更多了些矜贵和随和。 她抢先一步来到办公室中间，自我介绍道：“陆厅您好，我是市工会副主.席孙婉宁，这次借调到棚改组的。” 陆淮安点点头示意，初次之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随后依次和彭见山和纪青打过招呼，最后来到秦筝的座位旁，开口问道：“怎么样？这里的工作还适应吗？” 秦筝自己也没想到被被陆淮安当中点名，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还行，都挺好的。” 面对众人试探的眼神，还是杨树僧主动开口解释道：“小秦从新云镇调到发改局，还是陆厅亲自送的调令呢，这次又进了棚改项目组，看来小秦和陆厅还真是有缘分呢。” 除了裴临寒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陆淮安之外，其他人也都配合着捧场。 “小秦，工作还顺利吧？裴书记年轻有为，彭主任又经验丰富，一定要积累经验，好好把握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啊。”杨树森眼见着陆淮安对秦筝多有不同，也急忙开口勉励道。 “是，我一定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争取圆满完成这次棚改工作。” 随后众人又寒暄几句后，陆淮安又在杨树森等人的带领后离开。 “看不出来啊，小秦，还是省里批的调令呢。”孙婉宁较之之前态度和缓了不少，原本以为秦筝一个县城的副科级干部，虽然难得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省里亲批亲点的，那意义可大不相同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朝夕相处的同事，秦筝不甚在意的整理着手头的文件，“都是组织上的认可和鼓励，我还得继续努力才是。” “小秦老师，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就觉得你一定能行！”之前纪青就对秦筝的印象就很好，后来在听说了马玉峰的事情后更是替秦筝不值，没想到竟然能分到棚改同一组，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是他既敬佩秦筝的吃苦和认真，同时，也是真心认可她的工作。 彭见山对秦筝的印象也不错，他也随之开口说道：“现在的年轻姑娘有这样的韧性和心性的不多了，小秦，好好干，不愁没有好前途。” 秦筝被几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上泛起点点红云，“还得靠大家一起配合，少了谁的付出，工作也不完整。” 孙婉宁因为上次下户时的表现自己也有些挂不住脸儿，如今又见着大家都围着秦筝转，心里便更不是滋味，她故意上前亲切的问道：“小秦这样能干，妹夫得多有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啊？人又年轻又漂亮，关键还这样有能力，真不知道回到家里妹夫一家要怎么疼你呢。” 说完，还自认为幽默的冲着秦筝眨眼笑。 如果说秦筝身上勉强算得上弱点的或是瑕疵的地方，那一定是马玉峰，只要提起马玉峰，多少都会让人惋惜秦筝的遇人不淑。 “我从不将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而且，无论是家里还是岗位上，我也从来不依靠任何人。”秦筝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孙婉宁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裴临寒打断道：“手里的工作都抓点紧，明天各组要上报工作进展情况，我不想咱们组第一次汇报就拖后腿，等一会儿我再去棚改规划区的居民家走走一趟，你们谁去？” 如果是之前孙婉宁一定会争抢着和裴临寒接触的机会，但是，一来裴临寒对自己甚是冷漠，二来今天见陆淮安实在是更优质的选择，孙婉宁将目光扫过秦筝还有些红肿的脚踝，先一步笑着说：“两个组长一个下户，另一个怎么也得留下来坐镇不是？昨天小秦表现的真是不错，对各家各户的信息也掌握的很详细，既然明天还要开会汇报，今天不如就让小秦跟着裴组长下去，大家觉得怎么样？” 纪青下意识的开口说道：“可是小秦老师的脚踝……” 没等纪青说完，裴临寒和秦筝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秦筝在人前尽量保持着身子挺拔，脚步轻盈，直到她上了裴临寒的车，才有些吃力的用手揉捏着脚踝，裴寒临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却止不住的看向秦筝扔在反复揉捏的手指，眼中闪过他自己也不慎分明的情绪，随后直接开车来到了医院门诊部。 秦筝看见路不对才反应过来，“裴书记，你这是干什么？我真的没事，别因为我耽误工作。” 裴临寒将车停稳，回过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秦筝：“你现在已经耽误工作了，如果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就立刻下车，及时止损。” 分明是一片好意，经过他一说偏偏带着冰冰凉凉的生硬，秦筝自然明白裴临寒的意思，只能隔着下车，“谢谢。” 医院里医患摩肩接踵，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的鼻腔，裴临寒走在前面带着秦筝来到了急诊处置室。 “医生，我朋友的脚踝受伤了，需要挂个急诊处置。”裴临寒身材颀长，声音倨傲，很快吸引了所有医患的目光。 第七十章 一般不内耗，有仇当场报！ 办公室内有两名男医生，其中一个大约五十多岁戴个眼镜，办公室患者不少，他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完全不将面前的情形放在眼里，另一个则不到四十岁，已经忙得脚不沾地，眼看着面带倦容。 裴临寒很自然的来到戴眼镜的医生面前，想了想还是拉起秦筝的手腕，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大夫却是头不抬眼不睁的摆摆手，“去对面小林大夫那排着去，我这正忙没时间。” 说完，老大夫便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裴临寒自从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是被人捧着、被人重视着到今天，无论是因为家世，还是自己后来争气，还从来没有过被人当面卷面子的时候，今天，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何况，还是当着秦筝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步，直接拿起老大夫办公桌前的名牌，“吴德峰，副主任医师。”裴临寒大大方方的念出了声。 吴医生推了推眼镜，颇为不悦的将裴临寒手里的明白一把夺了回来，直接扔进抽屉里，冷声说道：“你这么大的人是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吗？你能等就等，等不了就去其他的地方，再磨磨唧唧的就到外面待着去！” 裴临寒不怒反笑，“这就是医者父母心吗？我看你不但半辈子医术白学了，连人品也都喂狗了吧？你这是急诊处置室，就是要随时随地接待急诊患者，如果你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胜任不了这里的工作量，我倒是可以跟贵院的领导层反映反映，给你找个适合养老喝茶水的地儿，但是你不能坐在这，挡着老百姓治病救命的道儿。” 被裴临寒这么一说，原本在室内等待的几名患者及陪同家属也都纷纷附和着点头。 “是啊，是啊，就这一个小大夫忙怎么能忙的过来？” “谁来着不是着急的火烧眉毛，他还有心情喝茶水玩手机，这样的人干脆回家养老算了，免得在这耽误了我们的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让吴德峰瞬间暴怒，他“呼”的一下站起身来，随即几大步来到门前，一脚把门踢开，“都给我滚出去，只留下一个患者在这，多一个人都行！”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虽然气愤，但是碍于在医院里，不得不听着医生的要求行事，秦筝上前轻轻的拉了拉裴寒临的手腕，小声的说道：“算了，我这没什么大事，别因为这点事生气，犯不上。” 秦筝当然知道裴寒临的脾气，也从不担心他会憋气内耗，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件事犯不上而已，有些倚老卖老的人，又何止医生这一个行业，秉持正义之剑，也斩不尽天下不公之事，这个道理，她早就明白了。 吴德峰原本还有些打怵裴临寒身上的气势，但一见同行的秦筝有服软认怂的趋势，脾气和嗓门立刻又涨了几个高度。 “你是骨头断了还是有生死攸关了？这里是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为你们小情侣秀恩爱和过家家的地方！真拿自己当个什么东西了，这里是医院，你是你们俩的双人床上！” 他的话说的非常难听，连同样是医生的年轻大夫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劝道：“吴主任，你也消消火别说了，这两个人我来接待吧。” 一边说着，小林大夫就指了指对面的一个诊治床，“先让患者坐上去，然后把受伤的脚踝露出来……”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吴德峰便“啪”的使劲拍向了办公桌，“让他们到最后面排着去，今天能让他们看上病，我这个吴字都倒着写？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那还用医生干什么，人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现在别说裴临寒了，连秦筝的脸上也结了一层寒霜，她径直坐在诊治床上，故意对小林大夫说道：“那辛苦您了，我的脚踝不能久站，我就在这等着吧。” “我让你们出去没听见吗？死皮赖脸的没有用，我不点头，谁都不敢给你看这个病！别说是这个医院，就是整个博闻县的医院，我一个电话打出去，都没人会接这个诊，不信咱们就试试！”吴德峰轻蔑的冷哼，地中海的脑袋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哦？这么说投诉对你也毫无用处了？”裴临寒就这么看着他，仿佛是欣赏秋后蚂蚱最后的负隅顽抗。 小林大夫叹了一口气，心里隐隐为二人着急，他才来医院没两年，家里也是普通家庭，没什么人脉背景，所以才会被分到和吴德峰一班，这个吴德峰倚老卖老，事多还不干活，自己也早就受的够够的了，刚才听裴临寒句句要害的戳对方的脊梁骨，自己也很解气，但是，同时他也明白，一旦得罪的吴德峰，这两个人想早点在医院看病诊治只怕难上加难。 因为听说吴德峰家里和市里某位大领导是亲戚，所以，在整个医疗系统，他很是吃得开，到哪都有几分面子。 “我看这位女士的脚踝应该没有伤筋动骨，你们要不去几个小诊所，找个小大夫开点药估计就行了。”小林大夫示意二人离开，“投诉之类的还是算了吧，毕竟你们费心费力，却改变不了什么结果。” 小林大夫话中的深意明显，吴德峰则是挑衅似的看着二人，嫌弃的打发着：“还不快滚！” 裴寒临却没有就这么算了的意思，他轻飘飘的扫了这个叫吴医生一眼，随后拿出手机，“我这个人最相信公平和正义，你越是这样，我越要试一试，我到是要看看，这个博闻县到底变没变天，还是不是人民的医院，是不是人民的天下！” 裴临寒显示按照正常的程序拨打医院的内部的投诉电话，但是结果可想而知，对方在听说是“吴德峰”这个名字后，随便敷衍两句便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电话不是被人挂断就是无人接听。 吴德峰见状直接手写了一串座机号码，讽刺的说道：“这是县里的投诉电话，你再试试这个？” 第七十一章 专治各种打脸 裴临寒果然继续拨通了县里负责医疗系统的投诉电话，结果仍旧是不了了之。而此时，吴德峰的气焰也越发嚣张起来。 “再投诉啊？怎么不投诉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医闹行为，严重影响了医院的管理秩序，对医生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吴德峰说完，直接拿起手机，“我现在就要报警，把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渣丢进拘留所里过年去吧！” 原本刚才义愤填膺的就诊患者纷纷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有好心的人甚至想悄悄的劝裴寒临赶紧低头认错了事，毕竟事已至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有权有势的医生。 裴寒临看向秦筝，似笑非笑的问道：“人家要报警了，你怕不怕？” 秦筝心中的不平之心早被激起，听见裴寒临这会儿给自己递话儿，她干脆在诊治床上坐稳了，“我倒是很好奇，究竟这位吴副主任医师有多大的能耐、多大的本事，能把持着博闻县的医疗、公安、信访多个系统，还大言不惭的要将患者送进拘留所，我真要大开眼界、拭目以待了！” 吴德峰转身就要奔着秦筝冲过去，被裴临寒抢先横在对方面前，沉着脸冷厉的开口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今天你算是做到头了！” 吴德峰面上不屑的讥讽着：“那我就让你们开开狗眼，见见世面！”说完，果然拿起手机一气呵成的报了警。 原本外面炎热的天气，因为急诊室内开着空调而带来丝丝凉意，小林大夫急的不停的打转儿，裴临寒和秦筝一起坐在急诊处置床上，丝毫不见慌乱和紧张，期间，裴临寒电话响了几次，但是都被他直接挂断了，秦筝忍不住伸手揉捏着脚踝，心里却也是止不住的愤怒。 不一会儿，四名着装的警察直接赶到了医院急诊室，带头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脸警察，他一进门就拔高嗓门喊道：“是谁在医院闹事？” 吴德峰在看见来人后更是得意的一笑，随后笑着走上前握手打招呼：“今天怎么还折腾你亲自跑一趟呢，我以为会是下面哪个分所的同志过来呢，老黑队长。” 被称为老黑队长的人一边与吴德峰寒暄，一边横着眼睛打量急诊室的几个人，最后很不耐烦的皱着眉毛：“刚才是哪个闹事的，直接带走。” 裴临寒和秦筝都站起身来，秦筝双手环胸，眼神凌厉：“谁告诉你这里有医闹了？分明是有人披着医生的外皮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你如果不信，可以问问今天在场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黑也懒得回答，直接一摆手，“过来，把他们两个带回局里，伶牙俐齿的先不用管，先饿23个小时再说。” 吴德峰也不去搭理二人，直接和老黑约起了酒局：“上次我从市里带回来几瓶好酒，这几天有时间咱们一起聚聚。” 说完还熟络的拍了拍老黑的手臂。 “行，到时候提前打电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秦筝却突然眼神示意裴临寒，让自己出面解决，事情是因为自己脚踝处置而起，那么，她就有能力将一切圆满解决。 “你是队长？是公安局那个科室的还是属地派出所的？你凭借私交断案，是谁给你的权利？你想将我们带走，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秦筝侧头看着吴德峰，“你已经打完电话了，现在也让我这个患者打个电话吧，你既然报警找警察，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找警察来处理，咱们也让大家都看看，到底哪个警察办理的更公正、更在理！” 说完，秦筝直接将电话打给了程野，只是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后就挂断了电话。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程野便直接赶到了医院，虽然身着便装，但是仍旧说不出的威严。 “秦局，怎么回事？我今天休息，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过来了，好在离医院不远。”虽然不知道陆淮安和秦筝的具体关系，但是程野也隐约察觉陆淮安对秦筝的特别之处，何况，对方还是发改局的副局长，很多忍耐关系，就是在彼此的相处中才建立起来的。 老黑原本还浑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吸烟，待听到程野的声音后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将烟掐掉后，哆哆嗦嗦的打招呼：“程队长，您怎么来了？” 程野却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边说着一边向秦筝的方向走了过去。 秦筝站起身相迎，莞尔开口道：“真是不好意思，程队，因为我这一通电话，害的你休假也不消停。”随后秦筝侧过身子向程野介绍道：“这是我们领导裴寒临。” 程野一点即通，立即心领神会的伸手示意：“裴书记，您好。” 众人在听见后纷纷不淡定的互相张望着，老黑一把拉过吴德峰，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到底是谁？你是想害死我吗！” 吴德峰也是眼见的慌张，“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谁，但是来医院闹事肯定跑不了！不管是谁，也得受各项规章制度的约束不是？” 秦筝当着众人的面将大致情况复述了一遍，随后又打算叫来刚才的几名患者作证明，但是奈何大家都不想蹚浑水、惹是非，所以到最后，完全就是秦筝和吴德峰各执一词，吴德峰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连同为医生的小林都羞愧的抬不起头。 “我想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咱们给程队长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吧。”老黑心里明白一定是吴德峰的问题，但是碍于情面不得不和稀泥粉饰太平。 程野却并不理会他的说辞，反而去问秦筝：“有都是真相大白的办法，主要看秦局的意思。” 吴德峰此时恨不得装死，他在得知二人的身份时就已经后悔了，特别是裴家的势力。哪怕是整个市区也难逢敌手，他一咬牙，陪着笑脸说道：“算我错了还不行吗？两位领导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吧。” 第七十二章 趁胜打狗 秦筝却并不打算收手，对付这样的人，如果拿不出力度，不但自己会成为领导层的笑话，也会连带着裴临寒的威信受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吴副主任医师可不是这个态度？刚才这位队长来了不也是直接要把我和裴书记抓紧拘留所吗？还一言堂给我们扣上了医闹的帽子，这件事如果没有一个清楚的结果，那我倒要请纪检部门介入，从头细算了。”秦筝没有多余的表情，每一个字都让吴德峰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涉及到纪委监委，他的老底可经不起盘查…… 电光火石之间，吴德峰便已经权衡了利弊，他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态度卑微，声音哀求：“裴书记，秦局长，刚才是我的错，是我态度不好，德不配位，没有医德、没有医品，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 五十岁的吴德峰就差声泪俱下了，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也让秦筝始料未及，一些新来到急诊室的患者见状不明就里，纷纷暗戳戳的对秦筝和裴临寒不满，如果再让吴德峰这样无赖的“表演”下去，那么二人的声誉一定会受到影响。 “吴医生，我们来看病爱答不理的是你，倒打一耙叫来警察要将我们抓走的也是你，现在扮可怜装弱势的还是你，我倒不知道那一个才是真的你了。”秦筝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德峰，眼里的冷厉分毫不让。 “医院里怎么也不是方便说明白的地方，吴医生，你也起来，孰是孰非咱们一起到公安局走一趟吧？”程野身材魁梧，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吴德峰的衣领将他拎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医院里欺负人呢？你说是不是？” 吴德峰强行站稳，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黑现在连大气也不敢喘，都知道程野为人刚正，办事不讲情面，他也实在犯不着为了吴德峰去得罪这个人，更何况对方还是裴临寒和秦筝。 “吴医生，大家都是为民服务的，有什么事还是好好解决了比较好。”眼看着事态发展不妙，老黑也急忙开口劝到，只想先把自己摘清。 吴德福眼见再不是自己可以耀武扬威的时候了，干脆耷拉着眼皮低着头，瓮声瓮气的点着头：“是，是我激动了，一切都听程队长的安排。” 随着程野的指示，一行人分别来到了公安局，裴临寒和秦筝刚下车门，就看见饶靖安饶局已经站在大门前迎接，他上前主动握住了裴临寒的手，又开玩笑似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平时怎么招呼你都没时间，现在好了，到我的一亩三分地儿了，一会儿我做东，不许再推辞了。” 饶靖安不到四十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级，他本人也俊逸清正，给人一种内敛而的感觉。 裴临寒和他打过两次交到，对饶靖安的印象不错，还算是比较有能力那一挂的，他附和一笑：“到你地牌儿了你说了算，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侧过身向饶靖安介绍到：“这是我们单位秦筝秦副局长，一会儿就捎带着一起安排了呗。” 这是明显搭桥引线的意思，秦筝也急忙上前半步，开口打招呼道：“饶局您好，初次见面，打扰了。” 饶靖安则是微微一笑打趣道：“秦局客气了，裴书记这个人要求多、规矩多是出了名的，我看秦局年轻有为，正式干事创业的好时候，什么时候想李凯发改局了，我们公安局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话间，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我们这是省厅亲自下的调令，想挖这块墙角，你可算是提到铁板上了”，三人一边向公安局的大厅门口走，裴临寒颇为得意的开口说道。 跟在身后的老黑和吴德峰见此情形腿都打着哆嗦，越想越后怕，哪里想到看着年纪轻轻的两个人，竟然大有来头，连饶局都亲自接待了。 饶靖安虽然带着几人来到了问询室，但是却直接叫人给裴寒临和秦筝换来了更舒服的椅子，然后才转向程野，慢悠悠的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漏了一个字都为你是问。” 听完程野大概的复述后，饶靖安饶有兴致的扫了吴德建一眼，凉飕飕的打趣道：“看不出来啊，博闻县里还藏了您这尊大神，裴书记和秦局亲自反应情况都不好使，最可笑的是，竟然还有我们部门的人跟着指哪打哪，连我的脸也打了。” 老黑吓的眼前一黑，急忙解释道：“饶局，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是我疏忽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和饶局您没有关系。” 老黑的额头汗涔涔的，连累了领导那自己的仕途也基本上快要到头了。 饶局却根本不搭理老黑，反而是看向裴临寒：“裴书记，这事儿你有什么建议？” 裴临寒双手环胸，意有所指的看来秦筝一眼：“今天的患者是秦局，受委屈最大的也是她，要问意见，得先问问她才对，至于我嘛，无非就是生了一肚子气、又接连被人敷衍扣帽子罢了。” 秦筝是新上任的副科级干部，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解决，那么以后她无论做什么也都会处处掣肘，为人诟病，这件事交给一个女人处理，裴临寒的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丝担心，怕所谓的心软和妇人之仁，那样，她便真成了扶不起的阿斗，纵然自己有一身本事，也帮不了她！ “很简单，上报医疗系统，审查网信办，至于饶局自家单位的事，那就交给您关起门来自己处置，我们也绝不插手。”秦筝几句话就已经将此事定音，断然没有重拿轻放的意思了。 吴德峰几乎两眼一黑瘫软在地上，如果真的上报，那他这半辈子就真的完了，即便是为了维护裴临寒和秦筝的脸面，也必然会牺牲他！ 人入穷巷，便也会孤注一掷的疯狂，吴德峰把心一横开口说道：“各位领导，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即便我位卑言轻，但是好歹我家亲戚还在市委呢！” 第七十三章 来日方长 吴德建越说越有底气，他手扶着座椅勉强站起身来，压着声音又气势十足：“事到如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市委秘书长是我的亲堂兄！” 原本吴德建还怕自己贸然抬出堂哥的名号会有损自家名声，但是眼见自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过了眼前的这一关再说，他觉得，不管怎么样，凭着自己身后这个活字招牌，就算是县领导来了也要给自己三分面子！ 裴临寒和饶靖安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审视和斟酌，吴德建敢这么嚣张，背后一定有他的背景，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说，亲堂兄在市委，那还真是一个有点棘手的问题。 但是，虽然棘手，也不是不能解决，因为有裴家的地方，就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 吴德建显然是捕捉到了二人之间几乎瞬间的情绪转换，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今日如果各位领导愿意给我们老吴家个面子，他日我一定登门致谢，如果一定要撕破了脸、划破了相，那也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好处的事，大家都是明白人，应该不会算糊涂账。” 裴临寒不烦装逼的人，就烦在他面前装逼的人，他刚要忍不住回怼，就看见秦筝抬起手示意自己稍安勿躁，随后，秦筝利落的站起身来到吴德建的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眼中却仿佛要吞噬人的万丈深渊，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恨意。 如果秦筝猜得没错的话，吴德建的堂兄就是吴玉林，那个当年参与到纵火蓄意灭口中的人，只是，只怕由于市里面紧急消息封锁，吴德建应该还不知道吴玉林自杀未遂，刚刚脱离生死线了。 秦筝想了想，嘴角便不自觉得的撇了撇，如果今天来的是别人，吴德建或许还能吓唬吓唬一二，但是，就在几天前，陆淮安亲口告诉她关于吴玉林跳楼的事，也不知是因为上面可以封锁消息还是吴德建过的太过舒适政治嗅觉失灵，总之，关于市里政治圈的动荡，他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察觉。 秦筝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吴德建，开口开口说道：“你说的人是市委办的吴玉林吧？看来你还不知道，就在前两天他自杀了，估计现在也刚刚被抢救回来正处于昏迷状态，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因为这事烦他了。” 秦这个的话想阵地惊雷，问询室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眼中的惊诧不言而喻，别说是吴德建，现场包括裴临寒在内，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确切的说法，之前，他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点音儿，因为和自己关系不大，所以他也没有在意，阴天被秦筝点破，他才惊觉平时确实有些轻看了秦筝。 吴德建先是一愣，随后发疯的捶打着墙壁，嘴里连连喊着：“不可能，不可鞥，我堂兄身体很好，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自杀呢？一定是你们害怕我堂兄追究，故意编这种鬼话骗我的！” “身为国家公务人员，你觉得我有必要说谎吗？你不愿意相信情有可原，但是事实如此，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秦筝的话掷地有声，打碎了吴德建最后一丝的幻想。 秦筝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过身看向饶靖安，“饶局，刚才我的建议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饶靖安点点头，给了程野一个眼神示意，程野立即站起身一把搀住吴德建，“走吧，吴副主任医师。” 事情告一段落后，饶靖安开车带着二人来到一家餐厅，中式装修很有氛围，落座后裴寒临笑着对饶靖安说道：“这顿就不和你抢单了，客随主便，我们下午还有工作。随便来点就行了。” 饶靖安接过菜单，“既然如此，那就尝尝我推荐的几个菜品吧，应该能符合你们两个人的口味。” 因为下午还有工作的缘故，三人并没有点酒水，秦筝拿起茶壶各自倒了七分茶，莞尔说道：“今天借此机会认识饶局，以后哪天给个机会，我也给您推荐个餐厅，咱们在一起聚聚。” “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交，以后咱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这一口一个饶局的也太客气了。”像秦筝这样有能力、有魅力、又有魄力的女人很难让人忽视，如果不是因为她早早嫁给了那样的人家，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而且，就今天这件事来说，很明显是裴临寒为秦筝出头，裴临寒这个人也算是久负盛名，极其肆意自傲，他愿意牵扯其中，由此可见秦筝在他心中的分量也不一般。 裴临寒自然没空去揣度别人心思的习惯，只是以茶代酒端起杯，行云流水间有说不出的洒脱，宛如魏晋名士风范：“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以后那咱们谁也别把‘书记’、‘局长’的挂嘴边儿了，倒弄得大家生分了，你说是不是饶哥。” 饶靖安虚长几岁，听闻裴临寒这样说，自然也表态：“好，就听临寒的，小秦，那咱们都别再拘束了。” 一顿饭下来，三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就在三人在餐厅门口准备分别的时候，陆淮安在几人的簇拥下朝着餐厅的大门走来。 裴临寒一眼便看见了陆淮安，顺着他的目光，便发现对方的目光在秦筝的方向掠过，裴临寒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主动上前一步，打招呼道：“陆厅，这么巧。” 陆淮安原本看见秦筝的惊喜很快便因为裴临寒的在场而静默，他回握住裴临寒打招呼的手后，有示意身边的人先进餐厅等自己。 “裴书记，是挺有缘分，饶局也在，幸会。”打过招呼后，陆淮安才正视看向秦筝：“吃过饭了吧，一会儿估计要有雨，注意点儿。” 饶靖安听到陆淮安的话后心中一惊，面上不显，客气的寒暄道：“陆厅，有段日子没见了，风采依旧啊。” 第七十四章 抓紧做，早回家 陆淮安微微一笑：“饶局见笑了，您也一样。” 寒暄过后陆淮安便抬腿走进了餐厅，饶靖安也驱车离开，秦筝坐在裴临寒的副驾驶上还没等系稳安全带，裴临寒就从车内室里拿出一个小医药方便袋，“拿着用吧，对你脚踝的症状。” 秦筝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口服药和外用膏药，里面的便签上还记录着上午那家医院的名字，秦筝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上午经过吴德建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开的药？又是哪位医生开的药方呢？” “急诊室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医生，不是还有小林大夫吗？”裴临寒一边利落的启动车子，一边开口解释道，“他当时就看出来差不多什么毛病了，后来我拜托他开药方抓药才是真的，后来我安排人过去取的，哪天有时间得当面感谢一下小林医生。” 随后，裴临寒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补充道：“你也得跟着我一起去，你是主人公，不能总让我出头。” 秦筝难得看见裴临寒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也有些忍俊不禁：“行，没问题。” 下午的工作裴临寒刻意照顾着秦筝，大多数都是让她坐在车上整理汇总文件，一些需要奔波各个拆迁户之间沟通的工作，都是他独自完成。 虽然裴临寒在与人交谈的时候，还是难免表现出上位者的气势，但是，他条理清晰又直率清正，也赢得了不少居民的好感。 在二人即将要驱车离开的时候，还有一位拆迁户大婶老远送来的西瓜：“两位领导，为了我们的事你们都辛苦了，我们这也没啥好东西，这西瓜是冰箱里冰好的，正好可以解解渴。” 虽然现在已是夏末，但是闷热不透风的天气还是闷的人心慌难受，裴临寒也没客气，接过已经切好的西瓜表示感谢：“大婶，您的这个西瓜送的真是她是时候了，说实话，我们还真是有点渴了，也就不跟您客气了。” 说完，他掰下中间最甜的部分径直拿到秦筝面前，示意道：“吃吧，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大婶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打量着，神秘兮兮的捂着嘴笑道：“你们两个真是男才女貌，结婚了吗？每天一起工作、一起生活感情还能这么好，真是难得。” 原本刚吃了一口西瓜的秦筝吓的差点呛到，她练练摆手否认道：“大婶，你误会了，他是我领导，我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大婶却是心照不宣的点点头，“是是是，是我老婆子看错了说错了，你们只是普通的同事，是上下级关系，可以了吗？” 说完，还笑呵呵的问裴临寒，“西瓜还有，用不用给你们再那两个来？” “够吃了，大婶，这个点儿了，我们也该回单位了。”裴临寒在与大婶告别后，二人才开车离开。 裴临寒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盘上的时间，对秦筝说道：“我送你回公寓。” 秦筝却并不同意，整个下午，所有的累活、需要忙碌的活都是裴临寒一个人完成的，这会儿手里还有一大堆的文件和，她怎么能好意思能下班休息呢。 “裴书记，你就别再和我争了，你都能加班加点的干活，我也要回单位。”秦筝斩钉截铁的说道。 裴临寒见她态度坚决、不容置喙，便也只好直接回到了项目组。 二人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安置组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裴临寒注意到秦筝额头耳边的点点汗渍，随手打开空调，“那咱们抓紧做，做完早点回家。” 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此时裴临寒说完，二人都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秦筝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下午下户的资料和文件，因为几乎所有的拆迁户都是裴临寒亲自去的，所以有些不明白不清的地方，她还要询问一下具体的细节，再记录下来，她汇总了几条问题后，站起身，准备去裴临寒办公桌前统一做笔记，没想到裴临寒听见动静正好抬头，立即说道：“这里就我们俩，你还来回折腾什么？有什么问题直接开口问不就好了。” 秦筝却是摇摇头：“不行，有些拆迁家庭同姓同街道，还是您亲眼看见了告诉我，我才安心。” 裴临寒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抢先一步站起身，来到秦筝办公桌前，“还是我过来吧，我的脚踝不方便就别逞能了，等你的脚好了，有你忙的时候。” 二人离的很近，鼻息之间好像都萦绕的对方的气息，一种似花香似清泉的味道充斥着裴临寒的感官，让他自脊椎处没来由的窜起一股苏苏麻麻的热火，他猛然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面对一面懵然的秦筝，裴临寒只好皱着眉毛问道：“你擦了什么香水，怎么味道怪怪的！”一边说着，他还一边颇为嫌弃的揉了揉鼻子，好像什么难忍至极的味道一样。 不明就里的秦筝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和发丝，疑惑的回到道：“没有啊，别说是香水，哪怕是味道稍微大一点的洗发水我都受不了，怎么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呢。” 不理会秦筝的话，裴临寒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那种悸动又难以抑制的兴奋，作为一个男人，他再清楚不过，只是，他的理智在竭尽全力的否认和抗拒。 “轰隆隆”随着一道闪电的亮光，雷声响彻云霄，傍晚还闷热无风的天气，突然间大雨倾盆，雨点向豆子一样疾驰而下，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 秦筝怔怔的看着外面的雷雨交加，忽然有些犯了难：“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我家的窗户还没关呢，也不知道窗前会不会进了雨，屋子里会不会染上了潮气。” 刚刚还在为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而郁愤挣扎的裴临寒，在听见秦筝的喃喃自语后却像是冬日里初升的朝阳那样，心里柔软的恨不得浸出一汪水来。 第七十五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好像他的那些念头、那些不齿于心的想法都被那一道鲜活的光亮冲散了，好像四处飘零的感情终于等来了人间的烟火气，安心、舒适、自然又和谐。 裴寒临也顺着秦筝的目光看向窗外，几乎黑透的了天空下，只有越下越急的雨声和呼呼的风声，他开口安慰道：“没事，明天又是一个晴天。”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秦筝吓得抬头看向裴临寒，如果不是她极力忍住，只怕要当场尖叫了。 裴临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自己来到门口，打开门，就看见陆淮安手里拿着孩子滴水的雨伞站在那里。 “秦筝还在加班吗？我路过，顺便给她送来一把伞，免得上楼的时候被淋湿。” 秦筝听见陆淮安的声音一下子转过身来，不敢置信的问道：“外秒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着，秦筝一边快走两步来到陆淮安的面前，在注意到他大半边身子和裤脚都被雨水打湿了后，更是心中酸涩心疼，“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快进来喝杯热水。” 秦筝说完后才后知后觉裴临寒也在，她对陆淮安表现出了不同平时的亲昵和关心。 裴寒临虽然心中隐隐知道二人的关系并不寻常，但是当陆淮安不顾风雨来到办公室的时候，他不信对方只是为了送伞这样简单，同为男人，他还记得中午在餐厅门口遇见陆淮安时，他眼中的浓重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如果说，今晚陆淮安不是来宣誓主权的，裴临寒打死都不信。 只是秦筝不但现在不是自由之身，而且，秦筝父母的事情，相信陆淮安也应该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愿意坚定的选择秦筝，裴临寒都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恋爱脑上头，还是真心可抵万难。 “陆厅，外面凉，喝点热水。”裴临寒说完又亲自给陆淮安到了一杯热水放在秦筝的办公桌上。 秦筝尴尬道无以复加，她羞得脸颊通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相比之下陆淮安到时从容不少，他在秦筝的办公桌旁边坐下，看着桌面上关于棚改拆迁的资料和文件，他随手拿起来扫了一眼，便开口说道：“大部分的拆迁户都能接受房屋安置，但是也有部分人怀疑安置房屋质量、对位置不满等问题，你们这两天下户，对这个情况有什么看法？” 这也是一直困扰秦筝的问题，常规的安置方式不外乎房屋安置或是给予现金补偿，但是无论是哪种，现在似乎都不能完全满足拆迁户们的要求。 “今天我们再下户也是因为这件事，大概有四分之一的拆迁户存在既想得到房屋安置，但是又对传统的安置房屋不满。”裴临寒反复研究过所有的资料，如果这些人不选择房屋安置，拿着仅仅靠着现金补偿的金额是很难在买上一套原有面积房屋的，这也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问题。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打破安置房屋的壁垒，最好是拿着房票可以随意的选购新房还是二手房，因为对于很多拆迁户来说，二手房不但省去了装修费还可以拎包入住，更具有性价比和实用性。”秦筝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 今天下午下户，送西瓜的大神家里就是面临着这样的情况，老两口只有一人有退休金，仅有一个女儿远嫁外地，哪怕真的换来小平方的楼房，装修等各项费用也会成为不小的负担。 秦筝的话说完，陆淮安和裴临寒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秦筝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是哪里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陆淮安却是与荣有焉的摇摇头，眼神里充满肯定和鼓励，“没有，你说的很好，这确实一部分老百姓的痛点和刚需。一概而论的安置方案已经无法满足现在个性化的需求，必须要因户而制、因人而异才行。” 裴临寒也斟酌着开口说道：“不错，这对拆迁户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方案，但是，自上而下要拓展这项新方案，势必要动了很多人的蛋糕，想必其中会阻力重重。” 原本有利可图的开发商，如果有一部分人选择现成的二手房交易，那这其中的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更有其中利益牵扯的官员或是嫌麻烦的层层工作人员，只怕都不愿意让新的安置方案来打破现在的平静。 秦筝知道裴临寒说的是事实，政治上的每一个决策，哪一个不是经过层层表决、利益置换得来的，有时候，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想办起来还真是千难万难。 陆淮安注意到秦筝情绪有些低落，安抚道：“你也别灰心，所谓事在人为，想要做出点成绩不付出点辛苦和精力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因为咱们的努力而让真正需要的百姓得到了实惠和便利，那我们就无愧于心、无愧于自己的身份了。” 秦筝的眼里又重新燃起自信的光亮，她神采奕奕的看着陆淮安。“不错，不战而败不是我的性格，越是甜美的果实越要历经千辛万苦，也只有能经受考验的成功才算是真的成功！” 看着秦筝和陆淮安心有灵犀般的互动，裴临寒有些气闷看向窗外，陆淮安说的那些大道理他何尝不懂，只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扑捉到秦筝情绪的变化而及时说出口罢了。 外面的雷声终于渐渐停了下来，连雨声也只是淅淅沥沥的顺着窗户滑落，陆淮安站起身来，伸手拿起雨伞对秦筝说道：“现在雨小一些了，我送你回去吧，这样的天气，指不定一会儿又能是什么样。” 其实秦筝心里也这么打算的，只是她犹豫的看向裴临寒：“裴书记……” “没事，你先回去吧，刚才不是还惦记公寓的窗户吗？有陆厅顺道送你，我就不用再照顾你这个病号了。”裴临寒故作轻松，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锥心刺骨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第七十六章 会吃醋的陆厅 但是他也清楚，像陆淮安这样几乎摊牌在前的做法，他现在又实在有顾虑，所以，这一场面对真心、不负真心的战役，自己输的心服口服。 外面的雨滴隐隐有即将要停的迹象，刚一出大门秦筝便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尽管陆淮安已经几乎将整个伞都挡在秦筝的头顶，但是，她还是觉得夏末雨夜的晚上凉气逼人。 陆淮安见状将雨伞留给秦筝，示意道：“你就在门口等着吧，我去把车开过来，那面的积水多，容易把鞋子弄湿了。” 说完，也不等秦筝回答便直接冲进了夜色里。 直到秦筝坐上车，内室的暖风才徐徐吹散了周遭的寒意，秦筝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二人暴露在裴寒临面前超乎表面的关系，她有些紧张的问道：“你突然送我回去，裴书记会不会多想？会不会看出点什么来？” 刚才自己一定是被冲昏了头了，竟然也懵懵懂懂的跟着陆淮安出门了，自己真有什么影响倒也无所谓，怕真正给陆淮安的仕途抹黑，越是这样想，秦筝便越是懊悔。 裴临寒稍微侧头便看见了秦筝一览无余的情绪，他安慰道：“放心，我心里有数，裴临寒算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况且，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有应对的办法。” 秦筝半信半疑的抬眼看向陆淮安，正好撞进对方真诚又坚定的目光里，秦筝有些不解的问道：“整个大院里几乎都认识咱们两个，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这样的冒失，不像是你做出来的事情，” “是吗。” 陆淮安不经意的收回目光，将眼底汹涌澎湃的情绪隐藏干净，几次面对裴寒临，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对秦筝的特别，掺杂着可能裴寒临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和感情，陆淮安要在裴临寒没有正视自己的感情之前抢先挑破自己的存在，像他们这样的人，轻易不会做明知故犯的事，他也相信裴寒临能了解自己今天有些冒险的用意，就如同他相信裴临寒虽然表面傲慢肆意，但是骨子里是最不屑背刺和下刀子的人。 也许，这就是高位佼佼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等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陆淮安一反常态没有停在楼下，而是直接开向对面的小停车场地上，因为天黑又刚下过雨，整个夜晚静的似乎只有水坑荡起的涟漪。 秦筝没有多想，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10点了，有些惊讶的说道：“呀，已经这么晚了，今天还得多谢你，淮安，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秦筝试了一下没有打开。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又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用力试了两次，结果车门依然文丝未动。 “怎么回事？”意识到不对劲的秦筝开口向陆淮安问道。 “筝筝，我有话要对你说，”陆淮安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筝，在安静又昏暗的路灯下，秦臻像一个魅惑人心的精灵，直抵他的心脏，再也无法动摇分毫。 “第一件事，吴宗林死了，就在今天傍晚的事，上面已经把消息封锁了，据说是心脏的问题，但是我悄悄打探过，药物注射过量也会出现这种情况。”陆淮安看着窗外，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即视感。 秦筝听完一愣，说不出心里是失落多一些还是气愤多一些，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哽咽：“那这条线索岂不就是断了？这么多年，以为终于要看见希望了，结果却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断了……” “上面层层部署，怎么会就这断了呢？对方投鼠忌器以为可以杀人灭口，却不想反而进去了早就布下的天罗地网，我特意告诉你这件事是为了给你提个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马家应该要有动静了，你自己要多留心着点，如果有什么事，要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来解决，知道吗？”这才是陆淮安最担心的地方，他可以预判事情的发展，但是却无法掌控人心，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清楚马家人究竟会铤而走险选择哪一步。 秦筝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这么说，已经在准备迎接黎明的路上了？” 她的眼中再次燃起璀璨的光，倒映在陆淮安的眼底只觉得如万千火树银花绽放、姹紫嫣红盛开般绚烂。 “我一听说消息就想着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样你心里在应对的时候也有个准备，不至于毫无章法。” 秦筝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面对陆淮安，“谢谢”两个字自己都说倦了，但是除了感谢，她现在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再去说其他的承诺，也许等到哪天她恢复了自由之身，为了他对自己的付出，秦筝也愿意义无反顾的奔赴一回，但还不是现在。 “淮安，真的谢谢你这么帮我，如果没有你，一切都不可能部署的这样顺利，我也不会这么的有后盾有底气。” 陆淮安没有回答，反而继续说道：“还有第二件事，筝筝，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和迟疑，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不会给你过多的压力，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的、认真的在心里想想我说的过的话，我这个人。”陆淮安将手覆盖在秦筝的手上，然后慢慢收紧握拢，“你都不知道，看见裴寒临对你那样上心，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在整个省里也是能数得上数的人物，你们整天在一起工作，我真怕哪一天你就被他打动了。” 秦筝只觉得手上又热又紧，陆淮安稍微用力就将自己整个撞进他的怀里，“淮安，你干什么呀。”秦筝有些紧张的开口说道。 陆淮安终于将朝思暮想的人搂在怀里，娇软的仿佛要将人沉溺其中，他轻轻抚摸着秦筝的手臂，感觉整个人就像在梦中那样的美妙，那样的不真实。 “筝筝，你知道这一刻我想多久了吗？等多久了吗？” 第七十七章 卸磨杀驴 秦筝就这样被陆淮安拥在怀中，她挺直着脊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僵持在那里。 “淮安……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 随着陆淮安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紧，秦筝觉得自己身上也不由自主的酥软了下来。脸色酡红的靠在对方的臂弯里，浑身提不起半分力气，这样陌生有熟悉的悸动让她尽可能的攥紧陆淮安的衣摆，喃喃低语着他的名字，“淮安，淮安……” 陆淮安自己也不好过，胸腔里好似有万马奔腾，如鼓如锤，他的下巴抵在秦筝的发间，似安慰似惩罚的开口说道：“你要是再让我难受，我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你，筝筝。” 说完，手臂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马家的事情没有一个结果，这对秦筝来说，永远是不可逾越的心结，陆淮安虽然情感上极力渴望得到秦筝，但是从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秦筝是没有任何负担的、全身心的投入与自己的感情中，而不是背负着各种各样无形的枷锁。 最后，当陆淮安不舍的放开秦筝时，他他手为其捋顺鬓角边的发丝，目光深情，郑重而坚定：“我曾经的愿望就是娶你为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 秦筝听了陆淮安直白又大胆的话，耳垂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她羞赧的低着头，只得瓮声瓮气的胡乱应付着：“知道了，知道了。” 当秦筝回到家里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好像踩在踩在云层上，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洗漱过后，她躺在床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满脑子里都是陆淮安说的那些话，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秦筝抬手拿过手机，在看到来电号码后慢慢打开床头灯坐起身来，斟酌过后才划开了接听键。 “喂，妈，在呢吗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了？我都休息了。”秦筝故意拉着长音，睡眼惺忪的说道。 “我说让你和老三离婚的事情你那边准备到哪一步了？再过一段时间婷婷就要显怀了，我可没时间和你耗！”卢凤兰虽然极力压低着声音，但是依旧态度恶劣，威胁意味十足。 秦筝却是讽刺的勾起唇角，浑不在意的开口说道：“妈，到底是我办事拖沓，还是你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呢？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不用你张嘴，我立刻滚出老马家给你们去新媳妇儿腾地方，但是，空口白话的就想把我扫地出门，无论走到哪，我也要好好说道说道！” 卢凤兰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当年马先志在弥留之际仍千叮咛万嘱咐，那些文件是老马家的命根子。无论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跟她要，都要一口咬死了没有，只是，这两天房婷婷的状态不是太好，前两天检查回来，她要来了报告单，上面大致是说因为大人心情不好思虑大多而影响到胎儿，尽管卢凤兰再三保证让人小心伺候着，但是马玉峰压根不松口离婚，这让她不得不私下联系秦筝，只要能让房婷婷顺利进门生下孩子，谁提的离婚还不是一样！ 卢凤兰刚想出言反驳，就听见门口传来马玉峰的声音，“妈，您睡了妈？我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卢凤兰慌乱之下挂断了电话。微微板起脸起身去开门，“大半夜的不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还眼神示意客房的方向。 马玉峰心领神会。自从房婷婷住进自家以来，仗着卢凤兰宝贝着她的肚子便好像狗皮膏药粘住在了这里，虽然她竭尽可能的讨好着自己，除去最初腻在一起的新鲜劲儿，现在马玉峰只觉得腻歪的慌，只想把房婷婷打发的远远的才好。 “妈，你想个办法把她弄走，要不然这个家里有我没她。”马玉峰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指了指房婷婷客房的方向。 “你又抽什么疯？她肚子里可有你的孩子。人到哪我也不在乎，但是孩子必须留在咱们老马家！”卢凤兰也开诚布公说出了心底的想法，她这辈子给老马家生了三儿子，也算圆满完成了目标，但是眼看着三个儿子都成家立业，却都没有一儿半女，这让她怎么能不着急。 之前和房婷婷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是偷偷摸摸，除了新鲜感还有别样的刺激，现在马玉峰却早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激情，反而越看房婷婷越不顺眼。 说到女人，哪一个都比不上秦筝，可惜自己白白担了两年多的夫妻名头，其实却连根头发丝没有碰到，一想到这里，马玉峰的心里便堵的更加难受，“指不定就是她给我克的，我一碰见她，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连秦筝都水涨船高的往上走，我却干脆停止在家，一直每个音信，不是怪她这个扫把星怪谁！” 卢凤兰听着听着也觉得马玉峰说的有点道理，的那是仍不能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大孙子，她有些疑虑的看着马玉峰：“要不我明天找人去批一下你俩的生辰八字，如果她真的不利于咱们家，那可得好好研究研究在怎么办才行。” 马玉峰一听有戏，更是趁机怂恿道：“对啊，就像当初我和秦筝，好几个大师都说了不宜成家，结果这两年我们真是口角不断，哪有消停的时候。” 马玉峰见卢凤兰有意要拿秦筝说事，话锋一转又急忙补充道：“好在秦筝现在提上了副科，在工作上也能助我一臂之力了，收留了她两年，也该到了她为咱们家出力的时候了。” 卢凤兰低头琢磨着，抬手向马玉峰摆摆手：“你先回去睡觉去，这件事我得想想。明天再找人掐算掐算再说。” 马玉峰回到房间就看见房婷婷已经躺在自己床上，身穿着性感的睡衣，眼神妩媚，诱惑十足，“玉峰，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想你了。” 房婷婷一边说着。一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的来到马玉峰的面前，马玉峰顺势将门反锁，一副享受的表情等待着房婷婷接下来的动作。 第七十八章 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第二天秦筝刚出门准备上班，就接到了裴临寒的电话。 “今天上午先回一趟局里，你直接从宿舍过来吧。”裴临寒语速匆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秦筝启动车子一气呵成，将车停在了发改局的楼下，正好碰见同样刚下车的孙海薇。 “呦，小秦，开车技术不错嘛。”孙海薇左右打量着秦筝的车，酸溜溜的开口说道。 秦筝随手关上车门，用钥匙按下锁车键，随声敷衍道：“还可以吧。” 孙海薇看着秦筝婀娜窈窕的背影，似乎再也不是前段时间刚来时有些畏首畏尾的模样，看来和裴临寒一起到县政府办公，气势果然就不一样了。 孙海薇忍不住狠狠的“呸”了一口，“还以为老马家是什么厉害的人家保出了那个丢人现眼的马玉峰，谁知道已经过去真么久了，也没有返岗上任的消息，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秦筝当然不会多分出精力去在意孙海薇这样媚上欺下的墙头草，她之前是本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法，和平共事，但是却被别人认为是软弱可欺。 时隔一段时日再回到会议室，秦筝已经能够从容自若的应对同事间的寒暄，言谈举止间也带了副局长的威严，秦筝注意到郭一鸣似乎状态不太好，除了点头示意外，几乎没说什么话。 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吴玉林是郭一鸣的岳父，虽然上头极力粉饰掩盖吴玉林自杀的事，但是按照昨天陆淮安的消息，郭一鸣身为自家人，应该也已近接到了吴玉林去世的消息了。 秦筝还记得之前孙海薇他们八卦过，郭一鸣和妻子感情不和，已经在准备离婚的事宜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发生这样的事，郭一鸣又该何去何从。 “大家都到齐了，我就长话短说，县里组织了副科级干部学习培训班，领导亲选郭局带队，我和秦筝在项目组一时也无法抽身，综合考虑，局里的大小事宜由田春田局代理，乔主任负责协助，大家听明白了吗？”裴临寒简明扼要的把命令传达下去，只是在场的班子成员们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发改局作为博闻县的头部机关，在一把.手借调的情况下，按照常理是绝对不会再借调主要领导的，尤其还是这种混个流程的学习培训活动，基本上也都是找个清水衙门的副手带队就定了基调了。 虽然大家心思各异，但是面上还表现的极其配合。 “感谢两位领导的信任，我一定当好这段时间的大管家，等着领导回来掌舵。”虽然田春峰平日不苟言笑，但是在官场待久的人，无论是情商还是态度，都是随时在线的。 见田春峰说完，乔可为也笑呵呵的开口：“既然田局说话了，那我也在这里表个态，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完成领导们交代下来的任务，请两位领导和同事们放心。” 孙海薇是发改局的老员工了，从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大多数的时候，领导选择临时照看单位时都是算她一个，可是这次裴临寒却提都没提，这让孙海薇无论面子还是里子，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是啊，那我们就做好配合，挺好指挥就行了。”孙海薇表面上笑嘻嘻的打趣，实则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裴临寒却是懒得看她，自动忽略掉孙海薇的话，“既然大家都明确了，那咱们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随后，他还是习惯性的示意郭一鸣，“郭局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郭一鸣摇摇头，“没什么事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大家陆陆续续的起身离开，裴临寒张口叫住了秦筝的名字，“秦局，一会儿棚改项目有一个推进会，咱们一起过去。” 原本已经踏出门口的谭艳芬忍不住回头看来一眼，却被孙海薇拉着胳膊走出了会议室。 两人来到孙海薇的办公室，谭艳芬还颇为不服气的拧着眉毛：“不过是沾了咱们发改局的光，还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多了不得呢？” 孙海薇为谭艳芬倒了一杯水，状似无奈的安慰道：“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命好，又年轻漂亮，咱们呐，拼死拼活的累的要死，也不敌人家说一句话好使。” 两个人说话并未收着声音，这让下楼回办公室取资料的秦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淡淡了笑了笑，当有人在背后诋毁嫉妒的时候，说明这个人有让人忌惮的价值。 裴临寒看着秦筝神清气爽的从办公楼走到迈腾车前，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说不出的利落和清丽，他在驾驶室慢慢的点燃了一根烟，他极少吸烟，因为秦筝，这是第二次。 二人驱车一前一后来到了安置组办公室，纪青看见秦筝很高兴，在与裴临寒打招呼过后，来到秦筝办公桌前，将几袋真空包装的小袋牛肉干递给秦筝，“小秦老师，你尝尝，这是内蒙的亲戚自家做的，又香又顶饿，还不长肉，很适合你们女孩子。” 秦筝其实对零食类都觉得一般，但是牛肉干恰巧在她喜欢吃的范围之内，她接过手里，微笑着说道：“太感谢了，牛肉干好吃还方便，最适合咱们这样的搬砖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玩笑的戏谑，却听见孙婉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挑着眉毛说道：“副科级干部还是搬砖人啊？你这话叫别人听见了不得笑死。” 纪青有些着急刚想开口解释，秦筝却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自己莞尔一笑：“多大的官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嘛，所谓搬砖人，大概就是‘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吧！” 说完，还配合着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裴寒临一进来就看见秦筝有些滑稽的造型，他不由得舒展了眉目，声音轻快中带着愉悦：“你这是干什么呢？在向组织表忠心呢？” 第七十九章 当仁不让 彭见山站起身来，为自己的保温杯里蓄满了茶水，才慢悠悠的打趣道：“小秦哪里是和组织表忠心，这是在跟咱们孙副主.席表忠心呢。” 彭见山平时一贯是不苟言笑、眼睛里只有工作，罕见的融入其他的话题没想到竟然是为秦筝发声，裴临寒听后眼里的笑意瞬间冷淡了不少，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便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孙姐还满意吗？原来市工会工作这么严谨啊，连省厅挑出来的人也得过遍筛子。” 一声孙姐是处于最基本的礼貌，至于不叫她的职位名称，是因为裴临寒压根没那她当回事，这无异于变相的打了孙婉宁的脸，她的神色顿时窘迫的有些愤怒。 “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怎么就上纲上线的，还是大男人呢，这没意思。”孙婉宁翻个白眼，穿着高跟鞋不服气的坐在自己的座椅上，纪青抿着唇不敢加入战局，只是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悄悄给秦筝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办公室内的座机铃声响起，秦筝顺手拿起了听筒，几句简单的交谈后，她挂断了电话，转述道：“一会儿杨书记带着几个项目组的开会，每个项目组包括组长在内可以去是那个人，还是上次开启动会那个会议室，时间就定在一会儿十点半。” 一个小组五个人，去除一个组长和副组长，剩下的人选定谁还真是个技术活儿。 纪青赶紧第一个表态，“我昨天的数据和信息还差一耳光扫尾工作，我就不去了吧，一会儿你们回来，把开会的主要主旨跟我传达一下就行。” 孙婉宁眼珠一转，这个裴临寒的脾气又臭又硬，还明显偏心一个单位的秦筝，她才不要有眼无珠的在这样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到是那个省厅的陆淮安，真是哪哪看着都好，自带如沐春风的气质，而且，她还特意托家里人打听过了，不但对方背景显赫，世代从军，更无意中听自家老妈提起竟然和陆母是校友！ 有了这层关系，即便自己比陆淮安年长几岁，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陆淮安的条件那么优秀，在全省也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孙婉宁自信的瞟了一眼秦筝，晾她也不敢跟自己争！ 只是还没等孙婉宁开口毛遂自荐，裴临寒便抢先一步开口：“既然大家都不表态，那我直接就安排下去吧，反正只是一个工作推进的例会，以后都还有都是机会。” “彭组长对于棚改项目经验丰富，熟悉很多规章和方案，小秦虽然是新人，但是好在肯吃苦，这几次下户表现的也是可圈可点，最近几次的材料也都整理很好，相信咱们很多拆迁户的情况她也能手到擒来，大家没有意见吧。”裴临寒看似询问意见，实则是一锤定音，很符合他一贯我行我素的作风。 孙婉宁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得不又咽了回去，只是勉强的笑笑：“裴组长都发话了，我们自然没什么说的，小秦，那你可要好好表现，别给咱们安置组丢人啊。” 纵然秦筝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仍体面的点点后，不卑不亢的停止脊背：“放心吧，所谓‘精兵强将’说的就是咱们组，拎出来一个都是一条好汉。” 彭见山难得的笑出声来，满眼欣慰的看着秦筝：“小秦，你这话说的我爱听，干工作就要有这个劲头，这股不服输的势头，那就按裴组长的意思定吧，就像刚才裴组长说的，以后机会多着是，大家轮流均分就是了。” 这件事被这样定了下来，秦筝也急忙再次梳理核验手头的资料和信息，也尽量牢牢地记在脑子里，领导问话，低头找答案这种最基础问题，她不允许自己出现。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三人纷纷起身，带上各自准备的材料，来到了县政府的会议室，因为安置组是整个征收工作的中心组，所以，坐在了离领导最近也最靠前的位置上。 自从秦筝进去，就感觉到有几双眼睛若有若无的盯着自己看，还听见有人小声的嘀咕着：“这个就是发改局的秦筝啊，长得也不就那么回事嘛。” “现在的社会，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还记得你年轻的时候，在单位也是初恋名的一枝花，那会儿也没看你这么嘚瑟。” 虽然秦筝没来得及看清她们的正脸，但还是敏锐的听出了其中有侯桂芝的声音，从前自己或许还觉得心里难受，但是这会儿，却全当一个笑话就打发了。 侯家在博闻县是积攒两代人的人脉的，侯桂芝本人熬了大半辈子也不过是个正科，现在却整天拿自己当假想敌，秦筝浑不在意的勾起唇角，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才对。 秦筝和彭见山分别坐在裴临寒的两侧，趁着领导还没来，已经有其他组的组长跟他打招呼了。 “裴书记，听说这两天你带领安置组下户了，真有效率啊。”说话的正是人社局局长兼任征收组组长的梁九贺。 裴临寒直接大方认领：“效率就是成绩，拆迁户实实在在的底儿查清了，仿明白了，工作就顺利开展了一半。” 虽然县里统一成立五个核心工作组，但是因为每个组组长的工作方式不同、打法不同，所以，安置组是第一个成立即有动作的实战组，即便有人心里不平衡也没人敢真正说些什么，只因为裴临寒雷厉风行的效率和确实出众的能力和家世。 不一会儿，在杨树森等人的陪同下陆淮安也来到会议室，坐在了会议上台前最中心的位置上，他一低头，便看见秦筝一脸认真，还准备资料和方便记录的日记本，让陆淮安的心中不自觉的也跟着明媚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秦筝，可以自由肆意的绽放，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走的更高、走的更远，绝不仅仅局限于现在的位置上。 第八十章 最强助攻 常规的组长汇报和领导杨书记总结过后，陆淮安简单的翻阅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各种文字稿件，随后便合上放在一边，他开口说道：“刚才听了大家的棚改项目开展情况，有了杨书记亲力亲为的牵头抓总，再有各位组长都各展所长、所有小组成员的齐心协力，相信我们的棚改项目一定能够顺利进行、圆满完成。” 陆淮安的话音刚落，在场便惯例响起了掌声，陆淮安只好抬手示意，然后接着说：“今天能坐在这里的人，我相信都是都是各个机关各个部门的佼佼者、也都是把握机遇干实事的人，中国有句老话叫‘好饭不怕晚’，咱们也把荣誉和成绩留在后面再谈，省里既然派我过来，主要还是还协助大家的，大家可以简单聊一聊，针对此次棚改项目中，可能存在问题或是需要上级领导开会协商的部分，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所有人还真没想到陆淮安会这么问，按照流程，最后他说一些鼓励奋进的话，这次的会议就结束了，陆淮安突然打破常规提出了“超纲”的问题，台下的众人一时间还真答不出什么来。 当然，这里面的人并不包括裴临寒和秦筝，因为就在昨天雨夜，他们是三个还因为这个问题探讨了一番。 陆淮安环视了一圈，并没有人有起身回答的意思，他想了想，目光最后在裴临寒和秦筝的身上划过，杨树森扑捉到陆淮安的意思，只是提意见这件事，实在是一件弊大于利的风险差事，谁也不知道自己提的会不会暴露自己的门外汉属性，更别说极有可能给上面的领导带来未知的麻烦。 既不是组长也并非要职的秦筝在杨树森的电光火石间变成了选择的炮灰，“小秦虽然是第一次参加棚改项目，但是在基层有着丰富的历练经验，这次不负众望留在了安置组，作为年轻人，不如小秦就打个样儿，浅谈一下自己的想法，其他人也思考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启示。” 秦筝被骤然点名，心中也是一顿，她稍稍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从容的开口回答道：“来到安置组快一个月了，跟着同事们在一起，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打实的下户核查，都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要说让我在各位前辈面前提点想法，确实有点班门弄斧了，但是既然陆厅想听听不同的声音，想听听基层的声音，那我通过这段时间的下户走访，还真发现一件困扰拆迁户们的难题，正好借此机会，大家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 树大招风的道理秦筝心知肚明，即便自己早已有了想跃跃欲试的解决之道，现在也绝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陆淮安鼓励的说道：“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不成熟的想法也是想法，最起码证明你琢磨过，思考过。” “有一部分的老年拆迁户因为房屋结构老化、房屋面积小，，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如果按照正常的征收赔偿即便能分到小平房的房屋，那么仅装修一项恐怕就会让他们望而却步，这也是部分拆迁户不配合拆扒的原因，现在不管怎么样还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一旦搬迁，入不敷出的状况有承担的顾虑。”秦筝全程条理清晰，声音清脆，态度不卑不亢，就连裴临寒听了也难得的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只是虽然秦筝已经说得极为委婉且并没有提出具体的解决办法，但是，对于一个新上任的副科级干部来说，此刻也难免让那些老油条侧立了。 “没错，秦筝的这个想法曾和我说过，我也觉得如果可能的话，应当适当的考虑一下部分拆迁户的需求，毕竟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善居民生活环境，是为了让老百姓舒心，而不是为了让他们增加负担。 有了裴临寒趁胜追击的表明立场，原本借机想教训打压秦筝的人便都悻悻的闭上了嘴。 陆淮安点点头：“恕我直言，秦局，你和裴书记说的这个问题有什么支撑的数据或者是信息吗？简而言之，这个想法是在什么前提下提出来的？” 有了陆淮安的抛砖引玉，秦筝鼓起勇气拿起自己面前的文件，上前交到陆淮安等人的面前，“这些资料是我们分门别类整理出来的，不但负责区域内各家各户的基本情况，还有他们大致需求、能获得的征收赔偿以及存在的问题汇总等等，各位领导可以看一下。” 陆淮安仔细了翻阅了一遍，不但内容详实、数据精准，甚至有些老年人在暂时的难处和今后的困难也都有专门的梳理，有格局、有温度、有细心、有认真，陆淮安满眼赞赏的看着秦筝，随后侧头问杨树森：“杨书记觉得怎么样？” 杨树森也是颇感意外，他以为秦筝能一路高升不过是因为运气好而已，现在在看她的整理的材料，却是是有能力又肯付出辛苦的人。 “裴组长领导有方，为我们博闻县的棚改工作开个好头啊，小秦作为年轻人难得的踏实认真，大有可为啊！”杨书记哈哈一笑，“下次县里开委员会的时候，我会如实陈述的，剩下省市的领导，也就辛苦陆厅长多费心心思了。” 杨树森的话说的水平一般，有明显的利益占半、损失不担的嫌疑，不过陆淮安却并有理会他话中的深意，反而颇为坚定的开口说道：“只要是真的为老百姓办实事，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费心思不费心思，既然大家暂时都没有其他的问题，那不妨就回去研究一下刚才安置组说的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我有心和是省领导反应，也不能空手套白狼不是？总得交给我几分备选方案才行。” 言下之意，便是给五个项目组的都下了定标定量的任务，免得厚此薄彼，有人浑水摸鱼。 第八十一章 崭露头角 结束的时候，陆淮安向秦筝投去信任与鼓励的目光，在场的人心中也只有艳羡和嫉妒的份儿。 陆淮安在杨书记和各分管领导的陪同下先行离开了，剩下各项目组的成员则才开始整理材料起身，刘明山来到裴寒临身边，一脸感慨的说道：“发改局就是发改局，这头一枪打的确实漂亮，就是我们这些老同志都自愧不如，还得是年轻人，有一股积极向上的拼劲儿。” 依照裴临寒的个性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他是他转念一想，秦筝还算一个新人干部，这样大张旗鼓的展露头角，有时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自己可以毫不在意这些老油条打官腔，但是，日后秦筝恐怕展开工作就没那么顺利了。 “刘主任太客气了，其实老同志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决策没参与过，只是很多时候愿意多给年轻人机会罢了，以后大家还要互相合作，互相配合，最后成绩的取得是咱们整个这一届的棚改租的，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裴寒临微笑着搭着话，这已经是他耐心的极致了。 刘明山听完眼睛一亮，他也没想到今天裴寒临会这么给面子，自然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他急忙哈哈一笑，打趣道：“行，那就借着你们的东风，我们老将也在风光一回。” 就在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吴勇悄悄来到秦筝的身旁，故作亲近的压低着声音说道：“小秦，‘东星斑’上新菜品了，今天下班了叫上小姚，咱们一起去尝尝啊？” 吴勇地中海的发量岌岌可危，偏偏还动不动就爱摆弄那几绺头发，一身油腻的肥肉到是能和姚金玲有一拼，也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将就对方的，互相看着，也不觉得热的慌。 秦筝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吴勇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裴寒临，小声说道：“听说你和裴书记把县医院的吴主任给治了，我可听说吴主任到市里去求助他市委办的堂兄，至今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动作，裴书记根基深厚，家世显赫，自然没人敢触这个霉头，但是你一个弱女子，可真就不好说了。” 秦筝心下了然，吴勇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子呢，但是她心里却不由得琢磨起来，吴德建此去求助应该是为了暂时压下吴玉林的事，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看来上面博弈最后，就看哪方占得上风，也就知道她父母事件的走向了。 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上，吴勇竟然还能窥伺一点内部消息，也着实让秦筝惊讶，虽然比不上陆淮安的精准及时，但是，却也有自己一条探听的渠道，这让原本在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只稍微点点头，“那我看看晚上的时间再定。” 吴勇见事情有希望，赶紧乘胜追击：“一定要来，今晚还会来你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保准让你惊喜。” 秦筝微微皱眉：“你确定不是惊吓？” 裴临寒注意到二人的动静，他不动声色的侧过身，颇为不悦的瞥了一眼色眯眯的吴勇，对秦筝的态度也特不自然的冷硬了起来：“还不走？是打算要换组吗？” 吴勇急忙向裴临寒陪着笑脸，“裴书记，好久不见。” 裴临寒却根本懒得搭理他，抬腿就离开了会议室，秦筝也只好紧随其后，吴勇还不忘在背后叮嘱道：“‘东星斑’不见不散啊。” 三人回来安置组办公室，裴临寒始终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目不斜视的摆弄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原本还有心上前询问一下会议情况的纪青也不敢贸然开口，只等着秦筝也进门了，才借着去冰箱保鲜里拿冷饮里间隙，小心的问：“开会还顺利吗？” 秦筝稍微想了一下，便理所应当的回答：“挺好的，就是后来陆厅临时询问各组对棚改进程中存在的问题和困难。” 孙婉宁一听陆淮安的名字也忍不住支着耳朵细听，纪青也来了精神头，声音了掩饰不住的兴奋：“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就给每个组留任务写方案了。”秦筝本想一笔略过，没想到彭见山却很积极，“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当陆厅提问过后，现场没有人发言，还是小秦站起来，直击要害说出了拆迁户存在的痛点，陆厅很是认可，就让每个组以小秦提出的困难为基调，写一份解决问题的方案。” “小秦老师，你也太厉害了，我就觉得你行！”纪青简直比自己被表扬了还要高兴，“咱们组到什么时候都是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了一个大拇哥的手势。惹得秦筝和彭见山都不由得一笑。 “这么说，是因为小秦出风头，所以给每个组都增加了工作量？”孙婉宁不满的靠在椅子上，“你自己出风头，怎么还要拉上所有人跟你擦屁股啊。” 本应该是她参加的会议，本应该是她在人前表现的机会，就这样被秦筝给抢走了，这让孙婉宁的气儿更加不顺，恨不得将对方戳出几个窟窿来，以解心头只恨。 裴临寒不满的挑眉，阳光扫过他的眉峰，反而增添了几分凌厉。 “当时是陆淮安钦点的大名，你有什么不满意大可以就他的办公室当面质问，难道你希望秦筝一问三不知丢咱们整个小组的脸吗？而且，秦筝的这些想法都是事先和我报备过的，你现在怀疑她，是在指责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吗？” 裴临寒的几句话甩下来，即便是秦筝，也不由得有些发证，她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外冷心热的裴临寒，但是如今在听他毫不迟疑的说出这些话，才惊觉，原来他对自己友好，并不代表者他已经改变了原来的脾气秉性。 孙婉宁被裴临寒呛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喃喃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组长。”随后，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当时我和小秦一起梳理的调查表和信息台账，这里也有我的一份子，我怎么可能质疑自己当时的付出呢？只是一时词不达意而已。” 第八十二章 给上火的男人来被绿茶可管用？ 裴寒临似乎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干脆把手里的文件直接扔在桌子上，抬眼直视孙婉宁，“既然你说这个问题是你和秦筝一起梳理出来的，那好啊，你不妨现在就来告诉我这个问题是什么？又有那些数据支撑和具体信息，刚好我也不是十分熟悉，愿意洗耳恭听。” 孙婉宁一时有些语塞，尴尬的辩解着：“都是关于拆迁户的事，现在一时还真千头万绪想不起来，如果组长你想要，那我一会儿整理成一个报告交给你，这样也更全面一些。” 孙婉宁说的大言不惭，即便她真的不清楚秦筝的提议也没关系，那么多参加会议的人员，她随便打听一下就明明白白，至于动动笔杆子的事，她的背后有都是愿意代劳的枪手。 裴临寒却懒得再和她多说什么，“有那时间，不如专心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免得在那别人的劳动所得充数。” 孙婉宁自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样接二连三的挖苦打击，她“蹭”的站起身来，极力压着怒气质问道：“裴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筝怕真的有什么不愉快，毕竟棚改工作才刚刚开始，以后大家一起共事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急忙劝道：“不是还有新的工作要忙吗？下次开会拿出稳妥的方案来才是最要紧的，现在天气热，难免工作火气大，一会儿我请大家和冷饮。” 即便现在孙婉宁看秦筝各种不顺眼，此刻也不得不顺着对方给台阶下了台，依照裴寒临的性格，如果自己再和他硬刚，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打包回市里，回市里丢人是小，以后再接触陆淮安可能这么方便了是大，所以，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孙婉宁极为罕见的忍了下来。 “让你破费了，小秦。”压制了几番火气之后，孙婉宁才勉强的开口说道。 当秦筝将在外卖平台上定的五杯冷饮分别放到几人的桌面上时，裴临寒不解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原味绿茶，又微微皱眉示意秦筝，其眼中的质疑不言而喻。 他什么时候喝过冰绿茶冷饮，这个秦筝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秦筝似乎是看出对方所想一般，神秘一笑，刻意压着声音说道：“因为我发现你最近火气很大，特意为你去火准备的。” 裴寒临听后不气反笑，他眼中的深邃像是波涛汹涌的巨浪，随时都要讲面前之人湮灭，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火气上涌，一杯绿茶能顶什么什么事？这样的念头在裴寒临的脑中一闪而过，随后便出现了秦筝的身影，他急忙垂下眼睑，避免与秦筝的对视，敷衍的说了一句“有心了”，便去忙自己的事情。 秦筝也开始仔细研究会议上提出方案的事，这个问题是她提出来的，所需要上交的方案必须要立得住脚才行，否则背后那些人指不定要怎样奚落自己没有真本事呢。 那些数据和资料她都熟记于心，因为之间反复琢磨过这些问题，她心里也早就有了大致的轮毂和走向，所以，一切还算顺利，几乎是一气呵成就搞定的初稿， 就在秦筝准备存档的时候，她的手指一顿，随后快速的重新按下几个按键程序，然后才关闭程序。正在这时，电脑上的微信提示有新消息，她一看，分别是裴临寒的文字消息和孙婉宁的好友申请。 “吴勇的风评和口碑都很差，你怎么还能和这种人闲聊？”与裴临寒的聊天框里虽然只是一串文字，但是秦筝依然可以感受到裴临寒的生气和压制的怒火。 秦筝自然无法将自己想打探消息的想法说出来，只能编个借口胡乱说道：“我又不会和他过多接触，是吴勇说我大嫂姚金玲也会去，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到场，估计会说一个政坛的大瓜。”秦筝最后还配上一个星星眼的表情，好像真的只是随便去应个景吃吃饭、听听瓜而已。 裴临寒也不想把那些乌糟事说给秦筝听，只是仍旧忍不住嘱咐道：“别学着跟他们拼酒，那些人都是酒坛子里泡出来的，吃完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就说工作很忙很累，如果有人不信，尽可以打电话来问我。” 秦筝自然明白裴寒临的一番好心，她又发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又萌又中二，实在和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不同。 裴临寒看着屏幕前那个丑萌的表情包，虽然嫌恶的直瘪嘴，但还是不动声色的添加到微信里唯一的一张表情包收藏里。 和裴临寒聊完以后，秦筝才通过了孙婉宁的好友申请，有时候，人不必争一时长短输赢，要看长远，也要有自己的力量和成算。 “不好意思，孙姐，我刚才一直在忙，才看见你的消息。”秦筝刚将消息发送出去后，姚金玲便穿着小跟鞋从走廊的一边到达了门口。 “都在忙呢啊？现在已经到下班点了。”姚金玲顺势径直来到秦筝的身边，莞尔开口劝：“他们都已经出发了，一会儿咱们也过去吧，让人家等时间长了不好。” 秦筝故作为难的看了姚金玲一眼，“必须要去吗？” 姚金玲果然急不可耐的点头，“当然了，都已经说好的事临时放鸽子也太不尊重了人了吧？” 姚金玲见秦筝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便把心一横直接凑到秦筝的耳旁说道：“这次还有一个大人物要来，是吴主任特意邀请的，为的就是以后帮咱们拓宽人脉好办事，你还年轻，不懂这人际关系有多重要，关键时刻都能救命！” 秦筝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既然大嫂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去却是不太好。” 随着秦筝走出办公室，却按键打开自己的车门，姚金玲按住车窗，焦急的问道：“你还开车干什么？不喝酒怎么尽兴，很多话很多事在酒桌上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你到底懂不懂！” 秦筝却是扒开姚金玲手，浑不在意的笑笑：“喝酒了不是还有代价吗？怕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大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我卖了换钱呢。” 第八十三章 竟然是他！ 听到秦筝这样说，姚金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打趣道：“你这个人，都多大了，还拿嫂子开玩笑。” 秦筝面上不显，内心责任恨不得翻个大无语的白眼，跟这种脸皮厚又滑不留手的人打交道，实在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 秦筝将自己的电脑关闭，随手拿起办公桌上面的手提包，刚准备与姚金玲一起离开，就听见裴临寒冷不丁开口说道：“今晚别忘了研究棚改方案的事，明天一早还有例会。” 秦筝心领神会裴临寒是怕自己自己在饭局上吃亏，所以故意借机敲打姚金玲，姚金玲果然换了一副嘴脸，一脸讨好：“不会耽误工作的裴书记，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裴临寒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然后便收回了目光。 直到二人走出政府办的大楼，姚金玲才深深的呼出了几口气，心有余悸的对秦筝说道：“裴临寒才多大的年纪，怎么总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这都下班了，还拿自己当领导发号施令呢啊，这么一看，虽然是同龄，陆厅不知道要比他好多少倍！” 秦筝真是懒得听她背后三只眼，当面当怂包，自己干脆快走几步打开车门，“不是说着急吗？你前面带路吧，嫂子，那里我只去过一次，还不太熟悉。” 恰巧这时候姚金玲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急忙转身接听，虽然秦筝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却隐隐约约听见她不断的讨好和保证，猜想电话应该是吴勇打来的，挂断电话后，姚金玲果然乖乖闭上嘴，匆匆忙忙的上车启动离开。 到了东星斑一路上了二楼包厢，听说秦筝已经到了吴勇特意来到包厢门口看了又看，直到看见秦筝走上二楼，他才笑眯了眼睛，挺着啤酒肚走上前来迎接。“小秦来了，快进来。 秦筝客气的躲开了吴勇的靠近，巧妙的将姚金玲拉倒中间的位置上，“没迟到吧？吴主任。” 吴勇豪气的摆摆手，“怎么会呢，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比我预想中的还要早呢，可见，小秦你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值得深交。” 吴勇一边说着，一边神秘兮兮的伸着脖子去看秦筝：“小秦，我说的另一位客人已经到了，待会儿保证惊掉你的下巴。” 眼见秦筝眼里升起好奇的光，吴勇更显得得意洋洋。姚金玲见状，靠近着吴勇的耳边，用手捂着嘴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谁啊，这么大的排场，能不能提前跟我透露透露？” 吴勇在面对姚金玲的时候，显然没什么耐心，只随意扔下一句“一会儿见了你不就知道了，这会儿找什么急。”就径直走到最里侧的包厢，伸手推开了门。 包厢里的光并不是十分明亮，偏奶白色的柔和，又带着些橘色调的婉约，当秦筝透过这一切看见郭一鸣坐在那里的时候，有一瞬间，她确实震惊在那里。 说不出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怅然多一些，还记得她去发改局报道那天，一群保安还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就是在郭一鸣的支持和力挺下，她才能顺利惩戒那些人，让她能挺直脊背抬脚走进发改局的办公大楼，没想到今天，郭一鸣竟然与吴勇有所交集，用裴临寒的话说，吴勇风评和口碑都挺让人下头的，属于他们不屑搭理的那一类，而此时，与裴临寒同为发改局领导的郭一鸣，还要与吴勇应酬交际。 其中的差距显而易见！ 吴勇见秦筝愣在那里，颇有些得意的打趣道：“怎么样？小秦，没想到是郭局吧？你的直属领导。” 郭一鸣却仍是一贯的儒雅谦和，看见秦筝并没有意外，显然是事先知道她要来，郭一鸣站起身为两位女士都拉开了椅子，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下班时间没有上下级，就是一起聚聚吃顿饭而已，吴主任，你说对不对？” 吴勇见郭一鸣发话，便连忙附和：“对对对，是我说错话了。来吧，两位女士，看看咱们今天吃点什么，赏个脸点个菜吧？” 姚金玲和秦筝顺势点了点了两个菜，又将菜单递到吴勇手中，吴勇本想拿到郭一鸣面前，没想到郭一鸣看都没看，从容自若的说道：“你就看着点吧，别弄得那么官方和正式，反而让人不自在了。” 吴勇连连称是，翻了翻菜单后又按照郭一鸣的口味又添了四道菜，随后又让服务员取来自己提前订好的酱香型白酒。 白酒是用类似光瓶的瓶子装来的，秦筝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光瓶，简直和小商超里几元一斤的白酒差不多，哪里还是人人口中称赞的茅台？ 姚金玲借机卖弄道：“到底还是年轻，很多事情还是不够成熟，阅历也少，现在公务人员出来吃饭，特别是领导出门，茅台都是要另外换瓶的，否则多少有点影响不好，咱们这个光瓶已经算是可以的了，之前用塑料光泉水瓶装的我也见过。” 说完，还自认为见过世面的笑笑。 与吴勇迫不及待的倒酒不同，郭一鸣伸手挡过吴勇跃跃欲试拿杯子的手，反而是抬眼看向秦筝。关切地问道：“小秦，你要是不能喝酒别勉强，喝酒本来也不是女人的强项。” 既然已经来赴局，她就势必要打听点真东西出来，推来让去的也只会让对方防备，秦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郭局，不怕您笑话，我对喝酒真的一窍不通，但是既然吴主任张罗这个局，还有您也在场，那我不表示表示也太不讲究了，先来一小杯吧，都说感情酒越喝越有，咱们今天就喝个感情、喝个心情，怎么样？” 吴勇顿时笑弯了眼睛，原本就肉呼呼的脸，鼻子眉毛的挤在一起，怎么看都有点猥琐的模样。 “郭局，你看，小秦都这样说了，那咱们就一起喝点呗？女人真喝起酒来，那还真没男人什么事了。好好放松放松也好，你说是不是？” 第八十四章 以身入局，谁做鱼饵？ 吴勇见郭一鸣没有再坚持，便心领神会的再次拿起酒瓶，先是为两位女士倒了满杯，随后才是郭一鸣和自己。 随着服务员陆续将菜品端上来桌，吴勇也自告奋勇的举起了酒杯，言谈举止间尽是说不出来的高兴：“首先感谢郭局赏脸，也欢迎两位女士赴约，今天我先抛砖引玉，为了缘分，为了以后长久的相处，咱们先来碰个杯，希望咱们大家共同进步，越来越好。” 吴勇的话说的中规中矩，但是好在没什么大问题，也还算应景，几人便纷纷举起杯，共同喝了第一口。 一股醇厚中带着辛辣的味道直接划过秦筝的喉咙，虽然她对喝酒带着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是，下意识的不适用还是让她有些呛红了眼眶，郭一鸣见状，将秦筝刚才点的菜品转到她的面前，开口说道：“吃点东西压一压，头几口是需要好好适应一下。” 秦筝顺势夹了一些菜。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不好意思，郭局，我平时很少喝酒，让大家看小笑话了。” “这倒是真事，上次我们三个来‘东星斑’吃饭，小秦也是喝几杯清酒就醉了。”想起秦筝粉面桃腮的迷离模样，吴勇就觉得自己心肝脾费都跟着燥热。 郭一鸣到是不露痕迹的扫了秦筝一眼，那眼中的深意转瞬即逝，吴勇和姚金玲是什么样的为人，他不信秦筝不清楚，既然如此，那还愿意只身来赴虎狼之约，他倒是真的对秦筝开始好奇起来。 秦筝故作轻松的一笑，借机开口一笑：“那次无意间在街上偶遇吴主任和我大嫂下班，结果，还让你们破费，拉着我给我接风，现在想想还觉得挺不好意的。” 她知道郭一鸣是难以揣摩的人，她不指望着三言两语打消对方对自己的探究，但也要尽量规避开未知的风险好，她有父母之仇在前，还有与马玉峰的遭拦婚姻在后，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秦筝都不想节外生枝。 “原来是这样啊，吴主任为人豪爽仗义，确实是他能办出来的事。”郭一鸣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神去看吴勇，见对方满脸与有荣焉的点头附和，心中便泛起一丝冷意，觉得自己真是不该点头答应来和这头猪共饮。 随后郭一鸣将目光看向秦筝，还是决定加快饭局的流程，试探一下有没有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别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小秦，来咱们单位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样，还适应吗？”郭一鸣再次举起酒杯，“借着吴主任招待的这个局，也希望大家能工作顺利、常来常往。” 秦筝微笑着回应道：“还挺好的，正在努力的学习和适应。” “说起来，小秦和裴书记好像也挺有缘分啊。”郭一鸣仍是一贯的儒雅俊朗，但是眼底的神情却是淡淡的了无痕迹。 姚金玲如果是之前的官职还能长袖善舞、乐于交际，但是以她如今处罚在身、前途渺茫的境遇，即便是有心搭腔说话，也不得不在心里反复琢磨几圈，听见郭一鸣提及裴临寒，她便立刻称是：“能跟着新领导一起进项目组，确实受益匪浅。 姚金玲不敢过多停留，急忙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怎么总看着裴书记冷冷的，感觉不如郭局待人亲和，就在我去办公室找秦筝一起过来的时候，裴书记还给她交待了一大堆的任务呢，只是想想就觉得压力不小。” 郭一鸣一听便来了兴趣：“是吗？我和裴书记共事时间不算短，这还真是不太常见。” 像裴临这样的人，他的肆意针对的是自己在意或者厌恶的人，至于其他人的好与坏，他根本不屑参与，懒得搭理。 秦筝能进棚改项目组，明眼人都知道是裴临寒一手促成，又有县医院吴德建的事对秦筝的众多维护，看来秦筝对裴临寒来说，至少是特别的。 郭一鸣的心思千回百转，最后都勾唇笑道：“我倒不是说项目组的事，而是我前几天查看单位的档案才发现，裴书记和小秦竟然是同一批国考上岸入职，小秦力压裴书记笔面第一，这样的成绩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相信裴书记也一定对你印象深刻吧？” 秦筝听着心头一跳，实在有些搞不明白郭一鸣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来，对方也是和自已一样，把自己当鱼饵，等着大鱼上钩呢。 只是没想到他会将裴临寒与自己联系在一起，估计是上次惩处吴德建的事，让郭一鸣有所怀疑，吴德建是郭一鸣岳父的堂弟，加上吴玉林的意外，上头领导的秘而不发，也难怪郭一鸣会穿针引线的认为，她和裴临寒是得到了某种消息，助理吴家大厦倾颓呢！ 想明白了郭一鸣的意图，秦筝反而镇定了下来，两军交战，最怕底细不清，现在她掌握了对方所想，那便只需要按照自己希望的路线引导就好了。 吴勇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他颇为意外的看向秦筝，求证似的问道：“郭局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很有缘分了。” 姚金玲也不敢置信，下意识的说道：“本来以为能让陆厅长亲自来颁发调令已经很难得了，原来还和裴书记还有这样一层渊源，小秦，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干部，哪一个有你幸运啊！” 话里话外的艳羡和不甘显而易见。 秦筝故意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摆手，“那都是多久的事了，现在裴书记是我的领导，还是要在工作上保持尊敬和分寸感才好，况且，裴书记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如果是缘分，那也是我占了便宜的。” 秦筝话里话外对裴临寒的维护果然让郭一鸣眼中的探究更深，也状似随意的开口说道：“裴家的家世，放眼整个博闻县都是一骑绝尘的存在，小秦，既然裴书记愿意带着你、给你机会，那你更要好好把握才是。” 秦筝很受用似的点点头，“恩，无论是您还是裴书记，我都会好好跟在你们身后工作的，我还记得，我第一天报到的时候，还是您给了我底气，为我撑腰呢。” 第八十五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郭一鸣的眼角闪过一抹柔和的光，连笑意也深了一些：“我没有刻意做什么，只是当时看你满身正义又决不妥协的模样，想起了我刚参加工作时的样子，时间或许刻意磨平棱角，但是却不能改变初心。” 吴勇见二人相谈甚是投机，反而自己只得对着忍受着姚金玲肥腻的大饼脸，心里别提多嫌弃，他急忙站起身来，举着酒杯说道：”刚才郭局说的太好了，这才是领导该有的榜样和态度，咱们一起敬郭局一杯，大点口，都别客气。” 说完，自己便一饮而尽，干了这一杯白酒。郭一鸣简章也紧随其后，姚金玲见状也不甘示弱，最后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秦筝。 “小秦，能喝多少喝多少，咱们这又不是工作还要下指标，开心最重要。”一口喝了大半杯的白酒，郭一鸣态度亲和，到是较之前，多了一分从容。 郭一鸣珠玉在前，吴勇脸皮再厚也不方便继续劝酒，他终于肯将眼神看向姚金玲，姚金玲立刻心领神会，侧头对秦筝开口说道：“难得领导爽快又尽兴，咱们也痛快一点，茅台不上头，绝对不会耽误你明天的工作。” 说完，姚金玲又抬手去扶秦筝的酒杯：“高岗下拨的，一口的事儿。” 虽然她早就清楚姚金玲的为人，但是这个昔日里总是自命不凡的女人，如今却越发刷新自己对她的认知，如果秦筝不把这杯酒喝下去，指不准姚金玲还会用处哪些酒桌上的烂招。 最重要的，她要借着这些酒，将那些郭一鸣想打探的“消息”说出去，也可以查知对于当年秦家父母的意外，郭一鸣到底知道多少？在如今上头的博弈中，又是如何战队的。 秦筝喝完这杯酒后，明显感觉自己脸开始热了起来，她用手被碰了碰自己的脸，问向旁边的姚金玲：“我的脸是不是红了？怎么感觉像是要着火了一样。” 秦筝本就长了一张艳若桃李的脸，这会儿因为酒精的缘故，眼神琉璃似月，双唇不点而朱，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吴勇不知不觉有些看痴了，下意识的喃喃出声道：“马副镇长可真是好福气，娶到小秦这样的好妻子，简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典范了。” 这话一出，现场立刻陷入短暂的尴尬，前几天马玉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可谓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秦筝作为他的妻子，多少有点颜面无光。 吴勇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抬手怕了拍自己脸，“我喝多了，小秦别和我一般见识。” 秦筝扫过还在平静夹菜的郭一鸣，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明白看来马家的细底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秦筝自然乐的配合，她倒要看看，这个酒桌上的两个心怀动机的猎手，究竟哪个更高明一些？ “吴主任快别这么说，玉峰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吴勇原本还想借着马玉峰的事故意接近秦筝，不过最后听姚金玲说是马家自己出手，顺顺当当的了解了此事，这会儿见秦筝没有刻意回避，便也挑拣着话安慰道：“有些时候男人难免逢场作戏，倒是这件事过了，马副镇长就知道鱼目和珍珠了，不管怎么样，没有什么实际的麻烦，这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以后好好工作，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就一切都不晚。” 吴勇的话音刚落，姚金玲就忍不住讥讽的笑笑，任秦筝哪哪都好，不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外人看着一切都好，其实小三大肚子都堵到家门口了，各种的糟心和窝火只有秦筝自己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秦筝无奈的笑笑，“可能吴主任和郭局都已经听说过了，如果没有我婆婆出手，那最后还真不知道会什么样呢？说实话，就连我都挺意外的。”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样看，马家还确实是潜力无限。”郭一鸣淡淡的垂下眼睑，“但是没听说马副镇长返岗任职，与当时听说的处理结果有些出入，没再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秦筝从善如流的摇摇头，“我因为刚到县里上班没多久，也没太顾得上回去，不知道大嫂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筝将话引给姚金玲，就是要看看马家有没有自己不清楚的动作。 “听说最近玉峰也急得原地打转，但是妈就……”姚金玲的话没有说完，秦筝就一点就明，只怕卢凤兰现在满脑子都是房婷婷肚子里的宝贝孙子了吧，其他的事，她什么都可以等一等。 姚金玲见在场的三个人似乎都对自己说的话感兴趣，便也勾起了表现欲，故作神秘的压低着声音说道：“听说前几天我婆婆也试着疏通关系了，但是这次却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想要点好处，不见兔子不撒鹰。” 姚金玲的话上说完，郭一鸣的酒杯便“不小心”发出响动，秦筝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姚金玲也被吓了一跳：“郭局，您怎么了？没事吧？” 郭一鸣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轻轻松松的摆摆手：“没事，可能刚才喝的有点急了，不小心放杯子的动作大了一些而已。” 说完，郭一鸣还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疲惫的意味尽显。 姚金玲不了解郭一鸣的酒量，但是吴勇却是心里明白，这点酒对郭一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这样做，应该就是有尽早结束的意思了。 之后的酒桌山，果然喝酒和聊天的进度都慢了下来，作为长期混迹于各种官场之间的吴勇，即便心里不情愿，但是面上不得不表现出自己不胜酒力的模样来：“今天的酒急了点，刚才小姚不是还说，你们临出发前裴书记还给小秦布置工作任务了吗？咱们也得适可而止，别让小秦交不了差才好。” 秦筝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 第八十六章 一生拼命，一生尽心！ 灯光下的郭一鸣神色晦暗难辨，半垂着眼睑让人看不出情绪，但是，秦筝还是扑捉到他流露出的嫌恶和不耐烦。 看来姚金玲一番的话都已经扎进她的心里了。只是没想到已经在官场上沉浸这些年、已经官至正科的人，竟然也会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 从‘东星斑’出来，吴勇和姚金玲拉斯带线的目光就没间断过，三人先是将郭一鸣送上出租车，待车子走远后，秦筝才回过身去看还在打眼神官司的两个人。 “嫂子，咱俩也打一个车回去吧，今晚都喝酒了，就别开车了。”秦筝说完，便留意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现在已经是夏末，微微的凉风吹动秦筝的裙角，让她整个人都仿佛镀上一层浪漫的光轮。 吴勇不知不觉看得有些痴了，连身边的姚金玲几次三番的白眼都无动于衷，姚金玲上前一步挡在吴勇的面前，关切的看着秦筝：“小秦，我看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本来我应该送你回宿舍，但是刚才你大哥给我大电话了，说家里那个又闹起来了，唉。” 姚金玲一边说着，一边压低着声音靠近秦筝，“房婷婷可真不是个消停的主，偏偏妈还十分宝贝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你放心，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等会儿回去了，我就拿出点长嫂的气势，劝劝老三。” 秦筝配合着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十分腻歪这出动不动就抬出来的大戏，“那大嫂你一会儿怎么新云镇？大哥过来接你吗？” 姚金玲急忙的摇头，“让他来干什么，来回耽误时间不说，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一会儿我打个车就回去了，还有，这件事你大哥怕你生气，不让我告诉你，所以，你千万别说漏嘴了啊。” 怕秦筝不放心，姚金玲甚至抓着她的胳膊再三的嘱咐道。 秦筝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那行，那我就先回宿舍了，有什么事情就麻烦你知会我一声了，大嫂。” 秦筝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按下车窗向还在饭店门口眉来眼去的二人挥挥手，“师傅，去职工公寓。” 秦筝回到公寓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如果她猜测的不错，郭一鸣已经知道了他的岳父吴玉林已经去世的消息，而且，这其中或许还和马家有脱不开的干系。 难道卢凤兰为了救马玉峰而铤而走险拿当年的事要挟了吴玉林，吴玉林不得已动用关系替其摆平此事，不料上头收到了风声，出手暗中有意以吴玉林为诱饵，重新彻查当年几乎震动中央京北市的谋害检查组的案件，与此同时，吴玉林这面也有所察觉，两相权衡之下，吴玉林永远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们却没有料到马家人的厚颜无耻，发现事情不对之后，没有想着静观其变，反而还几次三番的试图再次解决马玉峰返回原岗位的事，自身难保的吴玉林可能是迫于无奈和气郁之下自杀了，即便如此，在马家人看来，对方不过是等着表示、要好处才要伸手帮忙而已。 她为了重新掌握当年之事的证据，甚至不惜嫁给马玉峰这样的人渣，两年来，忍受着卢玉兰的咒骂和姚金玲、万美心的讥讽设计，甚至还有马玉龙的不安好心，没想到即将撕开序幕的一天终将到来的时候，秦筝竟然有些莫名的想掉眼泪，不管过程如何，总算是苦尽甘来，值得了！ 刚才喝的白酒隐隐带来了些许醉意，但是这也让她觉得格外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拿着手机看着与陆淮安最近的对话框，还是输入了文字发了过去。 “休息了吗？” 大概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陆淮安将电话打了过来。“吃饭回来了？” 秦筝意外的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莫非你在监视我吗？”略带醉意的秦筝此刻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眼角眉梢都泛着风情，声音里像藏着无数钩子，在褪去白天的清丽之后，魅惑如妖艳的一面便显现出来。 陆淮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即将送到嘴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秦筝的问题：“我今天下班的时候路过你办公室，听你同事聊天说起来的。” 秦筝却明显不信，“我们安置组在一楼最里侧的办公室，陆厅长，你说谎的时候，也不能侮辱我的智商啊。”说完，就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陆淮安宠溺的摇摇头，只好据实以告，“想借着问问棚改问题方案的事，去看看你干什么呢？这个答案还满意吗？筝筝。” 陆淮安透过窗帘，隐约可见漫天星光，他笑着问道：“你今天心情不错，看来是在吴勇攒的局上知道了有用的信息了。” 秦筝可太喜欢陆淮安的机灵劲儿了，很多事她不用说破，对方却能一点即通，实在是聊天共事的最佳拍档，永远都不会觉得心累。 “没错，今天吴勇还约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陆淮安短暂的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你既然这样问，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认识或是平时接触到的人，吴勇还需要约对方，看来职别应该在正科左右，暂时载你身边满足综上所述条件的，莫非是郭一鸣？” 秦筝激动的直接坐起身来，她知道陆淮安聪明，也知道他能力出众，但是没想到他的逻辑和思维竟然这样逆天，简直把别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我说的对吧？”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厅长，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却是厉害啊。”秦筝毫不吝啬对陆淮安的夸奖和赞誉，因为此时在她眼中，陆淮安身上简直自带光轮。 “那你都知道什么了？这样高兴。”当年秦家的事是秦筝的一块心病，也是为人子女一生无法推卸的责任，所以，陆淮安也愿意排除万难，竭尽全力的帮助秦筝，只为了自己心尖上的姑娘，能一生拼命，一生尽兴，不留遗憾，只有畅快！ 第八十七章 设局 秦筝将身体靠在床头，整个人也慢慢的放松下来，发丝柔柔的垂在肩膀，整个人显得妩媚又美好。 “虽然我不确定郭一鸣对当年我父母的事情是否参与其中，但是，至少他是知情人，吴玉林出事确实和马家有关，如果我猜的没错，马家很快就要掀起狂风暴雨了。”秦筝的声音很淡，淡的仿佛让人听不清她话里的情绪。 陆淮安稍微想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看来是姚金玲出面，试探出了你想要的答案。” 想起姚金玲在酒桌自以为是的侃侃而谈，郭一鸣那压抑住厌恶的隐忍，秦筝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之前我竟然还觉得姚金玲有几分聪明，如今怎么越接触越觉得傻透了。” 在马家这两年，秦筝没少被姚金玲下绊子，那个时候，她一心都扑在拿到马家手里的资料上，对于所谓的侮辱和打压虽然难受但也懒得话费精力，那个时候，姚金玲几乎每一句话，在马家都是金科玉律的存在，没想到，不过一段时日过后，她在自己面前，竟然扮演者小丑的角色，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因为人才引进的事已经算是前途到头了，从高数跌落的滋味，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这种落差和打击，自然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想着再翻身的机会。”陆淮安虽然来博闻县时间不长，但是只要他想知道，像吴勇和姚金玲的破事，在他面前也不算什么秘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为今之计，你应该尽快和马家断了关系，否则，很可能会被这条破船拖得无法抽身。”其实陆淮安也清楚，暴风骤雨即将来临，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秦筝划归在自己的羽翼下，否则，真正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秦筝的酒意上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最后险些要拿不住手机，她只好忍着哈欠说道：“淮安，我有点困了。” 陆淮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晚上11点了，他点点头：“那行，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记得吃早餐，免得胃部舒服。” 秦筝钻进被子里，随便哼唧两声算是答应过了。随即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早上秦筝来到办公室，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一身中式改良套裙，头发随意的盘在脑后，原本一贯素面朝天的脸也画上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仿佛踏光而来。 “呀，小秦老师，你今天好漂亮啊。”纪青知道秦筝漂亮，只是没想到稍微打扮一下竟然会这样夺目，简直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多了三分艳丽，让人移不开目光。 秦筝抬手摸了摸头发，眼中全是灿然的微笑：“真的吗？你的夸奖我收下了。” 孙婉宁自然也注意到秦筝的装扮，原本便不甘的情绪更加妒忌，只是自己暂时还有事情需要用到秦筝，所以不得不跟着恭维道：“小秦你年轻又漂亮，以后就应该这样打扮，瞧瞧，咱们办公室都跟着亮堂起来了。” 面对孙婉宁违心的恭维，秦筝只是笑笑并没有过多的搭话，倒是孙婉宁一反常态的凑了过来，站在秦筝的办公桌前眼睛没离开过电脑， “小秦，昨天组长说的那个方案你想好具体怎么写了吗？”说完，孙婉宁还故意解释道，“我大致的思路和基本轮廓都有眉目了，就是想着如果大家都融合一下，应该能扬长避短，效果一定会更加出彩。” 秦筝耸耸肩，“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没事孙姐，你完成了就提前上交给裴组长吧，如果真做的好了，那整个棚改组就出现第一个标杆式的人物了，可喜可贺。” 孙婉宁虽然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材料，但也输人不输阵的昂着头，“也对，那我就不等你了。” 直到孙婉宁踩着高跟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纪青才给秦筝发来一个“呕吐”的表情包，并附带上文字“真受不了她。” 秦筝倒是勾起唇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虽然做足了准备，但只要孙婉宁不侵犯自己的权益，自己也不会对她出手，但是如果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别人当傻子，那么，秦筝不介意给她点小小的教训，让她明白，什么才叫低调做人，高调谋事。 裴寒临进办公室的时候，意外的扫了秦筝一眼，却仍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秦筝此时心情大好，她站起身来，顺手为裴临寒也泡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眉眼弯弯的笑道：“组长，这是大麦茶，对身体很好，你尝尝？” 裴临寒点了点头算是应下，随后问道：“昨天和你说的考虑方案的事怎么样了？” 孙婉宁在另一侧听着，也不动声色的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还没想到具体从哪个方面写，不如你先看看别人的吧？组长。”秦筝难得在工作中流露出小女人的一面，一颦一笑都让裴临寒觉得眼热心动。 裴临寒淡淡的低头拿起茶杯，半垂着眼睑让那个人看不住情绪，茶水袅袅的热气中，只有他刀劈斧凿的眉眼在熠熠生辉。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裴临寒却是最清楚不过，拆迁户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早就在秦筝的心上种下了雏形，早就有了诸多可行或试探的办法，但是，此刻秦筝却选择闭口不提，想来她是有自己的考量和因素，裴临寒没有戳破，而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她，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孙婉宁听见秦筝的回答后，沉着眉眼不太高兴，自己想出风头但是对拆迁户根本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她只能想办法从秦筝那里拿到消息，拿到第一手的材料，然后再想办法找人来替自己完成，但是现在秦筝自己什么都没有着手，她实在也是有心无力。 “小秦，这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啊？不会是昨天只顾着喝酒开心，把裴组长交代的事情都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第八十八章 唱大戏 有时候秦筝真的很想知道，孙婉宁如果没有现在的家世，她就这样不带脑子的鼻眼朝天的说话，会不会被人乱棒打死！ 除了在马家为关乎性命的资料不得不忍耐之外，她其实可不是一个任人放肆的主儿，既然对方几次三番的挑衅，秦筝觉得即便自己不给她点教训，也没必要完全让着她的意思。 “孙姐昨天到是没去吃吃喝喝，怎么这会儿要把方案交给组长过目啊？”秦筝眉眼弯弯，丝毫不见动怒的模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能噎死人。 纪青刚才亲看看见孙婉宁有意借鉴秦筝的材料，显然是自己手头的工作没有头绪，这会儿怎么可能拿出方案来给裴临寒，很明显，这是秦筝用来奚落孙婉宁的话而已。 他抿着嘴唇看热闹，这个孙婉宁，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裴临寒像是没听见她们两个人的说话一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馨香暖胃的大麦茶，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些，随后开口说道：“今天下午下班前，每个人都交上来一份方案，我筛选过后，挑出来一份合适的给陆厅拿过去，其他的按部就班的上交到棚改项目中心。” 裴临寒的话掷地有声，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跟着忙碌起来，秦筝打开自己的电脑，将昨天原本已经出具模型的方案又细心的打磨了几遍。 彭见山路过秦筝的办公桌前，无意中看见了她方案的一小部分，他停下脚步对秦筝说道：“小秦，你这个方案很出彩，我看你这个方案就足以代表我们安置组水平了。” 彭见山的声音里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和高兴，看来，虽然并没有全部看完，但是他本人就已经十分惊喜和满意了。 秦筝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彭组长，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尽力做好而已。” 彭见山却是很中肯的点点头，“我虽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方案，但是以我这半辈子都跟棚改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你这份方案写的不但数据精准、信息详实，最重要的是理论和实际都恰到好处，不管怎么说，确实是我见识众多文件方案中的翘楚了。” 孙婉宁隔着电脑看着被赞誉有加的秦筝，她不自觉得攥紧了手中的笔，这些人越是看好秦筝，她就越是要自己争气，无论是裴临寒也好，还是彭见山也罢，表面说着机会均等，实际却是处处对秦筝倾斜，越想越气的孙婉宁打开手机，找到自己经常用一个材料枪手，告诉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给自己完成一份独一无二的棚改置换方案，至于那些基础数据，自己稍后会给她发过去。 打定主意后，孙婉宁的一个计划逐渐在大脑中形成。 中午的时候，秦筝的方案已经基本定稿了，她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小秦老师，我要去食堂吃饭，一起不？”纪青从冰箱冷藏里拿出来一瓶饮料，随口对秦筝说道。 秦筝累了一上午，刚准备拒绝，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一会儿，就听见孙婉宁开口对她说道：“小秦，不好意思，你去食堂的话能帮我带些东西回来吗？” 孙婉宁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窘迫又无助的神情。 “我不太想去，不如让纪青帮你带回来也是一样的。”秦筝面对反常的孙婉宁，一时看不出她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孙婉宁见秦筝没有立即答应的意思，便抬手朝对方招了招手，示意秦筝过来，自己有话要说。 纪青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筝站起身，来到孙婉宁的身旁，问道：“怎么了，孙姐。” 孙婉宁不得已只得站起身来，抬手附在秦筝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好想大姨妈来了，但是没有带卫生巾，我想着如果你中午出去的话，能帮我买一包回来吗？” 孙婉宁说的可怜兮兮的，满眼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从市里过来，在这里没有什么熟人，咱们办公室又只有咱们两个女士，所以，才向你开口求助的。” 秦筝了然的点点头，随后一口答应下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放心吧，我一会儿帮你带回来。” 孙婉宁见状，又赶紧补充道：“你先去食堂吃饭，我正好可以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一上午都都等了，不差这么一会儿。” 说完，她又拿眼神示意了一眼纪青的方向，保密的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秦筝不抬理解孙婉宁的逻辑，但是也只好按照她的意思应承下来，随后，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桌面，便同纪青一起去食堂了。 食堂的饭菜样式丰富，而且味道也不错，因为秦筝和纪青来得较早，不但打到了平时很抢手的红烧排骨和干锅鸡，还有鲜榨的果汁和水果捞。 两个人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美食，真是令人食指大动，秦筝想了想，又按照女性特殊期间注意的口味给孙婉宁打包了一份，随后才坐下来开动起来。 “小秦老师，我怎么总觉得孙姐对你怪怪的啊。”纪青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道，“就感觉随时随地都关注着你一样。” 秦筝却并没有在意，“随她去吧，我只想最好我该做的。对了，你的方案写的怎么样了？下午裴组长就要上交了。” 纪青挠挠头，“写的有点吃力，总感觉不是很顺畅，但是聊胜于无，应该够交差的了。”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笑笑，“关键这个真不是我擅长的，我一个核算各种社保补贴资金的，硬让我搞文字，这不是为难人吗。相信领导们能了解我的难处，理解我的苦衷。” 秦筝被纪青逗得“扑哧”一乐，“术业有专攻，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看尽秦筝也同意自己的说法，纪青更是急忙点头附和道：“小秦老师，你也举得是这个道理吧？” 秦筝拿起杯子，将剩下的果汁一饮而尽，“我是逗你的，无论之前在什么单位，来到棚改推进组，就要做好全能的准备，否则你丢的不是自己的脸，更是你身后单位的脸，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第八十九章 炸窝 纪青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但是写方案对我来说确实是赶鸭子上架，我要是有你的能力，真是什么都不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头稍微往前探了一下，打趣着说道：“都说会说的不如会写的，小秦老师，依我之拙见，你这前途不可限量啊，将来秦县、秦市长也不是不可能啊！” 纪青学着古人的模样摇头换脑，气的秦筝一股脑的将果盘推倒他的面前，“快吃吧你，可别说大话闪了舌头。” 秦筝看了一眼时间，时候将打包的饭菜装好，随后站起身来，“你慢慢吃吧，我回去看看孙姐。” 纪青刚吃了一大块的苹果，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嗯嗯，好的”后，便朝着秦筝挥了挥手。 秦筝又来到超市买好卫生用品后，这才坐车回到了政府办的大楼。只是当她一推开办公室们的时候，眼神便慢慢的沉了下来，只是面上依旧不显。 “孙姐，你怎么样了？”秦筝拎着饭菜和刚买好的东西来到孙婉宁的办公桌前。 听到声音的孙婉宁这才睡眼惺忪的睁眼眼睛，迷迷糊糊的开口说道：“你回来了啊，小秦。” 秦筝将东西交给她，扫过电脑前的半瓶可乐，“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孙婉宁顺着秦筝的目光脸色一红，尴尬的解释道：“好点了，刚才觉得饿了，看也没什么吃的，就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似乎是怕秦筝不信一样，孙婉宁又急忙补充道：“我是看可乐没那么冰了才喝的。” 秦筝笑笑没有接话，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打开电脑，还是察觉到了有人动过的痕迹，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个人也相继交上了方案，裴临寒在看到纪青勉强完成的材料后，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组长，你什么时候挑选出来比较合适的给陆厅送过去啊？”孙婉宁来来回来的在办公室转，终于找机会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裴临寒抬眼扫了她一眼，随即便收回视线，“每个人的方案最终都会送上去，不过是先后的问题，如果你的东西足够优秀，又何必患得患失。” 孙婉宁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只是想知道领导们对我方案的看法而已，毕竟，领导的认可才是我们努力前行的方向嘛。” 眼看到了下班的时候，秦筝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她看到“马玉峰”三个字心中一顿，犹豫过后还是悄悄调低音量按下了接听键。 “喂？”秦筝剩下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听见听筒里传来呼天抢地的喊声和马玉峰焦躁不安的问询声。 “秦筝，现在、立刻、马上回新云镇一趟，大哥说要杀了大嫂！” 秦筝听后当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想来是姚金玲和吴勇东窗事发，马玉龙忍无可忍，这才爆发了战争，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把战场烧到了新云镇的老宅。 “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秦筝一边关闭电脑，一边简要的收拾着手边的东西。 “没时间细说，你先回来再说。”马玉峰说完，便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马家人就是有这样的实力，无论什么事，一点忙也帮不上，反而处处掣肘，恨不得拉你进泥潭才罢休，马玉峰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平息，如果马家再出现另一桩丑闻，只怕就算与她无关，也难免被人戳脊梁骨了，而且，姚金玲与吴勇这张牌，秦筝原本也是留有其他用处的，她可不想在此时成了无关紧要的哑炮。 裴临寒注意到秦筝这边的动静，头也没抬的开口说道：“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下班都回去吧。” 秦筝感激的看了裴临寒一眼，随后便冲大家摆摆手就离开了办公室，孙婉宁站起身来，伸着脖子留意着秦筝走的方向，阴阳怪气的说道：“小秦最近怎么这么忙，到底是年轻，真是赶不完的局儿啊。” 纪青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回怼道：“孙姐，中午小秦老师给你带回来的饭菜还符合你的口味吧？” 孙婉宁不知道纪青为什么这样问，只疑惑的点点头，“还可以，怎么了？” 纪青心里无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真不知道怎么会有孙婉宁这样的人，用人朝前，不用人就下刀子，而且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针对秦筝了，这样两面三刀的猪队友，谁敢和她共事？ “没什么，听见你刚才那样说小秦老师，我还以为她中午忙前忙后的帮你做事，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呢。”纪青没好气的回答道，说完也不等孙婉宁反驳，直接对裴寒临说道，“组长，我也是年轻人，我早走个十分八分的，和您打过招呼了啊。” 说完，看都懒得可能孙婉宁一眼。 离下班虽然还有十多分钟，但是陆陆续续下班的行人和车辆也慢慢的多了起来，秦筝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戴好蓝牙耳机，再度接起马玉峰的电话。 “你回来了吗？到哪了？”马玉峰焦急的在大门口的方向张望，客厅里还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和咒骂声，马玉峰烦躁的捂上耳朵，只得一遍一遍的追问着秦筝，“乡镇路上车少，油门踩到底，快点开。” 秦筝对马家人自私凉薄的个性早已习以为常，她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不耐烦的打断道：“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有时间和我在这磨牙，不如好好回去劝劝大哥和大嫂。” 马玉峰瞬间拔高了音量，“大嫂怀个野种回来，还指望着我帮他说情？我不给她两个大巴掌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马玉峰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将秦筝震惊的外焦里嫩！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大嫂怀孕了？那不是应该皆大欢喜才对嘛？妈一直想要孙子，这下是名正言顺的长子长孙，还有什么比这更可喜可贺的吗？” 第九十章 爆发 马玉峰气的恨不起原地爆炸，扯着嗓子喊道：“野种！什么叫野种你知道不？”说完也不等秦筝说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秦筝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忙音，大脑也飞速运转起来，现在只是怀孕，又没有亲子鉴定，马家人为什么一口咬定一定是野种呢？俗话说，抓贼要抓脏，捉奸要捉双，莫非是马玉龙亲自抓到姚金玲和吴勇了吗？ 秦筝踩下油门，一路疾驰来到新云镇，不知道姚金玲的这场不大不小的变故，又会给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带来怎样的影响。 当秦筝将车停在老宅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大门紧闭，马玉峰在看见秦筝下车后，立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他急忙把大门打开，待秦筝进门后又紧随其后的将大门反锁。 秦筝不解的皱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马玉峰却是面色不佳，满脸菜色：“这么大吵大闹的不嫌丢人啊，干脆大门紧闭，那些想看热闹的都滚远点，省着我心烦。” 秦筝不动声色的扫了马玉峰一样，他自己那些破事闹得满城风雨，几乎是光着屁股拉磨，转着圈的丢人，这会儿到顾忌起来面子来了，这些年，马家仗着钱财和官道没少遭人嫉恨，关键是这一家子还不知道收敛，大肆张扬树敌，一旦马家真有个风吹草动，只怕落井下石的人就得要他们半条命。 秦筝前脚刚迈进家门，就差点愣在原地。 姚金玲哪有平时那份盛气凌人、到处算计的模样，脸上青红一片，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头发也乱糟糟的瘫坐在地上，一副哑着嗓子干嚎、半死不活的样子。 马玉龙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被抓的一道一道的血痕，横七竖八的布满脸和脖子上，坐在沙发上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万美心站在厨房门口，旁边还有一脸不知所措的房婷婷，马玉凯坐在沙发的另一次，全程照顾着卢凤兰，众人见秦筝和马玉凯相继进门后，刚才还气的说不出话来的卢凤兰立刻来了精神，“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哆哆嗦嗦的指着秦筝咒骂道：“家里都快要火上房了，你怎么才回来？你心里要是没有这个家就立刻滚，没人让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马玉凯手疾眼快的扯着卢凤兰坐下，压着怒气开口说道：“妈，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能不能别添乱了？今天这事和小秦有什么关系。” 卢凤兰被马玉凯这么一说，更不服气，甚至三步并成两步来到秦筝的面前，“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占着茅坑不拉屎，自己给老马家生不出来孩子，不处处找婷婷的别扭。” 秦筝抬起头，眼里全是冷冰冰的讽刺，人可以无耻，但是不能无下限的无耻。 “你现在问问马玉峰，他如果想离婚，我眨一下眼睛都算我输，还有，是马玉峰几次三番的打电话求我回来的，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你如果不愿意让我回来，那好办！”秦正一边说着，一边大声的喊道：“马玉峰，你妈现在不让我回来，别说以后你让我回来我撅你面子，以后他妈的天王老子拿八抬大轿抬我都不好使！我不说是给彼此都留点脸面，一个刚刚脱贫摘帽的农村，还真拿自己家当什么公侯伯爵府了吗！” 秦筝说完，转身就要回去，被马玉峰一把拽住，没好气的怒吼道，“你干什么，我让你回来时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添乱的！” 秦筝用力甩开马玉峰的手臂，双眼直视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道：“问题是我制造的吗？麻烦是我造成的吗？你是眼睛不好还是耳朵有问题，我没等下班就开车油门踩到底的往新云镇来，结果呢？还没等进门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如果是你，你是心情？” 马玉峰自知理亏，却嘴上仍不服软的狡辩着：“妈是长辈，说你两句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至于你跟炸了毛一样。” 秦筝冷笑一声，“我嫁给你两年，你妈对我怎么样你心知肚明，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只要没瞎也有有数，我敬着她是长辈，可是她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吗？区别对待几个儿媳妇，还动不动就对我恶语相向，我想哪怕是这个镇里的老街坊老邻居也都清楚，我之前一直以为，只要我好好对她，好好表，她就会对我改观，结果呢？我升至副科，你搞破鞋全县就差点名了，他不还是一样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 马玉峰见秦筝不似从前那样隐忍承受，终于不耐烦起来，“那你就说你是什么意思吧？说这么多干什么！” 秦筝抬起头，懒得搭理这一家子自以为是又啥也不是的自私鬼，掷地有声的说道：“想让我秦筝留在马家，就拿出你们的态度来，别既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能过就过，不能过谁离开谁都是一样活，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秦筝最后一眼看向马玉峰，眼中全都是无穷无尽的冰冷，在没有曾经退缩和怯懦的影子。 这个时候，客厅里所有的人都抬头看向秦筝，好像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一样，曾经恨不得在马家卑微到尘埃里的人，怎么突然这样的硬气又傲气，好像马家不过是阴沟里喘息的老鼠，除了厌恶没有半分其他的情绪。 马玉峰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心里慌的不行，却又不得不在人前彰显自己的面子，“当初是你心甘情愿的嫁进我们家的，现在靠着我们家升官发财了，就想甩了我，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秦臻，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秦筝不怒反笑的摇摇头，她双手环胸，觉得说马玉峰是人渣都侮辱了人渣，“你们自己家里扪心自问，我什么时候靠着你们升官发财了？我的每一步，都是我实打实努力得来的！靠你们，只怕我早就不知道被坑了多少回了！还真以为我什么不知道呢吗？” 第九十一章 雷神之锤 秦筝的话一说出口，姚金玲和万美心原本还在震惊中的脸，立刻恨不得低到尘埃里，当初秦筝在新云镇党群中心的那两年，没少暗中被她们下绊子，特别是姚金玲，仗着自己政府办主任的身份，明里暗里的打压不计其数，如果不是秦筝心中支撑自己为父母寻求真相的力量，只怕早都坚持不下去了。 “你当初不也没说什么吗？现在怎么突然翻小肠来了？”秦筝这两年的境地，马玉峰心里门清，但是为了逼迫秦筝低头，他只恨自家人能磋磨的更狠一些才好。 “对啊，对啊，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当了官飘了，怎么的？和我们家老三离了婚，着急要去给大领导做小老婆去啊，也不好好撒泡尿看看自己，就算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哪个领导愿意要个二手货！” 卢凤兰洋洋得意的叉着腰，一副全天下她说话就是真理的样子，只是她的话一说出口，马玉峰便脸色一沉，眉毛打结似的拧在一起，看向卢凤兰的眼神也带着满腔的怒火：“你现在怎么这么多的废话啊，妈，难道你想让我们哥仨都离婚成了光棍就满意了，咱们家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马家了，妈，我求你低调点，给我们兄弟几个留条活路，行吗！” 马玉峰又怒又气的警告像一个火苗扔进了干草垛，“呼啦”一下点燃了卢凤兰的熊熊怒火。 “我只不说说了她几句，马玉峰，你要干什么？你要造反吗？来来来，你有能耐现在就把我弄死，省着我整天给你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为了你四处奔走了！”卢凤兰越说越伤心，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着马玉峰的腿不放，用头边撞击边说：“你不是看我不顺眼吗？你不就是为秦筝那个小妖精撑腰吗？来来来，现在就弄死我，省着我乱说话惹人烦！也让你们都省心！” 马玉峰被卢凤兰吵得不厌其烦，他直接横眉怒竖的看向秦筝，“现在弄成这样你满意了？你赢了？” 马玉凯件事情不对，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来到卢凤兰身边，连拉带拽的扶起卢凤兰，“妈，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难道你真的想让玉峰后悔一辈子、恨你一辈子吗？” 卢凤兰见马玉峰和秦筝都是罕见的动了怒气，心中一番干嚎过后，也没见马玉峰像往常一下怒斥秦筝，让秦筝给自己道歉，心中不免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尴尬，这会儿马玉凯过来递一个台阶，她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不饶人，但也还是被马玉凯拉扯着再次坐到了沙发上。 房婷婷一直以为秦筝空有一个好看的皮囊和工作，但是在老马家简直就是连穷亲戚都看不起的存在，现在怎么一发威，全家都不知所措了呢？ “阿姨，您别生气了，”房婷婷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卢凤兰坐下，用手试探性的拉了拉对方的手臂。 卢凤兰一看到房婷婷，显示一惊，随后才紧张的看了看她的肚子，有些责怪的开口说道：“不是告诉过你待在卧室里不要出来了，这里又吵又闹又发疯的，碰到你的肚子可怎么办才好？” 房婷婷这才后知后觉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有余悸的说：“我听见动静实在坐不住，担心您的身体……” 房婷婷的这几句话简直说到了卢凤兰的心坎上，她满意的拍了拍房婷婷的手：“你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我知道。” 经过房婷婷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把目光重新锁定在在客厅中央披头散发的姚金玲身上，同样身为孕妇，这地位真是千差万别…… 马玉龙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气不过上前一把扯住姚金玲的头发，恶狠狠的质问道：“你到底说不说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嫁进老马家的这些年是不是给你惯出臭毛病来了？还敢给老子戴绿帽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姚金玲立刻发出刺耳的哀嚎咒骂声：“我告诉你，我娘家人马上就到了，你要敢动我一根汗毛，就等着我兄弟把你剁碎了喂鸭子吧！” 姚金玲的话让马玉龙一哆嗦，姚家那些牲口霸道的人家确实不是善茬，但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一口浓痰吐在姚金玲的脸上：“我呸，你出轨还怀个孩子回来难不成还变成有理了不成？闹开了我到要看看你们姚家是怎么教育出来这么不知道廉耻的女儿！” 这是秦筝一直疑惑的问题，即便姚金玲真的这么不小心有理孩子，那为什么马玉龙就一口咬定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呢！ 没想到姚金玲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爆出了惊天大瓜：“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你以为你们老马家就是什么本分道义的人家吗？明明患有无精症不但要掖着瞒着娶媳妇，事后还要整天拿媳妇肚子没有动静而阴阳怪气，自己那是什么病怏怏的无子牛，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我要是不和别人上床，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了！” 秦筝听完，直接转过身净额的看向姚金玲，她侧头看见万美心一个箭步飞奔到姚金玲的面前，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把着她的肩膀，不敢置信的等大双眼：“大嫂，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谁患有无精症？！” 姚金玲见万美心这样，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好在她没有完全的丧心病狂，知道这个时候务必不能得罪所有人，否则，就算不死也得被马家哥仨打个半死。 “我只是之前以体检的名义给马玉龙查过，他就是典型的无精症，就是把腰累折了，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我之所以帮他隐瞒，不过是他苦苦哀求我，说什么都听我的话我才而已。” “那这是家族性的还是跟个人身体遗传有关呢？”万美心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生不出孩子是她永远的痛，各种各样的苦药、补药、中医、西医，天知道她偷偷看了多少！ 第九十二章 撒泼 万美心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疼的姚金玲呲牙咧嘴的挣脱开，“我也不是大夫，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你有时间在这问我，不如自己亲自跑一趟。” 其实，是马如龙自己单纯的个人身体问题，还是马家山那兄弟都有这方面的隐疾，姚金玲还真不太确定，虽然马玉凯夫妻一直没什么动静，但是马玉峰可是实打实的搞大了两个女人的肚子，姚金玲顺势看向房婷婷，怎么看怎么碍眼，要是马家三兄弟都不能生就好了！ 万美心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延伸哀怨的看着马玉凯，其中的千种辛酸、万般迷茫不言而喻，马玉凯几乎没有外露的情绪，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安抚道：“美心，等今天的事情过了，我和你一起去医院做检查，如果真是我的身体有问题，那我绝不拦着你离婚，也会给你下半生衣食无忧的保障，可以吗？” 原本还痛苦到几乎崩溃的万美心，听见马玉凯这些又温柔又扎心的话，忍不住“嗷”的一声哭出声来，跑着奔向马玉凯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哭自己几年求子的心酸，还是愤懑命运的捉弄，又或者是感动马玉凯好于马家其他人适时的体贴。 万美心的抽噎声九九不停，卢凤兰烦躁的将茶几上的遥控器重重的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说道：“刚消停了一个，你又跑这嚎什么丧？都嫌我活的太好、太长了是不是！具体怎么回事还没清楚，就着急给自己家老爷们扣帽子，真是无知的败家老娘们！” 卢凤兰一边说着一边显摆起房婷婷的肚子来，“你看老三不是好好的吗？再过七八个月，我就能抱孙子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房婷婷的肚子上来，她突然有些不安的用胳膊环住肚子，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一道疑虑的种子在秦筝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转过身来冷静的打量着房婷婷，如果说她聪明，那她之前干的事无疑是架着马玉峰在火上烤，说她蠢，她还知道依仗着肚子谋划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现在到底怎么办？老大，你说句话！”卢凤兰按着太阳穴问道。 其实马玉龙心中也是团乱麻，关于姚金玲的流言蜚语他不是没听说过，但是这些年，他自己有把柄不如人在前，又享受姚金玲职务带来的便利在后，已经习惯了这样两相自由又事事不愁的生活，如果真闹到鱼死网破或者离婚，他的生活只怕都没有现在过的滋润。 马玉龙的能力自己心里清楚，这个企业职工的身份也还是靠着姚金玲拿到的，钱财不如马玉凯、仕途不如马玉峰，如果再离了婚，只怕能找个年轻漂亮点的老婆，其他的或许还不如姚金玲呢！要不是自己无意间再姚金玲的包里翻到了今早的检查报告，只怕一辈子都还是一个快乐的傻子呢，也就不会有现在既生气窝火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刻了！ 姚金玲敏锐的察觉到了马玉龙的迟疑，不但马玉龙举棋不定，连姚金玲自己也在心中飞快的权衡利弊，她现在已经不是政府办主任了，前途迷茫，而且自身条件也心知肚明，相反，马玉龙虽然是如不起来的阿斗，但是马家还有神秘的人脉关系网、马玉凯多年打拼下来的丰厚家底、再不济还有有秦筝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妯娌，怎么看，留在马家都不会是亏本的买卖，只是自己如今有了把柄捏在马玉龙手里，即便留下来，必须也是马玉龙求到自己头上才行！ 打定主意的姚金玲冷笑出声：“你以为我还愿意留在你们家不成？实话告诉你，要不是这些我将就着，只怕你们家无论娶多少个媳妇也都打散了，马玉龙，你不要以为我没把你捉奸在床就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事！远了不说，家里面就有你一门心思想犯贱却没有得逞的，我不说是给你留着面子，也别所有人都当傻子耍！” 马玉龙一听恼羞成怒，下意识的看了秦征一眼，正好与马玉峰的目光撞在一起，他直接起身又冲向姚金玲，左右手开弓就是两个大巴掌，“贱货，以为谁都像你裤腰带松系不住裤子呢，再满嘴喷粪小心我现在就宰了你，杀人偿命老子认了！” 众人见马玉龙真的动了怒，也怕一时失手酿成祸事，便也纷纷伸手去拦，姚金玲一路躲闪着想办法来到房婷婷附近，并且死死的抱紧她的大腿，这让几次想动手的马玉龙怕伤到房婷婷的肚子不得不作罢。 “到底你们是过是离，给句痛快话！否则我们所有人都走，你们两口子慢慢掰扯个你死我活，都与我们无关！”在几次拉扯中被薅掉了好几缕头发的卢凤兰终于忍无可忍，“老马家传宗接代指不上你，到家里添乱添堵到是一个顶俩！” 这话显然是说给马玉龙听的，马玉龙听完一愣，他现在对于马家没有什么贡献，留个孩子也是奢望，成为马家的边缘人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这就是马家，永远都是这么现实。 正在这时，姚金玲娘家人风风火火的来了七八个人。除了五大三粗的汉字就是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刻薄妇女，一行人呢“哐当”一声把门踢开，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肥硕女人抢先一步把还坐在地上的姚金玲扶了起来，注意到她杂七杂八的红肿外，不由分说的上前，对着马玉龙的脸就是一顿乱挠，顿时疼的马玉龙哭爹喊强！ “姚金凤，你他妈的要干什么！”马玉龙虽然最快的推开了姚金凤，但是几条血注已经顺着她的额头、脸颊、耳朵流着下来，连卢凤兰看了也吓得险些晕了过去，直接嚷嚷道：“报警！报警！打110报警！没有天理了这是，自己家妹子搞破鞋怀个来路不明的崽子，却跑到我们家来撒野杀人了！” 马玉凯急忙过去安慰卢凤兰，面对对方的来势汹汹却并没有慌张，只是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姚家人，开口说道：“想谈咱们就坐下来谈，无论是打官司还是玩横的我马老二都能奉陪到底！” 第九十三章 善战人家 马玉凯平时给人的印象都是老实好说话，在马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地位，现在冷不丁的这样说话姚家人虽然惊讶，但也没当回事。 姚金凤轻蔑的瞥了一眼马玉凯，极其讽刺的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跑出来充当老马家的大头，你那个当副镇长的弟弟、副科级干部的兄弟媳妇呢？叫他们出来说话！” 别看马玉峰人模狗样吆五喝六的，真到了关键时刻很不吓得尿裤子，他一把拉起秦筝，也不去理会秦筝的挣脱，一起来懂啊姚金凤的面前，“我们俩都在这，你想说什么？” 秦筝被迫与马玉峰站在一起。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中已经厌恶到了极致。 “看来遇事就拿老婆打头阵，没事回家就埋怨老婆是你们家的传统啊？这么大个男人我都替你丢人！”姚金凤一眼就看出了马玉峰的败絮其中，难免对马家人更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这两年她也清楚，秦筝在马家，几乎相当于透明人的存在，如果不是她前段时间升至发改局的副局长，这会儿自己也没必要在意她是谁！ 姚金玲见自己的靠山来了，便一把搂住姚金凤，声音沙哑的指责着马玉龙对自己又打又骂的种种恶行。“马玉龙他自己不能生，这些年我替他扛了多少委屈？这次我确实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多喝点酒一时糊涂，他就不依不饶的，现在这个社会谁离了谁还不能活，没人愿意非得绑在他们家受罪！” 姚金玲哭的伤心，关于马玉龙身体隐疾的事，即便是娘家人也是第一次听姚金玲提起，她平时极为爱慕面子，这样背后被人嚼舌根的话，也难怪她宁愿打碎牙齿也要自己吞下去，只是此时话一说出口，便让姚家人更心疼姚金玲的遭遇，身后直接冲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汉子，上去对准马玉龙的鼻子就是两拳，顿时把马玉龙打的鲜血直流。 “马玉龙，就凭你这样的你叫一个男人？还敢欺负我姐，你要是活的不耐烦了你就直说！”姚金强一边说着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马玉峰，“老马家还有谁不服就一起上，我皱一下眉头就跟你们姓！” 马玉峰吓得不敢吱声，只能连连抓紧秦筝的手臂，将人尽可能的挡在自己的面前，“秦筝，你是女人，女人好聊天，你告诉老底别冲动……” 秦筝真恨不得拿块板砖把这个家里横的怂货给拍死，自己即便是为当初带着目的嫁进马家，但是此时此刻还是会痛斥会碰到马玉峰这个人渣。 “你好，姚金玲是我的大嫂，我叫秦筝，咱们先把大嫂安顿在沙发上，我上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毒水或者邦迪，简单的处置一下脸上的伤口吧？我觉得这才是最要紧的，剩下两人是坐下来谈判还是打打杀杀我都没有二话。”秦筝目光清正，声音掷地有声。 这时要嫁人也才从一见到鸡飞狗跳的画面中清醒出来，无论怎么样，得先看看姚金玲目前的情况再说。 “那就先看看金玲受了什么伤，也好让没种的男人千百倍的还回来！”姚金凤扶着姚金玲，朝着沙发就坐了下来，吓得卢凤兰和房婷婷立刻触电似的站起身，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秦筝见状，便看向万美心说道：“二嫂，你去打些温水，拿两条毛巾，我找找医用物品。” 万美心愣愣的点点头，两个人分头去准备，客厅里的两家人对峙似的，只是马家人除了马玉凯之外，都有点其气势不足。 秦筝将医用物品放在茶几上，姚金凤和另外两个姚家女眷简单的为姚金玲梳洗包扎，当看到那些青一块红一块的伤口时，姚家男人几次药跳脚干架，也都被秦筝不卑不亢的几句话先安抚了下来。 而平时耀武扬威的卢凤兰，这个时候则恨不得把头插在地里，当个活鹌鹑才好！ 马玉龙的脸上、衣襟上都是大片的血渍，也没有人为他消毒清理，就那么邋里邋遢的站在那，最后还是马玉凯看不下去，拿来纸巾，让马玉龙自己简单的处理一下。 姚金玲梳洗过后，虽然看着有些青红印记，但是没有什么特别严重外伤，勉强让满身是火的姚家人稍微平息了那么一星半点儿。 秦筝作为马家的儿媳妇，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开口，也不会为这群自私鬼抛头露面的去谈判，她那眼神示意卢凤兰和马玉峰，但是这两个却一个比一个怂，故意躲着秦筝的眼神不去看她，最后还是马玉凯看不下去，来到姚家人的面前，开口说道：“想必各位叔伯兄弟姐妹现在也稍微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无论谁对谁错，事情总要解决，如果方便的话，咱们就坐下来一起谈一谈，研究研究，只要以诚相待，没有设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 以姚金玲父亲姚喜发为首的60多岁精神矍铄的老头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在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后，即便明白姚金玲出轨怀孕是过错方，但还是字字句句据理力争：“还不都是马玉龙不行，马家人又事事不能为金玲分忧，她才在事业有困难的时候喝点酒做了糊涂事，难道你们家就一点责任没有吗？这些年，金玲为你们婆家操的心、出的力可比娘家多太多了，不能因为她暂时有困难就落井下石的欺负人？再说了，当初两家结为姻亲的时候我们姚家是怎么说的？金玲从小娇生惯养，如果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不好的地方，你们可以告诉我门姚家，我们收拾我们教育，你们老马家不能动一根汗毛，当时你们家老爷子是不也亲自拍着胸脯保证的？这会人走茶凉，不会死无对证吧！” 姚金凤的嘴像机关枪，完全就是无差别攻击，除了把自己家人摘干净之外，其他人都是一个死！ “这么说，媳妇偷男人还要怪婆家没看住了？” 第九十四章 谈判局 房婷婷原本不敢轻举妄动，到那时她看姚家太过霸道，最主要是卢凤兰虽然憋着满肚子的怨气却愣是不敢再放一个屁，这会儿估计都把自己的胳膊抓肿了，自己又是一个孕妇，量姚家也不管怎么样，还能再卢凤兰面前表现一番，何乐而不为呢？ 姚金凤诧异的看了一眼房婷婷，脱口而出的质问道：“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在老马家坟头有你的位置吗？还敢在我面前撒野，千人枕万人骑的骚货，在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扯烂了你的嘴！” 房婷婷自从跟了马玉峰，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更何况是被人当中揭短，她立刻红了眼眶，情绪激动的按着胸口，“我算是见识到了姚家人的素质了，这样的人家，真是出了什么败坏门风的事都不意外！” 房婷婷的话因刚落，姚金凤抬手就是一巴掌，“我不愿意搭理你，还真拿自己当一盘菜了？房婷婷是吧？你现在勾搭上了马老三就以为万事大吉能一脚跨进富贵窝、从此吃喝不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乡镇农保所前在KTV也是没闲着吧？” 姚金凤的话一说出口，房婷婷的脸色一变，她惊恐的睁大双眼，死鸭子嘴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虽然房婷婷极力的保持着镇定，的那是退缩的眼神和微微发抖的手臂早已透露出她心虚。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多管闲事，有人要是让我不痛快，那就大家都别好过，识相点的就滚远点，别在这自己往枪口上撞！”姚金凤眼睛一瞪，立刻吓的房婷婷像破了胆的鹌鹑，再也不敢乱开口说话。 秦筝不动声色的看了房婷婷一眼，如果房婷婷的对过去刻意隐瞒，那么，即便是她现在大着肚子，那这个孩子也最好还是查清问明比较好，否则，马玉峰大有“喜当爹”的嫌疑，只是看卢凤兰恨不得给房婷婷供起来的架势，秦筝也不打算去做这个恶人，毕竟人教人百次不通，不如事教人一次就懂。 事已至此，两家人这么互相杵着也不是办法，马玉凯看下过秦筝，示意秦筝今日出面与姚家人谈判协商这件事，的那是秦筝却视若无睹，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不得已，马玉凯只好看向卢凤兰，“妈，你是这个家的大家长，您说句话吧，或者委派谁出面去处理这个事？” 卢凤兰眼睛环视了一圈，最后锁定在秦筝的身上，“我看要不就秦筝出面吧，她办事我还能信的过。” 秦筝内心兼职要飙脏话了，这个时候到是想起来自己了，平时哪怕有丁点好处的时候，卢凤兰都像是护食的狗一样防着自己，就怕有一点肉腥味飘出来。 但是对于这样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秦筝敬谢不敏，她没必要收拾马家的烂摊子，弄到最后里外不是人，傻子才干这赔本的买卖。 “不是我推辞，相信我大嫂也知道，在这个家里，有些事情只怕我前脚刚答应，后脚也有人不认账，我觉得，既然要坐下来商议，那就要两家都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人坐在这才算数，否则说再多也是空话。” 秦筝的话也点醒了姚金玲，她紧接着便开口说道：“有长辈在为什么还要找别人？秦筝一个马上要被他们家扫地出门的人，答应了再多，在马家也是一个空头支票，别想忽悠我上你们的当！” 虽然姚金玲说话还是一贯的刻薄，但是秦筝此刻还真心地想为她鼓掌，秦筝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向马家人，示意自己真的爱莫能助。 不得已，卢凤兰被赶鸭子上架的坐在沙发上，隔着茶几，对面的姚家人一个个想要吃人一样，她的腿肚子就忍不住拧筋。 “你们一家子合伙欺负我女儿，把她达成这个样子，说说吧，想怎么办？”姚喜发不怒自威，眼睛里泛着精光的问道。 卢凤兰抬着下巴，一提起来自己儿子脑袋上还冒着热气的绿帽子也来气，不服气的叉着腰：“天地良心，我们家人可没有动手，姚金玲受伤了，玉龙鼻子都出了那么多血呢！再说，你怎么不说说他们俩为什么打架？要不是姚金玲搞破鞋搞大了肚子，玉龙能这么生气吗？只怕天底下任何的男人都受不了吧？” 姚喜发不怒反笑，“我实话告诉你，马玉龙耽误我们家女儿这么多年，这笔账我还要好好跟你算算呢，金玲估计是一时想不开被比尔呢钻了空子，这个罪魁祸首就是你们马家，整天横行霸道、又自私自利，金玲嫁给你们家算是倒霉透顶了，如果你不想好好谈，那我们干脆对簿公堂，正好你们家一些陈年旧事、烂账臭账也一起好好的回忆回忆、清算清算！” 卢凤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刚想张嘴就被马玉凯抢先一步打断道：“我大哥大嫂只要还没有离婚一天，咱们两家就还是亲戚，我大嫂也就还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马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到了那一天，打击爱一个都跑不了，仕途毁的也不是只有马家人，有些事情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我大嫂是姚家的女儿不假，但是姚家除了她，还有其他的后辈和染彩，姚叔你总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愤，把别人都牵扯到没有活路了吧？” 马玉凯说完，整个客厅静悄悄的，姚喜发把眼睛一眯，压着火气冷哼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姚叔，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者解决的，表面上看是各自让了一步，其实又何尝不是各自欢喜了呢？”马玉凯时刻留意着姚家人的神色变化，见姚喜发没有说话，趁胜追击继续说懂：“说到底，就是两口子吵架的事，说破天也逃不过家里这一亩三分地，谁的对错姑且不论，我大嫂这些年在马家的付出，我是第一个认的！” 第九十五章 东风，西风 姚家人听见马玉凯话里话外有求和的意思，这才收起剑拔弩张的气势，秦筝和万美心分别准备了水果和茶水，姚喜发老神在在的垂着眼皮喝茶，没有接话的打算。 姚金凤顺势接过话茬，挑着眼眉问道：“协商得有协商的诚意，谈判也得有谈判的本钱，那就看你们马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马玉凯再精明善战，面对女人的可以刁钻还是有些应接不暇，他本想让自己的妻子万美心坐下来鱼子一起应付，但是看万美心自从知道马如龙的隐疾后，就有些胡思乱想，整个人呢都魂不守舍的，他知道硬着头皮点名叫道：“三弟妹，你也别忙了，坐下来，大家一起好好聊聊。” 卢凤兰害怕秦筝再推辞，急忙抢先一步拉住秦筝的手腕，暗中用力将她拽到自己旁边坐了下来，难得露出几分讨好的笑意：“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这家的人，听几句说几句都在情在理。” 秦筝不得已的坐了下来，姚家人抛出问题，自然是再等一个回答，她稍微琢磨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其实说到底，还是大嫂受了委屈，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能和自己的老婆动手，即便是大嫂气有不顺先伸手，作为丈夫的也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娘家人才对，所以我觉得除了让我大哥赔礼道歉之外，还是要问问两个人，还有没有感情，还想不想继续生活下去，这个是决定如何谈、怎样谈的基础，大家觉得呢？” 秦筝将问题踢回给马玉龙两口子，她日后不可想背上一言独大的嫌疑，马玉峰闻言也赶紧将勉强收拾妥当的马玉龙拉到沙发旁边，马玉凯一气呵成的向旁边挪了位置让其坐下，抬头看向姚家人：“这件事最主要还是看大嫂的想法，大嫂先说吧。” 姚金玲现在除了满肚子的火，其实也还有对今后打算的迷茫，娘家人虽然能给她一次两次的撑腰，但是如果自己真的离婚在家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又因为自己搞破鞋实实在在的留下来把柄，只怕处理不好，以后马玉龙就能骑到自己头上拉屎了！ 所以，要问她怎打算的，一时还真有些为难。 姚金玲狠狠的扫了马玉龙一眼，刚才那两巴掌打的自己头晕眼花，可见对方是抡圆了胳膊用足了劲儿，结婚这么多年，他在自己面前连个屁都不敢多放一个，难道还能让他翻了天不成！ 姚金玲把心一横，居高临下的开口说道：“这日子肯定是没法过了，这几天等我回娘家把脸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立刻办离婚手续，家里车子房子都归我，让马如龙给我滚远点，这辈子不想再看见他！” 马玉龙虽然气姚金玲给自己做实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但是一听对方斩钉截铁的离婚，明明是过错方还又是房子又是车的，不免更来气，便控制不住火气一拍桌子：“姚金玲，你要点脸行吗？你是过错方，还想分这分那的？你嫁给我这些年，什么时候让你因为钱财操心了？这些年你是花钱还是购物我都不管你，你工资这么多年我没见过一分钱就不说了，前前后后我在老二那拿回来多少钱给你用，你自己拍着良心好好说说！” 姚金玲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道：“钱是我一个人花的吗？你少出去嘚瑟了？再说了，钱不够，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你如果有钱有权占一样，也不至于什么事都是我出头，一个大男人处处靠自己老婆，也不知道丢人！” 只要二人一开口，又像是乌眼鸡一样互相看不顺眼，马玉凯只得抬手按住马玉龙的手，沉着气说道：“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如果你和大嫂针对不下去了，就当是对大嫂的补偿也好、情义也罢，别在这些事情上斤斤计较。” 在马玉凯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何况只是要车房而已，真到了离婚以后，再给自家大哥买更大更好又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扯皮浪费时间，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再牵扯初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太不值当了。 马玉龙还想再说什么，再看见马玉凯示意其闭嘴的眼神后，也只好强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怒火。 “大嫂，如果你和我大哥真的离婚心意已决，那我们只有尊重你们两个人的决定，至于你刚才说的事情，我也可以答应你，毕竟好聚好散，成为家人这些年，也是一种缘分。”马玉凯说完，有看向姚喜发，“姚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姚家虽没有马家有隐形资产，但也不是差钱的人家，主要是自己姑娘满意，他也没有什么二话，他侧头看看自己的女儿，在马家这些年确实心宽体胖，万事不愁，便也开口问道：”金玲，只要是你满不满意。“ 姚金玲的姿态拿的足足的，翘起二郎腿挺直了后背，“不是说马玉龙会道歉吗？我现在就等着呢。” 马玉龙听闻这话恨不得在上前抽她两个大巴掌，但是碍于姚家人虎视眈眈的正坐在对面，便几番忍了又忍，马玉凯推了推自家大哥，看似提醒实则安慰的劝到：“夫妻之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一个家不是讲理的地方，它是讲爱讲包容的地方，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媳妇认错，无论任何时候都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儿。” 马玉龙婷马玉凯这样一说，无论是心里还是面子上都好受了一些，他这才不得已的站起来，呼出来一口长气对姚金玲说道：“金玲，今天是我冲动了，不该动手，这些年竟你跟我动手了，我今天是一次，也确实被你气的没忍住，不管怎么样，还是跟你说句对不起了啊。” 马玉龙说的还算顺畅，可姚金玲听着就像是他着急盼着离婚一样，说起来也是轻车熟路的感觉，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膈应！ 第九十六章 抡圆了胳膊打耳光 “这就完了？”姚金玲的白眼快要翻破天际，简直与刚才还在撒泼打滚、哭天抢地的模样大相径庭。 马玉龙刚想瞪眼睛，就被秦筝先一步开口打断道：“那依照大嫂的意思，怎样做才算消气呢？” “不说下跪磕头，但是怎么的也得有点诚意吗？耳光不是打在你脸上，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完事了！”姚金玲不依不饶的翘着二郎腿，一副不满意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事已至此，即便马玉龙有再多的不愿意也一心只想着抓紧把这群姚家的瘟神送走，现在他只要一想到姚金玲就反胃想吐！ “金玲，是我错了，是我莽撞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接受我的道歉吧！”说完，马玉龙还来了一个超过九十度的鞠躬，身体肥胖的他做起来格外费力和滑稽。 既然马甲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姚家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姚金玲“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嫌恶的瞥了马玉龙一眼：“等着签离婚协议书吧你！”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姚家人也懒得废话，相继站起身来，姚喜发看着卢凤兰说道：“想来马家是能说道做到的，别到时候到了法院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直到姚家人的汽车车越来越远，马玉龙才拿起一个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怒斥道：“这个臭婊.子，我早晚想办法弄死他！” 卢凤兰气的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抖着声音说道：“够了！还嫌我们家不够丢人吗？这么有能耐刚才怎么跟哑巴一样不敢吱声？你真有能耐把房子车子都村那个她手里抢回来才叫本事，这会儿人都走了，你还在这表演给让谁看！”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天的事情你可是全程在场，也最清楚不过是怎么一回事，当时我和金玲发生口角，不也是你一直在旁边鼓动我动手打她吗？姚家人找上门来，也没见你为我说一句，这个时候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马玉龙气的暴跳如雷，似乎终于有理由将他几个小时的憋闷发泄出来了。 “你说这话长没长良心？这么多年你的吃喝用度不是家里填补你你能活的这么滋润吗？是你自己不争气有短处握到人家的手里，现在抓到她的把柄了，竟然还要被人牵着鼻子走，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卢凤兰气的手直哆嗦，真不明白，她人前吆五喝六了一辈子，怎么就生了马玉龙这个处处都不尽如人意的儿子。 马玉龙冷冷的看着卢凤兰，自他记事起就不受父母的待见，马先志还好一些，醉心忙碌自己的事业，对三个儿子没有明显的差别。但是卢凤兰却总是对他不满意，既没有像马玉凯那样的要求，更没有像马玉峰那样的宠爱，他也时常劝自己，不管怎么样，他也比马玉凯的处境要好些。至少他想学什么、想干什么父母都不会横加阻拦干涉，但是这种放任自流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觉得被父母边缘化，如果不是姚金玲爬到政府办主任的位置，只怕他在这个家里早已没有立足之地了。 “是不是在你心里只有老三才是你的儿子，只有他出了事你才会拼了命的搭救，我和老二怕不是来给你凑数来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时我爸本意是想按照顺序让秦筝嫁给老二，是老三自己相中了秦筝，才跑去中求你，最后惹那个我爸改主意将秦筝嫁给了老三，而为了瞒住老二，让他匆匆忙忙提前娶了万美心，明明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安排摆布的，怎么到头来不是嫌弃二弟妹出身不好，再就是欺负小秦娘家没有依靠？也是，你连亲自儿子都不在乎，有这么管他们的死活，两面三刀的事情都让你做尽了！” 还没等马玉龙说完，卢凤兰便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没有来得及反应的马玉龙被冲击的踉跄了两步，可见卢凤兰有多用力。 “妈……”马玉龙不敢置信的看着卢凤兰，不明白自己只是说说这些年的心里话，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万美心则不敢置信的捂着嘴，眼泪“啪哒啪哒”的俄落了下来，却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虽然她心里也埋怨马家的自私无情，但是能这样颠倒是非黑白还振振有词的人家，不要脸的程度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房婷婷小心翼翼的缩着肩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现在马家一团污糟，她可不想再有哪一把火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秦筝只是微微皱眉，对于嫁给谁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分别，反倒是当事人马玉凯，全程沉默，没有什么台多余的表情，好像马玉龙口中被母亲调换了姻缘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马玉峰见状则是赶紧拉开了马玉龙，沉声说道：“大哥，你这是怎么和妈说话呢？而且，你都是从哪听来的那些胡言乱语？我怎么都不知道？当时明明就是爸和妈看握和秦筝年轻相当才定下里的，哪有二哥什么事？你是不是今天受刺激太大了，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马玉峰一边说着，一边去看向马玉凯，很明显是借此机会向马玉凯解释一二，卢凤兰看小儿子要受委屈，自然不能善罢甘休，她一摆手嚷道：“我看他就是得了失心疯，满嘴跑火车，秦筝怎么的？秦筝是快香饽饽啊？两年了孩子也没给生出来一个，都按时蹭着咱们家往上走，别管老二还是老三，在我看来她一个也配不上，要不是你爸当初一锤子定音做的主，就凭她，这辈子也别想进我们老马家的家门。” 秦筝勾起嘴角，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两年前为了父亲留下来的资料隐忍退让的时候呢？估计卢凤兰心里也是拿定了这一点，所以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无所顾忌。 两年了，也该让她知道打脸的滋味了。 第九十七章 无差别攻击 秦筝站起身来，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卢凤兰，严重再没有任何情绪，只剩下无边无尽的冷漠。 “这样的话你没说累我都听够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又不尽快和我办理离婚手续呢？当初求我为马玉峰签谅解书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秦筝淡淡的看向马玉峰，“两年了，你也看见了，也听见了，咱们确实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吧？我无法在你们家继续生活下去了，你不是还等着迎娶房婷婷过门呢吗？我也给你到地方。” 马玉峰自然是千百万个不同意，珍珠和鱼目他还是能分得清的，“离什么婚！我不同意！” 秦筝讽刺的勾起唇角，冷哼道：“你不同意？我留在你们家干什么？是看着小三上门登门入室？还是整天要面对你妈的各种挑刺侮辱？我是嫁到你们家？不是卖给你们家了！不要以为你不同意我就离不了婚，你的破事人尽皆知，作为过错方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更何况，把我扫地出门不就是你妈一直以来的心愿吗？现在我成全她！让你做个大孝子！” 卢凤兰开始心里还有些慌张，毕竟马家目前的境遇早已不复从前，姚金玲仕途渺茫，马玉峰基本上前途尽毁，马玉凯纵然从商顺利，但是，一旦没有权利作为后盾，生意也会变得不尽如人意，现在放眼真个家里，也就只有秦筝这个副局长还能权柄在握，将来指不定还要多多依靠秦筝才能保得住马家的荣华富贵。 但是，一个长期任自己搓圆捏扁的人竟然这样硬气，这让卢凤兰心中十分不爽，况且，秦筝最重要、梦寐以求的东西还死死的攥在自己的手里，量她也不敢真的翻出什么风浪来，不过是痛快痛快嘴、吓唬吓唬玉峰罢了，自己可不吃她那一套！ “好啊！既然你这么有骨气，就赶紧滚出我们家，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我抱孙子！我今天还就告诉你，别到时舍不得离婚又哭着回来求我！到时候别说我拿扫把给你轰出去。马先志已经死了，我看谁还敢做主让你进这个家门！”卢凤兰掐着腰中气十足的破口大骂，哪里还是有刚才面对姚家人时的唯唯诺诺。 马玉峰哪里知道卢凤兰心里的小九九，他急忙站前拉住还在喋喋不休咒骂的母亲，强忍着怒气说道：“妈，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真想看我这辈子毁了你才高兴吗？离了婚，我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只怕连体制内的女人人影我都摸不到！”说完他又像是不解气的似的几步来到房婷婷的身边，一把抓住房婷婷的衣领，猛然那一个使劲将人给拎了起来。 “这样的女人外面一抓一大把，说句不好听的，和会喘气的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你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老糊涂了？放着秦筝这么好、这么有助力的媳妇不要。怎么总想着往家里划拉破烂货！” 房婷婷还是第一次听见马玉峰在人前这样直白、不留情面的羞辱她，就差说她只是一个床上听话的玩物了，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即便再怎么强壮镇定，也掩盖不止房婷婷羞愤到颤栗的双腿。 连卢凤兰听到后也是一愣，她震惊的看着马玉峰，知道自家儿子喜欢秦筝的美貌，舍不得她的副局长身份地位，但是，自己满肚子的细情又没有办法告诉马玉峰，也省的他急的上蹿下跳说些伤人的话。 “我看你才是得了失心疯！你说的那叫什么混帐话？你不和人家婷婷上床做那种事，人家肚子里的充气娃娃！今天这事谁也别说了，我就定下来了，你们两个必须离婚！婷婷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出生也好能顺利的上户口。” 秦筝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马玉峰，开口说道：“明天我让人把离婚协议书送过来，如果你不配合，那咱们就法院见。” 说完，也不理会马玉峰的辩解，直接抬腿驱车离开。 马玉峰有心跟着秦筝一起出去，却被卢凤兰死死的拉住手臂：“今天只要我有一口气，就不允许你没骨气的去求那个小贱人！” 还没等卢凤兰说完，马玉峰就一股脑的将茶几上的辈子果盘全都仍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溅起的玻璃渣子惹那个所有人都楞在那里。 马玉凯第一个反应过来，抬手就推得马玉峰一个踉跄，“你要什么？想耍威风还轮不到你！” 马玉峰被自家人气的都要圈地爆炸，他口不择言的说道：“秦筝可和你们的媳妇不一样，她既不是无知的家庭妇女，也没有长得跟头猪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分明是嫉妒我，巴不得看不我们俩离婚！” 听到这话马玉凯则是讽刺的笑笑，他原来只是到自家大哥和老三渣，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看来，简直是愚不可及。 “老三，你和三弟妹的婚姻走到头怎么从来不反省自己身上的问题？她嫁进咱们家两年，你除了羞辱和出轨，真不知道你还给人家带来了什么？今天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趁着妈还没糊涂，咱们索性分家吧，从明日起，各过各的，我也懒得跟你们收拾烂摊子，结果还落得一身不是。”马玉凯说完便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不能怪他在马家落难的时候狠心不管，实在是卢凤兰担不起事，老大和老三又都是不知不扣的败家子，他们只是兄弟，不是父子，没有常年帮着擦屁股的责任。 卢凤兰一听马玉凯这样说，立刻慌了神，“玉凯，你这是干什么！你忘了你父亲临终前是在呢吗说的吗？你能分家！不能分家！” 他们现在能有今天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全有仰仗着马玉凯在商界的赚钱本领，再加上他并不吝啬拿出钱来给家里各种开销，无论是马玉龙还是马玉峰只要动点脑筋，都能从他手里拿到不好的好处，卢凤兰自然也乐得全家其乐融融，如果分家，恐怕就不会像现在伸手拿钱这样方便了！ 第九十八章 PUA大师 “我不同意，绝对不行！”卢凤兰越想越不对劲，她一直偏爱马玉峰，自然不想和他分开，的那是依照马玉峰现在的情况，一旦分了家，只怕他能不能养活得了自己都是两说。 但是此刻的马玉凯似乎的已经打定了主意，从前可以隐忍，是因为无论是马玉龙还是马玉峰，都有可以助力自己生意的门道，现在他们不但自身难保，还想拉着自己下水跟他们一起陪葬，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妈，说是分家，但是老宅的一切我都留给您，每个月在固定支付您开销和养老金，也省着您跟着我们在一起生活，总是有看不顺眼的地方。”马玉凯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卢凤兰却听得心惊肉跳，立即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借着机会把我踢出来了？” 马玉凯也不着急，反而试图去伸手去扶卢凤兰，没想到却被卢凤兰狠狠的甩开了，他只能再次开口解释道：“妈，我们兄弟三个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也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整天都待在一起也不是个事，俗话说‘远了亲近了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长此以往对谁都不太好，再说，我也没说要把您踢在哪里去，您就安安心心的住在这，我和美心搬出去，正好我一直想把生意的中心放在市县，如今家里接连失去助力，我得加倍努力才行。” 怕卢凤兰反悔，马玉凯又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我们了，或者想出门散心可以到县里找我们，我们家的大门永远欢迎您的到来，这一点您放心好了。” 即便马玉龙和马玉峰再蠢，也听明白了马老二这是变相要和他们保持距离，说白了就是不想再和这俩猪队友组队玩耍了，可是碍于人家句句都说的有道理，而且装修好的老宅也砖瓦不动，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却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反驳的话。 卢凤兰看马玉峰没表态，又见房婷婷似有若无的总用手抚摸着肚子，便觉得，马玉凯别说是搬到县里，就是到了天边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只要她一声令下那就得回到自己跟前养老送终，如果马玉凯搬出去，那这栋小别墅就可以想办法留给马玉峰，房婷婷在这里生活也会更方便，将来孩子出生地方也绰绰有余，这么一想，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只是一想到没有人伺候自己，便有些不是滋味。 “我都多大的岁数了，你还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别哪天我死到屋里都没人知道！”卢凤兰说着说着便想起了自从马先志去世，自家什么事都没有个能主持大局的人，如果马先志还活着，今天她也不用受姚家这份气，便真有些哽咽起来。 马玉峰没好气的看着马玉凯，“都是你办的好事，你看看都把妈气成什么样了，妈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看你是我二哥，我照样饶不了你！” 马玉凯在面对马玉峰时，却没有了刚才的好脾气，他微微一笑，说话却犹如刺骨寒凉：“哦？那你打算怎么做？我即便结婚也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家里的哪一项开销不是我拿的？就连赎你出局子的保证金都是我出的，既然你这吗有孝心，那以后妈就由你来照顾我，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孝子是怎么伺候老人的，也让我好好的学一学。” 马玉峰被人当面戳到痛楚急得跳脚，伸手指着马玉凯嚷嚷道：“不就有两个破钱吗？这些年如果没有咱们家的庇佑，就凭你？你能发财吗？真是过河拆桥的主！” 见马玉凯还要出口反驳，卢凤兰气的直跺脚：“老二，你是的那个哥哥的就不能让着点自己点自己的亲弟弟？再说，老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当副镇长的时候，你哪次找他 不是点头哈腰的去求帮忙，哪一次老三没有让你如愿？” 万美心在旁边气的直哆嗦，天下偏心的父母很多，但是把自己儿子当傻子PUA 的，卢凤兰还真是个奇葩。每次求到马玉峰头上的时候，他恨不得狮子大开口才甘心，而且，很多时候，马玉峰是好处没少拿，事情却一件不办，最后，还是马玉凯另想办法，在打下了这一大片家业，怎么到头来，都成了别人的功劳了？ 马玉凯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那你问问他，他在我这拿的还少吗？过去的是非对错我不想再提，我和美心会尽快搬出去，如果您需要，您可以请一个保姆照顾您的起居和生活，费用我来负责。” 说完，马玉凯看了看外面，已经不知不觉闹到了深夜，他也感到疲倦，便招呼万美心道：“先休息吧，明天一起去博闻县里看看房子。”便起身朝二人的卧室走去，只留下其余的几人面面相觑，没有一点的办法。 马玉龙这一天被折腾的头昏脑胀，也早已体力不支，他懒洋洋的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身子摆摆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头也不回的走向常住的客卧。 客厅里只剩下卢凤兰、房婷婷和马玉峰三人，马玉峰烦躁的将脚下的玻璃碎片一脚踢开，简直憋闷到了极点。 “妈，今天明明是大哥大嫂的事，怎么牵扯出我和秦筝来了？现在好了，秦筝闹着要离婚，我死也不能答应，你也别想着把她塞给我，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是生育孩子、传宗接代的工具！”马玉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房婷婷，现在越看她越不顺眼，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得了卢凤兰的青睐。 房婷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悄悄的靠近卢凤兰，卢凤兰心里烦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索性站起身来，对二人说道：“这么晚了，婷婷你先回房间休息，老三，你跟我上楼，我有话和你说！” 马玉峰刚想推脱，就看见卢凤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这次啊不情不愿的跟着上了楼。 第九十九章 拿捏 马玉峰极不情愿的跟着卢凤兰上了楼，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不耐烦的问道：“妈，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如果是为了劝我娶房婷婷那就免开尊口，你还总说想抱孙子呢，有一个那样的妈，这孩子智商能高到哪去？别到时候你又东嫌西嫌的，那时候可就没后悔药吃了，再说，你不是最重视面子的人吗？房婷婷什么体面工作都没有，你就不怕到时候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人？” 相较于马玉峰的火急火燎，卢凤兰却是没有半点的担心，反而信心十足的表示道：“你慌个什么劲儿？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别看秦筝话说的好听，但是她根本就是一个纸老虎，不敢和你离婚！” 这话卢凤兰不是第一次说，马玉峰也不由得好奇起来，以为卢凤兰的手里握着秦筝的什么把柄，便有意凑近讨好的陪着笑脸，“妈，你就别在儿子这卖关子了，你到底哪来的底气这么说啊，今天秦筝走的时候可说了，明后天就要送回来离婚协议书呢，看样子可不是在糊弄人，到时候我可怎么应付啊。” 卢凤兰冷哼一声，翻个白眼满脸的不以为意，“她要是真敢拿回来离婚协议书，你就大胆的大大方方的签字就是了，有她上赶子跪地求你复合的那一天，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马玉峰打量着卢凤兰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又想起来自从秦筝嫁给自己，无论马家人怎样刁难、做的多么过分，她好像都没有提过离婚的事，莫非，她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短处握在卢凤兰手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单凭这一点就能拿捏她一辈子了！ 只是为了稳妥起见，马玉峰还是想透露出更多的内情，也好方便日后他掌握好拿捏秦筝的尺度， “妈，您就和我说说呗？别到时候是你的一厢情愿，人家根本没当回事，那就不好办了，那我还上哪里去找一个这么好看的副局长做老婆啊。” 卢凤兰原本并不打算吐露出来一星半点，当年马先志弥留之际也再三叮嘱她要守口如瓶，才能保住马家的荣华富贵，但是，现在如果不知会马玉峰一二，只怕他又会胡思乱想的跑去恳求秦筝，再一冲动对房婷婷的肚子做手脚，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她想了想，简单的提了一句：“秦正当年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有工作，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咱们家有她想要的东西，所系才愿意嫁进来，别说是你，就算是嫁给老大或者老二她也没有怨言，根本就是咱们家的狗皮膏药，撵都撵不走，现在说离婚，不过是吓唬你想拿捏你罢了。” 马玉峰还是一头雾水：“咱家能有什么东西啊？钱财？也么看出来她有什么高消费，权力？她也没倚靠咱们家干什么事啊？” 马玉峰是三兄弟中，难得长相和身材都过得去的，但是就是这个脑子，也不知道随了谁，里面全是浆糊还咋咋呼呼的穷嚷嚷，卢凤兰也深知事关重大，虽然自己平常最宠马玉峰，但也不能把所有的秘密和家底都交到这个脑子里没墨水、嘴巴上没把门的人手上，那无异于将整个马家推入深渊。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秦筝她说离婚只是一种手段，你要是真签离婚生效，估计她都得当场奔溃大哭。”卢凤兰想想就觉得得意洋洋，不要以为当了副局长就敢来和自己叫板，只要她手里还攥着那些资料，秦筝一生都会是马家的奴隶，任凭驱使！ 卢凤兰越是这样笃定，马玉峰便越是觉得自己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原本还压在心中的一块巨石突然消失了，更可能多了一份自己前程的助力，马玉峰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便忍不住和卢凤兰再亲近亲近道：“妈，今天咱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大哥自家一团乱麻，二哥有摆明了想当甩手掌柜的，以后家里要有什么大事小情我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以后咱们呢母子就要一条心，劲往一处使才行。” 卢凤兰到底是上了年岁的人，早就觉得又乏又累，这会儿将想说的也都都告诉了马玉峰，便也随意的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今天也都累了一天了，你也砸店回去休息吧。” 随后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嘱咐道：“我不管你和房婷婷到底有没有感情，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丝毫差池，你就算是装也得给我装十个月，就算是你嫌弃她出身不好，基因不行，你再去找十个八个我都不管，能领回的回来孩子的我一准儿都认！” 马玉峰最了解卢凤兰的脾气，也附和的点点头：“行了，妈，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得到马玉峰的保证后，卢凤兰这才摆摆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马玉峰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着手机却有些兴奋的顺不着觉，想到自己以后可以肆无忌惮的拿捏秦筝，他便开始盘算让秦筝为自己疏通人际关系，赶紧返回工作岗位才行，越想越觉得可行的马玉峰，当即便拨通的秦筝的手机号码，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听见秦筝睡意惺忪的声音。 “喂，马玉峰你有病吧？也不看看几点了就打电话，你再这样……” “拉黑还是删除啊？做了你可别后悔！”还没等秦筝把话说完，马玉峰便无奈反的打断说道，“你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能不能有点新花样啊。” 秦筝强压下心里的厌恶和气愤，冷冷的开口说道：“我的新花样就是让你签离婚协议，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认怂和耍赖，别让我瞧不起你，马玉峰。” 两年了，秦筝每一次说他名字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感情，马玉峰早已经不在意了，此刻再听她提及离婚的事，马玉峰也自以为胜券在握：“我为什么要认怂？当初哭着喊着想挤进别人家，哪怕死缠烂打也不撒手的人又不是我？” 第一百章 逐步显现 秦筝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马玉峰这次倒是难能可贵的硬气，只是不知道卢凤兰在中间说了什么，说了多少，又是怎么说的。 “我对你所有口头上的逞能都不感兴趣，你要是能说道做到才算真的有骨气。”秦筝打着哈欠，已经彻底没有了跟马玉峰再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马玉峰却并不这样想，他还在想着自家握着秦筝的把柄，秦筝还在为了面子苦苦支撑演戏，还妄图言语刺激他服软，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秦筝，夫妻一场，如果你放低姿态来求我，我还是会考虑和你好好过日子的，如果你答应我尽快生个孩子，那房婷婷的人和她的肚子都交给我来处理，绝对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马玉峰觉得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无比，简直就是不计前嫌的新十三孝好老公，大大方方的不计前嫌给秦筝台阶，但凡她还有一丁点儿良心都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没想到秦筝匪夷所思的皱了皱眉，随后很敷衍的说了一句“我困了”便挂断了电话，随后直接将手机关机，免得大半夜的有人做白日梦发癫到给自己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秦筝睁开眼睛，就觉得头晕脑胀，身体也是酸疼的一塌糊涂，她强撑着身体穿戴洗漱好，连早饭也没心情吃就昏昏沉沉的去了办公室。 纪青看见秦筝的憔悴疲惫的模样吓了一跳，他赶紧来到秦筝的身旁问道：“小秦老师，你没事吧？怎么看着这么渗人呢。” 秦筝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精神一下，“没事，可能是昨天没有睡好。” 纪青还是有些不放心，正在这时，秦筝的五脏庙又在抗议，发出”咕咕“的叫声，纪青急忙买回了几样早点放在秦筝的办公桌上，“先吃点东西吧，要不然身体怎么能受的了呢。” 纪青一边说着，一边将吸管插在牛奶杯了，又帮着将小笼包的包装口袋打开，方便晾温了再吃。 孙婉宁从门口路过，就看见纪青忙前忙后的围着秦筝转，她的心里不是滋味，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呀，小秦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秦筝浑身没有力气，病恹恹的趴在桌子上，只“嗯”了一声就算是回答过了。 “知道的事咱们办公室的关系好，相处融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和纪青两个人是一对呢，我看你一生病啊，也给他忙活的脚不沾地，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好了。”说完，还自认为幽默的捂着嘴笑起来。 原本还打算给秦筝倒点热水的纪青，立刻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实在是帮也不是、放手也不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我看小秦老师脸色都白了，才帮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如果这样也能扯上乱七八糟的事，那我真是好心办了糊涂事，让小秦老师为难了。” 秦筝自然一万个看不上孙婉宁里挑外撅的烦人劲儿，她强撑着坐直了身体，慢慢的靠在椅子上，看似安抚纪青，实则字字句句敲打着孙婉宁，“都是一样的嘴，有事用来吃饭，有人不说人话，咱们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有些人心里不干净，看什么都恶心，不必在乎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人，这些人就指着造谣活着呢。” 秦筝这话说的绝不客气，孙婉宁有些坐不住，她又气又怒涨红了脸，深处食指就指着秦筝道：“你说谁呢！有能耐你把话说清楚！” 秦筝原本就身体难受，这会儿更是被孙婉宁气的够呛，她钢准备站起身就赶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上还扎着点滴，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想试着坐起身来却发现没有力气。 正在这时，听见动静的裴临寒第一时间来到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秦筝，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有两个检查报告没有出来。” 秦筝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实在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裴临寒看她的眼神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此时，秦筝也没有时间细细思考这些问题，只是有些虚弱的开口问道：“我这是在哪？是人民医院吗？” “这是市里的一家私立医院，但是你不要担心，这里的设备和医疗水平在全省也是排的上号的，绝对值得信赖。”裴临寒看着秦筝，感觉整颗心都有说不出的温柔和疼惜。 “是友爱医院？”秦筝震惊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实医疗条件顶尖，病房里冰箱空调衣柜都一应俱全，大落地窗宽敞明亮，据她所知，友爱医院的有些科室就算是放眼全国也是拔尖的，很多大领导都专程封闭医院做检查，所以，大多数时候，友爱医院只是一个传说，没有绝对过硬的关系根本连门诊都进不来，更不要提在这住院了。 “嗯，当时你的情况紧急，我就自作主张直接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你会怪我吧？” “怎么会，我还能分得清好坏，要不是你，可能我这辈子都进不来友爱医院检查一次。”秦筝自嘲的笑笑，眼睛里却全都是温暖和煦的光。 “对了，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办公室吧，现在项目刚起步正是千头万绪的时候，别因为我再耽误了工作，”秦筝的眼神时不时的瞟向门外，也不知道陆淮安知不知道自己的事，他如果知道了应该会很担心吧，秦筝不经意间浅浅的笑了笑，别看他平常是一个疏风朗月的陆厅长，但是每次遇到自己的事，陆淮安总是谨慎又热烈，还一如当年校园里的模样。 裴临寒来到床边，本意是想给秦筝削苹果皮，但是他实在不擅长做这样的琐事，弄了几次苹果惨不忍睹，最后只好无奈的放弃，转为为秦筝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他一块示意其张嘴：“尝尝这个橘子，听说是越南特供，刚下飞机不到十二个小时，很新鲜的。” 第一百零一章 太聪明的女人可一点也不可爱 虽说之前秦筝与裴临寒相处的也很融洽，几番接触下来也知道他其实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倨傲不好接近，但是也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亲密吧？ 秦筝不经意的躲开裴临寒喂到嘴边的橘子，解释道：“我现在还不太想吃东西，裴书记，我这里真没什么事，您这样照顾我，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裴临寒只好收回橘子，但是仍旧眼神温柔的看着秦筝，“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刚才我和你的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怀疑是急性肺炎，只等着最后两项报告出来就能确定最终的结果了，至于工作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任何影响。” 面对这样稍显陌生的裴临寒，秦筝多少有些不自在。她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枕边，并没有看见手机，于是问道：“裴书记。我的手机带过来了吗？” 陆淮安找不到自己，指不定会多着急、多担心。 裴临寒神态自若的点点头，“手机让我收起来关机了，你刚才一直昏睡，一声说最好不要有任何打扰，单位的事情也不用你惦记，就你那个不成器的老公你还打算让他给你添堵吗？” 见秦筝眼中的光有些暗淡下来，裴临寒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因为任何事情打扰你休息。” 秦筝摇摇头，“我才不是因为他。” 她自认为一直不是个情绪化的人，大多数时候也能比较从容的面对各种荣誉或者低谷，的那是现在也许是身体的虚弱，在心里上也感觉空落落的迷茫，就格外想看见陆淮安，想有他能陪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因为目前自己有婚姻在身，再加上顾及陆淮安的身份，所以秦筝只能将种种情绪埋在心底。 正在这时，裴临寒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因为正放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所以秦筝稍微留意便看见了一串熟悉的手机号码，“你来电话了，裴书记。” 裴临寒伸手拿起电话，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注意到秦筝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手机看，秦筝貌似不经意的开口说道：“看号码有点眼熟，好像是陆厅的，也不知道他找你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还是快点接听吧，反正我现在已经醒了，也不怕声音的。” 裴临寒注意到通话记录里十几条挂断的电话，这一通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轻易挂断了，他一边拿起手机准备接听，一边用手指将通话音量调至最低，随后才先发制人的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陆厅，刚才一直不太方便接听电话，希望你体谅一下。” 陆淮安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便有些激动的长长呼了一口气，随后急忙将车停在路边，开门见山的问道：“我知道秦筝生病了，不知道裴书记把她送到市里的哪家医院了，莫非是友爱医院吗？” 裴临寒从来没想过能真正瞒过陆淮安，只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而且看样子，陆淮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裴寒临依旧从容，“确实是在友爱医院，当时秦筝的情况不太乐观，去其他的地方我不放心。” 陆淮安听后意外的挑了挑眉，“我不放心”多简单的四个字，但是这里的其他意思但愿是自己想多了才好。 “裴书记还真是一个心系下属的好领导，能和你一起共事，还真是秦筝的幸运，这一次，也多亏了你及时出手相助，等秦筝身体好一些了，我们一定好好好表示一下才行。” 虽然之前裴临寒早已经猜到二人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当被陆淮安亲口明示的滋味还真是不太好受，但是，自从他通过关系拿到了秦筝全部的检查报告，且知道了秦筝的“秘密”后，裴临寒觉得之前自己所有介意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但愿秦筝和陆淮安的感情还并不坚固，可以给他勇敢追求自己幸福的机会。 “陆厅太客气了，这些话应该是马副镇长的台词才对，咱们俩也就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裴临寒像是听不懂陆淮安话中的意思，直接将秦筝现在的合法丈夫马玉峰搬出来膈应人。 秦筝再听见马玉峰的名字也是一愣，她能感觉出来裴临寒是故意提起这个人，她的新突然一揪一揪的疼，她想尽可能的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对方的身边，想象有一天彼此可以互相扶持、相互依靠，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成为他不能启齿的污点。 没想到陆淮安却是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格外的镇定：“据我所知，现在新云镇的副镇长已经不姓马了，裴书记，看来你消息还是闭塞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暗中却是彼此权力和人脉的碰撞，新云镇领导易人，马玉峰彻底下台，暂时没有任何石锤的动静，但是陆淮安却能云淡风轻的说出口，可见，他的关系网和背后的势力是深不可测的存在。 裴临寒第一次稍显尴尬了笑了笑，很快便恢复如常看着秦筝笑了笑，“秦筝好像要起身，我去帮她一下，陆厅，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秦筝没好气的白了裴临寒一眼，颇为不解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起来了，就算我要坐起身，也应该还没到需要人寸步不离照顾的地步吧？” 裴临寒避重就轻的说道：“陆厅正在过啦的路上，谁让你出事的时候他不能第一个陪在你身边，这点言语刺激，全当是对他小小的惩罚吧。” 秦筝才不会上他的当，她伸出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白净细嫩，我见犹怜：“我不信，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要看看到底谁想关心我又联系不上我。” 裴临寒上前来到秦筝的床边，看着她澄净璀璨的眼睛，满心的欢喜都要呼之欲出，他宠溺的用手指刮了刮秦筝的鼻尖：“太聪明的女人可一点也不可爱。” 第一百零二章 打擂台 秦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宁可明明白白的讨人厌，也不做一个稀里糊涂的蠢女人。” 裴临寒越看越觉得秦筝可爱的不得了，简直喜欢的到了心坎上，原来一直说服自己放手，现在仿佛一叶障目后的阳光，霎时间整个心房都明媚到充盈起来。 “但是不管怎样，不还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真是很难让那个人讨厌。” 秦筝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但是美人就是美人，略显憔悴苍白的面容虽然没有减损颜色，反而让她平添了许多我见犹怜的气韵。 裴临寒见点滴瓶里的药剂差不多了，便按响了床头铃，不一会儿，一个中年主治医生带着两个小护士推门走了进来，离近一些秦筝才看清楚走在前面男医生的长相，年轻英俊，相较于医生，秦筝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大四来实习的医生，因为他的周身都带着清新和自在，并没有像大多数医院里的工作者那样，被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磨掉了鲜活的朝气。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医生一边大致扫了一眼秦筝的状态，一边示意身后的小护士拔针，“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林岳，你可以叫我林医生，有什么情况或是需要可以随时通知我。”林岳的话虽然让人感觉比较亲近，但是面上却没有过多的情绪，他又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后，转头对裴临寒说，“你是病人的家属吧，跟我来取剩下的两份化验报告吧。” 裴临寒出去之前还忍不住将水果、蛋糕等放在床头柜上，方便秦筝吃的时候更方便一些，直到裴临寒一路跟着林岳来到了办公室，林岳才一改刚才坦然你自若的模样，意味深长的看着裴临寒，打趣道：“怎么样啊，裴书记，刚才的一句‘病人家属’有没有说到你新欢怒放啊？” 裴临寒也不掩饰，抬手拍了拍林岳的肩膀：“不错，果然一点就通，孺子可教也。” 林岳却是不吃他那一套，抬手拍掉裴临寒的手，“这个姑娘真挺难得，除了担个已婚的名头之外，其他全都是原装的，这可是稀有动物，更难能可贵的是还长得这么漂亮，只要她身上没什么特别难缠的事情，确实值得争取一下，只是，以你家的家世地位，别说她顶着一个离异的名头，只怕是未婚，也未必够格踏进你们裴家的门槛吧。” 说实话，林岳对秦筝的印象有点矛盾，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在婚姻存续期间竟然还是少女之身，估计很多男人的心里多少都会有点不解和不同的意见，但是，如果作为裴临寒的朋友，多少还是有点为他感到庆幸和欣慰，如果真是一个和别人同床共枕过的女人，即便裴临寒自己不介意，他们这帮朋友估计也会替裴临寒不值当。 “不是说让我来拿剩下的化验单吗？怎么样了，到底严不严重？”裴临寒接过林岳递过来的化验单仔细了翻看着，看到各项指标还算正常这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什么大碍，那我先回去了，”裴临寒转过身，随手挥了挥化验单，便准备离开，随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停下来脚步，对林岳说道：“除非秦筝开口问了，否则先进来避开咱们之间的关系，我怕她知道后会多想。” “我看你是怕她对你有防备。连带着对我这个医生也排斥了吧？”林岳无情的拆穿后，随即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裴临寒心情不错，又去一楼的食堂给秦筝挑选了几样可口的饭菜，当他拿着左一兜又一盒的食物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秦筝轻快的笑声。 “你是说真的还是故意逗我呢？怎么可能。” 陆淮安也有些微微的脸红，“你答应不笑我才说的，你这么不守信用以后我可不敢在相信你说的话了。” 只要一想到陆淮安将车停靠在马路边，又焦急又担心的趴在方向盘上等电话，最后却被路边的小孩误会他在哭，还被家长当做不爱学习所以为钱发愁的反面教材，秦筝一想都觉得忍不住的乐：“你妹亮明身份啊，给那一对父母一个措手不及。” “那不是更丢人了，”陆淮安看秦筝的状态好很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慢归位。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把手转动的声音，裴寒临长腿吸睛的走了进来，“再说什么这么开心？陆厅这么快就到了啊，本来想着给秦筝买完饭菜去楼下接你呢。” 陆淮安注意到裴寒临仿佛男主人般将饭菜放在靠近冰箱的桌子上，又为秦筝重新倒了热水，连忙碌的时候都是从容有序，仿佛这里的每一寸方位都在他的鼓掌之间，这种感觉让陆淮安很不喜欢，“别忙了，裴书记，筝筝刚吃了我带来的半盒馄饨，这会儿应该吃不下去其他东西，倒是让你费心了。” 刚才裴临寒并没有在意，这会儿再看，果然看见室内的垃圾桶里有一个小巧精致的打包盒，他勉强压下心底的醋意，径直坐在陆淮安对面的沙发上，“能吃东西是好事，送她来医院的时候，身上轻的不得了，就知道平时没有好好的吃饭，这样可不行。” 陆淮安的脸色果然闪过一纵即逝的忍耐，他自认为早就把自己和秦筝的关系暗示过给裴临寒了，也相信对方也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会儿又是什么意思？准备和自己打擂台？还是单纯的看自己来晚了，没有尽到照顾的义务而单纯的敲打而已？ 裴临寒看了看时间，随后站起身来到床头边，拿出来两盒药，取出后对秦筝说道：“先把药吃了吧，医生说你的情况虽然不算严重，但是也不能马虎大意。” 秦筝就算反应才迟钝也发现病房里的气氛怪怪的，尤其是裴临寒，自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这家伙就极度的不正常，难道因为自己在办公室晕倒而心怀愧疚？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