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治武功：你管朕叫暴君？》 第1章 九五之尊 “陛下，陛下？” 睁眼的一瞬，李承乾闷声一声，心中惊骇万分。 一辆酒驾的货车横冲直撞，自己躲闪不及当场被撞了个满堂红，竟然还能活着？ 只是转动眼球，李承乾目光止住，连心跳都漏跳了半拍。 视野中，有身着锦衣的太监跪倒一片，穿蟒袍，衣衫上红黄交织的一品大员们头如捣蒜，明光铠，长刀压低出鞘，一片紧张兮兮的氛围。 这是在拍戏？ 李承乾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但话未吐口，脸色就变了。 脑海中突入起来的痛楚骤然降临，将他的意识按在地板上狠狠地摩擦。 李承乾自付忍耐力极强，从不喜形于色，这也和他常年久居高位情况有关。 但此刻，腮部的肌肉剧烈抽搐，还是让他闷哼出声。 “陛下，您怎么样？” 有医者惶恐万分，伸手想要扶住病重的帝王。 未曾想到，跪在自己身前的一个老者目眦欲裂，一脚踹开医官，连忙凑上前来将李承乾扶起，一声斥问，吓得满场战战兢兢。 “滚，给老夫滚，若是陛下今日有何差池，诛尽尔等九族也不为过。” “尔等食君俸禄，就该担君之忧，陛下年幼，如何敢如此荒唐？尔等枉为我大夏臣子，若是今日陛下不幸 ，尔等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见我大夏先皇？” 老人言辞厉色，一声怒斥，百官变色。 李承乾下意识的屏息，他目光扫过身前的老人，心中猛的一跳。 陛下……这…… 是在说我？ 慕然间， 一股庞杂的记忆涌入脑海和他合二为一，李承乾脸色沉凝似水。 大夏皇朝，中兴之主，少年登基，昏聩无道。 原主是大夏开国皇帝夏高祖的皇太孙，因先皇早逝，意外之下坐上这九五之尊的皇帝宝座。 本以为少年天子，登基为帝，本该开疆扩土成就一番伟业。 未曾想到，少年心性，最是善变。 原主声色犬马，文治武功拍马不及，可这昏聩无道，纵情声色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先皇驾崩之时，曾对朝中三朝元老委以重任。 希望托孤之臣能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 只是原主却不识好人心，听信谗言，误信小人。 大夏国力本该中兴，万没想到开春时节，边关草原铁骑挥师南下，势如破竹般攻陷了大夏第一的虎牢关。 如今，草原人兵临城下，而此时此刻，原主方才悔不当初。 但可惜事已至此，早已无力回天，兵临城下的草原人势要攻破大夏皇都，若原主是明君英主尚且能折腾一回 。 可草原人的战书刚刚下达，原主自己个儿就吓了个半死。 倒向了投降派不说，还在小人的蛊惑下亲自下了圣旨国书，意欲想要割地赔款以求保留自己的皇帝宝座。 更亲旨将大夏皇妃赐婚于草原可汗，不日成婚。 要知晓，莫说一朝天子，就算是寻常百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是不共戴天，草原人提出条件分明是愚弄大夏皇帝昏聩无道，笑大夏无人。 可偏偏原主还真就这么干了。 于是，满朝文武怒其不争，朝堂激辩，任凭一群老臣竭力死谏把一条命拴在了裤腰带上却也无可奈何。 反倒是原主儿气急，怒火攻心，一口气儿没喘上来，登时一命呜呼了。 卧槽啊，这特么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莫说是华夏上下五千年了，怕是宋朝那位昏庸无道，沦为质子的亡国皇帝怕是也做不到将自己的姬妾献给对方吧。 当真奇耻大辱。 “陛下……” 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悲戚的哭声。 哐当一声，大殿的门户被推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闯入大殿，跪倒在了李承乾的身前。 女子约么双十年华，眉如远黛，眸似星辰，虽然未施粉黛，但一眸一笑妥妥的秒杀后世中那些靠着滤镜卖肉 的网红。 不过此刻，她一身缟素服饰，素面朝天。 这便是朕的爱妃？ 李承乾眨了眨眼，眼瞧着身前跪拜在地的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心道他总算知道原主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君王不早朝了。 单就是这一双玉腿，怕是就能腿玩年吧。 “陛下，臣妾不嫁，臣妾年初入宫，从未有过逾越之举。陛下贵为天子，如何能将嫔妾许配给那草原蛮人？” “臣妾虽出身低微，是武将之女，但臣妾也知晓礼义廉耻，一女不能嫁二夫。恳请陛下垂怜，否则臣妾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金殿之上，绝不苟活。” 韩初若美眸含泪，跪地不起。 她是年初进宫的妃子，是秀女出身，如今尚且来不及侍寝。可泱泱大夏，浩荡皇威，身为皇帝的姬妾，如何能再嫁给那草原蛮人。 此番冒然闯宫，已然是不妥，但韩初若心中凄苦，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韩初若声音凄苦，哀求。 一时间朝堂中跪倒一片的老臣心中难免生出不忍的情绪来。韩初若是威武侯之女。 侯爷一家半生征战，男丁几乎在与草原蛮子的交战中几乎死绝。 而陛下反而要将这样的武将之女转嫁给草原可汗？ 这是要寒了天下无数报国之士的心呐。 偏在这时候。 “放肆，大胆！” 一声尖锐的呵斥率先出口，压的场中众人心中一惊。 李承乾身侧，一个身着一品绯袍的官员越众而出，毫无顾忌的呵斥道。 他四十来岁，尚在壮年，只是生的极为俊美，下巴上还有一缕美须，只是一身正气的官袍穿在身上，多少有些猴冠而沐的感觉。 “韩妃娘娘，陛下旨意岂能轻易更改？” “早就听闻威武侯教女不言，如今看来，倒是见面不如闻名了？陛下叫你去嫁给草原可汗，那是给你威武侯家颜面？” “韩妃，你以死相逼，岂非是怨我大夏陛下无能？” 中年人话音落下，朝堂上顿时引起了一片骚乱。 闻声，李承乾眼中一寒，他目光扫过身前咄咄逼人的群臣，目光最终停留在了眼前的中年人身上。 他当然知晓眼前这个比他这个当朝天子还要霸道三分的中年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如今大夏朝堂左相高悬，右相为尊，群臣视其为大夏中流砥柱，马首是瞻。 又因其同为先帝驾崩之时的托孤之臣，朝堂上说一不二，更时长以当朝亚父自称。 而原主蛮横霸道，被教导的暴虐成性，和右相同样脱不开关系。 右相陈凯之？ 当真是朝堂一霸。 第2章 权臣右相 李承乾目光微寒。 他却知晓，此刻却不是和右相撕破脸的时候。主要是陈凯之在大夏朝堂中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其背后更有世家撑腰。 而偏原主不学无术，一时之间，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 只是群臣话音落下。 跪地不起的韩妃韩初若却是脸色更加惨白一分。 韩初若泪眼通红。 脸颊上甚至连半点血色也不见了，她仰着头，泪水顺着脸颊簌簌落下。 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去指责当朝的天子。 但韩初若已然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眼瞧着群臣群起而攻之，她一介女子如何能如此受辱？ “臣妾冤枉。” 韩初若银牙紧咬，眼神决绝的望向李承乾。 随即美眸闭紧，猛然就朝着近处的龙柱撞了过去。这一下，用力极狠，若是撞个正着少不得也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只是没曾想，血溅五步的场景并未如约出现。 本来在榻上卧着的李承乾猛的咬牙，一个健步就挡在了龙柱和韩初若之间，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陛下！” 韩初若脸色煞白，顿时慌了神。 一朝的文武也连忙爬起身来，想要去查看前头的动静。陛下少年登基，民间皆传言皇帝昏庸无道，是亡国的昏君。 但九五之位，天命授受。 满朝文武就算是心中不满，为了大夏的江 山社稷也的忍了。 而眼下，陛下忧心如焚，早已病重，而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下，如何能好的了？ 场中顿时乱做一团。 “起开，朕……没事！” 李承乾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把肺都给吐出来。 这一则是因为韩初若心存死志，而这二只是因为数年纵情声色早就掏空了原主儿的底子。 李承乾觉得自己个儿现在还能囫囵个的站在这儿都他娘的是个奇迹了。 不过李承乾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已经虚透，唯一的优点就是胜在年幼，若是往后节制说不定还能调整的过来。 但眼下，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目光扫过韩初若凄苦的脸庞，忍不住张了张嘴。 只是他还未开口。 “韩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冲撞了陛下，你可知该当何罪？” “嫔妃自戕，乃是大罪，而你无视国法，无视陛下的恩典，妄图了结自己的性命。你可知此事传扬出去，若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你威武侯一家，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冷厉的呵斥声再次响起。 右相陈凯之冷眼而出，张嘴便是呵斥了一声。 他气势如龙，一开口，群臣顿时压低的脑袋，看那模样似乎比忌惮他李承乾这个大夏天子还有更惧怕三分。 更有臣子闻声意会，拱手便道。 “右相说的极是，如今我大夏有外患压城， 韩妃是陛下的妃子，就该为陛下排忧解难。若是一介女子能换得边关天平，何乐而不为。” “右相心系天下，是陛下的依仗，韩妃此言，将陛下，将右相至于何地？” “臣斗胆，恳请陛下遵从右相之言，知威武侯教女无妨之罪，以儆效尤。” “附议！” “臣等附议。” 李承乾眉头皱了皱，尚且来不及说话。 “陛下开恩。” “臣妾无德，恳请陛下不要伤及无辜，臣妾愿意一力承担。请陛下看在臣妾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请陛下大发慈悲，饶过家父一条性命。” 一听这话，韩初若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又是三个响头。 隔着老远，李承乾都能够感受得到韩初若颤抖的身体正止不住的冷战。 为了贞洁，韩初若可以一头撞向龙柱，可威武侯一家满门忠烈，如今家中青壮战死，只余下威武侯一介老叟，若是因为如此连累了老父。 韩初若就算是死也无颜去面对列祖列宗。 “有罪？” “谁说你有罪？” 李承乾哼了一声，他目光冷漠的扫过正想出言讥讽的右相，随即阔步而归，坐在了塌上静静地望着满朝文武。 “朕倒是不知，这天下什么时候轮到尔等臣子来当家作主，朕的意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还是说，右相，你想要当朕 的家了？开始管起朕的家事？” 李承乾声音平淡，也不大。 只是他话音儿落下，场中顿时哗啦啦的跪倒一片，低头叩首。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而帝王一怒，哪怕是少年天子，百姓口中暴虐无道的昏君，稍一动怒，也是威严压顶，有种伏尸百万的气概来。 上至文武百官，下至侍卫太监，一水的脑袋抵着地，生怕李承乾突如其来的怒火把他们卷的粉身碎骨。 就连先前得意洋洋的右相陈凯之心中也是眉头一皱，只是他目光扫过身前的少年天子，陈凯之却是摇头。 他是三朝老臣，更是当朝右相，文官之首。 陈凯之最知道自家这位陛下的心性如何，多半是有些舍不得美人了吧。 陛下甩脸子不是一次两次了，陈凯之位高权重，时常以皇帝亚父自居，自然不惧。 只是陈凯之面色阴晴不定。 他万没想到，平日里对他马首是瞻的当朝天子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下这几句诛心之语，这是闹起了小孩子脾气？ “陛下何出此言？” “臣等一心忠君爱国，陛下的家事，却也是天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老臣深受先皇恩泽，先皇驾崩之时，曾握着老臣的手要老臣忽悠我大夏朝堂。” “陛下年幼，此等事情，还是交由老臣处理便是，臣等心知陛下喜爱韩妃，但事急从权 ，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如今草原蛮人虎视眈眈，窥视我大夏领土，若是一个女子就能解决，何乐而不为？” 陈凯之越众而出，慷慨陈词，顿时引起了陈党的附和之音。 “是啊，陛下，陈相一心为国，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陛下既然已经下了国书，如何能轻易反悔？若是那草原蛮人因此嫉恨，等到兵临城下，我等九泉之下如何能拜见大夏的列祖列宗。” “嫁皇妃，振国本，陛下三思啊。” 一声声附和之音响起。 右相拱手而立，膝盖都没有弯曲半分。 朝堂之上，还是他陈凯之的党羽众多，而如今又站着大义，陛下就算是与往日不同，但也要计较屁股下的皇位。 草原蛮人可不似大夏人这般赤城，若是兵临城下，到时候岂非是大夏百年基业就要倾覆在旦夕之间？ “是吗？” 李承乾眯了眯眼，目光注视着陈凯之，心道好一个忠君爱国的权臣。 敢在一朝天子面前不贵不拜，一语说出，倒是要比他这个大夏皇帝还有有用三分，好一个朝堂上的鳌拜，想必是独揽大权了。 不过…… 李承乾身子前倾，压力扑面而至，冷声道。 “诸位爱卿可当真一心为国，忠心可嘉啊。” “可若是如此，尔等老迈，更是我大夏的中流砥柱，那为何尔等不嫁？” 第3章 谁赞成，谁反对？ 我们？ 群臣一怔，顿时呆若木鸡。 显然没料到他们也没料到李承乾会如此对答，迟疑一下，右相皱眉道顿时干笑道。 “陛下说笑了，臣等不敢。” 谁知，李承乾冷笑一声，长身而起，周遭的小太监慌忙上前去扶，却被前者一把推开，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站在右相陈凯之身前，冷道。 “不敢还是不愿？” “好一句嫁皇妃，振国本，真是可笑我李家江山百年，如今却落得非得让朕的爱妃嫁给那草原蛮人换取短暂太平。” “陈凯之，你可真是朕的好右相哇。” 李承乾淡淡说道。 只是轻描淡写间，陈凯之脸上的表情顿时阴沉下来。 他万没想到今日陛下竟然会不安常理出牌，三两句呵斥之下对他这位当朝右相的不满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而这早已说定了的和亲之事，却大有反悔的意思。 但此事，牵连甚广，万万不行。 朝堂上，他右相陈凯之素来一手遮天，若是这等大事陛下食言而肥，传扬出去，他这位文官之首如何能自处？ 但陈凯之并不担心。 朝堂之上，他陈凯之决定的事情，哪怕陛下有异议大多时候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办，当朝亚父， 文官之首，不是说着听听的。 陈凯之自然有这个自信，更有这份霸道。 “陛下，其他事情可以商议，但此事却万万不可。陛下可知，此事国书已经下达，草原蛮人已经随时准备迎娶皇妃。” “国无小事，臣斗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闻声，朝堂重臣顿时开口附议。 闻声，李承乾冷哼一声，他看了陈凯之一眼。 没想到他这位天子发了火，对方却依旧如此霸道，整个朝堂怕是只成了这位当朝右相的一言堂了。 斗胆，真是泼天的胆子。 但此刻，李承乾哼了一声却是看也不看右相一眼，晾着他，而后，李承乾目光落在了脸色就惊疑不定的皇妃韩初若的身上。 直至此刻，韩初若仍是一脸惊恐的表情。 一张俏脸上粉白一片，美眸中仍旧挂着两滴晶莹的泪水。 身为后宫妃子，她如何听不出自家陛下口中的含义，难不成，这上天垂怜，陛下当真改了主意，垂怜我韩初若吗？ “来，爱妃，这里坐。” 李承乾看了看爱妃韩初若，随即拍了拍软塌的空档招了招手。后者晕晕乎乎的上前做好，李承乾伸手一揽，顿时软香温玉在怀，让他忍不住心神一荡。 尤 物啊。 李承乾暗骂了一句原主有眼无珠。 因为记忆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年初进宫的韩初若虽然家世不高。 但却因为大战既起，原主为了安抚武将集团，这才破例将其封为妃子。 再加上如今大祸临头，原主惦记着屁股下的位置，自然没有闲工夫去一亲芳泽。直至此刻，韩初若还是完璧之身。 想到这儿，李承乾忽然一笑。 他目光撇过身前的右相陈凯之，左手环住韩初若纤细的腰肢。 尔等不是认为朕是荒淫无道的暴君吗？那当众与爱妃卿卿我我做做样子，岂非是更合这位右相的心思？ 一时间，李承乾的手顿时有些不老实起来。 韩初若俏脸殷红如滴血一般，心中慌乱早已脑袋一片空空，反倒是下方的群臣低头，不敢抬眼看上半分。 右相低眉瞅了瞅那宝座上的皇帝，冷哼一声，到底是黄口小儿，掉进女人乡里，何成大事！ 看到右相轻蔑的表情，李承乾见好就收，毕竟底下还有其他大臣在场，戏，不能太过。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掉草原蛮子的威胁，如今的大夏风雨飘摇，若非有曾经先皇和高祖的底子在，怕是早就被原主折腾烂了。 李承乾虽是现 代人，也多少知晓攘外必先安内的做法。 于是他目光一扫，落在了一旁许久没有出声，静静的垂首的老者身上。 他叫李纲，三朝同堂的三朝元老，也是先皇留给原主的托孤之臣。 早年间进士出身的李纲是文人领袖，其地位不亚于大名三扬的名声。 只可惜原主有眼无珠，偏信右相的小人谗言，数次罢官，硬生生的将李纲这位德高望重的重臣给伤透了心。 而此番，国难将至，李承乾非常清楚眼下怕是只有这位老臣有力挽狂澜之能了。 “李纲先生此时为何不说话？” 李承乾一笑，拍了拍韩初若柔嫩的手背，起身问道。 陛下竟然问我？ 闻声，不止是满朝文武愣了一下，就连是李纲本人也是愣了一下。 他惊愣抬头，似乎未曾想到陛下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征求他的意见。 要知道，陛下不待见他这个三朝元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数年朝堂生涯，何止是三升三贬？ 若非如今草原蛮人兵临城下，怕是陛下至死都不愿意将他李纲这样碍眼的老臣给召回来，重入朝堂之中。 “陛下何必要问老臣意见？” 李纲垂首低眉，只是双手交叠纠缠在一起，显得 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 “如果，朕非要问呢？” 李承乾一笑，他又非原主那般蠢货，自然知道礼贤下士。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李纲身前，微微躬身，随即行了一礼，道。“爱卿是大夏的巩固之臣，朕平日虽说不喜爱卿，但眼下危局近在眼前，爱卿难道仍想独善其身不成？” “还是说，爱卿在生朕的气？” 李承乾轻飘飘一句，顿时惊得李纲跪倒在地。 就连文武百官也是面面相视，不知这位少年天子此番在闹什么幺蛾子？ 君王，对一个臣子行礼？古往今来，都从未有过。 更不要说眼前这位大夏天子了。 “臣不敢！” 李纲老迈，身形颤颤巍巍的跪下磕头。 只是他的脑袋还没碰到地面，就被李承乾抢先一步扶了起来。 “无妨，朕并无责怪爱卿之意，昔日，的确是朕有眼无珠，识人不明了。李爱卿一心为国，是我大夏的中流砥柱，你若是怨朕昏庸，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此刻，还需爱卿不计前嫌才是。” 一句话，李纲惊愣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眶顿时通红无比。 臣子报国无门，本以为此生腐朽，一身报国之心要随着老迈的身躯一同葬进土里。 第4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未曾想陛下竟然一改往日做派，对他一个老臣礼贤下士？ 陛下，转性了？ 若真是如此，那大夏或许还有救。 一瞬间，李纲泪如雨下。 “陛下万岁，万岁，老臣，万死啊。” 李纲一跪到底，悲呛神情惹人动容。 “爱卿万死？还是算了吧，李爱卿还是留着有用之身，为国效力才好。” 李承乾微微一笑，随即将其扶起，目光一转，继续道：“来人，拟旨，传朕的旨意，昭告天下。” “老臣李纲，有功于国，是文人表率，如今，我大夏危机将至，重启老臣入朝为官，官拜左相之职，统领百官！” 李承乾淡淡说道。 上前的执笔太监愣了一下，手抖的厉害，迟迟不敢下笔。 他目光巴巴的落在脸色铁青的右相身上，就算是个太监，他又如何不知道，眼下的朝堂陛下重用右相。 朝堂之上，左相高悬，素来以右相陈凯之马首是瞻。 而此刻，陛下竟然要把高悬了数年都空缺的左相之位交给重启的老臣李纲，这……这朝堂之上，难不成要变天了不成？ 一个太监尚且如此，更遑论人精扎堆的朝堂上了。 果不其然。 李承乾的旨意刚刚下 达，满朝文武顿时乱成一团。 “此事不可，陛下！” “陛下年少，不知这事情轻重，复辟左相，岂非是一时脑热的决定？此事恕臣万不能同意。” “右相，朕的旨意你也要阻拦？” 李承乾目中一寒，直视着陈凯之。 就算早就知道这位位高权重的右相权倾朝野，可他却没料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陈凯之还敢忤逆他。 陛下年幼，不知轻重。 难不成，这位右相还当自己是原主那个任他揉捏的孩子？ “陛下……臣绝无此意。” “只是国书已下，传遍四海，若是此时更改，岂非让旁人笑掉大牙？再者，他李纲有何德何能，能居于老臣之上？” “臣，绝不同意。” 右相陈凯之眉头微紧蹙，再次出口。 朝堂之上，素来以他右相陈凯之马首是瞻，如今陛下却要重新启用老臣李纲。 若是李纲重回朝堂，位居左相，高于他陈凯之岂非让天下人笑话？ 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能。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依附着自己的党羽们使眼色，若是真叫李纲重新坐稳了这左相之位，那这大夏朝堂还不得按着他右相的头打？ 见状，礼部尚书清了清 嗓子，顿时上前。 “陛下，朝堂之上，已有右相统领百官。臣子李纲，再入朝堂，直登左相之位，高于右相，此事，实属不妥啊。” “臣以为……啊……” 礼部尚书的话还没说尽。 却见李承乾眼中一寒，他上前一步，一巴掌就抽在了礼部尚书的脸上。 右相陈凯之同为老臣，是当朝亚父，而且为官数年，朝堂中党羽众多。他李承乾初来乍到，还不到拿捏的时候。 毕竟，这位右相积威多年，早已深入人心。 若是放在华夏的历史中，怕是只有那些权倾天下的权臣可以相比，李承乾穿越而来，可没想这大夏多出一个吴三桂。 而此刻，却不是计较的时候。 不过，面对咄咄逼人的右相陈凯之他只能忍着，不愿与对方撕破脸。 而眼下，枪打出头鸟。 你一个靠着陈凯之上位的马屁精也敢出来挑事儿，那就不要怪他李承乾无情了。 “还有谁有异议？” 一巴掌落下，朝堂百官顿时瞠目结舌。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刚还对老臣李纲礼贤下士的陛下竟然会不顾礼法，对着当朝的礼部尚书，一位二品大员巴掌伺候。 “陛下……” 有 官员再次开口。 而这一次，李承乾眼中一寒，冷声道。 “禁军何在？” 锵！ 杀起瞬间充满大殿。 皇宫禁卫，只尊皇命，是天子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刹那间，大殿之内，无数披甲的禁军涌入进来，他们目光炯炯，长刀已然出鞘。 “现在，朕再问诸位爱卿。” “谁赞成，谁反对？” 百官呼吸一滞，瞬间噤若寒蝉。 他们后知后觉，一个个身体抖如筛糠。 百官这才想到，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可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不少言官的暴君，可没有表面上那么好相处。 他们悲凉的朝着礼部尚书看去，今日之后，怕是朝堂上再无这位礼部尚书的一席之地了。 只是目光望向右相陈凯之，一个个心中惴惴不安。 “陛下当真要启用李纲还朝？” “若是如此，那老臣有一不情之请，恳请陛下同意老臣回乡养老，朝堂之上，陛下怕是有李纲在，便能安枕无忧了。” 陈凯之脸色阴沉如水，哪怕是外人也能瞧得出眼下这位权势如山的右相心中已经不满到了极致。 群臣更是低头。 一是被那长刀出鞘的禁卫杀起吓得瑟瑟发抖。 而这二是 他们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素来以右相马首是瞻的陛下竟日竟然会和右相翻了脸。 闻声，李承乾眯了眯眼，心道好一招以退为进。 若是陈凯之真心实意，他巴不得这个权势滔天的权臣立马就卷铺盖滚蛋，但任谁都听得出，陈凯之话这是在逼宫。 他在赌，赌自己这个当朝的天子不敢和他翻脸。 “右相何出此言？” 李承乾面色一变，脸上浮现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右相是朕的倚重之臣，更是文官的表率，朕岂能放你养老还乡？” “只是近日来朕忧思不断呐。” “爱卿可知，昨日夜里先皇入梦，呵斥朕不孝，朕睡梦中惊醒，突然想起昔年，先皇驾崩之时，可是亲自拉着朕的手，告诉朕，李纲和右相你都是朕未来的依仗，朕日思夜想，这才召回李纲，让你们辅佐于朕。” “朕以为，这是上天的警示，更是先皇对朕的鞭策。” “右相是亚父，更是朕在朝堂中不可或缺的帮手，莫非右相不想给朕这个脸面？毫不顾念先帝在世时的恩情！” 说道动情处，李承乾潸然泪下，此情此景只教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帝王落泪，这如何使得？ 第5章 化解的 李纲跪地不起，右相陈凯之也是心中一愣一愣的。 他万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把先皇的遗照搬出来。 他张了张嘴，有心想要反驳。 这位当朝权臣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就在这错愣瞬间，李承乾抹了一把眼泪，直接上前朗声道。 “哼，既然如此，此事就已经议定。” “至于其他，全盘暂交由左相李纲和右相陈凯之两位爱卿全权处置，尔等可还有异议？” 说着，李承乾看也不看头如捣蒜的文武百官，径直起身，走到李纲和陈凯之身前，一把握住了两人的手掌，和颜悦色道。 “两位爱卿，朕不是个好皇帝，但却不能叫大夏的基业葬送在朕的手里。” “朕允你们便宜行事，但只有一条，不容更改。” 李承乾目光一肃，加重了语气。 “我大夏自今日起，不和亲，不赔款，不割让领土主权。草原蛮人兵临城下，威胁我大夏都城也好，其他也罢。” “朕，宁做亡国的暴君，也不愿做拿苟且偷生的昏主。” 李承乾说完，满朝文武皆为震惊。 李纲老眼通红，瞬间动容。 而陈凯之虽然心中不满，也只能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 。 陛下已然服了软，又搬出了先皇，若是此刻在咄咄相逼，那落在天下人口中，岂非是他陈凯之为臣不仁，传扬出去，有损他右相威名。 转瞬间，陈凯之面色恢复如常。 也罢，就任由这陛下胡闹一回，他陈凯之有这份容人之量。 至于李纲…… 哼哼。 陈凯之面色恢复如常，他微微额首，算是赞同。 “陛下威武。” 这一下，满朝文武顿时如得律令，大拍马屁。 而一旁朝中一直没有开口参与党争的武将集团也是面露激动之色。 自先皇开始，大夏信奉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武将示威，而陛下此番言语，如当头洪钟，让这群憋坏了的武将们一个个摩拳擦掌。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让领土主权。 朕宁做亡国的暴君，也不愿做苟且偷生的混主。 何等霸气的发言。 我大夏……有救了啊。 扑通，扑通。 武将们跪地不起，而文臣那边无人再去看右相陈凯之的脸色，他们头颅垂下，老臣李纲跪在最前方，声音肃然。 “恭送陛下，吾等将竭尽全力，退草原之兵，还我大夏赫赫威名。”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 万岁。” 声音震耳欲聋。 李承乾淡定转身，他拉着爱妃韩初若的手淡定的朝着后宫走去。 心中难免激荡之色。 过路之间，百官跪拜，一言而决天下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李承乾，是大夏的天子，天命授受，民心所向，众望所归。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天下尽在掌控。 “起架，摆架回宫。” 李承乾表情淡漠，拉着韩初若就往出走。 朝堂之事，暂时托付给了老臣李纲，李承乾心中稍安。 至于陈凯之之流，以后慢慢消磨便是。而眼下要解决的事情，便是草原的蛮子威胁。 毕竟，草原铁骑闻名天下。 如今虎牢关以破，入中原如虎狼之势，顷刻间似要掀翻王朝。 大夏以武立国，他这位当朝的天子自然不怀疑武将们的报国之心，这群没架打，被先皇压抑了数年的武将们早就摩拳擦掌了。 但此事不容闪失。 李承乾可不想自己皇帝的屁股还没坐热，就沦为阶下囚，就像他说的，他李承乾，宁愿做亡国的暴君，也不愿意做苟且偷生的昏主。 但若是能坐稳天下，自然皆大欢喜。 骑兵啊… … 李承乾捏着下巴想了一下，殊不知，他的身旁，韩妃韩初若却是一脸怔怔的看着自家陛下，心中早已海浪惊涛。 明明是陛下亲自签订的国书，何故又当着满朝文武食言? 甚至不惜得罪，素有仲父之称的右相陈凯之。 莫非陛下真转性了…… 一瞬间！ 诸多疑惑，如潮水般涌来。 韩初若趁李承乾不注意，便偷偷瞄了一眼，见他此刻满脸忧虑，实在难以把昏庸无道，与他联想在一起。 次日朝会。 满朝文武在左右丞相的带领下，齐齐对李承乾行跪拜之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李承乾扫视在场的群臣。 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静静注视着他们。 这个时候，右相陈凯之缓缓上前，抱拳道:“陛下，草原部落的虎狼之师，不日则会兵临城下，恳请陛下早日定夺，做好退敌之策才是。” “嗯，朕已知晓。”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但是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他目前要做的，是攘外先安内。 如果大夏国内部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怕是不用等草原部落的骑兵赶来了。 “陛下，此事万分紧急 ，不容的有片刻的迟疑。” “右相，您身为朝中重臣，不应该不清楚我们目前哟啊解决的是什么吧。” “这……” 陈凯之顿了顿。 甚至不明白，当今的陛下，又再抽什么风了。 明明草原的铁骑都已经兵临城下，只要按照先前的国书，履行承诺就可以化解的。 事到如今，他竟然老毛病又犯了。 就是贪图韩妃的美色，而导致他进退两难。 “陛下，我觉得，不应以牺牲韩妃，换取大夏的短暂数年的安稳。”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李钢就走了出来。 “若是那般无能的话，怕是日后草原部落，会对我大夏朝，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李钢是个明白人。 不管是嫁皇妃，还是需要其他的条约来平息战争。 那都是草原部落对大夏的羞辱。 如今朝中都是以右相为主的朝城，对大夏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若是他们都这样答应的话，怕是只会引火自焚。 “左相，若是有些异议，可当朝奏明。“ 李承乾挥袖道。 言语最为明确，就是要仰仗左相的态度，来抨击右相的反对意见。 不过右相在朝中已经培养起来诸多党羽。 第6章 舍车保帅 想要短时间解决他，已经不是简单的事情。 但是李承乾心里明白，伛是前世稍微有些帝王之像，就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老臣以为，必战无疑。” “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右相突然反驳了他的提议。 “左相位极人臣，但是却不得不考虑，我们大夏的现状吧。” “这……” 见陈凯之说出来这样的话，不禁就令人都为难起来。 特别是拜为左相的李钢，本身他就经历过了三起三落。 在朝中没有任何的党羽了。 若是陈凯之拉拢自己的亲信，对自己会有极为不利的举动。 “不明白，陈相是什么意思。” 李钢满脸疑惑道。 朝中众城听到了他的话，纷纷都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些事情不好表态。 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导致自身万劫不复。 何况当朝的皇帝，都是个被人称之为昏庸无能的陛下。 他此次的觉醒，对满朝文武而言，也是贪图韩妃的美色。 至于他对大夏的贡献，基本为零。 说到底，还没有右相陈凯之为了大夏做出的贡献多呢。 “哼！难道草原不过的铁骑兵临城下，老相国可以独善其身不成。“ “我……” 李钢迟疑道。 就连皇帝陛下，都已经做到君王死社稷了，他身为大夏的左相，又怎么可以苟且偷生。 “全凭陛下发落。” “你……” 右相彻底无语了。 不知道当今的陛下脑子抽风了，但是他的目的是非常明确的。 既然是草原部落打过来了，那必然就要相伴平息战争。 不过左相的出现，实在是超乎理解。 “陛下，老臣以为，还是和解为主。” “臣等均是此意！” 群臣立即依附道。 目前整个朝堂，都是右相的人。 他的党羽，已经遍布了超爷。 甚至就算是李承乾的命令，在他们眼前都不值一提。 见状，李承乾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好！既然是如此，我自会有交代的。” 李承乾点头道。 回头看向旁边的太监李巍。 见状，李巍便直接宣布了李承乾事先的交代。 “宣！韩继忠进殿。” 一声唱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韩继忠！” “他……他怎么回来的。” 不但是群臣满脸疑惑，甚至就是右相陈凯之都满脸的凝重。 当初为了让李承乾忍痛割爱，他对这个骠骑将军可谓是煞费苦心。 好不容易将他给打压下去，并且罢官处理。 但此刻他重新进入朝堂，难道说李承乾又打算重启他了。 果不其然。 等到韩继忠走进大殿，行了跪拜之礼后，李承乾直接就走下去将其搀扶起来。 “韩将军，委屈你了。” 李承乾满脸歉然道。 甚至都不顾旁边百官惊讶的目光，而韩继忠更是满脸的愧疚。 “陛下！都……都是微臣没有做好自己的本 分。” “不！现在开始，我对你官复原职，并且还要你随意挑选三军中的精英，重新组建骑兵来对抗草原碧落。” 李承乾满脸凝重道。 这就是经过了整夜的思索。 曾经韩继忠的骑兵，所向披靡，但是因为奸臣所害，导致最后解散。 正是因为这个举动，导致大夏忍受外敌的惊扰。 “老臣……” 韩继忠迟疑道。 不过不等他话说完，李承乾就打断了他的下文。 并且还回头对刚刚提拔的李钢说道：“即日起，朕给你与厚望，允许你先斩后奏，对本朝的贪官污吏，进行地毯式首查。” “老……老臣必当尽心尽力。” 李钢当即答应道。 自从先皇驾崩，都是百官为首的右相把持朝政。 如今李承乾给予了他全力，自当要还给朝堂个清白。 “好！皇权特许，给你最大的权利，我期望看到的结果，不是让我失望。”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不过他的这个圣旨，却让旁边的右相满脸阴沉，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党羽们。 陈凯之虽然对李承乾的这番决策感到不满，可是身为臣子，他却无法扭转皇帝的意思。 不过他也知道大夏朝堂此时就是一锅稀粥。 无论是谁，想要理清头绪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李承乾虽然有心励精图治，甚至想要改变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决策，可是如今想要扭转乾坤，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李承乾宣布完了重组军团和户部查账的两件事情以后，随即宣布退朝。 陈凯之甚至还不等李承乾离开，自己便率先转身走出了大殿。 而他的那些狗腿子则没有他这么大的胆量。 昔日受他恩惠的那些官员，此时还是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随后才随着陈凯之退出朝堂。 离开大殿之后，兵部尚书范统率先跑到了陈凯之的身边：“相爷，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陈凯之身为右相，这些年来可谓是权倾朝野。 哪怕是身为皇帝的陈凯之，对他也向来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敢有任何忤逆。 这也就是为何他陈凯之能被冠以亚父之称的原因。 范统这个兵部尚书还是陈凯之提拔起来的。 而他之所以要提拔范统，并不是因为此人能干，而是因为此人无能！ 没错，在搬权弄势的奸臣眼中，无能也是优点。 兵部乃是六部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部门，其职权仅次于户部。 陈凯之当初提拔范统，就是为了能让自己从李承乾的手中分化出一定的军权。 只有政权还不足以让这位权倾朝野的右相满足。 这些年来的专横早已经让他的野心膨胀到了一定程度！ 听到范统的询问，陈凯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什么怎么回事？范大人您在说什么？” “相爷，您就没必要和我还藏着掖着了吧，我是说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端 端突然性情大变了？” 陈凯之闻言冷哼了一声：“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九五至尊，如今蛮夷犯境，陛下忧心家国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陛下今天对您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 “陈某也不过只是一名臣子而已，陛下对于我的态度自然取决于我的能力，这次是我能力不足，这才惹得陛下发怒，范大人难道是想替本官打抱不平吗？” 陈凯之知道范统没脑子，却没想到他竟然没脑子到了这种程度。 李承乾今天态度突变，明显是因为背后有高人指点。 若非如此，他是不会公然与自己撕破脸皮的。 如今刚刚退朝，他肯定会安排眼线监视自己。 范统不仅在这个时候凑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还想询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不明摆着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如果他真的说了什么冒犯之言，那李承乾肯定会以此大做文章，甚至可能会直接将他的官职免去。 他从政多年，自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而面对范统这个猪队友，他也没有任何的好脸色，直接劈头盖脸将对方怼了回去。 范统讨了个没趣，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跟着李承乾一路出了宫门。 原本前呼后拥，哪怕退朝也是排场十足的陈凯之，今天却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孤家寡人，只有范统此时还跟随在他的身后。 第7章 审阅奏折 远处的金殿内，李承乾负手而立，而他的身边还跟随着太监李巍。 李巍将这一切全都收于眼底，他颇为忧虑的对李承乾问道：“陛下，您就这样拂了陈凯之的面子，他不该不会想办法找您的麻烦吧？” 闻听此言，李承乾不禁冷笑了一声：“他陈凯之就算把持朝政多年，可最终也只是一名臣子而已。” “大夏姓李不姓陈，他也应该明白自己在朝中的定位究竟如何。” “朕今天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不想和他撕破脸皮。” “如果他给脸不要脸，非要给朕找不痛快，那朕也不介意废了他！” 李承乾如今的态度很是明确，那就是要将自己身边的一切不稳定因素全都排除在外。 陈凯之这个右相当的实在太安逸了，安逸到甚至忘了自己只是李氏的臣子。 就凭他还想要爬到自己的头上，那简直是找死！ 陈凯之刚刚的反应之所以会如此激烈，并不只是因为他担心李承乾会派人在暗中监视自己，同时也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那两道审视的目光。 能够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上爬到如今的位置，陈凯之不仅有着聪明的头脑，同时还拥有着敏锐的感知。 早在李承乾和李巍在金殿中注视他的背影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两人的存在。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怒斥范统。 范统虽然是经他一手提拔的心腹，可是如果真到了需要牺牲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心腹舍弃！ 范统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臭骂，但却没有胆量和陈凯之翻脸。 他就这样跟随陈凯之一路 走出宫门。 待到群臣散去以后，陈凯之这才转头看向范统：“范统啊范统，你爹还真会给你起名字，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饭桶！” 范统被骂的一缩脖子，十分怯懦的对陈凯之问道：“右相，您怎么又骂我！” “骂你？我真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难道你不知道陛下性格多疑吗？难道你不知道太祖皇帝曾有诏令，文武官员无故不得私下接触吗？” “刚刚离开金殿的时候你直接凑到我的身边，而且还敢询问陛下态度为何会出现转变，范统，你是想要害死我吗？” 闻听此言，范统的头上顿时渗出了冷汗：“相爷，我，我也没考虑这么多啊！” 看着哭丧着脸的范统，陈凯之更觉得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哭丧着一张老脸的范统，陈凯之顿觉心中怒意更盛。 要不是此处人多眼杂，他真想直接一脚踹过去。 “行了，我告诉你，陛下这次态度转变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他命令李钢监察账目，不过是为了给韩继忠吸引注意而已，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就越不能慌乱，如果真的露出马脚，那咱们恐怕将永无翻身之日！” “可是兵部的账目还有很多问题，之前户部的拨款，无论是粮饷还是装备，我全都……” 说到此处，范统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 而在听到了他这番话的时候，陈凯之顿觉自己心脏漏跳了半拍。 他也知道自己这群手下有多贪婪。 而为了能够让他们听命于自己，陈凯之一直对他们的贪婪保持着纵容的态度。 他本以为这群人应该能够 懂得深浅，起码不会做的太过分。 却没想到范统欲壑难平，竟然连给军队购置和修缮武器装备的钱都敢贪。 如果朝廷同意和草原部落和解也便罢了，最多掏一些银子，再送去几个美女，也不至于影响到他陈凯之的根基。 可是如今情况有变，李承乾突然改变主意，决定要对草原部落用兵。 不仅如此，而且他还重新启用韩继忠，并命其重新聚集原本麾下的军团。 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兵部原本存在的问题，此刻即将败露。 范统之前贪污的那些银两，现在都将成为他的催命符。 而他陈凯之身为范统的引荐人，最终也肯定会受到此事的波及。 陈凯之原以为自己能够轻松应付眼下的局面，却没想到最大的问题竟然出自于内部，最后反倒是身为队友的范统狠狠背刺了他一刀！ 陈凯之越想越气，直接一脚踹在了范统的身上。 陈凯之毕竟只是一名文臣，平日里疏于锻炼，再加上他常年沉迷酒色，早已经被掏空了身子，所以即便是怒上心头的这一角，也并没有对范统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范统被陈凯之踹翻在地，引来了往来人群的注意。 可是即便遭受到了如此待遇，他此时却也只能满脸讪笑地对众人解释道：“脚滑了，脚滑了！” 范统的表现引得了在场众人的一阵哄笑，可是陈凯之现在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他已经感受到了危机正在临近。 而他很可能要被这场乱流卷入其中。 恰逢此时，陈府马车来到。 陈凯之在登上马车之前，转头看了范统 一眼。 范统虽然刚刚挨了一脚，可此时却仍像哈巴狗一样凑到了陈凯之的身边：“相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等下回府之后，通知陈平，何安夏，李道龙一起到我的府中议事！” 范统闻言连连点头，随后又伸手指向了自己：“那我用不用去啊？” 听到对方的这句问话，陈凯之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险些被他气得晕厥过去。 “去，你也去，你要是不去，那你就等死吧！” 陈凯之说完之后直接转头坐回到了车上，范统看着马车离去，口中不住的呢喃道：“相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被陛下骂了两句吗？怎么性格突然变得如此暴躁了……” 御书房内，李承乾正在翻阅前些年积压下的奏折。 这些年来积压的奏折足有数百本，而这些还是手下官员无法处理，所以才被送到自己面前的。 只可惜李承乾的前身实在昏聩，不仅听信奸臣谗言，甚至连朝政都疏于打理。 这些奏折已经在御书房中积压了几年的时间，甚至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可是始终未曾被人翻阅。 李承乾本来只是想要翻阅一下奏折，看看都有什么政务需要处理。 可是经他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朝廷内部竟然存在有这么多的问题。 问题存在最多的就是兵部和礼部。 兵部自不必说，有范统这样的废物管理，肯定是问题频发。 不过好歹地方还有将领管理，起码还能维持军队的平衡，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乱子。 礼部不仅仅是存在问题的重灾区，同时还会对朝廷的声誉造成严重影响。 礼部管理天下礼仪，同时也关乎着天下学子的晋升。 礼部尚书何安夏也是陈凯之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此人乃是大夏曾经的新科状元，入朝为官，拜入陈凯之的门下，最终平步青云，一路升迁到了礼部尚书的席位。 此人在任期间不仅曾多次向户部申报钱款，要求在全国各地兴修书院。 同时还因战事频发，国祚动荡等理由连续几次取消科考，致使朝廷已经多年未曾纳入文生，直接阻断了那些寒门学子的晋升之路。 而他申报修建的书院也是问题频发，有许多奏折都是在参何安夏，说他以权谋私，修建书院明明是为了让天下学子能够拥有一个读书的地方，可是他却将这些朝廷拨款修建的书院当成了私塾，不仅书院中的先生需要他亲自委派，就连入学的学子也要缴纳钱款。 这样一来，能在书院中读书的便只有那些富贵人家的孩子。 而他们入学之后便可以打着礼部尚书门生的名义招摇撞骗。 虽然朝廷已经一连几年未曾举办过科考，可是这些从书院中结业的学子却还是可以到各地府衙担任官职。 何安夏看似是在为天下学子谋福，可实际上却是在借此机会买官卖官，如今天下学子都已经是怨声载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这天下迟早大乱。 看着这一封封奏折，李承乾气的可谓是咬牙切齿。 他早就知道这群官员贪婪无耻，可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贪婪到这种地步。 如果再让天下学子继续这么压抑下去，那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个如同黄巢一般的人物！ 第8章 太妃驾到 李承乾越看越气，最后直接将手中的奏折摔在了桌上。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将何安夏碎尸万段。 如果说陈凯之，范统之流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他们太过贪婪。 那何安夏的做法就不能只用贪婪二字形容了。 他完全是想将这个国家推向火坑，压根就没想给这个国家留下活路。 要知道，普天之下最可怕的无非也就是文人手中的笔杆子。 他们可以将黑的写成白的，将对的写成错的，颠倒是非不过是一笔而过。 如果真的被这群没有上升渠道的寒门士子取得了话语权，那这个国家不仅会大乱，而且还会乱得彻底！ 李承乾虽然想要下令彻查何安夏，可是理智却还是让他选择暂且忍耐。 他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他的确可以选择罢黜何安夏的官职。 可是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他将正式和陈凯之宣战。 这个国家现在尚未稳定，还经不起这样的冲突。 所以就算他心中憋闷不已，也只能暂时忍耐下来。 等到将草原部落全部驱离，才能再想办法肃清朝政。 就在李承乾暗自懊恼之际，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陛下，午膳准备好了！” 李承乾听出了这是李巍的生意 ，于是便随口应了一声：“嗯，朕知道了，今天御膳房准备了几道菜？” “按照您的吩咐，节约开支，御膳房只为您准备了四道菜，分别是两荤两素！” 听到李巍的回答，李承乾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宫中每年花钱如同流水，所谓的节约开支不过是一句空谈。 以前的历任皇帝虽然也都提出过节约开支的想法，可是最终却都无疾而终，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那些皇帝不愿意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无法真正做到与民同苦。 李承乾现在就是要给朝中众臣和后世君王做一个表率。 让他们知道应该如何与民同甘共苦，如何真正做到节约开支。 他回到自己的寝宫，发现桌上已经摆上了四道精致的菜肴。 的确如李巍所说，两荤两素，可是从菜品到摆盘却全都十分精致。 李承乾坐在桌前，转头对李巍说道：“通知御膳房的厨子，下次做饭不用再搞这么多的花样，用蔬菜摆盘还不如将蔬菜加到朕的晚膳里，只要他们做的够好，朕自然会给他们加官进爵！” 李承乾作为一国之君，就算说要节约开支，下面的也不会压缩的太狠，毕竟谁都不愿意因为一句空谈而得罪了皇帝。 不过李承乾这次就是要让 他们知道自己的态度，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自己这次觉得好空谈。 李巍也没想到李承乾这次的态度就会如此坚决，毕竟面前的这位皇帝当初可是最喜欢搞这些面子工程。 不过李巍并未言明此事，而是连忙对李承乾说道：“陛下尽管放心，奴婢稍后便会将您的消息传递下去！” “嗯，另外节省也不能只从朕一个人的身上节省，你们也都要和朕一样，以身作则，包括后宫的那些嫔妃，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 李巍话音未落，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自殿外响起：“这奴才怎么这么不让陛下省心？让陛下在用午膳的时候还要教训你！” 听到这个声音，李巍连忙跪倒在地。 就连正在大快朵颐的李承乾也不得不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儿臣参见母后！”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太妃陈楠婉！ 要说这陈楠婉和李承乾还真是颇有些渊源。 陈楠婉是右相陈凯之的侄女，原本陈凯之是想将自己这位侄女引荐给李承乾，让自己的侄女争取一下太子妃的席位。 却没想到陈楠婉竟然会被先帝选中，地位直接从原本的太子妃升迁成为了皇妃。 先帝驾崩，李承乾继位。 刚入宫不久的陈楠婉也就从皇妃 晋升成为了太妃。 原本宫中的几位太妃在先帝去世后便随自己的儿子前往封地颐养天年了，只剩没有子嗣的陈楠婉还留在宫中。 虽然他们两人年龄相仿，可是奈何陈楠婉的辈分更大，所以在面对这位太妃的时候，哪怕是李承乾也只能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僭越。 陈楠婉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走进了内宫，看着在自己面前鞠躬行礼的李承乾，陈楠婉连忙拂手道：“陛下不必如此多礼，哀家只是听说陛下食欲不振，所以才想探望一下陛下！” 李承乾闻言笑着说道：“承蒙母后惦念，儿臣并非食欲不振，只是如今天下乱象频发，儿臣想要以身作则，节约开销，所以才让御膳房减少了午膳菜品！” 闻听此言，陈楠婉顿时皱紧了眉头：“陛下每天都要操劳国事，吃不好饭怎么能行？” “就算真的是要节约宫中的开支，那也是要从哀家做起，从后宫节约开销才行。” “更何况陛下每日吃饭又能花得了几个钱？何必要从这方面节约呢？” “儿臣觉得之前每日的宴席实在太过铺张，像是如今这样粗茶淡饭倒也不错，只是母后何必亲自操劳，您若是想见儿臣，只要派人通禀一声便是！” “欸，陛 下不要如此多礼，哀家闲来无事，也想来与陛下见上一面，毕竟在陛下的身上哀家时常能看到先帝的影子！” 陈楠婉这话说的虽然深情，可是在李承乾听来却不免觉得有些反胃。 陈楠婉入宫到先帝驾崩，总共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况且在她进宫的时候先帝也已经卧床不起，两人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陈楠婉如今提起此事想来应该是为了给自己施压，毕竟陈凯之前刚在朝堂上吃了个暗瘪，她这个做侄女的又岂会善罢甘休。 不过就算已经看出了对方的意图，李承乾也不能表示的太过明显。 在听到了陈楠婉的这番话后，李承乾笑着说道：“母后和父皇的感情还真是深厚，说的儿臣都不免有些动容了。” “明天就是父皇一周年的祭日，正好儿臣明天准备前往祖陵祭拜，不如就请母后随我同去吧。” 陈楠婉性格胆小，甚至连先帝驾崩时都未曾陪在身边。 这件事情李承乾的脑海里还留有很深刻的记忆。 他如今主动发出邀请，为的就是能够借助此事给对方施压，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毕竟后宫不能干政这已经是人所共知的条令，他可不希望有人以身犯险，最后让自己难做！ 第9章 欺君之罪 果不其然，在听到李承乾的邀请后，陈楠婉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她先是干笑了两声，随即对李承乾说道：“哀家最近几日忧思过度，恐怕无法到先帝灵前探望，既然陛下已经决定前往，那就请陛下为哀家放一炷香吧！” 陈楠婉话说的虽然漂亮，可是却也掩盖不了她此时的心虚。 李承乾并未过分纠结此事，而是当即点头说道：“既然母后不愿前去探望父皇，那儿臣也就只能独自前往了。” “只是儿臣还不知道母后今日为何前来，总不会真如母后所说，是为了探望儿臣的吧？” 李承乾不想再与其虚与委蛇，于是直接挑明了话题。 陈楠婉闻言笑着说道：“陛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难道哀家担心陛下还会有假吗？哀家只是听说陛下最近操劳国事，日理万机，担心陛下的身体可能会吃不消，所以想来给陛下送上一些补品！” 陈楠婉话音未落，一名随行的太监立刻递过了一只玉匣。 玉匣长约一尺，通体碧绿，在阳光的映射下可谓是流光溢彩。 而且这玉匣刚一递到面前，一股独特的药香便从其中散发出来。 只是闻一闻这股香气，便让人有种精 神为之一振的感觉。 李承乾看着面前的这只玉匣，笑眯眯的对陈楠婉说道：“母后真是说笑了，我大夏国库收纳奇珍异宝无数，就算儿臣真的需要保养身体，那也可以直接从国库中远药，再由御医院亲自配药。” “母后如今来给儿臣送药，难道就不怕儿臣吃坏了身体吗？” 在听到李承乾的这番话后，陈楠婉也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 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真龙天子。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就算陈楠婉身为太妃，恐怕也脱不开干系。 不过陈楠婉可不会被李承乾的三言两语吓倒，在听到李承乾的这番话后，陈楠婉笑着摇头道：“陛下说的哪里的话，难道我这个做母后的还会害您不成？” “这是高句丽前些年进贡的山参，其中有一颗一直被右相陈凯之收藏。” “右相也是担心陛下会累坏身体，所以才会委托哀家将这颗山参送给陛下！” 李承乾若是不肯收下这颗人参，那反倒是显得他心虚了。 见陈楠婉已经挑明来意，李承乾也不再推辞，直接对身旁的李巍说道：“既然是太妃赏赐，那就收下吧！” 见李承乾收下了这颗人参，陈楠婉 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陈凯之委托的事情，却不知道这颗人参的出现更加坚定了李承乾要除掉陈凯之的想法。 高句丽盛产人参，这件事情李承乾自然知道。 高句丽身为大夏属国，每年都会向大夏进贡许多贡品，而人参就是其中最贵重的一种贡品。 只是这些供品在收缴上来之后理应全部收入国库。 就算是皇帝后续有所分配，那也应该是经由国库出手，而不应该在收入国库之前就先流落到臣子的手里。 高句丽进贡山参，其中一颗却被陈凯之收藏在府中。 这说明陈凯之私下便有僭越之举，甚至敢私藏高句丽上供给朝廷的贡品。 如果继续纵容下去，那陈凯之日后说不定还会再生出怎样的事端，通过这颗人参，李承乾便领教到了陈凯之有多猖狂。 不仅敢私吞朝廷贡品，而且现在还敢将其当成礼物送给自己。 这究竟是为了向自己求和，还是想要向自己示威？ 李承乾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可实际上心中却已经起了杀意。 陈楠婉并没有注意到李承乾表情上的变化，此时仍在自顾自地说道：“哀家听说陛下近日在朝 堂上与右相发生了一些争执，不知可有此事啊？” 李承乾不隐瞒，直接承认此事：“母后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没想到这些许小事竟然都传到了母后的耳朵里。” “母后说的没错，儿臣今天的确因为一点事情而和右相发生了些许分歧，不过这只是朝堂上的小事而已！” “朝堂上的小事放在天下可就是大事了，哀家听说陛下重新启用李纲，却不知那李纲早已经远离朝堂多年，对于朝中之事的了解并不详尽。” “如今陛下贸然启用老臣，岂不是要让朝中众臣寒心？” 陈楠婉直奔主题，显现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原本面带笑容的李承乾在听到这番话后，表情突然凝固下来：“母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是在怪罪儿臣吗？” 李承乾这一句反问直问的陈楠婉哑口无言。 此时的李承乾再不复之前笑容满面的和善态度，转而变得气势凌厉，眼中隐隐散发出了几分杀气。 哪怕是曾侍奉在先帝身边的陈楠婉，在感受到这股杀气的时候也不禁有些心虚。 而跟随在陈楠婉身边的太监此时也朝前跨出了一步：“陛下，太妃可是您的母后，您要注意一下 自己的态度！” 见这名太监站出来为自己说话，陈楠婉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可就在她以为李承乾可能会有所收敛的时候，却不想李承乾突然怒极反笑：“呵呵，我和母后在这里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奴才说长道短了？” “我对母后无论态度如何，这都是我皇家的私事，凭你区区一个奴才，竟然也敢对朕指手画脚，莫非你是想欺君不成？” 李承乾刚一开口就给对方扣上了一顶欺君的帽子，这就等同于变相宣布了对方的死刑。 这名随行太监脸色骤变，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 还不等李承乾发号施令，一旁的李巍便先开口说道：“区区奴才竟敢欺君罔上，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李巍虽然只是一名太监，可他却也是李承乾身边的近人。 李巍此时说话就相当于是代表了李承乾的态度。 李巍话音未落，几名禁军便齐齐出现在了殿外。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进殿将那太监按倒在地。 那太监虽然还在挣扎，可他又如何能够挣脱这群禁军的束缚？ 这名太监自知自己死期将近，只能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陈楠婉：“太妃救命！” 第10章 敲山震虎 陈楠婉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李巍刚刚的这个举动不仅是僭越，同时也是在从侧面表达李承乾的态度。 那就是压根没将她这位太妃放在眼里。 刚刚的母慈子孝，不过全都是伪装。 在李承乾这位帝王面前，她陈楠婉压根就没有半点威信可言。 不过虽然不被李承乾放在眼里，可是陈楠婉此时却还是要出面。 不是她要自取其辱，而是她必须保下这名随行太监。 如果她任凭李巍处置她身边的随行太监，那日后她在宫中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 陈楠婉必须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所以她现在必须出面！ “陛下，此人虽然胆大妄为，可他毕竟曾经伺候过先帝，如果就这样将其处决，那未免有些不合体统，不如这样吧，就请陛下高抬贵手，将此人交由哀家，让哀家自行惩处如何？” 陈楠婉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表情明显有些阴郁。 看着面前生的妖媚动人的陈楠婉，李承乾不禁在心中感叹道：“先帝还真是好眼光，竟然选了这么个尤物陪在身边。” “只可惜先帝做事实在不干净，竟然没将她带去殉葬，反而将其留下霍乱后宫 ！” 心中虽然有此想法，可李承乾却并未表现出来。 他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同时开口对陈楠婉说道：“既然母后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儿臣又怎敢违逆母后的意思？” 陈楠婉闻言不禁松了口气，还以为李承乾是真想卖她这个面子。 却不料下一刻李承乾突然话锋一转：“我可以卖给母后这个薄面，饶这狗奴才一条性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毕竟犯了欺君之罪，如果朕就这么轻易放过他，那日后朕在文武百官面前又哪有威信可言！” 陈楠婉心中恨不得生撕了这个出尔反尔的李承乾，可她却又不能在表面上显露出来。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笑容，同时试探性的对李承乾问道”“那陛下想要如何？” “很简单，你们将这狗奴才拖下去，重打四十廷杖，打完之后将其送回太妃的宫中，再由太妃另行管教！” 李承乾说话时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似乎是给足了陈楠婉的面子。 可是在听到了他的这个命令后，无论是陈楠婉还是这名随行太监，一时全都呆愣在了原地。 四十廷杖，还要有这些禁军掌刑？ 李承 乾之前处死那名在门外窃听的太监，也不过只用了二十廷杖，就单单是这二十廷杖就已经将那名太监打得皮开肉绽，骨断筋折。 这随行太监当初曾侍奉先帝，如今也已经是五六十岁的高龄。 莫说是四十廷杖，哪怕十廷杖恐怕也能将其打死。 李承乾看似是要宽恕此人，可实际上却是想将其置于死地。 刚刚的这番话不过是托词而已，实际上李承乾压根就没想给对方留有余地！ 这随行太监还以为仗着太妃的名号便能够为所欲为，却没想到原本昏聩无能的李承乾，此时竟会变得如此强势。 他再度将头转向陈楠婉，同时开口对其哀求道：“太妃，奴婢刚刚也是为了替您说话才会触怒陛下，您快和陛下求求情，饶过奴婢一条性命吧！” 见这随行太监竟然将所有的事情全都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上，陈楠婉顿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这次谈判就已经落入下风，现在又遇上了这么一个猪队友，这意味着陈楠婉这次所代表的谈判计划恐怕将要因此夭折。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随行太监，随即开口说道：“陛下说的没错，既然犯了欺 君之罪，那就理应领罚，哀家若是再三坦护于你，那岂不要被旁人非议！” 陈楠婉的确是想借保住这名太监的行动来确立自己在后宫的席位。 不过她不会为了一名太监而葬送自己原本优渥的生活。 这名太监与她非亲非故，就算刚刚主动替她说话，那也只是奴婢维护主子而已。 陈楠婉本就不将这些太监放在眼里，只是将其当成了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更何况李承乾身为天子，本就是一言九鼎。 她刚刚已经说得对方做出让步，如果现在再行劝说，那未免有些得寸进尺。 陈楠婉深知进退之道，所以并未继续开口多言，而是默许了李承乾的这一决定。 这次的交锋最终还是以李承乾的胜利告终，而这名随行太监则成为了最后的牺牲品。 看着那名随行太监被拖了下去，陈楠婉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虽然心中颇为不满，可是她却不敢有任何的表态。 李承乾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对陈楠婉深鞠一躬：“儿臣，多谢母后！” “陛下何故道谢？” “母后能为了维护儿臣的威严而舍弃自己身边的下人，这难道还不值得感谢吗 ？” 李承乾说话时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而陈楠婉则已经在心中问候了对方无数次。 他这是摆明了要杀人诛心，不仅令人打杀了陈楠婉身边的随行太监，而且还要借此机会离间陈楠婉身边的其他下人。 这样一来，陈楠婉迟早都要成为孤家寡人，就算她日后还能被尊为太妃，恐怕在后宫的生活也要大打折扣。 陈楠婉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算计，虽然心中十分不满，可脸上却还是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陛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陛下身为九五至尊，手上掌握着生杀大权，莫说是一名小小的太监，到了关键时刻，哪怕是哀家，恐怕陛下也能随意舍弃吧？” 陈楠婉话里带刺，想要向李承乾再次重申自己的身份，借此强压对方一头。 李承乾自然了解对方心中的想法，不过他此时却不打算继续与对方做戏。 他顺着对方的话头说道：“如果母后愿意留在后宫踏踏实实的做这个太妃，那儿臣自然也不会与母后为难。” “可如果母后再像今天这样干政，再想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那儿臣也就只能履行太祖皇帝的训诫，下令将母后禁足了！” 第11章 提议赋闲 陈楠婉万没想到李承乾竟会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她被气的俏脸铁青，银牙紧咬，可却偏偏拿面前的李承乾没有任何办法。 “陛下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先帝才刚去世没几年，您就想用皇帝的威风来压本宫吗？” 陈楠婉此时感觉有些下不来台，可是又拿面前的李承乾没有任何办法。 李承乾毕竟是当朝皇帝，虽然手中的权力已经被分化多年，可是只要他一声令下，却还是会有无数拥趸。 所谓皇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撼动的！ 闻听陈楠婉此言，李承乾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将头凑到陈楠婉的面前，同时低声对其说道：“母后不必在我面前假装柔弱，您和陈凯之的关系，儿臣可是清楚的很！” “您今天为何会来这里探望？其实您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回去替我转告陈凯之，只要他不惹是生非，朕也乐得与他秋毫无犯。” “可如果他再敢滋事，还妄图已出卖国家利益的代价去和那群蛮夷求和，那儿臣可就要对他不客气了！” 李承乾将头凑到了陈楠婉的面前，灼热的呼吸喷在了这位年轻的太妃娘娘的脸上。 陈楠婉虽然已经被册封为太妃， 可却还是一位未经人事的处子。 若论年龄，他比李承乾还要小上几岁，如今对上对方这带有强烈的侵略意味的眼神，陈楠婉的脸色瞬间通红。 她将身子倾向身后，同时又对李承乾厉声呵斥道：“陛下，请您自重！” 李承乾站直身子，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儿臣只是想和母后拉近一下关系，毕竟您也说我长得很像父皇。” “陛下，这件事情真的在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涉及国家之事，朕寸步不让，至于朝中官员废立之事，朕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连这点小事还要看臣子的脸色吗？” 李承乾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明确，那就是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的让步。 陈楠婉来之前也曾想到过李承乾可能会是这个态度，但她万没想到对方的态度竟会如此明确，而且显然没打算给她留任何颜面。 陈楠婉虽然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妃，可她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主，也是先帝的遗孀。 如今遭受如此态度，陈楠婉的心中自然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缓缓起身，并对面前的李承乾说道：“陛下对朝政有自己的见解，哀家也不能过多劝说。” “不 过哀家也由衷的希望陛下能够成功，毕竟国家不是陛下一个人的国家，而是朝中诸臣和天下百姓的国家！” “母后这话算是说对了，这国家的确是天下百姓的国家，可是现在有些朝臣却将国家当成了自己的敌人，不仅不想着为朕分忧，而且还想方设法的想要与外敌一同削弱本国实力。” “儿臣这次的态度之所以会如此坚决，就是为了杜绝此类的情况发生，而且儿臣也不会对那些忠臣良将下手，儿臣要处置的只是那些窃国之辈！” 李承乾这番话说的虽然隐晦，可实际上陈楠婉已经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深意。 他明显是将矛头对准了陈凯之，而且正筹备要与陈凯之翻脸！ 陈楠婉之所以能够坐稳这个太妃之位，不仅是因为有先帝的册封，同时也是因为有陈凯之在朝中运作。 如果陈凯之真的垮台，那就意味着她的这个太妃之位也将灰飞烟灭。 李承乾在对付完了陈凯之之后，肯定会转过头来对付她。 等到那个时候，她不仅无法维持现在的优渥生活，甚至还可能会与陈凯之意同沦为丧家之犬。 人都有私心，陈楠婉也是如此。 虽然当初入宫非她所愿 ，可是这几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却也磨平了她的棱角。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深宫生活十分厌恶，反而是在为远离了尔虞我诈，不必担心自己会沦为权力的玩物而感觉高兴。 陈楠婉当初之所以会被陈凯之送入宫中，不过就是因为陈凯之想要借助她的帮助来控制李承乾。 至于她后来糊里糊涂的被册封为太妃，也不过是从一个人的玩物变成了另一个人的玩物而已。 陈楠婉对于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清晰，那就是一只花瓶！ 她也想和陈凯之撇清关系，也想在深宫度过自己的余生。 可是陈凯之是她在宫中最大的倚仗，她没有子嗣，没有依靠，如果没有了陈凯之的幕后支持，她很可能会被打入冷宫，或是被后宫的其他嫔妃排挤。 陈楠婉很了解自己以后可能遭遇的结局，所以她现在只能选择和陈凯之联手。 李承乾这番话说的很明确，可是陈楠婉却仍不死心：“既然陛下已经打定主意，那哀家也就不劝您了。” “右相最近这段时间为了国事可谓是劳心费力，既然陛下如今已经启用老臣，那就让右相赋闲休养一段时间吧，哀家今晚准备回家探望右相，也会 替陛下转达这个消息！” 李承乾如今的态度很是明确，那就是要整肃朝堂。 陈凯之如果继续选择硬碰硬，那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陈楠婉是个聪明人，知道应该如何保持实力。 所以她才会主动提出要让陈凯之赋闲修养，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实力不会受到影响。 李承乾也乐得如此，他也不希望朝堂上有一个陈凯之搅局，打乱他接下来的所有计划。 既然陈楠婉已经主动提出此事，那他索性也就直接应承了下来：“既然母后如此惦念右相，那就让他在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如果需要什么补药，可以让他派人进宫来取，我记得父皇当初可还留下了许多灵丹妙药！” “多谢陛下关心，哀家会将陛下的意思传达到位！” “既然如此，那儿臣就不送母后了！” 李承乾之前之所以表现的那么谦恭，主要是因为他想看看陈楠婉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既然双方如今已经撕破脸皮，那他自然不用再给对方留有余地。 一句不送就相当于是下达了逐客令。 而陈楠婉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陛下留步，哀家就先回去了！” 第12章 丢失的记忆 陈楠婉离开了乾清宫，偌大的乾清宫内一时只剩李承乾和李巍两人。 看着陈楠婉离开的背影，李巍开口对李承乾问道：“陛下，您刚刚对于太妃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于严厉？” 李承乾转头看向李巍：“严厉吗？” 看似是一句随意的询问，可李巍却觉得如遭雷击。 他当即跪倒在地，连忙开口说道：“奴婢多嘴，请陛下责罚！” 李承乾随意挥了挥手，同时开口说道：“她之所以能坐稳这个太妃之位，那是因为朕不想与她为难。” “否则就连皇后都能废立，又何况区区一个太妃？” “先帝当初之所以会对她如此迷恋，也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朕的母妃，只是她与母妃虽然形貌相似，可无论是涵养还是胸襟，却都是天差地别！” 先帝虽然也曾拿过几名嫔妃，可是要说先帝最钟情的，却还是当初的皇后钟离氏，也就是李承乾的母妃。 先帝与钟离氏少年成婚，相扶半生。 若不是李承乾出生时身体孱弱，群臣担心陛下无后，几次进言要求先帝选妃，恐怕先帝将只会与钟离氏相守。 在李承乾还小的时候，钟离氏突生重病，先帝虽然寸步不离的守在钟离氏的身边，可最 终却还是未能守住这位贤良淑德的帝后。 钟离氏离世之后，先帝备受打击，从那以后身体状况一直不佳。 不过出于对钟离氏的喜爱，再加上李承乾本也是先帝长子，所以先帝才会将李承乾册封为太子，最终又将皇位传袭给他。 陈楠婉之所以能够坐稳这个太妃之位，就是因为先帝病入膏肓时曾将其误认为是钟离氏。 那时距离钟离氏离世已有十年，先帝出于对钟离氏的思念，所以才会将其留在身边，侍奉自己。 先帝临终之前，为了保全陈楠婉的名节，故而将其册封为妃。 而在先帝驾崩之后，李承乾登基，陈楠婉的封号才由原本的皇妃晋升为太妃。 李承乾脑海中虽然也残存着一丝对于钟离氏的记忆，不过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段记忆十分模糊，甚至在回忆的时候都记不起钟离氏的样貌。 要知道钟离皇后去世的时候李承乾也已经是十来岁的年纪，按理来说不应该连自己母亲的样貌都记不清。 李承乾虽然一直觉得此事有些奇怪，但是却并未深究此事。 李巍如今提起此事，李承乾才会再度想起当初的事情。 李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生怕会触怒眼前这位陛下。 李承乾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同时抬脚踢了李巍一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如此拘束，起来回话吧！” “奴婢担心刚刚可能会触怒陛下，所以……” “所以什么，难道朕在你的眼里就是如此小肚鸡肠吗？” “不过区区一句提醒而已，朕要是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那又将如何治理天下？” 李巍闻言连忙说道：“陛下圣明！” “行了，别在这里拍马屁了，去准备一下祭祀所要用的东西，朕明天要亲自前往祖陵，为先帝进香！” 虽然古语有云，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是在李承乾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先帝对他还算宠爱。 除去钟离皇后外，先帝后又纳了六名嫔妃，而这六名嫔妃共为陛下生育了十二名子女。 其中有四名子女因为身体原因早夭，剩余的九名子女中有五人已经分封各处。 其中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现在都已经拥有了各自的封地，并已经将自己的母妃接往封地赡养。 剩余的三名子女分别是三男一女，其中长子就是如今的李承乾，如今已经继承大统，成为天下之主。 四皇子的遭遇和当初的李承乾相同，也是因为出生时 身体孱弱，所以并未被册封封地，只是留在宫中调养身体。 先帝驾崩时，八皇子和九公主尚且年幼，所以八皇子也并未被册封封地，而是留在宫中继续由其母妃养育。 至于九公主，虽然年纪尚小。可却已经被先帝早早赐婚，用于笼络，增进朝廷与臣子之间的关系。 目前朝中的情况就是如此，而李承乾穿越过来以后，对于自己这几位兄弟并不是特别了解。 因为李承乾分走了先帝太多的宠爱，所以他的这几位兄弟及其母妃对于李承乾似乎都比较排斥。 四皇子不仅和他的早年经历相同，而且还和他一样，母妃早已病逝。 按理来说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比较亲密，可是四皇子性格恬淡，平日里在自己的行宫深居简出，基本不与李承乾见面。 不过这些记忆也全传承于原主，对于自己这几位兄弟的真实情况，李承乾自己并不了解。 不过他始终觉得生在帝王之家，这几人的脾气秉性应该不会像是原主记忆中的这么简单。 原主不过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窝囊废而已。 先帝当初将他保护的太好，让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治理国家。 他在登基之后将所有的权利全都下放给了陈 凯之，这才出现了陈凯之专权跋扈，打压同僚的情况。 要不是李承乾幸好穿越到了他的身上，这废物恐怕早晚要凉。 所以对于原主的这些记忆，李承乾并不十分认同。 等到李巍离开以后，李承乾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同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怎么十岁以前的记忆如此模糊，很多东西都已经记不清了？难道这其中还有能有什么隐秘不成？” 他一边摸着额头一边喃喃自语道：“也没受到过什么外伤啊，难道无缘无故就失忆了……” 李承乾此时正在宫中为自己丢失的十年记忆而纠结。 另一边，陈楠婉已经回到自己的寝宫。 看着桌上那只散发出袅袅轻烟的仙鹤香炉，陈楠婉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上前一把将那香炉打落在地，同时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一个李承乾，竟然这么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好歹也是先帝亲自册封的贵妃！” 随行的宫女见此情景立刻弯腰捡拾香炉，陈楠婉见状当即叫住了她：“停停停，还捡什么捡，看到这东西就心烦！” “可这毕竟是先帝赐给娘娘的东西，如果就这样掉落在地，若是被外人看见，那很可能会以此诘击娘娘！” 第13章 主动巴结 能够伺候在太妃身边的宫女，那自然不会是一般人。 这宫女名为春红，可谓是心思玲珑。 在听到了春红的话后，陈楠婉心中的怒意不由得削减几分。 她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同时开口对春红说道：“陛下今日完全没将哀家放在眼里，打了我的随行太监也便罢了，竟然还扬言要将哀家打入冷宫，甚至还，还，还轻薄哀家！” 想到之前喷涂在脸上的灼热气流，再想到两人之前相隔的近在咫尺的距离。 陈楠婉一张白嫩的小脸顿时被气得通红。 春红在一旁劝解道：“陛下自从出生便被先帝宠爱，正因如此，所以才养成了他这横行无忌的性格。” “不过娘娘毕竟是先帝钦封的太妃，就算陛下对您不满，那也不敢真的将你打入冷宫。” “陛下可能只是因为最近朝中事情太多，压力太大，所以才会如此失态，娘娘不必为此动怒！” 春红虽然是陈楠婉的贴身宫女，可是她也不敢在背后随便妄议皇帝，否则这话若是传到了李承乾的耳朵里，那她就算是死期将近了， 这里虽然是陈楠婉的寝宫，可是谁也不敢保证这就是一面不透风的墙。 消息一 经泄露出去，那她这条小命也就算是到头了！ 经过春红的这番劝说，陈楠婉的表情似是有所缓和：“你去准备一些礼品，我今晚要回府探望叔父！” “是，奴婢遵命！” 春红拾起了地上的香炉，并重新将其放在了桌上。 陈楠婉看着面前这只香炉，眼神逐渐变得冷冽。 哪怕是为了保住自己如今的位置，她也必须要有所行动。 李承乾虽然是当朝皇帝，可是他根基浅薄，终究还是比不过全清朝野的陈凯之。 虽然李承乾如今掌权，可是她却不能因此冷落的陈凯之，还是要保持与对方的联系。 陈凯之不仅是她的叔父，同时也是她的靠山，现如今更是她唯一的依仗！ 就在陈楠婉胡思乱想之际，宫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怒斥：“本宫来此是为了探望母后，你这奴才竟然敢阻拦本宫！” 听到外面的吵嚷，陈楠婉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起身来到宫门外，却见一名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的少年正与守在宫门前的太监争执。 这少年的手中拎着两只礼盒，里面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陈楠婉对这少年虽然并不熟悉，可却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四皇子，你怎么来了？” 这名少年就是李承乾的亲兄弟，在宫中调养身体的四皇子，李世德！ 陈楠婉虽然已经入宫数年，可是她与李世德相见的机会却并不算多。 当初先帝重病在床，李世德为了表露自己的孝心，经常出入先帝的寝宫。 陈楠婉就是在那时结识的李世德，不过两人虽然认识，可却也只是点头之交。 如今四皇子李世德突然出现在此处，这着实是让陈楠婉有些惊讶。 见陈楠婉现身，李世德连忙双手抱拳，并对陈楠婉深鞠一躬：“儿臣李世德，参见母后！” 陈楠婉挥了挥手：“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儿臣听说右相操劳国事，身体抱恙，所以才想为右相准备一些补品，希望母后能够替儿臣转送！” 陈楠婉和陈凯之的关系，宫中可谓是人尽皆知。 李世德如今提出想要送礼，明显是想要借此机会攀附上陈凯之这棵大树。 陈楠婉虽然看不起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当朝皇子，所以即便对对方的行径颇为不满，陈楠婉却还是将其请了进来：“既然殿下此次前来是为了馈赠礼品，那就 请您进来坐吧！” 两人一同来到陈楠婉的寝宫，李世德坐在了陈楠婉的对面。 由宫女端上了两杯茶水，李世德也将手中的礼品放在了桌上。 陈楠婉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礼品，随后又笑着对李世德说道：“我记得殿下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些补品理应殿下自己享用，怎么现在又想着要送给右相了？” “右相为了国事操劳，而这才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儿臣不能为右相分忧，心中可谓是十分难过，正因如此，所以才将这些补品全部打包送来，希望聊表寸心！” 李世德这话说的虽然漂亮，可是他攀附高枝的意图却也十分明显。 陈楠婉笑着点了点头：“哀家本以为殿下久居宫中，对于国事应该不甚了解，却没想到殿下竟然会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竟然连右相生病的事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儿臣也只是最近时间才对国事比较关注，毕竟这段时间国内战乱频发，儿臣虽然也想静心读书，可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所以只能对国家知识多些关注！” “而且儿臣听说母后刚刚似乎去了一趟大哥的寝宫，想来母后应该是为了劝诫大哥重新和谈才去的 吧？” 陈楠婉本以为李世德就只是对宫中的事情比较了解，却没想到对方连自己的行踪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在听到对方这句提问的时候，陈楠婉的表情明显有些阴郁：“殿下关注的似乎太多了些！” “母后恕罪，儿臣也只是对于大哥的事情比较关心而已，对于母后的行踪，儿臣绝不敢有半点窥伺！” “嗯，既然殿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哀家倒是想要问问殿下，如果将这件事情交由殿下处理，那殿下应该怎么去做？” “这还不简单吗？右相为了朝廷操劳这么多年，况且何谈之事又是右相一力促成，儿臣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坚持下去，只有这样才能让天下黎民安居乐业。” “可是选择和谈却要牺牲宫中的嫔妃和边疆的土地，难道这样也值得吗？” “儿臣觉得值得，既然是要治理国家，那就不能计较个人的得失，大哥毕竟是天下之主，怎能为了区区女色，就将天下百姓至于不顾？” “更何况和谈也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国家得到重新发展的机会，也只有这样才能永罢干戈，四海升平，母后觉得儿臣说的对吗？” 第14章 烟雾弹 陈楠婉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哀家本以为殿下久居深宫，可能对国事不会太过了解，没想到殿下竟然有如此观念，竟然有心为天下万民牺牲。” “只可惜陛下当初实在偏心，否则若将皇位传给殿下，那就没有如今的争执了！” 陈楠婉已经了解到了李世德的意图，所以便以此是作为试探，想看看李世德的胆量究竟如何。 李世德自然也明白陈楠婉的心思，于是笑着对其说道：“父皇虽然已经驾崩，可是母后现在不还在吗？如果母后有心扶持，儿臣同样可以为万千生民鞠躬尽瘁！” 李世德说话时脸上一直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同时抬头看向了面前的陈楠婉。 陈楠婉虽然试探出了李世德的胆量，可她却并未顺势应下此事，而是摇头说道：“哀家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外人而已，更何况先帝当初便已经颁布诏令，就连陛下今天还提醒我不得干政，否则便要将我禁足！” “哀家在宫中并无仰仗，只有一个远方表叔在朝为官，现在就连表叔也受奸党迫害，被迫赋闲在家，就算殿下如今真有为民请命的心思，哀家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 点儿臣也能理解，毕竟大哥专断跋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父皇因为皇后早逝，这才对大哥颇为偏爱。” “要不是因为父皇对他的偏爱，大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如果我真的能够坐上大哥的位置，那我一定会为右相平反昭雪，绝不会让右相遭受此番待遇！” 李世德既然想要争取支持，那自然是要抛出自己的橄榄枝。 陈楠婉自然也听出了李世德的意图，可她现在却仍装作听不懂：“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殿下是想篡权夺位？” “母后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既然如此，那殿下又何处此言？” “儿臣只是希望能够得到母后和右相的支持，大哥如今已经稳坐皇位，可是现在朝廷却是内忧外患。” “如果大哥管理不好这个国家，那是否就要让大哥退位让贤，将皇位传给贤德之君了？” “儿臣虽然身体不好，可毕竟是先皇子嗣，也是货真价实的李氏后裔，如果母后和右相愿意支持，儿臣也愿意为天下百姓略作争取！” 李世德说话时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 虽然他此时笑容可掬，可是在陈楠婉的眼里 ，李世德却是一头笑面虎。 她在李世德的笑容中看出了他的狼子野心，同时也听出了他对皇位的渴望。 李承乾在对待陈凯之的事情上，虽然有些步步紧逼，可是现在的陈凯之和陈楠婉却还没有与其撕破脸皮的胆量。 不过李承乾今天的态度的确已经触怒到了陈楠婉，陈楠婉也的确想要做出一定的反制，借此恶心一下李承乾。 想到此处，陈楠婉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既然殿下能有如此胸怀，那哀家自然是要支持殿下。” “哀家晚些时候想回右相府探望，殿下送来的这些礼物，哀家会替您转送给右相，至于右相对于此事是什么态度，哀家还要另行询问。” “不过殿下也不必担心，毕竟皇权更迭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殿下今天的举动未免有些太过心急，要是真被陛下知道了你的意图，那哀家恐怕也要受你连累！” “母后尽管放心，儿臣今天只是前来探望母后，除此之外，并未和母后提及任何话题！” “嗯，殿下能有如此慧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既然如此，那就要劳烦母后替儿臣向右相引荐一下了！ ” “殿下尽管放心，哀家绝不会忘记此事……” 送走了李世德后，陈楠婉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口中喃喃自语道：“就凭你这个头脑，还想将李承乾取而代之？呵呵，可笑！” 李世德今天来的的确很是时候，因为陈凯之如今失宠，他在此时乘虚而入，的确有机会会成为陈凯之栽培的目标。 毕竟到了如今这个程度，陈凯之也需要为自己谋求一条后路。 否则如果在朝堂中没有能够与李承乾抗衡的资本，那无论是陈凯之还是他身后代表的各方势力，恐怕都将遭受到李承乾的打压。 一旦在朝中失去了话语权，那对于他们的打击必将是致命的。 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推举出一个代言人，甚至能够拥有与李承乾相互抗衡的资格，那无论是对陈凯之还是对他身后的各方势力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李承乾是先帝册封的太子，是祭拜过祖庙的国君，这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可是即便他已经黄袍加身，也不意味他就无法被取代。 如果此次抗击草原部落出现漏洞，导致国家蒙受灾难，那陈凯之就可以以此作为契机，诘 击李承乾，甚至可以借此机会伙同朝臣向其提出逊位的要求。 古往今来，此类的事情在历史上并不算少数。 可是想要逼迫逊位，那就必须要找到一个与其身份相当的替代者。 李世德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而且已经表现出了想要投靠陈凯之的意图，这就说明他想以这个替代者的身份入场。 如果他的智商能够更高一些，不这么早就表现出这个意图，那陈楠婉说不定还会对他高看一眼，替他促成此事。 只可惜李世德表现的实在太过急切，不仅在陈楠婉的面前将一切想法全部和盘托出，甚至还想直接得到陈凯之的支持。 陈凯之入朝为官已经多年，可是一只实打实的老狐狸。 就算陈凯之真的想要重新树立一个这样的人选，那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相信李世德。 毕竟除了他李世德之外，宫中还有一位八皇子未曾受到册封。 而且与李世德相比，八皇子现在尚且年幼，如果扶持八皇子，那也更好控制。 所以在陈楠婉看来，与其扶持李世德那还不如扶持八皇子，不过这个李世德倒是可以用作烟雾弹，正好试探一下李承乾的态度如何！ 第15章 全局监视 离开了陈楠婉的寝宫，李世德再次转变成了那副病病恹恹，似乎毫无野心的样子。 李世德平日里在宫中深居简出，无论是何宫中的宫女，太监，还是和自己上在宫中的八弟和九妹都没有任何交集。 要不是他每个月都在户部领取一笔银两用作开销，恐怕就连宫里的人都很难记得这位身体欠佳的八皇子。 他和李承乾的境遇可谓是十分相思，同样是出生后身体抱恙，同样是母妃早年去世，可是他们两人得到的待遇却是千差万别。 李承乾因为是皇后诞下的子嗣，再加上是先帝长子，所以自然得到了先帝更多的偏爱，最终甚至连皇位都传承给了他。 可同样身为皇子，李世德却是同人不同命。 他从小便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而先帝更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而对他不闻不问。 大夏以武立国，之前受封的那几名皇子全都是因为马上功夫了得，深受先帝喜爱，所以才早早得到册封，得到了自己的封地。 李世德身为四皇子，虽然要年长其他几位皇子一些，可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却始终没有得到自己的封地，只能被留在宫中。 虽然名义上是在调养身体 ，可是李世德却无时无刻感觉自己不再遭受监视。 可能也是因为童年经历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这导致李世德的心态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废物皇子，他也想要登顶巅峰，想要坐在那龙椅之上俯视群臣。 他不明白自己和太子明明境遇相同，为什么大哥就能做太子，而他就只能做一个废物皇子？ 要不是因为他有皇子的这个身份，宫中的那些宫女，太监甚至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 虽然现在在宫中行走，那些奴才见到他时还都会对其行礼。 可是每当离开之后，他却总觉得身后仿佛有怪异的目光正在审视自己。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发狂，这种生活环境同时也让他感觉压抑。 正是因为这种情绪已经郁结已久，所以他这次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抱紧陈凯之的大腿。 他明白这是自己唯一能够把握住的一次机会，只有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他才能真正完成自己的理想，才能想办法取代李承乾的位置。 虽然这个做法很冒险，一旦陈凯之倒台，他也将遭受牵连，甚至可能连皇子的身份都保不住。 可是他还是要做一次尝试，否则他 不甘心！ 他尽量避开宫中的眼线，重新回到自己的寝宫。 回到寝宫之后，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深居简出，也不与旁人有所交集。 他自以为这样能够瞒天过海，却不知道李承乾早已将他今天的举动全部掌握。 李承乾此时正在书房中翻阅奏折，李巍站在他的面前说道：“四殿下今天曾前往太妃娘娘的寝宫，并在里面逗留了半炷香的时间，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殿下在前往太妃寝宫之前。手里似乎拎着什么东西！” 李承乾一边翻阅奏折一边开口说道：“我那个四弟平日里不是深居简出，和宫中的任何人都没有交集吗？怎么今天突然去太妃寝宫了？” “这个奴婢并不知情，不过根据线报打探，四殿下这次探望太妃的目的，似乎是和右相陈凯之有关！” 闻听此言，李承乾笑着点了点头。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同时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这个四弟平日里真是深居简出吗？” 李承乾对于李世德的情况并不了解，不过在听了李巍的汇报之后他却觉得李世德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简单。 李巍闻言摇头说道：“奴婢一直追 随在陛下身边，和这位四殿下的交集也不算深，不过当初先帝卧床不起的时候，四殿下倒是经常服侍在先帝身边，表现的十分恭顺！” “而且四殿下的情况与陛下相似，同样是自幼身体不好，也同样……” 说到此处，李巍戛然而止，同时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有些尴尬的神情。 李承乾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便开口替他补充道：“也同样和朕一样，母妃早年离世，是这个意思吧？” “奴婢僭越，冒犯太后，请陛下责罚！” 李巍刚刚就是意识到了自己言语有失，所以才会突然住口。 李承乾并未因为此事动怒，而是对他挥手说道：“朕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朕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迁怒于你。” “不过你刚刚所说的这番话倒是有些意思，四殿下当初曾经常服侍在先帝身边，这说明他的身体状况应该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孱弱。” “可是他平日里为何在宫中深居简出，他究竟是在躲着谁，还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李承乾对于自己的这些胞兄胞弟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并非是李承乾生性凉薄，也不是原主性情如此。 只是因为原主丢失了十岁以前的大部分记忆，而他从小就是被当成皇位的继承人培养。 虽然在登上帝位之后，他的举止行径的确配不上这个皇位，不过起码在他当初还是太子储君的时候，他的性情还算温良，否则先帝也不会将皇位传承给他。 他十岁以后的记忆几乎很少有其他皇子的参与，尤其是这位四皇子，虽然与他相差没有几岁，可是两人平日里相见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 李承乾翻遍自己的所有记忆，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勉强记得四皇子的样貌。 而在李巍提出这件事情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位四皇子并不像是宫中传闻的那么简单。 如果他真的无欲无求，那他断不会拖着病体服侍在先帝身边。 况且宫中的宫娥才女不在少数，就算先帝真的病入膏肓，也未必需要一位皇子随身服侍。 他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殷切，显然是有着更大的图谋。 只可惜最终他的计划未能得逞，所以在此之后才会深居简出，尽量避免与他人相见！ 久居深宫的四皇子突然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而且还亲自前往太妃寝宫，他的此番行径，不得不让李承乾提起重视！ 第16章 封赏官职 李巍闻言开口问道：“陛下，要不要奴婢派人监视四皇子？” 李承乾虽然也有如此想法，可是碍于影响，他却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是监视陈楠婉，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而且他现在的确已经派人在监视陈楠婉。 可是要监视四皇子，他却不好下令。 现在还在京城的皇子只有两位，那就是四皇子和八皇子。 而现在居住在宫中的皇子就只有一位，也就是引起了李承乾注意的这位四皇子。 先帝去世之后，八皇子及其母妃就已经搬离了宫中。 八皇子的母妃家境显赫，其父乃是开国元勋，官拜大将军。 虽然历经两代传承，现在家室已经有些落寞，可是想要培养一位皇子却也是绰绰有余。 而这也是先帝临终之前赞许的请求，先帝也不希望留在宫中的皇子太多，会影响到李承乾的皇位。 先帝这么做的目的不仅是为了保护李承乾，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这些皇子。 毕竟夺嫡之事在皇家并不罕见。 他虽然册封李承乾为太子，可却难以保证其他皇子会不会心生妒忌，会不会试图颠覆他的册封。 先帝将四皇子留在宫中同样也是无奈之举。 四皇 子的母妃乃是民间选秀的才女，若是没有早年离世，那或许还能对四皇子起到一定的帮助，可是因为其早年离世，又没有什么家族背景可言，这才导致四皇子的处境如此尴尬。 先帝将四皇子留在宫中，名义上是希望其能调养身体，可实际上却是希望李承乾在登基之后能够保护好这个弟弟。 李承乾若是贸然派人监视李世德，一旦这件事情被那些大臣得知，那他们肯定会以此作为攻击李承乾的话柄。 李承乾可不想授人以柄，同时他也想看看李世德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他的心中早就猜出了李世德十有八。九是想要借此机会与陈凯之勾结。 不过他现在不想出面干涉这件事情，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两人究竟有多大的胆量。 李世德就相当于是李承乾抛出去的一个诱饵，他要诱惑陈凯之上钩，只有陈凯之上了钩，他才能借此机会将其与其党羽一网打尽。 而在此之前，任何的行动都可能会打草惊蛇！ 不过李巍这番做法却让李承乾刮目相看，他之前并未吩咐李巍监视陈楠婉，却没想到李巍竟然无师自通，而且还向他汇报了一个如此重 要的消息。 他转头看向李巍，开口对其问道：“是谁让你监视太妃的？” “奴婢只是觉得太妃和右相之间的交集实在太深，右相如今失势，很可能会借助太妃之手在朝中运作，所以奴婢才会派人监视太妃，希望不会出现差错！” 闻听此言，李承乾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你这奴才倒是聪明，竟然能想到这么深的层次！” “奴婢只想为陛下分忧，从来没有过其他想法！” “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朕应该赏你！” “奴婢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陛下给的，奴婢不敢再有其他奢求！” 李巍这番回答让李承乾可谓是十分满意，不过李承乾并未继续提及此事，而是又从桌上随手拿起了一本奏折：“那个老太监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那个老太监被打了四十廷杖，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不过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已经派人将其送回到了太妃的寝宫，至于太妃如何处置此人，那就要看她的意思了！” “嗯，那个太监敢对朕不敬，恐怕也是因为有陈凯之撑腰，你平日里在宫中人脉如何？” “奴婢虽然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可是我与宫中 其他太监的关系倒也不错！” “嗯，既然如此，那朕就赏你一个官做！” 李巍今天这件事情不仅做的漂亮，而且考虑的也是十分周到，他能够提前考虑到陈凯之可能会通过陈楠婉的关系想办法在宫中运作，这说明这个小太监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派人监视陈楠婉的这个做法让李承乾想起了自己在史书中曾经看到过的一个部门：东厂！ 这个组织全都是由太监组成，而且完全效命于皇帝。 组织首脑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大太监，同时要保证对于皇权的绝对忠诚。 李承乾之前贪图享乐，荒于朝政，李巍却仍能死心塌地的陪在他的身边。 今天那个老太监胆敢对他不敬，也是李巍第一时间站出，并命令宫中护卫将此人押下。 很多李承乾无法出面的事情全都是李巍帮忙处理，这也恰恰说明了他对李承乾的忠诚。 这样的人才若是不能加以利用，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听说李承乾要给自己赏官，李巍连忙跪倒在地：“奴婢多谢陛下抬爱！” 李巍虽然对如今的一切比较满足，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太监。 虽然秉 笔太监已经是一名太监所能触及到的权力巅峰，可正所谓是欲壑难平，如果李巍真的就这样容易满足，那他就不是人了！ 对于李巍此时的表现，李承乾可谓是十分满意。 既然能够被权力和官职打动，这就说明此人可以妥善利用。 如果他表现得无欲无求，那李承乾就真要在暗中防备他了！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同时开口说道：“朕要给你委派一个官职，但是你平日里还是要跟随在朕的身边。” “如今情况你也有所了解，朝中政局波谲云诡，很多朝臣难辨忠奸。” “既然你和其他太监的关系还不错，那朕现在就认命你为东厂督公，享正三品待遇，你可以任命你比较信赖的伙伴成为你的手下，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帮朕监视那些朝中大臣。” “你选择的这些人的手脚必须麻利，而且要绝对聪明，不能轻易被人收买，朕要将朝中所有大臣的底细全都摸得一清二楚，要知道他们谁能够加以利用，谁必须要加以防范。” “你的这个职务可谓是十分重要，切记不能出现半点纰漏，朕将这个官职委派给你，你有没有信心替朕分忧？” 第17章 商议对策 李巍跟随在李承乾身边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忠心耿耿，但却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摆脱这个宦官的身份。 虽然身为皇帝身边的宦官，他能够从中得到不少的优待，就连那些朝中大臣在见到他的时候也要礼遇有加。 可是宦官终究只是宦官，哪怕能够被朝臣尊重，内心中的自卑却仍然无法化解。 正因如此，所以李巍才会努力向上攀登，希望自己能够更进一步。 虽然已经失去了男性的象征，可是他心中的傲气却始终未曾消散。 听到李承乾的话后，李巍当即撩起衣袍，跪倒在地：“奴婢多谢陛下赏识！” “不用急着谢朕，你今天得到的这一切，全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如果不是你之前主动出面，朕也无法直接下令处置太妃身边的那名老太监。” “奴婢为陛下分忧，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嗯，这件事情，希望你能做得更好，朕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委托给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陛下尽管放心，奴婢就算肝脑涂地，也绝对不敢辜负陛下厚望！”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奏折，同时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阵阵虫鸣 传入书房。 听到了这阵虫鸣，他内心中的急躁也终于得到了几分和缓。 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同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巍：“祭祀先帝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祭祀所用的三牲都已经准备完毕，不过明天祭祀的排场应该不会太过隆重，毕竟三年之期已过，明天不是大祭之日，不过如果陛下有需要的话，奴婢也可以现在通知文武百官，让他们明天前往宗庙参加祭祀大典！” 李承乾闻言摆手道：“既然已经错过了时间，那就不必另行通知了，朕已经许久未曾祭祀先帝，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先帝说上两句话！” 李承乾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同时将头靠在了椅背上：“李巍，你跟随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对朕之前的行径可曾有过不满？” 看似一句无心的询问，却让李巍如坠冰窟。 他连忙跪倒在地，同时开口说道”“奴婢怎敢对陛下有任何非议，奴婢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莫说是奴婢不敢对陛下有何非议，哪怕是其他人胆敢对陛下指手画脚，奴婢也同样会和他们拼命！” 李承乾摇了摇头：“朕只是想 和你说上两句心里话，你的反应怎么就这么大？” “难道做这个皇帝真的就要变成孤家寡人，身边连一个朋友都不能有吗？” “陛下当然可以交朋友，但是奴婢不能是您的朋友。” “奴婢只是您身边的奴才，奴婢可以替您分忧，但是奴婢不能和您太过亲近，毕竟太祖皇帝当初曾有诏令，宦官与后宫妃嫔均不得干政。” “奴婢既不敢逾越太祖皇帝的诏令，也不敢僭越何必以下之间的关系，不过奴婢还是多谢陛下厚爱，能有陛下的这句话，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承乾自觉无趣，于是挥了挥手：“朕乏了，想要一个人休息一下，你也先退一下吧！” 李巍闻言不敢怠慢，当即恭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李承乾坐在书房当中仍觉得这几天的经历有些恍然，他毫无准备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现在又面对着眼下的僵局。 举目四望，身边没有一名值得信赖的亲信，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却发现自己现在真的成为了一名孤家寡人。 哪怕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太监，实际上也和自己保持着如此之远的距离。 李承乾迈步来到窗边，看向窗外的点点星辰。 他脑 海中继承了原主的全部记忆。 这其中自然也有原主和先帝经历的点点滴滴。 原主的母亲是先帝册封的皇后，两人的感情可谓是十分深厚。 只是因为先帝实在太过刚正，再加上用情专一，所以人到中年也只有一位皇后。 再加上原主那时身体孱弱，谁都不知道他能否顺利活到长大，所以群臣进谏，要求先帝选秀，选嫔，再为皇室增添几名子嗣。 先帝虽然顺从了这些大臣们的想法，可是他心中却对原主更为偏爱。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原主的脑海里拥有许多和先帝在一起的回忆。 原主之所以会在登基之后性情大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受到了先帝驾崩的影响。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导致他疏于朝政，并给了陈凯之趁虚而入的机会。 陈凯之并不知道李承乾此时正在胡思乱想，他此时正在自己的府中接待陈楠婉。 陈楠婉坐在陈凯之的面前，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既然叔父身体无恙，那哀家也就可以放心了！” “太妃实在太过客气，老臣不过是偶感风寒，又怎敢惊动太妃来此探望！” “哀家只有叔父您一个亲人在世了，当初哀 家父母双亡，也是叔父将哀家收养下来，并将哀家视为自己的亲生女儿。” “叔父的恩情哀家此生此世都难以忘怀，叔父如今身体抱恙，哀家自然是要亲自前来探望。” 说到此处，陈楠婉转头看向了身后陪同的侍女：“哀家还有些事情要与叔父说明，你先退下吧！” 侍女退出大堂，大堂内一时便只剩下了陈楠婉和陈凯之两人。 陈凯之谄媚的笑容在此时彻底消失，他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后对陈楠婉说道：“我之前让你去办的事情，你都办的怎么样了？” 陈楠婉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做作，转而变得多出了几分恭顺：“叔父，我之前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向李承乾施压，可谁知他非但不将我放在眼里，而且还主动挑衅，将我身边的随行太监打成了重伤。” “他现在摆明了是想分化您手中的权利，我虽然也想出面干涉此事，只可惜我在宫中并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根本劝不动他！” 陈凯之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在听完了陈楠婉的话后，陈凯之微微点头：“我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如果他真的会被你三言两语所说动，那他就不配做这个皇帝了！” 第18章 试探 闻听此言。陈楠婉微微点头：“之前我还觉得他生性懦弱，认为他应该很好拿捏，却没想到最近他的举止却是越发癫狂，甚至连叔父您都不放在眼里。” “我本想借助自己太妃的身份压他一头，却没想到他竟然扬言要将我在后宫禁足，跟随在我身边的那名随行太监，本是先帝赐给我的奴才，可却被他下令打成重伤，现在已经奄奄一息。” “今天我在后宫可谓是颜面尽失，不过我倒也并非是没有任何收获，叔父虽然暂时在宫中失去了话语权，可是四皇子李世德之前却偷偷找上了我。” “嗯？四皇子找你干什么？他平日里不是深居简出，从来不过问朝中政务吗？” “他的确不过问朝中政务，那是因为他不想引起李承乾的注意，如今叔父已经和李承乾分道扬镳，他自然是想借此机会分一杯羹。” “他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希望能够拜入到您的门下，如果日后您能东山再起，他还想要借您的帮助将李承乾取而代之！” 陈楠婉跟随在陈凯之的身边这么多年，虽然陈凯之只是将其当成一枚棋子，可却也将权谋之术全都交给了她。 李世德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 不谙人事的皇子而已，这些年来，他尽量隐藏自己，不想招惹李承乾的注意。 虽然他的这一举动的确很是成功，李承乾的确并没有将他这位四弟当成是暗中存在的威胁。 可这也导致他错过了培养权谋之术的机会，让他完全成为了一个政治小白。 他甚至连如何伪装自己的意图都不懂，就敢直愣愣的拎着礼品去拜访陈楠婉。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给了李巍监视他的机会。 李世德现在还在自己的寝宫中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日后能够将李承乾取而代之。 却不知道他的这一行为已经引起了李承乾和陈凯之双方的不满。 李承乾已经对他这个四弟生出了几分戒备之心。 而陈凯之则觉得此人实在太过幼稚，想要扶持此人，并靠他来取代李承乾，那恐怕是难如登天！ 在听完了陈楠婉的这番讲述后，陈凯之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微微点头，同时开口笑道：“我原以为这个四皇子应该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么大的野心，甚至还想要坐上皇位。” “我看此人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就算真的能够拜入您的门下，日后恐怕也难堪 大用。” “至于他的那些想法，在我看来实在太过幼稚，若论权谋，他根本比不上李承乾，起码李承乾还能做到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能够做到喜怒不行于色。” “可是他却连一点心机都没有，竟然敢直接在我的面前显现出自己的野心！” “不，这可能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正是因为他知道你我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急切，不过此人虽然难堪大用，却也能拿来恶心一下李承乾。” “他不是想要得到我的支持吗？好，那我就让朝中文武转过头来支持他。” “我倒是要看看，得到了朝中文武的支持，他是否有胆量和李承乾分庭抗礼！” “另外就是明天前往祖庙祭祀的事情，今年已经是先帝驾崩的第四年，今年祭祀的排场应该也不会像是往年那样宏大，起码我还没有得到要前往祖庙的消息，看来明天的祭司应该只是一场小规模的宗亲祭祀！” 陈楠婉闻言点头道：“没错，明天的祭祀似乎没有通知朝中的任何一位大臣，不过李承乾之前倒是向我提及过此事，而且还想让我和他一同前往祖庙。” “那你是如何表态的？” “我回绝了他的要 求！” “都已经过去四年了，难道你还没有从先帝遗留的阴影里走出来吗？” 陈楠婉闻言摇了摇头：“叔父，先帝当初将我留在身边，不过是将我当成了皇后的替身而已，而我最后虽然成为了太妃，可是却也因此失去了自由，这一辈子都只能被禁锢在皇宫之中。” “不是我走不出那段阴影，而是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他，所以即便是要前去祭祀，我也绝对不会出面！” “这件事情算不得什么，既然你不愿意出面，那就不必出面了！” 陈凯之说着，伸手摸了摸下巴：“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商议，那就是试探一下他究竟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还是他的性格真的出现了变化。” “我记得他以前的性格可是十分懦弱，一切事情全都听从我的安排，根本没有任何主见可言。” “可是他最近突然转换了性格，不仅重新启用老臣，而且还想借此机会将我排挤出局。” “如果他背后真的是有高人指点，那我倒还不必如此忌惮，只要想办法将他背后那人处理掉，那我就能在朝中恢复原本的地位。” “可如果他真的是突然转变了性格，并看清了朝堂之上的局面 ，那这件事情可就难办了。” “他毕竟是先帝钦点的继承人，是当朝皇帝。” “我就算对他有再多的不满，那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我们之间君臣有别，我要是胆敢表现出任何对他的不满，那就将会成为他攻击咱们陈家的一个借口。” “等到那时莫说我这个右相的官职，就算是你这个太妃恐怕也将遭受牵连！” 陈凯之想要试探一下李承乾，但是又要控制力度，不能做的太过。 因为一旦做的太过，那就可能会被扣上一顶欺君罔上的帽子。 可如果不将这场戏做的真实，那还可能会被对方识破。 就在他前思后想，不知应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陈楠婉给陈凯之出了一个主意：“叔父，明天他要前往祖庙祭祀先帝，既然您想要对他做出试探，那不如就趁着明天这个机会动手。” “我记得他未曾转性之前可是十分胆小，咱们不如找个机会安排人手，在祖庙准备一场刺杀。” “如果他真的只是受到高人点拨所以才会性情大变，那明天他肯定会因为这场刺杀而乱了阵脚。” “可如果他真的原本就是如此性格，那不如就趁着明天这个机会直接将其铲除！” 第19章 分配任务 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陈楠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她不在乎谁做皇帝。 但她必须要保全自己的太妃之位。 她牺牲了自己的青春，陪伴在那个垂垂老矣的先帝身边。 虽然两人并无夫妻之时，可是先帝最终却还是以一封诏书禁锢了她的半生。 这个太妃之位看似是先帝对她情根深重的结果，可实际上这却是先帝对她的一个诅咒。 如今的陈楠婉只能背负着这个诅咒过完自己的后半生。 所以这个太妃之位对她而言可谓是最重要的一个东西。 只要能够保全自己的这个称号，那她后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无论谁坐上了这个皇位，她都不用担心受到影响。 可是李承乾的存在实在是一个最大的变数。 李承乾现在已经逐渐显露出了爪牙，甚至已经对陈凯之构成了威胁。 如果陈凯之真的被罢黜了官职，如果他当初的那些丑事真的被查的水落石出，那陈楠婉必将与其一同遭受牵连。 陈楠婉不希望自己遭受牵连，他更不希望自己用青春换来的这个太妃之位，最后会被人褫夺。 她虽然也想摆脱陈凯之对于自己的控制，可是她知道自己能 够拥有今天的这一切，还要全都感谢陈凯之。 正因如此，所以她只能竭尽全力的保住陈凯之如今的权势，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位置不会受到动摇！ 陈凯之眉头微蹙，思忖片刻，最终点头说道：“想要趁机将他除掉，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关注我们两人之间的争端，如果他真的在这个时候遇害，那他们一定会认定这件事情是我一手造成。” “我可不希望因此背上一个弑君的恶名！” “不过虽然不能借此机会直接将其铲除，可想要借此机会试试他的态度却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说的没错，他当初的确是胆小懦弱，先帝驾崩的时候，他甚至连上前观望的胆量都没有，还是我陪着他，他才敢瞻仰先帝遗容。” “也就是从那次开始，他才会对我言听计从，只是他最近两天在态度上的变化实在是太过突然，这让我一时难以断定他的性格本就如此，还是他的身后有高人点拨。” “你的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如果他真的是受到了高人点拨，那他能装出帝王气象，恐怕也装不出无所畏惧胆量。” “这件事情就按照你说 的办，明天我会安排人手在祖庙掀起风浪，我倒是要看看这位小皇帝是否真的有如此胆量，我倒是要看看他的胆子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院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娘娘，咱们今晚还回宫吗？” 在这声呼唤传来的同时，外面也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 如今已经是二更十分，陈楠婉若是要在此处留宿，那现在就应该提前做好准备了。 陈楠婉抬头看向陈凯之，可陈凯之却对她摇了摇头：“那小子最近已经对我多有防备，再加上你今天借助太妃的身份向他施压，恐怕他心中已经记恨上了我。” “如果你今晚要在这里留宿，那他日后肯定会因此大做文章，你今晚还是回宫休息吧，我的身体并无大碍！” 陈楠婉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探望陈凯之，毕竟陈凯之才是她保住自己地位的一大仰仗。 听到了陈凯之的话后，陈楠婉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叔父好好休息，明天的事情就由您来安排！” “嗯，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安排妥当，你尽管放心！” 陈楠婉乘坐马车离开了右相府，而陈凯之则 在众人离开之后，独自来到了一处密室。 这处密室修建的可谓是极为隐蔽，而这里就是陈凯之和他那几位心腹平日街头的地方。 范统，陈平，李道龙，何安夏等人此时已经等在此处。 看到陈凯之现身，几人也纷纷站起身来。 范统来到陈凯之的面前：“相爷，您总算来了！” 陈凯之微微点头，同时笑意盈盈的对面前几人说道：“刚刚太妃回府探亲，我和她聊天耽误了些许时间，几位应该都等急了吧？” 他们全都是在朝中独当一面的官员，虽然怪不得是手眼通天，可是手中各自掌握的权利却也足以震动朝堂。 若是换做以往，恐怕只有别人等他们的份。 可他们现在面对的可是当朝右相陈凯之，是将他们扶持到如今位置上的大恩人。 就算他们的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在陈凯之的面前有任何表露。 而对于他们此番恭顺的态度，陈凯之则显得十分满意。 吏部尚书何安夏当即开口说道：“我们也刚来此处不久，况且太妃回府探亲，这本就是大事，我们几人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在这里等上片刻也是应当。” 陈凯之闻言微微 点头，同时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既然几位能够理解，那我也就不和几位过多解释了。” “我今天之所以要将你们叫到这里，主要是想要和你们交代一下有关于朝政方面的事情。” “我因为身体不适，现在已经决定赋闲在家，调养一段时间。” “朝中的事情接下来恐怕就要劳烦几位一同负责了，你们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之前朝中的政务也都是咱们一同经手解决，如今就算我不在想来，你们应该也能独立处理好这些政务吧？” 陈凯之看似是在和他们交代工作，可实际上却是暗示他们要搅乱朝廷原本的计划。 既然他已经告病在家，那他自然不能允许朝廷最新安排的计划得以执行。 他就是要给李承乾一些阻力，好让他知道自己不在朝中，他无法独自处理朝政。 而在听到了陈凯之的这番话后，在场几人纷纷点头：“我们明白相爷的意思，朝中的政务我们一定会妥善解决！” “嗯，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陛下明天会前往祖庙祭祀先帝，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李将军你可一定要提前做好安排，千万不要让陛下受惊！” 第20章 前往祖庙 次日清晨，李承乾早早起床。 李巍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并在门口等待多时。 待到李承乾一声呼唤，李巍立刻捧着一只托盘走进了李承乾的寝宫。 “陛下，这里是您今天去太庙所需准备的所有东西。里面不仅有黑色的长袍，同时还有绶带和上奏先帝的表文！” 李承乾看着放在桌上厚厚一摞的表文，有些疲倦的搜了揉眼睛：“朕记得这些东西不是应该由朕亲自誊抄吗？你这奴才昨晚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 闻听此言，李巍慌忙跪倒：“不是奴才未曾提醒陛下，而是奴才看陛下最近实在操劳，再加上奴才本就是陛下的秉笔太监，所以才自作主张，替陛下誊抄了表文。” 李承乾随意挥了挥手，颇为不耐的说道：“朕不过就是觉得此事欠妥，又没说要责怪你，你动不动就下跪干什么？” “快起来，朕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李承乾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讲究的就是一个人人平等，他可看不惯有人动不动就跪在自己面前。 况且像是这类誊抄的事情，既然有人愿意效劳，那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李巍闻言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而李承乾则随便 拿起一张表文，放在眼前观摩了一番：“你还别说，你这字体和真还真有几分相似！” “奴婢自幼追随陛下，临摹您的字体已有多年，这是秉笔太监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么说来，秉笔太监岂不是很容易就能伪造公文，或者是圣旨？” “没错，正因如此，所以秉笔太监才要对陛下格外忠诚，而且自我朝之前，几乎历朝历代的君王驾崩之前都会将自己的秉笔太监处死，或是命其殉葬！”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秉笔太监在他们死后伪造圣旨，改换他们原本钦定的继承人吧？” “可是皇帝身边除了秉笔太监之外，不是还有一位掌印太监吗？就算秉笔太监能够伪造圣旨，没有皇帝的印玺，那也是一张废纸吧？” “陛下有所不知，前朝曾经出现过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合谋，更改先帝诏书，篡改皇位继承人的事情。” “若不是那位皇帝临终之前留下了两份诏书，并将其中一份诏书留给了自己的心腹爱将，恐怕这件事情最终都不会败露。” “前朝皇帝在临终之前都会选择将自己身边的秉笔太监处死，至于掌印太监，本身的权利不像秉 笔太监那么大，但是又是皇帝身边的近人，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掌印太监往往会被留下，负责辅佐新帝！” 闻听此言，李承乾不禁冷笑了一声：“没想到皇位传承竟然也有这么多的规矩，只是你之前说了一句我朝之前，那难道本朝就废弃了之前的规矩，秉笔太监不必殉葬了？” “这个倒也并非绝对，秉笔太监若是忠诚于先帝，也可以选择为先帝殉葬。” “不过若是秉笔太监不愿殉葬，那也可以告老还乡，至于掌印太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终身留在宫中，辅佐新帝处理朝政。” “不过您的境况有些特别，先帝当初选择的掌印太监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经去世了，从那以后，先帝便开始独自掌印，未曾选择掌印太监。” “至于先帝的秉笔太监虽然并未选择殉葬，可是却一直长居于祖陵，已经许久不曾走动，而且先帝离世前已经将几位年长的皇子全部册封，剩下的四皇子和八皇子那时尚且年幼，也不会对您的皇位构成威胁，所以这件事情才就此作罢！” 李承乾闻言点了点头：“嗯，看来还是父皇想的周到，这样的确是避免了 不少的麻烦。” 说到此处，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巍：“不过你既然敢做秉笔太监，难道就不怕朕在百年之后命你殉葬吗？” “能为陛下殉葬是奴婢的殊荣，奴婢自幼便是您的伴读太监，跟随在您身边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 “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能随您老去，那奴婢也就算是履行了一个奴才的职责，就算真的到了九泉之下，奴婢也有脸面对先帝了！” 李巍这种近乎狂热的忠诚，让李承乾觉得颇为诡异。 他实在搞不清楚一个人为何会对另一个人忠诚到这种程度，哪怕是想要他的性命，哪怕是要让他殉葬，他也能够义无反顾的答应这个要求。 站在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李承乾实在理解不了李巍的这种偏执和狂热。 不过在讲究皇权天授的古代，皇帝就是神的代言人。 这些宫中的奴婢和民间的百姓能对皇帝如此狂热，想来也是因为这点原因。 李承乾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随后又对李巍问道：“今天太妃不会参加祭祀先帝的仪式，那除朕之外，宫中还会有谁参加？” “四皇子李世德，八皇子李天佑今天都会参加祭祀大典，除此之外 ，陛下也可以选择带上嫔妃，这样也不算逾越祖制！” 李承乾闻言略微摇头：“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就不带嫔妃了吧，朕可不想被人说成是贪淫好色的昏君。” “马车准备的怎么样了？” “车都已经准备好了，二位皇子稍后也会随车一同前往祖陵！” “嗯，既然如此，那这些事情就交由你来解决吧，朕今天一直觉得心绪不宁，总觉得似乎要有事发生！” 李承乾眉头微蹙，感觉头脑昏沉，不太舒服。 见此情景，李巍连忙说道：“要不要奴才通传御医？” “不必了，今天是祭祀先帝的大日子，就算身体不适，那朕也必须要出面。” “通传御医还是等朕回来之后吧，朕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时间！” 李承乾身为当朝天子祭祀先帝的大事，自然是要亲自出面。 李巍闻言只得点头称是：“陛下所言极是，奴才扶您出宫！” 李承乾在李巍的搀扶之下走出寝宫，而此时四皇子李世德和八皇子李天佑都已经等在了宫门外。 眼见着李承乾出面，两人立刻跪倒在地，同时异口同声地说道：“臣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1章 高鹏怀仁 李承乾并没有急着让两人起身，他的目光一直在李世德的身上打转，同时脸上始终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李世德被他看的有些心慌，额头上不禁渗出了汗水。 李天佑如今年纪尚小，并不知道李承乾心中的想法。 他偷偷抬头看向李承乾，却发现李承乾的脸色有些苍白。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李天佑的询问，李承乾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他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目光灼灼的审视面前的李世德，而是直接开口对两人说道：“二位皇弟快请起身，咱们兄弟不用如此客气！” 李承乾说着，来到了李天佑的面前：“母后怎么没有随你同来？” “母妃最近思念父皇，身体不适，昨天才刚请御医到宫中诊病，御医说母妃最近不能见风，所以不能参加这次祭祀！” 李承乾闻言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皇弟就更应该好好照顾母后了，千万不能让母后太过操劳，等大哥最近忙完了国事，就去亲自探望母后！” “谢谢大哥！” “嗯，真乖！” 李承乾说着，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李世德：“四弟，你我兄弟可是已经许久未见了！” “皇兄日理万机，臣弟不敢搅 扰！” “欸，现在宫中只有你，我兄弟三人。其他几位皇弟现在都已经被分封各处，正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咱们总不能为了一个皇位，就连亲情都不顾了吧？” “你们二人闲来无事也要与朕多多走动，否则朕就真要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了！” 李承乾看似是在与李世德拉近关系，可实际上他那句话中却是暗有所指。 李世德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同时对李承乾点头说道：“大哥说的极是，臣弟一定遵命照做！” “嗯，另外就是天佑，你平常也要和大哥多多走动，大哥最近正在为你物色新的封地，等找到了合适的封地，大哥就要给你封爵了！” “等到那个时候，你我兄弟再想见面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可是我只想住在宫中，只想跟在大哥身边！” 李承乾伸手刮了刮李天佑的鼻子：“好，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去封地，你就跟随在大哥的身边，做大哥的好兄弟！” 虽然李承乾是从异世穿越而来，可是血亲之间的骨肉亲情却始终是难以割舍。 在看到天真无邪的李天佑的时候，哪怕是已经做了几年皇帝的李承乾，心中也同样出现了一丝触动。 虽然 明知道李天佑若不分封，日后很可能也会成为皇位的一位竞争者，可是难以割舍的血脉亲情，却还是让李承乾对他格外温柔。 李天佑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身上穿着黑袍的李承乾。 兄弟二人虽然平日甚少相见，可是他却觉得这位大哥并不像是母妃口中所说的那么可怕。 就在三人说话之际，马车已经来到宫外。 三人各自乘坐一辆马车，直奔祖陵而去。 而坐在马车上的李承乾此时仍在不住的轻抚额头。 不知为何今早起来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心绪不宁，而在出了宫门之后，这种感觉则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他甚至生出了想要直接折返回宫，不想再去祖陵的想法。 可是今天乃是祭祀先帝的日子，他这个皇帝若不出面，朝中对他的不满和非议恐怕将会愈演愈烈。 虽然已经选择了尽量平整的道路，可是马车依旧颠簸。 李巍跟随在马车旁边，并对坐在车内的李承乾问道：“陛下，您感觉怎么样了？” 李承乾担心李巍可能会打乱今天的行程，于是便强打精神对其说道：“朕已经觉得好多了！” “陛下再忍耐一会，咱们现在已经出宫，等下就能抵达祖陵……” 李巍说的轻巧，可是李承乾却在车上足足颠簸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 他出宫的时候天色还只是蒙蒙微亮，可等他抵达祖陵的时候却已经是正午时分。 为了举行这场祭祀。宫中早在两个月前便已经开始准备。 除了准备所需要的祭品之外，他们还专程从民间请来了一群高僧，说是要为先帝积累阴德，好让先帝能够早日转世投胎。 对于这些说辞，李承乾只是嗤之以鼻。 等他们来到祖陵山下的时候，被请来的高僧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这群人中为首的那个是一个身材清瘦，身上穿着云锦袈裟的老和尚。 这老和尚双耳垂肩，鹤发鸡皮，手中还一直把玩着一串念珠。 李承乾在李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而那老和尚则在两名僧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老僧怀仁，参见陛下！” 李承乾虽然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眼见着老和尚对自己行礼，出于礼貌，他也双手合十，对老和尚还了一礼：“怀仁大师，不必客气，只是今天要劳烦您老了！” “老僧对于先帝可谓是十分仰慕，今日终于有幸能为先帝主持超生道场，这是老僧的一大殊荣！” “大师德行深 厚，朕很是倾佩！” 两人互相吹了几句彩虹屁，李承乾便准备迈步踏入祖陵。 可就在这时，怀仁老和尚突然伸手拉住了他：“陛下今天是不是觉得心神不宁，预感有事即将发生？” 李承乾站定脚步，同时看向了面前的怀仁和尚：“大师难道还精通问卜之事？” “并不是贫僧精通问卜，只是贫僧发现陛下的眉宇间似乎充斥着一股阴郁之气，贫僧虽然并不知道这股气息是从何而来，可贫僧还是要叮嘱陛下一句，一定要小心身边人！” 怀仁和尚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 李承乾的脸色难看是因为这怀仁和尚说中了他心中的猜想。 从李世德被发现的举动来看，他怀疑李世德似乎有要篡权夺位的心思。 李巍脸色之所以会难看，那是因为怀仁和尚是受他邀请，如今怀仁和尚在此胡言乱语，很可能会导致李承乾迁怒到他。 至于李世德的脸色为何会变得难看？这就更简单了。 因为怀仁和尚只用一句话便说出了他内心中的想法，而且还变相的给李承乾提了个醒。 李世德现在已经在心底记恨上了怀仁和尚，甚至生出了要将其除之而后快的阴暗想法！ 第22章 独处 可能是因为感受到了李世德心中的想法，怀仁和尚在说完之后又转头朝他看了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惊的李世德生出了一身冷汗。 这和尚看似老态龙钟，可他那双眼睛却是十分澄澈，犹如一汪深泉一般。 李世德只是与其对望了一眼，便觉得自己内心中的所有想法仿佛都被这老和尚看穿。 不过老和尚并未多言，只是再度对李承乾深鞠一躬：“贫僧稍后会在祖陵偏殿为先帝举行超生道场，陛下如果感兴趣，稍后可以过去旁听！” “多谢大师，朕稍后一定会去！” “那贫僧就先告辞了……” 这怀仁老和尚明明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可是走起路来却是脚下生风，身边的两名小沙弥甚至也被其远远甩在了身后。 看着那如同谪仙般的怀仁和尚，李承乾不禁感叹了一句：“这老和尚还真是好大的修行！” “陛下有所不知，怀仁和尚乃是当今世上公认的圣僧，此人已经年逾百岁，可是身体依旧康健，甚至每年都该会在各大寺庙讲法授课。” “不过怀仁和尚性情虽然恬淡，可唯独对太祖皇帝和先帝十分尊崇，这几年间，先帝的超生道场全都是 怀仁圣僧亲自主持，奴婢本以为今年应该请不到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再次如约而至！” 李承乾闻言微微点头，同时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李巍：“难道父皇至今仍未转世投胎？否则为何又要举行超生道场？” “陛下有所不知，先帝当初以武立国，曾经犯下诸多杀孽。” “陛下临终之前曾有一云游道人入梦，并说先帝将要在地府遭受十八年的磨难。” “正因如此，所以每年祭祀先帝的时候宫中都会请来圣僧为先帝积累阴功，希望能够以此为先帝减轻罪责，能够让先帝尽早投胎转世！” 闻听此言，李承乾微微点头，并未继续说话。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他们要借此缅怀先帝，同时这样也能让他们的心中有所寄托。 虽然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可也不必因为这点小事而斤斤计较。 他毕竟是当朝皇帝，应该胸怀宽广。 更何况他刚刚已经看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怀仁圣僧。 就算他不信鬼神之说，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老和尚的确是延寿有方，分明是一位百岁老人，可是腿脚却仍旧如此麻利，思维也是如此清晰。 仅凭着对方的一手养生之 道，称其为圣僧也不为过。 更何况有一个信仰也能让民间百姓更加驯服，这对于身为统治者的李承乾来说，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李承乾迈步走上祖庙，并直奔主殿而去。 这里虽然名为祖庙，可实际上规模却是十分宏大，根本不是寻常庙宇所能相比。 这里共分为三间主殿，十二间偏殿，主殿后方依托山梁，也就是大夏历代先君埋骨之地。 至于此处主殿主要的作用就是用于供奉先帝灵位，虽然这里如今只供奉了两个灵位，可是当初修建祖庙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永葆大夏，让大夏能够延续万世千秋。 李承乾来到主殿，这里的一切祭祀用品都已经准备完毕，三牲祭品摆在灵位之前，一支巨大的铜鼎里香火不断。 这处祖庙平常不仅有军队保护，同时还有许多当初服侍过先帝的宫女，太监在此长住。 而他们日常的一大任务就是负责在此处看管香火，绝不能让这里的香火熄灭。 李承乾从李巍手中接过三柱长香，并恭恭敬敬地将其插在了铜鼎当中。 上完了香后，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先帝磕了三个响头。 而在他的身后，李世德和李 天佑也都分别跪了下来。 “儿臣李承乾，叩见父皇万安！” 磕完了头后，他又从李巍手中接过祭祀先帝所需要用到的表文。 表文里面写的无非就是大夏如今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一类的场面话。 而燃烧表文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安抚先帝的在天之灵，同时也是为了让活着的人的心中能够得到慰藉。 焚烧完了手中的表文，李承乾缓缓起身。 前面的两个流程此时都已经完毕，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第三个流程，与先帝独处！ 与先帝独处是历代先君所必须要做的事情，传说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前来祭祀的帝王感受到先帝对他的启迪。 而在李承乾起身的同时，李巍也已经准备散去众人，让李承乾独自进入大殿。 就在这时，李承乾突然开口说道：“李巍，把八殿下带去偏殿，我要和四殿下一同进殿叩见先君！” 闻听此言，李巍不禁一愣：“陛下，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朕说的话就是规矩！” “父皇当初在世的时候，四弟就常陪在父皇的身边，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来祭祀父皇，自然是要让四弟和父皇多多相处，况且 今天本就不是群臣朝拜的大日子，不必顾及那些繁文缛节，就按照朕的意思做吧！” 李承乾执意如此，身为奴婢的李巍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按照李承乾的要求将八皇子李天佑带到了一旁的偏殿，至于原本陪衬在此的那些宫女太监，现在也都已经各自散去。 李承乾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李世德：“四弟，请吧！” 李承乾的脸上虽然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可是不知为何，李世德一看到他的这个笑容就觉得不寒而栗。 此时的李世德还不知道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李承乾发现。 他壮着胆子跟随李承乾走进大殿，面对面前那尊魁伟的雕像，李世德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儿臣叩见父皇！” 大夏拥有如今的国力，高宗皇帝居功至伟。 是他以武治国，攘平周边小国，缔造了大夏如今一统格局。 哪怕是强悍如同草原部落，也是在他死后才敢对大夏用兵，而在他活着的时候，草原各部全都顺从的如同绵羊，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胆量。 为了表彰他的丰功伟绩，李承乾下令招募能工巧匠，为先帝雕琢了这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第23章 顾虑 李承乾从桌上拿起香，并在一旁的烛台边点燃。 在将香插进香炉之后他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对面前的先帝鞠了三躬：“儿臣大夏三世皇帝李承乾，今日叩见二世先君，望先君保佑大夏此次征讨草原部落成功，保佑大夏日后长治久安。儿臣李承乾拜谢！” 李承乾上完香，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李世德。 李世德此时跪在地上，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人死不能复生，四弟又何必如此伤心，更何况父皇如今已经驾崩四年有余，难道四弟还没能从父皇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吗？” 李世德闻言摇了摇头：“臣弟自幼失去母妃，只盼望能够时常见到父皇。” “只是那时父皇忙于公务，与臣弟也是聚少离多，近日再次见到父皇容颜，臣弟心中一时激动，这才表现的如此失态，还请陛下莫要见怪！” “四弟对于先帝的一片赤诚之心，朕自然已经感受到了，若是朕因为这点小事就责怪四弟，那岂不是逼着四弟篡权谋逆吗？” 李承乾说话时看似笑意盈盈，可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原本跪在地上悲痛不已的李世德，在听到这句话后如遭雷击。 他猛的从地上坐直身子，并转头看向了前方的李承乾：“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朕是什么意思？我想四弟应该比朕更加清楚，四弟扪心自问，难道你就没有觉得父皇有失公允，对我这个做大哥的更为偏爱吗？” “难道四弟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将我取而代之，因为我之前荒于朝政，没有打理好父皇留下的这片江山吗？” “难道四弟如今跪在父皇的面前如此悲伤，就只是因为你思念父皇，而不是因为你心中有所愧疚吗？” “四弟，这里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可以尽管明说，父皇既然已经离世，那朕这个做大哥的就应该承担起父亲的职责。” “朕倒是想要听听你的心中有何想法，想看看四弟你是否对朕绝对忠诚！” 李承乾的确不能公然对李世德下手，否则必将落得一个手足相残的骂名。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皇帝，就算他想要除掉李世德，那也名不正，言不顺。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这位四弟并不是外界传闻的那么简单，外界传闻四皇子深居简出。与世无争，可他却总觉得自己这个四弟是病蛟潜渊，说不定有朝一日就会飞升化龙。 而在他化 龙之前最想除掉的恐怕就是自己这个阻碍！ 李承乾紧盯着面前的李世德，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穿他的想法。 李世德此时变得有些慌张，他不敢抬头去看李成前的眼睛，而口中则是不住的搪塞道：“皇兄叫我来这，难道就是为了逼问我对于皇兄的态度吗？” “父皇当初之所以没有给我赐封封地，就是因为我身体孱弱，每年春秋换季都需要御医进行调理。” “像我这样的身体，就算有御医调理，那也是废人一个，甚至曾有御医断言，我这辈子必将无后。” “难道皇兄是在担心我这样的废人会篡权夺位，会抢走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 “如果皇兄真有这个顾虑，那您可真是大错特错了，我承认我对你的确很是不满，也承认我当初的确觉得父皇偏心。” “明明你我二人的境遇相同，可就是因为你比我早出生了几年，父皇却将所有的偏爱全都给予了你，而我却只能每日都在清冷的行宫中度日。” “但是说句实话，我没有胆量篡权夺位，我甚至没有胆量直面皇兄。” “宫中有各地进献的无数珍奇灵药，我这才能苟延残喘，存活至今。” “如果皇兄 因为芥蒂而为我赐封爵位，给我批下封地，让我远离京城，那我恐怕就只能病死在自己的封地当中，自此以后都无缘与皇兄相见了！” 李世德说话时一直将头埋的老低。 哪怕是站在他对面的李承乾，此时也看不清他的眼睛。 不过李承乾心里清楚，李世德现在不过是在示敌以弱，实际上他心中的想法从未改变。 跪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是一个病弱的皇子。 而是一条蓄势待发，随时可能一飞冲天的病龙。 不过李承乾不想给他太多积蓄力量的时间，他只想逼迫对方尽快露出爪牙，只有这样他才有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机会。 他现在所面对的各路敌人都太过强大。 右相李道然，权倾朝野，拥趸无数。 太妃李楠婉，稳居东宫，手握谕旨。 还有如今气势汹汹，准备挥师入京的草原部落。 以及跪在他面前的这位装作病弱的四皇子李世德。 前面的两个都好解决，李道然虽然手握重权，李楠婉虽然稳坐东宫，可是他们两人毕竟是外戚，只要李承乾想，李承乾就随时可以下旨剥夺他们的一切。 至于草原部落，看似来势汹汹，可是大夏国力同样也不算弱。 草原 部落之所以能够调动这些兵马，那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结盟。 可实际上就连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分歧也尚未解决，只要大夏能够给予他们一次迎头痛击，接下来他们内部必将分裂，等到那个时候李承乾便有机会将他们分而歼之。 其实对于李承乾来说，威胁最大的就是跪在他面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四弟。 因为他身上流淌着先帝的血，他和自己是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他现在已经坐上皇位，如果要对李世德下手，那必将会被人扣上一个手足相残的骂名。 可如果他现在不想办法逼迫对方露出爪牙，不想办法尽快将对方尽快处理，那李世德有朝一日必将成长起来，必将对他构成更为严重的威胁。 要说最有资格将他取而代之的，那就是先帝留下的这几位皇子。 而现在唯一一个最有可能的就是隐居在宫中十几年的李世德。 他对于自己实在太过了解，同时对于朝中的那些权臣也实在太过了解。 他随时都可以选择倒向那群权臣，借此获得他们的支持。 而他一旦真的获得了支持，那就意味着朝堂上将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整个大夏恐怕都将为之震荡，不得安宁！ 第24章 许下重誓 李承乾虽然也想将李世德册封到他处，让他从今以后做一个逍遥王爷，远离京城，只是先帝临终前已经做出嘱托，既然他已经继承了皇位，那就不能再将李世德分封到京城之外。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想办法震慑住李世德，让他不会再生出谋逆之心。 毕竟他现在已经继承了原主的身份，如果他真的在李世德篡权谋逆的争斗中失败，那等待他的绝对是死路一条。 无论是跪在他面前的李世德，还是之前便对他虎视眈眈的陈凯之，只要从这场争斗之中获胜，他们都不会放过他。 第二种选择就是将李世德处死。 他既然选择了要走霸道这条路，那自然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即便是被人冠上暴君的恶名，他也绝不能有任何退缩。 相较于那些在乎死后声名的古人，身为现代人的李承乾并没有这如此多的顾虑。 不过即便是想要对李世德下手，他也要考虑一下他们两人之间的血脉亲情。 虽然他是从现代穿越而来，可是他毕竟占据了原主的身体，而原主和李世德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如果能够采用第一种方式解决问题，他绝 对不想采用第二种方式。 杀死李世德或许是解决问题最简洁的途径，但是相较于这个选择而言，他还是更倾向于李世德能够明白篡权夺位的代价。 看着跪在地上身体打颤的李世德，李承乾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大哥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必如此害怕！” 此时的李承乾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严肃，他将李世德从地上扶了起来，并亲自为他掸去了身上的灰尘：“父皇临终之前既然将你托付给了我，那朕就绝对不能辜负父皇的寄托。” “更何况你，我本是兄弟，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脉，我又怎么忍心将你排挤出京？” “刚刚之所以和你说这番话，主要是不希望你听信谗言，误入歧途，皇位看似高高在上，可那却是累累白骨堆积而成。” “要坐上这个位置，那就必须忍受无边寂寞，朕这个做大哥的有义务为你们遮风挡雨，所以我更不希望你们会为了这个位置而手足相残！” 李世德微微点头，只是他仍旧将头埋的老低。 李承乾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中此时在想什么。 只是李承乾转念一想，心中便再次涌现出了一 个念头。 既然无法杜绝他觊觎皇位，那还不如让他在此发下毒誓，李世德身为古人，想来必定是十分迷信。 只要让他对着先帝的灵位发誓想来，他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 想到此处，李承乾拉着李世德的手，并对其开口说道：“既然四弟说自己永远不会生出悖逆之心，那不如就在父皇的灵前发下誓言，并不是大哥想要逼你，而是大哥担心朝中有人会借机挑拨你我关系！” 看着矗立在面前的这尊雕像，李世德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是避无可避。 如果不按照李承乾的要求发下毒誓，那他恐怕连活着离开这间正殿的资格都没有。 李世德也是个干脆之人，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他当即撩袍跪倒在地：“父皇在上，儿臣李世德在此盟誓，儿臣将永生永世效忠于大夏，效忠于大哥，如若违背誓言，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李世德说完之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而李承乾的脸上此时也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虽然这个誓言证明不了什么，可是起码能够让李世德受到一丝约束。 而他之所以要强迫李世德许下这个誓言，主要也是 为了向他彰显自己身为帝王的权威。 既然身为帝王，那就要懂得御下之术。 接下来他要恩威并施，只有这样才能降服面前的这头病蛟。 李承乾再度上前，并将李世德扶起：“你我兄弟自今日起就当戮力同心，父皇虽然传下了大夏基业，可是仅凭朕一人也是难以护其周全。” “既然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身体照比当初也已经恢复许多，那既然如此，你就入朝为官，替我分忧，以后这大夏江山就由你我兄弟共掌！” 李世德看似深居简出，可实际上他却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 与其继续让其居于深宫，那还不如将其拉到朝堂之上，这样起码还能有人盯着他。 听了李承乾这番话后，李世德连忙摇头：“大哥，父皇当初将皇位传给了您，那就说明您比我更加适合治理国家，愚弟自小体弱，不知民间疾苦，甚至连朝廷中的事情了解都不甚详细。” “让我和您一同治理国家，这不是要拖您的后腿吗？” “更何况父皇在世时曾三令五申，不许皇亲国戚参与国政，大哥如果真的让小弟入朝为官，那岂不是坏了父皇的规矩？” “父皇当 初之所以会对此事深恶痛绝，那是因为咱们的几位皇叔全都精实干练，父皇担心他们一旦入朝为官，很可能会与朝中官员产生分歧。” “不过后来父皇不还是将他们分封到全国各地，让他们戍卫大夏边关吗？” “父皇临终之前将咱们的几个兄弟也都已经分封到各地，只是四弟你身体孱弱，八弟那时又尚且年幼，所以才会将你二人留在宫中。” “就如四弟你刚刚所说，如果朕这个做大哥的真的将你分封他处，到时没有了宫中御医和灵药的养护，你的身体又怎么吃得消？” “可是你身为皇子，总不能一直在宫中做一个闲人吧？朕最近几天其实一直在考虑你的事情，朕思来想去，最终觉得还是应该让你入朝为官，四弟虽然平日里深居简出，可是对于天下大事却也有着自己独到见解，朕相信你一定能够替朕分忧，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如果李世德继续推辞，那很可能会引起李承乾的怀疑。 想到此处，他略微点头：“既然承蒙大哥不弃，那先帝愿为大哥效鞍马之劳，如果真的能为大哥分忧，那也是小弟的福分！” 第25章 身陷重围 李承乾闻言，拍了拍李世德的肩膀：“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暂且定下了，明天朕会专程询问一下吏部，看看朝廷哪个官职存在空缺，到时就让四弟你暂时顶上这个空缺，至于其他的事情，朕到时自会派人与你交接！” 李承乾命令李巍组建东厂，为的是监视朝中众臣。 如果李世德一直在深宫深居简出，那东厂可能还没有办法对他进行监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李承乾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就算对东厂再信任，也绝对不可能让东厂将手伸到自己的皇宫。 所以想要监视李世德，那就只能想办法让李世德入朝为官。 也只有这样，东厂才有机会监视到与他相关的那些大臣，与他是否有所关联。 如果到时真的查出了什么线索，也可以顺藤摸瓜，将与他有牵连的那些存在一一挖掘出来。 李承乾既不想杀了李世德，又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威胁。 如果他能够乖乖待在宫中，做好自己的四皇子，那李承乾也乐得与他秋毫无犯。 只是他这次私下与陈楠婉接触，这已经触碰到了李承乾的逆鳞。 李承乾绝不会允许自己身边始终存在一颗定时炸弹 。 如果有，那就要想办法将其危险排除！ 李承乾心中虽然有着千思万想，可他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在李世德领命之后，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八弟还在隔壁听经，他尚且年幼，又是初次祭祀父皇，要是无人陪伴，很可能会受到惊吓。” “他的母妃最近偶染风寒，八弟若是再度染病，那很可能会让她再度分心，所以有劳四弟去隔壁照顾一下八弟，朕要在这里单独陪父皇说两句话！” 听到李承乾的话后，李世德双手抱拳，深鞠一躬：“皇兄暂且留步，臣弟先行告退！” 在李世德离开了正殿以后，李承乾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看着供奉在灵堂上的灵位，以及那尊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意的雕像，李承乾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父皇啊父皇，您说您当初怎么就想着把皇位传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太子了？” “其他几位皇子哪一个不是励精图治？可您却早早将他们派去戍边，给他们各自分封了爵位。” “如今儿臣每天都要面对那么多的奏折，要考虑那么多的问题，儿臣实在是吃不消啊！” 在看到这尊雕像的时候，李承乾的心中也不免生出了触动 ，毕竟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同时也继承了原主对于父亲的感情。 他说这番话既有对自己的调侃，也有对眼下处境的无奈。 如果能够选择，那他宁愿做一个被分封了爵位的逍遥王爷，这样起码能够远离这个政治圈子，不用每天和那些眉毛都是空心的老贼勾心斗角。 只可惜他的时运实在不济，不仅穿越到了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身上，而且还是天崩开局，之前手里的一把好牌，被那个废物打的稀烂。 这致使他现在想要收回权利，都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只是重新启用一个老臣，便险些被人戳破了脊梁。 现在的他的确感觉有些无奈，不过依照他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就此认输的！ 他在口中抱怨了两句，可随后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这样也好，要真是顺风顺水的治理国家，那还真没什么挑战性可言，像是现在这样内忧外困。不是更能考验一个皇帝的本事吗？父皇，您要是在天有灵，那就好好看着儿臣，看我如何攘平四海。看我如何让大夏重现光辉……” 就在他说话之际，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而随脚步声一同响起的， 似乎还有金属撞击的摩擦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殿外显得十分突兀，不过在这阵声音响起的同时，有被发配到此，负责照看先帝灵位的太监首先发现了问题所在。 只听那太监猛的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指着一群身穿黑衣，腰悬佩刀的刺客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大夏祖庙！” 这太监的一声惊呼才刚发出，为首的一名黑衣人便迈步靠前，同时顺手拔出了腰间的配刀：“这位公公，您太聒噪了！” 黑衣人说话之间手起刀落，直接将那太监的人头砍落在地。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并溅在了正殿的窗户上。 李承乾本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此处还有祖陵卫，还有他从宫中亲自带来的卫兵。 就算真的有刺客前来滋事，只要有这群人在，那也能保证他不会伤到一根毫毛。 可是随着那颗人头落地，随着那一柱鲜血喷溅在正殿洁白的窗纸上，李承乾终于感觉到了，情况不对。 此时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叫嚷之声，刚刚那名太监的死让恐惧在祖庙中瞬间蔓延。 那些太监宫女此时全都受到了惊吓，他们在祖庙中来回乱窜，试图寻找一处可以用于藏身 的地方。 而那群身着黑衣的刺客此时则如虎入羊群一般，对着那些仓皇逃窜的宫女，太监便是一阵挥砍。 每次刀锋挥起，必有一颗人头落地。 而李承乾之前带来的卫兵以及那群负责在此镇守的祖陵卫，此时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全然不见半点动静。 李承乾此时脸色阴郁，他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祖庙生事，这是何等的胆大包天？ 李承乾虽然已经被那群刺客团团包围，但是他却并未陷入慌乱当中。 虽然他并不知道如今外界的情况如何，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为帝王，现在必须要出面。 如果他继续在此处归缩，那只会助长这群刺客的嚣张气焰。 而且就算他继续躲在这里，他的行踪也迟早会被人发现，与其继续在这躲藏，还不如亲自出面，鼓舞士气，这样说不定还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攻。 至于镇守在此的祖陵卫究竟去了哪里，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只要这里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那他绝对不会放过那群擅离职守的祖陵卫！ 此时的李承乾还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联想到陈凯之的身上，在他看来陈凯之就算胆大妄为，也绝不敢公然对他这个皇帝下手！ 第26章 身先士卒 李承乾前世虽然是个社畜，可他在闲暇之余却十分注重锻炼，而且对于传统武学也有着极为深刻的研究。 各式传统冷兵器他全都有所了解，虽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高手，可是对付一群刺客却是足够。 他先是在正殿中扫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尊先帝雕塑上。 这座雕塑乃是能工巧匠按照先帝的样貌等比修建，而且为了表彰先帝对于大夏做出的贡献，朝廷还专程为先帝打造了一柄宝剑，并将其放置在先帝身边。 只是这把宝剑已经多年不曾出鞘，如今不知还是否锋利。 眼看着外面呼喊声变得愈发微弱，李承乾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继续耽搁下去了。 他当即来到先帝的雕像面前，并对面前这尊雕像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儿臣如今深陷囫囵，药界父皇的贴身佩剑一用，如果父皇在天有灵，希望您老能够保佑儿臣，度过此番劫难！” 对方在这个时候出手，那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不能有任何退缩，就算真的要死，那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冲锋的路上。 他不能接受自己窝窝囊囊的死在这座正殿里，因为他觉得这样很丢脸 ！ 取下了那把佩剑，他猛的将其拔了出来。 虽然已经在这里放置了几年时间，可是这把佩剑现在却仍旧十分锋利，剑身狭长，犹如一泓秋水，在被拔出的同时还发出了一阵如同龙吟般的轻响。 看着手中的这把宝剑，李承乾忍不住赞叹道：“好剑！” 长剑在手，李承乾顿觉豪气干云。 他当即迈步来到大殿门口，猛的伸手推门但却没有推开。 原来之前被砍杀的那名太监的尸体挡住了门口，这致使李承乾在殿内根本无法推开殿门。 他几次做出尝试，但却始终无法将门推开，最终无奈之下，他只能一箭剑门劈开，随后便这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此时殿外已经是血流盈川，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李道龙此时就站在暗处，仔细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其实按理来说，今天这场祭祀大典并不是对外公开，身为大将军的李道龙并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只是陈凯之昨天已经对他下达了要求，而李道龙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李承乾的表现究竟如何。 就像陈楠婉所说的那样，如果李承乾真的会被眼前的场 景吓得屁滚尿流，那就说明他之前的一切不过是装模作样。 可如果李承乾对于面前的一切面不改色，那就说明他真的是承袭了皇室风骨，未来他们必将会多出一个劲敌。 其实这些人也全都是被李道龙派到此处的，如今大夏虽然面临着外敌侵扰，可是大厦内部却是一片祥和，并没有内忧存在。 更何况祖陵本就是皇家重地，就算真的有人想要刺杀当朝皇帝，那也绝对不会选择在这里下手。 李道龙派出的这些全都是他的心腹，为的就是在这里演上一出戏，他们的目标就只有这群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宫女太监，而不是那个在正殿当中叩拜先帝的李承乾。 之前李承乾迟迟没有出面，李道龙还以为他们的猜测真的应验。 可是下一秒，那大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劈开，身穿黑色龙袍，一身杀气腾腾的李承乾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全然没有李道龙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反而他的脸上还写满了怒意。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而那就是他用来劈开殿门的工具！ 李道龙之前虽然已经对手下下达命令，要求他们不得对李承乾下手。 可是因为李承乾的出现实在太 过突兀，再加上他派出的这群手下此时已经杀红了眼。 不知这群人是没有认出李承乾的身份，还是他们刻意为之，总之有一名身穿黑衣的刺客在李承乾出现的同时提刀便朝他冲了过去。 他的目标很简单，那就是要将李承乾刺死。 面对这个来势汹汹的刺客，李承乾丝毫不显得慌张。 他先是朝后退了两步，同时将手中长剑挡在胸前。 这常见最宽的地方不过两寸，可是李承乾却凭借手中长剑轻而易举的抵挡住了对方这一刀。 那刺客恐怕也没想到当朝皇帝竟然会有如此精湛的剑术。 毕竟军中之前也有风闻，这位皇帝似乎只是一个只懂得享乐的窝囊废。 这群刺客虽然听从李道龙的命令，可是在今天早晨，他们却也得到了另一个命令：如果李承乾表现异常，那就直接将其除掉！ 只要李承乾死在了他们的手里，那他们就能够得到一大笔赏银，甚至还能得到加官进爵的机会。 下达这个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右相陈凯之！ 他表面上把自己伪装成忠臣，可实际上他却是那个最想致李承乾于死地的人。 李承乾最近几日的种种表现已经说明这位新帝正 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而随着李世德主动递上投名状，陈凯之也已经挑选出了新的目标。 他要采纳陈楠婉的意见，扶持李世德上位。 不过他不能留下知道此事的陈楠婉，哪怕对方是他的养女，同时也是他的侄女！ 陈楠婉已经知道了李世德之前的态度，同时也知道了陈凯之准备采纳她的意见，要对当朝皇帝下手。 这件事情一旦败露，那就意味着他们都将遭受牵连。 与其假惺惺的试探，那还不如直接动手将其解决，这样还能永除后患。 不过如果李承乾真的死在了这里，那就需要有人承担这个罪责。 陈凯之决定将刺杀皇帝的罪责全都推卸到太妃陈楠婉和大将军李道龙的身上，因为这两人不仅对于李承乾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还能够轻易调动朝廷驻扎在太庙的祖陵卫。 陈凯之如今正赋闲在家，就算李承乾真的死在了这里，到时他也可以将自己的嫌疑推卸的一干二净。 而只要李承乾死在这里，那顺承皇位的自然就是之前主动向他投出橄榄枝的李世德了。 放弃掉两枚对他无用的棋子，扶持一位能够任由他摆布的新帝，这个买卖堪称划算！ 第27章 赫赫龙威 不过不论是陈凯之还是李道龙，他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身为真龙天子，李承乾怎会心甘情愿任人摆布？ 看着面前这群身穿黑衣，正在人群中不断冲杀的刺客，李承乾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那名刺客一击不中，再次朝着李承乾重来，可就在他冲过来的同时，李承乾突然转头看向了他。 李承乾这次并未急着动手，只是眼中喷薄出的杀气仿佛就要将他的全身血脉冻结了一般。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仿佛已经凝固，此时在他面前站着的仿佛不再是那个传闻中昏聩无能的皇帝，而是一头上古凶兽。 此时这头上古凶兽已经睁开眼睛，正准备吞噬面前的一切！ 只是愣神的功夫，李承乾手中的长剑便瞬间贯穿了此人的胸膛。 鲜血瞬间狂飙而出，喷溅在了李承乾的黑色龙袍之上。 这名刺客瞪大了眼睛，仿佛对此时发生的一切很是惊讶。 只可惜李承乾并没有给他惊讶的机会，在一剑刺穿对方胸膛之后，他又以闪电般的速度将长剑抽出，并顺势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连续挥出两剑，只在顷刻之间。 躲在暗处的李道龙虽然参军多年，曾几次带兵出征，可是他却从未见过有人的剑势 能够如此凌厉。 那颗人头被高高地抛向半空，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站在原地。 鲜血狂喷，如同落雨。 距离两人最近的那些刺客此时全都呆愣在了原地，他们还没意识到此时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觉得天空中突然降下的血雨实在有些奇怪。 李承乾站定原地，同时甩了甩剑上沾染的鲜血。 那颗被抛至半空的头颅重重的落在他的脚下，在台阶上滚动的时候，那颗人头还在不断眨眼。 李承乾脸上沾染着鲜血，目光变得更加凌厉。 他一步步的朝着这群刺客靠近，同时口中冷声说道：“吾乃大夏皇帝李承乾，尔等乱臣贼子，竟敢惊扰祖庙，意欲刺杀王驾，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一声怒斥仿佛九天龙吟，这群刺客原本就是军中士兵假扮，平日里所能接触到的最高指挥也就是军中的低级将领，何时有过和皇帝照面的机会？ 如今看到帝王动怒，他们全都被吓得呆愣原地。 虽然手中仍旧握着长刀，虽然现在占据着以多敌少的优势，可偏偏却无一人胆敢反抗，反而是在李承乾的逼迫下不断后退。 就在他们后退之际，后方的援军终于赶到。 姗姗来迟的这群士兵全都是李承乾早晨出宫之前带在身边 的卫兵，只是被李道龙以担心惊扰太祖陵寝的理由堵塞在了山下。 刚刚山上突然发生暴动，这群守在山下的卫兵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他们不敢有任何耽搁，当即闯进山门，而在上山之时，他们还遭受到了祖陵卫的截击，双方同时发生交手。 只是区区百余人的祖灵位，自然阻挡不住这群大内禁军，双方交手不过片刻时间，这群祖陵卫便已经被打的丢盔卸甲，纷纷逃窜，而这群大内禁军也终于得以挺进山门，只是如今眼前的一幕着实是让他们心惊。 李承乾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提着一把仍在滴血的长剑。 而在他的面前则是几十名黑衣人正在齐刷刷的后退，这些黑衣人的手中虽然也都握着兵器，可是面对这位年轻的帝王，他们竟无一人胆敢挥动手中的兵器，无一人敢生出丁点反抗的心思。 这群刺客虽然一时不敢下手，那也只是畏惧于李承乾此时的气势和他原本的身份。 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他刚刚没有爆发出这种无可匹敌的气势，恐怕早在他刚出祖庙大殿的瞬间便会被这群刺客砍成肉酱。 要知道这群刺客可全都是李道龙在自己的军队中精挑细选出的士兵，不仅身手了得，对他 更是十足的忠诚。 他现在要做的可是试图颠覆朝廷的勾当，这件事情一旦被撞破，那对他而言便将是死路一条。 所以即便这群刺客真的被俘虏，他们也绝对不会供出李道龙。 如果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他也就不必做这个将军了！ 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李承乾逼的节节后退，李道龙恨不得掐死这群无用的废物。 只要现在有一人胆敢出刀，李承乾必将会横尸当场。 就算他现在还有反抗的能力，可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之下，就算一人只砍一刀，也足以将他剁成肉泥。 但就是在这片刻犹豫的空挡，被阻拦在山下的大内禁军现在已经纷纷上山。 李道龙心知大事不妙，于是便赶忙顺着小路逃离了此处，只将自己手下的这群士兵全都丢在了这里。 就算他现在离开，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起码到了陈凯之那里他能有个交代。 刚刚的这番试验终究是以他们的失败告终，李承乾的胆量绝不是当初那个懦弱的小皇帝所能相比。 当初那个懦弱的小皇帝甚至连杖责朝臣的场面都不敢看，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挥刀杀人了！ 从他刚刚提刀砍下的那名刺客头颅的那一刻开始，李道龙便断定此人绝对不是当初的李承乾。 不过 他现在可没有查验的时间，一旦这里的乱局被镇压下来，那李承乾接下来必将会查到他的身上。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逃离此处，想办法洗刷掉自己身上的所有嫌疑，否则这个弑君的罪名他绝对逃脱不掉！ 天真的李道龙还以为自己只要完成了对于陈凯之交代的任务，陈凯之便能对他委以重用。 却不知道这次的任务无论能否成功，他都将成为陈凯之的牺牲品。 祖庙重地绝非寻常，平日里这里有祖陵卫把守，周边的百姓也将这里视为禁地。 这里平常走进一个生人都困难，又怎会像今天这样平白冒出许多刺客？ 李道龙虽然并不是祖陵卫的直隶将军，可是祖陵卫却归属于他的手下。 今天的这件事情，李道龙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责任，如果李承乾今天真的被斩杀，鱼乱刀之下，那他还能得到一个痛快，还能借此机会保全自己的家人。 只是如今这事情做的拖泥带水，虽然起到了试探作用，可是李承乾却并未受到任何的伤害。 李承乾今日若能死中得活，那他定然会将此事彻查到底，至于负责主管祖陵卫的李道龙，这次等待他的恐怕就不是一死了之了，他的全家老小连带九族都将因为此事而掉了脑袋！ 第28章 缴械不杀 在宫中禁军登上祖陵的同时，这群正在与李承乾对峙的刺客也发现了来自身后的杀气。 此时前方只站着李承乾一人，可是后方却站着无数杀气腾腾的禁军。 向前一步或许还能死中得活，后退一步必将死路一条。 他们此时俨然已经成为夹缝中偷生的蝼蚁，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战到底！ 一名刺客率先动手提刀，便朝着李承乾的脑袋劈了下去。 李承乾虽然只是站在原地，可是他却始终提防着这群刺客狗急跳墙。 就在对方挥刀下劈的同时，李承乾举起长剑架在头顶，刀剑相互对撞，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这一刀并未对李承乾造成什么伤害，而李承乾则是顺势抬脚，一脚踹在了这名刺客的胸膛。 这群刺客本就站的极近，这名刺客一被踹倒，自然也就波及到了身旁的其他同伙。 一群刺客相互拉扯，纷纷倒在地上剩余的少数几名刺客则试图继续向前冲锋。 不过他们现在所求的并不是杀死李承乾，而是希望能够劫持李承乾，换取自己的一条生路。 在执行这次任务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任务目标是谁。 这次他们要杀的可不是叛军，也不是匪首。 这次他们要杀的可是当朝皇帝李承乾！ 如果此举能够成功，新 帝登基，他们就是从龙之臣。 可如果此举一旦失败，那就意味着他们全家老小都将遭受牵连，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原本以为在李道龙的周密部署之下，此次行动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却没想到李承乾的赫赫龙威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抵御对方，只是出手随意斩杀一人，再加上那冷峻的眼神，便将他们这群刺客全部震慑。 到底是身居高位，到底是龙子龙孙。 身为帝王的李承乾，又怎么会被这群乌合之众吓到！ 几名刺客继续作势向前冲锋，其中一名刺客才刚迈上台阶，李承乾便挥剑砍断了他持刀的右手。 半截手臂连带着手中长刀一起掉落在地，那名刺客脸色瞬间惨白，他试图伸手捂住喷血的伤口，可是鲜血却还是顺着他的指缝狂飙。 对于眼前的血腥场景，李承乾毫不在意。 眼见着对方已经丢掉了手中的兵器，李承乾再次提剑，一剑砍下了对方的脑袋。 斗大的头颅掉落在地，鲜血瞬间染红的台阶。 李承乾继续朝着这群杀手迈进，一步一个血脚印。 不过这些血迹并不来自于他，而是来自于躺在地上的这些尸体。 之前被斩杀的那群宫女太监都已经在这里伺候了先帝几年时间。 先帝仁厚，并没有要求他们殉葬，而是 在死前将他们全部安置在了祖陵，让他们能够拥有一个容身之处。 在这个时代，活人殉葬的风俗还没有被取缔。 而先帝似乎是有史以来第一位没有用活人殉葬的皇帝。 正是因为先帝仁慈，所以这些宫女太监才将这里当成了安身之所。 原以为能在这里伴随先帝度过一生，却没想到今天竟然遭受无妄之灾，死在了这群兵匪的乱刀之下。 这群宫女太监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再加上刚刚这场屠杀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甚至连坐落在不远处的偏殿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此处的情况。 这场持续时间并不算久的屠杀现在已经结束，黑衣刺客只死了两人，而这两人还全都死在了李承乾的剑下。 李承乾目光冷冽的看着面前的一众刺客：“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此处杀人，而且还试图刺杀当朝皇帝！” 杀人和弑君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只是单纯的杀人，那他们可以一命抵一命。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被冠上了弑君的恶名。 那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同时连带他们这群刺客，也将会被处以极刑，将会被以最残忍的方式处决！ 后方的宫中禁军因为担心这些刺客可能会突然发难，所以并未急着出手，只是拦截住 了这群刺客的后路。 李承乾独自站在他们的对面，但此时却毫无退缩之意。 他握剑的右手已经被鲜血染红。 可是他身上的杀气却不曾有半分消减。 “如今你们已经是笼中困兽，朕要想杀你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朕知道今天这场刺杀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朕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唆使你们这么做，只要你们愿意放下手中的兵器，缴械投降，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你们！” 这群刺客此时也知道他们今日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就算能够杀掉面前的李承乾，他们也会被深厚的禁军乱刀砍死。 虽然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们却还是打起了退堂鼓。 而后明显看出了他们眼中的动摇，于是又对他们说道：“从你们刚刚杀人的手法看得出来，你们平日里经受过训练，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散兵游勇。” “这里是祖庙，不是寻常百姓可以靠近的地方，你们能够来到这里，肯定是有人刻意安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都是军中的士兵，而安排你们来到这里的应该是京城中的某位将领。” “刚刚这里发生屠杀，可是原本应该护卫在此的祖陵卫却没有传来半点动静，这说明祖陵卫应该早就已经得到 命令，被人撤了下去。” “朕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是朕早晚都能查的出来。” “朕现在还能耐下性子和你们废话，那是因为朕不想在你们的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朕现在也可以和你们说一句实话，你们今天惊扰了太祖皇帝的安宁，而且还险些置朕于死地，你们的死罪肯定难以逃脱，就算朕有意放过你们，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恐怕也不会答应！” “但是朕宅心仁厚，现在还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 “只要你们现在愿意放下兵器，主动投降，朕可以免去你们家人的罪责，如果你们愿意交代出幕后主使的身份，朕还可以考虑饶恕他的死刑，并将他的刑罚改为流放！” “机会只有一次，就要看你们能否把握的住，可如果你们非要顽抗到底，那朕也只能送你们去见先帝了！” 李承乾此时已经表明了态度，只剩这群刺客面面相觑，一时无法做出决定。 片刻过后，一名刺客咬牙说道：“既然今天难逃一死，那还不如放弃抵抗，我愿意缴械投降，但还请陛下履行承诺，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这名刺客说着，直接将手中的兵器丢到了地上。 其他众人见此情景也纷纷丢下了手中兵器，而后方禁军也立刻上前，并将他们全部羁押！ 第29章 供述真相 有了第一名刺客做出表率，其他众人也立刻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在李承乾的龙威震慑之下，他们最终还是选择投降。 看着纷纷丢下兵器的刺客，李承乾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走到率先丢下兵器的那名刺客面前，并开口对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刘二辉！” “既然你是第一个愿意投降的人，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交代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朕就饶你一死！” 刘二辉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这次的行动虽然失败，可那也只是因为我们太过懦弱，故而如此。” “陛下不必拿这件事情来羞辱我，只要您愿意放过我的一家老小，我愿意认罪伏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刘二辉绝无怨言！” 刘二辉这番话说的虽然慷慨激昂，可是却仍难掩他的心虚。 而在听到了刘二辉的这番话后，李承乾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区区一名刺客，一个试图弑君之人，竟然还在朕的面前装起了仁义。” “如果你们真的仁义，那在你们提刀之前就应该想想大夏缘何能有今日，你们的父母亲人又是怎么吃上的三餐饱饭！” “朕照常先军的确有许多不足之处，可是朕也 不该死于你们之手。” “你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不仅是在意图弑君，同时也是将我大夏历代先君的努力踩在脚下，朕能够饶恕你们的家人，已经是朕宅心仁厚。” “既然你们不愿意交代幕后真凶，既然你们非要顽抗到底，那朕索性就不和你们废话了。” “今日在场所有刺客，全部处以极刑，千刀万剐，死后尸骨悬于城外，以儆效尤！” 千刀万剐，这绝对是人类史上最为残忍的刑罚之一。 大夏的剐刑是要在犯人的身上连割三千六百刀，每刀都要割下一块皮肉。 在此期间，受刑之人不能断气，而且每日里都要服下参汤，灵药吊命。 这场刑罚总共要持续三天，最后受刑人只会剩下一副骨架，可是即便如此，受刑人却仍不能死亡。 只有在落下最后一刀的时候，行刑者才会捅破受刑人的心脏，而这最后一刀又名为点心。 这个刑罚不仅残忍，同时也是对行刑者的一大考验。 如果罪犯提前验了气，那这个行刑者就要替他挨下剩余的刀数。 这里如今被扣押的罪犯足有近百人，要将这些罪犯全部处以剐刑，那绝对是一个极为重大的工程！ 在李承乾下达了命令的同时，李巍也急匆匆的冲到 了此处。 之前他正在偏殿陪同八皇子李天佑听经，在发现此处爆发的暴乱之后，他便急匆匆的想来护驾。 八皇子明显有着和他同样的想法，可是他们两人却被在偏殿诵经的僧人阻拦了下来。 毕竟那时的情况太过混乱，这群黑衣人见人就杀，压根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如果他们胆敢出面，恐怕最后也将难逃一死。 李巍虽然有心救驾，可是他双拳难敌四手，仅凭一己之力又如何拗得过这群僧人？ 直至刚才暴乱结束，眼见着宫中禁军已经前来镇压，那群僧人这才放出了李巍。 跑出了偏殿的李巍顾不得地上的血泊，直接跪倒在了李承乾的面前：“奴婢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还请陛下恕罪！” 闻听此言，李承乾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怪不得你，毕竟事发突然，而且就算你在这里，恐怕最终也将落得一个和他们同样的下场！” 李承乾并没有因为此事而责怪李巍，而是让他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名禁军压着一名身穿金甲的将领走上台阶。 这名将领将头压的老低，还在不断打着冷颤，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李承乾提起手中的长剑，用剑尖挑起了他的下巴：“你是什么人？” “卑 职，卑职是祖陵卫卫队长，司徒寻！” “朕之前上山的时候，朕带来的禁军为何会被隔绝在山下？” “是卑职下的命令，卑职担心这么多人一同上山很可能会打扰到太祖皇帝和先帝的安宁！” 闻听此言，李承乾不怒反笑：“哈哈哈哈，究竟是担心打扰到太祖皇帝和先帝的安宁，还是担心朕不会死在这群刺客的乱刀之下？” “你将这群禁军阻拦在山下，为的不过是给这群刺客制造出一个合适动手的机会，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承乾说到此处勃然大怒，一脚踹在了司徒寻的肚子上。 虽然他穿着甲胄，防守的可谓是十分严密，可在挨了这一脚后，他却还是感觉自己的腹部一阵绞痛，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朝着后面退去。 在被踹中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攻城锤给重重的撞了一下。 他气血翻涌，半跪在地，捂着肚子对李承乾说道：“陛下，这件事情并非卑职有意为之，而是大将军李道龙事先吩咐下来，要求卑职阻拦随陛下上山的禁军。” “早在昨天晚上，大将军便已经将命令颁布下来，至于这些被派上山的黑衣人，也全都是大将军手下的士兵，他们全都是被李将军私下安排 在此，为的就是在今日行刺陛下！” 李承乾虽然早就猜出了此事是有人从中作梗，但是他万没想到从这群刺客嘴里没有得到的信息，竟然会在司徒寻的嘴里听到真相。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同时弯腰看向面前的司徒寻：“你为什么要将所有的秘密全都合盘脱出？” “因为卑职希望陛下能够履行承诺，能够饶恕卑职一命，哪怕陛下要将卑职流放，卑职也绝无怨言！” 闻听此言，李承乾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阴鸷：“这个条件在他们的身上适用，但在你的身上不适用。” “为什么？难道陛下要食言而肥吗？” “不是朕要食言而肥，而是因为你和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太过悬殊。” “如你所说，他们不过是李道龙手下的士兵而已，他们按照李道龙的要求行事，那是他们的天职所在，如果他们愿意袒露真相，愿意将李道龙供述出来，那朕自然愿意饶他们一命。” “但是你司徒寻不一样，你是先帝临终之前钦点的祖陵卫，先帝对你如此信任，可是你今天却做出了背叛先帝，背叛朕的举动。” “如果朕今天饶你一命，那日后再有人效仿，朕是不是也要法外开恩，再饶他们一命？” 第30章 押入天牢 到了眼下，司徒寻还想要保全己身，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李承乾冷冷一笑，直接宣判了他的死亡，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不可以！” 人之将死，哪顾得了那么多，司徒寻颤巍巍的开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只想求李承乾放他一马，又替自己感觉到冤枉，明明是李道龙下达的命令，他也只是在执行。 “陛下，末将知错，末将罪该万死！” “只求陛下念在末将看守祖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末将一命！” 司徒寻陷入到恐惧的境地中，头一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求饶的更大声了些。 见他这么怕死，李承乾实在是没忍住，当场失笑出声。 接着走到他的面前，半蹲下去细细打量，那张脸上流露出的都是恐惧之色。 “长的人模人样，尽干些猪狗不如的事。” “先帝当时是怎么对你委以重任，看上你这么个货色！” 他摇了摇头，眼神中绝无半分怜悯，真要是把他放了，只怕后患无穷。 招了招手，李巍马上意会，在一旁打起帮腔。 “陛下，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绝不能放过。” “要不然的话，天下人一定觉得陛下 懦弱无刚，难成大事。” 寥寥数语，又断送掉司徒寻生的希望，他猛然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李巍去看。 意识到自己难逃一死，干脆变得硬气，破口大骂道。 “你个死太监！没根的东西，干嘛要害我的命！” 见他死到临头，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李承乾眼里寒芒毕现，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就对李巍交代道。 “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传朕的旨意。” 李承乾话说出口，李巍哪敢犹豫，动作干脆利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去听。 接下来所说的话，差点没让司徒寻吓到失禁，浑身不停的哆嗦。 “祖陵卫司徒寻，勾结乱党，妄图弑君，罪无可赦。” “罢其官职，抄其家产后，押回到大理寺的天牢中严刑拷问，若有连带者，全都缉拿归案。” 这样的结果，看似没有重罚，只有司徒寻的心里头清楚，这是要榨干他最后的价值，再做定夺。 “不……不可以！” 司徒寻已然有了哭腔，希望李承乾能给他一个痛快，却不知那俨然成为一种奢望。 见他哭喊不止，李巍唯恐惊扰了圣驾，马上命人将其拖拽走，整个过程 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总算是清静了，李承乾一手揉捏着额头，大好的心情荡然无存。 出了这样的事，牵扯到方方面面，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行动。 他之所以没有马上要了司徒寻的命，就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更为重要的信息。 而这些都不需要许诺条件，对于那样的人，酷刑加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朕有些乏累，先回宫吧！”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这一日注定特殊。 再多的事，都要先回到宫里再做打算。 龙撵停稳，他在李巍的搀扶下坐上去，其他人另有安排。 回到了宫中，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够落地，今日之事可谓险恶。 就连祖陵卫都向他倒戈一击，要不是自己身手还算不错，这一次祭拜绝对是有死无生。 想起这事就感到来气，马上把李巍叫了过来。 “司徒寻审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还在审！” 李巍不敢含糊，就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毫无保留。 “陛下，司徒寻只供出来李将军一个人，受他的指使。” “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巍咬紧牙关，时不时的叹口气，他过去天牢好几趟，司徒寻都已经被打的皮 肉外翻，又用盐水在伤口上轮番浸泡，几次疼晕过去。 就算是再硬的骨头，都该吐露真迹，更何况司徒寻本就怕死，就好似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听李巍说了这么多，李承乾皱起眉头，倒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一个被边缘化的小角色罢了，掺合到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中，注定是一颗被舍弃的棋子。 “李道龙呢？他在哪里？” 李承乾话锋一转，可没忘记这个大将军，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亏自己对他还算信任，没想到也和那一位勾结在一起。 其心思歹毒，更不可饶恕。 “回陛下，李将军……不！” “此等乱臣贼子，自知事情败露，已经逃到了右相府上！” 什么？ 听李巍这样子说，李承乾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表现的极为不悦。 “他倒是动作快。” “难不成，是觉得右相敢在这种时候和朕对着干，庇护住他的一条狗命吗？” 李承乾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浮出一抹冷笑。 神情变得戏谑，玩味开口道。 “罢了，这可是他自寻死路，朕能有什么坏心思，大不了再帮他一把。” “陛下，何出此言？ ” 李巍面色诧异，不懂李承乾的言外之意，连忙开口询问。 直直的盯着李承乾看，见他似笑非笑，根本猜不透心思。 “你啊！看问题还是太片面，好好学着点吧！” 李承乾哈哈大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李巍又将司徒寻提及，既然问不出什么，总该有所处理。 “你不说朕差点就忘了。” “走！随朕一起去看看！” 李承乾脸上的笑意更浓，都打算好好送李道龙一程，自然要做足准备。 在他的眼里，司徒寻就是办成这件事的关键，李巍疑惑不已，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真让奴才犯起糊涂，这两人之间的联系已经断掉，如何能有关联？” “断掉了？开什么玩笑，你信不信等朕走出这皇宫，就会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 “别说是在街上，就算是在天牢中发生的事情，马上就会传到外面去。” 李承乾冷笑出声，他之所以要亲自去一趟，并非性子里的残暴，想要闻一闻血腥味道。 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向外界传递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将成为李道龙的催命符！ 他越说越让李巍不能理解，索性是听候差遣的，闭着眼睛不去想。 第31章 杀鸡给猴看 一切都如李承乾所料想的那般，他回宫没多久就起驾去往大理寺的天牢中，在暗处盯着的人大吃一惊。 “奇怪，不是刚进去吗？” 一名手下哆嗦着开口，他们奉命来盯着，哪知道祖陵遇刺的事。 只见圣驾旁边护卫着许多人，光看那个架势，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暗暗察觉到不好，另一人马上开口说道。 “你回去禀告，我继续盯着！” “小心点！” 两人分工明确，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这一刻城内暗流涌动，不知多少人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承乾坐在轿中，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许多画面，一边哼唱着小曲，神情惬意。 没过多久便到了地方，大理寺卿王一石这些年来中规中矩，哪边都不得罪，倒也是个圆滑之人。 当他见到司徒寻被押到天牢，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多方打听后，做出一个异于常人的决定。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断的做出选择，站队到李承乾这一边。 听说圣驾将至，早早的出来迎接，脸上堆满了笑，毕恭毕敬的躬下身子。 “臣大理寺王一石，问皇上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哦？ 李承乾撩 起帘子，一眼就见到他小心谨慎的模样，早就听说此人圆滑，今日一见还真是所言不虚。 想必是见识到了自己的雷霆手段，想要豪赌一把，要是自己真能把右相搞翻，来自也能位及人臣。 “爱卿快快平身。” “大理寺不同别的地方，专管刑狱，爱卿执掌此处，想必也是公正不阿，明断是非的人。” “可否与朕说说，司徒寻押入天牢之后，都有谁来探望过？” 李承乾心思活络，一句话就让王一石愣在原处，事先想好的说辞全都无用，瞪大的眼睛满是惶恐。 过去好一会儿，脸上才见了笑颜，略显的苦涩。 “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 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他想往李承乾跟前走几步，见此情形，李巍大手一挥，马上就有侍卫将他拦下。 “大胆！” “陛下刚刚遇刺，还赶到圣驾跟前，难道也想图谋不轨吗？” 他护主心切，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听了这话王一石脸色大变，哪敢再动一下。 连忙开口解释道。 “那些乱臣贼子，胆大妄为，臣万万不敢！” 王一石对天发誓，生怕李承乾听不清他说的话，喊到嗓子都有一丝嘶哑。 “爱卿忠君忠国，一片赤胆之心 ，朕心如明镜。” 他苦笑出声，可不想多说无用之话，赶紧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口，切不可有所隐瞒。 “陛下说的是，臣明白！” 王一石在心中暗暗佩服李承乾的手段，按说司徒寻的命都留不到眼下，他偏偏那样去做，绝不是心血来潮。 当下之局，不知多少人心中有鬼，得知司徒寻被押入天牢，恨不得与之相见。 又岂是为了救他的命，只是担心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攀咬到自己的身上。 但凡到这地方过问，必然是心中有鬼，王一石说出几个名字，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 无一例外的，都是右相陈凯之的人，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盯着王一石看了又看。 “爱卿，再没有别的人了吗？” 李承乾话有所指，王一石浑身打了个冷颤，赶紧补充道。 “有！还有一人！” “是兵部尚书，范统。” 他的额头上冷汗直流，范统不仅仅是依附着右相，和他也有些交情，本不想提及。 可听李承乾刚才所讲，似乎在心中早有答案，只不过是在试探他有没有隐瞒。 “臣把知道的都说了，还请陛下明鉴！” 他深呼吸几口气，哪知道李承乾所创建的东厂已经发 挥出作用，刚出宫不久就已经收集到这些消息。 故意去问，就是要看看王一石几分真心，还算是合格。 “爱卿不要这么紧张，朕就是随口一问。” 李承乾轻笑出声，把几句话说的轻松，反而让王一石内心难安，强挤出一丝笑容，远比哭还要难看。 “听见了吗？把这些名字都给朕一一记下。” “来是去问问他们为何要到此处，莫不是和司徒寻有所勾结？” 李承乾朝着李巍看过去，交代了几句话，更是目光深远。 借着这个机会，必须要大做文章，极大可能的去削弱掉右相的实力。 擅自动手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哪像眼下，他们自己往枪口上撞。 李巍重重点头，不敢有丝毫懈怠，又走近到李承乾的身边，原来是发现了有人在暗处盯着。 “无妨。” 李承乾摆了摆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势，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哪管的了那么多。 “他们愿意看，就让他们看着。” “只怕夜里睡不着觉，到时候别往朕的头上怪就好。” 几句话看似毫无厘头，王一石的心中却有了几分猜想，赶紧把路让开。 圣驾再起，入了大理寺后，李巍亲自带人守在天牢的入口处。 王一石 临危受命，跟着李承乾一起往里走，心惊肉跳，胆颤的很，生怕有所疏忽。 走了没多远，李承乾忽然停下步子，四处去看，牢房里关着的大多是一些年过花甲之人。 全都被用过刑，精神萎靡，见到他之后都往过凑，眼神变得急切。 “陛下，是陛下来了！” “真的是陛下，老臣叩见陛下！” 这些人高呼万岁，李承乾将视线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停留，才发现有不少熟悉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 他朝着王一石看了过去，这些人都曾在朝为臣，后因种种缘由，被弹劾到罢官下狱。 实则是因为得罪了右相陈凯之，多是清廉洁之臣，最后落得一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可李承乾要是没有记错，他们应该被关在刑部的大牢，而刑部尚书也和陈凯之关系匪浅，算是同盟之友。 “陛下，这几位大人本关在刑部的大牢，是臣斗胆跟右相打过招呼，才要到这里来。” “只把他们关着，再没用过刑，也不能放掉，才能保全他们一条性命。” 王一石捶胸蹈足，把自己的不容易全都说出口，陈凯之一直都在拉拢他的加入，当他提出来这个要求之后，还以为是主动抛来的橄榄枝。 第32章 如了你的愿 没有人注意到，李承乾的眼底有一丝精明之光一闪而过，对于王一石的话并不全信。 这样的人过于圆滑，谁知道他一开始到底是怎样的心思，真有可能是要加入到右相陈凯之的阵营，才会主动将这些人要到大理寺的天牢中关押。 只是因为近些天闹出太多的事，才让他的想法有了改变。 李承乾看破不说破，有一点必须要承认，那就是这些人的身上确实没有新伤。 见他们齐刷刷的跪下，他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当即开口道。 “众爱卿免礼。” “你们都是国家栋梁，地上寒凉，不宜久跪。” 什么？ 别看李承乾说的随意，王一石立马听出其中端倪，非同寻常。 那些人更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按说他们已经被罢官，现在都是戴罪之身，哪敢抱有幻想。 偏偏李承乾给了他们新的希望，一句国家栋梁，胜过千言万语。 其中一位老者高声呼喊道。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 王一石还在原处发愣，李承乾看了他一眼，赶忙催促道。 “王大人，赶紧让人把门打开。” “陛下，可……可这几位大人都有罪，哪能说放就放。” 他瞪大眼睛，话 刚说出口就连忙用手将嘴捂住，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陛下，臣失言。” “知道就好。” 李承乾懒得计较，看着这些人只穿了一件单衣，在这种阴冷之地关着，更有血淋淋的伤口，心中便燃起一阵怒火。 “他们有什么罪？” “不过是恪守本心，做一名好官，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赶紧放人！”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王一石身心一颤，哪敢犹豫。 马上就叫来狱卒将牢门打开，又把这些人身上的枷锁全部去掉。 活在世上，谁有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这些含冤入狱的大臣哪想到自己还能又重见天日的一天。 一个个被泪湿了眼眶，跪在地上对李承乾千恩万谢。 可很快，他们就从喜悦中恢复一丝清醒。 彼此间交头接耳，又面面相觑，当初他们含冤入狱也是李承乾点过头的，对陈凯之可谓是言听计从，眼下这般，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李承乾心知肚明，这些人能当大用，他要想整肃朝纲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 微微一笑，将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位搀扶起来，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 “非朕不明，你们也知道右相 权柄太大，一直以来都把朕压着。” “当日之举，实为无奈。” “朕把你们罢官免职，实则是为了将你们保全，还请诸位爱卿不要怪罪。” 李承乾说到动情处，还真把自己给感动到，眼角略有湿润。 眼见如此，这些大臣哭的稀里哗啦，一个个痛斥陈凯之欺君罔上的行为。 “陛下，从今往后，臣等一定尽心辅佐，和那等奸逆之臣斗到底！” “就是！原来陛下心里头一直都很清楚，只是迫于那等奸臣的步步紧逼，不得已而为之。” “陛下圣明，有朝一日定能拨乱反正，让朝堂再见乾坤！” 王一石更被震惊到，真要是如李承乾所说的那般，这等城府天下有几人能及。 深呼吸几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站队到李承乾这一边，是一个极其正确的选择。 “好了，王大人，你先安排人手带诸位大人出去歇息调养，这件事情务必保密。” 他特意强调，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只把这些人留下来，等到右相陈凯之树倒胡孙散的时候，立马能发挥大用。 也不至于朝堂上位置空缺，短时间内陷入到瘫痪的境地中，无法运转。 王一石对李承乾的这个 安排赞叹不已，简直就是绝妙至极，拍过马屁后立刻让人去安排，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做完这一切，邀功似的来到李承乾身边，等他进一步的吩咐。 “这件事你办的很不错。” “别傻站着了，去看看司徒寻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李承乾嘴角微微扬起，看上去温和谦逊，实则不然。 王一石陪同在身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怒，不由得身子一哆嗦，替司徒寻感到担忧。 身为一朝天子，亲自来这种地方过问，只怕他的下场远比那些被活活剐死的黑衣刺客还要悲惨。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承乾跨入到牢房当中，第一眼就见到了被打晕的司徒寻。 各种酷刑都用在身上，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没有停下来。 李承乾来之前，负责用刑的人刚让他感受过一种名为加官进爵的刑罚。 听到这个词汇，李承乾没忍住笑出声，颇为好奇。 王一石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赶紧上前禀告。 “陛下，所谓的加官进爵，就是把宣纸浸泡在水中，再一张一张的覆在人的脸上。” “刚开始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越往后面越是痛苦，根本呼吸不 得。” 那人描绘的有声有色，就连王一石都在一旁感慨，实乃残忍。 被用刑的人手脚绑的结实，湿透的宣纸覆在脸上，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必然会挣扎不断。 又动弹不得一下，到最后大小便失禁都是常有的事，以至于李承乾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牢房中有一股恶臭味道。 他捏了捏鼻子，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司徒寻身上，只觉得厌恶。 “把他弄醒，朕有话要问他。” “遵旨！” 王一石毫无犹豫，亲自动手，就将一桶冰凉的水，从司徒寻的头顶泼去。 自上而下，流了满身，活活把人给冻醒，接着就是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响彻整个牢房。 见到是李承乾过来，司徒寻少有的笑出声，虽然是在笑，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陛下，您终于来了。” “给小的一个痛快吧！再这样下去，小的都算不得一个人！” 哪怕只被押入到天牢没多久，他就把这里的酷刑尝了个遍，眼下还活着，却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李承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算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可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轻松自在。 “朕如了你的愿。”他淡淡开口道。 第33章 剥皮填草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司徒寻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之色，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够解脱。 千恩万谢，感恩戴德，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 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心慈手软，在处置叛徒的事情上，更不应该。 “传朕的旨意，司徒寻勾结乱党，妄图加害君王，罪不可赦。” “即刻起，剥皮处死，再将他的皮中填草，悬于闹市暴晒三天！” 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司徒寻面色绝望，彻彻底底体会到告罪一位君王会是怎样的下场。 哇的一声，痛哭不止，只求能给他一个痛快。 王一石愣在原处，迟迟未有动作，也被李承乾下达的旨意给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还愣着干什么？” “难道要朕亲自动手吗？”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李承乾逐渐被消磨掉耐心，语气变得苛责。 王一石浑身抖了个激灵，哪敢发愣，马上去催促行刑的人。 此时此刻，司徒寻被铁链绑在刑架上，一下也不能动弹。 就看着那人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刀，朝着他缓缓走近，还不等刀尖割入皮肤，就已经把他吓晕。 “真是无趣。” “就这样行刑吧！” 李承乾冷笑出声，按照他的 意思，本想用凉水将司徒寻泼醒，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肉皮是怎么被剥离。 还是改了主意，总觉得有违天和，就当是给他的一丝便宜。 饶是如此，当那名狱卒将刀嵌进去皮下，刀刃回旋，还是将司徒寻活活疼醒。 整个剥皮的过程中，他的惨叫声回荡在天牢中，一刻没有停歇。 王一石听的头皮发麻，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却发现他神情淡然，并无任何不适之感。 倒吸几口凉气，暗暗的将心提到嗓子眼，总算是对最毒帝王心这句话有了新的认识。 “王大人，你可觉得是朕太残忍。” 李承乾叹息出声，轻轻摇头，早把他的心思猜到七八分。 见他不肯回答，便直言不讳道。 “今日这场戏，不知有多少人在看，朕要是不把事情做绝点，来日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与朕作对。” “你说是不是？” 李承乾把话说完，王一石恍然大悟，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目光深远，考虑的实在周全，确实是这个样子。”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明白了李承乾内心所想，王一石再不觉得有什么过分之处，对待背叛自己的人，就该这个样子严加惩处。 要不然的话，还会有人有模学样，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是悔之晚矣。 两人深入探讨，不知觉中，司徒寻的命便到了阎王爷那里去报道。 狱卒手上的功夫当真不错，一柄小刀在他的使用下，显得游刃有余，很轻松就将整张皮剥下来。 司徒寻一命呜呼，李承乾看了一眼，早已经血肉模糊。 “把他的尸体扔到乱坟岗去，谁都不许收尸。” “朕有些乏累，就这样吧！” 该说不说的，这般血腥的场面，视觉上的冲击实在太大。 哪怕李承乾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也在这一刻失了稳重，胃里头翻江倒海，呕吐之感无比强烈。 王一石心领神会，马上安排人手去做这件事情，又陪在李承乾的身边往出走，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不敢胡乱言语。 等到了外面，李巍早早等候，附着在李承乾衣服上的血腥味道，让他脸色突变。 连忙关心起李承乾的状况，确认没有问题后，才长出一口气。 “这地方煞气太重，陛下龙体要紧，还是先起驾回宫。” 他的几句话说到了李承乾心坎里，自然而然的得到应允，便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 这里的事情有了了结，回到宫 里，那些血腥画面还在李承乾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哪都没去，就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陛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韩初若又惊又恐，头一次见李承乾这个样子，言语格外关切。 见李承乾不愿多言，赶紧走到李巍面前，着急开口道。 “李公公，你贴身伺候在陛下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急不已，恨不得立刻知晓，偏偏李承乾这个样子，只能是寄希望在李巍的身上。 秉笔太监而已，哪敢在她面前放肆，就将大理寺天牢中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事无巨细，一五一十。 “娘娘，陛下可能是没缓过劲，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什么？ 听了他的话，韩初若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哪敢相信这都是李承乾下的旨意，眼里尽是疑惑不解。 “朕不做的决点，那些人就会以为朕好欺负。” “等着瞧吧！司徒寻一死，再没有人敢明着忤逆朕的意思。” 李承乾露出一丝惨笑，在他的这个位置上，太多事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来找韩初若也是想要寻求一丝慰籍，只当是他的温柔乡。 “臣妾明白了 。” “陛下做的没错！” 韩初若紧咬住嘴唇，一下子就理解到他心中的苦楚。 有右相陈凯之在的一天，就得有这样子狠决的手段。 就将李承乾搀扶到床榻之上，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以作安抚。 “朕没那么脆弱，实在是血腥味道太重，呛的恶心。” “李巍，让你的人盯紧些右相的府上，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与朕禀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笑出了声，这边的好戏散场，另一边才刚刚开唱。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李巍重重点头，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转身就走。 “李公公心思缜密，跟在陛下身边，能帮您做很多的事。” 韩初若见他机灵，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李承乾轻轻点头，深以为然。 东厂的作用不可谓不大，到现在还没真正意义上的去运作，等到时机成熟，将会成为他整肃朝纲的一把利剑。 这是要时刻谨记，剑这种东西，能伤人也能伤己，切不可让其失去控制。 李承乾心知肚明，朱乞丐打下的江山，最后就是在厂卫与东林党的双重作用下，毁于一旦。 “陛下，你在想什么呢？”韩初若见他出神，忍不住开口问道。 第34章 有意为之 偌大的寝宫中，李承乾出神许久，要不是韩初若及时给他提了个醒，哪能意识得到。 见韩初若的第一眼，就已经动了别样的心思，此时此刻，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 这一下子，韩初若又惊又喜，以前可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面露娇羞之色，欲拒还迎，就在李承乾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她才想到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陛……陛下，臣妾这几日，身体不适。” 啥？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哪肯就此罢手，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臣……臣妾葵水未退！” 呵！ 李承乾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万般苦涩，伸到半空的手又收回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韩初若还以为他是生气，赶忙跪地赔罪，为自己的不合时宜而感到愧疚。 “胡说，这怎么能怪到你的身上？” “快快起来，地上寒凉不知道吗？”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赶紧把人扶起来。 自己就是一时兴起，又不是非今日不可，堂堂一国之君，哪能只想着男女之事。 解释了大半天，才让韩初若打消顾虑，满脸的喜悦之情。 另一边…… 丞相府上，李道龙坐 在客位，颤巍巍的开口道。 “右相，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你不能在这种时候卸磨杀驴，对我放任不管！” 他万般急切的开口，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往地上掉。 出了这样的事情，想要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绝无半点可能。 “李将军，你还好意思跟本相说这些，我让你把事情办杂的吗？” 提起来就感到来气，陈凯之面色阴沉，狠狠的瞪了李道龙一眼。 按照他的计划，事情本不该发展到这个地步，眼下已经是要失控。 “丞相，天地良心，难道不是你让我安排那些杀手，在祖陵对陛下出手。” “现在有麻烦了，你说的轻巧，很快就会查到我的身上。” 他急得满头大汗，已经收到了消息，李承乾亲自去往天牢，必定是要提审司徒寻。 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殊不知，他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丞相府的管事神色匆匆的走进来，嘴唇蠕动，明显有话要说。 碍于李道龙在这里的缘故，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憋住，一字不说。 只见他走到陈凯之身边，低声言语。 “丞相，又怎么了？” “我可是 替你卖命，到现在还有事瞒着我吗？” 李道龙用力拍了拍桌子，以此发泄心中的不快，他都快火烧眉毛，陈凯之还在这里玩心眼，这叫什么事？ “我的大将军，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又不是神仙，总得一件一件往顺捋。” 陈凯之痛呼不已，听管事的说出司徒寻被剥皮填草，悬于闹市之中，他就已经感到后悔。 自己是有多糊涂，才想要派李道龙去试探圣意，到头来会是这样的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把情况说明，李道龙瞪大眼睛，恐惧之意油然而生，身体微微发颤，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丞相，你一定要保我的命，一定要保我的命啊！” “司徒寻肯定把我撂了出来，只是……” 他紧紧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按说司徒寻将他出卖，李承乾该派人来捉拿才对。 这都过去好长的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正常。 要说这里面没有别的事，打死他都不相信，赶紧朝着陈凯之看了过去，希望他能为自己想清缘由。 “丞相，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将这个问题抛给陈凯之，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 李道龙看，也为此感到奇怪。 “确实不对劲，陛下这样去做，定有深意。” 他又去想司徒寻的下场，活生生的人被剥皮而亡，又将皮内填草，悬在闹市供人去看。 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在警告他们这些躲在暗处的人，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再三斟酌，考虑到会有怎样的后果。 斟酌？ 突然间，陈凯之变了脸色，视线再一次落在李道龙身上，意有所想。 见他这样看着自己，李道龙心虚的很，原本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此时此刻更是着急的开口询问。 “丞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跟我说。” “咱俩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船要是翻了，要死一起死！” 人在惊恐之时，所说的话根本不过大脑，简言骇要就是口不择言，陈凯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只是他的心中已有猜想。 “没什么。” “先不要想那么多，陛下一日不找你的麻烦，就一日装作不知道。” 他不由得叹息出声，只让李道龙现在这里住下，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 希望这件事情能被时间冲淡，李承乾到时候不再追究，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 事 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李道龙咬紧牙关，除了认命再无他法。 与此同时，韩初若依偎在李承乾的怀抱中，也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听说。 脸上浮出一抹怒色，恨不得马上就去找他们讨要个说法，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起不到太大作用。 “陛下，这些乱臣贼子，切不可纵容他们。” “如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大逆不道的事。” 她舞动小拳，替李承乾打抱不平，心思无比纯粹，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李承乾神秘一笑，只让她静心等着，终有一日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这一番安排，真可谓是精妙绝伦，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感到无比佩服。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承乾闭目养神，不知觉中竟然睡熟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李巍来见他。 “说说吧！” “都有什么发现。”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戏谑的笑，直直的盯着他的一双眼睛。 “回陛下的话，丞相府没有任何异动，一切正常。” “哦？一切正常？” 李承乾皱紧眉头，暗暗佩服起陈凯之的心性，这种时候都没有自乱阵脚，当真是不简单。 第35章 丞相怎么看 第二日……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都神情异样，昨日发生的事情都有听说，一个个面色难看。 李承乾高坐在龙椅之上，视线俯瞰而下，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一一审视。 “诸位爱卿，怎么都不言语，是哑巴了吗？” 他一点都不客气，上来就给这些人难堪，以陈凯之为首，几人站出来弹劾。 “陛下，大理石卿王一石手段狠辣，残害忠良，竟然将好端端的人剥皮填草，实乃丧尽天良，骇人听闻！” “是啊陛下！这等恶人若不严惩，百姓还怎么看待王朝威严，又怎么看待陛下？” 说话的这几人，称得上陈凯之的忠实粉丝，一直以来都对他鼎力支持。 才敢这般不把李承乾放在眼里，明着是弹劾王一石手段残忍，实际上是在骂他残暴不仁。 呵！ 李承乾心知肚明，自然不会给他们一丁点的好脸色，当即开口说道。 “是朕让的。” 果然不出所料，都不等他话音落下，就让那些人哑口无言，都愣在了原处。 “陛……陛下，岂可这般！” 其中一名言官不知好歹，还敢和李承乾顶嘴，真以为他和以前一样，好欺负的很。 “朕要是没有记 错，爱卿姓张，家中有一子，子又生子。” “是吗？” 李承乾忽然开口，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则让那名言官感到惊恐，瞪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 “陛下是怎么知道？” 家中有一子，那是小妾生的，一直以来都没向外宣告过。 更别说他抱上孙子这件事，放眼整座城中，都不敢有一人知晓。 “好奇朕是怎么知道的是吗？” 李承乾轻笑出声，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 “你们所谓的残害忠良，是指与乱党勾结，要在祖陵山上将朕密谋害死的乱臣贼子吗？” “替他们说话，朕看你也有牵连其中，来人啊！” 一声怒喝，几个执刀的太监走了进来，只是和身边伺候的略有不同，换了一身锦衣。 那名言官脸色大变，早就听说李承乾创立了一个名为东厂的机构，就是由太监组成。 “拖下去，杖毙！” 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那几名太监也不含糊，就将为司徒寻说话的言官控制住，哪怕他不停的喊冤枉，也都无济于事。 三两下就带到外面去，接着就有惨叫声传来，满朝文武都大惊失色，哪能想到李承乾会以雷霆手段去镇压 。 “还有谁要为乱臣贼子说话，站出来。”他笑了笑，又将目光挪动到陈凯之的身上，更加意味深长。 “丞相，你呢？” 再开口的时候，陈凯之浑身打了个冷颤，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会把矛头指向他的身上。 连忙站了出来，就是李承乾刚才的行为给予肯定。 “这些人居心不轨，该杀！” 他紧咬住牙关，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的变化如此之大，还想着在今日的朝会上联合几位大臣对其施压，好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能力。 在李道龙的问题上不敢乱来，得过且过，对彼此都好。 可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完全超出他的预料，李承乾根本不受威胁，手段决绝到令人胆寒。 另一面言官将嘴巴紧紧闭上，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而他们永远都想不到，今日的朝会，本身就是李承乾和陈凯之的相互试探。 都懂彼此的意思，只是不愿意轻易的做出表率，既然这个样子，李承乾当然愿意陪他玩下去。 “陛下，虽说张大人其心当诛，可太监执刀上殿，于礼不合啊！” 陈凯之冷笑出声，很不甘心的样子，他的那点心思都被 李承乾看透，自然而然不惯着他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丞相，什么是礼？” “乱臣贼子以下犯上，于礼很合吗？” 李承乾直接怼了回去，接着将话题引到正轨，问起李道龙的下落。 “司徒寻亲口招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这位大将军的指使。” “怎么不见他来上朝？” 李承乾明知故问，陈凯之的反应最为激烈，嘴角微微抽搐，明显是想要避开这个问题。 满朝文武，无一人知晓他的下落，全都面面相觑，摇头叹息。 秉笔太监李巍很懂李承乾的心思，果断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听下面的人说，李将军似乎是到了丞相的府上。” 哦？ 李承乾假装不知，神情夸张，赶紧朝着他看了过去，眼神中满是真寻的意味。 “是这样吗？” “不……不是！” “陛下，不要听这般阉人的胡言乱语，姓李的要真是牵扯到谋害国君的事情中，我怎么敢去收留？” 他连连摆手，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生怕会引火上身。 李承乾看破不说破，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不然。 三言两语就让他感到心恐，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接 着递给李巍一个赞许的眼神，真够机灵的。 “既然不在丞相的府上，那就让谣言止于智者。” “千万别传着传着，世人都对丞相产生误会。” 李承乾又补充几句，陈凯之大惊失色，哪能不知道他在有意的提醒自己。 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努力表现的无所谓点。 “陛下说的是，真不知道什么人在胡乱言语，是何居心。”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李承乾脸上笑意更浓，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又递给李巍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明白了他的心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承乾下了朝堂，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不少，独自在御花园中行走，感受着鸟语花香，心情无比畅快。 李巍伺候在身边，瞅准了机会，开口说道。 “陛下，今日上朝的时候，奴才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逼迫丞相。” “不然呢？” 李承乾没忍住笑出了声，看着李巍满脸好奇的样子，干脆不再瞒着。 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李道龙就在他的府上，朕要是直接派人去捉拿，免不得要闹出乱子。” “现在还不是和丞相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你懂吗？” 第36章 静静的等待 身为一国之君主，太多的事情不能凭个人喜好去做决断，慎之又慎，方能长久。 李承乾见李巍依旧疑惑不解，就朝着他招了招手，让他凑近些。 “朕且问你一句话，只管如实来答。” “陛……陛下请说！” 李巍受宠若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生怕错听一个字。 在李承乾面前当差，就得是这样心细如丝，出不得一点纰漏。 “朕问你，李道龙已经暴露了身份，满城张贴的都是捉拿他的告示，他该何去何从？” “自然是躲起来，等到风平浪静，再做打算。” 面对李承乾提出的问题，李巍想都没想，立马作答。 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说，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你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中间有很大的问题。”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寻常之人和李巍一样，看到的都是表象。 实际上，还有更深的层次，他递给李巍一个眼神，让其想的更仔细些。 能伺候在皇帝身边，当然不是愚钝之辈，他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暗暗思量。 忽然间，脸色大变。 “想到了什么？快说给朕听 。” 李承乾言语急迫，让其快快说来，一刻时间都不要耽搁。 于是乎，李巍便大着胆子将自己所猜想的事情全部说出，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也不敢在李承乾面前卖弄那点聪明，一五一十的开口说道。 “陛下，像他那样的人，再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刺王杀驾，都该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是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后半辈子，他注定像一只老鼠一样活在地下，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听李巍一番分析，李承乾深以为然，随即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 “他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连光都见不得，留在身边，反而是自己的破绽。” “咱们的这位丞相大人，聪明的很，他也在深思熟虑，该不该将李道龙当成一枚弃子。”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反应过来后重重点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奴才明白了，陛下之前手段血腥，朝会上又对丞相百般施压，就是要让他仔细斟酌，别不知好歹。” “总算是聪明一回，不枉朕对你有心栽培。” “行了，不说这些无趣的事，去准备准备，陪朕去钓鱼。” 李承乾身子舒展，这么好的天气，岂可白白浪费掉。 李巍不敢耽搁，赶紧去找用得到的东西，考虑的格外周全，方方面面。 却不知道这种时候，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丞相府上乱成了一锅粥，陈凯之将手中的茶盏用力摔在地上，管事的连忙请罪，生怕触及到他的霉头。 怎么会不明白李承乾在朝堂之上对他的一番言语，看似随意，实则不然。 “老爷，事情没糟糕到那种地步吧！” 作为府上的管事，他绝对算得上陈凯之的心腹之人，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分析的头头是道，对陈凯之又夸又捧。 “谁不知道老爷在朝中的影响力，您要保的人，就算是陛下又能怎么样？” “除非他不想在皇帝的位置上坐着，才敢跟老爷对着干。” 呵！ 平日里，陈凯之听到这些话肯定乐的合不拢嘴，眼下却不一样。 他紧紧皱着眉头，心如明镜，早就看透了问题的本质。 根本就不是李承乾敢不敢去动的事，而是他保李道龙一条命值不值，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活下来又能怎么样。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开口说道。 “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别哪天 再反咬本相一口，更为麻烦。” “那老爷的意思是？” 丞相府的管事，再不敢多说一句不相干的话，站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听候差遣。 “还能怎么办，叫他过来相见，你去安排些人手在外面候着，听我摔杯为号。” 陈凯之忽然间抬起头，眼里都是冰冷之意，总算是拿定了主意。 既然留不得，那就得早做准备，但凡李道龙敢不照着他的话去做，只能要了他的命。 到时候在想办法去和李承乾交代，将这次的事情掩盖住，再不要往大扩散。 “好！我这就去安排！” 管事的是他一手提拔上来，怎么可能不懂他的心思，一刻也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丞相府内，人头攒动，李道龙待在一个房间里，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的饭菜，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就在前不久，他还是大权在握的将军，出行都有人簇拥着，生活上极度奢靡。 哪像现在这个样子，就连吃点东西都不合胃口，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为陈凯之去办了一件事。 “姓陈的，都是你害的，就给老子吃这些东西，当乞丐养吗？” “来人啊！去炒几个新菜，现在就去！” 李道龙情绪崩 溃，走过去将一桌子的菜掀翻在地上，一脸的嫌弃，连着吐了好几口唾沫。 就这还觉得不太够，又用脚去踢踹，大声的嚷嚷，生怕别人听不到。 几名婢女走了进来，神情慌张，哪能招架得住他这个样子，可谓是好话说尽。 “放屁！” “你家老爷平时就吃这些东西吗？” “让他来见我！别想着利用完我就把我一脚踹开，真把我惹急了，我到皇上那里告他一状！” 李道龙算是豁出去了，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拉着陈凯之一起去死。 谋害皇上，也有他一份参与，想要置身事外，绝无半点可能。 听李道龙这样说，几名婢女眼神惊恐，连忙去请示管事的，哪敢擅做决定。 她们没走出去院子，就和管事的迎面撞上，其中一人哭哭啼啼，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出口。 “这位爷也忒难伺候，顿顿得有鱼有肉，还得有酒。” “稍不合他的胃口，就对我们又打又骂，还敢污蔑丞相的不是。” 什么？ 听了这话，管事的沉下去脸色，心里头暗暗想着，这还得了。 不禁佩服起陈凯之的手段，再不早点做出抉择，只怕李道龙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第37章 已成定局 想到这里，他作为丞相府的管事，就该为陈凯之去分忧解难。 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挥了挥手，接着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伺候人的，时时刻刻都要管住自己的耳朵，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明白了吗？” 他刚把话说出口，几名婢女就变了脸色，哪敢有一丝一毫的不遵从，抢着开口。 “明白就好，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去歇着吧！” 几名婢女欢喜异常，早就在等这一时刻，很快走没了身影。 管事的走进去房间里，李道龙还在那里发着脾气，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屋子里一片狼藉，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恶毒之意藏在心底，满脸赔笑的开口说道。 “李将军，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气。” “我家老爷要见你一面，有要事相商。” 将话传到，李道龙眉头一挑，明显是持有怀疑的态度。 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一双眼看，想要看出一丝端倪，到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能在丞相府受到重用，怎么可能会是泛泛之辈，管事的皮笑肉不笑，将自己的那点心思藏好。 接着开口说道。 “李将军，陛下已经下了旨意，满城都有张贴捉拿 你的告示。” “按丞相的意思，是想给你一些银子，趁着还没有满城搜捕，先将你送出城去。” 短短的几句话，全都说到了李道龙的心坎里，他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再不走的话，就真的走不掉了。 与其在这里担心受怕，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从陈凯之那里敲诈一笔银两，到别的地方去潇洒快活。 想到这里，李道龙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既然丞相已有安排，我自该听从。” “快在前面引路，我这就去见丞相。” 李道龙很是急切，生怕错过了这一个机会，就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为艰难。 管事的心中暗喜，一点都没有表露在脸上，料想他也活不了多久，再没有过多言语，只在前面为其带路。 等到了地方，管事的和陈凯之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轻轻点头道。 “老爷，你放心吧，你让我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可笑李道龙自诩为聪明人，都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还以为是给自己准备的金银财物，乐到合不拢嘴。 陈凯之很是满意，让管事的退了出去，又将房门紧紧带上。 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和李道龙两个人，有些话没必要藏着掖着，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搞了一个叫东厂的机构，重用一群太监。” “你说可不可笑？” 李道龙破口大骂道。 “他就是个废物，上次就该把事情做绝了，让他死在祖陵山上！” “到时候丞相登临大位，我不也能跟着沾沾光。” 哦？ 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敢提起这件事，陈凯之冷冷一笑，心里头早就把他骂了千万遍。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李承乾的雷霆之怒，不用非常手段怎么压制的住。 他直勾勾的盯着李道龙看，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你看不起那些太监，可就是他们查到了你的行踪，陛下已经知道你在我这里藏着。” “你说说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凯之目光紧逼，立马就让李道龙愣在原处，满是不知所措。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连忙开口说道。 “还能怎么办？送我出城，我现在就走！” “对了，你给我准备了多少银两，要不是给你卖命，我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少了我可不干！” 都到了这种时候，李道龙还在做他的白日 美梦，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朝着自己靠近。 陈凯之懒得和他浪费口舌，冷冷一笑，直接拍了桌子。 “你还想出城？” “实话告诉你，今日早朝的时候，陛下杖毙了一名言官。” “你以为他那样做是为了什么？” 不等他话音落下，李道龙脸色大变，哪能不知道李承乾此举背后的深意。 就是在故意敲打，那么容易就杖毙一名言官，何尝不是在向外界传递一个消息。 在这个问题上，他不会有任何的退步，换个角度来看，自己想要安然无恙的离开，希望可谓渺茫。 他心头一惊，猛然意识到陈凯之叫自己来这里不是好事，面色变得阴沉，直直的盯着他看。 “丞相大人，那你想怎么样？” “真要是卸磨杀驴，我就算是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李道龙目光阴狠，两人本就是因为利益和勾结在一起，现在出了事情，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讲，陈凯之一点不觉得意外，脸上的冷意更为浓重，戏谑开口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威胁本相。” “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命皇上要定了，本相保你周全又能有什么用！ ” 他将话挑明了说，一点面子都不给李道龙留，说到底都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同时没有了和他谈判的筹码。 李道龙心头一惊，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为他卖命，到最后会落得一个被舍弃的下场。 “姓陈的，那就试试看，我这就去进宫面圣，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撂了！” “可都是送你的指使，到时候陛下怪罪，咱们一起去死！” 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走出去这间屋子，刚到了门口，外面就传来拔刀的声音。 一下子，浑身的汗毛都直立而起，眼神中充满恐惧。 陈凯之目光阴狠，已经决定要把他舍弃掉，便没有必要再去苦口婆心。 干脆卸掉了伪装，阴森森的开口说道。 “你是行伍出身，功夫自然不弱，可外面埋伏的刀斧手，一起动手的话想必你也招架不住。” “当然了，你也可以将本相挟持，只是要想想后果。” 陈凯之从桌下拿出一个物件，竟然是拨浪鼓，当着李道龙的面轻轻摇晃，立马就让他面色铁青，心如死灰。 只见他神情恍惚，往近走了几步，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你！你真够卑鄙的！” “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第38章 请将军上路 不大的房间里，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李道龙明知道自己没有了活路，还是不能够就这样认命。 不愧是行伍出身，动作格外迅速，一个箭步就到了陈凯之面前。 紧接着从桌上拾起一个瓷碗，用力磕碎后就成了杀人利器，尖锐部分抵在他的喉咙上，用力划过绝对会血溅当场。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凯之神态自如，脸上见不得一点慌张之色。 “李将军，你可要想好了，二老和孩子都在本相手上。” “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去考虑。” 不愧是善谋之人，陈凯之冷冷一笑，几句话就将李道龙给拿捏住。 人都有软肋，他的软肋无非就是家人，无论何时都不能割舍。 “你……你真够卑鄙的！” 李道龙咬紧牙关，内心无比挣扎，到最后还是下不去手。 将东西扔掉，他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眼神黯然。 “你说说看，你想怎么样？” 都到了这个份上，他已经不抱有生的奢求，只希望陈凯之能够善待他的妻儿老小，比什么都强。 “放心吧！” “本相绝非言而无信之人，只要李将军肯按我说的去做，我保你的家人平安 无事。” “请指教！” 李道龙露出一丝惨笑，他早该预料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还妄想陈凯之能够护他周全，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好说，好说。” 已经把话说开，就没必要有那么大的火气，陈凯之为其斟满一杯茶，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做了那么多的事，不就是想逼本相把你交出去。” “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和本相彻底撕破脸皮，只能出此下策。” 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够看透问题的本质，本身算不得复杂。 李道龙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提起李承乾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可没忘记司徒寻的下场，被剥皮处死，又填满杂草悬于闹市之中，不可谓不残忍。 “那丞相是打算将我交给陛下去处置，就不怕我胡乱攀咬吗？” 他摇了摇头，接着就对自己进行否定，可不觉得自己的骨头有多硬。 真到了大理寺的天牢中，只怕是很难做到守口如瓶，哪怕只是吐露出只言片语，他的家人都没办法被保全。 “你说的对，本相不会把你交给陛下的，确切的说，是活着的你。” 他轻叹一口气，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清楚明白。 果然不出所料，李道龙面色凄惨，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我懂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去这个房间。” “死人的嘴最牢靠，是这样吗？” 他在情绪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外面埋伏着刀斧手，就算是逃出去又能怎么样。 全家老小都会被陈凯之给想着办法的折磨至死，只有他一个人好似孤魂野鬼一般躲入深山老林中，苟延残喘再多时日又能有什么用。 “来人啊！” 陈凯之没有太多的废话，拍了拍手，马上有人送进来一壶好酒。 远远的就能闻到酒香味道，李道龙看了一眼，惨然笑出了声。 “还是丞相考虑的周到，这壶酒，我喝！” “黄泉路上，我定会回头看，还希望丞相能够信守承诺，要不然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咬紧牙关，走到桌前为自己斟满一杯，左右都是一个死，这样还算是体面。 “那就请将军上路。” “没有时间了，陛下还在宫中等着。” 陈凯之阴狠一笑，再没有一丁点的虚情假意，只想他能够赶紧去死，好让这件事情有个了结。 省的他到了夜里睡觉都不踏实，生怕李承乾会找上门来，到时 候又该是怎样一番托词。 “罢了，都是我自找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上你这条贼船！” 李道龙心知肚明，那酒里头一定有剧毒，喝下去就会肝肠寸断。 以这种方法死去，不管对哪一方来说，都算是极为满意。 狠下了心，再没有一丝犹豫，就将那一杯酒灌到了肚子里头。 还别说，确实是好酒，要不是知道里面被下了毒，他指定愿意多喝几杯。 陈凯之见他这般识趣，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 “李将军，既然要上路，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壶酒，都谁你准备的。” 他叹了口气，要不是李承乾的手段太过狠绝，这一次让他难以招架，李道龙还算是用的趁手。 当成一枚弃子，实在是情非得已。 李道龙笑得更为凄惨，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将酒壶拿在手里，昂着头喝了个光。 “好酒，真是好酒。” “丞相，陛下变得太多，可不像以前那般任人拿捏。” “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斗不过他的！” 说完最后几句话，李道龙面目狰狞，毒性隐隐发作，只觉得肝肠寸断，疼得要晕厥过去。 陈凯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朝地上吐 了几口唾沫，毫不在乎的开口说道。 “他也配和本相斗。” “乳臭未干的孩子罢了，等到时机成熟，我必让他死的很惨。” “李将军，安心上路。” 陈凯之转过身去，李道龙一头栽倒在地上，疼得撕心裂肺，不断的喊出声。 等到毒性完全发作，他的嘴角渗出丝丝黑血，接着就没有了动静。 等陈凯之回过头去看，李道龙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他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再怎么说，李道龙一死这件事情便暂时的揭了过去。 喝下毒酒，人在死了之后，脸上是一片青紫之色，格外的骇人。 陈凯之一脸嫌弃的样子，从李道龙的身上跨了过去，接着叫进来管事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人来把尸体拖出去。” “记住了，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送回到李府，切不可露出马脚，被人察觉。” 陈凯之仔细叮嘱，他还要给李承乾一个交代，这件事情出不得一丁点的纰漏，必须要妥善处置。 管事的看着李道龙惨死，都在意料之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 “老爷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第39章 突发的情况 消息很快传到了宫里，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他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将李道龙逼死，更像是陈凯之的一贯作风，如果不然的话，反而说不过去。 “陛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巍满脸的凝重之色，他手下的人已经传回来消息，丞相府的管事，借着夜色的掩护要把李道龙的尸体运回到府上。 到时候就是死无对证，哪怕他们再想要套取到有用的信息，绝无半点可能。 “是吗？谁告诉你死人就不会说话的。”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很是耐人寻味。 而他所说的话，也让李巍愣在原处，心中暗暗思量，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死人的嘴最牢靠，这几乎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一件事，难不成还有意外的情况。 “陛下，死人当然不会说话，会说话的那还叫死人吗？”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万般苦涩，只求李承乾能够把话说的明白些，不要藏着掖着。 “傻小子，跟在朕的身边做事，你得多长几个心眼。” “以后记住了，人死了也能说话，只看他想不想。”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不已，接着就 让李巍去安排人手，他要出宫一趟。 什么？ 听了李承乾的话，李巍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祖陵山刺王杀驾的事才发生没多久，城内人心惶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的动向。 这时候出宫，万一被有心之人再给盯上，暗中谋害，又该如何应对。 李巍想到了这一点，哪敢让李承乾以身犯险，连忙跪在地上，很大声的开口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 “朝中多有奸逆之臣，眼下乃是多事之秋，万不可去冒险。” “陛下想做什么，只管交给奴才去做，一定不辜负陛下厚望！” 他猛然抬头，眼里头精光闪烁，每一句话都是有感而发，绝无半分虚假。 却又怎么知道，李承乾决定下来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的去改变。 他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接着抬手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朕的身边有你们保护，那些刺客又不是没有脑子，岂敢轻易动手。” “只管去安排，真出了事情，朕也不会怪罪到你的身上。” 李承乾态度坚定，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李巍深呼吸几口气，再多的不情愿也不敢去忤逆。 只好听之任之，多安排 了些人手，以防有不测的事情发生。 另一边，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就连韩初若都有听说。 第一时间来到太和殿上，非要和李承乾当场问个明白。 “陛下，你这样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中，真要是出点事，那可是大厦将倾的局面。” “你怎么知道？” 李承乾皱起眉头，神情极为不悦，赶紧将李巍叫到跟前。 “谁让你把这件事告诉给娘娘的，胡来，真是胡来！” “陛下，奴才冤枉，奴才真冤枉啊！” “指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宫女太监，才敢把这件事往出乱传，奴才查清楚后一定重重责罚，以后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有发生。” 在李承乾身边伺候，李巍怎么会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皇帝身边的人管不住嘴，本身就是潜在的危险。 听他这么说，李承乾脸上的怒意略微有了消散，接着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语气轻缓，尽可能的去解释。 “爱妃，你是不知道，咱们的这位丞相大人手段很不一般，才会逼死一名将军，好让他高枕无忧。” “可有一点，李道龙又岂是寻常之人，不管陈凯之动用了怎样的手段，他都是被动的一方， 必然会留下后手。” “自己一定会死，那家里人呢？” 李承乾将这件事情看的清楚明白，两方都在博弈，李道龙虽然输了，也不可能真的束手待毙。 但陈凯之反悔，当时答应的条件不去承认，他又该如何？ 寥寥数语，很快就将韩初若说服，真要是留下什么线索，及早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当真是百利而无一害。 哪怕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假以时日，情况大不相同。 等到了那个时候，李道龙留下的东西，就有可能成为扳倒陈凯之的重中之重。 “陛下，是臣妾目光短浅，没能看透这件事情的本质。” “关乎重大，不管是交给谁去做，陛下都不可能会放心。” 她紧咬住嘴唇，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只希望李承乾能够顺顺利利的，千万不要有意外发生，那就谢天谢地。 “好了，爱妃只管在宫中等着，等朕的好消息。”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渐渐浓重，正是时候，李巍也亲自挑选了一些值得托信的手下。 都是太监，无根之人，平日里受人冷眼，不被待见。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能被李承乾委以重任。 就如老话所讲的那般，君以国士相待，我必以国士报之！ 这些人全都神情坚定，李承乾走到他们面前，一个个眼神动容。 “都是好样的，时间不能耽搁，现在就随朕出发。” “记住了，今天夜里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谁都不许往外说，否则，别怪朕不留情面！” 临行之际，李承乾仔细叮嘱，确保不出一丁点的纰漏。 他看了李巍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来到众人面前大声的呵斥道。 “都哑巴了吗？陛下跟你们说话，听到没有！” 秉笔太监，本就是皇帝亲近之人，如今创立了东厂，作为第一话事人，他连说话都有了底气。 一众太监毫不犹豫，声音朗朗，异口同声的做出回应。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时辰不早，即时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众人趁着夜色，悄悄的出了宫城。 整个过程都悄无声息，再没有让更多的人察觉到行踪，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丞相府上也有异动。 管事的刚带人离开，陈凯之脸色突变，惊出一身冷汗。 不好！ 他下意识的开口道。 第40章 同时行动 丞相府上，锣鼓喧天，陈凯之下了死命令，很紧急的将人召集起来。 全都是他苦心经营，纂养多年的死士，足有数十人之多。 负责统领他们的，乃是一名偏将，曾在战场上立下战功，又因为家中变故没有了前途可言，更被牵连到斩首示众的地步。 多亏陈凯之将他保全，在外人的眼里，他都已经是一个死人，绝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丞相，到底出了多大的事，这么着急的把我们召集在一起。” 那名偏将紧皱着眉头，自从被陈凯之当成死士来养，他从来没有过二心，只管去服从命令。 有大仇必报，有大恩也是一样，陈凯之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照做就行。 “本相一时糊涂，真以为姓李的不会动别的心思，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 “他极有可能留下一些线索，要是到了皇帝的手里，对本相极为不利！” 陈凯之没有废话，和这些死士把话讲明，就是要让他们即刻动身，再去一趟李府。 赶在李承乾的人到来之前，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一定要将潜在的危险给排除掉。 “丞相，属下领命，定不辱命！” 那名偏将没有犹豫， 一手拍在胸上，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 要是把这件事情办砸了，自己也该以死谢罪，绝不回来。 陈凯之没有多说一句话，摆了摆手，就让他们抓紧点时间，一刻都耽搁不得。 两方同时行动，这一个夜晚注定不能平静，李府上上下下，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沉浸在李道龙失踪的悲痛之中。 最先来到的，正是丞相府的管事，他带着几个人趁着夜色将李道龙的尸体运了进去。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无声息的送到房间里，接着就带人撤走。 时间飞快的流逝，眨眼睛又过去个把时辰，府内的人渐渐进入到梦乡中，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朝着自己不断靠近。 李道龙的娘子，生的漂亮，他不在的日子里，一直都以泪洗面。 刚把孩子哄睡着，就一个人来到了房间里，难免会睹物思人。 她刚把蜡烛点亮，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床上会躺着一个人。 “老爷，是你吗老爷？” 女子快步走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李道龙的身子早就凉透，又因为服了毒酒的缘故，面色铁青一片。 只是看了一眼，她便被吓到不轻，下意识的叫 出了声。 “老爷，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你和我说，我一定去请丞相给你主持公道！” 寻常女子，哪能想的到眼前这般就是陈凯之一手策划，痛哭出声，不经意间有了发现。 李道龙服毒而亡，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似乎在有意隐藏一些东西。 女子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大着胆子走了过去，用力吞咽几口唾沫，接着就将李道龙的拳头打开。 还真让她猜对，攥紧在手里的，赫然是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几句话，却关乎重大。 刺杀皇上者，丞相也！ 其实所有人都猜错了，李道龙哪有那么深远的目光，并没有预料到陈凯之会对他痛下杀手。 写下的这句话，不过是一开始的时候，想着能安然无恙的逃出城去。 当做一个把柄，牢牢的攥在手里，以后还能和陈凯之换取到更多的好处。 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下场会那般凄惨，他猜到自己死后会被这般安排，就在毒发的瞬间将事先写好的纸条握紧在手中。 等那些人将他的尸体运回到府上，家中妻儿定能有所发现，不失为一个后手。 女人目光惊恐，看着纸条上写明的内容，就将心提到了嗓 子眼，久久不能平静。 “老爷，是谁害的你？” 她在那里自言自语，实际上，心中早有答案。 这个秘密对谁来说最为不利，谁就是凶手，想到了这一处，女子就算是再糊涂，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处危险当中。 当朝丞相老奸巨猾，事后有所察觉，一定会派人来灭口。 不！ 女子惊呼出声，孩子还在熟睡，她最先想到的就是带着孩子进宫，寻求李承乾的庇护。 可还不等她走出去房间，意外的情况就已经发生。 第二批来到府上的，正是那名偏将所率领的死士，为了执行这次的任务，出动了近乎一半。 进入到院子里，他没有任何迟疑，立马下达命令。 “务必要将东西拿到，这对丞相来说，始终都是个麻烦。” “府上的人，一个不留，通通杀死！” 他把话说完，手底下的人倒吸几口凉气，要知道李道龙身为大将军，府上伺候的下人也有好几十。 一口气都杀光，明日就会在城中引起动荡，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会有。 到那个时候，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多嘴，我难道想不到吗？” “只是保不准消息已经走漏，为了以防 万一，只能把事情做绝。” “放心吧！” 那名偏将冷笑出声，他能够被陈凯之委以重任，必当有过人之处。 马上就有了应对之策，接着开口说道。 “到时候再去伪造李道龙的字迹，留下一份遗书，就说他畏罪自杀，自杀前担心妻儿受辱，才亲自送他们一程。” 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谓是滴水不漏，等到天亮这件事情在城中传开，李承乾有心要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原因极其简单，那就是死无对证，方为稳妥。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其他人异口同声，再也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那名偏将亲自带着几个人往后院赶，路上见到几个起夜的下人，毫不犹豫的提刀砍了过去。 人头落地，鲜血四溅，血腥的味道很快弥漫开来，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 整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拖泥带水，不愧为训练有素。 很快到了后院，正好见女人走出门来，手里头拿着一张纸条，一眼就能看得见。 “夫人，夜已深，要到哪里去？”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交出来！” 他没有一句废话，大手一挥，手下的人就将女人所有的退路都给封死。 第41章 杀人灭口 李府的上上下下，一炷香的功夫都已经死绝，女人拿着李道龙留给她的线索，身子微微发颤。 那名偏将将手一挥，立马有死士朝着女人逼近，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转身便跑。 又怎么会知道身前的这些人，此次过来都是有死命在身，为了能够永绝后患，一个活口都不留下。 “还愣着干什么？” “给我追！一定要把东西拿到手！” 光看女人的反应，那名偏将已然能够断定，她的手里一定握有线索。 一路紧追，女人逃无可逃，硬是被逼到了角落里。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是丞相派来的！” 她不说还好，话刚开口更让这些人动了杀心，无论如何都留不得她的一条命。 一名手下举起手中长刀，朝着她缓缓走近，眼看着就要劈砍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羽箭破空声格外刺耳，女人慌张的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刚刚还想要她命的那名手下已经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此情此景，那名偏将暗道不好，就要亲自动手解决掉女人这个麻烦。 一刀刺进去她的胸膛，女人瞪大了眼睛，绝望之色不断 流露。 等到刀子拔出，她猛吐一口鲜血，面色瞬间惨白。 那名偏将没有犹豫，从她的手中快速的抢走字条，接着就带人撤到院子里。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退路已经被彻底断掉，李承乾面色阴沉，李巍护卫在他的身旁，大喝一声。 “尔等逆天而行，还不束手就擒！” “准备！” 一声令下，带来的那些太监全都拉弓搭箭，气场全开。 就以眼下的情形来说，陈凯之派来的死士已成瓮中之鳖，想要逃走哪有那么容易。 一个个面露绝望之色，领头的满是不甘，又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再落入到李承乾的手中。 心一狠，直接将那张字条塞到了嘴里，这一幕被李承乾亲眼所见，一下子就让他动了杀心。 “你们这群混蛋，天子脚下，敢造下这般杀孽。” “动手！” 他没有一句废话，立马下达了命令，这些太监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忠心。 没有任何的犹豫，数十只羽箭齐齐射出，立马就让那些人死伤一大片。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往出冲！” 明知道是必死之局，那名偏将还不死心，非要鱼死网破。 冲在了最前面，手里的刀明晃晃的，朝着李承乾直直劈来。 幸亏李巍反应的及时，挡下致命一击，李承乾冷笑一声，他又不是软柿子，谁都敢上来捏上一把。 夺过李巍手里的刀，就和那名偏将战在一起，每一招每一式都异常狠辣，不给他留下任何余地。 那人大吃一惊，瞪大的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 他哪里能想到，李承乾的身手这般不俗，怪不得在祖陵山的刺杀会失败，眼下来看都在情理之中。 顾不得想太多，他倒吸几口凉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就和李承乾打的有来有回，谁都不肯相让，渐渐杀红了眼，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带来的那些人在短时间内被肃清干净，俨然没有了翻盘的希望。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朕面前耍手段，你还嫩了点！” 李承乾怒骂一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紧接着就有人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再敢动弹一下，立刻身首异处。 本以为他会吓得跪地求饶，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男人冷笑出声，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之意。 “皇上，小的知道你有手段，可不管你怎么对我用刑，都 已经来不及。” “你什么都得不到，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何为死士，就是明知必死而全然不惧，这一切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他必须要承认一点，那就是眼前之人这一次的行动很是成功。 手下的人已经来禀告，那个女人死的时候手里绝对攥有东西，硬被夺了去。 又回想起男人刚才吞咽的动作，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巍面露愁色，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承乾将刀递到了他的手里，随后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很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总有些人敢在朕面前耍小聪明，却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简直是愚蠢至极！” “你以为把那东西吃到肚子里，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李承乾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他这一次以身犯险，亲自带人来到李府可不只是想要走走过场。 拿不到李道龙留下的东西，岂能善罢甘休。 听了他的话，那名偏将倒吸一口凉气，猛然意识到了不好。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李承乾就交给李巍一个重要的任务。 “怎么？你不敢吗？” 见到李巍犹豫，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就要从他的手中接过那把 匕首。 才过去不长的时间，字条到了肚子里也不会被消化掉，只要他狠得下心，还是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开膛破肚！ 李巍咬紧牙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该做个表率。 硬着头皮去帮李承乾把这件事情办妥，还真有了意外之喜，那张字条被完好如初的取了出来，至于一条性命，在这时候显得微不足道。 “陛下，就是李将军的笔迹！” 李巍又惊又喜，赶紧将东西拿给李承乾看，只是一眼，他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李道龙在死的时候果然留下线索，本是为了给家中妻儿保命，没想到会成为他们的一道催命符。 “可怜这一家子，还有活口吗？” 李承乾拿到了关键线索，日后和陈凯之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就多了一张底牌。 随口一问，李巍摇了摇头，面露悲痛之色。 整个李府上上下下，足有几十人，都在一夜之间没了性命。 他咬紧了牙关，询问其李承乾该当如何，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还能怎么办？” “你若是不信，只管去查，什么都不会查到的。” 李承乾轻轻摇头，心中早有答案。 第42章 当庭质问 有些事情，根本深究不得。 偏偏李巍不信那个邪，这么多具尸体，怎么可能查不出一丝端倪。 “陛下，就让奴才去给你探探虚实，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 他朝着李承乾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个秉笔的小太监不知从何时起，也学会了官场上的一套。 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奈何心急，始终吃不了热豆腐。 李承乾没有阻拦，只让他放手去做，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将陈凯之好好敲打一番，不失为一大功劳。 这一夜，注定有不少人难以入眠，丞相府上灯火通明，陈凯之得知自己派去的手下无一生还，几乎是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废物，一群废物！” “死便死了，东西呢？” 他咬紧牙关，心知李承乾出现在丞相府上，绝非偶然。 一定是得到了消息，才会以身犯险，亲自带人过去。 要是李道龙真的在临死之前留下线索，一旦落到李承乾的手里，将成为他的一道催命符。 不多时，府上的管事走了进来，满脸的惊喜之色，赶紧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汇报给陈凯之听。 “老爷，只管放心，有人亲眼所见，老三在死之前将东西吞到了 肚子里。” “陛下这一次大动干戈，只怕是空欢喜一场，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还在一旁沾沾自喜，下线传递回来的消息并不准确，怎么知道李承乾手段狠辣，早就将那名偏将开膛破肚。 取出来的东西，现如今妥善保管，更将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外人根本无处可查。 好在他的话对陈凯之起到作用，不愧为一只老狐狸，纵横官场数十载，得知东西没有落入到李承乾的手里，立马松了口气。 “那就好，所有人都死了，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总算能睡个踏实觉。” 他的脸上笑意浮现，心情无比轻松，再不去惶恐不可终日。 管事的紧皱着眉头，嘴唇轻轻蠕动，似乎还有话要说。 都已经到了嘴边，又有些难以启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有话就说，怎么连你都学会支支吾吾，像什么样子？” 陈凯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字里行间都是不满，再三催促之下，管事的就将自己内心的担忧全部说出，不敢有任何隐瞒。 “老爷，虽说东西没有落入到陛下手中，可咱们派去的人，会不会把咱们出卖掉？” 他又担心李承乾会去追查到底，到时候牵连到 自己身上，绝对是一桩大的麻烦。 听他说了这么多，陈凯之冷眼相待，随即笑出了声，满是不屑一顾。 “那些人都是本相精心挑选，绝对的忠诚。” “再者说了，他们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身份，想要顺着他们往下查，谈何容易？” 只是几句话就打消掉管事的心中顾虑，他重重点头，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陈凯之摆了摆手，就将人赶了出去，自己了结一桩心事，真该美美的睡上一觉。 等他再睁开眼睛，已经快要到了上朝的时候，就让人伺候着更衣，早有轿子在院中等候。 朝堂之上，一众大臣面面相觑，都听说了夜里头发生的事。 李府上上下下，数十条人命都被杀死，无一幸存。 他们哪知道这其中也有李承乾的参与，只是胡乱猜测，捕风捉影，说什么的都有。 李承乾坐在龙椅之上，只是一个眼神，李巍心领神会，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些东西交给众大臣去传阅。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想必众位爱卿也有听说，朕已经让大理寺接手这个案子，要求彻查到底。” “这些东西都是从李府搜出来的，你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有意无意的停留在陈凯之身上，他表现极为淡然，甚至接过来那封伪造好的遗书，看了又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言不惭的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李道龙暗中组织人手，在祖陵山上刺王杀驾，实乃罪不可恕。” “他一定知道自己逃脱不得，才会回到家里头将李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全都杀死，又畏罪自尽。” 呵！ 陈凯之把话说的轻巧，要说没有事先做过准备，李承乾万万不敢相信，他能是这般笃定的态度。 “丞相，你刚才所说，都有何依据？” 他冷笑一声，就将问题抛了过去，倒要看看陈凯之如何应对。 “陛下，李道龙畏罪自尽，留有遗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这难道不是依据吗？” 陈凯之信誓旦旦的开口说道。 不少人都对他所说的话较为认同，立马站出来去吹捧，各种好话说尽。 “丞相说的没错，姓李的畏罪自杀，这事情没什么好查的。”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看着这些人拉帮结派，李承乾的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再给他一点时间，一定将这些人杀个干净。 只可惜陈凯之 在朝堂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到了树大根深的地步，想要一下子清除掉，绝非一件容易的事。 李承乾心知肚明，在这个问题上，只能是徐徐图之，着急不得。 奈何憋着一口恶气，那可是几十条人命，一夜之间都去阎王爷那里报道，未免太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不好好敲打一番，又怎么说的过去。 “丞相，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 李承乾故作神秘，朝堂之上，众多文武大臣是真的不知，唯有陈凯之的心里头清清楚楚。 身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假装毫不知情。 “陛下，昨天臣身体不适，早早的睡下，就连李府出事都是醒来后才知晓。” “不知道你说的事，到底是什么？” 他在那里装傻充愣，李承乾自然不会让他好过，两者之间早就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不趁着这个机会给他点教训，未免可惜。 “朕的这位大将军，瞒上欺下，尽干一些天理不容的事。” “你说是他自知逃脱不得，才灭了自己满门，又畏罪自尽，那朕倒是想要问问，他府上多出来的那些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第43章 多出来的尸体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承乾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陈凯之的身上，一刻也没有挪开。 果然见他神情异样，眼神下意识的闪躲，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陛下，你说的老臣怎么听不明白，那些尸体从何而来？” 他还在那里强装镇定，这样的反应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忍不住笑出了声。 接着拍了拍手，李巍心领神会，马上让人将那些具尸体搬到大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无不大惊失色。 一个个瞪大眼睛，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哪敢相信。 “这……这些都是什么人？” 户部的一名大臣站了出来，颤巍巍的开口，手指着满地的尸体，就朝陈凯之看了过去。 “我怎么知道！” “陛下，这些都是什么人？” 陈凯之倒打一耙，死不承认，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就将这件事情揭了过去。 “既然丞相也不知，那可能就是城内的一些破落户，不小心走进去李府之中，受到牵连。” 他刚把话说出口，陈凯之立马认同，重重的点了点头。 “陛下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他又给几名大臣去使眼色，那些 人立马站了出来，异口同声，一口咬定。 此情此景，李承乾笑而不语，懒得再去追究。 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给陈凯之提个醒，以后做人做事都低调点，再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别怪他不客气。 能够站在朝堂之上，随便拎出来一位都是人精，很容易就猜出来李承乾的意图。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李承乾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接着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这件事情朕一定会彻查到底，不管牵扯到什么人，绝不姑息。” “你们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那就退朝吧！” 他可不想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这些人身上，李巍很及时的站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满朝文武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看着陈凯之离去的背影，他的脸上笑意浮现，很是耐人寻味。 “陛下，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李巍很不甘心，站在李承乾身边，咬紧牙关，硬挤出几句话。 “不然呢？” “这可是一只老狐狸，我要是没有猜错，那些人都是他养的死士，你要是能查到线索才是新奇。” 整整一夜，李巍都没有闲着，费了不小的力气，到最后无所收获。 那些人无名无姓，就好像是从 石头缝中蹦出来，线索彻底断开。 “陛下，一定是丞相在背后指使，一定是他！” “证据，朕要的是证据。” 见李巍无法释怀，李承乾强挤出一丝笑容，满满的都是无可奈何。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完成了一个闭环，再查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朝堂之上，能给陈凯之一点颜色瞧瞧，已经算得上不容易，哪还敢去奢求其他。 “你的心性还需要磨练，千万记住，有些事情着急不得。” 李承乾给李巍提了个醒，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过于纠结，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去查和陈凯之关系密切的人，多掌握一些情况总归是好的。 听他说了这么多，李巍后知后觉，猛然变了脸色。 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行为有多么愚蠢，现在还没到要撕破脸皮的时候，适可而止，对两方都有好处。 “谨遵陛下教诲。” “奴才明白了。” 他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眼神中充满感激，自己现在除了是他的秉笔太监外，还是东厂的督主。 身份不同，考虑的事情也该不同，再不能用旧时的眼光。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很好，朕心甚慰。” 李承乾轻笑出声，对他的 表现极为满意，随即点了点头。 下了朝，他这一天也不得清闲，还得处理各地呈上来的折子，工作强度不是一般的大。 有时候就会想，怎么比后世的上班族还要劳累，思来想去，还是得想个法子出来。 在御花园中漫无目的的闲逛，走着走，就和韩初若迎面撞上。 “陛下，今日的朝堂之上，想必格外热闹吧！” 她抬手示意众人退下，接着来到李承乾的身边，与其相伴。 夜里头，她连眼都没敢合一下，生怕李承乾会有意外的情况发生。 好在一切顺利，这一次拿到的东西至关重要，以后用来震慑陈凯之定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确实热闹，朕的这位丞相大人，不愧是国之栋梁，以后还要多多倚仗。” “朝堂之上敢为他说话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都是六部重臣，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四下无人，李承乾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也只有在韩初若面前方能交心。 重重的叹了口气，神情无奈，这一大摊子的事都靠他一个人去撑着，谈何容易。 察觉到李承乾藏着心事，韩初若欲言又止，明显有话要说。 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不由得笑出声 ，紧接着开口说道。 “爱妃，能与朕交心的，又有几人？” “你算一个，有话快快说来，切不可藏着掖着。” 再三催促，韩初若露出一丝苦笑，总算是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没有一丁点的隐瞒。 “陛下，你身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 “难道就没有想过，再往上提拔一批，专门帮你分担。” 她紧咬住嘴唇，说这些话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速度。 按照太祖传下来的规矩，内宫不得干政，这是一条铁律。 才会有所顾忌，若非李承乾强烈要求，万万不敢把刚才的话说出口。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不仅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是露出一抹欣赏之色，接着点头说道。 “朕早有旨意，只是迫于形势，不好开口。” “这件事，还得有人给朕往出提，才显得名正言顺。” 李承乾不自觉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差一个合适的人选。 韩初若微微挑眉，很快就帮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堪当大用。 “哦？爱妃不妨说来听听，让朕看看你的聪明劲儿，到底有多少。” 李承乾脸上笑意浓浓，趁着韩初若不注意，直接将她揽入怀中。 第44章 内宫不得干政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韩初若根本没有准备，面露慌张之色，惊呼出声道。 “陛……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可是朕的爱妃，朕抱一抱，难道还不应该吗？”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坏笑出声，还学着后世偶像剧里的大男主一样摆了个造型。 韩初若受宠若惊，脸色绯红一片，赶紧将头埋进去他的怀中。 “陛下，不是在谈正事吗？况且是在外面，被别人看见可怎么办。” 她紧咬住嘴唇，小声嘀咕几句，思想上还是比较保守，不像后世的年轻姑娘一样放得开。 这样的情况，早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他不仅没有要放弃的打算，更来了兴趣。 一只手探进去韩初若的衣服里，温热的感觉无比清晰，却让她尖叫出声，下意识的想要闪躲。 入宫为妃，一直以来都是完璧之身，原主根本没有碰过。 上一次李承乾刚来了兴致，不曾想事情赶巧，韩初若葵水未退，这才作罢。 眼下他怎么能把持的住，美人在怀，可不得好好的放肆一回。 刚开始的时候，韩初若明显是感觉到一丝害怕，幸亏他没有操之过急，语气和缓，柔声安慰。 渐渐的，韩 初若不再抵触，本就是李承乾的女人，被他这般喜欢，心里头好似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陛下，你……你轻点，有人来！” 忽然间，韩初若变了脸色，赶紧转过身去，李巍站在不远处，神情无比僵硬。 赶紧开口解释道。 “奴才什么都没有看见，奴才这就走。” 好端端的兴致，又被他给搅的干净，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无语到了极致。 等到李巍走远，韩初若原本凌乱的衣服都已经整理好，只是脸上的绯红之色还没有褪去，火辣滚烫，依旧不敢与他有眼神上的对视。 “陛下，臣妾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讲。” 她轻咳几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才让李承乾回归到正题上。 想起来刚才所谈论的，不由得笑出声，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 “爱妃要是能给朕推荐一位合适的人选，自然是好事一桩。” “等到了晚上，朕一定好好的奖励，不让你独守空房。” 李承乾脸上的笑意更加重了几分，变得耐人寻味，作为一国之君，能得他的宠幸，那可是莫大的殊荣。 韩初若又惊又喜，有了刚才发生的事，心中满怀期待，小鸡啄米似的点 了点头。 “这可是陛下亲口所说，到时候可别不认账，臣妾就在宫里等着，陛下不来，臣妾绝不入睡。” 好！ 李承乾哈哈大笑，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忍不住吞咽几口唾沫，感觉到口干舌燥。 就让韩初若快快讲来，时间不容耽搁，趁着天色还早，他得及早的将事情安排妥当。 “陛下，臣妾要是没有记错，翰林院有一名编修，刚上任不久。” “他受过家父恩惠，为人正直，科考之时也曾名列前三甲，只因为不愿意和朝中的一些奸逆之臣同流合污，所以才受到排挤。” “一直以来都只在翰林院做一名小小的编修，说不定是个可造之材。” 韩初若把话说完，李承乾面露惊喜之色，万万没有想到她能帮自己这么大的忙。 可谓是解了燃眉之急，马上就将李巍叫到了跟前。 他还因为刚才看见了不该看的场面，心里头忐忑难安，一直都将头紧紧的低下，身子微微发颤。 “陛下，奴才真不是有心的，奴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看见了又能怎么样？朕又不是小心眼的人，没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李承乾连连摇头，脸上堆满苦笑，这些太 监都是无根之人，都已经算不得男人。 他要是因为这点事情就去计较，传出去都让人笑话，更何况在韩初若身边伺候的，也有不少太监。 听他这样说，李巍如释重负，赶紧跪在了地上听候差遣。 “陛下，有什么事情要奴才去办，奴才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能在李承乾的身边伺候，脑子不活络早就被踢到旁处去，见他这么聪明，李承乾很是满意。 倒也不瞒着，就将刚才与韩初若商榷的事情全部说出，让他帮着参谋参谋。 “奴……奴才不敢妄言，只是觉得陛下和娘娘乃天造地和的一对，想到一处，必然是再合适不过。” 听了这话，李承乾忍不住笑骂几句，他倒是聪明，说话做事左右逢源。 “算你机灵，赶紧把那人传旨进宫，朕要探探他的底细。” 李承乾神秘一笑，他一向如此，用人之前就得摸的清清楚楚，免得以后生了祸端。 事关重大，李巍哪敢耽搁，当真是争分夺秒，以最快的速度往过赶。 翰林院不同别的地方，能在这里做事的，一定有功名在身。 只可惜他们平日里的活百般枯燥，只是抄抄写写，闲暇居多，就在院子里溜溜鸟 ，下下棋。 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李巍来到这里的时候，马上引起不小的轰动。 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想要让其另眼相看。 而被韩初若所推荐的那一位，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考取功名却郁郁不得志，在这地方的好多天，内心苦闷。 就算是李巍带着旨意前来，他都没有要理会的意思，专心致志去抄写一篇文章，装作没有看到。 院子里，李巍将这些人一一打量，都平平无奇，连他的眼都入不了。 更别说是李承乾要找的人，便沉下去脸色，语气阴冷道。 “咱家可是替皇上办事，这次带着旨意过来，陆禀辉在哪里？怎么敢不出来接旨？” 他的几句话，立马震惊到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很是难以置信。 “李公公，您说什么？” 一名官员大着胆子开口去问，想要证实一番，李巍冷笑出声，就将圣旨展开，当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令陆禀辉火速入宫觐见，事情紧急，不可有误。” “人呢？” 他将圣旨宣读完，朝着众人看了过去，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渐渐面露不满之色。 第45章 机要处 圣旨到！ 院子里，一下子寂静无声，那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很快就发现少了一人。 “回李公公的话，是陆禀辉没出来接旨，这家伙狂妄至极，都敢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说话之人，定然是私底下与其有过节，才会在这种时候猛踩几脚，欲要置其于死地。 李巍要是连他的这点小心思都看不透彻，还怎么在东厂督主的位置上坐着，还怎么替李承乾分忧。 “给咱家闭上你那张嘴！” “陆禀辉？谁是陆禀辉？” 他大声呼喊，倒要看看李承乾要见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不多时，一人身体踉踉跄跄，走到了院子里，一身的酒气。 什么？ 此番情形，都被李巍看在眼里，他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你就是陆禀辉？在里面干什么？” “抄写文章，还能干什么？” 陆禀辉冷冷一笑，不像其他人那般去巴结，从始至终都挺起胸，骨子里的傲气，李巍一眼就看得出。 他走近了些，那一身的酒气都有些呛鼻子，马上开口质问道。 “一名小小的翰林院编修，怎么敢在上工的时间，擅自饮酒。” “难道不把当朝律法放在眼里吗？” 他本 想将陆禀辉吓唬住，好让他能认清眼前态势，别一副不知好歹的样子。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陆禀辉丝毫不惧，很大声的开口说道。 “饮酒误事，所以不让饮。” “而我不同，饮了酒也能抄抄写写，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过于约束。” 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李巍大吃一惊，果然和其他人有不同之处。 这般桀骜，想必是有大才之人，再没有去刁难，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陛下有旨，让你入宫觐见。” “现在就跟我走，一刻时间都耽误不得。” 李巍把话说完，陆禀辉将信将疑，他就是听到了有旨意才会从房间里走出。 从李巍手里拿过来圣旨，仔细去看，还真是李承乾要见他一面。 醉意消散了大半，赶紧领旨谢恩，毕生的抱负，不就是报答皇恩，能为君上分忧。 只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安排到翰林院，这么久的时间都只做一些抄抄写写的活，再这样下去身上都要起蛆。 他毫不避讳，进宫的路上，和李巍不断吐槽，当朝的丞相真是识人不明，一双眼睛都白长了。 听他这么说，李巍对他的态度极为改观，笑呵呵的回应道。 “你说的没错，咱们的那 位丞相大人，从来都是任人唯亲。” “能让你在翰林院谋份差事，都已经是极其的不容易。” 陆禀辉连连摆手，全然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实在是不敢恭维。 说笑之间，两人很快就到了李承乾面前，李巍很是识趣的打过招呼，转身就走。 御书房内，李承乾将视线停留在陆禀辉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除了年纪尚轻，真说的上是少年英气，听其言，观其行，就已经能够断定是个可造之材。 “让你在翰林院做个编修，还真是屈才。” 李承乾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陆禀辉受宠若惊，赶紧跪在地上。 却不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反而开口说道。 “还是陛下有识人之明，小臣也觉得翰林院那种地方，待着无趣。” “够狂妄，不过朕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那地方暮气沉沉，养老还差不多。” 他打趣几句，马上就让陆禀辉对其印象改观，以前只听说皇帝多么昏庸无道，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陛下，你叫小臣来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交代。” “小臣愿为陛下分忧，哪怕万死，在所不惜！” 哦？ 没 想到陆禀辉的态度会这般明确，上来就问，倒让李承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笑了笑，还是要先试探一番，就让其分析一下朝堂上的局势。 从眼下出发，有一说一，不可有半分虚假。 陆禀辉略有迟疑，接着开口说道。 “奸臣当道，忠臣难有出头之日！” 只是一句话，就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他当即站起身，接连不断的拍手叫好。 “不错！真是不错！” “那朕再问你一句，若是要与丞相为敌，你有几分胆量？” “他就是朝中最大的奸臣，与他为敌，当有十分！” 陆禀辉依旧是面不改色，每一个问题都回答的巧妙，很合李承乾的心意。 他轻轻点头，不由得想起韩初若说过的话，这还真是个可造之材。 “你小子不错，朕就喜欢你这样的。” “从明日起，不用到翰林院去，那抄抄写写的活从街上抓几个先生来，都能做好。” 他嘿嘿一笑，就将话题引向别处，陆禀辉瞪大了眼睛，都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 “陛下，那小臣又该何去何从？” 还没有搞清楚李承乾叫他来这里的缘由，陆禀辉的内心无比煎熬，就好像有一只小猫再在爪子不停的抓挠， 可谓是心痒难耐。 在他的不断追问下，李承乾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就像你说的那样，朝中奸臣当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朕有心要整肃朝纲，奈何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日常要处理的事情更有不少，实在是分身乏术。” “就想找几个可造之材，成立一个新的机构，专门为朕办事。” 说完这些话，李承乾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扬，心中得意。 陆禀辉大为吃惊，哪能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在一个上午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赶紧开口问道。 “陛下，可否明示！” “当然。” 李承乾脸上笑意浓浓，倒也不是那种故意卖关子的人，就将他的想法全部说出，毫无保留。 “朕要成立机要处，从底层选拔人才，加入其中的人，只为朕处理日常的政务。” “你们先看过，再由朕来批红，方可生效。” “这样一来，全国各地呈递上来的折子，朕就不需要看的眼花缭乱，能够节约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他之所以想出这样的法子，都是被陈凯之逼的。 要有足够的时间去与之周旋，又不能荒废国事，就一定要有人在身边辅佐。 第46章 以身作则 不得不说，李承乾的想法很是超前，以至于陆禀辉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眼里明光一闪，同样觉得有可行之处，对他佩服到五体投地。 “陛下不愧为真龙天子，目光独特而又深远，不是我等凡人所能及。” “少在这里拍马屁，朕今天让你过来，另有事情要交代。” 李承乾笑骂几句，可不会因为别人几句好听的话，就变得飘飘然，忘记了更紧要的事。 听他怎么说，陆禀辉眼神疑惑，赶紧开口询问道。 “能为陛下分忧，是小臣的荣幸！” “明日上早朝的时候，你要将这件事情提出来，同时要顶得住压力，别让丞相三言两语就把你吓唬住。” 李承乾很是直截了当的开口，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陆禀辉重重点头，神情无比凝重。 能得到皇帝的重用，他做梦都得笑醒，自然将这件事情放在首要的位置，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细细商谈，一些细节之处必须要捋顺。 整个过程中，陆禀辉都有一种置身云端的感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摇身一变，也能成为朝中三品大员。 直接向李承乾负责，不知道要羡 煞多少人，真应了那句老话，守得云开见月明。 等他离开之后，李承乾缓缓起身，李巍急匆匆的走进来，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一刻都耽误不得。 满满一桌子的菜，无比丰盛，以至于他都看花了眼。 前段日子过于忙碌，哪有心思去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 “后宫用度一直这么挥霍吗？” 被他突然问起，李巍脸色突变，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李承乾轻轻摇头，不由得叹息出声，心中早有答案。 接着开口说道。 “朕一个人能吃得了多少，这满满一桌子的菜，实属浪费。” “即日起，四菜一汤即可，只要不是天天重样就行。” 他刚把话说完，李巍面露震惊之色，万万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国之君能说出的话。 古往今来，再为圣明的君主都只是在大是大非上不犯糊涂，日常生活哪能做到节俭。 “陛下，你是君，吃喝用度上，奴才觉得不必那般省着。”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担心李承乾一时兴起，真要是吃上几天粗茶淡饭，还不得降罪下面的人。 可这一次，他真的是聪明反被聪 明误，猜错了李承乾的心思。 “为君王者，就该以身作则，自己都骄奢淫逸，还指望下面的人能够清正廉明。” 李承乾冷笑出声，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给李巍上了一课。 现如今，他的地位水涨船高，东厂只对皇帝负责，作为东厂的督主自然而然的成了旁人巴结的对象。 抱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错误至极，不趁早矫正，还不知道以后会酿造出怎样的后果。 李巍紧咬住牙关，内心吃惊，幸亏李承乾为其敲响警钟，也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陛下说的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哪怕是闭着眼睛想，都知道李承乾的所作所为，皆为正确。 老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只有李承乾能够以身作则，下面的人才会有模学样。 假以时日，朝堂清明，歪风邪气将会很大程度的被抑制住。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那一刹那，李承乾又开了口，思来想去，这一桌子菜都不好浪费掉。 就让李巍辛苦一趟，给韩初若的宫里捎句话，让她一起过来用膳。 “奴才遵旨！” 李巍心中暗惊，哪能想到当今圣上对韩 初若的宠爱到了这般地步，就连用午膳都要一起。 时间上不容耽搁，如若不然，那一桌子的菜都会凉透。 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到韩初若的宫里，她正在为晚上的侍寝做准备，涂涂抹抹，宛如变了一个人。 见到她的第一眼，李巍嘴巴微张，回过神后赶紧去夸。 他从来没有想过，天底下会有这等绝色，平日里的韩初若不施粉黛，在后宫中也属拔尖。 眼下来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新换的衣裳，衬得出腰肢纤细，肌肤雪白，清秀而又不失端庄。 “李公公，你怎么来了？” 韩初若略显娇羞之色，这么用心的装扮，还不是因为日子特殊，头一次侍寝。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未经人事，才会对晚上要发生的事情又期待又惶恐。 韩初若问话，李巍哪敢不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接着开口说道。 “回娘娘的话，陛下让奴才过来一趟，请娘娘共用午膳。” 什么？ 韩初若的脸上充满惊喜之色，哪能想到李承乾会这般把她放在心上，处处考虑。 一同用膳，其他的嫔妃若是得知，还不知道会羡慕成什么样子。 这可不仅仅只是一顿饭，更重要的还 是李承乾对她的恩宠。 “李公公辛苦一趟，快快看赏！” 韩初若喜上眉梢，让人抓了一把金瓜子，不管李巍怎么推脱，强塞进去他的手里。 这下子，可谓是皆大欢喜，李巍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实在是耽搁不得。 告退之后，韩初若的脸上笑意浓浓，又在犯愁该穿哪件衣服，好在贴身的宫女会说话，甜嘴说道。 “娘娘穿什么都好看，想来陛下叫娘娘过去一同用膳，也不会在意这些。” “陛下对娘娘，那是真心的喜欢。” 几句话就让韩初若心花怒放，也不管那么多，就在宫女的搀扶下，三步并作两步，动作快速，很快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他也被韩初若此时的样子给惊艳到，视线停留在她的唇上，再也挪不开眼。 忍不住吞咽几口唾沫，大手一挥，就让无关人等退下。 还不等韩初若反应，李承乾将手扶在她的腰上，稍一用力就拉扯进自己的怀里。 “陛……陛下，不是要臣妾陪着用膳，这是要做什么？” 她的心跳不断加速，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之色，李承乾又吞咽几口唾沫，毫不避讳的开口说道。 “爱妃，朕怕是等不到入夜了。” 第47章 朕等不及了 一声惊呼，很快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众多的宫女太监第一时间往近凑，生怕殿内出事。 “陛下，没事吧？” 一名小太监大着胆子去问，李承乾哪顾得上回答，只把韩初若抱在怀中，随后就亲了上去。 片刻过后，韩初若脸上泛起潮红，挣脱开来，才发现衣服已经凌乱。 小太监还在呼喊，李承乾极为不耐烦的开口道。 “没你们的事，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喝退了众人，他才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此刻的她满脸娇羞之色，下意识的将头低下去。 “陛下，臣妾侍寝得走敬事房的流程，这样怕是不妥。” 她的心中好像有一头小鹿在不断碰撞，怎么也没有想到，饭还没吃到嘴里，就惹的李承乾动了别样心思。 听她这么多，李承乾连连摆手，根本没有要听的打算。 “开什么玩笑，朕是皇上，朕的规矩才叫规矩，和爱妃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还得奴才同意，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承乾接连开口，几句话就让韩初若无话可说，本就动了情，这一刻自然是默许他的一切作为。 没有人能来打扰，还饿着肚子的李承乾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 就将心爱之人横腰抱起，放到了床榻之上。 帘子拉上的那一刻，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心里头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一定要将韩初若好好疼爱。 等到结束后，单子上一抹嫣红，韩初若满脸的潮红之色，久久未曾褪去。 李承乾将她抱紧在怀中，好一番温存，却没想到肚子提出抗议，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两人相视一笑，只怕是饭菜都已经凉透，要是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臣妾让人再去做。” 韩初若刚把话说出口，就遭到了李承乾的拒绝，他直接走了过去，随便吃了几口，勉强充饥。 “这菜怎么了？热热就行，没必要那么铺张浪费。” 啊？ 韩初若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根本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诧异出声。 李承乾笑了笑，就想自己的一些看法全都说出，要给下面的人做个榜样，省的他们胡来。 韩初若似懂非懂，轻轻点头，眼里流露出欣喜之色。 “陛下都能吃苦，臣妾又有什么不能的。” “我这就让人去把菜热好，陪陛下一起用膳！” 这一天，宫里头上上下下都在传言，特别是几个御厨，瞪大的眼睛，活见鬼 一般。 奈何李承乾亲旨，再借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违背，以最快的速度把饭菜热好，再一次端上了桌。 李承乾吃的大快朵颐，满嘴流油，韩初若保持着端庄淑德，细嚼慢咽。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开口说道。 “在朕面前，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可言，怎么自在怎么来。” 好歹也是从后世穿越而来，他的思想一点都不固化，最是善解人意。 韩初若犹犹豫豫，肚子早就饿的不行，那么小口的吃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吃的饱。 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听从李承乾的话，不再那么斯文，大口的咀嚼。 此番情形，让进来汇报事情的李巍无比吃惊，愣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轻笑出声，就让他再辛苦一趟，找几件好的料子，给韩初若新做几件衣裳。 将人打发走，韩初若心领神会，忍不住笑出了声。 “陛下是觉得他太过于聒噪，才给他随便安排点差事，将人支走。” “就你聪明，朕的这点心思，都被你看个透。” 李承乾哈哈大笑，都说圣意难测，谁敢妄自揣测都将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他却不管那么多，反而觉 得韩初若这样最好，能懂他的心思，知冷知热。 填饱了肚子，时间还很早，刚刚好一通折腾，他可没有精力再去做别的事情。 就躺回到床上去，整整一个下午都在酣睡，再大的事都不能来打扰。 从始至终，韩初若都陪伴在身边，依偎在他的怀里，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事，哪怕两腿间隐隐作痛，都觉得万分值得。 “陛下，要是有一日，臣妾能给你生个孩子，该有多好？” 她看李承乾睡着，才敢喃喃自语，把话说给自己听。 万万没有想到，都不等话音落下，就被李承乾用手揽住了腰肢，很是熟练的将衣裳上的抽绳解开。 “陛……陛下，都怪臣妾不好，扰了你的好梦。” 韩初若神色慌张，眼里头多有愧疚之色，生怕李承乾休息不好。 不断的开口，又有话到了嘴边，还不等说给李承乾听，就被他用手指堵住了嘴。 “话真多，朕已经休息好了。” 李承乾嘿嘿一笑，和往日严肃的样子大不相同，韩初若两眼发愣，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还不等她回过神，就被李承乾挑逗的身子酥软，老老实实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刚想要再进一步， 李承乾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外面传来喊叫声。 “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李巍的声音无比急促，哪怕隔着一道门，李承乾都能听得出他很慌张。 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头暗暗猜想，李巍跟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执掌东厂之后更是有了城府。 得有多大的事，才能让他这个样子，不禁感到疑惑。 刚提起来的兴趣瞬间消散，韩初若也知道处理正事要紧，她和李承乾之间有的是机会，等到夜深人静，想必会是另外一种感觉。 “陛下，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臣妾先穿衣服。” 她轻咬住嘴唇，才不大会儿的功夫，自己的衣服就被李承乾脱干净。 只剩下贴身的几件衣物，肌肤雪白，尽在眼前。 李承乾轻轻点头，惋惜不已，接着开口道。 “你就在这里等着，哪都不许去，等入了夜，朕还要好好宠幸。” 第一次的体验感，李承乾极为满意，只是有些意犹未尽，才会这般念念不忘。 韩初若娇羞不已，赶紧将头低了下去，轻声应了几句。 就把帘子拉上，等李承乾走出去殿外，她看着单子上的那抹嫣红，出神许久。 第48章 太妃卧病在床 刚干完一件大事，李承乾还没有好好温存，就被李巍的火急火燎给叫到外面。 整张脸都阴沉着，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今天要是不说出个缘由，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陛……陛下，大事不好！” 李巍神情慌张，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微微发颤。 李承乾皱起眉头，赶紧催促他将实情言明，别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李巍深呼吸几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接着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是陈太妃生病了。” 什么？ 得知了这一切，李承乾脸色更为阴沉，心里头千不情万不愿。 “她生病了让太医过去问诊即可，为何要来扰朕的雅兴。” “你是越来越不会当差，是不是皮痒了，得朕给你松松皮。”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可不想因为陈楠婉的事，影响到自己的幸福生活。 每每想起那张脸，他都很是犯愁，哪能想到李巍会因为这点事情前来叨扰。 “陛下，奴才就是去了一趟太医院，才了解到陈太妃卧病在床的消息。” “她怎么说都有一重太妃的身份，天下人可都在看着，陛下要是不去理会，只怕会惹人诟病。” 能在李 承乾身边伺候，李巍的脑子极其活络，很容易就看出其中的隐患。 真要是不管不顾，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很快就能在城中引起热议。 等到了那个时候，对于李承乾此等行为的谴责，铺天盖地般的涌来，实属不该。 听他这么说，李承乾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之处，赶紧开口询问道。 “你没事去太医院干什么？” “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朕去做。”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牢牢锁定在李巍的身上。 但凡他神情异样，岂能逃得过李承乾的一双眼。 果然不出所料，李巍身子轻微发颤，眼神不敢对视，似乎是在有意逃避。 “快快说来，要不然的话，朕治你的罪！” 李承乾更为好奇，倒是不怀疑他会背叛自己，只是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隐情，不搞清楚始终是心痒难耐。 不断的开口追问，李巍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坚持不住，咬紧牙关，就将自己去往太医院的原因讲明。 “陛下，你这几日过于劳累，奴才可都看在眼里，还得宠幸后宫，身体怎么吃得消。” “思来想去，奴才就想和 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帮陛下配几副六合汤，回来冲泡着喝。” 他一口气讲了许多，李承乾自然清楚六合汤的效用，用开水冲服，有安神助眠，调理精神的作用。 所用到的都是名贵药材，李巍能有这个心思，着实令人感到动容。 他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满意之色，手下的人这般有心，实属不易。 “亏你还想着朕这些日子的操劳，应当赏赐。” 在对待下属的问题上，李承乾从来都不含糊，只有给足了好处，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 “陛下，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啊！” 李巍受宠若惊，李承乾给他的赏赐远比旁人要多，早就感激不尽。 哪敢有别样的心思，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正所谓贪多嚼不烂，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李承乾笑骂几句，也不想亏待了自己身边的人，就赏了百两银子，倒也算不得多么贵重。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巍陪同在他的身边，就将此去太医院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出。 “陛下，陈太妃在宫里的地位，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是先帝遗霜，听她话的人，比比皆是。” 听李 巍这样说，李承乾不免感到疑惑，要说其中没点事情，他绝不会去相信。 “少在朕面前卖关子，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哪有那么多的耐心，又去催促，李巍强挤出一丝笑容，似乎有难言之隐。 “说！” 李承乾声色渐冷，不想听他废话，只想快一点搞清楚缘由。 “回禀陛下，奴才此去太医院，竟然跑了空。” “除了几个学徒，再没有别的人，以至于给陛下准备的汤药，都没能拿回来。” 说起这事，李巍咬牙切齿，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你是说，陈太妃卧病在床，把所有的太医都叫到了她的宫里去？” 李承乾岂是糊涂之人，立马就明白了李巍的言外之意，才有此疑问。 “陛下，千真万确。” “这还不是最紧要的，太医院的那些奴才狗眼看人低，我要不说是给陛下抓药，他们都不愿搭理。” “就算是说明白了，那几个学徒也不急不忙，更有一些人滥竽充数，什么都不会，竟然要等他们的师傅回来。” 听李巍说了这么多，李承乾顿感好奇，哪能想到陈楠婉在宫中的影响力竟有这么大。 能让所有 的太医都去为其诊治，就算是轮值的几个学徒，都敢不把他的事情放在首位。 “照你这么说，太妃病的很重？” 他微微眯起眼，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李巍咬紧牙关，硬挤出几句话。 “陛下，能有多重？就算是再重的病情，太医院也该留有几人，以备不时之需。” “陈太妃敢这样做，分明是不把陛下当回事，奴才心里头气不过啊！” 他越说越来气，此番情形，李承乾忍不住笑出了声，倒也能够理解。 “太妃是丞相的家里人，在宫里的地位一直都高，就算是朕都得毕恭毕敬。” “她能有这样的排场，实属正常，如若不然，那才让人感到意外。” 李承乾哈哈大笑，接着收敛笑意，眼底藏着一抹冷色。 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这皇宫，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他在心里头暗暗问了自己几遍，接着就有了应对之策，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陈楠婉的宫里，好探探虚实。 怎么说她都会和陈凯之在私底下有联系，此去说不定能有不小的发现。 第49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既然是去探望，总不能两手空空。 在去之前，李承乾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专门安顿给李巍去办这件事情。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就带着几个小太监把东西拿到了李承乾面前。 各种各样的补品，都能堆成一座小山，李承乾强挤出一丝笑容，嘴角微微抽搐。 “还真是够阔气的，这么多东西，一次性都给了吗？”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心里头颇为不舍，李巍用手去挠头，没能立马意会到他的言外之意。 等回过神来，当即苦笑出声，开口解释道。 “陛下，陈太妃在宫中的地位，奴才不说你也知道。” “这点东西只是让面子上过得去，免得惹人诟病。” 他重重叹了口气，太清楚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份量，才会替李承乾考虑的这般周全。 看了他一眼，李承乾倒也能够理解，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让人提着东西往过走。 到了宫门口，几个太监立马上前，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他拦下来。 见此情形，李巍大吃一惊，心想着这还了得。 在这皇宫里头，到底是谁说了算，这些奴才真是没有了上下尊卑。 他走过去就是两巴掌，给那几个太监打的晕头转向，连连向后 退去。 “瞎了你们的狗眼，谁都敢拦吗？” “圣上驾到，还不赶紧跪下！” 挨了他的一顿打，几个太监咬牙切齿，眼神中恨意流露。 仗着在太妃的宫里当差，才敢这么目无尊卑，见他们不为所动，李承乾冷冷的笑出声。 自己是来看望陈楠婉的，可不是自找不痛快，为了碰一鼻子灰。 他朝着李巍看了过去，面带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不然。 “朕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连几个小太监都敢不把朕放在眼里，这还了得？” 听了他的话，李巍心领神会，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大手一挥，就有人走上前，将这几人牢牢控制住，一下也动弹不得。 眼看到情况不对，那几个小太监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跪在地上，不断的开口求饶。 “饶命！陛下饶命！” “是奴才不长眼，无意冲撞，还请陛下放小的们一条命！” 这时候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李承乾心中暗想，眼神冰冷，丝毫没有怜悯之色。 今日若是小惩大诫，就这样将他们放过，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有模学样。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可怕，诺大的皇宫，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几人与他一条心。 “ 还愣着干什么？非要朕亲自动手吗？” 李承乾冷下去脸色，只是一句话就让李巍浑身打了个冷颤，哪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这种时候，他要是再不有所表示，自己的饭碗都得打掉。 “给我打！狠狠的打！” 手下的人将那几个小太监摁倒在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丝余力都不往下留。 李承乾就在一旁冷眼相看，就这样都觉得不够解气，李巍明白了他的意思，亲自上手。 让手下的人将一名太监的头抬起，一巴掌重重的甩在脸上，很快就让他的嘴角渗出鲜红的血，疼的嗷嗷直叫。 “饶命！饶命啊！” “我们可是太妃的人，你们不能这样子！” 可笑这几个太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还敢报出陈楠婉的名号，妄想能保下一条活命。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要是连这都能隐忍，他这个皇帝当的也太没意思，为君者，就该霸气侧漏。 还不等众人反应，他快步走到一名侍卫的跟前，就将他腰间的刀抽了出来。 众人面色大变，心中无比惊骇，李巍更是被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想要阻拦。 “陛下，这是在太妃宫门前，见 不得血啊！” 他并非怕事，实在是担心和陈楠婉彻底撕破脸皮，对于李承乾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没必要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把事情闹僵到这个地步，他却太低估了李承乾的决心。 若不杀一敬百，以后他还怎么在宫里头住着，太监宫女尚且如此，还指望那些大臣能对他俯首帖耳。 “滚一边去！” 李承乾话不多说，一刀砍在那名太监的脖子上，顷刻间鲜血横流，在场之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不轻，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另外几名太监浑身直打哆嗦，更有甚者直接吓到失禁，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名活阎罗。 “陛……陛下，饶命啊！” 他们再不敢提起陈楠婉的名号，一个个跪倒在地上，身体剧烈的发颤，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一下。 李承乾又走到一人跟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已经砍掉一人的脑袋，倒也没必要过于血腥。 就像李巍所说的那样，始终是在太妃宫门前，不看僧面看佛面。 可他转念一想，要是就这样放过，实在是难消心中的一口恶气。 “传朕的旨意，把这些人拖下去，每人重打一百大板，能不能活的下来，就看他的造化。” 李承乾把 话说完，李巍彻底傻眼，着实的去打，能活下来才令人感到稀奇。 只怕是皮开肉绽，在痛苦哀嚎中死去，一个都活不下来。 已经有宫女跑回去报信，他赶紧走到李承乾面前，小声的劝说道。 “陛下，做做样子也就罢了，再有不久太妃就该派人出来查看，到时候怕是不好交代。” “混账东西，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这天下都是朕的天下，教训几个奴才，还得和她交代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丝毫不为所动，李巍也是出于好心，紧咬住牙关，硬挤出几句话。 “陛下，话是这么说，可要是把这些奴才都给杖毙，那以后谁来伺候太妃的起居。” “传到了旁人的耳朵里，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数落陛下的不是。”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都言明，还以为李承乾能够回心转意，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天大的笑话，不就是几个奴才，他们当不好差就该重重责罚。” “太妃那边朕去解释，到时候再让内务府给她挑几个好的，又能如何？” 刚把话说出口，太妃宫里就有一名总管太监急匆匆的走出，看到已经有人掉了脑袋，面色无比惊恐。 第50章 杀一儆百 场面极度混乱，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悖逆。 亲自上手，就将那几个太监拖拽到一边，省着他们在李承乾的面前碍眼。 从陈楠婉宫中走出的总管太监，也被这一幕给震惊到，赶紧到了李承乾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之礼。 “陛下，这些混账东西不懂事，无意冲撞，可否留他们一条性命？” “毕竟太妃身边得有人伺候，换新的人来只怕是毛手毛脚，伺候不好。” 总管太监小心翼翼的去看李承乾的反应，却发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很是耐人寻味。 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对他的话并不觉得意外。 “朕说过的话，就是圣旨，岂可轻易更改。” “听说太妃身体有恙，朕特意过来看望，怎么？连你也要在此阻拦吗？” 李承乾冷笑一声，手下的人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第一时间向前走了几步，总管太监浑身发颤，都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再借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明着冲撞。 “怎……怎么会！” “陛下一片孝心，太妃早在寝宫等候，若非身体抱恙，她必亲自来接！” 总管太监好 话说尽，生怕李承乾拿他开刀，见李承乾不再理会，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 等李承乾从他身前走过去，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内衬都已经湿透。 看着李承乾的背影，渐渐远去，依旧是心有余悸，感到后怕不已。 李巍快步走来，紧跟了上去，路过他的面前时看了一眼，不经意间流露出怜悯之色。 到了寝宫门前，那道门紧紧闭合着，只有几个宫女守在外面，此刻浑身发抖。 以至于李承乾都到了跟前，礼节上都有疏忽，没有第一时间行礼。 李巍大声提醒，她们后知后觉，差点没把魂吓丢了，生怕李承乾再去责罚。 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毫不在意，将大手一挥接着开口说道。 “无妨，朕岂是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惩处。” 听了他的话，几名宫女眼神惊讶，不敢相信这和之前亲手砍了一名太监的是同一个人。 她们眼神动容，总觉得李承乾并非残暴，只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李巍紧跟在李承乾身边，就要往里面走，却没想到一名宫女大着胆子站了出来，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陛下，太妃身体实在欠佳，人多嘈杂 ，还是你一个人进去为好。” 她刚把话说出口，就有面露惊恐之色，一手捂住嘴巴，生怕李承乾会降罪于她。 “你倒是有心，那就朕自己进去，你们都在外面守着。” 李承乾轻笑出声，最有识人之明，一眼就看的出那名宫女没有私心，全心全意的为自己的主子着想。 自然不会去责罚，话音刚刚落下，他就推门走了进去。 从他登记的那一天起，都没有来过陈楠婉的宫里几次，两人身份有别，走的太近只怕是会惹人非议。 环顾四周，陈楠婉的寝宫中弥漫着一股异香，应该是用了某种香料的缘故，李承乾深呼吸了几口气，心旷神怡。 正是出神之际，帘子后面传出声响，熟悉的声音传入到耳里，李承乾赶紧走了过去。 “听说太妃染病，朕特意来看望，不知可有好转的迹象？” 他又走近了些，陈楠婉轻咳几声，声音显得疲惫。 “大概是前几日到湖边游玩，不小心吹了凉风，这几日头疼做呕，实在是难受。” “本宫的这点事，还劳烦皇帝亲自过来一趟，实属不该。” 她轻叹一口气，很快就将话题引到了别处，隔着一道帘子，对李承乾 质问道。 “伺候本宫的几个太监，不知道犯了多大的过错，竟然让皇帝那么动怒，一条命都不给本宫留下。” 哦？ 听她这么说，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道帘子并没有多么厚实，更像是一层薄纱，隐隐约约间能看得到里面。 此刻的陈楠婉正倚靠在床榻之上，似乎只穿了几件单衣，也直勾勾的盯着他所在的位置。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回避，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太妃此言差矣，朕来探望，那几个奴才竟然敢伸手阻拦，更是在礼节上有失，显然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这样的奴才留在太妃身边，只怕也不能用的得心应手，朕才想着将他们处理掉。” 李承乾的一番话，有理有据，陈楠婉的心中再为不满，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她咬紧了牙关，恨意浓重，哪能不知道李承乾此举为何。 确实是那些奴才有错在先，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在趁机削弱她在宫中的力量。 那些人可都是她精心培养，只听她的吩咐，都是心腹之人。 李承乾过来一趟，就处理掉许许多多，从今往后，她再想做些事都不如以前那 般顺心。 “还真是考虑的周全，那些奴才的命不值钱，处理了也就罢了。” “太妃放心，朕会让内务府挑几个精明强干之人，到你的宫里来伺候着。” 李承乾话里有话，陈楠婉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忍不住咳嗽几声，情况变得更为糟糕。 “皇帝不必费心，几个奴才而已，本宫这里也没有太多的事，用不着再添新人。” 她都没想，立马回绝，真让李承乾把人安排到眼前，那怎么能行。 只怕是借着关心的名义，实际上将她监视，以后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李承乾的一双眼，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前被玩弄于股掌间的李承乾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玩弄心计，无人能出其左右。 自己的意图有被察觉，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他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接着开口说道。 “太妃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朕回头让人去办这件事，你只管安心等着。” “皇帝，何必这么弯弯绕绕，本宫是先帝的宠妃，明着你该叫声母后。” “把那些人安排到本宫身边，真不怕惹人非议，疏远了你我间的关系吗？” 第51章 让朕进去躲躲 就算是李承乾都没有想到，她敢把话挑明了说，一点都不忌讳。 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紧接着开口说道。 “太妃说的对，你是先帝的宠妃，在这宫中的地位要比朕还高。” “若是不多加提防，以后敢不把朕放在眼里的，就不止宫门外的那几个太监。” 他冷冷一笑，立刻让陈楠婉无话可说，咬紧了牙关，恨的牙根痒痒。 “皇帝，母子间的情分，难道一点都没有了吗？” 她很不甘心的开口，妄图让李承乾明白自己的身份，切不可做出越线之事。 “当然有。” “要是一点都没有，朕怎么会来看望，院里头有不少滋补的东西，都留给太妃慢慢享用。” “太妃，朕的江山能不能坐稳，还得你多多帮衬着。” 从始至终，李承乾的脸上都浮现出淡淡笑意，他的话意有所指，陈楠婉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无非是向她释放出一个信号，两人的关系纵使不和，那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己真要是被人给逼到退位，她这位先帝的宠妃，又能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不把话说明白，彼此的心里也都清楚，有些时候，做人做事都要留有一线余 地。 “皇帝刚才所言，本宫自然是牢记在心，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尽早离去吧！” 陈楠婉又开始咳嗽，确实是染病在身，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李承乾不断试探。 她想想都觉得来气，自己的心腹这么容易就被砍了脑袋，又被李承乾用言语暗示，心里头格外憋屈。 李承乾看破不说破，脸上笑意更浓，转身就要离去。 “那朕就不打扰太妃休息，若是久病不好，朕会让太医过来问诊。” 刚把话说出口，他就又冷笑出声，陈楠婉心中暗惊，隐约感觉到不好。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接下来所说的话，让她当场难堪。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太妃病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着急忙慌的过来，生怕你有闪失。” “也怪朕操心的太多，多此一举。” 陈楠婉紧咬住牙关，哪能不清楚李承乾是在警告，冷冷一笑，犹如针尖对麦芒一般，丝毫不曾相让。 “皇帝要是不高兴，我让他们别再来就是。” “太妃言重了！” 李承乾哈哈大笑，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在此地多做逗留的必要。 刚要推门而走，万万没有想到，外面会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 不对！ 李承乾猛的皱起眉头，李巍快步走到屋子里，就将外面的情况与他说明。 “陛下，是四王爷到了。” “什么？” 李承乾面露诧异之色，早知道他和陈楠婉在暗中勾结，可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未免也太不懂得避嫌。 很快他就有了应对之策，自己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倒要看看李世德来这里所谓何事，他转过身去看，明显感觉到帘子后面的陈楠婉坐起身来，同样大为吃惊。 “陛下，那该怎么办？” 李巍拿不定主意，希望李承乾能给个明示，他好给下面的人去安排。 “带着你的人到偏房去，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闹出动静。” “听到没有？” 李承乾知道宫门外面的宫女拦不住李世德太长的时间，他很快就会进来，必须要动作麻利一些。 听他这样说，李巍咬紧牙关，只照着他的吩咐去做。 赶紧把人带到偏房，包括那些滋补之物，一件都没有落下。 院子里恢复宁静，宫女劝阻的声音清晰在耳，因为李巍事先交代过的缘故，她们说话都很有分寸。 李世德不依不饶，硬要往里面闯，几个宫女脸色难看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他不过是留在宫内的一名闲散王爷，到陈楠婉这里来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大的非议。 李承乾竖起耳朵听，时不时的笑出声，帘子后面的陈楠婉早已经耐不住性子，主动开口说道。 “陛下，何必如此？” “你要觉得他来这里不合适，我让人送走即可。” 她在心里头暗道不好，哪能不知道李承乾的打算，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一探究竟。 李世德要真是不知轻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岂不是让李承乾握住了把柄，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她想要起身，奈何身子虚弱，咳嗽的更大声了些，李承乾缓缓走向床边，隔着一道帘子也能感觉到她脸上的着急之色。 “太妃，这又不是多大的事。” “你这般紧张，难道是心中有鬼？” 两人之间，试探不断，李承乾一开口就让陈楠婉无话可说，气的咬牙切齿，只好在心中暗暗祈祷。 果然不出所料，又过去不大一会儿，宫女阻拦不住，李世德走到了院子里，脚步声越来越近。 “皇帝，那你准备到哪里去？让他看见你在这里，只怕是听不到你想听的话。” 陈楠 婉咬紧牙关，硬挤出几句话，对李承乾无比憎恨。 又有一丝幸灾乐祸，只要李世德走进来看见他在场，自然而然的不会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逢场作戏，都在意料之中。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的心中早有打算，环顾四周，就想看看哪里能藏下一整个人。 寝宫之中，空空荡荡，只有几根大红柱子，可要是躲在那后面，未免会将自己暴露，到时候得不偿失。 李承乾摇了摇头，不愿意冒那个险，像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随地都会有。 他缓缓转身，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将目光锁定在陈楠婉的床榻之上。 有帘子遮挡，躲在那里想必是不会被人发现，感觉到了他的意图，陈楠婉惊呼出声。 “你……你想干什么？” “我是先帝的妃子，是你的母后，男女授受不亲，你怎敢乱来？” 她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还以为李承乾是在说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话音未落，李承乾就已经朝着她走了过去。 “母后，就让朕在你身后稍微躲躲，这事情传不到别人的耳朵里，你尽可以放心。” 他刚把话说完，就撩起了帘子，刹那间与陈楠婉四目相对。 第52章 不知死活 事发突然，陈楠婉瞪大眼睛，一下子尖叫出声。 “你……你要干什么？” 她发疯似的将李承乾往外推，自己染病在身，在床榻之上并没有穿多少衣服。 只有一件轻纱，遮住酮体，隐隐约约间，都能看到雪白的肌肤。 那种朦胧之感，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也在这一刻彻底傻眼。 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楠婉会穿的这么单薄，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多看了几眼，必须要承认的一点，眼前之人肤白貌美，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该死！ 他在心里头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赶紧将视线挪到一边，干咳几声，用以掩饰尴尬。 “母后，误会，都是误会！” “你也不想他进来看到朕在这里，一旦传了出去，流言蜚语能将人杀死。” “皇帝，请你自重！” 陈楠婉咬紧牙关，硬挤出一句话，也知道李承乾说的不无道理，真让李世德看到他们共处一床，那还了得。 赶紧将帘子撩下来，心里头再多的不情愿，这种时候都只能硬着头皮让李承乾躲到被窝里。 “母……母后放心，朕不是那种好色的人。” 李承乾无比尴尬，不停的吞咽唾沫， 赶紧掀起被子，直接钻了进去。 整个过程中，他都不敢和陈楠婉有眼神上的对视，不想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如若不然，打死都不能做出这种事情。 被窝里头，竟然有一股异香，很快就充斥他的脑海，浮想联翩。 “太妃，这是什么味道，也太香了。” 蒙着被子的缘故，李承乾的声音很轻，刚开始的时候，陈楠婉并没有听清楚。 “皇帝说什么？” “朕说，被子好香。” 不等他话音落下，陈楠婉脸色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手打在被子上，怒骂道。 “皇帝，你要是再这样，本宫就豁出去了，大不了不要名声。” 她哪能受得了这般屈辱，李承乾所谓的异香，不正是自己的体香。 竟然还明着说出来，实在无礼，她紧咬住嘴唇，若不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非把李承乾一脚踹下床。 听她这么说，李承乾更为尴尬，用手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赶紧在心里头默念几遍清心咒。 “母后放心，朕……朕一定不会乱来！” 他又换了个称呼，只希望这样能够去除心中杂念，免得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真要是那样，只怕会成为当朝最大的 笑话，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动静。 “太妃，本王听说你染病在身，特来探望。” “本王这就进去。” 李世德的声音清晰入耳，李承乾屏住呼吸，这种时候可不能露出马脚，一旦被他察觉到异样，自己再想要探听到的信息，只怕是绝无可能。 陈楠婉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用力咳嗽几声，接着开口说道。 “本宫身体欠佳，王爷还是请回吧！” 最后几个字，她特意咬重了去说，希望李世德能够察觉到一丝异样，别傻乎乎的走进来，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听出来有不对劲的地方，李承乾冷笑一声，可不能坐视不管。 刚要掀开被子提醒她老老实实，却不曾想将手碰到了陈楠婉的大腿根部，瞬间让她身躯一颤。 “皇……皇帝，你要干什么？” 陈楠婉惊呼出声，脸色瞬间变化，声音颤颤巍巍的，还以为李承乾是故意咸猪手。 她再怎么说都是太妃的身份，李承乾敢这样，简直就是罔顾人伦，传出去还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笑话。 “母后，朕不是故意的！” 李承乾也慌，赶紧将手收了回来，闹了一出乌龙，他算是没了脸面。 不幸中的万幸 ，李世德并没有就此离开，接着开口说道。 “太妃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王来此一趟极为不易，还是进去看看，也有很重要的事要与太妃商议。” 不好！ 听到这话，陈楠婉身心一颤，心里头暗暗叫苦。 李世德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听不出她话中暗示，看他那个架势，绝对会让李承乾握住把柄。 “皇帝，你们怎么说也是亲兄弟，手足之情不可忽视。” 她轻叹一口气，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先给李承乾打一针预防，希望他能够高抬贵手，别和李世德一般见识。 呵！ 李承乾冷冷一笑，生在皇家，所谓的兄弟情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 他现在坐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李世德更是蛰伏在宫中，早就图谋。 又妄想着和陈凯之勾结在一起，其心思歹毒，哪能轻易原谅。 “母后，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少替别人操心。” “在这宫中，先帝驾崩之后，你就变得无依无靠，或许朕能给你一丝依靠。” 他笑了笑，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在天下人的眼里，两人差着辈分。 于情于理，都该让陈楠婉在宫中好好享乐，等到去了的那一天，再下葬到先帝 的陵寝旁边。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陈楠婉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神情慌张，一旦李世德走进来察觉到异样，对哪一方来说都不见得是一桩好事。 她只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好将李世德打发走，也让李承乾趁早滚蛋。 “你不要乱动，再这样下去，我可就喊人了！” 感觉到李承乾身子扭动，陈楠婉紧咬住牙关，羞耻之意袭上心头。 殊不知，他冤枉的很，自己蒙着被子，呼吸都有些困难。 再不动弹一下，只怕是会憋晕过去，实在是无奈之举。 不多时，门外又传来李世德的声音，似乎是等的不耐烦，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太妃，本王要进去了！” 都不能话音落下，门就被轻轻推开，李世德走了进来，很快就察觉到一丝异样。 好在有帘子遮挡，李承乾躲藏在被子里，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也没有被发现。 “四王爷，本宫不是说了，身体欠佳，还是回去为好！” 陈楠婉心跳都在加速，自己可是先帝的宠妃，如今却在被窝里藏着一个大男人。 最为关键的，还是当今圣上，她一想到这里就欲哭无泪。 第53章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全天下的人都会跟着震惊，实在是骇人听闻。 朝堂之上，一下子就会炸了锅，文武百官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一双眼去看待。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后背发凉，自己一定是糊涂了，才能让李承乾这般乱来。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李世德走进来房间里，她一旦表现出异样，情况将会变得更加糟糕。 李世德环顾四周，四下无人，总算是放下了戒备，不再那么拘束。 “太妃，我为何来这里，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陛下有来过吗？” 他开口问道。 一听这话，陈楠婉浑身抖了个激灵，赶紧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生怕李承乾会被发现。 “没……没来过！” “陛下忙着处理政务，哪有时间到本宫这里来。”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万般苦涩，藏在被子里的李承乾暗暗发笑。 李世德还真是自己的好弟弟，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自己会在陈楠婉的床榻之上。 钻进去一个被窝，正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感觉到陈楠婉要耍花样，他微微皱起眉头，一只手也不在老实。 这般紧要的关头，一点意外都出不得 ，放在了陈楠婉的脚踝上，用作提醒。 她刚想要使眼色，被李承乾这么一通折腾，哪还敢那样去做。 露出一丝苦笑，隔着一道帘子，李世德倒也看不清楚。 接着开口说道。 “有什么话就说吧！” 李承乾心中暗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倒想要听听李世德再打怎样的算盘。 果然不出所料，两人间早有密谋，李世德哈哈大笑，竟然向前走了几步。 “放肆！” “再怎么说，你都该尊本宫一声母后，岂能再往前走！” 陈楠婉大声呵斥，生怕他走近点就会察觉到一丝端倪，到时候都说不清楚。 好在身份摆在那里，李世德也不敢过分，尴尬一笑，赶紧往后退。 “太妃说的对，是该尊称你一声母后。” “本王此次前来，就是想和太妃把话说明白，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趁着陈楠婉染病前来看望，最能拉近关系。 表明忠心，以后一起将李承乾对付，才能配合的更好一些。 听他这样说，陈楠婉惊出一身冷汗，神情极不自然。 可是很清楚李承乾躲在自己的被窝，到底要做什么。 连忙咳 嗽几声，希望李世德能够聪明些，再说下去，就连她都要跟着倒霉。 “太妃，怎么咳嗽的如此急促？” “本王可以为你寻几位江湖上的神医，入宫诊治，想必不日就能痊愈。” 李世德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那里傻兮兮的开口说道。 陈楠婉的脸上堆满苦笑，想死的心都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装作不懂。 “你刚才说的话，本宫怎么听不明白？” “怎么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简直是胡说八道！”陈楠婉声音冰冷，可不敢当着李承乾的面去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在她宫里伺候的几个太监，都活活的被乱棍打死，可见李承乾的手段绝不一般。 自己要是再不知好歹，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离死不远。 “四王爷，你要是没有要紧的事，还是趁早回去。” 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又去提醒。 只可惜，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都到了这个时候，李世德还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太妃，本王刚才所说，都是真情实意，绝无半分虚假。” “当今天子懦弱无刚，哪配坐在那个位置上，到头来还不得太妃帮衬着。” 他冷冷 一笑，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陈楠婉心中暗道不好，一瞬间欲哭无泪。 咬紧了牙关，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想看看他能作死到什么地步。 “四王爷，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小心隔墙有耳。”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希望全无，李世德还以为是对自己的考验，为了能搭上这条线，哪管的了那么多。 “太妃，本王所言，句句属实。” “只要咱们能联合在一起，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咱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哈哈大笑，又怎么知道这些话都会被李承乾听到耳朵里。 躲在被窝里，呼吸并不通畅，他沉下去脸色，一股怒火蹭的一下冒出。 还不等他恢复平静，李世德又开了口，语出惊人。 “太妃，不知道这几日你有没有和丞相联系过，有些事情该早做打算啊！” 什么？ 李承乾攥紧拳头，心里头暗暗骂娘，真是自己的好弟弟，时时刻刻都不忘了给自己使绊子。 倒要听听他还能说出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又怎么知道此刻的陈楠婉面色惊恐，再开口的时候，微微有了颤音。 “不许乱言，本宫是先帝的妃子，只想在宫中安度晚年。” “丞相远 在朝堂，怎可私下联系？” 开国之初，太祖就定下一条铁律，后宫不得干政，更不得与朝臣勾结。 就是为了防止彼此帮扶，到时候颠覆江山社稷，为君者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放在平时，李世德哪敢说这些话，他在宫中隐忍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 今时不同往日，就是要和陈楠婉表明忠心，借着这个机会搭上陈凯之那条线。 才敢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无遮无拦。 “太妃，这有什么？” “丞相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本王不说你也知道。” “如今的陛下，又怎么是丞相的对手，迟早有一天得退位让贤。” 完了！ 听他这样子说，陈楠婉差点没哭出声，这可真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 退位让贤，这几个字让李承乾听到，无异于是他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假以时日，谁都可以饶恕，唯独他罪不可恕。 “四王爷！慎言！” 陈楠婉倒吸几口凉气，多么希望李承乾没有听清楚这些话，事实完全相反。 哪怕他蒙在被窝里，也听的清清楚楚，此刻脸色难看，嘴角微微抽搐。 自己退位让贤，也不知道李世德口中的贤，到底是谁？ 第54章 亮出自己的底牌 若非隔着一道帘子，陈楠婉此刻脸上的慌张一定会被李世德看的清清楚楚。 饶是如此，他也有所察觉，微微皱起眉头。 “太妃，怎么感觉你的身体很是不适，都在打哆嗦。” 李世德语气疑惑，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陈楠婉马上开口将他喝退。 “确实如此，王爷刚才不是说认识江湖上的神医，明日带到这里来，给本宫把把脉。” 她轻叹一口气，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提醒的必要。 干脆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去管，一下子轻松许多。 李世德放声大笑，连忙答应，一直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 见到陈楠婉对他接纳，心中甚是得意，继续开口说道。 “陛下也真是的，太妃染病在床，都不知道过来看望。” “这样的人怎么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陈楠婉苦笑不已，李世德又怎么可能知道，李承乾不仅来看望，此刻还在她的床榻之上，被窝里面。 她在心里头暗暗骂了千万遍，既然李世德不知死活，又何必为他遮掩。 随后开口说道。 “四王爷，那你觉得谁该坐在那个位置上？”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实则不然，满是不屑一顾，在她的眼里， 李世德恐怕是天底下最为愚蠢的人。 可笑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能明白过来。 只把陈楠婉的话当做褒奖，又是试探，一点都不犹豫，马上开口表现道。 “若是太妃不嫌弃，本王毛遂自荐，觉得自己可以。” “当然了，这其中少不了丞相和你的支持，只要让本王坐上那个位置，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所顾忌，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 一点都不加遮掩，自己往火坑里跳，陈楠婉想拦都拦不住。 这些话都被李承乾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万匹草XX 在奔腾，久久不能平静。 好一个毛遂自荐，若不是他亲耳听到，万万不敢相信。 在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为了能够荣登大宝，不惜与虎谋皮。 陈凯之岂是善茬，和他做交易，到时候自己被卖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也就李世德才做的出这样愚蠢的事。 陈楠婉长叹一口气，已经不再挣扎，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四王爷心中藏有山河，本宫佩服，只是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还是趁早打消掉这个念头，免得 引祸上身。” 她必须要这样去讲，才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免得李承乾秋后算账。 话音落下，李承乾心中暗暗佩服，她还真够聪明的，时时刻刻都不忘记给自己留有一线生机。 冷笑出声，可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自己亲耳所听，哪能善罢甘休。 只是一丁点的动静，就让李世德有所察觉，脸色瞬间变化。 快步朝前走来，就想撩开帘子看，总觉得刚才听到了男人之声。 “太妃，你这里还有别人？” 他紧紧的皱着眉头，心里头掀起惊涛骇浪，惊恐异常。 真要是这样，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刚才的那些话哪一句都够杀头，一旦传到外面去性命必然不保。 好在陈楠婉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做出解释。 “哪有别人的声音，本宫这几日咳嗽不断，嗓子粗了些，王爷或许是听错了。” 她果然聪明，几句话就将这件事情搪塞过去，李世德将信将疑，眉头紧紧皱着，一直都未舒展。 “是吗？” “当然！” “本宫这里，怎么会有别人？” 陈楠婉一口咬定，李世德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当场笑出了声。 “太妃也知道，本 王刚才说的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不太好。” “所以才会这般小心谨慎，还请太妃多多担待。” 他解释几句，陈楠婉自然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见到他打消掉顾虑，长出了一口气。 就用手去拍打被子，提醒李承乾老老实实的，再发出点动静，她就算是有千百张嘴都难以圆回去。 李承乾心中叫苦，还不是自己一直蒙着被子，再这样下去都该活活憋死。 也不敢再发出声响，只要自己躲藏的够好，就能够稳稳的占据上风。 一旦被李世德察觉到他的存在，绝对会功亏一篑，不仅没有优势可言，更因为这件事情会闹出天大的笑话，反而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世德彻底放下戒备，坐到了凳子上，又亮出自己的底牌。 他的心中很是清楚，要想搭上陈凯之这条线，光凭一张嘴可不行。 就将几个名字说出口，都是朝中重臣，陈楠婉听过后脸色大变，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李承乾听得清清楚楚，全都牢记在心，没有任何的意外，那些人都以李世德马首是瞻。 “四王爷，没想到你身居宫中，还能在朝堂之上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照你这么说，这几 位大人都很听你的话。” 陈楠婉苦笑出声，从李世德说出那些人的名字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仕途就已经到了尽头。 干脆卖李承乾一个人情，套取到更有用的信息，以后也能当做保命之符。 李世德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朝着自己靠近，一手拍在胸脯上，信誓旦旦的开口说道。 “那是当然！” “他们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多亏本王运作，一直以来都只听本王的话。” “只要丞相需要，他们也能成为丞相的人，唯丞相马首是瞻。” 哦？ 陈楠婉失笑出声，有那么一个瞬间，她都觉得李世德有些可怜。 自己苦心经营，到头来都暴露在李承乾面前，毫无秘密可言，偏偏自己还不知晓。 “这怎么敢，丞相一心想要辅佐陛下，哪能在朝中拉帮结派。” “四王爷，今日的话可不许再传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陈楠婉只想这件事情赶快有个了结，一分一秒都多等不得，结束掉这个话题，才能让自己避开危险。 李世德哈哈大笑，连忙开口附和道。 “太妃说的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李承乾心中暗笑，可不止这样，他也清清楚楚的知道。 第55章 惊险时刻 这件事情的复杂性，远超出李承乾的预料，若非将头蒙在了被子里，他此刻的脸色早就难看异常。 紧紧皱着眉头，心思万般沉重，哪怕已经在极力的隐忍，依旧是发出声响。 顷刻间，李世德有所察觉，坚信这一次不是幻听。 脸色无比难看，快步走上前，就要掀开帘子一探究竟。 “大胆！” “四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本宫是先帝的妃子，你该尊我一声母后，岂可这般无礼！” 陈楠婉咳嗽加剧，紧接着就用手去探，将一个东西甩到了外面。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李世德深呼吸几口气，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太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之间既然要合作，就该坦诚相待。” “快说！” 他又向前挪了步子，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帘子后面看。 先前说过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触目惊心，哪一句都能让自己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毫不夸张的讲，一旦传出去，他的性命必然难保。 咬紧了牙关，哪怕陈楠婉大声呵斥，还是不肯死心，非要探个究竟。 李承乾躲藏在被窝里，这一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呼吸声变得急促，惶恐难安。 探出头来，对着陈楠婉不断的使眼色，再怎么说都不能让自己暴露。 如若不然，不仅会前功尽弃，还会让自己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中，恐遭受天下人的唾沫。 “太妃，你怎么不说话了？” 帘子后面久久没有动静，李世德两手紧攥住，更为紧张。 却不知道陈楠婉的额头上早就挂满汗珠，这一刻比谁都要紧张，在李承乾用眼神示意过后，她才稍微安心。 自己身份摆在这里，只要态度坚定，还是能把话圆回去，不至于被当场拆穿。 “四王爷，本宫怎么样，还用不着和你细细交代。” “怎么？先帝驾崩这么久，宫里头还不能有一个男人，还得和你先打过招呼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清楚眼前的境地，真可谓是避无可避。 与其狡辩，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这里确实藏着人，却不把话往明了说。 李世德咬紧牙关，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哪能善罢甘休。 就算陈楠婉对他施加压力，依旧是要一探究竟，心思不改。 “太妃，让本王瞧一瞧，能当你的面首，到底是何等俊美？” 言辞相逼，根本不给陈楠 婉回旋的余地，她紧咬住嘴唇，心跳不断加速。 只能是寄希望于李承乾的身上，用力去掐他的胳膊。 咳咳！ 几声咳嗽声传出，声音粗壮有力，李承乾故意捏着嗓子，这才没让李世德察觉。 听清楚后，他的脸色无比难看，也明白了陈楠婉的意思。 “这件事情不许往外传，若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他可不一定会顾及亲情，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冷冷一笑，李世德总算是放下心，若真是那点破事，他才懒得去管。 “太妃放心，本王不是那样的人，日后还需要互相帮衬着，很多事情都得商量着来。” “谁还没有点秘密，太妃，你觉得本王说的对吗？” 李世德说这些话的时候，将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远没有那么简单，哪怕是躲藏在被窝中的李承乾，都听出一丝不怀好意。 别看他嘴上不说，这件事情已经牢记在心里，无疑是一个值得握住的把柄。 日后生了变故，用来要挟陈楠婉为其做事，起到的效果不言而喻。 陈楠婉心如明镜，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撩起帘子过去与之争论。 可也知道自己不能一时冲动，今日 的事情，再不能有第四人知晓。 真要是那样，对谁都不好。 “四王爷，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赶紧从这里离开。” “本宫这里不欢迎你的到来！” 陈楠婉强忍住心中怒火，不断的咳嗽，也得先把李世德从寝宫中赶出去。 再让他胡言乱语下去，自己必然受到牵连，来日李承乾要清算的时候，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太妃，你说的对，本王是不该在这里久留，免得扫了你的雅兴。” “寻欢作乐虽好，可也得注意身体，动静尽量小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陈楠婉恨不得冲过去与之拼命，深呼吸几口气，好不容易才让波澜的内心有所平复。 “四王爷的教诲，本宫谨记在心。” “怎么？你还不肯走，非要本宫拉下脸来，才算可以吗？” 陈楠婉心中暗骂，别提有多么憋屈，自己染病在床本就是一件不值得高兴的事，现如今意外横生，更让她心如死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李世德依旧不为所动，皮笑肉不笑，随后开口说道。 “那本王就告辞了，太妃保重身体。” 只留下一句话，李世德推门而去 ，帘子后面同时传出声音。 李承乾和陈楠婉都松了一口气，被子掀起来的那一刻，他的模样极为狼狈，陈楠婉啊的一声，瞬间尖叫出声。 就将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严严实实，雪白肌肤这才没有裸露在外。 李承乾看着她惊慌的模样，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脑海中有许多画面挥之不去，那种感觉实在奇妙，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太……太妃，朕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极力辩解，越是这样，越让陈楠婉连想死的心都有，一只手高高举起，就要打在他的脸上。 即将落下的时候，她硬生生的忍住，可不敢做下那种冒天下之大不讳的事。 再怎么说，李承乾都是一国之君，这一巴掌打下去，君权有与相权的矛盾将会被激发到史无前例的地步。 老话说的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真要是那样，李承乾一定会不管不顾带兵去抄了丞相府。 她的好日子也算到头，最后不管是谁输谁赢，都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皇帝，何必这般咄咄逼人，本宫染病在床，是你亲眼所见！” “现如今被人误会，日后传了出去，本宫还有何颜面到地底下去见先帝！” 第56章 不欢而散 两人彻底撕破脸皮，谁都不去客气，就差指着鼻子去骂娘。 李承乾没忍住笑出了声，就知道她这一巴掌不敢打在脸上，随即开口说道。 “太妃，有时候蒙受点冤屈，不见得是坏事。” “你说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审视之下，陈楠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是福是祸，眼下谁都没有办法去应验，只有沉下心去等，才有可能拨开云雾见月明。 她咬紧了牙关，流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开口说道。 “皇帝，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本宫倒要听听，该当如何？” 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李承乾避无可避，却也不能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 脸上的笑意更为浓重，随意开口道。 “那就不是太妃需要操心的事了，你在这里好好养病，今日的事可不能传出去。” “不用皇帝提醒，本宫心里头很清楚！” 陈楠婉咬牙切齿，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旦走漏风声，她的下场最为凄惨。 作为先帝的妃子，又和当朝皇帝睡在一个被窝，古往今来，都不可能会被人所理解。 哪怕他们再三解释，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无非是李承 乾败坏了名声，而她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皇帝，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本宫的寝宫离开？” “本宫身体实在不适，没有那个精力去照应。”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生活全被打乱，完全超出预料。 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心里头暗暗叫苦，自己病的真不是时候。 李承乾轻笑出声，目的已经达到，自己没有必要在这里多做逗留。 身为一国之君，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随即起身。 “朕这就走。” “太妃，天气寒凉，你还是把衣服穿好，免得再有人闯入。” 他故意却说，差点没把陈楠婉气到吐血，紧接着就将被子裹得更严实了些，故作凶狠道。 “皇帝请自重！” 大笑声传来，李承乾很无所谓，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寝宫，院子里的宫女太监跪倒在地一大片，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巍带着人从偏房推门而出，直接将所有人控制住。 “陛下，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他不清楚寝宫内发生的事，但也知道不会太简单，消息一旦走漏，将会酿造出难以挽回的后果。 唯一的办 法就是让所有人管住自己的嘴，最为稳妥的办法，一条活命都不留下。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李巍提出建议，立马让那些宫女太监吓得浑身发颤，磕头更用力了些，好似捣蒜一般。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并不打算把事做绝。 圣母心泛滥，确实不见得有多好，可这么多条人命，全都杀掉又怎么能瞒得住外面。 只会让人更加怀疑，有人会去着手调查，情况将变得更为糟糕。 想通了这一点，他大手一挥，直接让李巍把人撤走。 “朕又不是暴君，怎么能做出随意残害性命的事，以后可不敢这个样子，传出去算怎么回事？” 他大声斥责，实则不然，只是给这些人做做样子。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宫女太监跪倒在地上，一瞬间千恩万谢，眼神中充满感激。 李巍能在李承乾身边伺候，脑子自然活络，一点都不愚钝。 马上意会了他的意思，接着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赶紧谢过皇上圣恩！” 大声提醒，那些宫女太监哪敢犹豫，高呼万岁，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朕不打算追究，可你们也要管住自己的嘴，今日的事只 要传到外面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活。” 见到众人没有反应，他冷冷一笑，一众侍卫立马拔刀。 寒光毕现，众人浑身打了个冷颤，这才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哪敢说半个不字。 安顿好这些人，李承乾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就在众人的簇拥下，他去到了韩初若的寝宫里，此刻的她早就等候，面色无比焦急。 见到李承乾的第一眼，喜上眉梢，快步走了过去。 “陛下，陈太妃怎么回事？真的是病了吗？” 她总是放心不下，开口询问，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结果。 见到李承乾点头，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扑到了他的怀里。 “陛下，在这深宫之中，太多人攻于心计，你可一定要提防着些。” 听她这么说，李承乾微微一笑，故意去挑逗。 “那你呢？” 只是一句话，韩初若脸色涨到通红，又气又恼。 如果不是碍于李承乾的身份，非和他好好争论一番，嘟囔着嘴，不情不愿。 “陛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臣妾一心爱你，若真有一日牵扯其中，哪怕是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傻瓜！ 一瞬之间，李承乾眼神动容，将 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这几日，宫里头恐怕会出很大的变故，你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听到没有？” 他再三叮嘱，可不想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一点意外的状况，韩初若重重点头，也清楚眼下的形势到底有多么严峻。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爱惜自己。” “陛下也是一样，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臣妾不懂，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她一脸的认真，每一句话都情真意切，没有半分虚假。 李承乾笑了笑，下意识的伸出去一只手，轻轻抚摸在她的额头上。 坐在他这个位置上，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哪能给她一个确切的回答。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天色渐晚，李承乾哪都没有去，就在韩初若的寝宫歇息。 却不知道后宫那么多嫔妃，早就生了嫉妒之心，一股争宠的暗潮正在悄然出现。 一大早，用过早膳之后，就来到朝堂之上迎接新的风暴。 这一天，注定不会平静，暴风雨即将来临，李承乾心知肚明。 还真和他所想的一样，等到文武大臣都来齐了之后，李巍高呼一声上朝，齐刷刷的跪倒一大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声震耳欲聋。 第57章 暗潮汹涌 众多大臣朝拜过后，李承乾微微含首，很低声的说了一句。 “众爱卿平身。” 等他们都站起来，李承乾的视线俯瞰而下，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很快就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让人难以琢磨。 陈凯之冷冷一笑，又准备故意去刁难，才能彰显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地位。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过，还不等自己开口就被李承乾抢了先。 “丞相，天大的事都先放到一边，朕有话要说。” 李承乾嘴角微扬，脸上笑意更浓，就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下，大声开口说道。 “传朕的旨意，传陆禀辉上朝觐见！” 话说出口，李巍又去重复，站在殿外的侍卫大声复诵。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万万不敢相信，他们所听到的那个名字。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凯之沉下去脸色，心里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隐约之间，都感觉李承乾是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有一人走上殿堂，气宇轩昂，挺直胸膛。 李承乾只是看了一眼，就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陆大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说你的来历吧！” 众人的吃惊之色，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他就是刻意而为，要让他们把心提到嗓子眼，谁都别想轻松好过。 果不其然，陆禀辉大声开口说道。 “回陛下的话，小臣乃是翰林院编修，名不见经传，诸位大人没有听说过实属正常。” 什么？ 听他自报家门，在场这么多人，一个更比一个感到震惊。 陈凯之咬紧牙关，心里头暗暗沉思，还不知道李承乾有怎样的打算，才不敢轻举妄动。 不少人都在观望，李承乾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也不在藏着掖着。 就将自己打算成立机要处的想法讲明，一时之间，不少人愣在原处，神情无比惊恐。 陈凯之的反应最为强烈，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当场反驳道。 “陛下，万万不可！” 哦？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并不觉得意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去审视。 倒要看看这位丞相大人，还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故作震惊道。 “丞相，为何不可？” 陈凯之面色阴沉，都到了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做出让步。 一步退让，步步退让，以后的自己还怎么在朝堂之上立足，光是想想都觉得不 可行。 哪怕知道这样子当场顶撞，算不得明智之举，也只能咬紧了牙关，硬挤出几句话。 “陛下，天下之事，呈递御前的，哪一件不是重中之重。” “让这些无用之人去做决断，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下大乱！” 这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实在是有些刺耳，一句天下大乱，直接言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新的高度，让人无法忽视，陈凯之在朝中的影响力不言而喻，立马有人站出来大声的附和。 “陛下，丞相说的极为有理，此事万万不可！” “是啊！天下之事，即可让这些腐儒书生去插手，一旦有人动了歪心思，又该如何？” 众人言之凿凿，一点都不给李承乾面子，朝堂之上，不少人都在暗中联合，心照不宣。 照李承乾的话说，机要处一旦成立，自然能帮他分担许多。 同样的，丞相之权就会旁落，这是可以预想到的结果，并非玩笑。 君权与相权之争，古往今来，都是人们无法避开的一件事。 到了当朝，愈演愈烈，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按照正常的形势发展下去，总会有一方会败北，付出惨重的代价。 奈何李承乾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机要 处一旦成立，丞相的职能还有多大作用。 天下政事，都集中在李承乾一人身上，机要处不过只是一个牌坊，他立给天下人看。 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李承乾将这些人的嘴脸都牢记在心。 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冷色，等到时机成熟，一个都跑不了，必然会秋后算账。 就眼下的情况而言，他还得赔着笑脸，故作镇定。 “众位爱卿，朕此举，利国利民，尔等为何阻拦？” “只怕是藏着别样的心思，敢不敢说出来，让朕好好听一听！” 李承乾缓缓起身，目光紧逼过去，陈凯之浑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这么容易就被李承乾的气场给吓到，他这个丞相那还有当下去的必要。 露出一丝阴狠的笑，与李承乾目光直视，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奈何的了自己。 “陛下，臣以死进谏，此事万万不可！”随着他的一声高喊，不少人又去附和。 李承乾只有一张嘴，如何争辩的过，渐渐有了杀心，真要是把他逼急了，那就让朝堂被血染红。 在场这么多人，谁都别想好过。 却有意外之喜，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慧眼识珠 ，有识人之明。 陆禀辉在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面对这些大臣的咄咄相逼，丝毫不惧。 直接回怼了回去，别看他只是芝麻大的官职，在这朝堂之上人微言轻。 只要态度够强硬，谁都不能将他忽视，包括陈凯之在内。 “你……你刚才说什么？”他被气的咬牙切齿，脸上怒意横生，如果不是要注意场合的话，早就将陆禀辉好好教训一顿。 面对丞相威压，陆禀辉依旧是不退不避，冷冷一笑。 “丞相，何必自欺欺人！” “你们担心的，无非就是自己头上的官帽，陛下英明，陛下圣明！” 他跪在地上，朝着李承乾用力磕了几个头，缓缓起身，又去和陈凯之对峙。 谁也没有想到，翰林院的编修，平日里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却敢和当朝丞相这样说话。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陈凯之的脸上实在无光，当即大声呼喊道。 “人呢？来人！” “将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拖出去，拖出去！” 他刚把话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竟然敢指使御前侍卫。 回过神来，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湿，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不敢再去看李承乾的眼睛。 第58章 寻找一个机会 时机尚未成熟，还没有到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满朝文武，脸色剧变，都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身上，想要看看天子一怒是何等的威严。 谁都没有想到，他只是微微一笑，走下高台，很快到了陈凯之面前。 “丞相，何必这般紧张，陆大人所言，朕觉得不无道理。” 这些话，就是要讲给陈凯之去听，果然不出所料，他的反应异常明显。 脸色极其难看，紧咬住牙关，始终不发一言。 有了李承乾的支持，陆禀辉在这件事情上更有底气，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机要处的成立，迫在眉睫，时间上不容耽搁。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文武大臣有再多不满，也都只能暂且隐忍，说不出半个不字。 李承乾观察的足够细致，脸上笑意更浓，随即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既然都没有异议，那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 “陆禀辉！” 他话锋一转，陆禀辉立马作出回应，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陛下，小臣在！” “从今往后，你领三品之职，从天下学子中择优选优，任贤任德。” “只对朕一个 人负责，经手的奏折，必须要认认真真的批阅，不可有丝毫疏忽。” 他认真叮嘱，神情严肃，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大变了脸色，差点就怀疑人生。 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摇身一变，就成了朝中三品大员。 陆禀辉领旨谢恩，心里头很是清楚，李承乾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在众多大臣的面前为自己树立威严。 从今往后，没有人敢再去小瞧，总得掂量一下会有怎样的后果。 陈凯之咬紧牙关，恨得牙根痒痒，哪能坐视不管。 照这样子下去，他的位置都得被顶替掉，丞相一职还有什么用处。 “陛下，就算你要成立机要处，也不该授予如此品级。” “此人籍籍无名，只怕这个样子，人心难服。” 他紧皱着眉头，脸色无比阴沉，立马有不少人站了出来，为其去打帮腔。 暗中的小动作，又怎么逃得过李承乾的一双眼，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勾结在一起，还真不见得是一桩好事。 “朕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 “陆禀辉，这几日的时间，朕一定要看到成效，如若不然便治你的罪。” 李承乾冷冷一笑， 不想和这些人再去磨嘴皮子，白白浪费时间。 只要陆禀辉能够不辜负他的信任，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成绩，事实摆在眼前，再多的不服气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憋着。 谁敢跳出来反对，正中他的下怀，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同样了然于心。 见到李承乾的态度如此坚决，一众大臣心中暗暗叫苦，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照这样下去，他们的处境岌岌可危。 退朝之后，文武百官很快散去，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唯独有几人走到陈凯之身边，一个个神情凝重，明显是有话要讲。 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四下无人，才放下了心。 “几位大人，刚刚下朝，你们就敢走到本相身边，也不怕被人看到惹人诟病。” 他给众人提了个醒，这时候做人做事，都得小心谨慎。 这一生如履薄冰，能不能走到对岸，全凭他的造化。 “丞相说的对，是我等欠缺考虑，实属不该！” 户部的一名官员最擅长阿谀奉承，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反而沾沾自喜。 用手去打自己的脸，力气并不是很大，惹得在场之人大笑不止。 陈凯之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犯愁，只让 他们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了府上细细商议。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丞相府上就变得热闹非凡，贵客临门，自然要好好的招待。 那名管事哪敢耽搁，亲自跑到了厨房去，千叮咛万嘱咐，菜品不可重样，一定要别出心裁才好。 几名官员围坐在陈凯之身边，谁都没有先开口，面面相觑，流露出异样之色。 “怎么？在太和殿前敢大声言语，到了我这里反而变得扭扭捏捏，是何道理？” 他沉下去脸色，表现的极为不悦，脱口而出的几句话，马上让这些人身心发颤。 “丞相，这说的哪里的话，咱们都是自己人，当然不会见外。” “说来说去，都是陛下对那个姓陆的委以重任，一下子提拔到和我们平起平坐，这叫什么事？” 一名官员紧咬住嘴唇，牢骚不断，心中实在憋屈。 哪能想到今日上朝，不大一会儿的时间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完全超出预料。 听他这样说，其他人纷纷点头，都抱有一样的看法，实在是不能理解李承乾的所作所为。 “陛下，该不会是糊涂了吧？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值得如此吗？” 又有人质疑出声， 陈凯之看了他一眼，无比失望的开口说道。 “亏你们自诩为聪明人，在这种事情上都看不明白。” “陛下如此坚持，可不是为了贪图享受，而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收归咱们手中的权利。” 不愧为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眼光最为毒辣，看透了这件事情的本质。 他在心中感慨不断，李承乾这般手段，放眼全天下都挑不出第二个。 看似平平无奇，实则不然，已经到了让他们难以招架的地步。 听陈凯之分析完其中的利害关系，几名官员脸色更为难看，更有甚者端起茶盏的手微微发颤，足可见内心何等惊骇。 “丞相，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这样子坐以待毙，等着人家把刀架到咱们的脖子上，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又有一人开了口，属于急性子的那一种，非要立马能有应对之策，才能变得心安。 陈凯之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张大人，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糊涂，这件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在场这么多人，全都流露出疑惑之色，一时间想不明白。 第59章 花丛深处 听陈凯之这样说，在场这几个人，脸色立马变化。 彼此看过，眼神全都疑惑，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着急开口道。 “丞相，有什么话就直说，大家都是自己人。” “是啊！我等愿以丞相马首是瞻！” 机会就在眼前，这些人忙着去表忠心，他们的这番表现，对于陈凯之来说极为受用，轻轻点头道。 “陛下不是说要从天下人中择优选优，任贤任德的吗？” “诸位大人怎么就不去想想，若是挑来挑去，挑中的还是我们的人，又该是怎样一番情形？” 他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这样的主意，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直接断了李承乾的后路，哪怕他考虑的周全，也不可能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等到话音落下，围坐的几名大臣全都流露出惊喜之色，乐到合不拢嘴。 “高啊！太高明了这也！” “丞相果然英明，我等自愧不如！” 几名大臣出言恭维，就差把陈凯之给捧上了天，飘飘然的感觉，让他无比贪恋。 “本相就这么一句话，如今的陛下和眼前很不一样，咱们这些当臣子的，得学聪明一点。” “到底该怎么去做，那 是你们的本事，切不可有疏忽之处。” 他仔细叮嘱，几名大臣心领神会，再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就等着为李承乾演一出好戏。 另一边…… 御花园中，彩蝶振翅，就从李承乾的面前飞过。 韩初若看的清清楚楚，惊喜开口道。 “陛下，都说花蝶有灵，从不会靠近恶人的身边。” “眼下在陛下面前来回的飞，这般来看，传言不虚。” 哦？ 听韩初若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鬼神之说，他从来都不去相信，只可能是自己身上有一种独特气味，才能将这些花蝶吸引。 可还是很高兴，走到韩初若的跟前，眼神宠溺，随后开口说道。 “爱妃，什么时候连你的嘴都变甜了，说的朕心花怒放。” 他打趣几句，韩初若捂着嘴轻笑，看上去极其含蓄。 两人肩并着肩，就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之下，在御花园中不断闲逛。 不知不觉，时间飞快的流逝，已经有了日落西山的迹象。 最后一缕余晖洒在李承乾的脸上，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轮红日，出神许久。 就在这个时候，李巍神色匆匆的过来，差点就被石头绊倒 ，摔了个狗啃泥。 “亏你还是在朕身边伺候的人，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笑骂出声，赶紧让他先将内心的波澜有所平复，再把带来的消息娓娓道来。 如此急躁，被别人看在眼里，实实在在闹出了笑话。 听他这么说，李巍的脸上堆满苦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深呼吸几口气，总算是恢复些许，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陆大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事，奴才四处打听，下面的人都在抱怨。” “只怕他想要把事情办成，不见得会很容易。” 李巍咬紧牙关，硬挤出几句话，所说的情况并非杞人忧天，而是实实在在的有可能发生。 李承乾听过之后，随即轻笑出声，神情耐人寻味。 “那是自然，以丞相为首的那些人，又非愚蠢之辈。” 哪怕是闭着眼睛想，都知道这次的事情进展的不会很顺利，一定会波折横生，都在意料之中。 在李承乾看来，那些人不可能坐以待毙，除非太阳从西边出。 听他这样说，李巍瞪大眼睛，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对一切事情都了然于心，却能够做到泰山不用眼前而不变脸色， 着实让人感到敬佩。 眼看他又要拍马屁，韩初若强忍住不笑，赶紧牵起李承乾的手走向花丛深处。 “陛下，你身边的这些人，心思缜密者有不少，花言巧语者更多。” “李公公这个样子，其实还算能够托付，若是其他的人，一定得多留几个心眼。” 韩初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谓是鼓足勇气，后宫不得干政，更不得在皇帝的耳朵边上乱嚼舌根。 这是铁律，谁都不许违背，李承乾才不管那么多，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宠溺一笑道。 “听你的，朕一定多留心眼，不让他们的花言巧语给迷惑。” “爱妃，你说在这花丛之中，若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会不会特别好？” 李承乾话锋一转，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的笑意逐渐浓重。 隐约之间，韩初若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横腰抱起。 原地转了几个圈，头晕目眩的感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李承乾神情温柔，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陛……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已经猜到了几分，却不敢往那方面想。 身处这样的环境，不远处还有人站 着，要是闹出了动静，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陛下，三思而后行。” 她轻咬住嘴唇，希望李承乾不要冲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越是抗拒，李承乾越为兴奋。 哪管的了那么多，一只手已经变得不老实，很快褪去她的衣服。 整个过程之中，都不发出太大的动静，韩初若心跳不断加速，也不敢大声言语。 花丛外面，李巍哪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还在担心陆禀辉的处境。 不多时，令人遐想的声音传了出来，他猛的瞪直双眼，神情难以置信。 “陛……” 刚要开口，话都到了嘴边，他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坏了李承乾的兴致，为了防止有人偷听，快速走远几步，谁敢靠近都得先过他这一关。 花丛之中的战斗越发激烈，李承乾当真是龙精虎猛，大战三百回合都不在话下，很快就让韩初若求饶不断。 “陛下，臣妾可禁不住你这样折腾，快放过臣妾吧！” “是吗？” 李承乾更加兴奋，哪有要停下来的打算，这么好的天气，风和日丽，又有鸟语花香。 他在最后时刻，猛烈的冲刺，韩初若惊呼声不断传出。 第60章 彻查到底 等到一切结束，李承乾出了一身的热汗，韩初若无比惊恐，赶紧为他披上衣服。 “陛下，可不敢这样，万一吹着凉风可怎么办？” 她懊悔不已，自己怎么就没能坚守住底线，这么容易就被李承乾得逞。 花丛之中，不比别的地方，凉风吹过很容易让人染上顽疾。 真要是那样，她就算百死都不足以谢天下，永远都活在愧疚当中。 见韩初若神情焦急，李承乾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才不是那种畏手畏脚的人。 “人和花一样，野蛮的生长才能够更加茁壮。” “养在瓶子里，生存的环境稍微有点变动就会蔫死，你觉得呢？”他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后者懵懂点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整理好衣冠，他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去，李巍背对而站，神经紧绷着，一刻都不敢松懈。 听到了动静，猛然回过头，见到李承乾的第一眼，当真是喜出望外。 快步走到跟前，神情极为严肃，假装刚才的事情并不知晓。 李承乾倒也没有注意那么多，只是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他能在身边伺候，自然有过人之处。 察言观色，很快就有了猜想，果断开口说道。 “陛下，可是有 其他的事情要安排，奴才一定办的妥当。” 李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主动请缨，只有这样才能让李承乾对他更为看重。 还真让他猜对，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随后开口说道。 “朕看你聪明，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办也不放心，只有你才能胜任。” 听了这话，李巍受宠若惊，赶紧跪在地上，着急忙慌的想要请一道旨意。 “陛下尽管放心，奴才一定不负所托！” 他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李承乾很是满意，作为自己的亲信之人，没有必要这个样子担惊受怕。 “快快起来，刚在朕身边做事，不必这般拘束。” “当好你的差，好处自然少不了。” 李承乾主动走过去将他搀扶而去，别说是李巍自己，就连走出来的韩初若在亲眼目睹之后都流露出震惊之色，很是不敢相信。 古往今来，哪有君王能做到这个样子，如此宽厚待人，何愁无人跟随。 “李公公，陛下宽厚，你也不必去多想，用心去做事就行。” 她说了几句，李巍重重点头，心里头激动不已，跟着李承乾这样的主子，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承乾 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 “朕这里有一份名单，上面记着的那些人，暗地里多有不轨之事。” “朕要你把这些事情查清楚，一件都不许遗漏，明白与否？” 不等话音落下，李巍神情激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现如今的他可不仅仅只是跟在李承乾身边的小太监，执掌东厂，拿人问事本就是拿手好戏。 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光想想都觉得丢人现眼，万万不可行。 交代过后，李巍再没有一丝的迟疑，以最快的速度去着手安排。 不愧是被李承乾看中的人，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手底下的人专门有一处院子，集结在一起，大多以太监为主。 却也有不少番子，要想掌握的第一手的信息，必须要有足够的人手。 这些人有不少都是在街上闲散，无所事事，给东厂干活还有银子拿，又无人敢去招惹他们，也算是一桩好差事。 等李巍走进到院子里，那些人齐刷刷的跪下，一声督主，叫的他心花怒放。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快快起来，本督主要给你们安排重要的差事，谁要是能办的妥当，重重有赏！” 还不等众人高兴，李巍又补充了 几句，冷冷一笑，真算得上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你们要是谁办不好这件事，本督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重重的罚！” 不少人都到吸几口凉气，老老实实的听着，生怕错听了一些关键信息。 李巍再没有故意绕圈，就将几个名字念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都不担心会走路风声。 原因极其简单，除非那些人想自己的脑袋搬家，才会做的出愚蠢之事。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见到众人面露诧异之色，迟迟没有做出回应，李巍沉下去脸色，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不等他话音落下，一名太监就跪倒在地上，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督主，这样真的能行吗？” “这几位大人都是六部重臣，朝中栋梁，深受陛下的器重，我们擅自去调查会不会惹得一身骚？” 他很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出了心中的顾虑，不少人点头附和，抱有同样的想法。 刚刚念到名字的那几人，没有一个是寻常之人，说的直白一点，他们都不一定能够惹得起。 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人这么畏缩，李巍怒不可遏，快步走到刚刚说话的那人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混账东西，这是陛下所 交代的事，谁敢不办？” “再者而言，那些人要真受陛下器重，这活就不会让我们去干，你们难道还不懂吗？” 他虽无男儿身，却有男儿魂，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在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质疑声立马消失不见，所有人重重点头，只管服从。 接下来的几天，城内动荡，人心惶惶。 东厂的人不断上街，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却不知道这只是李巍玩的伎俩。 街上的那些人，不过只是一个幌子，只为了吸引有心之人的注意力。 真正的杀招，从来都在暗地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着。 户部侍郎刘天柱的府上，有一人借着夜色悄悄潜入，整个过程中都没发出一丁点的动静，更不会被人察觉到。 到了房梁，掀起一块砖瓦，屋里的烛光猛地窜出。 他趴了下去，一整张脸紧贴在缺口上，将屋里发生的情形尽收眼底，看的真真切切。 此时此刻，刘天柱正怀抱美人，好一番调情，很快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 “死鬼，丞相那边不是交代过，这几天要多加小心，你还敢这么放肆，白白耗费自己的精力。” 女人妩媚开口，声音轻飘飘的，都能把人的魂勾走。 第61章 一切归于平静 又过去几天的时间，一切过于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再发生。 李巍不负李承乾重托，安排了不少人手，带回来的消息至关重要。 “陛下，这些人暗中勾结，多行不轨之事。” “奴才已经把他们的罪证全都掌握，往后应该怎么办？” 他不敢擅作决定，特意来请李承乾明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得到的回应模棱两可。 大殿之上，李承乾神情惬意，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李巍不敢去妄自揣测，将头紧紧低下，等着李承乾再去开口。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管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愿意跟在丞相身边去乱搞，那就顺他们的心意。” 李承乾脸上的笑意更浓，自然是另有打算，有些事情着急不得，等到时机成熟掌握在手中的线索便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听他这样说，李巍眼神敬佩，自诩为聪明人，实则不然。 “奴才明白了，陛下目光深远，真不是常人所能及。” 他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李承乾挥了挥手，让其先退下。 韩初若来到身边，眼神担忧，问起陆禀辉将事情办的怎么样。 “陛下，朝堂之上，那些人可都虎视 眈眈，一旦出点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大殿之上，再无旁人，对于韩初若刚才所说的话，李承乾深感认同。 轻叹一口气，他的心里同样着急，只等着陆禀辉能够带来好消息。 如若不然，情况将糟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陈凯之刚刚被打击的气焰立马燃起，不可能会放过这般绝佳的机会。 才想到这事，门外站着的小太监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陆大人有事觐见！” 哦？ 一瞬之间，李承乾可谓是喜上眉梢，乐到嘴都合不拢。 “说曹操，曹操就到。” 随口一言，韩初若眼神疑惑，哪能明白其中之意。 没有过多的解释，李承乾整理好衣冠，坐在宝座之上，静静的等候。 片刻过后，陆禀辉便出现在眼前，见韩初若也在身边陪同，眼里流露出担忧之色。 李承乾话不多说，抬手示意其不必顾虑，能出现在这里，都是值得相信的人。 “陛下，你让我挑选的有才之士，都已经挑选好。” “不日就能走马上任，到机要处做些抄抄写写的活，总该是没有问题。” “连你也学会圆滑了吗？” 李承乾摇了摇头，随即苦笑出声，接着开口说道。 “朕决 心成立机要处，可不只是给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做做样子。” “你们真的要做到能够独挡一面，只有这样，朕肩膀上的担子才会轻松不少。” 话说到此处，他不由得叹息出声，总算明白古往今来那么多位帝王，大多短命的缘故。 当皇帝就是劳累的命，天下之事都得经一人之手，哪怕是铁打的身躯，日复一日都难以支撑。 成立机要处，就是要从根本上把问题解决，简化批阅流程，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其他事情。 天下之大，山川之美，总不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那些奏折上。 “陛下所言甚是，臣明白了！” 陆禀辉眼神动容，哪怕到了现在，都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自己摇身一变，被李承乾委以重任，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 如今的朝堂，不仅仅有他的一席之地，再无人敢去小瞧。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细细打量，太过于满意。 如此大才，稍加磨练就能够成为栋梁，他都有些佩服起自己的眼光，从未看走过眼。 倒也没有别的事情，陆禀辉行了跪拜大礼，接着就退出去大殿。 刚刚还有些严肃的韩初若，一下子笑出声，在臣子面前是该端着姿态。 只剩下李承乾一个人，她变得乖巧可人，到了他的怀里，小声呢喃道。 “不管怎么说，陆大人都带来了好消息，从此以后，丞相恐怕是夜不能寐，忽从梦中惊醒。” 她开过玩笑，李承乾轻轻点头，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缓缓站起身，心情很是不错，外面风和日丽，就将韩初若的手牵起来。 “陪朕出去走走。” “若是能有机会出宫一趟，该有多好？” 他忽然开口，眼神中多有期待，并非玩笑之欢。 山川之美，天地奇观，自己重生以后只在这深宫之中，都没有领略过大好江山有多么美丽。 韩初若轻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一入宫门深似海，哪怕陛下贵为九五之尊，想要走出去都没有那么容易。” 她的话不无道理，李承乾赶紧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 这么好的天气，到湖边赏鱼，也是一桩快事。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的美好很快就被打破。 李巍神色匆匆，快步走到李承乾跟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陛下，出大事了！” 什么？ 听 闻此言，李承乾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上一次听李巍这样说，便是陈楠婉染病在床。 一惊一乍的，让人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久久不能平静。 “李公公，你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沉住气。” “只有这样，方不失大雅。” 站在身旁的韩初若，好心提醒，李巍苦笑不已，连连摇头。 “娘娘，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真不是奴才有意如此。” “还请陛下和娘娘勿怪！”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情况危急，一刻都耽误不得。 见此情形，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再不去浪费时间，催促其快快开口，可不许去绕弯子。 “陛下，奴才怎么敢。” “是户部的孙大人，他有急事求见，现在就在宫门外等候着。” 一听这话，李承乾沉下去脸色，户部尚书孙闻，这个人自己还是熟悉的。 不说别的，至少他没有倒向陈凯之那一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中立，只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如今这般火急火燎的入宫求见，想必是有很大的事情发生。 如若不然，何必如此？ 想到这里，李承乾再无犹豫，赶紧让李巍把人带进来。 第62章 背后的真相 宫门口，户部尚书孙闻顶着烈日，早已经满头大汗，根本无心用手去擦。 只等李巍能够快点给个答复，再这样耽误下去，他都不知道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去发展。 好在老天有眼，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巍快步跑出。 “李公公，你可算是回来了，陛下怎么说？” 孙闻着急不已，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多等，不顾李巍已经累到气喘吁吁，一个劲儿的追问。 “孙大人，虽说我没了根，可我也是个人。” “就算是骡马跑这么一个来回，也得容它缓口气，你说是不是？” 李巍欲哭无泪，随口一个玩笑，孙闻强逼着自己保持冷静，也意识到这时候再着急都没有用。 等到李巍缓过来劲儿，随即开口说道。 “陛下让你到殿前觐见，他在那里等着。” “我就不陪大人一同前去了，嗓子都要冒烟，得找点水喝。” 他把消息传到，又安排了一名小太监为其带路，可谓是考虑的周到。 听他这样说，孙闻喜出望外，一扫之前的阴霾，赶紧开口说道。 “劳烦李公公了，你快去歇着，我独自面圣即可！” 两人达成一致，就这样，在一名小太监的引 领之下，孙闻很快来到了大殿。 此时此刻，韩初若还未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妥，缓缓开口说道。 “陛下，要不臣妾回避一下？” 她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目光征询，后宫不得干政，这是一条铁律。 不曾想李承乾并不在意这些，抬了抬手，就让她在自己身边作陪。 户部尚书孙闻推门而入，见到他的第一眼，立马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刚才就已经从李巍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信息，李承乾自然清楚，事态紧急，不容的耽搁。 “爱卿快快平身，有什么话赶紧说来。” 户部管天下之财，芝麻大的事情，都是重中之重。 李承乾自然清楚，才会有这般态度，孙闻也不扭扭捏捏，大事要紧。 “回陛下的话，这几日有不少百姓报官，京州府尹特意为这事找到了臣的家里，再三哭诉。” 一听这话，李承乾的脸色更为难看，直勾勾的盯着孙闻去看。 “百姓报官，可是有什么冤屈？” “天子脚下，能出多大的事情。” 他自言几句，百思不得其解，要是事情发生在别的地方，还能够有所接受。 可不好的事情 发生在京城周边，就让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轻视。 什么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天子脚下，神圣之地，谁敢乱来？ 在他的不断追问下，户部尚书孙闻将事情的真相娓娓道来，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陛下，你可知道百姓存活于世，靠的是什么？” 哪怕他也很着急，可还是耐住了性子，若是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只怕李承乾难以接受。 娓娓道来，方为上上之策。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皱紧眉头，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韩初若就站在他的身旁，此刻也在心中暗暗思量，孙闻提出的这个问题，到底意欲何为。 不愧为一国之君，眼界绝非常人所能够比拟，过去没多久的时间，李承乾猛然抬起头。 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牢牢锁定在眼前这人的身上。 “民以食为天。” “吃饱肚子，才是根本！” 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都不等话音落下，户部尚书孙闻拍手叫好，连连称赞。 “陛下圣明，圣明啊！” “还真就是这点事，听上去微不足道，实则关乎民生。” “臣不敢擅自做主，才想着进宫面圣， 由陛下来定夺！” 大殿之上，一下子变得悄然无声，李承乾的面色无比沉重，韩初若也在隐约间感觉到不好。 就看孙闻现在的样子，都不会是一件小事。 沉思片刻，李承乾继续开口说道。 “爱卿，可是京城的百姓饿着肚子，吃不饱东西吗？” “不应该啊！又没有大灾大难，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是催促户部尚书孙闻快点去说，少一些弯弯绕绕。 “陛下，这你可说到点子上了，真就是吃不饱肚子。” 什么？ 越听他去说，李承乾越感到疑惑，深呼吸几口气，屁股早就坐不稳当。 缓缓起身，又走到了孙闻面前，如此之近的距离，压迫感随即而来。 孙闻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肉眼可见的紧张，可还是将余下的话说出了口。 “陛下，就如你所说的那般，没有大灾大难，百姓偏偏饿着肚子。” “这事情还算正常吗？” 把问题抛给李承乾，他就算闭着眼睛想，都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 粮食充足的情况下，百姓还能饿着肚子，一定有人在暗中动手脚。 听他这么说，孙闻重重点头，深以为然的开口说道。 “ 就是这样，臣也不敢瞒着陛下，这几日城内的粮价翻了好几番。” “百姓怨声载道，不止一次的到州府去报案，京州府尹哪敢擅自做主，只好先稳住那些人的情绪。” “第一时间求到了我这里来。” 他没有任何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李承乾听过后神情更为凝重。 既然没有天灾，好端端的，粮食的价格怎么会突然暴涨。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随即开口说道。 “爱卿，那依你所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一些情况并不能够及时掌握，而孙闻作为户部主官，了然于心本就是他的职责。 不出所料，孙闻缓缓开口道。 “回陛一下的话，臣要是没有猜错，一定有人在暗中操控，故意让粮食的价格翻倍去涨。” “只有这个样子，他们才能够从中牟利，这一点毋庸置疑。” 听他把话说完，李承乾冷冷一笑，心中燃起一股怒火。 刚要发作，韩初若快步走到跟前，轻轻扯拽住他的一只胳膊。 “陛下，切不可急火攻心，还听孙大人把话说完。” “爱卿，你接着说。”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暂且隐忍。 第63章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六部之臣，皆为朝中栋梁。 哪怕他们其中有一些人心思不正，更和陈凯之走的近，李承乾都也清楚这些人的才华，绝非泛泛之辈。 就如同站在眼前的这一位，乃是户部主管，朝廷二品大员，份量不可谓不重。 在李承乾的授意之下，他也没有去故意隐瞒，紧接着又开口说道。 “陛下，这件事情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任由那些人去胡闹，他们是赚的盆满钵满。” “可陛下有没有想过，百姓吃不饱肚子，到最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不等他话音落下，李承乾的脸色瞬间大变，就连韩初若的神情都极为不自然。 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其中凶险，民以食为天，绝不仅仅只是一句空话。 真让老百姓吃不饱肚子，后果显而易见，官逼民反的事情古往今来发生的并不少。 李承乾咬紧牙关，心中的怒意再也无法抑制，随即开口说道。 “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厉声质问，倒也没有怪罪孙闻，让他大胆来说。 这件事情不管牵扯到任何人，都必须严惩不贷，杀一儆百。 李承乾的态度极为明确，孙闻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臣实在 不知。” 什么？ 这么短的时间内，李承乾接连震惊，都不敢相信这是一名二品大员能说出的话，太没水准。 就算是有疏忽之处，也该圆滑一些，怎么能这么直截了当的开口。 “你不知道？” “朕且问你，天下粮价的调控，归不归你们互不管？” 李承乾上来火气，正在气头之上，谁都劝说不住。 站在身旁的韩初若微微皱眉，就在心里头替孙闻捏了一把冷汗，很怕他会动真格的，降罪于这位尚书大人。 好在孙闻并非愚蠢之人，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归户部管。” “既然归户部管，你身为一部主官，什么都不知道，可有失职之罪！” 李承乾面色阴冷，就想要治他的罪，哪知道孙闻早有预料，直接跪倒在地上。 “陛下，臣冤枉！” 他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眼里头真有泪光闪烁，李承乾瞪大眼睛，还以为是看花了眼。 “好你个孙闻，和朕玩起这一套，收起你那几滴不值钱的眼泪，有话直说！” 李承乾咬紧牙关，气的咬牙切齿，又拿他没有一丁点的办法，不断开口催促。 韩初若也在一旁打圆场，示意孙闻差不 多点就行，免得弄巧成拙，到时候可就不见得是一桩好事。 都是聪明人，见好就收的道理谁都懂，他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眼神感激。 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倒是很想去查，实在不能啊！” “怎么不能？” 两人话赶着话，李承乾根本不给他留有回旋余地，今天不把这件事情说明白，必要治他失察之罪。 “回禀陛下，百姓都已经闹了起来，就以现在的情况看，肯定有人在暗中操控，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坑害百姓。” “这事说起来不难，查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户部只有知情之权，哪有资格去查？”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的脸色无比阴沉，这才回想起一些事情。 立国之时，太祖皇帝立下的铁律可不止一条，朝廷不许干预民间私营，谁敢违背那是要杀头的重罪。 为的就是保护百姓，能够不受官员的压迫，自产自足，生活的更好一些。 这样的律法制定下来，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历朝历代，开国之君都是狠角色，手下的人哪敢阳奉阴违。 除非是不想活命，才敢去违背这些律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世之君能不能守 得住江山都是问题，朝廷上的腐败如何掌控的住。 长期以往，制定这些律法的弊端也就暴露出来。 户部尚书孙闻替李承乾好好分析一番，他紧紧皱起眉头，硬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你说的不错，凡事有好有坏，这条律法乃是一把双刃剑。” “用好了有利于百姓，有利于国家，用不好……” 李承乾叹息出声，早已经心如明镜，因为这条律法的颁布，就被有些人钻了空子。 他们知道朝廷没有办法去干预，才敢这般肆意妄为，户部的官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实在是帮不上太大的忙。 在这样的情况下，孙闻才会斗胆进宫面见圣上，哪怕会惹得皇帝不高兴，也得把这些事情说明白。 “爱妃，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李承乾话锋一转，突然将主意打到韩初若身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么。 事发突然，韩初若脸色大变，可不敢当着孙闻的面去发表看法。 后宫不得干政，同样是一条铁律，哪知道李承乾不依不饶，让其快快开口。 “那……那臣妾就斗胆说几句，如若说的不对，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她的心跳都在加速，不明白李承乾此 举意欲何为，只好硬着头皮去回答。 “陛下，太祖当年颁布这条律法，倒也有可行之处。” “新朝刚刚建立，民间经济百废待兴，朝廷过多约束不见得是一桩好事。” “可……” 她紧咬住嘴唇，说出了眼下的弊端，一点都不去遮遮掩掩。 “随着时间的推移，民间经济早有好转，就应该由朝廷去掌控大局，以免出现崩盘的迹象。” “可因为这是太祖定下的铁律，谁都不敢违背，才让一些人钻了空子，如此肆意妄为。” 她的一番分析可谓全面，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李承乾轻轻点头，神情极为满意。 “不错，说的不错。” “你觉得呢？” 他又朝着孙闻看了过去，别看这位尚书大人平日里高高在上，在他面前温顺的好像一只绵羊，哪敢有一丁点的脾气。 “回陛下的话，臣……臣也觉得娘娘所言有理，这些事情光嘴上说可不行，总得去解决。” 他咬了咬牙，硬挤出几句话，却没曾想李承乾会大笑出声。 “朕不是已经给你解决的办法了，怎么？非得让朕把话说明白吗？” 李承乾微微扬起嘴角，流露出一丝冰冷之意，心中已有打算。 第64章 伴君如伴虎 明明听的清清楚楚，可孙闻就是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再三确认，几次开口，得到的回复都极其统一。 “爱卿，你要是耳朵不好使，完全可以回家休养。” “当朝人才辈出，朕的身边倒也不缺你一个。” 李承乾微微皱眉，瞬间拉下了整张脸，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孙闻脸色大变，嘴角不断抽搐，心跳同时加速。 韩初若暗道一声不好，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只想着为其求情。 “陛下，孙大人主管户部，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万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去怪罪。” “孙大人，还愣着干什么？陛下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清楚吗？” 她不断的给孙闻使眼色，再这样下去，情况不容乐观。 好在孙闻也不是庸碌之人，很快就明白了李承乾的心思，重重点头，眼里精光闪烁。 “陛下圣明，是臣考虑的不够周全，臣知错了！” 他紧咬住牙关，大气不敢喘一下，非常时刻，可不能再惹李承乾不高兴。 “那你倒是说说，哪里错了？” 李承乾微微挑眉，不依不饶，今天必须得立立威风，好让朝堂上的这些人能够明白。 在天 底下，自己说话的份量到底能有多重。 孙闻的脸上堆满苦笑，哪怕心中惊骇，可还是强忍住了开口说道。 “陛下刚才所做，就是给臣明示，规矩可破，祖宗之法也可破！” 最后几句话，他几乎是吼出声，生怕李承乾听不清楚。 果然不出所料，都不等话音落下，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直直的盯着孙闻看，随后点头，语气满意道。 “算你聪明，这件事情你就不该来禀告，朕又非固守之君，只要合情合理，尔等便可以全权处理。” 他笑了笑，几句话轻松说出口，孙闻苦不堪言，哪敢真的那样去做。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再借给臣几个胆子也不敢擅作决定。” “不过有了陛下刚刚的话，臣总该放心，这下就能放开手脚去干，没有任何的顾忌。” 李承乾看了他一眼，这几句话倒也说的妥当，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就又叮嘱几句。 “千万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天下万民为大。” “祖宗之法不可违背，那也得分情况而言，只懂得守旧，这个王朝还能有以后吗？” 他咬紧牙关，说这些话的时候， 心情无比沉重。 每一句都是有感而发，站在身边的韩初若深以为然，终算明白了他刚才的一番举措。 看似随意，实则不然，在政务上询问自己的意见，不就是做个样子给孙闻看。 只可惜他反应慢了半拍，才会惹的李承乾怒意横生，好在最后的结果很是不错，双方满意，皆大欢喜。 “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先退下吧！” “朕这一天天什么事情都别做，因为你们都得焦头烂额。” 李承乾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失望，只希望机要处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得成效。 到时候就能堵得住反对之人的那些张嘴，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 孙闻苦笑连连，李承乾都已经给了明示，他怎么好意思再待在这里。 除了浪费时间，一点用处都没有，当即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退出大殿。 等门关上的那一刻，李承乾没忍住笑出声，在韩初若面前从来都不需要端着姿态。 “陛下，你刚才那个样子，都快把孙大人给吓坏，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韩初若强忍住不笑，作为李承乾的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 明显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故意敲打，起到 的效果不言而喻，她可谓是佩服至极。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脸上的笑意更浓，随即开口说道。 “总得给他们提个醒，别一天天的把祖宗之法挂在嘴边。” “人和畜牲最根本的区别，就是知道动脑子。” 话说到此处，李承乾冷冷一笑，从未忘记过正事。 孙闻刚才所讲，每一句话他都认认真真的在听，粮食的价格猛涨而起，绝不是一件小事情。 不等韩初若笑个痛快，他就继续开口说道。 “爱妃，依你之见，他们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吗？” 李承乾话中之意很是明显，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韩初若也不例外。 轻轻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紧接着开口说道。 “孙大人是有能力的人，只可惜他久在官场，学的过于圆滑。” “所谓的彻查，真要是牵扯到一些人，恐怕拿不出多大的魄力。” 哦？ 李承乾大为吃惊，没想到韩初若在政务上的一些看法如此透彻，就连自己都忍不住去佩服。 “你是说，这老小子会在暗中包庇？” 李承乾微微一笑，故意去考问，她嘟囔着嘴，心里头很不情愿。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想要回避怎么能 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作答。 “陛下，包庇倒也不至于，只是不能擦的那么干净，很大的可能是无所收获。” 她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自己刚才所说，并非空谈，有很大的可能会去发生。 在这个问题上，李承乾心中也很清楚，不由得沉下去脸色，就这样放任不管，终究不是一个办法。 “罢了，朕且相信他们一次，到最后要是不能办妥，再做打算。”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一国之君，肩上的担子太重，处处都要考虑周全，一般人还真玩不转。 另一边…… 见到孙闻从大殿中走出，李巍赶紧走上前去，询问情况如何。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的他满头大汗，脸色微微泛白。 “孙大人，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惹了陛下不高兴？” 不愧是伺候在李承乾身边的人，李巍渐渐笃定了心思，更加好奇大殿之上发生的事情。 不断追问，孙闻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接连叹息道。 “李公公，什么都别说了，咱们的这位陛下，当真是一位真龙。” “驾驭之术，古往今来恐怕都没有哪位帝王能够出其左右。” 他忍不住赞叹道。 第65章 探听消息 过去好一会儿，孙闻总算是缓过劲来，站在原处长吁短叹，刚刚的一番交谈，他对李承乾有了崭新的认识。 李巍苦笑不已，自己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李承乾可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懦弱无刚。 就算是当朝丞相，在他面前也不敢如从前那般放肆，这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 他安抚了孙闻几句，随后开口询问道。 “孙大人，你我之间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到底出了什么事，陛下又作何打算？” 言语之中，尽是期待，要是真有差事，自己当然要毛遂自荐，为李承乾去办的妥妥当当。 为君分忧，好处自然不必说，孙闻倒也没有瞒着，就将粮价猛涨的事情和盘托出，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李公公，这件事情切不可乱传，我先着手去查，到最后会是怎样还很难说。” 他满面愁容，也清楚想要办妥这件事，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到最后的情况究竟如何，谁都难以预测。 对他的话，李巍很是认同，倒也有些心疼起来。 “孙大人，要有用的着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若是能在 某些事情上达成一致，更进一步的合作也未尝不可。 他之所以这个样子，也是想替李承乾笼络住人心，总不能让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站到陈凯之那一边。 朝堂之上的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君权与相权之争，所牵扯到的层面更广。 “那就多谢李公公了！” 孙闻心领神会，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匆匆离去。 时间飞快流逝，李承乾批阅完一些奏折，感觉身体酸痛的厉害。 在其位，就要谋其事，如果不是这个样子，他也想活的轻松些。 “陛下，不如与臣妾一同去看看晚霞，外面的光景定让人心旷神怡。” 韩初若及时开口，几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哪有什么好犹豫的，李承乾放下批阅的笔，随即站起身。 在御花园中漫无目的的走，心情一下子变得舒畅，那种感觉极为奇妙。 偏偏迎面走来一些人，宫女太监簇拥着，陈楠婉神情悠哉，被抬到了李承乾面前。 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甚至于都没有下来行礼，这一幕被韩初若看在眼里，瞬间变了脸色。 她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此刻的他面色阴沉，正直 直的望着那张得意的脸。 “太妃，大病初愈，怎么又到园子里来逛，不怕再染上顽疾吗？” 他冷冷一笑，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这么多宫女太监的面，陈楠婉敢这个样子属实过分。 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把自己当回事，故意把话往难听说。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就在刚刚，陈楠婉的脸上还满是笑意，一下子变得阴沉。 嘴角微微抽搐，哪能不知道李承乾的言外之意，咬紧了牙关，不情不愿的让轿子落了地。 “皇帝安好？” 硬挤出一句话，李承乾越听越刺耳，可也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 再怎么说，陈楠婉都有一重太妃的身份，他笑了笑，随即做出样子。 “朕很好，难得太妃有这般闲情雅致，不如一起走走。” “这些天来，朕总是想起先帝还在的时候，太妃如何得宠，如今先帝不在了，朕也该对太妃多加关照。”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嘴角冷意浮现，看似无所谓的几句话，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陈楠婉咬紧嘴唇，心中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刚想开口拒绝，又哪能想到韩初若会在一旁神助攻。 “太妃，陛下孝心可嘉 ，你就随了他的这个愿。” 话是这么说，陈楠婉可不敢再去端着姿态，皇帝要做的事情，谁敢明目张胆的违背。 “那……那好！” 她硬挤出几句话，跟在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寸步不离，李承乾看了那些人一眼，韩初若便有所领会。 “你们这些奴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陛下要和太妃说一些家常话。” “赶紧退下，没有吩咐，不得靠近半步！” 她如此安排，让李承乾心中欢喜，有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又聪敏的女子在自己身边，做起事情来方便了不知多少。 那些宫女太监面露为难之色，陈楠婉不发话，他们哪敢擅自离开。 “一群混账东西，没听到娘娘说的吗？” “都走远一点，别打扰本宫与陛下叙旧。” 陈楠婉心中叫苦，就算自己再不愿意，也得做做样子。 喝退了这些人，她与李承乾并肩而行，越走越远。 “皇帝，你到底要做什么？现在也没有第三个人，不妨和本宫直说。” 她的心里头七上八下，自从有了先前的事，都对李承乾产生了心理阴影。 毫不夸张的说，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不敢去直视。 “太妃，何 必如此，你我之间就该相知相熟，难道不是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陈楠婉紧咬住牙关，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日在帘子后面，哪怕两人都穿有衣裳，那般亲密的接触，都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现在想想，她忍不住红了脸，又气又恼。 “太妃，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朕绝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叫你到这里来，只是想和你打听点消息。” 李承乾话锋一转，再没有遮遮掩掩，陈楠婉面色一紧，那种不好的感觉尤为强烈。 “皇帝，你就不要再卖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气恼不已，不断开口追问，只希望李承乾能给一个痛快话。 站在他的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只想早点脱身。 已经开始后悔不久之前自己那般居傲的姿态，实属不该。 “既然太妃都这样说了，那朕也该快人快语。” “这几日，京城周边粮食的价格疯涨，太妃可有听说？” 他果然问起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陈楠婉的身上。 哪怕她的反应稍微有所异样，都逃不过自己的一双眼，立马就会被察觉到。 第66章 杀鸡用牛刀 李承乾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要是自己没有猜错，粮食价格猛涨的这件事情，与陈凯之绝对脱不了干系。 才想着从陈楠婉这里寻找到突破口，万万没有想到，她在听过后满脸的诧异之色，连连摇头。 “皇帝，我久居深宫之中，又非神仙。” “外面发生的事情知也不知，更别说是谁在暗中操控。” 陈楠婉脸上堆满苦笑，她眼下所说的话，绝无半分虚假。 是真是假，李承乾一听便知，不由得犯了难。 “连你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耍花招。” 李承乾两手握紧，心中有一团怒火越烧越旺，这件事情不仅要管，还要管的彻彻底底。 如若不然，以后一定会有人去有模学样，等到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他本以为陈楠婉也有牵扯其中，现在看来，是自己过于疑神疑鬼，并没有的事。 “本宫再怎么说，也是先帝的妃子，当朝太妃。” “怎么会看着百姓去饿肚子，这可不是小事，皇帝应该彻查。” 她给李承乾提了个醒，接着面露轻松之色，自己没有做过，自然会有底气。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没必要再去浪费时 间，摆了摆手，随即开口说道。 “太妃大病初愈，外面偶有风起，稍微散散心就回去吧！” “等挑个好日子，朕一定再去拜见。” 说了几句客套话，他就将陈楠婉丢在原处，自己快步走远。 陈楠婉气得咬牙切齿，一句话都说不出，心里头暗暗骂了他不知多少遍。 另一边…… 京城之内，归户部统领的一些差捕上街，对着一些粮食铺展开搜查。 粮食涨价，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就能做到。 孙闻跟在那些差捕的后面，面色无比严肃，一定要查出些眉目来，才好与李承乾交差。 一个粮食铺的老板见到有人闯入，立马意识到不好，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将账本撕毁掉。 孙闻亲眼所见，怒不可遏，马上让人过去想多。 奈何火盆就在脚下，那个账本眨眼间的功夫就烧成灰烬，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留下来。 他咬紧牙关，心里头无比愤恨，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办不好这件事李承乾必然不会轻饶。 看着眼前之人，随即冷笑出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真以为这样，本官就拿你没办法吗？” 孙闻大手一挥，两名差捕走上 前去，直接将掌柜的控制住，一下都动弹不得。 他却面色平静，不见一丝波澜，随即轻笑出声。 “管你们是哪路神仙，我做我的生意，与你们有何关系？” “赶紧给我放开，吓得人都不敢到我店里来，造成的损失你们赔得起吗？” 呵！ 总有一些人，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孙闻流露出一丝极其残忍的笑，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陛下已有旨意，要彻查这件事情。” “识相的就赶紧说出来，等到了大理寺的监牢中，将你打到皮开肉绽，不说也得说！” 他开口威胁，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掌柜的浑身一颤，明显是感到害怕。 可很快就又神色如常，毫不在乎的开口说道。 “在这里吓唬谁呢？朝廷不得干预民间私营，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你们难道也敢违背吗？” 短短的几句话，就让他重新有了底气，一点都不惧怕。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孙闻轻轻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之意。 就如老话所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回想起李承乾的交代，到现在他都暗暗心惊。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这句话看似无理，实则 不然。 他懒得再说废话，立马让人将人控制住，押入到牢狱之中。 严刑拷打，不信他会不交代，到时候就能有办法与李承乾交差。 都到了这个时候，男人才知道害怕，眼神无比惊恐，可还是如往常般的嘴硬。 “你……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陛下怎么敢？” 区区一介小民，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孙闻脸色剧变，都想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敢说陛下的不是，你有几个脑袋够掉。” 他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心中无限感慨，却没想到那人死到临头，还能说的出如下这般大言不惭的话。 “陛下是陛下，你又是哪根葱？老子开门做生意，由得着你们来管吗？”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就让陛下亲自过来！” 什么？ 听了这话，孙闻都有些怀疑人生，跟在他身边的人同样面露诧异之色。 再去看那个人的时候，如同再看一个傻子，一点都不为过。 一名手下站了出来，朝着他的肚子上重重踢了一脚，伴随着惨叫之声，接着开口说道。 “瞎了你的狗眼，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户部尚书孙大人！” “还让陛 下到你跟前来，就你这样的小爬虫，老子都能一刀劈了你！” 那名差捕最清楚对付这些人应该怎么样去做，好说好商量，从来都行不通。 只能靠腰间别着的刀，抽出来的一瞬间，男人立马变得老实，浑身都在发颤。 朝着孙闻看了过去，差点没把肠子悔青，连打自己几个巴掌，跪地求饶道。 “孙……孙大人，小的真不知道你会亲自过来，是小的不懂事，小的该死！” “求孙大人能够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这时候想起求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孙闻目光不屑一顾，他还在犯愁该怎么给李承乾交差。 希望都寄托在眼前这人的身上，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错过。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回去大牢之中，该用的手段都用上。” “本官要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好似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说出来。” 孙闻特意强调，手下的人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关乎重大，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老老实实的听从。 把人带回到牢狱之中，惨叫声不绝于耳，鞭子上蘸湿了盐水，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人身上。 皮开肉绽的同时，钻心般的疼痛，让人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67章 人死了 牢狱之中，需要遭受的苦楚绝非常人所能够忍受。 听那人惨叫不已，鬼哭狼嚎般，孙闻不为所动，只想赶紧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好到李承乾面前去交差。 却什么都没有想到，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又过去几个时辰。 手下的人匆匆来报，一句话就让他大惊失色，眼神中颇为惊恐。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孙闻瞪大眼睛，将那名手下的衣领拽住，直接到了跟前。 “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无比心急，一分一秒都不能多等，那名手下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大人，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打。” 听他说完，孙闻面色难看，嘴角不断抽搐，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预料。 好不容易才让这个案子有点眉目，又怎么能想到最关键的一个案犯就被这样活活打死。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都在怀疑自己手下的这些人，究竟是不是忠心可靠。 见他神情异样，那名手下也有所察觉，大为吃惊，赶紧跪在了地上。 “大人，真不关我们的事，是他太不抗揍。” “那么多套刑具，还没有全用在身上，谁知道他这么容易 就撑不住。” 那人心中叫苦，自己摊上这一烂摊子事，被怀疑也在情理之中，实在感到憋屈。 孙闻咬紧牙关，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有用处。 就好像木已成舟，总不可能再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打算追究下去，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们也辛苦了，先去休息。” “这件事情我会如实和陛下禀告。” 还能怎么办，他只希望李承乾能够给自己留有一丝情面，小惩大诫就已经是在奢求。 听他这样说，那名手下千恩万谢，言语中处处透露出激动之情，哪敢在这种地方多做逗留。 转身就走，头也不曾回一下，最后的麻烦事还是交到了孙闻的手中。 查到这一步，看似轻松，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他可是没少耗费心力，眼下人死了，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事情很难再有转机。 “备轿！赶紧备轿！” 情况紧急，一分一秒都不能多等，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宫内，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给李承乾。 至于会将自己如何责罚，眼下就算是绞尽脑汁，也都没有一个定论。 不多时…… 大殿之上，李承乾来 回踱步，紧皱起眉头，一丝阴霾之色赫然浮现。 “你……你再给朕说一遍，人死了？” 他诧异开口，恨不得一脚踹在孙闻的身上。 若非他主事一部，哪能留得下情面，早已经破口大骂。 听他这么说，孙闻脸色更为难看，紧咬住牙关，硬挤出几句话。 “回禀陛下，臣已经派人去彻查，应该没有人动过手脚。” “只是那人扛不住刑罚，所以才会一命呜呼。” 这话说出口，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李承乾摇了摇头，心中还有别的猜想。 “要真是这样，倒也罢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在暗中操盘的那些人害怕自己暴露，才会铤而走险，让人死在牢狱之中。”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将其细细打量，只要有一丝异常的反应，立马会让人将其捉拿。 好在孙闻应对得当，身居朝堂，岂能是泛泛之辈。 他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将自己所追查到的线索全都说出，毫无保留。 “陛下，这些人暗中勾结，行事缜密，想要查清楚并非一件易事。” “臣刚有点眉目，就出了这样的事，自知难辞其咎，还请陛下责罚！” 倒也是一只老狐狸，肚子里的那点心思，李承乾一眼就看的透彻。 先发制人，将自己捧在高处，又怎么会与他一般计较。 他冷冷一笑，在调查的过程中遭遇瓶颈，倒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要是能够顺顺利利的，反而有些不太对劲，暗中操控的那些人怎么会坐以待毙。 “罢了，你这几日属实辛苦，朕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也有所耳闻。” “好好歇着吧！” 李承乾大手一挥，再不打算去追究，孙闻瞪大的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赶紧开口同李承乾确认道。 “陛下，难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子搁置吗？再不往下查！”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眼里多有不甘之色，李承乾笑了笑，随即开口说道。 “朕让你歇着，是说不再继续追查吗？” 他朝着孙闻看了过去，视线紧逼，很快就让其难以招架，身心皆颤。 “陛下所言极是，是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大殿之上，再没有第三个人，他才敢这样子开口去问，只希望李承乾能给个痛快话。 要不然他在这件事情上受挫，心里头着实憋屈，怕是到了夜里头都不能安心去睡。 “爱卿，你办 不好的事情，到最后不得朕亲自来吗？” “总得给你把这个屁股擦干净，如若不然，户部以后哪还有权威可言。” 李承乾语气嘲讽，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差点没让孙闻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羞愧难当。 赶紧把头低下，老脸一红，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陛……陛下教训的对，粮价翻涨，是户部的人无能。” 他咬紧牙关，到最后还是承认下自己的错误，李承乾可一点都没有冤枉。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此刻的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都因为李承乾的那句话。 一国之君，竟然要亲自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着实令人感到吃惊。 “陛下，这样去做是否妥当？”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哪怕会惹得李承乾不高兴，还是选择了说出口。 不为别的，只担心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太多，到时候会让李承乾陷入到左右为难的境地中，便是骑虎难下。 他的这点心思，李承乾一清二楚，看破不说破，随即轻笑出声，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不调查清楚，老百姓都该戳着朕的脊梁骨骂，岂不是更为糟糕？” 第68章 查个水落石出 君与臣之间，地位本就有很大的差距，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相同。 李承乾可管不了那么多，民以食为天，这件事情要是不能顺顺利利的解决掉，他这个皇帝也算是当到头了。 都不需要陈凯之暗中相逼，京城周边数十万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活活淹死。 一番说谈，孙闻佩服不已，哪怕他很不愿意去承认，这也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陛下英明，陛下圣明！” 他长出一口气，内心轻松了不少，再怎么样这件事情都不用自己去管。 很多时候，能够置身事外，也是一种极大的智慧。 这般处事圆滑，才能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李承乾早有预料，懒得与其浪费口水。 “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先退下吧！” “朕这一天，有操不完的心，做皇帝真是够累的。” 他轻叹一口气，忍不住吐槽几句，听闻此言，孙闻惊出一身冷汗。 连忙跪在地上，一拜再拜，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大殿。 等他离开之后，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韩初若就出现在李承乾的视线范围内。 没有人知晓，她一直都在暗处听着，此刻面露担忧之色，缓缓走近到李承乾身边 。 “爱妃，可听得清楚？” 李承乾忽然开口，她神情紧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自己一介女流，后宫嫔妃，如今却多有参与政事，已经是坏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陛下，臣妾听得清楚，也有看法，只是不知道当不当讲。” 她紧咬住嘴唇，眼里头闪过一抹异样之光，心里头还是不太踏实。 被李承乾如此信任，真不知道是好是坏，朝堂之上恐怕早有流言蜚语。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苦笑不已，哪能不知道她所担心的是什么，随即开口说道。 “朕的话谁敢违背？” “朝堂之上的那些老东西要是敢言语相逼，朕就拟一道旨意，他们通通革职。” 什么？ 这下可好，韩初若倒吸几口凉气，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集万千恩宠于一身，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女子能像她这个样子。 “陛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臣妾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初若嘻嘻一笑，也不打算有所隐瞒，白白辜负了李承乾对她的信任。 两人携手而行，一起走到了外面去，很好的天气，时不时有微风拂面。 “陛下，不管孙大人所言是否有假， 依臣妾来看，都该你亲自去查。”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朝廷不得干预民间私营，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铁律。”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已经极为明显，李承乾心领神会。 “你是说，除了朕之外，没有人敢真的去坏规矩。” “他们怕因此惹上麻烦，才不能够放开手脚去查，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叹息不已，这样的情况并非不可能发生。 朝堂之上，暗中争斗，绝大部分的人还是想要明哲保身，只保住眼前的富贵。 指望他们去打破规矩，无异于痴人说梦，一点都不现实。 “那就听你的，朕亲自去查，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柳暗花明。” 李承乾放声大笑，心思豁然开朗，再也没有那般沉重。 见他脸上重现笑颜，韩初若也为其感到高兴，就在这个时候，李巍匆匆赶来。 “陛下，出事了！” 呵！ 连着好多次，只要他这个样子，情况绝对糟糕透顶。 李承乾用手去轻拍自己的额头，万般无奈，哭笑不得。 站在身旁的韩初若也有些忍不住想笑，顾不得严肃，随即开口打趣道。 “李公公，你这张嘴，都 快成了乌鸦嘴。” “现在陛下见到你都有点害怕，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她的几句玩笑话，很快就将氛围有所缓和，李巍神情苦涩，若非情况特殊，自己也不能来坏了李承乾的兴致。 “回禀陛下，边陲之地，那些异邦小族颇有异动，当地的官员频频告急。” “再这样下去，恐怕是会起战事，情况不容乐观。” 不等他话音落下，李承乾面色大变，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跌回谷底。 “要打仗？开什么玩笑，咱们还能打得起吗？” 他重叹一口气，着实感到无奈，身为一国之君，最清楚王朝一片繁荣之景的背后，早已经千疮百孔。 朝堂之上，相权与君权互相制衡，六部官员贪污腐败，地方州府的那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下粮食价格猛涨，还是在京城及周边地区，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再远一些的地方该是怎样一番光景，百姓的日子只怕比这边过的还要艰难。 打起仗来，不管胜与败，都会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羸弱。 “不对！” 李承乾猛然惊醒，瞪直了双眼，意识到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站在他身边的韩初若隐约有 所察觉，李巍也跟着紧张。 “陛下，怎么了？” 韩初若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李承乾脸上怒意横生，原本拿在手里的一件赏玩之物，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崩碎的一瞬间，李承乾开口说道。 “真要是打仗，粮食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些混蛋这时候哄抬粮价，岂不是想要大发国难之财！” 李承乾脸色阴沉，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就让韩初若大惊失色。 哪能意识不到其中凶险，真要是这个样子，这仗还不等打起来他们就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陛下考虑的周全，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得到解决，时间上不容耽搁。” 她果断开口，给李承乾吃了一颗定心丸，天大地大，都没有这件事情更为紧要。 如果处理不好，情况将变得异常糟糕，毫不夸张的说，将会是大厦将倾的局面。 李巍心中更为惊骇，赶紧跪在李承乾面前，等着他去吩咐。 “陛下，奴才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李承乾眼神阴狠，要说最开始的时候，他只以为有人从百姓口中夺食，用来中饱私囊。 眼下来看，情况并非如此，只怕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第69章 一天一个价格 正如老话所讲的那般，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李承乾的心思越发坚定，再无改变的打算。 韩初若陪伴在身旁，眼神同样坚定，哪怕他贵为一国之君，可终究是自己的心爱之人。 不管他做出怎样抉择，自己都会义无反顾的去跟随，哪怕最后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这件事情关乎重大，宜早不宜迟。” “你去挑选一些精锐之士，随朕一起行动。” 李承乾朝着李巍看了过去，千叮咛万嘱咐，这些人必须从东厂去挑选。 宫廷侍卫一个都不能动，他们要到外面去，以免因为人员上的缩减引起有心之人的猜想。 能伺候在皇帝身边，李巍也非愚蠢之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陛下只管放心，奴才一定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如若不然，陛下砍了奴才的这颗脑袋当球踢。” 听了这话，李承乾没忍住笑出声，原本糟糕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在李巍的安排下，很快就做足出发前的准备。 统一换上便装，李承乾将每个人都细细打量，很满意的笑出了声。 “不错，你们只管跟随朕的脚步，必然有享不尽的荣华 富贵。” 他直接放出话，在场之人全都欢呼雀跃，一个个激动的不像样子。 放在平时，李承乾不屑于这样的手段去笼络人心，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很可能牵扯到一些背景极深的人。 纵使他为一国之君，很多时候也难以避免，投鼠忌器时常有之。 光靠一腔热血，免不了会有意外的状况发生，换而言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你们这些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谢过陛下恩典！” 李巍见众人没有太大的反应，气不打一处来，将一人踹倒在地上，随即破口大骂。 东厂的这些太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跪倒在地上千恩万谢。 “怎么可以妄加责罚，他们何错之有。” 李承乾心领神会，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就让一众手下的眼神中多有感激之色。 再没有浪费时间，看了看日头，时辰已经不早。 “出发！” 李承乾一声令下，一众人四散而开，并没有声势浩大的走出去宫门。 分做好几批，只有这个样子才不会引起旁人注意，他则是在李巍的陪同之下，穿了一身寻常衣服，气质依旧非凡。 “出了外面，称呼上也要改一改， 可千万别一口一个陛下，很容易就会让人察觉到。” 李承乾不太放心，又在细节上去安顿，李巍嘿嘿一笑，早有打算。 “黄公子，我们听你的就是。” 哦？ 不等他话音落下，李承乾又惊又喜，没想到在自己身边伺候的这个奴才，还真是有几分头脑。 “不错，很是不错，我就喜欢你这个机灵劲。” 李承乾也不去自称为朕，一切从实际出发，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最为切实的消息。 化整为零，又变零为整，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街道上，此时此刻可谓是热闹非凡，只有几人在李承乾身边担当护卫，其余的散开在闹市之中。 四处观察，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以防止有突发的情况。 “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到哪里去？” 李巍改了称呼，姿态上依旧是毕恭毕敬，李承乾倒也不觉得哪里不妥，就自己这身装扮，少说也得是富家公子。 身边没几个伺候的人，那才说不过去。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到粮食店，看看如今的粮价，到底猛涨到什么地步。”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扬起，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很快消 失不见，变得凝重异常，只有他的心里头清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 不亲自去走一趟，下面人递上来的折子，几分真几分假，如何辨别的了。 李巍心中暗惊，李承乾能把这些事情看到透彻，古往今来的帝王怕是都要稍逊其一筹。 看似简单，实则不然，一时之间他对李承乾佩服到五体投地，心中赞叹不已。 时间飞快的流失，转眼间又过去个把时辰。 按照计划，他们来到了这条街上唯一的一家粮店，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李承乾走进去人群中，一切如常的开口询问道。 “今日粮食是什么价？” 看他穿着富贵，站在前面的一位老人轻叹一口气，如实相告道。 “这位公子想必不经常出来买粮，现在哪还有什么价格，等到了跟前才能知道。” 什么？ 听了这话，李承乾瞪大眼睛，本以为会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没想到会是这般模棱两可。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随后开口说道。 “老人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粮食价格难道不是一如既往吗？” “就算是涨价，也该有个范畴。” 他所说的这些话， 很是占理，却不能切合实际的情况，那完全是两码事。 果然不出所料，那位老人面露愁苦之色，用力的摆了摆手。 “你们富贵人家，哪知道这些。” “现在的粮食价格何止是涨，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他咬紧牙关，神情格外痛苦，硬挤出几句话。 紧接着开口说道。 “一天一个价格，一时一个价格，上一个买的与咱们还不一样，这你该懂了吧？” 他苦笑连连，每一句话都是有感而发，绝无半分虚假。 看他这个样子，由不得李承乾不去相信，紧咬住牙关，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 心中暗暗想道。 就连城内的粮食价格都已经到了如此荒唐的地步，周边的那些小地方，百姓早就身处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 看出他动了怒意，李巍赶紧开口说道。 “公子，就这都是有价无市，咱们还是知足为好！” 最后几句话，他特意咬重了去说，就是要给李承乾提个醒。 千万不要暴露出自己的来意，以免打草惊蛇。 “就你机灵，就你看的明白。”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只想排好的队伍赶紧到头，他才能一探究竟。 第70章 微服私访 队伍排起长龙，一眼看不到尽头，那种感觉着实让人感到绝望。 李承乾耐住了性子，顶着烈日炎炎，依旧在漫长的等待中。 却不等他到了跟前，突然听到一阵吆喝声，声音极其的不耐烦。 “今天的粮食都卖没了，想买的明天再来。” “散了，都散了！” 什么？ 听了这话，李承乾的内心再也不能够平静，可谓是波涛汹涌。 见他神情异样，李巍心中暗骂，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家粮食店的老板也太不会做生意。 就要替他出口恶气，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走到前面去。 “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还没等买到粮食就没有了，这叫什么道理？” “我不管，今天一定得把粮食卖给我们，要不然……” 他刚想说几句狠话，却还不等说完，一名伙计冷冷的笑出声，将其仔细打量。 随即流露出不屑之色，摇了摇头，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敢跟爷在这里耍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识相的就赶紧滚蛋。” “没有就是没有，我们的粮食每天就卖这么多，别人都知道，我看你是存心找茬吧！” 听他这么说，李承乾的心思更为沉重，果然 见到原先排队的那些人扭头就走，一点都不留恋。 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急忙叫住之前搭过话的那位老人，接着开口说道。 “老人家，粮食也不缺，涨价也就算了，怎么还能买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想要问出一个确切答案，就见到粮食店的老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那位老人神情慌张，都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年轻人，有些事情不要瞎打听，还是赶紧回家，明日早早的来排队。” 老人腿脚不太利索，饶是如此，也只留给李承乾一句话就匆匆离去。 看他那个样子，仿若活见鬼，当真让人感到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李承乾回过头来，就见到粮食店的掌柜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眼神阴冷，不怀好意。 罢了！ 哪怕心中憋屈的很，也只能暂避锋芒，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 引起旁人注意，难免不会传到陈凯之的耳朵里去，他们此次微服私访的意义又何在？ 想到此处，李承乾再没有一丁点的犹豫，赶紧朝着李巍看了过去。 后者心领神会，重重点头，就给另外几名奴才使了眼色。 一行人快速离开，才没有让 事态再去扩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李承乾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地。 四下无人，李巍也换了称呼，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陛下，着实令人感到奇怪，各地都没有受灾，粮食涨价原本就值得怀疑。” “先前所见，店内明明还有很多的粮食，偏偏不肯卖给，是何道理？” 他咬紧牙关，几句话就言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暗思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回到宫内去，等明日早一点去排队。 倒要看看那是一家怎样的粮食店，又有多大的猫腻。 “留几个人在这里，确保明日能够排到前面去。” “你与朕先回宫内，再作打算。” 拿定了主意，时间上不容耽搁，李承乾的一番安排堪称绝妙。 不管怎么说，明天再来都不会白跑一趟，着实妥当。 李巍面露愁色，似乎是有话要说，奈何不好开口，只能跟在李承乾的身后往皇宫的方向走，步子逐渐加快。 夜里头，依旧是韩初若被召来侍寝，这些天过去，真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李承乾对她的那点心思，超 过所有人，哪怕后宫还有不少嫔妃，也都入不了他的眼。 龙榻之上，他缓缓的躺下身去，又非第一次侍寝，韩初若褪去身上的衣裳，嫣然一笑。 随后钻到了他的怀中，轻轻蹭动，语气轻柔道。 “陛下，臣妾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是没调查出什么结果。” 主动去找话题，听闻此言，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苦笑不已。 “不说这些破事，迟早能查清楚真相。” “爱妃，春宵苦短，还是早一点伺候朕吧！” 他将嘴角微微扬起，坏笑连连，韩初若脸色羞红，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极尽缠绵，房间内很快传出去令人遐想的声音。 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都将头低了下去，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就得学会装聋。 皇帝的私事，一旦乱传，那可都是要掉脑袋的重罪。 整整一夜，两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大清早的，天还没有大亮，李承乾这才是折腾不到，沉沉睡去。 于是乎，早朝之上都不见他的身影，文武百官对此议论纷纷。 陈凯之趁机发难，挑出来许许多多的毛病，最为紧要的，便是天下政事一日不可荒废。 “李公公，你伺候在陛下身边，难道不应该时常督促吗？” “这怎么能行，要是让天下百姓都知晓，岂不是闹出笑话。” 他表现的痛心疾首，咬紧了牙关，硬挤出几句话。 李巍在心里头将其骂了千万遍，各有心思，何必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众位大人稍安勿躁，陛下不是成立了机要处吗？丞相所担心的，大可不必。” 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李承乾先前的吩咐，机要处就是为了分担压力，这时候最该派上用场。 本以为他这样去说，能得到这些大臣的谅解，事实完全相反，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陈凯之给一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挺身而出，作为礼部的一名官员，说起礼法还真是头头是道。 首当其冲的，就是把李巍贬低的一无是处，大骂其阉人一个。 “不健全的东西，还敢在朝堂之上顶嘴，没有陛下的宠信，你有什么资格？” “皇帝不理朝政，与礼法不和，我等身为臣子，就应该以死相谏，好让陛下认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脱口而出的几句话，李巍牢记在心中，如此相逼，连他都有些看不过眼。 到底谁是君来谁是臣？ 第71章 用事实去打脸 朝堂之上争论不休，李巍眼看到情况不太对，赶紧派一名小太监去请李承乾的明示。 他不开口，自己在这里就算是顶住了压力，日后也会落人把柄。 那名小太监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搁，好似脚底抹油，没用多久的时间就跑到了宫门前。 小声的喊了几句，李承乾睡得正香，幸好韩初若早早的醒过来，隔着一道门开口询问有何要紧之事。 听他说起朝堂之上已经乱做一锅粥，韩初若脸色大变，猛的皱起眉头。 “我这就去禀告给陛下，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外面候着！” 她的心跳都在加速，快步走到了龙榻跟前，按说皇帝在休息，妄加打扰可是重罪。 眼下情况紧急，又怎么顾得了那么多，她深呼吸几口气，随后小心翼翼的开口。 “陛下，陛下快醒醒。” 见李承乾毫无动静，韩初若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用手轻轻去推。 片刻过后，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上去极其的疲惫。 “爱妃，朕才刚刚睡着，有多大的事，都不能等等吗？” 他虽未怪罪，可也有些不太高兴，时而叹息，韩初若脸上堆满苦笑，就把那名小 太监带来的消息全部说出。 “陛下，你还是去看上一眼，那些大臣吵得不可开交，李公公怎么应付的了。” “胡说，他不是应付的很好，为何要来搅朕的好梦。” 李承乾摆了摆手，丝毫不以为然，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颇为吃惊。 “陛下，那依你的意思，又该如何？” 她不敢擅作决断，那个传话的小太监还在外面候着，朝堂之上的情况只怕比刚才还要糟糕。 时间上实在耽误不得，只能请李承乾给个明示。 “哪有什么明示，就把朕刚才的话带回去，他就知道该怎么去做。” 李承乾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困的厉害，反手就将韩初若给抱住，强拉到了床上去。 哪管的了那么多，先睡个回笼觉，才是最为紧要。 韩初若大为吃惊，将李承乾逗开心后，快步走到了门口，就将他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 又回到龙榻之上，两人紧紧相拥，很快鼾声响起，李承乾睡得格外香甜。 外面候着的那名小太监，虽然听清楚了那几句话，依旧是抓耳挠腮，不明白其中深意。 生怕自己再去请示，会惹的李承乾龙颜大怒，到那个时候就只能自认倒 霉。 他想了想，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就把这句话牢牢记住。 不多时，朝堂之上，李巍和那些大臣不断推诿，渐渐的难以招架。 好在自己派出去的那名小太监及时赶回来，到了他的身边，窃窃私语。 本以为会是一个绝好的消息，等他听清楚后，脸色瞬间大变。 “陛……陛下说这些这是什么意思？”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那个小太监接连摇头，他只是一个跑腿的，哪敢揣测圣心。 见他神情有异，陈凯之很敏锐的捕捉到一丝不对劲，又给和自己一条心的几位大臣递过去眼神暗示。 再怎么说，都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压李承乾一头。 “李公公，都这个时辰了，陛下怎么还没有来？” “说来说去，都是你没把事情做好，一点都不称职。” 他义正言辞，将矛头直指到李巍的身上，另外几人打着帮腔，不给其留有回旋余地。 “这种阉人，就不该在陛下身边，妖言惑众，都是他的问题！” “就是！还搞出一个东厂来，闹得京城之中，朝堂上下全都乌烟瘴气，当罢免其职！” 这些言官不断发 起攻势，李巍紧咬住牙关，心中暗暗沉思。 李承乾既然已经知晓，不可能无动于衷，带回来的那句话需细细品味，说不定能有应对之法。 “陛下说我应付的很好？” “原来是这样！” 李巍忽然想明白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脸上笑意浮现，再没有被这些言官给骑在头上，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 “诸位大人，朝堂乃一国之圣地，岂容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 “陛下说了，机要处就是要为君主分忧，快把陆大人叫上来。” 正常来说，陆禀辉已经被提拔成朝中三品大员，也该出现在这种场面。 奈何机要处人手不够，要处理的政务实在太多，才会与常人不同，特殊对待。 等他走上朝堂，陈凯之冷笑不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没用的东西，指望你们天下早就大乱。” “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将你这般提拔。” 他在那里冷嘲热讽，陆禀辉丝毫不以为意，在明白李巍的意图之后，马上回怼回去。 满朝文武，一时之间都瞪直了双眼，万万不敢相信。 “你……你怎么敢跟本相这样说话！” “丞相大人，能得陛下重用， 是臣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自然要替陛下分忧，他日日劳累，多休息一会儿又能如何？政事上绝无耽搁！” 陆禀辉的话，掷地有声，信心十足，容不得任何人去质疑。 李巍心中大喜，李承乾当时的决策还真是效果显着，陈凯之依旧不肯死心，非要他证明给满朝文武去看。 既然这样，陆禀辉倒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就让人把那些奏折拿上了朝堂。 分发给这些大臣去看，处理的极为恰当，只等最后李承乾过目批红，一道流程就算是走完。 “丞相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巍瞅准机会，果断开口，就把刚才受的恶气都还了回去。 见他这个样子，当真是幸灾乐祸，陈凯之脸上怒意横生，又不好当场发作。 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些奏折上的批注根本挑不出毛病，装作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既然陛下早有安排，倒是我们这些当臣子的过于操心，实属不该。” “丞相明白就好，要是没有其他的事，那就退朝吧！” 李巍内心激动，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给李承乾听，能让陈凯之如此吃瘪，还不是因为他的精妙安排。 第72章 初见眉目 等到一切都结束，李巍脸上洋溢着笑，快步朝着寝宫走去。 等到了门口，迈开的一条腿停滞在空中，他想了想，到时候去将李承乾叫醒岂不是自讨苦吃。 可又想起粮食店的事，时间上不容耽搁，再不过去只怕又要错过。 便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陛下，日上三竿，该出发了。” 本以为会招来一顿责骂，事实完全相反，李承乾忽然间睁开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韩初若与他同床共枕，若非亲眼所见，如何能去相信。 “陛下，你没睡着吗？” “睡着了，这是这件事情让我睡不踏实。” 他笑了笑，没有一丁点的隐瞒，穿好那身寻常的衣服就来到了院子里。 李巍立马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去做准备，再出现在眼前，也是一样的打扮。 “陛下，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拿不定主意，到最后都得李承乾去做定夺，又怎么会想到会因为自己的多嘴，白白挨了一顿骂。 “你不是都过来叫朕了吗？什么都要问，自己难道没有一点脑子。” 换做旁人，李巍早就怒不可揭，唯独在李承乾这里还得笑呵呵的 去陪着。 “陛下说的是，奴才真够糊涂的。” 他自嘲了几句，倒也没有忘记更紧要的事，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今日的朝堂之上真是热闹，你是没有亲眼所，实在有些遗憾。” 哦？ 李承乾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很想知道李巍最后处理的如何，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机要处的职能已经能够发挥的出。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一切都将步入正轨，倒给自己方便了不少。 “禀辉是个人才，就让他现在这个位置上干着，以后还得重用。” 李承乾随口一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巍瞪大的眼睛，差点就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一跃成为朝中三品大臣，就这还不够，光是想想都让他感到吃惊，再提拔到什么程度。 “不该你打听的，就别打听。” “走吧！看看那家粮食店，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伸了个懒腰，告别韩初若之后，一如昨天那般带人离开。 到了街上，景象还是那个样子，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 好在他们早有准备，昨天留下几人在这里蹲守，马上就要轮到他们。 “陛下……不！公子，咱们现在就过 去吗？” 李巍一时口误，赶紧抽了自己一巴掌，差点就引起旁人注意。 要是因为他出的这点纰漏，坏了李承乾的计划，简直就是罪该万死，不可原谅。 “当然，都已经排到了跟前，我可不想再等许久的时间。”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这一刻早就有所期待，恨不得立马到了跟前，好一探究竟。 顶替了那几个奴才的位置，前面只剩下三个人，很快就会轮到自己。 他笑了笑，付出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掉，一切都是值得。 “你……就说你呢？把袋子拿过来，给你装粮食！” 听到在喊自己，李承乾身子一颤，刚刚竟然走神。 可他两手空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差点露出马脚。 见他左顾右盼，店里的那名伙计沉下去脸色，瞬间没了好口气，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连袋子都不拿，还来买什么粮食，赶紧滚蛋。” 呵！ 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要是让他知晓了身份，估计都得吓尿裤子。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内心有所平复，犯不着和这种不长眼的东西去一般计较。 不就是一个粮食袋子，他看向身后之人 ，当即掏出几两银子，就要那个袋子。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人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缝缝补补的一个破袋子，还能值这么多银子。 李承乾轻轻点头，随后就达成了交易，接过来那个破烂不堪的袋子，连他都有些嫌弃。 似乎是自己给的价钱高了些，可为了不浪费掉这次机会，也只好如此。 “现在粮食是什么价格，我看看身上带的银子够不够。” 李承乾回想起昨天那位老人所说的话，故有此一问，伙计见他出手阔绰，态度也有所转变。 “这位爷，今日的粮价乃是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一石粮食！” 怕李承乾没有听清楚，他特意去重复的讲。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的一个价格，完全超出李承乾的预料。 他倒吸几口凉气，神情极为不自然，真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再三确认，那名伙计渐渐变得不耐烦，大声的开口说道。 “现在可不止三两了，还得多加一百文。” 什么？ 李承乾脸色剧变，哪怕他贵为一国之君，竟然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几句话的功夫，又涨了一百文，这粮食总不能 是用金子做的，能贵到这般离谱的地步。 放在平时，一石粮食也就卖个七八百文，寻常人家都得掂量着买，一省再省。 到现在为止，足足翻了好几倍，光是想想都令人感到吃惊，甚至于有一丝骇然。 “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家粮食是哪里产的？怎么敢卖的这么贵。” 见他磨磨唧唧，那名伙计更为动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们打听这些。” “就是这个价，要买就买，不买拉倒。” 做生意的，从来都是以和为贵，更有顾客就是上帝一说。 哪像眼前这，姿态高高在上，似乎他们才是主宰着一切的神，前来卖东西的那些人不过是冤大头罢了。 李承乾两手攥紧，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差点就没忍住去动手。 可他好不容易才调查到这一步，要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小兄弟，我这不就是问问，也没别的意思。” “这里面有几个大钱，你拿去买酒喝。”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不情愿的递过去一个荷包，那名伙计见钱眼开，瞬间乐到合不拢嘴。 第73章 开门见山 有见钱眼开的伙计，事情就还有转折之机，李承乾微微一笑，装作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小兄弟，你家老爷现在何处？” “可否让我见上一面，有些话得当面说清楚。” 李承乾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伙计身上，哪怕是几番打点，都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再怎么问都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他心知肚明，自然要另辟蹊径。 正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那名伙计刚开始的时候还在犹豫，可在李承乾有意提醒过后，脸上立马浮现出笑颜。 “这位爷，我也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这点心意就都收下了。” “我家老爷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你自然能见到，可我还是要劝你几句，千万别说一些不相干的话。” 他观察李承乾不太对劲，总是有意的打探消息，自家老爷不好招惹，那双眼睛毒辣的很。 毫不夸张的去说，很容易就能将李承乾的那点心思给看透，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 既然是好心提醒，这份情李承乾当然要记在心里，他笑了笑，随后又多打赏了些。 后面还有人在排队，见他磨磨唧唧，早已经不 耐烦，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口。 “到底买不买？不买赶紧滚蛋！” “就是，我们家中已经无米下锅，你还在这里犹犹豫豫，一点都不着急。” 不断有人催促，李承乾神情微苦，只好站到了一旁去。 瞅准了机会，李巍果断走到跟前，重重的叹了口气，很低声的开口说道。 “陛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些人猖狂至极，要不要叫衙门里的人来，给他们通通抓起来。” 他的心里头一点都不糊涂，之所以这样去说，就是想让李承乾能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心思缜密，着实让人感到佩服。 而他的话也起到了效果，李承乾摇了摇头，苦笑不已。 “有什么好抓的，人家是私营，做事滴水不漏，一点马脚都抓不到。” “你们不要多言，一会看朕的眼色行事。” 李承乾心中另有打算，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间又过去个把时辰，一切都如计划的那般。 粮食店的老板姗姗来迟，先前见过一面，他对李承乾还算是有点印象。 见他又站在一旁，也不买粮食，当即沉下去脸色，就把那名伙计一顿 教训。 “不长眼的东西，这种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只会影响咱们做生意。” “赶紧给我把人赶走，要不然的话，你也给老子滚蛋！” 他说话真是一点都不客气，那名伙计在旁人眼中不可一世，耀武扬威。 此时此刻，竟然变得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喘一下，马上来到了李承乾身边。 朝着他不断的使眼色，已经收受了好处，怎么能不把事情办妥。 “这就是我家老爷，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千万别连累到我的身上！” 那名伙计咬紧牙关，有一丝后悔，李承乾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 向前走了几步，和粮食店的老板只有一米之隔，如此近的距离，就连他脸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 长相就够凶狠，眼神更是毒辣，给人一种很不好招惹的感觉，阴冷一笑，更让人有些害怕。 平日里，当他用眼神去逼视，早有人汗流浃背，恨不得马上逃离现场。 今日的情况大不相同，李承乾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堆满笑意，丝毫不以为然。 “你就是掌柜的？” 随口一问，男人脸色大变，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京城之中还有人敢这么跟他说 话。 “你是个什么东西？昨天就看你小子不对劲，该不会想到我这里撒野吧！” 他招了招手，店里头立马窜出来几个伙计，都长的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真要是动起手，李承乾绝不是对手。 他微微皱起眉头，要说一点都不担心，连自己都不会去相信。 当这些打手出现的那一刻，原本排成一条长龙的队伍马上惊散，都是些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生怕一会儿动起手，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白白的挨一顿打，想想都不值得。 眼看情况就要失控，李巍走到李承乾面前，将他整个人都给护住，眼神无比坚定。 只要有自己在，谁都别想动李承乾一根汗毛，除非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 却什么也没有想到，男人只是做做样子，为的就是将李承乾吓破胆。 见他神情淡然，面色依旧平静，不由得感到震惊。 嘴角不断抽搐，心中也掀起惊涛骇浪，自然而然的怀疑起眼前之人的身份。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这里只卖粮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不买就请离开。” 他说话客气了些，李承乾将眼睛眯成一条缝， 视线透过缝隙，直勾勾的打量着眼前之人。 看似粗鄙，实则不然，绝对是心思缜密之辈，可不敢去轻视。 既然被他问起，李承乾也没有过多的废话，冷冷一笑，说出一个不能被人忽视的真相。 “掌柜的，你这里的粮食定价未免太高。” “三两银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李承乾摇了摇头，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说，寻常百姓人家，一年的开销都不过十数两银子。 到了这里买粮食，一石粮食又能吃多久，价格疯涨到这种地步，已经有了要失控的迹象。 试想一下，一家人一年的开销如今连肚子都填不饱，那该是何等的可怕。 李承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本以为男人能够有所动容，适当的将价格降下来些。 只要有一人牵头，其他的粮食店竞争不过，说不定能让粮价回归到正常的时候，至少能让人买得起。 可他还是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其中的复杂性远超出预料，别的不说，牵扯到的利益关系何止一两人。 男人在听过后，随即流露出极为不屑的神情，阴冷一笑，破口大骂道。 “你果然是来找茬的，赶紧滚蛋，我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第74章 狗眼看人低 男人的态度，一下子就有了很大转变，对李承乾破口大骂，一分一秒都容不得他继续待在这里。 想要把人赶走，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承乾站在原处，开始了装傻充愣。 嘴角微微扬起，表现的很无所谓，随即开口说道。 “既然掌柜的不愿意，那就当我说了一些屁话。” “只是这粮食，还是要买。” 他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李巍就站在身旁，敏锐的察觉到一丝非同寻常。 紧咬住牙关，生怕他会做出冲动之事，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朝着混迹在人群中的几名手下不断使眼色，一旦出事，他们的命都可以丢弃不管，唯独李承乾不能有丁点的闪失。 男人沉下去脸色，直直的盯着李承乾看，很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臭小子，少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要买就把银子掏出来。” “看你长了一副穷酸样，想必身上都没揣着几个大子，赶紧给我滚蛋！” 用眼神去示意，手下的人毫不犹豫，眨眼间的功夫就将李承乾团团围住。 他要是再不知好歹，便会一拥而上，将其狠狠的暴揍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我看 你们谁敢！” 李巍再也看不过眼，挺身而出，真有人敢犯天下之大不讳，他第一个不答应。 场上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先前收受过李承乾好处的那名伙计犹犹豫豫，到最后还是站了出来。 “这位爷，你就别在这里自找不痛快了，大不了我把这些银子都还回去。” “还请你赶紧离开，正惹我家老爷不高兴，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似好心，实则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和李承乾有所瓜葛，到时候受到牵连，哪怕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这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李承乾的一双眼，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这些人如此紧张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浓。 “你们开门做生意，我们是来买东西的，可不是来受气的。” “银子一分不少，何必这般咄咄逼人，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 他眼神轻蔑，只用了几句话就让男人怒不可揭，手上青筋暴起，再也不能够忍受。 “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这么说话！” “动手！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打死了算我的！” 呵！ 李承乾怎么也没有想到 ，京城圣地，天子脚下，还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真要是把自己逼急了，直接让人来荡平这座店铺，只要是牵扯其中的人，全部株连九族。 幸亏在最为紧要的时刻，理智占据了上风，他微微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你们也就这点本事，既然不会做生意，那就不要做了。” “我们走，到别处买粮食去！” 李承乾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见他这个样子，男人脸色突变，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能张罗起这么一大摊子，又怎么会是无能之辈，总觉得李承乾刚才的话并不像是装出来，反而底气十足。 “你……你等等！” “你要买多少粮食，不妨说来听听！” 他试探性的开口，倒要看看李承乾先前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一旦被他当场拆穿，一点情面都不会留，必让其跪在地上磕头赔罪。 哪怕被威胁，李承乾也没有放在心上，朝着店铺里面张望几眼，不由得笑出声。 “你们这里有多少粮食，我全都要了。” 什么？ 都不等他话音落下，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瞪大眼睛，活见鬼一般。 里面存放的粮食，少说都有几百石，那可是成千上万两的银子。 没有任何例外，都觉得李承乾在这里说大话不过脑子，以至于闹出了笑话。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一个个幸灾乐祸，都已经预料到他接下来的处境。 一定会被狠狠的教训一顿，到最后哭爹喊娘，求饶不断。 男人气的咬牙切齿，更加确定了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故意将自己戏耍。 “狗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敢在我面前这般。” “打断他的两条腿！重重有赏！” 他不想再见到李承乾还能笑得出，大手一挥，几个伙计立马上前。 气氛变得更为紧张，李巍的额头上渗出细汗，自己想着法的护李承乾周全，他却一点都不领情。 反而让事情变得难以解决，冲突一旦爆发，谁都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 “掌柜的，我还以为你有几分头脑，才会客气有加。” “现在来看，是我看走了眼，原来是个草包。” 李承乾冷眼相待，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他都不能牢牢把握住。 这样的人不能说是庸才，简直就是蠢货，先后所说的话，要多 难听就多难听。 男人彻底暴怒，朝着他就冲了过去，看那个架势是要让其付出惨重的代价，当真是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慢着！” “你要是动我一根手指头，可就失了一位大主顾，千万要想清楚。” 李承乾轻笑出声，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颇为玩味。 此情此景，让他的内心很快有了动摇，紧咬住嘴唇，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不对！ 过去不大一会儿，男人神情极为不屑，随即开口说道。 “少在这里吓唬人，一口气买那么多粮食，你还真是敢说。” “就你揣在身上的那点银钱，只怕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不把自己饿死就行。” 他还真不把李承乾当回事，如此口出狂言，真把别人当傻子一样去戏耍。 嘲讽一番，在场哄笑声不断，就连之前和他打过交道的那名伙计都不住的摇头。 头一次见到像李承乾这样的人，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张口即来。 “掌柜的，我看这家伙就是存心来找茬，用不着和他废话，我亲自动手！” 那名伙计向前走了几步，李承乾最看不起这种见风使舵的人，递给李巍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明白了他的意图。 第75章 刷新了认知 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 让他们好好的尝点苦头吃，从始至终都会是不以为然，眼中放不下几个人。 李承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李巍没有犹豫，立马将那名伙计踹倒在地上。 惨叫声随即传来，他还不够解气，又在身上用力踩了几脚。 咔嚓一声，似乎有骨头断裂，那声音实在清脆，让人身躯一震。 杀猪般的嚎叫，那名伙计不断的求饶，差点没把肠子悔青。 自己究竟是造了多大的孽，非要在这种时候自找不痛快，正应了那句老话，枪打出头之鸟。 李承乾立威之后，随后就将视线挪动到了男人的身上，此时此刻，他的脸色也有了很大变化。 没想到站在眼前的人，竟然这般不好招惹，着实感到震惊。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李承乾刚才的话并非虚假。 只怕是要来真的，越是这样，越让他的内心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逐渐变得强烈。 李承乾冷冷一笑，也不想再去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掌柜的，你开门做生意，我来买粮食，这难道不明显吗？” 听他这样说，男人更为吃 惊，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内心有所平复。 接着开口说道。 “明显，是挺明显。” “那你要买多少？” 他可不敢相信李承乾先前的话，店里还有数百石粮食，真要是都买下来，所花费的银子将难以估量。 如此庞大的数目，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李承乾更像是胡乱说出口的话，并不值得人去相信， “掌柜的，你这耳朵可真是不好使，我全都要，现在听清楚了吗？”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一丝冰冷之意就藏在眼底，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压迫之感随即而来。 “小兄弟，这种事可不能乱开玩笑，你知道我这一店的粮食现在是多少银子吗？” 男人苦笑不已，称呼上都有所改变，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生怕惹出更大的麻烦。 可在李承乾看来，他这样的人这辈子算是到头了，就这点格局还想往上爬，绝无一丁点的可能。 做人做事，都该明白一个道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自然会有无限可能。 李承乾连打几个哈欠，都已经有了困倦之意，李巍心领神会，替他好好长脸。 “我家公子能差你这三瓜两枣，能卖就卖，不能卖 赶紧关门。” 他可不唯唯诺诺，如今执掌东厂，掌握生杀大权，地位水涨船高。 自然而然的，说话都有了底气，和最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 男人果然被震慑住，深呼吸几口气，内心的波澜稍微有所平复。 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只等李承乾掏不出来那么多银子的时候，自己一定不会将他轻易放过。 打定了主意，他再没有多说一句，就让人把粮食一袋又一代的搬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全都惊呼出声，这么多的粮食，看的人实在眼馋。 如果不是没有那个能耐，都想上去抢上一袋子，拔腿就跑。 有心动没有行动的人占据大多数，却也有一部分嫉妒心太强，听李承乾说出那样的话，还以为他在大言不惭。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来都没有停下来，要不是李承乾心理素质过于强大，早已经被逼的没有办法。 “自己去清点，这些粮食重多少斤，我保证一分不差的付给你。” 他看着这么多的粮食，心里头五味杂陈，并并非是要在这种时候强出一口气，实在是因为还有很多的人饿着肚子，吃不起高价粮食。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各地 无灾，本不该如此缺少。 越想越觉得憋屈，他咬紧了牙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这种时候可不能夹杂太多的情绪。 果然不出所料，男人叫来了所有的伙计，不断的称重，最后断言道。 “不多不少，共有二百一十三石粮食。” “合计白银六千三百余两，看这位爷也是爽快之人，我做主给你抹个零头。” 他笑了笑，就朝着李承乾走近过去，倒要看看能说出这般大话的人，到最后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自己有许多种办法能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好说，好说。” 听过报价，李承乾心情大好，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又有人在起哄，催促他快一点把银子拿出来，如若不然，今天就别想好好的从这里离开。 “你看这东西，能值多少银子。” 李承乾不慌不忙，掏出一个随身物件，递给了男人去看。 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李承乾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再也装不下去。 可当他看到那个东西，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瞪的老大，万万不 敢相信。 “这……这块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 他立马开口询问，下意识的伸手去探，就想要拿在手中仔细的感受一下质地如何。 李承乾冷笑出声，直接将手抽了回来，让他看并不代表让他拿，这个机会当然不能给。 “你若是摔碎在地上，把你这家铺子当掉都赔不起。” 他没有给男人留有面子，言辞相逼，就是要把刚才的一口恶气给出掉。 果然不出所料，哪怕只是看了一眼，男人都已经在心中暗暗有了猜测。 并非是李承乾的身份，单纯是那块玉佩的质地，绝对不可能是民间之物。 他就算闭着眼睛去想，也只有宫里头的主子才配用那么好的东西，价值千金，都有些估的低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贵客临门，着实有错。” “只求让我开开眼，可否？” 他还不死心，只想拿到手里感受一番，见他苦苦哀求的样子，李承乾毫不在乎的将那枚玉佩甩了过去。 却差点没把男人吓晕过去，如此贵重的东西，抛在空中要是不能接住，摔碎在地上将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同样是难以估量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往前走。 第76章 随便怎么折腾 将那枚玉佩接到了手里，男人惊喜不已，赶紧用手去擦干净上面的污渍。 仔细的观察，确认没有问题，一下子激动的不像样。 他的这般反应，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轻笑出声，随即开口说道。 “掌柜的，这东西怎么样？买你这一店的粮食，不知可否？” 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差点没让男人惊掉眼球，哪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枚玉佩雕工精湛，上好的质地，绝对不可能出自寻常之人的手。 他要是没有猜错，一定是从宫中流出的宝贝，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就在眼前，自己要不懂得珍惜，都怕祖宗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他一顿痛骂。 当即开口说道。 “够了，太够了！” “这位爷，我得先和你把话说明白，小店卖出去的粮食，再无收回来的道理。” 他嘿嘿一笑，眼神中尽是贪婪之色，言外之意就是这东西到了自己的手里，再也不要想着往回拿。 李承乾冷笑出声，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商人的本性就是贪婪的，只有这样才说的过去。 他摆了摆手，随后就将男人打发到一旁，别在自己的面前碍眼。 “陛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巍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压低了声音才敢开口，确定不会再有人听到他的话。 李承乾看着那一袋袋的粮食，心中感慨良多，深呼吸几口气，很快平复了内心深处。 看着先前排着长长队伍来买粮食的那些人，更为苦楚。 偏偏有人眼红嫉妒，见他买下这么多的粮食，说出口太多难听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不就有几个臭钱，装什么装！” “就是，你把粮食都买走了，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让我们喝西北风吗？” 这些人出言不逊，根本没有注意到李承乾眼底的轻蔑之色。 他乃九五之尊，何时何地受过这样的侮辱，转念一想，又没有必要去追求太多。 只是些寻常百姓罢了，任由他们去嫉妒，对自己又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李巍替他感到憋屈，就想要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好让他们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敢说。 关键时刻，李承乾抬手将其拦住，微微一笑，神情颇为玩味。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继续开口说道。 “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朕自有办法。” 等他再转过身，面对那些人脸上的怒意，不由得笑出了声。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 是你们这种人。” “见我买下这么多的粮食，当真眼红？” 李承乾只用了几句话，就让那几个人无地自容，老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本以为是结束，却只是开始，他大手一挥，很大声的开口说道。 “这几百石粮食，一点都不往走带，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排队领取。” “不收你们一分钱，适量而取，要让每个人都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什么？ 都不能李承乾话音落下，粮食店的老板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赶紧去看手里的那枚玉佩，确实是真东西，更觉得疑惑。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花这么高的价钱买下粮食，竟然是为了去做一件好事，救济穷人。 而那些还没有买到百姓的粮食，听了他的话之后，一个个激动不已，眼神中充满感激之色。 自觉的排起队，有序领取，一点都没有制造出混乱。 先前对李承乾眼红嫉妒的那几人，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竟然混在了人群之中，想要趁机占点便宜。 又怎么会想到，李承乾这个人从来都是一是一，二是二。 他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你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那边有几只苍 蝇想要混进来吗？把他们赶走！”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李巍立马按照吩咐去做，带着几个手下快步走了过去。 真动起手来，寻常百姓又怎么会是他们这种人的对手，就好似老鹰捉小鸡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打人了！打人了！” 有人不太甘心，大喊大叫，就想引起旁人的怜悯之意。 可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又非瞎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没有人去理会，队伍越排越长，他们只盼望着能领上一份粮食，回家给老婆孩子煮碗热粥。 自讨苦吃，任由他们此刻怎样后悔，李承乾都没有打算去原谅。 都老大不小的，自己犯下的错误就要自己去承担。 看着那些人还不愿意离开，他实在是心烦，李巍面色阴冷，又带人去驱赶。 总算是清净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让人搬来一个凳子，静静的看着百姓把粮食领到手。 李巍来到身边，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陛下，这么多的百姓，这点粮食恐怕只能救一时之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都已经过去好长的时间，排队的人不仅没有减少， 队伍反而越排越长。 再这样下去，一袋袋粮食都会空了，小万两银子花出去，如同石入深潭，激不起一丁点的浪花。 他紧咬住牙关，就把粮食店的老板又叫到了跟前，刚刚出手那般阔绰，谁都不敢再去轻视他这个人。 “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 “我一定给你办到漂漂亮亮，包你满意。” 他的脸上堆满笑意，这样子客气，并不是一丁点原因都没有。 说的直白些，还是看李承乾过于富贵，想从他的身上狠捞一笔。 彼此都心知肚明，李承乾也没有拆穿，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紧接着开口说道。 “你这里还有没有粮食，都搬出来，有多少我要多少。” 他说完后就给李巍递过去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动作干脆利落。 就把一包碎银子掏了出来，虽说不多，也能买几大袋子。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粮食店的老板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万般苦涩。 “您真会说笑，我的店也不是无底之洞，哪能放进去那么多的粮食。” “实话跟您说了，现在别说是一袋子，就是一粒米都找不出来。”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并非不想挣这笔，实在是无能为力。 第77章 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有更好的办法，李承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些人满怀期待的来，又失神落魄的离开，也都无能为力。 时间过的很快，那几百石粮食要是自己去吃，接下来的日子里都不需要担心会饿着肚子。 可要是分给百姓，再怎么样都显得杯水车薪，起不到太大作用。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李巍看破心思，赶紧来到了身边，轻声言语道。 “陛下，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 “那些百姓要是知道了陛下的身份，绝对会感恩戴德，日日祈福祷告。” 他很会说话，寥寥数语，就让李承乾心情好了起来。 “溜须拍马的功夫又有长进，回去以后也和下面的人传授一下经验，省的他们天天只会把朕气着。” 李承乾开过玩笑，缓缓起身，拍干净衣服上沾着的尘灰，接着就将目光投向远处。 “到别处看看，朕一定要搞清楚京城之内是怎样一番情形。” “下面的那些人递上去的折子，从来都是真假掺半，不能全信。” 他刚要离开，那些百姓哀求不断，领到粮食的满心欢喜，没有领到的无比失望。 对于一家子来说，那是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不断 祈求，希望李承乾能够再去施舍。 不是他们甘愿沦为乞丐，实在是现在的粮食价格开始疯涨，着实买不起。 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是他的子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就让人冲到粮食店里，不断的搜刮。 哪怕是洒落在地上的一粒粟米，都得装回到袋子里，折腾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到最后也只有一人之粮。 他双手奉上，神情无比凝重，就将目光挪动到别处，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大家都不要着急，这可是在京城，今日买不到粮食，明日的情况说不定就会得到改善。” “我也只能在尽些微薄之力，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你们要相信朝廷，相信皇帝。” 最后几句话，他说的无比认真，在场这么多的百姓，内心无不动容。 李巍也站了出来，帮着李承乾去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起到的效果极其明显。 让这些百姓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今日糟糕，并不代表明日也是这样。 只要他们去坚持，当今圣上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让这样的乱象一 直持续下去。 感激之言不绝于耳，李承乾临走之时，又让人把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分发给百姓。 真正的践行了自己刚才的话，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就帮。 等到人群散去，李承乾也带着众人离开，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看过一家又一家的粮食铺。 情况基本一样，都是供不应求，高价的粮食。 三两银子一石粮，都已经成为了奢求，有些地方将价格定的更高。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心情无比的沉重，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陛下，要不还是让奴才想想办法，说不定能让事情出现转机。” 李巍并没有考虑的太多，只想替李承乾分忧，殊不知他只是一个太监，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毫不夸张的说，没有了李承乾在背后支持，他能不能引起暗中操盘之人的注意都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就连朕都感到棘手。” “再走走吧！” 天马上就要黑，李承乾还不想回到深宫之中，本来是炊烟袅袅的时辰，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放眼去看，家家户户都显得冷清，不用想都知道没有 了余粮。 再这样下去，买不起粮食的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再极端都在情理之中。 “难不成，就因为这点事情让天下换了颜色？” 李承乾微微皱眉，暗中操纵这一切的人，心思可谓歹毒。 民以食为天，绝不仅仅只是一句空话，再这个样子下去情况将会失控，不用想都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李巍没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跟在他的身边，一路查看。 这个时候还在街上走的人，大多有气无力，拖着疲惫的身躯，情况不容乐观。 再走下去，先前门口还排起长长队伍的粮食店，此刻已经关紧了门。 歇业的牌子就挂在上面，有百姓路过的时候，不断的叹息出声。 “陛下，粮食就算卖的再贵，也是供不应求。” “有银子买不上粮食，你说那些人图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李承乾的脑海中蹦出一个崭新的词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样的手段有多了得。 饥饿营销！ 话说出口，李巍面色更为疑惑，根本不能理解其中深意，连忙开口询问道。 “陛下，什么是饥饿营销？”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给朕记住一句话，以 后再有人居货屯奇，一定不要留有情面，重重的去责罚。” “都是奸商，只会从百姓的身上去搜刮，朕的江山迟早毁在他们的手中。” 李承乾说完，李巍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紧紧咬住牙关，暗暗记在了心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又走访了几家粮食铺，和前面的情况基本相同。 关门歇业，撒在门口的一粒米，都有人走过将其捡起。 现在粮食卖到了一个天价，那一粒小小的米，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讲，显得弥足珍贵。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心中的怒火不断燃烧，这件事情必须尽早得到解决，不能再拖延下去。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突然见到几个百姓从自己眼前经过，神色匆匆，动作神速。 下意识的开口。 “他们要到哪里去？” 听李承乾这样说，李巍也察觉到也是一样，天已经黑了，夜色笼罩，这些人不在家里好好待着，为何要在街上走动。 偏偏还是朝着一个方向，要说一点原因都没有，他绝对不会去相信。 “陛下，要不要我派人跟上去看个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探便知！” 他主动请缨道。 第78章 夜晚并不平静 李巍这么主动，李承乾神情动容，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却不打算让他白白折腾，与其那个样子，自己跟上去一探究竟，又能有何不同之处。 “可……” 他像是有话要说，嘴唇不断蠕动，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此情形，李承乾没忍住笑出了声，开口催促道。 “什么时候连你都变得这般扭捏，有什么话只管说，朕赦你无罪。” 他还以为李巍的话会有什么冲撞之处，才想着给其吃一颗定心丸，少些担忧。 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李巍苦笑出声，随后开口说道。 “回陛下的话，天色已晚，这可不在宫内。” “奴才真怕你出点事，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回去还怎么和娘娘交代？上朝之时又怎么和诸位大人交代！” 他急的直跺脚，每一句话都在为李承乾去考虑，绝无半点私心。 偏偏李承乾听不进去劝，看到那些人着急模样，隐隐约约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必须要一探究竟，不搞清楚其中缘由，那颗心一直悬着，根本没有办法落地。 “朕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了。” “带上几个机灵的， 护在朕的身边，朕就不相信在这京城之中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冷冷一笑，身为帝王，自然有自己的底气。 除非谁不想要自己的九族，才能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李巍劝说不动，便咬紧了牙关紧紧跟随在身旁。 等到遭遇到危险，他一定冲在最前面，就算是死也要将李承乾保护好。 “别动不动的就谈生死，乌鸦嘴似的。” 李承乾笑骂几句，并没有真的去责怪，反而很看中这样的人。 贵在忠心，他伸手去轻轻拍打李巍的肩膀，眼神中充满赞许之意。 一下又一下，李巍激动不已，这可是莫大的殊荣，有些话藏在心中，根本不需多言。 跟在那些人的后面，速度越来越快，就连李承乾都有些吃不消。 李巍更别说，时不时的抱怨出声，其他人的反应大多一样。 “真是活见鬼，他们这个样子是要做什么去？赶着投胎吗？” 刚把话说完，李巍的心里头咯噔一下，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才发现他亦有所思，像是有了发现。 “陛下，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哪有那么多废话，赶 紧说。”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一句话的时间都耽搁不得。 不断催促，李巍哪敢违背他的意愿，赶紧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没有一丁点的隐瞒。 “陛下，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眼下最为紧要的，无非就是填饱肚子。” “奴才在想，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他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而且有很大的可能，除了这个原因，再想不出其他的。 那么多的百姓，都从这一个地方去聚集，只怕是猜到了七八分，八.九不离十。 “和朕想到了一起去，那还等什么？让大家加快步伐，千万不要跟丢了！” 李承乾神色大喜，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牢牢的抓住，看看这些百姓到底要到哪里去。 一路狂奔，谁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还没等到了地方就已经气喘吁吁，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把前面的给朕叫住，朕有话要问！” 他刚把话说出口，李巍立马按照吩咐去做，不由分说的拦下一个人。 那人着急的不像样子，见到自己落后，急得满头大汗，双脚直跺地。 “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和你们无怨无仇， 为何这样子害我！” 他急的差点没哭出声，这样强烈的反应，李巍神情惊愕，万万没有想到。 “小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只想询问一下情况，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这个样子？” 他连连摇头，哭笑不得，想不明白这里面还藏有怎样的内情。 却没想到男人的一句话，让他愣在原处，更为吃惊。 “你们懂什么，前面有人卖粮食，我们一家老小就靠这点粮食往下活。” “现在被你们拦住，买不到粮食我回去怎么交代，一家子人都要活活饿死才行吗？” 他彻底崩溃，自己算尽一切，都没算到会在路上被人拦住，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 等赶过去已经来不及，白白跑了一趟，重要的是错失一次机会。 李承乾站在不远处，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清清楚楚。 不由得皱起眉头，实在是想不明白，粮食已经涨价到这种地步，哪里都是一样。 只要他们手里还有银子，等到天亮了再去买也是一样的，何必着急这一个晚上。 越想越感觉到不对劲，很快来到了男人的身边，就想要问个究竟。 “小兄 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们只是好奇，对你造成的损失一定赔偿。” 他话不多说，就让人递过去一些银子，算不得太多，可也能买来一石天价粮食。 果然不出所料，男人拿到了银子，心中就有了底气，哪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天亮之后还是能买到。 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感激，随后开口说道。 “我并非不讲理的人，看得出你们也是无心之举，并非故意。” “这几两银子就当是我借的，等以后一定归还。” 他咬紧了牙关，还算是有骨气的人，李承乾却不在乎那么多，他恨不得能将每个人都给帮助到。 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才会这般着急，当他把话说出口，男人瞪大了眼睛，很是难以置信。 “你……你就是白日里送人粮食的那个好人？真的是你吗？”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肉眼可见的激动，赶紧来到李承乾面前，大声哭诉道。 “你可真是大善人，只可惜白日里我听到消息太晚了，没能领到那份粮食。” “要不然的话，一家人也不用饿着肚子，可……” 想到了一些事情，他的神情更为痛苦，一下子瘫软在地。 第79章 难以置信 从男人的口中，李承乾总算是得知了真相。 就在城内，有一家米铺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白天关门，只在晚上开张。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感到难以置信。 “不在白天卖，只在晚上卖，这是什么道理？” 他想不明白，李巍赶紧开口催促，让男人把话说明白一些，不要故作神秘。 “你们有所不知，那家米铺的价格，只比平时涨了一点点。” “像我们这些穷苦人家，也能买得起，不至于活活饿死。”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今的高价粮食，都快把人折磨到疯掉。 这样的一家米铺，毫不夸张的说，宛若泥水中的一股清流。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大晚上的，许许多多的百姓都朝着一个方向聚集，问题出在这里。 他朝着李巍看了过去，后者心领神会，当即开口说道。 “小兄弟，再给你几两银子，踏踏实实的回家。” 男人瞪大眼睛，万万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有这般遭遇，都以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并没有去推脱，这点银子能让他们一家老小不被饿死，显得尤为重要。 可他 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紧咬住牙关，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还是那句话，这点银子算是借你们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还的清！” 他把银子收好，朝着李承乾千恩万谢，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色。 转身离去，再没有任何留恋，家里头还有老婆孩子在等着，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才行。 等他走远之后，李巍来到了李承乾身边，目光征询，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 “陛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刚把话说出口，李承乾脸上堆满笑意，心中暗暗思量。 语气玩味道。 “真够奇特的，现在这局势，粮食最为精贵。” “哪个粮商不是在囤货居奇，恨不得价格再往上涨，好趁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怎么还有人用平价去卖粮食？” 他微微皱起眉头，颇为吃惊。 最开始的时候，其他人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听李承乾这样说，也意识到了特别之处。 李巍冥思苦想，过去好长的时间，都没能够想清楚其中的缘由。 “或许是老板心善，不想去赚昧良心的钱，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他硬挤出几句话，连自己都觉得牵强，原因并不复杂， 真要是这样的话，为何只挑在晚上去卖。 所有人都陷入到沉思中，到最后还是李承乾给他们提了个醒，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继续耽搁下去，等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恐怕黄花菜都要凉掉。 “大家先往过赶，有什么事等回去以后再细细探讨，不必急于一时。” 他刚把话说完，又有几人从身旁走过，却和之前的男人不太一样。 一老一幼，年龄差的太大，像是爷孙辈的。 有了他们在前面引路，李承乾带人跟在后面，接下来倒也顺利，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总算是到了地方，还真是一家只在夜里头开门营业的米铺。 都已经这个时候，外面依旧排起长长的队伍，李承乾只是看了一眼，就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么多人都知晓这里有平价的粮食，说明消息扩散的够快，隐隐约约间，他都怀疑有人在背后去推动事情的发展。 “陛下，我现在就带人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巍很是着急，就在他要迈开腿的那一瞬间，李承乾果断抬手，将其制止住。 “急什么？都已经到了这里，先观察一番，再做决断也不 迟。” 他微微一笑，人群熙熙攘攘，根本看不到米铺的老板究竟是何许人也。 倒让他生了好奇之心，安顿好手底下的人，没他的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就在李巍的陪同下挤进了人群中，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意外即刻发生。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离开这里！” 米铺之中冲出来几个大汉，全都长的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看上去就很不好招惹。 他们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身上，朝着他快步走来，一点都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看你们也不像是吃苦的人，到这里来捣什么乱，赶紧滚蛋！” 其中一人冷眼相待，对李承乾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此情此景，让他如同二丈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内心感觉到无比疑惑。 不对！ 太不对了！ 李承乾紧皱着眉头，心中思虑，好一会儿过去都没有一个答案。 咬了咬牙，也不去考虑那么多，当即开口反驳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这里卖粮食，我们来这里买粮食，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刚把话说完，就遭到身旁人的不断嘲讽，那些百姓竟然自发的将他团团围住。 “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 事发突然，李承乾来不及反应，与李巍背靠着背，不能理解这些百姓对他们的态度。 男人看出他藏在眼底的疑惑，冷冷一笑，随即向前走了几步。 “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不就是占便宜占惯了，不知道个好歹。” “别怪我们心狠，这里的粮食一粒米都不可能卖给你们这种人，赶紧离开！” 他又去催促，那些百姓也开始打起帮腔，更有甚者伸手来推，让李承乾的处境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 怎么都想不明白，买东西的和卖东西的，竟然能是一条心。 都将矛头对准到他的身上，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越想越觉得奇怪，李巍也意识到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把话说清楚，我们又不是坏人，何必这个样子！” 他大声质问，所说的话像是起到作用，那些百姓不再动手动脚，叹息声此起彼伏。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对李承乾很不理解，叹息开口道。 “你们这样的小年轻，有手有脚，四肢健全。” “看你们的穿着，也不像是穷到揭不开锅的人家，为何要与我们来抢粮食吃？” “快快离去，免得让人笑话。” 第80章 不如一见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远超出李承乾的预料，他紧紧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候，米铺的那个男人也失了耐心，准备强行将人赶走。 “小兄弟，做人做事，还是要给自己留点脸面。” “免得让人耻笑。” 他走到李承乾面前，伸手去推，一点都不客气。 这样的话，怎么听都是大逆不道。 幸亏他还不知道李承乾的真实身份，如若不然，早就被吓尿了裤子。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没招谁也没惹谁，平白不受待见。” “非要这样，我们还真就不走了！” 李承乾冷冷一笑，上来了脾气，哪怕李巍在身边小声的劝说也没有用。 只好挺身而出，将他护在身后，这要是有个闪失，自己回去可没法交代。 “好小子，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就让你们尝尝厉害！” 男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手一挥，店里面的几名伙计直接摆出架势。 朝着李承乾冲了过去，拳头相向，顷刻间就爆发出一场冲突。 得亏李巍反应够快，大声的呼喊，躲藏在远处的那些手下才能够有所察觉。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跟前，两方形成对峙的局面，好 在没有真的打起来。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京城圣地，荒唐事竟然有这么多。 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他怎么看这些人都不是好心，平价卖粮，说不定另有所图。 当即开口说道。 “父老乡亲们，你们可不要轻信他们的话，免得因为蝇头小利而损失过多。” 他也是一时着急，才说出这样的话，刚说出口就后悔的不行。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百姓根本就听不进去，对他一阵谩骂。 “哪里来的混小子，我们都要被活活饿死，人家这里平价卖粮，你却在那里说风凉话。” “赶紧走吧！站在这里只会惹人取笑！” 许多老人都看不过眼，对李承乾指指点点，李巍气的咬牙切齿，直接站了出来。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赶紧把手放下，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用手指皇帝，那是要掉脑袋的罪过，他大声的呵斥，却惹来更多的嘲笑声。 先前要将李承乾狠狠教训一顿的那个男人，将其细细打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震惊到所有人。 “他还算有点血性，怎么到了你这里，一身的娘们气。” “该不会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吧？” 话说出口，就连李承 乾都变了个脸色，实实在在的羞辱，这样的话实在难听。 他咬紧牙关，还以为李巍会当场暴怒，事实完全相反，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不由得投去赞许之色，这样的人跟在自己身边，着实能有大用。 见他们这样的屈辱都能忍受，男人脸色微惊，暗暗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头一次怀疑起眼前之人的身份，寻常的男人被骂成太监，恐怕早就捡起地上的石头，要与他拼命。 能像李承乾这般淡然，连李巍都面色平静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果断开口，示意手下的人退到一边，围观的百姓也都面露疑惑之色，百思不得其解。 李承乾并没有解释太多，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眼神中多有轻蔑之色。 要不是担心亮明身份会让调查受阻，他只要说出口，一定能将这些人吓个半死。 双腿瘫软，倒在地上，求饶之声将不绝于耳。 这样的情形，并非李承乾空想而出，而是真的有可能发生。 他冷冷一笑，视线紧逼过去，男人身心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可真行，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那你们给 我等着！” 见到李承乾似乎有些来历，他也不敢擅作决断，快步走进去米铺之中。 在这个过程之中，双方的人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松懈。 不管哪一方有异动，绝对会纠缠在一起，李承乾递给李巍一个眼神，让他去稍加约束。 事情像是要有转机，没必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除非万不得已。 他的想法很是简单，只想看看这家米铺背后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竟然能在一众粮商争相抬价，恨不得把老百姓身上的骨髓都给榨干的时候，一反常态，卖起了平价粮食。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要说这里面没藏着猫腻，就连他都得肃然起敬。 这样的人拉拢在身边，到了朝堂之上也堪大用，想到此处，他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过去半柱香的时间，男人又从米铺中走了出来，脸色无比凝重，盯着李承乾看了许久，缓缓开口说道。 “公子，怎么称呼？” 哦？ 李承乾没想到他这一次能对自己这般客气，着实感到意外，随即轻笑出声，大.大方方的开口说道。 “我姓李。” 只有这么一句话，男人也知道先前闹出的不愉快，不能奢求太多。 尴尬一笑，紧接着开口说道。 “李公子，刚才的事情多有得罪，我家掌柜的请你到里面去详谈一番。” 不等他话音落下，李巍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不断的摆手示意。 低声言语道。 “陛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万不可冒险。” “万一这些混账东西不安好心，我等就是相救都来不及。” 听他一番分析，李承乾也觉得颇有道理，就将男人的话一口回绝。 他像是看出来李承乾心中所想，接连摇头，苦笑不断，赶紧开口解释道。 “李公子，我家掌柜的并非你所想的那种人，龌龊之事，他可做不出来。” “只管和我进去一趟，也好把误会解开，免得闹僵了关系。” 看是随意的几句话，实则充满试探，倒要看看李承乾能如何应对。 李巍还想开口劝阻，李承乾却已经拿定了主意，朗朗乾坤，京城圣地，谁敢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我和你一同进去。” 他笑了笑，男人极为满意，重重点头就在前方引领。 却没想到李巍想要紧紧跟随，一同进入，他当即回头呵斥道。 “我家掌柜的只要见李公子一个人，你这种死阴阳，趁早滚远些。” 第81章 世间奇女子 两人就好像冤家一样，两句话说不到一起，就能爆发出新的冲突。 李承乾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如何调和，忍不住苦笑出声。 “好了，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就在外面守着。” “真要是出点事情，能够为我报仇就行。” 李承乾开了个玩笑，才让李巍改了主意，临走之时都不忘记警告男人几句，千万别做出过分的事。 “李公子，你手底下的人真是欠缺管教，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把他狠狠的揍上一顿。” 男人挥了挥拳头，一点都不肯相让，之所以对李承乾这般客气，还是因为摸不透他的路数。 小心翼翼，往往都伴随着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积攒已久的爆发。 李承乾看破不说破，跟着他来到了店铺之内，才发现里面漆黑一片，一丁点的光亮都没有。 “怎么？你们家掌柜的就这么神秘，连人都不能见吗？” 他的神情极为不悦，眼神变得警惕，却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要是有人突然从背后袭击，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见他这个样子，男人哭笑不得，赶忙解释道。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家掌柜的就是不愿意面对面的去谈，这样也 不影响。” “你们好好谈，我先出去。” 他让李承乾尽可安心，转身离去，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里面的环境变得更为漆黑，已经算得上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躲在暗处的兄台，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要故作神秘吗？” 李承乾可没有多好的脾气，紧咬住嘴唇，最见不得人和自己这般装神弄鬼。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绝对不会踏进米铺半步，可眼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漆黑之中，一片死寂，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懒得与那人再去浪费时间，转身就要离去。 刚刚走到门口，还不等他去推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还是那句话，却非粗犷的男声，声音极其细腻，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这……这怎么可能？ 一瞬之间，李承乾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好似掀起惊涛骇浪，激荡起伏。 当朝虽然没有颁布过与之相关的律令，可女子的地位一直以来都很低下，都在家中做些小活，依附着男人而活。 怎么可能独当一面，还开了一家米铺，眼下最为暴利的行业 。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他轻叹出声，努力去平复自己的内心深处，就想要获取到更为有用的线索。 女子笑声不停，似乎是在走动着，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李公子，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来到这里。” “这里的粮食，不卖给你这样的人。” 什么？ 李承乾眉头一挑，越说越感到困惑，他自认为伪装的没有问题，不会被人轻易看破。 都是一样样的人，别人可以，他们为何不行。 “姑娘，你这样区别对待，未免说不过去。” “价钱是你们定下的，都是排队来买，为何这般不待见我们这些人。” 李承乾没有再去绕弯子，直入主题，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既然这样，女子也愿意将实情相告，缓缓开口说道。 “因为你们没有我这里的粮食，也不会被饿死，正值青壮之年，又四肢健全，难道不是吗？” 话说出口，屋里头突然亮起灯烛，一下子变得亮堂。 李承乾赶紧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竟有一个妙龄女子站在那里，脸上笑意盈盈，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公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她不依不饶，再次开口询问，非要李承乾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 “对！” 他没有办法，嘴角微微抽搐，流露出一丝苦笑。 也猜到了女子的一番良苦用心，说来说去，竟然显得他不太懂事。 “看姑娘年纪尚轻，想不到能有如此头脑，着实让人感到佩服。” “照你这么说，这里的粮食只卖给老弱妇孺，是这个道理吗？” 李承乾朝着她走近过去，想要确认心中的答案。 “公子既然知道，何须再问。” “请随我来。” 她轻叹一口气，朝着李承乾招了招手，就将他引领到了窗户处。 打开窗户，外面有不少人举着火把，就是刚才李承乾所身处的环境。 仔细去观察，就能发现排队的那些人当真穷苦，老弱妇孺，比比皆是。 更有一些缺手缺脚者，连行走都成问题，更别说靠自己的一双手去存活。 他们来到这里，只想买一点平价粮，能够保证自己不被饿死，再无其他心愿。 “李公子，你现在总该能理解我了，并非我有意刁难，只是把粮食卖给你的话，消息传出去就会有更多的人过来争抢。” “让这些弱者如何抢的过？” 她轻咬住嘴唇， 说出了一个极为残忍的真相，哪怕李承乾不愿意去承认，事实还真就是这个样子。 一旦消息走漏，将会有越来越多像他这样正值壮年，四肢健全的人过来买粮。 坐视不管，最后的结果并不难预料，只怕真正需要粮食的人，根本没有办法买得到。 反而便宜了那些精壮男人，到头来是好事还是坏事，谁又能说的清楚。 “是李某唐突，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不如姑娘考虑的周全，惭愧，惭愧至极。” 他连连叹息出声，后悔不已，自己刚刚还在外面口出狂言，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姑娘，我还有事一件事不明白，可否解了我心中疑惑。” 两人把话说开，气氛也不在先前那般紧张，彼此的脸上都挂满笑意，倒也有几分合得来。 “不妨说来听听？” 女子并没有立马答应，留有一丝回旋的余地，这样做事，可谓滴水不漏。 李承乾心中暗暗惊叹，这样的人恐怕大有来历，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笑了笑，就把自己心中的疑虑全部说出。 “姑娘，人人都在卖高价粮，你为何反其道而行之，真的是因为一颗纯善之心吗？” 第82章 误会解开 不怪李承乾疑神疑鬼，有很多事情，用常理根本没法解释的通。 他微微皱起眉头，视线紧逼，哪怕眼前女子的反应稍有异样，都能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而最终的结果，让他大感失望，女子神色如常，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随后开口说道。 “不然呢？” 她只有一句话，轻描淡写，丝毫不以为然。 接着来到李承乾面前，与其四目相对，继续开口说道。 “李公子，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现在请你离开。” “我这里的粮食，只卖给老弱妇孺，伤病残缺。” 她再三强调，如果李承乾还不知好歹，那也怪不得她不留情面。 却什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完全超出预料。 “姑娘有一颗至善之心，在下佩服。” “别的就不说了，这是一张千两的银票，买光你这里的平价粮食总该够了。” 他笑了笑，随手掏出一张银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朝着女子便递了过去。 就好像那一千两在他眼里，如粪土一般，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听到这话，女子瞪直双眼，反应异常强烈，赶紧开口说道。 “胡闹，简直就是在胡闹。” “我都已 经说过，这里的粮食不会卖给你的，我也不稀罕你的收钱！” 她还以为李承乾存心捣乱，冷下去一张脸，随即开始叫人。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守在外面的伙计就冲了进来，将李承乾团团围住，可谓气势汹汹。 同一时间，李巍也有所动作，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承乾吃亏，回到宫里头他怎么去交代。 大手一挥，也带着手底下的人冲上前去，气氛变得格外紧张，稍有不慎，就可能爆发出一场大的冲突。 “哪里来的泼皮，好言相劝，你却不知好歹。” “真以为我好欺负吗？” 女子气的咬牙切齿，对李承乾没有一丁点的好脸色，算是彻底谈崩。 这样的结果，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面色依旧如常。 转过身看了看摆在外面的粮食，那张千两的银票似乎不够，就又掏出一张。 “姑娘，你不吃亏的。” 他将嘴角微微扬起，不信女子会不动心，出手如此阔绰，震撼到许许多多的人。 唯独那个女子不为所动，冷冷一笑，只把他当成跳梁小丑一般。 “真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实话告诉你，我要是想卖高价粮食，何必这 般偷偷摸摸，今夜你就算是给我十倍百倍的价钱都别想买走一粒粮食！” 女子态度异常坚定，手下的人也不愿和李承乾过多废话，纷纷冲了上来。 两方交手，颤斗在一起，李巍将李承乾牢牢护住，生怕他会有个闪失。 时不时的有惨叫声传来，双方都没有亮出利器，全靠一双拳头，互相砸在身上。 这样的情形，到最后只会留下一些皮外之伤，与性命无忧。 李承乾干脆没有去阻止，脸上笑意浓浓，微微眯起了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将女子细细打量。 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不像是能装出来的，随即打消掉心中的顾虑，上前走了几步。 眼见如此，李巍赶紧挺身而出，真有人敢冲着李承乾来，他第一个不能答应。 好在女子也不是那种不讲规矩的人，老话说的好，兵对兵，将对将。 她也向前几步，与李承乾正面对峙，丝毫不打算做出让步。 “姓李的，少在这里欺负人，就算是把事情闹大了，我也不会卖给你粮食。” “我这里的粮食，是卖给穷苦人！” 她大声开口，得到很多百姓的支持，纷纷摆出了价值，要替她出口恶气，将李承乾狠狠教训。 “ 蠢女人，真是蠢的没边没际。”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接连摇头，满是无可奈何，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听到他这样说自己，女子更为动怒，冲上来就要与之好好理论一番。 “你说谁是蠢女人？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就说你呢！” 李承乾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些老百姓义愤填膺的样子，叹息声更为深重。 “父老乡亲们，误会，当真是误会了！” “我想买下这些粮食，并非自己占有，而是要免费送给大家。” “知道你们生活的难，日子过的苦，这位姑娘的行为令人感到敬佩，我也想要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 他把话说完，话音都未落下，在场这么多人全都大变了脸色。 只有李巍见怪不怪，先前就已经破费过一次，还是高价买粮。 眼前有平价的粮食，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这些银子花的一点都不心疼。 听到不少的质疑声，他赶紧站了出来，要替李承乾反驳几句。 “你们这些人，说的话可真难听，我家公子岂能是那种空口白话之人。” “他说免费相送，那就一定是的！” 有了他的保证，在场这么多人，眼神中都流露出期待之色。 女子 紧皱眉头，见李承乾朝自己看来，当即冷笑出声，很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满嘴谎话，你真以为能骗得了我们吗？” “平价买走了粮食，转手就能卖个高价，收起你那一套，我是不会卖给你的！” 她依旧对李承乾难以相信，用力摆了摆手，说什么都不肯。 见此情形，李承乾深感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懒得去解释太多。 直接将那两张银票强塞进去她的手中，就在喧闹声中，很大声的开口说道。 “我已经替你们付掉了银子，这些粮食人人有份，排队自取。” “大家都不要着急，人人都有份！” 李承乾特意去强调，就是怕排队在后面的人感到心急，果然不出所料，当他把话说完，欢呼声立马传来。 很快就有人领到了粮食，一个接一个，都对李承乾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这一幕都被女子看在眼里，她倒吸几口凉气，着实有被震惊到。 “你……你真舍得？” 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事实就在眼前，何须质疑。 李承乾轻笑出声，还是那句话，继而开口说道。 “怎么？就许你去做好事，难道我不能做吗？” 话说出口，女子无言以对，哭笑不得。 第83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再多的好话，都不如付出实际的行动，更能证明自己的心意。 李承乾此番举动，女子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那些穷苦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领到粮食，全都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此时此刻，在他们的眼里，李承乾宛若救世之神。 更有一名花甲之年的老者，当街跪下，感谢他的一饭之恩。 “恩人，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有他牵头，越来越多的人跪倒在地上，如果说女子以平价卖粮就已经有一颗至善之心。 而像李承乾这样，宁愿自己承担损失，也要让每个老百姓都能吃饱肚子，如此大义的举动，古往今来少见几人能有。 “大家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李承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虽为九五之尊，受人跪拜理所应当。 可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心里头最为清楚，如今粮价疯涨到这种地步，百姓苦不堪言，他又怎么能逃脱责任。 愧疚都来不及，如何能受得了这般重礼，再三劝说，才让已经领到粮食的百姓早点回家。 熬一碗热粥，漫漫长夜，不至于难受的很。 渐渐的，人越来越少，粮食袋子空了不知多少，就连女子都感到吃惊，李承乾这是 真舍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已经问了不止一遍，一直以来李承乾都没有正面做出回答，更让她感觉到疑惑。 等到人群散去，这才再开了口。 见她眼里头精光闪烁，明显是在打别的主意，李承乾故作神秘，反将一军。 “姑娘，这话该我来问你。” “一直以来，你都对我再三提防，真没有那个必要，至少咱们都是为了这些百姓能够吃饱肚子，难道不是吗？” 寥寥数语，马上就将局势扭转，女子紧咬住嘴唇，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自从李承乾出现在她眼前，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不断的怀疑，到现在竟然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错觉。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李承乾的言外之意，嫣然一笑，随即做出了让步。 “李公子，刚才是我失礼，在这里和你赔个不是。” “小女子姓苏，至于全名，实在是不方便告诉。” 她刚把话说完，李承乾眼珠子不停的转，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苏？在这京城之内，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姓苏的大户人家只有一处。” “你是苏护家的女儿？” 他试探性的开口，女子瞪大眼睛，对 此大为吃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显然是被言中，自己毫无秘密可言，而她却对李承乾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心里头觉得不太好受，她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变得不依不饶。 “你说的没错，苏护确实是我父亲。” 她叫苏文稚，因为生的貌美，在京城之中广为人知。 一直都有四美四俊之说，她就是其中之一。 确认了身份，李承乾更感到不可思议，按说苏护这一家子就是以卖粮为生，赚的盆满钵满。 怎么他的女儿会在深夜打开米铺的门，平价去卖粮，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而他对苏文稚多有听说，却非其美貌，而是因为一身的才华。 再开口之时，语气颇为戏谑，开起了玩笑。 “人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现在看来，只有像苏姑娘这样德才兼备者，方称得上出众。” 什么？ 听他这样说，苏文稚立马愣在原处，还是头一次有人因为她的才学而去夸赞。 不由得对李承乾多了一丝好感，可比那些只会夸她长的好看的人要好的多。 “能得李公子妙赞，小女子深感荣幸。” “不知公子现在能否将实情相告，你到底 是什么人？” “我已经说过了。” 李承乾还是那句话，苏文稚丝毫不信，冷哼一声道。 “骗骗三岁孩童尚且可以，在我面前就不要这般。” “出手如此阔绰，几千两银子花出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怎么不记得京城之中还有姓李的富家公子？” 她摇头苦笑，自己就是最上层的那个圈子，一眼就能看得穿李承乾另有身份。 若说姓李，恐怕只有宫里头的那些皇族，只是他们又怎么会三更半夜的来到这里。 见到李承乾迟迟不愿开口，苏文稚叹息不断，也不好过于勉强。 “不管怎么说，你刚才所做的事情，还算不错。” “只是有没有想过，你花钱去买粮食，只能解一时之急，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两人误会解开，再去细谈也少了许多的敌意，苏文稚主动将话题引回到正轨，想要看看李承乾有何见解，是否独特。 “当然有想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搞清楚苏姑娘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李承乾依旧留有回旋的余地，他的身份过于敏感，直接挑明了说，真不见得会是一件好事。 好在苏文稚并不在乎那么多，让出一条道来，笑嘻嘻的 请他到里面去谈。 夜深人静，站在街面上，颇为寒凉。 不如到屋里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真要是能谈得来，说不定会是同道之人。 她的想法并不复杂，让所有人都退下，刚开始的时候，李巍还很不情愿，好在李承乾用眼神去示意。 这才是没有了旁人的打扰，房门紧紧关上，屋子里只有二人相对而坐。 彼此看着，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李公子，当着明人的面不说暗话，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奉了家父之命。” 什么？ 李承乾眉头微紧，颇为吃惊，苏护是京城之中的卖粮大户，他这样做又是为何。 “真是奇了怪，白日里卖高价粮的也是你们这些人，到了晚上又以平价去卖，岂不自相矛盾？” 他将心中的疑虑全部说出，一点都不去回避，倒要看看苏文稚如何作答。 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他还没有想明白而已。 果不其然，被其接连追问，苏文稚苦笑出声，显得无奈之极。 “公子，并非家父愿意以高价卖粮，去搜刮民脂民膏，而是要随大流。” “如果我们独树一帜，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的情况将会更为糟糕。” 第84章 再见信物 作为局外之人，有些事情并不能看的透彻。 苏文稚感慨不已，接着开口说道。 “城内粮食疯狂涨价，绝非家父所为，而是另有其人在背后操纵。” “我们也不想看到老百姓因为买不起粮食而被活活饿死，又不能得罪整个行业，只能是出此下策。” 她咬紧了牙关，每一句话都是真情流露，绝无半分虚假。 明辨是非的能力，李承乾还是有的，他轻轻点头，完完全全的去信任。 “没想到苏老爷子还挺仁义，换作别人，这种时候只怕是要趁火打劫，榨干百姓的最后一滴骨血。” 他之所以这样说，并非危言耸听，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会去发生。 苏文稚深以为然，接着开口解释道。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推手，商人的本质就是趋利避害，家父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很不容易。” “连着好多天，我们都是这个样子，白日里关掉铺门，等到深夜再开。”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面露愁容，满是无奈之感。 “在我面前，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尽管放心，今夜的交谈，半个字都不会让外人知晓。” 李承乾还以为是她对自己不太信 任，实际的状况大不相同。 内心抉择过后，苏文稚就将实情娓娓道来，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以我们一家之力，再怎么去做都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家父说了，平价卖粮，就是为了争取时间，能接济多少人家，全靠尽力而为。” 哦？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更感到疑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即开口质疑道。 “争取时间？争取什么时间？” 话刚说出口，苏文稚立马做出回应，望向一个方向，神情无比严肃。 “当然是为朝廷争取时间。” 她紧咬住牙关，硬挤出几个字，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 “你问这些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 她的内心无比懊悔，很怕李承乾走漏风声，给家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站在她眼前的，就是能在朝堂之上决定一切事宜的一国之君。 还没有到挑明身份的时候，李承乾耐住了性子，微微一笑，接着开口道。 “苏老爷子考虑的果真周全，平价卖粮，看似杯水车薪，实则不然。” 他可不向世俗之人那般，目光短浅，看不透这件事情 的本质。 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几天，市场上的粮食价格就会降下来，哪怕只有一丁点，也都要归功于苏护一家。 见到苏文稚眼神疑惑，他很愿意去为其解答，缓缓开口说道。 “你不妨试想一下，夜夜卖粮，还都是平价之粮。” “那怕城内的老百姓只有一小部分能买得到，也会对整个市场产生影响，最为直观的一点，就是少了买粮的人。” 李承乾说起大白话，并不是很难理解的，当买粮的人少了，卖出去的粮食也会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价粮食将会对市场造成很大的冲击，人们在知晓后哪怕饿着肚子也得守到深夜去买。 长久以往，当高价粮食不好往外卖，价格自然会降下来。 李承乾把话说完，苏文稚的眼里又惊又喜，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 “你倒是看的透彻，属实令人感到佩服。” 她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与先前大不相同，多了一丝崇拜之意。 这些客套的话就没有必要再去说，时辰不早，李承乾连打几个哈欠，可不想熬到通明。 临走之时，只留下了一句。 缓缓开口道。 “苏老爷子说的没错，只要能为朝廷争取来 点时间，朝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回去转告给他，守得云开，必见月明。” 刚要推门而去，却什么也没有想到，意外的一眼让其猛然停住步伐。 脸色大变，很是难以置信，朝着苏文稚直勾勾的盯着看。 “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完全是凭借本能的反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对李承乾很是提防。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真要是色从心起，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可无法抵抗。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欲哭无泪，连忙开口道。 “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岂是那样的人！” 他解释几句，接着就朝苏文稚走了过去，这可把她吓得不轻，顺手捡起一根木棍，护在了自己胸前。 “你……你别过来！” “我可是练过的，再往前走几步，别怪我不客气！” 苏文稚故作凶狠，李承乾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声。 “姑奶奶，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腰上佩戴的玉饰，从何而来？” 他摇了摇头，无奈至极，等话说出口又将视线停留在那枚玉佩上。 毫无意外，就是自己白日里抵给别人的那一枚，换来数百石的粮食。 再次出现在眼前，却被苏文稚随身佩 戴，难不成两人之间也关系密切。 他的心中颇为疑惑，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粮食铺的老板，恨不得抽干老百姓的骨髓，绝不是一个好人。 他不禁感到奇怪，苏文稚这般心思单纯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能与那种混蛋牵扯到一起。 苏文稚并没有多想，将那块玉佩握在手中，看了又看。 “质地不错，雕的也够精致，是别人送给我的。” 她嘻嘻一笑，一点都没有去遮掩，却没有注意到李承乾脸上浮现出的一抹凝重之色。 “别人送给你的？” “那你可知道，这枚玉佩的价值能有多高。” 他深呼吸几口气，实在是难以理解，自己的这枚玉佩乃是先朝皇室贵族所有，覆灭之后就被收缴到了国库之中。 前些日子，他在李巍的陪同下去查看国库有无不法之事，意外所见。 当时就很喜欢，随身带着，当初雕刻它的那位大师已经不在人间。 成了一枚孤品，如今价值翻了好几倍，大几千两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能换出数百石粮食。 听他这么说，苏文稚却很是不以为然，将那块玉佩随意把玩，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他送的东西，我就是丢到地上摔碎了都不心疼。” 第85章 化干戈为玉帛 这样的话，听在李承乾耳朵里，实在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连连摇头，苦笑不断。 “苏姑娘，这东西可不是俗物，人家能舍得把这东西交到你的手中，足可见对你的重视。” “我要是没有猜错，该不会是如意郎君吧！” 他打趣几句，都不等话音落下，苏文稚便流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当即反驳道。 “如意二字，从何而来？” “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她紧咬住嘴唇，就差把不情愿这几个字写在脸上，满满的无奈之感。 如此反应，更让李承乾觉得意外，微微皱起眉头，好奇那人的身份。 就把实情讲明，毫无遮掩的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这东西本该归我所有。” “白日里，我用它换来数百石粮食，都免费发放给了城中百姓。” 话说到此处，他更感到疑惑不解，那家粮铺老板的身材着实不怎么样，又矮又胖，又到了中年。 偏偏品性还不怎么好，人身上该有的优点，都被他巧妙的避开，要非说有的话，那就是一个钱字在作怪。 他是真想不明白，苏文稚这般才貌，除非是瞎了眼，否则就算是死都不能和那种人去过后半 生。 果然不出所料，当他把话挑明了说，苏文稚的内心也掀起波澜。 瞪直了双眼，万万不敢相信，这一切会如他所讲的那般。 “你……你别在这里和我开玩笑，时辰不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她轻叹一口气，仔细想过后更觉得不可能，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这样的反应，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随即开口说道。 “信与不信，都没关系。” “只是我把这枚玉佩交与之人，按说配不上姑娘的容貌与才华。” “就算去比家世，他也与姑娘相差甚远。” 李承乾分析的头头是道，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苏文稚眼看糊弄不过，只好将实情告知。 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随后娓娓道来。 “暂且相信你说的话，就凭你有一颗爱民之心，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周家长子，周天浩，与我已有婚约。” 这个名字，她打心眼里不愿提起，哪怕是说出口都觉得羞耻万分。 “公子不是好奇，京城之中的粮价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操控，便是他和他的父亲。” 哦？ 刹那间，李承乾神情恍惚，实在是 难以置信。 与苏家情况相同，周家在京城之中的地位同样不容小觑，特别是在粮市上，举足轻重。 最近这几年，隐约之间竟然能压住苏家一头，暗中早有传言，说他们得了贵人相助。 既然是他们在背后去推动粮食价格翻涨，李承乾心中暗暗思虑，若是自己猜的没错，在周家人的后面还有更大的推手。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轻笑出声，低声言语几句，苏文稚微微皱起眉头，并不能够理解。 又怎么会知道，李承乾这次出宫，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楚真相。 眼下来看，又距离真相更近一步，心中自然欢喜。 “姑娘，真要是这样，那你可得多留几个心眼。” “那一家子怕不是什么好人，干的都是一些混账事，银子可不是这样赚的。” 李承乾不好把话说的太明白，善意的提醒，好在苏文稚也不是糊涂之人。 一直以来，她都对周天浩毫无好感，若不是诸多因素所引导的，这桩婚事早就作废掉。 “不提他，提起来就糟心。” “真希望朝廷能够尽快意识到问题有多么严重，再这样放任不管，谁也不知道会出多 大的乱子。” 她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出声，可谓是忧心忡忡。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并未言语，已经获取到了很有用的线索，时间不能白白浪费掉。 困意袭来，他立马开口说道。 “苏姑娘，就像你说的，时辰已经不早。” “你我各自回家，都早点歇息。” 临别之际，他让所有人都退下，将几句隐秘的话说给苏文稚去听。 “尽可以放心，朝廷已经在查这件事情，只是需要时间。” “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必不会被辜负掉，不知道能否赏个脸，帮我与令尊大人言语几句。” “挑个好日子，必当登门拜访。” 听他这样说，苏文稚眼神一惊，诧异开口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绕来绕去，又绕回到最开始的时候，李承乾依旧神秘，只牵住她的一只手。 事前没有打过招呼，略显的鲁莽而又不知礼节，肌肤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苏文稚如遭电击，将手猛的缩了回去。 脸色羞红，紧咬住牙关，硬挤出几句话。 “你这人，怎能这般无礼！” “男女授受不亲，这点道理难道都不知道吗？” 她要不是看在李承乾实属无心的份上，非打 他一巴掌，好好的出口恶气。 李承乾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因为苏文稚的那双手过于滑嫩，如葱白一般。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用力吞咽几口唾沫，更让苏文稚来气。 “你……你个浪徒子！我跟你拼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轻薄，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别！误会，都是误会！” 见她伸手来打，李承乾赶紧抬起一只胳膊，一边解释道。 “我岂会是那般轻浮的人，实在是有些话不宜讲明，又不能留下线索，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趁着苏文稚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把手牵起，快速的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字。 官！ 一瞬之间，苏文稚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你……你是朝廷的人？” “苏姑娘，有些话，你知我知即可，不能再让其他人知晓。” 李承乾再三强调，苏文稚一脸的懵懂，轻轻点头。 对他的身份更感到好奇，只是一个官字，某种意义上来说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 不由得让她浮想联翩，刚要开口去问，李承乾已经推门而去。 外面一片漆黑，李巍带着人苦苦等候。 第86章 祖宗之法不可废 见到李承乾从里面出来，李巍面露惊喜之色，赶紧走了上去，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耽搁。 “陛下，没什么事吧？” 他的言语中处处透露出关怀，李承乾轻轻点头，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能有什么事，这可是在京城之中，朕要是有个闪失，当朝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他的这些话，并非没有道理，可就算是这个样子，有些时候也得多留一个心眼。 李巍强挤出一丝笑容，尴尬异常，赶紧开口说道。 “时辰不早，陛下还是早些回到宫里头休息，以免有伤龙体。” 李承乾连打几个哈欠，确实困意浓重。 时间飞快流逝，个把时辰过去后，韩初若的寝宫中亮起烛火，对于李承乾的到来，她感到无比意外。 “陛下，外面的事情，处理到哪一步？” 她轻咬住嘴唇，内心忐忑难安，李承乾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在提心吊胆。 很怕会在外面遭遇到危险，真要是那个样子，只怕会哭成一个泪人。 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有了着落。 “爱妃，天下是朕的天下，能出多大的事。” 他笑了笑，一脸的无所谓，就把先前所经历的一些事情讲述而出，当做故事一般。 韩初若听的痴迷，得知苏文稚的德才兼备，不由得开口称赞道。 “世间竟然有这般奇女子，若能为陛下所用，倒也是她的福分。” 李承乾微微一笑，现在说这些未免言之过早，就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在耳边轻哈了一口热气，紧接着开口说道。 “天色已晚，春宵一刻能值千金，爱妃还是少说点话，多做点事。” 他的笑意味深长，韩初若面色娇羞，怎么可能听不出话中之意，赶紧将头低了下去，很小声的开口说道。 “那就看陛下想要臣妾如何，臣妾照做就是。” 她的声音如同蚊子振翅一般，李承乾坏笑出声，不给她再一次开口的机会。 很是霸道的吻了过去，春宵苦短，一丁点的时间都不能浪费。 翻云覆雨，折腾了个把时辰，总算是得到释放，帘子后面很快传来鼾声，越来越响。 李承乾熟睡过去，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上不完的早朝。” 韩初若还在怀中，他忍不住吐槽几句。 “陛下，此言差矣。” “你是一国之君， 国家的未来和希望都在陛下的肩上，陛下辛苦些，那是应当的。” 她的眼神中尽是疼惜之色，在李承乾的怀中轻轻蹭动，接着开口道。 “陛下只管在朝堂之上去决断天下大事，臣妾在这后宫之中等着，回来之后便可一起用膳。” 听韩初若这么说，李承乾眼神动容，感动不已。 在自己的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知冷又知热，可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需要倍加珍惜。 他轻轻点头，哪怕再不情愿，都只能硬着头皮去朝堂之上，和那些老东西勾心斗角， 果然不出所料，今日的朝堂之上，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两个字。 粮食！ 户部尚书孙闻最先站了出来，大声开口说道。 “陛下，粮食价格疯涨，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惹得老百姓怨声载道，对朝廷丧失了信任。” 他刚把话说完，都不等话音落下，陈凯之冷冷一笑，极为不屑的开口说道。 “孙尚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朝廷不得干涉私营，这是太祖皇帝立下的一条铁律，就算价格再怎么涨，那也和朝廷没有关系。” 他又在暗中给几个大臣去 使眼色，那些人立马站出来，就对孙闻一顿言语上的输出。 一张嘴怎么说的过那么多张嘴，很快落入下风，气的他咬牙切齿，只好站在了一旁。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李承乾冷冷一笑，如果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早就爆了粗口。 以陈凯之为首的这些大臣，满嘴的仁义道德，满嘴的太祖铁律。 可他们的话，就和放屁一个样子，一点实际的用处都没有。 现如今的问题已经明了，并不复杂，粮食价格翻了几番，已经到了人们吃不起的地步。 百姓原先一年的开支也才几两银子，现如今都用在买粮食上，也只能解燃眉之急。 长期以往，哪怕他们再老实本分，都会被逼到揭竿而起的地步。 看到两方不断争执，朝堂之上喧闹不已，李承乾再也没有那个耐心去观看。 缓缓站起身来，朝堂之上，瞬间死寂无声。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一个个面露忌惮之色，不知道他是何态度。 偏偏在这种时候，礼部的一名官员不知死活，又搬出他的那套礼法，妄图给李承乾施压。 “赵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 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让礼部的这名官员感到心虚，眼神惊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可一想到他身后站着的就是当朝丞相，当即有了底气，很大声的开口道。 “回陛下的话，祖宗之法不可废，粮食价格再怎么失控，那也和朝廷无关。” 他把话说完，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李承乾再也无法忍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开口道。 “依朕来看，礼部的官员都是一群酒囊饭袋，除了说这些大道理，还会干些什么？” “尔等难道没有见到，街上饿的站不直身子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了吗？” 这一刻，他龙颜大怒，缓缓走下台阶，等到了那名官员跟前的时候，差点没把他的胆子吓破。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李承乾的态度已经明了，可以说得上是不言而喻。 “陛……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废！” 那名官员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李承乾朝着他看了过去，脸上堆满笑意。 逐渐的笑出了声，轻轻点头，看上去颇为认可。 “有骨气，朕就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人。” 第87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堂堂一国之君，又怎么可能会被几个官员所胁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都不等他话音落下，那名官员脸色大变，内心恐惧，隐约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就连陈凯之都紧皱起眉头，不断猜测，想到了太多种可能。 唯独没有想到，李承乾会以雷霆之势，将朝堂之上一些不相干的言论全都镇住。 “来人啊！” “赵大人不是说祖宗之法不可废吗？朕今日就废给他看看！” “将其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着实的打！” 就怕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李承乾特意叮嘱，刚把话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瞪直了双眼，面色无比难看。 陈凯之本以为在他们的不断施压之下，能让李承乾在这件事情上做不到遂心如愿，杀杀他的威风。 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雷霆般的手段，在场这么多人，谁敢站出来再去顶嘴。 重打五十大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足够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打到归西。 话没有明说，却已经要了礼部那名官员的性命，按照祖宗的法，为君者不可肆意打杀言臣。 李承乾在用实际的行动，向朝堂之上的文武之臣传递一个信息。 谁再敢多言，这便是下场， 祖宗之法不可废，俨然成了一句空话。 殿堂之外，很快就有惨叫声传来，一声声的哀嚎，听在陈凯之的耳朵里，让他的内心跌宕起伏。 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了内心深处的波澜，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赵大人也是一心为国，虽说言语上多有冲撞，可罪不至死！” 他站出来为其求情，不少人望风而动，这一次谁都没有落单，一同向李承乾施压。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早就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眼下情形，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微微扬起了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紧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所言极为有理，朕当然知道赵大人罪不至死，所以只打他五十大板。” 话说完，他脸上的笑意更为浓重，这便是他的厉害之处，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五十大板，又非要命，杖责的过程中人死掉，也只是他身体素质太差，与他人何干。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众大臣都将头低了下去，不敢轻易言语。 外面很快就没有了动静，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走进来，神情肃然道。 “回禀陛下，打到第四十七下时，赵大人就已经没了气。” 哦？ 李承乾 故作痛惜，实则不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更让这些文武重臣不敢将他轻视。 “真没想到赵大人这般弱不禁风，既然这样，就把剩下的三大板子打完，也算是有始有终。” 那名侍卫眼神惊愕，好在李巍能伺候在李承乾身边，最让人满意的一点就是懂得随机应变。 赶紧站了出来，大声的呵斥道。 “没听到陛下说的话吗？把没打完的，都补上！” 他来当这个恶人，那名侍卫只好按照吩咐去做，沉闷的声响传来，众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惊恐之意。 就连一直以来都嚣张跋扈惯了的陈凯之，也没敢多言一句，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等待李承乾的发话。 震慑住了场面，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李承乾可谓是心满意足。 缓缓走到了户部尚书孙闻面前，他外出查访的事情高度保密，朝堂之上的文武重臣如何知晓。 这场戏，还是要接着演下去。 “爱卿，粮食价格猛涨几倍，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使眼色，孙闻岂是糊涂之辈，立马反应过来。 赶紧亮明了态度，大声开口说道。 “回陛下的话，臣冒着杀头的罪过，恳请朝廷彻查此 事。” “至于祖宗之法，也得因事而异，不能一味的固守。” 这正是李承乾想要的答案，顺着他的话，立马开口说道。 “朕允准了！” “先由你们户部牵头去查，尽早给朕一个答复。” 他又走到了陈凯之面前，冷冷一笑，故意将其激怒。 “丞相，你觉得呢？” 礼部的那名官员被活活打死在殿堂之外，尸体还未僵硬，便是前车之鉴。 陈凯之紧咬住牙关，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暗自吃下去这个亏。 “当由陛下决断。” 他硬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看上去很不甘心，也是能先做出让步。 既然这样，李承乾可不会跟他客气，要说前几日他还带人偷偷摸摸的到宫外去调查。 如今的情况大不相同，力排众议，总算能让朝廷光明正大的介入调查。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异议，那就退朝吧！” “朕是真的希望，你们都没有牵扯其中，要不然，祖宗之法可护不了你们周全！” 他大手一挥，当即将众人遣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朝堂。 只剩下一众大臣愣在原处，面面相觑，彻底改变了对李承乾的一番看法。 手段如此狠绝，祖宗二字都可以弃之 不顾，特别是最后的几句告诫之语，让他们内心惶恐。 哪怕是闭着眼睛想，也一定会有人牵扯其中，只凭借几个粮商怎么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在帘子的后面，正有一双眼睛在悄然观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陛下，有几位大人明显神色慌张，要不要奴才派人去查？” 李巍主动请缨，格外的积极，还以为李承乾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差事交给他去办。 事实完全相反，只见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很快便隐藏而起。 随后开口说道。 “用不着那么麻烦，就让户部的人在明面吸引注意，这件事情朕还是要亲自过问。” “可别忘记了，咱们现在手里掌握到的线索，已然不少。” 他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李巍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此次在朝堂之上去立威，又杖毙了一名言官，接着就让户部去彻查整件事情。 这般高调的动作，恐怕那些人再怎么狡猾，都想不到李承乾在暗地里已经查到了不少重要信息。 当他们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该怎么去应对户部调查之时，李承乾早在暗地里取得了极大的突破。 第88章 难得的空闲 直到这个时候，李巍才明白李承乾的这番安排堪称绝妙。 有话要说，都已经到了嘴边，又被自己忘的一干二净，吞吞吐吐大半天。 见此情形，李承乾不由得叹息出声。 “你们好歹也是伺候在朕身边的人，连话都说不明白，怎么能帮朕更好的做事。” 他摇了摇头，从他断断续续的开口中，也已经捋顺了那句话。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听他这样说，李巍激动的不像样子，连忙点头认可。 “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怎么能和陛下去比较。” 他尴尬一笑，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听闻此言，李承乾实在不敢恭维，当即开口说道。 “即日起，先从你们这些掌班的太监开始培养，让人教你们读书认字，听明白朕的话了吗？” 李承乾再三强调，并非玩笑之言，李巍紧咬住嘴唇，心跳不断加速。 竟然要让太监识文断字，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梦幻之感，见他眼神疑惑，李承乾又开口解释道。 “你们是朕身边的人，于情于理，都要丰富己身。” “如若不然，怎么能替朕分忧。” 话说到此处，李巍重重点头，对于李承乾的提携之恩不敢忘却，牢牢记 在心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倒是有了空闲，自从机要处成立以后，批阅奏折所耗费的时间大为节省。 来到了御花园中，四处去逛，闻花香，听鸟语，情调别致。 走着走着，不知觉中竟然来到了陈楠婉的寝宫之外，李巍心思缜密，从李承乾的眼神中观察出一丝非同寻常。 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陈太妃这个时辰应该正在用膳，要不要进去看上一眼？” 李承乾微微皱眉，心中暗暗思量，其实是有这个打算的，又怕传出去风言风语，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罢了，你去代朕通传几句，问太妃安。”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非常时刻，他还是尽可能的去避嫌。 免得滋生出一些繁琐之事，平白牵制住自己的手脚。 明白了他的心思，李巍赶紧按照吩咐去做，一刻时间都没有耽搁。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院子里和李世德迎面撞上。 “四王爷，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巍微微眯起眼睛，视线直勾勾的打量，李世德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恐之意，很快就掩藏不见。 “原来是李公公，本王到这里来，是觉得太妃整日待在宫中，心中憋闷。” “就把外 面听来的一些趣事说给她听，也好解闷。” 他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就连李巍都不能说服，可在这般情形之下，又怎么能去逼问。 说到底，李巍都只是伺候在李承乾身边的一个太监，李世德再怎么样那也是宫中的主子。 他赶紧行了一礼，就把自己此番前来的缘由说出，李世德很识趣的走出去院子。 将李承乾的话带到，李巍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多做逗留，当即折返。 不多时…… “陛下，奴才见到太妃的时候，她似乎很高兴。” 他把刚才在殿中所见的一番情形全部说出，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李承乾听过后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无比困惑。 “这二人暗中勾结，说到底还是想要与在朝堂之上的丞相遥相呼应。” “他这次过来，应该是带来什么消息，朕倒是有些好奇，何事值得这般高兴。” 李承乾冷笑出声，并不打算进去将一切戳破，就把李巍叫到了跟前，再凑近一些。 “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在太妃宫外严密监视。” “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朕禀告。” 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李承乾心中最为清楚，李巍不敢有所耽搁，回 去之后就打算挑选人手。 到时候让李承乾一一过目，以求万无一失。 安排好这一切，他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得以松弛，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她早就暖好床被，连着好些天，李承乾一直在这里就寝。 以至于内务府的人都懒得再去呈递牌子，翻不翻都是一个样，白白浪费心思。 韩初若将玉臂缠绕在李承乾的后腰之上，极尽缠绵，就将这些有趣的事都说给他听。 李承乾没忍住笑出了声，故意开口道。 “内务府的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 “牌子还得往上呈递，就应该把所有的名字都换成爱妃一个人，到时候朕翻来翻去，不是更有意思吗？” 短短的几句话，逗的韩初若合不拢嘴，躺在李承乾的怀中不断撒娇。 “陛下真会说话，真要是那样，恐怕就该太妃不乐意了。” “她再怎么说，也有那一重身份在，还不治臣妾一个魅惑皇上的罪名。” “胡说八道！朕想要宠幸谁，难道还要别人说了算？” 李承乾坏笑出声，在这种事情上一贯霸道，真有人敢指指点点，绝对让他们吃尽苦头。 吹灭了蜡烛，屋 子里漆黑一片，很快就传来嬉笑之声。 他的一双手并不老实，一番挑逗过后，韩初若主动褪去身上的轻纱。 拉上帘子的那一刻，房间里很快传出令人遐想的声音，两人纠缠在一起，一直到了后半夜才没有了动静。 第二日…… 朝堂之上，自有机要处的陆禀辉代为处理呈递的奏折，若无重要的事情，他也没必要日日过去一趟。 君王不早朝，古往今来，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就连韩初若都颇为担忧，钻到了李承乾的怀中，忍不住开口说道。 “陛下，陆大人纵有大才，可就这样放权给他，长此以往下去会不会再有弊端出现？” “臣不与君同心，大权紧握手中，变成下一个丞相。”她把话说的极为隐晦，李承乾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是在担心有朝一日自己会被架空。 不由得笑出声，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可不像历史上的那些昏庸之君一个样。 他能把一个人重用，就有办法将其打回原形，对于下面人所说的话，绝不会听什么便信什么。 东厂的建立，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两者之间互相监督，互相制衡，再加上他的明辨是非，岂能有后顾之忧。 第89章 登门拜访 就在韩初若的寝宫里用过早膳，李承乾心满意足的离开。 外面的天气很是不错，阳光明媚，清风拂面。 李巍早早等候，可没忘记李承乾今日已有约定，换了一身寻常的衣服，又挑了几个机灵点的手下，一同外出。 “陛下，衣服就在包袱里，现在换还是到了外面再换？”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朕去换衣服。” 李承乾伸了个懒腰，此次出宫不为别的，就是要到苏府一探究竟。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就将衣服换好，一袭青衣，手中一把折扇，当真气质非凡。 一行人很快出发，来到苏府之外，刚要向前几步，就被几个家奴伸手拦住。 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我家老爷这几日身体抱恙，任何来宾都不接待，还请你们原路返回。”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不过只是托辞，看他们面生的很，没必要往里面请。 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随即开口说道。 “我和你家小姐有过约定，会挑一个不错的日子登门拜访。” “这才过去几天，难道她就忘的一干二净吗？” 眼见李承乾信誓旦旦，不像是在说 谎，那名家奴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和刚开始的时候大不相同。 客客气气的开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公子怎么不早点说。” “你们在这里稍作等候，我这就进去通禀。” 他可不敢有所疏忽，免得到时候苏文稚找来麻烦，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此番情形，李巍同样看在眼里，都已经乐到合不拢嘴。 “陛下，真不知道苏姑娘一会儿与你相见，会不会惊讶的很。” “闭嘴！” 不远处还有人在，李承乾可不想暴露掉身份，低声叮嘱道。 “等到了府内，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许说。” 李巍尴尬一笑，赶紧改口。 “公子说的对，小的知错了。”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连连摇头，哭笑不断，笑骂了好几句。 片刻过后，苏文稚果然在那名家奴的陪同之下走出来，看到李承乾的第一眼，瞬间流露出惊喜之色。 “你还真的来了，我以为那天夜里的话只是玩笑。” 她一手捂住嘴，大为吃惊，李承乾向前走了几步，故作深沉道。 “君子当言而有信，方为真君子。” “少在这里贫嘴，父亲正在等候，快随我来！” 苏文稚不愿浪 费时间，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都能回想的起，画面格外清晰。 她依稀记的李承乾写在掌心的那个字。 官！ 既然是朝廷的人，那就该奉为座上之宾，她的父亲苏护苦苦等待，想尽办法的去缓冲粮食价格，不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早点到来。 明白她心中的急切，李承乾也没有太多推诿，紧紧跟随着她的脚步，在苏府之中不断穿梭。 不愧是京城之中数得上名的粮商，这座府邸打造的格外恢宏，外三院，里三院，伺候的下人也有不少。 他都能想象的到，苏文稚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心性绝非一般的高。 却能够和那些穷苦之人去打交道，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绕来绕去，总算是到了地方，房门紧闭着，李承乾猛的停住步伐，朝着苏文稚看了过去。 “怎么？你不一起进去吗？” 他微微一笑，见到苏文稚摇头，当即明白了苏护的想法。 应该是听她说过自己的一些事宜，又是官家的人，才想要私下去谈整件事情。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消息才不易走漏。 “父亲已经等了许久，你快些进去，我会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 苏文稚解释一番，李承乾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即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苏护正背对着自己，看着桌上的一副山水画出神许久。 “李公子，你的事情我已有听说。” “之前是小女不懂礼数，颇为冒犯，我在这里替她赔个不是。” 他缓缓转过身，不愧能在京城之中立下一番基业的人，神情肃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若是一般的人前来相见，早就被他这样的气势给唬住，大气不敢喘一下。 奈何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放眼整个天下，谁又能有他高贵。 笑而不语，与之目光直视，竟然让苏护感觉到一丝威压，率先将眼神挪开。 “李公子果然相貌不凡，想必也是才学出众之辈。” “只是……” 他笑了笑，四下无人，有些话自然能说出口。 “在这京城之中，可没有姓李的大家，不知公子到底是何身份。” 直截了当的开口，想要刨根问底，李承乾倒也愿意多给他透露一些信息。 当即开口说道。 “官家的人。” 这一次可不是在打哑迷，而是实实在在的去承认，苏护微微皱眉，哪怕苏文稚事先已经将这些情况给讲明，依旧 让他感到一丝吃惊。 “李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知你在朝廷身居何职？” 他掌握的信息并没有多少，还想要再去试探，李承乾却不打算正面做出回应。 当即将话题引到别处。 苏护苦笑出声，再不去多问，忍不住感慨几句。 “你要真是朝廷的人，老夫自然欢喜，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 “粮食价格猛涨，不知李公子有何看法？” 他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也知道李承乾今日登门拜访到底所谓何事。 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目的相同，都不忍心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也不再犹豫，大步向前走去。 来到了桌前，看着上面的那幅山水画，忍不住摇头叹息道。 “放任不管，大好河山，将不复存在。” “这便是你的答案？” 听闻此言，苏护无比吃惊，这样一番独特的见解，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明说出口。 最终的结果并不难预料，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怨声载道，揭竿而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真到了那个时候，必起战火，一旦打起了仗，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 大好河山，祥泰安和，都将成为过去式。 第90章 不速之客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相谈甚欢，恨不得摆下宴席，痛饮好多杯。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不速之客，悄然来到。 外面传来吵闹声，苏文稚推门而入，神情无比焦急。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暗感觉到不好。 果然不出所料，苏文稚接下来所说的话，让他的内心大为震惊。 “你……你说什么？” 苏护诧异出声，同样不敢置信，再三追问，只想要一个更为确切的答案。 见他这个样子，苏文稚苦笑不已，赶紧开口解释道。 “这么大的事情，女儿怎么敢乱开玩笑。” “真的是姓周的过来，他可不安好心，肯定又来找麻烦。”苏文稚语气着急，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耽搁，快速把话讲完。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脸色更为阴沉，当然知道周家在这次粮食涨价的过程中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毫不夸张的说，幕后主使者纵有罪过，台面上助恶者，更不可轻易饶恕。 而周家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全都罪孽深重。 他们父子二人，在李承乾的眼里，真算不得好东西。 “这个天浩，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我好歹也是他的叔辈，怎么敢这般轻视。 ” “父亲，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不就是他最拿手的把戏。” 将这些话说出口，苏文稚神情悲痛，紧咬住嘴唇，心中的恨意绵绵流露。 从始至终，李承乾都在一旁静静的观察，苏护似乎有所察觉，更显得为难。 “李公子，真让你见笑。” “还请你暂且回避，来的是周家的公子爷，也是小女来日的夫婿。”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嘴唇轻轻蠕动，似乎还有话要说。 实在是难以启齿，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回到肚子里。 李承乾看破不说破，刚准备转身离去，暂且躲藏在里屋。 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听听他们双方的交谈，好搞清楚粮食价格猛涨的背后，真相究竟如何。 万万没有想到，周天浩靠着家境殷实，出入苏府丝毫没有顾忌，比在自己家还要自在。 哪怕府上的下人再怎么劝阻，也都无济于事，反而将他给激怒。 院子里头，惨叫声很快传来，一名家奴被重重的踹了一脚，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不断。 周天浩冷眼相待，丝毫不加理会，在他看来这些下人的命太贱，就算是一刀砍了也是理所应 当。 很快就到了屋外，他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 “岳父大人，小婿来了，怎么也不见你们出来迎接？” 呵！ 听到这话，就连李承乾都感觉到来气，再怎么说他都是晚辈，这般目中无人，毫无德性可言。 “苏老爷子，他都快骑到你们头上拉屎，难道还要一忍再忍，委曲求全吗？” “文稚嫁给这种人，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这你总该知道。” 李承乾摇了摇头，心里头很是清楚，是个人都有软肋。 对于苏护来说，女儿就是他的软肋，才会从这一方面入手。 果然不出所料，都不等他话音落下，苏护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极为异样。 苏文稚站在一旁，也都把李承乾刚才所说的话听到心里去，紧咬住牙关，眼神悲愤。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这一家子有太多的难言之隐，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而李承乾刚才的话无异于给他们一个警醒。 却没想到周天浩的耐心很快就被消磨殆尽，听不到屋内有人做出回应，瞬间上来脾气。 一脚将门踹开，这样蛮横的态度，是个人都无法忍受。 李承乾也没来得及躲藏，还站在原处，神情微紧。 好在苏 护果断的站了出来，就要与其理论一番，大声开口说道。 “贤侄，你到我这里来，未免太放肆了些。” “要不是我看在和你爹的关系，早给你点教训！” 当着李承乾的面，他还想要为自己找回点面子，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周天浩能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冷冷一笑，压根就不把他当回事，更别说卖他个面子在这种时候低头服软。 “老东西，真以为你家来个客人，就能对我指指点点了吗？” “实话告诉你，我今日过来，就是要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他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眼神挑衅，紧接着就走到桌案前将几个茶盏重摔在地上。 碎裂开来，声音清脆，如同一记巴掌，重重打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苏文稚再也按耐不住，立马站出来与之反驳，大声的质问道。 “姓周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好歹与你有婚约在身，这般欺辱，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她的面色无比痛苦，本以为能让周天浩有所收敛，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他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之色，毫不在乎的开口说道。 “你就算是死，也得当我的娘子。” “也可以尝试一 番，看看你们这一家子，会不会跟着一起倒霉。” 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明显就是在威胁，苏文稚紧咬住牙关，恨意绵绵，长久不绝。 苏护脸都丢尽，哪里还敢去看李承乾的眼神，属实是羞愧难当。 作为局外之人，李承乾亲眼目睹这一切，依旧为之吃惊。 要知道苏护一家在京城之中并不属弱小之流，与周家就算有些差距，也没到这种地步。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两者之间的差距，堪称云泥之别。 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隐情，李承乾哪怕是绞尽脑汁，都也想不明白。 他刚要开口，就被苏护抢了先，如此丢了面子，心里头怎么可能无波无澜。 正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烧。 “周家小儿，莫要欺我太甚！” “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别怪我不留情面，就算是赌上整个苏家的以后，都和你们姓周的不死不休！” 什么？ 听了这话，周天浩无动于衷，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我戏谑的笑。 “老东西，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我先给你提个醒，你们暗中售卖低价粮食，真以为我们是瞎了眼，毫不知情吗？” 他卸下所有的伪装，把这件事挑明了去说。 第91章 争执不下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每个人都大变了脸色，暗暗感到不好。 苏护能在生意场上站稳脚跟，靠的绝不仅仅只是仁慈，另有出众之处。 哪怕证据确凿，他也不能够坐以待毙，当即开口反驳道。 “贤侄，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话，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就以我和你爹的关系，怎么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去低价卖粮，背地里搞这样的小动作。” 他用力摆了摆手，说什么都不肯承认，苏文稚也在一旁帮忙解释。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心里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周天浩这般蛮横的态度，一定是掌握到关键线索。 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当着外人的面彻底撕破脸皮，光是想想都觉得这里面藏有猫腻。 还真让他猜对，周天浩一点情面都不留，当即甩出了证据。 “这东西，你应该认识，就不用我过多提醒了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苏文稚去看。 很快就让她有了一丝心虚之意，根本不敢与之对视，眼神不断的闪躲。 越是这样，越应验了周天浩心中的猜想，他冷哼一声，接着开口说道。 “老东西，我实话跟你 说了，是你们的人暗地里与我们通风报信，眼下证据确凿。” “还想要狡辩吗？” 他在那里言辞相逼，一下子就让苏护没有了脾气，明显受制于人。 李承乾观察的足够细致，不禁替他感到担忧，再这样下去，情况恐怕会变得更为糟糕。 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挺身而出，替苏护开口说道。 “苏老爷在当地也有赫赫威名，怎么这时候成了一只绵羊，任由人家欺负。” “多简单的事，卖了就是卖了，用不着和他解释太多。” 他走到周天浩面前，视线紧逼，立刻将其震慑住。 双方陷入到对峙的境地中，气氛紧张，可谓是剑拔弩张。 见此情形，苏护脸色更为难看，倒吸几口凉气，急出满头大汗。 “李公子，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退到一边去。” 他咬了咬牙，生怕会把李承乾牵扯其中，真要是得罪了周家父子，哪怕他是官面上的人，以后也要有苦头吃。 周家人的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帮着撑腰，这一点显而易见。 苏文稚也用手轻轻去拉拽，生怕李承乾因为一时冲动，犯下糊涂。 小声言语道。 “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你的好意我们 心领了，切不可让局面难以收拾。” 她满脸的无奈，有些事情李承乾并不知晓，否则在态度上也不敢这般强硬。 两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却没起到一丁点的作用，李承乾依旧是不为所动。 他打定的主意，岂会轻易动摇，见他这般不知好歹，周天浩恼火异常。 “姓李？我怎么没听说过京城里还有这样一路人物，怕不是胡编乱造，过来骗你们一家子。” “文稚，你可是我的女人，赶紧把手松开，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见到苏文稚紧拽住李承乾的一只手，他的语气变得更加阴冷，恨不得将李承乾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随后开口说道。 “世道真是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够不够那个资格。” 他抬手就要将李承乾教训一顿，如同在打一个孩儿一般，毫无顾忌。 幸亏李承乾反应的快，及时躲开这一下子，才没有让那一巴掌重重落在自己的脸上。 随后朝着苏护看了过去，苏家的人在当地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真让自己在他的地盘上受了欺负，传出去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笑话。 “你个 小兔崽子！再敢给我乱动一下试试！” 苏护面子上挂不住，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李承乾怎么说都是他的客人，自己再怎么受窝囊气都无所谓，唯独不能把这股邪火撒在客人身上。 “老东西，真是给你脸了，那就赶紧给我一个交代。” “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周天浩的态度依旧蛮横，言语上不断相逼，不给苏护留下喘息之机。 “给你一个交代？”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苏护也管不了那么多，冷言冷语，情绪逐渐失控。 “我卖自家的粮食，为何要给你一个交代，你又算得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朝着地上用力吐了几口唾沫，这些话憋在心里头好久，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苏文稚也不再隐忍，用力推了周天浩一把，随即开口说道。 “真要有什么事，也该你爹亲自过来一趟，你作为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对我父亲指指点点！” 她别的事情都可以视而不见，唯独在这个问题上，做不出一丁点的让步。 从小就被父亲疼爱，感情极为深厚，平日里她就算是在胡闹，也会顾及到父亲的情绪。 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任人欺辱，甚 至都不把他当做人看。 双方僵持，李承乾倒也不想过多插手，就像苏文稚所说的那样，双方还有一桩婚约，算得上是一桩家事。 越吵越凶，情况逐渐要失去控制，李承乾轻咬住嘴唇，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 到了最后，苏护面色痛苦，还是打算做出些让步，主动开口缓和关系。 “粮食我们可以不卖，以后也不在这个行当再去做事，这总行了吧？” 他可真的是鼓足勇气，给人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谁都没有想到，周天浩还是不打算善罢甘休。 “老东西，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是让你不卖平价粮食，可没让你不在这一行待着。” “你我两家，应该精诚合作，将京城和周边地区的粮食市场全部垄断。” 他再无一丝一毫的遮掩，要把苏护完完全全的拉到一条船上，真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可这样的话听在苏护的耳朵里，比刚才的那般折辱还要让他痛心。 “你连毛都没有长全，心思就这么歹毒。” “真要是完全垄断了市场，让老百姓怎么活，活活饿死吗？” 他在那里捶胸蹈足，差点没气到晕厥。 第92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周天浩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就是要拉苏护下水，拉整个苏家下水。 一直以来，苏护都是采取怀柔的手段，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该接济穷人的时候，从来都不含糊，平价粮食更对市场上的粮食价格产生很大冲击。 周家父子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些问题，借着这次机会，才会不断施压。 苏文稚说什么都不肯，生怕自己的父亲一时糊涂，做出错误的选择。 “父亲，人活在这个世上，总得凭良心活着。” “真要是和他们同流合污，良心何在？就算是赚再多的钱，咱们夜里头都睡不踏实。” 她的话不无道理，周天浩咬了咬牙，强逼着自己保持冷静。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否则的话，真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李承乾一直都在，到了这种时候，也不能够作壁上观，神情决然的站了出来。 “你们自己不想当人，还要把别人也捎带上，真够无耻的。” 随口一说，差点没把周天浩气的吐血，放眼整座京城，敢跟他这样说话的人又有几个。 立马就对李承乾恶语相向，一手拽住他的衣领，大声的呵斥道。 “狗东西！敢在我面前装好 人，我让你装个够！” 都不等话音落下，他就又要动手，比之上一次还要狠毒。 李承乾冷冷一笑，自己又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来捏上一把。 真把自己逼急了，什么都不去管，直接灭了周家满门。 到时候，不管男女老少，老弱妇孺，一个活口都不留。 可他没有那样去做，时机未到，眼下还需要搞清楚苏家到底因何受制。 任由他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其中道理，苏护绝非泛泛之辈，竟然能被逼到这个份上。 眼看着自己就要受辱，最为关键的时刻，苏文稚突然开口说道。 “你敢打他一下试试！” 一时之间，周天浩高举过头顶的那只手停滞在空中，不知该不该落下。 “怎么？你还真对这个小白脸感兴趣吗？” “好啊！还没过门就敢给我勾搭别的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他对苏文稚同样很不客气，本来要将怒火发泄在李承乾的身上，如今转移了目标。 就在那个巴掌快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苏文稚眼里泪光闪烁，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屈辱。 大声开口说道。 “少在这里说这些恶心人的话，我和你的婚约，至此作废！” 她将话 说出口，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没有人知道她鼓足多大的勇气。 苏护脸色大变，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去看周天浩的反应。 果不其然，此刻的他面色无比阴沉，紧咬住牙关，怒不可揭。 而李承乾却在一旁为之高兴，大笑出声，忍不住拍手叫好。 “姑娘果然是好样的，佩服，我太佩服了！” “对待这种人，就得快刀斩乱麻，免得越陷越深。” 他对苏文稚的做法无比赞同，早该这个样子，眼下明显是被逼急了。 刚开始的时候，周天浩的面目无比狰狞，嘴角不断抽搐，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朝着苏文稚走了过去。 两人拉近距离，只在半步之间，他忽然开口说道。 “取消婚约可以，那就把给你们家的东西都还回来。” “记住了，一样都不能少。” 他特意去强调，李承乾很敏锐的捕捉到一丝非同寻常，只怕这里面另有说法。 还真是那个样子，苏文稚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紧咬住嘴唇，内心挣扎。 可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心里头暗暗想着，豁出去了。 “ 你家的聘礼，我们一分都不要，现在就还给你们！”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身上的那枚玉佩解下，强塞进去周天浩的时候。 这还不够，又去催促苏护到府库之中，不管受了他们多少的好处，全都退还。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护愣在原处，神情无比僵直，一动不动。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立马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得在心里头为苏文稚感到担忧。 “父亲，我们家不愁吃穿，要那么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 “还给他们就是，咱们赚银子也求一个心安理得，你说对不对？” “让女儿嫁给这种人，和嫁进去魔窟之中又有什么区别。” 她本以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能够让苏护的心思有所松动。 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苏护重重的叹了口气，极其无奈的开口说道。 “还……还不回去了。” “为父的病，你难道忘了吗？”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立马将苏文稚拉回到现实。 半年之前，二人间还未有婚约，那时候的他们也少有往来，一切都很正常。 谁又能想到，苏护染了一场怪病，哪怕他家境殷实，请遍了京城的名医也都 无法医治。 眼看就要性命不保，在那段日子里，苏文稚哭成了泪人，整日以泪洗面。 最后关头，周天浩突然登门拜访，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一直等他拿出来一样东西。 前后的态度，截然不同。 “女……女儿当然记得！” 这件事情绕不开，也避不过，苏文稚似乎是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清泪滑落脸颊，完全是准备认命的样子。 李承乾看在眼里，心中颇为不解，当即开口询问道。 “药物而已，就算是按照市面上数倍的价格去给，也没必要因为欠着一个人情而被人家骑在头上。” 他刚把话说出口，就惹来周天浩的嘲笑声，丝毫不加收敛。 “姓李的，你还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有，那是普通的药物吗？” “你可知道舒筋活络丸！” 听到这个词汇，李承乾的内心再也不能够淡定如初，瞪直了双眼，万万不敢相信。 他当然听过，舒筋活络丸，乃是前朝的一位民间神医所制作出。 不管多严重的伤势与病疾，只要服用，就算是魂魄已经到了鬼门关，也能硬生生的拉回来，再续十几二十年的命。 神奇之处，谁都无法探究。 第93章 彻底摊牌 等到周天浩亮出最大的底牌，事情的发展远超出李承乾意料，他万万没有想到，苏文稚竟然改了主意。 “父亲，女儿知道该怎么办，不会再去胡闹了。” 她紧咬住牙关，再没有说出口半个不字，彻彻底底的顺从。 眼见如此，周天浩得意不已，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坏笑。 “早这样多好，白白浪费这些时间。” “从今往后，只要你们能听我的话，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粮食市场都会是我们的。” “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他将李承乾完全忽视，眼神轻蔑，满是不屑一顾。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再不会有任何变数。 李承乾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皱起眉头，怪不得周天浩敢这般猖狂。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他们给苏家的聘礼已经没有办法完全返还，舒筋活络丸价值不菲，更说得上有市无价。 以此为要挟，哪怕苏护再不愿意，也只能老实认命，再也折腾不出一丁点的动静。 “臭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滚蛋，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 “再怎么不知好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天浩冷笑出声，拍了拍手，就有一群人冲到了 院子里。 谁都没有想到，他到苏府都带了这么多名手下，明显是早有准备。 见此情形，苏护面色无比难看，赶紧来到李承乾身边，再三劝说。 “李公子，今天的事情与你无关，就当你看了个笑话。” “再不走，怕有祸端上身。” 他见到李承乾不为所动，赶紧用眼神去示意，苏文稚及时站出身来，果断开口说道。 “公子，你对我们一家人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 “你也看到了，为了救我父亲的性命，那颗丹药已经被用掉，如今还不回去。” 她的脸上堆满苦笑，不断摇头，被逼迫到这般境地中，不把李承乾牵连其中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父女二人，这般诉说，每句话都发自肺腑，真情实意，绝无半分虚假。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依旧是不为所动，微微眯起眼睛，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周天浩身上，若有所思。 刹那间，周天浩上来了脾气，不想在李承乾的身上再浪费时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小子皮肉痒了，都进来给他松松皮！” “只要不把人打死，怎么的都行！” 周天浩下达命令，守在院子里的人毫不犹豫，如洪水一 般涌了进来。 眼看到情况就要失去控制，苏文稚差点没当场急哭，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语气哀求。 “李公子，就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带你出去，他们不敢动手的！” 她渐渐哽咽，不想因为自己家里的事情将李承乾连累到，当着周天浩的面拽起他的一只手。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就要将李承乾送走。 有她在，这些人就算是再放肆，都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周天浩气的咬牙切齿，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制止了带来的那些个手下。 “让他走！” “不必为了这样一个废物，惹我娘子不高兴。” 他摆了摆手，似乎做出让步，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依旧不肯。 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惊到。 一个个瞪大眼睛，神情无比惊恐，仿佛产生了错觉。 “你……你刚才说什么？” 周天浩倒吸几口凉气，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微微发颤，足可见内心有多么震撼。 就连苏文稚都不能够淡然处之，看向李承乾的眼神，满满都是疑惑。 “李公子，你就 不要再开玩笑了，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能够管的了，让我们自己来处理。” 她紧咬住嘴唇，眼眶中有泪光闪烁，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见他们都是这样的反应，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递给苏文稚一个令其放心的眼神，随即开口说道。 “既然你们都没有听清楚，那我就再讲一遍。” “周家的聘礼，我替你们来偿还！” 什么？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了眼，当真听的清清楚楚。 瞬间就有不少人哄笑出声，还以为李承乾哪根筋抽住，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胡话。 “狗东西！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偿还得起吗？” 周天浩差点没笑到肚子疼，一手捂在肚子上，动作神情极其夸张。 而他的那些个手下，同样不把李承乾放在眼里，用手不断指点，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口。 “就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还得起。” “就是！恐怕连那几样东西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时候站出来充大头，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几人先后开口，李承乾笑而不语，任由他们去羞辱。 却没想到，连苏文稚都对他满不信任，只当做一番好意。 “李 公子，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有些事情也得量力而为。” “还不起，根本就还不起。” “光是那一颗丹丸，就价值万金，这还只是面上的一个价格。”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只有自己的心里才清楚，所谓的价值万金也只是一句空话。 那种能够用来续命的东西，世间罕见，从来都是有价无市。 正是因为这样，周天浩的态度才会这般蛮横，明白他们没有任何解决之法。 听闻此言，李承乾脸上笑意更浓，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缓缓开口说道。 “这样的东西，真的很贵重吗？” “我那里还有很多，一点都不稀罕，你们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少些担忧。”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一些，只有这个样子，在别人的眼里才不像是玩笑之言。 越是这样，越让周天浩的情绪变得暴躁，朝着地上用力吐了几口唾沫，再也忍受不了。 “混账东西！真把我当成三岁孩童一般戏耍，谁求情都不管用，我非要打断你的一条胳膊！” 他亲自动手，从随从的手中抢过一根短棍，实心的那种。 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骨头立马断裂，毫无悬念可言。 第94章 杀头的罪过 敢对当朝之君动手，纵使事先不知，那也是杀头的罪过。 李承乾冷冷一笑，李巍立马带人冲了进来，用力将周天浩推倒在地。 手下的人同时拔刀，与那些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公子，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李巍一边警惕，一边去询问李承乾的状况，确认无恙之后，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李承乾看着周天浩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眼神中满满都是不屑。 “你刚才说什么？要打断我的一条胳膊，敢再说一遍吗？” 他从李巍的手中接过来一把长刀，摆弄一番，压迫感十足。 周天浩哪里还有刚才那股很劲，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带刀上街。 手里的棍棒，只能够对一些地痞流氓起到威慑作用，真碰到硬茬子，一个个都被吓到腿软。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暗暗感觉到不好，只怕李承乾刚才所说并非虚言。 能有这么多带刀护卫，一定大有来历，他必须要重新去审视一番。 “别看了，你就是再怎么看，也如坐井观天一般，丢人现眼罢了。” 李承乾懒得解释太多，局面得到控制，他微微一笑，随后走到了苏 文稚面前。 “现在呢？还觉得我不能帮上忙吗？” 一听这话，苏文稚哭笑不得，这样的架势，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跟在李承乾身边的这些人，她在那天夜里就有注意到，一看都是有本领在身的人。 饶是如此，也没想到他们随身佩刀，动作这般麻利，明显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苦笑出声，这句话问了不知多少遍，李承乾从未真正告知过。 哪怕到了现在，依旧保持着那份神秘之感。 见二人眉来眼去，刚缓过劲儿来的周天浩又不消停，大喊出声道。 “你这个贱人，我还在这，就敢和别人这个样子。” “等娶过门，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呵！ 眼下这般情形，还敢这般出言不逊，李承乾缓缓转过身，眼神格外冰冷。 目光紧逼，很快就让他感觉到不自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拽过几名随从护在自己身前。 “姓李的！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可你要知道，我是谁的儿子！” “我们老周家在京城，谁要是敢让我们不痛快，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似乎想通过这些言语来将李承乾吓唬住。 小孩子 的心思，除了能把人逗乐，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从始至终，李承乾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笑意，自己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眼前这般只道寻常。 “我奉劝你一句，现在就从这里离开，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保住你们周家老小的命。”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自己又不是残暴之君，不把自己逼急了眼，灭周家满门大可不必。 好言相劝，却一点都不被领情，他的话听在周天浩的耳朵里，如同一个笑话。 “我看是你怕了，才想着让这件事情能够善了。” “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他已经让人回去通风报信，周府很快就会派人来，到时候人多势众，哪怕李承乾来历非凡，也得惨死院中。 再走动走动关系，将这件事情揭过去，才是最令他感到满意的结果。 见他这般，李承乾懒得多说一句话，站在他身边的李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话说的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已经预料到周天浩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 果然不出所料，等这些人蠢蠢欲动，又准备胡乱折腾之时，李承乾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动手！” 一声令下，李巍和他带来的人都不含糊，动作麻利，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手里的刀不断挥舞，那些人的棍棒如何能够抵挡，很快就有不少人倒在地上。 每个人的身上都见了伤口，却只伤其人，不害其命。 一个个求饶不断，完全是被单方面的碾压，他们平日里欺行霸市，少有人敢跟他们对着干。 却在李承乾这里吃了亏，面对东厂的这些番子，毫无招架之力。 “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他是谁吗？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 李巍一脚踹在一人的身上，任由他求饶不断，也都不为所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学会去承受代价。 此情此景，周天浩全都看在眼里，彻底慌了神。 照这个情形来看，都等不到周府派人来，他就已经落入到李承乾的手中。 若是李承乾把事情做绝，等到那些人来到，他早就到了阎王爷那里去报道。 “别……别杀我！” 人在感到恐惧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周天浩两腿一软，瞬间瘫倒在地。 求李承乾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眼底却藏着一丝狠色。 又怎么可能不被李承乾注意到，这样的人要怎么才能改变，此刻的卑躬屈膝，不过是暂缓之计。 对于他们来说，骄横跋 扈惯了，养成了睚眦必报的性格，眼下能够保全，来日一定不会将李承乾放过。 看破不说破，李承乾故作沉思，却把苏文稚和苏护都吓了一大跳。 生怕他会一时冲动，做出错误的选择，连忙站出来劝说道。 “李公子，出口气倒也罢了，你可千万不能伤了他的性命。” “这人的背景太过深厚，不是你能招惹得起。” 苏护完全是一片好心，怕李承乾越陷越深，到了没法回头的地步。 苏文稚也在一旁不断点头，再三劝说，李承乾神秘一笑，并没有立马做出回应。 缓缓走到周天浩身边，看见他现在的怂样，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就你这种货色，杀你都脏了我的手。” “咱们谈谈条件，要是能谈妥的话，你这条命我给你留着！” 李承乾嘴角微扬，神情戏谑，看似给他选择，实则不然。 果然不出所料，周天浩面色剧变，心中不断思索，也不知道该当如何。 见到他眼里的疑虑，李承乾可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果断开口说道。 “他们家收的聘礼，我替他们偿还，一分不会少，包括你那颗破药丸子。” 李承乾心思不改，话说出口，震惊在场所有人。 第95章 亮明了身份 刚开始的时候，对于李承乾提出的这些条件，周天浩只当成了一个笑话。 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他猛然抬起头，激动的不像样子，赶紧开口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 “可……”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笑出声，随后说道。 “一样东西都不能少，只要少一样，这件事情就不算完！” 他朝着苏护看了过去，眼神警告，短短的几句话，透露出太多信息。 眼见如此，苏护赶紧来劝李承乾不要冲动，他也清楚李承乾有些来历，要说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万万不可能。 “李公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往大闹了！” 他的语气极尽哀求，苏文稚却改了主意，总觉得李承乾敢这样去说，一定有所倚仗。 “父亲，就让他试一试，到最后不能成功，后果我们一起来承担！” 她紧咬住嘴唇，经过商量之后，苏护也不再坚持。 任由李承乾去折腾，不管最后会是什么样子，都没什么好怕的。 “早这样就对了。” “你们安心等待，我现在就让人去拿。” 李承乾走到苏文稚面前，和她要了一份详细清单，紧接着就交到了李巍的 手中。 “你回去拿，就说是我的意思，有人敢阻拦也不必理会。” “快去快回。” 他再三叮嘱，也担心事情拖的太久会有变故，李巍眼神犹豫，咬紧了牙关，硬挤出几句话。 “可我回去了，公子要是遭遇到危险，那可怎么办？” “要不这样，我派个人回去拿，也是一样的！” 他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眼神征询，希望能被同意。 实际的情况出乎意料，李承乾摆了摆手，根本不去想那么多。 接着开口说道。 “那里值守的人，随随便便派个人过去，估计都不会打开库门。” “你亲自去一趟，我这边不会有什么事，除非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身为一国之君，这点底气李承乾还是有的，一点都不担心。 在他的不断催促之下，李巍也知道时间不容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屋子里，周天浩带来的那些人全都倒在地上，一个个疼的龇牙咧嘴。 他自己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一处，李巍虽然离开，可他手下的那些人依旧护卫在李承乾身边。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就过去个把时辰，外面忽然传来喧闹声。 李承乾听到后，猛的皱起眉头，隐隐约 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苏护和苏文稚全都变了脸色，快步走到他的跟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应该是周府的人，李公子，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不管那些东西能不能拿回来，他们都不打算善罢甘休，你现在就走，现在就得走！” 苏文稚差点没哭出声，狠狠的瞪了周天浩一眼，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不耻。 表面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一点原则都没有，简直就是卑鄙小人。 得知增援到来，周天浩一改之前的态度，放声大笑，心中的得意毫无遮掩。 就对李承乾恶语相向。 “狗东西，还不赶紧跪地求饶？” “我的人就在外面，等他们冲进来，有你们好看的！” 呵！ 总有一些人，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周天浩正在用实际行动去证明。 李承乾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对于这样的人，没有必要去多说一句话。 “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以为仗着人多，就能为所欲为吗？” “你们可知道，惹怒我的后果到底是什么样？” 李承乾冷冷一笑，这是给他最后的警告，偏偏周天浩不以为然。 “吓唬谁呢？” “你 们都给我进来，这个屋子里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给我打！狠狠的打！” 周天浩大声吆喝，听说他这里出事，周老爷子派了不少人过来增援。 手里头都拿着家伙，人多势众，倒也让局势有所逆转。 这些人冲进了屋子里，苏文稚和苏护忍不住在心里头替李承乾捏了一把冷汗。 “李公子，要不就服个软，和这些人犯不着去硬碰硬。” “你会吃亏的！” 苏文稚不断拉扯李承乾的衣袖，希望他能够认清点形势。 见她害怕，周天浩表现的更为猖狂，对李承乾破口大骂，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不知死活的东西。” 李承乾玩够了，也有些心累，再不想去浪费口舌，就掏出来一枚金令，直接甩到了周天浩的脚底下。 此番情形，让他整个人都愣在原处，定睛去看，差点没把自己吓到晕厥。 那枚金令上，篆刻着几个大字。 他看的清清楚楚，下意识的开口道。 “如朕亲临？”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四个字，震撼到他的内心深处，天底下敢以朕自称的人，除了朝堂上的那一位还有谁？ 李承乾面色平静，无波无澜，还以为他真的天不 怕地不怕，连皇帝都能不放在眼里。 “这四个字难道还不够清楚明白吗？你想让朕怎么解释。” 他再无任何的遮掩，真龙之威流露而出，整个人的气势都有了大的变化，与最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 本以为周天浩能够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待自己的宣判，却没想到他会那般不知死活，依旧大言不惭。 “这枚金令一定是假的！随身带着，不过是招摇撞骗罢了，怎么骗得过我这双眼！” “老东西，你们这一家子是有多大的胆子，这人敢冒充当今圣上，你们也敢与之牵连！” 随着他的一声呵斥，苏护的脸色同样难看，连忙开口道。 “误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李公子，这玩笑可开不得，你这枚金令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人在慌乱之时，脑子往往不够用，苏护情急之下，竟然没有仔细去想。 李承乾的身份一直存疑，如果他能够保持冷静，说不定就能捋顺了线索，也不至于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在场这么多人，也只有苏文稚陷入到沉思，在想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怎么？朕说的话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李承乾彻底摊牌，再无任何遮掩。 第96章 死到临头不自知 都到了这个时候，李承乾没有再去说谎的必要，见他生态自若，周天浩的心凉了半截。 紧咬住牙关，额头上冷汗直流，却也不能真的承认。 “假的！一定是假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将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捆绑住，报官听后发落！” 他把问题想的很简单，这般紧要的关头，自己装傻充愣。 只要能将李承乾制服，大不了先斩后奏，等他人头落地之后，再想办法去走动关系。 见此情形，李承乾不由得冷笑出声，他活了这些年，头次见到这种不知好歹的人。 苦口婆心的劝说，依旧不以为然，那也没有必要再去浪费时间。 “动手！” 李承乾冷声言语，别看他们人多势众，可自己带在身边的这些护卫，哪一个都是精挑细选而出。 他们手里的刀，绝非小孩子的玩具，只能用来吓唬人。 砍在人的身上，那是真的要出人命。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数名护卫一起冲出，手中的刀不断挥舞，很快就传来了惨叫之声。 周府的那些家丁，平日里再怎么欺行霸市，也都是小打小闹。 这样见血的场面，很快就把那些人给震慑住，一个个面色惊恐，不 敢轻举妄动。 周天浩不敢再去耽搁时间，总算是豁出去了，身上竟然藏着一把匕首，忽然掏出，从李承乾的背后展开偷袭。 匕首刺了过去，一旦刺中，不死也得没掉半条命。 李承乾猛然回头，人在遭遇到危险的时候，第六感尤其强烈。 匕首就在眼前，再向前一寸，都能捅进去他的胸膛。 他完全是凭借本能的反应，朝这一处快速闪躲，才能捡回一条活命。 有惊无险，却差点没把苏文稚当场吓哭，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李承乾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可她又怎么知道，李巍能伺候在李承乾身边，必然有过人之处。 他回宫内不仅取上东西，被调动了一队侍卫，声势浩大的冲进了院子。 喊打喊杀，摆出了阵势，一把把手弩全都对准了屋子里。 只要他们愿意，一个活口都可以不留下。 “这……这怎么可能！” 周天浩瞪大了眼睛，这样的场面，真把他吓到不轻。 如此多的宫廷侍卫，足以说明李承乾的身份，他被吓到双腿发软，再一次瘫软在地。 “放下你们手里的家伙！谁在敢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你们能认得清形势，之前 也没做过残害人命的事，朕可以宽恕掉你们的罪行。” 李承乾见到局势已定，脸上堆满笑意，对周府的这些家奴下达了最后的警告。 在他们这些人里面，哪个敢执迷不悟，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果然不出所料，都不等他话音落下，那些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往起抬，全都瑟瑟发抖，内心更为惶恐。 “皇上，我们真不知道你是皇上，放我们一条活路！” “是啊！都是他指使的，我们也为混口饭吃。” 求饶声不绝于耳，李承乾哪有那么多的闲心思去理会，李巍带来不少援手，冲到屋子里就将他们全部带离。 至于哪个能活，就得他们去好好调查一番，但凡是残害过穷苦百姓的，一个都不放过。 场面得到控制，李承乾长出一口气，自己这一次的行为确实冒险，差一点就酿造出不可挽回的后果。 李巍赶紧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这个混账东西怎么处理？要不让奴才带下去，将所有的刑罚都在他的身上用一遍，就不信他能咬紧了不说。” 李巍主动请缨，李承乾却打算亲自过问这件事情，都已经 到了这个份上，没必要再大费周章。 “带上你的人到院子里候着，朕不开口，谁都不许进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李巍可以退下了，等人都走掉后，屋子里瞬间变得清净，再没有先前那般吵闹。 苏护瞪大眼睛，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再去质疑。 他能有这样的反应，都在李承乾的预料之中，并不感到意外。 却注意到苏文稚面色平静，不仅没有感到吃惊，面颊上反而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怎么？你早就知道？” 李承乾愣了愣，要真是这样，连他都感到佩服。 自己这一次的伪装，可谓是一点破绽都没有，苏文稚真能够看得穿，只能说明她的心思实在缜密。 “回皇上的话，小女子也只是在不久之前，略有猜想。” “民女拜见皇上！” 她跪倒在地上，苏护后知后觉，赶紧跟着去做。 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惊愕，竟然在李承乾面前失了礼节，差点没把自己吓没半条命。 “皇……皇上，小民有罪，小民罪该万死！” 此刻的他，已经变得语无伦次，口不择言。 李承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赶紧递给苏文稚一 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苦笑连连，用手去推了苏护一把。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皇上又不是洪水猛兽，肯定不会和我们计较这点小事情。” 她在得知了李承乾的真实身份之后，刚开始的时也有感到震惊，可很快就缓过了劲。 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浅笑出声，随即开口说道。 “皇上，我说的对吗？” 她用力眨了眨眼，生怕李承乾故意而为，再这样下去都能把苏护吓出病来。 此番情形，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走过跟前去将苏护搀扶起来。 “苏老爷子，你要是有罪，这天底下的人就都该死。” “不与那些奸逆小人同流合污，本就有功，又在暗中售卖平价粮食，缓冲市场上的粮食价格，更是功不可没。” “你不一直都在等待朝廷能够有所作为，朕就在你的面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承乾不由得佩服起苏文稚的口才，刚才的话讲的太好，处处有理。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说话做事，要都凭着个人心愿，这天下早就乱了套。 有功就该赏，有错就该罚，这才是他应该做到的。 一番解释，苏护眼神动容，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心。 第97章 别想独善其身 屋子里，寂静无声。 周天浩瘫倒在地上，眼神无比惊恐，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停的吞咽唾沫，以缓解内心的紧张，李承乾走到他的跟前，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 “狗东西，现在知道怕了？” “站起来说话，朕还有一些事情要与你问话。” 他刚把话说完，更让周天浩受到惊吓，身子不断的发颤，毫无骨气可言。 见他这个样子，苏文稚满脸的嫌弃，忍不住与苏护开起玩笑。 “父亲，你怎么忍心让女儿嫁给这种废物，只敢欺负弱小，真碰上厉害的人物比谁都要胆小。” 哪怕到了现在，二人都有婚约在身，被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这般数落，周天浩差点没把脸丢尽。 要是地上有条缝隙，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想钻到里面去好少些嘲笑声。 “你若是再不起来，朕只有让他们把你带到牢狱之中，严刑拷打。” “不过看你这点胆量，也扛不住皮肉之苦，何必找那个罪受。” 李承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所有的想法都说出口，让他自己来选择。 总而言之一句话，等到最后，必让他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都给交代了。 话说 到这个份上，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去做，周天浩差点没哭出声，挣扎着站起身。 “陛……陛下，小人无意冒犯，真不知你会到这里来。” “就放过小人这一次，放小人一条活命吧！”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不断开口求饶，李承乾丝毫不为所动。 自己这一次可是以身犯险，如果不是李巍事先做好安排，带在身边的护卫手段了得。 恐怕早就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周天浩的心思可谓歹毒，要不是大势已去，他可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早就将李承乾踩在脚下，言语羞辱，到最后夺走他的性命。 这时候仁慈，那才是最为愚蠢的做法，李承乾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他明确的回答。 “朕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 “来人啊！” 他大喊一声，李巍一直带人守在院子，听到动静立马推门而入。 手里的刀明晃晃的，这要是砍在人的脖子上，脑袋掉在地上都不会溅出太多的血。 一瞬之间，就把周天浩下破了胆，刚刚站起身，立马跪了下去。 “饶命！陛下，饶命啊！” “你只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 无不尽！”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有什么好去隐瞒的，一国之君以身犯险，不可能没有事先做过准备。 无论如何，周家的人都已经犯下了滔天的罪过，他可不想白白经历那些酷刑，到最后依旧是难逃一死。 看他的反应这么强烈，李承乾的眼神更为不屑，一想到京城的百姓因为这种混账东西而吃不饱饭，被高价粮食掏空了家底。 他心中的恨意就在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眉头紧锁，脸色无比阴沉。 “陛下，和他废什么话，奴才让他开口！”李巍都已经进来，怎么可能一点事都不做。 话说出口，还不等李承乾同意，一巴掌重重甩在周天浩的脸上。 顷刻间，就让他的嘴角渗出丝丝鲜血，接着面部变得浮肿。 甚至有了一丝喜感，李承乾摇头苦笑，猪头二字浮现在脑海中。 倒也没有去阻拦，像周天浩这样的人，不让他尝点苦头是不会老实的。 有了他的默许，李巍更使出了手段，一点都不去留有余力。 不管周天浩如何求饶，他竟然随身携带着一包绣花针，清点过后，接着开口说道。 “总共有八十一根针，平日里倒也派不上用处，就准备对付你这 种嘴硬的人。” “一根一根的刺进去你的指甲下面，那种痛苦，想想都痛。” 他捏了一只针在手中，朝着周天浩缓缓走去，差点没把他吓尿裤子。 两条腿不停的打哆嗦，拼了命的往后退却，眼看到震慑的差不多，李承乾赶紧开口道。 “你先下去，朕还有话要问，等他不说的时候再去收拾。” 他忽然笑出声，直勾勾的盯着周天浩去看，语气戏谑道。 “周公子，你打算说了吗？” 明知故问，得到的回答都在意料之中，周天浩要真是一个硬骨头，都不可能会是这般境地。 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说……我都说！” 对他的表现，李承乾感到极为满意，自然少了李巍的用武之地。 就让他到外面等着，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李承乾再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这段时间里，京城之内的粮价疯涨，这事你知道吗？” 话刚说出口，周天浩就不停的点头，好似用头捣蒜。 “知道，小人当然知道。” 哦？ 见他这般主动，李承乾脸上笑意更浓，真要是这个样子到能省去自己许许多多的麻烦。 “既然这样，那朕接下来要问的 话，应该也都清楚。” “说说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朝着苏文稚看了过去，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他早就答应过，朝廷不会坐视不管。 如今就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两人通过眼神的交流，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等候片刻，周天浩就将语言组织好，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回陛下的话，这件事情都是我们在暗中操控，联合几家大的粮店，想要一起做空。” “真是这样吗？”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他想要的答案可不止这一个，这背后要是没有其他人的指使，万万不能相信。 周家在当地就算是再厉害，始终都是做生意的人。 士农工商，他属末流，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种不容饶恕的事情。 “陛下，真就是这样，我们只想多赚些银子，也没有别的意思。” 他已经有了哭腔，生怕李承乾真的动怒，再一次让李巍进来将其处置。 那些刑罚，光是听听都觉得头皮发麻，真要是把那些绣花针都刺进去他的指甲缝里，恐怕都得活活疼死。 李承乾根本不信，扭头看向苏护，随即开口道。 “苏老爷子，和你这里借点笔墨。” 第98章 女子也能入朝为官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就让苏护瞪大了眼睛，满满的不知所措。 唯有苏文稚知晓他的心意，赶紧开口说道。 “父亲，陛下让你找什么东西，你就去找。” “问那么多，对咱们不会有好处的。” 她在这件事情上当真看的明白，李承乾心思坚定，不会被几句话就搪塞过去。 自然而然的，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在她提醒过后，苏护恍然大悟。 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没有去浪费，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书桌前，亲自研墨。 不多时，就把李承乾需要用到的东西都给准备好，周天浩疑惑不已，不明白他此举到底为何。 “哪那么多废话，朕可是把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能写出几个名字，就看你的了。” 李承乾话不多说，将一张宣纸连同笔墨一起丢到他面前，随即转过身去，与苏文稚说起一些不相干的事。 回忆起那天夜里的遭遇，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着实感慨。 “我要是知道你是当朝皇帝，打死我也不敢那般无礼。” 她嘟囔起嘴，非常的无奈，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护就在不远处静静的听，后背直冒凉汗。 “陛下，我这女儿就是这性子，你可千万不要怪罪。” 那天夜里，双方差点就动起手，他不断的开口劝说，实则是无用的心思。 李承乾又岂会不知，当时是他故意隐瞒了身份，闹出一出乌龙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这点事情就去展开报复，如同睚眦一般，又怎么能是一国之君去做的事。 “苏老爷子，你看朕像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他有意打趣，几句话就让苏护无言以对，脸上堆满苦笑，用力摇了摇头。 苏文稚实在是没有忍住，捂着嘴嬉笑不断，才发现李承乾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不可亲近。 相反的，竟然很好说话，两人处处合拍。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都多了一丝别样想法，却也知道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赶紧将那个念头驱赶出脑海中。 回归正题，李承乾对于苏护之前的安排，话里话外都是赞许之意。 “老爷子，你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如果不是你暗中有所安排，京城中的老百姓早就遭殃。” “朕都记在心里，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一家子。” 他的神情变得肃然，很是认真的开口去说，苏护内心狂喜，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 就 眼下的情况来看，能被李承乾这般赞誉，之前付出的所有代价都不值得心疼，脸上立马洋溢出笑容。 苏文稚撇了撇嘴，似乎对李承乾将她忽视而感到不高兴，很小声的嘟囔道。 “明明我也付出了很多，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是我开门卖粮。” 她特意去强调，立即将李承乾逗笑，赶紧改口说道。 “你也很厉害。” “当朝就需要你这样的奇女子，有没有兴趣入朝为官，朕可以分赏你一个官职。”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苏文稚就露出吃惊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 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以至于没有听清楚李承乾刚刚的话，连忙开口确认道。 “你……你刚刚说什么？” “朕说，你有没有兴趣入朝为官。” 他倒很有耐心，再三强调，总算是打消掉苏文稚心中的顾虑。 这并非幻觉，而是实际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同样是一桩机缘。 她紧咬住嘴唇，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又朝着苏护看了过去。 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建议，可苏护的想法更为古板，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真会说笑，当朝有律法，女子不得入朝为官。” “还是算了，就让 她帮我操持着家中生意，以后找个如意郎君嫁掉，也算好的归宿。” 呵！ 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李承乾一点都不意外，到现在还是老旧的那一套。 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喃喃几句，当即开口道。 “屁话，这些都是屁话。” 什么？ 没想到李承乾会是这样的态度，苏护嘴巴大张，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连苏文稚都很难去相信，还以为李承乾只是一时兴起，赶紧去劝说道。 “陛下，你能念着我们的好，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至于入朝为官，免不得会惹来一些非议，这事就算了，怎么能给陛下去增添麻烦。” 她一脸的认真，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这才说出了口。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非得给他们二人把话说明白，就算是不入朝为官，也得在思想上做出改变。 “你们可不能糊涂，一味的守旧。” “入朝为官，讲究的是才与德，岂能与男女之别同一而语。” “男女应该平等，只要自己真有本事，都能到朝堂之上，为天下百姓谋福。” 他也不含糊，一句一顿，同样认真。 短短的几句，却说进了苏文稚的心坎里，她早 就有这方面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能够入朝为官的，有些人并没有什么才德，整日里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可谓是坏事做尽。 偏偏有一些像她一样的女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从小出生在书香人家。 又帮着家里打理生意，年纪轻轻就能够独当一面，也想通过科考谋个一官半职，好去施展自己的抱负。 却连最开始的那道门槛都迈不过去，女子不得为官，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去她的心窝里。 听她说了这么多，李承乾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早就应该做出变革。 任才任德，而非男女之分，他把这件事暗暗记在心里，一定要在朝堂之上提出来。 哪怕会有大臣去反对，那又如何，只要为国为民，自己一定有办法去将他们说服。 “你等朕的消息，这件事情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笑意，朝着苏文稚看了过去，言语极其诚恳。 要真能这个样子，苏护哪还能说出一句不情愿的话，自己的掌上明珠能登大雅之堂，那可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再者而言，这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次，他光是想想都已经乐到合不拢嘴。 第99章 情况不对劲 这种时候，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眼下也不例外。 周天浩紧咬住牙关，拿着狼毫笔的一只手瑟瑟发抖，迟迟不敢落下。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脸上的笑意多有收敛，随即冷笑出声，走到了他跟前去。 “你若是不想写，那朕就让人前来帮忙，你看如何？” 身为一国之君，对于人心的把控早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刚把话说完，周天浩就被吓到不轻。 用力摆了摆手，眼神中多有惊恐之意流露而出，再借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哪怕是闭着眼睛想，都知道李承乾的耐心正在被逐渐消磨，很快殆尽。 自己再这样不知好歹，最后的结果并不难猜，只有死路一条。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赶紧落笔，三两下的功夫就将许多个人的名字写下。 将那张宣纸小心翼翼的递到李承乾手中，随即低下了头，希望能够因此而获得一线生机。 李承乾懒得理会，只是将上面的名字一一看过，大多是一些不入流的官职，在朝堂之中能说上话的都没有几位。 只凭借这些人就能够操纵粮食市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相信，周天浩 现在的做法并不难理解，正所谓避重就轻，算是让他研究的明明白白。 看破不说破，李承乾立马让人把他带了下去，这件事情还远远不算完。 李巍推门而入，认认真真的开口请示道。 “陛下，只是关押，还是要动用些手段？” 听他这么说，周天浩浑身打了个冷颤，惊慌失措的开口说道。 “陛下，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你说过要放过我这一次的。” 他连滚带爬到李承乾身边，妄想着自己还能有好的运气，不至于承受牢狱之苦。 却什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说话做事，从来都不墨守成规。 自然而然的，他说出去的话也能随意更改，若有人敢提出质疑，那就当面来理论一番。 可在这个天底下，又有几人能有那样的胆子，他摆了摆手，李巍立马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重重点头，随即开口道。 “东厂的大牢中，刑罚不下百种，奴才都在他的身上用上一遍。” “等到那个时候，就算他再不情愿，也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吐露。” 李巍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的得意之色，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不用想都知道东厂的手段会有 多么残忍。 却也没有去制止，心中默许了他的一切作为，如此一来，周天浩的情绪当场崩溃。 嚎啕大哭，心里头一遍遍的问自己，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能将李承乾给得罪。 哄抬粮食价格，尚有运作的可能，可他先前诸多的大不敬，绝对是死路一条。 李承乾懒得再和他多说废话，用眼神去示意，李巍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没有去浪费，赶紧叫来几名手下将其抬走。 挪动位置的时候，才发现地上多了一团褐色液体，一股恶臭味道扑面而来。 李承乾皱了皱眉头，心里头怒骂出声，胆子是该有多小，才能被当场吓尿。 “赶紧带下去，现在，立刻，马上！” 他一手捏住鼻子，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随即朝着苏文稚看了过去。 “要不到院子里聊，你们觉得如何？” 听闻此言，苏护和苏文稚立马点头，同样不想在这种地方再去待着。 脸上满满的嫌弃，甚至有了呕吐之感，特别是苏文稚最为受不了，夺门而去。 李承乾紧随其后，几人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先前的喧闹不复存在，一切都归于平静。 苏护大着胆子，忽然开口询问道。 “陛下，既然朝廷已经插手来管这件事情，后续打算怎么办？” “粮食价格若是不能降下来，老百姓可撑不过太久的时间，很快就会怨声载道，闹出不小的乱子。” 这些话，换个人都不敢当着李承乾的面去说，着实是不太妥当。 唯独苏护没有考虑那么多，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些还饿着肚子的老百姓。 这件事情再不得到解决，真的会影响到国家安稳，李承乾微微皱眉，心里头自然清楚。 轻叹一口气，接着开口问道。 “周家父子，在当地的势力如此庞大，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苏护和苏文稚都面露难色，并非有意隐瞒，而是真的不清不楚。 “那就说点你们知道的，事无巨细。” “朕很想要听一听，子被抓，父如何。” 他这样去问，苏护立马明白应该怎么去做，喜形于色，着急的开口说道。 “陛下，你已经下令抓了他的孩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宛若惊弓之鸟。” “可……”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皱起眉头，面色变得凝重。 光看他这样的反应，李承乾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深呼 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 片刻过后，苏护继续开口说道。 “陛下，不瞒你说，只怕抓了他的儿子，这条线索就已经彻彻底底的断了。” “哦？这是为何？” 李承乾心中更为疑惑，按说周天浩也不算什么硬骨头，前前后后交代了不少。 怎么到了苏护这里，反而说是线索已经断掉，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苏文稚也面露不解之色，同样很不能够理解，急需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苏老爷子，和我就别打马虎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李承乾耐心有限，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多等，不断开口追问，苏护这才将实情吐露。 轻叹一口气，随即开口说道。 “陛下，你也太小瞧了那个老东西，这些上良心的事，平日里都是那个小崽子在外面干。” “他只在暗中默许，却没有真正的参与其中，换句话来说，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李承乾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不就相当于后世的一些人，自己藏在暗处操控全局，明面上还有一个倒霉蛋帮他去做那些违法的事。 俗称白手套！ 第100章 半路遭遇 这样的情况，并不在李承乾意料之中。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但是天底下真的有人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到滴水不漏。 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猛然抬起头，眼神中多有吃惊之色。 苏文稚眼神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她嘴唇轻轻蠕动，明显有话要说，可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住。 李承乾看在眼里，都为之感觉到着急，赶紧开口催促道。 “你若是再这样扭扭捏捏，朕可就不高兴了。” “朕一旦不高兴，说不定就会对你们这一家子多加惩治。”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文稚唯有苦笑，一句别的话都说不出口。 深呼吸几口气，内心略有平复，就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说出。 “陛下，虽然在外人的眼里，我们苏家不比他们周家要差多少。” “可只有我们自己的心里头清楚，那可是天差地别。” 什么？ 一瞬之间，气氛变得诡异，李承乾将眉头紧锁，始终不发一言。 “你的意思，就算是朕都不一定有办法动得了他们这一家子？” 他沉下去脸色，神情极为不悦，话说出口的一刹那，苏护身心一颤。 赶紧将苏文稚拉扯到一旁，敢 这么说话，怎么可能不把李承乾惹怒。 “陛下，小女见识短浅，刚刚说错了话，还希望你能够多加担待。” 他站出来说了不少好话，李承乾倒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轻轻摆手，接着开口询问道。 “苏老爷子，朕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想要搞清楚姓周的一家子到底根深蒂固到什么地步。” 房间里，再没有其他的人，苏护也不担心会走漏掉消息。 就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全都说出了口，至于是真是假，便要李承乾自己去辨别。 “陛下，那小崽子之所以敢目中无人，猖狂至极，都是因为他们那一家子，世代传承。” “到现在为止，可不仅仅只在粮市上有影响力，哪怕是朝堂之中，也有他们的话事人。” 苏护在讲这些话的时候，面色无比凝重，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意味。 生怕李承乾不相信，他举了几个最能让人信服的例子。 就说前几年江南洪涝，姓周的一家子手眼通天，借机捞了不少银子。 当地的百姓写下万字血书，光是按手印的人就有上千，想要呈递到皇帝跟前让其御览。 “陛下猜猜，最终的结果如何？”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脸色更为难看 ，紧紧皱着眉头，当然猜到了结果。 他要是没有记错，自己闻所未闻，见又未见，那封万字血书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 “怪不得，看来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不过你们尽可放心，朕一定会让这件事情有个了结，还百姓一片祥和安宁。” 话音落下，李承乾没有多做逗留，回到宫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 李巍陪同左右，走到街上的时候四处观察，生怕会有人不安好心，突然间闹出事端。 “陛下，这可不是奴才过于小心，那种藏着坏心思的人多了去，稍有不防他们就得图谋不轨。” 呵！ 这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他的神情极为不屑，不顾李巍的阻拦，非要与众人同行。 “这是在京城，朕的眼皮子底下，真有人敢像你说的那样，除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他才刚把话说完，李巍刚要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突然间传来一片喊杀声。 不好！ 李巍瞪大了眼睛，神情无比恐惧，赶紧将李承乾护在身后，大声的言语道。 “有刺客！有刺客啊！” “都愣着干什么？快快护驾！快护驾啊！”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 出反应，马上召集了一些亲信之人，将李承乾围的严严实实。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有人在暗中去放冷箭，都不能够伤到他一丝一毫。 紧接着，就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好多人，来不及去细数，那些人就已经持刀杀到了眼前。 京城之中，竟然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百姓纷纷逃散，场面极度混乱。 那些杀手趁着这个机会，朝着李承乾所处的位置不断逼近。 “保护皇上！” 李巍又大声开口，住外面的几名手下立马冲了上去，和那些人缠斗在一起，手里的刀与对方的剑不断碰击。 刀光剑影间，李承乾气的咬牙切齿，大脑飞速运转，只想搞明白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陛下放心，这是在主街上，很快就会有人来增援。” “到时候一定要这些逆贼通通伏诛！” 他急得满头大汗，生怕李承乾会去责怪，实际的状况完全相反。 如果不是他快速做出反应，自己都有可能会被冷箭射杀，情况不容乐观。 “少说些没用的话，带着你的人，边打边退。” “这些人目的明确，就是要朕的命，可朕倒想要看看，他们又有几个脑袋够掉！” 李承乾朝着地上用力吐了几口唾 沫，李巍明白他的意思，派出一些人在外围阻击。 他则贴身保护，一路往皇宫退却，却有不少人在眼前倒下。 惨叫声不时传来，战斗还在继续，那些杀手似乎是铁了心，硬是没有一个人想要撤退。 一路追上来，李承乾身边已经没有能打的人，他紧咬住嘴唇，心里头七上八下。 自己重生以来，做下惊动天地的事情也不止一件，要是是在这些无名小辈的手中，想想都觉得憋屈。 “人呢？你说的增援在哪里！” 李承乾大吼出声，李巍也感到困惑，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府尹衙门不可能不知晓。 一直没有派人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紧咬住牙关，不敢轻易言语。 李承乾猜到一丝端倪，可眼下又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保住一条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皇宫内冲出来一队卫士，这才让局面有所好转。 那些杀手满满的不甘，想要拼尽全力最后一搏，可到最后也没有太好的结果。 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当场死透，只有几个倒霉蛋被砍伤了腿脚，跑又跑不掉，刚想要吞毒自杀就被李巍的人一巴掌打翻在地。 强行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了毒丸。 第101章 一个活口都不留 场面得到控制，李承乾的心里头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有人敢对他痛下杀手。 一国之皇帝，就连在自己的都城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那几人被伤了腿脚，此刻刀架在脖子上，严密的控制住。 谁都别想逃脱，全都被吓到浑身发颤，等李承乾朝着他们缓缓走近的时候，一个个面色惊恐。 “谁派你们来的？” 李承乾只问了一句，这些人还想要硬气一番，全都摇头，没有一个人将实情吐露。 既然这样，他也不想再去浪费太多的时间，缓缓抬起手，接着开口说道。 “砍掉他们的脑袋，再把尸体扔到乱坟岗，让野狗啃食。” “对了，朕这个人从来都不善良，对于冒犯自己的人，连他们的家里人都不想放过。” 那几人瞪大眼睛，都开始消化李承乾刚才所说的几句话，透露出太多的信息。 还不等他们想明白，李承乾继续开口说道。 “凡是与他们牵连的人，男的砍头，女的入教坊司为妓。” 都不等他话音落下，那几人彻底慌了神，自己走上这条路早就准备好迎接死亡。 却没有想过会牵连到自己家里 的人，看李承乾这个意思，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纷纷磕头求饶，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事都说出口，还以为能换来一线生机，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 李承乾丝毫不为所动，见到李巍傻站在原处，当即怒骂道。 “你们难道都聋了吗？连朕说的话都不听！” “不要活的！一个活的都不要！” 他彻底怒了，敢在京城对自己动手，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就算把这些人都杀掉，自己也有办法查出线索，如此作为，就是想让背后的人早点把脖子洗净，等待自己去砍掉他的脑袋。 李承乾厉声呵斥，李巍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亲自动手，拿着刀便朝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 瞬间让他们吓丢掉半条命，一个个哆哆嗦嗦，哪里还像刚才那般视死如归。 等到他们人头落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李承乾的手段给震撼到，都将头低了下去，大气不敢喘一下。 回到宫里，李承乾身体实在疲惫，第一时间去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 此刻的她正在梳妆，得知李承乾要来，整个人都无比欣喜，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总算是画好了妆，候在院子里，等到李承乾出现满心的欢喜。 “陛下，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韩初若开口即问，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却发现李承乾的状态极其的差。 径直走进了屋子里，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面色无比阴沉。 光看他这个样子，韩初若就在隐隐约约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赶紧跟了进去，着急忙慌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怎么看你满脸愁容，是出了什么事吗？” “可否与臣妾说来听听，也让臣妾能帮你想想办法。” 她没有别的心思，全心全意为李承乾去着想，既然这个样子，李承乾也不能有意隐瞒。 就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特别是回来的时候遭遇伏击，那些杀手就好像凭空出现，却都手段了得，绝对受过专业的培训。 甚至让他有一种错觉，和之前在祖陵遭遇袭击是同一伙人而为。 “陛下，那要这样说，你是怀疑丞相在暗中谋划？” 韩初若紧皱着眉头，认认真真的去想，很快就打消掉这个念头。 见李承乾疑惑不解，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不妨想想，这种节骨眼上，丞相怎么可能那么蠢。” “只要陛下出点事，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反之而言，他才不会轻 易的冒险。” 韩初若分析的极为全面，李承乾的心思豁然开朗，之前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 这些杀手的出现，应该是有人故意想要混淆他的视线，将祸水引到别人的身上，好将自己保全。 才会采用了与陈凯之一样的路数，半路袭杀，自然会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去。 “照这样说，还是和眼下的粮食案有关，有人怕朕继续查下去，才会出此下策。” “可……” 李承乾咬紧了牙关，突然又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不说出口的话，心中实在难安。 此番情形，韩初若赶紧开口询问，想要听听是怎么回事。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李承乾又说出一个令人极为震惊的消息。 “陛下，这怎么可能？” “爱妃，在这种事情上，难道你觉得朕会开玩笑吗？” 李承乾摇了摇头，脸上堆满苦笑，刚开始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能想明白。 哪怕到了现在，都感到深深的疑惑，街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偏偏没有任何人前来增援。 这件事情本身就透露出一丝诡异，背后操控的人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到这个份上。 “爱妃，你 怎么突然不说话，是想到什么了吗？” 李承乾观察的足够细致，敏锐的从韩初若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非同寻常。 她紧咬住嘴唇，心跳都在不断加速，这个猜想过于大胆，实在是不敢轻易的说出口。 “有什么话只管说，朕会恕你无罪。” 李承乾心痒难耐，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多做耽搁，见此情形，韩初若也不再坚持。 “陛下，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一部分人在暗中达成了一致，哪怕他们没有事先商量过，也极其的默契。” “你是说，他们故意不来救，又没有事先商榷过，都想朕真的出事？” 这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实在不是滋味，总有一种自己被背叛的感觉。 到了眼下，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他深呼吸几口气，内心依旧不能平复。 “不，这绝不可能。” “要真是这样，朕坐在现在的位置上，真可谓是如坐针毡。” 他长叹一口气，太清楚目前的处境，一个小小的粮食案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再不早早的解决掉，只怕会更为复杂。 “陛下，那就快刀斩乱麻，还没到和那些人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韩初若及时开口提醒道。 第102章 朝堂再起风波 出了这样的事情，李承乾的内心并不能平静，此刻百感交集，无数个想法涌现出脑海中。 韩初若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用尽了温柔，只想让他能够静下心。 “陛下，不管发生多大的事，臣妾都会在你的身边陪伴着。” 有她这句话，李承乾的心里头好受不少，开始整理整件事情的脉络。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暗中动手之人，最有可能是周老爷子在幕后指使。 又想把脏水泼到陈凯之的身上，用心歹毒，非常人所能及。 “爱妃，不说这些糟心的事，快到朕的怀里来。” 他笑了笑，将一些不相干的想法全都赶出脑海，等到韩初若扑到了怀里，瞬间来了精神。 还不等天完全黑，就已经拉住了帘子，两人在龙榻之上用力的折腾，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等到最后，李承乾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韩初若看出了他的心思，只好展露自己的媚术。 三两下的功夫，就让其欲罢不能，再一次提起兴趣。 一番较量过后，李承乾彻底缴械，韩初若也被折腾的够呛，出了一身的香汗。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尽展雄风的李承乾，早已经进入到 梦乡当中。 很快传来鼾声，她侧脸去看，满满的都是心疼。 第二天…… 朝堂之上，都对昨日发生的事情有所听闻，却依旧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陈凯之第一个站出来，向李承乾发难，一点都不犹豫。 “陛下，听说你抓了周家长子，周家在京城专门做粮食生意，这样做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 哦？ 坐在龙椅之上，李承乾紧皱起眉头，视线俯瞰而下，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看。 很快就让他感到心虚，将视线挪到一旁，都不敢与之对视。 “爱卿，那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办才算可以？” “回禀陛下，自然是等到时机成熟！” 陈凯之接过话茬，还没有意识到李承乾暗暗给他挖了一个坑，立马开口去说。 不等话音落下，他猛然变了脸色，隐隐约约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沉下去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随后开口道。 “等到时机成熟，百姓早已经因为饿着肚子，揭竿而反。” “爱卿，你到底按的什么心思？是想要让朕被世人唾弃，成为千古难遇的昏君吗？” 李承乾用力拍了拍作案，猛然起身，脸上怒意 横生。 他再不想撕破脸皮，也不代表自己会怕，真有人敢在眼下这种关头得寸进尺，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面。 被他一番质问，陈凯之气的咬牙切齿，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答。 每到这种时候，从来都是多说多错，他深呼吸几口气，就将头扭到了一旁去。 李承乾占着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又对这些大臣好一番敲打。 散朝之后，他只觉得身心疲惫，到了御花园中，赏赏花看看鱼，这才略有好转。 奈何应了一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首，陈楠婉的忽然出现，又坏了他的兴致。 “陈……陈太妃，可真有雅兴，朕与你难得一见。” “要不一起走走？” 李承乾碍于面子，这么多宫女太监都眼巴巴的看着，可不敢丢了帝王姿态。 主动邀请，陈楠婉真的答应，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皇帝盛情相邀，本宫自然是愿意的。” 两人同行，又往深处去走，见李承乾并无太多言语，陈楠婉敏锐的察觉到一丝非同寻常。 “怎么看皇帝不是太高兴，出什么事了吗？” 哦？ 也不知为何，当陈楠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承乾竟然有一种黄 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微微一笑，倒也没有任何的遮掩，就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事情全部讲出。 “太妃，你和朕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丞相在暗中谋划？” 他的心中早有答案，只是需要验证一番，陈楠婉的回答都在预料之中，并不让人感觉到意外。 “陛下，这件事情，确与丞相无关。” 她轻叹一口气，就将实情娓娓道来，自己在宫中消息过于闭塞。 却也有得到一丝线索，陈凯之早已经在暗中彻查这件事情，足以说明与他们没有关联。 “既然太妃这样说，朕当然相信。” 李承乾笑了笑，到了眼下这般紧要的关头，才意识到在朝堂之上还有第三方势力存在。 君权与相权之争，除此之外，更有人想要搅乱朝纲，不安好心。 “他们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再把自己掩藏的一点踪迹都没有。” “走着瞧吧！朕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李巍就急匆匆的过来，凑近到他的跟前，小声言语几句。 “李公公，有什么话还得悄悄默默的说，难道本宫听不得吗？” 陈楠婉趁机发难，差点没把李巍气到吐血，着 实感到冤枉。 就连李承乾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做做样子，便和陈楠婉就此分别。 等到四下无人，他又朝着李巍看了过去，让他把刚才说的话再讲一遍。 “陛下，那个混账东西不是什么硬骨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也只交代出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真正藏在幕后的黑手，丝毫不知。” 什么？ 听李巍这样说，李承乾着实感到吃惊，万万不敢相信。 对方做事情真能到这种滴水不漏的地步，哪怕是周天浩这样的存在，一直以来也被瞒在鼓里。 只是在明面上吸引旁人注意，对于真正核心的东西，毫无所知。 “也是个可怜人，先不要取他的命，留着或许有用。” 李承乾摆了摆手，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想赶紧回到寝宫中去休息。 事先交代过，谁都不能来打扰，除非天塌下来。 于是乎，寝宫外面把守着十数名侍卫，全都是披甲执刀，精挑细选而出。 更是忠心可鉴，只听从李承乾一个人的号令，与东厂的那些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就这样过去几日的时间，一切都好像过于平静，却只是表面现象。 暗地里，依旧波涛汹涌，处处凶险。 第103章 一切如旧 时光如梭，匆匆流逝。 不知不觉中，几天的时间一晃即过。 李承乾下了朝堂，想着一天闲来无事，不如出去走走，也好看看百姓如今的生活有无好转。 “陛下，真要是这样，千万要做足准备。” 因为上一次遇刺的事情，韩初若对此心有介怀，着实难免担心。 她擅自做主，将李巍叫到了身边，让他严厉挑选护卫之人，千万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李公公，你伺候在陛下身边，万事都要赶在前面。” “陛下真要有个闪失，你的这颗脑袋也保不住。” 她并非故意去吓唬，而是从实际情况出，据实而言。 见到李巍浑身的不自在，李承乾连忙站出来为其解释。 “爱妃，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朕不会让那些奸人轻易得手。” “他们再敢折腾出乱子，必让他们有来无回，连家里人都跟着倒霉。” 在对待这些人的态度上，李承乾一如既往，那就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牵连到他们的家里人，好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掂量掂量这样去做的后果。 不为自己考虑，总该为家里人考虑，韩初若如何能与李承乾争论的过，连连摇头 ，流露出一丝苦笑。 等到召集齐了人手，一切都按照计划去进行，李承乾换上了便衣，再次走上街头。 可当他细致的观察过，才发现情况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依旧糟糕透顶。 紧紧皱着眉头，心情跌入谷底，李巍同样为之感到愤怒，瞪大的眼睛，怒火不断燃烧。 “陛下，这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都已经将那个混账抓到了大牢中，他们还不知道有所收敛吗？” 李巍气的捶胸蹈足，李承乾摇了摇头，对此也感到费解。 本来想着杀一儆百，敲山震虎，事实完全相反，和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没震到虎，反而苦了那些老百姓，高价粮食依旧在卖，比李承乾之前所了解到的，还要贵了一两。 “这么贵的价格，恐怕连朕都不能吃得起，他们还真是敢要。” “陛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巍紧咬住牙关，心里头很是清楚，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必须尽快的得到解决。 紧紧跟随在李承乾身边，只等着他去吩咐，哪怕是让自己上刀山下火海，那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李承乾也不跟他客气，立马撒出去人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清楚这一 切的源头，到底出自何处。 “把价格做好统计，朕要一一过目。” “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这么不知好歹，到时候诛他的九族！” 李承乾话说出口，带着一丝玩笑意味，唯有李巍知道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这些人胆敢顶风作案，那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到时候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也怪不得任何人。 安排好一切，李承乾的心思豁然开朗，眼下最为重要的，或许是到苏府拜会一番。 并没有带太多人在身边，一路上低调的很，引起不了旁人注意。 等他敲开苏府的门，才发现是苏文稚亲自来开，不由得感到疑惑，往里面张望了几眼，感觉到一片死寂。 “这是怎么回事？” “朕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李承乾脱口而出，苏文稚见到是他之后，立马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朕悄悄的过来，不必这个样子，反而引起别人怀疑。” “陛下说的对，快快进来，家父就在前厅，我这就去通禀。” 她将李承乾请到了院子里，随后把门关紧，不忘记检查几遍。 这般微小的举动，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隐隐约约感觉到 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却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逐渐强烈。 李巍眼神吃惊，下意识的开口去问道。 “苏姑娘，大白天的，为何要关门？” “而且怎么不见院子里的那些仆人，这也太安静了。” 他刚把话说出口，李承乾就意识到自己感觉到的那一丝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赶紧朝着苏文稚看了过去，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 苏文稚眼神躲闪，有意的遮掩，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心中的疑惑更为浓重，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深处。 随后开口就问道。 “在朕面前这个样子，等同于欺君之罪。” “你可要想好了，别到时候朕要治罪又说冤枉。” 他用身份去压，苏文稚欲哭无泪，强挤出一丝笑容，只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都说出口，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陛下，你有所不知，自从你抓了周家公子之后，粮食市场变得更加混乱。” “到目前为止，苏家已经被完全挤兑出去，我们手里的那件粮食也被套空，此刻一粒都没剩下。” 她回头去看，院子里空空荡荡，哪还有李承乾上一次来的时候那般热闹 场景。 继续开口说道。 “苏家被整个行业排挤，已经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那些奴仆不都是墙头之草，感觉到了危险跑的比谁都快。” 她所说的话，都是实情，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李承乾听在耳朵里，也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的苏文稚内心是有多么无助。 本以为皇帝亲自过问的事情，能够很快得到控制，他们这一家子也能跟着沾点光，不说飞黄腾达，至少能够再进一步。 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完全就是两码事，他们不仅仅没有从中得到好处，反而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就以眼下的情形而言，完全可以说的上山穷水尽，被逼到了没有退路。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的内心如何能不起波澜，脸色无比阴沉，两手紧紧攥着。 “这些混账东西，把朕对他们的宽容，当成了理所应当。” “他们可曾听说过，天子一怒，血溅三尺！” 李承乾忍无可忍，立马将李巍叫到了跟前，让他抓紧时间去查。 随后就让苏文稚在前面带路，他必须要快一些与苏老爷子相见。 要想破局，他的作用同样很大，不可以去忽视掉。 第104章 亲自登门 相见之时 ，这位在当地的粮食市场举足轻重的人物，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此时此刻，苏护俨然没有了精气神，时不时的咳嗽出声，见到李承乾的第一眼着急跪在地上。 “不必拘礼，快快起来。”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心情无比复杂，一边将他搀扶起来，一边开口说道。 “苏老爷子，你应该知道朕这次过来所谓何事，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把话说出口，苏护紧咬住牙关，心里头当然一清二楚。 “陛下，我们被排挤到这种地步，除了他们姓周的那一家子，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只是他们行事小心，从来都没留下过把柄，我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他们是在示威，和陛下示威啊！” 苏护痛呼出声，不求别的，只求李承乾能够早一些对那些人做出惩治。 再这样任由其发展下去，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一切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他不由得叹息出声，还要等一个消息传回来。 过去一炷香的功夫，李巍派出去的那些手下全都打听到不少的消息。 梳理清楚其中的关系，最后都将矛头指向了周家。 “好啊！ 他们这样子蹬鼻子上脸，不把朕放在眼里，那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苏姑娘，欠他们家的聘礼，还回去了吗？” 那些东西李承乾当天就已经让人取来，不出意外的话，此刻还在苏府存放。 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般，苏护重重点头，苏文稚也赶紧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那些东西还在府库中放着，两家彻底闹掰，怎么可能再还回去。” “那个老东西陪进去一个儿子，这时候恨不得将我们一家人千刀万剐，一旦登门后果不堪设想。” 她有一说一，将自己心中的担忧全部说出，李承乾听过后不由得扬起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反了天，那朕和你一同前去，将他家的聘礼都还回去。” “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多大的胆子，敢不敢对朕痛下杀手。”李承乾挺起胸膛，若没有十足把握，当然不会以身犯险。 这次被他带在身边的，全都经过精挑细选，不说以一挡百，至少护他周全不成问题。 这还不算什么，暗中早已经知会过京州府尹，到时候要有意外情况发生，城中的守备兵马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小小周府，总不可能在京 城之中反了天，片刻的功夫就能将其攻破。 李承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文稚打消掉心中顾虑，随即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李巍刚想要开口，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闭着眼睛都猜到了他要说的话。 “你不必跟着一起去，在外面与朕遥相呼应，真要有点什么事情，不至于落入到被动的境地中。” 李承乾对他委以重任，李巍眼神动容，也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么沉重。 咬紧了牙关，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立马表明了态度。 “陛下放心，奴才这条命都是你的，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妥。” “到时候真有意外状况，奴才第一个往里冲，不让陛下陷入危险中。” 李承乾对他的一番表现极为满意，再没有多说一句，带着苏文稚就直奔周府而去。 等到了府门之外，果然让他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大门紧紧关闭，院墙垒高，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陛下，真要进去吗？” 苏文稚的内心并不平静，好似洪水决堤，惊涛汹涌。 她回过头去看，整整几大车的聘礼，价值不菲，难保周老爷子不会铤而走险。 装作毫不知情，连李承乾 一起坑杀在府内。 呵！ 没想到苏文稚会这样想，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就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她打消掉所有顾虑。 “你给朕记住了，朕只要出了事，不管这些人这背后是谁在撑腰，都只有一个下场。” “满门抄斩，一条活命都不留下，再把他们的骨头碾碎成粉，埋进去城门口，让万人去踩踏！” 放在平时，苏文稚或许会觉得李承乾的话有些言过其实，可到到了眼下，她却感觉真到那个时候，实际的状况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没有多说一句，紧紧跟随在李承乾的后面，逐渐朝着周府的大门靠近。 等到了跟前，大门忽然打开，里面竟然有不少人在把守。 更让李承乾感到吃惊的，竟然是那些人都全副武装，手里头都拿着家伙。 得知了他们的来意，立马有人进去通禀，李承乾用眼神去安抚苏文稚的情绪，这种时候不能有任何异样流露。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对外的身份只不过是苏文稚身边的一个仆从，毫不起眼。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里面就传来了答复，让苏文稚带着这些聘礼进去谈话。 李承乾微微一笑，赶紧向前一步，主动开口说道。 “各位兄弟，我家小姐从小就胆子小，来的时候老爷特意叮嘱，要我陪在身边。” “就让我跟着一起进去，一定守规矩，不惹出任何乱子。” 李承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做出保证，那几个人对视过后，心中默许了他的请求。 见此情形，李承乾喜出望外，赶紧跟在苏文稚的身后，顺利进入到了周府之中。 一路观察，这里面的奴仆足足过百，全都长的五大三粗，手中拿着家伙。 看他们这个架势，应该是早有预料，会有麻烦找上门，才会这般严阵以待。 李承乾冷冷一笑，管他们有多大的神通，这次自己是铁下了心，必须要把这颗毒瘤彻底摘除。 哪怕断掉线索，让他们身后的人继续藏匿，也都不足为惜。 不多时，他们就被带到了周老爷子面前，当真不是一般人物，眼神无比冰冷，直直的盯着苏文稚去看。 几眼过后，她就感到一丝心虚，主动开口说道。 “周伯父，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却也改变不了最终结果。” “我和令公子的婚约只能做罢，聘礼如数奉还，一件不缺！” 第105章 撕破脸皮 当着周老爷子的面，苏文稚没有一丁点的弯弯绕绕，把话挑明了说。 还不等话音落下，周老爷子就冷哼出声，满脸的不悦。 接着开口说道。 “稚儿，我和你爹好歹也算是至交，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再怎么都得喊他一声叔伯。” “现在倒好，他是怎么忍心将天浩扭送到朝廷，换他一家的荣华富贵。” 周老爷子没给苏文稚一丁点的好脸色，抬了抬手，就要让府上的奴仆将人赶走。 此情此景，苏文稚满是不知所措，愣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第一时间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 他轻叹一口气，再不出手相助，只怕苏文稚难以应付。 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开口说道。 “周掌柜的，你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知道你儿子做下的好事。” “别的不说，光是暗中操控粮食涨价这一项，就够他人头落地。” 李承乾冷言冷语，自己陪同苏文稚前来，为的是将聘礼奉还。 绝不是受他的窝囊气，真要是不知好歹，那谁也别想好过。 等他话说出口，周老爷子的脸色更为难看，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子敢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话。 “稚儿，这人是 谁？” “跟着你一起过来，是你们府上的仆人吗？” 他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只要苏文稚点头，立马让人把他带到院子里，棍棒加身。 狠狠的打一顿，也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该招惹。 “伯父，万万不可！” 苏文稚赶紧护在李承乾身前，可不敢让周老爷子胡来，真要是动了李承乾一根汗毛，到时候连后悔的机会都没。 周家上上下下，能活一个那都叫奇迹，可周老爷子又怎么能够明白她的一番心意。 不仅没有领情，反而恶语相向。 “说句好听的，你是我们周家未过门的媳妇。”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苏家要是没有我去拉一把，便处在火坑之中，等着家破人亡。” “一个小小的奴仆，也值得你这样相互，我还非要让他尝尝厉害。” 周老爷子话不多说，直接把人喊了进来，将李承乾团团围住，看那个架势是要大干一场。 眼看情况不太对劲，苏文稚连着吞咽几口唾沫，小声提醒道。 “陛下，你先走，不能身处危险当中。”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李承乾微微一笑，心意领了，却怎么会丢下一个女子自己逃掉。 嘴角扬起， 脸上笑意更浓，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接着就将一个物件亮了出来。 正是之前拿来换粮食的那枚玉佩，后被送到了苏文稚手中，几经辗转，又物归原主。 “老爷子，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认不得此物，你应该认识。” 他往过递了递，周老爷子愣神片刻，随后就就用双手去接。 拿在手中看了又看，上面雕刻的龙形，让他猛的瞪大眼睛，心里头咯噔一下。 “这……这是宫里头的东西，你又从何处得来？” “五爪之龙，你可知道私藏此物，那是要杀头的重罪。” 周老爷子的脸上怒意横生，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对他更不客气。 “老爷子，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这枚玉佩就是朕的东西。” 李承乾卸下了所有伪装，冷冷一笑，将那枚玉佩拿在手中好好把玩，一点都不视若珍宝。 紧接着，他又亮出一个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一枚小小的金令，上面篆刻着几个大字。 如朕亲临！ 看清楚上面的字体，一瞬之间，周老爷子立马瞪大了眼睛，哪里还有像先前那般张狂得意。 “这……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会是皇上！” 他颤巍巍的开口，完 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眼前种种，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接着往前走了几步，目光紧逼。 “这怎么不可能？要不要朕叫些人来，把你这座府邸翻个底朝天。” “看看每一两银子，来路到底正不正，再看看你们周家在和什么人暗中勾结。” 李承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周老爷子一大把年纪，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倒吸几口凉气，眼神无比惊恐，也意识到了真正的危机就在眼前。 “陛……陛下，小人真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小人知错，小人真的知错了！” 周老爷子顾不得许多，双腿发软，马上跪倒在地。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的眼神无比冰冷，毫无怜悯之意。 对于这样的人，稍微心软都是一种错误，就连苏文稚都有些看不过眼，觉得周老爷子上了年纪，想要为之求情。 “糊涂，你怎么这么糊涂。”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一手将她拽开，接着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周老爷子的身上。 “朕要是没有猜错，你们周家这生意做的也不正大光明，怕是经不起查的。” “陛下说的对，确实是这个样子，还希望陛下能够可怜我这 一把身子骨，放过我这一次！” 周老爷子身子直打哆嗦，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 见他一直不肯开口，李承乾眼神冰冷，丝毫不打算就这样停下。 继续开口敲打道。 “老爷子放心，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已经被朕关到了大牢里。” “上百种刑罚，不说别的，总得让他都尝试个遍，到时候该交代的也都得交代了。” 李承乾故意凑近到周老爷子跟前，嘿嘿一笑，差点没把他的魂吓丢了。 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赶紧开口解释道。 “陛下说的对，陛下说的太对了，我那个混账儿子就该好好教训。” “可……” 能在生意场上立足，周老爷子一把年纪，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怎么可能听不出李承乾的言外之意，给了台阶都不下，那才是真正的作死行为。 他一刻都不敢迟疑，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我那个儿子确实有错，但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真不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要陛下愿意，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只求换他一条活命！” 倒也没有外人，他只管亮明态度，让李承乾来权衡利弊。 第106章 谁都别想好过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言。 苏文稚轻咬住嘴唇，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种场合处处尴尬，赶紧将头扭到一边，不敢妄自去听。 李承乾倒也不在意那么多，心里头暗暗称赞，周老爷子不愧为一只老狐狸，这种时候都想着和自己谈条件。 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做出一丝让步，真要是彻底撕破了脸皮，粮食市场的价格想要降下来，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而那些百姓，到底能等多久，现在来说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想通了这一点，李承乾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果断开口说道。 “老爷子快人快语，朕倒是很喜欢你这样的心性。” “既然这样，朕就给你这个面子，留你儿子一条活命。” “只是在京城之中，朕不想再看到粮食价格继续涨下去，至于多久能够恢复正常，老爷子应该比朕还要着急。” 李承乾话里头藏着话，反正周天浩已经被自己关进去牢狱中，什么时候取那条命，都是自己动动嘴的事。 一旦周老爷子敢提出异议，这件事情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他刚把话说出口，苏文稚就被震惊到。 嘴巴微张，眼神吃惊，总算明白了帝王之心 能有多么歹毒。 上一秒还在嘻嘻笑笑，下一秒就可以翻脸不认人，用他孩子的性命去做威胁。 果然不出所料，周老爷子哪敢表现出丝毫抗拒，自己儿子的性命就握在李承乾手中。 毫不夸张的说，再借给他一个胆子，这种时候都得老老实实的。 “陛下所言有理，小人都明白，从今天开始就去着手调控，一定尽快让粮食的价格降下来。” 他脸上堆满笑意，跟在李承乾的身后，语气极尽哀求。 只要能让自己的儿子不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让他怎么做都行。 好！ 李承乾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心情一下变得畅快。 却没忘记苏文稚的存在，苏家这也是为了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百姓，可谓是付出许多。 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真快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都被他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去理会。 “周掌柜的，有些话朕其实是不想说的。” “可想了想，苏老爷子一家和你也算是关系匪浅，一直以来都守望相助。” “这种时候，该怎么做，不需要朕去教你吧？” 故意去敲打，周老爷子心都在发颤，哪敢说出一个不字。 当着苏文稚的面 ，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稚儿，请回去转告给你的父亲，就说咱们两家还应该一起去做这件事情。” “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帮忙，还希望不要推脱为好。”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极低的位置上，苏文稚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处愣神许久。 等到了最后，还是李承乾轻咳几声，用眼神去示意。 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替苏护同意下来周老爷子的请求，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 别的不说，光是周老爷子的这个态度，就能让他们苏家摆脱眼前的困境，重新崛起。 “谢陛下！” 苏文稚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赶紧跪在地上，李承乾手疾眼快，直接将她搀扶而起。 两人相识之时，并没有地位上的鸿沟，自然而然的，眼下也用不着那般拘礼。 当着周老爷的面，李承乾做出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竟然将那枚玉佩重新交回到苏文稚的手中。 “这……这怎么能行？” “陛下，小女不敢要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万不敢！”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却低估了李承乾的坚持。 说什么都不肯，硬把那枚玉 佩塞进去她的手中，这才心满意足。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老爷子还以为自己躲过一难，高兴的连嘴都合不拢。 马上让人安排酒席，要让李承乾在这里心情愉悦，才能为自己换来些好处。 李承乾摇了摇头，并没有那样的兴致，随即沉下去脸色，脑海中冒出许多想法。 “你们做你们的，只是有一点还是需要明确一下。” 他忽然笑出声，神情耐人寻味，一般的人怎么能琢磨的透。 都不等话音落下，周老爷子隐约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心里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你只管说，我一定配合，全力配合！” 这种时候，要的就是一个态度，他倒是清楚明白，着急的想要表现。 苏文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实在是不敢恭维。 李承乾没有解释太多，只留下一句话，轻描淡写一般。 “从今往后，粮食价格宏观上的调控要归朝廷去管。” “你们可以在微观上进行调控，却也该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李承乾怎么可能白白浪费 掉，趁机废除掉太祖立下的那条铁律，从今往后就断掉一些人的念想。 再想要钻这个漏洞去牟取暴利，那也得掂量掂量后果如何，李承乾所做的事情，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李承乾心满意足，就在一众人的护卫下回到了宫内。 这次在路上，倒没有再出乱子，有了上一次的凶险经历，他也算是有了戒备。 暗地里，再有人想要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不会有人愚蠢到那种地步。 回到了宫中，韩初若早就等候，一直以来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李承乾会在路途上遭遇意外。 见他平安无事，这才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 “陛下，要真是这样，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百姓总算有好日子过。” “粮食价格一旦降下来，以后都会在一个平稳的范围内，再有人想暗中动手脚，绝无可能！” 韩初若对李承乾的手段感到无比佩服，将大权收回到朝廷，就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再不会有任何遗患，她光是想想都为之感到高兴。 李承乾嘴角微扬，一丝得意之色赫然浮现，对于自己的杰出杰作，同样很是满意。 第107章 幕后黑手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周老爷子一把年纪，都做不到保持一颗平常心。 等李承乾离开之后，他可谓是大发雷霆，将所有能摔碎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府上的几个奴仆赶紧进来查看情况，见到他这个样子，着急不已。 “老爷，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难道真就这样妥协，只怕会损失很多的银两，下面的那些人也不能答应啊！” 其中一人着急开口，说出了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他们之所以能将京城的粮食价格牢牢把控，就是靠着上下一心。 从上到下，从明到暗，处处都有自己的人。 突然间要把粮食价格降下去，就算他们愿意，那些人也不一定。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老爷子又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其中凶险，之前只是权宜之计，想要将李承乾给稳住。 贸然做出决断，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深呼吸几口气，很快拿定主意。 “这件事情你们谁都不要声张，我要出去一趟，在这期间不管任何人来到府上你们都要装作毫不知情。” 他特意去叮嘱，生怕这些奴仆做不好这件事情，到时候引起别人怀疑，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那几人 哪敢说一个不字，重重点头，当场发誓。 “老爷只管放心，我们拿性命担保，一旦说漏了嘴，只管你回来处理。” “好！” 周老爷子放下心来，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独自出门而去。 在街面上来回走动，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这才钻进去一条巷子里。 等他再走出的时候，已经到了丞相府外。 要是李承乾得知了这件事情，一定会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一直以来他都将陈凯之排除在外，不在怀疑之列。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实完全相反，这件事情还真和他有所牵连。 别说他不知情，就连深宫中的那位陈太妃，作为陈凯之的亲闺女都被瞒着。 这件事情，陈凯之没有通过任何人的手，亲自操控，为的就是能让粮食的价格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好为李承乾施加压力。 周老爷子走进去丞相府内，整个过程都悄悄的，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推门而入，陈凯之冷哼一声，对他没有一丁点的好脸色。 “丞相大人，这几天闹出的动静，你应该也都有听说。” “我那个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被关在大牢之 中，皇帝要他的命，你说该怎么办？” 周老爷子没有一句废话，上来就直入主题，开门见山。 奈何陈凯之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一直躲在暗中操纵一切，怎么可能被他轻易的给吓唬住。 毫不在乎的开口说道。 “那是他自己倒霉，被陛下盯上了又能怪到谁的头上？” “要说你那个儿子也是蠢，得罪什么人不好，偏偏得罪到陛下的头上！” 陈凯之冷笑出声，眼神中满是鄙夷，差点没把周老爷子当场气到吐血。 紧紧咬住牙关，话赶着话，继续开口说道。 “若是丞相能够及早相告，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儿子被抓，难道对丞相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他咬了咬牙，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之意，如果陈凯之打算袖手旁观，大不了鱼死网破，倒也不足为奇。 太小瞧了陈凯之心中的狠，丝毫不以为然，脸上堆满了笑意。 一点都不加理会，走到了桌子跟前，为自己斟满一杯热茶。 细品了几口，满脸的得意之色，周老爷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大声的开口质问道。 “丞相！我可是一直在为你做事，你总要给我一个 说法！” “和本相来要说法？” “你算个什么东西，有那个资格吗？” 陈凯之一点都不惯着，直接撕破了脸皮，随后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滚烫的茶水溅了周老爷子一身，他再也无法忍受，就要出言威胁。 关键时刻，陈凯之继续开口说道。 “皇帝微服私访，还不止一次的出宫。” “就算是本相，事先也没有得到消息，只能说你那个倒霉的儿子命不好，真怪不得别人。” 他叹了口气，刚才也只是为了拿捏，见到他的态度稍有和缓，周老爷子长出一口气，还以为能有希望。 “丞相，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一切都将糟糕透顶。”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可千万不能出事。”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凯之再不做出点表示，只怕周老爷子会去铤而走险。 他紧紧皱起眉头，心中苦想，随后就有了应对之策，赶紧开口说道。 “本相又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这件事一定会去管，可也得给我一点时间。” “抓住你儿子的，绝非寻常之人，想从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救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凯之所说 的话，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周老爷子紧咬住牙关，哪怕心里头不情不愿，也都只能心中暗许。 “丞相说的对，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的儿子还在牢狱之中受苦，当爹的哪有别的心思去操持。” 他感慨良多，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绝没有半分虚假。 为了能够将其安抚，陈凯之微微一笑，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接着开口说道。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耐住性子。” “你着急？陛下，巴不得你着急！”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就给周老爷子敲响警钟，一旦他自己露出马脚，最后必然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周老爷子倒吸几口凉气，赶紧打消掉一些不相干的想法。 “丞相说的对，这件事情是我唐突，然后应该怎么办，全听丞相吩咐。” 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自己儿子的一条命，不得不做出妥协。 要是让李承乾知道了，早就笑掉大牙，该有多么愚蠢的人，才会相信陈凯之会为他去忙前忙后。 接下来的时间里，气氛稍有缓和，两人静下心来，细细的商谈。 第108章 暗中动手 两者之间，哪个都不是糊涂蛋，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打消掉心中顾虑。 等周老爷子离开之后，陈凯之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丞相府上的管事赶紧过来。 身材雍胖，脸上堆满笑意，横肉来回跳动。 他叫张富，活脱脱的一只笑面虎，当即开口说道。 “老爷，我看那个老东西真是活腻了，竟然敢找上门来与您找不痛快！” “要不然我私底下派几个人过去敲打一番，也让他认清自己的地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富依旧满脸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可一旦陈凯之松了口，周老爷子的噩梦即将来临，他却摇了摇头，随即笑出了声。 “不必如此心急，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般地步。” “那个老不死的太看重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好拿捏的很。” 陈凯之微扬起嘴角，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张富不明所以，刚想要开口询问。 就听他继续开口说道。 “让你盯紧一点宫里头的动向，有什么发现吗？” 一听这话，张富愁苦不已，赶紧倒起苦水。 “老爷，上次按照您的吩咐，我 带人当街劫杀。” “陛下已经有了防备之心，前前后后派出了几波的人手，根本就混不进去。” “只能在外面盯着，实际的情况如何，并不能知晓。” 他将眼下的难处全部说出，陈凯之听过，脸上笑意更浓。 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并不觉得意外，要说李承乾是个庸才倒也罢了。 偏偏他这些日子里的所作所为，都是对自己的一种证明，绝非那么好对付。 “继续派人盯着，这几日会有大事发生，本相可不希望到时候落入到为难的境地中。” 他没有把话说尽，交代给手底下的人自己去琢磨，随后走回到房间里。 不多时，就有几个舞妓走了进去，张富闭着眼睛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多在院子里停留十多分钟，就听里面传出了令人遐想的声音，一阵又一阵，他忍不住涨红了脸。 另一边…… 李承乾将韩初若抱在怀中，轻声轻语，情话连连。 手上也不老实，很快就让她脸上浮现红晕之色，娇羞万分，几次想要逃脱。 奈何李承乾手上的力气大，一把将其拽住，语气娇嗔道。 “陛下，你都把臣妾弄疼，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嘟囔着 嘴，模样可人，李承乾只是看了一眼，心里头就被勾起别样之感。 粗鲁了几分，直接将她抱起，朝着龙榻缓缓走去。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韩初若心知肚明，将眼睛闭紧了一些，等待李承乾的临幸。 两人在龙塌之上，情到浓时，渐渐的忘乎所以。 刚要更进一步，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李承乾猛然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是谁？” 韩初若也搅了兴致，脸色微怒，很快殿堂外面就传来声音。 “陛下，有件事情等你亲自定夺，奴才不敢擅自做主。” “还请陛下能够腾出点时间。” 李巍也知道这时候过来打扰无异于一种做事行为，实在是没有办法，事关重大，必须要谨慎一些。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身为一国之君，这种时候，当然得国事为重。 “爱妃，你在这里稍等朕片刻，朕去去就来。” 他安抚好韩初若的情绪，随后起身穿衣，韩初若倒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眼下危急时刻，粮食价格还没有归于平稳，京城之中随时会有变故发生。 她作为李承乾最为宠爱的妃子，理所应当的该去 理解，嘻嘻一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陛下，李公公这般着急，恐怕有很大的事。” “你快些去处理，臣妾就在这里又跑不掉，随时等着陛下来。” 见到韩初若这么善解人意，李承乾心中无限感慨，再没有什么好忧虑的，当即离开。 没过多久的时间，他就和李巍面对着面。 “陛下，刚刚……”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隐约猜到了屋内的一番情形，想死的心都有，李承乾用力摆了摆手，开口催促道。 “少废话，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能让你这样子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他面色微冷，几句话就把李巍敲打的明明白白，哪敢有一丝一毫的遮掩，就将自己刚刚得知的情况全部说出。 “陛下，就在不久之前，奴才的人带回来一个消息。” 哦？ 见他面色如此凝重，李承乾不由得皱起眉头，只怕让韩初若给说中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小。 “什么消息？”他当即开口询问。 李巍紧咬住嘴唇，有些话实在是不好往出说，生怕惹得李承乾不高兴。 “只管说来，朕恕你无罪。” 李承乾一眼看透，直接给他吃了一 颗定心丸，打消掉所有的顾虑。 此情此景，李巍心中才没有了惧怕，继而开口道。 “那个老东西悄悄出了府，一路上都很小心谨慎，奴才的人几次跟丢。” “好在事先有过安排，丞相府的外面也有人在盯哨，陛下猜猜他去了哪里？” 李巍刚把话说完，李承乾猛地变了脸色，无比阴沉。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差讲明，自己怎么可能意识不到问题所在。 “真是怎么回事？” “你可要知道，下面的那些人为了邀功请赏，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必须要一个确切无比的回答。 李巍当然明白，用力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这几个人都是奴才亲自挑选的，绝对信得过。” “他们亲眼所见，那个老东西亲自走进去丞相府中，待了个把时辰后又从里面走出。” “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有错，至于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尚且不知。” 李巍神情肃然，也知道将这些话说出口意味着什么，无疑是推翻了他们之前的所有定论。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将眼睛闭起，冷色浮现面颊。 第109章 想要灭口 这样的结果，并不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都已经将陈凯之排除在外，到最后会是自己看走了眼。 “咱们的这位丞相大人，还真不是一般人，藏的也太深了。” 李承乾咬紧了牙关，很快就看开了些，无奈的笑出声，不再那么纠结。 既然这件事情与陈凯之有很深的关系，倒也是个机会。 李承乾忽然笑出声，让李巍愣在了原处，满是不知所措。 “陛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为难不已，别看东厂到了如今已经势力庞大，朝堂之上没有多少人敢去招惹他们。 那也得分情况而言，在陈凯之这种人面前，他们连个屁都算不上，连骂几句阉人都不敢去还口。 当朝之丞相，依附在他身边的文武重臣不知有多少，李承乾还没有到和他撕破脸皮的时候。 “你这狗奴才，心里头都知道该怎么做，偏偏要来问朕几句。” “派人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哪怕他很不愿意承认，事实摆在面前也只能去接受。 却还有另外一番打算，接着开口说道。 “以你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已经闹大到这种地步，丞相会怎么做？” 李巍一脸尴尬 的笑，不敢在李承乾面前班门弄斧，支支吾吾了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惹的李承乾很不高兴。 “和朕还藏着掖着，再敢这个样子，看朕怎么治你的罪。”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略微流露出一丝怒意，李巍就改变了态度，和最开始的时候大不相同。 毕恭毕敬，知无不言，不敢有任何隐瞒。 “陛下，依奴才来看，咱们已经查到那个老东西的头上。” “他都已经去过一趟丞相府，此刻的丞相就如同惊弓之鸟，一定会想尽办法切断与他的联系。” “是吗？” 听李巍一番分析，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暗思量。 实际的情况会是如何，现如今全凭猜测，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大着胆子继续开口说道。 “当然了，丞相在朝堂之上的势力，连陛下都稍有顾忌。” “眼下这种关头，他没有必要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切断与之相关联的一切，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李巍刚把话说完，李承乾就忍不住拍手叫好，细细去想，还真就是这个样子。 周家父子那是摆在明面上的祸端，粮食价格猛涨几倍，和他们有最为直接的关系。 京城及周边 地区的老百姓，早就对他们恨的牙根痒痒，现如今又被自己给盯上，最后的结果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要再查下去，顺藤摸瓜，暴露出陈凯之只是时间的问题。 按照李承乾最开始的计划，其实不打算去深究太多，只想着破局。 可计划跟不上变化，周老爷子救子心切，不知觉中就将陈凯之暴露而出。 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事情，未免显得自己太过认怂，不仅朝堂重臣会看笑话，民间也会猜想不断，闹得人心惶惶。 “那要是这样说，那个老东西也没几天活头了。” “不对，还是不对。”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猛地变了脸色，紧紧皱着眉头，似乎还有想不通的地方。 见他这个样子，李巍赶紧开口询问，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自己一番。 “陛下，奴才跟在你的身边，就该为你分忧。” “天大的事，都有奴才在。” 他瞅准时机，连拍几个马屁，李承乾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没有闲工夫去在乎这些。 赶紧开口说道。 “周老爷子夹在中间，最是为难，而他最在乎的，莫过于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一条命。” “朕有时候就在想，他若是死了，这京城中的百姓真就能买 得起粮食，吃得饱肚子吗？” 李承乾的这几句话，明显意有所指，李巍身心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都有惊恐之色。 “陛……陛下的意思是？” 李承乾笑了笑，见他眼神实在疑惑，当即开口解释道。 “都说不缺粮食，只是有人在暗中哄抬价格，可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粮食到底在哪里？” 身为一国之君，目光岂能短浅，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就为李巍敲响警钟。 他仔细想了想，还真和李承乾说的一模一样，京城及周边地区目前要是还有余粮，对于粮食价格的冲击力度绝对不会小。 再远一些的地方，想要把粮食调运过来，少说也得半月，甚至更久的时间。 老百姓能不能撑过那么多天都不一定。 “陛下，你可真是神了，奴才都没有想到这些事。” “那就是说，这周边的粮食都被那些混蛋给低买高卖，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若是不能让他们自己把粮食交出来，不管抓多少人，杀多少人，到最后还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光是想想，李巍都觉得后背发凉，瞬间意识到了不好。 “陛下！那个老东西不能死啊！” 他刚把话说出口， 都不等话音落下，李承乾猛然站起身，用力点了点头。 “没错！” “丞相不想让他活，我们得让他活，他要是没了命，那些粮食真的难见天日。” “别看没多久的时间，那些饿着肚子的老百姓，都能冲进来宫里头把朕给生吞活吃掉。” 李承乾在心里头暗暗骂了陈凯之千万遍，在朝堂之上和自己作对也就算了，私底下还如此歹毒。 他这一步棋下得当真是妙，让人疲于应对，随时都有可能有崩盘的趋势。 一旦处理的不够妥当，百姓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情况将变得更为糟糕。 “陛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去办，奴才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还请陛下明示！” 李巍紧紧咬住牙关，真遇上这种大事情，怎么敢擅自决断。 一直都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的身上，只等他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自己按照吩咐再去做，能省去不小的麻烦。 “先盯紧了，再抽调一些人手，给朕好好查清楚，这些粮食的来路和去向。” “想要影响到整个市场，几百上千石粮食，根本就不可能，一定有被我们忽略的地方。”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李巍听得清清楚楚，赶紧开始着手安排。 第110章 先一步转移 有些事情，一旦提上了议程，那就刻不容缓。 李承乾的话几次浮现脑海，李巍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多去耽搁，马上着手安排。 亲自挑选了一些得力之人，带在身边，浩浩荡荡往大牢而去。 东厂的大牢，虽然新建没有多久，可那也是皇帝亲许。 某种意义上来说，被关进去的人就已经注定了结局，远比刑部和大理寺的天牢更让人心生畏惧。 这几日的时间里，周天浩可谓是受尽折磨，自从被关进去之后，不知尝试了多少酷刑。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奈何以他的身份与地位，根本就没有资格牵扯太多的事情。 充其量就是一个明面上引人注意的存在，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 李巍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来，震慑力十足，原本在这里把守的那些手下，都被吓了一大跳。 “厂公，您怎么亲自过来，也不事先打声招呼，小的也好招待。” 一名手下跪倒在地，李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样主动的示好，并没有当回事。 “之前送过来的那名犯人，现在关在何处？” 他当即开口询问，时间不等人，如果陈凯之真的打算暗中动手， 将潜在的威胁给除去。 不管是周天浩还是周老爷子，都不可能会被忽视掉，哪怕被他关在了这里，情况依旧一样。 “回厂公的话，就按照您的吩咐，关在地牢中。” “这几日弟兄们都没有闲着，人手上去一遍，反正问不出什么新的情况。” 那名手下将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李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让他在前面带路。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地牢之中，此刻的周天浩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整个人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以至于李巍走进来，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耷拉着一颗脑袋，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连呼吸的声音都极其微弱。 手下刚要汇报情况，就被李巍用手制止，他可是带着李承乾的皇命而来， 不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回去也没法交差。 “拿一桶凉水来，不！加点盐往里面！” 李巍忽然开口，就连看守的士兵都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现如今的周天浩浑身都是伤口，一桶盐水泼在身上，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那种疼绝对是撕心裂肺的， 让人毕生难忘，李巍却不管那么多，眼下的他只想让周天浩能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全靠他够不够配合，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真要是将自己惹恼，李巍都能决定他的生死。 盐水很快拿了过来，李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朝着周天浩的身上用力泼去。 顷刻间的功夫，便将他给疼醒，身体不断的抽搐，几次晕厥，几次疼醒。 看向李巍的眼神，如同活见鬼一般，大声的吼叫出声。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放过我！放过我吧！”都到了这种时候，周天浩哪还有一丁点的硬气，求饶不断，只想要捡一条活命。 见此情形，李巍也不藏着掖着，就把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全都说出。 “不，我不走，我不能跟你们走！” 得知自己要被带离，周天浩拼了命的摇头，抗拒到了极致，说什么都不肯。 李巍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他废话，冷冷一笑，舀起来一瓢盐水。 “别！别再泼了！” 周天浩差点没哭出声，李巍见他冥顽不灵，只能将实情相告。 “狗东西，真以为咱家愿 意在你面前浪费这么多的口水和时间？” “实话跟你说吧！有人想要你的命，你再留在这里，他们有的是办法将你的命取走。” 李巍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周天浩更为抗拒，不停的摇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位大人物不会将我们抛弃的！” 他咬紧了牙关，还以为李巍故意过来哄骗，想从他的嘴里套出更为有用的信息。 “狗东西，会不会被抛弃，你自己想去。” “留你一条命，是为了你那个半截身子埋进土的爹，你要是不愿意，咱家亲自送你上路！” 李巍执掌东厂，也就在李承乾面前唯唯诺诺，但凡到了别人跟前，那都是高高在上。 谁敢在他的面前说半个不字，都得做好小命不保的准备，他可不只是吓唬吓唬，已经让人拔出了刀。 眼见情况不对，周天浩瞪大眼睛，满满的恐惧之意。 “走，我走！” “你们千万不要杀我！” 见他松了口，李巍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赶紧让人带着周天浩转移。 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到时候就算是陈凯之有再大的本事 ，都没有办法前来灭口。 做完这一切，他第一时间回到了皇宫里头，李承乾早早等候。 “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要这么着急，在朕面前总得沉得住气点，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住为他提了个醒，李巍露出一丝尴尬的笑，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你交代给奴才的事，奴才都已经办妥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李承乾轻轻点头，随即笑出了声。 “保护好小的，还得保护好老的。” “朕这一天还真是劳累的命，你先去安排人手，就在周府外面做布置。” “给朕记住了，但凡有任何可疑之人，无端靠近周府，都得第一时间回来禀告。”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李巍立马表明态度，用力点了点头，信誓旦旦。 “陛下尽管放心，奴才要不把这件事情给你办妥，奴才自己结果了这条命！” “臭小子，别总生啊死啊，你是朕身边的人，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去做。” “留好自己的命，朕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李承乾用手轻轻拍在李巍的肩膀上，对他寄予厚望，以后还会有更重的担子交到他的身上。 第111章 瞬息万变 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去深究。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李巍连着几日的时间都在外面奔走，从不得空。 皇宫之内，韩初若陪伴在李承乾身边，感慨良多。 “李公公这些天着实辛苦，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查明真相。” 她轻叹一口气，在李承乾亲自出面之后，粮食的价格不仅没有降下来，竟然有了要反弹的迹象。 短短几日，城中的百姓怨声载道，呼喊声一片片的传来。 长久以往，局势恐怕真的会失去控制，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危难之时。 韩初若刚才所说，又何尝不是李承乾心中所担忧的，他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到了极致。 “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朝堂上的那些老东西，慢慢的都会露出马脚。” “爱妃，你说真到了那个时候，朕又应该怎么去做？” 李承乾紧皱起眉头，这才是他有所顾及的地方，毕竟陈凯之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两者间等到水火不相容，完全要撕破脸皮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危险降临。 韩初若咬紧牙关，心中暗暗思量，忽然间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之光。 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要不要去一趟太 妃那里，毕竟她和丞相之间还有一层关系在。” “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什么？ 听韩初若这样说，李承乾猛的瞪大眼睛，疑惑不已。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韩初若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其中大有可行之性，他越想心中越为激动，一抹笑意浮现在脸上，赶紧让人准备一些东西，必须亲自过去看望才行。 “爱妃，你可真是朕的大福星，有你在身边，再大的事情朕都有办法解决掉。” 李承乾心情大好，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耽搁，等到几名太监将一些滋补之品给准备好，他马上带着这些人朝着陈楠婉的寝宫而去。 回想起那日的事，陈楠婉卧病在床，他可是一不小心就到了床榻之上，两人肌肤紧贴。 好在这件事情从没有传到外人的耳朵里，一旦扩散开来，对于两人来说都落不得好。 到了宫门之外，见到是李承乾亲自过来，里面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上，高呼万岁。 屋子里头，陈楠婉正在收拾自己的首饰盒，听到是李承乾过来，立马变了脸色。 “皇帝怎么来了？” 她紧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几句，颇为疑惑不解。 虽说自己贵为 太妃，名份上还是李承乾的长辈，可这种时候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点都不为所动。 赶紧来到了院子里，李承乾正好进来，两人目光相遇，她随后开口说道。 “皇帝，怎么想起到本宫这里来，事先也没有派人来通禀，本宫好做些准备。” 陈楠婉所说，不过都是一些客套之语，李承乾轻笑出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用手指向身后的那些太监，手里头提了不少东西，满满的都是心意。 “这几日京城出了不少乱子，朕忙着去处理，也没有功夫过来看望太妃一眼。” “今日得了空闲，这才没有事先通禀，还请太妃不要怪罪。” 两人说过场面话，就让那些宫女太监在外面守着，一同走进了屋里。 关进房门的那一刻，陈楠婉沉下去脸色，眉头紧锁，流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皇帝，你我之间就应该少些弯弯绕绕，不管有什么事情，但请直说。” 她轻叹一口气，先帝刚驾崩的时候，自己在宫里的地位无人能比。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承乾也不像之前那般好去糊弄，又将韩初若扶持到后宫之主的位置上，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自然而然 的，对于陈凯之来说也缺少了价值，这些日子里她待在寝宫之中，就像是身处冷宫。 李承乾轻轻一笑，倒也清楚其中缘由，便没有那么多的无用之话。 “太妃，朕也不知道你这几日有没有和丞相暗自联系过。” “京城之中的百姓，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中，高价粮食让他们叫苦不已，用不了几天都有人会被活活饿死。” 李承乾将实情娓娓道来，陈楠婉听过后倒吸一口凉气，她久居深宫之中，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晓。 已经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与陈凯之互通书信，李承乾观察的足够细致，见她不像是虚假之言。 便不再拐弯抹角，打开天窗说亮话，很是直接。 “太妃，既然你毫不知情，那就为了京城的百姓，为了江山安稳，帮朕一个忙。” “如果可以的话，适当的劝劝丞相，这件事情朕可以不彻底的去追究，却不能拿那么多的百姓来做赌注。” 李承乾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可谓是诚诚恳恳。 陈楠婉明白他的意思，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中，说句不好听的话，她被夹在中间当真是难以抉择。 却无一颗恶毒之心，真要是像李承乾所说 的那样，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百姓都因为陈凯之的布局谋划而吃不饱肚子，光是想想心里头都有愧疚之意。 “皇帝，容我想想。” “若是可行，自会给你一个答复。” 她接连叹息出声，李承乾倒也能够理解，并没有言辞相逼。 接下来的时间里，更是主动岔开话题，说起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不像从前那般，有说有笑，着实不错。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才从陈楠婉的宫里离开，李巍就神色匆匆的到了跟前。 看那个样子，明显是查到一些端倪，迫不及待的想要告知。 “陛下，还真让你猜对了！” “情况不妙，大.大不妙啊！” 李巍紧咬住牙关，面色无比凝重，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看，有些事情必须要赶紧做出决断。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不由得感到疑惑，到底是有多大的事情，才能让李巍这般惊慌失措。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在朕的身边，到御花园去。”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一边走动，一边去听。 李巍接下来所说，着实让他感到吃惊，万万不敢相信。 “陛下，早做决断啊！”李巍低吼出声道。 第112章 同时出手 “陛下，京城之内这么多的粮食，真就被那几家商号都掌控在手中。” “从三年前开始，他们就已经在暗中计划了！” 什么？ 听了这话，李承乾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三年前就开始布局，陈凯之的狼子野心当真是昭然若揭，让人无比心惊。 “你确定吗？” “那这些粮食，从何而来，如今又在何处？”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不断的开口相逼，一定要让李巍赶紧把话说清楚。 得到了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再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就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口，一点保留都没有。 “陛下，三年之前，丞相就已经暗中命令边关守军大开方便之门，从南蛮之地将粮食源源不断的运到京城来。” “过去这几年的时间，囤积了不知有多少，一直都被京城的几大粮商暗中私藏。” “就在前不久，他们同一时间操控市场价格，先是让这些粮食大量涌入市场，快速冲低了粮食价格。” “逼的一些小商贩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们略高市场价格去收购，等到市面上没有了别家的粮食，他们 又把粮食的价格迅速拔高。” 李巍说完这些话，李承乾心中暗暗心惊，对方如此筹划布置，当真让人感到意外。 “陛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眼神中满是征询之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只有这样，才能说明陈凯之老谋深算，绝非一个简单的对手。 “搞清楚了这一切，往后的日子里，你要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保护周老爷子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有一丁点的闪失，一旦他没了性命，那些粮食也会没有了下落。” 李承乾的心里头清清楚楚，周老爷子的命当然该死，却不应该是在这种时候。 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活过这些日子，等到局势安稳的时候，再做决断。 听李承乾这样说，李巍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违逆，一定会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周府…… 一种诡异的氛围，正在将整个府邸笼罩，周老爷子坐在正堂，隐隐约约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一名奴仆进来禀告，才知晓外面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时不时的朝着府门张望。 “老爷，怎么感 觉不太对劲，外面走动的这些人，像是另有所求。” 那名奴仆咬紧了牙关，将自己亲眼所见都说出了口，周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意识不到眼前的危机。 他现在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不管怎样去做，都要得罪一方。 偏偏李承乾与陈凯之，君与相之前，都不是他能够得罪起来的。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觉得陈凯之不能落井下石，不帮自己也就罢了还要重推一把。 心中暗暗猜想，外面的那些人很可能是李承乾暗中布置，与陈凯之并无太大关系。 “你们盯紧一些，这几日都要安排双岗，不论如何，要有人胆敢进入到府中，要立马将他们拦下！” 周老爷子做好最坏的打算，又将府上的奴仆全都召集在一起，看着他们一个个手持棍棒，可谓是安心了不少。 有这些人在，就算是有突发状况，也不至于立马身死。 他早就在房间里修了一条暗道，哪怕能为自己争取来一丁点的时间，都可以逃出生天。 到了那个时候，带着大把的银两，到偏远之地做个富家之翁，何尝不 是一个好的归宿。 唯独有一点，那就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此刻还没有下落。 就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想到此处，他便叹气连连，满满的无奈之感。 时间飞快流逝，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等到太阳快要落山，周老爷子早早回到了屋子里。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针对他的一场阴谋，正在逐渐展开。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等攻进去府内，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 一群人黑衣在身，又用黑巾遮挡住面容，严严实实的。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齐刷刷的拔刀，快速朝着周府冲了过去。 手里的刀明晃晃的，不断挥舞，大门口的几个奴仆立马就被吓破了胆，大喊大叫着往回跑。 等到那些黑衣人冲进去院子里，完全是无差别的屠杀，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那些奴仆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三两下的功夫，地上就有了许多尸体，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惨叫声不绝于耳，场面极度混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偏偏街道上没有任何动静。 京城内的守备兵，按道理早该到达现场，将这里团团围住。 偏偏街道上安静的可怕，李巍带着人 躲藏在暗处，心里头清楚的很。 “丞相还真是好手段，事先打通了关系，这是铁了心想要周老爷子的命。” “你们都给咱家听好了，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出来，明不明白？” 李巍再三叮嘱，一丁点的纰漏都不能出，手底下的人重重点头，把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紧接着就冲进去周府之内，里面的战斗还没结束，那些黑衣杀手怎么都没有想到，还会有人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猛然瞪大了眼睛，隐约感觉到中计。 “快把姓周的解决掉，不要恋战！快一点，都快一点！” 领头之人不断的开口催促，一分一秒的时间都等不得，迟则生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另一边…… 周老爷子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色大变，内心再也不能平静。 思来想去，还是跑到了屋子里，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那条地道，逃之夭夭。 心里头骂了李承乾千万遍，几乎是将他恨透，怎么就不能多给自己一点时间，硬让自己落入到这般的境地中。 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逐渐小了。 第113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院子里，乱作了一团。 李巍带来的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手上的功夫可一点都不弱。 在他们的不断围攻之下，那些黑衣人很快就被清除干净，一个个倒在地上，彻彻底底的死透。 李巍快步走进到院子里，血腥味道弥漫开来，呛的他都睁不开眼睛。 “你们这些混蛋东西，人呢？咱家要的人呢？” “如果不能把人找到，到了陛下跟前可没办法交差，咱家要是受了处罚，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他气的咬牙切齿，着急的用脚去跺在地上，几名手下赶紧用手指向一个方向。 “厂公，那个老东西应该还活着，房门一直紧紧关着，没有任何人闯进去。” 听他们这样说，李巍这才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错，这件事情你们都办的不错。” “等到结束之后，咱家一定替你们向陛下请功，许你们荣华富。” 他放出豪言，再没有一丁点的犹豫，李承乾之前交代过的话，依旧清晰在耳。 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办的妥当，实在是有负重托。 却什么也没有想到，当他推开房门，里面空空如也，哪有做老爷子的人影。 “人呢 ？人呢！” 李巍脸上怒意横生，这样的一番情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再也忍受不了，就把外面候着的人都叫了进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怒，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些瞎了眼的东西，不是说人就在屋子里吗？” “都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人呢？” 他气愤不已，出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平复得了内心。 那几名手下也都被吓唬到不轻，一个个瞪大眼睛，也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疑惑不已。 “不应该啊！” “弟兄们盯的很紧，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他们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再也按耐不住，立马展开搜寻。 不大的房间里，哪怕就是一只苍蝇也都没有躲藏的地方，很快就让他们发现了暗道所在。 就在床底下，周老爷子走的过于着急，都没有把入口做好掩护。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 李巍生怕耽误了时间，到最后功亏一篑，白白折腾了一个晚上，一点点的收获都没有。 手底下的人哪敢说个不字，一个接一个的钻了进去，毫不犹豫，哪怕里面充满危机，也都不足为惜。 另一边 …… 李承乾还在宫里头等着李巍的好消息，在地上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叹息出声。 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快步来到了身边，眼神中充满担忧。 “陛下，有些事情，还是要听从天意。” “尽人事，听天命。” 这样的话，用来宽慰别人或许可以，在李承乾这里却没有一丁点的用。 他连连摆手，赶紧开口说道。 “朕最不相信命。” “希望下面的人，能把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千万别出任何纰漏。” 他刚把话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多时候，都是自己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李承乾怎么都没有想到，还真就让周老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巍亲自带人进入到那条地道中去追踪，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结果。 地道通到了城外，竟然是在一片乱坟岗中，他们搜寻了好一会儿，最终也只能原路返回。 大殿之上，李承乾的心情激荡起伏，头一次对李巍动了真怒。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过去都带不回来一个人，朕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他差一点就用手去打，幸亏韩初若拦住的及时，连忙 替其解释道。 “陛下，李公公跟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里，一直都尽心尽力，不可能是家人故意放走。” “只能说那可能过于狡猾，事先留好了退路，这也怪不得李公公的身上。” 韩初若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没有任何的虚假之意。 李承乾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去怪罪，真正应该做的，还是要将问题及时的解决。 “陛下，奴才已经安排出去人手，在京城和周边地区不断搜捕，一定不会让他逃掉的！” 好！ 李承乾等的就是这句话，略微放心，静静的等待一个结果。 而在丞相府上，陈凯之的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废物东西，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让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逃掉！” “他要是落在了陛下手中，对于咱们来说，那将是灭顶之灾！” 陈凯之差点没气的将牙齿咬碎，张富将头紧紧的低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确实是他们的失误，可心中实在感到憋屈，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辩解道。 “老爷，这件事情真怪不到我们头上，谁也没想到还会有人在暗中盯着。” “我们 刚刚冲进去院子里，才把场面控制住，那些人就紧随其后。” 听他这样说，陈凯之的心思更为沉重，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怕这一切都是李承乾在暗中布置。 “陛下啊！你可真是把我害的好苦，害的好苦啊！” 陈凯之发了几句牢骚，也是到眼下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最应该做的，还是把人找回来。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一旦让他落到了李承乾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对自己将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多多增派人手，在这件事情上不得有任何疏忽，必须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记住了，要活的！” 陈凯之嘴唇蠕动，明显是有话要说，可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住。 按照他最开始的计划，其实是想要死无对证，可眼下周老爷子安全离开，绝对带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最为重要的一点，还有数不清的粮食，眼下到底被存放在什么地方，他也毫无头绪。 张富并不清楚这些，用力点了点头，只把陈凯之的话都记在心里，马上开始召集人手。 就在所有人都苦苦追寻之时，周老爷子却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正瑟瑟发抖。 第114章 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整搜查了一夜的时间，到最后都无所收获。 大殿之中，李承乾来回的踱步，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废物东西！” 他看着李巍跪倒在地，狠狠的瞪了一眼，却也不能把气都撒在李巍身上。 “陛下，一定还有第三方势力，一定还有！” “如若不然，就算他逃到了城外，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掉？” 李巍差点没哭出声，实在是感到憋屈，他为了能把人给带到李承乾跟前，动用了东厂的外编人员，足有数千之多。 已经算得上地毯式的搜索，可到最后还是无所收获，一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知道交代不过去。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回想起韩初若之前说过的话，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罢了，只要他还没有落入到丞相手中，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折腾了这么久的时间，你也好好歇歇，朕还有用的着你的时候。” 大殿之上，再没有第三个人，李巍用力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动容。 “陛下，奴才无能，怎敢轻言休息？” “接着派人去查，不把那个老不死的给抓回来，奴才定当自裁谢罪！” 李巍都已经把话说到这 个份上，李承乾也没有办法多去阻拦，任由他去折腾。 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用手轻轻揉捏额头，满满的疲惫之感。 招了招手，就示意李巍先一步离开，便在龙椅之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 一切都如李承乾所预料的那样，朝堂之上的那些人，一刻不得消停。 借着这个机会，当然要大做文章，趁机发难。 他紧紧皱着眉头，心里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样，陈凯之最先开口说道。 “陛下，昨天夜里头，街上头闹出不小的动静，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说！” 呵！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心里头直骂娘，真是贼喊捉贼，一点脸都不要。 可李巍带在身边的那些人，也都是在暗中行动，身份从未暴露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承乾只能够虚与委蛇，避重就轻的开口说道。 “丞相刚才所言，朕怎么可能没有听说。” “周家在京城可是卖粮大户，一夜之间差点被灭门，周老爷子也不知所终。” “查清楚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看。 既然是他主动提出来这件事情，那就该有一个交代，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将目光聚拢过去。 “陛下，那些人暗中动手，行事小心谨慎，本相已经派人去查。” “只怕是很难查的清楚。” 在这个问题上，他心知肚明，干脆给了李承乾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很无所谓的样子。 此情此景，也在李承乾意料之中，他将嘴角微微浮起，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真正让他放在心上的，还是周老爷子的下落。 不管是生是死，只有他才清楚那些粮食的下落，远水救不了近火，要不能将那一大批粮食给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李承乾没有任何遮掩，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正所谓群策群力，他倒想要看看自己的这些好臣子，能有怎样的一番见解。 等到话音落下，朝堂之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开始冥思苦想。 陈凯之咬牙切齿，自己一招失算，竟然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别说是李承乾想要找到周老爷子的下落，他也完全一样，只可惜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不多时，朝堂上就分为两派，为此事争论不 休。 李承乾冷冷一笑，这么多的人都拿不出一个像样的办法，都在空口而谈，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时间，朕要的是时间。” “过去好几个月，就算是把人找到了，那些粮食拿出来又能有什么用？” 他用力拍了拍桌子，猛的站起身来，目光俯瞰而下，实实在在的给这些人提了一个醒。 天下各地，从不缺粮，只是因为一些人的暗中运作，才让京城及周边地区陷入到这般危机的境地中。 与其等待那么久的时间，完全可以从别的地方调运粮食。 偏偏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百姓等不了那么久，高价粮食把他们折磨的不轻，再有十天半月，情况只怕是会完全失控。 “陛下，依老臣所见，应该调大军入城，以备不时之需！” 说话之人，绝对称得上一位良臣，在朝堂之上有很大的威望。 刚把话说出口，就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还真的要早做准备，才能确保不出乱子。 “看来众位爱卿也不糊涂，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只管放心，早在昨天夜里，朕就已经调了京师三营各派一部精锐入城。” “ 只为震慑宵小，绝不祸乱百姓。”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目光牢牢锁定在陈凯之身上，明显是意有所指。 顷刻间，陈凯之身心一颤，随即反应过来。 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怎么会不明白李承乾是在提防着自己。 可在这种时候，他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不落人后。 赶紧站了出来，大声的开口说道。 “陛下，圣明！” 有他牵头，其他人哪敢说半个不字，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纷纷开口附和。 此番情形，都被李承乾看在眼中，不由得点了点头，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 接着就朝着陈凯之看着过去，他可是当朝丞相，这样紧要的关头怎么可能不发一言。 “丞相，你觉得还应该怎么去做，都说出来让朕也听听。” 陈凯之紧咬住嘴唇，怎么可能不明白李承乾有意试探，强装镇定，接着就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让人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 “看来丞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就让朕来说！”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铺垫，接下来才是重头之戏。 第115章 开仓放粮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李承乾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弯弯绕绕。 “京城之内，粮食紧缺。” “朕已经决定，开仓放粮，拿出国库近一半的粮食来救济百姓！” 刚把话说完，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大变了脸色，满是难以置信。 “陛……陛下！这怎么能行？” 一名官员站了出来，开口既是反对，李承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打算要改口。 “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行了？” 李承乾目光紧闭过去，非要让他说出现缘由，要敢跟自己闹着玩，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见李承乾的态度如此强硬，满朝文武都将心提到了嗓子，在心里头暗自替那位姓赵的大人捏了一把冷汗。 饶是如此，陈凯之也不停的向他使眼色，明显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好让李承乾难看。 用心之险恶，当真让人感到不耻，偏偏那名官员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大言不惭的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国库中的存粮，那都是为了应对天灾而准备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是种子粮，随意擅动，要是哪里发生灾祸可怎么办！” 他挺直了胸膛，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架势，若非李承乾早就做到 心中有数，还真就被他给说服。 不少人都开口附议，眼看到局势要失去控制，李承乾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用力拍了拍桌子，大殿之上一片肃静。 ， 就算是三岁的孩童，这种时候都能意识到李承乾动了真怒，绝非玩笑。 “你刚才说，国库中的存粮是要应对天灾而准备，救百姓与水火，是这样吗？” 李承乾干脆走下台阶，来到那名姓赵的大人跟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嘴角微微扬起。 话说出口，那名官员才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浑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回……回陛下的话，臣刚才的意思……” 还不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李承乾便抬手将其制止。 “朕不是要听你的解释。” “这个问题难道很难回答吗？” 他再一次施加压力，丝毫不给那名官员回旋的余地。 陈凯之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看李承乾这个架势，恐怕想要往深了追究。 果不其然，那名官员怎么可能承受的住，紧紧咬住牙关，到最后还是做出回应。 “是！” 听闻此言，李承乾脸上的冰冷之意更为浓重，心中的怒火不断燃烧，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 转 过身来，面向群臣，就向他们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眼下，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百姓难道不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他们一旦因为饿着肚子造反，那是当朝最大的笑话，更是人祸，比之天灾还要可恨！” 李承乾轮着去问，几名大臣连头都不敢往起抬，太清楚他刚才所说的话道理几何。 而那名姓赵的官员，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愚蠢，连忙想要改口道。 “陛下，听臣解释！” “不必了！” 李承乾大手一挥，哪有那么多的耐心，当着这些文武重臣的面，他必须要拿出强硬的手段。 杀鸡给猴看，磨刀霍霍，怎么可能会在最后时刻作罢了。 “朕给你留一丝体面，自己摘掉乌纱帽，回家养老。” “这……” 那名姓赵的官员瞪大眼睛，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几句话而丢掉了乌纱帽。 陈凯之实在看不过眼，这可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几次三番都被李承乾给清除干净，假以时日，他在朝堂之上哪还有话语权。 当即站了出来，想要为其求情，不惜将李承乾惹怒。 “陛下，赵大人也是一心为国，没有别的想法。” “只怪他考虑的不够周全，还请陛 下能够宽恕，让其能够继续为国效力！” 他不断的朝着自己的党羽使眼色，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多力量大。 自己一个人站出来，显得特立独行，容易被当做出头之鸟。 可当他们一起站出来，情况大不相同，就算李承乾有心想要惩治，那也得掂量掂量后果是不是自己所能够承受的范围。 却也太低估了李承乾的决心，他都已经拿定的主意，别人越是想要阻拦，越不能够让其如愿。 “爱卿，这份体面朕已经给你了，要不要那就是你自己的事。”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谁要是再没有点眼力见，那可真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怪不得他不留情面。 果不其然，陈凯之紧咬住牙关，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另外一些人，见他退缩，也在一瞬间噎旗息鼓，瞬间变得老实。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那名姓赵的官员差点没哭出声，早就悔青了肠子，双腿发软，下一秒便跪倒在地上。 “臣，谢皇上恩典！” 他还能怎么样，李承乾的态度如此坚决，就算陈凯之有心想要做保，到最后也会碰一鼻子灰。 还不如自己体面的离开，至 少能保全一些名声，他两手将自己的官帽摘了下来，轻放在青砖之上。 很快就被侍卫带了下去，李承乾看着那顶官帽，心中百感交集。 常言道，非常之时，就得用非常之法。 自己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件事情及早的敲定。 留给他的时间没有多少，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百姓一旦骚乱，后果不堪设想，很容易就失去了控制。 那样的事情，万万不能发生，哪怕损失再大，也要先安稳度过眼前的危机。 “诸位爱卿，粮食就是要让人吃的，国库中的粮食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即日起，就发布告示，让城内的百姓全都知晓，朝廷没有不管这件事情。” “人人可以领，再告诉他们一句话，朕希望和他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却极为震撼人心，满朝文武都受到了鼓舞，唯有陈凯之脸色阴沉，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李承乾懒得理会，随后又颁布了一道旨意，大声的开口说道。 “要求各州府调运粮食到京城，一路上不许耽搁时间。” “同时，找到那个姓周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一次，李承乾下了死命令。 第116章 再立家主 应付完了朝堂之上的琐事，李承乾感到精疲力尽，回到寝宫之中就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 一心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不去考虑太多的事情，可他身为一国之君，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果然不出所料，自己刚躺下没多久的功夫，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李巍用力敲了敲门，着急忙慌的开口说道。 “陛下，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从他的语气中李承乾听出一丝不太对劲的地方，赶紧推门而出，目光紧闭，不断的开口追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朕面前，不要这样子扭扭捏捏的，有什么话赶紧说。” 他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愿多等，李巍脸上堆满苦笑，只好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部讲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陛下，你有所不知，那天夜里头，周府的人没有死绝。” “还活下来几个奴仆。”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轻轻皱起眉头，实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几个奴仆而已，活着又能如何，无关紧要罢了。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不像自己预想中的那般简单，陈凯之的心思极其深重。 没有找到 周老爷子的下落，干脆另辟蹊径，做出一个惊为天人的决定。 “什么？” “把你刚才讲的话，再与朕讲一遍！” 李承乾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再三开口确认，李巍的说法始终如一，压根就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陛下，他要另立周家家主，听起来慌不可言，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同？” 李承乾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心里头并不能平静，隐隐约约有了一丝猜想，却不敢过于笃定。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巍仔细的去分析，从各个角度来看，再立家主都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 “陛下，你有没有想过，和周家有生意往来的那些人！” “他们的手里，也有粮食，哪怕不太多，却不可能没有存下。” “周家在当地粮食市场上的地位，奴才不说，陛下也知道。” 李巍所讲的这些话，全都有理有据，周家的名号就好像是一个旗帜。 一旦打了出来，甚至要比李承乾的圣旨还要管用，这话虽然听上去荒唐，却很是符合实际的状况。 “那照你这么说，那只老狐狸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跳 过中间人，将粮食市场都占有到自己的名下？” 李承乾猛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谓的再立家主，推到那个位置上的不过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对于陈凯之的话自然言听计从，这一点毋庸置疑，见他明白过来，李巍用力点了点头。 “陛下，还真就是这样，奴才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刻的时间都不敢耽误，赶紧和你来禀告。” 见他大口的喘息，这一路恐怕都是奔跑而来，都未有过停歇。 李承乾眼神动容，自己的身边能有这样值得信任的人，简直就是一大幸事。 “你说的这些，朕都已经知道了。” “他想要立就让他去立，朕还有其他的办法。” 李承乾忽然想到了另一茬，嘴角扬起，浮现出浓浓笑意。 只有他自己的心里都知道，想要破局的办法并不只有一种，与其在这里干着急，还不如到一个地方去。 李巍面露疑惑之色，刚想要多打听几句，就被李承乾安排了新的差事。 “你什么都不要管，这几日的时间要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追查周老爷子的下落身上。” “还是那句话，不管他是死是活，都要给朕带回来！” 李承乾都把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当然知道该怎么做，绝不推脱半分，完完全全的听从吩咐。 不多时，李承乾带人出宫，声势浩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至于潜在的危险，他可一点都不担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有人敢不要命，那他也不介意送他们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陛下，到了。” 一名太监撩起来帘子，李承乾在轿中略微休息，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缓缓走了下去，抬头去看，苏府那块鎏金的牌匾格外醒目。 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时隔这么多天，李承乾的心里头还有一种别样之感。 回想起之前与苏文稚的种种，不由得笑出了声，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过的如何。 很快就有人去通禀，苏家在京城的地位就算再高，那也绕不开四个字。 士农工商，排在最后面。 李承乾作为一国之君，亲自前来，苏护与苏文稚急匆匆的往出走，赶紧跪拜迎接。 高呼万岁，又将头紧紧的低下，李承乾不开口，他们怎敢擅自抬起。 “这些天不见，怎么这般见外？” “快快起来，朕这次过来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相商。” 李承乾直接讲明了来 意，省的彼此去猜，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苏护人老成精，可不敢立马答应。 苏文稚也表现的小心翼翼，先将李承乾请了进去，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得坐下来好好商谈。 屋子里，房门紧紧关上，苏护这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陛下，不管有什么事情，您只要吩咐一句我们就照着办了。” “怎么还亲自过来一趟，难不成关乎重大？” 他一边问一边去观察李承乾的脸色变化，却不知道这已经犯了忌讳，真龙天子的威严，岂能是他这样的人能去直视。 伺候在身边的一名小太监赶紧出言呵斥，把苏护吓到不轻，浑身抖了个激灵。 好在李承乾并不在乎这些繁儒礼节，将话题引上正轨，当即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你们父女两个，有没有兴趣顶替周家的地位，在这粮食市场上有所作为，顶起一片天。” 李承乾微微一笑，目光直视而去，如果不是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只怕苏文稚和苏护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两人对视一眼，全都从彼此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惊愕之情，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如今就在眼前。 第117章 上下一条心 房间内，忽然间寂静无声。 苏文稚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苦笑连连，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莫要开这样的玩笑，家父一把年纪，只想安度晚年，不去争那些虚无之名。 她摇了摇头，替苏护去拒绝，看似不妥，实则不然。 朝堂之上的局势诡异多变，京城之内的粮食价格久涨不跌，再这样下去，天地会变幻为何种颜色，谁都不敢笃定。 心 这样的一番情形下，她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考虑，都不愿意整个苏家牵扯进去，到最后落得一个随波逐流的下场。 苏文稚的这点心思，李承乾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够想明白，不由得笑出了声，缓缓走近到她的身边。 “你看朕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直勾勾的盯着苏文稚的那双眼睛看，很快就让她心里头泛起嘀咕，眼神不断躲闪。 “陛……陛下，为什么要选中我们？” 她鼓足了勇气，紧咬住牙关，不顾苏护的反对也要向李承乾提出质疑。 心中疑惑不解，万万不能答应，这种事情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求之不得，可对于他们来说情况大不相同。 一旦牵扯进去，后果难料，岂能轻易的做出决断。 见李承乾沉下去脸色，苏护神情慌张，生怕自家女儿不懂事将其惹怒。 天子动了怒，那可是要见血的，赶忙开口解释道。 “陛下，小女年纪尚轻，嘴上没有个把门的，还请多多担待。” “只是……” 此时此刻，苏护紧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李承乾看在眼里，示意他有话直言，在自己面前，最不该扭扭捏捏。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小女有所担忧，倒也情有可原。” 他的脸上堆满笑意，人老成精，说话都留有分寸。 再不惹怒李承乾的前提之下，适当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倒也算是明智之举。 李承乾见二人这个样子，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心中略有思虑，还是将一些内情由实告知。 “苏老爷子，周家出了怎样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朕比较好奇，你们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他笑了笑，话是说给苏护去听，却来到了苏文稚跟前。 与其四目相对，嘴角微微扬起，那一丝笑意颇为耐人寻味。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护也知道逃避不得， 又担心会连累到自己女儿的身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糊弄。 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周家惨遭灭门，就活下来几个奴仆，这事情着实诡异。” “放眼京城之中，敢这样去做的，陛下的心里头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你可真是人老心不老，和朕耍起这种小聪明，朕实话告诉你，其中就有朕派去的人。” 李承乾懒得和他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毫无顾忌之处。 不等话音落下，苏护和苏文稚全都瞪大眼睛，脸色无比骇然。 “这……”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神经紧紧绷住，才意识到李承乾的可怕之处。 身心皆颤，好一会儿的功夫过去，都没能再说出口一句完整的话。 “苏姑娘，看来你爹有些话实在不敢讲，你来替他讲，怎么样？” 李承乾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等，倒要看看苏文稚像不像先前那般了不起。 果然不出所料，她的表现可圈可点，要比苏护强了不知多少。 虽为女子，却挺起了胸膛，不卑不亢，每一句话都干脆利落。 “陛下，无非就是您和周家背后的人在较量，谁输谁赢我不敢妄自揣测。” “可 有一点，周家惨遭灭门，周老爷子不知所终，对你们两方来说都不算是一个好的结果。” 苏文稚心思聪颖，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之处，就连李承乾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叹。 这样的奇女子，如果能够不去顾虑世俗眼光，入朝为官，定然能够有一番很大的成就。 见她停了下来，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抬手示意其继续往下讲。 此情此景，苏文稚也知道不能再遮遮掩掩，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陛下，既然周家人已经为他们所犯下的错误而买单，何必让我们这些无辜者也参与其中。” “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够平平安安。” 她紧咬住牙关，哪怕知道这样去说会惹的李承乾不高兴，也没有别的法子。 不把话讲明白些，他们必然牵扯其中，到时候再想要后悔可就来不及。 李承乾愣在了原处，心中暗暗思量，当然知道苏文稚刚才所讲的话极为有理。 奈何这一切都建立在陈凯之没有想要再立家主的念头之上。 当他有了这样的打算，一切美好都将破碎，苏护一家作为京城之中唯一有资格能与周家相提并论的，想要置身事外，岂能是一件 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承乾内心的想法越发坚定，随即叹息出声，破灭掉苏文稚所有的心思。 哪怕她苦苦哀求，也都不可能有所允准。 如此一来，苏文稚与苏护面露痛苦之色，满满的无奈之感，见他们实在不能想的开，李承乾只好将实情告知给一部分。 果然不出所料，都不等他的话音落下，苏文稚猛地瞪大眼睛，一下子变得惶恐难安。 “陛下，这……真的是这样吗？” 她再开口之时，声音微微发颤，如此提问，搞的李承乾哭笑不得。 自顾自的斟满一杯茶水，他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为其解释。 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怎么可能去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 就这样过去半柱香的功夫，苏文稚和苏护私下商谈，总算是明白了李承乾的一番良苦用心，也是无奈使然。 “陛下，我们愿意！” 她来到李承乾面前，和最开始的态度大不相同，误会解开之后，便没有了再去推脱的理由。 李承乾轻轻点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将苏护一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让他们来扛起来民间的这杆大旗，与自己遥相呼应，共同度过眼前的危机。 第118章 新的线索 在李承乾的强烈要求之下，苏护没有别的道路可以选择，只能是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陛下，苏家还有数千石粮食，都拿出来救济百姓。” “不够，还远远不够。” 李承乾想都没有想，用力摆了摆手，按照他的计划而言，应该是由苏家牵头，让京城之内的所有富商都去捐粮。 “这……这不太行吧！” 苏文稚咬紧嘴唇，眼神不停躲闪，心里头根本没底。 周家确实是惨遭灭门，如今的影响力不像从前，可陈凯之的那一招堪称绝妙。 新立一个家主，并不需要费多少功夫，借着周家的名气很容易就能够笼络住人心。 “朕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你们要永远记住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前自然直。” 李承乾的内心无比笃定，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护和苏文稚又怎么能说出半个不字。 当即拿出了应有的态度，全力配合，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他们都不会坐视不管，任由百姓活活饿死。 三日后…… 京城之内，粮食的价格有了往下降的迹象，在苏护的引领下，越来越多的粮商加入其中。 大量的平价粮食去冲击市场价格 ，起到的效果不言而喻，一切都在按着李承乾的计划去发展，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京城及周边地区的老百姓总算摆脱了买不到粮食的窘境，局势得到控制后，李承乾悬着的一颗心也能放下，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夜里头，韩初若从身后将他轻轻抱住，语气轻柔，满满的崇拜。 “陛下，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这么难的一件事情，被你这么容易就化解掉。” “臣妾现在想想，丞相估计都要被活活气死，也拿陛下没有一点办法。” 她刚把话说完，李承乾就没忍住笑出了声，还真有这种可能。 陈凯之想要另立周家家主，倒也不是一件难事，可有了苏护和苏文稚站出来横插一脚，自然不会如预想中的那般顺利。 别看只是争取来一些时间，可对于李承乾来说，这丁点的时间极为关键。 “爱妃，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终归不能高兴的太早。” “朕还是在担心，那个老东西私藏了那么多的粮食，一旦回流到丞相手中，局势立马就会恶化。” 李承乾所讲的这些话，并非危言耸听，而是从实际出发，大有可能。 韩初若皱起 了眉头，她也没有太好的建议，在心中暗暗祈祷，那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发生。 不自觉中，李承乾熟睡过去，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打算去一趟东厂的大牢中。 因为李巍事先做过准备，周天浩已经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才侥幸躲过一劫。 现在来看，他算是周家幸存的唯一。血脉。 在李巍的陪同下，李承乾推门而入，此时此刻，周天浩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满身的血痕，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求……求求你们了，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吧！” 被折磨到这种地步，周天浩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不断的哀求，只想一死百了。 可李承乾又岂会如他所愿，总觉得还能从他的口中获取到有用的信息，李巍满脸的嫌弃，赶紧让人提来几桶凉水想冲刷掉房间内的血腥气。 “不知死活的东西，冲撞了陛下，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凉水去泼，李承乾却没有那么矫情，根本不在意这些细微之处。 缓缓走近到周天浩面前，冷眼相待，眼神中绝无半分怜悯。 他能有这样的下场，绝对是罪有应得，换不来任何同情。 “你应该知道朕想 要问什么，自己说出来，朕可以让他们不再用刑。” 李承乾微微一笑，看在周天浩的眼里，着实感到骇然。 可他就算是绞尽脑汁，也都猜不透李承乾的来意，为求一条活命，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陛下，你有什么要问的，只管开口。” “小的一定说，一定说！”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没有什么好去隐瞒的必要，带交代的也都交代过。 见此情形，李承乾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容，随后语出惊人。 “你们周家的藏粮之地，到底在哪里？” 一听这话，就连李巍都大变了脸色，万万不敢相信，李承乾会这般直截了当。 他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已经拷问过很多次，这个混账东西就是不说。” “问也白问，还不如把他一刀杀掉，丢到乱坟岗让野狗食肉。” “闭嘴！” 李承乾狠狠的瞪了李巍一眼，他亲自过来，当然有不一样的办法。 如若不然，这种血腥味道弥漫的地方，何必过来一趟。 果然不出所料，周天浩的态度和最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被李承乾一番质问，表现的极为抗拒。 越是这样，越让李承乾多了一丝希望，嘴角微微扬 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紧接着开口说道。 “你应该还不知道，你们周家满门，上百口活人在一夜之间都被杀光。” “你那个可怜的爹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是生是死，现在都是未知之数。” 李承乾把话说的轻松，无关于己，当然不用过于放在心上。 可他的这些话，听在周天浩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一切都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周天浩的情绪瞬间崩溃，不断的挣脱束缚，无论如何都不愿去相信。 事情已经发生，由不得他去质疑，李承乾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瞬间让他清醒。 “朕把实话讲给你听，就是想让你替你那个可怜的爹考虑一下。” “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有你们祖祖辈辈藏粮食的地方。” 李承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的心思豁然开朗，他这几天苦苦追查，在大方向上就有了错误。 马上就对李承乾佩服到五体投地，同时大声的开口催促，周天浩这才变得老老实实。 “真……真的吗？”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绝望之色，就像李承乾说的那样，要想周老爷子能有一条活命，坦白交代才是唯一的出路。 第119章 边军的路数 半个时辰后…… 李承乾的脸上堆满笑意，一手推开牢房的门，李巍紧随其后，一步也不敢差开。 “陛下，这小子说的是真话吗？” 他挠了挠头，自己严刑拷打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偏偏李承乾过来一趟，三两下就问到了有用的信息，着实感到佩服。 周天浩交代出最后一条信息，藏粮之地，根本就不在城外。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被周老爷子的一番手段给迷惑，认为那条暗道通到城外，藏粮食的地方也会在城外。 不只是他们这样想，陈凯之那一方同样如此，事实完全相反，周老爷子考虑的周全，差点就将李承乾都给骗过。 “八.九不离十，他敢和朕玩灯下黑的把戏，真是活腻了。” 李承乾暗暗发誓，能把那个老东西给找到之后，一定让他尝点苦头吃。 李巍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马上开始召集人手，时间不等人，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 很快就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城南的一个棺材铺而去，那里不仅仅给人做棺材，因为地方偏僻的员工，也会存放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 算作义馆。 谁又能知道，那个地方背 后真正的老板，会是周老爷子。 一路上，李承乾的内心也不能平静，如果真的在哪里把粮食找到，所有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同样的，一旦他们无所收获，白白浪费掉这么多天的时间，那些百姓到最后会闹出怎样的乱子可想而知。 到了义馆外面，东厂的这些人列阵以待，摆出来的架势让李承乾都连声称赞。 “好小子，朕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些不成器的东西，被你操练的有模有样。”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李巍的肩膀上，满满的都是认可。 “谢陛下妙赞。” “陛下就在这里稍作等候，让奴才带人进去查个究竟，如何？” 存放尸体的地方，李承乾龙体为重，怎么可以轻易的进入。 在这个问题上，李巍考虑的颇为周全，却太低估了李承乾一番决心。 “你觉得朕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比起来那些关乎百姓生死的粮食，鬼神之说，简直荒唐至极。” 李承乾大手一挥，就走在了最前面，他倒要亲眼看看，周老爷子到底躲藏在何处。 可…… 有些时候，就连他都想不明白，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能在京城之中频繁 遇刺。 还不等他走进到跟前，屋子里就有数不清的暗箭射了出来，幸亏一名手下反映的足够快，用身体为其挡下一支箭。 饶是如此，危机依旧没有解除掉，数不清的有多少支箭朝着他射来，屋里头的人下手一点都不留有余地，铁了心想要他的命。 “陛下，小心！” 李巍脸色突变，哪能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遭遇刺杀，顾不得许多，同样是用自己的身体为李承乾去挡。 顷刻间的功夫，就有十数名手下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再没有了动静，彻底死透。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等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他的眼里充满恨意。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遍遍的质问，李巍怎么可能回答上来，紧紧咬住牙关，心里头也在骂娘。 “陛下，奴才真的不知，一定是有人提前得到了消息，才会在这里设下埋伏。” “让奴才带人冲进去，把他们通通杀光！” 李巍都不等李承乾同意，提着刀就冲了出去，别看他已无男儿身，却有男儿魂，也有男儿胆。 手里的刀不断挥舞，手下的人士气大增，全都紧随其后 ，很快就冲到了义馆里面。 喊打喊杀的声音传了出来，李承乾在外面安安静静的等候，一刻没有消息传出，他都不会置身于危险当中。 李巍临走的时候，专门安排了一些人手在李承乾身边保护，为的就是他的安全。 过去一柱香的功夫，里面打杀的声音小了许多，李承乾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得以放下。 不多时，李巍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只胳膊上受了伤，血流不止。 李承乾看在眼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马上让人上前为其包扎伤口。 “陛下，奴才不要紧的，那些混蛋都死绝了，他们嘴巴严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有多少人？”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冷意浮现，在京城之中频繁遭遇刺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对方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他必须要搞清楚才行，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接着开口说道。 “十多人，都受过专业的训练。” “看他们的一些招式，奴才总觉得似曾相识。” 李巍同样感到疑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李承乾沉下去脸色，让他好好的想。 不想出个因为所以，自己非要治他的罪。 听闻此言，李 巍欲哭无泪，也只能是耐住了性子，仔仔细细的去回忆。 忽然间，他猛地瞪大眼睛，流露出一丝吃惊之色。 这样的反应，李承乾看的清清楚楚，立马猜到一是端倪。 “快说！” “回陛下，像是边军的路数！” 什么？ 听了这话，李承乾的心里头再也不能平静，仿佛掀起惊涛骇浪，激荡汹涌。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边军的人，怎么会到京城中来？” “你小子得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李承乾语气冰冷，绝非是在吓唬，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却没想到，李巍无比的笃定，用力点了点头，给了李承乾一个极为确切的答案。 “陛下，一定不会有错的，奴才的这条胳膊就是被他们砍伤。” “就是边军的功夫，他们讲究大开大合，杀敌为主。” 李巍都这样去讲，李承乾怎么可能还不相信，只是他的脸色更为凝重。 出现这样的事，绝非偶然，一定有人在背后暗暗谋划。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陈凯之，要真是这样，未免也太可怕。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把手伸向了边军之中，能借用他们的力量来对付自己。 第120章 最后的时刻 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承乾的内心无比沉重，紧紧皱起眉头，好一会儿的时间过去都没能回过神。 见他这个样子，李巍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奴才总觉得，姓周的不在这里。” 什么？ 一听这话，李承乾的心情更为复杂，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 接着就在李巍的护卫下，缓缓走了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满地的尸体，血腥味道弥漫整个屋子。 他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表现的极为抗拒，李巍赶紧去呵斥手底下的人。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都不懂得把窗户通通风，眼睛都长在脚底板上吗？”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笑骂几句，对李巍夸赞有加。 “臭小子，没让你白跟在朕的身边，长进了不少。” “都学会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李承乾放声大笑，接着就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具具棺材摆放的井然有致。 只可惜那些人应该也是来找人的，都将盖子掀放在了地上，入眼一片狼藉。 “好好找找，应该不会有错。” “人找不到，找到粮食也可以。” 他没有奢求太多，二者得其一，就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 李巍点了点头，赶紧安排手底下的人去仔仔细细的搜寻，任何一个角落地方都没有遗漏。 他就是跟在李承乾的身边，四处查看，到最后停在了一具棺材跟前。 “陛下，就这么大一片地方，别说藏粮食，连个人都藏不了。” “会不会是那个小崽子将我们戏耍一通，压根就没有任何可信程度。” 呵！ 李承乾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巍憋了大半天，就别说这样一句话。 他用力摆了摆手，内心无比笃定，随后开口说道。 “就那种怂包，你觉得他敢说假话吗？” “都能被吓尿裤子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戏耍朕的后果，借他一个胆子都不敢。”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的内心无比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那这可真就是奇了怪，奴才亲自带人再找一遍，就不信了！” 李巍上来的脾气，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去耽搁，李承乾任由他去折腾，招了招手，便让人搬来一个小凳子，准备稍作歇息。 时间飞快流逝，个把时辰很快过去，李巍去而又返，早已经累到气 喘吁吁。 依旧是没有任何收获，他满脸的懊恼之色，来到李承乾面前大倒苦水。 “陛下，奴才都快把这家义馆翻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他实在是没了办法，将希望寄托在李承乾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帮着拿个主意。 既然如此，李承乾倒也不含糊，缓缓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消息应该不会有错，这些人也在这里翻找，说明目的都是一样。” “他们没有找到，那是他们愚蠢，我们可不一样。”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看在李巍的眼里，满是无奈之感，脸上堆满了苦笑，接连不断。 “陛下，可我们也没有找到，这地方别说是藏粮食，又或者是藏人，就算是藏一根针按说都该被找到。” “你说奇不奇怪？” 他挠了挠头，生怕李承乾怀疑自己的业务能力，努力去辩解。 又怎么会想到，李承乾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些事情上，他在地上来回踱步，心中苦苦思量。 周天浩怂包一个，严刑拷打之下，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 没必要在最后的关头将 自己戏耍，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他们查找的过程中出现了误区。 想通了这一点，李承乾的心思豁然开朗，脸上浮现出浓浓笑意，随后就来到一口棺材跟前。 棺材盖子已经被掀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李巍赶紧上前解释道。 “陛下，若说这里还有合着的棺材，那是奴才的过失。” “都已经打开了一遍，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东西藏匿在里面。” 他重重叹了口气，就眼前的情形而言，感到无奈至极。 李承乾笑了笑，倒也能过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便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拍打几下。 “沉住点气，朕没有质疑你们的办事能力，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棺材里空空如也，那棺材下面呢？”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李巍浑身打了个冷颤，猛然惊醒。 “陛下，你的意思是？” “就这么大一片地方，不在地上，就在地下。” 李承乾的语气无比笃定，都到了这种时候，他将真相猜透几分。 李巍心领神会，赶紧把所有人都叫了进来，一个个的去安排他们做事。 “都给咱家听好了，把这些棺材都挪到院子里去，掘地三尺， 该找的东西都得给咱找出来！” 他交代好一切，又走回到李承乾身边，眼神中充满征询的意味。 见到李承乾点头，脸上浮现出浓浓笑意，连忙开口说道。 “还是陛下考虑的周到，奴才目光短浅，只顾着低头去找，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陛下英明，陛下太英明了！” 他瞅准时机，连拍几个马屁，恰到好处。 哪怕是李承乾都不能够将其无视，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头极为受用。 但还是故作生气，开口催促道。 “少在朕的面前说这些没用的话，赶紧找，若是耽误了正事，朕非治你的罪！” 李承乾摆了摆手，李巍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去耽搁，亲自动手，和几名手下将一口硕大的棺材用力挪开。 还真让李承乾给猜对了，棺材的下面，地砖竟然有打开过的痕迹。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下面恐怕早就被掏空，当做了储粮之地。 “老狐狸，还真是考虑的周全，要不是他这一手准备，那些人追踪到这里来的时候，小命定然不保。” 李承乾心中暗暗去想，愣神之际，不远处就传来呼喊声。 “陛下，有发现！” 第121章 念念不忘 听到了动静，李承乾立马过去查看，李巍陪伴在身旁，寸步不离。 “咋咋呼呼的，有什么发现，还不赶紧与陛下禀告！” 他一边开口催促，那名手下赶紧用手去指脚下的一个地方，地砖掀起来之后，竟然是黑幽幽的一个洞口。 见此情形，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吃惊，一个个瞪大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要把地下掏空，这得多大的工程量，光是想想都觉得惊叹。 唯有李承乾面色平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不觉得意外。 嘴角微微扬起，变得更加得意，接着开口说道。 “都不要傻站着了，下去瞧一瞧，想必能救半个京城百姓性命的粮食，都在里面。” 他把话说完，李巍立马从中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先去探查。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敢继续进入，万一里面还有埋伏，陷入囫囵之中，岂不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那几人已经下去好一会儿，没有一丁点的动静传回来，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 “一起下去！” 他想都没想，就要往里面钻，李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陛下，万万不可！” “您可是万金之躯 ，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有危险可怎么办？” 李巍的担心不无道理，有几名手下站出来自告奋勇，主动请缨。 李承乾同意他们先行一步，却不打算再采取葫芦娃救爷爷的战术，只怕周老爷子的身边还有人在护卫，单独下去几个人只会白白送命。 听他一番分析过后，李巍打消掉心中顾虑，也打心眼里对李承乾感到佩服。 “陛下，还是你将这个问题看的透彻，看来前面下去的那几个小崽子，都已经遭遇了不测。” 他重重叹了口气，李承乾苦笑不已，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 老话说的好，迟则生变，当然有一定的道理。 事情敲定，在李承乾的一般安排下，众人分批次进入，前后衔接的恰到好处。 果不其然，最先下到地上的两名手下，就被暗箭射伤，瞬间倒地不起。 竟然是一个硕大的地窖，伸手不见五指，也能感觉到空间广阔，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火把！火把呢？” 李承乾大喊几声，接着就让人准备迎敌，当火把亮起的时候，果然见到周老爷子在几名手下的保护下，退到了角落之中。 “陛下？” 当他看见李承乾的第一眼，瞬间惊呼出声，其他人也都流露出惊愕之色，万万不敢相信。 “一群混账东西，你们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还不赶紧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如若不然，通通射杀！” 李巍果断站出，摸清楚对方的人数之后，瞬间有了底气。 只需要他一声令下，局势立马就会尘埃落定，不会再有任何的悬念。 大声呵斥，周老爷子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陛下，我等真不知道是你带人过来！” “可想让我束手就缚，绝无半点可能！” 周老爷子紧咬住牙关，似乎是打算做最后的抵抗，欲要破釜沉舟。 这一切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放在寻常之时，他还会觉得这些人勇气可嘉，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 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他们还都被蒙在鼓里，连真相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即开口说道。 “老爷子，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该不会被别人卖了还想着给他们数钱吧！” 什么？ 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周老爷子猛然变了脸色，一下子惊恐异常。 “你……你刚刚说什么？” 他还以为 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连忙开口询问，再三确认。 从始至终，李承乾都没有要改口的打算，见他实在是不相信，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老爷子，你和丞相之间的勾当，真以为朕一点都不知道吗？” “听朕一句话，让你的人将武器放下，免得白白浪费掉一条命，没有任何的意义。”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并非他有意仁慈，而是身处地窖之中，就这么大点的空间。 真要是动起手来，很容易误伤到自己，到那个时候就有些得不偿失。 苦口婆心的劝说，总算起到了一丝效果，周老爷子紧紧咬住牙关，接着就将手抬起。 “你们都把刀放下，陛下金口玉言，不会骗我们的。” 相比较起来陈凯之的诡计多端，他更相信李承乾所说的话，等到手下的人放下武器，面色无比难看，强挤出一丝笑容后朝着李承乾缓缓走进。 “陛下，照你这么说，灭我满门的人是丞相派来的？” 他回想起那天夜里的遭遇，要不是自己早有准备，从暗道中逃出生天，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早在那天夜里就已经丢掉性命，到阎王爷跟前去报道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 ，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令人玩味的笑。 见他们已经放下武器，便没什么好顾忌的，当着周老爷子的面，就将实情娓娓道来。 “那天夜里头，确实是丞相的人先冲了进去，朕派去的人想在暗中保护，不得已跟在他们的后面，爆发了一场很大的冲突。” “你或许不清楚，除了你们周家的大小老少，两方死掉的人加在一起也有好几十，现在你该明白这件事情闹得有多大了吗？” 李承乾苦口婆心，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绝无一丝一毫的虚假之意。 周老爷子两手紧攥住，眼里的恨意不断流露。 “姓陈的！你个王八蛋，我给你卖命这么多年，替你赚了那么多的银子，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他绝望的嘶吼出声，忽然担心起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惨遭毒手。 “老东西，陛下早就预料到丞相会暗中动手，所以才会派我们去保护。” “你那个废物儿子，也早就被我们转移到安全地方，当然逃过一劫！” 李巍懒得和他废话，张口就骂，把话说的格外难听。 饶是如此，也让周老爷子喜极而泣，只要自己的儿子还活着，那就比什么都要强。 第122章 最后的条件 得知了这一切之后，周老爷子的态度大有改变，和最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 李承乾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意外，这才是人之常情。 “你先带人下去，朕和周老爷子还有一些话要说，不想任何人前来打扰。” 李承乾交代给李巍一些事情，李巍跟在他身边这些时日，早就学会了随机应变。 “陛下放心，奴才亲自在外面守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打扰，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李巍这句话，李承乾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朝着周老爷子看了过去，后者受宠若惊。 他俨然犯下大错，有何资格能被李承乾这般撞，赶紧跟在后，内心忐忑难安。 片刻之后，还是没有耐住性子，主动开口询问道。 “陛下，你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说，小人一定认认真真听，不敢有任何马虎。” 他自知自己犯下多大的过错，能够留有全尸都已经算是李承乾开恩，只希望能够放过自己儿子一条性命，哪怕让他下半辈子乞讨为生，也好过早早断送掉。 李承乾轻轻点头，似乎是默许了他的这一请求，见此情形，周老爷子长出一口气，喜出望外。 “既然 这样，那朕也就不和你再去绕弯子，咱们直接点说，那些粮食都在这里了吗？” 李承乾目光所及，储藏在这里的粮食却有不少，却也是九牛一毛，和他所想的并不一样。 果然不出所料，他刚把话说完，周老爷子就流露出一丝苦笑，接着摇了摇头。 “陛下，我们周家被姓陈的利用，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为这件事情做谋划。” “光靠这点粮食，凭什么垄断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粮食市场？” 他自嘲般的口吻，坐实了李承乾心中的猜想，只怕还有别的藏粮之地。 而他之所以回到这里，也是想要豪赌一把，毕竟谁都以为他逃到了城外去。 “把粮食都交出来，朕可以答应你刚才的要求，保你儿子一条性命。” “陛下，我能相信你吗？” 周老爷子在最为关键的时刻，竟然开始左右徘徊，摇摆不定。 心里头很难做出决断，这些粮食就是他的命根子，想要东山再起，这些都是本钱。 一旦交了出去，再没有一丁点的希望，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满是绝望。 李承乾看破不说破，走到一袋子粮食跟前，用刀戳破一个洞，看着那些稻米不 断的流落在地，心里头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这已经是朕对你的宽恕，你可知道，丞相准备新立周家家主。” 他亮出最后一张底牌，一切都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周老爷子的脸色立马变化，瞪直了双眼，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这不可能！” 他不愿意去相信，拼了命的摇头，可事实就是这般，岂会因为他的愚蠢而去改变。 “亏你一把年纪，怎么就活不明白，朕和你说一句掏心窝的话，这个世界少了谁都是一样的。” “老爷子，你并非不可替代。”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现实是残酷的，周老爷子妄想东山再起，可已经倒下的人哪有那么容易重新来过。 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们真的敢站到明面上，后果绝对不难预料。 陈凯之第一个不能答应，一定会想尽办法取走他的性命，哪怕活着一天，都对自己是一种无形中的威胁。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也算是仁至义尽，没有必要再去浪费时间。 接下来该如何抉择，就该是周老爷子自己的判断，他数了数地窖里的粮食， 都拿出去的话勉强能够应付局面。 其他地方储藏的粮食，哪怕找不到，也能撑到天下各州调运到京城的救急之粮。 哪怕陈凯之有再大的本事，都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几天内翻了天，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够放下。 听李承乾这样说，周老爷子便不再坚持，脸上堆满苦笑，双腿一软，瞬间瘫倒在地。 放弃挣扎之后，他就将几处储藏粮食的地方都给交代清楚，无条件的配合朝廷一切行动。 “陛下，我这条命死不足惜，千万要放过我儿子。” “放心，朕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不会再收回来的。” 李承乾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往下保一条人命并非难事。 只要周天浩以后能够老老实实的，就算是给他一些银两，让他当个富家之翁安度余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瞬之间，周老爷子无比欣喜，真能够这样的话，那简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对李承乾感恩戴德，又对之前做过的错事后悔不已。 “我就不该听信丞相的鬼话，帮他去垄断粮食市场，到最后又换来了什么？” 他连连摇头，自己都觉得可笑，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俨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亏你还能在最后时刻想的明白，白费心思罢了。” 李承乾也颇为感慨，周老爷子的这条命他一定要除掉，留下来始终是个祸害。 京城的百姓也不会答应，到时候失了人心，自己所做的一切更没有了意义。 周老爷子很能够理解，却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他和周天浩再见最后一面。 李承乾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接着就带着周老爷子离开了地窖。 李巍早在外面守候，李承乾将他叫到了跟前，接着开口说道。 “你去着手安排，让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洗干净一些，两人见最后一面。” “这……这样真的能行吗？” 李巍慌张开口，生怕周老爷子不太安分，到最后的时候还耍滑头。 李承乾却不考虑那么多，只要能让他将所有关于陈凯之的事情都抖落出来，自己的手里头就相当于多了一重保障。 日后彻底撕破脸皮，对付起来也不至于那么为难。 明白了李承乾的一番心思，李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马上按照吩咐去做，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第123章 风云变幻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刚解决掉一大.麻烦，李承乾回到宫里不能歇息，就又传来一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消息。 “陛下，边陲之地，已经燃起战火。” “北方蛮夷不知抽哪门子风，突然派出骑兵部队袭击了宣化城，城破之时，城内百姓死伤惨重。” 当奏折送到了机要处，陆禀辉没有任何的犹豫，第一时间进宫面圣。 等他把话说完，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再也不能够保持冷静。 “你……你说什么？” “你再给朕说一句！” 他瞪大了眼睛，刹那间的功夫，怒火燃烧，可把陆禀辉给吓到不轻。 可眼下情况危急，再怎么样都得及早想出应对之策，而不是在这里大喊大叫。 他冒着被李承乾惩治的风险，挺直了胸膛，大声开口说道。 “陛下，是在打仗，在打仗啊！” “这种事情臣不敢擅做决断，还得陛下来拿主意。”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这才回过了神，眼里头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依旧想不明白。 可事情都已经发生，站在原处狂吠那是无能者的表现，他绝非那样的庸碌之君。 “还能怎么办？是他们先动的 手，来而不往非礼也！” 李承乾话不多说，大手一抬，就要召集兵部的官员入宫商讨。 陆禀辉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妥，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若是要用兵，此等大事是不是要等明日的朝会上，和诸位大人一同商量。” 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将头低下。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眼神颇为失望。 随后开口说道。 “禀辉，你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 “朕现在倒想问你一句，知道是何缘由吗？” 李承乾接连摇头，叹息不断，陆禀辉紧咬住牙关，硬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回禀陛下，是因为朝堂上的诸位大人，分为诸多派系。” “彼此制衡，互相牵制，很多事情根本就办不好，也办不得。” 眼下也没有外人，李承乾接下来对陆禀辉所说，那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发自肺腑。 “你既然都知道，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等和他们商量出一个结果，黄花菜都凉了。” 李承乾用力摆手，态度异常坚决，时间不容耽搁。 哪怕是一分一秒，一旦浪费了，都有 可能酿造出不可挽回的后果。 北方蛮夷绝非善类，他们的骑兵部队最擅长游击，称得上来无影去无踪。 现如今占据了宣化城，很可能已经盯上别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攻击，李承乾要是不早做打算，只怕过几日从龙榻上醒来都有刀架在脖子上。 他将自己心中的担忧一五一十的说出，毫无保留，陆禀辉很难不去认同，对其佩服到五体投地。 “陛下目光深远，考虑的周到，是臣糊涂了。” 他的脸上堆满苦笑，流露出丝丝无奈，李承乾绝对没有要去追究是谁的过错，接着开口说道。 “赶紧去通知，兵部的那几位大人平日里也没什么要紧事，早就闲的发慌。” “眼下这种紧要的关头，该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陆禀辉重重点头，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马上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过去个把时辰。 兵部的几位大人紧急接到圣旨，一个个茫然无措。 有人在湖前垂钓，有人在府中品茶，更有人怀中搂着娇妻，大白天的都不忘记做点别样的事。 急匆匆的赶赴皇宫，神情无比惶恐，根 本就不知道李承乾如此紧急的将他们召见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 御书房中，挺宽敞的地方，眼下却挤满了人。 兵部的官员，上至尚书，下至做抄写工作的编修，全都到场。 陆禀辉站到一旁，先把大致的情况讲了一下，就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然后他的下一步指示。 李承乾并不着急，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在得知边垂之地燃起战火，宣化城已经被攻陷，不少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恐之意，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怎么？诸位爱卿平日里不都挺威风的，到了关键时刻，怎么都变成了哑巴？” 李承乾冷冷一笑，这些人的反应都被他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意外。 过久了安稳日子，是会让人产生一种麻木的感觉，突然间有如此变化，不能适应也在情理之中。 他能够理解，但不能容忍，兵部掌管天下兵事，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消息绝不应该是机要处先得知。 “一群饭桶！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李承乾上来脾气，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在场这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言语。 任由他 发泄完，兵部尚书李锦忠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陛下，蛮夷小族也敢来犯，依老臣看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哦？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立马来了兴趣，倒和自己想到的一处，很对自己的脾气。 刚要开口夸赞，万万没有想到，一名侍郎太不知好歹，会在这种时候说出一些悲观丧气的话。 “打不得，打不得啊！” “咱们的将士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毫无作战经验可言，而且对地方军务上的拨款，从来都是年年吃紧，年年紧吃。” “下面的士兵多有怨言，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什么？ 李承乾猛地变了脸色，瞪大眼睛，径直走到那人的跟前。 好一句年年吃紧，年年紧吃，当即开口询问道。 “吃紧的是什么人？紧吃的又是什么人？” “好啊！” “朕原本以为粮食问题就已经够严重的，还有人敢克扣军饷，谁给你们的胆子？” 他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那名侍郎身上，吓得其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李锦忠长叹一口气，赶紧上前劝说。 “陛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该想想，怎么能够有所改变。” 第124章 要打仗了 作为兵部尚书，李锦忠对一些事情心知肚明，可有关于银子，从来都是一笔烂账。 包括他在内，朝堂之上，大.大小小的官员就没有人去深究过。 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打乱了一切，他本想三两句就糊弄过去，也太低估了李承乾的决心。 沉下去脸色，眼神无比冰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大战在即，粮食的筹措有问题，军饷的发放也有问题，朕要你们是干什么的？难道是来当蛀虫，危害朕的江山吗？” 李承乾大手一挥，直接让人将那名侍郎带了下去，务必彻查。 不管牵扯到任何人与任何事，都绝不姑息。 做完这一切之后，御书房内，寂静无言，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李承乾在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可李承乾又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会一点分寸都没有，他刚才所做也只是想要杀一儆百，敲响这些人心中的警钟。 起到的效果极为显着，他随后就笑出了声，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陆禀辉看穿了李承乾的心思，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好让兵部的这些官员能够 尽快拿出一个方案。 有了前车之鉴，反对之言悄然消失，众人言语统一，这场仗必须要打，而且要打的赢才行。 “陛下，容臣一点时间，一定想出应对之策，不辜负陛下圣恩！” 李锦忠信誓旦旦的开口，拿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去做保证，李承乾也不会揪着他的那点问题不放。 还是那句话，大战在即，什么都缺，有才能的人更为缺少。 “日落之前，你们就待在这里，朕会亲自过来查问。” 李承乾留下一句话，当即推门而去，整个过程都没有任何拖拖拉拉。 等他离开之后，兵部的一众官员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李承乾的手段何等强硬，眼里头根本容不得沙子。 “都看着我干什么？赶紧找个沙盘来，推演一番，陛下执意要打，谁敢跟他唱反调？” 李锦忠开口催促，才让众人明白了眼下的形势有多么紧急，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耽搁。 李承乾从御书房离开，哪里都没有去，第一时间找到了韩初若。 在外人面前他从来没有过真情流露，只有在这里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不必强撑着。 韩初若看出他心中的为难，紧紧咬住嘴唇，眼 神中多有疼惜。 “陛下，这场仗真的非打不可吗？” 她轻声开口，又怎么会不知京城内的粮食价格依旧居高不下，哪怕周老爷子说出了所有的藏粮之地，也得几日的时间去缓冲。 这时候边关燃起战火，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李承乾留下，要把他逼入到绝境里。 “爱妃，朕也不想打仗，在这天底下，没有人想打仗的。” “打仗就要有人死，有人死就得有一个又一个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那种痛苦朕不说你也知道。” “就眼下的情况而言，是人家要来打咱们，不得不打啊！” 李承乾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何尝不清楚眼下的局势多变，情况颇为复杂。 一件又一件的难事摆在自己面前，冥冥之中，都仿佛有人在暗中推动。 他刚把话说出口，韩初若就瞪直了双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凯之。 “陛下，难道这事也和丞相有关系吗？” 她不断的摇头，着实有被吓到，根本不敢往更细处去想。 李承乾并不能确定，却有极大的可能，让他不得不早做打算，另有一番安排。 “爱妃，朕要你记住一句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 之心不可无。” “咱们的这位丞相大人，一心一意只想着他的那点权位，何时有把天下苍生放在心上。”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中深意根本不需要言明，韩初若的心里很是清楚。 不止李承乾怀疑，就连她都会往那一处想，当朝丞相背叛了国家，勾结外邦妄图颠覆江山。 “陛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总不能听之任之，束手待毙。” 她连忙开口，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的话多有不妥之处，以李承乾的眼界来看，心里头恐怕早有打算。 果不其然，李承乾笑了笑，接着开口说道。 “再怎么样，也得先解决掉京城内的粮食问题。” “粮价不能平稳，前方战事吃紧，浴血奋战的将士连肚子都吃不饱，这仗能打得赢吗？” 他说出这些话，自己都觉得可笑，连连摇头，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韩初若从身后将他抱住，语气轻柔，给予了最大的支持。 “陛下，不管怎么样，臣妾都会在你的身后。” “哪怕打不赢，到最后要国破家亡，臣妾也会随陛下到地底下去。” “呸呸呸，这样的晦气话，以后不许讲了。” 李承乾心里 头听着高兴，可还是笑骂几句，韩初若嘟囔起嘴，总算不再言语。 于是乎，他将正在忙着收拾残局的李巍叫到了跟前，连下几道圣旨，不断的派人催促。 以至于李巍前来之时，心里头万般忐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要惹来李承乾的责罚。 走进来屋内，他想都没想，赶紧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奴才是哪里做错了吗？” “陛下只管说，奴才一定改。” 他用力磕了几个头，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调控京城之内的粮食价格，久久还没有降下来，心里头也七上八下的。 突然被李承乾叫到身边来，心里头自然是揣测难安，很容易想到别处去。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臭小子，朕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吗？” “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不错，又怎么会去责罚，叫你过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他解释一番，李巍长舒一口气，脸上堆满苦笑。 跟在李承乾身边，哪敢不去多想，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一句空谈。 要是自己从不小心，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光是想想他都感到一丝庆幸。 第125章 多手准备 说归说，闹归闹，正谈起正事的时候，李巍一点都不含糊。 恭恭敬敬的跪在李承乾面前，只要他开口，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话锋一转，把话问到了别处去。 “周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听了他的话，李巍猛的皱起眉头，心里头猜想诸多。 按照最开始谈好的条件，就是放过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条性命，至于本人万万不能留有活路。 整个京城的百姓可都在眼巴巴的看着，陈凯之躲在暗处，想要追究谈何容易。 只能将他当做罪魁祸首，杀鸡给猴看，也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 “陛下，关在牢狱中，再有几日就该处斩了。” 李巍还以为李承乾是忘记了，一刻不敢耽搁，赶紧开口去说。 却没想到李承乾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另有打算，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不等他回过神，接着开口说道。 “准备车架，朕要亲自过去一趟。”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李巍就流露出疑惑不解之色，赶紧开口解释道。 “陛下，关人的地方阴暗潮湿，龙体为重，还是不过 去为好。” “左右都要砍掉他的头，这种事情让奴才来盯着就好。” 他主动请缨，表现的善解人意，却惹得李承乾哭笑不得，随后开口说道。 “朕见他是有其他事情，更重要的事情。” “你个混账东西，能不能别一天天的，来替朕做决定。”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李巍差点没把魂给吓丢，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糊涂。 脸上堆满苦笑，再不敢说半个不字，立马去着手安排。 不多时，就将一切准备妥当，来到李承乾的面前，颇为得意的做了一番禀告。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让他带着过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大张旗鼓。 李巍疑惑不解，一路上都内心忐忑，生怕会因此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再遭遇一场袭杀。 好在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真的发生，在这京城之中，陈凯之再为胆大，做事情也得掂量一下后果。 几次三番的动手，对他造成的损失也极其的大，想要组织起来一场像样的刺杀行动，谈何容易。 等到了地方，李承乾谢绝掉李巍的好意，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快步走进去牢房中。 见到他的出现，周老爷子瞪大眼 睛，脸上写满不可思议，万万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都是真实发生。 “陛……陛下，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种地方连光都见不得，龙体为重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周老爷子看开了所有事情，不再去纠结。 在李承乾面前，也摆出一副极低的姿态，毕竟能让自己的儿子捡条活命，俨然是李承乾对他的恩赏。 人活着就不应该太贪心，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周老爷子心满意足，再没有任何的奢求。 李承乾见他这个样子，轻叹一口气，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坐到了地上。 这番举动，差点没把李巍当场吓晕，赶紧上前劝说。 “陛下，这样怎么能行？” “快快起来，奴才去给您找个蒲团！” 他生怕李承乾凉着身体，再者而言，这种地方的跳蚤筛虫数不胜数，咬上一口也是莫大的罪过。 “哪有那么多的说法，不必费心，你们都退下吧！” 李承乾招了招手，根本就不在乎那么多，上辈子又不是没有睡过大草席，跳蚤咬不死人的。 他随口几句话，李巍惊出一身冷汗，万万不敢听从。 “陛下……” 李巍刚要开口，就被李承 乾用眼神制止，抢先一步说道。 “怎么？现在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再说一遍，你们都下去，朕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周老爷子商谈。” 他都这样去说，李巍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有所悖逆。 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随后放轻了步子，缓缓退出去牢房中。 再没有其他人，李承乾再也不去遮掩，流露出一丝苦笑，随后朝着周老爷子看了过去。 活了大半辈子，周老爷子同样人老成精，怎么可能意识不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多有不解之色，赶紧请李承乾将实情相告。 “老爷子，朕和你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真不打算往下追究。” “想让粮食价格归于平稳，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可……” 他忽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周老爷子听闻此言，立马苦笑出声音，猜到了一些端倪。 “看来陛下是改变了主意，还是要往下深究，却不知为何？” 他都是要死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当即开口询问，只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背后的缘由。 李承乾抱有同样的想法，不 对他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北方蛮夷的骑兵部队攻陷了宣化城，边关将士还有城中百姓都死伤了不少，局势一下子有所改变，朕不得不多做一手准备。” “哦？” 周老爷子当场愣住，心里头再也不能够平静，掀起了惊涛骇浪。 随后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 “那依陛下所见，这件事情也和丞相有关系吗？” 他想起陈凯之这些年的谋划，囤积下这么多的粮食，可就是从关外运来的。 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倒吸几口凉气，面色无比惊恐。 他都已经是这样的反应，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预料之中。 “老爷子，你都能想到这一茬，朕难道就想不到吗？” “眼下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也得多做准备，如若不然，这场仗不管打赢打输，丞相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朕得拿住他的软肋，到时候才能有所掌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承乾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出口，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更不需要担心隔墙有耳。 周老爷子轻轻点头，对他的手段无比佩服，当真让人难挑毛病。 第126章 一份详细的名单 都到了这种时候，李承乾没有必要再去藏着掖着，就将自己心中的打算全都讲出，毫无保留。 周老爷子听过后，猛的瞪大眼睛，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陛……陛下，真的要这样做吗？” “不是我不愿意讲，而是这里面牵扯到太多的人，只怕陛下到时候也很难做出抉择。” 他紧紧咬住牙关，算是给李承乾一个善意的提醒，可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李承乾怎么可能轻易的改变主意。 冷冷一笑，心思越发坚定，随后开口催促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朕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来人啊！笔墨伺候！”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大声开口，当李巍带人走进来之后，转身便走。 李巍心中暗暗吃惊，可眼下也不是说话的最好时机，将东西放到了周老爷子跟前，紧跟在李承乾的身后离去。 等到了外面，他这才讲出心中的疑惑之意，接连开口说道。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才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发痒的厉害。”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并无虚假之言，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也不忍心再去期瞒，就将实 情娓娓道来。 “边陲之地已经燃起战火，京城之内的粮食价格刚刚降下去，却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朕得及早的做准备，免得到时候想要收拾那些人，连个证据都没有。” 他笑了笑，这般重大的事情，从口中这样随意的说出。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巍瞪直了双眼，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陛下英明，奴才佩服！” 他把好话说尽，就扭过身子去看大牢中的一番情形，周老爷子动也不动，不由感到奇怪。 “陛下，这个老东西真的会乖乖配合吗？” “要不奴才进去逼他一下，免得到最后交不出令人满意的结果。” 李巍刚把话说出口，就被李承乾一通数落，无语到了极致。 “臭小子，到底要朕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在这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去强逼。” “你要知道，他的儿子能捡一条活命，那是正对他的一番恩赏。” “与丞相而言，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断裂掉，没必要再去帮他保守秘密。” 李承乾的一番分析，头头是道，句句有理，李巍更为佩服。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样子，孰轻孰重，孰近 孰远，一眼就能看的透彻。 只要周老爷子还没有糊涂的不成样子，一定会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这一点毋庸置疑。 想到此处，他长出一口气，心中再无担忧，就陪同在李承乾身边安静等候。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等到最后，周老爷子才去蘸了墨水，开始挥写下一个个名字。 时间刚刚好，李承乾走了回去，那张宣纸上写下十多个名字，他一一的看过，这可比周天浩当时交代的要有份量的多。 “好啊！真没想到，连他们都能和丞相暗中勾结，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真不愧是朕的辅国良臣，国家栋梁。” 他的面色依旧平静，内心却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激荡汹涌。 直勾勾的盯着周老爷子的那双眼去看，流露出一丝耐人玩味的笑。 “你所做的这一切，一点错都没有。” “安安心心的上路，踏踏实实的走，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朕会给他一大笔银子，找个富庶之地去做富家之翁。”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中心意已决，周老爷子最为明白。 便将所有的东西都归还，随后跪倒在地上，朝着他用力磕了几 个头。 “谢陛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李承乾心满意足的离开，那张纸轻飘飘的，可拿在手上，又觉得沉甸甸的。 十数个人名，随便拎出来一位，都是能让朝野动荡不安的存在。 平日里他们对自己百般为难倒也罢了，还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完全放在心上。 眼下这般情形，真可谓是大不相同，他们竟然敢和陈凯之暗中勾结，将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粮食价格哄抬到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步。 偏偏这些粮食，早在几年前就从关外往过运，大量的囤积，绝非突然起意。 只怕他们也和北凶蛮夷暗中多有联系，这一次边关战事告急，彼此间又有怎样的勾当，李承乾都不敢去想。 李巍跟在他的身边，听他唉声叹气，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差点没把牙齿咬碎，无比的气愤。 “陛下，这些乱成贼子，通通该杀！通通该杀！” 他发泄着心中的不快，李承乾长叹一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抱有一样的想法。 却不能那样去做，仅仅凭借周老爷子的一份供词，想要将这些大臣都给发落掉，一点都不现实。 老话说的好，树大根深，想要连根拔起，绝不 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凯之在朝堂上的势力，从来都不容小觑，这些依附在他身边的大臣，也都不能去轻视。 互相抱团，就算是自己有心要去惩治，也得掂量掂量后果，到底在不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李巍越听越觉得憋屈，紧紧咬住嘴唇，好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怎么？连你都变得和朕虚情假意，不说真话了吗？” “有什么要讲的，只管开口，朕恕你无罪。” 李承乾当然知道李巍心中的顾虑，伴君如伴虎，一句话说错都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才会这样子的小心谨慎，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并不感到一丝的意外。 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瞬间放下了心，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他们欺人太甚，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依奴才的意思，总该抓几个，好让他们知道这江山到底是谁家江山，以后做事情也能考虑一下后果，不敢再像这次一样，肆意妄为。” 他主动请缨，只要李承乾肯松口，马上就安排东厂的人暗中盯着，一旦有机会便把人偷偷抓起来，严刑拷打不信掌握不住关键证据。 第127章 学会以德服人 正常情况来说，能有李巍这样的手下，不管什么事儿都要抢在前面为自己的主子干了，李承乾的心里头早就该乐开了花。 眼下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他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掉。 “别整天就想这些龌龊手段，私底下抓几个人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严刑拷问也能够获取到证据。” “可……” 李承乾咬住嘴唇，流露出一抹异样之色，看了李巍一眼之后，这才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真相，过程就显得极为重要。” “朕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被世人诟病，东厂也成为人们所恐惧的存在，闻之色变。” 有些话，他不好讲的太难听，李巍却也足够聪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用力点了点头，心里头百感交集，随后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陛下，奴才一定谨记你的教诲，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 “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到底应该怎么做？总不能放任不管，他们还以为陛下好欺负，一定会更加得寸进尺。” 李巍所说的话不无道理，李承乾听的清清楚楚，便将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头若有所 思。 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嘴角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周老爷子的这条命，万万留不得，也不用等太久的时间。” “依朕来看，明天就是个好日子。”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李巍就瞪大了眼睛，流露出极其惊恐的眼神，万万不敢相信。 却没想到李承乾又给他上了一课，有意开口做了一番解释。 “老爷子都到了这一步，该看开的都已经看开了。” “他的这条命迟早都要没，朕提前拿走几天，也算是他的功德一件，从某个角度来说，不也是有利于家国百姓。” 已经拿定主意，断然不会轻易更改，李承乾马上让李巍去着手安排，这件事情要尽可能的被人知晓，越多越好。 听他这样说，李巍疑惑不解，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臭小子，朕交代给你的事情只管去做，不要问那么多，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看他现在的样子，李承乾没忍住笑出了声，可还是一脸的欣慰之色，抬起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予以鼓励。 李巍重重点头，将一些不相干的念头都给赶出脑海，全心全意的去做李承乾交代的 事情。 他这才放下了心，才意识到时间在不经意间流失掉，再有几个时辰，天都要黑。 御书房内，兵部的那些官员还在不断商讨，着急的想要拿出一个方案来，好让李承乾满意。 他提前回去，却很信守承诺的没有过去打扰，哪怕还剩下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要遵守约定。 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得知这一切之后，她不由得感到吃惊。 “陛下，真要是这样，这件事情必须要早做决断。” “这些蛀虫在朝堂之上，一日不得根除，一日都是危害。” 她的这套说辞，与李巍并无太大不同，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 可有些事情，绝非着急就能够有所改变，在他看来，这种时候真正要做的反而是敲山震虎。 “爱妃，这些事情你就不要跟着操心了，朕一定会处理好的。” “也不知道兵部的那些大人商量的怎么样，等到时间，他们要是不能让朕满意，谁都别想好端端的离开。” 李承乾冷笑出声，手上忽然发力，差点就将一个茶杯捏碎在手中。 韩初若亲眼所见，完全能够感受得到他心中的怒火，边关燃起战火，为君者怎么可能无动于 衷。 长叹一口气，赶紧开口安抚道。 “陛下，不管怎么样，这场仗都一定要打。” “陛下从不孤单，我们都愿意跟着陛下去把这份尊严给争回来！” 她一脸认真的开口，语气凝重，所说之话绝非玩笑。 李承乾听在心里头，不免感到惊讶，脱口而出道。 “好啊！真是太好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朕看爱妃可比那些只会空口而谈的人要强了千百倍都不止！” 他将韩初若揽入怀中，眼神中尽是宠溺，能有这样的人陪伴在身边，当真是三生之幸。 两人紧紧相拥，情到浓时，忽然间不能自己。 哪怕都在极力的克制，还是半推半就，倒在了床榻之上。 韩初若赶紧开口道。 “陛……陛下，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还有要务要去处理，要不等回来……” 她刚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却不能把所有的话都说出口，就被李承乾霸道的吻了上来。 粗鲁的将她的嘴给堵住，除了发出呜呜的声音，别无他用。 李承乾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真可谓是经验十足，早就轻车熟路，三两下的功夫就让韩初若欲罢不能。 故作起身要走，韩初若 才不肯善罢甘休，干脆放下了帘子，将自己的媚术施展而出。 两人缠绵在一起，不知不觉中，时间飞快流逝。 等到天快要黑的时候，李承乾这才发起最后的冲刺，草草了事，起身之时还有一丝留恋。 “爱妃，就在这里等着朕回来，哪都不许去。” 他特意留下一句话，韩初若哭笑不得，却对他百般依存，一丁点的拒绝都没有。 “陛下只管放心的去，国事为重，臣妾是陛下的人，随时都在恭候。” 韩初若凑近到李承乾跟前，在他耳朵边哈了一口热气，瞬间就让他有一种置身云雾的感觉，轻飘飘的，着实感到奇妙。 心满意足的离开，李承乾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御书房，太阳刚刚落山，这些大臣却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还在借助沙盘不断的推演，这场仗到底该怎么打，就能不能打得赢，哪怕是一些细节之处，都不能有所忽略。 将他们的一番表现都看在眼里，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朝廷重臣该有的担当，而非只知道吃喝玩乐，去当国家的蛀虫。 见到他进来，一众大臣面露恐慌之色，赶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迎接。 第128章 最合适的人选 随着李承乾的出现，御书房内变得寂静无声，兵部尚书李锦忠赶紧上前几步，着急的开口说道。 “陛下恕罪，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一起一整天，可到最后还是觉得这场仗难打的赢。” “老臣不怕死，也敢去打这一场仗，只是……” 他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些，眼下的情况绝非想象中的那般，根本就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打得赢。 光有一腔热血，却无拿得出手的硬实力，等到最后吃亏不断，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哦？” “所以说，你们商讨了整整一天，到最后就给朕这样一个答复？” 李承乾皱起眉头，不高兴这几个字完全显在脸上，再明显不过。 李锦忠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太犯忌讳，一定会将李承乾惹恼。 可他们也都是从实际情况出发，没有一丁点的私心，李锦忠痛呼出声，随后跪倒在地上。 兵部的另几位官员纷纷效仿，看他们摆出这样的架势，李承乾都有一种被强逼的感觉。 呵！ “你们这些老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以为朕没有了你们，就没有办法治理江山了吗？”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这种时候都不拿出该有的态度，白白被人小瞧。 果然不出所料，见他动了真怒，李锦忠心凉了半截，心中暗暗叫苦。 “陛下，我等绝非怯战，而是这场仗我们不占优势。” “天时地利人和，通通不在己方！” 他几乎是在嘶吼出声，想要给李承乾好好提个醒，北方蛮夷那可是号称长在马背上的民族，屁大点的孩子都能够骑马射箭。 他们的骑兵部队，战斗力绝对算得上超一流，又快又猛，朝廷养出来的那些骑兵与人家相比较，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陛下，这不是我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是切实存在的一种现象。” “如果非要打，那就要在人数上占优，数倍于敌，方可有取胜的希望。” 他咬紧了牙关，期待自己的一番建议能够被李承乾所采纳。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反其道而行。 “那你们倒是说说，如果不打，这件事情如何解决？”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扬起，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只有他自己的心里头清楚，答案会是什么样的，故意问出口，也是抱 有一丝侥幸。 不去大动干戈，就让这件事情能有一个妥善的解决之法，不失为一桩好事。 在他的心里头，以兵伐谋，那是下下之策，除非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否则没有那个必要。 等他话音落下，兵部的那些官员面面相觑，都好似二丈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将几种可能说出，不敢有丝毫遗漏。 “割地？赔款？” “和亲！” 李承乾不断去重复他们刚才所说，心里头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激荡汹涌，太难有所平复。 “好啊！真是太好了！” “朕真是瞎了眼，让你们来干这个差事，才能说出口这样的话。” 他心中的怒意再也无法抑制住，随手拿起一个茶杯，里面还有温热茶水，重重的泼洒了其中一人的脸上。 瞬间让他清醒，另外几人也被李承乾的气势给吓到，赶紧往后躲了躲，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李锦忠紧紧咬住牙关，早就猜想到李承乾会是这样的反应，当朝君王，绝非软弱庸碌之辈。 在他的面前说割地赔款，甚至还提起和亲一事，无异于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 有很多时候，他都想 问问那些人，知不知道摸摸自己的后脖颈，看看脑袋还在不在自己的头上。 可都是兵部的同僚，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够坐视不管，赶紧走到李承乾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劝说道。 “陛下，你千万不要动怒，诸位大人也只是从各方面去分析，并不是真的要那样去做。” 他的一番解释，勉强说的过去，总算是让李承乾心中的怒气略有消减。 重重的叹了口气，态度异常坚定，随即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我要你们都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只要朕还活着一天，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打回去！” 李承乾再三强调，不割地，不赔款，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话说出口，在场的这些兵部官员都被震惊到，一个个瞪大眼睛，心里头更为震撼。 回想起他们之前的一番言辞，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简直就是懦夫才能说的出口。 “臣等知罪！请陛下治罪！” 一名官员跪倒在地上，高呼万岁，其他人紧随其后，都打心眼里被李承乾给说服。 这场仗必须要打，谁敢再提半个和字，那就是国家与民族的罪人， 谁都不能相饶。 至此为止，李承乾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当务之急，是要钦点一名大将，好率军出征。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都想要御驾亲征，可又觉得多有不妥之处，自己打消掉这个念头。 “你们倒是说说，朕派谁去比较合适一些？” 李承乾将这个难题抛了出去，兵部掌管天下兵事，就眼下的情况而言，他们更有发言之权。 李锦忠和另外几人都是相同的反应，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哪怕他们很不愿意承认，也依旧摆在了眼前。 放眼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人能担重任，李承乾咬紧了牙关，心里头暗暗在骂。 忽然间，他倒是想起一个合适的人选，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有过此类打算。 本想调回到京城中与陈凯之相制衡，却因为一些事情一再耽误，到现在都没有真的落实下去。 他笑了笑，不再寄希望于眼前这些人的身上，当即开口说道。 “天色已经不早，你们各回各家，各自吃饭。” “连一个好的办法都没有想出来，总不能在朕这里蹭吃蹭喝，没有这样的道理。” 第129章 我要你的弟弟上战场 有些事情，必须要找到韩初若去商量，哪怕他贵为一国之君，也不敢擅作决断。 再没有耽搁一分一秒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到韩初若的寝宫中，她刚要用过晚膳，见李承乾神情焦急，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你不是去和兵部的那些大人们商量用兵事宜，怎么又到臣妾这里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陛下这般急迫。” 她紧紧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印象里还没见过李承乾这个样子。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接下来所说的话，会让她感到无比震惊，当场愣住。 “陛……陛下刚才所说，可都是真的？” 韩初若用力吞下几口唾沫，差点就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再去强调，神情无比严肃。 “爱妃，朕本来想让国丈带兵挂帅，可又考虑到他年岁已高，又得在朝堂之上与丞相互相制衡，实在是不可轻动。” “朕要是没有记错，你那个弟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二十出头，何不让他试试？”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自己的内心深处也并不平静，早有惊涛骇浪掀起，激荡汹涌。 虽说韩 家的男人世代为将，为大夏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韩初若的父亲更不必多说，现已成柱国，是自己在朝堂之上最有力的支持者。 而她的弟弟，自己印象里只见过几面，先前还是一个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玩乐。 可这几年成长的迅速，一直想要带兵，奈何在李承乾重生之前，原身不过只是一具傀儡，根本就做不了主。 这件事情一再搁浅，直到现在，才上李承乾又有了这方面的考虑。 本以为韩初若想都不想就会答应，事实完全相反，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百般支持的韩妃，却在这一刻有所动摇。 “陛下，要上战场绝非儿戏，草原人的骑兵可不会心慈手软，那是要见血死人的。” “臣妾就这么一个弟弟，真不忍心让他就到战场上去，夜夜为之操心。” 韩初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中深意自然是清楚明白，出乎李承乾的意料，他猛然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愕。 “爱妃，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他长叹一口气，眼神颇有失落，韩初若的声音极其轻微，已经快要听不见。 “陛下，臣妾就这么一个弟弟。” “好！” “朕不会强人所难。” 李承乾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心里头却并不痛快，战事来临，多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而他最为宠爱的妃子，却在关键时刻有所退缩。 见李承乾将头扭到了一边去，韩初若心中暗道不好，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眼神中的失望。 两人相对无言，时间飞快流逝，不知觉中，半柱香都已经燃尽。 在这段时间里，李承乾的心思一刻没有放松，苦苦思量，到最后还是想不到谁更合适些。 “陛下，臣妾……” 韩初若嘴唇轻动，像是有话要说，却被李承乾抬手制止。 一瞬之间，她便慌了神，赶紧开口解释道。 “陛下，臣妾刚才说错了话，也有认认真真的去想过，可以让冲儿去试一试。” “哦？” “爱妃何出此言？” 李承乾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想不明白韩初若怎么会突然改变了心意。 却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一番说辞，让自己由衷的感到敬佩。 “陛下，大战在即，点兵点将。” “那么多的忠勇之士，他们也有家人，可他们却能够坦然赴死，从容以对。” 韩初若不知想到了什么，流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开口说道。 “谁都可以 死，他为什么不可以？” “青山处处埋忠骨，韩冲要是能立下战功，也算是不辱没了祖先的威风。” “若是他不幸战死，那也是得有所归，韩家上上下下都将引以为傲。” 好！ 都不能韩初若话音落下，李承乾立马拍手称赞，随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认认真真的解释了一番。 “大军出征，朕不可轻动。” “却也不放心将兵权交出去，朝堂之上的局势并不明朗，万一被有心之人从中利用，那可是大厦将倾的局面。” “唯有韩冲一人，值得相信。” 韩初若用力点了点头，眼里泪光闪烁，立刻拿出了该有的态度。 “陛下放心，我明日就亲书一封，让他进宫来见。” “到时候有什么话，陛下和他当面说。” “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真遇上事情的时候，一定不会退缩。” 当姐姐的，对自己弟弟的脾性还算是了解，韩初若都已经这样说，李承乾再无担心。 长出一口气，沉重的心情一下子有所缓解，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和韩初若聊起一些琐事，时不时的将其逗笑。 第二天…… 韩冲看过信上的内容，一刻时间不敢耽搁，就要动身入宫。 见到李承乾之后，即刻跪倒在地，神情无比凝重。 “陛下！姐姐写给我的信上，说陛下有要事要与我商议，不知道是什么事？” 看着眼前之人，李承乾露出了极其满意的笑，身材魁壮，又不失英气，果然是个人才。 “韩冲，谈正事之前，朕要先问你一句。” “如果是朕要你去死，你愿意吗？” 当着韩初若的面，李承乾说出这样的话，实实在在有被吓到。 刚想要站出来缓和一下氛围，就被李承乾用眼神制止，毫无机会。 韩冲跪倒在地，刚要思量，李承乾便开口催促。 大声的询问道。 “朕在问你的话，愿不愿意！” 没有思考的时间，韩冲紧咬住牙关，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一个答案。 “陛下要我死！我死得其所！” 哦？ 这样的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他不禁感到意外，接着又开口去问道。 “何为死得其所？” “回禀陛下，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所追求的无非忠与信。” “忠君，便是死得其所！” 话说至此，韩初若缓缓闭上眼睛，知道李承乾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自己这个好弟弟，率军出征的这件事情，便算是尘埃落定。 第130章 封狼居胥，就在当世 大殿之上，没有外人一说。 李承乾缓缓走近到韩冲面前，将他细细打量，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说道。 “北方蛮夷悍然发动攻势，宣化城已被攻占。” “这些草原上的部落，他们的骑兵部队最为凶猛，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承乾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韩冲身上，一刻没有挪开。 仔仔细细的观察，他的反应远不在自己的预料当中，沉着冷静，侃侃而谈。 “回禀陛下，他们固然凶猛，可也不是钢铁所铸。” “依我来看，只是没有遇上对手，若逢真正敌手，还是能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什么？ 这样的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要说一点都不感到震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内心有所平复，便话赶着话，不给韩冲留下思考的时间。 “那你呢？要是让你去与他们对阵，胜算几何？” “回禀陛下，就那些草原上的蛮子，真要让我去的话，一定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屁股尿流！” “只胜不败！” 好！ 李承乾内心激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在他的印象里，历史滚滚长流中，也有过一位少年将 军。 封狼居胥，将匈奴打到抱头鼠窜，连反抗的勇气都不敢有。 在自己看来，韩冲也有那样的潜力，他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大声开口说道。 “朕给你三万人马，就由你来统帅，有没有信心将他们一举击溃！”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承乾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以至于韩冲做出回答，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好小子，朕就知道没有看错人，你一定可以的！” 他抬起一只手，重重拍在韩冲的肩膀上，语重心长。 “这件事情关乎国家存亡，也关乎朝廷和朕的颜面。” “如果你不能打的赢，应该知道有些人会借机生事，让朕下不来台。” 李承乾接连摇头，几乎已经能预料到当时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韩初若也做到韩冲面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定要让他考虑清楚再做决断。 “姐姐，你就放心吧！” “我自幼熟读兵书，又在父亲的教诲下研究过用兵之道，一定会将那些草原的蛮子给打服！” “想让咱们割地赔款，无异于痴人说梦！” 韩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做出保证，李承乾越发满意。 韩初若却少不了担忧，毕竟是自己 的亲弟弟，真要是在战场上有个闪失，她的下半生恐怕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可已经说出去的话，如同覆水难收，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一切都能够顺顺利利的，别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李承乾立马做出允诺，先封韩冲为前将军，官居四品，若能建立不世之功，封侯拜将都不在话下。 听他说了这么多，韩冲激动的不像样子，一刻时间都不想多等，恨不得马上带兵出征。 却被李承乾给上了一课，有些事情不能操之太急，就如老话所讲的那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也得在朝堂之上走个流程，明日你同朕一同过去。” 听李承乾这样说，韩冲重重点头，自己摇身一变，就已经成了朝中重臣。 隐约之间，都有一种要超越自己父亲的趋势，一想到这里，他便更为激动。 李承乾放声大笑，让其先行离去，等到大殿之上再没有第三个人的时候，他才来到韩初若面前。 “爱妃，韩冲确实能当大用，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真男儿就该出去闯荡，准备你们小心的呵护，不见风雨，如何能成气候？” 李承乾的一番言辞 ，头头是道，句句占理。 韩初若苦笑出声，当然不会与李承乾去争辩，随即点了点头。 “陛下说的都对，可依臣妾看来，还得想想明日的朝会上，文武百官该是怎样的嘴脸。” 她的一番话也为李承乾提了个醒，还不应该高兴的太早，哪怕只是走个流程，也有可能会再生变故。 朝堂之上，以陈凯之为首的那些文武重臣，全都是称得上一句老奸巨猾。 李承乾三两下就把这件事情决定下来，韩冲年纪轻轻，就去挂帅，怕是不能服众。 “爱妃放心，定然有人反对，可朕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将嘴闭上。”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并非玩笑之语。 见他如此笃定，韩初若当即松了口气，随后又变得娇小可人，倒在他的怀里，连连撒娇。 如此大的反差，惹的李承乾开怀大笑，瞬间来了兴致，反手就将韩初若整个人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帘子撩了下来，很快传出令人遐想的声音，李承乾精力旺盛，连战好多个回合，一直等到韩初若求饶不断才肯罢休。 却是虚晃一枪，趁其不备发动了最后的冲刺。 第二天…… 朝堂 之上，果然和李承乾所想的一模一样，热闹非凡。 等到韩冲走到大殿上，立马引起一阵热议，不少人都对其指指点点。 李承乾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早就有了应对支持。 随即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想必北方蛮夷的骑兵部队已经攻破宣化城的事情，你们都有听说。” “兵部已经商讨出对策，那就是要给那些蛮子迎头痛击，要将他们打疼，更要将他们打怕。” “只有这样，才能把我大夏王朝千秋万代，安定平稳。” 李承乾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并没有换来太大反响，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陈凯之第一个站了出来，作为一国之丞相，他的存在没有人敢去忽视。 就连李承乾也都得陪着笑脸，乐呵呵的去询问。 “丞相可是有话要讲？” “当然！” 陈凯之语气冰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和李承乾这个样子，韩冲看在眼里，差点没忍住就动了手，想要替李承乾好好的出口恶气。 毕竟他姐姐是李承乾最为宠爱的妃子，私底下来论的话，坐在龙椅上的，那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姐夫。 刚要开口，便被李承乾用眼神制止住。 第131章 质疑声不断 在李承乾看来，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相当于大人间的对弈。 韩冲虽然要被委以重任，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依旧是个孩子。 大人之间的事情，孩子怎么能胡乱掺和。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来，视线俯瞰而下，与陈凯之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丞相，你这是何意？” “回禀陛下，如此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不等到朝会之上，文武百官一同商议。” “轻率做出决定，未免有些不妥！” 他向李承乾发难，丝毫不加遮掩，恶毒之意总在不经意间流露。 李承乾冷冷一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也不会惯着他臭毛病。 长期以往下去，那还得了，自己威严何在。 当即开口说道。 “朕要是没有记错，丞相家中好几房老婆，整日里都忙着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敢去叨叨。” “再说了，打仗从来讲究一个兵贵神速，真要是一拖再拖，等这么多人商量出一个结果，黄花菜都凉了。” 他的话并不难听，可对于陈凯之来说，却是莫大的羞辱。 脸色一下子有了变化，无比的阴沉，嘴角不断抽搐，眼神中充满恶毒之意。 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看，一肚子的 怒气，也只能硬憋住。 “可……” 他刚要开口，就被李承乾抬手打断，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又怎么会被轻易拿捏住。 “丞相，朕才是一国之君。”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陈凯之内心的深处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紧紧咬住牙关，硬挤出一个好字，不想去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 站在明面上，再借给他一个胆子，都不敢和李承乾彻底撕破脸皮。 他是君来他是臣，上下尊卑，该守的规矩一定要守。 “看来丞相是没有别的意见了，众位爱卿，你们呢？” 李承乾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逐一逼问，就连陈凯之都已经在他的手上吃亏，那些人又哪来的底气。 一个个流露出苦笑，对李承乾所说的话百般认同，说不出半个不字。 这样的结果，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不觉得意外。 紧接着就又宣布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这个人你们都认识吗？” “朕还是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韩冲，是朕的小舅子。”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则不然，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量。 在场这么多人，全都大变了脸色，一个个皱起眉头，都 在想李承乾在这种时候有意提及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陈凯之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直接站了出来，又对韩冲一顿贬低。 “连毛都没有长齐，黄口小儿也敢到朝堂上来，还有没有规矩可言？” “丞相说的对，这太不像样了，无官无职，成何体统！” 几名官员站了出来，纷纷开口附和，帮着陈凯之一起向李承乾施加压力。 他们的目的极其明确，就是要让李承乾下不来台，有损威严。 可李承乾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冷冷的笑出了声，丝毫不以为然。 “谁说他无官无职，你们怕是还不知道，朕现在说给你们听。” “朕已经封韩冲为前将军，领四品官衔。”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着实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如此草率的封官，甚至没有走过任何的程序。 “陛下，这……这怎么能行？” 不管是吏部还是礼部，都在同一时间站了出来，纷纷提出抗议。 李承乾早有预料，又搬出来那一套，他是一国之君，做些事情处处要受人牵制，哪有这样的道理。 “众位爱卿，你们若是觉得朕干不好这个皇帝，不妨直说 。” 他这一套无赖的法子，百试百灵，朝堂之上这么些人，硬是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韩冲在下头偷着乐，别提有多高兴，对李承乾佩服到五体投地。 自己这个好姐夫，手段真不是一般的强硬，恐怕都得把这些大臣给气到吐血，才肯善罢甘休。 李承乾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偏偏陈凯之不吃他这一套，别人退缩那是别人的事情，他还是果断开口道。 “陛下，黄口小儿，且不说规不规矩。” “让他来带兵打仗，陛下难道是要让那些忠勇之士白白死掉，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到最后能换来什么？换来这个小屁孩一身功劳，好让他加官进爵吗？” 不愧为一国之丞相，陈凯之的一番发言，立马站住了道理。 就连李承乾都暗暗感到佩服，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自己一再坚持，一定会被世人诟病。 用人方面，不能任贤任德，本身就存在很大问题，他视线紧逼过去，与陈凯之四目相对。 “丞相说的对，这样确实不太合适。” “会让世人觉得朕有私心，可换个角度想，若是真没有呢？” 李承乾轻笑出声，以退为进，这一手牌打的可谓漂 亮。 朝堂之上的这些大臣，一个个愣在原处，满是不知所措，不知道李承乾到底在做怎样的打算。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听李承乾继续开口说道。 “少年英雄，这四个字平日里尔等只挂在嘴上说，真遇上事情的时候，却把少年当的一无是处。” “朕用韩冲，绝非因为他是韩妃的弟弟，实在是能力出众，有资格胜任。” 李承乾略微解释几句，陈凯之依旧不肯买账，极为不屑的笑出声，走到韩冲面前细细打量，对他百般轻视。 “就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哪里来的能力出众。” “陛下，臣等绝非三岁的孩童，能让你轻易糊弄。” 他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李承乾留下，非要让他下不来台，用心之险恶，当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与之相比较的。 都到了这种时候，李承乾也知道光凭自己的一张嘴，恐怕不能将这些人说服。 便朝着韩冲看了过去，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有没有胆子露上几手，别让别人觉得是朕在故意偏袒，这样的话传到外面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老百姓暗中相骂。”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韩冲便重重的点头，斩钉截铁般的答应下来。 第132章 精彩的对弈 不管在什么时候，做人做事都不能口说无凭。 李承乾心知肚明，要是不能让韩冲亮出真本事，就朝堂之上的这些老狐狸而言，绝不会轻易去答应。 好在韩冲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众位爱卿，你们看该当如何？” 李承乾摆明了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 就算是陈凯之也紧咬住牙关，暗暗默许了他刚才的提议。 既然如此，李承乾立马把这件事情交给李巍去办，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搭建好比试的场地。 为将者，所考究的不过身上功夫，还有排兵布阵，为此李承乾可没少耗费心力，让李巍别出心裁的搞出一个沙盘推演。 当他带着众多大臣走上校练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其中并不缺少驰骋沙场的宿将，纷纷赞不绝口。 陈凯之在明白了李承乾的意图之后，立马上前几步，主动开口说道。 “陛下，既然是要比试一番，臣倒是有一个合适人选推荐，让他去和韩小将军推演一下战术战法，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呵！ 听陈凯之这样说，李承乾心里头暗暗 的骂，已经猜想到了那人的身份。 都快要老掉牙，整日在朝堂之上打瞌睡，实在是没办法再上战场。 可有一点必须要承认，确实是实力不俗，曾经也在战场上立下不世之功。 “丞相所说，莫不是赵老将军？” “陛下所言极是，正是陷阵营统领，现领军机参谋一职的赵豪德。” 陈凯之微微眯起眼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在悄然间给李承乾挖下一个坑，用心思歹毒，令人膛目结舌。 “陛下，若是韩小将军不能得胜，我看还是另挑人选去挂帅，免得到了战场上，有损天朝颜面。” 李承乾微微皱眉，刚想要拒绝掉，却被韩递了个眼神，看他那样子竟然跃跃欲试。 傻小子，赵豪德曾随一位老将军征战沙场，不管是作战经验还是对于战术战法的理解，都要远胜于你。 李承乾心里头暗暗思量，并不想去冒这个险，在他看来，要是赵豪德正值壮年，完全可以顶替掉韩冲的位置，挂帅而征。 陈凯之不愧为一只老狐狸，挑选出这样一个人物，就是想要他在推演中落败。 刚要开口，韩冲却看出了他的心思，抢先一步面对文武百官大声的开口说道。 “诸位大人，那就让 你们来做个见证，若是我不能得胜，便是有负圣恩，自然会识趣的离开。” “领军出征一事，以后与我无关。” 他说完之后，陈凯之生怕其会反悔，立马就将这件事情敲定，李承乾都没来得及反应，紧皱起眉头，脸色瞬间阴沉。 伺候在身边的李巍看出他心中不快，连忙上前几步，想要说几句话略作宽慰。 “陛下，小将军年轻气盛，想要争一时之长短。” “那就让他去争，我看小将军英姿非凡，就算是赵老将军，也未必就不能取胜。” 听闻此言，李承乾长叹一口气，只能寄希望于韩冲的身上。 希望他能够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能给自己长点脸面，而不是让陈凯之有了可乘之机。 时间飞快流逝，一切准备妥当，作为骑马征战的将军，第一轮要比试的便是骑射之术。 韩家的人世代为将，这方面自然不在话下，韩冲翻身上马，快速的拉弓搭箭，在操练场上不断射出。 形成了连珠之效，都稳稳的正中靶心，和他争锋的另几位将军，纷纷汗颜。 见此情形，陈凯之气的咬牙切齿，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对着那几人破口大骂。 “一群没用的东西，平日里自夸自己如何 厉害，真到了你们使威风的时候，一个个便没了脾气！” 那几人自知理亏，都将头低了下去，韩冲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骏马在场地上奔走几圈，最后稳稳的停在了看台之下。 “陛下，可还满意？” 他扬了扬手中弓箭，得意不已，李承乾心中极为高兴，立马站起身来拍手叫好。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韩初若的这个弟弟能当大用，这一点毋庸置疑。 接下来就是第二场比试，双方近战而攻，出乎李承乾的意料，韩冲的身手同样不俗。 十多个回合下来，就已经取得胜利，场上一片欢呼，之前对他不太看好的那些老臣态度也大有改变，纷纷赞叹出声。 “陛下果然英明，挑选中这样的一位少年将军，让他带兵出征，说不定真能够平定蛮夷。” “是啊！英雄出少年，此话当真不虚假。” 这些人变脸的速度实在太快，李承乾冷冷一笑，懒得过多理会。 可先前的两场比试，也都只是去看外在的能力，而非指挥上的才能。 日头已经不早，推演的沙盘已经准备好，就在校场正中心的位置。 在众多大臣的簇拥下，李承乾走了过去，陈凯之面露Y狠之色，早就让人将赵豪德请 来。 放眼当今朝堂，真正能够领军打仗的，也只有这位老将军了。 可惜他年岁已高，做个军机参谋提点意见尚且可以，真要是长途奔袭，只怕没等短兵相接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不堪重负，累倒在了途中。 他的出现，不少人都替韩冲捏了一把冷汗，场上的功夫那是他年轻的优势，家里头世代为将，环境熏陶而出。 可真要是坐下来推演兵法，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如此之小的年纪，不就成了纸上谈兵。 光是想想，都不觉得他有能够取胜的可能，各种质疑的声音传到李承乾耳朵里，回想起韩冲之前神情笃定，便打消了许多顾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挑中韩冲来担此重任，当初就是看他用一颗骄傲的心。 少年英雄，这四个字用在他的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 至于人们所担心的，他却一点都不去顾虑，封狼居胥的那一位，最开始的时候同样不被人看好。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力排众议，始终坚持着。 “赵老将军，你是前辈，他是晚辈，却也不用相让。” “朕就是要看看，大夏王朝的健儿，能不能挑起重担。” 他大手一挥，最后一场比试，即刻开始。 第133章 这怎么能行 如此紧要的关头，所有人都瞪直了双眼，认认真真的去看。 沙盘推演，将大夏王朝的山川河流尽现眼前，不管是山川还是平原，都在最大程度上进行了还原。 “赵老将军，您是前辈，您先来。” 韩冲出奇的狂妄，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抢先手的时候，实际情况完全相反。 感觉自己受到侮辱，赵豪强面露不悦之色，冷哼一声，随即插下去一道小旗。 “我派骑兵一千，出宣化攻阳城，以此为中转置地，后续大军缓缓跟上。” 顷刻间，现场赞叹声不绝于耳，就连李承乾都感到一丝佩服。 不愧为久经战争的老将军，他站在草原部族的角度上，率先发动迅猛攻势。 派出去的精锐骑兵很容易就能够攻陷阳城，那不过只是弹丸之地，却在交通要道之上。 与整个战局来说，关乎重大。 韩冲面不改色，内心依旧平静，很沉着的去应对。 可看在他人眼中，仿佛不知所措，冷嘲热讽的声音从来就没有停歇过。 谁也没有想到，韩冲会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以一万步军死守衡阳城。 两地相距不过七十里，对于骑兵来说，刹那的功夫就能奔袭到跟前。 “糊涂，真是糊涂。” “ 果然还是年轻，衡阳城虽是一座大城，可也无险可守。” “是啊！在这里布置大军，和送死有什么区别，等人家的骑兵一到，几个冲锋就能把城攻破。” 旁观者不断的指指点点，李承乾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怕他们的话对韩冲造成影响，当即回过头去。 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才让他们有所消停，可他的心里头同样不清不楚，韩冲究竟作何打算。 不是险要之地，大军拒守，完全是下下之策。 一旦被人家围困，逐渐消耗过后，这一万步军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一口吞掉。 殊不知，韩冲接下来的布置，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远程作战，分批增军，从来都是兵家大忌。 万万没有想到，韩冲竟然这样去做。 赵豪强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遭到戏耍，当即开口说道。 “哪有这样打仗的？” “小娃子，你还是太年轻，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这样只会让己方力量不断被消耗，可谓是败局已定！” 哦？ 韩冲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缓缓抬起头来，递给李承乾一个放心的眼神。 两者之间不断博弈，从始至终，赵豪强都牢牢占据上风。 李承乾的心里头七上八下，连他都 感到一时糊涂，韩冲到底在做怎样的打算。 就刚刚那个眼神而言，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忽然间，神情大为吃惊。 难道是？ 李承乾心中暗暗思量，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却不敢先说出口。 最为关键的时刻，一旦因为他的多嘴而影响到最后的胜败，想想都对韩冲不太公平。 顶住了巨大的压力，韩冲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去将己方士兵填进去衡阳城中。 一批又一批，牺牲了不知多少性命，赵豪强紧紧皱着眉头，竟然有了一种被牵引的感觉。 不！ 不可以！ 他大声开口说道。 “我方游击而战，粮草消耗太大，集优势兵力，一举攻下衡阳城！” 他直接将一枚小旗插在了那个位置上，所有人都以为韩冲败局已定，却见他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逐次增兵，确实是兵家大忌。” “可老将军也忘了一件重要事情，这是我们的主场！” “游击而战，一路奔袭，打了这么多天，想必王庭那边也在催促，可我以轮战之计将你们死死拖住。” 韩冲忽然间站起身，又将那枚小旗给拔掉，赵豪强面色阴沉，细想之下确实是这个样子。 轮战却有弊处，可在眼下也有优势，那就是用人命不断去填，换来时间。 他冥思苦想，看刚才韩冲胸有成竹的样子，绝对不是在胡乱作战。 只是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缘由，牺牲掉这么多条性命，换来的时间又有什么用。 李承乾纵观全场，分别走向两人，在他同韩冲有过眼神上的交流后，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长出一口气，便让他不要太紧张，只管放手去搏。 韩冲重重点头，又轮到赵豪强做出应对之策，他咬了咬牙，当即开口说道。 “久攻不下，我调大营精锐，发起总攻！” 好！ 听他这样说，韩冲猛然起身，气势有了很大变化。 “老将军，你输了。” 他毫不多言，直接将韩冲插在己方的所有旗帜通通拔掉。 转身看向李承乾，接着跪倒在地上。 “陛下，我已取胜，请各位大人来看！”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现场一片惊呼之声，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还没等怎么打，衡阳城还在对峙的过程中，何来输赢一说。 陈凯之冷冷一笑，只把韩冲当成了哗众取宠，小丑一般的人物。 “陛下，韩小将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满嘴的胡话，实在难当大任。”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臣命！” 在陈凯之站出来之后，立马有不少人同声附和，目的极其明确，可李承乾却并不那样认为。 他心中已有猜想，只是再多的话，应该让韩冲亲自说出口。 “看来大家都很不服气，你倒是说说看，如何赢了？” 有了李承乾的救场，韩冲当然是心领神会，赵豪强的脸上怒意横生，着实认为自己被戏耍。 “小兄弟，老夫好歹也是打过仗的，不是三岁孩童。” “就眼下的情形来看，我占优势，你在劣势。” “只要我的援军一到，一举攻破衡阳城，便可向南而下，长驱直入。” 他挺起胸膛，倒也不是涨敌军士气，而是从实际的情况去分析，头头是道，句句有理。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显然对他刚才所说的话颇为认同，不管怎么看，韩冲都打不赢这场仗。 “老将军，此言差矣。” 韩冲轻笑出声，当即开口反驳道。 “你可还记得，我手下也三千轻骑。”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连衡阳城都未进去，算算时间，正好到了这里。” 他脸上笑意更浓，缓缓走到了赵豪强跟前，在他的大后方，便是王庭所在之地。 第134章 英雄出少年 随着韩冲将己方的一枚小旗插了上去，这场博弈到此为止，总算是落下帷幕。 李承乾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还真从自己这位小舅子的身上看到了那位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当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好！太好了！” 他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言，用力拍手，不停的叫好。 却见到以陈凯之为首的一众人面色难看，赵豪强更是不能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击败。 “陛下，简直是荒唐，荒唐至极啊！” 他也跪在地上，对韩冲刚才的一番举动并不能够认可，陈凯之瞅准机会，同样对其发难。 “赵老将军说的不错，哪有这样打仗的，就算是他派出骑兵去奔袭，那也得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因素，难道对方就不会早做准备吗？” 陈凯之把韩冲说的一无是处，刚才的行为便当做异想天开，丝毫没有可取之处。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冷冷一笑，必须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早做准备，丞相说的可真轻巧，他们拿什么早做准备？” “你们这些人里面，在这之前又有谁想到了韩冲会这样用兵。” 李承乾 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心头一惊，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个样子。 人都有一种共性，那就是在事情已经发生之后各种复盘，觉得不过如此。 可置身处境，在场的文武百官中，硬是没有一个人看出端倪。 “陛下所言极是，老将军，还不服气吗？” 韩冲挺直了胸膛，这场博弈不过是他崭露头角的一个机会。 问到了自己，赵豪强嘴角不断抽搐，依旧是不能接受。 “就算如此，如此长途的奔袭，后勤给养呢？” “你的骑兵部队都配有快马，他们怎么可能跟得上。” 这么简单的问题，李承乾都能替韩冲去回答，别看他没打过仗，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老将军，你是真的老了。” “既然是出奇兵，还要什么后勤？” “打到哪里，补给就在哪里。”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寂静，再无人敢去多言。 韩冲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敬佩，这便是自己心中所想。 “陛下真乃神人也！” “确实如此，根本就不需要后勤给养，此去奔袭，便是边打边走！” “他们想不到会有这样 一支骑兵部队深入己境，前几战很容易就能够取胜，他们的粮食他们的马匹，都是我的给养！” “再往后说，就算他们得知了有一支骑兵部队在不断穿插，也不会多加防范，这点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韩冲越说越兴奋，偏偏就是这样，他才要兵行险招，当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杀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赵豪强彻彻底底的服气，再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愿意服输。 更是被韩冲在战略上的一番见解给折服，哪怕年岁已高，依旧主动请缨。 “陛下，就让我跟着小将军一同前去，在他身边做个军机参谋，再到战场上建功立业！” 他不是贪图那点战功，而是在隐约间有一种感觉，就按韩冲的这种打法去战，很有可能创下历史上的奇迹。 日后青史留名，也为一良将。 李承乾朝着韩冲看了过去，太清楚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心高气傲，还真不一定愿意。 却没有想到，情况和他所预料的完全不同，韩冲眼神动容，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能有老将军在身边指点，这场仗何愁不胜。” “ 陛下，还请恩准！” 这样的一番结果，对于李承乾来说，可谓是万般的满意。 当即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二人一同出征，相辅相成，倒也不失为一良策。 看着结局皆大欢喜，陈凯之的心里头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紧紧咬住牙关，丝丝恨意不断的流露而出。 这些日子里，李承乾动作频繁，他在朝堂上的地位日渐削减，话语权都不像从前那般。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少年将军，还是李承乾的小舅子，真要是立下不世之功，朝堂之上还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 陈凯之越想越觉得憋屈，还想要开口劝阻，却迎上了李承乾冰冷的目光。 完全是在警告，但凡他敢说出一个不字，都得想想后果如何承受。 “丞相，都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还不能满意吗？” “可是有话要讲？” 李承乾面色阴冷，他一再的退让，只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绝非胆小怕事。 陈凯之再敢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那就怪不得他不留有情面。 好在那样的事情并未发生，陈凯之重重的叹了口气，强压下去心中怒火。 出征事宜，就这样决定下来，韩冲今日的表现着实出 众，李承乾走到他的跟前，抬起了一只手搭在肩膀上，轻轻拍打，对他寄予厚望。 大军出征，时间上不能再耽搁，如若不然的话，恐生别的变故。 李承乾带着韩冲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临走之时，也得让姐弟有个告别的机会。 “怎么？若是有朕在场，你们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那朕就暂且回避。” 李承乾哈哈大笑，倒有几分大度，惹的韩初若嬉笑不止。 “瞧陛下说的，可用不着那么折腾。” “冲儿，这是你第一次带兵打仗，到了苦寒之地，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 “不管怎么样，也得平平安安回来，知不知道？” 她语重心长，说着说着就有泪水滑落脸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的心中感慨万千。 韩冲重重点头，却根本不去担心太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可谓信心十足。 “姐姐尽管放心，你只需要和陛下等着我的好消息，一定能将那些蛮子被打跑。” “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求饶不断。” 听闻此言，李承乾心情大好，当即接过了话茬，随后开口说道。 “好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第135章 遭遇刺杀 第二天…… 为了大军能够出征顺利，李承乾专门找了钦天监的人来问话，总算是将时间固定在了三日之后。 良辰吉日，得上天眷顾，为了能让大军出征之后势如破竹，李承乾更是做足了准备。 这几日的时间里，京城之内，上上下下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沿街铺设红毯，百姓家家供奉香炉，只等韩冲在李承乾的陪同之下，从主街出城而去。 李巍被委以重任，处处都要考虑周全，光是想想到了那天城内都会人山人海。 以免有人借着这个机会图谋不轨，必须要早做准备，方可万无一失。 “李公公，您只管放心，我专门安排了一些人手，混在人群之中。” “真有人敢动不该有的念头，但凡他们看看他们稍有异样，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好有应对之策。” 一名校尉跟在李巍身后，将自己的一番布置全都说出口，着急想要邀功。 李巍冷冷的看了一眼，哪怕他说的再为稳妥，也不敢掉以轻心。 非常之时，就得有非常之法，他又从东厂调拨人手，确保到那个时候一丁点的纰漏都不出。 另一边…… 寝宫之中，韩初若依偎在李承乾的怀 里，心思沉重，脸上难见笑颜。 “爱妃，还在担心韩冲的事吗？” 李承乾轻笑出声，两人同床共枕，怎么可能不明白彼此的那点心思。 韩初若轻轻点头，也只在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才将这些话说出口。 “陛下，臣妾总觉得，真正的危险并不在草原之上。” 哦？ 听韩初若这样说，李承乾立马来了兴趣，翻身而起，就让她继续往下说。 “陛下，你当真不知？” 韩初若失笑出声，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李承乾实在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爱妃，此言何意？” 李承乾揣着明白装糊涂，惹的韩初若又气又恼，当即开口说道。 “陛下身居高位，统帅全局，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一双眼睛。” “这一次也不例外，臣妾要是没有猜错，想必陛下也有这方面的担忧。” “真正的危机，还是在京城之内，朝堂之上。” 韩初若刚把话说出口，李承乾就忍不住拍手叫好，对她刚才所说极为认可。 “不错，真是不错。” “朕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眼下的朝廷，看似风波平静，实则不然。” 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陷入到沉思的境地 中，可谓心知肚明。 此时此刻，京城之内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恐怕早就快要掀翻天。 “朕是在担心，韩冲此番带兵出征，这些人能不能短暂的消停，至少不给他去制造麻烦。” “陛下，臣妾……”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初若紧紧咬住嘴唇，已然有了哭腔，差一点就哭出了声。 还是那句话，她就只有韩冲一个弟弟，真要是战死沙场倒也是死得其所。 可如果卷入到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中，因此而受到牵连，光是想想，她都觉得憋屈。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说再多的话都已经来不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与出征有关的事宜能够顺顺利利的进行，少些波折。 时间飞快流逝，三日不过眨眼之间。 这一天，李承乾早早的起来，不知多少宫女太监围在他的身边，礼服与冠帽都已经准备好。 不多时，穿戴好一切的李承乾就出现在主街之上，韩冲与其同行，跟在后面的都是朝堂重臣，随便拎出来一位都极其的不简单，声名赫赫。 百姓夹道相送，将四周围的水泄不通，欢呼声不绝于耳，全都手捧香炉 ，不断祈祷。 首战必胜，凯旋得归！ “韩冲，你听到老百姓对你的期盼了吗？” 李承乾朝着韩冲看了过去，眼神中充满期待，自己亲自挑选出的少年将军，一定不能让人失望。 韩冲的表现也值得夸赞，干脆停下了步伐，看向围观人群。 “父老乡亲们，草原上的那些蛮子，胆敢杀我同胞，我一定会让他们知道，后果有多么惨重！” 他的话掷地有声，绝非玩笑之言，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欢呼雀跃声比刚才还要强烈。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行人眼看就要到城门口，外面早有大军相候。 时辰不容耽搁，那可是经过千推万算才定下来的。 李巍一直跟在后面，越到最后时刻，越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间，两侧的阁楼上窗户突然打开，立马让他的神经紧绷而起。 当他看清楚一支支弩箭搭在架上，朝着李承乾瞄准，差点没被当场吓到晕厥。 “刺客！有刺客！” 李巍大呼出声，这种时候根本顾不得许多，只能是将李承乾牢牢护住。 顷刻间的功夫，百姓四散而逃，埋伏在道路两边的杀手一起杀下，他们手中的短弩同时射 杀倒地一大片的侍卫。 李承乾还以为韩冲经历这样的场面会被吓住，事实的情况完全相反，他竟然显得有一丝兴奋。 “陛下，看来是有人不希望我去打这一场仗，才会在这种关头派人来动手。”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李承乾轻轻点头，随后朝着李巍看了过去。 “记住了，朕要活的，不能让他们轻易的死掉。” 听从李承乾的吩咐，李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赶紧带人冲了上去。 一边派人控制住局面，沿街的百姓，一个都不能逃离现场。 说不准里面还有刺客混杂，想到了此处，他又分出一些人手去。 场面格外混乱，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幸亏李巍早有准备，十多分钟的时间过去，动手的几人全都被牢牢控制住，想要逃脱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承乾话不多说，就在许多百姓的见证下，朝着一人缓缓走去。 “给老子一个痛快，老子什么都不会说的！” 男人还想要装作硬骨气，刚一开口，就被李承乾一刀抹了脖子。 这一幕着实震惊到在场的所有人，只听他淡笑着说道。 “大军出征，总要杀几个人见见血，用他们的血，来祭旗！” 第136章 大军出征 这样的一番情况，完全超出那些杀手的预料，还以为李承乾会想要从他们的身上榨取到一些价值。 他们先装作强硬，才能有资格去谈条件，说不定还能保下一条活命。 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出手如此狠绝，根本就不给他们留有一线生机。 就见到他又走到一人跟前，那人浑身发颤，心凉了大半截。 “陛……陛下，我说，我都说！” 他还以为自己主动交代，就能让情况有所改变，李承乾冷冷一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把话往难听说。 “就你们这些软骨头，你们背后的指使者一定是瞎了眼，才挑你们过来执行刺杀任务。” “你想说，朕还不想听呢！” 李承乾并非玩笑，手里的刀用力划过那人的脖颈，刹那间的功夫，鲜血横流，喷溅了一地。 此情此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不轻，旁观的百姓更是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一个个惊讶到说不出话。 只有韩冲心里头有了一丝猜想，李承乾之所以这样做，反而有更重要的打算。 他看破不说破，静静的看着，李承乾又走到了下一个人跟前，一改之前的态度。 “朕现在想听点不一样 的，你打算说吗？” 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那人哪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心理防线早就崩塌掉。 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恶魔，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个头，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只管问，小的都说，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连一句话废话都不敢有，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他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进入到主题当中。 那人显然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略微犹豫，下一秒李承乾就将他的脑袋砍掉。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浑身都被吓得哆嗦，经历酷刑也好，当场死掉也罢。 都好过李承乾这般戏耍，好歹也是出来执行刺杀任务的，却差一点就被吓尿了裤子。 当李承乾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完全失去了该有的冷静，发了疯一般的喊叫，一切都变成了本能。 “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李承乾同样的话又去问，那人慌张开口，将手指向了一个人。 幕后指使者，就在李承乾身后，竟然是朝堂上的一名重臣，瞬间就就被吓到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 李承乾毫 不留情，哪怕他都已经交代了，依旧是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张大人，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李承乾早已经铁了心，杀一儆百，也好让他们明白此次朝廷派兵出征的决心。 绝不是走走过场，而是真的要收复失地，和那些草原蛮子做一番争斗，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再来进犯。 “陛下，冤枉，臣真的是冤枉的！” 那名官员不断的求饶，李承乾根本就不想多听，就让李巍将人带了下去，临走时也不忘安顿几句。 “你不是整日都在和朕吹嘘，你那里有多少种刑罚，都给他用上一遍。” “朕就不相信，真有人钢筋铁骨，能够扛得住。” 李承乾交代过后，李巍重重点头，将他的话全都记在心里，保证一定办的妥当。 把人带下去之后，现场欢呼声一片，李承乾趁机开口说道。 “你们都是大夏的子民，应该也都看到了，有人不想我们打赢这场仗。” “可越是这样，我们越要狠狠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知道，天朝之威，不容侵犯！” 李承乾说了一些场面话，叫好声不绝于耳，随后他走到了韩冲面前，可谓语重 心长。 走完一些该有的过程，韩冲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亲卫出城而去。 李承乾走上城头，看着城下整齐列阵的三万大军，心里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韩冲立于阵前，带头高呼道。 “万岁！” 紧接着，万岁如山呼海啸一般，震耳欲聋。 此情此景，李承乾内心颇为惊骇，当即让人倒满一杯酒，以壮三军胆。 大军开拔，李承乾却没有立马回到宫里去，而是在李巍的护卫下来到了大理寺的天牢中。 被抓起来的那名官员，一定知道一些内情，之所以没让他当街交代，也是想要给某些人留点颜面。 这种时候彻底撕破脸皮，对彼此都不太好，而也要好好的敲打一番，都在背后少点小动作。 见到李承乾前来，那名官员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发了疯的求饶，不断的开口诉说。 “陛下，我也是一时糊涂，受人指使，我说，我都说！” 他一点都不准备隐瞒，这样的情况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并不觉得意外。 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凑进到那名官员的跟前，缓缓开口说道。 “丞相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让你这样铤而走 险。” 他刚把话说出口，那名官员就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万般不敢相信。 “陛……陛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仿佛自己的底牌已经被李承乾窥探到，瞬间泄了气，说话都变得轻声轻语。 “陛下，就放过我这一次，给我一条活路吧！” “给你活路？破坏出征大事，你可想过对于那些三军的将士而言，他们的活路又在哪里？” 李承乾懒得和他过多废话，只要确定了是陈凯之在幕后指使，那就已经足够。 再多的事情，就算是知晓了也都无所用处，白白增添烦恼，没有任何的意义。 李巍很是聪明，赶紧向前几步，等候李承乾差遣。 “陛下，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天亮之前，有些人得把嘴永远闭上。” “对了，取他贴身之物，送到丞相府上去。” 李承乾轻笑出声，心中早有打算，李巍重重点头，马上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不多时，就将东西送到了丞相府上，陈凯之亲眼所见，内心再也不能够淡定如初。 如同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就是李承乾对他的一次警告。 第137章 出其不意 自从韩冲离开之后，韩初若整日整日的茶不香，饭不思。 消息很快传到了李承乾的耳朵里，他都顾不上去处理手头上的政事，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爱妃，你这是干什么？” “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东西。” 他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怜惜之色，怎么可能不清楚韩初若的那点心思。 赶紧将她抱紧在怀里，一只手悄悄动作，李巍看到后心领神会。 马上就去御膳房安排，一些最为精致的点心，各做一份，他亲自在一旁监督。 “韩妃娘娘喜欢吃甜的，你们只管用心做，陛下少不了赏赐。” 等一些甜品做好，他先尝了一口，确认没有问题后，第一时间派人送过去。 寝宫之中，韩初若低声的哭泣，好在有李承乾的安慰，这才让情绪稍有和缓。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很快露出娇羞之色，幸亏李承乾早有准备，各式各样的甜品端上了桌，立马让她看花了眼。 “陛下，你……” 韩初若又惊又喜，哪能想到李承乾这么心细，考虑到方方面面，万分周到。 见她还有力气说这种没用的话，李承乾当即翻了个白眼，故作生气的开口说 道。 “你要是不吃，那朕可就吃了。” “朕还饿着肚子，巴不得能尝点好的。” 李承乾并非说说而已，已经先一步动了筷子，韩初若生怕自己的好吃的都被抢光，赶紧开吃。 渐渐的，内心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她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格外动用。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惶恐。” 韩初若本想客气一番，刚把话说完，就招来李承乾一记白眼。 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吃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实在不行，我可就把剩下的这些都端走了。” 李承乾直接起身，韩初若当场被他的一番行为给逗笑，赶紧将人留住。 另一边…… 大军开拔，至今已经过去十多天的时间，一切都如韩冲所计划的那般，来到了既定地点。 “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名校尉走上前来，询问韩冲接下来的一番步数，赵豪强年岁已高，跟着大军一路奔袭，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 长吁短叹，却没有生了退意，也在等候韩冲的下一步部署。 “赵老将军，有件事情还得与你商量。” 他忽然开口，赵豪强愣在原处，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要 知道他这一次随军而征，完全就是一个副手，只在旁边提出一些建议便可。 根本就没有决策权这么一说，韩冲更用不着和他商量，眼下这般，恐怕是另有缘由。 他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暗思量，韩冲却不管那么多，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道。 “老将军，你怕不怕担责任，日后被陛下追究。” “若是怕的话，这话不说也可。” 什么？ 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截了当，赵豪强眼神惊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内心抉择，再三的犹豫，还是咬紧了牙。 “小将军，有什么话只管开口，我照做便是。” 他拱了拱手，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年龄而去充大头，韩冲看在眼里，很是满意。 “老将军谦让，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更让赵豪强内心着急，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多等。 赶紧开口催促道。 “小将军，你再这个样子，那可真是折煞老身。” “快快说来，我一定全力配合。” 他的心里头隐隐约约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出意外的话，韩冲接下来所说的事情，绝对关乎重大。 如 若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一直小心谨慎，再三的试探他的心意。 再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韩冲没有了顾及，当即开口说道。 “老将军，衡阳城我就不过去了，你带步军前往驻扎，准备拒守。” “我要把军队的指挥权，交到你的手上。” “你……你说什么？” 听了韩冲的话，赵豪强瞪大了眼睛，着实被震惊到。 “小将军，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开不得玩笑。” “您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韩冲笑了笑，他要兵行险招，按照当时沙盘推演的一番情形，来将这场仗打赢。 如此这般，更让赵豪强感到吃惊，连忙开口拒绝道。 “不可，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韩冲早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并不觉得意外，当即开口询问，倒要搞清楚缘由。 “小将军，别的不说，大军的指挥权那是陛下亲许。” “我擅自接过，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恐怕落人话柄。” 哦？ 听他说了一大堆，韩冲依旧没有要改口的打算，冷冷一笑，随后开口说道。 “老将军，你一人的安危，和一场决定性的胜利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再说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直接把话往明了说，让赵豪强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把仗打赢，后面的事情再怎么都能解释的过去。 “这……这样真的行吗？” 赵豪强上了年纪，感觉心跳都在加速，还是有一些拿不定主意。 韩冲趁热打铁，接着开口说道。 “行不行，得打了才知道。” “换个角度想想，连咱们自己都不确定能行，在他们的眼里又是什么样子？” 韩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赵豪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就答应了下来。 “别看老夫一把年纪，可也能和那些蛮人拼杀几个来回。” “小将军尽管放心，只要我还活着，绝对不让他们攻破衡阳城。” 有了他的保证，韩冲彻底放下心来，立马亲笔写下书信一封，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 随后就带着三千精锐骑兵，丢掉一切不必要的辎重，展开奔袭。 看着他带人离去，赵豪强心里头并不平静，赶紧下令大军快速前进，等到了城内第一时间准备滚石落木。 这一场神仙仗要想打得赢，他们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出不得丁点纰漏。 第138章 太不省心 自从韩冲带兵出征，京城之内的氛围有了很大改变，不再像之前那般诡异。 朝堂之上，也比李承乾想象中的要安稳，以陈凯之为首的一众人等，全都有所收敛。 这一日，他刚刚下朝，哪都没去，直接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 “陛下，你这几日国事操劳，脸色一点都不好。” “臣妾已经和御膳房打过招呼，专门做了一些滋补的，给陛下补补身子。” 韩初若考虑到方方面面，让李承乾龙体为重，该歇息的时候就该歇歇。 可不能因为战事吃紧，而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以。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自己如何能不担心，韩冲率领三万大军出征，眼下音信全无。 “陛下，冲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韩初若紧紧咬住嘴唇，心里头同样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 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说一些丧气的话，以免影响到李承乾的情绪。 “爱妃，这点承受能力朕还是有的。” “韩冲年轻气盛，用兵不按照俗套那般，着实是好坏不知。” 他摇了摇头，心里头并不平静，生怕韩冲会一时冲动，将三万大军带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转 念一想，他又为自己眼下所做而感到一丝可笑。 “爱妃，是朕想的太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笑了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够自乱阵脚。 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韩初若的脸上也重现笑颜，赶紧投入到李承乾的怀抱中。 “陛下，那就快快用膳，可不能一直饿着肚子。” “听爱妃的。” 李承乾语气宠溺，心情不再那么沉重，吃饱喝足之后，和往常一样来到御花园中散步。 再一次与陈楠婉相遇，两人的处境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和最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陈楠婉没有了往日里那般神气的架势，就连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几个，显得落败颓废。 “见过太妃。” 李承乾主动走了过去，请安问礼，陈楠婉强挤出一丝笑容，依旧骄傲。 “皇帝不必拘礼。” “今个天气好，本宫也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又和皇帝遇见。” 她自嘲般的笑出声，看那个样子，似乎是过的并不舒心。 一切都逃不过李承乾的一双眼，被他尽收眼底，当即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要是能把陈楠婉拉拢到自己这边来，绝 对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想到这里，他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太妃，可否借一步说话？”李承乾试探性的开口询问，出乎他的意料，陈楠婉并没有选择拒绝。 轻轻点头，就把跟在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指使到了一旁去，没有她的招呼，谁都不能靠近。 确认没有人能偷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李承乾再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就把所有的话都说出口。 “太妃，大战一触即发，边陲之地烽火不断，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晓了。” 都不能李承乾话音落下，陈楠婉便重重点头，身处深宫中，却不代表她成了聋子瞎子。 这些事情早已经在京城内外传开，闹得沸沸扬扬，想不听到耳朵里都比较困难。 “皇帝，你和本宫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打仗自当有当兵的冲在前面，一切与本宫无关。” 她将头扭到一旁，去观察湖上的几只鸳鸯，正在戏水游玩。 脸上洋溢出笑容，看的格外出神，李承乾笑了笑，对她刚才所说的话无比认同。 接着开口说道。 “太妃所言，极为有理。” “打仗注定有人死，死的不是自己，当然与自己无关。” 听他这样说，陈楠婉 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了很大变化，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她咬紧了牙，听出了李承乾的言外之意，明显是在给自己提醒。 “皇帝，你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朕只是想要问问太妃，这段日子过的可还好？”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的盯着陈楠婉看。 当然是在明知故问，没有任何的必要，只是提起了她的伤心事。 果然不出所料，陈楠婉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开口说道。 “本宫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都是拜皇帝所赐！” “你和丞相之间的争斗，为什么要让本宫参与进来，本宫只想安度晚年，难道都不可以吗？” 陈楠婉越说越生气，现在的李承乾可不像以前那般只是一个傀儡，手里头有实实在在的权利。 整个皇宫，在他的布置之下，哪怕是飞出去一只鸟都得被打下来检查一番。 自然而然的，自己便失去了作用，任何消息都传递不出去。 同样的，对于陈凯之来说，也就成了一颗弃子，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太妃，瞧你这话 说的，情况还能糟糕到这种地步吗？” “再怎么说，你们都是父女，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李承乾故意去激怒，陈楠婉紧紧咬住牙关，气不打一处来，却不敢将李承乾如何。 “陛下，就给本宫留点脸面，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没必要让本宫颜面扫地吧？” 她神情痛苦，几乎是在哀求，自从自己陷入到尴尬的境地中，就连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不愿意在一棵死树上吊死，纷纷巴结了其他宫里的主子。 到目前为止，她在后宫哪还有权威一说，不管怎么样都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各种的冷嘲热讽。 见她情绪实在激动，李承乾也没有再去刺激，等她渐渐的恢复冷静，这才瞅准了机会，果断开口说道。 “不知道太妃愿不愿意帮朕做一件事情，只要能做成了，你在后宫的地位依旧高高在上，那些狗奴才再不敢阳奉阴违。” “当然了，太妃若是不愿意，朕也不会勉强，反正……” 他笑了笑，随后说出口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像陈楠婉这样的人，在后宫之中一旦没有了权威性，等待她的只会是凄惨的命运，在一片寂凉中老死。 第139章 失去了下落 随着李承乾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寂静，陈楠婉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许久才将头抬了起来。 “皇帝，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本宫真的可以相信你？” 她还有一丝的犹豫，李承乾趁热打铁，当即想要更进一步。 “太妃，若是连朕的话都不能相信，那在这天底下，又有谁值得相信？”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楠婉当然认同，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一诺千金。 “好！” 她重重点头，心思立马有了要松动的迹象，李承乾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很快就喜上眉梢。 “皇帝不妨讲讲，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本宫也要权衡一下利弊，要是风险太大，哪怕这辈子就这样老死在宫中，也不足惜。” 陈楠婉并非愚钝之人，怎么可能想不到李承乾抛出来的橄榄枝，上面很有可能布满荆棘。 最好的选择，就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而不冲动的做出选择。 见她这般小心谨慎，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很能够理解陈楠婉现在的所作所为。 继续开口说道。 “太妃放 心，朕所做的事情，必然是从国家大义的角度出发，而非为了一己私情。” “这样说来，倒也可以商量。” 陈楠婉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打个翻身仗，好让自己在宫内的日子好过些。 李承乾笑了笑，当即就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 “这件事情并不复杂，做起来也很简单，若是丞相往后再有大的安排，还请太妃能够告知一二。” “经此一事，想必太妃自己的心里头也很清楚，你们的父女关系，早就形同虚设。”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陈楠婉的嘴角不断抽搐，心里头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一直以来，她都有一个秘密藏在心中，那就是和陈凯之的父女关系并非亲生。 到了眼下这种关头，这样的弊处显而易见，她都快要成为一颗弃子。 李承乾还以为其要好好思量一番，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陈楠婉很干脆的答应下来，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不由得笑出声，真要是这个样子，就相当于自己在陈凯之跟前安插的眼线，很多时候都不会像之前那般的被动，捉襟见肘。 “太 妃放心，朕答应你的那些事情，一定能够办得到。” 李承乾大手一挥，站在不远处的李巍立马走了过来，不愧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大脑飞速运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测不断。 “你亲自去一趟内务府，从今往后，太妃的起居生活，日常用度，都要按最高标准来。” “谁敢在这件事情上做表面文章，一定不能轻饶。” 李承乾下了死命令，李巍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赶紧拿出了该有的态度。 等他离开之后，陈楠婉轻叹一口气，想当初自己何等威风，眼下既然这般狼狈。 “皇帝，其实本宫一直有一句话想问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轻咬住嘴唇，视线停留在李承乾身上，许久都不曾挪动开。 此情此景，李承乾隐约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微微皱起眉头，却也不好拒绝。 “太妃，有什么话尽管说出口，你我之间何必如此拘礼。” 他笑了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陈楠婉接连叹息出声，随后就抛出来一个令他感到万分头疼的问题。 “如果，本宫是说如果，当时没有嫁给先帝为妃，而是正常的去做陛下的福晋，眼下该当如何 ？” 什么？ 这样的话若非李承乾亲耳听到，他是万万不敢相信的，实在是令人感到震惊。 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一直都有非议，当时的情况过于复杂，可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两人虽然年纪相仿，却始终隔着一层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有为伦理的事情。 “太妃，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朕就当做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切不可传于外人听，否则，怕是很难去收场。” 李承乾语重心长，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楠婉又怎么能不明白他的心意。 流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叹息出声。 “陛下说的对，就当本宫的玩笑之言，以后不提也罢。” 两人达成一致，就此分别，李承乾再回到韩初若的寝宫中，就把刚才所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说出口。 韩初若听过后，忍不住叹息出声，对于陈楠婉的遭遇感到一丝惋惜。 现如今的她集李承乾的万千宠爱与一身，已经成了后宫最具权柄的人，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太妃也是一个可怜人，臣妾往后一定对她多点关照，不必让其受了冷落 。” 韩初若说完后，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她来帮自己打理后宫，当真让人能够放心。 就在二人聊起一些有趣之事，正开怀大笑的时候，李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看他那个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好事，脸上堆满了笑意，让人不由得想去琢磨。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韩小将军率领骑兵打到了草原腹地，杀敌一千，士气大涨！” 哦？ 得知这个消息，李承乾当场笑出了声，心情一下子好到了极致。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将心提到嗓子眼，没有韩冲的消息，当真是牵挂的很。 “这小子打仗还真有点本事，该赏赐！一定要赏赐！” “连赵老将军一起，多亏他守城不出，才能让这小子有建功立业，出奇兵的机会。” 李承乾大手一挥，立马就让李巍去着手准备这件事情，却见他面露难色，不由得感到疑惑。 “到底怎么了？有话就赶紧说，不要在朕面前藏着掖着。” 他不断开口催促，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多等，李巍苦笑出声，随后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小将军还要深入，只怕赏赐之物得等打完仗才能给到他的手中。” 第140章 生死兵败 李巍的话，如雷在耳，李承乾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快步走到李巍面前，必须要经过再三的确认，否则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李巍接连叹息出声，脸上写满了无奈，就又把刚才的话重复几遍。 “陛下，小将军骁勇善战，他率领的那支骑兵也是军中精锐，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 “这家伙还真是要兵出奇招，打一场神仙仗。” “别说敌人摸不着他的路数，就连朕的心里头都不安稳，总觉得有些冒险。”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想起来封狼居胥的那位少年将军，当时也是不被理解与认可。 可等到最后，创下了一个无人能及的军事奇迹，就眼下的情况而言，说不定自己的这个小舅子也能够做到。 想到这里，他便耐住了性子去等待，不急于一时的成败。 “传朕的旨意，那赵老将军务必全力配合，这场仗的成败，他的位置同样重要。” 李巍将李承乾的话牢牢记在心里，马上就去安排，等他离开之后，韩初若这才走到李承乾面前。 “冲儿也太冒险了，怎么能这样擅自做主， 事先也不与陛下商量。” “爱妃，有什么好商量的。” “不要担心朕会疑心疑鬼，那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要是只会听从命令去打仗，算不得一位好将军。” 他都已经这样说，韩初若总算是松了口气，别看她很少过问朝堂之事，却也知道哪些红线不能去触碰。 提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免得日后有人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让韩冲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的这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李承乾的细致观察，将其紧紧抱在怀中，温柔细语，一连说了好多的话。 在这之后，几天的时间里，不断有新的战报传回来。 韩冲当时没有让人失望，深入敌军腹地，反而能够不断斩获战果，前后取得的几场胜利，已经振奋人心。 朝堂之上，众多大臣都惊喜异常，纷纷向李承乾道贺。 完全忘记了那时候的他们是如何反对，李巍伺候在李承乾身边，对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实在是不敢恭维。 “陛下，骄兵必败。” 陈凯之突然站了出来，开口而说的一句话，立马让场上的气氛变得极为紧张。 所有人都皱起眉头，心 中忐忑难安，前景一片大好，他却说出口这样的话，哪能不让人多想。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原本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忽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丞相，何出此言？” 他强忍住心中怒火，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有所克制。 总觉得陈凯之这样做，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还真让他给猜对了，陈凯之另有图谋。 趁着这个机会，当即向李承乾发难，一点情面都不留。 “陛下，不过一黄口小儿，他能够打得赢，完全是运气使然。” “依我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战败，到时候那些草原部落会将全部的怒火都倾泻在守卫衡阳城的将士身上。” “他身为三军主帅，却独自带兵深入敌人腹地，有这样打仗的吗？” “这场仗如果打输了，责任全在他一人身上！也在那些支持他的人身上！” 谁都没有想到，陈凯之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要说朝堂之上的这些文武重臣，谁的支持都不如李承乾更为有力。 完全将矛头对准到李承乾身上，韩冲若是能打得赢，一切皆大欢喜。 可若是打不赢，情况将会糟糕透顶，一下子就会让他有 损威严，天底下的百姓还不知道会用怎样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情。 “朕相信他这样去做，便有这样去做的道理，而非一时冲动。” “丞相，论起打仗来，你是外行。” 这些话不多说，仅用了一句就把陈凯之回怼的哑口无言，气的他咬牙切齿，硬说不出半个不字。 事实还真就是这个样子，行军打仗，他又能懂得多少，在这里夸夸其谈，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朝堂之上有不少人都偷偷笑出声，唯独丞相和他的党羽眉头紧皱，愤怒异常。 李承乾懒得理会，这件事情反正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接下来的结果谁都难以预测，只能是听天命，尽人事。 “众位爱卿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散了吧！” 李承乾缓缓起身，心情好不到哪里去，看着这些人不断的内斗消耗，心里头就很不是滋味。 大夏王朝，泱泱大国，却被草原上的几个部落逼到这种地步。 说来说去，都是他们这些人心不够齐，彼此间勾心斗角，到最后白白便宜了外人。 越想越觉得生气，李承乾话不多言，转身就走，见他这个样子，朝堂之上的一众文武重臣，全都看直了眼 ，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巍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告别众多大臣之后，紧紧追随李承乾的步伐，生怕他的情绪过于激动，有伤龙体。 很快就跟了上去，见李承乾眉头紧皱，神情极为不悦，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内心并不能够平静。 “陛下，犯不着和那些人太多计较，他们一向如此，陛下应该是知道的。” “朕当然知道，可他们还能算作一个人吗？” 李承乾暴跳如雷，国家危难之际，这些人还能说出那样的风凉话，都不往好的方向去想。 恨不得去做一些清者愤，仇者快的事情，当真让人无法理解。 李巍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清楚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感到不齿。 可事情已经发生，因为他们而气坏了身子，光是想想都不值得。 “你说的不错，朕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可有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 忽然间，李承乾话锋一转，问起来一件令人深思的事情。 李巍紧紧皱起眉头，并不敢妄自揣测，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陛下刚才所讲，确实有些可疑，丞相似乎能够预料到最终的结果，难道？” 第141章 暗中调查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李巍又硬生生的憋住，实在是不敢说出口， 有些事情只能藏在心里边，拿到明面上的那一刻，性质完全发生了变化。 李承乾紧紧皱着眉头，当然对陈凯之有所怀疑，却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根本不能将他奈何。 “不想这些，你去让陆禀辉到御书房来见朕，朕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 他主动岔开话题，又想起别的事情，李巍重重点头，赶紧去着手安排。 皇家的事情就没有小事，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将圣意传达。 得知了消息，陆禀辉也不敢耽搁，神色匆匆的进到宫里，直奔御书房而去。 不多时，他和李承乾面面相觑，四目而对，不禁感到疑惑。 “听李公公讲，陛下有要事商量，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局面，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随即抬了抬手，示意他放松一些。 “又不是生死之事，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朕叫你过来，是想要问问机要处眼下笼络了多少人才，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取代丞相的职能。” 什么？ 李承乾所讲的话，咬字清楚，陆禀辉听过后 猛地瞪大眼睛，表现的极其震惊。 “陛下，丞相一职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设立，传承至今，足可见有不可代替的方面。” “臣不敢妄下断言，轻言代替。” 他紧紧咬住牙关，硬挤出几句完整的话，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李承乾满意。 便把话挑明了说，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很是直截了当。 “朕创立机要处的初衷，本来就是将丞相取代，亏你还读过不少书，难道不知道君权与相权之争，是历朝历代走向灭亡的导火索吗？”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陆禀辉脸色更为难看，对这些事情当然清楚。 “陛下所言，臣心中有数，却不能操之太急。” “万一引起反弹，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展开了分析，所讲的话都很有道理，让人很难去反驳。 李承乾笑了笑，这样的一番情形，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不感觉到意外。 饶是如此，那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在他看来，君权与相权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 再这样听之任之，很有可能就会超出自己所能够掌控的范围，真到了那个时候，便会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光是想想 都觉得不能接受。 “禀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朕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承乾笑了笑，当场质问，一下子让陆禀辉流露出吃惊之色，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脸上堆满苦笑，接连叹息出声，随后开口道。 “陛下，我是你一手提拔上来，再怎么样都不会在你面前藏着掖着。” “我确实是担心会将矛盾激化，真的失去控制，恐怕再想要收拾局面可就没有那么容易。” 他的一番说辞，并不是没有道理，却因为所在的位置不同，看到的实际情况也大不相同。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并不是自己非要紧紧盯着陈凯之的一条性命不肯放过，而是他自己不懂的有所收敛。 便把这几日朝堂之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全部说出，陆禀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两手紧握成拳，突然明白了李承乾的心意。 “陛下，是臣冒失，没有考虑到方方面面。” “请再给臣一点时间，一定能将丞相所负责的一些政事接管过来，处理的干干净净。” 他当场和李承乾做出保证，甚至立下了军令状，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做成，自己难辞其咎，以死谢罪。 “乌鸦嘴，别动不动就 生啊死啊！” 李承乾摇了摇头，不由得笑出了声，走到他面前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你们都是朕的心腹之人，朝堂之上，诸多的事物，到最后都得交到你们的手里打理。” “现在最要紧的，是咱们的这位丞相大人不肯消消停停，可知道前方战事吃紧，哪怕他一丁点的小动作，都可能酿造出不可挽回的后果。” 李承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禀辉当然明白他也有苦衷，平日里并不好说出口。 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四下无人，才能和自己说几句交心的话。 陆禀辉神情动容，再次保证，一定不会有太多的顾虑。 李承乾总算是放下心来，这次叫他过来，也只是想要给其提个醒，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留给他去徐徐图之。 有些时候，快刀斩乱麻，或许能有奇效， “臣请遵陛下教诲。” 陆禀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后便退出了房间，等他离开之后，李承乾满脸的疲惫之感。 不多时，韩初若闻声而来，显然是听说了陆禀辉来过的消息。 便把李承乾的心思猜想出一大半，她轻咬住嘴唇，很是担忧的开口说道。 “陛下，真到了非动丞相不 可的地步吗？” “臣妾担心，到时候会很麻烦。” 她和陆禀辉的看法基本一致，李承乾摇了摇头，耐心的为其解释一番。 听他说了那么多，韩初若立马改变了主意，对他刚才的话无比认同。 却不等两人多待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呼喊声。 “李公公怎么这般着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韩初若赶紧推门去看，李巍一路奔跑到了跟前，早已经累到气喘吁吁，半天没有缓过劲。 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李承乾不由得感到疑惑，得有多大的事情，才能让他如此反应。 “朕不想听到任何废话，说说吧！到底怎么了？”李承乾沉下去脸色，直直的盯着李巍去看，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可等他把话说出口，瞬间就让李承乾内心掀起波澜，激荡汹涌，再也不能够保持平静。 “你……你再说一遍！” 韩初若的反应同样强烈，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还是李承乾反应的足够及时，将其一把拽住。 “陛下，娘娘，奴才怎么敢胡言乱语，韩小将军兵败被俘！” 什么？ 李承乾也感觉到头晕目眩，这样的消息传到耳朵里，宛若晴天霹雳。 第142章 一场大败 哪怕到了现在，李承乾依旧没有办法相信，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混账东西，你刚才说什么？把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爱妃，你先不要着急，一定是这个混账东西没有把话说清楚！” 李承乾用力拖延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却始终不能做到。 韩初若早已经慌了神，面色瞬间惨白，轻轻抬起的一只手不断发颤。 此情此景，李承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断的开口催促。 李巍差点没哭出声，感到委屈极了，可也不敢把这么大的事情对李承乾隐瞒。 “陛下，消息刚刚传回来，千真万确。” “小将军率领的骑兵落入到敌人的埋伏圈中，被尽数歼灭。” “他也不幸被俘。” “此时此刻，衡阳城中的老将军也在苦苦支撑，连发几封告急书信，希望陛下能够派兵增援！” 李巍一口气说完好多的话，李承乾的内心再也不能淡定，流露出一丝凄惨的笑，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按照韩冲所计划的那般，完全有很大的可行性。 不说大获全胜，至少也能够在发生意外状况的时候全身而退，骑兵作战的优 势就在这里，而且还是轻装简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直勾勾的盯着李巍去看，东厂的爪牙遍布天下各地，掌管消息情报。 要说他们一点都没有得到线索，他是绝对不能相信的。 在李承乾的再三追问之下，李巍终于将实情吐露而出。 即将开口的一刹那，韩初若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强撑着来到了他的面前。 “李公公，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大好的局面，可我弟弟怎么会突然掉入到敌人的包围圈中，事先都没有过察觉吗？”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哪怕李承乾不说自己都已经有所怀疑。 李巍深呼吸几口气，这才能够说出几句完整的话，没有断断续续。 “陛下，奴才的人打听到消息，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题。” 一听这话，李承乾的脸色更为难看，还真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样，有人吃里扒外。 “谁？” “还在调查！” 李巍不敢有任何隐瞒，将头用力低了下去，并不能给李承乾一个确切的答复。 “混账！” 此刻的李承乾正在气头上，抬手便要将其教训一顿，却在巴掌要落在脸 上的时候猛然停下。 “罢了，这件事怪不到你身上。” “既然有人吃里扒外，又是怎么去做的？” 他开始细细盘问，但凡是与此有关，都不得有任何遗漏，自己一定要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 整个过程中，韩初若都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去听，紧张不已。 韩冲可是她的亲弟弟，真要是出点事，这辈子她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李巍不敢糊弄，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娘娘，据我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所说，是朝中有人卖消息给草原上的那些部落。” “明码标价，这才暴露掉韩少将军的所处位置和行军方向。” “对方接连吃过几次亏，早就对他怀恨在心，提前布下的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往里面钻。” 李巍越说越感到痛心，直接跪倒在地上，讲起来当时的一些悲惨之景。 “小将军勇冠三军，亲自带队冲锋，差一点就从他们的包围圈中冲了出来。” “可到最后还是失败了，据说他的身上也中了好几箭，此时此刻，到底是生是死还是未知之数。” 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韩初若瞬间就被惊到晕厥，身子向后倾倒，李承乾 赶紧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其紧紧抱住。 “爱妃，爱妃？” 他不断的呼喊，韩初若已经陷入到晕厥的状态中，根本就听不到他所讲的话。 “还愣着干什么？传太医！快传太医！” 李承乾发疯似的大吼大叫，这样的一个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就连他都难以承受。 更别说韩初若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得知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气血翻涌，情况不容乐观。 李巍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连滚带爬的跑出去院子里，生怕晚一秒就会让韩初若命悬一线。 好在太医过来的足够及时，用银针封住血脉，又用艾草不断去熏，才让韩初若从危险的境地中脱离。 “陛下，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韩妃娘娘情绪过于激动，她本就气血虚弱，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太医苦苦哀求，可不敢让这样的事情再有发生，李承乾长叹一口气，事发突然，他也没有考虑到这些方面。 “来人，张太医医治韩妃娘娘有功，重重有赏。” 李承乾出手阔绰，在这种问题上一点都不含糊，张太医千恩万谢，又开了一张方子，都是一些滋补的汤药。 只要韩初若按时按点的去服用，很 快就能把亏虚掉的气血给补回来，身体定然无恙。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让人送他离开，对于这样的妙手之医，他从来都是以礼相待。 等人离开后，李承乾把李巍叫到了跟前，无比气愤的开口道。 “混账东西！以后这种事情，都不要当着韩非的面去说。” “知不知道？” 李承乾给他提了个醒，可不敢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自己心爱的女人万万不能因此而身体有恙。 听闻此言，李巍用力点了点头，从今往后，再借给他一个胆子都不敢有所疏忽。 交代完这一切，李承乾总算是放下心来，着实松了口气。 守在韩初若的床边，所有的政务都让机要处代为批阅，他哪有那样的心思再去理会。 时间飞快流逝，一直等到深夜，韩初若才用力的咳嗽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就很费力气。 咳嗽声立马被李承乾察觉到，一整夜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合过眼，见韩初若醒来总算是笑出了声，可谓喜上眉梢。 “爱妃，你都要把朕吓死了，太医都说你身体太虚弱，以后可不敢这样。” 李承乾言语责怪，实则心疼的很，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诉说心事。 第143章 责任在皇帝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韩初若受了极大的刺激，此刻的她病倒在床榻之上，身体异常虚弱。 李承乾守护在床榻边上，李巍将头紧紧低下，万分的愧疚。 见他这般惶恐，韩初若不顾虚弱的身体，依旧招了招手让他抬起头来。 “李公公，你是陛下身边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与你无关。” “韩冲兵败被俘，那是他自己没本事，满身的傲气，也因此而吃亏。” 韩初若贤良淑德，在一些问题上并不会胡搅蛮缠，看的格外透彻。 李承乾叹息不已，话虽这么说，可这一场败仗对于整个局势来说，并不乐观。 换个角度来看，那也是自己的小舅子，此刻生死不知，他的心里头又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明日的朝堂上，又该热热闹闹。” 李承乾苦笑出声，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够想明白，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光是想想都感觉到一丝头疼，韩初若沉默不语，两眼放空。 李巍咬紧了牙关，也知道有些话不应该这个时候说，可又怕耽误了最好时机。 “陛下，那些通敌的大人，要不要彻查一番？” 他刚把话说出口，李承乾猛然抬起头， 眼里的怒火都快要抑制不住。 “傻小子，这还用朕教你吗？” 他冷冷一笑，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宽容的人，别的事情都可以暂且忍受，唯独通敌叛国这一条万万不可。 还是那句老话，不管牵扯到任何人与任何事，这件事情都要调查清楚，必须有个交代。 不只是给他一个交代，更是给天下百姓的一个交代。 打输了这场仗，军心必定动摇，边陲之地的百姓早已经惶惶不可终日，恐怕夜里头都得睁着眼睛睡觉。 归根结底，这一切的原因都出在朝堂之上，一想到有人吃里扒外，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李巍重重点头，当然明白李承乾的心思，拿自己的性命去做担保，无论如何都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等他离开之后，韩初若紧绷着的情绪彻底失去控制，痛哭出声，可谓是以泪洗面。 李承乾眼神之中满满的疼惜之色，却没有出言安慰，毕竟这种时候，还能够哭的出来才算好的。 真要是一直憋在心里，那是会把人憋坏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心爱之人也因此而倒下。 等韩初若止住了哭声，李承乾才将她抱入到怀中，语气轻柔，小声的安慰道 。 “爱妃，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韩冲也只是失去了联系，并不代表已经没了性命。” “当务之急，是要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如果不幸遇难，朕哪怕御驾亲征，也要替他讨个公道。” “如果还活着，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朕都会把他给你带回来。” 他讲的这些话，并非一时口快，而是发自内心，由衷而言。 韩冲的军事才能有目共睹，封狼居胥，或许只有他才能够做得到。 这样的一位军事奇才，无论如何都不能过早夭折。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李承乾所做的一切都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韩初若咬紧了牙关，匆匆点头，这份情牢牢记在心中，恐怕在这天底下，不会再有人比李承乾对她还要好。 “谢……谢陛下！” “爱妃，你我间的关系，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好好休息，朕得早做准备，明日的朝堂之上，不见刀剑却也是血雨腥风。” 李承乾的脸上堆满苦笑，轻轻摇头，他的话绝非危言耸听，而是可以预料到的。 韩初若很是懂事，哪怕内心再多的悲痛，也没有在这种时候去给李承乾增添麻烦。 独自坚 强，好让李承乾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去处理家国大事。 第二天…… 朝堂之上，果然如李承乾所想的那般热闹，他刚坐到龙椅之上，就有不少大臣站了出来，言语间并不客气。 “陛下，韩将军兵败，葬送掉大夏王朝的精锐骑兵，连他自己都生死不知，投降都大有可能。” “是啊！三军主将投降敌国，这叫什么事？传给天下人听，绝对是一个笑话！” 这些人的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可真是越听越刺耳。 他只顾着把玩手上的物件，无心去听，却不代表内心依旧平静，毫无波澜。 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开口质问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韩冲投敌叛国，谁有证据？” 李承乾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缓缓起身，随即朝着他们走过去。 等到了跟前的时候，刚刚嚷嚷的最凶的几名大臣全都当场傻眼，一个个面露吃惊之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朕在问你们的话，一个个跟哑巴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这样的一番情形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场面暂时被控制住。 可不等他略有喘息，又有人站了出来，各种难 听的话不断说出口。 “陛下，不管韩将军下场如何，现在兵败已成既定的事实。” “这一点陛下总该承认吧？” 他的语气无比强硬，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李承乾眉头一挑，对此都感到很是意外。 却也不动声色，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折腾出怎样的花样。 “当然承认，败了就是败了，没有那么多的理由。” 他大.大方方，一丝一毫的逃避都没有，身为一国之君，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的咄咄相逼，已经到了他不可估计的地步，完完全全的不在意料之中。 “陛下！这样说来，兵败最大的责任，在你身上！” 那能把话说出口，在场的这么多大臣，一个个脸色大变，大为吃惊。 李巍都听不下去，赶紧站了出来，对其一顿呵斥，哪知道那人更得寸进尺。 “你一个阉人，也敢过问军中之事，打了败仗，也有你的责任。” 呵！ 听那人滔滔不绝的讲述，李承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是一直都在隐忍退让，可不代表他真的没有脾气。 就眼下这般行为，等同于其在自己的头上拉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144章 一刀砍了你 朝堂之上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不少大臣都将矛头对准到李承乾的身上。 看这个架势，如果李承乾不能给出个妥当的解释，这件事情绝对不算完。 可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被这些人给拿捏住，未免是个笑话。 “众为爱卿，你们当真认为，这件事情是朕的错？” 李承乾开口质问，一个个去观察这些人的反应。 感受到他言语中的愤怒之意，刚刚吵得最凶的那些人立马变得老实，都将头低了下去，不敢轻易言语。 唯有一人毫无收敛，竟然走到了李承乾的面前，语气无比强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陛下，是你乱用无能之人，才让国家陷入到危难之中。” “这场糊涂仗再打下去，一定会把整个国家都拖入到泥潭中，想要抽身而出都不可能。” “还请陛下颁布一道罪己诏，以谢天下之人！” 什么？ 那名大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完全超出李承乾的预料，他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李巍也无法忍受，哪怕会被这些自诩为清流的言官一顿痛骂，还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张大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让陛下谢罪 天下人，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他刚把话说出口，话音未落，陈凯之便站了出来，果然是在暗中勾结。 “李公公，你又何必这般激动，我倒觉得张大人说的很有道理。” “陛下，当时臣就再三劝告，万万不能让一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年轻人去统帅三军。” “眼下局面如此被动，陛下总要给我们这些人有个交代，也给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 陈凯之振振有词，似乎是吃定了李承乾一般，可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李承乾的手腕到底有多么强硬。 若是一颗软柿子，捏了倒也无妨，奈何在李承乾的眼里，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退一万步来说，他乃真龙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天下万民，也都是他的子民！ 想到此处，李承乾身上的王霸之气不断流露，哪怕不曾开口，也让朝堂之上的一众文武感受到了压迫。 陈凯之微微皱眉，心中多有考虑，都认为李承乾不敢将他奈何。 毕竟是打了败仗，丧城失地，算不得一件光彩之事。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李承乾就算是皇帝，也得在这种时候夹着尾巴去做人，再多的憋屈都只 能隐忍在心中。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打算，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被朝堂之上的这些人随随便便就拿捏住，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忠臣良将，国之栋梁。” “尔等一个个还真是让朕开了眼界，明白了一个道理。” 李承乾冷笑出声，走到那位姓张的大人跟前，明显是将他给盯上。 此时此刻，那名官员倒吸几口凉气，隐约感觉到了危险即将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仍然不知悔改，拿出来儒家的那一套说辞，仁义礼智孝，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失信于天下。 呵！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心中更为窝火，当即开口说道。 “朕看你是老糊涂了，才说出口这样的话 ，这天下都是朕的天下，失信了又有何妨？” “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谢罪于他们，你可听说过父亲向儿子赔罪的！” 李承乾怒从心中起，无比气愤，反手便是重重的一巴掌，将那名官员打倒在地。 一大把的年纪，哪里扛得住李承乾这一巴掌，立马传来哀嚎声，在地上来回的滚动，呼喊不断。 还以为能够仗着太祖时期所留下的一条铁律，侥幸逃过一劫。 不 杀言官，在李承乾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来人啊！” 李承乾话不多说，大手一挥，李巍早就在等这一刻，刚刚受的窝囊气急需要发泄而出。 亲自上前，立马把那名官员吓得够呛，谁不知道李巍现在执掌东厂，而东厂的手段有多么狠辣，他也早有听闻。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见到情况不太对劲，陈凯之赶紧站了出来，想要开口劝阻。 说了许多的话，李承乾充耳不闻，压根就没有要听的打算。 “狗奴才，你还愣着干什么？” “此人要天子向万民谢罪，其罪该当死！” 一句话，便把那位姓张的大人命运决定，李巍重重点头，立马将殿前侍卫叫了进来。 “把张大人拖拽下去，杖毙在宫门外，谁都不许收尸，让诸位大人下朝之后，从他的尸体前面走过，好好看看不尊陛下会是什么下场！” 说再多的话都无用处，李巍也有一口恶气咽不下去，就等着李承乾的吩咐与安排。 几名殿前侍卫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怠慢，马上就把那位姓张的大人给牢牢控制住，随后就要将他带离。 求饶声立马传来，再硬的骨头，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不能够坦 然应对。 “陛下，老臣知错，老臣真的知错了！” “老臣也是一心为国，绝无他想，还请陛下饶老臣一条性命！” 那名官员差点没把肠子悔青，自己仗着陈凯之撑腰，才敢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没想到会把李承乾惹怒到这种地步，到时候连自己的一条性命都不能保住。 见到李承乾无动于衷，他的后背直冒凉汗，哪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很快就要落于地上，连滚带爬到陈凯之跟前。 “丞相，您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 “我都是听你的吩咐，都是按你说的去做，你不能让我就这样死掉啊！” 那名官员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想要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希望渺茫，也不想就这样白白丢掉性命。 却太低估了李承乾的决心，不等陈凯之开口，就从一名殿前侍卫的手中夺过来刀。 大殿之上，除了他们能带刀进入，再无任何人。 平日里，万万见不到刀光，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 李承乾就是要给这些人立个规矩，君王无错，错在他人身。 如若不然，有了这个先例，以后的朝堂之上还不得乱了套，他干脆老老实实的交出传国玉玺，让位于人为好。 第145章 杀一儆百 已经抽出来的刀，就没有再收回去的可能，李承乾朝着那名官员看了过去，冷冷一笑，差点没把他的魂吓丢了。 “陛下，三思啊！” 陈凯之彻底慌了神，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能把李承乾逼到这个份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早已经不能收场，许多官员都站远了一些，生怕靠近就会溅的一身血。 那名姓张的官员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面色惨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李承乾看向他的眼神并无半分怜悯，能有这样的下场，绝对活该。 当他为别人充当棋子的那一刻，就应该预料到这般结局，已然不可更改。 长刀落下，人头落地，血腥的味道很快弥漫开来，这该是大夏王朝建立以来，唯一的一次大殿之上见了血。 刚刚吵得最凶的那些官员，都不忍直视，纷纷闭上了眼睛，将头扭到与之相反的方向。 李承乾亲手料理掉陈凯之派出来的探路小卒，又朝着其他人看了过去，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就见这些人面色惶恐，都不敢与之直视，都将头紧紧的低下，大气不敢喘一声。 李巍也为李承乾的雷霆手段所震惊，可 眼下尸体长留在大殿上，始终不像回事。 赶紧招了招手，让那两名侍卫把尸体搬走，再将地上的血渍清理干净。 李承乾发现的及时，直接将他们叫停，当即开口说道。 “谁都不要乱动，就让朕的这些忠臣良将都睁大他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违逆朕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刚把话说完，又朝着陈凯之看了过去，明显意有所指。 “丞相，你觉得呢？” 一听这话，陈凯之浑身打了个冷颤，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内心又惊又恐。 可身为一国之丞相，也不会因为一人的死亡就被吓住，很快缓过了神，对李承乾所说的话极为认同。 “陛下说的没错，天子之威不可亵渎，张大人罪有应得，死的不冤枉。” “杀的好！杀的好！” 他高呼几声，算是把这件事情圆了过去，李承乾冷哼一声，也不想与之浪费太多的口水，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宣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韩冲战败，朕已经得到了消息，是朝堂之上有人通敌，竟然出卖自己的同胞，只为了换取银两。” “朕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良心都 被狗吃了吗？才能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 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脸色大变，心里有鬼者数不胜数。 就连陈凯之都嘴角抽搐几下，赶紧将头低了下去，现在的李承乾绝非一具傀儡，就连他都得小心翼翼的捧着。 李巍来到李承乾身边，随时准备听候差遣，更让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心中难安。 一旦东厂介入到这件事情里，彻查之后，不少人都会被查到证据，真到那个时候，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一旦落入到李巍的手中，各种刑罚都要经历一遍，皮开肉绽那都是轻的，听说有人到了东厂的牢狱里面，最后就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当场吓晕一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李承乾看了过去，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随后开口说道。 “看来大家也知道这样的过错难以被饶恕，都不要着急，回家老老实实的等着。” “洗干净脖子，朕会亲自去取你们的项上人头！” 李承乾不想多说一句，李巍高呼一声退朝，众人长出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暂时得以松弛。 不管怎么说，没有像姓张的那名官员那 般可怜，来的时候好好的，却不能完完整整的回到家里。 对于那些通敌叛国之人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求之不得的那一种。 散朝之后，李承乾的心思无比杂乱，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最担心的还是韩冲的生与死。 思来想去，还是把李巍叫到了身边，又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代给他。 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真可谓九死一生，派出去的人恐怕很难活着回来。 “陛下，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奴才这条命都是您的，要是说半个不字，我就不是爹娘生的！”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虽为无根之人，却也存有几分血性。 听他这么说，李承乾眼神动容，不由得点了点头，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找几个得力的人手，务必要确认韩将军的下落，不管生与死，都得明确。”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总结起来，那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解释。 不论如何，他都得给韩初若一个交代，绝非模棱两可。 李巍用力点了点头，将李承乾刚才所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 用自己 的性命去做保证，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妥。 这还不算完，找人的事情就从东厂挑选人手，对于李巍李承乾还有另一番安排。 “朕身边值得相信又可用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这几日着实让你受累。”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心里头颇为过意不去，李巍流露出一丝苦笑，赶紧摇了摇头。 “陛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奴才是你的人，就应该为你分忧。” “能帮陛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奴才求之不得。” 对于李承乾的一番吩咐，李巍没有任何推脱，全都答应了下来。 有他在身边做事，李承乾可谓是省去不小的麻烦，立功无数。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朕对你重重有赏，绝不会亏待了。” 李承乾特意去说，李巍并不在乎这些，他感激李承乾的知遇之恩，并非索取回报。 安排好了一切，李承乾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韩初若的寝宫内，连着几日的时间，他都在这里就寝。 不管后宫之中如何非议，也都不曾放在心上，在他的心里，只有韩初若方能够称得上慰籍。 她躺在了李承乾的怀抱里，言语中满是疼惜。 第146章 牵连甚广 韩初若并不愚钝，哪怕她没有亲上朝堂，也能理解李承乾此时此刻所承受的压力，绝非常人所能及。 “陛下，在臣妾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或许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她看开了不少，韩冲失去了联系，如今生死不知，与其活在痛苦中，还不如帮李承乾应对眼下的危机。 得妻如此，李承乾的心里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对他而言，此生足矣。 “爱妃，你就在宫里头静心等待，这件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用不了多久，会很快很快的。” 这是李承乾对韩初若的一番保证，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绝不能失信于她。 听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的眼里闪过晶莹泪光，用力点了点头，牢牢记在心中。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承乾一刻都不得清闲，先后召见了几名年轻将领，都是后起之秀。 在李承乾的眼里，他们比起来韩冲稍有不足，可也比朝堂之上的那些老顽固要强了不知多少。 得到李承乾的召见，这些人一个个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全都流露在脸上。 “陛下，我等愿意领兵出征，帮韩将军把脸面给争回来！” 几 人先后开口，意见出奇的统一，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他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随后轻轻点头。 “你们都是好样的，大夏王朝的未来就在你们手中。” “朕叫你们过来，也由此打算，希望你们能够在关键的时刻挑起重担。” 李承乾语重心长，与他们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没有一句废话。 “陛下，君知我心，我当报君之恩！” “还请陛下恩准，让我们能够带兵！” 说话的那人与韩冲年纪相仿，同样是一腔热血，恨不得立马就到最前线去，和那些草原蛮子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我也去！” “我也要去！” 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自己会被落下，李承乾将他们每个人的长相都牢牢记下，这才是国之忠良，而非朝堂之上那些只会空口而谈者。 “衡阳城中，仍有几万兵马，赵老将军年岁已高，你们一同前去，彼此间照应。” “切记，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可自乱阵脚，只要你们能守住个把月，便算是大功一件。” 听李承乾这样说，这些年轻人不免感到一丝失落，谁不想像韩冲一样，在马背上征战，深入敌人腹地去拼杀， 建下旷世奇功。 眼下的情况并不能够允许，李承乾叹息不已，军中刚有败仗，士气最为低沉。 这种时候贸然出击，很有可能会让己方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他绝对不允许那样的状况发生。 “以后有你们施展抱负的时候，谁都不许心急，要以大局为重。” 李承乾再三叮嘱，这些人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违背，全听他的吩咐去做。 在他看来，军中必须要培养新鲜血液，光靠那些老将军和老打法，根本就不足以适应眼下的战争。 只有不断的变革，才可能不断的胜利，而这些年轻的将领，便是最让他寄予厚望的。 这些人很快离开京城，奔赴衡阳城去，而他们也无一人让李承乾感到失望。 到了衡阳城内之后，第一时间与老将军交接要务，彼此相助，硬是阻挡住了敌军的攻势。 草原的骑兵部队轮番攻城，几日的时间很快过去，衡阳城易攻难守，饶是如此，也依旧被他们牢牢掌握住。 消息传回到京城中，李承乾听过后大喜过望，如果情况允许，他都想亲自去一趟衡阳城中，对这些英勇的将士好好嘉奖。 “陛下，瞧把你高兴的，等这场仗 打完，有的是犒赏他们的机会。” “眼下还是要处理朝中之事，我听宫里的人说，李公公这几天抓了不少人？” 韩初若试探性的开口，目光停留在李承乾身上，一刻不曾挪开。 见他点头，不由得流露出凝重之色，当即开口说道。 “陛下，李公公绝对忠心，却不敢让东厂的权势过于壮大。” 哦？ 听韩初若把话说完，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倒也提起来兴趣。 赶紧开口追问道。 “爱妃何出此言？” “陛下，你不妨仔细想想，当一个机构势力过于庞大的时候，现在的掌权者只忠于陛下一个人，将会是一把利刃，能帮你解决掉很多的事情。” “可等到陛下百年之后，等到李公公交出了权力，新的君与臣，会不会像现在的陛下和丞相。” 韩初若并没有把话直接挑明了说，留有一线余地，让李承乾自己去体会其中的凶险。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沉下去了脸色，也知道韩初若刚才所说绝非危言耸听。 宦官之乱，自古都有，李巍对自己忠心耿耿不会有非分之想，可后面的人却不一定。 “这件事情朕会想出一个好的办法，一定能够解决 。” 李承乾叹息出声，满满的都是无奈，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只有东厂才能把事情办妥当。 除了他们之外，任何人都很难够做得到，非常之时，也应该用非常之法。 韩初若也只是给李承乾提个醒，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见他听进去自己所说，当即笑出了声。 不多时，李巍急匆匆的赶来，就对李承乾将这几天调查到的一些线索和盘托出。 “陛下，到目前为止，奴才已经掌握了总共十一位大人勾结草原蛮子的证据。” “又顺着他们查下去，前前后后抓了足有上百人，大牢中都快关不下。” 李巍紧紧咬住牙关，何尝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情况可能失去控制，那十一人都是朝中重臣，随便拎出来一位，也能有不小的影响力。 一下子都抓起来，与他们相关联的那些人自然会跳出来，前前后后惹出的麻烦，绝对不小。 李承乾却并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一番情况，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毫无意外。 “你有什么好怕的，就是要拔起萝卜带起泥。” “记住了，通敌叛国，天理不容。” “这件事情必须要彻查清楚，不管牵扯到什么人，一律追究！” 第147章 力挽狂澜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京城上下，动荡不安。 一些大臣内心惶恐，时常走在路上就会被东厂的人拦下盘问，凡过他们手的一些东西，都要仔仔细细检查。 城门大关，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头百姓，想要出城都得有户部发放的文书。 最重要的一点，还得由李承乾亲创的机要处主官盖印，方可生效。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的一众文武重臣，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已然是身首分离。 李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有人上奏折弹劾，李承乾毫不在乎，完全默许了他的一切作为。 韩初若的寝宫内…… “陛下，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都有人求情求到了臣妾这里，东厂的人大开杀戒，一人犯事，全家牵连。” “就连三岁的孩童，也都关到了牢狱中，这叫什么事？” 韩初若紧紧咬住牙关，生怕李承乾因为这些事情而背负骂名，成了天下人口口相传的残暴之君。 却没有想到，李承乾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番状况，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轻轻摇头，随后开口说道。 “不以雷霆之法，如何镇压祸端。 ” “朕以前也会妇人之仁，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才发现有些人根本不值得朕对他好。” “陛下，那也不能再让李公公纵容手底下的人，胡乱株连！” 韩初若还想再劝，李承乾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之意。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留给他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动作必须要快，整顿朝纲，才可能让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有一线生机。 “爱妃，那是好几万条人命，如果城破了，草原蛮子屠杀百姓，将以十万数十万而计！” “可你眼下所见到的，与之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在李承乾看来，这件事情并不复杂，要是放在平时他也不会动用这般残暴的手段。 可以徐徐图之，仔细调查判别，有罪的罚，无罪的放。 奈何前线战事吃紧，草原部落的骑兵攻势迅猛，根本不给他留有时间。 “被抓起来的这些人里面，纵使有人无辜，牺牲掉他们也好的过前线将士因为泄密而丢掉性命。” “他们可以死，却不能死的不明不白，难道他们就不无辜吗？” 李承乾的一番言论，韩初若很想去反驳，却说不出半个不字。 大是大非面 前，怎么可能做得到两全其美，咬紧了牙关，便不再多言。 只希望这场动乱能够快一些结束，免得牵扯到太多无辜。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又何尝愿意看到眼下这般局面，已经是无奈之举，迫不得已。 第二日…… 朝堂之上，出奇一般的安静，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言语。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将这些人细细打量。 不知觉中，被他一手所提拔上来的青壮一派，已经占据了将近四成。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朝堂之上，依附着陈凯之的一众党羽将会变得越来越少。 还以清明，指日可待。 “众位爱卿，你们应该还不知道，衡阳城还在我们手中。” 李承乾说出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已经过去半月之久，双方却还处于对峙的阶段，互相拉锯。 陆禀辉第一个站了出来，对李承乾刚才所讲发表看法，要说谁最得李承乾器重与信任，他一定能排在最前头。 最开始的时候，不过翰林院一个编修，如今成了机要处的主官，批阅天下大事。 隐隐约约，有了丞相般的威严，官居三品，更是朝堂之上的大员。 “陛 下，衡阳城本就是一座孤城，易攻难守。” “赵老将军和几位小将军劳苦功高，手底下的将士也该封赏。如此功劳，足可见陛下有识人之明，真乃国家之幸！” 他把话说完，特意转过身去，看那些依附着陈凯之的官员，故意刺激道。 “若非陛下识人善断，听某些大人的话，恐怕早就让草原人的铁骑踩踏到京城之外。” “我等都将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性命垂危。” “陆大人，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站不住脚，总觉得陆禀辉刚才所讲的话，就是在赤裸裸的内涵自己。 殊不知，他的这般做法，才算是把自己摆到了枪口处的位置，陆禀辉冷冷一笑，对其一顿羞辱。 当时的一番情形如今历历在目，就数这些人吵得最凶，一个个想要罢战求和，毫无骨气可言。 眼下自知羞愧难当，一个个就好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上窜下跳。 陆禀辉这样子替自己出气，李承乾心里头无比痛快。 可战局刚有稳定之势，值得大家高兴，他适当的开口劝说道。 “要是人人都有先见之明，那这个世界可了不得。” “禀辉，不必争论，功过 是非，后世自有人评说。” 等他话音落下，陆禀辉果然有所收敛，刚跳出来的那名官员气的咬牙切齿，面色铁青，白白被羞辱一顿。 陈凯之自觉颜面无光，又不想在朝堂之上把事态扩大，赶紧开口去附和。 “陛下，陆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还得是丞相会说话，朕就喜欢你这一点。” 李承乾今日要在朝堂之上说的话，也就这些，得让这些文武重臣心里头有个底。 这场仗还有的打，胜负依旧难料，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光从他们的反应来看，目的已经达到，李承乾当即选择了离开，丝毫没有犹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凯之差点没记得将后牙槽咬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也转身离去。 不多时，李巍紧跟上去李承乾的步伐，说出来一件令人感到担忧的事情。 “陛下，奴才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跟在李承乾身边，都快有了哭腔，看上去为难的不像样子。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暗思量，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能让李巍如此惶恐。 第148章 皇亲国戚 两人同行，李承乾很不耐烦的开口道。 “什么时候连你都变得拐弯抹角，有什么话难道不能直说吗？” “快快说来，天大的罪过，朕都恕你无罪。” 李承乾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一分一秒的时间都等不得。 “陛下，这是奴才整理好的一份名单，上面的人都有通敌嫌疑。” “陛下不妨看一眼，就知道奴才担心的所为何事。” 李巍脸上堆满苦笑，万般无奈，便将一道折子递了过去。 李承乾看了他一眼，如此小心谨慎，恐怕牵扯到很大的人物。 再三犹豫，还是将那份名单接了过来，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会牵扯的这么广泛。 “你……你能确定吗？” “陛下，奴才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才会这般为难，还请陛下定夺。” 名单之上，除了六部官员，竟然还有一位皇亲国戚。 驸马都尉林景成。 而他的妻儿，便是原身的亲妹妹，安阳公主，同父同母。 李承乾重生这一世，安阳公主早已出嫁许多年，才没有过太多的交集。 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件事情上重新有了牵扯，他紧紧皱着眉头，心里头一时拿不定 主意。 别的不说，同父同母，光是这份关系就没有办法绕得开。 真要是动了林景成，与安阳公主没有办法交代，众多的王公贵族也会心生隔阂。 可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敌之罪都能包容，天下人又该怎么去想。 “奴才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请陛下定夺，安阳公主那边，怕是不好商量。” 李巍心知肚明，他敢率众抓人，安阳公主都能紧闭府中门，将他活活打死。 仗着那一层身份，便是李承乾也无可奈何，普天之下，谁又能与人家相提并论。 李承乾咬了咬牙，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不能够妥善解决，大好的局面瞬间消失不见。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派人暗中盯着。” “这件事情容朕好好想想，切不可冲动行事。” 他轻叹一口气，接连摇头，也只能先让李巍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些。 “奴才都听陛下的。” “这几日就派人在公主府外盯着，先从别的方向入手调查。” 李巍朝着李承乾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随后离开，却不知道这个消息已经让李承乾的内心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静。 思来想去，他也没有一个可去之地， 还是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想要借她的温柔以安内心忐忑。 不多时，韩初若的寝宫内，两人坐在一处，桌上摆放一些炒熟的山货，还有一壶清茶。 韩初若贤良淑德，帮李承乾斟满一杯，随后便来到了他的身后，用手轻轻捶打他的肩膀。 “陛下，臣妾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般愁眉苦脸，是又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她轻咬住嘴唇，接连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于李承乾来说无异于一块巨石压在了身上。 偏偏自己不能帮上太多的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李承乾流露出一丝苦笑，轻轻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就如同老话所讲，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还是他自己的亲妹妹。 哪怕重生一世，也抵不住世人的悠悠之口，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能拖则拖。 想要两全其美，越没有那么简单容易，李承乾脸上的苦涩之意越为浓重，韩初若微微皱眉，猜想许多却也没有一个定论。 便耐下了心性，更用心去为李承乾捶打肩膀，以此缓解身子上的一些疲惫之感。 个把时辰过去，李承乾都有了一丝倦困之意，韩初若顺势躺到了他的怀里，温柔 以待。 “陛下，真不和臣妾说说吗？” “朝堂之上，那些大人各自藏着心思，从来不会和你真心相待。” “臣妾不一样，陛下是臣妾唯一的依靠。” 韩初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发自内心，绝无虚假之意。 在她看来，自己就是李承乾的港湾，不管外面遇上多大多难的事情，都可以在她面前倾吐心声。 “真想知道？” 李承乾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想要挑逗韩初若一番，见她嘟囔起嘴，忍不住笑出了声。 “既然爱妃想听，那朕就讲讲。” “真说起来，这话还不能跟别人去讲，你可千万不要乱传出去。” 在没拿定主意之前，李承乾一定要慎之又慎，身为一国之君，亲妹妹的夫君竟然通敌叛国，关乎皇家的颜面，容不得一丁点疏忽。 他越是这样，韩初若越感觉到不简单，深呼吸几口气，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爱妃，你可知道安阳公主？” 李承乾刚一开口，就直入主题，韩初若猛地瞪大眼睛，身为他的宠妃怎么可能不清不楚。 “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妹妹，同父同母，早些年经常在一起玩乐。 ” “自从公主嫁出宫去，倒是少了联系。” 她将自己所了解的全都说出口，一五一十，毫无保留。 李承乾轻轻点头，确实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的出入。 可真让韩初若想不明白，满脸的疑惑之色，赶紧开口追问道。 “难道是和安阳公主有关系？陛下，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臣妾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韩初若的想法很简单，女人之间总好沟通一些，若是自家人的事情，还真不能委于他人手。 却永远想不到，这件事情牵扯面广，关乎重大，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爱妃，你可要想清楚，这件事听进去耳朵里，再想要装作不知情可就没有那么容易。” 李承乾语重心长，与之再三确认，必须要让她明白，在这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到。 “陛下，臣妾当然想知道，公主是你的妹妹，按理来说臣妾也是她的亲人。” “陛下只管开口，臣妾就不相信，公主身上还能背负多大的事情。” 韩初若一脸认真的开口，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无奈一笑，便不打算再去藏着掖着。 当即开口说道。 “驸马都尉林景成，通敌叛国，致使韩冲兵败！” 第149章 天意难违 都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韩初若瞪大了眼睛，万般的难以置信。 “陛下，这……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先帝亲认的驸马，与公主的关系一直很好，又受陛下看重，怎么能做出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 韩初若哪怕绞尽脑汁，也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之处，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也很不愿意去相信，奈何事实如此，已经容不得半点质疑。 “爱妃，人心是贪婪的，朕不知道他出于何种目的，可走上了这条路，朕又该怎么去处置。” 两人已经把话说开，便没有再去藏着掖着的必要，韩初若立马意识到了李承乾有多么为难。 “陛下，是臣妾把这件事情想的简单了。” “要真是这样，关乎皇家颜面，恐怕不能随意处置。” 韩初若从各方各面去分析，头头是道，句句有理，却没有帮李承乾去拿定一个主意。 “爱妃，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你觉得这件事情朕应该怎么去处置？” 他把自己心中的顾虑全都说出口，也让韩初若陷入到为难的境地中。 “不能轻易去动，可如果放任不管，同样很不妥当。” “陛下，臣妾真不知道该当如何。” 韩初若脸上堆满苦笑，都有了一丝后悔，怪不得李承乾刚才那般提醒，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两人对视许久，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犯愁之意。 片刻过后，李承乾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陛下，可否和臣妾讲讲。” 韩初若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忽然开口去问。 李承乾忍不住开口打趣几句。 “爱妃，你难道就没有听过一句话，好奇会害死猫的。” “陛下！” 被李承乾挑逗一番，韩初若的脸颊泛起红晕，赶紧将头低了下去，娇羞不已。 更让李承乾笑的大声了些，随后便开口说道。 “既然朕和爱妃都难以决定的一件事，不妨交给老天爷，让老天来帮咱们做决定。” 他刚把话说出口，韩初若便瞪大了眼睛，反应异常强烈。 “陛下，这……这能行吗？” “这么大的事情，老天如何决断。” 她紧咬住嘴唇，百思不得其解，李承乾神秘一笑，便让她找来一枚铜板。 “陛下要铜板做什么？” 韩初若更为疑惑，耐不住李承乾的强烈要求，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一个小小的铜板，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李承乾却如获珍宝，牢牢 的握在手中。 “老天当然有办法，不信你看。” 他忽的笑出声，紧接着就将那枚铜板抛向了空中，韩初若眼睁睁的看着那枚铜板在空中不断的翻旋，最后落于地上。 清脆响声，谁都没有看到哪面朝上，而这便是李承乾想要的。 “正则处置，反则放任。” 他笑了笑，就不信这天底下真有事情能把人难死，始终记着一句话，那便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并没有亲自去看，而是让韩初若将那枚铜板捡起，代为确认。 “陛下，是正的。” 韩初若看了一眼，大为吃惊，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也不能让内心有所平复。 此时此刻，造就掀起惊涛骇浪，激荡汹涌的很。 确认无误之后，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便朝着殿外大声的吆喝道。 “来人啊！让李巍来见朕！” 皇帝的话那便是圣旨，谁都不敢去违背，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巍便被召到了身前。 还以为又有重大变故，他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神情极为紧张。 “陛下，奴才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你亲自去挑选几个精明强干的下属，跟朕出去 一趟。”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一下子变了脸色，战事已起，京城之中，上上下下并不安稳。 贸然出宫，很可能会遭遇危险，当即开口劝阻道。 “陛下，有什么事情不妨交给奴才去办，免得让陛下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中，奴才以死都难谢罪。” 韩初若也觉得颇为不妥，再三开口劝说，奈何李承乾根本就听不进心里去。 已经决定的事情，再无更改的可能，狠狠的瞪了李巍一眼 ，让他最好知趣些。 李巍面色紧张，伺候在李承乾身边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再不敢说出半个不字，老老实实的听从他的吩咐去做，很快就召集好了人手，都是百里挑一。 在李承乾离开之前，韩初若恨不得跟着一起去，万一林景成有所察觉，此刻的公主府上可一点都不安全。 “爱妃，你得相信朕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家事都处理不好，怎么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李承乾发出了灵魂般的叩问，让人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韩初若紧咬住嘴唇，重重点头。 在心中不断祈祷，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千万不要有意外的状况发生。 李承 乾没有再去浪费时间，便大张旗鼓的出了宫，同一时间，多方势力都得到了消息，暗中皆有涌动。 车架最后停在了公主府的门前，几个奴仆被这一幕惊的不轻，赶紧跪在了地上，恭迎圣驾。 也有人进府通禀，得知李承乾亲自前来，安阳公主第一时间出来迎接。 却不见林景成的踪影。 李承乾走下了轿子，看着公主府那块鎏金的牌匾，心里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这件事情一旦坐实，等到公之于众的那一刻，必定是朝野哗然一片，百姓议论纷纷。 可老天都已经帮他做了决断，还有什么好多想的。 想起来一位伟人曾经说过的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在李巍的搀扶下，李承乾缓缓走进去公主府内，刹那间的功夫，地上跪倒一大片，都是府上的奴仆和婢女。 安阳公主走到他的面前，面露惊喜之色。 “皇兄，你怎么来了？” “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你我兄妹二人感情上倒有了生疏。” 她还和小时候一样，在李承乾面前就是个孩子，言语中都在撒娇取宠。 李承乾却不苟一笑，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这件事情再无更改的可能。 第150章 不太对劲 李承乾亲自前来，身边还带了这么多人，很容易就让人往别处去想。 安阳公主并不糊涂，自从皇兄登基，兄妹二人的感情也在不知觉中发生改变。 等见到了屋子里，她先是看茶，然后开口询问道。 “皇兄，外面人多眼杂，有些话我不好问出口。” “可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能让皇兄专程带人来？” 她紧咬住嘴唇，隐约之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有些话能不说便不说。 “安阳，朕与你同父同母，从小感情就很好。” “眼下闲暇，便想着过来看看。” 三言两语，李承乾就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见他不愿多言，安阳公主也只能耐住了性子，循序渐进。 “皇兄说的不错，我已经让人准备吃食，你我兄妹间，是该好好聚聚。” “听说这些天前方战事吃紧，不知到了哪一步？” 安阳公主忧心重重，这天下说到底还是李家的天下，她着实替李承乾感到担忧。 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如此懂事，李承乾的心里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猛的揪疼。 “安阳，打仗那是家国大事，与你说了也不懂。” “朕怎么不见驸马踪影？ 不知去了何处？”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他都已经出现在公主府上，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带回去。 不为别的，只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询问出口，一边观察安阳公主的反应，见不得丝毫异样。 她莞尔一笑，就把林景成上街，久出未归的事情说出。 “他这一天倒也繁忙，经常会有一些人私下约见，皇兄提起，我这心里头倒也不是滋味。” “也不知那些人是何来历，我劝过他几次，从来都不听。” 安阳公主接连叹息出声，她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在夫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来和娘家人诉诉苦。 李承乾听过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知。 可到最后，他还是于心不忍，安阳公主对林景成用情极深，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当初也是不顾反对，不断的哀求先帝将其下嫁，如今来看，恐怕是最为错误的一个选择。 “罢了，他不在也好。” 李承乾强挤出一丝笑容，主动岔开话题，也不打算太着急的离开。 人就在京城之中，有没有长了翅膀，想要逃出城去绝非一件易事。 他便在这里耐心的等，若是等不到，再派人 去抓一个人赃并获，也未尝不可。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一炷香都燃尽，安阳公主有些等不及，连着让人去后厨催了好几次。 “这些家伙真是一点都不用心，不知道皇兄亲临，还敢让你这般久等。” 在李承乾面前，她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子，时不时的嘟囔起嘴。 越是这样，李承乾的心中越为纠结，李巍伺候在他的身边，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 “陛下，奴才到外面守着，也看看什么时候能上菜。” 他随便找了一个由头，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却不曾想过，二人虽为兄妹，却也有上下之别，好长的一段时间，两眼相望，毫无所言。 “安阳，驸马对你好吗？” 李承乾忽然问出声，眼里头精光闪烁，更让安阳公主的内心深处忐忑不安。 从最开始的时候，她便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皇帝出行，再怎么样都不该是这般阵仗。 被李承乾带在身边的那些人，一看就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强中好手。 几次提及到自己的夫婿，更让她感到紧张，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刚要开口询问。 “安阳，他对你好吗？” 李承乾再次开口，同样的话，似乎只 想要一个答案。 虽为一国之君，却也不能完全割舍了亲情，他直直的望向安阳公主，看她是何反应。 安阳公主轻轻点头，随后开口道。 “我是当朝的公主，皇兄的亲妹妹，他敢对我不好吗？” “有些时候，我倒是觉得对不起他，无形中让他失了男人该有的刚劲儿。” “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对我百般依从。” 话说到这里，李承乾似乎明白了林景成的选择，或许是不甘心一直去过这样的生活。 可不管怎么样，通敌叛国，都是不可饶恕的一大罪。 两人又聊起一些儿时的事情，李承乾不断翻起原身的记忆，才知他们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同父同母，安阳公主集所有人都能宠于一身，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一丁点的委屈。 不知觉中，李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陛下，后厨那边已经把菜做好，现在就上桌吗？” “端上来吧！” 李承乾还有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憋住，无论如何，都先把这顿饭吃完。 安阳公主也有所察觉，神情一阵恍惚，到最后还是被李承乾将思绪拉了回来。 “安阳，朕与你已经有好长的时间没有交过 心，此次前来，也算了了朕的一个心愿。” 没多久，各种美味佳肴摆了整整一桌，安阳公主坐在李承乾身边，接着开口说道。 “我这里的厨子比不上皇兄宫里头的，暂且将就几口。” “安阳，这便是你的不对，朕能和你一起坐下吃这顿饭，便是山珍海味也换不来。” 李承乾讲起几句玩笑话，气氛很快得到缓解，两人有说有笑，才把这一顿饭吃完。 临到结束的时候，安阳公主再也忍受不住，又把心中的疑虑都问出了口。 “皇兄，你到底为何而来？” 见她的眼里已经有泪光闪烁，李承乾不由得苦笑出声，以她的聪明劲儿，恐怕猜到一些端倪。 “安阳，不管出多大的事，你始终都是朕的妹妹。” “也始终是大夏的公主，在这天底下，你还有家。” 李承乾把话说完，缓缓站起身来，便朝着门口走去。 “陛下，你还没告诉我。” 安阳公主抽泣几声，称呼上的改变，也让李承乾心里头揪疼的厉害。 略有犹豫，还是将实情讲了出来。 “林景成通敌，致使韩冲所率的三千精锐骑兵，尽数折损。” “为天下计，他都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第151章 为什么会这样 不论何时，人都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买单。 李承乾留下一句话，就在李巍的陪同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这个妹妹。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安阳公主一下子泣不成声，情绪彻底崩溃。 哪怕她不断猜想，种种可能都在脑海中有过浮现，却还是没有预料到事态会有这么严重。 通敌叛国，那是必死之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夫君是怎么走上的这条不归路。 另一边…… 京城之中，算得上高档的一家酒楼中，林景成正和一个外地来的商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侃侃而谈。 “驸马，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这都是你应得的。” “也劳烦驸马代为转告，让你身后的人多加小心，皇帝恐怕已经起了疑心。” 外地商人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张银票，面值之大，令人膛目结舌。 林景成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将那张银票收了起来，他所看重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贵使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林景成把话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同时举起了酒杯，轻轻碰在一起， 就此约定。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下面一阵喧闹声传来，外地商人脸色大变。 “驸马，怎么回事？” “贵使无需紧张，说不定是有人在闹事，算不得什么。” 林景成摆了摆手，根本不当回事。 两人继续喝酒，楼下却已经剑拔弩张。 李巍带人冲了进来，酒楼的掌柜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走到跟前来言辞警告。 “你们都是什么人，影响我这里做生意，你们赔得起吗？” 赔？ 他的话被李巍听在耳朵里，宛若一个天大的笑话，令人忍俊不禁。 “掌柜的，你可听说过东厂？” 他只是一句话，便让酒楼的掌柜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已。 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了几步，态度一下子有了转变，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小人不知道是东厂的大人过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少废话，当朝的驸马爷，可在楼上？” 李巍冷笑出声，再进来之前他就已经派人将这里团团围住，哪怕是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人肯定还在，如此一问，不过是想要确认无误。 酒楼掌柜的哪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开口说道。 “驸马爷这几日常来，现在还在上面，陪一位重要的客人喝酒。” 呵！ 听了他的话，李巍眼神更为冰冷，狗屁重要的客人，恐怕是在商量着怎么坑害前线的将士。 “没你什么事，到一边待着去。” 他挥了挥手，手下的人立马上前，就将酒楼掌柜的给牢牢控制住。 也是想要给林景成留有一丝颜面，李承乾才没有直接进来，李巍不敢有误，带人匆匆上楼。 果然见到林景成和那名外地商人还在对饮，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 示意手下的人先不要妄动，快步走了过去，好心提醒道。 “驸马爷，奴才请你挪个位置，让这位兄台跟我们走一趟。” 话说出口，林景成和那人同时变了脸色，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惊恐之意，林景成强装镇定，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后大骂出声。 “我认得你，你是陛下身边的一条狗，李公公是吧？” “回驸马的话，正是在下。” 李巍笑了笑，心中所想，都是保全皇家颜面。 奈何林景成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猛地站起身来，对他言语上一顿输出。 “狗东西！没看到 我正和一位朋友在这里喝酒，与你有何关系，快滚远一些！” “真要是碍了我的眼，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好一顿教训！” 他仗着自己驸马的身份，并不把李巍放在眼里，就如他所讲的那般，始终是李承乾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而他的女人，可是李承乾的亲妹妹，孰轻孰重，并不难分。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当他以身份去压，李巍早就应该认了怂，乖乖的从酒楼离开。 事实完全相反，超出他的预料，李巍冷下去一张脸，大手一挥，原先守在楼梯口的一众手下纷纷到了跟前。 拔刀而出，手里的刀明晃晃的，直直的指向林景成的身上。 “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驸马爷，我可是你的客人，他们这样做不就是在打你的脸，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乔装打扮成外地商人的草原来使，此刻神情慌张，赶紧让林景成来解决这件事情。 林景成还想要故作强硬，李巍却根本不给他那个机会，接着就让人将那名商人给牢牢控制住，想要挣脱都没有办法。 “你们赶紧把我的客人放开！” “再敢这样，信不信我对你们不客气！” 林景 成慌了神，没想到这些人根本不顾及他的身份，连忙站起身来。 刚要大发一顿脾气，就见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楼梯口，越走越近。 定睛一看，他瞬间傻眼，瞪大了眼睛，惊恐异常。 是李承乾！ “陛……陛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景成倒吸几口凉气，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怕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暴露，都在人家掌握之中。 关键时刻，还想要弃车保帅，先把草原来的那名使者给推了出去，很大声的开口说道。 “陛下，臣真不知道他是草原人的奸细，还想从我这里买取军机，臣什么都没跟他说。” 林景成着急的辩解，却见到李承乾面色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更让林景成心惊胆战，用力吞咽几口唾沫，紧张的不像样子。 “朕已经去了公主那里，她说你在这里与朋友相坐而谈。” “朕特意过来看看。” 李承乾话是这么说，却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李巍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亲自动手，将那个扮作商人的草原细作直接被带到了楼下去，此情此景，林景成心头大惊。 第152章 上吊自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林景成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紧紧咬住牙关，还想要辩解几句，却不等他话说出口，被李承乾抢先一步。 “你是当朝的驸马，朕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自己人相待，对你委以重任。” “说说吧！” “陛……陛下要臣讲什么？臣怎么听不懂！” 林景成不断的吞咽唾沫，依旧觉得口干舌燥，事情败露之后，表现的过于紧张。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人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总会有一些原因的，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做。 而他想要问清楚的，便是这个原因。 “这几日，京城上下发生的种种事情，想必你的心里都很清楚。” “朕让李巍抓了那么多的人，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过，唯独在你这里有过犹豫。”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李承乾很有耐心，循序渐进的去引导，林景成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却万般苦涩，远比哭还要难看。 “回……回陛下的话，臣还是不懂！” “臣确实没有识人之明，才让草原来的奸细靠近到身边，妄想从臣的身上获取情报。” “可臣一个字都没有讲过，还请陛 下相信！” 李承乾摇了摇头，见到这种死不悔改的人，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的多了，反而显得他软弱无能，当即沉下去脸色，嘴角浮现出丝丝冰冷之意。 “驸马，朕最后和你说一遍，你要不是安阳公主的夫婿，人头现在就已经落到地上。” “还不说是吗？” “通敌卖国，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李承乾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在楼上就餐的一些食客纷纷瞪大眼睛，没想到真相会是这个样子。 议论声很快传来，林景成咬紧了牙关，情绪彻底崩溃，再也坚持不住。 “陛下，臣……臣有罪！” “求陛下放过臣这一次！” 他开口求饶，李承乾却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林景成的这般反应，更像是故意装作。 “来人！” 他干脆也不去浪费口水，再问下去没有任何的必要，李巍快步走到跟前，马上开口询问他有何吩咐。 “把林景成关进去天牢中，严加审讯，朕不想他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话说完，李承乾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管林景成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这样的选择。 事情发展到这一 地步，他都该为自己的行为去负责，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李巍赶紧按照吩咐去做，缓缓走到林景成跟前，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驸马爷，您刚才可是阔气的很，不把我这样的狗奴才当回事。” “现在怎么样？不还是落在了我们这些奴才的手里。”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林景成不屑一顾，随后开口说道。 “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酷刑加身，随便放马过来。” 林景成在对待李巍的态度上，与先前面对李承乾时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李巍若有所思，更上来了火气，他这样的无根之人，最怕别人的冷眼。 谁要是敬他三分，能把他当人看，他哪怕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 可谁要是敢不把他当人看，阴阳怪气的去嘲讽，那便是同归于尽，也不能让对方好过。 马上让人将林景成带走，整个过程中，故意动用了一些手段，不能让他舒舒服服的走。 李承乾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三犹豫，还是选择去了一趟安阳公主的府上。 有些话最好还是说清楚，免得日后会生隔阂，他可不想两人的关系从此恶化。 可当他来到公主府上， 一众奴仆都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更有甚者，求饶不断，显然得知了一些内情，生怕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一群混账，公主呢？” 李承乾将一名奴仆踹翻在地，不好好伺候自己的主子，反而在这里跪地求饶，在他的眼里最不可原谅。 “回陛下的话，公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没有出来过。” “我们也不敢进去，公主的脾气，您最了解。” 听这些奴才说完，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所有事情都和他所想的一样，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亲自前去探望，希望安阳公主能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屋外，轻轻敲响房门。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可不等他多想，屋里头就传出凳子倒地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不好！ 李承乾瞪大眼睛，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怕自己这个傻妹妹在这种事情上看不开，要寻短见。 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但凡耽误了时间，都有可能酿造出难以挽回的后果。 要是安阳公主因为这件事情命丧黄泉，他这辈 子都会过意不去，心存愧疚之意。 顾不得许多，一脚就将房门踹开，快步走到里面，果然见到安阳公主双脚离地，面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 李承乾赶紧走了过去，将她的身子托举，以此缓解绳子勒紧脖子。 大声呼喊，很快有几名下人闻讯而来，见到这一幕后都被震惊到说不出话，一个个愣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对他们大声呵斥道。 “混账东西！快去取刀来！快！” 李承乾生怕晚一步，安阳公主就真的救不回来，必须得和时间赛跑。 在他的不断催促之下，那些人哪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取来一柄菜刀。 李承乾毫不犹豫，用刀斩断了绳索，安阳公主重重摔在地上，很快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总算是有惊无险，新鲜的空气得以进入到胸腔，呼吸通畅之后，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皇兄，你为什么要拦着，就让我随他去了，也好过自己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安阳公主眼神绝望，关键时刻被李承乾救下，并不是一件另她感到欢喜的事情。 此番情形，李承乾欲言又止，满满的无奈。 第153章 不可思议 要是李承乾晚来一步，安阳公主都有可能没了性命，早早的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 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个把时辰过去，依旧蜷缩在床榻之上，动也不动。 哭干了眼泪，满脸的憔悴，李承乾陪伴在身边，好几次都想要开口劝说，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住。 “安阳，谁说你没有家了，只要朕还在，家就一定在。” 犹豫许久，李承乾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安阳公主缓缓抬起头来，眼眶无比湿润。 “皇兄，其实我心里头都清楚，他与草原蛮人勾结，早已经是罪无可恕。” “皇兄能够先来知会，无非是看在兄妹之间的情分上。” 她紧紧咬住嘴唇，回想起先帝还在的时候，两人在先帝膝下无忧无虑的玩耍。 奈何时间流逝，不知觉中，已经到了这般境地。 最疼爱她的皇兄，如今是一国之君，需要操持天下之事。 自家人不能够出力帮忙也就罢了，偏偏还在后面扯拽他的大腿，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皇兄，无需担心安阳，驸马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 “还请皇兄能够秉公处理，还天下人一个交代！” 在李承乾的悉心照料下，安 阳公主的内心稍有何缓，理智占据上风。 同样的话，她不仅仅是林景成的妻子，更是大夏王朝的公主，最为纯正的皇室血脉。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有了着落。 他可以完全不顾世人异样的目光，却不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加理会。 得到了谅解之后，再去处理起这件事情来，便可得心应手，没有太多的顾忌。 “安阳，你在府中好好歇着，等朕将这些事情都处理掉，便来看你。” “千万记住了，不许你再想不开。” 李承乾刚要起身离开，心里头却又有了担忧，略有犹豫，随后便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安阳，到宫里去住，让韩妃娘娘陪你说说话，也好过一个人心中憋闷。” “皇兄，这怎么行？” 安阳公主紧皱起眉头，她已经是嫁出宫的人，再回去久住恐怕惹人非议。 李承乾大手一挥，毫不在乎，便又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 “所谓的规矩，得朕点了头才算。” “你只管放心回去住下，真有人敢乱嚼舌根，朕诛了他的九族！” 寥寥数语，可谓霸气侧漏，安阳公主神情一阵恍惚，可也觉得该出去走走。 出 了这么大的事情，常待在公主府内，睹物思人，真容易把人憋坏了，哪能有个好心情。 商量过后，李承乾便先一步离去，随后安排人手过来将安阳公主接到宫里去。 他则是在李巍的陪同下，来到了东厂的大牢中。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东厂大肆抓人，牢狱之中都已经满满当当。 要说被关押在这里，最为特殊的当属林景成。 当朝的驸马爷，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安阳公主有多受重视，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清楚。 甚至有不少被牵连至此的官员，都因为林景成的出现而抱有一丝幻想。 无论如何，皇帝总不能拿自己的妹夫去开刀，一旦他网开一面，自己的性命便得以保全。 如若不然，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哪有那么容易堵得住。 却也太小瞧了李承乾的决心，既然打算将这件事情彻查，便要做到不包不庇。 李巍紧跟在他身边，面露担忧之色，轻咬住嘴唇，像是有话要说。 “再支支吾吾的，看朕怎么治你的罪。” 李承乾冷哼一声，正是心烦的时候，可没有多少耐心。 听闻此言，李巍苦笑不已，赶紧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说出，不敢有丝毫的 遮掩。 “陛下，奴才想着，要不要把驸马单独关押。” “自从拿人的消息传开，别说大牢中的这些家伙蠢蠢欲动，光是前来探望施压的各位大人，都已经数不过来。”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不由得皱起眉头，总觉得是有人在暗中推动。 “陛下，不能吧？” 李巍诧异出声，谁能够使唤的动当朝驸马，他想了大半天，似乎也只有一种可能。 李承乾冷冷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眼下的局势不安稳，前线将士还在浴血奋战，京城之中竟然乱成了一锅粥。” “朕让你抓了那么多的人，恐怕也只是一些马前之卒，探路小兵罢了。” “真正的推手还在幕后，可也着着实实的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让其感到恐惧。” 李承乾认真分析起眼下的态势，李巍认认真真的去听，顿感佩服。 每一句话都极为有理，从实际情况出发，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谁敢来为通敌叛国者求情。 “真要说起来，朕的这个好妹夫，成了那些人的一根救命稻草。” 李承乾把话说到此处，李巍眼神疑惑，很是不解。 赶紧开口追问道。 “陛下，何出此言？” “要让 奴才来说，还躲在暗处的那些人，此刻恐怕早就吓得睡不着觉，茶饭不思。” “陛下能够大义灭亲，连当朝驸马都敢抓到大牢中，正要查到他们的头上，更不会有任何的开恩。” 倒也没有外人，李承乾无需藏着掖着，接连摇头，笑声不断。 “你这家伙，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朕面前藏着掖着。” “抓起来有什么用？不到最后一刻，始终算不得惩治。” “在那些人的眼里，如果能够顺水推舟，再让朕将驸马放掉，你不妨想想最后的结果。”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完全看透了那些人的诡计多端，自己将林景成抓了起来，他们便想以此为突破口，让这件事情有个折中。 冒着很大的风险过来为林景成求情，换角度来看，便是对皇帝的一种施压。 一旦李承乾松了口，大牢中的这些人，怎么抓进来的就得怎么放出去。 至于还没有被查到头上的那些，自此可以高枕无忧，再无需担心太多。 等到李承乾话音落下，李巍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眼睛瞪的老大，这才意识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凶险诸多。 第154章 有迹可循 两人边走边聊，等到了关押林景成的那间牢房跟前，李承乾才做出明确的指示。 “对于我们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凡是前来求情，想要将驸马释放的这些人，你都要给朕牢牢盯紧了。” “最好能整理出一份名单，等到局势平稳，再有清算。” 想到这里，李承乾的心思豁然开朗，想要当好一名皇帝，最头疼的就是辨忠辨奸。 现在倒好，这些人自己跳了出来，机会就在眼前，他要是不能好好把握住，那就是天大的不对。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赶紧点了点头，心里头大为吃惊。 这才意识到何为皇帝，真正能够做到藏锋于钝，等到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陛下刚才所说，奴才一定牢记在心，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他拿出该有的态度，李承乾轻轻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来都来了，带朕进去看看，驸马眼下如何。” 李承乾话说出口，李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赶紧掏出来大牢的钥匙，将牢门快速打开。 引着李承乾走了进去，这种地方从来都是阴暗潮湿，地上的柴草散发出一股腐臭味道。 据李巍所说，凡是被关押到这里的 人，吃喝拉撒，都得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得到解决。 新鲜的空气，对于他们来说便是最大的奢求，根本得不到满足。 李承乾并无太大不适，这种场面在他眼里，不过尔尔。 走到了林景成面前，此时此刻，他早已经蓬头垢面，被折磨的不像样子。 东厂的这些喽啰可都不是善茬，一旦动用了手段，不把人整死都得整没半条命。 李巍刚想解释几句，却没想到李承乾猛然抬手，将其制止住。 “你们做的没错，唯独有一点，还是差了点火候。” “来人啊！” “朕都已经来了，犯人还昏昏沉沉的抬不起头，像什么样子？” 一听这话，李巍立马有所领会，赶紧叫进来两名手下，准备好一桶用粗盐化开的水。 林景成的身上被皮鞭抽打了不知多少下，眼下皮开肉绽，血肉外翻。 真要是把这桶盐水泼到身上，恐怕都能将人疼个半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陛下，这样去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巍面色紧张，担心安阳公主那边会有意见，李承乾却给他透了一个实底。 “安阳是朕的妹妹，她在国家危亡，大是大非面前，从来都不会做错选择。” “还没听懂 吗？” 见李巍愣在原处，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当即将其惊出一身冷汗。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把他弄醒！” 李承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将那一桶粗盐水提在手中，用力泼向了林景成的身上。 刹那间的功夫，惨叫声传来，犹如杀猪一般的嚎叫，让人听了都有一丝心惊。 “你……你们这些狗奴才，有种给我一个痛快…” “来啊！再来啊！” 清醒过来的林景成怒目圆睁，眼珠子差点都挤出来，这样的疼痛可谓是撕心裂肺，堪比入骨。 可当他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李承乾后，瞬间坦然，流露出一丝凄惨的笑，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容臣不能跪下请安。” “安阳还好吗？” 他着急去问，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火气噌的一下上来。 “你还好意思提她？” “姓林的，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李承乾一巴掌甩在林景成的脸上，也不管弄脏了手，随后开口道。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安阳没有为你求情，她知道家与国哪个更重。” “倒是有一些宵小之辈跳了出来，眼下就在外面，嚷嚷着将你无罪释放。 ” “说你是皇亲国戚，好大的威风！” 李承乾越说越气，皇亲国戚这四个字，犹如一把刀子插进去他的心窝里。 正常来说，能担当得起这四个字的，都该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能为自己排忧解难。 事实完全相反，这些人仗着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所犯下的过错，已经到了让人难以原谅的地步。 见到李承乾如此动怒，林景成脸上的笑意更为凄惨，不停的摇头。 “别人不清楚，臣心中有数。” “陛下既然来了，臣这条命就保不住，何不给臣一个痛快，让臣早点上路！” 他此刻的反应，与刚被抓时大不相同，出奇的冷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李承乾还是不能理解，也不相信此次韩冲兵败，都是林景成一人在背后捣鬼。 就以眼下的情况来说，除他之外，其余之人真算不得什么，不可能接触到核心机密，最多也就是一条走狗而已。 “和朕说说吧！”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满心无奈，只想搞清楚这背后的真相。 而林景成接下来所讲，也让他的内心百感交集，太多的话难以言说出口。 “陛下真想听，那臣就讲讲。” “真要是说起来，还是 先帝种下的因，陛下来偿还果。” 什么？ 他越是说，李承乾越感到不能理解，看这个架势，似乎有着不晓得陈年旧怨。 果然不出所料，林景成就将实情娓娓道来。 先帝还在世时，他可是当朝的新科状元，满身的才学，一旦入朝为官，前途不可限量。 可…… “娶公主为妻，并不是我心中所愿！” “是你们姓李的一家子，硬把我逼到这个份上！”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的内心也掀起惊涛骇浪，陷入到回忆当中。 整理了原身的记忆，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历届的新科状元都要上朝接受恩典。 那一天，安阳公主恰巧与之相遇，一见钟情，便对先帝哀求不断，想要下嫁于他。 殊不知，状元郎在地方稍加历练，回到朝堂那都是要做六部之官，未来更有无限可能。 当朝丞相，陈凯之不就是早些年的状元郎，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要是将受宠的一位公主下嫁给他，无尽的殊荣，难免不会在自己驾崩后出现一些问题。 培养出一名权臣，对后世之君极为不利，先帝稍加犹豫，就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驸马有名无实，地位尊崇，却不得擅自干政！ 第155章 送驸马上路 对于常人来说，这恐怕是泼天的富贵，求之不得。 可在林景成的眼中，他的人生从此画上了句号，光是想想都难以接受。 才会生了别样的心思，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 一步走错，再无回头之路。 李承乾得知了内情之后，忍不住叹息出声，整件事情的背后，可谓处处悲凉。 “你糊涂。” 他略有犹豫，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朕设立机要处，启用像韩冲一样的年轻一代，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用人任贤任德，世俗目光，又能有多重要？” 李巍也顺势接过了话茬，替李承乾去解释道。 “驸马爷，你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和那些草原人勾结在一起。” “陛下早就和奴才说起过，有朝一日，像你这样的人定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他也接连摇头叹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在这个天底下，后悔药最是难买，林景成紧紧咬住牙关，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这样？” 他瞪大了眼睛，还是难以去相信李承乾的话，李承乾并不在乎。 深 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等到调整好状态，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在朝堂之上，虽有些地位，可也不值得那些草原人费心尽力的去拉拢。”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能指使的了你的，朕思来想去，也只有那几个。”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的心里早有答案，林景成强挤出一丝苦笑，好似在哭。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悔不当初，又无言以对，只求速死！ “陛下，和你所想的一样。” 他刚把话说完，便将头低了下去，忽然间大笑出声，止都止不住。 “让我死！让我去死吧！” “陛下，请代为转告安阳，我这辈子欠她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李承乾合上了眼睛，心情万般沉重，要真说起来，朝堂之上最值得被怀疑的，当然是陈凯之一人。 既然林景成已经承认，一切已成定局，他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抬手。 李巍便明白了他心中的打算，随后开口，大声呼喊道。 “送！驸马上路！” 等到李承乾转身离去，李巍也背过了身，手下的人走进来，一根麻绳缠绕在他的脖 子上，越勒越紧。 这一切都是李承乾所交代的，人各有异，死法怎能相同。 王公权贵，命不可留，却不可刀斧加身。 让其这样的离去，也算是给皇室留有最后一丝体面，可也只是自欺欺人。 尸体最终会悬于闹市之中，让京城的百姓都看的清清楚楚，皇帝没有徇私枉弊，也要让那些牵扯到这件事情里的人都明白，谁都逃不掉。 李承乾回到了宫里去，在韩初若的陪同下，安阳公主缓缓走近到他的身边。 “安阳，驸马去了。” 李承乾轻叹一声，话说出口，安阳公主的脸色立马有了变化。 差一点就哭出了声，好在她学会了坚强，宫里头四处都有耳目，也不想被人察觉到，乱传出去。 紧紧咬住嘴唇，随后开口道。 “皇兄，他犯下了错，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还希望皇兄能让那些一直藏在暗处的人，一个都不逃掉，他们更不该被原谅。” 安阳公主的语气几乎是在哀求，她太清楚自己的夫婿是怎样的为人。 如果没有人在暗中蛊惑，绝不可能走上这一条不归路，李承乾于心不忍，没敢把真相完全相告。 就递给韩初若一个眼神，让 她多陪伴在身边，说一些宽慰的话。 “陛下，这里有臣妾，还请陛下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前线的将士还在浴血奋战，要不不做，要不就要做的彻彻底底。” “朕知道。” 李承乾走向了御书房，接着就将一些心腹之人叫到了面前，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必须要早早的得到解决。 林景成之死，便是一个很好的由头，趁着这个机会，是时候做出改变。 李巍执掌东厂，恭恭敬敬的候在李承乾面前，等候他的吩咐。 “陛下，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最先开口，另有人紧随其后，李承乾将传国玉玺拿了出来，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下一道圣旨。 “你们都给朕听好了，林景成是朕的妹夫，当朝的驸马，安阳公主在朕心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天下人都应该知道。” “通敌叛国，泄露军机大事，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饶恕，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李承乾的视线从每个人的身上一掠而过，稍有停留，众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齐声开口道。 “铲除奸逆，恢复朝纲！” 得到了极为满意的答复，李承乾再不犹豫，写好的一道圣旨，又用 玉玺盖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巍便没有了好顾忌的，有了这一道圣旨，不管去做什么都会畅行无阻。 一夜之间，京城上上下下不仅没有恢复平静，反而闹出了更大的动静。 六部官员的房门时常会被踹开，东厂的人直接冲进去里面，刀架在脖子上，任由那些人想要反抗也都无济于事。 “你……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们这些鹰犬，赶紧把我放开！” “张大人，给自己留点脸面，驸马爷都已经被我们处置掉，你又算得了什么？” “来人啊！把他带走！” 李巍冷冷一笑，大手一挥，任由那名官员如何辩解也都无济于事。 自从林景成的尸体被悬在闹市之中，他们便有了心理准备，这一刻迟早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三岁的孩童哭哭啼啼，吵着要父亲留下，李巍看了一眼，却不加理会。 “你……你们这些畜牲？连孩子都不放过吗！” 那名官员的情绪几乎崩溃，李巍意识到他对小女儿格外在乎，当即抓住了这一计划。 “大人，给我们个痛快话，你知道我们想要的答案。” “只要说出来就好了。” 第156章 满城风雨 李巍手段狠辣，在京城之中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听闻他名，一个个面色恐惧。 在他的不断逼问之下，姓张的那名官员很快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一五一十，不敢有任何隐瞒。 与驸马所讲基本吻合，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让手下将人带离了现场。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泄密一事很快得到了遏制，朝堂之上，许许多多的官员恨不得这件事情能够快些结束，以免牵连到自己头上。 丞相府中…… “老爷，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的人抓的抓，杀的杀，只怕是人心涣散。” 丞相府的管事神情焦急，接连不断的开口，陈凯之紧紧皱着眉头，脸色无比阴沉。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的心里最为清楚，可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脸的怨毒之色，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他无可奈何的开口说道。 “皇帝早就预料到，才会这般干脆的将姓林的给杀掉，那可是当朝的驸马爷，他的亲妹夫。” “高明，属实高明！” 陈凯之对李承乾的手段佩服不已，心中暗暗赞叹，如此雷厉风行，才堵得住天下人的千万张嘴。 眼下这般情形，谁敢跳出来说个不字，持有反对的意 见，下场根本不难去猜。 完全是往枪口上撞，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一脸愤恨的开口道。 听他这么说，丞相府的管事满面愁容，记得捶胸蹈足。 “老爷，那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越来越多的人被抓，难免不会有人胡乱攀咬。” “就算您一直都在暗中操控，没有真正露过面，也很难保证陛下不会怀疑。” 他所说的话，不无道理，陈凯之心中自然清楚。 却不打算在这段时间里有任何的阻拦，既然李承乾想去折腾，那就让他放开手脚。 “怀疑又能有什么用？” “本相只要沉得住气，他们便算是有了切实的证据，也不敢乱来。” “反之，就又是另外一码事。” 陈凯之冷冷一笑，在这种问题上看的格外透彻，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自己不往火坑里跳，李承乾真就没有办法。 不知觉中，又过去三五天，朝堂之上许许多多的官员都没有再露过面，其他人可谓心知肚明。 只怕这些消失不见的，眼下都在东厂的大牢中，正经受着严刑拷打。 李承乾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众人齐刷刷的跪下，高呼万岁。 陈凯之也没有任何的小动作，毕恭毕敬，倒 让李承乾感到一丝意外。 “众位爱卿，想必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多有听说。” “不知道如何看待？” 李承乾直接开口，倒想要听听他们的意见，还能够站在这里的，大多清清白白，自然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陛下，那些人暗通敌国，他们能有现在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 陆禀辉第一个站了出来，对李承乾的决定给予最大的支持，当场表明了态度。 在他之后，更有李承乾的一些心腹之人赞叹不断，可也不缺少一些沉默之人。 在这朝堂之上，依旧有不少依附着陈凯之的官员，丞相一党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这些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里的人，心里头暗自庆幸，感受到李承乾朝着自己看来，陈凯之的神情略有紧张。 深呼吸几口气，很快调整好状态，抬起头来时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 随后开口道。 “陛下，抓了便抓了，只是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三思。” 他从李承乾刚才的话里，感受到一丝非同寻常，似乎是有了要结束的打算。 这般紧要的关头，自己当然要站出来，抓了那么多的人，总不可能全都杀掉。 这一点，彼此的心里都很清楚 ，大夏王朝，江山万里。 国家总要有人来治理，一下子处置这么多的官员，短时间内想要把空缺补上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承乾看透了陈凯之的那点心思，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见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神情极为戏谑，目光牢牢锁定在陈凯之身上，反而让他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丞相，你刚才说什么？” 李承乾故作没有听清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又去质问。 一瞬之间，陈凯之心头一惊，大脑飞速运转，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果然不出所料，还不等他想明白，话未曾说出口，李承乾就继续开口说道。 “暗通敌国，还能怎么处置，情节严重者，全部斩杀。” “家中女子入教坊司为妓，其余的通通流放，苦寒之地，才是他们的归宿。”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来，说出口的话掷地有声，绝非玩笑之言。 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瞪大眼睛，却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陈凯之紧紧咬住牙关，如何甘心，试着开口道。 “陛下，是不是惩罚的太重了些，他们毕竟也曾与国有功。” 呵！ 老东西！ 李承乾心里头将陈凯之骂了千万遍，这得多不把自己放 在眼里，才能说出口这样的话。 “丞相，功是功，过是过。” “要把功过混为一谈，那情与理是不是也能？” 李承乾早有准备，亏陈凯之自诩为聪明人，还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 机会就在眼前，李承乾当然不会放过，对其一顿打压。 “当朝的驸马，朕的亲妹夫，朕都没有徇私。” “这些官员又有什么特殊的？值得丞相这么去求情？” 短短的几句话，就让陈凯之大惊失色，眼看就要把自己牵扯进去，赶紧改了口。 “陛下误会了，他们确实是罪有应当，臣只是觉得，处置首犯便算可以。” “实在不宜牵连太深，牵扯太广，陛下觉得呢？” 李承乾冷冷一笑，当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该杀的杀，该放的放。 情节严重者，就按自己说的办，可那些略有参与，勾结尚浅者，怎么能够同罪论处。 摆明了是想要保全一些人，以后都能有大用。 李承乾看破不说破，就又对这些情节尚轻的人做了处置，同样不能放过。 “丞相所言有理，这些人确实不应该被同罪弄出，那便免了死罪。” “却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等他话锋一转，陈凯之心中暗道不好。 第157章 龌蹉的手段 事到如今，李承乾也没有必要再去藏着掖着，冷冷一笑，就把心中所想都说出了口。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些人暗通敌国，不配在朝为官，全部废除公民，到街面上做个闲散之人。” 话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瞪直了双眼，万万不敢相信。 陈凯之更是大变了脸色，紧紧皱起眉头，连忙开口反驳道。 “陛下，这些人都有大才，罢黜他们的官职，与国家来讲，乃是莫大的损失！” 呵！ 都到了这种时候，陈凯之还不肯死心，李承乾干脆大手一挥。 “丞相，再多的才华，用错的地方，便是庸才！” “朕意已决，谁敢再劝，与之同罪！” 今时不同往日，身为一国之君，李承乾又怎么会被陈凯之牵着鼻子走。 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情敲定，一瞬间，不少人长出一口气。 不会再有人去彻查，他们也能睡个踏实觉，至于被罢职免官的那些人，都只能够自认倒霉，怪不得别人。 陈凯之有苦难言，还有好多话要讲，李承乾却不给他一个机会。 下了朝，他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这段日子里，安阳公主一直与她 同住。 二人见到李承乾，脸上都有欣喜之色，李巍瞅准机会，在一旁有意吹捧道。 “娘娘，公主，你们有所不知，陛下在朝堂之上舌战群臣，连丞相都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从今往后，恐怕没有人再敢暗通敌国，后果之大，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承受的了。” 听李巍把话讲完，韩初若和安阳公主都对李承乾万分崇拜，看到二人相处的如此和谐，李承乾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安稳落地。 另一边…… 衡阳城下，一名年轻的小将手持长枪，正与敌军对阵。 城上，赵老将军面色凝重，身边的几人先后开口。 “老将军，到底应该怎么办？快快定夺！” “是啊！再不反击，这些草原蛮子都要到了城下，真让他们过了护城河，如何能守得住？” 几名年轻的将领不断开口劝说，赵老将军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目光由近及远，敌人的战阵中，韩冲被五花大绑在战车之上，早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子，身上血肉模糊。 仅仅只剩下一口气，他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衡阳城久攻不下，这些草原蛮子改变了战术，不再用人命去填，而是将 韩冲当做了挡箭牌，那辆战车行进在最前方。 后面跟着的，都是重甲之士，草原之上，能够凑出来数百套重甲，实属不对。 那些人也都是精挑细选而出，各个以一挡百，想要用韩冲的身体为挡，一举攻破衡阳城。 城下对阵的年轻将领，手中长枪越握越紧，眼看敌人距离自己不过百步。 猛然回过头，朝着城头大喊道。 “老将军，再不下命令！可就来不及了！” 赵老将军也有为难之处，紧紧的皱起眉头，他一旦下令，韩冲绝对是有死无生。 可…… “等等，再等等！” “韩小将军不能死，他要是死了，你我这些人该怎么和陛下交代？” 他将话说出口，另外几人只感到憋屈，却也别无他法。 谁不知道韩冲身份特殊，韩初若的亲弟弟，李承乾的小舅子。 话又说回来，他本身也是军中年轻一代将领的楷模，谁都不忍心将箭射在他的身上。 “你……你们还在等什么？” “放箭！” “快放箭！” 只剩下七十步，对方越靠越近，韩冲被折磨的没了人样，费力的睁开眼睛，想要大吼出声，却虚弱的没有一丁点力气。 又近了 一些，众人都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悲痛，铁血男儿，忠勇之士，又怎么会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导致城池被攻破。 “老将军，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几名年轻将领再也忍受不了，纷纷跪倒在地上，主动请缨。 “我们来的时候，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衡阳城不得有失。” “眼下这般情形，这箭万万射不得，就让我们带人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没错！便以血肉之躯，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众人齐齐开口，赵老将军内心挣扎，只恨这天底下难有两全之策。 “罢了，老夫与你们同去，就算是身死于此，也要上报君恩！” 城内尚有万余守军，若是坚守，半月之久定不成问题。 却不知那些草原蛮子毫无道义可讲，以这样的法子来攻城，让人措不及防。 眼看着两方人马就要短兵相接，中原之军优势就在于弓箭，可以进行远程消耗。 短兵相接，反而是那些草原人的优势，一个个彪形体壮，用不完的力气。 对方以他为人肉盾牌，费尽心思的逼迫城内守军决战，便有此目的。 韩冲内心悲苦，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回想起自己 率军出征，李承乾对他寄予的厚望。 心中便有了决断。 他这条命，死掉也尚不足惜，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军中同袍因为他而丧命。 “陛下，照顾好姐姐。” 韩冲不再犹豫，猛的闭紧了眼睛，竟然是要咬舌自尽。 这一幕，也被城上的赵老将军看的真真切切，身边几人更是惊呼出声。 事发突然，负责押送他的敌人也都傻了眼，一名百夫长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阻止。 “他的姐姐是那个狗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左贤王特意叮嘱，千万不能让他死掉！” “你们快来帮忙！” 百夫长一拳头重重的砸在韩冲的面颊上，其他人也赶紧将绳索解开，才没有让其得逞。 见此情形，赵老将军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破口大骂道。 “这些狼崽子，是在故意吓唬我们，他们还要用韩小将军的命，来和朝廷谈条件！” “快快放箭！都瞄的准一点，挑选精锐，随我出城把人抢回来！” 他的眼光无比毒辣，看穿了敌人的心思后，再去处置就显得游刃有余。 那几名年轻将领紧紧跟随，就能够将韩冲给救回来，与李承乾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第158章 三个条件 消息很快传回到京城中，李巍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 “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他着实有被累到，气喘吁吁，此时李承乾正陪同韩初若和安阳公主在御花园中游走散心。 见他这么慌慌张张，不由得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不解的之色。 韩初若和安阳公主对视一眼，也都不明所以，根本猜测不到出了多大的事情。 “李公公，不要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讲来。” 韩初若开口劝慰，万万没有想到，李巍接下来所讲的话，会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处，仿佛丢了魂一般。 “陛下，衡阳城下，那些草原蛮子让韩将军充当人肉盾牌，来替他们开辟一条前进的道路！” 什么？ 听闻此言，就连李承乾的内心都不能够淡定如初，紧紧咬住牙关，面色无比阴沉。 赶紧招了招手，叫来几名宫女，随后开口叮嘱道。 “你们带韩妃娘娘和公主下去歇息。” 他考虑的还算周全，既然这件事情与韩冲有关，理应让韩初若回避。 安阳公主也在一旁劝说，太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生离死别，乃是人生一大痛事。 韩初若不肯听从，连连摆手，眨眼间的功夫就跪到 了李承乾面前。 “陛下，就让臣妾一起听，那是臣妾的弟弟，臣妾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便算是默许了她的请求。 见此情形，李巍哪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赶紧将实情娓娓道来。 “娘娘，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切都是有惊无险，韩将军还活着！”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导致衡阳城被攻破，才会想用那般痛苦的方式来将自己的性命了结，可那些混蛋不肯让他如愿。” 李巍滔滔不绝的讲述，李承乾的眉头越皱越紧，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他不断的开口催促，李巍流露出一丝苦笑，再不敢有太多的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韩将军被救下之后，赵老将军就率军发起反攻，成功打退了敌军。” “可就在夜里，他们就派来一名使者，想要和谈。” 一听这话，李承乾的内心立马变得不淡定，和谈这两个字，从那些草原蛮子的口中说出，总给人一种儿戏的感觉。 就连不谙军事的韩初若和安阳公主也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异口同声道。 “陛下，会不 会是敌人的阴谋？” 两人对视一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次的战事是他们主动挑起，衡阳城久攻不下，可对他们来讲也没有多大损失。 主动提出和谈，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圈套，就等着他们往里跳。 一时之间，李承乾也想不明白，就用眼神示意李巍继续讲下去。 “陛下，那名使者提出了三个条件，只要我们能够满足，就肯把韩将军放还。” “他们还答应，退兵罢战，再不起争端。” 李巍却在最后时刻表现的为难，紧紧咬住嘴唇，欲言又止。 看他这个样子，李承乾的心中便有了答案，这三个条件恐怕不好满足。 对方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肯定是要敲竹杠，不把便宜占尽了，绝不肯善罢甘休。 “有什么话只管说，再大的不敬，朕都恕你无罪。” 李承乾摇头叹息，就知道这件事情很不简单，给李巍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大胆的说出口，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果然不出所料，草原上的那位左贤王，提出的三个条件无比苛刻。 “那些混蛋要让我们大夏天朝每年给他们交十万两银子，当做岁币。” “这……这怎么能行？” “十万两白银，便是江 南最富饶几州的赋税，都给了他们，朝廷日常的维支又该怎么办？” 韩初若猛然变了脸色，抢着开口，势必不能答应。 “陛下，臣妾的弟弟固然重要，可和大夏国和以后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岁岁年年，这可是一个大窟窿，想堵都堵不住。” 她哀求李承乾能够义正言辞的拒绝对方的无理要求，哪怕韩冲再也回不来，都不能让他们奸计得逞。 “爱妃，稍安勿躁。”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对方提出三个条件，只怕是一个更比一个苛刻，相比较而言，这十万两白银又算得了什么？ 他笑了笑，示意李巍继续讲下去。 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样，李巍用力吞咽几口脱模，尽可能让自己言语平静些。 接着开口道。 “他们开出的第二个条件，是要让我们割让衡阳城以北地区，拆屋毁房，充当他们的草场！” 什么？ 哪怕李承乾做好了心理准备，听清楚后，依旧是有被震惊到。 在他眼里，钱财乃身外之物，真要是赔上十万两白银就能把人放回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能答应。 岁岁年年，不 过是一纸承诺，只要人能够平安归来，将其撕毁掉再有决战，也非不可。 可这第二个条件，确实是太过分，古往今来，对圣明之君的评判标准无非只有几点。 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足，无灾无乱。 要再说出来一点，那便是国土完整，不容有失。 “好啊！真是太好了！” 李承乾当场就被气笑，对方要走北方三州十四郡，拆屋毁房，只用来放牧。 他要真的答应了，后世千万年，都会被汉族儿女骂的直不起腰来。 身死入土，坟墓都得被掘千万遍，亦不能解心头之恨。 丧权辱国，失地负民，自己将成为千古罪人。 “陛下，他们真是太过分了，万万不能答应！” “皇兄，大不了就再集结重兵，和他们决一死战，也不能答应这些无理的要求。” 韩初若和安阳公主都持有一样的态度，大是大非面前，她们从不含糊。 李承乾强压下去心中怒火，便让李巍讲明对方的最后一个条件。 “陛下，奴才……奴才不敢讲！” 李巍赶忙跪倒在地上，声音发颤，忌讳颇深。 “有什么不敢的，难道还能比前两条更过分的事？” 李承乾气极反笑，倒要好好的听一听。 第159章 情况复杂 草原上的各部落，从古至今，都以民风彪悍而着称。 而在李承乾眼中，便是还未开化，正儿八经的野蛮人。 李巍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他紧紧咬住牙关，一脸愤恨的开口说道。 “陛下，那些混蛋要我们下嫁一位公主，与他们的王爷和亲！” 什么？ 一听这话，李承乾猛地瞪大眼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万万不敢相信。 “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他快步走到李巍面前，两手拽着他的肩膀，不断的晃动。 这样的话听在耳朵里，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李承乾能有这样的反应，李巍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和亲一位公主给外邦小国，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回读史书，历朝历代，凡是这样去做的，那些君王都已经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李承乾气极反笑，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提出的条件已经不能用苛刻来形容，而是丧尽天良。 不等他开口，韩初若和安阳公主就已经听不下去。 “陛下，这也太过分了，真要是答应他们的条件，大夏王朝威严何在？” “陛下的威严又何在？” 韩初若刚把话说出 口，安阳公主急切的接过了话茬，紧接着开口道。 “皇兄！是不能答应，哪怕大夏的男儿郎都已经死绝了，也还有我们这些女人。” “不管怎么说，割地赔款与和亲，一条都不能答应，大不了我们也披甲上阵，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历朝历代，安稳都是打出来的，而不是求和就能换取来的。” 安阳公主紧紧咬住嘴唇，语气哀求，生怕李承乾会一时冲动，做出糊涂的决定。 就连李巍也时不时的抬眸去看李承乾的反应，眼前这般态势，似乎让他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中。 却没想到，李承乾一反常态，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接着开口道。 “为什么不答应？” “人家够有诚意的，主动来和咱们谈条件，咱们天朝大国，又怎么能够小家子气。”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笑意更浓，一番言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明所以。 一个个瞪大眼睛，满是不知所措，李巍赶紧站起身来，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这种事情怎么能充大头，对方哪有一点诚意，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难。” “不就是因为韩小将军是娘娘的亲弟弟，才会狮子大开口，提出这些荒 唐的条件。” 连他一个太监，都能够看明白这件事情，韩初若和安阳公主也不例外。 两人同时点头，却见到李承乾的脸上依旧浮现笑意，根本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要不说你们目光短浅，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朕心中的打算，你们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满满的无奈之感，在场几人彼此交流过眼神，都不明白他刚才的话到底有何意。 “陛下，你就别卖关子了，和我们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快和我们说说，免得我们在心里头干着急，也不像个样子。” 韩初若嘟囔起嘴，看似在发牢骚，实则和李承乾大秀了一波恩爱。 安阳公主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皇兄，你们再怎么恩爱，也得等四下无人的时候。” “可眼下，还是得把这些事情都给说清楚，免得有所耽误。” 安阳公主一顿吐槽，李承乾和韩初若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恩爱缠绵。 “爱妃，既然安阳都这么说了，咱们当长辈的，总不能只会嘻嘻笑笑。” “你们真想知道？” 李承乾神神秘秘，又朝着李巍看了过去 ，作为自己的心腹之人，左膀右臂，计划要想真的实施，还得他在暗中多多运作。 “陛下，娘娘心里怎么想的，奴才不敢妄自揣测。” “可奴才都快要急死了，不知道陛下的心意究竟如何，还请给奴才一个明示！”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一直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李承乾见他着急的样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朕就讲一讲。” “你们觉得，就以眼下的局势来看，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李承乾依旧神秘，抛出一个问题让众人去细细分析，几人面面相觑，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想了大半天，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到最后还是韩初若抖了个激灵，试探的开口说道。 “陛下，是时间？” 李巍和安阳公主都觉得不太可能，这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毛，偏偏李承乾赞叹出声。 “爱妃说的没错，眼下最需要的，便是时间。” “韩冲深陷敌营，想要把他救出来需要时间运作，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也需要时间去平衡。” “最重要的一点，草原上的那些蛮人，长线作战，各种补给本就存在问题，更 是消耗不起时间！” “只要我们能拖住时间，一切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李承乾把话说完，在场几人同时变了脸色，李巍恍然大悟，对李承乾佩服到五体投地。 “陛下厉害，太厉害了！” “奴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 他还在那里暗自懊恼，韩初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 “你一个当奴才的，要是都能想到方方面面，这皇帝干脆你来当。” “这……这怎么行？娘娘真会说笑。”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头皮都有一丝发麻，好在李承乾不计较这些，韩初若真的只是玩笑之言。 “好了，大家也不要再胡闹。” “和谈一事，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机会，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刚刚所说的，一个字都不许透露给旁人听，消息一旦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李承乾仔细叮嘱，一定要让计划顺顺利利的进行，确保万无一失。 在场几人，谁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其中凶险与利弊关系。 “陛下尽管放心，我们一定牢牢管住自己的嘴。” 韩初若在私下里从来都是俏皮可爱，做了一个封嘴的手势，把李承乾逗的合不拢嘴。 第160章 将计就计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整个京城中传开，老百姓都在私底下有所谈及。 茶楼酒馆，更是被人津津乐道，朝廷如何处置，已经称得上是万众瞩目。 李承乾召集群臣上殿议事，有些话该讲清楚，而不是让百姓胡乱的猜测，到最后只会越穿越邪乎。 “众位爱卿，出了这样的事情，朕希望你们能够集思广益，拿出一个较为稳妥的法子。” “韩冲是朕的小舅子，韩妃娘娘的亲弟弟，他不能出一丁点的事。”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李承乾特意去强调，立马就让不少人感觉到一丝非同寻常。 陈凯之略微皱起眉头，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的一双眼，若有所思。 更有不少人窃窃私语，总觉得李承乾是要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去徇私。 “陛下，割地赔款再加上和亲，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千古难遇。” “万万不能！” 陆禀辉不知内情，作为李承乾最为信任，大力提拔的代表人物，果断站了出来，第一时间表明立场。 在他之后，更有不少人开口附和，都持有一样的态度。 人可死，国可亡，唯独祖宗留下的土地，一寸都不可以失去。 “你们真 是这样想的？” 李承乾听过后，并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般开口称赞，反而是沉下去脸色，流露出一丝极为不悦的神情。 如此微妙的变化，依旧被陈凯之很好的捕捉到，他没忍住笑出声，总觉得今日的朝会不会太简单。 “丞相因何发笑？” “可是有话要说，不妨讲讲。” 李承乾也有注意到，立马抬手让他走近些，该说出口的话，就不要藏着掖着。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不少人都愣在了原处，变得鸦雀无声。 谁不知道李承乾刚在不久之前将陈凯之的势力大有削弱，眼下正是打压的最好时机。 那些忠诚于他的臣子，已经站了出来，他再去拍板钉钉，有人想要反对都很难能够做到。 偏偏李承乾一反常态，竟然询问起陈凯之的意见，陆禀辉和另外几人大眼瞪小眼，百思不得其解。 彼此的心里头，都被疑惑笼罩，可也不敢当堂顶撞，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看看李承乾到底是怎么想的。 “陛下，老臣年岁已大，恐怕和陆大人他们的意见相左，还是不开口为好。” 陈凯之不愧为一只老狐狸，在这种时候选择了明哲保身，并没有做出正 面回应。 还以为李承乾能够就此作罢，事实完全相反，他不仅没有同意陆禀辉等人的提议，而是将他们刚才所说的话，断然拒绝掉。 “打？拿什么打？” “朕也想打，可韩冲辜负皇恩，已经输了第一场仗，难道还要一直输下去吗？” “打又打不过人家，让朕来看，求和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瞪大眼睛，满是茫然无措。 “陛……陛下，您刚刚讲什么？” 陆禀辉瞪直了双眼，眼珠子差点没被惊掉在地上，再三开口确认，李承乾依旧坚持，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刹那间的功夫，他和另外几人同时跪在地上，对李承乾不断的开口哀求。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如此作为，恐被天下人所笑话，王朝威严何在，朝廷在百姓的心中又有何立场？” 陆禀辉所讲的话，句句有理，在场之人无不点头认同。 饶是如此，李承乾依旧紧皱着眉头，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将视线挪到了别处去，似乎是陷入到为难的境地中，陈凯之作为一只鱼，却多留了一个心眼，并没 有在第一时间咬钩。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众文武大臣便围绕着战与和的问题展开了新的讨论，李承乾故作痛苦，听的脑袋都要大了。 到最后起身离开，干干脆脆，一点留恋都没有。 陆禀辉愣在原处，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不明白李承乾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 等散朝之后，陈凯之也在几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大殿，很快有人凑近到跟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丞相，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陛下可是在和我们演戏？”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前车之鉴，犹在脑海之中，他们哪敢轻易忘却。 生怕再被李承乾给暗中布局，掉入到陷阱中付出惨重代价，到最后都浑然不知。 陈凯之轻咬住嘴唇，一时间难言断定，回想起李承乾在朝堂之上的反应，处处表现的真实。 “至少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年轻，见打了败仗自然慌了神，眼下这般不就是病急乱投医吗？” 陈凯之给处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几人眼神对视，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 就算是这样，陈凯之也没有完全相信，接着开口说道。 “通知下去，没有本相 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咱们的这位皇帝陛下，心思可不像以前那样好猜，还得多观察一番。” 众人纷纷点头示意，随后各自离去，殊不知一切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 他往韩初若的寝宫走去，李巍陪伴在身边，回想起朝堂之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陛下，陆大人忠心耿耿，我们这样瞒着他，未免不好。” 他咬紧了牙关，也怕自己所说的话会惹的李承乾不高兴，可还是要给李承乾提个醒。 寒了忠良的心，绝非一件小事，有可能会引发出一连串的后果，很难够去想象。 到最后超出了掌控的范围，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想想都觉得得不偿失。 李承乾笑了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立马让李巍感受到何为城府，如梦初醒一般。 “做戏就要做全套，人人都陪着朕来演，未免太刻意了一些。” “聪明人很容易就能够看得透，与其这样，还不如找几个人真情实意的流露，让谁来看都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才显得更为真实。”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的内心激动不已，总算是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绝非一时的冲动。 第161章 一反常态 果然不出所料，在李承乾的计划之下，陆禀辉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 等到朝会结束，第一时间来到了宫门口，想要入宫觐见。 “让我进去，你们快让我进去！” “陛下一定是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这件事情关乎国运，无论如何都不能这般决断。” 他再怎么说，那些人也都不加理会，全都冷眼相待。 没有李承乾的同意，任何外戚都不得入宫，这是规矩，谁都不敢违背。 陆禀辉紧紧咬住牙关，眼见到好说不行，便打算硬往里闯。 “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国家危难之际，这么能够置身事外。” “让开！” 他怒吼一声，直接将值守的一名士兵推到一旁，三步并作两步，动作神速的往里走。 却一点都不现实，还没等走出去多远的距离，就被一众宫廷侍卫摁倒在地上。 “陆大人，你不要让我们难做，没有陛下的口谕，任何人不得进入。” 一众侍卫万般无奈的开口，陆禀辉挣脱不得，便开始大喊大叫。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巍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可也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多理会。 “陆大人，陛下已 经说过了，谁都不会见。” “你还是趁早回府，早早休息。” 李巍的态度无比冷淡，陆禀辉瞪大了眼睛，仿佛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李公公，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快快通禀，我一定要见陛下一面，事态紧急，容不得耽搁呀！” 他已经是在哀求，就算如此，也还是改变不了一丝一毫。 李巍用力摆了摆手，表现的极其不耐烦。 “陆大人，咱家已经和你把话说的够清楚，陛下是不会见你的。” “与其在这里着急，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在朝堂之上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 他懒得再去理会，把话撂下，转身即走。 陆禀辉愣在原处，眼神中一片茫然，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陛下雄韬武略，目光深远，怎么可能看不透对方提出的条件，完全是在欺辱人。” 他看着李巍的身影渐渐远去，无力的嘶吼出声，值守宫门的侍卫眼见他不可离开，纷纷上前。 一拖一拽，硬把他弄到了远处去，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人暗中观察，紧接着就把消息传递回丞相府中。 另一边…… “陛 下，奴才按你的吩咐，已经把陆大人给撵走了。” “陆大人着实可怜，他被蒙在鼓里，奴才真的担心他会受不了。” 李巍满脸愁容，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口，没有任何保留，李承乾听过后也不免神情动容。 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经得住考验，完全值得他相信的。 之所以隐瞒了真相，并不是因为他对陆禀辉存有戒心，而是要把戏做全套，尽可能的真实。 好让陈凯之能够完全相信，他们的计划才有可能真的实施下去。 “禀辉确实是受委屈了，等这次的事情过去后，朕一定不会将他亏待。” “眼下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派人暗中盯着，丞相府上不管有任何异动，都要第一时间来与朕禀告。” 李承乾仔细叮嘱，最为关键的时刻，一丁点的纰漏都不能出。 李巍重重点头，将他刚才所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也能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哪敢有所疏忽。 “陛下放心，奴才要不能把这件事情办妥，自知罪责难逃。” “闭嘴！” 李承乾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李巍接下来的话，又是万死难辞其咎的那一套 ，其实大可不必。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李巍很快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着手准备。 果不其然，丞相府上，进进出出好多个人，都是朝中大臣，这时候一点都不知道避讳。 “丞相，看来事情属实，姓陆的都已经倒了霉，听说是被抬出宫的。” “是啊！真没想到陛下会是这样的人，之前吵着闹着要打仗，真打起来，他第一个怂。” “要不说丞相高瞻远瞩，早有预料到，陛下就是个小孩子，稍微有点失败我沉不住心。” 这些人不断言语，各执一套说辞，陈凯之乐的连嘴都合不拢，他的人亲眼所见，消息当然不会有误。 “没想到啊！” “姓陆的对陛下忠心耿耿，到头来会是这样的下场，只怕他们那些人，早就后悔的要死。” “话说回来，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你们的心里头应该很清楚，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陈凯之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并没有把话挑明了说。 在场的这些人，同样是他的心腹，全都心知肚明。 第二天，朝堂之上，远比李承乾想象中的还要热闹。 有了昨天所演的一出 好戏，以陈凯之为首的那些人果然按耐不住，纷纷跳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他们竟然和李承乾站在了一条线上，言语极为统一。 “陛下，让老臣来看，和谈才是唯一的选择，乃是上上之策。” “还请陛下挑选精明强干之人，到衡阳城中与草原人的使者相见，共同商议。” 有了陈凯之的牵头，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陆禀辉本就不被李承乾认同，眼下更是势单力薄。 “陛下，万万不可！” 他依旧坚持，说什么都不能同意，李承乾轻轻摇头，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失望。 “你不必再说话，这件事情，朕意已决。” “不管怎么样，都要以大局为重，该和谈的时候，就应该和谈。” 李承乾一脸严肃的开口，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陆禀辉面露痛苦之色，满满的都是无奈。 刚想要开口再说几句话，就被陈凯之冷嘲热讽一番，阴阳怪气的很。 “陆大人，你可别忘了自己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这种时候要替陛下分忧。” “而不是和陛下对着干。” 他越是这样说，陆禀辉的心里头越是憋屈，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想不明白。 第162章 谁来出使 朝堂之上，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聚拢到李承乾身上。 已经敲定的事情，再无改变的可能，陈凯之在一旁煽风点火，陆禀辉的内心再为不甘，都是能够隐忍不发。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派出使者，准备和谈事宜。” “众位爱卿不妨说说，派谁去更为合适。” 李承乾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表达而出，目光审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却无人敢挺身而出。 朝堂之上再凶险，都比得过衡阳城内，随时都有城破的可能。 一旦那些草原人不遵守约定，撕毁条约，城内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怎么？平日里都在吹捧自己的厉害，真到了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都退缩不前吗？”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却暗暗窃喜，这样的情况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果然不出所料，满朝文武，一个个目光躲闪，根本不愿意接过这个重任。 为了把戏演的更逼真一点，李承乾毫不犹豫，朝着陈凯之看了过去，主动开口说道。 “丞相，你是当朝柱石，此事关乎重大，交给别人去办朕实在是不放心。” “要不就劳烦丞相亲自动身过去一趟 ，以求万无一失。” 李承乾神情肃然，认认真真的开口，绝无半点玩笑的意味。 听他这样说，陈凯之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可不想掺和进去，哪怕他和那些草原蛮子私底下多有合作，也不见得想要以身犯险。 万一出点意外，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京城中，都是一件难以预料的事。 陈凯之忽然咳嗽出声，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接着开口推脱道。 “陛下，臣这几日染上风寒，身体实在不适。” “如此重任，还是交给别人来办更为稳妥。” 呵！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李承乾心中暗暗发笑，便极其自然的流露出为难之色。 紧紧皱着眉头，满面愁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可真是令人犯难，到底该派谁去，更为合适一些？” 喃喃自语间，李承乾猛然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之光。 “朕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不知道众位爱卿觉得怎样？” 他刚把话说出口，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都流露出疑惑之色。 可谓是猜想万千，也都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陈凯之耐不住心中好奇，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要 真有人能担此重任，那可真是朝廷之福，社稷之福。” “哦？丞相此言当真？” 李承乾笑了笑，话赶着话，必须要把陈凯之所有能够回旋的余地都给堵死。 果然不出所料，前去和谈一事，凶险难料，福祸不知。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陈凯之也不例外，只想有人赶紧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而不是推来推去。 “臣当然是这样想的，与危难之时站出来，不就是江山社稷之福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去示意，丞相一党纷纷附和出声，对他所讲的话无比认同。 殊不知，李承乾就是在等这一刻的到来，见他们全都点头，不由得笑出了声。 “既然众位爱卿都是这样想的，那朕也不再藏着掖着。” 李承乾轻轻抬起一只手，朝着李巍招呼过去，让他愣在了原处，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陛……陛下，这怎么能行？” “奴才一个阉人，怎么能代表朝廷去和那些草原蛮子谈条件，岂不是有失颜面？” 不用别人来讲，李巍自己都觉得不太合适，却不能改变掉李承乾的心意。 他的语气无比坚决，容不得任何人提出质疑，又事先有过铺垫， 陈凯之和他的一众党羽也都说不出半个不字。 仔细想想，不禁感到疑惑，和谈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派一个太监过去。 陈凯之咬紧牙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便硬着头皮开口道。 “陛下，关于出使的人选，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我大夏泱泱大国，从来不缺能用的大才，再怎么样，都不能滥竽充数，白白让人家看了笑话。” 他讲出一大堆的道理，也有不少人站出来认同他所讲的话，唯有李承乾冷冷一笑，眼神格外轻蔑，真乃不屑一顾。 话锋一转，当即开口说道。 “既然丞相这么说了，朕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还是丞相亲去一趟吧！” “可……可老臣染病在身。” “无妨，丞相是国家柱石，只有这样才能让天下人信服，他们要是知道丞相染病在身，依旧以国事为重，肯定会倍受鼓舞。” 李承乾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让人难挑毛病。 很容易就把陈凯之的所有路都给堵死，想要反驳都没有机会，便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自己不能够站出来，还敢去说风凉话，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情。 等他反应过来，紧紧咬住牙关，还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口，也硬生生的憋回到肚子里。 “陛下，臣刚才一时糊涂，说错了话。” “臣倒是觉得，李公公虽为阉人，却在陛下身边多经历练，去到衡阳城中应付那些草原人，想必不在话下。” 陈凯之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在心里头将其全家都问候了一遍，可真是一只老狐狸，变脸比翻书都快，还处处显得自然，真不是常人所能及。 可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李承乾也没有心情和他去拉扯不断，给个台阶就能下。 “丞相说的没错，李巍跟在朕的身边，眼界绝不一般。” “头脑又灵活，让他去与那些草原蛮子周旋，朕最为放心。”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内心不解，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答应，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切皆大欢喜，唯有陆禀辉不能甘心，总觉得李承乾是听信了谗言，才一时糊涂。 可李承乾根本就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今日的朝会到此为止，文武大臣一哄而散。 李承乾也和往日一样，来到了御花园中，赏花悦目。 第163章 另有一番安排 果然不出所料，李巍紧跟了上来，将心中的疑惑一吐为快。 “陛下，奴才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最清楚。” “哪敢代表大夏去和草原人谈判，当真是有损朝廷颜面。” 他只想要推的一干二净，生怕把这件事情办砸，却不知道李承乾之所以这样安排，另有一番打算。 “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他故意沉下去脸色，语气变得冰冷异常，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眼神中有一丝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陛下，奴才不敢。” 李巍赶紧将头低了下去，见他疑惑不解的样子，李承乾也只能是将实情有所吐露。 “你可别忘了，和谈只是个幌子，其背后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 “更重要的，是要将韩冲救出来，他深陷敌营，朕的心里头实在是感到担忧。” 李承乾语重心长，将自己心中的打算全都说出口，一五一十，毫无保留。 李巍认认真真的去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所图甚大，根本不止眼前。 “陛下，奴才明白了，让奴才过去是想要伺机行事，才更多一分希望能让韩小将军脱离险境。” 李巍按耐不住内心的惊喜，深感责任重大，却 只猜到了一方面。 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有李承乾的心里头最为清楚。 他笑了笑，便凑近到李巍跟前，悄声开口说道。 “朕会和你同行，却不以皇帝的身份出现在衡阳城，便只能是你。” “如若不然，很有可能会暴露身份，一切心思都将白费。” 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李巍慢的瞪直了双眼，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 “陛下，你可是一国之君，怎敢轻动？” “那种地方凶险难料，和谈不成，情况随时可能会有很大的变化。” “真到了那个时候，陛下的安全怎么能够得到保障？” 李巍所说的话很有道理，李承乾心知肚明，却不打算要去听。 在他看来，如此好的机会，绝不能白白错失掉。 除了要把韩冲营救出来，还想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好让朝廷上心思动摇的那些人，能够重新拾起羞耻之心。 “李巍，有些话朕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当好自己的差事，不要去操心其他的。” 李承乾好心给他提个醒，话说到这个份上，一切都应在暗中进行，不得走漏丁点风声。 “奴才明白。” “既然陛下执意要去，那奴 才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就去着手准备，真有危险，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护陛下周全！” 李巍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道。 李承乾眼神动容，自己身边能有几个信得过的人，着实是不容易。 “好了，少说这些没用的，赶紧去做准备。” “朕还得再做一番安排，免得前脚刚离开京城，后脚就被人察觉到。” 京城之中，看似平淡无波，实则不然。 一切都只是表面，暗地里波涛汹涌，可是一点都不平静，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新的乱子。 要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知道自己离开了京城，此去衡阳城，路途遥远，还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心思。 就算不在半路安排人手袭杀，自己不在京城之中，朝廷恐起非议。 要有人暗中运作，来一招偷天换日，到时候自己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承乾更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丁点的纰漏都不能出。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此时此刻，她正和安阳公主在做女红，两人有说有笑，相处的格外融洽。 见到李承乾过来，都感到一丝意外，赶紧站起身来。 “陛下，你怎么来了？” “皇兄，我们刚才还 念叨起你，转眼间你就过来。” 韩初若和安阳公主先后开口，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是有了不可告与他人的小秘密。 此情此景，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怎么？朕难道非得有事才能过来，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们吗？” 李承乾脸上笑意更浓，伸手放在韩初若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眼神中尽是宠溺。 这一切都被安阳公主看在眼里，忍不住唏嘘出声。 “皇兄，你们总喜欢在我面前恩爱，也不知道避讳点。” 吐槽几句，李承乾和韩初若全都有所收敛，却也在用眼神不断的交流，惹的安阳公主哭笑不得。 开过玩笑，总算是将话题引回到正规，韩初若太了解李承乾的为人，隐隐约约猜到一丝端倪。 “陛下，可是因为那件事情？” “不妨和臣妾说说，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聊胜于无。” 她的话很有道理，安阳公主也连连点头，一直待在宫里头，实在是觉得憋闷。 驸马的事情还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不找点别的事情来做，怎么才能够转移注意力。 两人持有同样的态度，李承乾将她们细细打量，仔细想过后，便果断的开口 说道。 “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来做。” “这件事情关乎重大，一丁点的疏忽都不能有，你们能不能答应朕？” 李承乾语气凝重，必须要先一步言明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旦掺和进来，再想要抽身而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他这样说，韩初若和安阳公主的反应异常统一，同时开口说道。 “陛下，你只管与我们说，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做。” 好！ 要的就是二人这样的态度，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就将自己的计划全都说出口。 “朕要与李巍同去衡阳城，这一切都只能暗中进行，明面上你们得帮朕营造出一种假象。” “得让那些人觉得朕还在京城之中，不能让他们起任何的怀疑，稍有不慎，都可能会出大问题。” 哪怕李承乾不说，韩初若和安阳公主也不是糊涂之人，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其中的凶险之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陛下，这怎么能行？” “你是万金之躯，真要是去那种地方，稍有闪失，又该如何？” 韩初若开口劝阻，实实在在的替他感到担忧。 第164章 悄离去 这样的事情要是不知道倒也没什么，可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韩初若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听之任之。 “皇兄，我也觉得这种事情得从长计议，万一出点意外，那可是大厦将倾的局面。” “你可别忘了，咱们的那位丞相大人，早就对你那个位置虎视眈眈，真让他抓住了机会，还不知道会折腾出多大的动乱。” 两人先后开口，所说的话也让李承乾重新审视起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没过多久，他还是选择了去坚持，不打算有所改变。 “打仗最讲究一个出其不意。” “朕此次前去，绝不是只为了就回韩冲的性命，也是想要亲自坐阵，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你们也别忘了，朕最信得过的那些将领，此时此刻，都在衡阳城中。”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韩初若和安阳公主哪怕是再不情愿，都只能咬牙去答应。 “陛下，你决定下来的事情，就算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那需要臣妾和安阳怎么做？” 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尽可能的让它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 既然李 承乾能够找过来，就说明她和安阳公主在这个计划中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不可忽视。 果不其然，在韩初若的不断追问之下，李承乾将实行和盘托出。 “从明天开始，你们要对外宣布，朕病了，而且是大病一场。” “宫门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出，同时将监理国家的权利交给陆禀辉，让他全权处置。” 什么？ 听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和安阳公主都大为吃惊，感到不可思议。 “陛下，会不会太冒险？” “陆大人固然可靠，可把监理国家的大权交到他的手中，万一……” 韩初若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很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却担心会有意外的状况发生。 李承乾笑了笑，心情格外轻松，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爱妃，你只需要营造出一种朕还在的假象，就足矣让这个计划顺顺利利的进行。” 李承乾的眼里金光闪烁，这便是瞒天过海，出不得一点问题，将希望都寄托在韩初若和安阳公主的身上。 “你们要是觉得不可行，朕再想想别的办法，总之这件事情不可更改。” 见二人 面露犹豫之色，李承乾经叹一口气，刚准备另有打算。 二人苦笑出声，赶紧开口解释道。 “陛下，臣妾和安阳不是想要退缩，而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把戏做的更逼真一点。” “要不就委屈陛下一次，当着许许多多宫女太监的面，掉进去湖中。” “这样一来，消息不胫而走，反而会让人容易相信。” 韩初若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安阳公主不断点头附和，觉得处处可行。 唯有李承乾皱紧了眉头，心里头万般无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自己可是一国之君，掉进去湖里面，这样的话也就韩初若敢说出口。 罢了！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那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自己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光凭两张嘴，想要糊弄住朝堂之上的那些只老狐狸，谈何容易？ 于是乎，傍晚时分，意外如期发生。 李承乾不小心跌入湖中，皇宫之内，无不震动。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在口口相传，他被救起来之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 由韩初若亲自照料，又从太医院紧急调动了十多名太医，前来为李承乾诊 治。 一时之间，凡是有所听闻的大臣，全都成群结队的而来，想要到李承乾的床榻前探望一番，聊表心意。 都被韩初若以李承乾龙体抱恙，不宜接待为宜给拒绝掉，陈凯之站在宫门外，紧紧皱着眉头，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饶是如此，李巍前去衡阳城中与草原人谈判的事情，还是不能耽搁。 李承乾把大权交到了陆禀辉手中，朝堂之上，他暂为代理，极为不悦的安排李巍的离开。 “真没想到，如此戏剧。” “陛下，臣最不愿的一件事，却在最后推了一把。” 陆禀辉失神落魄的离开，殊不知，他的一切反应都被陈凯之暗中观察。 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看不出任何虚假的成分，陈凯之才打消掉心中顾虑，彻底放下心来。 就在李巍离开京城之后，不远的一段距离，李承乾骑着一匹快马很快追了上去。 身边只有几人护卫，都是精挑细选，最为忠心耿耿之人。 “怎么？都不认识朕了吗？” 见到众人满脸的惊疑，李承乾轻笑出声，随即开口。 李巍率众人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必 如此拘礼，免得会被人暗中察觉。” “都听到没有？” 李承乾再三叮嘱，考虑到方方面面，一丁点的问题都不能出。 见到众人没有太大反应，李巍怒骂出声，才让他们回过了神。 一个接着一个，重重的点头，丝毫不敢轻疏大意。 一行人往北而去，这一路上还算安全，并没有意外的状况发生。 日起而行，日落而息，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李承乾的心里头无比畅快，哪怕那些草原人绞尽了脑汁，都不可能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衡阳城中。 而在丞相府内，此时此刻，也热闹非凡。 依附他的一众党羽纷纷前来探望，李巍离京，李承乾跌入湖中，如今染病在身，连床都下不得。 听说太医去了好几波，也都束手无策，情况不容乐观。 “丞相，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切恐怕都是天意注定。” “内忧外患，陛下又出了这种事情，岂不是丞相的机会？” 一名大臣果断开口，送上一记马屁，陈凯之乐的连嘴都合不拢，却也要做做样子。 “你们这些家伙，怎敢胡说八道，陛下龙体康健，上苍保佑，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第165章 流言四起 李承乾失足落水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之中传开，人人皆知，越传越邪乎。 甚至有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论，都传到了韩初若的耳朵里。 这一天，她正和安阳公主商议怎么能将一出戏演的更为逼真，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大殿。 “娘娘，公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见他神情如此着急，韩初若和安阳公主对视一眼，都流露出一丝不解之色。 小太监不敢遮掩，就将自己所听到的话说给二人听。 “奴才出去采购宫内的日常用度，就从那些刁民的口中听到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娘娘，不能轻饶，不能轻饶啊！” 小太监想要在主子跟前做一番表示，却不知道他此刻的样子，着实令人感到滑稽。 韩初若却要把戏演下去，摇了摇头，故作痛惜的开口道。 “难得你有一片心意，先下去吧！” “这些事情要等陛下清醒过来，让他亲自定夺。” 见韩初若朝着自己递来一个眼神，安阳公主立马心领神会，打着帮腔开口说道。 “没听到娘娘的话吗？” “赶紧退下，皇兄现在需要休养，要是让你们这些当奴才的给惊扰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 人一唱一和，小太监哪敢犹豫，赶紧往外走。 等到四下无人，韩初若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看来我们这场戏演的够逼真，能瞒得住百姓，便能瞒得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安阳公主轻轻点头，对韩初若所讲的话无比认同，却又有一丝担忧。 嘴唇蠕动，明明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安阳，你是陛下最疼爱的妹妹，在我面前，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听韩初若这样说，安阳公主轻咬住嘴唇，略有犹豫，便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皇兄这一去恐怕得月余，眼下城内都已经有了流言，久病不起，这样的情况只怕会更为严重。” “真到那个时候，万一……” 她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内心深处掀起的波澜有所平复，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丞相若起了疑心，派人前来探查，我们又该如何？” 话说出口，韩初若同样不能够淡然处之，紧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言。 沉思许久，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却显得万般苦涩。 “还能如何？只希望陛下能够顺顺利利的，早日赶回来。” “你我能拖则拖，真要是拖不住了，那也是天意难违。” 两人达成一致，这几日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露出丁点的马脚。 另一边…… 前往衡阳城中与草原人商议和谈一事的队伍，走在官道上，很少停下歇息。 李巍坐在轿子里，头一次能够有这般的待遇，反观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竟然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护卫在轿子周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巍也没了新鲜劲，反而不能安心，如坐针毡一般。 “陛下，要不还是我出去骑马，你到轿子里来坐。” 他一开口，都带着丝丝哭腔，将李承乾当场逗笑。 他想都没想，就将李巍的建议给否决掉，谁知道在前往衡阳城的官道两边，有没有被人安插暗桩。 要想计划能够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该吃的苦头，便不能轻易的逃避开。 “朕都没说什么，你便踏踏实实的坐在轿中，别有事没事的往出探头。” “真要是坏了朕的计划，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的。” 李承乾一番敲打，李巍欲哭无泪，话是这么说，可他哪能够心安理得。 咬紧了牙关，两手紧紧攥住，浑身都不自在，偏偏在这种时候，时间仿佛停滞不前， 过的缓慢至极。 半月后…… 一切都如计划的那般，顺顺利利，路途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距离衡阳城不过一日的路程，在李承乾点过头后，李巍才敢让队伍找了一处阴凉之地，略做休息。 李承乾背靠一棵大柳树，除了能遮阴，微风吹来时，草木味道更让人心旷神怡。 李巍连着做了半月的轿子，力气是省下了不少，却感觉到屁股都快开花，扭动着来到李承乾跟前。 “陛下，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奴才给你准备了一些点心，不妨尝上几口。” 他一边说一边把东西往外掏，李承乾却没那么矫情，出门在外，又是到苦寒之地，行战争之事。 还去讲究所吃的东西，岂不是成了自己最为痛恶的那一种人，只注重表面功夫，而不能亲力亲为，实事求是。 “混账东西，朕就吃这几张大饼又能如何？大家都能吃，朕凭什么搞特殊。” 李承乾给李巍一顿痛骂，却并非真的责怪，心意能领，也得注意一下影响。 不能跟手下的这些人同甘共苦，迟早有一日会让这些人离心离德，真到了那时，便是自己将自己推入到深渊中。 听李承乾讲了许多，李巍面露尴尬 之色，赶紧将那些精致小巧的点心装回到盒子里。 “陛下真乃千古难遇的一大明君，奴才跟在身边，都觉得是祖坟上在冒青烟。” “少在朕跟前耍嘴皮子，还是讲一讲，衡阳城内的形势，眼下如何？” 李承乾笑骂几句，早在韩冲率军出征之前，他就让李巍往衡阳城内派过人手。 在他看来，要想把仗打的赢，除了士兵忠勇，将领善谋，还要依赖情报上的支持。 “陛下，你只管放心，奴才的人早就在衡阳城中扎下了根，每日都有人把消息传回来。” “眼下的衡阳城，一切平稳，那些草原人又向后退了十多里地，让出了缓冲区域。” 哦？ 得知这个消息，李承乾倒不觉得意外，都在情理之中。 反而是李巍所执掌的东厂，确确实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已经在当地构造出一张巨大的情报网。 眼下看似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可用不了多久，便能够大放异彩。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就交代众人该吃吃，该喝喝，休息好了继续上路。 等到了衡阳城中，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置。 殊不知，皇宫之内，韩初若和安阳公主正面临着一大危机。 第166章 应该怎么办 宫门口，此时此刻，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乱传出去的消息，已经让整个京城陷入到动荡不安的局面。 按照传闻所讲的那般，李承乾失足落水，如今的身体就如同风中烛，雨里灯，转瞬即灭。 消息传到了丞相府上，陈凯之怎么可能按耐得住，立马就带着众多文武大臣来到宫门口，嚷嚷着要进去看望。 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寝宫中，不知内情的他赶紧跪在地上，和韩初若将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如实禀告。 “娘娘，你快去看看吧！奴才是真的拦不住！” 前来闯宫门的，都是朝中重臣，随便拎出来一位，也都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小太监实在没有办法，听他这样说，韩初若赶紧朝着安阳公主看了过去。 两人通过眼神的交流，也都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当臣子的前来探望，后宫嫔妃想要阻拦，也会惹来许许多多的非议。 打发走那个小太监，两人都陷入到了为难的境地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真让他们到床前看望，陛下已经不在宫中的事情，如何能瞒得住？” 安阳公主连连摇头，说什么都不能同意，韩初若苦笑出声，抱有 同样的想法。 话说回来，要是他们频繁阻止，也会让人心生疑虑，这件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控制。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韩初若在地上来回踱步，见她神经紧紧绷着，安阳公主赶紧上前安慰。 “实在不行，我去把他们打发走。” “怀疑归怀疑，他们总不可能硬闯进来，那可是形同造反的大罪。” “不可，万万不可。” 韩初若猛然抬起头来，一口回绝掉安阳公主刚才所言，在她看来，毫无可行之处。 “为何？” 安阳公主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总比这样一直拖下去要好。 她们不出面，陈凯之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安阳，你不妨想想，丞相是怎样的人？” “老谋深算，连陛下都对他忌惮颇深，你今日把他打发走，明日他又会有理由前来。” “甚至于，都能猜测出一丝端倪，万一派人前往衡阳城，对陛下痛下毒手，一切可都晚了。” 韩初若所言，极有道理，安阳公主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却着急不已。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总不能就这样两两不相见，妄图糊弄过去。” “你也说了，那只老狐狸狡猾的很，一定会另 想办法的。” 安阳公主为这件事情头疼不已，正在两人感到为难之时，一名宫女在殿外小声言语道。 “娘娘，陈太妃前来拜访。” 什么？ 听闻此言，韩初若猛地变了脸色，瞪直了双眼，万万不敢相信。 如此紧要的关头，陈楠婉突然到访，怎么着都给人不怀好意的感觉。 “会不会是来刺探消息，她跟丞相的关系，不得不防啊！” 安阳公主及时出言提醒，韩初若咬了咬牙，还真感到一丝不知所措。 外臣尚且能用言语去推脱，时间上略有缓冲，这样的法子在陈楠婉这里却行不通。 “你有所不知，她是先帝的宠妃，先帝驾崩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宫中作威作福。” “哪怕是陛下见到，也得对其恭敬，不敢有冒犯之地。” “你可别忘了，外人面前，连陛下都得尊她一声母后。” 韩初若的一番言辞，更让安阳公主感到头疼，就在她们拿不定主意之际，陈楠婉便已经来到了门外。 “韩妃，安阳公主，有些事情本宫比你们更要清楚，皇帝龙体如何，不必在本宫面前打马虎眼。” “本宫来这里，就是受了皇帝所托，来帮你们解 决难题的。” 陈楠婉话音未落，韩初若和安阳公主同时变了脸色，神情万分诧异，哪能轻易的去相信。 与此同时，衡阳城下，李承乾混在卫队中，跟在轿子后面，在一众将领的迎接下，走入了城中。 整个过程中，他都有意无意的将头低下，以至于不曾暴露自己的身份。 赵老将军和一众年轻将领都对李巍毕恭毕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可是李承乾身边的大红人。 执掌东厂，眼下又担负起和谈重任，着实了不起。 与朝堂之上的那些言官不同，衡阳城中的这些将领，对李巍明里暗里，都没有一丁点的歧视。 “李公公，陛下可还安好？” 赵老将军并不清楚李承乾布下的暗局，率先开口，神情关切。 “陛……陛下不小心失足落水，眼下还在休养。” 李巍差点就说漏了嘴，赶紧改了口，得知这个消息，一众将领纷纷变了脸色，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又一名年轻将领着急开口道。 “怎么会这样？” “眼下这般紧要的关头，陛下又出了此等事情，难道是天要亡我大夏？” “胡说八道，少在这里乌鸦嘴。” 赵老将军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心里 头却也七上八下的，赶紧把李巍扯拽到一旁。 “李公公，那和谈一事，又该如何？” “真是陛下做出的决定，同意了那些草原蛮子的三个要求吗？” 他紧紧咬住牙关，眼神格外痛惜，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赵老将军，这当然是陛下的旨意，难道还需要怀疑吗？” “李公公误会了，实在是那几个条件过于苛刻，真要答应了，大夏江山还能有以后吗？”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太清楚那些草原蛮子的野心，如此无理的几个条件，分明是在有意羞辱。 答应与否，都改变不了他们的最终目的，那就是一步步蚕食掉大夏的疆土，土地变成他们的牧场，人口变成他们的奴隶。 从李巍这里得到了确切的回复，赵老将军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头暗暗感慨，难道一切真的就是天意。 要是李承乾龙体康健，说不定还能够回心转意，临时制止住。 眼下失足落水，病卧在床，一切都变得不太可能。 他的面色无比痛苦，被李巍看在眼里，同样是百感交集。 赶紧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自己已经和这些人接触过，必须早一点把消息带到李承乾面前，好让他做下一步的安排。 第167章 群臣逼宫 李巍从京城来，为了这次和谈，对外宣称，带来了最大的诚意。 而他更是全权代表了当朝皇帝，衡阳城内，可谓是一路绿灯，被安排到了州府之内，暂作休整。 等几日后，一切回到正轨，只等着和草原各部族推选出的使者相见，共同商议和谈事宜。 州府之内，李巍着急忙慌的来到了李承乾面前，就将所了解到的一些状况全都说出口，一五一十，毫无保留。 “陛下，实在不行，你还是和几位将军见上一面，奴才总觉得一直瞒着不是个办法。” 哦？ 听李巍这样说，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略微感到疑惑。 “你小子别在我面前扭扭捏捏，说一堆没用的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李承乾没有一句废话，直接给李巍施加的压力，他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万般苦涩。 “陛下，实不相瞒，奴才见那几位将军对和谈一事颇有微词，恐怕是不情不愿。” “万一……” 李巍叹息不已，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却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止住了话茬，吊起来李承乾心中的好奇。 他冷哼一声，面色极其不悦，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 你要是再不将实情讲明，可就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语气冰冷，李巍听过后浑身打了个冷颤，哪敢废话。 “陛下，赵老将军和那几位小将军都是忠心报国之人，万一他们不愿意接受和谈，做出一些无知之事，岂不是坏了陛下的大计？” 李巍一边说一边去看李承乾的反应，任何的一个细节之处都不肯错失掉。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心中也早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没有拿定主意。 等李巍把话说完，李承乾正好有了由头，当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去着手安排，趁着这几天的时间，让朕和他们见一面。” “有些话是该先讲明白，免得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想后悔都没有机会。” 李承乾松了口，李巍高兴的不像样子，赶紧点了点头，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耽搁。 “陛下放心，奴才一定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他快步走了出去，只留下李承乾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苦苦思索。 也不知道京城那边的情况，眼下究竟如何，按他所猜想的，恐怕陈凯之已经起了疑心。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的一样，宫门口，陈凯之在众多大臣的拥护下，缓步上前。 负责值守宫门的几名侍卫，赶紧阻拦，可不敢让他们走入宫中一步，那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丞相大人，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陛下不打算见任何人。” 侍卫面色为难，两边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好话说尽，也换不来陈凯之的丝毫同情。 “狗东西！” “我们就要进去，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陛下失足落水，半月之久未上朝堂，就让姓陆的在朝堂之上指手画脚，这叫什么事？” 陈凯之所说的话，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 那名侍卫被他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紧紧咬住牙关，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能尽快有人出面将这件事情解决。 他不过只是一个微不起眼的小角色，何德何能，竟然要受这样的苦楚。 “把路让开！” “我们今天一定要见陛下一面，谁敢阻拦！” 陈凯之来势汹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半月的时间眨眼即过，不管李承乾现在是生是死，他都该确认一番。 眼看到拦不住，执守宫门的几名侍卫也不再坚持，纷纷低下了头。 眼看着陈凯之就要带人往里闯，韩初若却带着一队侍卫出现在他的面前，轻轻挥手，那些人立马围上前来。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不得陛下召见，竟然敢强闯宫门。” “难道是要造反吗？” 韩初若话不多说，上来就让这些人无言以对，一个个面色紧张，赶紧开口辩解。 就连陈凯之都不敢像之前那般猖狂，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韩初若的身上。 “韩妃娘娘，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们也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几次求见。” “反倒是你，对我们多有阻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们与陛下相见，难道？” 陈凯之冷冷一笑，将矛头指向韩初若的身上，可谓是毫不客气。 她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可等到真的发生，也没有办法让内心保持平静，自然而然的掀起波澜。 “丞相大人，陛下都说你是朝廷柱石，有什么话但请直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韩初若毫不退让，挺直了身子，与之言辞相对。 陈凯之看向她的眼神极其轻蔑，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她当回事，便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陛下失足落水，是娘娘一直照顾在他 身边，不妨给我们一个准信，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 “你故意隐瞒，难道是想陛下有个不测，好暗中图谋吗？” 陈凯之心思恶毒，三言两语，就把韩初若推到了危险的境地中，处于风口浪尖上。 她再不情愿，都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回避，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稍微说错几句话 ，也可能让大好的局面瞬间崩塌。 “丞相大人，我看是你把话说的难听。” “陛下身体不适，前几日就醒了过来，只是精神头一直不是太好，需要休养。” “你们这么多人来，我不让你们入宫觐见，难道不应该吗？” 韩初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也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一切都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陈凯之咬紧牙关，没了办法。 片刻过后，才继续开口说道。 “当然应该。” “不过我们这么多人既然来了，总要见陛下一面。” “想必陛下这些天也忧心国事，李公公都已经到了衡阳城中，和谈可是陛下最为牵挂的。” 老东西！ 韩初若在心中暗暗骂了几句，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对付。 第168章 误会闹大了 有备而来，怎么可能会被韩初若的三言两语就给搪塞过去，轻易离开。 陈凯之用眼神去示意，几名大臣立马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纷纷开口附和。 一时之间，韩初若愣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陈凯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再稍微施加点压力，就能够遂心如愿的带群臣入宫，一探究竟之时。 变故就在眼前，陈楠婉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臣妾见过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安。” 韩初若赶紧行礼，陈凯之心中更为得意，谁不知道陈楠婉和他的关系，出现在这里对韩初若来说更没有了阻拦的资格。 “韩妃，既然这样，老臣便带诸位大人进去看上一眼，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和陛下说些交心的话。” 陈凯之都已经迈开了腿，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本该站在他这一边的陈楠婉会突然抬手下令。 “来人啊！” “陛下刚刚醒来，已经言明不与任何人相见，谁敢强闯入宫，格杀勿论！” 陈楠婉如此反常的举动，也让陈凯之和依附他的一众官员感到匪夷所思，一个个瞪大眼睛，全都难以置信。 “楠……太妃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凯之差点就直呼其名，及时改口 ，迫切需要她的一个解释。 紧咬住了牙关，怒气浮现在脸上，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明面上，两人有上下之分，尊卑之别。 可私下来说，父女这层关系如何能够割舍，陈楠婉便是他安插在深宫中的一颗棋子。 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倒也罢了，怎么还能够站出来阻挠自己的计划，他甚至怀疑，自己是错信了人，养了一只白眼狼。 韩初若退到一旁，静观这一切的发生，回想起不久之前，陈楠婉已经将实情吐露。 她和李承乾之间，早就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一致。 先帝驾崩，陈楠婉在这深宫之中虽有太妃的头衔，可也只是君权与相权之争斗的一颗棋子。 平衡关系一旦被打破，她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对于陈凯之这样的人来说，别说只是个养女，就算是亲生的也不可能允许一个知晓诸多秘密，又身份敏感的人存活下去。 可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她却能帮李承乾争取来许许多多的时间，完美的应付过去眼前危机。 陈楠婉冷眼相看，几名大臣哪敢上前，她看似无意的走到了陈凯之身边，随即低声开口道。 “父亲，陛下真的已经醒来，你这样贸然闯入，怕是会让你们之间 的关系更为恶化。” “可别忘了，在这宫里头，忠于陛下的人比比皆是。” 听陈楠婉这样说，陈凯之猛的抬起头来，脸色大变。 自己之所以执着着眼下，就是因为半月之久，李承乾从未上过朝。 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他还以为失足落水一事并不属实，这件事情的背后另有一番隐情，才这般急切的想要求证。 可要真如陈楠婉所言，自己眼下所为，绝不算是明智之举。 朝堂之上，李承乾尚且对他忌惮三分，可在皇宫之内，真想要对他下手，那便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随后又开口道。 “你可是亲眼所见？” “父亲，不瞒你说，女儿就在刚刚才去过陛下宫中，这些奴才怎么拦得住女儿？” “女儿确实是亲眼所见，陛下的情绪很不稳定，在他身边当差的几个小太监，刚被杖责过。” 陈楠婉认认真真的开口，明明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却说的好似真的一般。 陈凯之不宜有它，轻轻点头，便在态度上有了很大转变。 再朝着韩初若看过去的时候，脸上堆满笑意，客客气气的说道。 “韩妃娘娘，既然陛下 已经醒了过来，龙体康复，不过是几日的事情。” “老臣也不敢继续打扰，这就告辞了。” 他只代表自己，另外几名大臣眼见如此，怎么好意思继续在这里胡闹下去。 纷纷找了一些借口，紧随其后，很快走远。 目送这些人离去，韩初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稳落地，回想起李承乾临行之时的叮嘱，也称得上是不负所托。 陈楠婉走到她的面前，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韩妃，皇帝临走之时将如此重任交托给你，眼下虽然躲过一劫，可也得早做准备。” “别没等到皇帝回宫，就让那些人察觉出不对劲，你可知道，龙不居中，是容易变了天的。” 陈楠婉的话意味深长，也给韩初若切实的提了个醒，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疏大意。 李承乾远去衡阳，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今日的事情能应付过去，明日却不一定。 真要像陈楠婉所说的那样，被一些人察觉到真相所在，李承乾安危不定，朝堂易主，并不是有多么遥远。 “太妃所言，臣妾都记在心里。” “今日的事情，多谢太妃出手相助。” 韩初若朝着陈楠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人前人后，一些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足了。 两人就此分别，各自回到了寝宫中。 安阳公主在得知宫门口发生的事情后，立马就对陈楠婉的话表示认同。 “主位擅动，恐生变故。” “不妨在宫中多增派一些人手，值守各门，以防不测。” 她刚把话说完，韩初若便点了点头，提起了李承乾的心腹之人。 眼下执掌机要处，代为理政，深受李承乾信任。 “陆大人？” “那……那是要将实情相告，会不会？” 安阳公主嘴唇轻动，难免有些担忧，毕竟这场戏能够演的逼真，就是因为李承乾特意瞒着一些人的缘故。 真让陆禀辉知晓一切，怕不如先前那般自然，更会被人看出端倪。 韩初若轻叹一口气，都到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够一味的固守。 她不由得思念起李承乾，若是他在身边，一定会同意自己的计划。 “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被丞相有所察觉，谁知道他会做出多么极端的事情，用以应对。” “要等到陛下回宫，朝堂易主，你我皆是罪人。” 韩初若始终坚持，安阳公主也拿定了主意，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之处，马上派人去把陆禀辉请入宫中，共同商议。 对外皆以李承乾的名义，倒也不会引人怀疑。 第169章 暗中计划 衡阳城中，一切进展的并不顺利。 出乎了李承乾的意料，负责据守这里的一众将领，根本就不想和谈。 在他们看来，那简直是丢人现眼，亡国之道，毫无可取之处。 以至于几位年轻将领暗中商议，要在和谈开始之前，杀掉草原各部族共同推举出的那位使者，好让朝廷上的一众重臣连同李承乾一起能够回心转意。 可就在他们商议之时，李巍突然到访，着实让所有人感到猝不及防。 其中一人当机立断，一不做，二不休，当场将其扣押。 房间内…… 李巍一肚子的委屈，好多话想要说出口，却被一块破布塞进了嘴里。 几名年轻将领看着他不断挣扎的样子，眼神鄙夷，满是不屑一顾，和最初相见之时的反应截然不同。 “狗太监，就是你们这些人，在陛下身边尽献谗言。” “要不然，陛下怎么可能会和那些草原人罢战和谈，割地赔款，还要把当朝公主下嫁给那些混蛋，还不如直接跪下来给他们磕几个头，求他们高抬贵手！” 这些人情绪激动，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李巍将他们所谈论的听在耳中，可谓是大吃一惊。 万万没有 想到，赵老将军竟然也都知晓他们暗中密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从京城来的和谈使团明面一套，暗里一套，已经派人监视起来。 当他来到了屋内，看着李巍被捆绑，面无半点表情。 “李公公，不是我们要和你过不去，只是和谈一事，绝不能真的落实。” “一定有人在陛下身边蛊惑，才让他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真要是答应了那些蛮人提出的条件，我们便是国家罪人，民族的罪人！” 赵老将军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李巍心中都不知道该悲该喜。 自己只是过来传个口信，就落入到这般境地中，生怕这些人一时冲动，要杀他祭旗。 另一边…… 李承乾耐心等待，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还是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 马上叫来几人到自己跟前，一番询问，才知道外面被布置了许多明哨暗哨。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他猛然站起身，一手拍在桌子上，几名侍从赶紧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要不再派人过去一趟，好将真相探明。” 手下担心李巍的安危，李承乾却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在衡阳城中指 挥作战的这些将领，都是他亲自挑选出的。 于国于家，都称得上忠心耿耿，深明大义，可不想让误会越闹越大，到最后难以收场。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马上清点人马，随朕亲自过去一趟。” “再晚一些，李巍还真不见得能活。” 李承乾心里头很是清楚，时间上不容耽搁，眼下这种关头，一分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几名手下也都意识到了事态有多么严峻，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没多久的功夫，一行人便走上了街。 消息很快传到了赵老将军的耳朵里，几名年轻将领还以为计划暴露。 “老将军，陛下听信谗言，才会有如此安排，可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如清理掉这些混账东西，伺机与那些草原蛮子进行决战。” “只要我们打得赢，和谈再无必要，至于韩将军的安危，就当他……” 众人都紧咬住嘴唇，哪怕很不愿意往那方面想，这种时候也只能是舍小为大。 在他们看来，韩冲要是得知了这一切，一定会支持他们所做的决定。 赵老将军重叹一口气，也知道事态紧急，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必生变故。 “你带一队人，去解决掉住在城内的那几个草原蛮子。” “你负责上街控制住何谈使团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他们性命。” 他很快做出决断，众人听命而行，李巍急得满头大汗，不断的蹬腿示意。 这才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一名年轻将领扯掉他嘴里的破布，语气冰冷道。 “李公公，你就消停一些，别让我们为难。” “你一直跟在陛下身边，也不知道向陛下言明，任由那些奸逆之臣将他蛊惑。” 年轻将领一通数落，李巍苦笑不已，总算是能开口说话，第一时间强调道。 “你们谁都不许妄动，陛下就在衡阳城中，就在衡阳城中啊！” “坏了他的计划，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 什么？ 李巍刚把话说出口，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瞪大眼睛，活见鬼一般。 “李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纵使我们将你捆绑在此，也不能如此消遣我们。” “陛下失足落水，如今在宫中休养，是你亲口所说。” 赵老将军沉下去脸色，语气变得不耐烦，还以为李巍故意如此，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 “还是将他的嘴堵上，等我们把事办妥， 再放他回京。” “陛下怪罪下来，要杀要寡，老夫一人担待！” 赵老将军一把年纪，早就将生死看淡，为国为民，都要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 却什么也没有想到，都不等自己话音落下，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仔细去听，威严十足。 “你们这些混小子，敢把朕身边的人扣押，胆子可真够大的。” 李承乾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前不久从这里离去的几名年轻小将，都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大气不敢喘一下。 哪怕过去好一会儿，依旧深感震惊，不敢相信李承乾真的会出现在衡阳城中。 巡街的士兵不能将他认出，他们可不一样。 当初被派到这里来统帅军队，与那些草原蛮人不断纠缠，都被李承乾召入到宫内，逐一相谈。 “真……真是陛下？” 一名年轻将领大惊失色，其他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巍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将那块塞进去他口中的破布扯拽掉，大声开口道。 “各位将军，你们现在总应该相信了，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出去面见陛下！” 他倒是麻利，连滚带爬，三两下的功夫就到了院子里，跪在李承乾面前。 第170章 误会解开 包括赵老将军在内，一众人就算是绞尽脑汁，都不会想到李承乾真的会出现在衡阳城中。 来到了院子里，确认是李承乾无误之后，纷纷跪倒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流。 “陛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你失足落水，还在休养。” 一名年轻将领欲哭无泪，想起他们刚才所做的事情，心跳不断的加速。 毫不夸张的说，李承乾真要追究起来，那些事情形同兵变，很难会被饶恕。 殊不知，李承乾对他们心中的那点想法一清二楚，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对他们给予了极大的认同。 “你们都是好样的，忠君报国，为国为民，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一听这话，在场这么多人，全都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安稳落地。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老将军面色疑惑，心里头更为不解，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李巍苦笑不已，就替李承乾回答道。 “陛下早有计划，才会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好戏，为的就是满足朝堂上的某些人。” “以防他们通敌，走漏了消息，到最后会让计划以失败而终，功亏一篑。” 他刚把话说完，在场 这么多人，全都流露出吃惊之色，难以相信这一切都是李承乾的部署。 一名年轻将领的眼神中流露出精明之光，举一反三，立马得出一个结论。 “那要怎么说，和谈一事也是假的，要不然陛下怎么会以身犯险，亲自前来！”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不约而同，齐齐笑出了声。 “就你聪明。” 李承乾感到一丝欣慰，只有领兵打仗的将领能够意志坚定，敢打能打，手下的士兵才可能做得到勇往无前，以死报国。 “你们起到了表率作用，朕会给你们记下一笔功劳，等到来日凯旋，通通封赏。” “只是眼下，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明白，免得影响到大局。” 他轻叹一口气，按照自己最开始时的打算，并不是这个样子。 奈何计划的再精妙，也都赶不上变化，要不是李巍的一番提醒，恐怕这些人都已经将草原各部族派来的使者一刀斩杀。 真要是那样，他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千里迢迢的来到衡阳城中，便成为一件无意义的事情。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宫里头躺着睡大觉更合得来。 “陛下，末将怎么听不明白，越听越糊涂了。” 一名年轻 将领挠了挠头，完全猜不透李承乾的心思，满满的疑惑之感，惹的其他人大笑不止。 “你不是整日里吹嘘自己有多么聪明，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脑子里就装成了浆糊。” 又有一人开起玩笑，连李承乾一同逗乐，嘴都有些合不拢。 可眼下并不是开玩笑的最好时机，他轻咳几声，立马让众人将心思收了回来，认认真真的去听。 “和谈只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争取时间，朕亲自前来，就是要坐镇衡阳城中。” “当务之急，你们要做的是稳住他们派来的使者，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好让城内的将士能够得到修整。” “也好派出精锐之士，将韩冲营救回来！” 李承乾将一切言明，没有任何的隐瞒，众人听过后对其佩服不已，心中暗暗赞叹。 不愧为一国之君，目光长远，不计较眼下得失。 而是布下了一个大局，敌人一旦落入局内，再想要全身而退，绝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 割地赔款，又有皇室和亲，这样的条件对于那些草原蛮子来讲，可谓是求之不得。 赵老将军立马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给这些年轻的将领做了一个 表率。 “陛下放心，老臣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配合，好让计划顺顺利利的进行。” “末将遵旨而行！” 另外几名年轻的将领，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有这些人在自己的身边，不愁这场仗打不赢。 他便开口补充道。 “营救韩冲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出奇兵，将来犯之敌一举击溃，让他们明白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是以生命为代价！” 听李承乾这样讲，众人神情肃然，心中无不雀跃。 真要说起来，李承乾能想出这般精妙的计划，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也是受了韩冲的启发。 打仗就要出奇兵，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胜负，便是神仙仗。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开始着手准备，这几日的时间，切记要如往常一般，不可露出马脚。” 李承乾千叮咛万嘱咐，最为紧要的关头，一丁点的纰漏都不能出。 他可不想自己付出的所有心血，到最后都白白浪费掉，如此大费周章，要是不能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意义全无。 众人纷纷听命而行，见到误会解开，李巍赶紧站了出来，对 刚才的事情一顿抱怨。 “你们这些家伙，是怎么骂咱家的，骂的可真够毒的！” 他耿耿于怀，惹得李承乾开怀大笑，几名年轻将领面露羞愧之色，都将头低了下去。 “李公公，我们也不是存心的，知道你在陛下身边尽心竭力的辅佐。” “真正进献谗言的，只怕是丞相一党。” 众人一起向李巍赔了个不是，李承乾也开口劝说，都是自己所看重的人，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坏了感情。 “你这家伙，大不了朕替他们给你点补偿，这总行了。” “这……这怎么能行！” “陛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李巍欲哭无泪，生怕李承乾误会，赶紧开口解释。 却见他摆了摆手，出手阔绰，就给东厂调拨了一万两白银作为经费。 一下子就让李巍乐到合不拢嘴，君无戏言，一万两白银绝对没跑，光是想想都觉得激动万分。 “那……那奴才就谢过陛下的一番好意！” 李巍没有再去推脱，摆在眼前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真有了这一万两，东厂的势力又能扩张，打铁还需自身硬，他要想在李承乾身边长久以往的伺候下去，就该意识到这一点。 第171章 深感意外 李承乾突然出现在衡阳城内，自己人没有想到，敌人更不会想到。 衡阳城外，蛮人驻兵之地，中军大帐之内，灯火通明。 男人名叫朝格图，乃是左贤王麾下最骁勇善战的一员大将。 此次就是他率兵来犯，先是攻破了宣化城，又紧逼到衡阳城下。 就算是韩冲兵败被俘，也都是他一手的杰作，其在军事指挥上的才能，着实不容小觑。 “将军，听说那个小皇帝派出的和谈使团已经到了城内，具体事宜将在不久之后细细商榷。” “可我们刚打了一场胜仗，不如一鼓作气，攻破衡阳城后，一路南下把他们的小皇帝都一起捉了！” 手下的一名将领不甘心止步于此，朝格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 “你们这些目光短浅之辈，怎么懂的王爷的一番精妙安排，和谈不过只是个幌子。” “衡阳城久攻不下，我们的勇士和战马，都在饿着肚子。” “只要等到粮草运到，便可猛攻衡阳城，让那些四脚羊知道我们的厉害！” 朝格图做了一番鼓舞，稳定了军心，在他的眼里，朝廷派来的和谈使团，不过是送死罢了。 殊不知，李承乾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双方都在打小算盘， 等到最后，便看谁更胜一筹。 时间飞快的流逝，几日而已，眨眼即过。 李承乾信心满满，李巍也不负所托，将手底下的耳目都派遣出去。 确保消息不被走漏，又将对方派来的人严密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到李承乾面前。 “陛下，奴才这几日总觉得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朝堂之上的形势如何。” 四下无人，李巍说出内心的担忧，他们已经离京好多天，恐有变故发生。 李承乾摆了摆手，却不像他那般忧心忡忡，自己设下这样一个大局，早就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排除干净。 深宫之内，有韩初若和安阳公主通力合作，更有陈楠婉作为最后一道保险，想要应付住局面，并不是一件难事。 朝廷之上，陆禀辉的能力毋庸置疑，只要他不出问题，态势绝对不会失控。 听李承乾这样说，李巍放下心来，便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明日正午时分，双方将在衡阳城内最大的一家酒楼内，共同商谈。 为了以防万一，李巍调派手下的人，提前对周边进行了摸排，百米之内，不得有任何人闯入。 李承乾则是装扮成一名奴仆，跟在他的身边，倒要看看那些草原 人的诚意到底有多少。 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要在时间上多有拖延，不可第一场就谈崩了，让他的计划没办法顺利进行。 “陛下，奴才的这张嘴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到时候说的天花乱坠，一定要那些混账东西内心欢喜，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李巍将自己一顿吹嘘，如何的厉害，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真要有这样的本事，倒也不错，就怕他三两下的功夫就被人家给拿捏住，整个和谈的过程中，都被牵着鼻子走。 李承乾一通玩笑，李巍尴尬不已，着急的想要证明自己。 不多时，赵老将军也匆匆赶来，将城防情况告知给李承乾听。 “陛下尽可放心，谈判期间，老臣亲自带人上车，他们的骑兵要敢突然展开袭击，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老将军，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真乃老当益壮，不让廉颇。” 李承乾心中甚感欣慰，少了许多担忧，便回到了房间里，略做休息。 不知觉中，天色已晚，他早早的睡下，计划成功与否，全看明日状况如何。 却不曾想过，京城之内，深宫之中，韩初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脑 海中浮现出他在时的许多画面，一个人裹在被窝里，不由得抽泣出声。 正如李承乾所想的那样，在她将实情相告给陆禀辉之后，朝堂之上的风波，很快得以平息。 为了以防不测，陆禀辉调了玄甲军一营兵马入城，将城门严防死守，已经禁止通行。 真有人想离京报信，把消息传递出去，绝无一丁点的可能。 玄甲军护卫京城，其统领世代忠良，绝对值得信任。 局势如此变动，陈凯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丞相府内，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却也不知道李承乾早就离京，还以为是龙体有危，随时都有可能驾崩。 这时候调动玄甲军入城，不就是为了提防自己。 陈凯之无比气愤，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几名官员赶紧开口献媚，各种巴结的话都说出了口。 “丞相，看这个样子，陛下也没几天活头了。” “调大军入城又能如何？等他驾崩，膝下无子，朝堂之上丞相一呼百应，再立新君又有何不可！” “就凭韩妃一介女流，她又怎么可能阻拦的住。” 几人先后开口，这些话听到陈凯之的耳朵里，让他乐的合不拢嘴，巴不得那一天早点来到。 从没有想过，这一切都只 是自己的幻想罢了，此时此刻，李承乾正在衡阳城中，密布大局。 第二天…… 按照约定，双方都在规定的时间内来到了大酒楼，这个地方早已和往日热闹情形大不相同，周边的街道都有人暗中布防，安静的可怕。 李巍越走越感觉到不自在，李承乾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总让他的后背直冒凉汗。 “陛下，我看也用不着这样，奴才的心理压力也太大了！”他哭诉几句，李承乾却不加理会，自己亲临第一线，必须要将最真实的情况收入眼中。 陪同在李巍身边，径直往楼上走去，没过去多久，就见到草原上来的使者怀抱着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态度猖狂，嚣张无比，怀中的女人是被他顺路掳掠至此，脸上散出淤青。 应该是有过反抗，却被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此时此刻，脸上满是泪痕，梨花带雨般的哭泣着。 李巍坐了下去，李承乾为其斟茶倒水，服务的格外周到。 却看不过眼这些人欺负一个姑娘，还是大夏子民。 干咳几声，李巍心领神会，当即开口道。 “尊使既然到了衡阳城内，那就该守我们的规矩。” “欺负民女，按照我大夏律令，是要杖责的！” 第172章 下马威 李巍态度强硬，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顷刻间的功夫，就让那名使者愣在了当场。 眼睛瞪大，满是不敢置信。 “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冷哼一声，随即将那女子推倒在地，走到了李巍面前，态度极其嚣张。 这一切都被李承乾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发笑，果然是还未开化的地方，粗鲁蛮横，毫无教养。 他实在看不过眼，果断开口道。 “李公公，欺负我大夏朝的人，绝不可轻饶！” “奴……咱家知道！” 得了李承乾的明示，李巍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轻轻抬手，就有几名侍卫到了跟前。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混蛋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眼看李巍要来真的，那名使者面色惊恐，再也不能够淡定如初。 “你们怎敢！” “我是代表左贤王前来与你们商议和谈之事，岂可这般无礼！” 使者绝对不是什么硬骨头，三两下的功夫就被吓到不轻，不断的吞咽唾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李承乾当然没想要他的命，可也要好好敲打一番，让他以后做人做事都夹着尾巴，别给自己找麻烦。 递给李巍一个眼神，李巍心领 神会，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随即开口道。 “若不是和谈一事，关乎重大，非让你身首异处，悔不当初！” 他又去观察李承乾面部表情的变化，从中捕捉到最为关键的信息，先给这名使者一个下马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欺负民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样算了，你看如何解决？” 他的视线紧逼过去，那名使者面露为难之色，完全乱了思绪。 到最后，还不是李巍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抖了个机灵，将决定权交还到李承乾手中，果断开口道。 “你来说说看，该如何处置。” “回李公公的话，我倒是觉得，可以给这姑娘一些补偿，这事便可罢了。” 李承乾嘿嘿一笑，心里头的算盘打的很响，就是要趁机敲竹杠。 李巍领悟到他的言外之意，轻轻点头，极为认可。 那名使者把自己身上值点钱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价值纹银百两，都交到了女子手中。 女子眼神惶恐，不敢轻易接下，好在有李巍在这里替她撑腰，才能大着胆子伸过去手。 得了好处，李承乾亲自送她离开，可等到了外面，那名女子哭哭啼啼道。 “官爷，真要和这 些草原人罢战言和吗？” “他们就会欺负人，以后还不得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那可怎么办？” 女子的几句话，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他咬了咬牙，还是不能将实情相告。 只能很隐晦的和她说道。 “姑娘，朝廷不会把你们抛弃的。” “祖宗之土，一寸不可失。” 听李承乾这样讲，女子眼神吃惊，不敢置信。 转念一想，李承乾不过是伺候在太监身边的一个小小奴仆，他说的话又能有几分真。 朝廷上的那些高官一旦做出了决断，必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去实施，怎么可能因为他这样的小角色而去改变。 李承乾微微一笑，对女子的那点想法了然于心，却没到揭开底牌的时候。 他目送女子走远，转身走回了酒楼。 有了刚才的事情，那名使者在态度上有所收敛，不敢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般蛮横。 李巍等到李承乾回来，这才将话题引上正轨。 “你们犯我疆土，杀我子民，现在又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真认为我们会全都答应吗？” 李巍拿出了该有的气势，却不能吓唬住草原来使，他露出极为不屑的笑，接着就用一句话反 驳了回来。 “他们喊你公公，便是宫里伺候人的太监，你们大夏朝廷是没有人才可用了吗？” “派你一个太监来，这可真是个笑话！” 使者满嘴喷粪，口出狂言，李巍气的牙根痒痒，差点就没忍住发作而出。 幸亏李承乾果断的站了出来，才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李公公在大夏受人尊敬，乃是皇帝身边最为宠幸，得力的臂膀之臣。” “你这般贬低他，岂不是在贬低自己，你们的那位左贤王难道是瞎了眼，把你派到衡阳城中。” 李承乾言辞以对，没有任何的让步，使者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难看的不像样子。 可论起嘴上的功夫，他完全不是李承乾的对手，只能咬紧了牙关，再不敢阴阳怪气。 李巍心情大好，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眼神中充满感激。 随后就又聊起刚才的事，谈判讲究的就是你来我往，彼此亮出底牌。 “李公公，我家王爷已经说了，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你们若是做不到，那就打！” 什么？ 李巍听了这话，差点就掀了桌子，还不等他开口，李承乾先冷哼出声。 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就让那名使者愣 在当场，将他细细打量一番，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刚才确实是我无礼，你们大夏朝廷还算是会用人，这位小兄弟就是个例子，气质非凡啊！” 他的话发自内心，感慨不已，总觉得李承乾身上散发出一种威压，让人难以轻视。 要把李承乾和李巍放在一起去比较，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听了这话，李巍心里头却乐呵的很，生怕自己抢了李承乾的风头。 哪怕是对自己的一种冷嘲热讽，也让他高兴不已。 “贵使说这些都没有用，反正你们提出的条件，我们是没有办法全部答应的。” “要打也可以啊！” 李承乾替李巍去做出回应，总而言之就一句话。 能谈则谈，不能谈则打，态度同样强硬，不做任何的让步。 使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道。 “你们能打的赢吗？” “打不赢又怎么样，这么无理的要求，是你们把我们逼到这个份上！” 李承乾说完之后，李巍立马接过了话茬，对那名使者一顿呵斥。 “你们要是真的想和谈，那就拿出一个诚意来，要不然，此事就此做罢！” 第173章 再出奇兵 此次和谈，说白了就是两方势力各自打着小算盘，想要用来换取时间的一个正当理由。 李巍态度越是强硬，那名使者越不敢把话说死，紧紧咬住牙关，当即站起身。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禀告给王爷，让他来做决断。” 好！ 李承乾内心激动，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用眼神去示意，李巍立马答应了下来。 “可以，反正这些事都要商量着来，不急于一时半会。” “那今天就谈到这里，你们的那位王爷要是肯做出让步，就再来谈。” “如若不然，咱们战场上见！” 李巍大手一挥，就连李承乾都对他另眼相看，颇有几分架势。 等那名使者离去，李巍赶紧走到了李承乾面前，接连不断的开口赔罪。 “陛下，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 “大白天的，怎么还说起来胡话，朕怎么不觉得你该死呢？” 李承乾忍不住多看他几眼，笑意浮现在脸上，渐渐变得浓重。 李巍欲哭无泪，自己刚才颐指气使，吆五喝六，生怕李承乾会在心中介意。 却也太小看了他的胸怀宽广，李巍刚才的一番表现，当真是可圈可点。 赞誉都来不及，又 怎么会去说一些令人心寒的话，李承乾摆了摆手，毫不在乎。 “你做的很不错，不论如何，又争取来几日的时间。” 李承乾想了想，不能再去浪费一分一秒，必须要尽早安排。 他让李巍去把几名年轻的将领都叫到了屋子里，房门紧紧关上，视线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你们这些混小子，不大点的年纪，都能上战场统兵打仗，着实不一般。” “敢不敢玩点刺激的，很有可能死在外面，埋骨他乡。” 李承乾把话挑明了说，按照他的计划，着实有些冒险。 很容易就会让自己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说成九死一生，倒也不为过。 一切都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这些年轻的将领，面容稚嫩，眼神却格外的坚定。 听了他的话之后，没有一个人要去退缩，反而争先恐后，急不可耐。 “陛下，你就不要再卖关子，让我们都听听。” “让我去吧！我这个人最喜欢寻求刺激！” 有人主动请缨，有人迫不及待，将他们的表现通通看在眼里，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大夏男儿郎该有的气魄。 “你们可要想好了，这件事情做 成了，自然是有荣华富贵。” “可要是失败了，只有死路一条，朕没有办法给你们任何保证。” 李承乾再三强调，一定要严明事情的危险性，可不想让这些人糊糊涂涂的做出选择，死的不明不白。 不论如何，依旧没人退缩，一个个眼神坚定，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承乾发自内心的高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事情更令人心情激昂，他也不再故意绕弯子，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敌人狡猾，朝廷腐败，才让韩冲打输了仗，想想都觉得憋屈。” “朕这次亲自过来，就是想把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亲自带领你们，大破敌军！” 一听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竟然能有这样的打算。 一个个瞪大眼睛，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赵老将军赶紧开口劝阻道。 “陛下，这怎么能行？” “韩将军率领孤军深入，已经引起了警觉，不管谁去都很难再建奇功。” “就算是有可行之处，也不能是陛下亲自率军，你是一国之君，要有个闪失大夏江山可就真 的完了！” 他刚把话说完，李巍也深以为然，跪在了李承乾面前，不断的开口劝阻。 “陛下，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真要这样做了，回去以后娘娘不得砍了奴才的脑袋！” 所有人都出言相劝，却低估了李承乾的决心，已经说出口的话，再无更改的可能。 “众位将军，朕知道你们所担心的，可不防换个角度想想。” “只要你们还在城中坚守，一方面又在和谈，便能够给敌人造成一个错觉。” “他们如何能想得到，朕会亲自前来，率领一支精锐以相同的方法，绕到他们的大后方去？” 事到如今，李承乾满脑子浮现出的只有一个字。 奇！ 打仗就是要出其不意，以奇制胜，他的一番慷慨发言，也让在场这么多人内心有了要松动的迹象。 真要是从军事理论的角度来看，确实有很大的可行性，可…… “陛下，非要如此，就让末将带人前去！” 一名年轻将领站了出来，主动请缨，却被李承乾一口否决掉。 “怎么？你们这些混小子，都敢和朕来抢功劳了吗？”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城中防守一切照旧。” “李巍。 ” 李承乾朝着李巍看了过去，他赶紧点头应和，知道李承乾心意已决，再难更改。 “陛下，你有什么吩咐，奴才一定照做。” “朕要你就和今天一样，想尽办法的拖延时间，要让他们的来使感觉到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无暇顾及其他方面。” “听明白没有？” 李承乾仔细叮嘱，计划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刻，一丁点的纰漏都不能出。 李巍重重点头，把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哪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陛下放心，奴才一定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但凡有个差池，提头来见！” “你可不能死，朕留着你的命还有大用。” 李承乾大笑出声，接着就开始点兵点将，率领一支孤军绕到敌人的大后方，和韩冲一样的打法，看似冒险，却是出奇制胜的关键。 “你们谁愿意跟着朕一起，去他们的老巢闯一闯，捅出一个大窟窿来？” 当李承乾问出口，一众年轻的将领纷纷站了出来，谁都没有后退半步，生怕自己落后于人。 “胡闹，出奇兵只是其一，更重要的还是要守住衡阳城。” “你们中间，只有一人能跟着朕去建下旷世功勋。” 第174章 准备出发 经过精心挑选，李承乾来到了一人面前，那人的年纪与韩冲极为相仿。 面容越显得稚嫩，眼神却无比坚定。 “你叫什么？” 李承乾当场去问，年轻将领回答道。 “回禀陛下，末将陈正定！” 他在答话时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很合李承乾的胃口。 两人相视一眼，答案显而易见，其他人唏嘘出声，明显是有些惋惜。 “朕知道你们的心理不平衡，都想冲在最前面，建下旷世功勋。” “可话说回来，难道没有人来守住这座城，就算是出奇兵，又怎么会有制胜的可能？” 李承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很快就将众人内心掀起的波澜有所平复，赵老将军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对他的君命最为听从。 事情敲定，按照李承乾的计划，所有人都该各司其职。 一场大戏，悄无声息的拉开了序幕。 趁着夜色，他与陈正定率领三千骑兵出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密林里。 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引起敌人的警觉，和谈还在继续，草原人后退十数里地。 从下至上的狂妄，他们甚至都没有安排岗哨，李承乾心中暗喜，渐渐浮现脸上。 “陛下，这些混蛋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觉得战 与和都是他们说了算。” “等我们绕到他们的大后方，捅他们的腚眼，非让他们尝尝厉害！” 陈正定所言，李承乾听的清清楚楚，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好小子，你倒是胆子大，朕没有看错人。” 李承乾回过头来，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部队行进速度出奇的快，不知觉中，已经奔袭出去数十里地。 饶是如此，李承乾也觉得欠些火候，他们要赶在天亮之前，到达第一个伏击地点，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传朕的军令，丢掉一切不必要的东西，轻装简行，再加快速度！” 等他话说出口，话音未落，陈正定便大为吃惊，赶紧开口提醒道。 “陛下，在出发之前，末将已经叮嘱过，没有携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多是水和干粮，丢不得啊！” 他生怕李承乾是头一次带兵打仗，做出了错误的决断，远程奔袭，没有了水和干粮对于部队来讲绝对是一个噩耗。 体力上的消耗，很快就会让他们没了力气，到时候不仅抢不回来时间，反而会适得其反。 本以为自己的一番劝说，会让李承乾改变主意，事实完全相反，他不由得笑出了声，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 你们这些家伙，是觉得朕没带过兵，只会乱下命令吗？” “韩冲当时为什么能够让敌人闻风丧胆，大乱阵脚，就是因为他注重一个快字！” “还不等敌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方可出其不意，制敌而胜！” 李承乾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有人在心中暗暗嘀咕，毕竟那一场仗虽然打的漂亮，可到最后还是打输了。 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李承乾轻轻摇头，苦笑出声。 “朝廷上有奸细，所以没打赢。” “可朕要告诉你们，他韩冲带兵打仗，一点毛病都没有，那是真正的神仙仗！” “你们若是还相信朕这个皇帝说的话，现在通通下马，以最快的速度填饱肚子，随后丢掉你们的包袱”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哪敢违背，陈正定立马让人将皇命向后传达。 不多时，就做到了令必行，行必止。 他倒是看得明白，李承乾亲自带兵，这仗怎么打都和他没有关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别提在一起细枝末节之处，他可不想因为随随便便的指手画脚，惹得李承乾不高兴了。 过了片刻，他又走回到李承乾跟前，将情况大致做了一个汇报。 “要 这么说，大家都已经吃饱喝足，休息好了是吗？” 李承乾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之光，见到陈正定点头之后，马上站起了身。 “所有人，听朕的命令，翻身上马！” 一声令下，三千余众整装待发，面色肃然，再无任何留恋之物。 按照李承乾的吩咐，除了手中的刀剑，其余东西一概不得留。 通通扔在地上，负担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却有不少人心中担忧，没有了水和干粮，要是一切顺利尚且好说。 但凡出点意外，他们就算是不死在敌人的刀剑下，也得因为体力透支而亡。 李承乾却一点都不在乎，此刻的他，可谓信心十足。 当即做出了允诺。 “将士们！天亮之前，必有一场胜仗，必让你们有吃有喝！” “随朕一起，开始吧！” 身为一国之君，都能以身作则，其他人心中再为不快，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紧紧跟随在他的后面，全力去冲锋，而在衡阳城中，李巍正和几位年轻的将军商议着。 “李公公，也不知道陛下此法可不可行，按正常情况来说，他们绕过了蛮人的第一道封锁线，正朝着他们的后方继续突进。” 李巍不懂军事，听这些人不断分析，到 最后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陛下的计谋能不能成功，问题的关键还在咱们这些人身上，等天一亮，咱家就去见他们的使者。” “为了以防万一，还请各位将军守好城门，随时做好应对不测。” 众人分头行动，却太低估了那支骑兵部队在李承乾的带领下，行进速度到底有多快。 旭日东升，天边如鱼肚破晓泛白，寒气越逼越近。 林子里面，一众人倚靠着树干休息，战马吃草。 陈正定神色匆匆的来到李承乾面前，派出去的前哨已经带回消息，极为准确。 “陛下，往前再有十多里地，就是被那些草原人占据的一个镇子，初步观察，只有百余人在镇守。” 哦？ 李承乾笑了笑，前有冠军侯，后有韩冲，两人都是轻骑兵作战的好手。 现在该轮到他了，要把他们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任由那些草原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会有第二次的袭杀，转眼即至。 “那还等什么？” “记住了，不可放跑一人，我们的行踪不能暴露。” “朕不要俘虏，也不要任何财物，解决掉他们之后就让将士们原地休整，该吃吃，该喝喝，再接着赶路！” 李承乾下达了作战命令，陈正定无条件的去执行。 第175章 群激激昂 京城之中…… 陆禀辉临危受命，担起了重任，要不是韩初若将实情相告，他对李承乾一直都有误解。 现在想想，李承乾临行时所说的那些话，可谓语重心长。 他来到了朝堂之上，下面站着的人议论纷纷，似乎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陈凯之率先发难，无论如何都得证实一番。 “陆大人，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陛下失足落水，这些天音信全无。” “反倒成了你和韩妃娘娘把持朝政，又调玄甲军入城，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不愧为一只老狐狸，上来就先把脏水泼到了陆禀辉身上，依附着他的那些大臣怎么可能错失掉这个机会。 纷纷开口，言语恶毒，一句接着一句。 “姓陆的，你以前不过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小编修，陛下对你不薄，才把你提拔到这个位置上。” “要是敢戕害陛下，老天有眼，都容不下你这样的奸逆之臣！” “就是！陛下的身体到底如何？不能全凭你们一面之词！” 这些人言语激烈，咄咄相逼，陆禀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头如明镜一般。 总算是明白了李承乾的无可奈何，要不这样着手安排，被这些人知晓他离开京城 ，一路上恐怕都会有危险伴随。 “赵大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我暂管朝证，乃陛下亲定，也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陛下已经醒过来，你们若是不相信，便可等我请示过韩妃娘娘和陈太妃之后，入宫相看！” 事态不容乐观，陆禀辉的心里头很清楚，都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时间，这件事情再想藏得住，并不容易。 与其整日提心吊胆，还不如另想一个办法，此时此刻，他便有了主意。 听陆禀辉这样说，包括陈凯之在内，都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据他暗中观察，李承乾要真的失足落水，身体状况绝对不容乐观。 要不然怎么会调玄甲军入城，陆禀辉竟然敢同意群臣的请求，总让他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话说回来，他们闹来闹去，诉求全都被答应，也没了继续闹下去的意义。 便冷笑出声，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开口说道。 “陆大人，那就希望陛下一切安好，他若有个闪失，你便是朝中第一大乱臣！” “本相自当匡扶朝纲，将你严惩不贷！”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凯之便是向在场的所有人都 透露出一个信号，该他们做出抉择的时候，便不能再含糊其辞。 朝堂之上，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异常，陆禀辉咬紧了牙关，心中暗暗惊叹。 要是李承乾还在，必然不会让陈凯之如此猖狂，可李承乾将这个重任托付给他，他要是坚守不住，有何颜面再与李承乾相见。 下朝之后，陆禀辉没有任何的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宫内。 与韩初若相见，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担忧，局势恐怕有了要失控的迹象。 “陆大人，稍等片刻。” 韩初若咬了咬牙，关乎重大，仅凭她一个人难做决定。 就让人把安阳公主和陈楠婉都请了过来，放在平时，陈楠婉绝对是被她们所提防的存在。 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她和李承乾已经谈好的条件，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友非敌。 等到陈楠婉走进来，众人都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太妃这个名号，可不一般。 “陆大人，你火急火燎的来，到底怎么样了？” 陈楠婉将视线挪动到了陆禀辉身上，见他面色愁苦，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想。 陆禀辉也不故意绕弯子，就将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说出口，没有任何隐瞒。 “ 陈太妃，既然陛下对你信任有加，就请你帮着拿个主意。” “真让丞相得知了实情，京城之中，恐有大乱。” 等他把话说完，韩初若和陈楠婉同时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安阳公主惊叹一口气，对李承乾万分想念。 “这些乱臣贼子，难不成还真的敢逼宫？” “等皇兄回来，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真够过分的。” 安阳公主吐槽不断，韩初若的脸上却无一丝笑意，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嘴上的厉害根本没办法让局面有所改变。 陈楠婉轻咬住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 “陆大人，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她刚把话说出口，陆禀辉便神情苦涩，墙挤出了一丝笑意。 “陛下此去快有月余，一瞒再瞒，哪有那么容易。” “臣敢保证，再这样强拖下去，只怕那些大臣会闹出更大的动静，也会把事情的真相给搞清楚。” 在此处的，没有一个外人，陆禀辉才敢这样去讲，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从实际的情况出发，有理有据的一番分析。 听他这样说，韩初若也苦笑出声，一时间没了好的办法。 思来想去，还是得听听陆禀辉的意见 ，他被李承乾一手提拔，又在朝堂之上树立了一定的威严，说不定能有一个恰当之法。 “陆大人，你既然能够允诺他们，想必是有了应对之法。” “不妨说说。” 韩初若言明之后，所有人都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陆禀辉身上，眼神中充满期待，等他来说。 “娘娘，太妃，公主殿下，臣的这个法子有些冒险，你们当真要听吗？” 他流露出一丝苦笑，着实是不好开口，先要给几人打一针预防。 韩初若和安阳公主对视了一眼，李承乾离开时的叮嘱，句句清晰，犹在耳边。 要是不能等到他率人返京，一切都将成了空谈，哪怕是再为冒险，也都值得一试。 “陆大人，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快快说来！” 韩初若再三开口催促，陆禀辉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便缓缓开了口。 就在这时，李承乾也亲自率人攻杀进去，草原上的各部落不善农耕，都以畜牧为主。 实打实的苦寒之地，他们的那些人虽然骁勇善战，终究是没有多少。 要想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攻破衡阳城，打下的这些城镇能够留守的便没有多少，恰恰给了李承乾一个机会，能将他们逐个击破。 第176章 互相拉扯 战斗打响，远没有陈正定想象中的那般惨烈，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已经宣告结束。 被李承乾带在身边的这些人，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个个骁勇善战。 仅仅只是一个冲锋，就将镇子上的草原蛮子砍杀殆尽，真可谓是出其不意，大获全胜。 如此战果，陈正定的内心无比激动，赶紧来到了李承乾面前，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 “陛下，这些倒霉蛋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能出现在这里，都还在喝酒吃肉，毫无防备。” “还抓了几十个俘虏，陛下觉得该怎么处置？” 陈正定并非是明知故问，如此战果，着实让人留恋。 这些俘虏要是留着，说不定能有大用，李承乾毫无犹豫，摆了摆手。 “留着只会是负担，骑兵作战，追求的就是速度。” “你想让这些混蛋拖拽我们行进的速度，到最后大败一场，等着别人来给我们收尸吗？” “传朕的命令，一个俘虏都不要留，通通杀掉。”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从古至今杀俘虏都是兵家大计，算不得什么好的决策。 可在他的眼里，事情重要分情况而论，这些人逃了出去，更会是一个麻烦 。 要是带在身边，又是另外一桩麻烦，都非明智之举。 如此比较，唯有送他们上西天，方为正确的选择。 果然不出所料，见李承乾真的要杀俘虏，陈正定面露难色，生怕他会因此而背上一个恶名。 “陛下，古往今来，不杀降者。” “你小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的，不杀降者的前提，首先是他们要遵守这一规矩。” “朕倒要问问，他们手里的马刀，砍下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脑袋！” 李承乾心中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这件事情并不复杂，着实是陈正定有了妇人之仁。 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也让陈正定彻底认清了现实，重重点头。 “陛下说的对，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畜牲！” “想要拆屋毁房，把我们的土地变成他们的牧场，还要把我们的兄弟姐妹残害致死，让他们的血肉充当养料！” 对于人心的把控，李承乾绝对称得上超一流，寥寥数语，就让陈正定完全改变了心思。 立马去下达的命令，那些草原人的俘虏，一个都没有留下，全部砍杀。 他们在此地略作休整，便准备继续奔行，李承乾真正的目的地， 并不是这里。 而是他们的王庭！ 得知了李承乾的这个想法，陈正定瞪大眼睛，实在难以置信。 “陛……陛下，你说的绕到他们的大后方去，难道就是这样吗？” 他倒吸几口凉气，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李承乾的想法如同疯了一般，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却见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连陈正定都想不到的事情，那些草原蛮子就更不会想到。 “怎么？难道是朕说的没有道理吗？” 见到陈正定神情异样，李承乾脸上笑意更浓，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可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又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苦笑出声，接着开口道。 “陛下，英明！” 好！ 此情此景，就连李承乾都没忍住的笑出了声，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必须要加快速度，再快一些。 隐约之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管是京城之中，还是衡阳城内，这个消息再想瞒得住，恐怕也瞒不了多久。 而事实也如他所想的那样，李巍再次和草原来使相见面，有了昨天的一翻试探，彼此的心里头都有了底气。 那名使者上来便开口说道。 “李公公，我已用飞鸽传书，告知了我家王爷。” “他表示，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在原有的基础上往下降一些。” “可有一点，赔款必须要一次性付清，八万两白银！” 什么？ 听了这话，李巍心里头直骂娘，突然觉得李承乾的决定太过正确。 与这些人和谈，等同与虎谋皮，没什么两样。 看似做出了让步，实则不然，当真是狮子大开口，令人膛目结舌。 白银八万两，一次性付清，府库之中能不能拿的出来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可他的神情无比平静，一点都不慌张，既然知道事情到最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便可沉着应对。 画大饼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没有多难，甚至可以说是与生俱来，无师自通。 李巍眼睛都不眨一下，当即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让那名使者都感到一丝意外。 “李公公，你想好了吗？”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真的能做主？” 李巍冷冷一笑，在李承乾面前，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在这些草原蛮子面前，该有的姿态，一丁点都不缺少。 手指一捏，做了一个 妩媚动作，随后开口道。 “不长眼的东西，咱家有什么做不了决定的，皇上让咱家来处理这件事情，是全权处置！” 他特意强调一番，却不会傻乎乎的让这件事情没了谈下去的必要，话锋一转，又从另一方面挑起了毛病。 “大夏的公主，那都是金枝玉叶，身体内流淌着皇室的血脉。” “下嫁到你们那种蛮荒之地，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彼此间，各打着小算盘，草原来使皱了皱眉，可没忘记自己来之前所被叮嘱的。 该要的好处，一定要要得到，至于最后能不能遵守，强大的一方说了才算。 朝廷要真的能够通通满足，他们暂时退兵倒也不是问题，等把这片地方都变成了草场，让他们的牛羊更肥美，战马更健硕，在大举发动进攻，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李公公，下嫁一位公主，不是你们愿意与否就能决定的了。” “王爷说了，如果你们不舍得公主下嫁，那就多加十万两的岁币！” 越说越邪乎，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年年十万两，加上原有的，那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朝廷就算是再有钱，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 第177章 很不简单 和谈本是一件大事，却在双方人员各怀鬼胎的情景下，处处闹出笑话。 李巍想尽办法的斡旋，正合对面心意，草原来使与其不断拉扯，就是没法敲定下来一个最终结果。 与此同时，府衙之内，赵老将军下令击鼓聚将，除了跟随李承乾同去的陈正定，其余人先后而至。 “老将军，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名年轻将领面露凝重之色，隐隐约约感到不好，赵老将军轻叹一口气，就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部说出。 “让陛下言中了，草原上出了一位雄主，一切都只是假象，他们真正所图谋的，是整个天下。” “和谈不过是个幌子，就在不久前，我们派出去的探马带回来消息，敌人的援军已经到了，同时押送来大量的粮草。”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他将领又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危险将至，不出意外，决战就在不久的将来。 “老将军，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通知给陛下，让他重新部署。” 一名年轻将站的出来，提出的建议很是合理，赵老将军轻轻点头。 “老夫已经派人去传递消息，只是一来一回，也得一段时间。” “众将听令！” 他没有任何犹豫，李承乾临行之时授 予他便宜之权，就是在关键的时刻能够有所决断。 只会听命令打仗的将领，如同提线木偶，根本不值一提。 好在城内的这些将领都是李承乾一手提拔，年轻一代，并不循规蹈矩。 纷纷听从，按照老将军的要求，提前布置好防御工事，和谈继续进行，可也得以防万一。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之中，也发生了一件避无可避的大事。 陈凯之率领群臣入宫，眼看李承乾离京的事情就要瞒不住，陆禀辉当机立断，提出的建议也被韩初若和陈楠婉共同采纳。 就连安阳公主都对他的手段佩服至极，心中暗暗赞叹。 陈凯之在群臣的簇拥下，面带笑容，只要他确定李承乾真的病重在床，马上就会展开计划。 君病危，一国之丞相，想要有所动作并不是一件难事，哪怕是控制住城外的玄甲军，也都轻而易举。 他想了想，九五之尊的位置，自己也未尝不得坐。 可事情的发展，渐渐超出他的预料，众人刚刚走到院子里，四面厢房中就冲出了许多宫廷禁卫。 持枪执剑，披甲戴盔，一个个面色冷峻，杀伐之意无比浓烈。 如此意外的情况，就发生在眼前，文武群臣一下子就被吓到不轻，更有甚者 颤巍巍的开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凯之脸色阴沉，看向李承乾的寝宫中，房门紧紧闭上。 片刻过后，陆禀辉陪同着韩初若从里面走出来，安阳公主紧随其后，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陈楠婉并不在其中。 亲眼所见，他才意识到自己掉入到了圈套里，心中暗暗吃惊，却很快平复下来。 “韩妃娘娘，陆大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是陛下病危，你们早早的勾结在一起，妄图篡权谋国吗？” 不愧为一国之丞相，眼下这般情形，都能够面不改色，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就连一些清正廉明之臣，都被陆禀辉的一通操作给震惊到，被蒙在鼓里的他们，纷纷开口质疑。 “陆大人，陛下到底怎么回事，真像丞相说的那样吗？” “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如若不然，你们便是欺君枉上，罪不可恕！” 对待陈凯之和那些奸逆之臣，陆禀辉可以不给他们好脸色，可现在愤愤不平的这些人，都是朝中股弦之臣，再怎么样都不能无理。 他笑了笑，和韩初若对视一眼，得到认同之后，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各位大人，不必如此吃惊。” “陛下龙体康健，并不在 宫中。” 他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大变了脸色。 不管是忠是奸，都是满满的诧异之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凯之咬了咬牙，同样难以置信，当即开口质问道。 “陆大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陛下失足落水，一直都在休养，如今不在宫内，那他又去了哪里？” 他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顷刻间的功夫，便掀起惊涛骇浪，再也不能够平静如初。 陆禀辉朝他看了过去，搞这么大的阵仗，说白了就是为了提防这位当朝的丞相。 眼下这般情形，请君入瓮，再无顾虑之处。 “丞相，那是陛下亲口，交代，要对各位大人保密的事情。” “他混在和谈的队伍中，与李公公一起，前往衡阳城。” 什么？ 陆禀辉将实情吐露，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万万不敢相信。 陈凯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笑意，随即开口道。 “这不可能，衡阳城有多危险，陛下不会不清楚，他怎么会到那种地方！” 他紧紧咬住牙关，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一切都只是李承乾的计谋而已。 却不能够将事实接受，绕来绕去，自己如同小丑一般 ，被接二连三的戏耍。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陆禀辉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预料当中。 就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让她也说上几句，好让出现在这里的文武重臣能够相信。 “各位大人，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疑虑，却不必怀疑。” “因为陛下从来就没有想过和那些草原人罢战言和，示敌以弱，恰恰是陛下目光深远，长久的一个考虑。” “他瞒着所有人，就是想让这场戏更逼真一点，才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你们没有想到，那些草原人也不会想到，大夏的皇帝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亲自统兵与他们进行决战。” 韩初若把话说完，大手一挥，一众宫廷禁卫马上摆出了架势，齐刷刷的向前几步。 众人不明所以，愤慨者比比皆是，陈凯之也想趁机煽动他们的情绪。 既然李承乾不在宫中，未免不是一个机会，等到李承乾回来，宫廷易主，岂不更好？ 可笑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明白这些宫廷侍卫就是为他而准备的。 韩初若当即开口道。 “朝堂之上，早有人暗通敌国，陛下临行前特意交代，非常之时，当把各位大人接入宫中处理政务。” “在他回来之前，谁都不得出！” 第178章 意外之喜 随着韩初若话音落下，在场的一众官员，也都明白了他们此举意欲何为。 真正心系国家者，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凡是在这个时候窜出来的，大多是奸逆小人。 陈凯之紧紧皱着眉头，脸色无比阴沉，怎么可能不清楚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再无更改的可能。 心里头暗自去骂，自己聪明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会如此糊涂。 好好的机会，就在自己的手上丢失掉，哪怕心里头一万个不服，也只能够选择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 “都不要吵了！” 陈凯之冷冷的开口，不断闹腾的一众官员纷纷闭上了嘴巴，朝着他看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指示。 没曾想，只是想要有所找补。 “韩妃娘娘说的没错，朝堂之上有人暗通敌国，之前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 “她和陆大人所担忧的，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的时间里，本相和大家一起在宫内处理政务，在陛下回来之前，谁都不许外出。” 有了陈凯之的话，再不敢有人持有反对的意见，韩初若和陆禀辉对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淡淡笑意，对于这样的结果极其满意。 绝非陈凯之愚蠢，反而是 少见的聪明人，都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去做顺水推舟的事情。 等到李承乾回来，想要把祸水引到他的身上，也绝无半点可能。 总归来说，也是好事一桩，韩初若撤掉了一众宫廷禁卫，到最后有惊无险。 另一边，李承乾与陈正定率领精锐骑兵，孤军深入，连他们自己都乱了方向。 休整之时，从衡阳城中送出的一封书信，飞奔至眼前。 那名士兵过度劳累，体力透支，翻身下马时便口吐白沫，李承乾赶紧让人拿来清水，才从鬼门关拉回来一条性命。 “陛……陛下，老将军让我把这封信带给你，一定让你亲启。” 士兵刚把话说出口，就晕厥过去，好在是没有生命之忧，休息过后又能够生龙活虎。 “陛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正定凑近到跟前，面色凝重，隐约间有了猜想，李承乾将信封拆开，看过里面的内容后，不由得将嘴角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算不得什么大事，意料之中。” 他把那封信递到了陈正定的手中，陈正定匆匆看了几眼，面色更为惊恐。 “陛下，这……这还不算大事吗？”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他们有了粮草，稍作休养一定会大举发动攻势，到时候衡阳城岌岌可危。” 陈正定的担心不无道理，在那封信上，赵老将军将眼下的处境全部写明，可谓是极其的详细。 还以为李承乾会终止计划，率军回防，事实完全相反，更让他有了一丝兴奋的感觉。 “你们这些家伙，难道真看不出来战机所在吗？” 李承乾直勾勾的盯着陈正定的一双眼，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陈正定神情僵直，心跳不断加速。 很快就明白了李承乾的意图，接着开口道。 “陛下是想要趁着他们增派援军，后方空虚的时候，直插他们的大后方，计划更容易成功！” “没错，算你小子还有几分头脑，这可是绝佳的机会，敌人再怎么样都想不到我们会如此冒险。” “调走了城内最为精锐的一支骑兵，正面防守，却出奇兵。” 李承乾笑了笑，却不代表他一点都不担心，衡阳城能不能守得住，将成为计划成功与否的关键。 “给老将军回信一封，城内的一切防务，都交由他负责。” “众将必须听令而行，不可忤逆，存亡危难之时，大 家应该齐心协力，众志成城。” 李承乾简明扼要，交代过后完全没有要回师的打算，命令所有人再加快速度。 听他这样安排，陈正定心中吃惊，却又觉得万分刺激，激动的不像样子。 赶紧到后面去督促，一个人都不得掉队，终于在天黑之前，又来到了一处被草原人占据的镇子。 李承乾让人拿出请当地人绘制的地图，仔细对照，确认这个镇子位于王庭与衡阳城的连接处，那些草原蛮子增兵与运粮都会经过此处。 在此防守的敌人是别处数倍，乃兵家必争之地，重中之重也。 临近发起进攻的时刻，陈正定的心里头直打鼓，神情万般紧张。 “怎么？关键时候要给朕掉链子吗？” 李承乾笑了笑，来到了他的身边，这样的反应倒不让人觉得意外，反而在情理之中。 敢这样打仗的，古往今来都没几个人，一旦成功就是军事史上的奇迹，可一旦失败，将会遭后人唾弃。 “陛下，是不是太冒险了，守在这个镇子上的敌人，与我们不相上下。” “兵法云，数倍于敌，方可攻之。我们一路奔袭，人家却是以逸待劳，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被 纠缠住，到时候情况不容乐观。” 陈正定搬出来兵书上的那一套，李承乾却一点都不认同，要是所有的将领都只会看着兵书去打仗，岂不是过于老旧死板。 “你只看到了我们的劣势，却忽略了优势所在。” “朕且问你，他们以逸待劳，难道他们还能未卜先知吗？” 李承乾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陈正定的心里头猛的一惊，仔细想想，才想明白这是多好的战机。 “我在暗，敌在明，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陛下，英明！英明啊！” 陈正定恍然大悟，再没什么好犹豫的，恨不得马上展开攻势，要真的能把镇子上的敌军受以重创，对于衡阳城内的守军来讲，压力会有极大的缓解。 见他这么着急，李承乾接连摇头，苦笑不已。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也说了，大家一路奔袭，哪有多余的力气。” “一炷香的时间，让大家略作休息，随后由百夫长一线指挥，冲杀进去镇子里。” “记住了，不接受他们的投降，速战速决，我们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 李承乾真正要打击的目标，并非此处，到眼下都没有过更改的打算。 第179章 关押之地 就在李承乾展开行动的一瞬间，与此同时，衡阳城内也乱成了一锅粥。 李巍正在和草原来使不断的斡旋，却突然接到了赵老将军的一则消息，听过后，当场摔了杯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名使者怒目圆睁，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还敢在那里大放阙词，言语上并不恭敬。 李巍冷冷一笑，随后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未开化的畜牲，果然干不出人事，明明是在和谈，却在私下里调兵遣将，增派粮草。” “真以为我们耳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把话说完，大手一挥，就有一队士兵冲了进来。 使者见到事情败露，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李公公，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这种时候应该知道怎么做。” “识相的就跟我走，到了王爷面前，我能保你一条活命。” “狗东西，咱家虽然是无根之人，可以不做通敌叛国之事。” 李巍想都没想，破口大骂，严词拒绝，接着就走到了那名使者的跟前，透露给他一个重要信息。 “反正你也不能活着走出去这个地方，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不当糊涂鬼。” “我朝天子御驾亲征，已经率领精锐骑兵直奔你们的王庭而去，用不了多久，你口中的那位王爷也得跪地乞降！” 什么？ 听李巍这样说，使者的脸色瞬间变化，铁青一片。 颤巍巍的开口道。 “你……你在胡说八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是不是胡说八道，自己去问阎王爷吧！” 双方开战在即，没必要再去做表面功夫，李巍等下去脸色，就让手下将其当场格杀。 接着就派人割下使者的头颅，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城门口，悬于城墙之上，就是要让集结于城下的那些草原蛮子睁大他们的眼睛好好看看。 赵老将军老当益壮，亲自坐镇，几名年轻将领则是列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来犯之敌。 而在数里之外，朝格图看的清清楚楚，自己派去的使者被割掉了脑袋，还挂在墙上让他们去看，无疑是一种耻辱。 “传令下去，天亮之前，必须攻下衡阳城！” 大战爆发，喊杀声冲天而起，朝格图却不知道在他们的大后方，一个镇子里面同样如此。 骑兵作战，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快！ 陈正定亲自带队冲锋，杀进去镇子里后，那些草原人根本没有 防备，也没有想过这里会有敌人出现。 他们犹入无人之境，手里的刀像是砍瓜切菜，没多久的时间，就已经取得了胜利。 整个过程中，陈正定都处于极其兴奋的状态，却没想到这一场战斗，能有意外的收获。 率领手下的士兵冲进去一个院子里，不久之前，外面竟有百人防守，让他隐约感觉到有一丝非同寻常。 万万没有想到，还真和他所想的一样，抓住一人厉声逼问，很快就得知了这里面的情况。 “你……你刚才说什么？” “有一名大夏的将军被关押在这里，他是谁！” 陈正定的内心无比激动，抬起来的一只手都在微微发颤，在那个草原蛮人的眼中，他们就如同神兵天降，早就被吓破了胆。 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没敢有任何的隐瞒。 “据说是皇帝的亲戚，是朝格图将军从前方给送还回来的，准备押送回王庭，交给王爷定夺。” 话说至此，陈正定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惊喜，几乎可以笃定，房间里面关着的人正是韩冲。 “你刚才说，是要押送回王庭让王爷定夺，那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他敏锐的从那人的话中捕捉到重 要信息，目光紧逼，随后又把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说！快说！” “饶命！将军饶命！我全都说！” 男人用力点了点头，便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都不用陈正定开口，自己也想寻一条生路。 “我可以带你们去，放过我，放过我吧！” 哦？ 听他这样说，陈正定不由得笑出声，都说这些草原人生性凶猛，彪悍异常。 眼下来看，也都是一些怂包，在生死面前怎么可能做得到坦然。 他当机立断，并没有立马去将韩冲给解救出来，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去面见李承乾。 见他带来一个俘虏，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开打之前就已经明确交代过，不需要任何的活口，可眼下所见，让他有一种别样之感。 等到陈正定到了跟前，当即开口询问道。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可不相信陈正定会闲来无事，专门抓一个俘虏到自己面前来邀功请赏，没有任何的必要。 只有一种可能，被他带来的这个人，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而事实也如他所想的那样，完全相同，陈正定嘿嘿一笑，没有任何的隐瞒，果断 开口说道。 “陛下，快跟末将到一个地方，有重大发现！” 一听这话，李承乾顿感哭笑不得，自己对于手下的人过于纵容，竟然敢和他开起玩笑。 却也没有要怪罪的打算，君臣之间的相处模式，并非只有上下尊卑，也可以很是融洽。 “那朕就跟你过去一趟，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不能令朕满意，必治你的罪。” 他都这样去说，陈正定也没有要改口的打算，始终坚定。 去往关押韩冲的路上，他又将抓到的这名俘虏的情况做了一个大概讲述，很快就让李承乾面露欣喜之色。 “你这家伙，还真是立了大功了，幸亏你刀杀留人，没把他的脑袋一刀砍了。” “真能带咱们找到草原王庭所在，朕给你记一大功劳！” 一时之间，李承乾心情大好，很是欣慰的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陈正定的肩膀上。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接下来还会有更惊喜的事情，等着自己。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院子里，早就被他们的人严密把守，变得无比安全。 都已经到了地方，李承乾可不想陈正定再卖关子，当即开口询问道。 “这下总能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80章 成功营救 院子里，众多士兵手举火把，一片明亮之景。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感到好奇，再三开口追问，眨眼间的功夫，陈正定跪在地上。 “陛下，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韩将军就被关押在这里，那些家伙想要把他押送回王庭所在之地，却没想到会被我们突然攻陷，根本来不及转移！” 陈正定话音干脆，李承乾听的清清楚楚，饶是如此，也让他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亲自统兵，奔袭敌人的大后方，除了想要出奇制胜的原因外，更想要将韩冲营救。 “你可知道，糊弄朕的下场是什么？” 李承乾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深呼吸几口气，再三开口确认。 必须要把事情搞清楚，别到最后空欢喜一场，白高兴太久的时间。 见他心存怀疑，陈正定苦笑不已，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就是再借给末将几个胆子，也不敢在你面前玩这些小把戏。”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何敢犯欺君之罪？”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也让李承乾打消掉心中顾虑，看着房门紧闭，便缓步走了过去。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里面 冷冷清清，显然是一处搁置了许久的屋子，蛛网遍布，尘灰激荡。 却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他赶紧让人拿来火把，照亮了整个屋子，定睛一看，韩冲被打的遍体鳞伤，捆绑的严严实实，随意的丢在角落。 正处在昏厥的状态中，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若不是还有一丝呼吸，都如死人无异。 “快拿水来！给朕拿水来！” 李承乾心急如焚，再怎么说，韩冲都是韩初若的亲弟弟，他的小舅子。 有这一层关系在，便不可能亲眼目睹后而无动于衷。 陈正定没敢耽搁一分一秒的时间，很快就端来一碗清水。 李承乾小心翼翼，先是让韩冲的嘴唇略有湿润，意识模糊的张开口，又往里倒了些。 却把他给呛住了，剧烈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等到韩冲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渐渐的看清了李承乾的面容。 “陛……陛下？” 他紧紧皱起眉头，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韩将军，是陛下，你没有看花眼。” 陈正定赶紧开口，面色惊喜，韩冲定睛去看，确认无误。 想要挣扎起身，对李承乾行跪拜之礼，却惹来他的一顿笑 骂，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你这个家伙，也不看看自己身体虚弱成什么样，何必拘于这些俗礼。” 李承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韩冲除了是自己的小舅子，更是他亲点的心腹爱将。 要不是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暗通敌国，走漏了消息，就以韩冲的军事才能，再怎么样都落不得一个兵败被俘的结果。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承乾对韩冲的关照，他当然能够有所体会。 咬了咬牙，眼神中充满感激之色，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地方，距离衡阳城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陛下，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得快些离开，那些草原蛮子仗着骑术高超，神出鬼没，恐怕他们的援兵很快就会到来。” 他想了想，更觉得不对，此处重镇，乃兵家必争之地。 驻扎在这里的敌军有好几千人，想要将他们一口吃掉，迄今为止都没有过这样的战果。 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却没想到，李承乾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他震惊不已。 “只许你率领精骑绕到他们的后方，孤军深入，以奇制胜。” “朕难道就不可以吗？” 一听这话，韩冲倒吸几口凉气 ，很快就有所释然，要说在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像他一样冒险，用兵以奇。 那个人一定会是李承乾！ “陛下，要这么说，你们真的将镇子上的守军全都歼灭，那可是一场大胜仗啊！” “怎么？才取得一点战果，就让你这个少年将军能够满足，还是朕看走了眼？” 李承乾故意去激，既然已经在这个地方将韩冲救出，接下来就该是他派上用场的时候。 少年将军，一次失败并算不得什么，李承乾从来都坚信一个道理，人不经历挫折，永远不成大器。 在他的眼里，韩冲经此一事后，心性得到磨炼，反而是大有利处。 果然不出所料，别看韩冲身体虚弱，被折磨的只剩下了一口气，心里头的那团火依旧没有熄灭。 “陛下，这并算不得什么，还请陛下让末将统兵，必定杀到他们的王庭去，狗屁的左贤王，我把他抓来给陛下牵马！” 韩冲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吼出声，上一次的落败，三千精锐损耗殆尽，犹如他心里的一根刺。 必须要自己把这根刺拔出来，才能将失败的阴霾一扫而空，将他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就朝着陈正定看了过去 。 “你也给朕交个实底，愿不愿意给一个打过败仗的将军当副手，愿意的话，就吱个声！” 一听这话，陈正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瞬间做出了反应。 “陛下，韩将军是我辈楷模，上次兵败，并非他之过也。” “末将愿意随韩将军一起，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陈正定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事到如今，李承乾的心意早就不言自明。 别看以韩冲目前的情况不宜统兵，却难改他的一些决定，当即将几名校尉叫到了庭院中。 众人面面相觑，隐约之间都猜到一丝端倪，韩冲饮过清水，又吃了一张大饼填饱肚子，恢复了少许力气。 李承乾用手指向他所在的位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果断开口说道。 “按照最开始的计划，朕本来打算带着你们一路奔袭，杀到他们的王庭去。” “可眼下来看，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朕要回到衡阳城中，坐镇一方。” “而你们，要在韩冲的统帅下，和之前一样，一往无前，直捣黄龙！” 李承乾转过身来，就将自己的佩剑交到了韩冲手里，陈正定带头高呼。 “我们愿意，跟着韩将军，去为陛下建功立业！” 第181章 独自返回 就如老话所讲的那般，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李承乾怎么都没有想到，能在路上有如此意外的收获，将军队的统领权交到了韩冲手中，最让他感到心安。 临近分别之时，韩冲和陈正定全都面色肃然，先后对天立誓，不辜负李承乾对他们的重托。 “别动不动就想着豁出命去，你们的命可比那些草原人要精贵。” “还有你，你姐还在宫里头等着你回去，带兵打仗，光靠一腔热血可不行，得学会惜命。” 李承乾对二人严加叮嘱，惹得二人开怀大笑，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中，不敢有任何轻疏懈怠。 紧接着，李承乾就在十数人的掩护下，借着夜色原路返回，一路上都在快马加鞭，没有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衡阳城下已经是战火不断，城门口更有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衡阳城本就是易攻难守之地，可转眼间过去月余的时间，朝格图率领的大军都没能跨过一步，他也顶着巨大的压力。 中军大帐之内，朝格图下达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衡阳城攻陷。 却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已经到了他们 的大后方，源源不断的增兵来攻打衡阳城，正中李承乾下怀。 李承乾看过几眼，便让人去通知了守城将领，火速到他面前来相见。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赵老将军和另外几名年轻将领，神色匆匆的赶来。 李巍也一路小跑，得知李承乾平安归来，总算不那么提心吊胆。 到了李承乾跟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大声哭喊道。 “陛下，你可算是回来了，奴才还以为……” 李巍滔滔不绝的讲述，此番动情，竟然让李承乾有些哭笑不得。 连忙把他搀扶起来，又看了看其他人，如此危难之际，没有一个心生退缩之意。 “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把衡阳城交到你们手中，便是最为正确的一个决定。” 李承乾频繁点头，给予他们最大的认可，哪怕自己不在城中，也能够组织起完善的防御工事，沉着冷静的应对。 有他们在，大夏便不会受到那些草原人的欺辱，蛮荒之地，妄想颠覆大夏一国，实乃可笑至极。 李承乾慷慨激昂的讲了一番，众人神情动容，也都深以为然。 接下来的时间，他便把解救韩冲，让其与陈正定一起继续带 兵深入敌人腹地的安排做了说明，众人又惊又喜，却也没有忽视掉眼前的局势。 “陛下，这些家伙应该是被逼急了，不管不顾，几次冲锋都是靠人命来填。” “咱们的士兵损耗很大，再这样下去，恐怕是没有办法坚守得住。” 一名年轻将领刚开口去说，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他刚才已经有领教过敌人的凶残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话说回来，却又是一个机会，应该牢牢把握住。 “诸位将军，你们不妨想想，我方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都能够坚守这么久的时间。” “在外面指挥攻城的，该承受多大的压力，朕要是没有猜错，他们还在源源不断的调兵。” “妄想着攻破衡阳城，长驱直入，问鼎天下。” 李承乾说了许多，在场之人却都皱起了眉头，颇为不能理解。 李巍赶紧开口道。 “陛下，确实是这样，奴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都从各方面验证过。” “他们狼子野心，所图甚大！” 众人神情凝重，不知道该如何决断，却见李承乾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丝毫不以为然。 接着朝他们看了过去，神情戏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 长的笑。 “诸位将军，不妨说说你们心中的想法，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人面露为难之色，还以为李承乾要问他们如何退敌，彼此对视，哪有良策。 能不能守得住都是很大问题，想要退敌，一点都不切实际，光是想想都觉得可笑。 赵老将军咬紧牙关，在场的一众将领，就数他年纪最大，便站了出来据实而言。 “敌人来势汹汹，我等并无把握，却也有杀生成仁，以死报国的心！” “陛下放心，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他握紧拳头，眼神中精光闪烁，当场立下誓言，若有丢城失地，将自裁以谢罪。 另外几人纷纷效仿，全都抱有必死之心，誓与城池共存亡。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根本不是李承乾想要的答案，轻轻摇头，感慨不已。 “诸位将军，错了，你们都想错了。”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就走到了从头上，视线俯瞰而下，看着城下许许多多的尸体，血腥味道直冲天际。 如此惨烈之相，足以证明城内守军的英勇，哪怕敌人数倍于己，也都不曾退缩过。 见他如此，众人深感疑惑，赵老将军不断的给李巍使眼色，又悄声言语道。 “李公公，陛下到底是何意？” 被突然问起，李巍也一头雾水，摸不清李承乾的路数。 赶紧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奴才不懂军事，可也觉得敌人数倍于己，为今之计，只有坚守。” “总不能发起反攻，一旦那样，无异于以卵击石，必定惨败啊！” 俗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巍作为一个太监，就是此刻的旁观者，说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更容易让人接受。 众多将领都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切不可像李巍说的那样，妄图反攻。 “诸位将军，在你们眼里，朕难道就那么糊涂，明知不敌，还要亮剑吗？” 李承乾面向众人，不由得笑出了声，也让他们愣在了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巍连忙矢口否认，可不敢坐实李承乾的糊涂，刚想着怎么把话圆回去，李承乾就又开了口。 “你们忠君报国，敢打硬仗，敢打死仗，不愧为大夏儿郎，英勇无双。” “可你们的命，还有更大的用处，不能留在这处孤城，能明白吗？” 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炬，视线紧逼过去，在每一位将领的身上都有停留。 第182章 不惧生死 战场上的形势，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 李承乾刚要言明，城下喊打喊杀的声音一片，敌人的骑兵部队已经展开了新一轮的冲锋。 眼见如此，李承乾哪里顾得上其他，马上下达的作战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打退这一次进攻。 战斗打响，城头之上万箭齐发，很快就有惨叫声传来，数以百计的人倒于马下，不死也残。 更有一些倒霉的，刚倒下没多久，就被后面接踵而至的战马踩踏而亡，可谓悲惨。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并无任何怜悯之意，作为挑起战端的一方，他们能有这样的下场，全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却不见的情况有多么乐观，骑兵的突进速度实在太快，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城下。 拉弓搭箭，再为娴熟的箭手，这种时候也会显得应接不暇，渐渐的失去了优势。 哪敢让敌人的骑兵过了护城河，一名年轻将领挺身而出，与危难时机不惧生死。 “陛下，给我一部人马，我带他们冲出去！” “誓死也要将他们的骑兵拦截住！” 骑兵一旦突进到了城门口，后面的步兵就会在第一时间跟进，真到了那个时候，城破人 亡就在不久的将来。 李承乾满是无可奈何，轻轻点头，抬起一只手来，用力拍打在那人的肩膀上。 “好好的！等你回来，朕亲自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有了李承乾这句话，那名年轻的将领更加的悍不畏死，拱手拜别，就点了一千人马出城作战。 敌人的骑兵也没有要退缩的打算，朝格图已经向他们下达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攻破衡阳城。 两方兵马很快碰撞在一起，短兵相接，不断的有人倒下。 李承乾的目光由近及远，看着远处尘土飞扬，就知道敌人还在增兵。 眼前的景象已经是惨不忍睹，那名年轻将领骁勇善战，一人一马一枪，与敌军中穿梭而过，在许多敌人的胸腔上戳开了一个洞。 可到最后，终究是寡不敌众，被人掀在了地上，一条臂膀也被砍伤。 敌人数倍于己，随他出城作战的一部兵马逐渐被击溃，情况危急，赵老将军主动请缨，想要带人支援。 李承乾抬手制止，重重的叹了口气，万般无奈，随即开口道。 “野外作战，我方毫无优势可言，他若是能率众将来犯之敌暂时击退，当是头功。” “如若不能，再 派你们前往，无异于把人命填进去一个窟窿里，那是无底洞！” 李承乾面色悲痛，并不是他有意要袖手旁观，任由那一部兵马被歼灭。 实在是不能冒险，他的心中，另有一番打算。 于是乎，出城作战的一部兵马，成了一支孤军，数倍于己的敌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那名年轻将领在士兵的搀扶下，翻身上马，回过头来看了城上的李承乾一眼，并不埋怨。 为国为家，死又何惧！ 他高呼出声，还得以幸存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枪，大受鼓舞。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一众人视死如归，没有一人临阵退缩，这一切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动容。 “此乃英雄也！” 他咬了咬牙，不想亲眼目睹那些人被砍杀的瞬间，就被转过身子去，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万分煎熬。 敌人的骑兵又一次围了上来，各方面占尽优势，饶是如此，也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定胜负。 时间飞快流逝，又过去个把时辰，站在李承乾身边的几人忽然惊叫出声。 “退了！他们退了！” “赢了，真的赢 了！” 众人欢呼雀跃，李承乾猛的转过身，若非亲眼所见，万万不敢相信。 数倍于己的敌人，竟然会被那名年轻小将带着千余人马就给击退。 哪怕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也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胜利，他赶紧让人打开城门，仅活下来数十人，身上全都有伤。 红血染甲，旌旗残破，至于那名年轻的将领，更是被斩断了一条臂膀，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阎王爷硬是没敢收他的命。 李承乾带着一众人快步走到了城门口，那名将领面色苍白，命悬一线。 “陛下，赢了，我们打赢了！” “那些草原蛮子，不过如此！” 强忍着臂膀断开处传来的剧痛，男人紧咬住牙关，也要向李承乾证明一番。 大夏王朝，随他们一同出征的这些子弟兵，并非打不了硬仗，打不了狠仗。 谁再拿这种事情来当做软弱的理由，后世之君，也有了驳斥他们的底气。 “你们很英勇，功劳朕都给你们记着，等到凯旋还京，必不辜负！” “快带他下去包扎伤口，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朕医治好了！” 李承乾叫来了军医，同样下了死命令，等把伤者都抬下去之 后，他便开始擂鼓聚将。 过去没多久的时间，所有人都来到了他的面前，顾不上手上的防护要务，也得听令而行。 “你们刚才都看见了，大夏的儿郎，骁勇善战，不畏生死。” 李承乾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见他们点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可接下来，朕不需要你们拿命去搏，来守一座必会失守的城。” 什么？ 听李承乾这样说，在场之人，全都瞪大了眼睛，表现的难以置信。 有人立即开口道。 “陛下，怎么就成了必会失守的一座城，只要有我们在，这座城就不会失守！” “就是！城内还有十数万的百姓，再怎么样，也得保他们平安！” 众多将领全都斗志昂扬，没有一人心生退缩之意，却不懂李承乾计划的巧妙。 他摇了摇头，接着苦笑出声，就把其中缘由和众多将领说清楚，以免造成误会。 “朕是要让你们制造出一种失守的假象，大军溃败，丢盔卸甲！” “好让那些草原蛮子觉得，他们打赢了，他们打胜了，可以打到我们的都城去，称霸天下！”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干脆利落，绝非玩笑之言。 第183章 坚决执行 听李承乾这样说，在场之人，一个个脸色大变，实在难以置信。 “陛……陛下，你刚才说什么？” 李巍诧异出声，其他人目光紧随而至，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摇头苦笑道。 “是朕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们变得糊涂，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并非有意责怪，而是这件事情关乎重大，必须要做到上下一心。 必要的时候，李承乾不能和声和气的去交代，而是要以命令的口吻，让他们坚决执行。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惊讶，却没人再敢说出口半句反驳的话。 纷纷领命，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开始有序的组织撤退。 给敌人的感觉，依旧是在坚守中，却在不知觉中，让衡阳变成了一座空城。 夜幕降临，注定是一个难以让人平静的夜晚，李承乾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李巍来到了他的身边，语气中充满担忧。 “陛下，这样真的能行吗？” 李巍咬紧牙关，哪怕内心忐忑，也鼓足勇气说出了这些话。 “我们可以一走了之，可在城内还有数以万计的百姓，他们怎么办？” “等到那些草原人的铁骑踏破城关，等待 他们的会是什么下场，陛下应该比奴才更为明白。” 放在平时，就是再借给李巍一个胆子，都不敢说出这些忤逆的话。 可关乎数万人的性命，他真的怕李承乾一时冲动，才做出这般令人费解的决定。 “李巍，你跟在朕的身边有多久了，朕要是没有记错，少说也得有七八个年头。”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并没有正面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四下无人，李巍苦笑出声，认认真真的开口回答道。 “陛下记得不错，七年零三个月，当年先帝让奴才跟在陛下身边，做陛下的玩伴。” “那你觉得，朕是什么样的人？” 李承乾话锋一转，目光紧逼过去，非要他说出一个所以然。 可作为皇帝身边的一名近侍，哪敢随意评价，李巍脸上堆满苦笑，赶紧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奴才不敢妄加言语，陛下乃千古一帝，注定要青史留名的人。” 他净捡好听的话说，李承乾笑骂几句，随后摇了摇头，接着开口说道。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么圆滑，信不信朕有让你哭的时候。” “陛 下，那奴才可就照实讲了。” 李巍咬紧了牙关，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再想要退避并无可能，与其那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讲述。 见到李承乾点头，他果断开口道。 “陛下兴科举，查奸逆，将粮食的经营权收归国有，又亲事亲为，真正做到了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正是因为这样，奴才才不能理解，为何要把一座城拱手让给那些畜牲，让他们进城随意的屠杀，让百姓流离失所，苦于战火。” 李巍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头头是道，句句在理，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他另眼相看。 “以前怎么不觉得，你的能力如此之强，光讲这一颗仁义之心，就已经胜过了许许多多的人。” “却不知，你们的仁义与善良，在真正的家国大事面前，微不足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等下去面色，直勾勾的盯着李巍的一双眼睛看，很快就让他将头低了下去，满是无力之感。 不明白李承乾为何将话说的这么难听，李巍自认为他做的没错，身为宦官，忧国忧民，必受后世之人钦佩。 殊不知，仁义也分好多种，大仁大义，最 为不易。 见李巍神情苦涩，都陷入到自我怀疑的境地中，李承乾轻轻的叹了口气，不打算再去遮掩隐瞒。 “朕算是看明白了，再不把事情相告，你急的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上窜下跳。” “陛下，奴才……” 李巍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接着把话挑明了说。 “朕问你，韩冲带人绕到了他们的大后方，哪怕是生擒活捉了他们的王爷，就能还天下一个太平吗？” “城外是数以万计的草原人，他们的屠刀无比锋利，不过因为一位王爷的死亡就丧失掉狼子野心，只会出现一个新的统领者，战争还会继续下去。” 李承乾一点的弯弯绕绕都没有，并非是他之前做的决断错误至极，而是要以具体的情况，具体分析。 就好像后世的斩首行动，斩让恐怖分子首脑的头颅，恐怖活动依旧会进行下去，治标不治本。 却也能起到很大的用处，李承乾才会同意韩冲的意见，让他带领一支孤军深入敌人腹地，以此换取更多的回报。 问题关键，就在于正面战场与敌后战场的相结合，治标又治本，乱世可平。 李承乾详细的解释了 一番，李巍越听越感觉到震惊，瞪大了眼睛，对李承乾佩服到五体投地。 “陛下，你的意思是，除了韩将军在敌人的大后方取得胜利的硕果，我们也要有所建树，大创敌军！” “那是当然，不仅仅是重创，更要抓住机会，将他们的有生力量一举击溃。” “至少要保证在未来的几年，他们没有能力，更没有资格向大夏宣战！” 李承乾的眼里，明光闪烁，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认认真真的开口。 李巍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过了许久，抬头之时眼神依旧疑惑。 “蠢货，还不明白吗？衡阳城易攻难守，再消耗下去对我们最为不利。” “不如放弃，让一座孤城给他们，诱敌深入，再另有一番安排，等他们骄傲自满放松警惕的时候，迎头痛击也！” 李承乾咬了咬牙，哪怕他很不愿意承认，也始终逃避不开一个问题。 “打仗就会有死人，城里头有数万百姓，可朕的江山，不止有这数万百姓。” “要是不能大获全胜，将他们的有生力量最大程度的消灭掉，战火会不断蔓延，到时候饱受战争之火的就是千千万万的人！” 第184章 谋全局，更要谋天下！ 不谋一域者，不足以谋全局。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天下！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每一句都如雷贯耳般，深深印刻在李巍的内心。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忽然明白了李承乾的一番良苦用心，目光之深远，眼界之广阔，岂是他一个奴才能够理会到的。 转念一想，内心更为震撼，数万人的性命，说舍弃就舍弃掉，如此狠的一颗心，方为帝王。 “陛下，奴才明白了，奴才谨遵圣恩！” 好！ 李承乾话不多说，就催促他们尽快准备，有序撤军，却也不要在城内引起恐慌。 以免事先暴露，将会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完全丧失了主动性。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巍对于李承乾下达的命令无条件执行，他自认为在这天底下，都不会有比李承乾还要聪明的人。 等到天亮，城内的守军已经撤走了一大半，按照李承乾的交代，赵老将军亲自率领他们在距离此地的七十里外，安营扎寨。 大营前方不远处，便是自然形成的天险之地，一处又深又大的山谷，一旦进入其中，抬头望天都不能够一望无际。 事到如今，赵老将军方才明白了李承乾的一番安排，并非 胡闹。 如此天险之地，比之衡阳城更适合决战，几名年轻将领来到他的身边，也对李承乾的战略眼光感到钦佩。 “陛下韬光养晦，真非吾辈所能及。” “是啊！咱们的这位皇上，古往今来，能与他比肩的都没几人。” “秦皇汉武，恐怕都稍逊一筹。” 赵老将军有感而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该见过的场面也都见过。 唯独眼下这般，让他的内心感到无比震惊，着实是超出了预料。 就在众人不断感慨，衡阳城中，李承乾看着许许多多的百姓在家中苦等胜利的消息，不由得叹息出声。 李巍来到他的身边，赶紧开口道。 “陛下，一切都准备妥当，城内只留下五千士兵，负责防守。” “接下来，他们只会发动更为猛烈的进攻，告诉大家，出城交战，只许败，不许胜！” 李承乾千叮咛万嘱咐，到了眼下这般紧要的关头，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都不能有，一定要慎之又慎，确保万无一失。 李巍重重点头，当然知道李承乾在这个计划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到了最后时刻，容不得任何意外。 “陛下只管放心，奴才拿性命担保，那些草原蛮子一定察觉 不到端倪，会老老实实的钻到我们的圈套中！”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有个闪失，朕便拿你问罪。” 李承乾故意去吓唬，李巍却当了真，神情肃然，也要立下军令状。 和李承乾所想的一样，朝格图在上一次的进攻失利之后，并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反而是出现在了军阵的最前面，目光眺望城墙，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 “都给我听着，王爷就在王庭之中，等我们攻陷衡阳城的好消息。” “给本将军争口气，杀光这些四脚羊，等进了城中，女人和银子通通归你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朝格图更是扬言要解除军法三日，好让士兵尽情的释放积压已久的情绪。 便让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不畏生死，不惧强敌，全都冲锋在前。 战斗很快打响，李承乾就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尸骨堆积如山，却能够不改于色。 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按照他的计划，已经到了火候。 一名年轻将领领军出战，没过去多久便被击溃，在丢下上百具尸体后，狼狈的逃到城内。 幸亏是凭借着箭雨齐发，才又打退了敌人的一次进攻，那名年轻将领来 到李承乾面前，面色痛惜，咬紧了牙关。 “陛下，末将都按照你所交代的去做了，死了这么多的兄弟，这场戏足够逼真。” 话里话外，都是对李承乾的埋怨，放在平时这是要杀头的罪过，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 李承乾很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军中同袍，无异于兄弟手足。 就这样惨死在自己面前，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的身上，都没办法保持冷静，无动于衷。 “你先下去休息，下一阵，换人上。” 李承乾摆了摆手，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不能被情绪所左右。 战斗还在继续，朝格图观察的足够细致，很快判断出城内的守军已经没有了斗志。 机会就在眼前，他必须要牢牢把握住，就又把几名千夫长叫到了跟前，让他们带队攻城，充当起敢死队的作用。 一次又一次，城内的守军本就不多，几经消耗之后，那些草原人便将云梯架了起来，又过了个把时辰，已经有人爬上了城头。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好远的距离，还是将他们的统帅一眼锁定。 胜负关键，就在那个人的身上，为了将他迷惑，不惜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 在李承乾的眼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马上率人撤退，越来越多的敌人涌入城内，最后的几千士兵在各方各面都不占优势，留给他们的也只是死路一条。 李承乾带着李巍撤退到了城外，李巍紧跟在身边，面色无比痛苦，时不时的回头去看。 被他们丢下的，不止城内的百姓，还有那一众兄弟。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也知道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当即下令道。 “善待他们的亲人，朝廷养他们终老。” “后世子弟若有出类拔萃者，皆可入朝为官，为国为民。” 李巍用力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们眼下唯一能做的，聊胜于无。 一切都如李承乾所想的那样，朝格图解除军纪，那些草原蛮人在冲进城内后，便开始了烧杀抢掠，可谓无恶不作。 更有一些妙龄少女，全都难逃敌手，顷刻间的功夫，整座衡阳城就化为人间炼狱，惨叫声不断传出。 李承乾没有回过头，率领数百精锐快速撤离，一路上都留有痕迹，方便朝格图追寻。 果然不出所料，朝格图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顾不得许多，又将军队紧急集合。 想要一路追杀，将大夏一国的精锐杀戮殆尽。 第185章 重大的发现 战场上的形势，转瞬即逝，作为统兵者，最应该做到的就是牢牢把握住。 朝格图当机立断，立马下令追击，可不想等李承乾带人跑远了，到时候追悔莫及。 “将军，会不会有炸？” 一名校尉到了跟前，很小声的提醒，朝格图冷冷一笑，当即反驳道。 “他们丢盔卸甲，丢下了城内数万百姓，慌不择乱的逃跑，难道还能有假吗？” “勿要质疑，赶紧点盾兵马，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耽误了军机，我砍了你的脑袋！” 朝格图在衡阳城下吃了不少的苦头，为此没少被王爷训责，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一雪前耻，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弃。 大军舍弃掉一座孤城，城内的百姓侥幸逃过一劫，他们集全部的兵力，追击而去。 却始终是被李承乾甩后一大截，他们轻装简行，又事先有过准备，一切都在掌控的范围内。 “陛下，也不知道老将军那边做好准备没有，万一……” 李巍有话要讲，都已经到了嘴边，又觉得有不妥之处，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把心放到肚子里，他要是出了问题，朕第一个砍他的脑袋！” 李承乾并不是在开玩笑，一 旦他们到达了指定地点，身后的追兵转瞬即至，将会给他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光是想想，那样的场面都令人后背发凉，数万的大军将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全无反手之力，那是李承乾所不能容忍的。 好在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李承乾率领一众人快速通过了那处山谷，就与赵老将军相汇合。 其他人也都早早等候，见到李承乾的第一眼，纷纷流露出敬佩之色。 “陛下，我们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足了准备，现在就等那些混蛋转钻进来圈套，让他们有来无回！” 众人先后开口，全都有些按耐不住，内心无比的激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结局隐约注定。 却和李承乾所想的不一样，朝格图从始至终都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嘴上不说，却也是有所防备。 在被李承乾察觉到后，他立马做出应对之策，必须要有所改变。 “把所有人都叫到朕面前来，现在，立刻！” 他大声的呼喊，李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赶紧按照吩咐去做。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李承乾面前，一个个面露凝重之色，都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 “陛下，到底怎么了？” “我正在部署兵力，怎么就这般着急？” 众人眼神疑惑，不断的开口追问，李承乾就把大致的情况为他们做了说明，接着开口道。 “那是一只老狐狸，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要是不出意外，他一定会派出一支精兵前来探查。” “朕决定了，拆除营地，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所有人后退十里。” “藏于树林中！” “挑选万余精锐，埋伏在山谷之上，要做好养护，不得被发现。” 他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人数太多，很容易失去控制。 却没想到众人异口同声，拍着胸脯保证。 “陛下放心，将士们都知道这场战斗意味着什么，就算是尿到了裤子里，也不往起站一下。” “这算什么，哪怕是被蛇咬死，也会将嘴闭严实，不吭一声。” 几名将领先后表态，各有一套说辞，李承乾不由得被逗笑，却对他们这些人肃然起敬。 “你们都是好样的，大夏的子民有你们，便不需要担心再受外敌屈辱。” 李承乾没有多说一句话，放权给他们，让他们自行处置，务必要不留痕迹。 接下来的时间里， 他在李巍的陪同下，来到了山谷之上，视线俯瞰而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陛下，难道这处地方，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片血腥之地，埋骨万千吗？” 他不太敢肯定，一旦出点意外，计划就会被完全打乱，李承乾的内心却无比笃定。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要是连他都陷入到自我怀疑的境地中，那这个计划哪里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他们不是天神，预料不了还未发生的事，只要我们安排的足够精妙妥当，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承乾眺望远方，韩冲的面容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随即开口道。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带着一支孤军绕到了哪里去，真希望两边的战斗能够同时打响。”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草原蛮子来不及反应，疲于应对，到最后方能大获全胜。” “陛下，韩小将军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他们现在应该，也在想尽办法的寻找。” 李巍解释了一番，李承乾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如他所讲的那般。 另一边…… 陈正定来到了韩冲面前，面色忧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军，我们已经在这个地方耽 误了很长的时间，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陛下的部署。” “是啊！” 韩冲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需要别人来讲，他的心里头也清清楚楚。 却陷入到了为难的境地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可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的内心，李承乾对他寄予厚望，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告诉兄弟们，再努把力，我确定他们的王庭所在之地，就在这附近！” “给我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要不然我们无言以对陛下圣恩！” 韩冲以身作则，连水都顾不上喝，翻身上马，便率领一支小队开始向四周搜寻。 陈正定看在眼里，当然知道情况的危急，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浪费。 两人分头行动，天快要黑的时候，还真让他们有所发现。 “将军，你快看！” 一名士兵用手去指，下面的一处平坦之地，灯火通明，数不清有多少个帐篷，牛羊马匹成群，热闹非凡。 陈正定仔细观察，果然见到在这里出没的一些士兵，都身着精甲，而在草原之上，这是最为缺少的东西。 如果不是有重要人物要保护，绝不会是这个样子。 第186章 老天开眼 付出的心血，总不能白白浪费掉，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韩冲的内心无比激动。 陈正定站在他的身边，也觉得老天有眼，让他们在最后关头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 “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正定充当起韩冲的副手，对他的命令百般听从，根本不存在彼此争权的现象。 韩冲也不故意绕弯子，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陛下那边恐怕还在鏖战，不一定能坚持的住，该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听我命令，所有人自行展开冲锋，本将军只有一个要求，抓住他们的王爷，进献给陛下！” 随着号角声吹响，陈正定策马远去，各自为战，三千精锐骑兵从不同的方向杀了出去。 平坦之地，完全就是他们的主场，那些草原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战火会蔓延至他们的大后方。 驻扎在河畔旁的，除了护卫王庭的精锐部队，还有他们的妻儿老小。 牛羊成群，马匹结队，更有人在河畔边嬉戏玩耍，孩童也有不少。 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那么小的孩子都能够翻身上马，奔腾好几个大圈。 被突然传来的喊打喊杀声给震惊到，孩童啼哭，老少皆惧 。 哪怕王庭卫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也根本挡不住韩冲所率领的这支精锐骑兵。 他们在草原上搜寻了这么久的目标，老天有眼，让他们在即将想要放弃的时刻有了如此重大的发现。 积压在心中已久的情绪，一刹那，得到释放。 喊杀声直冲天际，越来越近，中军大帐内，左贤王拓跋宏猛的变了脸色。 手下的一名千夫长快速撩起帐篷的帘子，大声的开口说道。 “王爷，不好了，是敌袭！是敌袭啊！” 他催促着拓跋宏赶紧离开，这里已经不再安全，可拓跋宏却对他的话充耳未闻，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胡说八道，这里怎么会有大夏的军队出没。” “他们都龟缩在衡阳城内，朝格图马上就要攻陷那座城，问鼎天下，指日可待！” 拓跋宏面露不屑一顾的笑，还在做着自己的青天白日大梦，殊不知，危险就在眼前。 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近，才让他不得不重视起这个问题，走到了帐篷外面，一眼就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这怎么可能？” 拓跋宏能够称霸草原，绝非泛泛之辈，其军事才能毋庸置疑，接连取得的胜利，便是 他在后方坐镇。 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他的预料，随后惊呼出声道。 “大夏的那名小将军，如今在何处？” “回王爷的话，朝格图将军先前就派人传过信，说是要把他押送回来，让王爷处理定夺。” “人呢？” 拓跋宏大吃一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哪怕他很不愿意去相信。 那名手下用力摇了摇头，难以回答，拓跋宏怒骂一声，就将他一脚踹翻在地。 “一群废物！” “是他！一定是他又杀回来了，为什么没有人有所察觉，没有人回来禀告！” 拓跋宏渐渐失态，却也知道眼下的情况万分危急，留给他的时间没有多少。 “备战！备战！” “他们的人不会太多，只要我们坚持住，朝格图将军就会率人回援，必定能将他们进行反包围，彻底消灭掉！” 作为草原上新出的一位雄主，拓跋宏的战略眼光着实超前，这种时候不仅没有仓皇逃窜，还想着变被动为主动。 放在之前，确实有一定的可行之处，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如今的朝格图自身难保。 他已经足够谨慎，那处山谷之地，极易伏兵，才会派出小股部队先去试探。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当埋伏的人足够多时，不可能会没有痕迹。 朝格图派出去的人仔仔细细的探查，却带回来一个让他无法相信的结果。 “没有伏兵？” “不，不可能，大夏的将军并非无能之人，这么好的伏击地点，怎么会不事先安排？” 他紧紧皱起眉头，都有了要撤兵的打算，跟在身边的几名属下赶紧开口劝说道。 “将军，他们是有一定的指挥才能，那又怎么样？” “他们已经打了败仗，逃命都来不及，当然顾不上布置伏兵。” 听他们这样说，朝格图的内心略有松动，朝着前方看去，地方过于险要。 他甚至都能够想象的到，当大军进入其中，万一遭遇埋伏，想要及时的撤走都不见得能成功。 一旦被堵死了退路，他手下的这几万兵马，很有可能会被包围歼灭，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不，不能这么冒险！” “再派人去探！” 朝格图心中存疑，却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能是继续往出派人。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几名年轻将领在他身边面露焦急之色，内心无比的煎熬，都有些等不及。 “心急吃不 了热豆腐，这可是一只老狐狸，想要把他骗的过，没那么容易。” “传令下去，所有人都小心蛰伏，不得露出一丁点的马脚。” “朕相信，这会是最后一次。” 李承乾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赵老将军立马吩咐下去，谁要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掉了链子，定斩不饶。 他又走回到李承乾跟前，认真的开口分析道。 “朝格图用兵谨慎，万一他放弃追击，率部撤退，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真要是那样，损失可就大了。” “老将军，朕告诉你一句话，一定要记在心里。” 李承乾回过头来，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别看赵老将军年岁已高，各种事情上都有不少的经验，却不代表那就是好的。 有些时候，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人心是贪婪的，这么好的战机，就算是他想要求稳，要带人后撤，也得看手下的将领能否同意。” “稍微冒点风险，就有可能决定战局的发展方向，这么大的一桩功劳，任由谁都想牢牢的接住。” 李承乾脸上笑意更浓，心中无比笃定。 第187章 精心准备的陷阱 事情的发展，完全如李承乾所想的一样，派出去探查的人手折返回来，结果完全一样。 “将军，前方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伏兵的痕迹。” 哦？ 朝格图疑惑出声，着实想不明白，接着开口道。 “这可真是奇了怪，难道大夏的那些将军，真的都被吓破了胆，连最基本的指挥都做不到了吗？” “将军，不要再犹豫了，战机稍纵即逝！” 两次探查，早就让朝格图手下的这些人耐不住性子，恨不得赶紧冲上去。 快速通过这处险地，他们的骑兵部队就能将已经溃逃的李承乾给死死咬住，光是想想，都乐到合不拢嘴。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么大的一桩功劳，都想要去争一争。 眼见如此，朝格图也不好再去劝阻，身为统兵的将军，他太清楚有些时候不能独断专行。 手下人的意见，必须引起重视，如若不然，将令能不能被很好的执行，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传我军令，部队快速通行，不得有误！” 听他这样说，手底下的那些将领早就等不及，争抢着要拿头功。 却不知道他们在朝着死亡，一步步的走近。 不知觉中，就已经走到了李承乾 为他们精心布置的圈套里。 “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一名年轻将领内心无比激动，心跳不断加速，紧握着的手都渗出了细汗。 “瞧你那个样，这才哪到哪，都给我安安稳稳的等着。” “放他们的前军过去，切不可打草惊蛇。” 李承乾的意图很明显，绝不是只想要一场小小的胜利，而且要牢牢抓住这一次机会，将敌人给打疼打怕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朝廷占据主动，以后不管是战是和，都不必要看他们的脸色。 主动权在自己手中，想想都令人感到欣喜。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军安然无恙的通过，朝格图紧绷着的神经略有松弛。 “看来和你们说的一样，大夏的将军都是庸才，的确被吓破了胆子。” “他们只顾着逃命，却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顾头不顾腚，注定他们要失败。” 朝格图刚把话说出口，一众手下便对他吹捧不已，各种好听的话层出不穷，渐渐的让其有了轻飘之意。 数以万计的大军行进，队伍拉的很长，前军顺利通过，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朝格图做梦都 不会想到，他早就被李承乾牢牢盯上，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逃脱不得。 等他亲自率领的中军进入到山谷之中，猛然抬头，天空都不能完全得见。 忽然间，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朝格图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便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不已。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一名手下疑惑不解，朝格图紧紧皱着眉头，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却不能解释给下面的人听。 很有可能会动摇军心，一旦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没……没什么，让大家加快速度，快速通过！” 朝格图时不时的抬头张望，总觉得在暗处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后背发凉的感觉，着实令人感到胆寒。 而事实，也如他所想的那样，并无任何出入。 李承乾一眼就认出了他的那张脸，缓缓站起身来，接着就朝着山谷中大喊道。 “朝格图，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何许人也？” 他的语气颇为戏谑，接连几句，山谷里回音不断。 朝格图瞬间变了脸色，抬起头的一刹那，心凉了大半截。 手下的人也都陷入到慌乱的境地中，更有甚者，被惊了的战马重摔在地上。 “将……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人开口，所有人都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朝格图身上，希望他能够拿个主意。 还能是怎么回事，明摆着是中了埋伏，朝格图满脸的苦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嘴角不断的抽搐，心里头后悔的要死，自己怎么就选择了贪功冒进。 要是能够坚守住底线，不管手下的人如何劝说也都无动于衷，又怎么会如眼下这般。 就在他们的注视下，山谷两边的悬崖上，越来越多的人站起了身。 他们手里的强弓已经拉满，朝格图到吸一口凉气，不禁好奇起李承乾的身份。 “阁下的计谋不算太出众，却胜在了对人心的把控，我很钦佩。” “不知你是大夏的哪一位将军，可否通报姓名？” 他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山谷之上的嘲笑声便不住的传来。 更有甚者，都新编了一首儿歌，对其现在的所作所为极尽羞辱。 朝格图紧咬住牙关，作为左贤王麾下的第一大将，何时被这样轻视过。 不屑一顾的笑出声，随后开口道。 “我有数万大军，就算是中了你们的埋伏又能如何，只需要一个冲锋，草原的勇士就能 杀出去。” “到时候，他们会把你绑到我的跟前，让你老老实实的交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狂傲自大。” 这些话很清楚的传到了李承乾的耳朵里，他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总有这样的一类人，死到临头，尚不自知，还能说出一些嘴硬的话，才令人感到佩服。 “朝格图，我姓李，叫李承乾！” 都到了这种时候，李承乾也不想再去绕弯子，直接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像朝格图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也得让他死的明明白白，心服口服。 果然不出所料，当李承乾自报家门之后，朝格图瞪直了双眼，万万不敢相信，好似活见了鬼。 “不……这不可能！” “你是说，你是大夏的皇帝，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皇帝昏晕无能，不该是你这个样子！” 他真的没法去相信，面露凶狠之色，也不想再去浪费时间。 就在众人的保护下，开始往外突围，李承乾无奈一笑，自己都已经表明了身份，对方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足以证明，他的计划完美获得成功，谁都不会想到，一国之皇帝在瞒着所有人的情况下，出现在了衡阳城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求生不得 最后的一场战斗，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没有任何的保留。 李承乾站在高处，静静等待一个结果，一切都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任何意外的状况。 居高临下，万箭齐发，仅仅只是一轮齐射，就让朝格图率领的中军精锐损失了不少。 山谷之中，惨叫声不断传来，碾压一般的优势，也让很大一部分人不能保持冷静。 争抢着想要逃离，却将一些倒霉蛋踩踏在地，活活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如此惨剧，还在接连不断的发生，朝格图咬紧了牙关，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到。 “你真的是夏朝的皇帝！” 他不断的吼出声音，依旧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要不是几名忠心耿耿的手下将他护住，早就被乱箭射杀。 “将军，快走吧，将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先后有人劝说，朝格图不再去顾及他那点可怜的颜面，只要逃出生天，还有可能收拢残兵，以求再战。 要是真的把草原各部落的精锐都损失在这里，他根本没有颜面回去面见拓跋宏，有负他的中途。 “冲出去！大家跟我一起冲出去！” 朝格图打算拼尽全力，来 换取一线生机，却不会想到李承乾根本没给他留有活路。 这处山谷，历来都是险要之地，既然他没有抵挡住诱惑走了进来，那就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赵老将军挥了挥手，弓箭手撤了下去，紧接着顶替上来的一批人。 将事先存放好的滚石落木通通推下了山谷中，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一人的身上，瞬间让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面目全非。 另外一个方向，原木从高处滚落，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飞了七八名士兵，重重摔在地上，抽搐几下也都没了动静。 这样的现象，还在接连不断的发生，一块巨石落于朝格图的面前，幸亏他没有迈开腿，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头恨李承乾恨的牙根痒痒，如此精妙的布局，就等着他钻到圈套里。 “狗皇帝，我和你不共戴天！” 他朝天大骂，又能改变的了什么，才过去多久的时间，中军精锐就已经损失殆尽。 上万人马，顷刻间的功夫，全都到了阎王爷那里去报道。 山谷之中，尸体不断堆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这样 惨烈的场面，并非他所追求的。 有一个道理，自始至终都绕不开，想要和平，就得把敌人打服了，打怕了。 李巍走了过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内心无比的震撼。 开口的时候，声音微微发颤，却难掩对李承乾的敬佩之意。 “陛下，奴才可算是开了眼界，这仗打的真够痛快，真够过瘾！” 他都能够想象的到，后世之人会怎么去编写史书，李承乾绝对会青史留名，这场大战也会成为军事史上的一大奇迹。 “少在朕面前说这些好听的话，去传令，大军冲入山谷中，开始收拾残局吧！” 李承乾没打算一口气吃成胖子，就这么大一片地方，想要将全部的敌军都给围杀掉，那根本就不现实。 与其做那样不切实际的梦，还不如实实在在的，将朝格图的中军精锐一口吃掉。 封住了去路，同样封住了退路，朝格图面色阴沉，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几名手下忠心耿耿的护卫在他身边，说什么都不肯先去逃命。 “真没想到，大夏的皇帝如此会用兵打仗，希望让我的失败，能够引起王爷的重视。” “我们对这位小皇帝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 他在那里感慨了几句，几名年轻将领就已经带着兵马冲入到了山谷中，和他们短兵相接，开始收拾残局。 负伤者比比皆是，他们却以逸待劳，如今相当于苞米熟了来打棒子，一切都顺顺利利。 所过之地，犹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有敌人能够将他们阻挡住。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朝格图双膝跪倒在地，面色无比痛苦，完全放弃了抵抗。 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他必须要承认一点，那就是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又过去两个多时辰，山谷之内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局面得到控制，四横遍野，堆积成山。 李承乾命人开辟出一条道路，亲自前来，到了朝格图的面前。 倒要看看拓跋宏麾下的这名大将，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此近的距离，却让他觉得索然无味，接着开口道。 “不过如此！” 仅仅只有四个字，对于朝格图来说，便是莫大的耻辱。 他咬紧了牙关，拿起地上的一柄马刀就要划过自己的脖颈。 与其屈辱的活着，还不如一死百了，好换来一丝尊严。 却没想到李承乾根本不打算给他一个机会，仅仅只 用了一个眼神，就有人冲过去将他手中的马刀打落在地。 接着走到他面前，意味深长的笑出了声。 “还以为是个真英雄，原来就是个大草包。” “你们不是挺能耐吗？屠杀大夏的子民，还要拆屋毁房，变成你们的草场。” “对了，让公主下嫁给你们的王爷，如同猪品细康，他配吗？” 李承乾的话，句句难听，就是要从根本上击溃朝格图的心理防线。 起到的效果极其明显，朝格图无力的挣扎，不断的咆哮出声，也都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把他给朕绑了，记住了，朕要活的。” “他们不是喜欢谈条件吗？朕这次就跟他们好好谈谈，只是不知道韩冲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活捉到他们的王爷。” 李承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朝格图瞪大了眼睛，惶恐难安。 “你……你刚才说什么？” “韩冲！” “怎么？难不成还是个聋子，朕说的不够清楚吗？” “是朕亲自把他救出来的，此时此刻，他应该正率领精锐骑兵找到了你们的王庭所在之地，想想都觉得刺激啊！” 第189章 都结束了 一场大战，落下帷幕。 朝格图的中军精锐被全部歼灭，逃出生天者，寥寥无几。 这还不算什么，就在李承乾下令手下的人打扫战场时，更好的消息传了回来。 一名士兵着急忙慌的样子，快速的来到李承乾面前，二话不说便跪倒在地。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到底怎么了？快快说来！” 李巍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好奇士兵带回来的消息到底是什么，不断开口追问。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名士兵的身上，心中隐约有了猜想。 果然不出所料，士兵大口喘息，内心的波澜略有平复后，便将韩冲取得的一系列战果通通禀告。 “韩将军让我给陛下带话，只可惜跑掉了一个王爷，不过被我们生擒活捉的草原贵族，数不胜数。” “更有几大车的金银财宝，都是那些蛮人先前劫掠，抢夺大夏子民的财物。” “韩将军还说了，让陛下在衡阳城中稍作等候，他便会带人折返。” 如此种种，李承乾听的清清楚楚，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光彩，激动不已。 “好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传令三军，回到衡阳城中，朕要亲自设宴，宴请有功之 人。” “全军同庆，万民齐欢。” 难得的一场胜利，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国家来说，都有非同小可的意义。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李巍就按照他的命令去执行，没有任何的犹豫。 打扫完战场，部队凯旋回城，不幸中的万幸，衡阳城内的百姓并没有遭受苦难。 朝格图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带兵追击，也意味着他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百姓不知内情，只知道打了胜仗，全都夹道欢迎。 李承乾心中有愧，在城门口翻身下马，君与民行礼，乃是千古罕见之事。 更让许许多多的百姓对他敬佩，万古一帝，圣明之君。 高呼声一阵接着一阵，李承乾没有过多的解释。 身为皇帝，最应该做到的就是知错改错，绝不认错。 这一次大战，留下的俘虏并没有多少，除了一些身份特殊之人，大多都被李承乾下令处死。 这样做并非只是为了泄愤，也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草原上的那些部族能够明白一个道理。 大夏强盛，绝非任人欺凌的存在，谁再敢挑起战端，也会是如此下场。 死亡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绝了户，李承乾便是给他们制造出这 种恐惧。 就这样，又过去三五天的时间，韩冲果然没有食言，带着胜利的硕果出现在了衡阳城下。 得知了这个消息，李承乾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马召集众多将领前去迎接。 城门口，韩冲总算是能和李承乾好好的说几句话，跪在了他的面前，礼数周全。 “陛下，末将真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 “天佑大夏，我和陈将军带着兄弟们一路辗转，深入敌人腹地，兜了几个大圈后都已经不抱希望。” “万万没有想到，老天有眼，会让我们在即将放弃的时候有了重大发现。” 他感慨不已，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陈正定赶紧上前几步，满脸的激动。 “陛下，取得了如此胜利，只跑掉他们一位王爷，想必他们再不敢挑起争端，与我朝为敌！” “你们都是好样的，辛苦了，都辛苦了！” 李承乾头一次这么高兴，不顾君臣之别，上下之分，牵起二人的手，同往城内走去。 百姓夹道相迎，欢呼雀跃声不绝于耳，路途之上，韩冲主动询问起李承乾藏兵山谷，将朝格图的中军精锐一举歼灭的事情。 “陛下，不知这是谁想出的法子， 真是太妙了。” 陈正定也点头附和道。 “韩将军所言有理，如此战法，绝对是善于谋战者，天下少有。” “是吗？” 听他们二人这样说，李承乾微微一笑，心中万般得意。 二人看法不改，同时点头，李巍赶紧上前几步，替李承乾开口说道。 “两位将军，你们有所不知，正是陛下做出的决定。” “奴才和令几位将军还不能理解，是陛下力排众议，才有如此大胜。” 话从李巍的口中说出，变得不再刻意，李承乾在脸上堆满笑意，对他所做的一切极为满意。 故作谦虚，连连摆手。 “朕不过是借天时地利，才有如此巧胜，不足挂齿。” 都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陈正定和韩冲同时开口道。 “陛下，此言差矣！” “为将者，以胜利为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陛下非将，却能谋一域战事，古往今来，能与陛下相谈并论之，鲜为人知。” 李承乾开怀大笑，自己都觉得这场仗打的漂亮，堪称完美。 再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早就设下宴席，众人等候许久，他们得胜归来，当然要同欢同庆。 入了夜，没有歌舞唱妓，院子里摆下好几桌子，众人大口吃 肉，大口喝酒。 这场仗打了数月，不少人的神经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紧紧绷着。 如今胜利，才让他们得以放松，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出笑容，彼此碰杯，高兴不已。 李承乾来到了场地中间，等到众人酒过三巡，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 “各位将军，朕有一件事情得让你们知晓，来衡阳城之前，朕瞒着朝中众人。” “其中缘由，你们心中应该也清楚，如今是该回去了。” “不知京城之内变故几何，若有异样，尔等如何抉择？” 李承乾把话说的很委婉，可在场的这些人，也都不是呆傻之辈。 互相看了一眼，就都明白该怎么去做，纷纷恢复了清醒姿态，陈正定最先开口道。 “要真有奸臣乱党敢谋乱京城，我等愿随陛下杀回去，重整朝纲，诛奸除恶！” 韩冲也站了出来，紧接着又有人效仿，一个接着一个，这一众年轻的将领，都能够明辨是非，坚定不移的站到了李承乾这一边。 此情此景，李承乾看在眼里，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之所以冒这么大的险，眼下这般，也是目的之一。 牢牢握住军权，任凭一些宵小之辈如何作乱，也都无济于事。 第190章 普天同庆 一连几日，举城欢庆。 可一场大战已经打完，敌军主将被捉，全线败退。 大后方也失了火，王公权贵，有不少都成为了他们的俘虏。 唯有那位王爷安然无恙的逃脱，算得上一个不小的遗憾。 李承乾又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该是凯旋还京的时候，却有一件事情要交代清楚。 “老将军，你年岁已高，如何能久留苦寒之地？” “朕的心中已经有了合适人选，尔等随我还京。” 他拒绝掉赵老将军的一番提议，而是把陈正定叫到了跟前，语重心长。 “让你留下，可有怨言？” “苦寒之地，哪怕加官进爵，想必也难令人心动。” 作为一国之君，李承乾考虑的周全，可谓方方面面。 出乎他的意料，陈正定并没有任何怨言，轻笑出声，谢过皇恩。 “陛下，比之朝堂之上的争斗，在这里镇守一方，更是末将所愿意的。” “末将愿意守在这里，让那些外邦小国再不敢来犯，守好大夏的门户。” 陈正定认认真真的开口，每一句话都是据实而讲，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李承乾听过后，神情动容，重重的点头称赞道。 “有你这样的好将军， 朕的心里头再无担忧。” “那就这样决定了，你和你的部下留守衡阳城中，答应你们的封赏，很快就会送到。” 李承乾用人一直都秉承一个原则，有过必罚，有奖必赏。 这一次的大战，陈正定发挥出的作用众人皆知，谁都无法忽视掉。 听他这样说，陈正定面露欣喜之色，替众多将士感到高兴。 “莫将替他们谢过陛下，等赏赐一到，便分给大家伙。” 交代完这一切，李承乾心满意足的离开，回去略做准备，便于大军一同出发。 一路上，畅通无阻，便让他悬着的一颗心有了着落，再无顾虑。 “陛下，何出此言？” 李巍好奇不已，他不明白李承乾如何断言，果断开口询问。 李承乾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闲暇之时，很愿意与他解释一番。 随后开口道。 “真要是有人作乱朝廷，不可能会这么心大，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封锁回京的道路，好早做准备。” 听李承乾这样讲，李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陛下说的没错，倒是奴才愚钝，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李巍自嘲似的笑出了声，李承乾算算日子，也就只剩下两天的路程 。 总算是回来了！ 他长出一口气，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也不知道韩初若眼下的处境如何，越到了最后时刻，越有一丝担忧。 李巍在一旁开口劝说道。 “韩妃娘娘机敏过人，就算是有些变动，她也一定能够妥善应对，不会出问题的。” “能够如此，自然最好。” 李承乾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如李巍所言，顺顺利利，别再有波澜。 到了夜晚，韩冲骑乘快马追了上来，来到了李承乾的身边，同样是内心难安。 “陛下，真的不会有事吗？” “你这家伙，打仗的时候威风凛凛，多大的事情都能够沉着应对。” “怎么到了这般时刻，反而慌慌张张，心不能安。” 李承乾苦笑几声，倒也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却得表现的无所谓点，以此安抚。 韩冲苦笑不已，对于李承乾的一番良苦用心，心中当然清楚。 可在京城之中，独撑大局的人是他的亲姐姐，要说心无波澜，岂不是自欺欺人。 于是乎，李承乾亲自下令，所有人加快步伐，最后的时间里，要争分夺秒。 韩冲眼神感激，刚要行跪拜之礼，就被李承乾狠狠的瞪了一眼 ，随后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不必这么拘礼。” “要让你的姐姐知道了，朕对她对弟弟这么不好，还不得难过的要死。” 李承乾连开几个玩笑，气氛有所缓和，韩冲挠了挠头，再没有那么的扭扭捏捏。 时间飞快的流逝，京城之中，此刻也传来了消息。 看着面前之人，韩初若激动的不像样子，赶紧把安阳公主和陈楠婉一同叫了过来。 又让传信的那名士兵重新去说，一五一十，不得有任何的出入。 “太妃，娘娘，公主，陛下距离此处不到一日的路程，还请你们早做准备，恭迎圣驾。” 等他把话说出口，三个女人同时流露出惊喜之色，她们苦苦坚守，总算是等来一个好的结果，令人感到满意。 “太妃，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在暗中相助，如若不然，京城之中恐怕早就变了天。” 韩初若感慨不已，并非是一些客套的话，而是从实际情况出发，发自内心的感激。 陈楠婉摇了摇头，脸上堆满苦笑，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只有她的心里头最为清楚。 略做思考，紧接着开口说道。 “帮你们，也是在帮本宫自己。” “不 必多言，既然陛下已经距离此处不多远，本宫就回去了。” 此时此刻，陈楠婉的内心深处，可谓波澜起伏，很不平静。 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是对是错，或许只能让时间去证明，眼下最应该做的，还是回到自己的冷宫去，艰难度日。 大殿之上，就只剩下韩初若和安阳公主，彼此看过，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真是太好了，安阳，我们现在就着手准备。” “陛下一路劳顿，回来之后不该操心其他事情，你明白吗？” 韩初若的想法很简单，要帮李承乾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好减轻他的负担。 安阳公主重重点头，自己早就盼望这一天，巴不得早点到来。 真的等到了，便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全力配合韩初若去做。 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来到了御书房中，丞相陈凯之，六部重臣，这段时间里吃喝拉撒都在这里，早就憋屈的不像样子。 就连陈凯之都没有了昔日那般的野心勃勃，盼望着李承乾能早点回来，好恢复自由之身。 见到韩初若前来，面色变得激动，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韩妃，是陛下要回来了吗？” 第191章 凯旋而归 随着陈凯之话说出口，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韩初若身上，希望她能够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 事实也确实如此，韩初若嫣然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果然厉害，一猜就对。” “陛下已于前方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凯旋回京，距离此处不过一日的路程。” 话说出口，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不知道该喜该悲。 好在他们心里清楚，只有李承乾得胜回京，他们才有希望不被软禁在宫内，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好啊！真是太好了！” 陈凯之带头去称赞，好话说尽，就盼望着这一天。 其他人纷纷效仿，韩初若看破不说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有了着落。 又把礼部的官员叫到了跟前，仔细叮嘱道。 “陛下得胜还京，你们礼部要做好相应的准备，要祭天，要拜祖，要与万民同庆！” 韩初若考虑的格外周全，礼部的官员全都点头答应下来，不敢有一丁点的轻疏怠慢。 交代好这一切，韩初若再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就回到了寝宫之中，开始了最后的等待。 看似没有多长的时间，却让人的内心无比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漫长。 另一边…… 在李承乾的不断催促下，大军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却没有一人抱怨。 得到了城内一切如旧，安稳如常的消息后，韩冲也不再心情沉重。 兴致勃勃的来到了李承乾跟前。 “陛下，将士们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他们也盼望着能和亲人早点相见，又怎么会有风言风语。” 听韩冲这样说，李承乾会心一笑，倒很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 令人振奋的时刻终于到了，大军列阵于城下，城头之上，张灯结彩。 韩初若携一众官员早早等候，见到李承乾与众多将军共同入城，赶紧下去迎接。 两人许久未见，眼神对视在一起，再多的话都不需要言语，彼此心中都能有所体会。 韩初若走到了李承乾跟前，轻咬住嘴唇，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 这段时间里，她一个人撑起大局，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果李承乾再不回来，整个人都会崩溃，到最后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实在难以预料。 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那样糟糕的情形并未发生，李承乾如期而至，她苦苦的等候并没有白费。 “爱妃，这些日子苦了你，等朕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定会给你补偿 。”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替韩初若擦拭掉了眼泪，却不能情意浓浓。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有些事情必须放在首位，处理的慢了都可能会有很大的问题。 韩初若并非是不明事理的人，重重点头，当然要以国事为重。 就见到李承乾朝着陈凯之走了过去，从始至终，脸上都浮现出淡淡笑意，耐人寻味。 陈凯之紧咬住牙关，心中气愤，自诩为聪明人，却被李承乾耍的团团转。 要是自己能够早一点看透李承乾的计策，稍微动点心思，就能控制住整个京城。 等到李承乾打完了仗，自己早已经坐上了皇位，又何必像现在这样，还得俯首称臣。 心里头这么想，却不敢有一丁点的表露，李承乾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不管是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都不是他一个丞相所能够与之相比的。 当即跪拜，高呼万岁。 “陛下真乃千古一帝，用兵如神，令人佩服！” 恭维的话说出口，李承乾笑了笑，也只听个乐呵，并没有真正的当回事。 故意开口讥讽道。 “丞相，朕记得你之前说过，这场仗不能打，也打不赢。” “现在呢？” 李承乾 目光紧逼，陈凯之面色尴尬，一下子愣在了原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都朝着他聚集，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是臣糊涂，臣太糊涂了啊！” “好在陛下当机立断，运筹帷幄，才能有这样一场胜仗。” 陈凯之一改之前的态度，李承乾冷冷一笑，也只是给他提个醒，从今以后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接着他就带着走入了城内，百姓夹道相迎，热闹的场景远胜过衡阳城中。 敲锣打鼓声，经久不息，红毯铺地十里，规模空前浩大。 李巍跟在李承乾的身边，连声惊叹，可谓是又惊又喜。 “陛下，听说这些都是城内百姓自发组织的，可见他们对陛下的仰慕。” “好了，少说这些没用的话，朕有些乏力，先回宫休息了。” 李承乾摆了摆手，沉下去脸色，也让韩初若感到措不及防。 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宫中已经设宴，准备宴请众位将军。” “你难道不过去吗？” “爱妃，庆祝的事情，有一次即可。” “前线有那么多的将士尸骨未寒，不必这般热闹。” 李承乾把话说的很明白，生怕陈凯之听不到似的，又开口讲 道。 “该庆祝的人，已经庆祝过。” “在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人不希望这场仗能够打赢，朕就不一一点名了。” 李承乾给他们留有最后一丝颜面，陈凯之羞愧难当，将头低了下去，哪敢有半句反驳的话。 韩初若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对他所做出的决定完全尊重，就陪同在他的身边一起回宫。 等到了寝宫中，李承乾顺手把门关上，都不等韩初若反应过来，就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爱妃，朕不在的这些天，让你受苦了。”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绝非虚情假意。 见到他这个样子，韩初若的情绪再也坚强不住，便哭出了声，泪水不断的滑落脸颊。 “陛下，臣妾不苦，臣妾不觉得苦。” “只要陛下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那就比什么都强，臣妾日日在菩萨面前焚香祷告，就是在等这一天。” 韩初若和李承乾紧紧相拥在一起，太多的话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彼此的心里都很明白，那就足矣。 还不等他们好好温存，就被人给打扰。 韩冲入宫觐见，韩初若苦笑出声，接着开口道。 “臣妾的这个弟弟，真会挑时候。” 第192章 家常便饭 有人来，李承乾的心情就算是再为急切，也得按耐得住。 连连摇头，哭笑不得，随后开口说道。 “他与你多日未见，差一点就阴阳两隔，着急过来看你一眼也在情理之中。” “陛下说的是，臣妾这就过去。” “朕与你一同前去。” 李承乾笑了笑，虽说他们一路上多有相处，可眼下还京，有些事情他还是要交代清楚，多有叮嘱。 韩初若不知内情，却也不多过问，轻轻点头，与李承乾同行而出，很快就和韩冲相见。 凯旋而归的将军，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时刻牢记李承乾与他说过的话，私底下并不拘礼。 快步走到韩初若面前，高兴不已的开口说道。 “姐姐，你……你怎么瘦了？” 他有好多的话要讲，还不等开口就注意到韩初若面容憔悴，肉眼可见的消瘦。 想想也是，这些天他和李承乾远在衡阳城中，打仗就会有死人，韩初若的一颗心一直都提到嗓子眼，从未放下过。 日夜担忧，又要独撑大局，宫里头一大摊子的事，让她格外的忧心。 自然而然的，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李承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赶紧用眼神去示意 韩冲这个愣头青，说点令人高兴的事，别坏人的好心情。 韩冲挠了挠头，尴尬一笑，连忙改口道。 “姐姐，陛下应该都跟你说了，我这次带兵作战，差点就活捉了他们的王爷，就差一点点。” 他不断的强调，李承乾连忙点头附和，对其夸赞不已。 韩初若却并不为此而感到高兴，叹息开口道。 “得胜而归，自是最好。” “可你冲锋在前，以身犯险，当姐姐的难道能视若无睹，毫不在意吗？” 韩初若的一番言辞，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就连李承乾也都忍不住点头附和，去给韩冲提个醒。 “年轻人敢打硬仗，敢打狠仗，当属不易。” “你一定要记住，凡事量力而为，不可逞一时之强。” 他语重心长，每句话都是真情实意般的流露，毫无虚假成分。 韩冲认认真真的去听，把李承乾与韩初若的告诫都牢牢记在心中，自己之前光靠一腔热血总觉得什么事情都很容易就能解决掉。 却不曾想，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各地藩王的蠢蠢欲动，彼此制衡，相互约束，就会让理论与实际大相庭径。 就好像他这一次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中，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见韩 冲确有改正之心，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断定，稍加磨练，他未来的成就恐怕不会比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要低。 没有再去说一些不相干的话，得胜而归，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韩冲的肩膀上，随后便笑出了声。 “宴请群臣，那是国事。” “私下吃顿饭，那是家事。” “不要走了，朕已经吩咐御膳房的人去把菜做好，和你姐姐一起，坐下来吃顿饭。” 李承乾考虑的很是周全，两人许久未见，姐弟情分浓于水，该是坐在一起吃顿便饭，互诉衷肠的时候。 听他这么说，韩初若又惊又喜，当着韩冲的面，就将脚尖踮起，小鸡啄米似的在心爱之人的唇上点了一下。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让人眼花缭乱。 李承乾曾带头行廉俭之事，宫中的开支用度都有严格要求，不得铺张浪费。 今日却破了例，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偶尔吃顿好的，外人也难有挑剔。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再不动筷子，菜可就凉了。” 李承乾正在心中暗想一些其他事情，抬起头来才注意到两人都正襟危坐，不禁苦 笑出声。 “都说了是家宴，何必这么拘礼，该吃吃，该喝喝。” 他大手一挥，接着就动了筷子，挑了一片肥瘦相间的肉，送到了韩初若的碗里。 韩冲便在一旁打趣道。 “陛下和姐姐当真恩爱，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你们这般情意浓浓。” “快吃，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真能说。” 韩初若涨红了脸，没想到李承乾会对自己这样体贴，心里头扑通扑通的跳，好似有一头小鹿正在乱撞。 韩冲哈哈大笑，别看他年纪不大，自从上了一次战场，说话做事都变得豪迈起来。 大口吃饭，满嘴流油，惹得韩初若哭笑不得，连忙开口提醒道。 “冲儿，在陛下面前，要注意礼节，不可这么粗鲁。” “谁说的？这一路上朕可没少和他同睡同吃，这已经算好的了，爱妃莫要责怪。” 李承乾的几句话，逗的韩初若合不拢嘴，才知道二人的君臣关系如此亲近，不禁为他们感到高兴。 这一顿饭，三人全都没有拘束，聊起一些有趣的事，时常会有欢笑声传出。 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互相看过一眼，同样是万分的感慨。 他们最为清楚，李承乾不在的这些天，韩初若一直以 来都愁容满面，时常落泪。 都很久没像现在这样笑过了，可谓难得一见。 吃饱喝足，各自离散。 李承乾哪都没有去，今夜留宿在韩初若的寝宫中，必然会是一番惊天动地。 撩下去帘子，韩初若要比他想象的更为主动，芊芊玉手搭在他的胸膛上，指尖轻轻划过。 李承乾用力吞咽几口唾沫，直勾勾的盯着韩初若胸前的一片雪白，忍不住赞叹道。 “爱妃，这些日子不见，朕对你真是夜夜想念。” “快过来，让朕好好疼爱一番。” 他再也忍耐不住，体内好似有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迫切需要韩初若温柔似水般的将它浇灭。 两人缠绵在一起，令人遐想的声音很快从屋子里传出，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都在捂着嘴轻笑。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随着李承乾的一声低吼，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 他一个翻身躺在了龙榻之上，韩初若很贴心的帮他盖好金丝蚕被，娇滴滴的开口道。 “陛下，前方战事劳累，没那么多的精力来用在臣妾身上，臣妾都懂。” 哦？ 听了这话，李承乾有一种自己被轻视的感觉，脾气瞬间上来，又把她压在了身下，非要证明一番。 第193章 颠鸾倒凤 整整一夜的折腾，李承乾从来没有闲下来过，韩初若求饶不断，等到天快要亮起的时候，才得以歇息。 古人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早些时候，李承乾嗤之以鼻，根本不信那一套荒唐之言。 人只要有自制力，何事能乱其心志，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他的身子酥酥麻麻，实在不想去动。 “陛下，要不就晚去一会儿，稍微歇息。” 韩初若心细如丝，看出了李承乾的那点心思，却不敢留他在这里而不去朝堂之上。 晚到和不到，完全是两种概念，不可混淆为一谈。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身为帝王，有太多的无奈。 就好像眼下这般情形，他是真的没有了精力，却也得上朝听政。 离京好些天，地方递上来的许多折子，虽然有机要处的官员代为处理。 却也只是皮毛，关乎重大的事情，他们可不敢擅自决断，全都积压在案桌上，等着李承乾回来御笔批示。 “爱妃，朕就不睡了，等晚上再到你这里来，切记要做点好吃的，给朕补补身子。” 李承乾眼神宠溺，并不后悔这一夜的折腾，轻轻抚摸韩初若的额头，不舍得穿衣离去。 韩初若在他的面前， 从来都是娇小可人，在他的怀中轻蹭几下，语气轻柔道。 “陛下，你只管放心的去，臣妾等着你。” “好。”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时间已经不早，不能再去浪费，几个宫女走进了殿内，伺候在一旁。 韩初若亲自为他更衣，朝服穿在身上，气质立马有了不小的变化。 “爱妃，可还看的过眼？” 反正也没有外人，李承乾没忍住去开玩笑，韩初若眼里有光，点头称赞道。 “陛下英俊不凡，当然过眼。” 两人又说过几句玩笑话，李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着有些急切。 “陛下，时辰不早，该去上朝了。” “这就去，催什么催，外面候着！”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随后便走了出去，李巍当然知道夜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过来搀扶。 “滚开！” “你这奴才，朕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算得了什么？” 李承乾摆了摆手，那该死的倔强，依旧嘴硬，李巍苦笑不已，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他的身边。 来到了朝堂之上，文武官员分在两边，时隔多日，他们终于能够再上朝堂。 一个个唏嘘感叹，都觉得来之不易，也有一些人，生出了不好的想法。 都不能李 承乾把屁股坐热，就有人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开口说道。 “陛下，还请惩治韩妃娘娘！” “内宫不得干政，韩妃娘娘不顾太祖铁律，私自将我等软禁在宫中，其心不轨，罪该当诛！” 什么？ 李承乾赶紧去掏耳朵，都以为是自己当耳朵出现问题，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又定睛去看，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自己面前大放阙词，说出这种混蛋的话。 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后，他便冷下去一张脸，把手拍在桌子上。 “礼部的这些人，是不是都吃饱了撑着，闲的没事干了。” “挑来挑去，哪有那么多的毛病，朕倒要问问你们，韩妃何错之有！” 李承乾冷笑出声，目光紧逼过去，立马就让那名官员意识到不好，浑身打了个冷颤。 可他能在这般关头站出身来，并非是率性而为，其背后的原因，让人难猜。 便将身子挺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 “陛下，要问韩妃有何过错，臣可以细数出来！” “妃子干政，乃是其一！” “圈禁百官，乃是其二！” “故意隐瞒陛下行踪，乃是其三！” 他还有很多的话要讲，李承乾越听越不是滋味 ，一桩桩，一件件，犹如一把刀子插在他的心上。 没有任何的犹豫，就递给李巍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太监的嗓子向来尖锐，就听他开口道。 “殿前侍卫何在！” 顷刻间，几名带刀侍卫上殿，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礼部的那名官员额头上渗出细汗，要说一点都不紧张，绝对是自欺欺人。 饶是如此，他的态度依旧十分强硬，搬出来礼法种种，完全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视，总觉得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不太真实。 此人在礼部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平日里站在最后面，毫无存在之感。 他说的话还不如别人放个屁，今天这是怎么了，上来就将矛头对准到韩初若的身上，用心如此不轨，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李承乾将目光挪动到了陈凯之身上，仔细观察一番，心中便有了定论。 想想都觉得这件事情与陈凯之脱不了干系，被自己的一招偷天换日耍的团团转，只怕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才会着急的往外发泄。 既然如此，李承乾有的是办法将他们对付。 他朝着那名官员看了过去，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 味的笑。 礼部的那名官员心里头咯噔一下，差点就打了退堂鼓，却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变得进退两难。 好不容易硬气一回，就算是强装，也得装到底。 “陛下，要杀要剐，臣不敢有怨言！” “只是臣刚才所讲，陛下要给我等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此等妖妃，就应该关入冷宫，让其付出应有的代价。” 冷宫二字，沉重异常。 当他把话说出口，朝堂之上的一众官员皆变了脸色，神情极其异样。 甚至往远站了一些，生怕会被他牵扯上干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李承乾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气极反笑，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眼前这般找死的人。 “朕是一国之君，是皇帝，你是个什么东西，要朕给你交代！” “想要一个交代是吗？那朕给你！” 李承乾站起身来，眼神阴冷，心中的怒意再也无法抑制住。 “朕去往衡阳城，坐镇前方，为何瞒着朝廷？那是因为朝廷之上，朕的这些忠臣良将里面，有草原人的走狗！” “狗改不了吃屎，不瞒着这些狗，前方的将士怎么打得赢这场仗，怎么能够换来十数年的和平！” 第194章 杀一儆百 朝堂之上，一下子变得寂静无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内心无比紧张。 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李承乾这一次动了大怒，必有人因此而遭殃。 礼部的那名官员也不是傻子，意识到危险靠近，赶紧开口。 却已经来不及。 “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李承乾语气平静，看似没有没有直接要他的命，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 一百大板，还是重打，就算是金刚不坏之身都没有办法扛得住。 那名官员哀嚎出声，最为关键的时刻，就想抓住陈凯之那根救命稻草。 “丞相，你要救我啊！你一定要救我啊！” 陈凯之心头一惊，暗地里骂了他千万遍，这种时候还要来拉扯自己，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目光如炬，瞬间挪动到了他的身上，将其牢牢锁定。 “丞相，难道说，你也是那样认为的吗？” 他冷冷一笑，言语里的威胁之意再清楚不过，陈凯之连连摇头，可不想被一个废物给牵扯到。 “陛下，韩妃娘娘有功于江山，有功于社稷。” “此人妖言惑众，罪该处斩，我看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他如此说道。 李承乾将他 的一番表现尽收眼底，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大手一挥，李巍心领神会。 交代过殿前侍卫，一人拔刀，瞬间划破了那名官员的脖颈。 放在以前，又会有许多不长眼的家伙跳出来，对李承乾一阵讨伐。 说他昏庸无道，残暴不仁，滥杀忠臣。 可经过几次的事件后，敢那样做的人无一例外，全都人头落地。 李承乾御下的手段，和历朝历代的君主都有很大不同，雷厉风行，杀伐果决。 自然而然的，没有人敢提出质疑，血腥的味道在朝堂上弥漫开来，李承乾冷眼相看，接着开口说道。 “朕离京这些天，有些人忘了规矩，是该给他们提个醒，长长记性。”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在场不少人，全都浑身打了个冷颤，大气不敢喘一下。 朝堂之上，再无风言风语，李承乾很满意的离开，李巍紧跟在他的身后，对其佩服到五体投地。 “陛下，也就是你能有这样的魄力，敢把这些混账东西给惩治一番。” “要不然，他们真就会蹬鼻子上脸，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李巍觉得无 比痛快，只有跟在李承乾的身边，才能有最为切实的感受。 李承乾心不在此处，夜里头没少耗费精力，眼下只想回到韩初若的寝宫中，去睡个回笼觉，比吃什么滋补的药物都强。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再没有出过门，韩初若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他身边，时不时端来一些新鲜瓜果，送到了嘴边去。 李承乾也只是浅尝几口，就把韩初若抱在了怀中，小声开口道。 “朝堂之上，那些老家伙要朕治你的罪，你猜朕是怎么做的？” 李承乾故意卖了个关子，韩初若脸色突变，也知道李承乾不在的日子里，自己所做的事情却有不合礼法之处。 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不必为难，臣妾确实做错，该怎么治罪，便怎么治罪。” “为了朝堂安定，江山稳固，臣妾绝无半句怨言。” 她认认真真的开口，确无虚假，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连连摆手。 “爱妃，你可是真的心头肉，如何舍得让那些人欺辱。” “站出来要朕惩治你的那名官员，人头已经落了地，你猜猜是谁让朕这么做的？” 李承乾玩味一笑，有意要打趣韩初若一番，她愣在了原处，想了好半天也都 没有一个确切答案。 就赶紧扑到了李承乾的怀里，撒娇开口道。 “陛下，你快和臣妾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妾的这颗心，现在七上八下的，哪能安稳。” 韩初若苦笑不已，每句话都是据实而论，希望李承乾不要在有意遮掩。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又能如何，便把朝堂之上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而出。 得知是陈凯之劝他如此，韩初若没有忍住，失笑出声。 “咱们的这位丞相大人，自诩为聪明人，怎么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随随便便找出来一个倒霉蛋，就想试探陛下的底线，到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怕丞相现在还在因为这件事情而苦楚，后悔的要死。” 韩初若一番言辞，李承乾很难不去认同，而他想要也正是这个效果。 在韩初若这里养足了精神，李承乾并没有过于贪恋，自己刚刚回到京城，许多方面都要照顾到。 “太妃那里，朕还是要过去一趟。” “你去让内务府帮朕准备一些东西，一并带给太妃。” 李承乾考虑的可谓周全，韩初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赶紧把宫里的 管事太监叫了进来，严加叮嘱。 个把时辰过去，一切准备妥当，李承乾穿好衣服便在李巍的陪同下前往陈楠婉的寝宫中。 今时不同往日，这位在宫内地位尊崇的太妃娘娘，都快变成孤家寡人。 她的寝宫里格外冷清，就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几个，生怕和她牵扯太深，日后受到株连。 李承乾看了一眼有生杂草的院子，心思变得沉重，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招了招手，就把李巍叫到了跟前。 “你去安排一下，太妃再怎么样，都是太妃。” “连朕都得对她客气有加，当奴才的哪来的胆子，敢这般冷落自己的主子！” 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肉眼可见的紧张。 赶紧点了点头，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办，保证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李承乾懒得多说废话，便推门走了进去，陈楠婉正在铜镜面前梳妆打扮，背影孤零，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想要疼惜。 只可惜她是先帝的妃子，哪怕有名无实，也有礼节不可失。 “太妃，是朕回来了。” 李承乾站在她的身后，轻叹一口气。 陈楠婉猛然回过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光彩。 第195章 心平气和 寝宫之内，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陈楠婉以泪洗面，哪里还有太妃该有的姿态，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内心挣扎，犹如刀绞。 “皇帝，你回来了就好，要不然是天下少不了血雨腥风，朝堂上的动荡没有人能够抑制得住。” 她擦干净眼角的泪痕，流露出一丝苦笑，便询问起李承乾近况如何。 “朕一切安好，倒是太妃消瘦了不少。” “你放心，朕已经交代下去，从今往后，宫内无人敢冷落与你。” “谢皇帝。” 陈楠婉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君权与相权的争斗，她被夹杂在中间，沦为了牺牲品。 更多的还是内心苦楚，左右难以抉择，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接下来，李承乾用他的方式让其安心。 “太妃，这一仗打的漂亮，衡阳城下，尸体堆积如山，可谓血流成河。” “衡阳城内，百姓欢庆，大夏江山的战火不会再蔓延开来，至此而止。” 李承乾所讲的话，掷地有声，清晰入耳。 果不其然，听他这样说，陈楠婉的眼里一下子闪烁明光，满是难以置信。 “真……真的吗？” “这种事情上，朕怎么会去欺瞒于你。” “ 太妃，你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天下百姓，与江山社稷都有功。” 李承乾朝着陈楠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以帝王的姿态，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和他所想的一样，陈楠婉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几步。 “皇帝，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要真能让百姓安康，天下安定，本宫的心结自然解开，再不会去纠结。” 陈楠婉打心眼里高兴，李承乾笑了笑，便让人把准备的东西都拿了进来。 两人的关系早有缓和，这种时候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论一番，着实不易。 看着许许多多的赏赐之物，陈楠婉却并不贪恋，便感慨出声道。 “皇帝，眼下你得胜还京，却不代表整件事情都落下帷幕，能有一个完美的收场。” 哦？ 陈楠婉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李承乾便诧异出声，想要听听她有怎样一番独特的见解。 果不其然，陈楠婉对朝堂上的一些态势素有听闻，还算是能够把握得住。 便给李承乾抛出一个很大的难题。 “后宫干政，尚且解释的过去。” “可本宫这些天总有听闻，皇帝和几位小将军打赢这场仗，似乎是有 一些不妥之法。” 陈楠婉所讲的，李承乾心里头最为清楚，无非就是他下令撤出衡阳城，将百姓置于不顾。 又在山谷中坑杀朝格图中军精锐，数万人死相凄惨，据说那个地方的土壤都被血液浸湿，下挖几寸都是一片鲜红。 也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这件事情很快就在京城上下传开，所有人都在议论，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承乾苦笑出声，就和陈楠婉解释了一番。 “太妃有所不知，打仗不是儿戏，总有个轻重得失。” “不去兵行险招，眼下绝不可能得胜而归，你也知道，时间越拖越长，变故只会更多。” 他咬了咬牙，心中也有无奈，毕竟朝堂之上的某些人，心怀不轨，上窜下跳。 再不能得胜还朝，还不知道那些人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想让朝堂易主。 说起这事，陈楠婉最有发言之权，她和韩初若通力合作才将局面控制住。 其中惊险之处，光是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皇帝所言，极为有理。” “可这些道理，只怕天下人很难信服，理解不了你的一番良苦用心，反而会对你多有责怪之言。” 四下无人， 陈楠婉就把自己心中所想都说出了口，毫无保留。 也想让李承乾早有应对之策，别到了那些人发难的时候，显得手足无措，落入到被动的境地中。 这份情，李承乾牢牢记在心里，随后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当皇帝，总会有人反对。” “有人提出质疑，想要解决，就得让他们再不敢提出质疑。” 李承乾所讲的话有些绕口，陈楠婉却听出了他内心的想法，猛然抬头，眼神中一片惊骇之意。 “皇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楠婉紧紧咬住嘴唇，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心跳不断加速。 要不是李承乾神情肃然，认认真真的开口，他都会觉得这是玩笑之言，根本听信不得。 殊不知，李承乾的心中早有打算，难以避免的一些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到最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他现在也很难去说，希望老天有眼，不至于让小人得势。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楠婉也知道难以劝说，脸上堆满了苦笑，接着摇了摇头。 “皇帝要做，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为君王者，当不计前嫌，不顾后果。” 得到了陈楠婉的一番谅解，李承乾的心情 变得轻松，便也不再多言。 恰巧这时候，他提前有所安排，御膳房命人将一些吃食送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盒子密封的严严实实。 以至于端上桌的时候，还有一丝温热气，陈楠婉受宠若惊，一手捂住了嘴，满是难以置信。 “这……这是何意？” “太妃，朕知你的难处，此番前来，也陪你吃顿便饭，好好谈谈心。” 李承乾笑了笑，目的很是单纯，陈楠婉的内心极为感动，连忙开口道。 “皇帝有心了。” 两人坐在一处，说起许多有趣的事，先前的隔阂荡然无存，变得有说有笑。 傍晚时分，李承乾的身份不便在陈楠婉宫中久留，打过招呼就要起身离开。 却不知陈楠婉的内心深处，早对他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感，有时候也会去想，如果当时没有意外的情况，她才应该是当朝的皇后。 以妙龄嫁于先帝，短短几月就又成了太妃，一切都变得不太可能。 看着李承乾走远的背影，她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几滴清泪滑落脸颊，随后又擦的干干净净。 宫里头不像之前，李承乾新安排了一些宫女太监过来伺候，可不能让他们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异样。 第196章 流言蜚语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便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 在这段日子里，朝堂之上显得平静无波，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被人淡忘。 李巍伺候在李承乾身边，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非同寻常，及时开口提醒道。 “陛下，奴才怎么觉得不太对劲，这几日朝堂之上的氛围着实诡异。” “而且……” 他咬了咬牙，明显有话要讲，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一切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笑骂几句，赶紧开口催促道。 “你这奴才，在主子跟前都遮遮掩掩，像什么样子？” “有什么话，快快说来。” 李巍苦笑出声，也知道逃避不掉，便把自己派出去的耳目所打听到的消息讲述出，一五一十，毫无保留。 “陛下，京城之内，上上下下，每一条街巷都有传言。” “说你坑杀数万条性命，舍弃一城百姓，要遭天谴。” 最后两个字，哪怕是说出口李巍都觉得大为不敬，赶紧跪在了地上。 “陛下，江南水患，东鲁大旱，更有人把这些事情归咎在你的身上，说是老天对你的 惩罚。” “奴才这般言语，还请陛下恕罪！” 光是说出口，李巍都有一种心跳之感，不断的吞咽唾沫，神情无比紧张。 好在最让他感到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无论如何，李承乾都不可能拿自己的心腹之人来出气。 冷冷一笑，便让李巍把刚才所讲的话再重复一遍。 “陛下，奴才不敢！” 李巍都有了哭腔，还以为李承乾是动了真怒，连忙磕头求饶。 “又不是你做下的事，你为何害怕？” “朕就是要再听几遍，把这些不敬之言，牢牢的记在心里，日后方便清算。”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眼神变得阴冷，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真有人敢这般大逆不道，动不动就拿天谴来说事，他再怎么样都不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听李承乾一番解释，李巍赶紧站起身，擦干净了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就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又去重复几遍。 “朕已经知道了，让你的人时刻警惕，这些日子里城内一旦有所异动，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禀报给朕。” 李承乾仔细叮嘱，非常时刻，任何地方都不能轻疏大意，以免酿造出不可挽回的后果， 真到那 种时候，后悔是最没用的，只能老老实实的认命，他的心里很清楚，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多加防备，有备无患。 李巍重重点头，也清楚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背后的阴谋，恐怕有人在暗中推动，唯恐天下不乱。 “陛下放心，奴才亲自去办这件事，真要查到有人在暗中捣鬼，必然将他们严惩不贷。” 等到李巍离去，韩初若走到了李承乾面前，二人刚才的一番交谈，她听得清清楚楚。 不免替李承乾感到担忧，询问其他可有应对之策。 李承乾苦笑出声，双手摊平，接着开口说道。 “爱妃，这有什么好着急的，你要知道，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上之策。” “总有人会跳出来的，到时候，真相不言自明。” 他将韩初若拥入怀中，不想让她太多掺和，一旦卷入到争斗的漩涡中，危险就在身边。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心爱之人置身险地，这是他最为坚守的底线。 此番言论，韩初若眼神动人，不争气的掉了几滴眼泪。 把头埋进了李承乾的肩膀里，认认真真开口道。 “陛下，不管多大的事情，臣妾一定会陪伴在你身边，哪怕天塌了， 臣妾也不苟活于世。” 她紧咬住嘴唇，所讲的话都是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绝无半分虚假。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不再去说这些糟心的事，走入了万花丛中，一番欣赏。 却有几名宫女紧紧跟在后面，快要接近时猛地停下步伐，花丛中似乎有令人遐想的声音传出，几名宫女对视过后，全都涨红了脸。 可这样幸福美好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李巍匆匆赶来。 李承乾刚办完一件大事，浑身都没多少力气，不高兴的开口道。 “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等明天说吗？” “回禀陛下，事态紧急，等不到明天了。” 李巍还是头一次在李承乾面前如此失态，着急的不像样子，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只怕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连忙开口追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说不清楚，别怪朕不留情面，对你不客气。” 李承乾在言语上施加压力，韩初若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实在是没有忍住，轻笑出声。 不过是有意吓唬一番，李巍在他面前那可是大红人，正儿八经 的心腹。 “陛下，奴才不是去查那些风言风语的出处，你猜查到了哪里去？” 李巍不断的吞咽唾沫，就算这样都感觉到口干舌燥，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李承乾和韩初若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说说，这背后是什么人在搞鬼？” 他开口询问，李巍欲哭无泪，便将苏护的名字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李承乾猛地抬起头来，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苏护一家子可是自己将粮食的定价权收归朝廷的关键人物，现在更是成了自己在市场上安插的一枚钉子，起到的作用无比关键。 才有机会顶替掉周家的地位，好让城内的粮食价格恢复正常，不至于让老百姓再饿肚子。 眼下的情况却出乎他的预料，真要是和苏家扯上关系，岂不是自己精心培养起的一股力量，背叛了自己？ “陛下，千真万确，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和苏家有关系，奴才才不敢擅自决断。” “陛下，而且苏姑娘那边，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奴才担心这件事情的背后另有隐情。” 李巍说了好多的话，李承乾心思沉重，叹息不已。 第197章 和我没关系 寝宫之内，一下子变得悄寂无声，李承乾陷入到了沉思的境地中，心中暗暗思量。 这件事情恐怕会和李巍所想的一样，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背后一定另有一番隐情。 可眼下该如何处置，却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轻轻咬住嘴唇，略显的为难。 关键时刻，还是韩初若站了出来，给他提了一个切实的建议。 “陛下，苏姑娘与朝廷有功，总得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能轻易的相信一些流言，以免寒了她的心。” “那依爱妃的意思，朕应该如何？” 李承乾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被自己宠在心尖韩妃娘娘，总能在最紧要的关头想出办法。 眼下也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希望不会令自己感到失望。 果不其然，韩初若莞尔一笑，脸上梨涡浅浅，就给李承乾支了个招。 “陛下，何不亲自去一趟，你和苏姑娘之间一直都有些情份，真要有事也得和她问清楚。” 韩初若都这样说，李承乾尴尬一笑，自己的那点心思，根本就瞒不过她的一双慧眼。 要说起来，那一段特殊的经历，确实让他和苏文稚产生了一丝情窦，奈何身份地位的差 别，最后不了了之。 韩初若这时候提起来，也算是给自己提供一次方便，考虑的极为周全。 “爱妃，那朕就过去一趟，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担心韩初若会有吃醋，用言语去安慰，其实大可不必。 韩初若看的很开，当即开口说道。 “陛下是一国的皇帝，开枝散叶，也是你应该尽到的责任，臣妾总不能让你只爱臣妾一个人，未免太自私了。” 听了这话，李承乾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能有一个女子对自己百般理解，细致入微，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在李巍的陪同下换了一身寻常衣服，到了街上。 京城之中，繁华一片，路上热闹非凡，又不少摊贩主动招手吆喝，要李承乾过去瞧一瞧，看一看。 他却没有那样的心思，只想快点来到苏府，把该说的话，该问的事情，都给搞清楚。 等到了府门外，李巍上前几步，却被一个家奴给拦了下来，二话不说，就要将他往远赶。 “走，快走，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呵！ 如此不懂事的家奴，李巍气不打一处来，赶紧亮明了身份。 “告诉你 家老爷，就说黄公子来了，他要是不见，可得掂量掂量后果。” 听李巍这样说话，那名家奴的脸色立马变化，倒吸几口凉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光是看李巍的反应，他就觉得眼前几人来历不凡，李承乾轻笑出声，连忙解释道。 “你不用这么紧张，告诉你家老爷，他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 “我们算是他的旧友，对了，你家小姐可还好？” 李承乾随口发问，那名家奴才算是放下心，不再那么紧张兮兮的。 简单说了几句，赶紧进去通禀，可不敢耽搁时间，误了正事岂不是给自己找来麻烦。 和李承乾所想的一模一样，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有人从府内快步走出。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正是苏护和苏文稚，见到李承乾的第一眼，苏文稚便流露出惊喜之色，高兴的不像样子。 “陛……陛下，你怎么会来这里？” 听她这样称呼，那名家奴差点没吓尿了裤子，连忙跪在地上。 “小的该死！小的罪该万死！” “不知道是皇上亲自前来，言语有失，还请皇上恕罪！” 李承乾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没有必要对一个家奴太过为难。 摆了摆手，就让他退到一边，自己有话要和苏护与他的女儿细说。 李巍也很是识趣，站到了一边，不让任何人上前打扰。 “陛下，到底是怎么了？” 苏护面露紧张之色，总觉得李承乾此番前来没那么简单，似乎是有很大的目的性。 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眼神疑惑不已，赶紧给苏文稚使眼色。 “陛下，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等一定全力配合。” 她轻咬住嘴唇，同样紧张，李承乾笑了笑，才意识到是自己过于严肃。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朕这次过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们知不知道，最近城内有许多的流言。” 李承乾把话说的还算委婉，一边去观察二人的神情变化，处处自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更让他内心坚定，这件事情与二人并无关系，其背后的真相，恐怕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苏文稚轻轻点头，疑惑开口道。 “倒是有听说过，说陛下残暴无道，有损天良。” “可……” 苏文稚心思活络，敏锐的 捕捉到问题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李承乾上门。 接着开口说道。 “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与我们说这些，难道说是怀疑我们散布出去的消息？” 她刚把话说出口，苏护就大变了脸色，赶紧将其拉扯。 “胡说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会和苏家有关，你我都是受陛下恩惠，才有如今的成就。”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万万不会是从苏家传出去的。” 他着急的想要辩解，就是担心李承乾会去怀疑，苏家再也经不起折腾，可不想祖宗留下的基业都毁在自己手里。 李承乾笑了笑，他的那点心思，根本瞒不过自己。 既然亲自前来，足以说明许多的问题，至少对他们还是相信的。 “你们不妨想想，朕要是听信流言，早就让人把你们抓起来，严刑拷打。” “怎么可能亲自过来一趟，白白浪费时间与精力。” 李承乾的一番解释，也让二人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有了着落。 “陛下所言极是，可要是消息属实，一定是有人暗中陷害，想把脏水泼到我们头上。” “会是谁呢？” 苏文稚沉思许久，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合适人选，不禁犯了难。 第198章 接她入宫 有些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就好像眼前这般情形，苏家父女一头雾水，李承乾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想。 “苏老爷子，朕倒是有一个解决之法，只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陛下，不妨说说？” 苏护面露好奇之色，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就见到李承乾露出一丝淡淡笑意，意味深长。 接着开口说道。 “不管是什么人在暗中散布谣言，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让朕失了民心。” “还请苏老爷子多上上心，多在府内观察一番，说不定就能将那只鼹鼠给找出来。” “不为别的，只为了他能够当众说出口，自己是受何人指使。” 李承乾的想法很简单，查来查去，才查到了这里。 若与他们无关，那就是府上的一些奴才行为乖张，很可能在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李承乾这样说，苏护面色大变，也觉得他所说的话极为有理。 赶忙答应下来。 “陛下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好给陛下一个交代。”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太清楚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要耐住性子才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临走之时，他朝着 苏文稚看了过去，眼神玩味。 “你这丫头，愿不愿意和朕走一趟？” 李承乾忽然开口，苏文稚当场愣住，瞪直了双眼，万万不敢相信。 “陛……陛下，你说什么？” 她赶紧去看自己的父亲一眼，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而苏护同样的吃惊。 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小女在我身边帮衬，掌管府内大小事务，怕是走不开。” 他也不知李承乾刚才所讲是好是坏，下意识的开口推脱掉，殊不知，李承乾再来之前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目光牢牢锁定在苏文稚的身上，让她显得局促难安，不断的吞咽口水，紧张非常。 片刻过后，猛地抬起头来，语气焦急道。 “陛下，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她小声嘟囔几句，竟然还有埋怨，敢在李承乾面前这个样子的，放眼天下都不会有几人。 偏偏李承乾对她的所作所为，生不起一丝的气，从始至终，脸上都堆满了笑意。 见她疑惑，便开口解释道。 “入宫。” 什么？ 一听这话，苏家父女同时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两两相望，唯有吃惊，眼看他们回不过味来，李承乾便招了 招手，就李巍到了跟前。 能在李承乾身边伺候，李巍当然有过人之处，一番察言观色，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快步走到苏文稚跟前，处处神秘，与她低声言语道。 “苏姑娘，你怕是不知道，陛下对你一直都有情有义，想让你到宫内做个主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听这话，苏文稚更为吃惊，下意识的呆愣在原地。 还是苏护反应的及时，赶紧开口提醒道。 “傻丫头，你还愣着干什么？” “别人不知道，为父还不知道吗？” “你对陛下时常惦念，也算是上苍眷顾，让你有这样一桩机缘，难道还不懂得好好把握住吗？” 他的一番言辞，并非只为了去迎合李承乾的心意，正所谓，知女莫如父，这便是实实在在的情况。 当初粮食价格猛涨几倍，李承乾乔装外出，两人一同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也在不知觉中暗生情窦。 只可惜，有些时候光有情还不够，时机未到，两人很难真的走到一起。 就算是韩初若不会有反对之言，朝堂之上的那些人也会借题发挥，处处为难。 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李承乾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得胜而归，风头正盛。 除非 是有人不想活了，自寻死路，才敢站出来乱嚼舌根。 要不然，一切都将水到渠成，他解释了一番，苏文稚眼神动容，哪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重重点头，满心的欢喜，全都浮现在面颊之上。 “陛下，我愿意！” 好！ 李承乾的内心大喜过望，要的就是她给出一个明确态度，只要她不拒绝，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李巍也替二人感到高兴，那张嘴就跟抹了蜜一样，又甜又巧。 “这就叫，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少在朕面前油腔滑调，还不赶紧准备车轿，接朕的女人回宫。” 他当场改口，霸气侧漏，苏文稚一下子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巍乐得于此，赶紧派人去准备，却没想到苏文稚会及时的将他叫住。 “陛下，我与你相识在外，就算是入宫，也想与你同行而去。” “不知陛下能否如了我的愿。” 苏文稚轻咬住嘴唇，突发奇想，苏护听了之后大惊失色，生怕她这般行为会将李承乾惹恼，闹出不愉快。 着急开口劝说道。 “好女儿，以后的路还长着，入宫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能儿戏。” “在陛下给你举行册封大典之前，要先去 拜见后宫的几位娘娘，车轿来接，才合礼法。”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苏文稚轻咬住嘴唇，颇为委屈。 却也不好再去任性，刚准备听从安排，李承乾大手一挥，就给了她极为特殊的对待。 “李巍，你是真没听见还是在装聋作哑？” “前面带路，我与稚儿同行入宫。” 他开怀大笑，才把话说出口，在场几人的脸色都有了很大变化。 苏护又惊又恐，就连苏文稚都不能够内心平静，甚是激动。 “陛下，真的可以吗？” 她走到李承乾跟前，还有一丝的犹豫，很担心李承乾对自己独一份的宠爱，会给他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非议。 真要是那样，她宁愿听从安排，也不使小性子。 李承乾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实在是没有人做，当场笑出了声。 宠溺开口道。 “有何不可？” “还有，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朕此番前来也是韩妃亲口应允。” “等到了宫内，你们要亲如姐妹，好好相处。” 李承乾叮嘱几句，苏文稚满心的欢喜，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心中可谓有大.大的期待。 于是乎，李巍便走在了最前面去引路，二人漫步街头，有说有笑。 第199章 姐妹情谊 皇帝要纳新妃，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城内传开，不少人都放下了手头上的繁忙，着急不已的上街，想要一睹为快。 苏文稚满脸娇羞，时不时的将头低下去，还是头一次被这般瞩目。 李承乾早有预料，不紧不慢的往回走，这份专宠，就是要让苏文稚切实的感受到。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李巍折返回来，当即禀告道。 “陛下，韩妃娘娘已经在前处等候。” 哦？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赶紧牵起苏文稚的手，对她认认真真的叮嘱道。 “在宫内，眼下还未立皇后，韩妃娘娘管辖六宫一切事务，你在她面前一定要规规矩矩，不可轻视。” 苏文稚重重点头，当即开口说道。 “陛下放心，韩妃娘娘宽宏大度，又帮你操持着宫内的一大摊子事，我定视她为亲姐姐，与她些许分担。” 见到苏文稚这般懂理，李承乾再没有多说什么，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们便和韩初若遥遥相望。 出乎李承乾的预料，韩初若并没有端着后宫之主的姿态，快步走了过来。 “陛下，臣妾听说你把妹妹带了回来，着急的想看上一眼。” “苏姑娘，以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你看如 何？” 她和李承乾见过礼，就与苏文稚交谈一番，对李承乾找到的新欢毫无反感之意，处处认同。 因为还未行过册封之礼，她也只是在称呼上略有疏远之感，苏文稚眼神感激，赶紧上前几步。 “稚儿初到宫中，不懂规矩，以后就全凭姐姐照料了。” “瞧你这客气的样，这有什么的，快随我来。” 韩初若大方的牵起苏文稚的手，就往宫内走，李承乾愣在原处，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李巍走到他面前，忍不住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后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陛下，奴才不是有意的。” 他刚想要解释几句，李承乾轻轻摆手，毫不在意。 “你就是存心的，那又怎么样？” “朕今天高兴，告诉陆禀辉，有什么事情他去代为处理，不必向上呈递。” 李巍赶紧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大好的日子，可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有所疏忽。 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突然想要入宫觐见，坏了李承乾的大好兴致，他也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边…… 韩初若与苏文稚一路走来，可谓相谈甚欢，毫无生疏之感。 到了一处庭院内，一直未住人的地方，却也有人常来打扫， 才能够一尘不染。 她嬉笑着开口说道。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吃穿用度，都有内务府的人来操心。” “要是闲来无事，觉得烦闷，可以到我那里去，你我姐妹坐下来谈谈心，说些有趣的事，岂不是好事一桩？” 听她这样说，苏文稚赶紧点头，不在与之见外。 都说宫内的争斗比起朝堂之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在她的眼里，却是一番谬论。 女人再怎么争宠，也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而已，只要这个男人能够一如既往，不去偏心，何来争斗一说。 李承乾紧跟在她们的后面进到庭院内，感慨万千，接着开口道。 “真没想到你们相处的如此之好，倒让朕感到一丝意外。” 他才把话说出口，又叹息出声，苏文稚面露疑惑，很是不解。 韩初若的心里却很清楚，缓缓走近他跟前，开口宽慰道。 “陛下，朝堂之上的那些人，芝麻大的一点事都能揪住不放。” “你这次临时起意，明日的朝会上一定热闹，还要早做准备。” 苏文稚也凑紧到跟前，语气担忧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承乾笑了笑，也不想让她刚入宫门就掺和到这些事情中，徒增烦恼。 故作无所谓的开口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好。” “再说了，他们真正的目的，并非朕要扩充后宫一事，说来说去，还是有人想要借题发挥。” 李承乾心知肚明，走到了屋内，一番打量，装饰的朴素又不失内涵。 倒是很符合苏文稚的心性，她也很是喜欢，而这一切都是韩初若所安排的，她淡然一笑，并不为此邀功。 安顿好了之后，更是主动开口说道。 “陛下，你和苏姑娘走了一路，也该好好歇息一番。” “臣妾告退。” 什么？ 听了这话，李承乾瞪直双眼，实在难以置信。 天还大亮，休息一说未免有些过于刻意，可不等他反应过来，韩初若就嬉笑着走出了院外。 更是叫走了几个伺候的宫女和太监，把空间让了出来，好让李承乾与苏文稚独处一番。 “这……这可怎么办？” 李承乾尴尬一下，一时语塞，苏文稚也有些茫然无措，便又走回到屋子里，坐在了床榻边。 韩初若刚才所讲的那些话，哪怕她未经人事，也能够听得出来，脸色羞红，滚烫异常。 猛然抬头间，就和李承乾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彼此的心跳都有加速。 “陛下 ，要不？” “你去把门关上！” 苏文稚的心里头好像有一头小鹿在乱撞，扑通扑通，鼓足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虽然没有行过册封之礼，却也是被皇帝亲自带入宫中的人，更有韩初若迎接至此，无名已有份。 李承乾愣在原处，不停的吞咽唾沫，饶是如此，也觉得口干舌燥。 转念一想，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和彼此喜欢的女子在一起，竟然也变得畏畏缩缩。 这要是传到他人的耳朵里，还不得笑掉大牙，至于侍寝的那一套流程，他从来都不曾在意过。 把门关紧后，快步走到了床榻边，苏文稚紧紧咬住嘴唇，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显得很是生疏。 李承乾轻声细语，缓缓开口道。 “你把眼睛闭上，躺在床榻上，什么都不用你去管。” 听了李承乾的话，苏文稚将眼睛闭上，却留了一条缝隙，看着这个天底下最为尊崇的男人走到自己跟前。 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扬，心中自然是欢喜的，紧张之感很快消散，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谓水到渠成，顺顺利利。 整个过程中，李承乾眼神疼惜，非常注重苏文稚的内心感受，等到大功告成，他早已经累到气喘吁吁。 第200章 力排众议 第二天…… 李承乾早早的起来，苏文稚早已不像夜里那般娇羞无措，都不等穿好衣服，便从身后将他抱住。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再睡一会儿。” “我才不，要到姐姐那里去，给她请安。” 苏文稚嬉笑出声，倒是很懂礼，难得她这么有心，李承乾又怎么会去阻拦。 “这样也好，等朕下了朝，就去看你们。” “那……那我为陛下更衣。” 苏文稚玩心大起，在为李承乾穿衣服的同时，也将他挑逗一番。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将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可不想在上朝之前把精力都耗费掉。 “你给朕等着，今天晚上，要你好看。”他用手捏了捏苏文稚的鼻子，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之意。 苏文稚立马变得老实，回想起夜里的一番折腾，某一处现在还隐隐作痛。 连忙改口道。 “陛下，已经整理好了，你快去吧！” 李承乾起身要走，刚到了门槛处却想起一件事，回过头来叮嘱道。 “宫里头不同别处，等到册封之后，你说话的方式要改一改。” “臣……臣妾知道了！” 苏文稚尝试一番，总觉得有些拗口，惹得李承乾 轻笑不断。 却也没有时间再去耽搁，快步走了出去，李巍早早等候。 “陛下，有件事奴才得先跟你说一声。” 哦？ 见他神情略微紧张，李承乾便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恐怕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赶紧开口追问道。 “少在朕面前遮遮掩掩，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陛下，奴才接到口信，有几位大人暗中联合，要在朝堂之上发难！” 东厂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监察百官，刺探消息，李巍能有这番发现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 他冷冷一笑，丝毫不以为然，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那些老东西何时消停过？不都是想尽办法的要让朕下不来台。” “朕倒要看看他们又打算如何！” 拂袖而去，李承乾话不多说，怒意都浮现在脸上，李巍赶紧跟了上去，担心朝会之上又要见血。 还真和他说的一模一样，李承乾刚走进来就察觉到一丝异样，氛围古怪，似乎有人在暗中酝酿。 他装作毫不知情，坦然的坐在了位置上，目光俯瞰而下，接着就是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 “众爱卿平身。” 他招了招手，所有人听声而起，接着就有人站了出来 ，抢先开口道。 “陛下，听说你要纳妃，这事是真的吗？” 又是礼部的一名官员，李承乾咬了咬牙，都有心想把六部变成五部。 礼部的这些人成天没事干，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想着法的来挑毛病。 动辄就能把一件简单的事情上升到很高的层面，他早就忍受了许久，再敢逼迫自己，绝不轻易放过。 “赵大人，寻常人家都有三妻四妾，难道朕就不能新纳妃子，扩充一下后宫吗？” “再者而言，这是朕的家事，与你何干！” 他冷冷一笑，紧盯着那名官员看，要是眼神能够杀人，早就让其死了千万遍。 出乎李承乾的意料，在他甩过去一张冷脸之后，那名官员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起劲。 变得振振有词，大声开口说道。 “皇帝家中无小事，都乃国事也！” “好，你说的对，那你接着说。” 李承乾懒得理会，整天都想着怎么和这些人斗嘴，着实感到无趣。 他干脆将身体向后倾倒，神情悠哉，倒要看看那名官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却不曾想，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手段，三言两语，就又扯到了衡阳城外的那场大战。 “陛 下，你可知道坊间都在传闻，说你用兵歹毒，有违天道。” “臣得到消息，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都是从苏家传出，他们控制着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粮食价格，如此用心，很难不让人去怀疑。”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会这样？” 李承乾有的是耐心，甚至开始引导，那名官员感到万分意外。 连忙开口解释道。 “陛下，此女家中背景还没彻查清楚，万一有图谋不轨之心，岂不是国家之难？” “说完了吗？”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种人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见他不在言语，便摆了摆手让他站到一边去。 “没什么说的，就不要说，你们礼部的这些人要是吃饱了没事干，那就哪凉快哪待着去。” 话刚说出口，话音未落，满朝文武无不大惊失色。 李承乾的一番言辞，随意洒脱，让人想要辩驳一番都没了机会。 陈凯之在一旁站着，轻轻摇头，也对那名官员感到失望。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还真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只是凑了巧。 陈凯之顺势接过了话茬，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赵大人所言，臣不敢苟同。” “只是……”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陈凯之欲言又止，给人一种不安之感。 当他站出来的时候，李承乾便已经猜测到，他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机要处再怎么掣肘，始终伤不了他的根本，在朝堂之上，依旧是尾大不掉，很难对付。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既然人家已经准备出招，自己也得摆出一副架势。 该接招就接招，该破招就破招。 “丞相，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别让他们觉得朕这个人的耳朵里，听不进去忠义之言。”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轻轻抬手，倒让陈凯之有些措不及防。 愣在了原处，好在他反应的及时，干咳几声，用以缓解尴尬。 才将话题引上了正轨，大义凛然的开口说道。 “陛下，皇帝纳妃，在臣看来并无过错，还是一件好事，能够开枝散叶，也能让江山稳固。” “却有一点，陛下难道真的没有想过，坊间传闻就算是与苏家无关，那又是从何而来？” 作为一国之丞相，说话绝对有水平，朝堂之上，一些不知内情的人都陷入到沉思中，绞尽脑汁的去想。 第201章 取消钦天监 在陈凯之的牵头下，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尤属钦天监的几名属官，最让李承乾感到担忧。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开口闭口，都是天道苍茫，满嘴的道理。 “陛下，丞相刚才所言，极为有理。” “臣夜观天象，也发现北斗星有偏移之迹象，昭示不好之事。” “本该拱卫主星的破军，暗暗发红，代表往后的日子里，诸事不安，恐有大灾将至。” 什么？ 听他说了一大堆，李承乾云里雾里，很难去恭维。 星象之说，或有一定的道理，可在他的眼里，更多的还是在糊弄。 男人名叫赵审言，乃是钦天监把最负盛名的一位观星师，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定的威望。 李承乾冷冷一笑，目光紧逼过去，立马展开了驳斥。 “爱卿，那要照你这么说，坊间传闻都为真事，朕这一场大胜仗还打错了？” “就连老天爷都要降罪责罚，让朕沉沦于苦难中吗？” 接连开口，一番询问，赵审言眼底藏着一抹精光，在陈凯之的示意下，果断开口道。 “陛下杀伐不断，才导致异象横生，臣觉得陛下该日日诵经，以消除自己的罪恶。” “这样就可以吗？” 李承乾流 露出吃惊之色，内心却异于常人的冷静，就想看看有些人是怎么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赵审言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更加得寸进尺。 “陛下，天怨人道，罪过是可以消除的。” “可陛下乃一国之君，国不可一日无主，臣绝对要把国事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让其代为管理。” 呵！ 赵审言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心意可谓昭然若揭，李承乾也懒得在与他作陪，当即开口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谁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都不等赵审言开口，李承乾就将目光挪动到了陈凯之所在的位置，将其牢牢锁定。 不出意外，赵审言正是这般打算。 “回禀陛下，臣觉得朝堂之中能够担此大任者，非丞相莫属。” “丞相德才兼备，本身就有监国之职，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办，最为合适。” 赵审言不断开口，滔滔不绝的讲述，完全没有意识到李承乾眼里藏着的一抹冷意。 有些人，就是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爱卿，你要不要把刚才说的话，再和朕说一遍？”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牢牢锁定在赵审言身上，一种不 寒而栗的感觉，让其油然而生。 “陛下，臣……臣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挺直了胸膛，一副把握十足的样子。 殊不知，今日的李承乾，早非昨日那般。 猛的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又让侍卫带到上殿。 如此行事，着实震撼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让他们惊恐异常，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连李巍都感到一丝意外，李承乾事先没有过任何交代，情况发生的过于突然。 他赶紧来到李承乾面前，想要问问该如何处置，李承乾却没有给出明示。 让他站到了一旁，接着就走下了玉阶，此情此景，赵审言哪可能一点紧张都没有。 隐隐约约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倒吸几口凉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陛下，难道说你心中另有人选？” 赵审言才把话说出口，就遭到李承乾无情的嘲笑，毫不遮掩避讳，对其一阵挖苦。 “钦天监，你们和礼部的那些官员一样，都好大的派头。” “竟然敢逼朕退位，你好大的胆子！” 李承乾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着实震惊到在场的每个人，一个个面色大变，满是难以置信。 就连陈凯之都 瞪大了眼睛，内心惶恐难安，连忙站了出来，帮赵审言解释道。 “陛下，赵大人绝无此意，他只是……” 都不能把话说出口，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他冷冷一笑，心意已决。 “怎么？丞相是觉得朕耳聋目不明，连是非都分辨不得了吗？” 一时之间，全场悄寂，所有人都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李承乾恐怕不会让这件事情轻易的揭过去。 赵审言赶紧跪在地上，李承乾身上的杀意无比浓烈，令人提心吊胆，惶恐难安。 “陛下，臣没有那样的想法，请陛下明察秋毫！” “爱卿，你刚才说的话，朕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朕只想问你一句，若是天意使然，草原蛮人犯我边境之地的时候，为何不见你夜观天象，救百姓于水火中！” 李承乾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赵审言完全慌了神，这个问题实在令他难以回答。 仅仅过了片刻，他就有了应对之策，刚想要开口解释，却没想到李承乾已经到了跟前。 “传朕的旨意，钦天监妖言惑众，扰乱国事，与国无益。” “即日起，解除赵审言的一切职务，查封钦天监，相关人员 全部遣散。” 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存在了成百上千年的一个机构宣告终结。 赵审言大惊失色，这样的一番情形，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见李承乾不像是玩笑之言，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陛下，臣知错，臣真的知错了，不该多言，不该妄议朝政。” 赵审言是真的感受到了害怕，古往今来，哪一位帝王都对上苍敬畏有加。 才使得钦天监的权利无比之大，甚至能够左右朝堂局势，又才会让他有胆子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有恃无恐。 只是一番尝试，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完全踢到了一块铁板上，欲哭又无泪。 “爱卿，你怎么会有错？你可没错。” 李承乾懒得理会，接着开口道。 “朕说的话，那就是圣旨，岂可轻易的更改。” “还是说你想抗旨？” 几句话就把赵审言逼入到绝境中，毫无回旋的余地，只见他面色铁青，如同死灰一般。 都不等他回过神，带刀上殿的几名侍卫就将他牢牢控制住，直接带了下去。 喊冤声由近及远，李承乾面色平静，内心毫无波澜。 朝堂之上，一众文武大臣，差点没被此番情形吓破胆。 第202章 当朝立威 如此突发的情况，谁都没有意料到，陈凯之面色紧张，不敢再与李承乾争论长短。 那些带刀的侍卫随时能够冲上大殿，万一因为自己的多言，李承乾下令废除丞相一职，想想都觉得冤枉。 众人的反应，各有异常，却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脸上堆满笑意。 他朝着李巍招了招手，李巍诚惶诚恐，赶紧到了跟前。 “陛下，有什么事情需要奴才去做，你只管吩咐。” “倒也没多大事，你去帮朕问问众位爱卿，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话没有。” “要是没有，那就退朝吧！” 几句话从李承乾的口中说出，轻描淡写，李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朝堂之上，一众人面色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巍从每个人的面前都有走过，故意笑弄道。 “各位大人，陛下在问你们话，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都有了前车之鉴，就算是再借给他们一个胆子，也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惹李承乾不痛快。 都将头低了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引起李承乾的注意。 就在李承乾以为事情完美结束，不需要自己再去操心，可以 得空去陪陪韩初若的时候，陈凯之忽然开了口。 “陛下，钦天监的作用不可忽视，怎么可以说解散就解散，未免有些轻率！” 他一开口，又有不少人站了出来，纷纷点头认同，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就知道这些人没那么容易让这件事情有所了结。 好在朝堂之上，也有不少忠正廉洁之臣，立马站了出来与陈凯之针锋相对，不肯相让。 “丞相，你说这话也太没道理，钦天监再有作用，也是弊大于利。” 说话的那人，被李承乾一手提拔，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却因能力而出众。 最为显着的特点，就是不惧权威，敢和陈凯之这样的朝中权臣相辩驳，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陈凯之面色阴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开口道。 “弊大于利，何弊之有！” 他从来都没将眼前之人当回事，怒骂出声。 此番举动，犹如一记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李承乾脸上，让他面上无光。 还以为那名官员很快就会败下阵来，事实完全相反，就连李承乾都感到一丝吃惊。 就听那名官员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钦天监祸国殃民，履进谗言，光这一条就够将他们 裁撤掉。” “丞相如此袒护，难道说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倒是很想听听。” 言辞相逼，让人回避不得，李承乾听过后实在是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果不其然，陈凯之也被气到够呛，紧咬住牙关，也不想就此罢手。 冷声开口道。 “钦天监就是有再大的过错，那也是有功于国家，有功与社稷，怎么能轻易的裁撤！” 渐渐的，朝堂之上的官员大致分为两派，各自一套说辞，都有理有据。 李承乾也不着急，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等他们争论出一个结果。 越来越多的人掺和进来，场面渐渐有了要失控的迹象，吵到不可开交。 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让这件事情闹到多大的地步，连忙给李巍递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赶紧站了出来，代替李承乾开口道。 “各位大人，你们不要吵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总不能是陛下错了。” 他的一番言辞，很难有人去不认同，天错地错，皇帝都是不会错的。 就算皇帝真的错了，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去说，敢挑皇帝的毛病，那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于是乎，两派官员都大眼瞪 着小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李承乾看了李巍一眼，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能伺候在自己身边，一定有些过人之处，眼下最有体现。 “众位爱卿，看来你们也没什么要说的，那朕就先走了。” 李承乾缓缓起身，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这一场论辩，没有胜利的一方。 非要说有一个，那一定是他。 在他离开后，满朝文武，全都面面相觑。 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苦笑，争来争去，不都是李承乾权衡左右的一枚棋子。 李巍看破不说破，紧跟在李承乾身后，着急的走了出去。 等追上李承乾之后，连忙开口称赞道。 “陛下，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把诸位大人耍的团团转，一点脾气都没有。” 李巍并非有意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佩服，能有这样手段的人，天底下恐怕都找不出几个来。 李承乾摆了摆手，在他的眼里，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取得的一点成效不足一提。 他又想到一些事情，赶紧开口叮嘱道。 “让你的人这段日子里都多留一个心眼，朝廷上的一些人，难免不会有异心。” “一定要盯紧他们，但凡有所异动，都 要第一时间与朕禀告。” 话说出口，李巍哪敢疏忽大意，重重点头，将他刚才所说都牢牢记在心里。 远离了朝堂之上的喧闹，李承乾感觉脑袋都轻快了不少，第一时间朝着韩初若的寝宫走去。 有了新欢，却也不能忘了旧爱，一旦将她冷落，自己都不能将自己原谅。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与韩初若相见，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爱妃，因何发笑？” 李承乾赶紧发问，韩初若卖了个关子，故作神秘，凑近到他跟前。 接着小声言语道。 “陛下，昨天夜里，春宵苦短，可还尽兴？” 什么？ 听闻此言，李承乾震惊不已，瞪直了双眼，哪哪都觉得不太自在。 可有些事情，彼此的心里都很清楚，他正犹豫该怎么说出口，韩初若就又继续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是臣妾让你将苏姑娘带入宫中，自然不会对这些事情有所介怀。” “陛下尽可放心。” 她笑了笑，也就是突然来了兴致，要与李承乾说几句玩笑的话。 说完之后，就将话题引上正轨，询问起朝堂之上的一些人，究竟是怎样刁难的。 第203章 事发突然 在韩初若面前，李承乾不必有任何的遮掩，就将朝堂之上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说出口，毫无保留。 韩初若听过后，神情又惊又恐，连忙开口道。 “陛下，臣妾知你的难处，可……” 她轻咬住嘴唇，略显的犹豫，似乎是有话要讲，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住。 见此情形，李承乾赶紧开口道。 “爱妃，在朕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快快讲来。” 李承乾三言两语，就让她打消掉顾虑，再无后顾之忧。 “陛下，钦天监再有过错，那也是朝廷机构，从古流传至今。” “就算是要裁撤，臣妾也觉得该徐徐图之，不能操之太急，很容易会引起朝中非议的。” 韩初若所言，有理有据，对这件事情做了一个全面的分析，才得出了最后的一番结论。 可她说讲的这些，有理却不可行。 李承乾轻轻摇头，面露惋惜之色，随即开口说道。 “爱妃，有些时候能说通的理，不一定能行得通。” 听他这样说，韩初若神情疑惑，内心很是不解。 “陛下，何出此言？” “朝中的这些大臣，全都是老狐狸，他们怎么可能会给朕留有那样的机会。” “徐 徐图之，只会让他们突然间惊醒，展开更猛烈的反扑。” 身为一国之君，目光得放长远些，李承乾所考虑的事情可比韩初若要复杂的多。 他才刚把话说出口，韩初若就无言以对，仔细想想，还真是有许多的道理。 “是臣妾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臣妾知错。” “胡说，这有什么错的，不过是为了朕去考虑，朕心中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怪罪。” 李承乾满脸的宠溺，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在韩初若的额头，语气格外温柔。 在她这里坐了个把时辰，两人聊起一些有趣的事，有说有笑。 韩初若忽然开口提醒道。 “陛下，你和苏姑娘刚刚在一起，正是甜蜜的时候，可不能够将她冷落。” “让苏姑娘一个人待在家里面，臣妾怎么想都有些不妥，快去看看。” 她考虑到方方面面，并不因此去吃李承乾的醋，李承乾心中欢喜，得此良人，乃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没什么好说的，与韩初若告别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到苏文稚的宫内。 整个过程中，都火急火燎，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耽搁。 院子里，苏文稚正沐浴阳光，眼神放空，似乎是 在回忆一些事情。 过于出神，以至于李承乾闯入都没能察觉到，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毫无反应。 李承乾看了几眼，心中偷笑，随即绕到了她的身后，轻轻抬起一只手，拍打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朕才离开不大一会儿，你怎么就思念的了不得。” “朕回来了，这总该高兴了吧？” 李承乾故意去开苏文稚的玩笑，惹的她嗔怪连连，赶忙用手去推。 “陛下，你怎么进来也不说话，臣妾只顾着想一些事情，都没能注意到。” 苏文稚心思聪敏，自从李承乾和她有所提及，便将那些话牢牢记在心中。 在宫里头，处处都是规矩，与外面的情况大有不同，可不敢过于随意。 自称臣妾，便是她改变的第一步，李承乾失笑出声，赶紧将她抱在了怀中。 “朕就是想要看看，朕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干些什么？” 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探过去一只手，食指勾起，轻轻刮蹭在韩初若的鼻尖上，让她的脸色涨到通红，一下子变得娇羞不已。 赶紧将头低了下去，都不敢与李承乾有眼神上的对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两人好一番 温存，有说有笑，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就在不知觉中。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切归于平静，李巍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将钦天监的那些人尽数遣散。 用李承乾的话来说，那些人除了吃干饭，没有一丁点的用。 李巍兴冲冲的来到李承乾面前，就把这个情况与他做了汇报，同时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陛下，六部之中，有几位大人暗通书信，似乎是在密谋一些事情。” 哦？ 听了这样的话，李承乾原本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 冷下去一张脸，紧紧皱着眉头，赶紧开口询问道。 “有没有查清楚，他们密谋何事？” 就知道李承乾会有此疑问，李巍赶紧跪倒在地上，不敢有任何的遮掩，就将情况做了一个大概阐述。 “陛下，再给奴才一点时间，一定能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那就去做，朕最不喜欢说空话的人，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李承乾不忘记敲打他一番，李巍苦笑不已，哪敢有一句怨言。 只把这些话当成了对他的鞭策，化为动力，更有干劲。 等他离开之后，韩初若没忍住笑出了声，一 手捂住嘴，都有些心疼起来。 “李公公在陛下身边当差，可真够不容易的，事事都得考虑周全，出不得一丁点差错。” 她感慨几句，李承乾微微一笑，并非他有意苛责，而是始终将一句话记在心里。 “玉不琢，不成器。” 听了这话，韩初若可谓是深以为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对李承乾更感到一丝佩服，不愧是当皇帝的人，御人手段非同一般。 两人不再纠结于这些问题上，反正把事情交给李巍去办，他们都很能够放心。 第二天，朝堂之上，李承乾如往常一样，接受众人的跪拜。 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朝会，氛围较为古怪。 李承乾刚刚坐下，就感受到不太对劲，连忙朝着李巍看了过去。 东厂监察百官，要真有什么事情，他应该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李巍摇了摇头，同样是满脸的疑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将跪在自己身前的文武重臣一一打量。 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那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离京之后，甚至让他代管朝政。 “禀辉，你来和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04章 藩王蠢蠢欲动 朝堂之上，寂静无声。 陆禀辉没有推脱，果断的站出身来，就将自己所听闻到的一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口。 “陛下，边关战事刚被平复，却有一些藩王蠢蠢欲动，想要在暗中挑起事端。” “齐王和蜀王更是派人进京，要与陛下当面相商。” 什么？ 这样的话听在耳朵里，李承乾着实感到震惊，实在难以置信。 赶紧朝着李巍看了过去，面色变得阴冷，就把他叫到跟前来。 “你们东厂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朕就算是养了一群猪，过年也能宰了吃肉，养你们有什么用？” 李承乾的脸上怒意横生，要真有这样的事情，东厂都没能事先得到消息，足以说明他们的无能。 被李承乾一顿痛骂，李巍大气不敢喘一下，也知道自己有疏忽之处。 赶紧跪在了地上，频繁请罪。 “陛下，奴才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你拿什么担保？” 李承乾冷眼相待，朝堂之上，这些人反应异样，想必都在私下里得到了消息。 唯独他被蒙在鼓里，要不给李巍一番警醒，别等哪天那些藩王假借勤王的名号打到了京城，他才后知后觉。 听闻此言，李巍身心 皆颤，也知道李承乾刚才所讲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内心惶恐难安，连忙开口道。 “陛下，奴才拿自己的这颗人头跟你做保证！” “好！” “朕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这话是你自己讲出来的，要牢牢记在心里。” 李承乾一番敲打，又将话题引回到正轨，不管陈凯之怎么幸灾乐祸，与陆禀辉相问道。 “齐王和蜀王，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当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李承乾的心里头便有了答案，却需要和一众朝臣商议一番。 自古以来，藩王作乱的事情比比皆是，可谓数不胜数。 如今外患刚刚平定，局势还没有完全安稳，这些人就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来给自己争取到足够多的好处。 用心之歹毒，可瞒不过他的一双眼，一众文武之臣，对此也都清楚明白。 陆禀辉长叹一口气，接着就把自己心中的顾虑之处讲了出来。 从实际情况出发，这些藩王对朝廷的危害，远比草原上的敌人还要严重。 “陛下，臣要是没有猜错，齐王和蜀王此次派人前来，其目的就是为了争取自治。 ” “具体来讲，便是让他们自己铸造铜币，自己掌管税收，盐铁等业不必同京。” 陆禀辉能从一个翰林院的小小编修被一路提拔至此，除了李承乾对他的一番赏识，更有自身的原因。 说到底，还是有才华在身，才能够一路升官，羡煞旁人。 他的一番分析，给了李承乾很大的警醒，仔细想想，也就这一种可能。 “真是反了天，地方藩王，现在都敢这么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吗？” 李承乾冷笑出声，一手拍在桌案上，要说内心毫无波澜，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陈凯之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暗喜，他已经在李承乾的手里接连吃过好几次亏，要想能够扭转局面，唯有新的势力掺和进来。 这样的机会，就在眼前，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讲，反而是好事一桩，乐见于此。 正是出神之际，李承乾忽然朝着他看来，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随后戏谑开口。 “丞相，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李承乾故意为之，就是要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只老狐狸，是否有一番独特见解。 陈凯之措不及防，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 惶恐之意。 可很快，他就恢复如常，面色平静的开口说道。 “陛下，各地藩王的手里面，可都有一部兵马。” “老臣认为，对待他们还是要以怀柔为主，不可过于严苛。” “真把他们逼急了，万一起兵谋乱，该当如何？” 陈凯之把话说完，立马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这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结果。 各地藩王之所以敢这么张狂，就是因为手里有兵，才有足够的底气。 包括陆禀辉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李承乾会听从陈凯之的一番建议，先等到那些使者进京，再做商议。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超出他们的预料，与他们所想的大不相同。 李承乾面无表情，从高台上缓缓走下，接着就把自己的态度做了明示。 “对外，朕没有退缩过，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对内，朕更不会有任何妥协，藩王要敢作乱，那就将他们荡平！” 李承乾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满是难以置信。 “陛……陛下刚才说什么？” 一名官员颤巍巍的开口，赶紧朝着陈凯之看了过去，李承乾不在朝堂，一国之丞相， 自然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殊不知，此时此刻，陈凯之的内心更为惊骇，着实没有想到李承乾会是这样强硬的态度。 “大家不要胡乱猜测，陛下已经把话说的够明白，该怎么做，自己心里头要有个数。” 陆禀辉站了出来，赶紧控制住局面，可不想让一些风言风语是从朝堂上传出去的。 他又来到李巍面前，仔细叮嘱几句，一定要和李承乾确认好对待那些藩王的态度，他们好早做准备。 李巍心中暗暗叫苦，这种时候，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到李承乾面前自找不痛快。 不用想都知道会挨一顿痛骂，他显得不情不愿，陆禀辉苦笑出声，赶紧将道理言明。 “李公公，这种事情可不是儿戏，万一陛下一时冲动才说出那样的话，又该如何？” “只有确认无误，才能够最为妥善去处理，不违背陛下的心意。” 陆禀辉的一番言辞，李巍看破不说破，说白了就是他们觉得李承乾的手段有些激进，又不敢亲自去问。 罢了！ 他咬了咬牙，自己伺候在李承乾身边，享受好处的同时，也该担着一些风险。 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定把这件事情询问清楚。 第205章 派使者入京 快步跟了上去，李巍小心翼翼，生怕惹来李承乾的责罚。 好在他最为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李承乾的脸上堆满笑意，早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毫不改口，便大声说道。 “藩王作乱，无可容忍。” “奴……奴才都明白了！” 李巍咬了咬牙，重重点头，把李承乾刚才所说的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东厂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刺探消息。 齐王和蜀王派来的使者还在路上，未到京城之前，他的人就该在暗中监视，出不了一丁点的纰漏。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李巍去做，他不曾操心过分毫。 接着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和她把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通，两人认真研究，很快达成了一致。 “陛下，这样真的可以吗？” 韩初若轻咬住嘴唇，有一丝难以置信，与李承乾目光直视，几次开口确认。 李承乾点了点头，随后就又细细去说。 “大夏江山，传承不到百年，已经内忧外患。” “眼下来看，外患刚有解决，却不够彻底，内忧又起，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他笑了笑，有些话不需要讲的太明白，彼此的心里都很清楚。 封分 藩王，历朝历代，都是埋下了灾祸的种子。 在李承乾的眼里，更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不得不防。 对方蹬鼻子上脸，敢派人来京谈条件，便让他有了一种送上门的感觉。 这件事情只要处理好了，绝对会是好事一桩，利大于弊。 听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不再忧虑，嘻笑出声。 “陛下，那要这么说，咱们就安心等待。” “等他们送上门来。” 韩初若把话说完，与李承乾相视一笑，两人找到了新的话题，不再纠结于此。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李承乾闲来无事，特意叫人宣韩冲入宫觐见。 时隔多日，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两人似乎是有了疏远。 刚一见面，韩冲就跪倒在他的身前，高呼万岁。 见此情形，李承乾赶紧把人扶了起来，可不想让他这么见外。 “你这家伙，朕当初跟你说过的话难道都忘记了吗？” “私下里，不必如此拘礼，都是自家人。” 李承乾叮嘱几句，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拍打在韩冲的肩膀上，对他格外宽容。 两人相视一笑，又有了当初并肩作战的熟悉之感，在李承乾的强烈要求下，韩冲赶紧开口。 “ 陛下，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的耳朵不好使，才没有听清楚。 不断开口追问，李承乾所说的话始终如一，微微一笑，又重复开口说道。 “大好时节，把时间浪费在宫里头又有何用？” “朕打算组织一场狩猎，把城里头的年轻子弟都叫上，好好比试一番，出众者能入军中。” 李承乾闲来无事，便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韩冲听过后高兴不已，差点没原地蹦起。 “陛下，英明，真是太英明了！” “早就应该这个样子，现在的人过惯了好日子，有人连马都不敢骑，像什么样子？” “真有这样一场狩猎大赛，一定会有出众者。” 两人一拍即合，李承乾就把这件事情交给韩冲来办，没过去几天的时间，他就把一切都准备好。 李承乾在韩初若的陪同下，兴致勃勃的来到了现场观看，参与狩猎的都是一些权贵子弟，年纪轻轻，眉宇间都有一丝英气，一个个极为不凡。 “陛下，看来大夏儿郎，也并非都是酒囊饭饱之辈，假以时日，这些人一定能当大用。” 她无比确切的开口说道。 李承乾很是认同，狩猎开始， 一众少年英雄争先离开，规定的时间内，谁狩得的猎物多，谁就是获胜者。 李承乾来到一处树荫下，李巍赶紧让人端茶递水，伺候的服服帖帖。 正是时候，一个大好的消息传了过来，一名士兵在不远处翻身下马，一路小跑到李承乾跟前。 “陛下，捷报！衡阳城，捷报！” 什么？ 李承乾面露诧异之色，韩初若和李巍也是一样的反应，彼此看过，很是疑惑不解。 衡阳城早无战事，何来捷报一说，毕竟朝格图被俘虏，他的中军精锐几乎被全歼。 从此之后，草原上的各部族再想要挑起争端，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时候有捷报传来，很难不让人感到困惑，满满的不解。 李巍走上前去，大声的呵斥道。 “混账东西，在陛下面前还敢遮遮掩掩，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不断的开口催促，那名士兵再大的胆子也不赶紧隐瞒，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讲述，娓娓道来。 “陛下，陈将军奉命留守衡阳城中，草原人心思不死，又有过几次小的袭扰，都被他给打退。” “这一次，更是大获全胜，歼灭敌军数千，让他们再不敢进犯，主动提出和谈！” 哦？ 听他这样说，在场之人的神情都有了很微妙的变化，就在前不久，李承乾就借着和谈的幌子暗赴衡阳城。 一招瞒天过海，被他体现的淋漓尽致，才致使对方一败涂地，再无决战之力。 万万没有想到，才过去不多久的时间，他们又来和谈，李巍连忙开口道。 “陛下，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他们心思不正，想要暗中生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李巍仅仅只是见识过李承乾的手段，就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才这般小心翼翼，生怕会出问题。 韩初若刚要开口，就被李承乾用眼神制止，他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李巍笑骂几句，拿他开起来玩笑。 “一点脑子都没有，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要往更深处去想。” “上一次，我们是落败的一方，他们提出求和，自然是心怀不轨，另有一番图谋。” “眼下的情形大不相同，惨败过后，又被陈正定率人给他们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明知道打不过，他们难道还能一直打下去吗？” 李承乾问起在场的每个人，全都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很快想明白了一切。 第206章 好消息接踵而至 和其他人的看法大不相同，李承乾一口咬定，这些草原蛮人就是被打怕了，骨子里的害怕。 才会再次的想要谈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立马给出了明示。 就让陈正定去负责这件事情，能谈则谈，不能谈就让他们到京城来，自己和他们当面谈。 李承乾的话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交代完这一切，李承乾心情大好，变得极为舒畅。 韩初若陪伴在他身边，两人又朝着密林深处看去，不知道参加狩猎的这些人，能不能有所斩获。 “陛下，他们都是大夏的年轻一代，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韩初若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李承乾笑了笑，心中暗暗去想，但愿如此。 要是一代不如一代，大夏可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时间飞快流逝，不知觉中就已经到了傍晚时分，陆陆续续有人狩猎归来。 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不少猎物，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更有一些人，猎杀到了凶猛的野兽，狩猎那种东西的难度可不小。 李承乾对这些人另眼相看，让韩冲 把他们的名字都给记录下来，以后有机会，必让他们有所展现。 做完这些事情，忙碌了一天的李承乾没有精力再去管其他的，回到了寝宫中，早早的睡下。 就这样，日子归于平静，又过去三五天。 齐王和蜀王派来的使者也成功抵达京城，两拨人马刚一进城就展露出嚣张跋扈的一面，对沿街的一些摊位又打又砸。 甚至发生了伤人事件，捕快差役不敢将他们奈何，生怕破坏李承乾的计划。 就将这些人安顿到了驿站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提有多潇洒。 李巍气不打一处来，急匆匆的来到李承乾面前，将这些情况与他做了禀告。 “陛下，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他紧紧咬住牙关，这些人刚到京城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压根就没把朝廷放在眼里，要是听之任之，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陛下，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让奴才去办吧，给他们点教训！” 他主动请缨，还以为李承乾能够很爽快的答应，却没想到会是另外一番情形。 李承乾摆了摆手，轻轻摇头，接着开口说道。 “齐王和蜀王手里都握有重兵，派他 们来除了要和朝廷谈条件，更多的还是试探朕的态度。” “既然是试探，就表现在方方面面，不必因为这点事情就把我们的底揭露给人家。” 御书房内，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李承乾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好让李巍耐住性子。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着冷静，那些人狂妄至极，主动挑衅，不就是为了将他们激怒。 越是这样，越不能上他们的当。 李承乾用最为简短的话把道理讲明，李巍后知后觉，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陛下，看来他们也是有备而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紧咬住嘴唇，感觉到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有些事情必须要与李承乾做过请示，才好决断。 李承乾笑了笑，没有一句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让你的人没日没夜的盯着他们，只要不杀人害命，就随便他们去折腾。” “朕倒要看看，这些家伙能有多大的胆子，不接见他们又能将朕如何。” 刚把话说出口，李承乾的脸上赫然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李巍重重点头，对于他所安排的事情，从来都是完全执行。 第二天…… 大中午的，从驿馆内走出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不怀好意的笑。 他们走上了街，走进了闹市之中，分头行动，四处与人攀谈。 其中一人，留着络腮胡子，停在一个摊位面前，看着所售卖的一些小物件，饶有兴趣。 摊主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有生意上门，很卖力的去介绍。 “这位爷，一看您就是识货的人，我这可都是好东西，保准你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他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个小的茶盏，烧制的很精致，上面的图案惟妙惟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却没想到，络腮胡子只是看了一眼，就露出极为不屑的笑。 接着将那个茶盏重重摔在地上，清脆的声响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纷纷围拢过来。 摊主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和和气气的做生意，竟然能碰上这样的人。 赶紧与其理论。 “这位爷，您要是不想买可以直说，干嘛要摔我的东西！” 他刚把话说出口，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络腮胡子冷冷一笑，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就你的这些破烂玩意，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 “我今天就管教管教你这样的人。” 络腮胡子态度极其嚣张，不仅没有去道歉，教训过摊主后又把摊位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 大多是一些瓶瓶罐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损坏，顷刻间的功夫，就都破碎了一地。 围观的人群中，不时有唏嘘声发出，都替摊主感到惋惜。 摊主气不打一处来，何时何地，他都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 发了疯似的去和他争论，络腮胡子体型强壮，一把将他推开。 就这还不算完，又把他摔倒在地上，一脚踹在胸口处。 “狗东西！你也会跟我动手，拿着你这些破烂玩意，赶紧回家去。” 教训完后，络腮胡子拍了拍手，满脸的得意之色，心满意足的从这里离开。 与此同时，闹市之中有好几处地方都出现了同样的事情，很快就惊动了京城中的捕快，快速赶到了现场。 领头的一名捕快上前质问起他们的来历。 “我是齐王身边的护卫，此次入京，是要和皇上商量要事。” “怎么？你要抓我吗？” 络腮胡子冷冷一笑，一句话就把那个捕快给吓到，愣在了原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207章 处处异动 像这样的事情，京城之内，不止一处有发生。 差捕上街，却都碍于闹事之人的身份，显得束手无策。 络腮胡子更为猖獗，竟然敢对捕快动手，用力将他推倒在了地上，惹来一阵热议。 城内百姓，都因此而抱怨不断，苏家的一个奴仆上街买东西，正巧遇上。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赶紧回去禀告给自家老爷。 听闻此事，苏护紧紧皱着眉头，面部表情不断变化。 “老爷，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就跟故意找茬一样。” 家奴义愤填膺的开口，将当时的一番情形描绘而出，三言两语间，就让人的脑海中浮现出相关画面。 苏护冷笑出声，接着开口道。 “那就是在找茬。” “不过……” 他的语气略有停顿，猛然抬起头来，眼里精光闪烁。 “陛下让我查清楚流言的出处，这些天过去，正愁没有头绪。” “这些家伙主动跳了出来，也好让我能去宫里头见陛下一面，与他细细详说。” 苏护话说至此，再无任何犹豫，赶紧动身。 接着就来到了宫门口，几名侍卫见他面生的很，赶紧将人拦下。 “皇宫禁地，闲人止步。” “速速离 去，要不然的话，有你好果子吃的！” 说话间，那几名侍卫就已经拔出刀剑，直直的指向苏护的身上。 一个个眼神防备，这段时间里，京城内局势不安，自然要多留个心眼。 见他们这般小心，苏护的脸上写满无奈，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后开口说道。 “我是苏护，小女刚在不久前被陛下接入宫中。” “我有要事，求见陛下！” 他神情肃然，认真开口道。 都不等话音落下，几名侍卫的脸色就有了很大变化，互相看过后，都流露出惊骇之色。 苏文稚被接入宫中，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这些值守在宫门口的侍卫，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顷刻之间，态度有了极大转变，客客气气的来到苏护面前。 “苏老爷子，怪我们几兄弟眼拙，没认出是你过来。” “还请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这就派人去通禀。” 皇宫禁地，不同于别的地方，哪怕苏护是苏文稚的亲爹，等到正式册封之后，便是当朝的国丈爷。 那也得守规矩，这道门槛不是他想迈就能迈过去的。 在来之前，苏护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赶紧点了点头，倒也不急于一时 。 另一边…… 李承乾心情大好，神情格外惬意，在韩初若和苏文稚的共同陪伴下，行走在御花园中。 天晴气朗，清风拂面，花瓣味道淡雅清香，轻轻的嗅上几口，别有一番情境。 “陛下，我和苏妹妹都陪你走了这么久，要不就找处亭子稍微歇歇脚。” “是啊！我们可没陛下这么好的脚力，一点都不觉得累。” 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声，一唱一和，算是让她们给玩明白了。 既然如此，李承乾当然允准，就带着两女来到了一处凉亭，李巍心思细腻，早早的让人备好瓜果。 却不等李承乾坐热了屁股，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赶来，扑通一下跪倒在李承乾面前。 见他神情慌张，李巍赶紧上前呵斥，大声责骂道。 “你这不长眼的家伙，没看到陛下正和两位娘娘在这里谈心，有什么事情，先与我说！” 小太监欲哭无泪，深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 就把宫门口所发生的一切都说给李巍听。 “李公公，那可是国丈爷，听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陛下，奴才哪敢耽搁时间。” “什 么？你……你再说一遍，是谁来了？” 李巍瞪大眼睛，顿感诧异，还未册封之前，苏文稚只是以民女身份暂居宫中。 国丈爷一说，更是子虚乌有，却不影响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人怎样去看待。 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的苏护不仅仅只是京城之内的一大粮商，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 “是国丈爷，国丈爷啊！” “狗奴才，那你不早点说！” 李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明是自己的问题，竟然责怪在他人身上。 转过身就将这些情况说与李承乾听，苏文稚坐在一旁，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爹？他来干什么？” 苏文稚赶紧站起身，李承乾开口安慰，生怕她会去多想。 韩初若也在一旁开口说道。 “妹妹不必惊慌，你们父女刚刚分离，说不定只是想念。” “李公公，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带到这里来。” 不同于别的妃子，韩初若在关键时刻是能够独挡一面的，便替李承乾做出了安排。 李巍不敢怠慢，赶紧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把人带到了凉亭处。 李承乾陪同在苏文稚身边，快步走了过去，苏护刚一 见面就跪倒在地上，高呼万岁。 “不必这般拘礼，快快起来。” 李承乾亲自上前搀扶，由此可见，他对苏文稚有多重视。 苏护受宠若惊，心中却一阵狂喜，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担心苏文稚宫内难以适应。 眼下这般情形，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韩初若也客客气气的与他打过招呼，他一下子就猜到了缘由。 “韩妃娘娘，早就听说您贤惠知礼，一定是对文稚多有照顾。” “这有什么的，我和妹妹都是伺候在陛下身边的人，理应相互帮扶，何需太多见外。” 韩初若只用了几句话，就让苏护老泪纵横，感激不已。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也该问起正事，苏护后知后觉，连忙开口道。 “陛下，我这几日在追查消息的来源，并无太大斩获，却有意外的发现。” 哦？ 李承乾愣了愣，不禁感到好奇，李巍在一旁更为疑惑，他执掌的东厂监察百官，巡视整个京城，难道还有连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老爷子，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我这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的。” 李巍苦笑出声，也把其他人给逗乐了，紧张的氛围马上有所缓和。 第208章 亲自上街 在李承乾面前，苏护可不敢藏着掖着，就把自己的一名家奴上街亲眼所见的事情全说出口。 “陛下，这可不得了。” “他们想干什么？他们不过是外地藩王派进京城的使者罢了，怎么敢这个样子，也太不把朝廷和陛下放在眼里！” 苏护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李承乾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 从最开始的凝重变为诧异，又到最后的哭笑不得，李巍同样如此，连忙替他开口说道。 “苏老爷子，这……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 什么？ 都不等李巍话音落下，苏护无比诧异，赶紧开口追问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放任不管？” “就连捕快上街，他们都敢将人推倒在地，更别说寻常的百姓。” 苏护咬了咬牙，能够纵横生意场上，却不代表他能看透李承乾的布局。 心中存疑，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李承乾并不感到意外。 李巍刚要开口解释，就被他抬手制止，有些话，还是自己亲自去说更为妥当。 “朕本来是想让他们随意折腾，等差不多的时候再有所作为，好震慑住他们背后的人。” “眼下这般情形，也算是到了火候，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听了他的话，李巍赶紧上前几步。 “陛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给奴才一句话，是要把这些混蛋抓起来还是怎么着，奴才这就去办！” 李巍主动请缨，显得急不可耐，韩初若和苏文稚也都将目光挪动到了李承乾的身上。 希望他能够给出个明示，以免城中百姓更为怨声载道，让情况渐渐失去控制。 “你去挑几个机灵的人，跟在朕的身边，现在出宫。” 李承乾不屑一笑，便做出了决断，李巍听到后不敢有丝毫的迟疑，马上按照吩咐去做。 却没想到，韩初若轻咬住嘴唇，似乎是有话要说。 “爱妃，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性子。” “有什么话就和朕说说，朕都会答应的。” 李承乾眼神宠溺，语气极其温柔，对待心爱的女子，从来都有用不完的耐心。 既然如此，韩初若也不再绕弯子，就把心中所想全都说出口，一五一十，毫无半点保留。 “陛下，臣妾自进宫以来，都有好久没有到过外。” “抬头就是四角成方的一片天，着实有些憋闷，要是陛下能够同意，臣妾也想跟着 一起出去。” 韩初若把话说完，就直直的望向李承乾，眼神中充满期待。 此番情形，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朕还以为多大的事，既然你有这个愿望，那就跟朕一同前去。” “也看看齐王和蜀王派来的这些小杂鱼，把京城折腾到哪种地步。” 李承乾大手一挥，立马让人为韩初若准备衣装，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一切都不是问题。 就在他起身要走的时候，韩初若又从身后将他叫住。 “陛下，那……那我呢？” 什么？ 李承乾瞪大眼睛，赶紧回过头来，苏文稚嘻嘻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我才进宫没多久，在这里拢共也不认识几个人，你们都出去，我还不得无聊死。” 她朝着李承乾吐了吐舌头，也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了口，见此情形，苏护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稚儿，你怎么敢这样与陛下说话，快快收回去。” “爹！可我也想跟着一起！” 挨了自己父亲一顿说，苏文稚嘟囔起嘴，满脸的委屈。 眼看到她都快要哭出声，李承乾赶紧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两人相视一笑，立马达成一致。 一同走到了苏文稚 面前，左手牵右手，语气轻柔道。 “那你们就随朕一同前去，倒要看看那些混账东西在街上是如何欺压良善，罔顾朝廷律法的！” 李承乾说出口的几句话，掷地有声，显然是抱有决心，再难更改。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巍就把一切事宜准备妥当，恭恭敬敬的过来请示。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 李承乾毫不犹豫，果断开口，一行人乔装打扮，轻装简行。 不多时就来到了街面上，李巍观察四周，生怕会有人将他们暗中盯上，想要图谋不轨。 “你这奴才，也不想想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这可是在京城中。” “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有人敢那样去做，朕灭他的满门。” 李承乾冷冷一笑，在这种问题上，他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满门抄斩这四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韩初若见多不怪，苏文稚却不能够淡然处之。 倒吸几口凉气，总觉得有些残忍，韩初若无奈一笑，开口解释道。 “你刚刚进宫，有些事情并不了解，心怀仁慈固然是好的，可也得分人而论。” “先是粮食价格猛翻几倍，又有边陲之地战火燃起，百姓死伤无数 ，成了人间炼狱。” “哪怕眼下，这些藩王谋乱，都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实，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韩初若很有耐心的去解释，句句有理，让人难挑毛病。 总而言之，就是有些人不值得仁慈对待，仅仅只是满门抄斩，而没诛灭他的九族，就已经是当皇帝的对他开恩。 苏文稚若有所思，轻轻点头，之后就不再多言。 不知觉中，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闹市之中，还真和李承乾所猜想的一样，那些人不肯安分待在驿馆内，想尽办法的上街挑起事端。 要说这背后没有更大的图谋，他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不远处，络腮胡子正和一个卖烧饼的矮个男人吵到不可开交。 “你们这些东西，猪狗都不吃，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卖？” “想要钱，门都没有！” 络腮胡子态度蛮横，不仅没有要给钱的打算，反而出言侮辱，说的话极为难听。 矮个男人差点没哭出声，连忙开口求饶道。 “这位爷，我这都是小本生意，一两个烧饼也就几文钱，您就把钱结了吧！” “我家里头上有老下有小，就靠着这点钱度日，从今往后，我不做您的生意难道还不行吗？” 第209章 自寻死路 吵闹声很快吸引了不少围观者，矮个男人一看就属于那种老实巴交的，字里行间，处处透露出软弱。 更让络腮胡子得寸进尺，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想要钱，门都没有！” 他又强调一遍，矮个男人或许是被逼急了，一路小跑跟了上去，拽住他的衣角用力拉扯。 “爷！你是我爷，总行了吧！” “这个钱你必须给我，不然就别想走！” 矮个男人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自己哭哭闹闹就能把属于自己的血汗钱给讨要到。 事实完全相反，络腮胡子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神极其凶狠。 接着就抬起一条腿，重重的踹在他的胸口处。 顷刻间的功夫，矮个男人就被踹飞出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嘴角渗出丝丝鲜血，随即开始剧烈不断的咳嗽，围观人群中，不断有人议论。 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去帮他出头，他们很清楚的知道，络腮胡子之所以这么猖狂，就是因为京城之中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就连差捕都有被教训过，他们除非疯掉，才敢上前阻止。 不远处，李承乾静静 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嘴角略有抽搐，一团怒火正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看到他神情异样，李巍赶紧开口道。 “陛下，这些混蛋还真是目无王法，越来越过分。” “敢这么欺负人，奴才去教训他一番！” 李巍刚要上前，就被李承乾用手拦住，在他看来，火候稍有欠缺。 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都流露出震惊之色，满满的都是疑惑。 另一边，矮个男人挣扎着站起身来，哭喊着朝着那人冲了过去。 老话说的好，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明明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被这般欺辱，骨子里的一丝血性才被激发出来。 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体型上的巨大差距，注定了他不是络腮胡子的对手。 果然不出所料，矮个男人刚到了跟前，就又被人家像拎鸡仔一样给拎了起来。 “狗东西！敢和我对着干，你是活腻了吗？” 络腮胡子露出一丝极为不屑的笑，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把男人重摔在地上，接着用脚去踹。 再这么下去，男人只有死路一条，面色渐渐变得苍白，只剩下最后一口活人气还在吊着。 李承 乾递给李巍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带人冲进去人群中。 被他挑选出来的这几名侍卫，身上的功夫可一点都不弱，很轻松就把络腮胡子给逼退几步，护住了男人的一条命。 “你这人，怎么一点理都不讲？” “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却在这里随意欺辱，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李巍怒骂几声，本以为络腮胡子会有所收敛，实际的情况与他所想的大不相同。 络腮胡子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接着冷笑出声。 “你这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老子的事！” “赶紧滚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揍！” 哦？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再也忍受不了，就在韩初若和苏文稚的陪同下，走入了人群当中。 目光紧逼过去，与他四目相对，毫不退让。 “你又是什么人？” 络腮胡子皱起眉头，看李承乾也不像什么有来历的，相貌平平，非常一般。 自然对他多有轻视，很不放在心上。 “我是什么人，重要吗？”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 眼底藏着一抹杀意，偏偏络腮胡子还没 有感知到，依旧在那里大放阙词，出言不逊。 “狗东西！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教训！” 络腮胡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按他所想，你自己的来历和背景，足够在京城之中横着走，没有任何人敢动他一根汗毛。 他一边破口大骂，又注意到韩初若和苏文稚的存在，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口水直往下流。 “真没想到，这地方能有如此美人！” 络腮胡子一脸的色相，韩初若和苏文稚瞪大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人把主意打到她们的身上。 如此猥琐的眼神，李巍气不打一处来，皇帝心爱的女人怎么能让他人觊觎。 “你要再敢多看一眼，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 李巍站了出来，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势，络腮胡子将他一把推开，就走到了韩初若面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敢伸手去摸，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李承乾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 络腮胡子应声倒地，哀嚎声立马传来，疼的他哭爹喊娘。 又有几人听到动静围拢过来，络腮胡子见状马上开口呼喊道。 “这个混蛋敢对我出手！你们还愣着 干什么，一起上，要他的命！” 好大的口气！ 李承乾着实有被震惊到，天子脚下，自己的地盘，齐王和蜀王派来的这些使者真有泼天的胆子。 说话做事，完全不过脑子，可谓张口即来。 “我看谁敢动！” 他猛然转过身，目光凛冽，牢牢锁定在那几人的身上。 一个个蠢蠢欲动，似乎按耐不住，却被他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给震慑到。 络腮胡子缓过了劲，挣扎着站起身，朝着李承乾连吐几口唾沫。 “狗东西！敢打老子！” “等老子收拾完你，再当着你的面把这两个小美人好好享受一番，就让你眼巴巴的看着！”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李巍光是听在耳朵里，都有一种汗毛直立的感觉。 赶紧去看李承乾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了杀人的心。 韩初若更是紧咬住嘴唇，自己何时何地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苏文稚同样如此，总算明白了她先前说过的话。 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怜，更不需要对他们有仁慈之心。 “陛下，这些人胆大妄为，让他们轻易的死掉，也太便宜他们了。” “就让奴才陪他们好好玩玩！” 第210章 胆大妄为 听了李巍的话，包括络腮胡子在内的几人，全都流露出极为不屑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李巍面前，就好像在看一个稀罕物，很大声的开口说道。 “你……你刚才说什么？” “陛下？哪来的陛下！” “该不会是被吓破了胆，说话都变得毫无厘头，那就赶紧滚蛋，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络腮胡子大骂出声，一把就将李巍推倒在地上，围观的人群中也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哪怕他们都看这些人不顺眼，也觉得李巍所说的话太过搞笑。 皇帝万金之躯，怎么可能会到这种地方来，就算是来也得是前呼后拥，成群结队。 李巍气的咬牙切齿，两手紧紧攥住，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 却没想到，他的脸色异常平静，示意他先不要吵闹，没有必要去争一时之长短。 随后就走到了络腮胡子面前，看了他几眼，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也是时候上路了。” 他笑了笑，络腮胡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毫不在意，又一次语出惊人。 “狗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老子先要了你的命 ！” “再把你的女人先奸后杀，让她们在黄泉路上与你有个伴！” 呵！ 李承乾冷笑出声。 等到络腮胡子一声令下，他的一名手下立马冲到前面，挽起了袖子又把拳头高高举起，就要砸在李承乾的脑袋上。 不等那只拳头砸下，人群之中，忽然有一道寒光闪过。 护卫在李承乾身边的一名侍卫果断出手，他们的剑又轻又薄，都缠绕在腰间。 也是为了出行方便，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配上用场，剑刃划过那人的脖颈，一条细细的口子立马裂开，接着就有鲜血不断喷溅而出。 惨叫声随即传来，那人瞪大了双眼，顾不得其他，就用手去捂住脖子上的口子。 依旧改变不了死亡的结果，呜呜几声，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断。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李承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刚才还不断叫嚣，眼下就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见此情形，韩初若和苏文稚内心一阵惊喜，李巍更是觉得那名侍卫替自己好好出了一口恶气，一下子感觉到痛快。 至于络腮胡子，此时此刻，完全傻了眼。 整个人 愣在原处，抬起来的一只手轻轻发颤，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你敢杀他！”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 总有一些人，会后知后觉，便是人们常说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都到了这种时候，若腮胡子还再强调自己的来历，就是知道他们的来历，李承乾才会亲自前来。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冰冷之意，脸上浮现的，都是极为不屑的笑。 他轻轻挥手，李巍就知道该怎么做，立马下令让几名侍卫冲上前去，将这些混账东西全控制住。 “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敢对陛下和娘娘恶语相向，拳脚相加，你们的九族还有多少人够掉脑袋的！” 李巍的几句话，差点没让络腮胡子惊掉下巴，万万没有想到，他刚才所言并非故弄玄虚。 “你……你真的是皇上？” 他大惊失色，颤巍巍的开口，李承乾来到他的面前，与之相隔不过半步。 “从你们来到京城，就一直不肯安分，朕看在齐王和蜀王的面子上，对你们百般忍让。” “可你们呢？” 李承乾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络腮胡子看，很快就让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随后有 惊恐之意流散全身，心虚万分。 “陛下，误会，都是误会！” “我等一直在等待陛下接见，迟迟没有等到，闲来无事才会上街。” “是这些家伙拿一些破烂东西以次充好，糊弄我们，我们才……” 别看络腮胡子长了一副没脑子的样，心思却也够缜密，几句话就把脏水泼到了别人身上，用心极其歹毒。 要不是李承乾早就让东厂的人暗中监视，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先前被他欺负的矮个男人赶紧站了出来，怒斥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陛下，是他蛮不讲理，欺压良善，和我们没关系！” “是啊！这几天他们胡乱打砸，更伤了好几人，就连城内的差捕的拿他们没办法。” 百姓都长了眼睛，亲眼目睹过，自然不会让他在这里胡编乱造。 眼看糊弄不过去，络腮胡子为了给自己脱罪，干脆扯出了身后的人。 “我在来的时候，我家王爷特意叮嘱，让我和陛下有大事商议。” “至于对这些人造成的损失，赔偿他们银子便是，齐蜀两地，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络腮胡子挺直胸膛，妄图依靠身后的两位王爷，能让李承乾投鼠忌器，不敢将他们妄自 惩处。 殊不知，李承乾忍了他们这些天，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眼下时机成熟，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会白白错失。 “好大的口气，你们真以为伤了朕的子民，靠一些银两就能打发了吗？” 李承乾走到他面前，接着又开口询问道。 “你刚才说，想要朕的命。” “还说要把朕的两位妃子好一番欺辱，当着朕的面，是这样吗？” 打伤几个平头百姓，着实算不得大事，可他刚才的一番言谈，足够他们的九族跟着掉脑袋。 听李承乾这样说，络腮胡子浑身发颤，眼神中充满惊恐之意，赶紧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陛下，小的知错，小的真的知错了！” “请陛下饶恕小的这一次，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络腮胡子立马认了怂，另外几人大眼瞪小眼，也赶紧跪在了地上，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却不曾想，李承乾从出宫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放过他的这条命。 “欺软怕硬，毫无底线，你这样的人该怎么才会悔改？” “亏你还是朕的那两位叔伯的近身护卫，他们不懂得管教，朕来替他们管教！” 李承乾朗声开口。 第211章 自作自受 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在场的几个人都大变了脸色，一个个惊恐异常。 络腮胡子的心里头，隐约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抬起头来就见李承乾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该上路了。” 他淡淡开口。 李巍立马领会了他的言外之意，毫不犹豫的从一名侍卫手中抢过一柄软剑，接着就用它刺穿了络腮胡子的喉咙。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会一点顾忌都没有，直截了当的取走他的性命。 眼神中充满不甘，又有一丝难以置信，之所以在城中不断挑起事端，就是笃定了李承乾不敢轻举妄动。 藩王手中有兵，投鼠还要忌器，实际的情况与他所想的大不相同。 等到络腮胡子没了气息，余下的几人惶恐不安，不断的开口求饶。 “你们这些人都是齐王和蜀王所信任的，精心挑选出才派遣你们入京。” “朕只除首恶，其余人回到驿馆中，谁在敢妄生事端，定不轻饶！” 李承乾冷冷一笑，说到底还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威风。 送络腮胡子上路，俨然起到了一些效果，见他缓缓转过身来，又与几名侍卫叮嘱道。 “你 们给朕记着，再发现这些人上街闹事，不必有任何请示，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 众人拱手听令，李巍又走到跟前，询问起地上的两具尸体该如何处置。 “挂到城墙上，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朝廷威严不容轻视，更不容挑衅！” 李承乾大声开口，这话说给千里之外的两位藩王去听，他们派来的使者一个个趾高气扬，那就先杀两个。 李巍心中大喜，当然知道李承乾如此安排的用意，立马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同伴已死，另外几人得了李承乾的允准，一丁点的时间都不敢耽搁，赶紧逃离了现场。 人群中，很快有欢呼声响起，所有人都对李承乾的处置方式感到认同，可谓大快人心。 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欣喜之意，一切都在不言中。 “陛下，是不是？” 韩初若忽然开口，用眼神去示意，李承乾反应过来后即刻走到了刚才受过欺负的矮个男人面前。 亲手将他搀扶起来，这一幕被不少人给看到，全都惊呼出声。 如此殊荣，多少人连做梦都不敢想，矮个男人更是不断的吞咽唾沫，内心无比惊骇。 “陛……陛下 ，小的手脏，自己就可以站起来。” 矮个男人惶恐不安，他这样的小人物，这辈子接触到的厉害角色，无非就是村口巷霸，还有几个地主员外。 当朝天子，一国皇帝，这真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男人瞪大了眼睛，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李承乾却不在意这些，脸上堆满了笑意，很是和气的开口说道。 “小兄弟，你有什么好自卑的，靠自己的一双手来赚辛苦钱，不偷不抢，所有人都该向你学习。” “勤劳朴实，才是大夏儿郎应该具有的美德。” 李承乾一边说一边让人拿来一袋碎银子，里面足有十多两，对于他们来讲，这点小钱不值一提。 可对于矮个男人的一家子来讲，意义非常的大，足够他们开销大半年。 “陛下，这……这怎么能行？” “小民不能收，万万不能收！” 男人不断的推脱，韩初若嫣然一笑，平易近人道。 “陛下给你的，你怎么能不收？” “只要把这些钱用在正途，那就是好的，我和陛下都会因此而高兴。” 苏文稚也上前几步，帮忙劝说，男人才打消掉了所有的顾虑，小心翼翼的将那包碎银子揣到怀里 。 “谢陛下，谢娘娘！” 人群中，不断的有人感慨出声，天下有明君，千古难得一遇。 在李承乾的治理下，大夏江山一定会变得富强，不管是草原上的各部族，还是边远之地想要有所图谋的几大藩王，都是痴心妄想。 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李承乾心情大好，便带着几人回到了宫内。 一路上，韩初若都将眉头轻轻皱起，心里头似乎藏着事情。 李承乾观察的足够细致，赶紧开口询问道。 “爱妃，有什么事情不妨和朕讲讲，千万不要藏在心里，会把人憋坏的。” 苏文稚后知后觉，同样担心道。 “是啊！我和陛下都愿意倾听，姐姐就不要自己去承受了。” “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被两人如此关心，韩初若苦笑出声，便不打算再遮掩下去。 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总觉得，齐王和蜀王派这些人到京城内，实在没安什么好心思。” “陛下真的不准备正是接见他们一面吗？” 韩初若轻咬住嘴唇，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万一有人揪住不放，李承乾就会处于风口浪尖。 “为何要见？” “他们觉得天下之大，他们才是第一 ，都敢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不杀杀他们的威风，到了朝堂之上，不也是提出一些荒唐至极的理由，朕都怕会被逗乐。” 李承乾毫不回避这个问题，韩初若听过后很难不去认同，如此来看，眼下这般处置的方式倒也算是妥当。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宫内，接下来的时间里，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 第二天的朝堂上，果然和李承乾所想的一样热闹。 陈凯之第一个站的出来，语气冰冷道。 “陛下，臣听说昨天在街上出了一些事情，齐王和蜀王派来的使者被当街格杀。” “没错，而且是朕所授意的，朕就在旁边站着。”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笑意浮现，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去看，倒要看看这只老奸巨滑的狐狸，能在朝堂上怎样去颠倒黑白。 果然不出所料，凡是对他不利的事情，他闭口不提。 只纠结着一处，让李承乾避无可避。 “陛下，藩王派使者进京，那是国之大事。” “如此怠慢他们，又杀到两人，怎么和天下人交代，怎么和各地藩王去交代？” “他们还以为，陛下残暴不仁，连这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 第212章 大国礼数 朝堂之上有人发难，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可当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不少人站在了陈凯之那一边。 此番情形，李承乾暗暗冷笑，却不想过多理会。 随便搪塞几句，就把这件事情揭了过去，陈凯之还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在一旁偷着发笑。 往后几天，更是上窜下跳，处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就连李巍都有些看不过眼，紧跟在李承乾的身后，来到了一处僻静地方。 “陛下，丞相在朝堂上这般咄咄相逼，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 “难道就这样忍受吗？” 他咬紧牙关，只要李承乾开口，自己就派人暗中搞点动作，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陈凯之好过。 李承乾轻笑出声，身为一国之君，要是什么事情都去百般计较，那也过于乏累。 忽然间，他又想起另一件重要事情，便与李巍询问道。 “草原上的那些家伙不是要和谈吗？衡阳城中，眼下情形如何？” 他要不说，李巍差点忘记禀告，神情一下子变得肃然，认认真真开口说道。 “陛下，前不久陈将军就已经传回来消息，说是派了一队人马护送草原人的使者入京。” 哦？ 听李巍这样说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连忙开口追问道。 “现在呢？” “算算日子，是不是快要到了。” 他沉下去脸色，这么重要的事情李巍都敢疏忽大意，不禁有些气恼。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冷汗直流，连忙与之请罪。 见李承乾没有要降罪的打算，长出一口气，又把最新进展一五一十的告知给李承乾听。 “陛下，最多七日，他们便可抵达京城。” “一路上的安全问题倒是不需要我们操心，陈将军派出的都是军中精锐。” 李巍还没明白李承乾真正在意的，在那里东扯西扯，惹的他白眼不断。 “那接待方面，有做好准备吗？” 李承乾视线紧逼过去，要他给出一个确切答案。 听闻此言，李巍不以为然，毫不在意的开口道。 “陛下，那些草原蛮人打不过我们才想着派使者来求和，能够跟他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已经是很不容易。” “他们烧杀劫掠，让我们的百姓落于苦难的境地中，不跟他们算后账都够好了，为何还要准备接待。” 李巍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李承乾摇了摇头，脸上堆满苦笑。 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开口道。 “来了就是客，又不是战争时期，如此失礼，难道让人嘲笑我大夏之国不懂礼仪吗？” 李承乾一番质问，李巍满脸尴尬，接着开口道。 “陛下，齐王和蜀王派遣来京城中的使者，我们不也将他们安顿到驿馆内，从未理会过吗？” 呵！ 李承乾怎么都没有想到，伺候在自己身边的好奴才，在关键时刻如此犯糊涂。 “李巍，朕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这是两件不同的事情，岂能一概而论。” “换句话说，冷落齐王和蜀王的使者，是要给他们一番敲打。” “草原上的各部族现在想要和谈，派来使者入京，那已经是双方扳过手腕后所做出的选择，于情于理都要以礼相待，不能让人家感到被轻视。”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要真的能够和谈成功，条件有利于大夏，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无休无止的战争，只会让大夏陷入到更苦难的境地中，之前他主战，那是因为打不赢就没有话语权，谈判桌上只会被动。 见李巍满脸疑惑，还是不太懂的样子，李承乾总结开口道。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谈不好就要打，打完了继续谈，如此反复。” “我们 能做的，就是在打赢之后占据住主动权，拿出大国气概，让他们心服口服，老老实实的俯首称臣！”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李巍就流露出震惊之色，恍然大悟。 用力点了点头，对自己先前的态度感到万分懊悔，连忙开口道。 “陛下，是奴才的不对，奴才这就去安排。” “一定不让那些外来之人，觉得咱们天朝大国不懂礼数，定让他们发自内心的臣服。” 李巍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李承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流露出一丝极其满意的笑容。 便让他放开手脚去做，少一些顾虑之处。 总算是得了清闲，李承乾闲来无事，便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 自从苏文稚入宫，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韩初若单独相处。 趁着这个好天气，两人外出散心，青石台阶上，韩初若忍不住开起玩笑。 “陛下，臣妾真没想到，你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人。” 她嘟囔起嘴，给人一种委屈巴巴的感觉，李承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哪能无动于衷。 “爱妃，瞧你这话说的，朕可不是那样的人。” “朕已经决定了，今天晚上哪都不去，就在你那里住下。”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 果然不出所料，刚刚还有别样心思和他闹小脾气的韩初若，一下子愣在了原处。 脸上的神情，可谓又惊又喜，完全按耐不住。 “陛下，真的吗？” “那臣妾可要好好梳妆打扮，晚上就等着陛下前来。” 她轻咬住嘴唇，眼神中充满期待，李承乾笑了笑，满脸的宠溺。 “朕怎么会在这种话上有假，那你可得做好准备，晚上要把朕伺候好了。” “你这张小嘴，朕是越看越喜欢。” 李承乾的脸上堆满坏笑，几句话就让韩初若的脸色涨到通红，她当然能听得出这些话里更内涵的意思。 “陛下放心，只要你来，臣妾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韩初若故意而为，当着他的面轻轻舔拭嘴角，神情同样变得妩媚。 李承乾干咳几声，赶紧让她有所收敛，这可是在外面，万一被一些太监和宫女看到了，说不定又会把话传出去。 韩初若却不管那么多，声音娇弱，顺势倒在了李承乾怀中。 “怎么？还以为陛下有多么厉害，这就难以把持了吗？” 她故意挑逗道。 第213章 放肆一番 被韩初若挑逗一番，李承乾很快就难以招架，深呼吸了几口气，不断使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 可不想在外面引人注目，这事情要是传到外面去，恐天下人笑掉大牙。 “爱妃，你这是在玩火。” 李承乾冷哼一声，趁着旁人不注意，就在韩初若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把。 一瞬之间，韩初若惊呼出声，满脸的不可思议。 “陛……陛下，你怎么能这样？” 她紧紧咬住嘴唇，不停的吞咽唾沫，依旧感到口干舌燥。 都到了这一步，两人哪还有心思继续游园，对视一眼，就知道该怎样去做。 不约而同的笑出声，一同回到了寝宫内，几名宫女太监心领神会，赶紧守在外边。 天子延续子嗣，那是国家大事，奋力播种，不容任何人前来打扰。 李承乾忙里偷闲，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将韩初若横腰抱起，极为霸道的丢到了床上。 韩初若哼哧一声，忍不住嘟囔几句。 “陛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难道说你在妹妹那里，也是这个样子吗？”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满脸的苦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女人之间相处的再为融洽，在心爱之人的问题上 ，也会颇有计较。 他干咳几声，用以掩饰尴尬，赶紧岔开了话题。 “爱妃乃世间绝美，朕对你始终如一。” “快让朕好好疼爱一番，定要尽了兴！” 都不等话音落下，他就飞扑上床，韩初若惊呼出声，一手捂住了嘴。 眼神所流露出的，又惊又喜，欲拒还迎之下，是对李承乾许久的期盼。 撩下去帘子，两人便开始极尽缠绵，享受着这一刻的欢快。 缠绵过后，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都出了一身的汗。 韩初若用小拳捶在李承乾的胸口处，缓缓开口说道。 “陛下，这些天你国事繁重，威风却不减当初。” “臣妾这身子，都快要被你折腾散架。” 这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心情一下子大好，乐到连嘴都合不拢。 “爱妃喜欢，那就是最好的。” 李承乾坏笑一声，又来了兴致，都等不到天黑又对韩初若一番疼爱。 更是让人去传话，夜里头哪都不去，就在韩初若的寝宫内住下。 一夜的欢愉，第二天，天微微亮起，李承乾费力的睁开眼睛。 放纵过后，还是要到朝堂之上，处理一国之事。 李巍早早的等候在外面，听到了殿内的动静，连忙开口 询问。 “陛下，是起来了吗？” “奴才这就让人进去伺候你更衣！” 李承乾轻声应了一声，就俯下身子在韩初若的额头亲吻一小口，很怕会把她给吵醒。 几名宫女太监走了进来，一如往常那般伺候皇帝更衣，李巍则在他的身边不断去禀告。 “陛下，奴才已经按照你吩咐的，沿途派人相迎，会给草原上的那些混蛋最好的物质保障。” “等到了京城，也会有专门的官员去对接，在陛下接见他们之前，绝不会有一丁点的意外发生。” 李巍语气笃定，李承乾交代给他去办的事情，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轻疏怠慢，用心用力的去做到最好。 得知了这些情况，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是稍作等待。 更为重要的，还是要去应付朝堂之上的那些人，相比较敌人的凶残可怕，他们最让人所忌惮的，便是一颗狐狸心。 很多时候，李承乾都会为此而感到头疼，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唯有从中斡旋，不断的权衡。 要说能够彻底根除掉这些问题，连他自己都不会去相信，古往今来，从未有人做到过。 历史的长河中，应该也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人物 ，李承乾苦苦一笑。 来到了朝堂之上，文武重臣行了跪拜之礼，一声声的万岁，李承乾也只是听听。 在这些人里面，心怀不轨者，比比皆是。 “众位爱卿，平身吧！” 李承乾抬了抬手，就让所有人都站起来说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可要是一点事情都没有，那才叫奇了怪，陈凯之在朝堂之上几次失利，对他恨的牙根痒痒。 但凡有点机会，都不可能会轻易放过，眼下最是如此。 他果断的站了出来，不需要任何人来做铺垫，就对李承乾好一番质问。 “陛下，对于草原上的各部族，你是什么态度？” “臣年岁已高，现在还真是糊涂，不知道该当如何！” 不等陈凯之话音落下，六部之中，各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陛下，臣也不懂！” “臣也不懂！” 这些人异口同声，一个接着一个，压力直接给到了李承乾身上，目的极其明确。 就是要向他施压，朝堂之上，也不缺忠良之臣，纷纷站了出来。 “丞相，陛下对待草原人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 “你在这里言语相逼，安的是什么心？” 陆禀辉可不像其他人，对于陈凯之没有丝毫畏 惧，当朝丞相又如何，从机要处成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要与之扳手腕的人。 很多时候，李承乾不方便做的事，不方便说的话，都会由他来做来说。 眼下这般情形，也不会有任何例外，陆禀辉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短短的几句话，就让陈凯之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他这个人。 “陆大人，你不过是机要处的一位主官，真要论起来，也该被我所管。” “我与陛下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 陈凯之语气阴狠，一点都不怕把事情闹大，陆禀辉冷冷一笑，自己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吓住，未免可笑。 “丞相，此言差矣！” “朝堂之上商讨的乃是国事，众臣皆可言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堂成了丞相一人所有？” 他的面色无比平静，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则不然。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替陈凯之捏了一把冷汗，陆禀辉在不知觉中就将一顶高帽扣在了他的头上。 果不其然，李承乾沉下去脸色，也朝着陈凯之看了过去，他心头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连忙开口解释道。 “陆大人，你可不要在这里随意污蔑，我是在提醒你要懂得上下尊卑，朝堂礼仪！” 第214章 明争暗斗 随着陈凯之的话音落下，又有不少人看到了希望，在暗处蠢蠢欲动。 李承乾冷笑出声，要是换了旁人他还真的会有一丝担心，唯独陆禀辉这里，向来不需要他过多插手。 果然不出所料，面对陈凯之的一番狡辩，陆禀辉满脸的不屑，极为轻蔑的笑出了声。 “丞相，你这话说的对，说的好！” “太好了！” 当着一众文武的面，陆禀辉满脸的激动，紧接着就走到了陈凯之面前。 两人怒目相视，彼此间各有一番打算。 陈凯之咬了咬牙，总觉得哪里不对，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仅是如此，就又被陆禀辉揪住了小辫子，毫不留情的开口挖苦道。 “丞相，论其上下尊卑，你和皇上哪个更胜一筹？” 什么？ 谁都没有想到，陆禀辉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瞪直了双眼，观察着场上形势的变化。 陈凯之面色一惊，额头上渗出许多细汗，连忙开口道。 “陛下是君，我是臣！” 他大声的去强调，生怕晚了一秒钟，就会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 心里头暗暗骂了陆禀辉千万遍，用心这般歹毒，不知觉中就给他挖下一个大坑。 赶紧抬起头来去看李承乾的反应，此时此刻，他也是满脸的戏谑，就等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丞相，朕倒是觉得，陆大人所言极为有理。” “朕对那些外邦小国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确吗？” 李承乾冷下去声色，寥寥数语，就让陈凯之无话可说。 这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问题，李承乾对于陆禀辉的偏袒，一向明目张胆，不需要任何的遮掩。 如此紧张的关头，更不会有任何意外的状况发生，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无比的难看。 紧紧咬住牙关，硬生生的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陛下，臣还是有话要问，不知能否开口！” 他化被动为主动，绕开了那些零碎问题，直入主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承乾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可能让他把嘴闭上。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见到李承乾松口，陈凯之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有什么话就往出说，朕向来不喜欢吞吐之人，在朕面前拐弯抹角的耍那点小心思，实乃愚蠢。” 李承乾冷冷一笑，哪怕做出让步，也得给陈凯之好一番敲打，让他明白一个最基本的道理。 在这个朝堂之上 ，自己才是主子，唯一的主子。 谁要是敢做出任何越界的事，他绝不姑息，下场一定凄惨。 听他说了这么多，陈凯之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头当然清楚。 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又抛出一颗重磅炸弹，引爆当场。 “陛下，臣听说草原上的各部族派了使者来京，想要与我朝议和，这件事情属实吗？” 当他把话说出口，在场的不少人都在同一时间流露出吃惊之色，原因极其简单。 放眼当下，除了少数的几人，草原使者来京的事情，依旧绝密。 被陈凯之直接披露，感到震惊者大有人在，都将目光聚拢在李承乾身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凯之这一招棋下的堪称绝妙，换了旁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在李承乾这里却起不到丁点作用。 “当然有。” “朕也挺纳闷，昨日刚刚得到消息，还是费了不少心力。” “不知丞相是从何处听得？” 李承乾的目光紧逼过去，不愧为一国之君，御下的手段无人能与之相比。 一时之间，全场哗然，不少人议论出声，可谓嘈杂一片。 陆禀辉瞅准了机会，马上向陈凯之发难道。 “丞相， 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解释，看你这样子似乎早就知情。” “又或者说，是有人把这消息告知给了你，又去瞒着陛下吗？” 借着李承乾的话，他将陈凯之逼上了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此番情形，陈凯之被气的气血翻涌，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 “陛下，臣……臣也是刚刚得知！” 他万分艰难的开口，随便的几句话，就想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 陆禀辉还要加大力度，李承乾及时的递了一个眼神将他制止住，接着开口道。 “既然丞相也是刚刚得知，那朕看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觉得呢？” 他缓缓抬眸，算是给陈凯之一个台阶，识相的人早该往下走。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凯之根本不打算有所收敛，依旧强硬道。 “陛下，既然确有此事，那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说一说，准备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当初要打的是陛下，现在要和谈的也是陛下，难道是把这件事情当成了儿戏，全凭你一人的心意去做决断吗？” 陈凯之用言语不断相逼，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眼底藏着一抹冷色。 一个人的忍耐，从来都是有限 度的，当被逼迫到了临界点，等待他的就是爆发，这一点毋庸置疑。 此时此刻，李承乾便已经到了那个临界点。 “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缓缓开口，故意拖长了语调，站在大殿上的一众朝臣，都在隐约间感到一丝不好。 还不等他们反应，李承乾就又继续开口说道。 “打赢了要谈，打输了也要谈，区别就在于谁是主动的一方，谁是被动的一方。” “要按丞相的意思，这场仗就该一直打下去，没有时限的打下去吗？” 被李承乾一番质问，陈凯之面色微惊，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还请陛下明示。” 他咬了咬牙，干脆豁出去了，最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毫不在意后果如何。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会惯着他的臭毛病，当即开口说道。 “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你身为一国之丞相，要是连这都不懂得，这个丞相朕还是考虑换个人来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承乾能说出这样的话，陈凯之的脸色铁青无比，无异于一种巨大的羞辱。 却不敢和李承乾有任何顶撞，都是自找的，咬碎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别无他法。 第215章 抵达京城 好在朝堂之上还是有聪明人的，也知道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首当其冲的就是陆禀辉，果断的站了出来，替李承乾开口道。 “陛下，丞相虽然有错，却也情有可原。” “毕竟丞相一职主管内事，而不对外。” 说出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就看陈凯之能不能理解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彼此间都做出一些让步，给个台阶就下，死犟着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李承乾轻轻点头，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极为满意的笑。 有陆禀辉这样的人在身边辅佐，能给自己省去许许多多的麻烦。 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陈凯之的身上，看他如何抉择。 好在陈凯之也不是糊涂蛋，很快回过了味，咬了咬牙，赶紧赔礼认错，退到了一边去。 至此而已，朝堂之上的反对之声再也没有，李承乾缓缓站起身，也要把话说明白些，省的有人在暗中非议。 “只是草原人派使者入京，尔等不得有任何轻视。” “也请你们放心，朕不会是那种打了胜仗还要割地赔款的昏庸君主，只会让他们把这些年来劫掠去的金银财宝，都给吐出来！” 李承乾的话掷 地有声，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内心变得激动。 陈凯之嘴角抽搐不断，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那点想法有多么肤浅，拿到朝堂之上和李承乾去争辩，犹如三岁的孩童，根本不被重视。 他咬了咬牙，一直等到朝会散去，都没有说出口任何反驳的话。 等到一切结束，李承乾在李巍的陪同下，心满意足的离开。 等到了外面，四下无人，李巍毫不掩饰他对李承乾的崇拜之意。 “陛下，奴才刚才可是亲眼所见，丞相的那张脸完全垮了下去，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还是陛下厉害，让他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少在这里贫嘴，这算不了什么，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使者来京城，千万不能出现纰漏。” 李承乾再三强调，这件事情关乎重大，出了问题拿李巍是问。 他不敢有任何的疏忽，用力点了点头，就将李承乾刚才所说的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看了看日头，还有一段闲暇时间，李承乾想都没想，直奔苏文稚的寝宫而去。 等到了地方，苏文稚正在院中赏花，无暇顾及其他。 李承乾走近到身边，她在察觉后立马流露出欣喜 之色，满脸的欢快，两手紧紧拽住他的胳膊。 “陛下，怎么想起到臣妾这里来？” “朕来看看。” “昨夜在韩妃那里睡下，你没有多想吧？” 李承乾开口询问，古往今来，宫中妃子间的争斗，从来都不容小觑。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感情深厚的两姐妹生了间隙，却没想到自己所担心的，没有一丁点的必要，完全多余。 苏文稚吐了吐舌头，满脸的俏皮可爱，毫不在乎的开口说道。 “陛下，这就是你的不对，我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再说了，真要论起来，都是我的不对，从姐姐那里抢走了你的一部分爱。” 她扑到了李承乾怀里，几句话就让他心安许多，自己入宫为妃，并不贪图太大的权力。 只要能够陪伴在李承乾身边，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 “傻瓜，你放心吧！对你们两个，朕会一碗水端平的。” 李承乾眼神宠溺，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就将苏文稚整个人抱了起来，朝着屋内快步走去。 顺势将她丢在了床上，接着就想要做一番运动，大白天的，着实让人感到一丝羞耻。 “陛……陛下，你怎么这么急切， 我……我事先都没有过准备！” 苏文稚发出呜呜的声音，不断的用手去推，却让李承乾更为兴奋。 才不管那么多，夜里头已然尽兴，可到了她这里，心里头又有了一种别样之感，着实按耐不住。 两人行了鱼水之欢，一番折腾过后，苏文稚气喘吁吁，趴到了李承乾的胸膛处。 说起一些动人的情话，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可谓情意浓浓。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京城之中过于平静，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朝堂之上也归于安稳。 七日之后…… 草原各部族派遣入京的使者，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城，城中百姓纷纷围观，全都指指点点。 衡阳城下的惨剧，他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却也都多有听说。 一个个咬牙切齿，对这些人恨得牙根痒痒，残害自己的同胞，如今大摇大摆的走进城内。 很多的百姓，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民间的质疑声越来越多，朝廷需要顶住巨大的压力。 在接待外邦使臣的问题上，陆禀辉全权负责，李巍从中协助。 将他们安排到了京城之中的官驿中，吃喝不差，安全问题也能得到保证。 两人退出了驿馆， 互相看了一眼，都流露出极为苦涩的笑。 “李公公，你因何发笑？” 陆禀辉先开口去问，李巍摇了摇头，神情更为苦涩。 “陆大人，奴才所担心的，不也是你所担心的吗？” 李巍反问回去，陆禀辉苦笑不已，彼此的内心深处，都很清楚明白。 说的直截了当心，安全问题可大可小，他们需要提防的因素，实在太多。 真要出点问题，在李承乾那里可没法交差，又得被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往死路上逼，真到了那一步，恐怕也只能够以死谢罪。 “陆大人，劳烦你多上点心，让手下的人时时刻刻都紧盯着，千万不能出事。” 李巍不放心的开口叮嘱道。 听他这样说，陆禀辉连连摆手，可不想让他轻轻松松，自己担起这么大的职责。 “李公公，咱俩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条船翻了，谁也跑不掉。” “你们东厂那么多的番子，也是时候派出来发挥出作用，总不能好吃好喝，关键时刻不出力。” 两人互打了一圈太极，才发现谁都摘不干净，只能是站在了一处，同心协力的去把事情做好。 到时候才能不辜负李承乾的厚望，真正的交了差。 第216章 居中调和 草原人派遣来的使者已经抵达京城，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看似平静的一切，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李承乾忧心忡忡的走在青石小道，再三犹豫，还是来到了陈楠婉的住处。 在他的特意安排下，原本冷清的宫殿又有了生人气息，伺候在这里的宫女太监完全符合规格。 皇帝驾到，这些人第一时间跪倒在地上，恭请圣安。 李承乾抬了抬手，让他们都到外面等着，没有他的允准，任何人不得入内。 交代好这一切，李承乾还是不太放心，又让李巍守在门外，不管什么人只要敢擅自往里闯入，定要严惩不贷。 李巍重重点头，信誓旦旦的与李承乾作出保证，才让他内心没有了顾虑。 走进了陈楠婉的寝宫内，一股奇异香气迎面而来，他用力嗅了几口，连连赞叹。 “太妃，朕路过这里，就来看望一番。” 李承乾刚开了口，就听到里间传出一声惊呼，紧紧皱起眉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快步往过走，撩起帘子一看，香艳场景就在眼前，他赶紧转过了身去。 此时此刻，陈楠婉正在沐浴，大的木桶里，热气腾腾的往上升。 漂浮着许多的花瓣 ，李承乾闻到的那股奇异香味，正是她的体香和花香味道相混杂。 李承乾不断的吞咽唾沫，总算是明白过来，刚才的惊呼声，正是陈楠婉听到了外面有动静才会发出。 “太妃，朕……朕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承乾连忙开口，不断的去解释，脑海中却浮现出种种画面。 不久之前，他匆匆一瞥，毫无准备的陈楠婉没有任何遮挡，雪白肌肤都在眼前。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陈楠婉紧紧咬住嘴唇，满心的紧张。 两手挡在在胸前，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憎恨。 “能否先出去，容本宫穿好衣服？” 她咬紧了牙关，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李承乾后知后觉，怎么可能不识大体。 没有一丝的犹豫，拔腿就走，却不曾想，满屋子的奇异香气，让他心思紊乱。 一些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一颗心越来越为躁动，他用力的去摇晃脑袋，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驱赶出去。 不多时，穿好衣服的陈楠婉走到了他的身后，淡淡开口道。 “这件事情，也怪不到皇帝身上。” “是那些奴才伺候的不够周到，都没有进来通禀，对他们，本宫定 不轻饶！” 陈楠婉愤恨开口，将这一切都归咎到宫女太监的身上，听她这样说，李承乾连忙开口解释。 “就是朕的不对，太妃要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就骂上几句，打朕几下。” 李承乾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就牵连到旁人身上，这点担当都没有，他这个皇帝算是白当了。 殊不知，天错地错，皇帝怎么能有错。 陈楠婉流露出一丝苦笑，再怎么样都不能怪罪到他的身上，轻叹一口气，满是无奈的开口道。 “皇帝真会说笑，那就当成一个误会。” 她见李承乾还背对着自己，不由得笑出了声，紧张的氛围略有和缓。 “不知皇帝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本宫已经穿好了衣服，皇帝不必如此拘束。” 一听这话，李承乾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够落在地上。 转过身来，刚刚沐浴过的陈楠婉面色红润，头发还湿漉漉的，稍微擦拭了几下。 披散在肩上，这一幕更让李承乾看直了眼，忍不住开口道。 “太妃，要不朕先去做别的事情，晚点再来？” 他不停的吞咽唾沫，内心起伏不断，陈楠婉虽挂着一个太妃头衔，年纪却不比韩初若 要大。 本就是出生于相门，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又是天下绝美的女子，更有了衬托。 都不能陈楠婉有所回应，他转过身就要离开，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乱了定力。 要是再有生理上的反应，当真是闹出了笑话，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妥。 见他这般小心谨慎，陈楠婉脸上笑意更浓，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初要无意外的状况，她也该是李承乾的妃子，至于受不受宠，谁又能够断言。 “皇帝，在本宫面前，你不必这个样子。” “难道忘记了？曾几何时，你都与本宫同在一个被窝里。” 陈楠婉不经意的几句话，更让李承乾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便是实实在在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的一番情形，不也是情非得已。” 李承乾还是不想久留，既然这样，陈楠婉便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将他拦住。 “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也会有如此羞愧的一面，当真令人感到吃惊。” “不过……” 她莞尔一笑，在李承乾面前，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皇帝既然来了，就不会只是为了探望，若不与本宫说说，本宫的这颗心又难安定。”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都对彼此的心意颇为了解，有些话不必去藏着掖着。 在陈楠婉的逐渐引导下，李承乾渐渐的打消掉顾虑，眼神变得清明，不再掺杂一些别样的情感。 “太妃，草原上的各部族，派了使者入京城，这事你知道吗？” 他刚一开口，陈楠婉就愣在了原处，眼神中充满吃惊之色，很是难以置信。 显而易见，她久在深宫之中，对外面的局势变化并不清晰。 要不是李承乾说与她听，对此事毫不知情，见她的反应并无虚假，李承乾叹息声接连不断。 此番情形，陈楠婉不禁皱起了眉头，感到深深的疑惑。 “就算是遣使来京，那也是大夏占据住了主动权，皇帝怎么一点不见高兴，反而很是担忧！” 陈楠婉不能理解，赶紧开口询问，在这寝宫之内，再无第三个人存在。 有些话，李承乾便能够无所顾忌，全都说给她听。 “太妃有所不知，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 “令尊大人，朕的好丞相，真的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听李承乾这样说，陈楠婉瞪大眼睛，思绪豁然开朗，便明白了他此番前来缘由为何。 第217章 很有成效 寝宫之内，一下子变得安静异常。 陈楠婉在地上来回踱步，肉眼可见的焦虑，转过身的时候，眉间流露出些许忧愁。 “皇帝，那你想让本宫怎么样？” 她的心里很清楚，李承乾既然找到这里来，就一定有所图谋。 哪怕不去详细的问，也能在隐约间猜到一丝端倪。 外邦小国派遣使者入京，可以谈不妥，却不能在这期间发生任何意外的状况。 如若不然，丢掉的将会是整个王朝的脸面。 国之大事，她责无旁贷。 “太妃大义，朕甚是钦佩！” “朕想当太妃写一封书信，派人送与丞相，居中调和。” 哦？ 听李承乾这样说，陈楠婉脸上的神情有了很微妙的变化，陷入到了沉思的境地中，许久之后才将眸子抬起。 “本宫明白，还请皇帝放心，家父一心争权，却也不是那种因小失大的人。” “本宫书信一封，他定然能理解到皇帝的一番良苦用心。” 要说别的事情，陈楠婉并无太大把握，唯独眼下这般。 陈凯之老奸巨猾，一心争权，为达目的不得手段。 却也有一丝底线尚存，这种有损整个王朝颜面的事情，他还真不一定能做的出。 李承乾轻轻 点头，心中暗暗祈祷，要真能像陈楠婉所说的那样，自然是最好的。 有些话他不方便露面去说，让陈楠婉居中，才能够给双方留下一丝回旋的余地。 陈凯之不肯听从，依旧固执己见，暗中有所谋划，那他绝不会再去客气，留有任何情面。 得到了陈楠婉极为肯定的回答，李承乾的心情不再那么沉重，饶有兴趣的邀她同去赏园。 陈楠婉想都没想，当场拒绝掉，脸上堆满了苦笑，无奈开口道。 “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暂且离去吧！” “本宫沐浴过后，该去敬奉神明了。” 什么？ 听了这话，李承乾暗暗感到吃惊，没想到陈楠婉久居深宫之中，心性有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一入宫门深似海，若不找点事情来消遣时间，早就要被憋疯。 “那朕就告辞了。”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心里头拿定主意，要得了空暇时间，定会来此看望。 哪怕和陈楠婉注定无缘，也好过让她在这深宫中孜然一身，孤独到老。 走出了院子，李巍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赶紧开口询问。 总觉得李承乾此番前来，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见他实在好奇 ，李承乾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这奴才，不好好当你的差，只去操心别人的事。” “陛下，奴才伺候在你身边，不操心你的事那才叫当不好差！” 李巍口齿伶俐，几句话就把李承乾给逗笑，便不打算对他有任何遮掩，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都说出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巍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陛下，丞相能有那么好的心吗？” “他不从中作梗就已经算好，怎么可能来配合。” 李巍心中存疑，觉得不大可能，李承乾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耐人寻味。 “你不了解他这个人，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能做，深明大义的事情，他也能做。”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样的人物，以后都是这样史书留名的，不能以一种眼光去单论之。” 李承乾说的话过于深奥，李巍听了一番，自觉的云里雾里，半天都没能回过味。 可对于李承乾的吩咐，他从来都是照做，干脆不再去想。 草原人派遣使者入京，京城之内，上上下下都变得热闹起来，总有人围到驿馆外面，想要看看草原人的长相。 只听闻他们烧杀劫掠，残暴到毫无人性 ，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的罗刹模样。 却为了应付这些事情，让陆禀辉和李巍夜夜难眠，忙的焦头烂额。 不管是机要处的官员也好，还是东厂的那些档头，生怕在人群中混杂一些刺客。 一旦出了意外，他们都得跟着倒霉，光是想想后背都直冒凉汗。 第二日…… 朝堂之上，李承乾刚一出现，视线就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一扫而过。 寂静声中，让他敏锐的捕捉到一丝非同寻常，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一些事情。 还真让他给猜对了，陈凯之站了出来，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极其深沉。 “陛下，外邦来使，应该妥善安置。” “及早的与他们召见，以防有变故发生。” “臣定和几位大人同心协力，一起促成这桩和谈。” 他把话说出口，在场的人全都大为吃惊，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都喜欢和李承乾唱反调的陈凯之，会在这种时候出言拥护。 同心协力那几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唯有李承乾面不改色，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定是陈楠婉的话起到了作用。 至于陈凯之的心里头， 到底是如何打算，他也不想去太多深究。 陆禀辉心中暗喜，猜测到是李承乾有所动作，只要陈凯之不在背后搞小动作，他们的压力就会小了许多，不至于整日整夜的提心吊胆。 连忙站了出来，代表着青壮一派，与陈凯之略有示好。 “丞相，那在这段时间里，咱们可就要在一个锅里搅勺子，齐心协力，确保两方和谈顺顺利利的进行，不出丁点的意外。” “当然，那是当然。” 陈凯之的脸上堆满笑意，此番情形，绝对出乎了大多人的意料。 就连他有一种别样之感，要不是陈楠婉在信中言明利害，又讲明了李承乾的态度，他还真准备在暗中动些手脚。 回过头来想想，还是不去折腾为好，有损整个王朝颜面的事情，一旦做下，定被后人唾弃。 看着朝堂之上，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确保无恙，他便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当即开口说道。 “那就让礼部的官员，确定一下时间，让草原人的使者上殿参见！” “到时候，朕不论尔等平日里如何，谁要是敢做出危害国家的事情，必要你们摘掉乌纱帽，人头难保！” 第218章 来谈条件 这样的场面，在当朝来讲，着实称得上罕见。 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水火不相同的两方派系，会在这一时刻团结在一起。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一众人跪倒在他面前，高呼万岁。 离开了朝堂，他的心情瞬间大好，也愿意去做一些平日里想做，又没有机会去做的事情。 带着韩初若和苏文稚来到了御花园中，更找来一众宫女太监，想出了一个奇特游戏。 李巍伺候在身边，看着这一幕便被震惊到，一名宫女被蒙住了眼睛，其他人快速躲藏。 接着就让她在规定的范围内展开搜寻，被找到的就算做失败。 韩初若和苏文稚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一番体验，玩了整整一个上午，一直等到气喘吁吁，这才停了下来。 两人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感慨不已的开口说道。 “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游戏？着实有趣！” 韩初若说完，陈楠婉赶紧接过话茬，无比赞同的开口道。 “是啊！真有意思，这也太好玩了。”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躲猫猫。” “躲猫猫？” 两女异口同声，都觉得有趣的很，要不是太耗费体力，都想和李承乾再玩耍一阵子 。 可那都是后话，他们一同用过了午膳，便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找了话题去聊。 不知觉中，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等到了晚上，李承乾哪也没去，在御书房内奋笔疾书，不断的写下稿纸。 韩初若伺候在身边，不时的为他去研墨，看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体，不禁感到疑惑。 “陛下，明日就要见那些人吗？” “当然，都来了几日，也该见一见。” “既然要和谈，那就看看他们的诚意有多少，总不能空口白话，净做些糊弄人的事。 ” 李承乾现在所写的，就是明日要在朝堂之上打出的底牌，谈判需要技巧，必须要早做准备。 韩初若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却又流露出一丝担忧之声。 “万一那些人不接受我们的条件，又该如何？”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随后就交给韩初若一个道理，认真开口道。 “爱妃，你要永远记住，只有能力强了，才有资格掀桌子。” “他们可以不接受，那也得考虑考虑后果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起的。”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眼神中闪烁精明之光，不由得想起镇守在衡阳城的陈正定。 得此良将，乃国家之幸也。 多亏了他在边关打出的威名，让草原上的各大部族闻风丧胆，没有了敢长久消耗下去的勇气，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 韩初若恍然大悟，也流露出惊喜之声，明白了李承乾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将朝廷之前蒙受的损失都给找补回来。 “那臣妾更得帮陛下出一份力。” 她本来都哈欠不断，困意来袭，此刻又变得精神抖擞，说什么都不肯回去歇息。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轻笑不断，倒也没有再去劝阻。 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总算是做到了胸有成竹，李承乾长出一口气，心里头感慨不已。 都说当皇帝好，可只有真正的当上了，才知道皇帝远比寻常人要累的多。 思天下之事，忧天下之民，在他们的生活中，除了莺莺燕燕，更有家与国。 韩初若看出了李承乾内心的疲惫，站在了他的身后，两手轻轻捶打在他的肩膀上。 “陛下，你把眼睛闭上，稍微休息一会儿。” “臣妾哪都不去，就在这里伺候着陛下。” 韩初若很有耐心，李承乾就听了她的话，将眼睛微微合上。 不知觉中，竟然睡熟了过去，一直等到天亮，韩初若都守在他的身 边。 时不时的轻声言语，话里话外，尽是崇拜之意。 等到时间差不多，她缓步走到李承乾跟前，并没有直接将他叫醒，而是俯下了身子，朱唇轻点在李承乾的唇上。 有了湿润之感，李承乾猛然睁开眼睛，就见韩初若笑意盈盈，轻声开口道。 “陛下，天亮了，该去上朝了。” “好！” 李承乾眼神动容，光从韩初若的黑眼圈就能够有所判断，她这一夜都没合过眼。 “爱妃，等朕的好消息，你先回去休息。” “朕一定会让那些草原蛮人，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东西，迟早是要还的！” 他笑了笑，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韩初若喃喃自语，心中暗暗祈祷。 希望一切都能够顺顺利利的，别有意外的状况出现。 朝堂之上，草原各部族派遣来的使者，很快被带了上来。 见到李承乾的时候，一个个趾高气扬，都没有要跪下行礼的打算。 此情此景，惹怒了不少在朝官员，陆禀辉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开口呵斥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见了天朝皇帝，为何不跪！” 本以为这些人能够老老实实的，事实完全相反，几人对视一眼，都流露出极为不屑的笑。 “我们 草原上，不兴这一套。” “跪天跪地，从不跪人！” 哦？ 见这几人振振有词，李承乾倒也不去计较太多，轻轻抬手，示意陆禀辉不必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他主动开口道。 “朕尊重你们，不跪倒也无恙。” “只是……” 他冷冷一笑，目光如炬，紧紧的盯在一人身上。 很快就让那人感到心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多亏了同伴的提醒，才又定住了身形。 李承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既然你们是为了和谈一事而来，那就痛快一些。” “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就让那几人面面相觑，流露出一丝吃惊之色。 他们来之前，就不止一次的做过心理建设，想到了李承乾会故意刁难，唯独没想到他会这么痛痛快快。 一时之间，几人愣在了原处，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微微一笑，又开口说道。 “你们要是不准备说，那朕可就说了。” “大皇帝，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你们的军队捉拿了朝格图将军，又杀害了我们许许多多的牧民。” “要赔偿我们的损失，共计十万两白银，牛羊马匹，共计一万头！” 第219章 针锋相对 在场这么多人，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在此时此刻流露出震惊之色。 万万不敢相信，草原人派遣来的使者，能够这么认不清形势。 都不只是狮子大开口，简直狂到无边无际，让人难以理喻。 李承乾笑了笑，面色无比平静，对此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脑海中所回忆起的，无非就是前朝懦弱，曾在打赢了一场仗之后还被人家逼着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 至此而已，万古遗臭，也给那些外邦小国一种错觉，那就是天朝可欺。 见到李承乾不曾理会，使者冷冷一笑，似乎是很有把握，继续开口说道。 “朝格图将军现在被关押何处？我们的王爷要求，立马将他释放！” 使者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满朝文武全都看不过眼。 就连陈凯之都站了出来，气愤不已的回怼道。 “你们这些蛮夷小国，明明是你们打输了仗，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大言不惭，可笑至极！” 陆禀辉与他站在同一处，对草原人派遣来的使者，满是不屑一顾。 眼神中充满轻蔑，时代在变化，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原地。 总以为大夏王朝和前朝一样软弱可欺， 殊不知，李承乾这一朝，不割地不赔款。 打输了就亡国，打赢了更不会卑躬屈膝。 “我们大夏是礼仪之邦，贵使远道而来，我们是欢迎的。” “也希望贵使能够拿出应有的诚意，而不是在这里大放阙词，口出不逊。” 陆禀辉给那人提了个醒，生怕他再这样胡说八道，下一秒就得人头落地。 别人不清楚，他的心里头最为了解，李承乾可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存在。 当初用雷霆手段镇压住朝堂上的争斗，眼下也是一样，绝对不可能有所妥协。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俯瞰而下，牢牢锁定在那名使者的身上。 不急不躁，不恼不怒，缓缓开口询问道。 “你是何人？” “回大皇帝，我乃左贤王帐下，幕僚哈木尔，此次入京，全权代表王爷的态度！” 哈木尔把话说死，正中李承乾的下怀，就见他缓缓站起身来，走下了玉石台阶。 在场这么多人，纷纷变了脸色，生怕李承乾下一秒就会让带刀侍卫走上殿堂，让哈木尔为他的狂妄付出应有的代价。 事实完全相反，一众文武最为担心的事情，并未真的发生。 李承乾走到了哈 木尔面前，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你真的能够代表拓跋宏吗？” 他脸上的神情中，冷意不断浮现，直呼其名，从来都是不礼貌的。 可在眼下，足以说明李承乾不把他们这些草原蛮人放在眼中。 哈木尔大为吃惊，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那是当然！” “请大皇帝不要这般无礼，没有人能够直呼我家王爷姓名！” 哦？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玩心大起，不打算把话挑明。 故意讥讽道。 “拓跋宏还是有点本事的，能调教出你这样的下属，朕得高看他一眼。”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朝堂之上，哄笑声一大片。 陈凯之在一旁偷着乐，平日里和李承乾再怎么不对付，这时候也都替他感到高兴。 不过是被派遣入京的一个使者，也敢这般狂妄无度，活该他受此折辱。 哈木尔瞪大眼睛，满满的怒意，却拿李承乾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借给他一个胆子，都不敢在李承乾的地盘上把话说的再过分些。 “大皇帝，那我刚才说的那些，你们都能答应吗？” 什么？ 李承乾怎么也没有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哈木尔还能够说出这 么大言不惭的话。 就算是在做白日之梦，也该醒醒了，他凑近到哈木尔的跟前，故意激怒道。 “答应不了一点。” “那……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哈木尔也意识到李承乾对他的不屑一顾，两手紧紧攥住，无比气愤。 却没有一丁点的用，在这种地方，李承乾一点都不担心他能将自己奈何。 就是要让他感到憋屈，一肚子的气又无处发泄，老老实实的在自己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朕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答应拓跋宏提出的这点要求。” “实话告诉你，这场仗还可以打下去，你们要是不想谈，就此请回！” 李承乾语气忽然变化，沉下去了脸色，恩威并济，从来都是一种手段。 见到哈木尔愣在原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他也不在墨迹，继续开口说道。 “天朝大国，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有大气量的。” “你们来到京城，可以好吃好喝的招待，也可以把你们安然无恙的送回到草原。” “这是礼数，却不代表是朕怕了你们！” 李承乾转过身来，面向一众文武，看着这一张熟悉的面容，哪怕平日里派系林立，勾心斗角，也都是大夏的 官员。 “朕问问你们，大夏之人，可有贪生怕死之辈，苟且偷安之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包括陈凯之在内，一个个都毅然决然，毫不犹豫的做出回应。 “没有！” 文臣是这样，武将也是这样，李承乾很满意他们的答案，又走回到哈木尔面前。 “看到了吗？” “尊使请回，告诉拓跋宏，不日之后，朕会再一次御驾亲征，带着大夏的勇士把你们赶到雪山之下去！” 李承乾故作愤怒，朝堂之上，一片肃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无比，哈木尔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根本不敢与李承乾有眼神上的接触，额头上渗出了许多的细汗，再开口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 “大……大皇帝，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他不停的吞咽唾沫，就这样都觉得口干舌燥，总算是能摆清自己的位置。 是他们不愿意打下去，才会派遣使者入京，妄图和谈，以求休养生息。 还想要索取诸多的条件，异想天开，不过如此也。 见到哈木尔明白过来，李承乾轻蔑一笑，对他更为不屑一顾。 第220章 心生惬意 面对虎狼，就得表现出比他们还要狠绝的态度，才能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就好像眼下这般，哈木尔在被震慑过后，立马做出了让步。 嚣张的态度荡然无存，却还不是李承乾所满意的。 他缓缓转过身，接着就朝着李巍看了过去。 “给他讲讲规矩，别让他觉得，咱们大夏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有些规矩，还是得守的。” 哈木尔刚刚走上朝堂的时候，不肯行跪拜之礼，李承乾并没有放在心上，过于追究。 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他要让这些草原蛮人好好的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别整天耀武扬威，狂妄到没边没际。 两人对视一眼，李巍立马意会，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不论何人，上殿都得跪拜我主！” “不拜者，杖毙！” 随着李巍的话音落下，陈凯之也为此而感到心惊，更别说哈木尔这个外来者。 刚想要反驳几句，就见到几名侍卫带刀上殿，立马做出防备姿态。 “大皇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使者，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哈木尔开口争论，李承乾却连头都不曾回过，从此不发 一言。 倒要看看谁先坚持不住，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满朝文武，没有一人站出来为其说话。 哈木尔的心里头直打鼓，看着那些侍卫朝着自己缓步逼近，一下子陷入到了慌乱的境地中。 不停的吞咽唾沫，眼神中充满恐惧，内心经过不断的挣扎，再没什么好犹豫的。 扑通一下，便跪倒在了地上，高呼万岁。 “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了动静，李承乾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转过身来的时候，一改刚才的冷漠态度，赶紧走到了哈木尔面前去。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也不必闹的这么不愉快。” 李承乾心中暗暗发笑，有紧有松，便是最好。 三两下的功夫，就让哈木尔心生臣服之意，不像先前那般，把自己的姿态放在一个极高的位置上去。 听李承乾说了这么多，哈木尔嘴角抽搐不断，可不敢当了真。 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内心掀起的波澜略有平复，缓缓站起身来，回过头来去看那些带刀侍卫，依旧是心有余悸。 李承乾观察的细致，将哈木尔面部表情 的一丝微妙变化，全都收入眼底。 大手一挥，就让那几名侍卫退出殿外，接着又将话题引回到正轨。 “你远道而来，朕也不拿你来消遣，实话跟你说了吧！” “你们是打输的一方，就该有失败者的姿态，别整天高高在上，一副天王老子唯我独尊的架势！” 李承乾的御人之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三言两语间，就让哈木尔不敢轻举妄动。 接着开口说道。 “听好了，你们想不继续打下去也行，朕要你们四分之一的草原，收为大夏国有。” “赔偿大夏此次战争的损失，包括但不限于被你们杀害的子民，夺掠的财物，以及损害的房屋。” 李承乾讲了许多，始终没有说到最关键之处，就在哈木尔的脸色已经很难看的时候，继续上了一剂猛药。 “听好了，要你们的王爷，下一道罪己书，忏悔于天下，称臣于大夏！” “这……这怎么能行？” 哈木尔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提出的要求比他的还要苛刻，惊恐的神情不断流露。 李承乾抬眸去看，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故意开口询问道。 “怎么？尊使做不 了主吗？”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哈木尔欲哭无泪，神情极为苦涩，恨不得找根柱子撞死过去。 也怪自己刚才把话说的太满，还全权代表，眼下如同一个笑话，可谓出尽丑态。 他就是有心答应，也不敢答应，回去面见自己的主子，怎么会有好的下场。 “大皇帝，你们提出的要求，也太过分。” “我们没法接受，也不可能接受！” 哈木尔咬紧了牙关，又直起了身子，给人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李承乾不屑一顾，只有他的心里头最清楚，人们所看到的这一切，不过只是表象。 他毫不在乎的笑出了声，接着摆了摆手。 “不答应也没关系，那就先回去，至于是等着再来谈，还是直接走，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来人啊！送他们离开！” 李承乾说话做事，都干干脆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李巍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内心早就无比惊骇，却也不敢当朝提出质疑。 赶紧走到哈木尔面前，冷言冷语的让他跟着自己走，再慢一些，等到李承乾改变了主意，就只能是后果自负。 哈木尔惊出一身冷汗，眼神中充满恐惧，可不敢在朝堂之上久坐斗 逗留，跟在李巍的后面快步往出走。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朝堂之上的文武重臣，同一时间爆笑出声。 以前他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人还能够这样有尊严的活着。 看到对方唯唯诺诺，在他们面前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那种感觉实在是痛快。 李承乾坐回到龙椅之上，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他真正的计划，现在才刚刚开始。 目光扫视朝堂，除了欣喜若狂者，也有不少人眉头紧锁，流露出担忧之色。 出乎意外的，陆禀辉和陈凯之都是一样的反应，两人沉默不语，将头低了下去。 李承乾亲眼所见，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得笑出了声。 接着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想说的话，现在就往出说。” “朕这个人的脾气你们最清楚，等过了这个时间，谁再敢来翻旧账，别怪朕没有事先提醒过，一定不会给你们留有情面的！”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这么多人，心中存疑者，比比皆是。 互相对视了一眼，先后站了出来，就把自己心中的顾虑全部说出。 陆禀辉首当其冲。 第221章 遭遇刺杀 朝堂之上，本就是畅所欲言之地。 所有人都将目光停留在李承乾的身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陛下，如此苛刻的条件，恐怕很难谈妥。” “加上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臣担心会让他们的来使觉得被戏耍了。” 陆禀辉的担心，很有道理，在场有不少人出言附和，唯独李承乾不去认同。 “就是要戏耍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句话，朕要你们永远记在心里，打赢了，没有怂的道理！” 李承乾的话掷地无声，在场这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陆禀辉恍然大悟，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就连陈凯之也被李承乾的气概所震慑到，天朝大国，就该是这个样子。 而不该唯唯诺诺，一味的屈从，为天下人所耻笑。 下了朝，李承乾走在青石小路上，李巍赶紧跟得上来，就把他去送哈木尔时的所见所闻，全都说出了口。 “陛下，那家伙都要被你吓破了胆，回去的路上哆哆嗦嗦，要不是奴才搀扶着，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上。”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还以为这些草原人有多么厉害，原来也都是软骨头，就能欺 负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那可不，还是陛下看的透彻，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都是惯出来的臭毛病。” 李巍彻底被李承乾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张弛有度，进退自如，古往今来有多少位帝王能够做到像他这样。 恰到好处的拍上马屁，李承乾尴尬一笑，还是觉得他表现的太刻意。 就在不知觉中，走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外，他还记得韩初若这一夜都没有睡着。 不禁有些心疼，赶紧进去看望。 推开门的一瞬间，才发现韩初若依旧没有睡熟，从床榻上一下子端坐起来。 “陛下？” 见到是李承乾下了朝，她满脸的欣喜，赶紧起身迎了过来。 扑到了李承乾的怀里，就好像一个孩子一般，撒娇取闹。 过了片刻，又想起了正事，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谈的怎么样？那些家伙没有在朝堂上无理取闹，故意刁难吧？” 韩初若的眼神中，充满关切，直直的望向李承乾，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般的流露。 李承乾笑了笑，就把在朝堂之上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给她听。 不多时，韩初若就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一手紧紧捂住嘴唇， 很是难以置信。 “陛下，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跟熬鹰一样，熬着呗！” 李承乾嘿嘿一笑，可不管那么多，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经解决掉，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与其为那点破事去犯愁，还不如和韩初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时不时的开怀大笑，有益于身心健康。 李承乾说了一大堆，句句都有理由，韩初若哭笑不得，倒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看出来李承乾有些疲惫，就牵着他的手走到了床榻边，接着为他宽衣解带。 “陛下，朝堂之上的一些琐事，陆大人就能帮着处理。” “你也不要太操心，就在臣妾这里睡个回笼觉，好好的养足了精力。” 李承乾点了点头，韩初若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能把他心中所想的都窥探透。 便没有多说一句话，抱着韩初若躺回到被窝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外面昏昏沉沉，天气阴暗，并不是太好。 韩初若从身后将李承乾抱住，满是不舍，殊不知，李承乾心中早有打算，夜里头哪都不去，就在她这里住下。 时间飞快的 流逝，一眨眼又过去三两天，李承乾都快忘了还有草原人派遣来的使者在京城的事情。 正在他陪着韩初若共进午膳的时候，意外的情况突然发生，李巍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一个没站稳，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哪怕那样，都顾不上满脸的疼痛，赶紧站起来禀告道。 “陛下，出事了！出事了！” “有什么话，慢慢说，一惊一乍的吓着朕的爱妃！” 肉眼可见，韩初若往后退了几步，心里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李承乾故意责骂，也是想让她不那么紧张，李巍连甩自己几个巴掌，委屈的不像样子。 “陛下，真不是奴才故意而为，实在是这件事情太大，不得不报！” “说！”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沉下去脸色，赶紧开口追问。 李巍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内心深处掀起的波澜有所平复，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能把事情的缘由全部说出口。 “陛下，那几个草原人，遇刺了！” “什么？” “你……你再给朕说一遍！” 李承乾瞪大眼睛，嘴巴微张，实在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 站在他身边的韩初若更为吃惊 ，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连忙开口质疑道。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两人都有问题，李巍心中叫苦不已，只能一个个的回答。 “陛下，消息是真的，奴才已经到过现场。” “娘娘，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奴才还在追查。” “少废话，有没有人死？” 李承乾咬了咬牙，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有人敢在京城之中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这是要把他的脸面，摁在地上狠狠的摩擦，光是想想都被气到不轻。 李巍不敢迟疑，就将第一手的消息全部告知。 “死了两个，还活着两个。” 听了这话，李承乾的脸色更加难看，再也忍受不了。 一脚踹在了李巍的肚子上，让他吃疼的跌倒在地，却不敢喊出一句话。 韩初若心有不忍，却知道李承乾这次真的动了怒，不敢轻易上前劝说。 “朕千叮咛万嘱咐，怎么还是出了事？” “陆禀辉呢？他在哪里，让他一起过来见朕！” 李承乾狠狠的瞪了李巍一眼，对他的办事能力很是不满，连一件事情都办不好。 李巍不敢言语，将头紧紧的低了下去，跪倒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自有一名太监前去传旨。 第222章 两人同罪 出了这样的事情，凡是牵扯其中的人，谁都别想好过。 陆禀辉很快就进了宫内，等到了李承乾面前的时候，就见李巍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不敢轻言。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心中暗暗感到不好，连忙拜见。 “陛下，臣……” 都不等话说完，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眼下这番情形，他不想浪费掉一分一秒的时间。 “禀辉，你的办事能力，朕一直以来都很相信。” “可你是不是要给朕一个解释，这场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脸色无比阴沉，陆禀辉的脸上堆满苦笑，到现在为止，他也不清不楚。 “陛下，那些杀手训练有素，应该是有内应，他们很容易就得了手，然后全部逃掉。” 什么？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的内心更不能平静，眼神无比阴冷，又让李巍来讲。 “狗奴才，朕养你们这一群人，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你们东厂不是整日里号称天底下就没有你们打听不到的消息，如今怎么不声不响？” 李承乾言辞相逼，李巍都已经有了哭腔，憋屈的不像样子。 “陛下，奴才所了解到的，和陆大人说 的一模一样。” “那些人手段狠绝，连照面都没打过，就让他们得了手。” 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两人，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最为典型的一问三不知。 李承乾紧咬住牙关，强忍住了一团怒火，要不然早就爆发而出。 韩初若看他神情有异，赶紧站出来帮忙打圆场，可不想他一时冲动，寒了两人的心。 “陛下，陆大人和李公公都对你忠心耿耿，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说那些人过于狡猾。”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快跟陛下赔不是！” 韩初若开口催促，两人慌张抬起头来，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她的一番良苦用心。 连滚带爬到李承乾跟前，不断的开口求饶。 好在李承乾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真的对他们多加责怪，重重的叹了口气，就把心中的无奈之感说了出来。 “和谈还没有结果，草原人派遣入京的使者就已经死了两个，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 “消息一旦传开，让天下人如何作想，让那些外邦小国，如何归心！” 身为一国之君，目光自然深远，李承乾所考虑的问题，绝非一般人能够想得到。 听他这么说，李巍和 陆禀辉的神情极为苦涩，一下子羞愧难当，恨不得拔剑自刎，以此而谢罪。 韩初若忽然间开口道。 “陛下，能在京城之中动手，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这么大的能力，难道是丞相？” 她轻咬住嘴唇，哪怕很不愿意去相信，却也不能排除掉这种可能性。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巍和陆禀辉同时开口，态度极其明确。 “应该不是丞相所为，他已经在朝堂之上做出了让步，不可能在私底下再去冒险。” “就算是得了手，对他来说，也是百害而无一利，丞相是个聪明人，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两人所言，李承乾听得很清楚，不由得点头认同。 “那可是只老狐狸，亏本的买卖，绝对不会去干。” “在这种节骨眼上，贸然下手，一旦被我们追查到线索，他便是弄了一身烂泥，想甩都甩不掉。” 就连李承乾都觉得不可能，一下子就让韩初若陷入到了疑惑的境地中，百思不得其解。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操控？”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草原人派遣使者入京，能盯上他们的人，绝对没有多少。 哪怕是用排除法，也 很容易就能够锁定暗中操控的黑手，而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让众人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去彻查。” “你们两个给朕听好了，如果不能查出一个让朕满意的结果，你们自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朕去砍你们的脑袋。” 李承乾面色阴沉，语气极其冰冷，平日里他再怎样去骄纵这些心腹之人都可以，唯独眼下，情况大不相同。 关乎到朝廷颜面，又与两国和谈的大事牵扯，便是天下第一大事，谁都不得轻疏怠慢。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全都浮现出丝丝苦笑。 没什么好犹豫的，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再次跪倒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 “陛下，奴才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要是查不清楚，这颗头不用你来砍，奴才自裁谢罪！” “陛下，臣也是！” “查不清楚，臣也不活了，没脸面再活在这个世上！” 两人的话，掷地有声，拿性命在做担保，绝非玩笑之言。 李承乾点了点头，便挥了挥手，让他们各自去忙，时间得利用起来，一分一秒都不得浪费。 等两人离开，韩 初若立马来到李承乾面前，太清楚他接下来所需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糟糕局面。 “陛下，就像你常说的那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臣妾觉得，这绝不是一条死路，定有回旋的余地！” 韩初若的几句话，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心中暗暗祈祷，真能够像她所说的那样，顺顺利利。 “不管怎么说，朕现在最应该做的，还是想想明日的朝会上，要怎么应付文武百官。” 李承乾神情苦涩，哪怕这件事情不是陈凯之所为，这么好的机会，他也一定不会放过。 能在朝堂上痛踩自己一脚，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韩初若深以为然，毅然决然的开口道。 “陛下，臣妾能做些什么？你只管开口，臣妾绝不推辞！” 韩初若主动请缨，不想只当一个花瓶，一定要在李承乾面前有所表现，价值几何，得自己去证明。 听了她的话，李承乾若有所思，还真有她能够帮上忙的。 “爱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丞相。” 什么？ 韩初若瞪大眼睛，满是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连忙开口确认，得到的回复，依然如旧。 第223章 必须彻查到底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好似凝固，四周变得寂静无声。 韩初若满脸的吃惊，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就是臣妾，怎么会成为丞相？” 她才刚把话说出口，立马明白过来，眼神中闪烁精光。 “臣妾懂了，陛下是想让臣妾去以丞相的身份，故意刁难，好让陛下能够有所应对？” 见到韩初若这么聪明，李承乾点头称赞，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得意的笑。 “就如爱妃所言，万事都要早做准备，真正面临的时候，才不至于不知所措。” 韩初若听懂了他的话，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很耐心的和李承乾先进行几次演练。 不断的刁难，各种各样的问题，都被李承乾轻松化解掉，等到了最后，她实在是没有了主意。 “陛下，臣妾论不过你。” 韩初若摇了摇头，苦笑不已，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只好认了输。 李承乾挺直了身子，心思豁然开朗，要就像这个样子，他接下来所要面临的处境，便会好了不少。 可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又让人把李巍叫到了面前。 “陛下，这么着急的叫奴才过来，是有什么 重要的事吗？” “陛下只管开口，只要奴才能够办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有了先前的教训，李巍在李承乾面前夹起了尾巴，只想着能够将功补过，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心里头所想的这些，李承乾当然清楚，既然这样，那就给他一个机会。 “朕要出宫一趟，你现在清点人马，随朕一起。” 一听这话，李巍瞪直了双眼，万万不敢相信。 “陛下，外面刚刚发生刺杀事件，局势并不安定，你这时候出去很有可能会被人盯上，遭遇到危险。” 哪怕是冒着杀头的罪过，自己也得劝诫，以防止有意外的情况。 真要是那样，哪怕是到了阴曹地府，自己都会心怀愧疚，永远不能释怀。 韩初若也没想到李承乾叫李巍前来，竟然是这样的一件事情，同样劝说道。 “陛下，多事之秋，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你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够冒险，稍微出点问题，那都是大厦将倾的局面。” 两人的态度都极其坚定，李承乾却根本没有要听的打算，当他心意已决的时候，谁来劝说都不管用。 “你们都听好了，朕乃一国之君，天 下之主。” “京城之地，天子脚下，那些人要敢对朕下手，除非是他们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 李承乾冷冷一笑，他顾全大局，并不代表没有私心。 要有人敢那样去做，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宁错杀不放过，但凡是牵扯其中的，全都株连。 听了李承乾的话，韩初若和李巍对视一眼，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可很快就恢复如初，或许只有像李承乾这样的君主，才能够将一个国家治理好。 韩初若略有犹豫，随即开口道。 “李公公，你就听陛下的话，早做准备吧！” “只要做好保护措施，就算是有人心存不轨，那也得有机会下手才行。”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将这一副重担交到了李巍的身上，稍微出点意外，就先治他的罪。 李巍绝不推迟，用力点了点头，拿自己的性命来发誓。 “陛下，奴才就是一颗脑袋，不能来来回回的砍。” “要是保护不好你，就将奴才五马分尸，谢罪于陛下！” 李巍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听闻此言，李承乾不由得笑出了声。 倒也没有必要让气氛变得这么紧张，他笑了笑，就让李巍赶紧准 备，时间上不得浪费。 过去个把时辰，李巍急匆匆的赶回来，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李承乾便心领神会。 “爱妃，你在宫里头等朕的好消息。” 李承乾留下一句话，就带着一众人离开皇宫，没有乔装打扮，一身龙袍，在街面上行走，格外的惹眼。 当陆禀辉得知了皇帝出行，第一时间下令全城戒严，却被李承乾派去人手，狠狠一顿训斥。 “你们这些家伙，朕出来一趟，没必要这么劳民伤民。” “百姓无错，谁都不许限制他们的自由。” 李承乾并不担心遭遇刺杀，反而还很希望那些人能主动跳出来，到时候一举擒获，难题迎刃而解。 可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番空想，不出意外的话，那些人早就蛰伏起来，不可能再轻易的将自己暴露。 去往驿馆的路上，李承乾故意放慢了步伐，就是要让全城的人都看到。 他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重视，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让草原人派遣来的那些使者，心里头能够明白。 当朝的皇帝，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发生了，就会以身作则，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 “陛下，奴才觉得，和那些人讲 这些，根本就讲不通。” 李巍流露出一丝苦笑，等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忍不住提醒李承乾几句。 在他眼里，草原人还未开化，那些人充满野蛮暴力，根本就不讲道理。 李承乾笑了笑，对于他的一番言辞，实在难以认同。 “生而为人，就会知理。” “你以为的野蛮，那是站在你的角度，人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最聪明的。” 听李承乾说了这么多，李巍根本就听不懂，如此哲学，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李承乾也没有解释太多，就在众人的护卫下，缓缓的走进来驿馆大院。 事情刚刚发生不久，几具尸体还摆放在院子里，哈木尔和另外一人脸色无比难看。 抬起头来，就见李承乾朝着他们缓缓走近，流露出震惊之色，大为吃惊。 “大皇帝，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哈木尔先开了口，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们死了几个人，能够惊动一国之皇帝。 就知道他们的心里头抱有这样的想法，李承乾满脸的痛惜，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发生这样的事情，朕真的很愧疚，你们放心，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李承乾神情肃然，缓缓开口说道。 第224章 十足的诚意 大夏之国，疆域辽阔无边，百姓千千万万。 对于当朝的皇帝来说，死几个人并不算什么大事，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浪，更别提亲自前来探望。 哈木尔面色紧张，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皇帝，我们知道，是有人想要破坏和谈，故意这样做的。” 他咬了咬牙，硬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想把怒火倾泻在李承乾的身上。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这种想法有了很大改变，真要是李承乾派人去做，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再者而言，还留下几个活口，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答案只有一个，是有人想要借题发挥，好把一潭清水搅浑，用心极其险恶。 “既然你们的心里也很清楚，那就放下成见，给朕一点时间。” “让朕来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他之所以来这里，就是要给沿街的百姓做做样子。 出了这样的事情，当朝皇帝比谁都要着急，这是一种态度，安定人心的态度。 同样的，这也是为了能让哈木尔和草原上的各大部族，能够打消掉心中顾 虑，不把这笔账算到朝廷的头上。 李承乾晓之以理，用之有情，越有人要破坏和谈，越应该去珍惜这段关系，可谓来之不易。 “尊使，一码归一码，哪怕到最后谈不妥，至少我们都做出了努力，难道不是吗？” 最后时刻，李承乾开口询问，哈木尔若有所思，很快明白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用力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极其明确的答案。 “大皇帝，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期限，我便可以耐下心来等。” “找到凶手，还我们公道，到时候才能接着去谈。” 哈木尔刚把话说完，李承乾想都没想，当场答应下来。 语气无比坚定，一丁点的犹豫徘徊都没有，认真开口说道。 “三天，超出了三天的期限，我就答应你们最开始提出的条件，各地赔款。” 李承乾咬紧了牙关，都不等他的话音落下，李巍就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停的吞咽唾沫，依旧感觉到口干舌燥，万般难以置信。 君无戏言，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无收回来的道理。 等到最后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这件事情恐怕难以收场，他很想要出言提醒，却被李承乾用眼神 制止。 对于李承乾的一番提议，哈木尔没有任何的意见，同样觉得可行。 “大皇帝，那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和同伴彻底被李承乾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礼，无论如何，这三天的时间还是要耐下心去等，不必急于一时。 离开了驿馆，回去的路上，李承乾的心情好转许多，李巍跟在他的身边，一直以来都愁眉不展。 “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朕面前还遮遮掩掩的，像什么样？”李承乾摇了摇头，叹息不断，便开口去催促。 他都已经这样说，李巍再有难言之隐，也得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说出口，一五一十，不敢有任何的保留。 “陛下，三天的时间，会不会太少。” “真要是查不到幕后的指使者，我们就像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情况将变得更为复杂。” 四下无人，李巍便无所顾及，必须要好好提醒一番，说不定能让李承乾回心转意。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事实和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李承乾并不打算改变心意，反而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让人很难琢磨。 见此情形，李巍的内心深处，很是吃惊。 赶紧开 口道。 “陛下，难道说你已经有了办法？” 李承乾摇了摇头，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径直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 不许任何人前来探望，他和韩初若将整件事情做了一个复盘，仔仔细细的去分析。 “陛下，臣妾倒是觉得有些人符合这个动机，却想不明白，他们哪里来的执行者。” 韩初若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闪烁着明亮之光，很明显是有了眉目。 李承乾轻笑出声，心中早有答案，却也是苦于没有证据。 便要和韩初若玩个游戏，神秘一笑，接着凑近到她的跟前。 “爱妃，你和朕一起将心中所想的，写在一张纸上。” “拿给彼此看，倒要见识一下，你与朕是不是心意相通，想到了一处。” 听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面露欣喜之色，心里头一万个愿意。 赶紧点了点头，就找来纸和笔，两人各执一份。 李承乾微微一笑，很快就写好了信息，抬起头来去看的时候，韩初若也准备妥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将字条做了交换。 看到韩初若所写下的内容，李承乾表现的并不吃惊，早在意料之中。 反观韩初若，瞪大 了眼睛，嘴巴微张，当场惊呼出声。 “陛下，你也觉得是齐王和蜀王派到京城来的那些使者，是他们想要把局势搅乱，把水搅浑？” 李承乾点了点头，对韩初若的话极为认同，陈凯之和他那一大帮子人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讨论来讨论去，唯有这样去做的动机的，便是齐王和蜀王派来的那些人。 藩王之乱，从古至今，都是让人感到头疼的一件事情。 他们派来的人，本就居心不轨，妄图试探圣意。 正好碰上草原使者入京，这么好的机会，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暗中动些手脚倒也合情合理。 “你说的没错，朕也想不明白，他们的人手是从哪里来的？” “就那几个没用的东西，想要完成一场精彩的刺杀，根本就不太可能。” 李承乾叹息不已，虽然是讨论出一个结果，却又让整件事情陷入到了死胡同里，一时间难走出去。 韩初若咬了咬牙，想来想去，脑袋都有些憋疼。 “陛下，要不还是先休息，臣妾都感觉脑子要炸开，可不想再这样下去。” 她扑到了李承乾怀里，开始了撒娇，娇滴滴的模样，看上一眼，都快把李承乾的心给化掉。 第225章 拉帮结派 事情的发展，和李承乾所预想的一模一样，等到了朝堂之上，陈凯之第一个对他发难。 先前的一团和气，只是表面现象，双方的矛盾，依旧难以调和。 “陛下，这件事情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如若不然，恐有异变！” 听到陈凯之这样说，李承乾沉下去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好在朝堂之上，现在能站出来顶撞其几句的，也大有人在。 陆禀辉第一个不答应，当即开口说道。 “丞相，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还是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一番言语，无比犀利，直接就让陈凯之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中，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李承乾看向陆禀辉所在的位置，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欣慰的笑出声。 接着就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认认真真的分析起眼前的形势。 “众位爱卿，草原来使遭遇刺杀的事情，想必你们都已经知晓。” “朕没什么好说的，就想问问你们，觉得是什么人做下这样的事情！简直胆大妄为！” 李承乾把问题抛了出去，看看这些在朝堂之上的这些家伙，如何应对。 果然不出所料，包括陈凯之在内，面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陛下，臣，不知！” 陈凯之站了出来，特意加重了语气，在场这么多人，哪个都不糊涂。 他更多想要表达的，还是要告诉李承乾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就算是怀疑也不能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李承乾轻轻点头，心中早有答案，当然不会胡乱去冤枉。 “丞相，朕觉得你刚才所说的话，极为有理。” 什么？ 陈凯之瞪大眼睛，没想到李承乾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会以这样的方式去开口。 让他毫无准备，整个人愣在了原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就想要等一等李承乾接下来的言辞，到底如何？ “陛下，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从实际情况出发，这件事情关乎重大。” 陈凯之解释了几句，李承乾并不在乎这些，牢牢占据住主动，怎么可能再去相让。 朝着他看了过去，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味深长。 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朕打算让你来负责这件事情，不论多么艰难，都把真相调查清楚。” 李承乾将这样的一个重担交到了陈凯之的手中，更让他满脸的吃惊，万万不敢相信。 按照他最开始的计划，是要在朝堂之上挑出李承乾的毛 病，好让他威严受损。 又怎么能想到李承乾会有这样的一番安排，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陆禀辉的大脑飞速运转，心中暗暗思量，很快就明白过来。 都不用李承乾去提醒，就主动站了出来，朗声开口说道。 “丞相，陛下能让你来彻查这件事情，足以说明对你的信任。” “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难道要辜负圣恩吗？” 陆禀辉的这张嘴，绝对是巧言善辩，陈凯之咬紧了牙关，心里头暗暗发恨。 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吃一个哑巴亏，一旦让这件事情有了定性，有他后悔的时候。 陆禀辉之所以站出来，不也正是抱有这样的打算，陈凯之的心里头极为清楚。 “陆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 “只是这件事情关乎重大，我年岁已高，恐怕不能很好的处理。” 草原各部族派遣来京的使者遭遇刺杀，还死掉了几个，整件事情的性质就都发生了变化。 哪怕和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一旦牵扯进来，也有可能会弄得一身泥巴，里外不是人。 就如同一个烫手山芋，所有人都在踢 皮球，不想接到自己的手里，他也没有任何的例外。 却忽视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想让他掺和进来的，并非陆禀辉，而是李承乾！ 见到陈凯之推三阻四，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他笑了笑，接着就又换了一种策略，想要将陈凯之彻底拿捏。 暗中动手的人，想要把水搅浑，陈凯之瞅准了机会，想要趁机捞取好处。 他们的这点恶毒心思，李承乾偏偏不加理会，就是要将他们的一切幻想都给破灭掉，让他们只有后悔的份。 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丞相，就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肯替朕分忧吗？” “确实是年岁已高，既然劳累不动，要不就自己请辞，回府休养。” 李承乾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听在陈凯之的耳朵里，如同一记重雷。 早就让他的内心深处掀起波澜，激荡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陛下，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陈凯之差点没哭出声，自己随意搪塞的几句话，却成了给自己挖的坑。 准确无误的跳了进去，让李承乾揪住不放，现如今可谓两难。 他咬紧了牙关，缓缓 抬起头来，脸上堆满笑意，妄图能够得到李承乾的一番谅解。 真要说起来，自己才是最冤枉的那个，这次的事情和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偏偏被牵扯了进来。 任由他不断解释，李承乾都没有要听的打算，微微一笑，目光如炬。 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过去。 “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替朕分忧，要不然的话，朕彻夜难眠。”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又将目光锁定在陈凯之的身上，倒要看一看素来以老奸巨猾而着称的一位权相，如何妥善的应对。 不愧为一只老狐狸，陈凯之也知道李承乾是铁了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想要糊弄过去，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陛下，臣……臣遵旨！” “愿意和李公公，还有陆大人，一起来彻查这件事情，一定给陛下一个交代！” 三方的势力，就在李承乾的有意安排下，阴差阳错的站在了一处。 听陈凯之这样说，李承乾不由得点了点头，无比满意。 “那朕就在这金銮殿上，等你们的好消息，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朕的重托，能够让朕满意。” 第226章 考虑的深远 做了一番交代，在场这么多人，都不敢提出任何质疑。 李承乾的手段，他们都有过很切实的体会，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的来。 就连陈凯之这样的人，都会时常落于下风，他们就更不用多说。 “众位爱卿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退朝吧！” 李承乾不想将时间浪费，抬了抬手，就将众人劝退。 见他走开，李巍赶紧跟了上去，一步的距离都不敢落下。 到了无人的地方，果断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不懂。”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显然是早有预料。 “你要是能懂得，那你就是主子，朕就成了奴才。” 李承乾随口开了个玩笑，就让李巍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跪在了地上，不断的开口解释。 “行了行了，朕要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快快起来。” 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李承乾就感到头疼，主动上前去搀扶。 细微的一个动作，却让李巍受宠若惊，满脸的惊喜。 “陛下，奴才这就起来，不敢让陛下受累。” 李巍在这方面很是懂得，就张嘴巴紧紧闭上，不敢再多说一句。 可他的眼神中，依旧充满疑惑，李承乾只是看了 一眼，心里头就很是清楚。 当即开口说道。 “既然你想知道，那朕就说给你听。” “咱们的这位丞相，可没那么好对付，与其让他站到咱们的对立面，还不如把他强拉过来。” “朕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安排给他的一件差事，他的心里头就算是再不愿意，那也只能吃个哑巴亏，老老实实的去给朕办好。” 李承乾很有耐心，一番详细的解释，李巍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可谓惊喜异常。 对他佩服到五体投地，放眼整个天下，能够想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办法，恐怕都没有几个。 “陛下，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这样一来，丞相就是有心与你作对，那都没有办法得逞。” “就算他在调查的事情上不尽心尽力，也不至于在暗中去动手脚，对我们多加阻拦。” 李巍想明白了这其中缘由，更觉得李承乾目光深远，考虑的极其周全。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漫步在御花园中，观赏游玩。 不知觉中，竟然走到了陈楠婉的寝宫附近，还不等李承乾拿定主意，要不要进去探望一番。 就见到一名管事的太监 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走到李承乾面前，跪倒在地开口说道。 “陛下，太妃请你进去一叙，有话要和你讲。” 哦？ 没想到陈楠婉会主动相邀，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倒也没什么值得考虑的。 轻笑出声，就让那名太监在前面的路，李巍刚要陪同着一起进去，又被他抬手制止住。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跟在朕的身边。” “记住了，留给你们的时间没有多少，要是不能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你们的人头都要落地。” 李承乾给李巍提了个醒，好让他能够认清楚现实，不要整日整日的无所事事，就跟在自己身边。 除了是自己的贴身太监，他更是执掌东厂的一位督主，位高权重。 有些事情，光靠下面的人去做，真不一定能够做的好。 李巍用力点了点头，当然明白李承乾的一番心意，自己要是辜负重托，连他都原谅不了自己。 “陛下，那奴才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奴才做，随时让人来招呼。” 李巍临走之时，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他一直以来都伺候在李承乾的身边，忽然换个人生怕毛手毛脚，不能将李承乾伺候好。 “好 了，少在这里和朕煽情，要真觉得心里头过意不去，那就做出个样来让朕看看！” 李承乾语重心长，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拍打在李巍的肩膀上，对他可谓是寄予厚望。 李巍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而李承乾也在那名太监的引领下，走进了陈楠婉的寝宫中。 陈楠婉早早等候，见到李承乾进来，满眼的欣喜之色，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院子里，梧桐树栽满，更有不少叫不出名的花，花香味道扑面而来。 用力去闻，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李承乾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陈楠婉走到了他的面前，接着就用眼神去示意，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留下独处的空间，好让他们说一些隐秘的话题。 “皇帝，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本宫稍有耳闻。” “不过本宫可以肯定，与丞相无关。” 陈楠婉语气坚定，就是怕李承乾对陈凯之素有偏见，会在不经意间，就怀疑到他的身上。 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到最后还得不到任何的回报，光是想想都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太妃，你的心意朕领了，这些事情朕的心里头 有数。” “谁是冤枉的，谁是暗中操控的，朕都一清二楚。” 李承乾绝不是随口说说，心里头很有底气，见他这个样子，陈楠婉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喜色，再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皇帝有查清楚，是什么人在暗中操控，做下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陈楠婉开口询问，眼神中充满好奇，确确实实想不明白。 院子里，再没有其他的人，李承乾倒很愿意与她分析一番。 到最后得出的结果，便是齐王和蜀王，或者也有其他人参与其中，那就不得而知， 有些事情，就连他都没搞明白，其中的缘由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出来李承乾心中所疑，陈楠婉轻轻咬住嘴唇，似乎是有话要讲。 可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表现的极其为难。 此情此景，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感到万分着急。 “太妃，你和朕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讲明的吗？” “快快讲来，要不然朕的心里头，可真是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李承乾情深意切，诚诚恳恳的开了口。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楠婉又怎么可能再去遮掩。 第227章 意外的发现 在李承乾的不断催促下，陈楠婉的心思有了松动，渐渐松了口。 “皇帝，本宫要是没有猜错，你一直介怀的，就是那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齐王和蜀王派遣入京的使者，说到底还是势单力薄，掀不起太大风浪。” 陈楠婉的话一语成谶，完全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上，让他久久难安。 “怎么？太妃难道另有一番高见？”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有疑惑之意不断的流露，很是好奇她的心中是怎样的打算。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陈楠婉脱口而出的一个名字，直接让他瞪直了双眼。 反应过来后，没忍住的笑出了声，心思豁然开朗。 “太妃要是不说，朕都快忘了，还有老四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不安分。”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眼底藏着一抹冰冷之意，情绪随时都要爆发。 陈楠婉轻叹一口气，有些事情，她本不愿有太多的提及。 可这件事情关乎重大，甚至能够影响到大夏的昌盛与否，必须要严肃对待。 “没错，四王爷和在外就藩的可不一样，他在京城之中谋划多年，力量就算是再单薄，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陈楠婉认 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有些话，哪怕只听了一遍，李承乾也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没有一丁点的问题。 “朕明白了，会安排人在暗处盯着，只要他露出一丁点的马脚，一定让他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承乾的眼神逐渐坚定，有些问题，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 陈楠婉也为此感到高兴，能帮上李承乾一丁点的忙，就让她的内心极为满足。 却还不等她再开口，意外的状况陡然发生，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慌张开口禀告道。 “太妃，不好了，四王爷前来拜访，已经在宫门外等候。” 什么？ 得知了这个消息，李承乾和陈楠婉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彼此对视了一眼，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知道朕在这里吗？” 李承乾皱起眉头，严格意义上来说，伺候在陈楠婉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他特意叮嘱过的，从内务府中精心挑选。 对他的忠心程度，不必有任何的怀疑，那名太监没有任何的隐瞒，就将实情说出。 “陛下放心，奴才不是多嘴的人，没有让四王爷知晓。” “好，想办法拖延他一点时间，随后放他进来。”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就朝着陈楠婉看了过去。 突然间，陈楠婉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接连吞咽几口唾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慌张开口，希望李承乾能够帮着拿定一个主意，而李承乾也没让她感到失望，玩味一笑，随后开口说道。 “太妃，还记得上一次，朕躲在了何处，才能够没被发现吗？” 李承乾也觉得这样不太好，可眼下情况紧急，留给他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陈楠婉猛然抬起头，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处，大为吃惊。 “皇帝，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紧紧咬住嘴唇，差点都咬破流血，自己身为当朝太妃，李承乾怎么能到她的床上去。 “太妃，你不是一直都有所怀疑，他现在主动找上门来，说不定会暴露出一些问题。” “要让他知道朕在这里，还有可能套取到与之相关的话吗？” 李承乾摇了摇头，满脸的苦笑，他并非好色之徒，实在是情势所迫。 听了他的一番解释，陈楠婉脸色羞红，咬了咬牙，硬急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就请皇帝 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要发出声响，引起他人的注意。” “还有，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传到旁人的耳朵里。” 陈楠婉光是想想，都觉得羞愧难当，李承乾却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走进了里屋去。 外面的一些事情，就都交给陈楠婉去应付，他躲在了床上，又将帘子给拉住，确保不被发现。 却太高估了自己的定力，陈楠婉本就是貌美之人，身上有一种奇异香气，让人闻上几口就觉得心乱神迷。 眼下来到她的床上，更是被那种味道给包围，格外的浓郁。 李承乾不停的吞咽唾沫，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可当他抬起头来，就注意到陈楠婉床头的一件贴身衣物，通体淡粉。 哪怕他在心里头一遍遍的默念清心咒，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一只手不受控制一般，就朝着那个肚兜伸了过去。 还不等他拿在手里，外面就传来了动静，李世德走了进来，上来就与陈楠婉问好。 “太妃，本王途径此处，便进来看望一番。” “事先没有打过招呼，略有唐突，还请太妃莫要见怪。” 李世德的那张嘴，很会说话，脸上堆满了笑意，正所 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楠婉又怎么可能说出半个不字。 笑呵呵的做出了回应。 “王爷能够抽空前来，实属不易，本宫心里头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 “只是不知道，王爷是真的前来探望，还是另有一番缘由，不妨直说。” 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拐弯抹角，藏着掖着，陈楠婉主动打开话题，故意把话说的大声一点，确保躲在床上的李承乾能够听清楚。 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截了当，李世德流露出尴尬的笑容，赶紧掩饰过去。 “太妃，何必这么着急？” “不过要说起事情来，还真有一件。” 李世德绝对是个人精，竟然反客为主，应对的游刃有余。 却不曾知晓，他聪明了大半辈子，会因为一次小小的不注意，而将自己的野心彻底暴露。 李承乾躲在床上，一手拿着陈楠婉的肚兜，一手撩起来帘子，认认真真的去听。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被一个肚兜给乱了心性，默念清心咒都不管用。 既然那样，还不如将东西拿在手里，也好不去胡思乱想，更集中精力。 而在外面忙着应付的陈楠婉，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全心贯注。 第228章 口无遮拦 李世德的突然到来，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却不见得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李承乾躲在陈楠婉的床榻上，认认真真的去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李世德此番前来，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而是另有一番缘由。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便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玩味一笑，接着开口试探道。 “太妃，只是不知道，眼下朝廷，你更愿意看见怎样的结果。” 哦？ 听了这话，陈楠婉微微皱起眉头，故作不懂，接着笑出了声。 “你说的这些话，本宫都听不懂。” “要非说不可，当然是希望君臣能够一心，天下能够清明，百姓能够安康。” 陈楠婉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耐人寻味。 听她这样说，李世德冷笑不已，丝毫不放在心上。 又继续开口说道。 “太妃，哪个君？哪个臣？” 短短的几句话，别说是陈楠婉内心不能保持平静，就连躲在暗处的李承乾都被吓了一大跳。 天无二君，李世德敢这样来问，已经透露出很严重的问题。 陈楠婉深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让内心深处的波澜有所平复，着实有被震惊 到。 “王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的这些话，要让别人听到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她好心提醒了一番，李世德脸上笑意更浓，朝着她直直的望来。 “太妃，四下无人，只有你和我。” “怎么？是你会把这些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吗？” 都是攻于心计的人，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彼此间都充满了试探。 李世德用心歹毒，陈楠婉当然清楚，便顺着他的话去说。 “王爷真会说笑，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论起说假话，陈楠婉的本事也无人能及，真正做到了张口即来。 此时此刻，李承乾就躲在她的床上，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一丁点细微的动静，就让李世德有所警觉，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 “谁？” “太妃，难道说你的宫内，还有其他人？” 李世德所谈论到的那些事情，全都敏感，一旦被外人知晓，真就是杀头的罪过。 哪怕是一丁点细微的动静，也让他无比小心，生怕出了意外。 就要闯入到里面去，仔细查看一番，却被陈楠婉给挡在了身前。 陈楠 婉的心里头早就把李承乾怪罪了千万遍，怎么就不知道小心，非要发出点声响。 “王爷，请你自重！” “在这寝宫之中，岂是你能够随意走动，也太不知礼！” 陈楠婉义正言辞，就把李世德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不知如何是好。 只要是个明事理的人，都该有所收敛，他也不例外。 却始终不能放心，时不时的朝着里面张望，想要好好确认一番。 幸亏李承乾反应的及时，关键时刻学起了猫叫，还真是有几分样。 “王爷，你这下总该相信了，不过是猫儿弄出的一点动静，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你要是再这样，请你就此离去，本宫这里恕不招待！” 陈楠婉深谙人心，几句话就让李世德无话可说，好在疑虑有被打消掉，不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仅没有暴露了李承乾的踪迹，反而让李世德变得无所顾忌。 更有话能够说出口。 “太妃，本王此次前来，是想让你在丞相面前美言几句。” “机会就在眼前，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啊！” 李世德的语气逐渐变得激动，陈楠婉心里头暗暗吃惊，自己的一番 猜想仿佛被应验。 哪怕内心再怎么吃惊，也还是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够自乱阵脚。 她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赶紧开口追问道。 “王爷，你说的这些，本宫真的听不懂。” “什么机会？我倒是能够帮忙让你和丞相说上话，你也应该明白，总得投石问路，有块敲门砖。” 陈楠婉把话说的极为隐晦，却相信李世德一定能够听得懂，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果不其然，事情的发展，和她所料想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丝的出入。 李世德脸上笑意浮现，渐渐变得阴冷，就将一个惊天大秘密说出了口。 “太妃，你知不知道，草原人派遣入京的使者，遭遇了刺杀。” “当然知道！” 陈楠婉没有回避，倒要看看李世德接下来能说出多大胆的话。 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李承乾也很是好奇，万般的期待，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够多等。 李世德不负所望，就将实情全部吐露。 “太妃，那你知不知道，动手的人，都是我的人！” 当着陈楠婉的面，李世德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闻全部说出。 他在京城之中，早有一番谋划， 暗中培养出一大批死士，如有数百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几百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完全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这一次，他正是应了齐王和蜀王快来京城的使者相邀请，才会在暗中动手相助，为的就是将水搅浑，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陈楠婉不停的吞咽唾沫，饶是如此，都觉得口干舌燥，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怀疑是怀疑，可一旦被证实，又是另外一码事。 “王爷，你们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件事情要让陛下知道了，那可是无法饶恕的罪过！” 陈楠婉很懂得吊起人的胃口，李世德已经将实情吐露，不达目的，怎么能够善罢甘休。 他阴冷一笑，仿佛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当中，并不觉得意外。 就朝着陈楠婉缓步走近，又一次语出惊人。 “太妃，何必呢？” “陛下能不能活到惩治我们的那一天，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本王来找太妃商议，是想要你和丞相暗中联系，咱们共谋大事。” “到时候我当皇帝，丞相还是丞相，太妃这个名头也该换换，当朕的皇后怎么样？” 一时之间，陈楠婉差点没惊掉眼球，着实有被吓到。 第229章 暂时将他稳住 有些话，彼此的心里头很清楚，可一旦说出了口，就完全变了味道。 就好像眼下这般情形，李世德口无遮拦，哪怕陈楠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办法完全淡然处之。 “王爷，慎言！” 她咬了咬牙，都很担心躲在暗处的李承乾会突然出现。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管是谁听了都没办法做到无视，好在最让她感到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李承乾的确很是生气，却也强忍住怒意，不往出发泄。 时刻都在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对于陈楠婉的一番提醒，李世德很是不以为然，摆了摆手，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太妃，只要你和丞相能够站到本王这一边，那家伙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到时候，当我的皇后，不比你挂着一个太妃的名头，在这深宫之中受尽折辱要好的多吗？” 李世德将视线挪动到陈楠婉的身上，将她牢牢锁定，肆无忌惮的一番打量。 眼神中的贪婪之意，不断的往外流露，陈楠婉赶紧用双手遮住了胸前雪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合作的事情可以商量，要我当你的皇后，万万不能！”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一码归一码，陈楠婉可不给他留有任何情面，当场骂出了声，语气无比冰冷。 李世德冷冷一笑，对此并不意外，他虽然是急色之人，可说到底也是为了图谋大业。 在这两者之间，哪个轻哪个重，他的心里头还是能分得清的。 “既然太妃不情不愿，那就当本王没有说过。” “只是合作的事，还希望太妃能够尽早与丞相取得联系，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李世德特意强调，他培养出的那一批死士，全都潜伏在城中。 关键的时刻，绝对能够发挥出无比巨大的作用，这一点毋庸置疑。 陈楠婉轻轻点头，左右都是这点事情，两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她为了将李世德稳住，故意开口说道。 “丞相其实一直都有这方面的考虑，只在于王爷皇室的身份，没敢主动提出。” “给本宫一点时间，一定会将你的心意，完完全全的转告给他听。” “到时候，一些细节之处，就得你们坐下来慢慢商量。” 听到陈楠婉这样说，李世德的眼神之中充满惊喜，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太妃，那本王就将所有事 情，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李世德目的达到，没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转身离去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意。 等他真的走掉，陈楠婉的内心早就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惊出了一身的凉汗。 “皇帝，他走了。” 她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赶紧朝着里屋去呼喊，有咳嗽声传出，李承乾的脸色很是难看，冷冰冰的样子。 等他走了出来，陈楠婉的内心深处，再一次掀起波澜。 “他刚才所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 “这就是真相。” 陈楠婉叹息不已，自己心中的一番猜想，在这一刻完全应验。 李承乾强挤出一丝笑容，深情万般苦涩，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没有外人在场，他才能将这些话说给陈楠婉去听。 “太妃，真正可怕的敌人，并不是那些外邦小国。” “而是来自朝廷之上，来自朕的这些手足兄弟。” 李承乾咬了咬牙，不管是李世德还是齐王和蜀王，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在他们的身上，全都流淌着大夏皇室的血液，万万没有想到，做的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为了一己之私，心思过于恶毒，这样的人 真要是登基为帝，对于全天下的百姓来说，也是一大灾难。 听李承乾说了这么多，陈楠婉佩服不已，感到无比认同。 “本宫就是知道，所以才会做出了选择。” “本宫只是他的一个养女，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是牺牲品。”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于家于国，都该是站在你这一边。” 陈楠婉紧咬住嘴唇，没有人知道她做出这样的选择，需要耗费掉多大的勇气。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绝无回头的可能，最后的结果尚且难以预料，却不足为惧。 “皇帝，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陈楠婉将目光投向了李承乾所在的地方，神情肃然，认真开口。 这般紧要的关头，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确保万无一失，稍微出点意外，都有可能酿造出难以挽回的后果。 李承乾在地上来回踱步，真相了然，只有一点依旧引起他的重视。 当着陈楠婉的面，也没必要去遮遮掩掩，就展开了一番详细的分析。 “证据，缺的还是证据。” “这些人都是皇亲国戚，身份极为特殊，没有足够的证据，根本不足以将这件事情定性。” “要是处理不好，都 有可能让天下人诟病，惹出无穷无尽的麻烦。” 李承乾所说的话，并非危言耸听，陈楠婉很容易就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都是李姓之人，要是手中没有证据，不足以对他们造成影响。” “反而会让他们更猛烈的反扑，到时候颠覆朝廷，再立新国，光是姓李这一点，就能够很好的安抚住百姓情绪。” “他们造反，更容易的多。” 陈楠婉把话说完，李承乾的脸上满是无奈，不由得苦笑出声。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早做准备，别等人家把刀架在了朕的脖子上，到时候再想后悔都没有机会。” “皇帝说的对，需要本宫做什么？” 陈楠婉面色凝重，来到了李承乾面前，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除了继续走下去，没有别的办法。 “还能怎么办？” “就按照他说的那样，和丞相暗中联系。” 李承乾随口一句，陈楠婉满眼震惊，很是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行？” “丞相纵然有错，也不能这样子对他，这不是让他走入死地吗？” 陈楠婉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再怎么做心理建设，陈凯之都对他有养育之恩，不可能完完全全的割舍掉。 第230章 计划渐渐展开 毫无疑问，陈楠婉理解错了李承乾的意思，至少眼下看来是这个样子。 看着她满脸的不知所措，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太妃，你是真糊涂，还是在朕面前演戏呢？” “可……” 陈楠婉疑惑不已，完全没搞清楚李承乾的心里头在打着怎样的算盘，还不等她想明白，李承乾就将实情说出。 “要你和丞相暗通书信，朕并不是要将他一起对付，而是要邀他共讨国贼！”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陈楠婉瞪直了双眼，更为疑惑。 “皇帝，在本宫面前，你何必这个样子？” “你的心里头到底是怎样打算的，不如和本宫实话实说，也好过这样遮遮掩掩。” 在陈楠婉的眼里，李承乾和陈凯之完全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彼此间不有大的争斗，就已经是极为罕见。 更别说能够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简直是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早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笑意浮现在脸上。 “太妃，你难道就没有听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李承乾把话说完，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重，陈楠婉若有所思，半天都 没能想明白。 此情此景，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他很愿意再给陈楠婉提个醒。 “朕容不下一位大权在握的丞相，难道说别人当了皇帝，就能够容得下吗？” 果然不出所料，都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陈楠婉猛然抬起头来，一下子醒悟。 “容……容不下！” 她咬紧了牙关，哪怕很不愿意去承认，也得要面对这个事实。 硬挤出一句完完整整的话，就对李承乾的刚刚提出来的计划，感到无比认同。 可以说是精妙绝伦，古往今来，少有人能够出其左右。 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无需太多言语，就分头展开了行动，希望最后能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李承乾刚要离去，却被陈楠婉从身后叫住，嘴唇轻轻蠕动，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此情形，李承乾赶紧询问有何缘由，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楠婉会用手指向他的裤腰。 “皇帝，那是什么？” 陈楠婉不停的吞咽唾沫，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在地上，李承乾赶紧低头去看，一下子羞红了整张老脸。 “这……这是一个误会！” 此时此刻，陈楠婉的嫩粉肚兜，正别在他的裤腰上。 李承乾一把将东西拿下，双手 奉上，却让陈楠婉不知如何去接。 赶紧将头低了下去，脸庞滚烫，火辣辣的感觉。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紧紧咬住嘴唇，心里头早就不能平静，之前就闹出过一出乌龙，眼下又是这般。 二人年纪相仿，怎么可能做到心无波澜，毫无动静。 “朕……朕！” 李承乾同样是感到无比尴尬，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到最后还是拿定了主意。 快步走到陈楠婉面前，就将东西还了回去，接着用手抬起她的下颚，两人目光直视。 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朕不想怎么样，只想让朝堂安稳，天下再无纷争。” “若有可能，让你做朕的妃子！” 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陈楠婉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觉得天旋地转，太不可思议。 “皇帝，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无论传到什么人的耳朵里，都不见得为好。” 陈楠婉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向李承乾发出警告。 殊不知，李承乾能说出口这样的话，就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番。 “他刚才所说，有些话朕还是认同的。” “你和先帝，有名无实，没必要去守活寡。” “太妃的身份不行，朕就想 办法给你换一个，这有何难？” 李承乾的心里头另有一番计较，陈楠婉对此并不知晓，却觉得他的话仿佛有一股魔力，让人难以抗拒。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神情各有苦涩，这段关系想要摆在明面上，还需要好多的运作。 “你什么都不要管，朕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到时候，你只管风风光光，开开心心。”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绝不是玩笑之言，陈楠婉的内心深处极受震撼。 少有的露出柔弱一面，娇弱开口。 “那本宫就等着那一天，早一点到来！” 李承乾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转身离去，第一时间让人把李巍叫到了自己跟前。 “陛下，奴才还在查！” 李巍跪倒在地上，颤巍巍的开口，以为李承乾会找他的麻烦，事实完全相反。 李承乾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打算，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当即笑出了声。 “要指望着你们这些家伙，黄花菜早就凉了。” “实话告诉你吧！朕已经查清楚了所有事情！” 李承乾挺直身子，再开口的时候，底气十足。 听他这样 说，李巍嘴巴微张，根本不敢相信，接连开口确认道。 “陛下，你是说你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人在暗中指使，做下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得到了李承乾肯定的回答，李巍更为吃惊，却很快反应过来。 满脸的欣喜之色，紧跟在李承乾的身后，随时听候吩咐。 李承乾对他没有任何隐瞒，就将自己掌握的第一手信息全都说出口。 “陛下，四王爷一直以来都称病在府，从不外出。” “他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李巍根本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可有些话，李承乾还是得对他瞒着。 “这你就不要管，现在就展开调查，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暗中培养出的一批死士，全给朕挖出来！” “听到了吗？是全部！” 怕李巍办事不力，李承乾又去强调，一点的意外都不能出，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李巍哪敢迟疑，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陛下，奴才所管辖的东厂，最擅长的就是打探消息，缉捕不法之人。” “想把这些家伙给找出来，绝不是一件难事！” 他又夸下海口，李承乾摇了摇头，苦笑不已，似乎是早已经习惯。 第231章 留着还有用 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无意外的状况发生。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巍就来到了李承乾面前，认认真真的禀告了一番。 “陛下，凡是牵扯其中的，奴才都已经派人暗中盯紧了。” “只等陛下的一句话，奴才就把他们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也好，砍头问罪也罢。” 李巍信誓旦旦，李承乾却没有那样的打算，连连摆手，随后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还没有必要闹到那种份上，既然知道了是什么人在暗中搞鬼，无需着急。”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随后就让李巍挑选人手，一定要忠心耿耿。 真成了皇上不急太监急，对于李承乾的一番安排，李巍不敢有任何耽搁，赶紧照做。 算算日子，答应哈木尔的期限，只剩下一天， 等这个夜晚过去，将迎来最终时刻，李承乾心思杂乱，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苏文稚的寝宫中。 见到是李承乾前来，苏文稚满脸的欢喜，赶紧迎了上去。 等到走近了一些，她才发现李承乾紧皱着眉头，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此情此景，苏文稚内心关切，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难 道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么不高兴？” 两人同床共枕，可谓心有所感，李承乾流露出一丝苦笑，就把藏在心里的那些事情全都说出口。 两人坐在一处，畅谈了好一会儿，苏文稚越听越觉得玄乎，不禁替李承乾感到担忧。 “陛下，齐王和蜀王身处边远之地，倒不怕他们对朝廷能有多大危害，可四王爷那里的情况，大不相同啊！” 别看苏文稚对这些事情很少掺和，却也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非同寻常，内心太不能够平静。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她刚才所说，自己的心里头同样清楚。 “爱妃，不论如何，明日都会有一个结果。” “夜里头，朕就在你这里住下。” 李承乾随口一句，苏文稚轻咬住嘴唇，没有多说一句话，知道他更需要的是自己在身边陪伴。 没有任何的意见，赶紧上前几步，挽住了李承乾的胳膊，语气轻柔。 “陛下，你什么都不要想，就让臣妾伺候你一次。” “等天亮了，臣妾就在这里等着，等陛下的好消息！”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夜幕已然降临。 撂下去帘子，房间里很快传 出了令人遐想的声音，经过一通折腾，李承乾精疲力尽。 第二天…… 一大早的，都不等天完全亮起，李承乾就早早的醒来。 整整一夜的时间，李巍都守在院子里，见李承乾把门从里面推开，他立马迎上前去。 “陛下，都准备好了，奴才所挑选的，都是精明能干，忠心耿耿。” “就让他们跟在陛下身边，好好的建立功劳！” 李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打算亲自动手。 如此一来，便不在任何人的预料当中，在李巍的陪同下，他带着一队人马快速的包围了齐王和蜀王派遣入京的使者落脚之处。 与此同时，另有一批人将李世德的府邸层层包围，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朝堂之上，却有文武百官，看着龙椅之上空空如也，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如何。 陆禀辉和陈凯之心知肚明，两人少有的合作，就在朝堂之上稳住了人心。 “陆大人，我看陛下就是夜里贪欢，没有早起。” “我觉得也是！” 陆禀辉和陈凯之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在这朝堂之上，难说不会有齐王和蜀王所安插的耳目，一切皆有可能。 不 管他们如何议论，二人都充耳不闻，装作没有听到，心有默契的拖延起时间。 得知被包围，齐王和蜀王派遣入京的那几名使者，当场傻眼。 就像是米缸里的老鼠，揭开盖子的一瞬间，上窜下跳，着急的不像样子。 “怎么会这样？” “当时下手，我们根本没有露过面，皇帝是怎么追查到这里的！” 这几人全都惊恐异常，他们被派遣到京城中，为的就是试探李承乾的态度，没想到会踢到老虎的屁股上，一下子引起反驳。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却没想到，李承乾会亲自带人前来，着实把他们吓到不轻。 几人的反应几乎相同，双腿不断的打颤，脸色无比苍白。 “陛……陛下！” “你们可真是不知死活，敢在陛下面前耍这样的小把戏，杀害他国使臣，还想把脏水泼到陛下的身上。” 都不等李承乾开口，李巍就替他出了一口恶气，狠狠几巴掌打在那几人的脸上，硬是让他们不敢反抗。 “冤枉，我们是被冤枉的！” “陛下，李公公，你们在说什么？我们都听不懂！” 其中一人还想要开口辩解 ，李承乾懒得理会，当初那个络腮胡子当街闹事，一颗脑袋说砍就砍。 对于眼前这几人，他也不打算有任何留情，明显没有了耐心，李巍刚要下令将这几人当场格杀。 猛然间，李承乾想起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连忙抬手将他制止住。 “把这些人全部关押到你们东厂的牢房中，记住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朕不开口，不得擅自处置！” 李承乾的态度有些反常，和最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李巍嘴巴微张，着实吃惊。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再三开口确认道。 “陛下，这些家伙的命，还留着干什么？” “朕的心中，自有打算，你只管听吩咐办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承乾没办法解释太多，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要李巍做好保密工作。 “任何人不得探视，但凡走漏了消息，看朕怎么治你的罪！” 他开口警告道。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难说半个不字，连忙命令手下将这几人给押了下去。 这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眼下这般情形，还敢大喊冤枉。 李巍看不过眼，上去又是几巴掌，重重打在他们的脸上，这才让他们变得消停。 第232章 斩草要除根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李承乾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带着人赶到李世德的府中。 见他来势汹汹，李世德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隐隐约约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上前几步，连忙相迎。 “陛下，你怎么来了？” “臣弟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李世德咬了咬眼，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李承乾冷冷一笑，就看他在自己面前是如何演戏，能不能将自己给瞒得过。 “你与朕同根同宗，为什么要勾结齐王和蜀王，处处和朕作对？” 李承乾挥了挥手，手下的兵士，立马将其团团围住。 哪怕他不断开口的解释，也都无济于事，是非公断，自在人心。 果然不出所料，见此情形，李世德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上窜下跳。 “陛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臣弟久居府中，一直都在养病，为何要刀兵相见，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李世德委屈不已，当着李承乾的面，竟然打起了感情牌。 殊不知，他的这点小伎俩，被李承乾看在眼中，根本不足一提。 “巧言令色，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敢承认下来。” “说说吧！你暗中培养出的上 百名死士，如今在何处？” 李承乾冷冷一笑，几句话就让李世德陷入了恐惧的境地中，瞪大的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陛……陛下，此话从何而来？” “我哪里有暗中培养死士，是不是有人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才让陛下有此误会。” 李世德不停的吞咽唾沫，饶是如此，都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片刻的功夫，李巍就急匆匆的赶来，在他身后跟着一队人马，手里头各提一颗人头。 来到了李承乾和李世德面前，他笑了笑，就将那一颗颗人头整整齐齐的码放好。 “陛下，奴才听从您的吩咐，将这些逆贼全都找了出来。” “为首的几人，更被奴才砍掉了脑袋，请陛下过目！” 李巍把话说完，接着就用手去指，李承乾看了一眼，场面有些血腥。 可在这种时候，正所谓有人欢喜，更有人愁。 李世德面色惊恐，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颤巍巍的开了口。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又都是什么人？”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这里不停的狡辩，妄图蒙混过关，怎么都都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的一番安排，还没 等有所动作，就让李承乾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朕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妨好好说说。” 李承乾冷笑森然，自己要是没有早早的探听清楚状况，又怎么会将最后一层窗户纸彻底捅破。 听到他这样说，李世德的心里头咯噔一下，更为惊恐。 “陛下，误会，都是误会。” “我是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李世德赶紧跪在了地上，面对李承乾的来势汹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断的开口求饶，希望能够放过自己。 却不知，李承乾根本没有要改变心意的打算，哪怕他装模作样，再为可怜，也都无动于衷。 就凑近到了他的跟前，轻声言语，随口的几句话，差点没让他惊掉眼球，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处。 “你想当皇帝，还想让太妃当你的爱妃，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不来朕面前说。” “朕和你同根同宗，这种事情也能够商量，何必暗中谋划？”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世德差点没当场哭出声，着实被惊吓到。 “不……这不可能！” 他猛然抬起头，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你是怎么知道？”他又开口 ，难以置信。 李承乾不愿意与他解释太多，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真相自然明了。 要不要给自己留有一丝体面，那就是他自己的事，绝非自己要考虑的范畴内。 明白了李承乾的言外之意，李世德紧紧咬住嘴唇，眼神中充满绝望。 都到了这种时候，再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他绞尽脑汁去想，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猜想。 赶紧看向李承乾，慌张开口道。 “难道说，那天你也在？” “你！” 他刚要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李承乾仅用了一个眼神，李巍就明白了他是怎样的一番打算。 丝毫没有犹豫，就派人把刀架在了李世德的脖子上，但凡他敢多说一句，除了血溅当场，绝无第二种可能。 果不其然，见到李承乾如此的狠绝，李世德倒吸几口凉气，一下子心凉了大半截。 再没有去挣扎的必要，咬了咬牙，在地上惭愧不已。 “陛下，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给我一个痛快，让我上路吧！” 李世德看的很开，谋国是大罪，事情一旦败露，自己便是死路一条。 与其颜面尽失，还不如体面些，不求李承乾能够放过，只求一个痛痛快快。 李承 乾都没有用正眼去看，叹息不已，要说自己的心胸有多么宽广，那真是大错特错。 可要说把这件事情往大了揭露，确实是有损皇家颜面，同样关乎重大。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看向李世德的时候，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你想体面的走，朕可以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却有一点，得你认罪悔过。” “朕要昭告天下，别落一个戕害同族的恶名。” 两人的交谈，再无第三人能够听得到，这是李承乾唯一能够做出的让步。 要是李世德不肯同意，那这件事情就此做罢，没什么好商量的。 李世德缓缓站起身，他的异常举动，立马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李巍一声令下，就有人上前几步，做好准备要应对不错。 “王爷，劝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李巍冷冷一笑，算是给他一个忠告，千万不要不识好歹，只会给自己找来麻烦。 李世德不加理会，抬起头来，天空中一片蔚蓝，却不知苍穹之上是何番景象。 他流露出一丝凄惨的笑，接着朝着李承乾走去，不顾任何人的劝阻。 “陛下，就按你说的办吧！” 第233章 肃清朝堂 都到了这种时候，再去挣扎与狡辩，都是无用之功，没有任何的意义。 李世德仰天长叹，自己苦心布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结果。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切都有了定性，李承乾轻轻点头，随后就让人拿来供纸，让他自己写下悔过之言。 整个过程中，都有专人在一旁看护，但凡他表现的稍有异样，就会在第一时间被察觉到。 李巍来到李承乾身边，眼神中充满疑惑不解，嘴唇不断蠕动，似乎是有话要说。 明明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因为一些原因难以启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李巍，在朕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成何体统？”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他最不喜欢的这一种人，藏着掖着，给人一种攻于心计的感觉。 在李承乾连声催促之下，李巍苦笑出声，脸上的神情充满无奈。 只好将自己想不明白的一些地方，全都挑明了说，希望李承乾能够给他答疑解惑。 “陛下，这些乱臣贼子，暗中勾结，妄图颠覆朝廷。” “就算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还对他们客客气气，礼敬有加，到底是为什么？” 李巍执 掌东厂，按说不会在这种时候去犯糊涂，着实让李承乾感到意外。 既然他很想知道，李承乾也愿意给他透个底，接着开口说道。 “因为这些人都姓李。” “旁人若是犯了谋国的大罪，抓起来砍头便是，没有必要浪费太多的精力与时间。” “他们不一样，一旦处理不好，天下人都会说朕残爆，戕害手足兄弟。”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旦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才想要收拾局面，绝不容易。 一瞬之间，李巍幡然醒悟，心里头暗暗感到佩服。 李承乾这样的人，不愧为一国之君，目光深远，考虑的极其周到。 对于一般人而言，还真想不到这一茬，只怕是草草了事，随意将就。 眼下的危机虽然解除，可往后会有更多的麻烦事，始终纠缠。 “陛下深谋远虑，奴才不得其意，着实感到羞愧。” “奴才现在明白了，陛下是想让他们自己交代罪行，公示天下，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陛下的毛病。” 李巍刚把话说完，不远处就传来动静，李世德已经把自己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全都写在了一张纸上。 当着李承乾的面，又去签字画押，等走 完这一套流程，他的生命也该走到尽头，准备画上句号。 李承乾拿过了那张供纸，过目之后，确认无误。 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来到了李世德面前，答应他的事情，自然要做到。 “朕把体面留给你，想怎么走，自己看吧！” 李承乾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该去应付朝堂。 院子里，空空荡荡，寂静无言。 李世德却不觉得是自己死里逃生，捡了一条活命。 此时此刻，在他的王府外面，都被东厂的人围的严严实实，就连一只飞鸟想出去都很难。 李世德残笑出声，李承乾留给他的体面，他当然要好好珍惜。 走回到了屋内，似乎是早有预料到事情会有败露的一天，竟然有剧毒之物藏于柜中。 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又将毒粉撒了进去，紧接着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顷刻间的功夫，就感觉到天旋地转，肚子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能往出钻，剧烈的疼痛让他忍受不住。 很快倒在了地上，身子不断抽搐，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再也没有了动静。 一直没有出外就藩，留在京城之中的一位王爷，就这样将眼睛闭上，永 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另一边…… 李承乾始终坚持一个原则，对待一些人和一些事，要不不做，要不做绝。 这一次也是一样，谁都没有料想到，他会带着东厂的人来到朝堂之上。 满朝文武，同时震惊，更有不少人面色恐惧，下意识的往后退却。 东厂的恶名，京城之中，朝堂之上，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时此刻，他们带刀上殿，不管有何缘由，都让在场的这些人感到惊恐异常。 一众官员，不断去揣测李承乾的心思，却见他面色阴沉，始终不发一言，径直走向了龙椅。 而在朝堂之上，恐怕只有陆禀辉和陈凯之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人相视一眼，赶紧站了出来。 “陛下，诸位大人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不知陛下去了何处，现在才到？” 一国之丞相，可谓老奸巨猾，这四个字在陈凯之的身上体现到淋漓尽致。 他刚一开口，朝堂之上就有不少人出言附和，各有一番说辞。 李承乾冷冷一笑，这样的局面，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将嘴角微微扬起，冰冷之意更为浓重，随后就将李世德已经认罪 伏诛，在府中饮下毒酒的事情说出。 果然不出所料，一瞬之间，朝堂之上炸开了锅，数不清有多少文武重臣对他言辞质问。 “陛下，四王爷并无过错，何来认罪一说！” “是啊！说他勾结齐王和蜀王，完全是无稽之谈，逼死一位王爷，陛下不怕天下人诟病，史书上留下恶名吗？” 几名官员吵闹的最大声，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将他们牢牢锁定，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说出怎么大逆不道的话。 见到李承乾并无太大反应，那几名官员还以为他是自觉理亏，更有了底气，一个更比一个言辞激烈。 争先恐后的开口说道。 “陛下，这件事情该给朝廷诸位大人，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哦？ 听到这话，李承乾实在是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天下之大，还有如此滑稽之言，上一个敢这样对他相逼的人，早就掉了脑袋，坟头草都快到与人同高。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天，又有人敢站出来，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全然不顾后果。 “来人啊！” 李承乾平淡开口，一声令下，带刀上殿的那些侍卫，直接将那几名官员牢牢控制住。 第234章 严惩不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眼下这般情形，朝堂之上，凡是和李承乾争论的这些人，都为敌人。 随着一众带刀侍卫走上殿堂，不少人都瞪大了双眼，表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到他们迟迟未有动静，李承乾开口催促，懒得多说废话。 顷刻间，几名官员就被惊吓到，连忙跪倒在地上，不断的开口求饶。 “陛下，误会，都是误会啊！” “臣等绝没有与陛下作对之意，还请陛下明鉴！” 没想到这些人前后的反差如此巨大，李承乾冷冷一笑，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几位大人，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朕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非要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们的底都给揭露，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在私底下是怎么和几位藩王相勾结，妄图颠覆朝廷的吗？”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丝丝冷意赫然浮现。 都不等到他的话音落下，处境尴尬的那几人全都大惊失色，一个个面露惊恐之意。 朝堂之上，更是一片哗然，依附着陈凯之的一些人，还想要站出来与李承乾打.打嘴仗。 得亏他发现的及时，赶紧用眼神去制止，才没有让自己的那些人成为出头之鸟，也被牵连其中。 几名官员跪倒在地上，身子颤颤巍巍，再开口之时，全都哆哆嗦嗦，极不利索。 “陛下，饶命！饶命啊！” “我们确实是收受了一些好处，却不敢背叛陛下，求陛下放过我们这一次！” 呵！ 有那么一个瞬间，李承乾都想把这几个人开膛破肚，看看他们究竟有没有长心。 但凡有点脑子，就该明白他们犯下的罪过，根本不可饶恕。 与藩王暗中勾结，密谋作乱，妄图颠覆朝廷，不诛灭他们的九族都已经算是莫大的恩赏。 于是乎，李承乾将目光挪动到了陆禀辉身上，后者心领神会，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果断开口说道。 “陛下，这些人罪不可恕，万万不能轻饶！”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李承乾顺势开口，直接让那几名侍卫将人带了下去。 先关押在天牢，等到他们供认罪状，便是砍头抄家。 随着这几名官员被带下朝堂，李承乾放眼去看，都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陈凯之和陆禀辉对视一眼，两人一向不和，却在李承乾的有意促成下，有了一次堪称完 美的合作。 两人齐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高呼万岁。 在他们之后，文武百官纷纷效仿，也知道李承乾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藩王之乱从根上解除。 “诸位爱卿，你们都是朕所倚仗的人才，切不可与人暗中勾结，对朕图谋不轨。” “当勤勤恳恳的做事，造福天下百姓，有功于江山社稷，朕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李承乾对他们一番敲打，接着又一番许诺，聪明人一眼就看的出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该怎样去做出选择。 陈凯之脸上火辣辣的，别看他现在高高兴兴，心思却无比杂乱。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君主，都有一个共同点。 处理完外患之后，就该着手去解决内忧，他便是内忧！ 陈凯之咬了咬牙，自己和李承乾的几次争锋，都以失败而告终。 哪怕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来喘息之机，他也得在这个时候有所争取。 赶紧站了出来，主动开口说道。 “陛下，臣以为，四王爷既然已经认罪服诛，足以交代天下人。” “却不能掉以轻心，齐王和蜀王身处边远之地，手握兵权，不得不防啊！” 陈凯之的一番言辞，并非危言耸听 ，朝堂之上，一众文武都为之感到担忧。 先后站了出来，就要李承乾早做准备，别等到藩王起兵作乱，到时候再做应对就已经来不及。 “陛下，齐王和蜀王此次派遣使者入京，狼子野心，可谓昭然若揭。” “他们一旦联手，边关之地必起烽火，到时候我们是该集结优势兵力对付那些草原人，还是来平定内乱？” 陆禀辉也将话挑明了说，别的事情都可以先缓缓，唯独这件事情不可。 面向朝廷众人，李承乾轻叹一口气，齐王和蜀王作为皇室宗亲，又手握重兵，严格意义上来说，可比那些草原人要难对付的多。 “诸位爱卿，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容朕缓一缓，等处理完眼下的这些事情，再做打算如何？” 李承乾苦笑一声，看似是在商量，实则不然。 刚将几名官员有所惩治，又是砍头，又是抄家，还站在朝堂上的这些人，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 如若不然，没有人会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完全是往枪口上撞，最为愚蠢的一种选择。 和李承乾所想的一样，他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就连一向都以老奸巨猾而着称的陈凯之，也在此时此刻不敢有 过多言语。 “陛下说的对！不管什么事情，总要分个先后，分个轻重缓急。” 他为李承乾去打圆场，其实大可不必，朝堂之上，除他之外绝无人敢有二话。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精力实在有限，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 抬了抬手，李巍马上意会，赶紧替他开口说道。 “各位大人，陛下这几日劳累过度，龙体抱恙，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退朝吧！” 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确认无误之后，就带着李承乾从朝堂离开。 等到了僻静之处，他赶紧让伺候在身边的那些宫女与太监都退下，赶紧询问起李承乾的感受。 “陛下，该杀的杀了，该抓的也抓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神情逐渐变换，当真是耐人寻味。 片刻之后，他就开口，交代道。 “李巍，那几人关押在你们东厂的大牢中，应该不会被人灭了口吧？” 李承乾玩味一笑，李巍惊出一身冷汗，他身为东厂提督，当朝第一大太监。 真要是出现这样的问题，不用李承乾开口，自己就得用刀抹了脖子，自裁以谢罪。 第235章 忙里偷闲 在李承乾身边，真正能够称得上心腹二字的，也只有那几个人。 李巍绝对能够挤身其中，李承乾不过几句玩笑之言，更深层次的原因，此刻不方便往外说。 “你给朕记好了，对那些人一定要严密保护，任何人不得探望。” “他们吃的东西，喝的水，都要仔仔细细的去检查，他们要是死在天牢中，朕先要你好看！” 李承乾把话撂在这里，李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疏大意，连忙点头答应。 “陛下，你就放心吧！” “奴才办事，向来都仔细，不会有问题的！” 李巍信誓旦旦，这话要是搁在以前，李承乾还真的会去相信。 在经历过许多件事情后，他实在是不能够完全放心，见李巍一本正经，严肃开口，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放轻松点，朕相信，相信还不成吗？” 李承乾接连点头，又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在李巍的肩膀上，语重心长。 李巍都没有意识到李承乾的话外之意，就在一旁傻乐，笑个不停。 见李承乾望向苍穹，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那你现在要到哪里去，奴才找几个机灵的人在你身边伺候，才敢放心的离开。” 他现在 执掌东厂，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时无刻的跟在李承乾身边。 也是时候新培养几个得力的小太监，忠心耿耿，最为重要。 另有一点，那就是得有眼力见，一定要领悟得到圣意。 李承乾想了想，倒也没什么好去处，便抬了抬手，让他有事就去忙。 皇宫之中，自己最大，走到哪里都不敢有人轻慢。 听他这样说，李巍很难不去认同，别说是在皇宫之中，就是整个天下，也是一样的道理。 “陛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李巍朝着李承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临走的时候都不忘记关切几句，李承乾哪里还有耐心，赶紧走远。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到最后还是打算要到韩初若那里去。 她现在虽无皇后之名分，却用管辖六宫之权，一方面的原因是李承乾对她宠爱有加，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她自身的能力绝对难让人去挑出毛病。 没有一个人陪伴在身边，李承乾缓步而行，时不时的停下来一小会儿，看看沿途美景。 个把时辰后，终于来到了地方，因为没有人事先通禀，韩初若对他的到来毫不知情。 等李承乾走进了院子里，她宫里头的几个婢女 正在嬉笑玩耍，有人蒙住眼睛，四处去找自己的姐妹。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揭掉眼布的时候，会是李承乾站在自己的面前。 宫女着实有被吓到，赶紧跪倒在地上，差点没哭出声。 “陛下，陛下饶恕！” “真不知道是陛下驾到，才会如此冲撞，请陛下饶过奴婢这一次！” 伺候在韩初若宫里的这些人，李承乾倒也眼熟，看她们一个个机灵，能有心情在院子里玩耍，同样能够从侧面去证明，韩初若的心情也很不错。 “都起来，是朕没有提前打过招呼，才让你们无所准备。” “玩玩游戏而已，这算什么大事，要不是朕在朝堂之上和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疲累的慌，都想跟你们一起玩玩。” 李承乾哈哈大笑，他所说的这些话，完全是有感而发，心中真切所想。 身为帝王，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就连喜笑悲怒都要注意场合。 要能像眼下的这些宫女一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嬉笑玩闹，不失为一桩乐趣。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几名宫女的脸上都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又惊又喜，在她们的眼里，皇帝一直都是极其威严，稍 微说错一句话都要砍头。 没想到李承乾这般平易近人，不仅是对韩初若那样，对她们这些宫女太监同样友善。 “好了好了，看你们那吃惊的样子，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李承乾开了几句玩笑，就和她们询问起韩初若身在何处，几名宫女不敢迟疑，赶紧用手去指。 “娘娘正在屋内午睡，我们闲来无事，才在院子里玩耍。” “也就娘娘宽纵我们，要是其他的主子，无时无刻都得伺候在身边，哪能忙里偷闲。” 一个宫女对韩初若百般夸赞，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李承乾的心里头无比动容。 早就知道韩初若心思善良，人又聪明，让她来治理整个后宫，绝对是最为正确的一个选择。 只可惜轻易立后，很容易会让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有了借口，又和他不断吵闹，要不然早就让韩初若去当皇后。 “你们就在这里玩耍，倒也没什么，可韩妃要是有事要用到你们，切不可推三阻四。” 李承乾给她们提了个醒，不能把别人对她们的宽纵，当成理所应当。 几名宫女都心思聪颖，赶紧点了点头，心里头却很欢喜，还是头一次能和皇帝说这么多的话。 在这之后，李承乾便走进了屋内，不忘记将房门关紧，以免院子里的声音有所打扰。 他步伐轻缓，走到了韩初若的床榻边，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动静，更别说把人吵醒。 韩初若睡得正香甜，容颜绝美，脸上梨涡浅浅，哪怕是在睡梦中，也有笑意隐约浮现。 最让人挪不开眼的，还是眼上的睫毛，像是落稳了的蝶儿，稍有惊醒，就会扑翅飞走。 睫毛灵动，不过如此。 李承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刚想走近几步，用手轻轻去探。 还是惊动了原本睡得香甜的韩初若，慢慢睁开眼睛，睡意依旧朦胧，可当她看到是李承乾前来，一下子变得惊喜异常。 赶紧做起了身，痴痴的望向李承乾，又嘟囔起嘴。 “陛下，你怎么到臣妾这里来，都不事先说过。” “臣妾还在这里呼呼大睡，在陛下面前失了仪态。” 韩初若轻咬住嘴唇，像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心疼不已。 “瞧你这话说的，朕和你之间，什么时候这么见外。” “不说这些没有用的，赶紧给朕腾点地方，朕也想睡个午觉。” 李承乾语出惊人，韩初若又惊又喜。 第236章 给你一个交代 见到李承乾不是在开玩笑，韩初若赶紧腾出来一块地方，又将被子掀了起来，温声细语的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是真没想到，你能和臣妾好似寻常夫妻一样恩爱。” 韩初若羞红了整张脸，大中午的，这可比晚上侍寝更让人内心欢喜。 听闻此言，李承乾放声大笑，丝毫没有犹豫，翻身上床就将被子盖好。 随后又将韩初若紧紧抱在怀中，很快就熟睡过去，确实是累了，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他才费力的睁开眼睛。 韩初若早早醒来，侧过脸来与他目光直视，眼睛一眨一动，楚楚可人。 “爱妃，朕睡了有多久？” 李承乾看到外面的天色都变得暗淡，坐直了身子，却觉得太舒服，颇为贪恋。 韩初若一五一十的相告给他听，得知自己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李承乾流露出一丝苦笑，接着开口说道。 “爱妃，你可真是要把朕害惨，都不懂的把朕叫醒。” “臣妾看陛下睡得香甜，怎么忍心打扰？” 韩初若撅起了嘴，自己一番好心，李承乾还能怪到她的身上，便感到委屈不已。 见此情形，李承乾哭笑不得，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没有任何的犹 豫，赶紧把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去安慰。 “爱妃不要多想，实在是这几日国事繁重，朕也没有办法。” “到你这里来，都是硬挤出来一点时间，这一觉睡得也太踏实了。” 李承乾化身为情圣，几句话就将韩初若给逗笑，让她连嘴都合不拢。 “陛下，你要这么说，臣妾都快心疼死了。” “对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韩初若的眼神中满是好奇，赶紧开口问询，李承乾对她不想有任何隐瞒，就将实情说出。 虽然解决，却也有难题遗留下来，不得不引起重视。 随着李承乾话音落下，韩初若紧紧咬住嘴唇，担忧之色赫然浮现在脸上。 “陛下，臣妾觉得你做的对，不管什么事情，总要一件接着一件的办。” “就好像一个体型瘦弱的人，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是一样的道理。” 韩初若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她能对李承乾理解和支持，李承乾的内心自然高兴。 “爱妃，有时候朕真觉得，你可比朝堂之上的那些家伙要好的多。” “陛下，你能这么想，臣妾真是太高兴了。” 韩初若顺势躺在了李承乾怀里，两人又一番温存，接着将话题引上正 轨。 “陛下，那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火急火燎的，在臣妾这里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多待。” 既然已经问了起来，李承乾对她也不会有任何隐瞒，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开口说道。 “答应哈木尔的，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期限已到，等到了明天，怕是说不过去。” 李承乾把话说完，韩初若轻轻咬住嘴唇，似乎是有话要讲，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爱妃，在朕面前，你不需要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话尽管说。” “陛下，臣妾是担心你们会谈不拢，要不还是两手准备，早早的想好应对之策。” 关键时刻，韩初若所考虑的总比旁人要周到，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陷入到了沉思的境地当中。 一番所想，也觉得韩初若所说极为有理，一码归一码，他就算是给出了交代，那些草原人也很难答应他们的那些条件。 “爱妃，你可真是朕的贤内助，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李承乾随口的几句话，韩初若愣在了原处，就连贤内助这几个字都听不懂。 “这……这怎么能行？” 她好不容易回过神，苦苦的笑出了声，满脸都是无奈。 “陛 下，后宫不得干政，之前那是情势所逼，现在的情况大不相同。” “臣妾要真的去插手，还不一定会让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如何说道，还是算了吧！” 韩初若把这件事情看得清楚明白，可不想因为自己随便的一个决定，就让李承乾感到为难。 在她认真分析过后，李承乾也打消掉这个念头，思来想去，还得把这个重任交给陆禀辉来做。 “既然这样，爱妃暂且休息，朕先出去一趟。” “等处理完这些琐事，夜里头就到你这里来，可要早早准备，别到时候显得无措。” 李承乾留下来一句话，韩初若满脸的惊喜，要不是后宫还有其他妃子，她都愿意李承乾经常过来。 就在李承乾要走的时候，又从身后将他抱住，故意挑逗了一番，搞的李承乾心思杂乱，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愿意多做耽搁。 这一次出宫，他没有通知给任何人，只带了几名贴身侍卫，很快就来到了驿馆。 自从上一次遭遇刺杀，这里便加强了防卫，里里外外都有人守护，没有皇命，谁都不得出入。 见到李承乾过来，负责此处事宜的一名校尉，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赶紧跪倒在地上。 “陛下，你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没什么异样吧？” 李承乾随口一问，那名校尉老老实实的回答，目前来看，一切都是正常的。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悬着的一颗心便有了着落，没有任何的犹豫，阔步走到了里面去。 自从在朝堂之上被李承乾整治了一番，哈木尔再不敢在李承乾面前托大，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之礼。 此情此景，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他不由得笑出声，主动走过去将其搀扶起来。 当初是为了杀杀他的威风，同时立下自己的威严，眼下的情况可不一样，没必要折了他的颜面。 “大皇帝，三日之期已到，刺杀一事，是有消息了吗？” 哈木尔面色阴沉，别看他早些时候不声不语，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要是李承乾还不能有一个妥善的解决之法，这件事情将会成为导火之索，可谓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把握住。 再去谈判，也能够当做筹码，让李承乾心甘情愿的接受。 本就没想的过李承乾能够将整件事情查清楚，以至于他早就在心中幻想了千万遍，到时候该是怎样一番情形。 奈何事与愿违，李承乾语出惊人。 第237章 你想怎么样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哈木尔的预料，他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大皇帝，这话可开不得玩笑！” 哈木尔咬紧了牙关，连声质问，李承乾笑了笑，龙袖一挥，大声开口道。 “朕乃当朝天子，一言九鼎，怎会说假话？” “你要是不信，就亲眼去看，要发现哪里不对，朕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哈木尔心里的疑惑消减了大半，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有所哄骗。 他用力的吞咽几口唾沫，努力去平复内心深处掀起的波澜，始终不得平静。 再一次看向李承乾，他真可谓是不动声色，神情极为自然。 “朕此番前来，就是要将实情相告，再无其他事情。” “尊使，你要是还想谈，明日的朝会上，朕会等着你！” 李承乾留给他一句话，便昂首挺胸的离去，没有必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 不知觉中，天色渐晚，他在几名侍卫多保护下，匆匆赶回到宫内。 答应韩初若的事情，当然要做到，等到入了夜，径直来到了她的寝宫中。 韩初若早早准备，各种吃食摆在桌上，她更是站在李承乾的身后，为他 轻轻捶肩。 “陛下，哈木尔真是这样说的？” “那他也太少见多怪，看来这些草原人，终究是未开化，不足为惧。” 两人一番畅谈，李承乾把前不久发生的事情都说出口，一五一十，毫无保留。 当韩初若得知了哈木尔如何感到吃惊，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李承乾眼神宠溺，言语上却另有一番见解，果断开口说道。 “也就是你知道朕的所有计划与安排，能有这样一个结果，并不让你感到吃惊。” “他们可不一样，又不是神仙，哪能洞察秋毫，预料到朕会对同族兄弟痛下杀手，狠绝如此。” 解释过后，韩初若深以为然，脱口而出道。 “是臣妾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想必这就是老人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非也非也，这叫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就将韩初若给逗笑，连嘴都合不拢。 接着就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没有心思再去折腾，躺在床上很快睡熟了过去。 从始至终，韩初若都陪伴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的帮他把被子盖好，照顾的极为细致。 第二天…… 李承乾早早的醒来，精 神抖擞，走到院子里就大喊了几声，李巍赶紧上前来伺候。 “陛下，奴才在呢！奴才一直在！” 他得了空，倒也不必整日整夜的盯着天牢那种地方，着急的回到李承乾身边来伺候。 生怕李承乾使唤别人，使唤的不趁手，能有这样的一番心思，李承乾心中甚是欢喜。 “你这家伙，算你有心了。” 李承乾夸赞几句，便在李巍的陪同下，来到了朝堂。 此时此刻，朝堂之上，早就热闹的不像样子，文武百官各有争论，就连陈凯之和陆禀辉也怒目而视，非要分出个长短。 此番情景，早在李承乾预料之中，之前因为种种事情，才让朝堂之上的这些人面和心和。 等到李世德和他的一众党羽都被清算掉，矛盾不再转移，重新出现便如眼下这般。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目前来说，他还腾不出手来将陈凯之怎么样。 一国之丞相，手握大权，朝堂之上更有他的众多党羽，当真是尾大不掉。 别看李承乾有心除贼，那也得掂量一下后果，三思而后行。 他坐了下去，李巍扯着嗓子大喊几声，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上，高呼万岁，如山呼海啸一般。 等 众人行完跪拜之礼，李承乾没有过多言语，直接将话题引回到正轨。 “宣草原使者哈木尔上殿！” 他刚把话说出口，在场这么多人，脸色齐刷刷的变化，每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户部的一名官员赶紧站了出来，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和这些家伙还有什么好谈的，真相已经查清楚，那就让他们滚回到草原上去！” “要是还不服气，那就接着打！” 要换了旁人，李承乾非得斥责几句，奈何这名户部的官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才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之所以持有反对的意见，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前几场仗都打得赢，大获全胜。 不止是他，朝堂之上有不少人都抱有同样的想法，第一次没有谈拢，没必要再去争取。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这些人全都底气十足，不怕一战。 李承乾将场上的情况尽收眼底，不由得叹息出声，有心想要数落他们几句，却又硬生生的忍住。 换了一种方式，言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他们自己去权衡。 “只要是打仗，不管打赢还是打输，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百姓。” “和谈当然要争取，一旦谈得拢，百姓便 可免于战乱之苦，此乃朕之追求也！” 李承乾的话掷地无声，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绝非玩笑之言。 一时之间，场上寂静无声，都不止有过一次的前车之鉴，他们哪敢再去顶撞与质疑。 片刻之后，哈木尔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似第一次上朝面圣，他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之礼，让不少人都另眼相看。 一个更比一个感到吃惊，唯有李承乾已经有过感受，表现的波澜不惊，平平无奇。 “众位爱卿，之前驿馆遇袭，是我们失礼在先，应当和人家赔个不是。” “朕以身作则，你们也不要端着姿态。” 李承乾说完就一步步走下玉阶，来到哈木尔的面前，轻微点头，以表歉意。 谁都没有想到，李承乾的心怀能有这么大，陆禀辉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去打配合。 “陛下说的对，天朝上国，却发生这样的事情，该和尊使赔个不是。” “请尊使多多担待，切莫影响到和谈一事。” 陆禀辉能被李承乾重用，自然有过人之处，眼下便有所体现。 听他一番言语，哈木尔也被架在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上，若说再摆一张臭脸，万万说不过去。 第238章 良苦用心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李承乾的一番良苦用心，政治智慧称得上无人能及。 哈木尔苦笑出声，随后开口说道。 “两国和谈，关乎重大，大皇帝能这样想，我真的感到高兴。” 都是一些客套话，李承乾听听也就罢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在地上来回踱步，看似不经意间，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等再开口之时，就已经是切入正题，干脆利落，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上次朕提出的那些条件，或许严苛，那就在原有的基础上，各减一半。” “只要你们能够答应，朕可以保证两国之间和平交好，再无战事兴起！” 李承乾认认真真的开口，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没必要再去藏着掖着。 殊不知，他所提出的这些条件，哪怕打个对折，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朝堂之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哈木尔面路难堪之色，李承乾所谓的诚意，依旧让他难做决断。 “大皇帝，我们答应不了，草原的勇士只会战死在马背上，绝不会下马乞降！” 他怒声开口，表达了最终立场，就好像他们最开始提出的条件，李承乾也无 法答应，都是相同的道理。 这样的结果，对于李承乾来说并不感到意外，几乎是可以预料得到的一件事。 他轻轻点头，对哈木尔没有过多的为难。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从千百年前一直流传至今的规矩。 “既然你们答应不了，那看来是没得谈。” “真够可惜的。” 李承乾长叹一口气，并非故作姿态，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有感而发。 哈木尔同样如此，在京城之中的这些天，所见所闻，都让他有了很深的感触。 草原上的各部族，哪怕联合在一起，就像铁板一样无缝无隙，都不一定能够对抗的了大夏这个庞然大物。 小小的京城内，光这一处地方，就有他们想象不到的繁华，更别说大夏之地，广袤无垠。 “大皇帝，请放我回去，我会把你的心意全都转告。” “到时候，这场仗要不要继续打下去，就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了。” 哈木尔流露出一丝苦笑，又跪倒在李承乾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那好，尊使请回！” 李承乾话不多说，抬了抬手，立马有侍卫走上殿堂，将哈木尔带了下去。 会给他们安排车马，一路护送离 京，沿途绝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 临近最后，李承乾给了他诸多承诺，处处都能够彰显大国风范。 等到哈木尔离开，朝堂之上，许许多多的人都按耐不住，赶紧站了出来，先后开口道。 “陛下，这些草原人就是喂不饱的狼，他们来求和也只是缓兵之计，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图谋。” “是啊！让哈木尔回到草原，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兴兵再来！” 一名官员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番，最后才得出一个这样的结果，看着他们无比认真的样子，李承乾不住的笑出声。 “众位爱卿，朕让你们永远记住一句话，该来的总会来，想避也避不掉。” “与其在这里忧心忡忡，还不如各自忙碌起来，早早的做好准备。” 李承乾把话说完，众多官员的心里头都咯噔一下，才意识到他们这些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人，在当今圣上的眼里有多不讨喜。 汗颜者，大有人在，无一不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还是要多做少说，才能够迎合圣意。 等到下了朝，李承乾并没有立马得了空闲，而是将陆禀辉叫到了自己面前。 “陛下，不知你叫臣到这里来，都有 什么吩咐？” 陆禀辉绝对是个人精，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猜到一丝端倪。 见李承乾迟迟不肯开口，他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万般苦涩。 “陛下，难道是因为那两位王爷的事？” 哦？ 听他这么说，李承乾失笑出声，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趣的开口说道。 “禀辉，朕一直都觉得，你就是朕肚子里的一条蛔虫。” “朕不管想什么，你总是知道的。” 李承乾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神情变得凝重，陆禀辉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可不敢在这种时候有所失礼。 连忙开口询问道。 “陛下，臣才疏学浅，却也有一颗忠君报国的心。” “只要陛下有事交代，哪怕是赴汤蹈火，也都在所不辞！” 身居官场，陆禀辉和那些只老狐狸一样，就好像修炼成精，最能够洞察人的心思。 既然是他主动提出来的，那李承乾也不会有意去隐瞒，就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都说出口。 “齐王和蜀王，真要从辈分上来讲，朕都得叫他们一声叔叔。” “可他们几次三番的挑衅皇权，做出不法之事，再这样听之任之，始终是个祸患。” “朕打算亲自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 将这一祸端彻底根除掉。”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都不等话音落下，陆禀辉就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等他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慌慌张张，内心更是忐忑难安。 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连忙开口劝说道。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李承乾叫他过来，绝不是闲来无事，想要找个人闲聊几句而已，当然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在他的不断追问下，陆禀辉自有一番独特的见解，全都说出了口。 “陛下乃一国之君，万事不可轻动，一旦出点意外的状况，那就等于伤了国运与根基。” “话说回来，齐王和蜀王的封地相连，他们早就沆瀣一气，此次派人来京便是不安好心。” “陛下到了那种地方，恐怕是有去无回，难有一个好的结果。” 陆禀辉所说的话，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让人难挑出一丁点的毛病。 李承乾咬紧了牙关，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的心里头同样清楚，奈何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总得有人去做，想尽一切办法的解决。 “总要尝试一番，上来就是大军征讨，会让别的藩王以为朕手段太硬，引起反弹的。” 第239章 委以重任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而不是搁置在一旁，任其去发展。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陆禀辉的身上，刚才的一番言辞，绝非随意。 “陛下，难……难道说？” 陆禀辉惊呼出声，隐约之中，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连忙开口询问。 见他这般急切的样子，李承乾没有任何的隐瞒，就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说出了口。 “朕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能当大任。” “此次藩王之乱，朕去处置确实不太合适，要不就让你来？” 李承乾将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早已经表明了他心中所想。 一时之间，陆禀辉当场愣住，满是不可置信。 “陛下，恕臣愚钝，不明白该怎样去做？” 他可不敢在这种时候逞强，到他人的地盘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轻易的答应，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都是未知之数。 就算忠君报国，也得讲究一个方法得当，而不是仅仅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 见到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就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你是个聪明人， 应该知道那些人都被关在天牢中，消息断然不可能走漏。” “朕不会让你白白过去送死，你只需要扮作钦差大臣，去传达朕的旨意，寻求时机，解除掉他们的兵权！” 李承乾随口而说的几句话，听在陆禀辉的耳朵里，却让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甚至都产生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才能让李承乾把他当成一颗棋子，给推向深渊中。 连忙开口解释道。 “陛下，就算是消息还没传过去，那两位王爷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对朝廷不服之意早就有，我这时候去传旨，岂不是撞在了人家的刀尖上，只剩下死路一条吗？” 陆禀辉咬紧了牙关，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部说出，还希望李承乾能够重新定夺，再做打算。 派他过去，无异于是白白送命，没有任何的意义，光是想想都令人感到后背发凉。 却不曾想，他解释了大半天，李承乾也都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心思反而越发的坚定，脸上浮现出浓浓笑意，就将一只手抬起，重重拍打在他的肩膀上。 “禀辉，你是朕最器重的人，应该知道朕之所 以这样安排，自有一番深意。” 李承乾语重心长，对着陆禀辉晓之以理，用之以情，希望他能够放下心中的包袱，不要考虑太多。 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交给谁来办李承乾都不能完全放心，唯有他不同。 “陛下，那要真是这样，臣就得和你提提条件。” 陆禀辉咬紧了牙关，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避免，既然躲不开，那就迎难而上，尽可能的给自己争取来一些有利条件。 看出来他的心思，李承乾没有任何犹豫，当场允诺。 只要能够办得到，全都不是问题，见他的态度如此干脆利落，陆禀辉的心里头不免泛起一丝愁苦。 “陛下，要真按照你的吩咐去办，就得在那两位王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对他们大动干戈。” “如若不然，想要解除掉他们手中的兵权，谈何容易？” 陆禀辉认真分析了一番，李承乾轻轻点头，很是认同，这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一件事情，不需要太多的质疑。 “说重点，你需要什么？” 他的心里头很清楚，既然陆禀辉能够主动提出来，想必是有了打算。 在他的不断追问下，陆禀辉语出惊人，让他瞪大了眼睛， 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楚。 “你……你再说一遍！” 身为一国之君，李承乾都被震惊到，再三开口确认，陆禀辉给他的回复始终如一。 “陛下，要夺他们的兵权，就得要他们的命！” 作为一名外臣，陆禀辉能说出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他要对付的那两人，可都是皇室宗亲，李承乾的叔叔辈。 一开口就要杀人，哪怕李承乾做好的心理准备，也没有办法平静对待。 “说说你的理由。” 李承乾没有立马答应，总要先将他说服，他还得去想着怎么说服天下人。 要是陆禀辉给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那这件事情就没有商量下去的必要，至此而止。 好在最让李承乾感到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陆禀辉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语气坚定的开口说道。 “陛下，臣要借李公公手底下的那些人来用，让他们跟在身边，关键时刻，以安定局势！” “以钦差的名义前去，才能让那几位王爷打消掉顾虑，对我少一些防备。”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为我带在身边的那些侍从，全都是从东厂精挑细选，最擅长捉拿 缉捕。” 当陆禀辉把这些话说出口，李承乾内心狂喜，觉得极为可行。 立马答应了他的这一要求，对他寄予厚望，拿出了该有的态度。 “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最后的结果无论如何，朕都会给你记一笔大功。” 李承乾又交代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临近最后，忍不住开口说道。 “要是有可能，朕要你把他们带回京城来，好好的接受审问，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将这件事情办成了！” 陆禀辉神情凝重，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还能不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眼下都不重要。 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李承乾，那就要全心全意，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任务完成。 如若不然，他自己也没脸回来相见，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就让他去找李巍要人，不管挑中了哪一个都得给他。 两人就此分别，李承乾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将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告知给她去听。 韩初若颇为震惊，没想到李承乾会有如此庞大的计划，很是担心会让局势有了要失控的迹象。 “陛下，臣妾是真的希望陆大人能够顺顺利利，将这件事情给办成了。” 第240章 商量着来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京城之内的局势渐渐归于平静，再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朝堂之上，也少了反对之言，李承乾耳根清净，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特意挑选了一个好点的天气，他打算带着韩初若和苏文稚一同到京城近郊游玩一番。 天子出行，又在朝堂上引起震动，一众文官最为活跃，纷纷出言劝谏。 “陛下，局势刚刚稳定，这时候出游，万一有人暗中盯上，妄图行不轨之事，该当如何？” 六部官员先后开口，所持的意见各不相同，又有一人接过了话茬，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众位大人所言极为有理，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望陛下三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又有不少人跪拜在李承乾面前，意见很是统一。 却见李承乾大手一挥，完全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朕身为一国之君，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就算是有人想要图谋不轨，那也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要不然的话，朕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李承乾冷言冷语，几句话就让场上的氛围变得紧张，他拿定的主意，谁都别 想轻易劝说的动。 眼见如此，李巍不顾自己的身份，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陆禀辉此番远去，最终结果如何，尚且不能得知。 在这京城之中，朝堂之上，李承乾身边最为信赖的，无疑就是他。 “各位大人，陛下自登基以来，一直都上心国事，甚至都亲自领兵，冲锋在前。” “乃是千古不遇的一大明君，偶尔想要放松一下，倒也是在情理之中，还希望各位大人能够鼎力配合，确保陛下出行不被任何事情给叨扰到。” 不愧为一个人精，说话做事，都称得上滴水不漏，让人难挑毛病。 李承乾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身边，就需要这样的能干之人。 果然不出所料，有了李巍的一番折中言语，满朝的文武大臣，哪怕皱着眉头也只能暂且答应。 “既然大家都没有别的意见，那就退朝！” 李承乾话不多说，边关战事刚刚平定，朝廷祸端也被清除掉。 往后会发生怎样的变故，谁都无法预料得到，他只想趁着眼下这点闲暇时间，陪陪自己心爱的人。 身为一国之君，无时无刻都要以国事为重，未免太累， 亦不能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小家。 他已经把话说的足够明白，众多大臣只好老实听从，老老实实的去操持这些事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离开了朝堂，李承乾心情大好，行走在青石小道上，忍不住哼唱几句。 李巍跟在他的身边，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陛下，奴才在你身边伺候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高兴。” “是吗？” 听闻此言，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自重生以来，他都给了自己许许多多的压力。 再这样下去，都要将自己压的喘不过气，要是有可能，也愿意好好偷个懒。 “陛下，那你要是这样说，奴才反而觉得是众位大人太不懂事。” “他们太自私，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陛下有多么劳累。” 李巍义愤填膺，忍不住吐槽几句，李承乾听他这样说，脸上笑意更浓。 便开口夸赞道。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他们也没错，在其位就要谋其事，各有所职。” “他们是担心朕在治理江山上刚刚取得一点成效，就会放纵自己，让辛辛苦苦培育出的果实最后枯萎掉，岂不是白费了心思？” 李承乾做了一个很形象 的比喻，李巍却不管那么多，反正是在他面前夸下海口。 “陛下，你和几位娘娘出游，奴才一定贴身保护。” “又在朕面前耍嘴皮子，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保护的了朕吗？” 反正也没有外人在，李承乾很愿意去开李巍的玩笑，见他着急的想要解释，便笑得更大声了一些。 李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陛下，奴才是没有那样的本事，可奴才能挑选一些厉害的侍卫，这些繁杂的事情，就不用陛下去操心了。” 他挺直了身子，信誓旦旦的开口，李承乾对此早就见怪不怪，轻轻点了点头，倒也不需要自己考虑的太多。 “那就去办，对了，要到哪里去暂时不要告知给朝堂上的那些人。” “朕这个皇帝当了这么久，还没有微服私访过，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到周边的一些地方好好考察一番。”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满脸的吃惊，随后反应过来，或许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会错了意。 李承乾这样的人，在任何事情上都目光深远，考虑的周全。 一开始的打算，就有可能是要去体察民情，只是放出一个烟雾弹，好 去迷惑朝堂之上的那些人。 以免走漏了消息，真到了某个地方，所见所闻，都是当地官员事先准备好的，没有一丁点的用处。 李巍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头一下子清清楚楚，没有什么好犹豫的，马上做出回应。 “陛下放心，奴才就不是那种多嘴的人，这件事情一定保密。” “只是……” 他轻轻咬住嘴唇，明显是有话要说，却又在要说出口的时候，硬憋了回去。 李承乾在一旁看着，都替他感到着急，连连摇头，苦笑不已。 “你要再这样吞吞吐吐，朕就让人打你的板子，把你的屁股都打开花了，好好长长记性！” 几句玩笑话，吓得李巍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屁股，生怕真的挨打。 再不敢浪费一丁点的时间，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陛下，要说去体察民情，奴才觉得还是得多一手准备，以防止朝中不稳。” 哦？ 李承乾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巍一个太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禀辉不在，倒是难为了你给朕出谋划策。” 他笑了笑，也觉得该当如此，就让李巍先去挑选人手，他则是来到了陈楠婉的寝宫中。 第241章 托付重任 时隔这么多天，李承乾的突然到访，让陈楠婉感到措不及防。 以至于他都走进了院子里，陈楠婉还未出来迎接，忙的换一身得体衣服。 一名宫女将李承乾拦下，低若蚊声的开口说道。 “太妃娘娘在午睡，现在还没换好衣服，请陛下稍作等候，再与之相见。” 哪怕那名宫女所做的事情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李承乾也还是面露不悦之色。 “那也是你们这些当下人的没有伺候好，朕一路走来，怎么就不知道早点通禀。” “让朕在这里等着，你们还真是敢！” 李承乾有些赌气，用力甩了甩衣袖，就找了一处阴凉地去歇息。 短短的几句话，差点没把那名宫女给吓到腿软，从始至终都把头低了下去，不敢与李承乾相对是。 好在陈楠婉的动作够麻利，没让李承乾等太久的时间，神色匆匆的出现在他眼前。 “皇帝，何必跟几个宫女置气，是本宫耽误了时间，你要责怪就责怪本宫吧！” 自从上一次李承乾与她交心而谈，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无形之中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 李承乾之所以会不高兴，也有此原因。 两人对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 彼此的心意，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陈楠婉的脸色涨到通红，赶紧把院子里的宫女太监都给赶到外面去，没有她的交代，谁都不得进来。 等到四下无人，她才犹犹豫豫的朝着李承乾走了过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光彩。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就敢用手拍在她的屁股上。 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受，陈楠婉被惊出一身的汗，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饶是如此，她的内心依旧激荡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皇帝，请你自重！” “自重？” “太妃，你难道是忘记了，朕曾经许诺过你的。” “有朝一日，会让你换个身份活着。” 李承乾神情玩味，言语之间，满满的都是挑逗，三两下的功夫就让陈楠婉招架不住。 脸色羞红，觉得口也干，舌也燥，赶紧将头扭到了别处去。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走近她的面前，一下子就变得正经，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完全不一样。 “太妃，这件事情不能急于一时。” “朕这次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 量，还希望你不要推脱。”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楠婉紧张的神情才略微有了松弛，轻咬住嘴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太妃，你得先告诉朕，能不能答应？” 李承乾又起了玩心，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一时之间，陈楠婉尴尬不已，又气又恼的做出回应。 “你是皇帝，你说的话本宫能不听吗？” “再敢这样胡乱言语，本宫可就生气了。” 陈楠婉端着姿态，可不想被李承乾一直牵着鼻子走，处于被动的境地。 稍微神色不悦，就扳回来一成，也让李承乾不敢肆意妄为，变得严肃起来。 “太妃，你还真是够厉害的，能让朕都不敢轻视于你。” “罢了罢了，就不在这里故意逗你，朕准备离京一趟。” 李承乾实话实说，陈楠婉刚刚听过，就流露出极为震惊的神情，很是不可思议。 “皇帝，你在开什么玩笑？” “朝局刚刚稳定，你这时候离开京城，就不怕有心之人暗中运作，颠覆了你的江山吗？” 陈楠婉在这些问题上，可比李巍看的长远，点出来问题的关键之处。 哪怕陈凯之在李承乾的手里三番两次吃了亏，也不代 表他真的落败。 皇帝外出，朝堂之上，还不就是丞相一个人说了算。 要是陆禀辉还在，尚且能够有所制衡，眼下这般情形，根本不切实际。 “皇帝，本宫劝你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等到局面难以收拾，可没有后悔药来让你吃。” 陈楠婉给李承乾提了个醒，却也太低估了李承乾的考量，要是没有万全之策，怎么会轻易做出抉择。 “太妃，你说的没错，所以朕来了。” 李承乾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让陈楠婉愣在原处，瞪直了一双眼，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听李承乾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将这件事情托付给自己，她紧紧咬住嘴唇，连忙开口拒绝。 “不行，这绝对不行！” 陈楠婉态度坚决，不容商量，此情此景，都被李承乾看在眼中，不由得笑出了声。 “太妃，你别在这里光说不行，倒是给朕一个理由。” “光凭你的一句话，就想让朕打消掉主意，可能吗？” 李承乾和她不断拉扯，整个过程中，脸上都堆满了笑意。 别看他贵为一国之君，该厚脸皮的时候，远比常人要厚。 见他这个样子，陈楠婉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由得苦 笑出声，脸上满是无奈。 但还是很耐心的开口解释道。 “我是他的女儿，哪怕只是养女，那也有这一层关系在。” “皇帝难道真的不担心，等你回来的时候，本宫和丞相早就夺了你的江山，让你无处可归吗？” 陈楠婉玩味，这样的话说出口，已经是大逆不道。 却又不可否认，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没有办法避让的开。 本以为李承乾会因此而改变主意，事实完全相反，出乎了她的意料。 “太妃，朕要是真的担心，就不会来你这里。” “可……” 陈楠婉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住，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说的没错，你是丞相的养女，也是他送入宫内要与朕政权的手段，当做一枚棋子。”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当朝的太妃，这个问题同样回避不得。”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心思已然笃定，绝不会轻易的更改。 凡事都有两面性，就是因为陈楠婉的身份极为特殊，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一番打算。 亲自来见，就是要多做争取，只要安排妥当，便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都无言语。 第242章 准备就绪 李承乾已经说出口这样的话，整件事情都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果然不出所料，陈楠婉咬紧了牙关，到最后也只得答应。 “皇帝，那你想让本宫怎么做？” 她疑惑开口，属实是不太明白，需要李承乾指明一个方向。 “很简单，只要太妃能够代为管理六宫，配合军机处的几位大人，朝堂上自然安稳。” “也可以与丞相暗中联络，给他制造出一种假象，朕真的只是出去游山玩水，不日就将归来。” 交代完这一切，李承乾神色轻松，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被挪开。 陈楠婉并没有太大把握，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李承乾却给了她莫大的鼓励。 字正腔圆，认真开口说道。 “太妃，在后宫之中，论其威望，除了韩妃当属你最高。” “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去办，朕实在是不放心。”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把陈楠婉给推到了最前面，让她来抵挡住各方压力。 既然这样，陈楠婉也不再推脱，轻咬住嘴唇，当场答应下来。 李承乾流露出一丝极为满意的笑，宫女和太监都守在外面，无人打扰。 他做出一个另陈楠婉大 惊失色的动作，竟然是将她揽入怀中，这一幕要是被旁人看到，一定会被吓得不轻。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本宫是当朝太妃，你是当朝皇帝，这传出去可怎么办？” 她赶紧用手去推，却不曾想，李承乾站在原处动也不动，让她白费了力气。 “太妃，朕已经和你说过了，迟早会给你一个名分。” “你和先帝之间，有名无实，入宫没多久他就驾崩了，至于感情一说，更是滑稽之谈。” 李承乾的心里头很清楚，他并非是有独特的癖好，而是真的喜欢上了。 听他这样说，陈楠婉眼神动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去抗拒。 无人打扰，两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在树下说了一些令人动情的话。 不知觉中，就过去个把时辰，陈楠婉很担心会有人从外面经过，不小心的闯入，将他们的这番举动给撞破。 连忙挣脱开来。 “皇帝，你我之间，来日方长。” 她只说了一句话，扭头就走回到屋内，李承乾叹息不已，却也没有再去紧逼。 两人的身份都太特殊，一定要做好准备，方可公告天下。 不那样去做，很有可能会让他们所付出的心血 都功亏一篑，白白的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既然这样，太妃，那样没有别的事情，朕就先离开了！” 李承乾朝着屋内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也没有多做耽搁，转身就走。 待他走掉之后，屋门应声而开，陈楠婉透过一条缝隙，来看院中的情形。 确定李承乾已经离开，接连不断的叹息，脸上的愁容，无比凝重。 另一边…… 李承乾一路上都没有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她交代清楚。 为了省去一些麻烦事，他又让人把苏文稚叫了过来，一起叮嘱。 一男两女，共处一室，彼此间眼神相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是苏文稚先开了口，以此打破尴尬的局面。 “陛下，你把我和姐姐叫到一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句话都不肯说，真是急死个人。” 她刚把话说完，都不等话音落下，韩初若连忙开口附和，对她所说的极为认同。 “妹妹说的不错，陛下，你可要改一改这样的毛病，让臣妾的这颗心，七上八下的。” 两人之间相处的融洽，并没有所谓的争风吃醋，李承乾将这一切 看在眼里，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们倒是够团结，一起来数落朕的不是。” “叫你们过来，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都到了这种时候，李承乾还在卖关子，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陛下，你要是再这样，我和妹妹可就要到御花园中游玩去了，你只管在这里神神秘秘。” 韩初若嘟囔起嘴，赶紧催促几句，李承乾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神情变得肃然。 玩笑的话，说上几句就够，还是要将话题引回到正轨，变得严肃异常。 一时之间，站在他面前的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心里头隐隐约约感到不好，都大气不敢出一下，很担心发生了大事。 “朕打算带着你们出城去，一是为了游玩，二是为了体察民情。”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会遭遇危险，你们要是有所顾虑，现在可以和朕说。” 李承乾把话说完，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实际的情况和他所想的大不相同。 韩初若和苏文稚都没有那样的打算，异口同声，始终如一。 “陛下，你把我们姐妹当成什么人了？” “就算是有危险， 我们也愿意陪在你的身边，总好过在这宫内憋闷的慌。” “就是，你可别想丢下我们，我们一定要跟着你一起。” 韩初若和苏文稚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很是惊喜，都有一丝迫不及待。 “这可是你们说的，那就早点做好准备，跟着朕一起出去。” 李承乾将睡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心中另有一番打算。 韩初若观察的足够细致，猜出一丝端倪，赶紧开口询问。 “陛下，趁着我和妹妹都在，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 她眯着眼睛笑，李承乾就知道瞒不过去，干脆开口说道。 “体察民情，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带着你远离朝堂。” “等再回来，朕会找一个让人无法驳斥的理由，正式册封你为妃！” 李承乾看向了苏文稚，认真开口，绝不是糊弄之言。 听到他这样说，韩初若和苏文稚都流露出震惊之色，反应过来之后，苏文稚表现的最为惊喜。 一手捂住了嘴，激动的难以言语。 还是韩初若出言安慰道。 “妹妹，这一天其实早就该到来，朝堂之上的局势一直不稳定，才会一拖再拖。” “等再回来，你与我共同管理后宫。” 第243章 舍近求远 已经拿定了主意，没有再去犹豫的必要。 李承乾将实话告知，两女异口同声，绝不退缩。 苏文稚的心中最为欢喜。 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名正言顺，册封为妃。 她想到此处，赶紧挽起来李承乾的胳膊，撒娇不断。 “陛下，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她的眼神中充满期待，韩初若也看了过来，目光期许。 李承乾脸上笑意浓浓，就把心中的打算全都说出口，毫无保留。 好在李巍那边办事情还算得力，利利索索的，很快就挑选好一批人手。 把那些人都带来到李承乾面前，让他一一过目，离开京城，形势变化多端。 这些被精挑细选出的侍卫，都要与李承乾同甘苦，共患难，在他们的身上，容不得半点疏忽。 李承乾挪动视线，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看过后便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不断点头称赞。 “不错，真是不错！” “看你们这体格，就知道不是吃干饭的，真遇上事也能招架得住。” 一直以来，李承乾都秉承一个原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钱财要花在关键处。 眼下这般情形，他是一点都不吝啬，大手一挥，就赏赐了 百两黄金，每个人都能分得一份。 一时之间，李巍无比激动，赶紧开口提醒道。 “你们这些蠢货，陛下给你们恩赏，那是要跪下叩谢皇恩的！” 在他的不断催促之下，那几名侍卫后知后觉，赶紧跪到了李承乾面前。 高呼万岁，千恩万谢。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很多时候，他并不在乎这些虚礼。 多好的天气，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正是出行的最好时机。 他缓缓转过身来，朝着韩初若和苏文稚看了过去，接着开口道。 “爱妃，也不要在那里傻站着，咱们现在就走。” 身为一国之君，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绝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韩初若和苏文稚相伴在他的身边，一行人简衣便行，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京城。 这一路上，李巍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时时刻刻都感到担忧。 他手下的那些人，更是分散在周边，不断探查，以防止有人心怀不轨，要在暗中对李承乾痛下杀手。 走了大半天的路程，烈日炎炎，李承乾倒是不觉得怎么样，韩初若和苏文稚却累到够呛。 两人的体质本就娇弱，哪怕是骑在马上， 也觉得屁股硌的疼，一下都坐不稳。 见此情形，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大手一挥，就把李巍叫到了跟前。 “先确定一下所在的位置，周边可有乡镇能落脚休息？” 李承乾开口询问，李巍就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里不断翻找。 还真让他找出来一个好东西，专人绘制的地图，皇帝出行，最讲究精准。 哪怕只是一片林子，在上面都有标注，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巍的专业能力令人堪忧。 看了大半天，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紧紧的皱着眉头，面露为难之色。 眼见如此，李承乾都不知道该哭该笑，把这样一个活宝带在自己身边，有时候连他都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亏你还是东厂提督，朕是真没想到，你就这两把刷子。” 李承乾打趣几句，李巍欲哭无泪，他再进宫当太监之前，连私塾都没有读过。 大字不认识几个，还是跟在李承乾身边，耳濡目染，渐渐的眼界开阔起来。 真要是去深究，他这两把刷子，到朝堂之上和那些久居官场的老狐狸相互拉扯，早就被虐惨。 “陛下，奴才有在努力上进，夜里头的时候， 经常会翻些书看。” 他尴尬一笑，可谓是张口即来，李承乾想到了一些不相干的画面，赶紧憋住了嘴不笑出声。 站在他身边的苏文稚可就不是那个样子，嬉笑出声，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把心中所想表达出口。 “李公公，你夜里头看的书，该不会是小人书吧？” “就只有两个人的那种。” 都不等苏文稚的话音落下，就连护卫在身边的几个随从，也都大笑出声，一个个乐到合不拢嘴。 李承乾那里更不用多说，李巍满脸的委屈，苦笑不已。 “主子们真会开玩笑，奴才是无根之人，哪能有那样的心思。”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把地图拿给朕来。” 笑谈过后，李承乾的神情变得肃然，直接把手伸了过去，李巍哪敢迟疑，便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李承乾根据他们沿途所走过的一些自然之景，在地图上不断进行比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吃惊之色。 站在不远处的韩初若观察的足够细致，很快就从李承乾的神情流露中察觉到一丝异样，连忙走上前来。 “陛下，怎么这般凝重，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韩初若刚把话说出口，陪在李承乾 身边的另外几人也都凑近到跟前，很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李巍着急开口，连声询问道。 “陛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跟奴才说。” “你们来看！” 李承乾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就用手指向了一处地方。 按照地图上的标注，他们已经离京有几十里地，周边倒是有几个乡镇，真正的天子脚下。 李承乾却语出惊人。 “咱们继续赶路，等到了这个地方，即可游玩。” “陛下，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游玩也好，体察民情也罢，周边这几处乡镇难道不是上上之选吗？” 李巍挠了挠头，满脸的疑惑，关键的时刻，他总是要泛起糊涂。 就连韩初若都看出了李承乾的心意，接着开口说道。 “李公公，你都知道陛下出来真正的目的，就应该明白他为何这样去做。” “天之脚下，京城近郊，这些地方恐怕早有人提前打过招呼，就算是去了又能怎么样？” “所见所闻，不过都是有心之人早就准备好的，与其走个过场，还不如调转方向，回到京城里去晒太阳。” 韩初若的话很是直截了当，却让人难有厌烦，始终是话糙理不糙。 第244章 暗藏玄机 就如韩初若所讲的那样，李承乾此次离京，真正的目的还是要考察民情，有所洞察。 到哪里去，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不能过于随意。 李巍后知后觉，赶紧去打自己的那张嘴，懊悔不已的开口说道。 “瞧我这奴才样，总觉得自己聪明，却是最糊涂的一个。” 话虽如此，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贬低自己也是一种智慧。 李承乾微微皱眉，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就朝着韩初若和苏文稚看了过去。 “你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的地方。” “禀辉代替朕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斡旋周转，咱们也得有所建树，不能只在京城中寻欢作乐。” 李承乾再度开口，他所说的那些话，很明显是另有一番深意。 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了一眼，哪怕她们的身体很疲惫，依旧咬紧了牙关，坚持去赶路。 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一日一夜没有休息，等天亮的时候，就来到了距离京城百里的一个镇子上。 和李承乾所想的一样，这里的官员压根就没有想过，皇帝微服私访，能到他们这里来。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哪怕是盘算路程，也不该在眼下出 现。 实际的情况，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当李承乾到来的时候，地方官员毫无准备。 而这正是李承乾想要的，他特意去叮嘱李巍让手下的人分批次进入，千万不要声张。 一行人乔装打扮，当他们走上街头，和寻常的客商并无太大不同。 为了看到最真实的一面，李承乾把李巍叫到了跟前，目光直直的望向他，很认真的开口说道。 “你手下那么多人，平日里好吃好喝，在京城中威风八面，谁都不敢招惹你们。” “跟着朕来到这里，是该你们派上用场的时候。”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弯下了腰，低下了头，拿出了应有的姿态。 “陛下，你就说该怎么做，奴才都听你的！” “把你的人都撒出去，让他们在这个镇子上给朕仔仔细细的打探，当地的官员有没有欺压百姓，有没有与商勾结，有没有暗通京城……” 李承乾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李巍认认真真的听，脸色很快有了变化。 等到李承乾不再言语，赶紧亮明态度，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陛下，奴才这就去安排，这些小崽子们早就想 大展身手，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 李巍把话说完，太清楚时间有多么宝贵，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掉。 转身离开，着急的要去做部署，只剩下韩初若和苏文稚跟在李承乾身边。 一时之间，两人的脑袋都没有转过弯，不明白李承乾下令彻查，背后真正的原因到底为何？ “你们真想知道吗？”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扭头看向两人。 她们赶紧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 “当然，陛下是一国之君，就算是微服私访，想要体察民情，也没必要纠结于一些细节之处。” “了解一个大概，交给下面的人去把事情办好，岂不是更为妥当？” 韩初若在国事上有过参与，眼下才能够侃侃而谈，苏文稚却不一样，想的极其简单。 “就算是当地的官员有贪腐，那也就是芝麻大点的一个官，至于对他们出手吗？” 见到两人是真的不懂，李承乾接连不断的摇头，脸上堆满了苦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她们去听。 整理了一下思绪，等到内心平静，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首先，朕要跟你们声明一点，查贪官不 能只注重朝堂之上的那些人。” “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一根大树的根系，也是错综复杂，密密麻麻，甚至有一些须状，都引不起人的注意。” “可只要你们耐住性子，顺着那根须不断的往上摸排，到最后就到了大树的主干。” 李承乾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韩初若和苏文稚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很快就有所意会。 “陛下是想要由小及大，以此来震慑朝堂之上的某一位！” 她刚把话说出口，这么大胆的一个想法，就连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依旧觉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让内心掀起的波澜稍有平静。 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绝非模棱两可。 苏文稚也深深感到兴奋，本以为此番外出，也只道是寻常。 实际的情况和她所想的，可谓大不相同。 “陛下，你就不要再瞒着我们了，真正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苏文稚用力咬住嘴唇，她算是看明白了，从一开始的时候，李承乾就没说过真话。 对他们所有人，都有一定程度的隐瞒，真假掺半，最让人难以琢磨。 这 样的手段，古往今来，千百位帝王中，能够出其左右者，恐怕都找不到几个。 在韩初若和苏文稚的不断催促下，李承乾不再打算隐瞒，只是有些话不好当街讲出。 眼下这般情形，就只有他们三个走在街上，身边再无任何护卫。 还是要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稍显僻静，再去细心探究整件事情。 好在一切顺利，他们又往前走了没多远一段距离，就有一间茶馆。 装缮的普普通通，里面却坐不少的茶客，都快挤满整间房。 李承乾径直走了进去，韩初若和苏文稚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店小二赶紧上前来招呼。 在李承乾的强烈要求下，才把他们带到了二楼靠窗户的位置，那里清静的很，绝没有人能去打扰。 李承乾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店小二要离开的时候，甩给他一块碎银子。 店小二拿在嘴里咬了咬，货真价实，一下子乐开了花，连嘴都合不拢。 “这位爷，一看你就是干大事的人，不是差钱的主。” “我去给你们沏壶好茶，再给你们弄点瓜子点心，只管在这里坐着谈事。” 店小二察言观色，倒也是个聪明人，很识趣的下去张罗。 第245章 到底怎么办 一处不起眼的茶馆，李承乾坐在靠窗的位置，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并未着急言语。 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和苏文稚苦笑不已，哪怕是一分一秒，都已经等不及。 “陛下，我和妹妹的这颗心，实在是很难安定啊！” 韩初若嘟囔几句，很小声的给李承乾提了个醒。 眼见如此，李承乾没忍住笑出了声，不再去遮遮掩掩，当即开了口。 “你们觉得，大夏之国难，出处何在？” 听到李承乾这样问，苏文稚迫不及待，赶紧举手回答。 “我知道！” “是那些草原人！他们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苏文稚信心十足，却没想到李承乾很难认同她的这番言辞，轻轻摇头。 一时之间，苏文稚面露疑惑之色，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紧接着开口道。 “是那些拥兵作乱的藩王！” “他们图谋不轨，妄图颠覆朝廷！” 苏文稚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依旧是摇头叹息，毫无认同之感。 眼下这般情形，就连韩初若都陷入到疑惑中，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我和妹妹哪懂得这些，你快和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微微一 笑，就用茶水蘸湿了手指，在桌上写下两个字。 丞相！ 一时之间，韩初若和苏文稚猛然抬起头来，彻彻底底的明白了李承乾带她们离京游玩的意图。 自从李世德与外藩勾结，在京城之中闹出很大动静，而被李承乾赐了一杯毒酒身亡之后。 京城之中，能对李承乾产生威胁的，也只剩下了陈凯之一人。 一国之丞相，手握权柄，头脑灵活的如同狐狸一般，看到情况不太对，他着急的想把祸水东引，让李承乾先去处置藩王作乱的事情。 自己则是蛰伏起来，变得老老实实，不再像从前那般张扬，妄图混淆李承乾的视线，好给自己争取来更多的时间。 殊不知，对于他的防备，李承乾从来就没有减少过。 之所以让陆禀辉去到齐王和蜀王的封地上，伺机行事，自己留在京城之中，就是想要找寻机会，主动出击。 “两位美人，你们就等着瞧吧！” “这一处小小的镇子，真要是去查，关系是要通天的！” 李承乾冷冷一笑，心中自有打算，韩初若和苏文稚也不好多言，便等到店小二端上来一壶热茶，着急的去品味一般。 另一边…… 当地的官员， 确确实实的收到了京城之中有人传出的消息，皇帝出游，不日之后就可能到达。 因为是微服私访的缘故，事先也没有打过招呼，要他们做好万全准备，切不可露出破绽。 几名官员私下碰头，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谁都没放在心上。 “陛下和两位娘娘要真到咱们这里来，反倒是一件好事，咱们要是伺候好了，加官进爵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们一路游玩，怕是还得几日才能到咱们这里，有些事情不必着急处理，咱们还是先吃好喝好！” 其中一名官员，正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偏偏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听了他的话，另外几人也觉得有理，再怎么盘算，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总是够的。 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痛快当下，每个人的怀里都左拥右抱，一边喝酒一边肆意。 恐怕他们这辈子也不会想到，李承乾借着出游的幌子，直奔他们这里来，要说事先没有做过准备，谁都不会相信的。 李巍把人分散开，四处打听，遇人就问，从老百姓口中得到的，才是最为真实的。 一名手下来到他身边，疑惑不已的开口道。 “厂督，我怎 么觉得陛下不像是一时兴起，带咱们到这里来，根本就是早有打算。” 听他这么说，另一人也赶紧凑到身边，着急开口说道。 “是啊！陛下什么都不跟我们说，难道是对我们不信任了吗？” 两人把话说完，李巍的脸色异常难看，他伺候在李承乾的身边，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连他手底下的这些人都察觉出有不对劲的地方，更别说他自己。 饶是如此，也还是得端正姿态，有些话传到了李承乾的耳朵里，终究是不太好的。 “你们这些家伙，操心这些事情干什么？” “陛下英明神武，他既然把我们带在身边，那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信任。” “好好当差，不要想这些没有用的。” 李巍将两人训责一番，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 他咬了咬牙，还是想要找个机会，找到李承乾把心中的这些疑惑通通解开。 傍晚时分，他回到了此行的落脚之处，韩初若和苏文稚伺候在李承乾左右，两人一个捏肩一个捶背，李承乾神情惬意，很是享受。 李巍步子轻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就把这一日的收获都 说与李承乾听。 “陛下，奴才和下面的那些小崽子们，一刻也不敢偷懒，经过多方打听，当地的这些官员还真不是东西！” 李巍义愤填膺，说着说着自己都上来了脾气，对那些人一顿痛骂。 此情此景，李承乾看在眼中，不由得笑出了声，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也赶紧开口劝说道。 “李公公，你还是消消气，先回答陛下所问。” “看把陛下给急的！” 不等韩初若的话音落下，李巍就反应过来，脸上堆满了苦笑，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在宫里头，他也算是一个老人了，还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连忙开口道。 “陛下，奴才已经查到他们苛捐杂税，欺诈百姓的罪证。” “一抓一大把，数不胜数啊！” 李巍神情激动，绝不是糊弄之言，李承乾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冷冷一笑，就让他再盯紧一些，出不了三日，这些人肯定还会有动作。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京城之中一定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早做准备。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整治贪官也是一样的，要抓一个现行，抓一个典范。 李承乾把话说的很清楚。 第246章 都在掌控中 对于李承乾的一番叮嘱，李巍哪敢轻疏大意，神情凝重，认认真真的在听，将他的话全都牢牢记在心里。 汇报完一整日的收获，他却没有立马离开，李承乾流露出一丝玩味之色，就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韩初若和苏文稚都能从中察觉出异样，李巍也不例外。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可别在朕面前装深沉，把气氛都给破坏掉。” 李承乾抬了抬手，自己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李巍苦笑不已，就知道自己的这点心思不能将李承乾瞒得过。 “陛下，奴才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奴才哪里做的不对，哪里做的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不敢触怒李承乾。 藏在心底的那点想法，李承乾一清二楚，当即开口说道。 “朕确实是私下派人前来调查过，此次离京，也非一时兴起。” “之所以瞒着你们所有人，并不是对你们的不信任，而是在你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把戏演的逼真些。” “朕是一国之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在各方势力的关注下，哪怕是放个屁也会被人家给监视到。” 在这个屋子里的，都是李承乾信得过的 人，他才能将这些话一五一十的说出口。 带着两名宠妃离京游玩，理由恰当，让人难起疑心。 到了外面，也避得开暗处的许多双眼睛，对更方便做一些事情。 李巍立马意会，一脸的懊悔，连忙跪下请罪道。 “陛下，奴才真是该死，怎么能这样去想。” “活该奴才只有劳累的命，根本不懂主子的一番良苦用心。” 他把话说完，李承乾实在是忍不住，脸上笑意浓浓，赶紧开口劝阻道。 “别在朕面前耍嘴皮子，记住朕的话，这几天一定要把人盯紧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承乾刚才所说，并非玩笑，他的心里头可谓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李巍连忙应下，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要把整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以报皇恩。 等他离开之后，韩初若和苏文稚再也忍耐不住，全都捂嘴轻笑。 “陛下，该说不说，李公公还真是一个能当大用的人，心思比女人还要缜密。” 韩初若点评几句，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都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嘲讽，他笑得更大声了一些，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 苏文稚也在身边，眼见这般情形，很是识趣的 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不想打扰到李承乾和韩初若的恩恩爱爱。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还不等她站起身，就被李承乾给拽住了一只手。 “陛……陛下，你这是何意？” 苏文稚眼神疑惑，着实是没能理解，却见李承乾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接着看向了韩初若。 或许在这么多人里面，只有韩初若真正能够做到与他心意相通。 “妹妹，你要到哪里去？” “就留在这里，和我一同服侍陛下，岂不是更好吗？” 韩初若才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苏文稚的神情极其诧异，眼睛瞪大，宛若铜铃一般。 反应过来后，一时间羞涩难当，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这……这怎么能行？” “陛下与姐姐情投意合，我留在这里岂不坏了你们兴致？” 她轻咬住嘴唇，心里头有一道坎，可没那么容易就迈的过去。 等到了最后，还是李承乾开口让她留下，故意打趣道。 “朕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会有负担，却也没关系，朕不强求。” 李承乾能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是突然之间，身为一国之君，想什么便去做什么，不需太多的为难。 他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当世女子的思想还没开放到那种地步，苏文稚开口拒绝，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却不曾想，实际的情况与之完全相反，苏文稚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主动坐在了他的身边。 和韩初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接着开口说道。 “能和姐姐一同服侍陛下，是我的福分。” “妹妹休要客气，陛下对你我二人不薄，一会儿可不要有所保留，当尽心尽力呀！” 她们之间的对话，李承乾听的一清二楚，接连吞咽几口唾沫，心中的欲火越烧越旺。 再也把持不住，就把两人同时压倒在身下，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在宫里头做这种事情，还不知道内务府的那些家伙会想出多少理由来劝朕。” “到了外面，也该让朕好好的放肆一会，不去顾虑那么多。” 李承乾嘿嘿一笑，手上动作娴熟，两女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场面极度香艳，李承乾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犹如一头饿狼一般的扑了上去，便开始了尽情的享受。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就过去个把时辰，韩初若已经折腾不动，出了一身的香汗。 苏文稚也在一旁求 饶不断，一个劲的娇嗔出声，却不见李承乾有停下来的打算。 硬是折腾到了后半夜，这才得以平息，李承乾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瘫软在床上，很快熟睡过去。 将两女相拥入怀，一直等到天亮，都在温柔乡中。 第二天，一大早的，李承乾也不让两人能够睡个懒觉。 硬是把她们给折腾醒了，两人以为李承乾还有精力，连忙扯拽被子的一角，将自己的身子盖的严严实实。 见此情形，李承乾哭笑不得，第一时间做出解释。 “两位美女，咱们之间能够快活的好日子长着呢！” “不急于这一时，来都来了，就带你们在这地方好好转转，看看当地的一些特色，也不枉白走一趟。” 李承乾要以国事为重，却也考虑到实际的情况，带着她们出宫的时候，她们的心中充满期待。 总不能沦为自己的陪衬，到这种地方来白白浪费脚力，一点快乐的体验都没有。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和苏文稚的眼神中充满惊喜，要真能出去玩乐一番，她们心中自然欢喜。 “陛下，臣妾这就起来洗漱！” “我……还有我！你们可别把我丢下！” 苏文稚着急开口。 第247章 官差抢人 得亏李承乾还记着这些事情，韩初若和苏文稚的内心止不住的欢喜。 顾不上其他，第一时间就去梳妆打扮，只想美美的上街。 为了能有更好的体验感，事先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一行三人，再无任何随从。 等到上了街，韩初若和苏文稚开心的就好像一个孩子，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新奇。 不大点的地方，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热闹，街头卖艺的，那都是真本事。 就连李承乾都被吸引了目光，瞪大了眼睛，实在难以置信。 “陛下，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杆长枪，硬生生吞到肚子里，我的天啊！” 苏文稚被惊得花容失色，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差点就惊呼出声。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深有感触，太能够理解。 “朕也不知道，还真有些本事。” 一瞬之间，他就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能够看到如此精彩绝伦的表演，想想都觉得满足。 却到了看赏环节，街头卖艺，总在落幕之时派人过来收钱，一个铜锣敲敲打.打，围观的看众大多往上放几枚铜钱。 财大气粗者，多给点赏钱也是很常见的，至于没钱的，那就捧个人场，没有人会去 因为这种事情而闹出不愉快。 很快就到了李承乾这里，他为刚才的那一番表演所震撼到，自然是不会吝啬。 却在身上摸索了大半天，都没摸索出一个大子，身为一国之皇帝，出行总有人伺候在身边，身上少带钱财。 赶紧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韩初若心领神会，第一时间掏出一枚金元宝，分量足足的。 一时间，在场之人都看傻了眼，出手如此阔绰，打赏给卖艺之人。 古往今来，都算少见。 立马引起一阵热议，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而那个卖艺的小年轻，也被吓了一跳。 赶紧伸手去推。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看官，稍微意思一下就行，我们凭本事吃饭，也不能这样赚您的钱！” 男人认真开口，并非贪财之人，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只赚一点辛苦钱，养家糊口就行。 殊不知，他遇上了李承乾，就等于遇上一场泼天的富贵。 李承乾不容回绝，将那个小金元宝直接强塞给他，语气坚定道。 “你没偷没抢，我没哄没骗，有什么不能收的？” “你卖艺，我看赏，天经地义！” 李承乾的话干干脆脆，利利落落，容不的男人有半 点质疑。 接着又开口说道。 “给你就拿着，这有什么好推脱的，磨磨唧唧，不像个男人。” 被李承乾这样说，男人哭笑不得，倒也不在多说废话，无比感激的与李承乾道了谢。 “好了好了，你继续演下一场，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 李承乾摆了摆手，出来游玩，总不能只看一个项目。 韩初若和苏文稚笑而不语，太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男人千恩万谢，目送他们离开。 却不能李承乾走远，不速之客恍然到来，从背后偷袭，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闹出的动静，立马引来不少人围观，李承乾回过头来，就见到几名身穿官服的差捕，正在那里吆五喝六。 “陛下，难道是此处不让卖艺表演，他们过来驱赶？” 韩初若紧皱起眉头，第一时间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苏文稚着急不已的开口道。 “那可怎么办，他们都很不容易，赚点辛苦钱而已，为什么要驱赶啊？” 李承乾观察起不远处的动静，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处处透露出不对劲。 “别说那么多，我们回去看看。” 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二话不说，便已经迈开腿。 眼 见如此，韩初若和苏文稚紧紧跟随，可不会落在后面。 等他们挤进了人群中，才发现刚才的卖艺小哥，此刻已经被教训的不像样子。 鼻青脸肿，显然是没少吃苦头。 一名官差语气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在老子们的地盘上耍活卖艺，都不知道上供吗？” “说说吧！今天你们挣了多少？” 一听这话，李承乾的脸色猛的发生变化，韩初若和苏文稚也好不到哪里去，对视一眼，万万没有想到。 卖艺小哥委屈不已，连忙开口解释。 “各位官老爷，我们初到此地，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也就是赚些辛苦钱，没办法请各位老爷喝茶，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他差点没哭出声，吞枪吞刀，要说一点危险系数都没有，连自己都不相信。 辛辛苦苦赚点钱，到头来要被当地的这些官差巧取豪夺，想想都觉得憋屈。 苏文稚看不过眼，忍不住想要站出来替他说几句公道话，幸亏李承乾反应的及时，将她一把拦住。 并用眼神去示意，越是这种时候，越该耐住性子，看看是怎么回事。 果然不出所料，对于卖艺 小哥的苦苦相求，那几名官差根本就不当回事，语气变得更为恶毒。 “哪管你那么多，赶紧上交。” “然后滚出这里，要不然的话，就把你押入大牢，大刑伺候！” 什么？ 一听这话，在场围观的人群中议论不断，纷纷变了脸色。 却又不敢站出来仗义执言，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李承乾也算是听明白了。 像这样的事情，当地的官差时常会去做，不仅仅是欺负外来人，对当地的人也并不友好。 他们巧取豪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真正做到了欺压良善，丧尽天良。 争吵之中，其中一名官差眼睛够尖，竟然注意到了那枚金元宝。 一瞬之间，眼冒金光，激动的不像样子。 其他人立马围了过来，就要伸手去抢，男人又气又怒，没想到在这天子脚下，还能发生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们到底是官是匪！” 他咬紧了牙，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叩问着在场的每个人内心深处。 李承乾就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内心极受感触。 韩初若和苏文稚的脸上也有怒意横生，官差抢人，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让天下人所耻笑。 第248章 民间疾苦 转眼之间，场面就变得混乱，人群中嘈杂声不断，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各种的议论。 那几名官差毫无收敛，反而变得更加残暴冷血，一脚踹在了卖艺之人的胸膛之上，很快让他咳嗽不断，嘴角渗出丝丝鲜血。 与男人一同搭台的另外几人赶紧上前为其求情，那名官差也不加理会，反而让他们懂点规矩。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跟老子这样蛮横，信不信一刀砍了你？” 官差仗势压人，说话间就真的抽出了腰间的挎刀，眼见如此，再也忍受不了。 走到了人前，他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那名官差去看。 “亏老百姓喊你们一声官老爷，只会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不怕老天有眼，遭到天谴吗？” 李承乾大声呵斥，卖艺之人也将他认了出来，担心将他连累，赶忙开口阻拦道。 “他们要，我给他们便是了！” “你们快快离开，此等是非之地啊！” 男人心善，那几名官差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见到有人敢替他出头，一个个言语恶毒。 纷纷拔刀，就将李承乾给围住，紧接着更是大言不惭的开口道。 “混账东西，我等办事，还 用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怎么？莫不是以为自己天神下凡，想要横插一手吗？” 一名官差冷笑出声，就要过来将李承乾狠狠教训一番，危急关头，韩初若挺身而出。 她却多留了一个心眼，朝着苏文稚不断的使眼色，让她快快离去。 苏文稚着急不已，却也够聪明，快反应了过来，扭头就走，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在此处多做耽搁。 见此情形，韩初若方才笑出了声，再无任何的顾忌之处。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强抢豪夺，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韩初若言辞相逼，可笑这几名官差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完全不当回事，更被眼前之人的美貌给深深吸引。 出言不逊者，大有人在。 李承乾缓缓起身，走到一名官差的面前，反手就甩过去一巴掌。 可谓是用足了力气，那名官差疼的龇牙咧嘴，直接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哀嚎。 等他挣扎着站起身，牙齿都被打到脱落，嘴里头满是血沫。 “你……你敢打老子！” “兄弟们，给我上！” 那名官差哪能吃亏，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就是官面上的人，毫不在乎 把动静闹大。 在他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朝着李承乾围了上来，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韩初若紧紧咬住嘴唇，眼神中充满愤恨之意。 李承乾将她给遮护住，不被任何人伤到分毫，眼前的这几名官差，不过三脚猫的功夫。 别看李承乾身手一般，对付他们也绰绰有余。 有几人冲到了他面前，都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卖艺之人也觉得憋屈，不肯让李承乾独自承受。 挽起了袖子，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他走街串巷的卖艺，身上是有真功夫的。 片刻之后，就让这几名官差都横躺在地，一个个面露痛苦之色，不断的哀嚎求饶。 “恩公，你没事吧？” 他赶紧走到李承乾面前，确认李承乾没有受伤后，这才长出一口气。 “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你叫什么？” 李承乾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卖艺之人身手了得，就是和他的那些宫廷侍卫相比较，也属于中上之流。 “我叫杜三，真是让恩公看了笑话，都让人家欺负成这样，也不懂得反抗。” 杜三接连不断的摇头，越想越觉得窝囊，随后反应过来。 “恩公，此处不能久留，我们打 了官差，等于是给自己惹上了一大.麻烦。” “一同出城去，不妨找个去处，哪怕是上山落草，也好过这般憋屈！” 杜三把话说出口，韩初若就站在不远处，嘴角微微抽搐，好想提醒他注意言谈。 上山落草，还是当着一国皇帝的面，这还得了。 却不知，李承乾对他所言并无怪罪，心里头所想的，都是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官逼民反，四个字一下占据了他的脑海，要不是这些官差仗势欺人，强取豪夺，像杜三这样老实本分，凭借手艺吃饭的人，怎么会落得上山落草的境地。 他刚想要安抚几句，就听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一队士兵快速的冲到面前。 围观的百姓立马惊散，杜三脸色难看，心凉了半截。 这些人一旦到来，他们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不由得将李承乾护在身后。 无论如何，也得报答恩情。 “小兄弟，遇事不要慌张，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李承乾笑了笑，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去观察局势变化。 跟随这队士兵一起前来的，还有当地的官员，此处距离京城也不过百里，哪怕是芝麻大点的官 ，手中的权柄都非边陲之地的那些人能够与之媲美。 就如老话所讲的一样，丞相府中看门的狗，那也是七品衔。 “谁？谁在这里闹事？” 那名官员目光扫视，很快就注意到李承乾和韩初若，立马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不等李承乾开口解释，被打倒在地的那几名官差竟然恶人先告状，歪曲了事实，着急忙慌的开口道。 “大人，快把他们抓起来！都抓起来啊！” “这些刁民在街上闹事，不服管教，还敢对我们下死手，绝不能轻饶！” 出乎李承乾的意料，那名官员都不听他的解释，仅凭一面之词，就让那队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眨眼的功夫，刀已经架在脖子上，韩初若陪同在李承乾身边，惊出一身的冷汗。 差点就暴露了李承乾的身份，得亏他用眼神去示意，时机还未成熟。 好在一些没有被惊散的百姓，愿意帮他们说几句话，李承乾长叹一口气，接着开口道。 “公道自在人心。” “少废话！公不公道，是本官说了算的！” “把他们都带回去，关到牢房中，等候处置！” 那名官员话不多说，大手一挥，就有了一番安排。 第249章 以身犯险 不顾百姓劝阻，那名官员一意孤行，直接将李承乾关押到了牢房中。 韩初若和杜三也不得逃脱，更有一名差役想要动手动脚，却被李承乾狠厉的眼神给震慑住。 牢房之中，三人的情况都好不到哪里去，灰头土脸，柴草沾满全身。 韩初若赶紧走到李承乾面前，想要帮他整理一番，只是看了几眼，就忍不住哽咽出声。 “陛……” 刚要开口，李承乾立马做出反应，用手将她的嘴巴牢牢捂住。 不断的眨眼，韩初若后知后觉，心中再多的悲愤，也在一瞬间忍了下去。 杜三心怀愧疚，在李承乾面前不停道歉，更是对当地的官员破口大骂。 “这些混蛋，别让我逃出去，要不然非到山上拉杆子，找一帮兄弟灭了他满门！” 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杜三再老实本分，都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心里头的那股狠劲迸发而出，李承乾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 “说不定，你会如愿的。” 一听这话，杜三整个人愣住，眼神中充满疑惑，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 和李承乾对视了几眼，依旧不得真相，长叹 一口气，便开口说道。 “恩公，都是我不好，才把你给拖累了。” “你放心，我那几个搭伙的兄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们肯定要想办法把我们救出去！” 都到了这种时候，杜三就怕李承乾心灰意冷，不断的用言语去安慰。 殊不知，李承乾的内心深处，此刻波澜不惊，更无慌张一说。 身为一国之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在他看来只是小场面，根本不值一提。 “小兄弟，耐住点性子，他们就算想要假公济私，也得走个过场。” “等到了堂上，我有脱身之法，更能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代价。” 李承乾朝着韩初若看了一眼，让她也不要多想，一切都是定数。 此番离京，收获就在当下，李承乾没有把话挑明了说，韩初若的心里头却很清楚。 彼此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漫长的等待。 李承乾倚靠着墙睡了过去，将所有不相干的想法都赶出脑海，韩初若有模学样，不仅没有慌张，脸上还浮现出淡淡笑意。 此情此景，杜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差点就以为自己遇上了两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 转念一想，李承乾再怎么样都是他的恩公，便听从李承乾的建议，耐心去等待。 另一边…… 苏文稚一路神情慌张，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落脚之处。 此时此刻，李巍正在院子里不断徘徊，他本想回来将最新掌握住的线索一一禀告，才发现李承乾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到苏文稚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苏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陛下和韩妃娘娘呢？” 苏文稚这里，还没有正式册封，李巍便以姑娘相称。 饶是如此，他也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轻疏怠慢。 却见苏文稚气喘吁吁，神情慌张，好一会儿的功夫过去，都没能缓过劲来。 李巍的大脑飞速运转，立马从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你快和奴才说说，是不是陛下遇上了危险，怎么就你自己回来？” 他不断的开口追问，当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就会被不断的扩大。 到了眼下，他也跟着着急，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上窜下跳。 苏文稚深呼吸了几口气，不断去调整自己的情绪，渐渐得以冷静。 “李公公，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不敢 隐瞒，分别之时，韩初若的那个眼神分明是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要因为自己的原因，倒是李承乾和韩初若深陷为难，她这辈子都不能将自己原谅。 “苏姑娘，到底是什么事？” 李巍急出满头大汗，又凑近到跟前，生怕错过丁点重要的信息。 于是乎，苏文稚就把他们上街游玩，看人卖艺，到最后被当地的官差有意刁难还把人捉走。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说出了口。 李巍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了很大变化，咬紧了牙关，怒骂出声。 “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们有几个脑袋够掉，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对啊！” 李巍反应的很快，从苏文稚的话中听出来一丝非同寻常，连忙开口询问道。 “陛下乃九五之尊，身上也有凭信之物，难道没亮给他们看吗？” “若是拿了出来，那些人还敢把人捉走，他们是要造反吗？” 三言两语间，他就把话说的很明白，苏文稚猛然惊醒，仔细去回忆了一番，用力摇了摇头。 “李公公，我不记得陛下有把东西拿出来，在那些人要动手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反抗。” 她也想不明白，究竟 是怎么回事，李巍却在一旁失笑出声。 这一下子，可让苏文稚感到恼火，不明所以的开口道。 “李公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声。” “快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无论如何，也得把陛下营救出来！” 苏文稚只关心李承乾和韩初若的安危，没有往更深的层面去想，还是李巍将整件事情看得清楚透彻。 “苏姑娘，你就是再借给奴才一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随意而动。” 李巍的脸上堆满苦笑，接连摇头，叹息不断。 此番情形，对于苏文稚来说，可谓一头雾水。 她的内心过于焦急，哪能够听得了这些，紧紧咬住嘴唇，还以为是李巍故意不去营救。 眼眶中，泪光闪烁，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泪水夺眶而出。 见到形势不妙，李巍也不敢再去神神叨叨，赶紧如实交代。 “苏姑娘，你不妨想想，陛下是怎样的人？” “他曾御驾亲征，和那些草原人在战场上拼杀，被刀架在脖子上都能够坦然应对，面色不改。” “当下这般情形，却没有亮出凭信之物，说明了什么？” 李巍循序渐进，慢慢引导，苏文稚若有所思，猛然抬起头来。 第250章 不断分析 很多时候，人们的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只差最后应验的那一步。 苏文稚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直勾勾的盯着李巍去看，等他再开口来说。 却不曾想，李巍在这种时候故意卖起关子，让她哭笑不得，赶紧开口催促道。 “李公公，你要再这样，等陛下脱了险，我定让他治你的罪。” 苏文稚故意用言语去激，李巍尴尬一笑，哪敢再故意绕弯子，认认真真开口说道。 “苏姑娘，奴才要是没有猜错，陛下应该另有一番打算。” “我们贸然前去，很有可能会打乱他的部署，导致功亏一篑。” 都不等李巍话音落下，苏文稚就流露出极为震惊的神情，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忙点头称赞道。 “李公公，你不愧是能伺候在陛下身边的人，头脑果然清晰。”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这种事情上，苏文稚对自己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她属于外行。 就让李巍全权定夺，不管怎样，只要能够确保李承乾安然无恙，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李巍让她先不要着急，把随行的一众人都叫了回来，仔仔细细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与此同时，地 方的几名官员，又在私底下碰头。 出了这样的事情，本算不得有多大，可在他们的眼里，一些刁民竟敢蔑视他们的权威，这就是很大的问题。 “以我之见，这件事情不能闹的太大，不日之后，陛下要真的来到此处，如何应对？” 一名官员谨慎开口，考虑到方方面面，各种各样的因素。 可他的一通发言，并得不到广泛认同，另外几人都哼哧而笑，不屑一顾。 “刘大人，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就算是陛下来那又能怎么样？” “就是，这几个刁民要是不加惩治，以后还不得翻了天，咱们的好日子那才叫真正的到了头！” 几名官员此次碰头，就是为了暗中商讨，姓刘的那个所表达的意见，终究只是少数。 最终敲定下来，要在明日上堂公审，把李承乾几人定成死罪，至于罪名完全是随意编造。 不日就将斩首，也好震慑当地的百姓，等到皇帝驾到，也能够当做一笔功劳，和他邀功请赏。 几名官员都对这个办法感到满意，一个个乐的连嘴都合不拢，却不知道他们这般恶毒的心思，李承乾的心里头早有预料。 牢房之中，阴暗潮湿，韩初若实 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李承乾很贴心的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到了深夜，一个人在牢房中踱步而走，却没想到会将杜三惊动。 他在那里长吁短叹，似乎很是不甘，李承乾压低了声音，便于他攀谈起来。 “杜兄，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会动手吗？” 黑暗之中，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没有人看得清他脸上情绪是怎样的。 杜三咬了咬牙，双拳猛地握住，冷声开口道。 “当然会！” “恩公帮我在先，他们办事毫无底线，把人往死里整，不跟他们拼命，难道还再去卑躬屈膝的求饶吗？” 杜三把话说完，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在他看来，大夏王朝的好儿郎，就该是杜三这个样子。 有情义，也有血性。 李承乾没有再去多说，静静等待天亮，等到拂晓，公鸡啼鸣，立马有人进来将他们提审。 几名官差态度蛮横，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往外驱赶。 李承乾懒得和他们去争辩，一手护住韩初若，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杜三的心里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总觉得眼前之人难以看透，身 上似乎藏着很大的秘密。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三人就被带上公堂，外面站满了围观的百姓，都想要看看当地的官员会把他们如何处置。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悲痛之色，似乎有所预料。 李承乾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李巍和苏文稚赫然出现在人群中，他微微一笑，就如自己所计划的那样。 见此情形，韩初若悬着的一颗心也有了着落，再无担忧，倒要看看堂上的这几名狗官，还能够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来。 “堂下之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负责主审的那名官员，高高在上，嚣张无比。 竟然敢与李承乾目光对视，几眼看过去，立马让他感到心虚，就将头低了下去。 反应过来，一下子让其恼怒，对着李承乾破口大骂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赶紧给我跪下！” 几名官差着急的想要在他面前表现，走到李承乾身后，要把他强行摁住。 却没想到，李承乾只是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把他们给震慑住，谁都不敢向前几步。 韩初若也在这时候冷言讥讽道。 “装模作样，丢人现眼。” “你……你说什么？” 那名官员被气到不 轻，李承乾接过了话茬，对他更是满满的不屑一顾。 “她说大人你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李承乾随口的几句话，暗暗讽刺，可笑那名官员愚蠢至极，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反话。 还觉得是对自己的夸赞之言，便不和他们计较太多，让他们站着听审。 只想把这个案子赶紧办实，到时候将几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至于皇帝前来，那也有的说，毕竟死无对证。 “本官倒要问问你们，为何在街上寻衅滋事，更是殴打捕快！” 那名官员一开口，就将黑白颠倒，是非混淆。 站在外面的一众百姓，叹息声此起彼伏，都觉得李承乾难逃这一劫。 韩初若和他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悲愤，真没想到当地的官员能干出这样泯灭人性的事。 亏他们还身穿官服，食君之俸。 李承乾冷冷一笑，对此倒不觉得意外，接着开口道。 “是大人手下的那些捕快先动的手，他们巧取豪夺，鱼肉百姓。” “大人在这里颠倒是非，随意编造罪名，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明明李承乾才是被审问的那一个，他却反客为主，渐渐的占据了主导。 第251章 堂下何人 如此突发的情况，超出每个人的预料，主审的那名官员也当场傻眼。 反应过来之后，用力拍下惊堂木，大声呵斥道。 “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官面前巧言令色。” “来人啊！先打他板子！” 这样的事情，那名官员一看就没少干，轻车熟路，手下的那些官差也毫不含糊。 立马就摆出架势，关键时刻，李承乾毫不畏惧，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李巍就有所意会。 带着手下的人立马冲进来，公堂之上，一个个拔刀相向。 局势一下子发生变化，在外面围观看热闹的人群炸了锅，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主审的那名官员也大变了脸色，慌张站起身来。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道你们要造反吗？” 他还敢在那里大言不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作死行为，已经很难得到李承乾的宽恕。 见到李承乾身边有这么多人护卫，隐隐约约的，他也察觉出一丝不对。 “让你的人都把刀放下，敢在公堂之上闹事，信不信把你们当场格杀！” 哦？ 这样的话，也就吓唬吓唬三岁小孩，在李承乾这里起不 到一丁点的作用。 他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根本不放在心上。 李巍替他开口道。 “狗官，你才是好大的胆子！当今圣上就在你面前，还不赶紧下跪接驾！” 李巍把话说完，被他带在身边的那些人，立刻脱去了用来遮掩身份的衣物，露出的内衬，锦衣华丽。 一瞬之间，主审官员大为吃惊，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想到京城之中传出的消息，信了七八分。 “皇上？是皇上？” 他颤巍巍的开口，很快又把自己说服，连连摆手道。 “不可能，算算日子，皇上还在沿途游玩，哪能这么快就到？”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完全应验了心中的猜想。 这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果然直通朝堂，他冷冷一笑，接着就拿出一枚金令。 金令上面，如朕亲临几个大字，格外的醒目。 在场这么多人，能够认出此物者也有不少，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高呼万岁声如山呼海啸一般。 主审的那名官员彻底慌了神，这种东西可做不得假，那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 再不像刚才那样猖狂，一路小跑到了李承乾面前，双腿不受控制的 颤动。 接着就发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朝着李承乾用力的磕了几个头。 “陛下，真是陛下！” “下官有眼无珠，不知真龙降临，还请陛下恕罪！” 这时候知道害怕，对于李承乾来说，可谓是为时已晚。 他看向李巍一眼，李巍明白该怎么去做，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对于这些官差的处置，暂且作罢。 “你们这些瞎了眼的家伙，敢对陛下不敬，现在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在你们眼前，就看你们愿不愿意把握！” 李巍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在公堂上的那些官差，立马丢掉手中的棍棒，跪倒在地上听候差遣。 “小的该死，小的罪该万死！” “请陛下吩咐，我等一定照做！” 李承乾微微一笑，要的就是他们的这个态度，眼下这般情形，让他感到极其满意。 没有再去浪费时间，自己已经表露了身份，那就得在一些人做出防备之前，快刀斩乱麻。 前不久，就已经让李巍暗派人收集罪证，到了该收网的时候，过程并不复杂。 只需要按图索骥，即可取得很大的成效。 李承乾看向他身边的那些人，立马开口吩咐道。 “你们各 自分组，各率一队差捕，将那些人捉拿归案。” “记住了，谁要是敢阳奉阴违，暗中抗衡朕的旨意，当场格杀！” 李承乾相信这些捕快能够做出一个较为明智的选择，别的不说，皇帝亲临这个小地方，他们再敢执迷不悟。 就等着被满门抄斩，九族尽灭，孰轻孰重，他们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李巍立马带这些人去搜捕，所有的目标人物，都要缉拿归案，等候李承乾的处置。 公堂之上，那名主审的官员差点没哭出声，难以置信的开口问询道。 “陛下，你……你早就来了？” 见到李承乾点头，他的心凉了半截，差点没被吓晕过去，脸色铁青一片，难看的不像样子。 外面的百姓却在不断叫好，一些胆子大的走了进来，就想要告御状。 杜三更是被惊讶的合不拢嘴，怎么都没有想到，在牢房中和他称兄道弟，被自己当做恩公的李承乾，会是一国之主，当今的皇上。 他愣在了原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得亏韩初若心思缜密，走到了他面前，小声开口安慰道。 “陛下最为随和，之前与你平心而交，也是真情实意。” “不要有 太大的心理负担，稍后还得你来作证，把这些人是如何欺压百姓，残害穷苦的真相说出。” 有了韩初若给他做心理建设，杜三连忙点头，绝不敢在这种节骨眼上出一丁点的纰漏。 李承乾对于众多百姓的倾诉，认认真真的去听，无一不是在骂当地的官员，残暴不仁。 他走到了主审的那名官员面前，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冷意。 “你听没听到，老百姓是怎么骂你的？” 皇帝问话，岂敢不答，那名官员脸色难看，颤巍巍的开口。 “听……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那就到堂下来跪着，朕倒是要好好的审问一番。” 李承乾冷眼相看，接着就坐在了廉洁秉公那块牌匾的下面。 惊堂木用力一拍，当即开口询问道。 “有些事情，是朕亲眼所见，你们不要想着隐瞒。” “现在朕想要问的，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取豪夺，一言不合就要打杀！” 李承乾说话间，那名官员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体剧烈颤抖，几次晕厥。 都被李承乾手下的人用凉水泼醒，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他就算是想要逃避，都没有一丁点的可能。 第252章 全部交代 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最简单的一点，树大根深，盘根错节。 哪怕只是找到了微末，也能够顺着这条线索一直查下去，让躲在暗处的那些人，无处可藏。 李承乾怎么都没有想到，主审他的这名官员也就嘴上厉害，稍微遇上点事情，就被吓到屁滚尿流，毫无德性。 凉水泼醒后，他的身体剧烈颤动，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李巍冷冷一笑，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谁敢多说半个不字。 皇帝亲审，天下之大，少见这样的事情。 那名官员跪倒在地上，用力的去磕头，几下子就把额头磕破，妄图得到李承乾的谅解。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下官的错。” “还请陛下不要再去深究，下官愿意独自承担！” 此人胆敢开口，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被五马分尸，他也得嘴巴牢靠一点。 一旦吐露出更多的信息，遭殃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满门满家都落不得半点好。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预料之中。 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就当着众多百姓的面， 缓步走到他的跟前。 “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愚不可及。”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是不说？” 李承乾没有过多的废话，已经被他抓了现行，这时候再去嘴硬，没有一丁点的用处。 早就掌握了证据，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按图索骥，把该抓的人都已经严密控制住，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站在外面凑热闹的百姓，不断的拍手叫好，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怎么都没有想到，皇帝会亲自过问，一个个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那名官员还想要狡辩，李承乾轻蔑一笑，知道这种人心里头最顾虑的会是什么。 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你想要保全家人，那也得问问朕答不答应。” “古往今来，帝王都受道德礼法的约束，朕偏偏不管那些，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交代，朕让你全家老小，都人头落地！” 李承乾眼神冰冷，语气极其平静，却透露出浓浓杀意。 那名官员在听过后，一下子变了脸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甚至不敢抬起头来。 哆哆嗦嗦，颤颤巍巍，不停的吞咽唾沫，如同见了活阎王。 见他迟迟不肯开口 ，李承乾话不多说，已经抓住了现行，要是不能在当下将整件事情定性，必然会有新的变故。 “李巍，你还愣着干什么？朕要是没有记错，他家中有一女，卖进去教访司为妓，余者通通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皇帝说出口的话，那就是圣旨，李巍也不去考虑真实与否，立马安排人手去做这件事情。 一时之间，就连在外面凑热闹的那些百姓，也都被震慑到。 李承乾的手段，确实狠绝，甚至都不去考虑后果。 听闻此言，那名官员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再也坚持不住，哪能守口如瓶。 哇的一声，竟然哭出了声，嚎啕一般。 “说，我都说！” “求陛下高抬贵手，放过下官的一家老小，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不无辜，那是朕说了算的。” “机会就在你眼前，要是把握不住，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这名官员保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抖落而出。 果然不出李承乾所料，那名官员哪敢迟疑，生怕自己 的一句话说不好，就会让全家老小都跟着遭殃。 此时此刻，他都快把肠子悔青，自己到底是有多糊涂，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到了眼下这般，已经无法收拾，更多的还是自讨苦吃，怪不得别人。 “陛下，我和京城之中的赵守成，赵大人有些私交。” “赵大人亲口跟我说过，只要不闹出人命，所有事情他都能帮我平息掉。” 那名官员把话说出口，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一下子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大堂之外，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 赵守成是什么人，他们心里头很清楚，那可是六部重臣，皇帝眼前的人。 一个个都瞪直了双眼，想要看看李承乾如何处置，殊不知，李承乾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切入点，对朝堂之上的某些人大举发难。 他要是没有记错，兵部侍郎赵守成，和陈凯之的关系极为密切。 单凭一个兵部侍郎，也不敢纵容下面的人这样无法无天，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现在陈凯之身上。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李承乾脸上浮现出浓浓笑意，就把李巍叫到了跟前。 “陛下，你有什么吩咐 ，奴才一定照办！” 李巍满脸的激动，能为李承乾分忧，才能够更好的体现自己的能力。 作为皇帝身边的人，无时无刻都要铭记这一点。 李巍眼巴巴的瞧着，李承乾也不废话，并不去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当地官员，凡事有过不轨之事，全部缉拿。” “要严密审问，让他们把做过的不法之事，通通交代清楚。” “奴才遵旨！” “陛下，那他们的家眷呢？” 李巍回想起李承乾刚才的话，忍不住开口询问，以便确认一番。 听他这样说，跪在地上的那名官员，赶紧抬起头来看，他把事情全部抖落，就是想要保全家人。 李承乾叹息出声，满门满家的去惩治，大肆株连，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刚才的那番言语，更多的还是为了震慑，目的已经达到，再没有那样的必要。 “一一调查，凡有欺压百姓者，视情况而论，再做定夺。” “没有牵连到这些事情里的人，一概既往不咎，不许连坐。” 李承乾把话说的很清楚，那名官员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当着李承乾的面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彻底悔过。 第253章 一个都跑不掉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切归于平静。 李承乾大好的心情，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这里，就朝着韩初若和苏文稚看了过去。 二人的脸上都充满担忧，直到这一刻才有了喜色，不断好转。 李承乾走到她们面前，轻轻笑出声， “两位美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朕这不是好端端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听他这样说，苏文稚苦笑不已，可不敢完全认同。 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你都不知道有多惊险，万一我是个糊涂蛋，不明白你和姐姐的良苦用心，岂不是把你们白白害了？” 说起这件事情，苏文稚的心里头就很不是滋味，她终究是涉世未深，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 多亏了李巍足够机敏，反应迅速，才不至于酿下大错。 她对李巍好一番夸赞，李承乾不由得笑出了声，就把李巍叫到了跟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回到京城，朕一定给你大.大的赏赐，这件事情你办的很好。” “陛下，你这么说不是折煞奴才吗？当奴才的，就该替主子分忧！” 李巍被李承乾夸赞，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乐的连嘴都合不拢。 问题李承乾接下来的打算，李 承乾想了想，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眼下就是要回到京城中，给陈凯之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刚把话说出口，韩初若就在一旁笑出了声，紧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怎么都不会想到，陛下会有这样一番巧妙安排，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忽然将矛头指向他的身上，一定会让他措不及防，为此而付出惨重代价。” 韩初若对李承乾的手段佩服不已，放眼天下，能够与他相提并论者，绝无二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都交给李巍去做收尾工作。 李承乾则是把杜三叫到了跟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起玩笑。 “杜兄，你在牢房中可不是这个样子，一言不发，就像个闷葫芦。” “这……这可怎么敢？” 杜三差点没哭出声，原先是自己不知道，现在一清二楚，哪敢在李承乾面前随意放肆。 连忙要行跪拜之礼，幸亏李承乾反应够快，直接把他拦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 “陛下，小民要跪拜啊！” 杜三愣在原处，不明白李承乾是怎样的打算，眼神中惶恐不安，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一些话，生怕会被追究。 李承乾笑了笑，他的 那点心思，怎么可能逃过他的一双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你就跟朕说一句，真的后悔了吗？”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杜三就流露出诧异之色，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紧紧咬住嘴唇，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犹豫再三，硬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有什么后悔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丁！” “那些狗官欺压百姓，再要是欺负到我头上，不反待如何？” 杜三挺直身子，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点都不后悔。 都没有去看李承乾的反应，就又开口说道。 “陛下，我知道这些话大逆不道，你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 “我要是说半个不字，那就不是爹生娘养！” 杜三确实是条汉子，从始至终都拿出了该有的气魄，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将手轻轻抬起，拍打在他的肩膀上。 “好样的，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什么？ 一听这话，杜三眼神中充满疑惑，不明白李承乾到底要怎么样，连忙开口询问道。 “陛下，我是真的听不懂，你不妨给我一个明白话，我照做就是！” 他是个粗 人，那些弯弯绕绕根本就不擅长，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却不知道李承乾就喜欢他这个性子。 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笑意更浓，接着开口说道。 “有没有兴趣跟在朕的身边，看你身手也不错，做个带刀护卫。” 李承乾抛出了橄榄枝，能给皇帝当差，是他这样的卖艺之人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谓求之不得。 此时此刻，杜三的内心深处，早就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好一会儿的时间过去，也没能完全抑制住，李承乾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娘娘唧唧，挺大个男人，给朕一句痛快话。” 李承乾话不多说，开口去催，杜三咬了咬牙，安全下定决心。 赶紧跪在李承乾面前，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你能这么抬举我，是我祖坟上冒青烟，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杜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真要是遇上什么危险的事情，哪怕他豁出去自己这条性命，也要保李承乾安然无恙。 此番情形，李承乾满意至极，就让杜三跟着自己一起回京。 这段时间里，李巍经常有别的事情 要去处理，他身边没有可用之人。 那些小太监确实忠心，始终是用的不趁手，还是得自己亲自挑选的人。 交代完一切，李承乾带着韩初若和苏文稚又一次走上街头，想要好好体验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 不再遮掩身份，街上的百姓都对他们无比欢迎，一些胆子大的，甚至会主动走上前来去攀谈。 韩初若忍不住笑出声，连忙开口道。 “老人家，陛下又不是洪水猛兽，哪有那么可怕，快快站起来说话，不用这个样子。” “是啊！朕这次过来，也是想要切身实地的看一下你们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朝中有坏人，他们妄图蒙蔽朕的眼睛，却是痴心妄想。” 李承乾认认真真的开口，在他面前的一众百姓无比动容，天下就缺这样的明君，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天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人跪倒在地上，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万岁声如山呼海啸一般，场面一下子变得肃然。 李承乾任凭众人跪拜，心里头更是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只要在位，就一定要把天下治理好，让天下的百姓不受战乱之苦，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第254章 铤而走险 三日后…… 京城之中，一下子沸沸扬扬，李承乾回京的消息马上传开。 丞相府上，宾客络绎不绝，却一个个心怀鬼胎。 陈凯之面色阴沉，坐在太师椅上，始终不发一言。 其中一人向他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丞相，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据我所知，那几个混蛋已经把刘大人给交代了出去。” “陛下一旦回京，很有可能会把屠刀对准我们，彻底来一次清算。” 说话的这个人，头顶一颗红宝石，在朝堂之上也是个顶个的大员。 能和陈凯之坐在一起商谈的，就没有一个小角色，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泛起嘀咕。 “刘守成？” “废物一个，他能办好什么事情，下面的那些人敢这么容易就把他咬出来，还是手段不够厉害。” 又有一人破口大骂，眼看场面就要失去控制，愈吵愈烈。 陈凯之用力拍了拍桌子，脸色更为难看，怒气冲冲的开口说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谁都没有想到陛下会这般精明，让姓陆的去处理齐王和蜀王的事情，自己又将矛头对准到咱们身上。” “那你们倒是说说，眼下最重 要的，这该怎么办？” 陈凯之的心思很是杂乱，那他来想办法并不现实，就将希望寄托在另外几人的身上。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一开口就让人大为震惊，哪怕是陈凯之也很难以去接受。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瞪大了眼睛，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不断开口追问，那人阴狠开口道。 “都到了这种时候，我们要是还不早做准备，最后的结局必然凄凉。”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搏上一搏，在半路安排人手劫杀，让皇上回不来！” 这样的一番言辞，着实大胆，震撼着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陈凯之咬了咬牙，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场答应下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 李承乾还没有意识到他这一次的所作所为，会把对方给逼急，完全不考虑后果，只想把他置于死地。 率人回京的路上，一直都顺顺利利，并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危险正在朝着自己缓缓逼近。 距离京城不过十多里的路程，真正的天子脚下，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哪里会有危机四伏。 实际 的情况，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李巍和杜三陪同在李承乾身边，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好。 “陛下，奴才怎么觉得这里阴气森森，像是一处死地？” 李巍咬紧牙关，费力的说出口，杜三连忙开口附和道。 “李公公说的很有道，我也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小心为上，还是先派人去探查一番！” 他把话说出口，就要挥动马鞭，先到前面去探探路。 却被李承乾拦了下来，马上就要回到京城中，李承乾的防备之心完全放下。 轻轻摇头，丝毫不以为然，笑着开口说道。 “那些人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动手，你们过于小心谨慎，其实大可不必。” 把话说完，他反而走在了最前面，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赶紧来到李巍身边，谨慎的开口说道。 “李公公，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一定要紧跟在陛下身边，千万不能有意外的情况发生。” “娘娘放心，奴才拿这条命跟你做保证，不会让陛下有危险的！” 李巍赶紧跟了上去，杜三也紧随其后，要对李承乾贴身保护。 就在他们又往前行进了不远的一段 距离，四周突然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 丘陵后面，竟然藏着一队人马，数十人的规模。 一个个挥舞刀剑，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他们逼近，情况发生的过于突然，李承乾这一方的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他更是皱紧了眉头，被这一幕给震惊到，紧紧咬住牙关，恶狠狠的开口道。 “这群乱臣贼子，好大的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话间，就有几支羽箭破空而来，完全是瞄准了李承乾才射出来的。 见到情况不对，杜三飞身一跃，就挡在了李承乾面前。 其中一支羽箭，正好射在了他的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紧咬住牙关，也不能哼叫出声。 “陛下，快走！” 他在这一刻，真正体现出作用，哪怕负了伤，也能够英勇作战，为李承乾争取来逃脱的时间。 却不曾想，李承乾就没打算要逃，在他看来，这里距离京城不过只有十余里地。 稍微有点动静，京城里面的人就能够知晓动向，第一时间会派人来增援。 留给这些杀手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他们完全是在铤而走险，放手一搏。 果不其然，和李承乾所想的一模一样，这些早就埋伏 好的杀手，根本不计伤亡。 不断的朝着他们围杀过来，手段极其残忍，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却太低估了护卫在李承乾身边的这些人，他们的实力同样不可小觑，就连李巍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血性，英勇杀敌。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双方依旧纠缠在一起，那些杀手中的头领，似乎是察觉到情况不对，机会已经丧失。 重重的叹了口气，大手一挥，手下的人立马撤走，一点都不恋战。 只留下十多具尸体，李承乾面色冰冷，同样是没能抓到一个活口，这样的情况让他的心里头很是不爽。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京城中的守备兵马就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往过赶，很快控制住局面。 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就要问他们的罪过。 “你们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些人是从何处来？” 李承乾心如明镜，清清楚楚，可不相信他们是从天而降。 一定是京城之中的一些人，害怕暴露自己，才会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 这些人出城，城门口值守的士兵不可能没有察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这里面也有人背叛了自己。 第255章 一颗定心丸 在李承乾的厉声责问下，负责值守城门的那名是校尉，半天都组织不起语言，眼神中充满恐惧，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见到情况不太对，李巍赶紧过来打圆场，为他开脱道。 “陛下，要真是那位想要动手，下面的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窥探其意。” “奴才觉得，怪在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回到城内，以免有新的变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巍所说的话，可谓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李承乾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京城之中能够替他掌控大局者，眼下并没有。 要是陈凯之铤而走险，趁机逼宫，将自己的野心彻底暴露而出。 等他到了城下，迎接他的将会是城门紧闭，那样的情况光是想想都觉得棘手。 “你说的没错，传朕的旨意，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路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拦，都不必理会！” “等到了城内，你们都是有功之人，朕一定会好好赏赐，绝不亏待！”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李承乾许诺了好处，下面的这些人也不含糊，都拿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护在他的左右。 情况复 杂多变，韩初若和苏文稚的内心深处，此刻激荡起伏，实在难安。 韩初若统领后宫，比之惊险的场面也有过经历，情况稍微好点。 苏文稚却不一样，她紧紧的咬住嘴唇，此时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见她脸色难看，嘴唇发白，韩初若赶紧开口安抚道。 “妹妹不必忧虑，陛下英明神武，目光长远，那些人是翻不了天的！” 对于李承乾的信任，韩初若不必多言，完全是发自内心，并无半分虚假。 听她这样说，苏文稚重重点头，将她的每句话都牢记在心中。 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就跟着队伍不断的前行。 十几里地而已，快马加鞭，用不了多久就来到了城下。 城墙之上，空无一人，李承乾紧紧皱着眉头，心里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杜三策马来到他的身边，很担心城内已经变了天，正准备询问接下来该当如何，就见城墙之上出现一个人影，万分熟悉。 “陛下，是陛下回来了！” 韩冲出现的一刹那，就让李承乾悬着的那颗心有点着落，韩初若更是欣喜异常，赶紧开口道。 “陛下，冲儿手中握有兵权，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城中 局势定然安稳！” 李承乾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小舅子，自然是相信的。 有他坐镇，就算有人想要图谋不轨，妄图翻天，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一件事。 “进城！” 李承乾话不多说，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弥足珍贵，不能白白去浪费掉。 他勒住缰绳，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韩冲也不磨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城门口，恭恭敬敬的跪拜迎接。 两人相见，太多的话要说，李承乾只能是避轻就重，捡要紧的先讲出口。 “韩冲，你跟朕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李承乾的印象里，韩冲手握兵权，所统领的一支人马并不驻扎在京城之中，他的出现其实还是让人感到意外的。 在这个问题上，韩冲自然清楚，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神情却略微苦涩。 “陛下，我也是手下的人前来禀告，说城内似有异动，你又不在城中。” “为了以防万一，就擅自调动兵马，入城驻扎，还请陛下降罪！” 韩冲话是这么说，却一点都不担心，听闻此言，李承乾乐的连嘴都合不拢，连忙开口说道。 “你这家伙，朕赏赐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降罪。” “多亏你擅自调动兵马，如若不然，朕此刻都有可能暴尸城下，你再来就只能够为朕收尸了！”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韩冲就流露出震惊之色，很是难以置信。 他只是听闻城内有异动，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眼下这般情形，更让他感觉到匪夷所思。 连忙开口追问道。 “陛下，究竟是怎么了，我看伺候在你身边的这些人，都有不少挂了彩，想必是在路上遭遇伏击。”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是要屠龙吗？” 韩冲两手攥紧成拳，只要李承乾一声令下，不管让他做什么事情，都照办不误。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的心中甚感欣慰，轻轻的叹了口气，就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说出。 “难道是丞相？那个老东西，他可真是贼心不死，一点都不懂得消停！” 韩冲破口大骂，李承乾现在也只是怀疑，哪怕他们掌握住了很多的线索，始终是牵扯不到那个份上。 最多就是对那个兵部侍郎有所惩治，再想要查下去，盘根错节的关系，早有人从中斩断。 “陛下，那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样算了，他们都敢弑君，天理难容！” 韩初若走上前来，要是放在以前，以 她的心性来说，一定会对李承乾劝解一番。 任何事情，都不宜闹得太大，身为一国之君，当有一定的气量。 这次的情况大不相同，对方明目张胆，竟然在京城周边布置杀手，这样的行为不是造反，恐怕连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 若是不严加惩治，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暗中效仿，李承乾这个皇帝就算是当到了头，迟早会被人家给暗中谋害。 韩初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承乾的心里头当然清楚，立马把李巍叫到跟前。 “你们东厂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追踪打听，也别藏着掖着，日落之前，朕要一个答案。” “记住了，只要是有证据指向丞相府中的那位，不必有任何请示，立马率人把丞相府团团包围！” 李承乾话不多说，下达了最终请示，有些事情是该有所交代。 一时之间，京城之内，上上下下，可谓人心浮动，闹得沸沸扬扬。 东厂的人在街上不断奔走，时不时的破门而入，就将刀架在了一些人的脖子上，对他们严加逼问。 像这样的事情，城内不断发生，与此同时，韩冲也调派本部兵马，完全接管了城防。 相对于其他人，李承乾对他更为信任。 第256章 成功控制住 安排好了这一切，李承乾耐住性子，在韩初若和苏文稚的陪同下，回到了宫内静候佳音。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就过去几个时辰。 韩初若来到他的面前，面露担忧之色，缓缓开口道。 “陛下，李公公在调查的过程中，一定阻力重重。” “臣妾觉得，陛下还是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以免到时候与所想的大相庭径。” 把这些话说出口，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她一边说一边去观察李承乾的反应，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心思坚定，从不打算有所改变。 “爱妃，不要总想着替别人考虑，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根本没得商量。” “他办不好这件差事，朕会治他的罪。” “同样的，正处理不好这件事情，那些人也不会把朕放过。”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头的无奈，只有他自己清楚。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韩初若也不再多劝，只在心里头暗暗祈祷，一切能够顺顺利利，千万别有大的变故。 苏文稚来到他们身边，眼神中充满疑惑，她涉世未深，许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陛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她很是小 心，低声言语，想要试探一番李承乾的态度。 韩初若看出李承乾内心的愁苦，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事情上，连忙牵起她的手，认真开口说道。 “妹妹，快和我来，咱们到屋内做些女红。” “男人的事情，就让男人去处理，咱们不跟着瞎掺和。” 韩初若这般体贴，李承乾内心动容，却也不会因此对苏文稚产生意见。 对她们的宠爱，一如既往，只是有些事情没办法共同分担。 等待的过程中，煎熬且漫长，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李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跪在院子里，对李承乾禀告道。 “陛下，奴才已经把兵部侍郎赵守成给严密控制住，就在他的府上。” “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定夺！” 李巍认真开口，自己可不敢善做决断，全凭他的吩咐。 得知了这个消息，李承乾也不磨磨唧唧，猛的站起身来，直接开口道。 “现在就过去，朕倒要看看，在他身后又是什么人作祟。” “陛下，会不会太危险了？” 李巍面露为难之色，刚在不久之前，他们才遭遇一场袭杀。 要真是陈凯之在暗中指使，以他的能力来说，城内绝对还有后手。 在这样的 情况下，李承乾轻易离开皇宫，很有可能会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中。 他伺候在李承乾身边，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好好劝阻一番，切不可冲动行事。 殊不知，李承乾已经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眼神无比坚定，随后开口说道。 “混账东西，你是觉得朕真的会怕那些家伙，龟缩在这皇宫内都不敢出去。” “实话告诉你，朕还怕他们不敢在街上折腾，一旦闹出动静，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此时此刻，情况尽在掌握之中，和最开始的时候截然不同。 不说别的，韩冲已经调派兵马入城，才让李承乾有了十足的底气，一点都不担心。 听他这样说，李巍悬着的一颗心也有了着落，立马开口道。 “奴才糊涂，是奴才糊涂。” “奴才这就做准备，请陛下起驾！” 李巍满脸的欣喜，激动的不像样子，忙前跑后，李承乾看他这样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仔细想想，自己身边也只有这些人能当大用，又把杜三叫到了跟前，仔细开口叮嘱道。 “你刚跟在朕的身边，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懂，只需要记住一句话。” 李承乾再三 强调，杜三挺直了身子，眼神无比坚定。 立马做出回应道。 “陛下，真说起来你就是我的恩公，只要你开口，哪怕是让我去死也都在所不辞！” “全凭陛下吩咐！” 一听这话，李承乾就流露出很满意的笑容，轻轻点头。 接着开口说道。 “那就记牢了，只要是朕让你杀的人，不管是谁，都照杀不误！” 李承乾就这一个要求，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卫，不需要懂那些人情世故。 听他这样说，杜三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吃惊之色。 很快反应过来，用力点了点头，对天发誓道。 “陛下，只要你开口，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杀不误！” 二人说话间，李巍那边就已经准备妥当，挑选的人手都是精明强干，有真功夫在身上， 就算是遇上一些突发情况，他们也能够最大程度的保护李承乾安全，又有杜三这样的狠人跟在身边，确保能够万无一失。 李承乾没有再去浪费时间，一行人很快出发，等他们走上街头，才发现京城之中确实被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所笼罩。 原本热闹的街面，此刻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让人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李巍跟在李承乾身边，脸上堆满苦笑，不由得开口感慨道。 “陛下，有些话老百姓不敢往出说，心里头却明白的很。” “他们都知道，京城的天要变了，一个个躲在家里，根本不敢出来。” 哦？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淡淡笑意。 紧接着开口说道。 “只要朕还活着，这天就变不了！” 他的话掷地有声，说的清清楚楚，跟在身边的一众侍卫，一下子神情肃然。 别人或许不清楚，他们的心里头却很有数，天下之主，非李承乾莫属。 要是让别人来当这个皇帝，不说别的，老百姓就得跟着遭殃。 吃吃不饱，穿穿不暖，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从实际的情况出发，真正有可能发生。 李巍长吁短叹，杜三看不过眼，连忙开口打趣道。 “李公公，你好歹也是伺候在陛下身边的老人，这种时候唉声叹气能有什么用，咱们要让那些混蛋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听这话，李巍还真是有所感悟，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连忙开口说道。 “你这话说的倒也在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当奴才的，还是要听陛下的话，当好陛下的差！” 第257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紧张的氛围有所缓解，倒也不再像之前那般。 不知觉中，他们就来到了赵府外面，此时此刻，这里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就算是一只苍蝇想从里面飞出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陛下，姓赵的就在里面，我们这就进去。” 李巍走在最前面，有所引领，李承乾紧随其后，倒要看看这位兵部侍郎，身子骨到底有多硬，能不能扛得住一番严刑拷打。 等他们走进了院子，几名侍卫立马向前禀告。 “陛下，人就在屋里关着，闹腾的厉害，也就前不久没了动静。” “应该是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不准备挣扎了。” 一名侍卫刚把话说出口，就让李承乾意识不到不对，猛地皱起了眉头。 “你说什么？” “不好！快，快进去看看！” 他大吃一惊，这可是关键线索，对于陈凯之来说，便是最大的破绽。 只要能有灭口的机会，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哪怕铤而走险，那也不足为奇。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和杜三都大吃一惊，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赶紧往屋里冲。 推开门的一瞬间，赵守成真的倒在了地上，双手双 脚都被捆绑，却不知道死因为何。 李巍着急开口道。 “难道是咬舌自尽？” 跟下来的两名侍卫连忙解释，绝无半点可能。 “李公公，我们为了以防万一，都在他的嘴里塞了东西。” “根本不可能咬断舌头！” 李巍听过后，赶紧去检查，还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一时间陷入到深深的疑惑中，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李承乾面色阴沉，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下，还能让赵守成魂归地府，光是想想，内心都不能够平静。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一群饭桶，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李承乾心中的怒火很难平息，一脚踹在一名侍卫的身上，非让他给出一个解释。 好端端的一个人，总不可能突然暴毙，一定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这些人的失职，这个问题根本逃避不开。 那几名侍卫大气不敢喘一下，跪倒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杜三向前几步，就对着尸体仔细检查一番，突然间，惊呼出声。 “保护陛下！” 在他开口之后，李巍和那几名侍卫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赶紧将李承乾给围在 中间，以免被人找到机会。 片刻过后，一切如常，李承乾脸色依旧难看，冷声开口询问道。 “不要在这里一惊一乍，有什么发现，快快说来！” 在他的不断追问下，杜三将实情说出，用手指向头顶。 果然有一片砖瓦被揭开，后合上去的痕迹，清晰入眼。 “陛下，有人潜藏在房上，暗中动了手脚，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杀死。” “我担心人还没走，所以才多做一手防备，以免陛下被伤到。” 杜三认真开口去说，李承乾听了他的一番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 眼下最让人难以理解的一件事，就是对方用了怎样的手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赵守成的命。 毕竟他们已经检查过尸体，没有一处伤口，又是在捆绑住双手双脚的情况下，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看出李承乾眼神中的疑惑，李巍替他开口道。 “杜侍卫，你就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杜三苦笑出声，就去强调了自己的身份，作为跑江湖的人，他确实知道有一种东西能够杀人于无形。 “陛下，不止刀剑能杀人，有一种毒水，同样能够要人的 命。” “只要把那东西滴落在人的皮肤上，一旦渗入进去，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人暴毙而亡。”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会留下任何伤口，那种东西在干涸后，也没有任何痕迹。” 杜三滔滔不绝的讲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双眼，很是难以置信。 李巍赶紧又去检查赵守成裸露在外的皮肤，还真有所发现，一处地方湿润润的，吓得他连忙擦拭掉手上的东西。 “李公公不必担心，过去一段时间，药效早就挥发。” “再者而言，那东西想要渗入到皮肤里，也没有那么容易，一般来说就后脖颈最为容易。” 听杜三这样说，李巍长出一口气，才不再那么紧张。 李承乾在一旁笑出了声，嘴角微微扬起，神情耐人寻味。 “他们还真有本事，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件事情做了。” “李巍，你这个奴才当的可不称职啊！” 李承乾忽然开口，李巍大吃一惊，双腿都在发颤，哪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逃干系。 “陛下，奴才开始，奴才罪该万死！” “奴才确实没有想到，他们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如此冒险行事。” “ 不要在朕面前耍嘴皮子，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是内部出了问题？” 李承乾仔细回忆，像这样的事情都不止发生过一件，之前在粮食案上就有人走漏消息，足以说明一切。 李巍脸色剧变，李承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陛下，奴才懂了，奴才这就去查。” “要让奴才查出来是哪个龟崽子敢吃里扒外，一定把他抽筋扒皮。” 杜三又凑近到李承乾身边，很是担心的开口说道。 “陛下，现在姓赵的已经被灭口，我们再想要查下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到底该怎么办？” 他反正是撂下一句话，全凭李承乾的吩咐，别的废话并不多讲。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时间不断推移，他也有了新的应对办法。 “都到了这个份上，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死就去罢手。” “没什么说的，集结所有人，包围丞相府！” 李承乾一声令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一个个都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很不敢相信。 李巍哆哆嗦嗦，这可不是开玩笑，真要是围了丞相府，事情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第258章 皇帝下的命令 谁都没有想到，李承乾会有如此过激的行为，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巍神情慌张，赶紧跪倒在地上，颤巍巍的开口道。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他的内心无比惊骇，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围住了丞相府，势必是要闹出人命。 事情一旦闹大了，再想要收场可就没有那么容易。 杜三同样感到不可思议，哪怕他是个粗鄙之人，也能够分得清轻重。 “陛下，李公公所言极为有理，切不可冲动行事。” “冲动？” 听到两人对自己的评价，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接连摇头，叹息不断，随后开口道。 “你们若是觉得朕冲动，那就想出一个更为稳妥的办法。” “要是想不出来，就按朕说的去办，哪怕天塌下来，也有朕给你们扛着！” 李承乾话不多说，大手一挥，谁再敢说半个不字，都要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见此情形，李巍和杜三对视一眼，哪怕心里头都觉得别扭，也只能按照吩咐去行事。 “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一定要让丞相府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李巍就此告退，以最快的速度 召集人手，杜三保护在李承乾身边，时时刻刻都提高警惕，以防止有不测的事情发生。 两人同行而去，沿街所见，皆为冷清。 “你才来到朕的身边伺候，很多事情并不知晓。” “千万要记住一点，不管是什么人犯了错，都不能轻易的饶恕。”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李承乾冷冷一笑，自己这一次在城外遭遇袭杀，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陈凯之一定有参与其中。 人家都已经把事情做绝到这个份上，要是他还能够不当回事，无动于衷，未免让人看了笑话。 天子的威严何在？ 看到杜三满脸的疑惑，李承乾对他一番质问，让他再开口的时候，满是认同。 “陛下，是我欠缺考虑，这些人妄图颠覆朝廷，的确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他咬了咬牙，拳头挥舞，就和李承乾表明了忠心。 “好样的！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加快速度赶路。” 李承乾深知时间紧迫，不能浪费，提醒几句，杜三也不再犹犹豫豫。 走在了他的前面，开路而行，接下来一切顺利。 另一边…… 丞相府上，此刻也不得安定 。 一名管事走到了陈凯之面前，忧心忡忡的开口说道。 “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东厂的那些人，已经把咱们丞相府团团围住，小的出去交涉，他们一点面子都不给。” “看这个架势，像是要奔着抄家来的！” 那名管事早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时此刻，久久不能平静。 听他这样说，陈凯之沉下去脸色，眉头紧紧皱起，心里头也掀起波澜，可谓激荡汹涌。 “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当然明白是李承乾对他动了必杀之心，不打算轻易的放过。 哪怕没有证据，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借着这个机会将他永远的踩在脚底下，难有翻身的机会。 “老爷，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那名管事的紧咬住牙关，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却抛给陈凯之一个难题。 真要是论起来，他的内心深处，此刻也杂乱无章。 转念一想，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承乾带兵将丞相府包围，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与其坐以待毙，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这里，陈凯之再没 有任何的犹豫，果断开口说道。 “陛下一心想要我们的命，哪有那么容易，我们要让他明白，天下之大，绝非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 “传令下去，府上的所有男丁，都披甲拿刀。” “只要本相能够逃过此劫，绝不亏欠你们任何人，许诺你们黄金千两，荣华富贵大半生！” 就如老话所讲的那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眼下的情形，就是如此，在陈凯之的不断加码之下，就连那名管事的都内心激动，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耽搁。 连忙开口说道。 “老爷，你就放心吧！” “只要我们还活着，他们想打进丞相府内，哪有那么容易！” 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好处，一众人就已经做好准备，抛头颅洒热血，哪怕把命交代，也都不足为惜。 陈凯之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一起出去，倒要看看李承乾拿定了几分决心。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承乾也来到丞相府外，站在主街之上，目光眺望。 就见到府门紧闭，里里外外，都是一片肃杀之气。 给人的感觉就很不好，哪怕是途经此处，也会被震撼到内心，慌张的想 要逃离。 “陛下，奴才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要你一声令下，立马带人冲进。” “管他什么狗屁丞相，一刀砍不死，那就砍两刀！” 李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厉害的不像样子，见此情形，李承乾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不过朕是真的喜欢。” “先不要着急，要是有机会，朕要和丞相好好谈谈，毕竟君臣一场，有些话还是要说开的。”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李巍就流露出震惊之色，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第一时间制止道。 “陛下，这怎么能行？” “这怎么不行？”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一定要李巍把话说的清楚一些，不要模棱两可，含糊其辞， 李巍咬了咬牙，也不再拐弯抹角，认认真真开口说道。 “陛下，我们已经和丞相闹到了这个地步，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丞相府内，就是最为危险的地方，陛下要是走进去，那不等于龙游浅滩，羊入虎穴吗？” 李巍已经在极力的克制，就差把自寻死路那四个字说出口，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咽回到肚子里。 第259章 以身犯险 双方人马全都准备齐全，拉开了阵仗，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就照这个情况来看，短时间内会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要想打破就一定要有新的势力介入。 李承乾一点都不着急，他的心里头很是清楚，眼下最为着急的应该是丞相府中的那些人。 情况和他所预想的一模一样，此时此刻，陈凯之的脸色无比难看。 几名小校围在他的身边，眼神担忧，语气惶恐。 “丞相，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京城之中的守备部队都被调离，姓韩的完全接管了防务。” “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就会率兵赶来增援，到时候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得住。” 有一人开口去说，并非怯战，而是据实而论，每句话都能够经得起推敲。 陈凯之咬紧了牙关，这样的一番事实，他的心里头同样清楚。 却没有办法接受既定的结果，心思变得恶毒，哪怕是身首异处，也要将李承乾给拉下水，让他不得痛快。 “小皇帝对我这个两朝老臣，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要把事情做绝，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也让他尝尝苦头。” 陈凯之所说的话，并非玩笑之言，而是发自 内心深处，要和李承乾鱼死网破。 手下的那几人，听到他这样说，全都大吃一惊，接着互相去观察彼此的反应。 生而为人，谁都不想白白牺牲一条性命，就这样奔赴黄泉。 可他们又不敢有所表露，生怕会被陈凯之先动手处理，真要是那个样子，想想都觉得冤枉，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开口道。 “丞相，难道就没有和解的可能吗？”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是两朝老臣，朝堂上有不少人都是你的门生故旧。” “陛下再怎么样，也不能够赶尽杀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他讲把话说完，就被陈凯之狠狠的瞪了一眼，别人或许不太清楚，陈凯之这里却心如明镜。 作为一国之丞相，集大权于一身，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太了解李承乾的心思，君权与相权之争，早就进行到如火如荼的地步。 一直以来，李承乾都没有合适的机会，这一次因为赵守成所牵扯到的许多人，已经将苗头指向了他的身上。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李承乾可不会白白丧失掉。 “你们休要劝说，如若不然，我先要你们好看！” 陈凯之怒目而视，却又不敢真的对这些人多加责罚，眼下危难之际，正是用人的时候。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等待着最后的时刻能够快点到来。 却不曾想，等待的过程漫长且煎熬，让人很难平静对待。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他的心里头也不安稳，变得杂乱无章。 绝望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东厂的那些人正在传达李承乾的旨意。 “丞相大人，陛下要和你见一面，快快开门！” 站出来喊话的那些人，全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一个个中气十足。 正站在院子里的陈凯之，把这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就在他犹豫之时，身边的几名小校赶紧开口道。 “丞相，还等什么？快让陛下进来！” “只要他敢进来，我等必将他擒拿住，到时候进退都有余地，也有资本去谈条件！” 几人先后开口，态度出奇的一致，陈凯之却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都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不这样去做也没有好的应对之策。 他咬了咬牙，接着就做出了决断，认真开口说 道。 “你们随我一同前去，看看这个小皇帝又在耍什么样的把戏，千万别是阴谋诡计。” 非常之时，陈凯之显得小心谨慎，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也都深以为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快就将府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才发现站在外面的人并不是李承乾，而是李巍。 “李公公，怎么是你？” “不是说陛下有事要与我商谈，人在何处？” 陈凯之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冰冷之色，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李巍去看。 饶是如此，李巍也没有露出惧怕之意，他是为李承乾办事，就算是死，那也是死得其所。 很大声的开口说道。 “丞相大人，我有必要给你提个醒，千万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你应该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已经将丞相府团团包围，但凡陛下有所闪失，里面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李巍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给陈凯之一个警告，让他打消掉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同时警告他身边的那些人，别以为擒拿住了李承乾就能够后顾无忧，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 真要是那样做了，等到韩冲调来大军，一定会将丞相府给夷为 平地。 何止是他们这些人要死，就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也都要跟着遭殃，无一幸免。 听到李巍这样说，那几名小校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陈凯之的嘴角不断抽搐，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可也不能明着去承认，咬死了不说。 随后开口道。 “你一个阉人，能懂什么？” “本相和陛下之间的恩怨，并非私人间的瓜葛。” 陈凯之的一番折中言论，李巍懒得与他争辩，反正已经把话带到，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就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 片刻过后，李承乾在杜三的护卫下，缓步走到了丞相府门前。 丞相府门，忽然大开，李承乾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人都严阵以待。 一个个朝着他怒目而视，敢对一国之君这个样子，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杜三刚要开口呵斥，就被李承乾用眼神制止住，他走进丞相府内，可不是为了吵架。 好歹与陈凯之君臣一场，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些。 他也有理由相信，陈凯之做不出那种愚蠢的事情，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考虑考虑身边的那些人。 株连九族，这样的一番惩治，绝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的了。 第260章 最后一次 等到李承乾走进了丞相府内，厚重的木门立马关上。 不少人都对他拔刀相向，围拢到了身边，局面一下子变得危急，随时都有要失控的迹象。 见此情形，杜三大吃一惊，赶紧把李承乾护在身后，以防止有些人想要图谋不轨，暗中伤人。 李承乾毫不在乎，看着那些人紧张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你们这些家伙，跟在丞相的身边，胆子是越来越大。” “敢把刀指向朕的身上，你们难道就不怕被诛灭九族，挖坟掘墓吗？” 李承乾就是要给他们施加压力，这么多人，大多数都是拖家带口，还有妻儿老小。 要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敢豁出命去。 奈何实际的情况，并不是那个样子，对于这些人来说，反而是处处都有牵挂。 果然不出李承乾所料，他才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那些士兵的内心就已经有了动摇。 一个个面露犹豫之色，更有甚者，手里的刀都握不稳，几次颤动，差一点就掉在地上。 眼见情况不太对劲，陈凯之气急败坏，怒骂出声。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真 相信他的话吗？” “你们要是放下了刀，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本相一起！” 陈凯之为了保自己周全，不惜把所有人都拖下了水，心思之歹毒，令人膛目结舌。 在他的一番鼓动下，那些士兵的目光又都变得狠绝坚定，都把刀对准到李承乾的身上。 眼见如此，李承乾也不放在心上，很不以为然的开口说道。 “丞相，你应该明白朕能到这里来，是想要和你交心而谈。” “没必要牵扯到这么多人的身上，他们都是无辜的，也都有妻儿老小。”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陈凯之的脸色无比难看，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深知自己回不了头。 只要李承乾愿意，他的这条命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才敢像现在这样口出狂言，对李承乾再无恭敬。 “丞相此言差矣，要是真的没谈的，你也不会让朕进来。” 李承乾把话挑明了说，看出了他的心思，陈凯之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摆了摆手，就让所有人都退到一边。 他则是带着李承乾走进去房间里，绝对没有人敢来打扰，有什么话只管放心大胆的说。 两人目光直 视，这些天的时间里，还是头一次有机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心平气和的面对彼此。 君与臣之间，古往今来，都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 自然而然的会充满利用与试探，真正能够做到平心而交，一丁点的可能都没有。 “陛下，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这里有没有其他人，我和陛下之间，这段关系怕是走到了尽头。” 陈凯之重叹一口气，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回避，丞相府已经被包围到水泄不通，他的处境可想一般。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会在这种时候轻笑出声，丝毫不以为然。 “丞相，纵使你下地狱，你和朕之间也算君臣一场。” “朕就想问你一句，愿不愿意放弃丞相的位置，归隐山林，做个闲散农夫。” 李承乾之所以来到这里，与他见面详谈，不被任何人知晓谈话的内容。 更多的还是考虑到陈楠婉的情况，哪怕只是陈凯之的养女，那也要顾及人伦。 他既然已经做好打算，要将陈楠婉给接纳，就得多替她考虑一下，不被一些事情胡乱牵扯。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的脸色一下子有了很大变化，充满了不可置信，很 快反应过来，随即大笑出声。 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乐的连嘴都合不拢，长此以往，经久不息。 “陛下，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可能吗？” 陈凯之仿佛疯癫一样，大笑出声，身子前倾后仰。 绝不是他对李承乾有所轻视，而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说了能算。 “陛下，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之间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君权与相权，古往今来几千年所积攒下来的矛盾。” “与此同时，也有各自身后代表的那一批人，就算是我愿意和陛下达成和解，他们也不愿意。” 陈凯之不停摇头，苦笑不断，见此情形，李巍也不再多言。 “丞相所言，朕当然知道。”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朕这就回去了。” 李承乾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算是无愧于心。 对于他的离开，陈凯之并没有过多阻拦，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做不出那种毫无原则底线的事情。 放任李承乾的离去，让不少人都颇有微词，丞相府内，一下子人心浮动。 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李承乾背过身去，李巍在征求到他 的同意之后，就让手下的人展开攻势。 就以丞相勾结朝臣，妄图谋反为理由，到时候也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为紧要的关头，千钧一发之际，韩冲急匆匆的赶到现场。 翻身下马，就带给李承乾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臭小子，你有什么好着急的，不管多大的事情，都和朕慢慢来讲。” “毛手毛脚的，让别人看了笑话，朕可丢不起这个人！” 李承乾瞪大眼睛，被他一通责怪，韩冲欲哭无泪，满脸的委屈。 “陛下，草原之地，那些蛮人贼心不死，又一次集结重兵，妄图染指大夏土地！” 什么？ 听到这话，李承乾的内心深处，一下子掀起轩然大波，再也不能够淡定如初。 “陈正定呢？他那边什么情况？” 李承乾开口询问，衡阳城中，还有自己留守下的一员大将。 别看陈正定年纪尚轻，却是年轻一代中，除了韩冲之外最有能力的。 好在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韩冲的脸上也少见一抹笑颜，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韩将军那边一切正常，敌人想要攻破衡阳城，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261章 紧急改变计划 事情发生的突然，哪怕是李承乾都没有过心理准备。 李巍和杜三赶紧走到他的身边，询问起下一步的打算。 “陛下，那些草原蛮夷又想要掀起争端，这时候对丞相下手，奴才担心会有大问题！” 李巍紧紧咬住牙关，所说的话绝非危言耸听，要知道李承乾之所以能够腾出手来将他对付。 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周边安定，齐王和蜀王那边的不老实，也有陆禀辉前去应对。 眼下变故横生，哪怕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在时间上还是有所提前。 陈凯之身为当朝的丞相，想要除去他并不是一件难事，奈何他的势力在朝堂上盘根错节，党羽及其众多。 一旦全部清算，有很大的可能不需要等到外面的敌人前来进攻，他们就会从内部土崩瓦解掉。 李巍把话说完，韩冲连忙上前，哪怕他是一个粗人，也在这件事情上持有相同的看法。 “陛下，末将以为，李公公所言极有道理。”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以求稳为主，不能够在这种时候再出现大的乱子，真的会疲于应付。” 他跪倒在地上，恳请李承乾能够三思而后行，并不是要将陈凯之放过，只是 结合眼前的形势，适当的做出一些改变。 陪在李承乾身边的这些人，就数杜三目光短浅，没有看明白其中的缘由。 神情疑惑，挠了挠头，很识趣的站到了一边去，不轻易的来插话。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会把这个难题抛向他，冷眼相待，开口询问道。 “你来说说，箭已经在弦上，该不该放弃这次行动？” 李承乾并未有过多的言语，每个人却都能够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当真为难。 万般紧要的关头，如此的变故，让计划完全被打乱掉。 眼见如此，杜三的心里头咯噔一下，猛然抬起头来，神情慌张开口道。 “陛下，我不过是个粗鄙之人罢了，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 “可有一点，就是家里人打架，哪里轮得着外人来插手？” 杜三市井出身，曾在街头卖艺，所说的话也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很是形象生动。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将两手攥紧，神情中流露而出的，尽是不甘之意。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轻言放弃，确实是难下抉择。 话又说回来，杜三刚才所说的，可谓是道理十足。 想明白之后，他不由得笑出了声，心情 一下子有所好转。 脸上不断有笑意浮现，接着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只会讲些大道理。” “还得是杜三说的对，家里人打架，用得着他们外人来插手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就已经将这件事情有了定性，李巍和韩冲对视一眼，心里头都明白过劲。 李巍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轻声开口询问道。 “陛下，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丞相府中，又该如何处置？” 他已经交代下去，没有得到确切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动手，以免让事情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心中略作思考，很快就有了主意。 “把所有人都撤走，在京城之中张贴告示，就说有敌国的探子潜入进来。” “先前的那番大动干戈，不过是为了追查奸细，如今已经抓到，让城内百姓不必再去惊慌。”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用力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安排人手去做这件事情。 同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被他带在身边的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一切听命令行事。 包围丞相府的人马，很快撤退的干干净净，李承乾 也在李巍的陪同下，回到了皇宫内。 却不知道，丞相府中，此刻早就乱作一团。 陈凯之瞪大了眼睛，听着手下人前来禀告，李承乾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到最后草草收场，着实让他没有想到。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小皇帝已经铁了心要对我下死手，怎么可能会在最后关头选择撤走！” 陈凯之大为吃惊，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甚至都想到了是李承乾玩的小把戏。 看似把人撤走，实际情况大不相同，只要他敢走出去，立马会有暗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将他当街射杀。 殊不知，此时此刻，他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脑海中的这些想法，堪称乱七八糟。 手下人苦苦一笑，再一次开口强调道。 “丞相，陛下确实是把人撤走了，你不妨想想，他们要真的想打进来，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那名手下在这个问题上，都要比陈凯之看的透彻，双方在实力上的差距，绝对悬殊。 陈凯之所担心的那些事情，李承乾根本没有必要去做，也不屑一顾。 只要他愿意的话，一声令下，将会利用人数上的优势，轻而易举的将丞相府攻破。 等到那个时候， 他们这些人都会成为刀下亡魂，甚至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那名手下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被陈凯之听在耳朵里，哪哪都感到不舒服。 却也知道他所说的话，极为有理。 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在心里头暗暗告诫自己，努力平复了内心深处。 “真走了？” “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陈凯之的脸上重新绽放笑颜，给人一种久违的感觉。 却也没有太多的沉浸在喜悦当中，作为当朝的丞相，妥妥的一只老狐狸，很快就意识到这里面大有问题。 “丞相，你是说？” 那名手下眼神疑惑，赶紧凑近到跟前，想要听听是怎么回事。 “没脑子的东西，一定是哪里出了变故，让小皇帝不得已放弃了这次行动。” “或者说，因为某一些事情，导致我还不能死，会让他面临更大的麻烦。” 陈凯之把话说完，都不等他的话音落下，那名手下就流露出震惊之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赶紧去拍陈凯之的马屁，却没想到陈凯之的心情依旧沉重，连一点笑脸都没给他。 “少废话，既然小皇帝已经把人撤走，你赶紧出去打探一番，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第262章 胆大包天 这种时候，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没有任何的例外。 李承乾回到了宫里面，从始至终都沉下去脸色，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 李巍陪在他的身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陛下，那些草原人不知好歹，既然他们想打，那就跟他们打到底！” “我们能把他们打败一次，这一次又有什么好怕的？” 别看李巍只是一个无根之人，男儿该有的血性却一点都不少。 他咬紧了牙关，甚至主动请缨，见他这样子义愤填膺，李承乾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你这家伙，真要是有用得着你的时候，朕绝对不会忽视你的。” 李承乾给了他一句痛快话，接着摆了摆手，就让他在前面开路，要到韩初若的寝宫里去。 大战在即，还是要早做准，他有些心里话要说给韩初若听，在这之后就是忙忙碌碌，不知何时才能够有所停歇。 李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赶紧走在了前面去，着急的不像样子。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眼下的韩初若并不清楚一些内情。 见到李承乾的精神头不是太好，赶紧走上前去，语气中充满关切。 “陛下，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轻轻咬住嘴唇，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赶紧朝着李巍看了过去。 “李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不要在这里和我打马虎眼！” 韩初若的一张脸，冷若寒霜，非要李巍给她一个交代。 作为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皇帝但凡有所差池，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此情此景，李巍欲哭无泪，他不过是一个当奴才的，有些事情又岂是他能够有所决断。 正是为难之际，李承乾缓缓开口，替他解了围。 “爱妃，你跟他置什么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是先到屋里去，让御膳房做几样点心边吃边聊。” 李承乾递给李巍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没有站在原地发愣，第一时间就去着手安排。 他则是带着韩初若走回到屋子里，哪怕有他出言安慰，韩初若的内心深处依旧不得平静，无比紧张。 “陛下，和臣妾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底是怎么了？” 她再一次开口，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如若不然，哪怕是到了夜里头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难以入眠。 既然这样，李承 乾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就将先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口。 韩初若在得知之后，同样是感到无比震惊，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陛下，这还真是凑了巧，要真是这样，丞相绝对不能死！” 韩初若之前就有参与过国事，关键的时候，都能够独自挑起大梁，又怎么可能会犯糊涂。 她所说的这些话，都在李承乾的预料当中，一切都合情合理。 “爱妃，那你倒是和朕说说，丞相这里到底该怎么办？”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在外人面前，他会表现的很无所谓，却不代表内心深处，一点担忧之情都没有。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一次都等于把刀架在了人家的脖子上，又迫于一些压力把刀收了回来。 关系就是破裂，彼此间，心里头都很清楚，下一次拔刀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对于陈凯之来讲，一定会多有防备，甚至可能会在这段时间内，不断的制造出事端。 韩初若苦笑不已，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充满了戏剧性。 “陛下，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天意使然。” 哦？ 李承乾疑惑出声，一时间没有想明白，韩初若 又给他提了个醒。 “既然陛下和丞相已经闹到这个份上，破镜再无重圆的可能，不妨换一种思路想想。” “用利益将他捆绑，也好让他断了别的念想，纵使那些草原人有意去拉拢他，到最后也会无功而返。” 韩初若给李承乾提出建议，整个过程中，她的脸上都浮现出淡淡笑意。 越是这样，就越让李承乾的内心感到焦急，好似有烈火焚烧，已经到了心痒难耐的地步。 “爱妃，到底该怎么样，你不妨给朕一句痛快话。” “都要火烧眉毛，哪里还能考虑的周全。” 李承乾苦笑连连，满是无奈之感，不断的开口催促。 如此这般，韩初若也不好意思再去卖关子，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京城之中，有臣妾的弟弟帮你镇守，丞相就算是有心作乱，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投降草原人，倒戈相向。” “只要断了他这条路，他就只有死了那条心，从此之后，只会小心翼翼的在夹缝中求生，不敢胡乱折腾。”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李承乾的心思豁然开朗，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之光，立马就明白了该怎么去做。 一下子大笑出声，乐的连嘴都合不拢，赶紧将韩初若抱在了怀里，对着她的唇就是一顿猛亲。 “陛……陛下，外面还有人，别……别这样！” 韩初若哪能想到，李承乾如此的霸道，哪怕她几次三番的想要挣脱，到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到最后只能任由李承乾的一只手不再老实，片刻之后，就让她的那双眼含情脉脉，动了别样的心思。 正在李承乾打算要再进一步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巍在为李承乾办事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就已经从御膳房那边赶回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手上的托盘里盛放的，都是刚刚出炉的点心。 眼下还冒着热气，看上去就甜甜糯糯，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几口。 李承乾听到了的动静，不由得叹息出声，很是无奈的开口道。 “这个混蛋东西，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个时候来。” 韩初若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嘻嘻一笑，却很是开心。 “陛下，难道你忘了？” “是你让李公公去准备这些，人家不过是按你的吩咐做事，怎么能去怪罪呢？” 第263章 好一番恩爱 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被破坏掉。 以至于李巍带着那几个小太监走进屋内的时候，李承乾始终冷着一张脸，都没有用正眼去看。 他尴尬一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滚出去！” 李承乾话不多说，猛的抬起一只手，韩初若在一旁乐的连嘴都合不拢，赶紧用手将嘴捂住。 又低声的向李巍提醒道。 “李公公，只能说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快到外面等着，没有陛下的召见不得入内。”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处，李巍立马意识到问题所在，一下子便笑出了声。 “瞧奴才这笨手笨脚的样子，这就走，这就走！” “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前来打扰了陛下的雅兴！” 见到另外几名小太监还在那里两眼发愣，李巍上去就踹了几脚，一边开口催促道。 “都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快点往出走，惹得陛下不高兴，小心要你们的脑袋！” 等到几个小太监都走了出去，李巍又很贴心的把门给关紧，就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上前打扰。 此情此景，李承乾实在是忍不住，当即笑出了声。 韩初若也在一旁开口打 趣道。 “陛下，瞧你这凶巴巴的样子，都把李公公的魂给吓丢了。” “哦？” “那朕怎么觉得，爱妃一点都不害怕，还不赶紧到朕跟前来，让朕好好的疼爱一番。” 李承乾轻咳几声，韩初若轻咬住嘴唇，故作矜持。 却在走到李承乾面前的时候，被他一把拉入到怀中，也不管天色还早，就把她好好的一番收拾。 抱到了床榻之上，接着就把帘子拉起，很快就有令人遐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李承乾龙精虎猛，做起运动来显得称心如意，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间过去个把时辰。 他才有了要停下来的迹象，却没想到韩初若不肯罢休，竟然反客为主，反而让他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李承乾总算是坚持不住，等到结束的时候，早已经出了一身的热汗。 韩初若很贴心的帮他擦干，又躺在了他的怀里，温柔细语。 “陛下，不管怎么样，臣妾都会在背后默默的去支持。” “只是有一点，陛下切不可再像上次那样，亲自下场指挥，万一遭遇到危险，那可是大厦将倾的局面。” 韩初若语重心长，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 是经过深思熟虑，绝非冲动言语。 自然而然的，李承乾也会把这些话都牢牢的记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又有他的无可奈何。 穿好衣服，走到了桌子前面，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品尝几口，味道着实不错。 “爱妃，你也来尝尝。” 他把话说完，便把李巍叫了进来，打算要到陈楠婉那里看望一番。 得知他有这样的安排，韩初若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异样光彩，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丝猜想。 “陛下，太妃那里要是过去的话，不可空着手。” “李公公，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一些礼物，切不可寒酸。” 韩初若考虑的很周到，也知道李承乾对陈楠婉动了别样的心思，凑近到他的身边，小声提醒道。 “陛下，人言可畏，你和太妃之间的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处理好了才行。” “朕知道，爱妃不必担心，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始终是朕心上的宝贝疙瘩。” 李承乾说起一些肉麻的话，都让韩初若有些不好意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赶紧转过身去，娇嗔开口道。 “陛下也就会开臣妾的玩笑，反正这些天发生了好多的事情，臣妾都不在乎。” “只想陛下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便已足矣。” 韩初若语气凝重，她对李承乾的浓浓爱意，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表达。 随随便便，都已经胜过旁人。 李承乾心有所感，就从身后将她给抱住，说了一连串动人的情话，一直等到李巍准备妥当，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在李巍的陪同下，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陈楠婉的寝宫中，刚走进院子里，就发现这里的情况不太对劲。 伺候在陈楠婉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都不敢有所言语，李承乾把一人叫到跟前，询问过后才知道，陈楠婉生了很大的气。 “太妃，是朕来了，难道你都不打算见一面吗？” 李承乾朝着屋内喊了几句，果然得到了回应，陈楠婉只许他一个人进来。 “陛下，那奴才就在院子里守着，以免有不长眼的家伙敢来打扰。” 李巍很是识趣，临走的时候，还把那几个宫女太监都给叫到了远处去。 李承乾走进了屋内，陈楠婉背对着他，穿了一身轻纱，香肩裸露在外。 雪白的肌肤，如同白玉一般，毫无瑕疵可言，让人只是看上一眼，就已经挪不开眼。 “太妃，何故动这么大的怒气 ？” “气大伤身。” 李承乾看着满地摔碎的陶瓷碎片，都是名贵之物，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不已。 陈楠婉冷冷一笑，转过身来的时候，眼里头竟然浸满了泪水。 “皇帝，你曾亲口跟本宫说过，你要重新给本宫一个身份，让本宫可以常伴在你左右。” “也说过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会先和本宫商量。” 陈楠婉越说越激动，李承乾两眼发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开口询问道。 “太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皇帝还要假装不知道吗？” “本宫都已经听说，你调集人手，包围了丞相府，纵使他有千错万错，我始终要叫他一声爹！” 陈楠婉紧紧咬住嘴唇，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看，听她这样说，李承乾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的确是他的疏忽，赶紧上前几步，将陈楠婉抱在了怀里。 “是朕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好在这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承乾将那些草原人再一次集结重兵，妄图攻城陷地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楠婉大为吃惊，倒吸了几口凉气，又顾不上和李承乾去使小性子。 第264章 静静等候 得知了这个消息，陈楠婉的内心深处很受震撼，她猛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看。 没用多久的时间，就把思绪捋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所以皇帝放弃了对丞相的行动，是因为那些草原人又要兴风作浪的缘故？” 她疑惑开口，轻轻咬住嘴唇，再三犹豫过后，又给李承乾提了个醒。 “你可不要忘了，韩小将军当初兵败被俘，就是因为朝堂之上，有人暗通敌国。” “那个人会是谁，想必皇帝的心里头更为清楚。” 陈楠婉接连叹息，感慨不已。 对于她所说的这些话，李承乾当然是了然于心，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太妃，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朕此番前来看望，就是想你不要去胡思乱想，以免乱了自己的心神。” “至于其他的，朕的心中另有一番打算。” 李承乾一脸认真，绝非搪塞之言，陈楠婉听他这样说，哪怕心里头很不能够平静，也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希望能和皇帝所说的一样，一切顺顺利利，别再妄生事端。” 陈楠婉根本提不起来兴致，看到她对自己抱有意见，李承乾哪好意思一直 赖在这里不走。 随便找了个由头，就转身离去，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一股悲凉之意涌上陈楠婉的心头。 另一边…… 李巍赶紧走到李承乾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去问道。 “陛下，太妃娘娘似乎是藏有心事，不太高兴的样子。” “有什么事情能交给奴才去做，也好给主子分担。” 能伺候在李承乾的身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察言观色。 在这个问题上，李巍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主动请缨，也把话说的巧妙。 李承乾摇了摇头，他知道陈楠婉那里的情况，不管谁去都没有办法解决。 唯有自己多加注意，切不可伤了她那颗柔弱的心，方为最好。 “不说这些，朕乏了，先回去休息。” 李承乾走了这一天的路，脚都有些发酸，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耽搁在外面。 他要养足了精力，等到明日上朝的时候，在和那些朝臣一一争辩。 战端再起，绝对有人又要在暗中作祟，不可让他顺心如意。 对于这样的人，李承乾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他们有所改变。 要说有的话，恐怕只有死亡那一条路可以选择。 只可惜时机还未成熟，当 下正是用人之际，就连陈凯之那里李承乾都选择了宽恕，更不要说其他人。 李巍也明白李承乾心中的苦楚，没敢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纠结，甚至都不敢去轻易的接话。 老老实实的陪同在李承乾身边，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他又忙忙碌碌的跑到御膳房去，交代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李承乾懒得理会，不想再为这些小事去操心，李巍能这样子细心，万事考虑的周全，倒也真的帮了他不小的忙。 “陛下，明日的朝堂上，又会是暗流涌动，久不平息。”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务必以大局为重。” 韩初若从身后将李承乾抱住，语气轻柔，对他满满的关切之意。 这些话对于李承乾来说，可谓是极其的受用，他轻叹一口气，就把不好的情绪都给释放出去。 再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宠溺，将韩初若好一番挑逗。 等到御膳房那边的吃食准备妥当，样式繁多，端上桌的时候令人眼花缭乱。 李巍还以为李承乾会很高兴，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面露不悦之色。 “大敌当前，前线的将士还在浴血奋战，朕却在这里只顾着享受。” “老天 若是有眼，恐怕也会觉得朕这个皇帝当的不合格，不能与民共苦，是要招来天谴的！” 李承乾用力摆了摆手，很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都撤下去，看看哪个宫的妃子还没有用膳，分给她们一起去用。” “从今往后，宫内的开支用度要一减再减，谁都不能铺张浪费。” 这样的事情，李承乾早在很久之前就有提出来过，一直以来都没有完全贯彻实行。 借着这个机会，他要将整件事情定性，以身作则，倡行廉俭之风。 却给李巍出了一大难题，听到李承乾这样说，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处，表现的很不可思议。 “陛下，你是君，他们是民，岂可同一而语？” “奴才怕你吃不好，穿不暖，到最后龙体抱恙，那才是江山之祸，万民之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李巍说话也一套一套的，有理有据，让人很难去反驳。 李承乾皱紧了眉头，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就差把不高兴几个字写在脸上。 见他要动怒，韩初若赶紧站了出来，看向李巍开口劝说道。 “李公公，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陛下好，可陛下决定要做的事情，也不该咱们这些人来随意插 手，干涉他的决定。” “要真是那样，天子的威严何在？你说是不是？” 韩初若统领六宫，绝对不是糊涂之人，同样把话说的巧妙。 李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恐之色，很快就明白了她的一番好心。 自己可是犯了大的忌讳，天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一个当奴才的，哪敢去指手画脚，随意评论。 “陛下，奴才有罪，奴才再也不说了。” “奴才这就去交代给御膳房，以后就按照先前的标准，敢多做出一盘菜来，都要他们好看！” 李巍着急不已的离开，生怕多待一分一秒，都有可能引来李承乾的震动。 真要是那个样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光是想想都觉得后背直冒凉汗，哪敢有所质疑。 他的离去，着实是将李承乾给逗笑，乐的连嘴都合不拢。 看向韩初若便是一顿夸赞，自己的心爱之人，不仅仅能在怀中撒娇，更能在一些大事之上明辨是非，替他排忧解难。 “陛下，还是先用膳吧！” “再有一会儿，这几道菜都要凉了，吃起来怕是难以下口。” 韩初若岔开了话题，不想李承乾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太大的压力是会把人压垮的。 第265章 争论不休 时间飞快的流逝，说说笑笑间，在两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韩初若钻到了李承乾的怀里，温柔似水，几度缠绵，等到他快有欲罢不能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陛下，明日还要上早朝，还是要早点休息为好。” 韩初若随口的一句话，搞得李承乾哭笑不得，心里头经过一阵煎熬，还是打算折腾一通。 等到了最后，韩初若叫苦不已，没想到自己突然间的玩心大起，会让李承乾这样把持不住。 天都快要亮起，李承乾才不情不愿的进入到梦乡中，以至于第二天没能早早的起来。 多亏了韩初若心思细腻，时刻帮他记着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切不可轻易疏忽。 在她的不断催促下，李承乾匆匆离去，李巍一直都守在院子里，听到动静便立马赶了出来。 见李承乾像是熬夜，黑眼圈无比浓重，心疼的不像样子。 “陛下，你和娘娘恩爱自然是好的，那也要多注意休息。” “看看这憔悴的样子，奴才这心都要跟着碎了。” 李巍刚把话说出口，就让李承乾瞪大眼睛，哪哪觉得不对。 “瞧你那点出息，朕和你又不会行 苟且之事，有什么好心碎的。” 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失笑出声，听他这样说，李巍竟然无言以对，唯有苦笑不断。 哪能不明白李承乾是在故意与他玩笑，顾不得许多，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朝堂之上，李承乾连屁股都没有坐热，就用目光不断扫视。 很快锁定了一道人影。 “丞相，前几日京城之中捉拿敌国探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应该没把你吓到吧？”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去看。 话里话外，都有所指，陈凯之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光彩，早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打听的明明白白。 战事再起，他才在那般紧要的关头，逃过了一大劫难。 今日到朝堂上来，也是经过好一番考虑，认定了李承乾不会再对他怎么样。 至少在短时间内，他的看法并没有过错。 “陛下，臣乃一国之丞相，抓几个细作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 陈凯之老谋深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绝不能露出怯怕之意。 要给他们一种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错觉，才能够安稳人心，以免出现树未倒，胡孙以散的现象。 这样的一番情况，都在李承乾的意料当中，他笑了笑，并没有多加理会。 清了清嗓子，就把话题引回到正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了一个重要信息。 草原人贼心不死，各大部族又一次联合在一起，妄图再战。 这样的消息一经公布，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哪能淡定如初，一个个眼神惊恐，很快就有议论声起，吵得沸沸扬扬。 “这些蛮夷之辈，妄图染指神州大地，他们不想活了吗？”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 “草原人素来彪悍，他们号称马背上的民族，手中弯刀杀掉大夏子民犹如砍瓜切菜。” “我倒是觉得，应该伺机和谈，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这样的事情只要发生，朝堂上的这些人必然分为两派，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 看着他们吵到不可开交的架势，他的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楚。 天朝大国，最大的缺陷就是地广人多，人心难齐。 李承乾看了李巍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赶紧站出来制止了众人的吵闹。 等到场上安静，李承乾才继续开口说道。 “今日的朝会，朕不是来这里听你们骂娘吵架的。” “和谈绝无可能 ，唯有一战，如何去战，还请众位爱卿能够集思广益，说出你们心中的想法。” 李承乾一开口，就给他们指明了方向，除非有那种不长眼的家伙还敢胡乱言语。 正常情况来说，接下来的朝堂之风，将会无比之正。 果然不出所料，都不等李承乾的话音落下，朝堂之上变得寂静无声。 陈凯之的嘴角微微抽搐，他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绝不敢随意编排，妄加言论。 殊不知，有些事情不是他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 李承乾冷冷一笑，直接用目光将他牢牢锁定，感知到了一丝不对劲，陈凯之猛然抬头，眼神之中吃惊之色不断流露。 “丞相，你可是朕的左膀右臂，这种时候怎么能够不发一言。” “快快说来，依你所见又当如何？” 李承乾并不拐弯抹角，直接将这个难题抛给了陈凯之去解决，朝堂之上分为两派，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他和陈凯之的身上。 君权与相权，自古以来都有纷争不断。 明白了李承乾的心思，陈凯之心里头暗骂了千万遍，却不敢装傻充愣。 这么多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但凡有所犹豫，都有可能被李承乾揪 住别的小辫子。 于是乎，他便说出了与心中所想完全相反的话。 “陛下，草原人贼胆包天，有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他们既然要打，那就跟他们血战到底！” “大夏儿郎，不惧一战！” 身为国之丞相，绝非泛泛之辈，临场应变的能力堪称一绝。 大手一挥，就让群情激奋，一个个按耐不住，而这也正是李承乾想要看到的一些画面。 他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轻轻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丞相所言极为有理，朕也是这样觉得，其他人还有不同的看法吗？”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朝堂之上又变得寂静，在场这么多人，谁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里面的一些门道。 连陈凯之都已经选择了顺从，依附他的那一种党羽又能怎样。 再不知好歹，等待他们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那些人就不再抱有幻想，纷纷点头附和，称赞不已。 李承乾将他们的表现全都看在眼里，意味深长的笑出了声，却不打算让这件事情简单结束。 忽然间，他又将视线挪动到了陈凯之的身上，神情极为戏谑。 第266章 祭天大典 朝堂之上这么多人，随便拎出来一位那都是人精，一个个聪明的很。 察觉到了李承乾的异样目光，陈凯之的心里头很不自在，总觉得要出大问题。 还真让他给猜对，李承乾并不打算善罢甘休，话锋一转，直接给他挖好了陷阱。 “丞相，既然你也主战，那眼下倒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妥。” 哦？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紧紧皱着眉头，并不敢轻易的应答。 多留了一个心眼，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不知是什么事情？” “老臣上了年纪，要是太耗费精力，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陈凯之把话说完，朝堂之上有不少人都在暗中交流，窃窃私语。 李承乾早就料到他会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不给他留有拒绝的余地，紧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尽可放心，绝不是什么力气活，你还记得上一次交战，我们活捉了他们的先锋大将。” “对了，好像是叫朝格图来着！” 李承乾神秘一笑，突然提起这个人来，让在场的不少人都瞪大双眼，很是不知所以然。 他们当然 记得，朝格图作为左贤王麾下最为得力的干将，被李承乾藏伏兵于山谷中，一战击溃。 朝格图的中军精锐几乎损耗殆尽，他自己也被活捉，现如今关押在东厂的大牢中，被严密看管。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朝堂之上的这些人都快要把这件事情渐渐淡忘，李承乾突然提起，着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陈凯之咬了咬牙，心中却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可还不等他想到应对之策，李承乾就又开口说道。 “大军出征之前，总要祭天祭旗，不能随意而为。” “朕已经有了打算，等到大军出征的那一天，就让丞相来主持这个仪式，砍下朝格图的脑袋，向天下人宣告朝廷的决心！” 李承乾把话说完，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可谓是意味深长。 谁都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一番打算，陈凯之眼神惊骇，万万不敢相信。 “陛……陛下，这恐怕多有不妥！” 他赶紧开口，绝对不想手上沾上这些血，私底下和草原上的人多有来往，真要是那样做了，就等于断掉这层关系。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反应过来，李承乾早已经想到了一切 可能，明显是故意而为。 见他不情不愿，李承乾并不动怒，心里头很有底气。 “丞相，你这是要干什么？” “何来的不妥，杀一个敌国大将，祭天祭旗，不就该你这样的朝中重臣来做吗？” 李承乾可不想在这里和他磨嘴皮子，白白浪费时间，是他亲口所说要打这一仗。 既然打，那就要做个表率，总不能仅凭借一张嘴，糊弄天下人。 感受到了李承乾的决心，陈凯之心里头叫苦不已，情况复杂多变，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也不敢再去推诿，很容易就露出马脚。 要是让李承乾当堂揪住了他的小辫子，情况将更为危急，他能不能安享晚年，都成了很大的问题。 便咬紧了牙关，硬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陛下说的对，是臣欠缺考虑，这就回去准备。” “等到大军开拔之日，一定会让天下人都瞧一瞧，朝廷在对抗外辱的事情上，决心如何！” 陈凯之拿出了该有的态度，说起这些场面话，可谓漂漂亮亮。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就宣布退朝，一时之间，议论声再一次响起，不绝于耳。 他放眼去望，陈凯之就 好像丢了魂一样，失神落魄的往外走。 几名大臣赶紧跟了上去，同样是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交头烂额。 李巍凑近到跟前，却对李承乾的手段佩服到五体投地，赞叹不已。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到外面说，这能是说话的地方吗？” 见到李巍要对自己一顿恭维，李承乾轻笑出声，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有些话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很有可能会让大好的局面瞬间崩塌，该小心的时候，还是要多加小心。 李巍明白过来，赶紧跟在了李承乾的后面，两人很快来到了御花园中。 “陛下，你刚才是没有看到，丞相的那张脸都变得铁青，恐怕吃了屎都不像他这个样子。” 李巍语出惊人，着实是将李承乾给逗笑，乐的连嘴都合不拢。 实在是他的比喻过于形象，让李承乾自行脑补出来许多画面，仔细想想，陈凯之一把年纪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话又说回来，他要是心慈手软，在这种事情上都能够宽恕几次，这个皇位恐怕早就是别人的了。 “不要管那么多，那个老东西人老成精，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在祭天大典上再出幺蛾子。” “不过……” 李承乾冷冷一笑，他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更改。 “等到那天，就算是强逼着他，也得让他的手上沾染上朝格图的血。”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草原人对他憎恨不已，才能让他没办法脚踏两只船。”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深以为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做出保证。 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落实清楚，他亲自去办，不出一丁点的纰漏。 却又担心起其他方面，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嘴唇轻轻蠕动。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住，就是没说出口。 “混账东西，在朕面前还敢吞吞吐吐，有什么话赶紧说来。” 李承乾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的耐心可不是这样被消磨的，再三催促，李巍这才打消掉心中的顾虑。 “陛下，奴才是个阉人，按说宦官是不能干政的。” “只是有几句话，奴才还是想问问陛下，这次大军出征，准备让谁来统领？” “奴才可不想陛下再一次以身犯险，身先士卒的，那也太危险了。” 李巍咬了咬牙，完全是替李承乾去考虑，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落入到危险的境地中。 第267章 最后的机会 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怎么样，李承乾也不会怪罪李巍对他的一番好意。 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容，接着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还没有商定下来，让谁去挂帅出征，始终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只是有一点，朕必须要让你明白。” 李承乾神情肃然，一脸认真的开口，绝非玩笑般的言语。 刹那间的功夫，就让李巍挺直了身子，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怠慢，生怕错听了半个字。 “陛下，请讲！” “天下之大，万民皆为大夏儿郎，当以忠勇为第一位。” “真到了无人可用的时候，别说朕要顶在最前面去，哪怕是杀猪宰羊的屠夫，锯木割线的木匠，又或者是像你一样的无根之人，都要挺身而出！”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李巍就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心跳不断的加速。 反应过来之后，他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当是如此！当是如此！” 李巍连连点头，不断开口附和，越想越觉得道理十足。 李承乾没有再去浪费时间，大军出征，不过几日的时间。 在这些天里，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妥当，李承乾让李巍在前面领路， 来到了东厂的大牢之中。 祭天大典举行之前，他还是要和朝格图见上一面，说一些不为人知的话。 牢门大开，房间里阴暗潮湿，杂草腐烂的味道，格外冲鼻。 这还不是最难闻的，似乎混杂着血腥味道与尿液，李承乾刚走进去没几步，就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见到情况不对，李巍赶紧护在他的身边，开口劝说道。 “陛下，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奴才陪你出去走走。” “胡说，来都来了，哪能转身就走？” 李承乾摆了摆手，自己拿定的主意，哪有那么容易就打消掉。 他的视线不断搜寻，终于在角落的位置找到了朝格图的踪影。 作为叛军之将，朝格图在这里自然落不得好，严刑拷打，又有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此刻已经没有了人样，李承乾神情淡然，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就已经笃定。 “你们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回禀陛下，这家伙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奴才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李巍着急解释，李承乾却不在乎那么多，心中早有了主意。 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去，俯下身子，眼神中流露而出的，是一种极为戏谑的感 觉。 “小皇帝，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给本将军一个痛快，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朝格图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根本做不到，哪怕是睁开眼睛保持清醒，都在不断耗费他的体力与精神。 “将军，你的忠诚朕是最为欣赏的，亲自前来，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机会。” “你们口口声声说，草原上牛羊肥美，水草茂盛，为什么还要来侵略朕的国家，残害朕的子民？” 李承乾冷下去面色，说出口的几句话，可谓杀人诛心。 很快就让朝格图无地自容，将头低了下去，他没有办法做出有效的反驳。 说来说去，都是利益的驱使，他们的野心太大，不满足那一片草原之地，妄图染指天下。 “小皇帝，你那把纯金打造的龙椅，坐的也够久了。” “是时候该让出来，让我们的单于也能够感受一下。” 呵！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还是无情的嘲笑。 “将军，朕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是怎么说出这样的糊涂话。” “别忘了，你的中军精锐上一次就被朕全部歼灭，还没吃够教训吗？” 李承乾专门去戳他的痛处，果然不 出所料，朝格图的脸色一下子变极其难看，嘴角更是不断的抽搐。 要是情况允许，他都想站起来和李承乾拼命，奈何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李承乾见他还是不打算开口，也不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开门见山，很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朕会榨干你的最后一点价值，三日后大军出征，朝廷会举行祭天大典。” “到时候砍下你的脑袋，振奋人心。” 李承乾把话说完，转身即离去，对这等地方毫无留恋。 牢房之中，朝格图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与其活在这种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地方。 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上路，算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李巍紧跟在李承乾的身边，生怕他在这种地方会引起身体上的不适，真要是那个样子，自己可怎么和那几位娘娘交代。 “陛下，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他又问出口，却被李承乾狠狠的瞪了一眼，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你执掌东厂，该怎么去做，难道还用朕来教你吗？” “现在有杜三在朕的身边护卫，切不可以此为由头，不去好好当差。” 李承乾出言提醒，李巍 尴尬一笑，赶紧开口道。 “陛下，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安排人手，先一步抵近到衡阳城中，让他们搜罗一切能够用得到的信息。” “这才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承乾满脸的欣慰，李巍总算是开了窍，也不枉他这些天的耐心指点。 时间不算太早，李承乾想了想，也该在临别之时，陪韩初若和苏文稚一起吃顿便饭。 仔细想想，他都有些天没到苏文稚的寝宫中，也就那个丫头心大，换了别的女子，早就吃醋嫉妒的不像样子。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乐的连嘴都合不拢，赶紧去交代御膳房，安排晚膳。 接着就与李承乾请了一道旨意，早早离开，安排自己手下的人，提前展开渗透。 在这个问题上，李承乾对他极为支持，不管遇上任何事，都有先斩后奏之权。 一听这话，李巍如同打了鸡血，整个人都振奋异常。 这可不是开玩笑，从皇帝口中说出的话，那就是圣旨。 “陛下，你能这么相信奴才，奴才也不能给你丢脸。” “要是不能把这件事情办成……” 眼看李巍又要夸下海口，李承乾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赶紧摆了摆手，就把他往走赶。 第268章 突发奇想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天色渐晚。 等到夕阳西下，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在李巍的精心策划下，一切安排妥当。 摆在屋内的一张桌子，被各式各样的菜肴给摆满，李承乾刚想要斥责一番，却没想到李巍这一次独出心裁，所搞出的新花样让他都眼前一亮。 “陛下，奴才就知道你怕浪费，特意交代御膳房的人，以后宫内用膳，都用这种小碗装盛。” “每道菜不过几口，尝尝味道即可，若是有特别喜欢吃的菜，临时加做几样，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巍把话说完，满脸的赔笑，像是邀功请赏一样。 李承乾就是再小的心眼，也很难动起怒火，甩给他几颗金瓜子，当做了赏赐。 “谢陛下赏赐！” 李巍高兴不已，也不好在这里影响到李承乾的雅兴，赶紧离去。 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连连夸赞道。 “李公公的心思真够细腻的，哪怕是我们这些女子都不能与之相比。” 韩初若所说的话，并非虚言，乃是据实而讲，认认真真。 苏文稚接连点头，同样是欣喜不已。 “陛下，他还真够有心的，这样既不浪费 ，又能让陛下不必只吃那几样菜，想想都觉得腻。” “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夸他了，要让他知道了，又得飘飘然。” 李承乾玩笑几句，招呼两人落座，接着开口说道。 “大战在即，本不该这样子，可朕思来想去，此次战事还是要亲自前往。” “许胜不许败。” 他咬了咬牙，将视线挪动到了苏文稚的身上，为难开口道。 “朕之前就说过，要给你正式册封，却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误。” “陛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又不在乎那些虚名。” “只要能在宫中陪伴陛下左右，哪怕只是当个宫女，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文稚嘻嘻一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也想要借此机会打开李承乾的心结，不要因为这点事情而整日忧愁。 韩初若也在一旁劝说，当即开口说道。 “陛下放心，妹妹在宫中自有我在照拂，任何人都欺负不到她的头上。” “你要是已经拿定了主意，打算亲自前往，给敌人迎头痛击，那就不要考虑这么多。” 一时之间，李承乾神情动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 子，全都知冷知热，通晓道理。 如此一来，当是最好！ 李承乾眼前一亮，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招呼两人赶紧动筷子，等到饭菜凉了，再去吃就会觉得腻。 接下来的时间里，屋内时不时的传出欢声笑语，伺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也都跟着高兴。 等用完了膳，苏文稚想要回到自己的宫内去，却被李承乾用手拽住，说什么都不肯。 “今夜朕就睡在这里，你还回去干什么？” “韩妃，你愿不愿意收留我和文稚一个晚上。” 李承乾坏笑出声，其中之意早已不言而喻，韩初若羞红了整张脸，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苏文稚更是着急不已，开口说道。 “陛下，这可不是在宫外，要是走漏了消息，还不知道那些老夫子会怎么说道。” “开什么玩笑？朕是当朝天子，一国之君，做些事情难道还要看他们的脸色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更不同意苏文稚的离开，用力将她扯拽到自己的怀里。 接着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二人先去沐浴，朕到床榻上等着。” 李承乾态度坚定，不容有疑，韩初若和苏文稚顿时一眼，倒也没什么过 于羞涩的地方。 上一次到宫外去，她们就有一同伺候过，眼下也显得轻车熟路，并不生疏。 于是乎，等入了夜，寝宫内时不时的传出令人遐想的声音。 守在院子里的一些宫女，越听越羞，脸色通红。 还遭到几个太监的打趣，惹得她们立马做出回击。 “你们这些家伙，要能和陛下一样这般厉害，我们也能把你们伺候的服服帖帖。” 话说出口，几名太监面色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日后…… 边关战事愈演愈烈，陈正定派人送来战报，衡阳城中的守军只有万余，根本不足以抵挡住太猛烈的进攻。 频繁请援，李承乾叶从他说话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非同寻常，能把自己的一员大将逼到这个份上，这次的对手恐怕比朝格图还要难缠。 祭天大典如期举行，李承乾的想法并不复杂，他要亲自前往，至于京城之中，就有韩冲帮忙坐镇。 军权在握，就算是有人想要图谋不轨，妄图翻天，等到最后也只会做无用之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李承乾走上高台，下面跪满了文武之臣，高呼万岁的声音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传来。 既然是 祭天，该有的流程一定要走，从衣着到祭祀用品都有专人准备。 李承乾走到铜鼎面前，李巍伺候在他的身边，将三柱香齐齐点燃，恭恭敬敬的呈上。 “陛下，请问天意！” 李巍开口提醒。 李承乾轻轻点头，就那三根香平插进去铜鼎之中，接着就跪在了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嘴里头念念有词。 有些事情，可以不信，但要有敬畏之心。 等他缓缓站起身来，回头去看，眼神中闪烁精明之光，接着开口说道。 “天意使然，大军出征，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丞相，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祭了苍天，随朕一同去观看军演！” 李承乾声音朗朗，高台上有一些专门用来传音的铜器，场下那么多人，全都听得真真切切。 高呼万岁，又一次声浪袭来，陈凯之皱紧了眉头，同样走上高台。 就像李承乾说的那样，有些事情已经无可避免，与其做无谓的抵抗，还不如顺其自然。 杀了之后，再做打算。 此时此刻，朝格图被捆绑在战旗之下，有专人看管。 只等陈凯之一声令下，他的人头必然落地，李承乾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第269章 祭天大典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陈凯之来说，早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他紧紧皱着眉头，心里头很是清楚，只要自己手上沾染了朝格图的血，和草原人的合作就此为止。 再想要勾结到一起，绝无半点可能，他们之间的仇恨算是彻底结下。 “丞相，你还在犹豫什么？” “祭天大典，是为了出征的将士能够获得胜利，凯旋而归，你是当朝的丞相，是朕的柱石。” 李承乾站在不远处，开始向他施加压力，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则不然。 果然不出所料，顷刻间的功夫，陈凯之的脸色就有了很大变化。 嘴角不断的抽搐，犹豫再三，还是做出了决定。 “杀之以祭旗！” 他将手中的那枚令牌用力掷了出去，战旗之下，刀扶手准备就绪。 没有任何的迟疑，大刀砍下，朝格图的脑袋瞬间滚落在地上。 一时之间，万民欢呼，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刻而久等。 文武群臣也都流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切都顺顺利利，大军出征想必不会遭遇到危难之事。 陈凯之脸色阴沉，转过身来的时候，恶狠狠的盯着李承乾看。 “陛下，这样你总该满意了！” “丞相，瞧你这话 说的，朕一心为国为民，又怎么是令朕满意？” “你刚才所做的一切，是令百姓满意，令民心安定。” 李承乾对此早有预料，应对的极为妥当，三两句话就让陈凯之吃了个哑巴亏，没办法与他争论。 接下来的时间里，该是李承乾表演的时候，他毫无犹豫，站在高台之上，大声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朕已经决定要御驾亲征，好让这些蛮夷小族能够认清自己的位置，将他们彻底击溃。” “从今往后，再无人敢犯我疆土，可让后世子孙永享安宁！” 李承乾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上，一个个都激动不已。 却也有人持有反对的意见，上一次李承乾瞒着所有人，悄悄的去往衡阳城中，让他们至今都感觉到记忆犹新。 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李承乾又要用相同的办法，一些思想陈旧的人，自然要站出来反对。 “陛下，你是国之根本，岂可轻动！” 听到这话，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你们这些老家伙，怎么还是这样的老思想？” “说的明白点，你不是怕朕出外面去，京城之中有人心怀不轨，想要颠覆朝廷 ，是这个意思吗？” 李承乾可不与他们废话，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表现的难以置信。 殊不知，对于李承乾来讲，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更为惊人的还在后面，他紧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你觉得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都不等他话音落下，陈凯之脸色大便，难看的不像样子。 “陛下，臣……臣又怎么会知道？” “哦？丞相不知？” 李承乾故意用言语去逼，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根本不给陈凯之留下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开口说道。 “那朕倒是有一件事想托付给丞相去办，不知道丞相愿意与否！” 身为一国之君，这样一番言辞，实际要表达的含义在场这么多人全都清清楚楚。 不由得倒吸几口凉气，瞪直了双眼，想要看看陈凯之如何作答。 果不其然，纵使陈凯之老谋深算，也在这时候慌了神，着急开口说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生死都是如此，何况其他事情，陛下只管开口，臣一定尽力去做！” 陈凯之太清楚自己的处境，这种时候的他，只想要夹着尾巴做人，低调行事 ，以求平安。 自然而然的，对于李承乾所说的一切，都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李承乾微微一笑，对他的这番表现，可谓极其的满意。 不由得点了点头，很高兴的开口说道。 “说来也简单，朕要御驾亲征，京城这么大一摊子事，总不能没人来管。” “禀辉还在齐蜀两地处理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就有劳丞相多为照应。” 李承乾态度诚恳，不像是玩笑之言，要是放在平常来说，陈凯之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 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他满脸的苦笑，接连不断的摇头，叹息不止。 李承乾这次出征，韩冲都没有带在身边，这样的一名年轻将领，手中握有重兵，留在京城之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现在又把处理政务这一摊子事，都交到自己的手中，李承乾下的一手好棋，定是要将他的价值给榨干，好好利用一番。 “怎么？丞相是不愿意吗？” 李承乾把玩手中之物，一脸戏谑，朝着陈凯之就走了过去。 如此近的距离，陈凯之的脸上哪怕只是一些微妙变化，都逃不过他的那双眼。 “丞相，你可要好好考虑，千万不能做出糊涂的决定。” 李承乾 又一次施加压力，下了一剂猛药，陈凯之欲哭无泪，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又怎么可能拒绝的掉。 咬紧了牙关，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李承乾大笑出声，一众文武之臣也跟着高兴。 其中苦楚，恐怕只有陈凯之默默去承受，无人能够替他分担。 到此为止，祭天大典就已经结束，李承乾在李巍的陪同下，缓缓走下高台。 经过朝格图的尸体跟前，他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惋惜。 如此忠心之人，下场如此凄惨，他的心中颇为感慨，转念一想又都是朝格图咎由自取。 他们作为挑起战乱的一方，就该承受因此而带来的代价，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可怜。 祭天大典顺利举行，明日大军就要开拔，李承乾为了能够与敌人决战于衡阳城下，不惜调动了京城周边的几营兵马。 都是精锐之师，战斗力极其强悍，也因此而有不少人觉得杀鸡用牛刀。 李承乾对他们的看法不敢苟同，天下之大，能者辈出。 草原上的各大部族，能联合在一起就很不容易，又在击溃一次后迅速的调整好，更说明了很多问题。 在这背后，一定有一位雄者横空出世，暗中掌控着一切。 第270章 大军出征 临近最后，李承乾的心思反而变得杂乱，久久难安。 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韩初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不对，陪伴在他的身边，温声细语。 “陛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敌人就是在凶残，那也始终是凡人之躯，大军出征，定让他们死伤无数，付出惨重的代价！” 韩初若的本意是为了安抚李承乾的情绪，万万没有想到，她的一番言谈更让李承乾心情沉重。 “爱妃，只要是打仗，就会有人死。” “他们死伤惨重，我们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李承乾咬了咬牙，突然间迸发奇想，又把出发之日往后挪了两天。 听到他这样说，韩初若瞪大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陛下，陈将军那边屡次告急，恐怕是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要等到我们过去的时候，衡阳城已经被攻破，又该如何是好？” 韩初若的担心不无道理，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心里头自然清楚。 可为了这场战斗能够打得赢，他还是要多做一手准备。 不顾韩初若的反对，径直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整整一夜的时间，李承乾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未走出来过。 第二天…… 一大早的，韩初若就已经守在了门外，等到李承乾推开门的一瞬间，立马上前将他抱住。 “陛下，到底是怎么了？你何苦把自己苦苦相逼。” “整整一夜，要以龙体为重啊！” 韩初若情真意切，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绝无半分虚假之言。 看到她满脸的担心，李承乾苦笑出声，连忙开口解释道。 “朕就算多熬几个通宵，能够让在外征战的将士少一点伤亡，不也是值得的吗？” 他刚把话说出口，就用手指向里面，桌案上面已经乱作一团。 几张图纸被李承乾绘制而出，韩初若心领神会，赶紧进去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的眼神中充满疑惑，实在想不明白。 “陛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韩初若活了这些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器械，像是弓弩，却又有机床在下托举，加装了许多个木制齿轮，不知用处为何。 李承乾笑了笑，没有办法解释的太多，只告诉韩初若这东西的恐怖杀伤力。 还是他利用现代的一些机械原理，制造出的守城利器。 木质齿轮能够省力，几个士兵就能够去轻松操作，可那张巨大的弓弩，射出的都不能 是箭，而是能够洞穿玄甲的长枪。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满脸的惊喜，要真能够制造出这样的守城利器，对于边关的将士来说，绝对是大好的消息。 “可……” 韩初若紧紧咬住嘴唇，似乎是有话要讲，都已经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见她这般为难的样子，李承乾苦笑出声，赶紧开口询问。 “爱妃，在朕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只管讲来。” 李承乾对她的宠溺程度，已经到了一种绝无仅有的地步。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才打消掉所有顾虑，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不想坏你的兴致，却担心仅仅几日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制造出这些大杀之器。” “而敌人是不会留给我们更多时间的！” 韩初若特意去强调，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一定要引起重视。 殊不知，李承乾从最开始就没想着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东西造出来，而是另有一番打算。 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堆满笑意，得意不已。 见到他神神秘秘，韩初若嘟囔起嘴，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陛下，你要是还和臣妾这样遮遮掩掩， 臣妾就真的生气了。” 韩初若开始撒娇不断，李承乾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认认真真的开口去说。 “爱妃，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把东西造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朕真正的计划是在京城之中找寻能工巧匠，带着他们一起出征，等到了衡阳城中再做打算。” 李承乾把话说完，韩初若满脸的震惊之色，仔细想想，又觉得李承乾所说极为有理。 图纸已经绘制而出，能不能够造的出来，还是要将希望寄托在那些能工巧匠的身上。 “陛下英明，陛下圣明！” 韩初若佩服不已，光说这份头脑，一般的人就没有办法考虑周全。 对于她的一番夸赞，李承乾的心里头自然高兴，不肯去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就把李巍叫到了跟前，对他仔细叮嘱。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城中的能工巧匠都给聚集在一起，许给他们巨大的好处，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跟着大军开拔。 李巍对李承乾忠心耿耿，一直以来都以他唯命是从，不会去过问太多的细节之处。 完全是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办事，效率出奇的高。 两日的时间内，还真让他搜罗到不少的能人，来到李承乾 面前一一禀告，满脸的惊喜之色。 “陛下，这里面有木匠，有铁匠，都是大师级别的，把他们带在身边，到时候想造什么都不成问题。” 李巍就喜欢这样子咋咋呼呼，李承乾哭笑不得，却也懒得和他计较。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李承乾在临行之时，又去看望了安阳公主，自己的这个妹妹一直以来都惹人疼惜。 是他亲自下令将驸马严惩，以至于安阳公主成了孤单一人，这些日子里一直住在宫内，和韩初若相处的极为融洽。 得知李承乾又要去打仗，安阳公主的眼神中充满担忧，连忙开口说道。 “皇兄，不论如何，你都要将自己保护好，平平安安的回来。” “在这深宫之内，有多少人期盼着你，可不要让她们失望，变得以泪洗面。” 安阳公主把话说完，就钻到了李承乾的怀抱中，没有别样的情感，仅是兄妹之间的不舍。 “安阳，朕这次外出，城中想必是安定的。” “若出了变故，你要帮着韩妃一起挽回局面，等着朕回来！” 李承乾最后几句交代，安阳公主用力点了点头，全都牢记在心中。 眼见如此，李承乾便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 第271章 死守不退 边关战乱在一起，一国之皇帝率大军出征，无异于动了国本。 在李承乾出城的道路上，沿街都有百姓手捧香炉，跪在地上虔诚祷告，祈福这一战能够凯旋而归。 一路上，李承乾都没有过任何停歇，被他带在身边的这两万人马，同样不曾抱怨过。 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到衡阳城中，以免陈正定苦苦坚持，到最后兵败城破，他们赶到连残局都无法收拾。 “陛下，天气酷热，奴才特地找来一颗梨，也好为陛下解渴。” 李巍考虑的周全，李承乾却不想在这种时候搞特殊，让他看看有没有体力难支的士兵，拿给他们去吃。 李巍满脸吃惊，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如此爱兵，马上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大军中传开，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人尽皆知。 一下子士气高涨，士兵们没有任何抱怨，李承乾身为皇帝都能够坚持下来，他们又有什么不能的。 于是乎，他们的行军速度，创造出一个奇迹，把原本需要一月之久的时间，硬生生的缩短。 在这期间，前线战报不时的传来，李承乾每看一封，心情都变得沉重。 李巍伺候在他的 身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前方的将士浴血奋战，已经快要坚持不住。 “陛下，陈将军乃忠勇之人，就算是死，他也会以求报国。” “这样的话，朕还需要你来说吗？”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心里头自有明断，还是觉得时间耽搁的太多，突发奇想道。 “挑选精锐骑兵，轻装简行，朕要率领他们先一步赶到衡阳城下。” 什么？ 一听这话，李巍瞪大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这怎么能行？” “你率领骑兵突进，大军还在后方，万一等你们赶到的时候衡阳城已经失守，你们岂不是要落入极为危险的境地中。” 李巍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怎么都不能够同意李承乾的想法，天子安危，关乎国运，岂可儿戏。 见到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不怒反笑，颇为玩味的开口道。 “你是不相信朕，还是不相信陈将军的能力，短短几日的时间，他一定能够坚持的住！” 李承乾无比确信，刚把话说出口，就让李巍无言以对，紧紧皱着眉头，心中忐忑难安。 “陛下，不管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出点状况， 奴才可怎么和几位娘娘交代，朝中的那些大臣，都能把奴才给生吞活吃了。” 李巍苦不堪言，各有各的难处，李承乾接着开口说道。 “你这家伙，大敌当前，却考虑这些没有用的。” “要是衡阳城被攻破，那才是大厦将倾的局面，我们就算是赶到了现场，又能怎么样？” 李承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果然是起到了作用，李巍咬紧了牙关，不再去坚持。 “陛下，那就让奴才跟着你一起去，就算是死，奴才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李巍的确是忠心耿耿，李承乾却不能答应他的这个要求，立马开口解释道。 “朕率领骑兵突进，是要把丢掉的时间抢回来，你要留在中军，确保军中不出动乱。” “也要时时刻刻的督促着他们，不可在路上怠慢，等到了地方，自然有好酒好菜等着他们！” 李承乾总要在军中留下能够完全相信的人，以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状况，情况复杂多变，必须要多做一手准备。 听到他这样说，李巍很难不去认同，用力点了点头，全部答应下来。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再犹豫，直接翻身上马，点兵点将。 被他挑 中的一支骑兵，丢掉了一切不必要的东西，就连铠甲都没有穿在身上。 所有人轻装简行，战马才能跑的更快，唯有武器防身，哪怕是遭遇到了危险，也能够有一战之力。 另一边…… “将军，不好了，他们又要发动冲锋，南城已经被打开一个豁口，此次怕是抵挡不住！” 一名偏将走到了陈正定的跟前，紧紧咬住牙关，面露担忧之色。 陈正定神情苦涩，内心早就焦急如焚。 “算算日子，陛下早该到了，一再耽误时间，难道是要把我们都葬送掉吗？” 他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手下就这点人马，接连几日的作战，损耗实在太大。 偏偏那些草原人异常凶悍，有了上一次的惨败，这一次他们吸取教训，分波次的展开攻势。 毫不夸张的说，城内的许多士兵，已经有多日未曾合眼。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不等敌人打进城，他们就得被活活耗死。 “将军，早做决断啊！” “实在不行，我们就弃守衡阳城，此城本就不好防守，再这样下去只会把我们仅剩下的兄弟的性命给断送掉！” 那名偏将并不糊涂，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陈正定咬紧了 牙关，却不打算听从。 “陛下让我们守在这里，哪怕是所有人都以身殉国，那又如何？” “这些草原蛮子几次三番的来犯，说明还是没有把他们打怕，我们一旦退让，更让他们士气高涨。” 陈正定虽然年轻，却被李承乾亲自挑选出的大将之才，目光极为深远。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眼前，更是以后，一旦他们败退，敌人就会势如破竹，一路长驱直入。 后面再有交锋，敌人士气高涨，他们刚吃败仗，绝对是兵败如山倒，没有任何的悬念。 “这样的话休要再说，把我的亲兵都带上，到城南防守！” “要是被他们攻破了城门，我先砍你的脑袋！” 陈正定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名偏将也不犹豫，当即立下了军令状。 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对天发誓，神情肃然的开口说道。 “陈将军，但凡有所差池，我这颗脑袋不用你来砍，我当自裁谢罪！” “好兄弟！陛下一定在往过赶，他不会放弃我们的，我们也要给他多争取一些时间！” 陈正定把话说完，自己也登上了城头，想要看看那些草原人是多么的凶残，能够做到悍不畏死。 第272章 援军到达 有了上次的惨败教训，这一次的敌人变得更为狡猾，攻城的战术只讲究迅猛，根本不去浪费时间。 看在陈正定的眼中，那些人前仆后继，完全是拿命在填，不由得倒吸几口凉气。 又一名副将走到了他的面前，颤巍巍的开口道。 “陈将军，我们真的能坚守到陛下带兵来援吗？” “他们疯了，一定是疯了，根本就不在乎死多少人，也要把衡阳城攻破！” 衡阳城下，犹如人间炼狱，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流成河。 再这样下去，能不能守得住，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陈正定咬紧了牙关，想起当初分别之时，李承乾对他的教诲，心思一下子变得坚定。 “谁敢言退，我先砍谁的脑袋！” 他把话说出口，几名偏将都将嘴巴紧紧闭上，再不敢多言。 另一边…… 李承乾亲率一支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突进，他有一种预感，时间上一旦耽搁，就有可能酿造出难以挽回的后果。 杜三陪同在身边，之前的他不过街边卖艺，还是头一次上马征战，感觉极为奇妙。 “陛下，我们有此等雄武之师，还怕打不赢吗？” 他信誓旦旦，仿佛已经能够预料到 胜利就在不久之后，李承乾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 他们所处的位置，离衡阳城已经没有多远，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逐渐袭上心头。 “但愿如此吧！” 他轻叹一口气，不断的挥动马鞭，见他如此，杜三也跟着着急起来，大声的催促身边人。 “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 一支骑兵部队，不过两千余人，却在行军史上创造了一个奇迹。 探路的人回来禀告，神色匆匆的跪倒在李承乾面前，着急开口说道。 “陛下，衡阳城危在旦夕，城南的防御工事已经被打开一个豁口，进攻变得更为猛烈，恐怕是守不住了！” “守不住也得守！我们能打赢第一仗，眼下又有何不可？” 李承乾咬紧牙关，仅剩下不到十多里的路程，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到达，他立马调整部署，下达了最新的作战命令。 亲率这两千精锐骑兵，由城南而入，与城内的守军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 “草原人没那么可怕，大家不必畏战，传令下去，凡是斩敌者，皆有重赏！” 平日里，李承乾倡行廉俭之风，省下来那么多的银子，就是要用在关键之处。 犹如眼下这般情形，重 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没有一丁点的吝啬，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跟着欢呼不已。 即将和草原人的骑兵正面交锋，他们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战意盎然。 杜三护卫在李承乾身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佩服不已，赞叹连连。 “陛下，高明，真是太高明了！” “古往今来的君王，都能像陛下这个样子，哪来的朝代更迭？” 杜三的一番言谈，很对李承乾的心意，他笑了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就挥动了马鞭，带着手下的骑兵展开冲锋，远在京城之中，韩初若的心忽然变得不安。 苏文稚跟在她的身边，也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姐姐，陛下该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可他明明答应我们，不会冲锋陷阵的。” 苏文稚对于李承乾的了解，与韩初若相比较起来，差了不止分毫。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韩初若苦笑出声，心中早有答案。 “陛下心怀天下，万事都以家国为重，既已带兵出征，又怎么会蜷缩在城中。” “不说这些，随我到太庙去，向祖宗祈福，为陛下祷告。” 韩初若把话说完，苏文稚重重点头，也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感到无比的担忧。 和她们所想的一模一样，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在他的眼里，这些草原人不过猪狗之辈，如何要避他们的锋芒。 刚刚到达衡阳城附近，就迫不及待的率军冲锋，负责防守城南的一部兵马，看着城外突然冲出来的援军，一个个欢喜不已，激动异常。 而李承乾的出现，更让那些草原人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猜到会有大军来援，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一下子乱了阵脚，被李承乾带在身边的，都是精锐骑兵。 冲到了阵营之中，手起刀落，犹如砍瓜切菜一般，三两下的功夫就将攻打城南的敌军部队给击溃。 与此同时，城内的守将也注意到城下的援兵打出来的旗帜，乃是一面明黄的龙旗。 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立马召集能战之士，呐喊着冲到了城外去，与援兵一同作战。 前后夹击，左右围困，草原骑兵再怎么厉害，这样的一番情形，也都难以招架。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让他们形成了大溃败，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等到了最后，只给李承乾留下了数百具尸体，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李承乾翻身下马，此时的他一身戎 装，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 眼神着急，语气关切，走到了几名受伤的士兵面前，对他们百般鼓励。 又把自己随身的一些物件，赏赐给他们。 “你们都是好样的，朕以你们为荣，等到凯旋的那天，你们都是大夏万千子民心中的英雄！” 李承乾借着这个机会，又鼓舞了一番人心，草原蛮夷并非洪水猛兽，不可对抗。 只要他们能够一条心，能打敢打，最后的胜利一定会属于他们。 确认了李承乾的身份，城南的那名守将着急走了过来，跪倒在地上便高呼万岁。 “陛下，我等都以为要守不住，只想着以死报国，以死报君恩。” “陛下能及时赶来，犹如神兵天降，我等才能够保全一条性命。”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名偏将第一次与草原人大战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李承乾建立过功勋，对他的能力自然是相信的。 李承乾出现在这里，对于城内的守军来说，就好像是定海神针，让他们惶恐不安的内心，得以平静。 “快快起来，你们都是有功之人，不必拘于这些虚礼。” 李承乾亲自上前搀扶，又与他询问起当前的战况，到底如何。 第273章 汇报情况 在被李承乾问话之后，那名偏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出声。 “陛下，这场上打的惨烈，弟兄们没一个退缩的，死伤过半，城南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差点就失守。” “另外几处地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陈将军早就登上了城头，亲自督战。” 听他所讲，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内心就好似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这些混蛋，就不能消停一些，非要挑起战端。” 他怒骂几声，接着就率军入城，见到那名偏将眼神疑惑，当即开口说道， “不必担心，朕就是怕你们这边坚守不住，才带领一支轻骑兵快速增援。” “几万大军，距此地不过两日的路程，他们很快就能赶到。”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那名偏将的脸色一下有了好转，眼神中充满希望。 只要援军到达，那些草原人想要在短时间内将衡阳城强行攻破的美梦，便彻彻底底的破碎。 得知李承乾已经入城，陈正定哪敢在时间上有所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和李承乾相见之时，压抑在他心中的悲苦，再也抑制不住的流露而出。 “陛下，末将有罪，末将有罪啊！” “胡说八道，你英勇作战，守卫国土，何罪之有？” 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最看不惯他们这些人着急的要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当着众多士兵的面，继续开口说道。 “你不仅没罪，反而有功！” “加封你为光武将军，领三品衔，等打完这场仗，赏金千两，赐豪宅一座！” 李承乾出手阔绰，并非没有缘由，他有安定军心，好让这些人明白一个道理。 只要英勇作战，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绝对不会将他们亏待。 陈正定感激不已，朝着李承乾用力磕头跪拜，才算罢了。 “陈将军，你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不论如何，都没有让朕失望。” “可知道这一次指挥作战的，是什么人？” 李承乾开口询问，心中早有打算，只需要等待时机的到来，便可大展身手。 似乎是对他的心思有所察觉，陈正定面露吃惊之色，赶紧开口道。 “是草原的各大部族，共同推举出的一员大将，听说是叫做马哈木，其他的末将也不清楚。” 打了这些天的仗，对敌人的统兵将领却一无所知，陈正定自知惭愧。 本以为会挨李承乾一顿痛骂，事实完全相反，要 知道东厂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几次探查，对这些情况早就了如指掌。 “这个马哈木，的确是个厉害角色，就好像雨后之笋，突然冒了出来。” 李承乾对他的评价，也让陈正定感到不可思议，竟然能有如此之高。 “陛下，眼下的衡阳城，早已经是千疮百孔，恐怕很难坚守得住。” “我们的援兵既然已经到来，要不要考虑撤出衡阳城，再像上次那样，藏兵于山谷之中，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陈正定刚把话说出口，就被李承乾一口否决掉，他的意见，毫无可行之处。 “糊涂，你可真够是糊涂的。” “这些草原蛮夷再未开化，那也都是人，并非畜牲。” “只要是人，就会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们怎么可能再往伏击圈里钻。” 李承乾的点评可谓是一针见血，陈正定面露羞愧之色，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可他刚才所说，也都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形下，据实而言。 衡阳城本就易攻难守，经过这几日的苦战，城中士兵疲惫不堪。 就连城墙都被攻破了豁口，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城破人亡也用不了几天。 陈正定大着胆子把这 些情况说出口，最为要紧的，城内的储备粮食也不剩下多少。 “陛下，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万一他们迂回包抄，将整座城都给围住，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陈正定紧紧咬住嘴唇，先前有人劝他退守，他不愿意离开，更多的原因是怕李承乾率兵前来增援，失去了他们这处屏障之地，会变得极为被动。 眼下的他们，合兵一处，这样的顾虑不必有，才敢考虑后撤之事。 李承乾摆了摆手，对他所说的这些事情，早就了然于心。 不仅没有后退的打算，反而语出惊人，让他震惊无比。 “陛下，你……你刚才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陈正定都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短短的几句话，着实让他内心震撼。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渐渐浮现，大敌当前，怎么可能会有玩笑之言。 “你给朕听好了，衡阳城不仅要守得住，我们还要以此为跳板，反击回去！” “这些草原人，胆敢联合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对我们发动攻势，上一次是出奇兵，绕到了他们的大后方。” “这一次，我们要正面对战，把他们赶到草原的边上去，要在他们 的草场上，让我们的子民安居乐业！” 什么？ 听到这话，陈正定不停的吞咽唾沫，眼珠子差点没被惊掉在地上。 大夏之国，虽然人口众多，经济富饶，可在打仗这件事情上，一直以来都不占优势。 草原上的这些人，从小就骑马射箭，体格强壮，原先有各大部族，不能齐心，倒也对王朝没有多大的威胁。 眼下他们团结在了一起，有一位雄主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实力不可小觑。 能够守土保民，就已经是很不容易，要说主动出击，着实是令人感到惊叹。 陈正定生怕李承乾一时冲动，将大军带入必死之地，这几万可都是精锐，一旦损耗殆尽，他们的大后方岌岌可危。 “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就连杜三，一个没打过仗的人都觉得李承乾的想法欠缺考虑，说的难听一点，那叫异想天开。 “陛下，我们的士兵不善骑战，轻易冒险，很有可能在草原上被人家放了风筝，逐一歼灭。” 杜三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真要是主动出击，他们的城防优势完全丧失。 真到了草原上，还不得被人家戏耍的团团转，最后的结果实在难以承受。 第274章 计划开展 一众人都持有反对的意见，李承乾并不去怪罪，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你们若是不相信，只等着看一出好戏，时间会证明一切。” “朕有些乏累，先找个地方吃口东西，你们觉得如何？” 李承乾退了一步，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陈正定尴尬不已，只顾着在这里谈论军机大事，忘了一些该有的安排。 “陛下，还请你挪步到州府，那里打扫的干净，尚可居住。” 陈正定又赶紧将一名手下叫到身边，仔细叮嘱，吃食方面一定要有所保证，要多用点心思。 见他如此，李承乾赶紧把人叫住，自己率领大军出征，到这里来可不是享受生活的。 “一切从简，吃食方面，要与军中士兵一样，不可搞特殊。” “别想着欺瞒朕的眼睛，要是让朕发现你们敢不照做，非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李承乾撂下几句狠话，陈正定和那名偏将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苦笑出声。 “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偏将不敢擅作主张，还要请示一番，陈正定摆了摆手，李承乾都已经亮明了态度，他怎么敢有所违背。 “混账东西，就按陛下说的去 办。” “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我挨陛下一顿痛骂，你们也别想好过！” 陈正定说完这些，紧跟在李承乾的身后离去，那名偏将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地位低下，活该遭这样的罪。 不多时，李承乾就已经来到了州府，这里的确打扫的很干净，他看了一眼就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段时间朕就住在这里。” “陈将军，让手下的将士辛苦一点，大军到达衡阳城下，还需要两日的时间。” “你们要加固工事，坚守两日，等到大军兵临城下，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正定赶紧拱了拱手，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不敢有任何的轻疏怠慢。 杜三也没有闲着，让手下的侍卫将周府内外都排查一遍，各有值守的位置，确保不会出现意外的状况。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李承乾面前禀告，却见李承乾正在屋内研究着什么东西，专心致志，一脸的认真。 “陛下，这是什么？” 杜三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承乾设计出的大杀之器，威力巨大。 一支粗箭一旦射出，都能够将战马的身子洞穿，由此可见，绝不一般。 “你这家伙，不该 你打听的，就不要瞎打听。” “对了，朕听陈将军说，城内还有不少百姓，他们并未逃难。” “现在就张贴告示，挨家挨户的去动员，让他们到近郊的林子里去砍伐树木。” “再去搜罗城内的能工巧匠，只要有点手艺的，都重金聘用。” 李承乾很认真的交代，杜三眼神疑惑，却不敢询问太多。 作为贴身侍卫，保护好李承乾是他最大的职责，有什么事情按照吩咐去办即可，不必自己费心费力。 他赶紧安排人手，短短半日的时间，就让衡阳城中的百姓议论不断，纷纷走上街头。 消息传到了陈正定的耳朵里，他也感到奇怪，不明白李承乾此举为何，却也派出了一些人手，在明面上维持秩序。 城中的百姓，大多心思淳朴，在得知他们的所作所为，能够帮助守城的将士减少很大伤亡，一个个都争先恐后。 更有甚者，不要工钱也要加入到队伍当中，陈正定站在布告前面，心中感慨万千。 “陛下目光深远，如此安排，定有一番精妙的打算。” “传我的将令，百姓出城，保不准会遭遇危险，安排一队兵士随行保护。” 陈正定全力配合，倒也省去李 承乾很大的麻烦。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这件事情就已经见了成效，动员百姓，得到了极其丰厚的回报。 竹木砍伐，很快就在衡阳城中的一片空阔地上，堆积成山。 另有一些木匠和铁匠，自告奋勇，亲自来到州府面见李承乾。 他们这辈子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还能够与当朝的皇帝这么近距离的交谈，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激动之色，开口之时声音都微微发颤。 “大家不要这个样子，朕和你们一样，都不愿意看到城破人亡，所以亲自前来，坐镇在此。” 李承乾先开了口，就把一张早就绘制好的图纸平铺在桌上，让他们一一来看。 “不知道你们的手艺有多绝，朕要的这个东西，能不能造出来。” “这……这是何物？” 十多个匠人，亲眼所见，都流露出震惊之色，绝对是一个稀罕物件。 李承乾没有任何遮掩，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东西一旦造出来，就可以架设在城墙之上，用来防御来犯之敌。” “加装车床，又有车轮滚动，便可随军而行，哪怕是多种地形作战，也能够发挥出绝对的优势。” 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把一盘金元宝摆放在桌上，并 非是他俗气，而是要让每一个人都付出都得到应有的回报。 “各位老师傅，朕绝对相信你们的手艺，只要把这东西造出来，这些金银之物就都是你们的。” “除此之外，朕还会对你们另有一番封赏，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为他做事，好处绝对不会少，却有一点，那就是要有真才实干。 把这个东西造出来，一切都好说，要是造不出来，那就是欺君之罪。 却没想到，这十数名匠人毫不犹豫，并不为了钱财，只为了家国大义。 “陛下，我们就只靠这点手艺养家糊口，平日里给东家做事，唯唯诺诺，挣不了几个钱还要受人白眼。” “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给陛下做事，造出来的东西既然是用于杀敌，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这些人的意见，出奇的统一，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有图样在，把这东西造出来并不难。 李承乾要的就是他们这个坚定的态度，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告知给他们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 大军抵达城下，也有不少能工巧匠随军而行，到时候他们一起交流技艺，一定会事半功倍。 第275章 大量的难民 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几日的时间，城外的敌军所发动的攻势，不再像之前那般猛烈。 一直以来，都只是派出一些小股部队进行袭扰，这样的情况很快就引起了陈正定的注意。 他急匆匆的来到州府，就这样情况一五一十的禀告给李承乾。 “陛下，事出反常必有妖，末将总觉得他们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 听到陈正定这样说，李承乾的心中也存有疑虑，微微皱起眉头，一时间想不明白。 “不管他们，既然他们不再进攻，那就趁着这个空隙，让将士们好好休整。” “对了，也要时时刻刻的警惕着，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李承乾叮嘱几句，陈正定用力点了点头，完全按照他的吩咐去。 城头之上，他亲自巡查，突然间，眼睛瞪大。 “将军，人！好多的人！” 一名手下用手去指，陈正定不停的吞咽唾沫，自己又非瞎了眼，怎么可能看不到。 “快去叫陛下！快去叫陛下前来！” 陈正定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人群如潮水一般，朝着衡阳城涌来。 这样的情况，并不在他的意料当中，偏偏这些人，还只是逃难的，并非敌人。 “戒备 ！全军戒备！” 陈正定不敢耽搁，万一这里面混入了敌人的奸细，一旦放入城内，情况不堪设想。 衡阳城周边的一些乡镇，根本无险可守，在草原人的骑兵驰骋而来的时候，就已经沦为人家的粮草补给点。 太多的百姓来不及撤走，就有了眼下这般情形。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李承乾匆匆赶来，目光俯瞰而下，人群已经造成了拥堵。 衡阳城下，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这还只是刚开始。 从四面八方，有百姓源源不断的逃难而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怪不得他们不再攻城，问题竟然是出在这里。” 李承乾咬紧了牙关，面色凝重，心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陈正定看着聚集在城下的百姓越来越多，倒吸几口凉气，心中大为吃惊。 “陛下，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逃难的百姓犹如洪水一般，一旦决堤，衡阳城不用敌人来攻，让他们就能给冲破！” 有些话，明说出口可能是不太妥当，彼此的心里都很清楚，这些百姓中一定有敌人混入其中。 他们就是要借此来给城中守军施加压力，故意制造出事端，好寻求机会。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 是能够把这里面的奸细都排查出去，只让百姓入城，情况依旧岌岌可危。 “城内本就缺衣少粮，数以万计的百姓，一旦进入城中，他们吃不饱肚子，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州府的一名幕僚走到李承乾面前，忧心忡忡的开口，所说之话不无道理。 李承乾咬了咬牙，对于这一切，他的心中同样清楚明白。 “可若是不放入城内，就成了官逼民反，他们要比敌人还可怕。” 李承乾看向人群，绝对有人在故意煽动，他们的情绪越来越过激，场面随时都有可能要失去控制。 眼前如此，谁都拿不出一个妥当的办法，关键时刻，还是李承乾当机立断。 “传朕的旨意，开城门！”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大变了脸色，很不敢相信。 “陛下，不能开城门，万万不能开啊！” “这是要出大乱子的，城中守兵，如今都是疲惫之躯，一旦闹出乱子，根本无法控制住场面。” 陈正定大声提醒，其他人更是跪倒在地，希望李承乾能够回心转意。 殊不知，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看待一件事情的利与弊，绝非只在眼下。 “只管按照朕所 说的去做，出了再大的问题，都有朕一人承担！” 李承乾始终坚持，又让杜三亲自去做一件事情，在他耳边悄声言语。 交代完这一切，李承乾的脸上重新绽放笑颜，略有轻松之色。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便在陈正定和几名偏将的陪同下，来到了城门口。 城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的百姓就想往里涌，可很快，他们就都愣在了原处。 那面明黄色的龙旗，此刻格外的惹眼，陈正定不清楚李承乾真正的计划，但还是言明了他的身份。 “陛下率军亲征，就是要将那些草原人一举击溃，尔等喧喧闹闹，到底想要干什么？” 话说出口，大几千的百姓一同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他们现在只是饿着肚子，并不是想要造反，面对当朝之君，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这一切就发生在眼前，都被李承乾尽收眼底，他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 “大家的处境，朕都已经知晓。” “只是想要问问你们，为何突然来此？” 李承乾有理由相信，是有人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这些百姓不断开口，各有一套说辞。 总结下来，无非就是草原人的骑兵再次闯入到 村子里，见人就砍，强行把他们驱赶到此地。 听他们这样说，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自己的预料当中。 “既然是这样，朕可以让你们入城，只是有一点，现在这里暂作等候。” “朕已经让人去准备粮食，就在城外架起几口大锅，给大家煮几大锅的热粥，分而食之！” “大家稍作等待，等填饱了肚子，进入到城中再将你们安顿！”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很快就在人群中传开，一个个惊喜异常，激动不已。 他们逃难而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不停的叫唤。 要能够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简直就是再幸福不过，人群中的骚动很快就有所平静。 见此情形，李承乾转身离去，城门再一次关闭，百姓却不吵不闹。 陈正定不明白李承乾此举为何，熬几锅粥而已，根本用不了太长的时间。 如此拖延，很快就会暴露出弊端，到那个时候，他们又该怎么与这些百姓交代。 “陛下，末将觉得，还是得另想办法，这样下去可不行。” “陈将军，行军打仗，你确实是人中强手。” “要说起琢磨人心，你和朕比起来可差远了。” 第276章 找出奸细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正定满脸的疑惑，很是不敢相信。 “陛下，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陈正定赶紧开口询问，李承乾却并没有如实相告，故意卖了个关子，神神秘秘。 好戏即将开场，在这个过程中，还需要他们耐心的等待。 时间飞快的流逝，城下的那几口大锅，很快熬熟了米粥，香味四散而开，让那些饿着肚子的百姓欣喜若狂。 全都在往中心的位置拥挤，谁也不想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米粥。 李承乾站在城头之上，大声开口喊道。 “大家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份。” 李承乾把话说完，就朝着在城下维持秩序的杜三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轻轻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百姓陆续领到了米粥，全都蹲坐在一旁，狼吞虎咽。 在这个过程中，李承乾的视线从来没有从人群中挪开，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陈正定跟在他的身边，哪怕到了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刚要开口询问，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大手一挥，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混迹在 百姓中的一些东厂侍卫，突然间拔出刀来。 就将站在他们身边的百姓纷纷砍杀，鲜血喷溅，场面极其血腥。 刹那间的功夫，地上就多了数十具尸体，眼见如此，百姓一下子陷入到慌乱的境地中。 一个个惊呼出声，人群变得躁动，局势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控制。 陈正定愣在原地，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会如此冲动的行事。 “陛下，这样子是会激起民愤的，是会出大乱子的！” 他咬紧了牙关，自己坚守衡阳城这么多天，一直以来都小心行事。 到了李承乾这里，上来就砍杀了多名无辜之人，哪能不让他感到心惊。 殊不知，李承乾的心中另有一番打算，而他亲眼所见，也许他所想的大相庭径。 “韩将军，正必须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何时都要保持冷静，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慌慌张张。” 李承乾把话说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转过身来，视线俯瞰而下，锁定在了人群之中。 “父老乡亲们，朕没有滥杀无辜，没有视人命如草芥。” “刚刚杀掉的那些人，都是敌军的探子，他们想和你们一起混入城中，好里应外合将衡阳城攻破。” 在众目睽睽之下， 李承乾面不改色，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的说出口，毫无保留。 一瞬之间，站在城下的百姓都变了脸色，很是难以置信。 “陛下，你说这样的话，可有凭证？”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人群之中，有人提出质疑，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摇了摇头，不由得苦笑出声。 “你们都是大夏的子民，要是连朕都不相信，那你们还能相信谁？”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几句话就让那万千百姓无言以对。 就像李承乾所说的那样，他是一国之君，便是大夏的天。 众人皆不敢言语，李承乾的心里头却很清楚，此时此刻，百姓心中仍然存疑。 要是不为他们答疑解惑，只会在他们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萌芽出不好的想法。 为了能让这些百姓心服口服，李承乾朝着杜三看了过去，随后开口说道。 “锅里的粥都发放完了吗？” “回陛下的话，全都发放给百姓，只剩下底底落落。” 杜三实话实说，李承乾轻笑出声，就让他把大锅倾斜，好让一众百姓看到里面是怎样一番情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锅稀粥，米粒少 的可怜。 却混杂了不少的沙石，颗粒大的一些都沉入锅底，饶是如此，刚才盛给百姓的粥，也极其的硌牙。 一众百姓后知后觉，饿久了的肚子，哪里顾得上这些，刚把粥发放到他们的手里，他们便狼吞虎咽，全都灌到了肚子里。 “我……我刚才喝的太着急，都没注意到这里面掺着砂石。” “我也是！” 百姓之中，聪明的人比比皆是，很快就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陈正定也反应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几具尸体，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当即跪在地上，高声呼喊道。 “陛下，英明！” “陈将军，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朕的一番良苦用心，那就解释给众多百姓听听。” 李承乾微微一笑，就知道自己精心挑选出的人绝非庸碌之辈。 陈正定轻咬住嘴唇，能被李承乾这样特殊对待，还有些羞愧难当。 “陛下，末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着实是没有脸面。” “少废话，朕让你讲就去讲，遮遮掩掩，像什么样子？” 李承乾大手一挥，他最不喜欢这种婆婆妈妈的人，陈正定尴尬一笑，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内心有所平复 。 接着走到了城墙边上，看着城下大几千的百姓，大声开口说道。 “父老乡亲们，那些人的确是敌军的探子，他们想要跟着你们一起，趁着混乱潜入到城内。” “你们若是不相信，就看看他们摔碎的粥碗里，可曾喝过一口？” 陈正定把话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赶紧去观察自己的身边。 杜三嘿嘿一笑，又帮着陈正定开口说道。 “你们看仔细点，真正饿了很久肚子的人，好不容易有口热乎汤，哪在乎里面有没有沙粒，早就狼吞虎咽，吃进了肚子里。” “这些人跟你们可不一样，他们尝了一口，就都吐在了地上，等到死的时候那碗里都满满腾腾。” 一听这话，众多百姓恍然大悟，只有敌国的奸细，平日里好吃好喝，才会嘴挑到这种地步。 全都跪在了地上，高呼万岁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对于李承乾的手段佩服不已。 天下之大，古往今来，圣明之君能够像李承乾这个样子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好了，就你会卖弄聪明，既然大家都能够理解朕的一番良苦用心，那就不要在城下久站着了。” “快快入城，自会有人将你们安顿。” 第277章 合理安排 混在人群中的奸细已经被清除干净，让这些老百姓进城，李承乾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 哪怕城内缺衣少粮，要是合理分配，再支撑几日也不成问题。 而在他的眼里，这些百姓中，将有不少人都会成为预备役的士兵。 非常之时，就要用非常之法，绝不能墨守成规。 这么多劳力的加入，能把衡阳城的防御工事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修缮，青壮年又能够拿起刀剑，登上城楼作战。 这样看来，完全是利大于弊，何乐而不为。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正定的心里头直打鼓，总觉得过于冒险。 有粮食吃的时候比什么都强，可一旦没了粮食，这些百姓远比敌人还要可怕。 当他说出口这样的话，立马遭到李承乾的驳斥，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混账东西，我大夏立国以民为本，怎敢有这样的想法！” “传令下去，不论如何也得让这些百姓能够有饭吃，哪怕稀汤寡水，也好过饥肠辘辘。”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陈正定哪敢耽搁，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与此同时，前来支援的大军也抵达城下，李巍在进入到衡阳城中所做的第一 件事情，就是面见李承乾。 等到了李承乾面前，他立马跪倒在地上，又哭又喊。 “陛下，奴才可算是见到你了，奴才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李巍刚把话说出口，就被杜三好一阵嘲笑，故意打趣道。 “李公公，瞧你这话说的，陛下龙体康健，你也没有大碍，怎能这辈子都相见不得？” 听了这话，李巍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惊出一身的冷汗，当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想要求得李承乾的原谅。 却不曾想，李承乾从未怪罪过他，赏赐都来不及。 “少在朕面前耍嘴皮子，随军而行的那些工匠，此刻在何处？” 李承乾时时刻刻都将这件事情铭记于心，当即开口询问，李巍赶紧开口说道。 “回陛下的话，除了路上染病死掉的，其余的都已经进到了城内。” “奴才已经把他们安置好地方，有吃有喝，就得陛下给他们安排活计。” 哦？ 听到李巍这样说，李承乾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就让他把那些人与城内原有的工匠都合在一处。 要抓紧时间，没日没夜的赶工，那些草原蛮夷不可能会死心， 这一次的失败最多能让他们消停几日。 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发动新一轮的进攻，到了那个时候，李承乾必须要见到他所设计出的神兵利器，能在正面战场上发挥出作用。 “你们给朕听好了，但凡是出了问题，谁都逃不掉，朕拿你们是问！” 李承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正定和李巍对视一眼，哪能有任何的推脱。 全都站了出来，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甘愿献出自己的项上人头。 李承乾要的就是他们这个态度，很满意的笑出了声，让他们各自去忙碌起来，不要把时间白白浪费。 接下来的几天，不管是涌入城中的那些难民，还是不承担防守职责的士兵，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忙。 那些工匠师傅，更是埋头苦干，没有一个人抱有怨言。 终于制造出来李承乾想要的东西，当那东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的内心无比激动。 “陛下，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陈正定显然是不清楚这东西的威力，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既然如此，李承乾很愿意让他长长见识，就让人腾出一片空地，百步之 外放上几张盾牌，捆绑在了一起。 普通的弓箭根本不可能将其射穿，这一点毋庸置疑，可这张弩床的威力，胜过弓箭百倍。 “陈将军，这东西宝贵的很，每一支箭都不能浪费。” “朕只给你示范一次，你可要睁大点眼睛，好好的看。” 李承乾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实相告，要让陈正定打起精神来。 杜三和李巍也不肯错过这个机会，赶紧站在了李承乾身后，想要一睹为快。 百步之距，要是用弓箭去射，哪怕是没有任何的防护，都不一定能够将人射杀。 李承乾设计出的这个东西，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操纵时需要三人协作，却一点都不费力。 那些木制的齿轮，就是起到省力的作用，李承乾很快就把弓弦拉满，一支粗箭搭了上去，在李承乾扣动扳机的一刹那，立马激射而出。 破空的声音都有些刺耳，在场之人却顾不得那么多，一个个瞪大眼睛，非要见识一下此物的威力。 百步之外，捆绑在一起的多张盾牌，在被那支箭射中之后，直接碎裂开，四分五裂。 若非亲眼所见，陈正定怎敢相信，这东西的精准度和威力都 恐怖如斯。 “陛下，此物下方的那个长盒，又是做什么的？” 他的心中满是疑惑，当即提了出口，李承乾轻笑一声，就让他好好看，好好学。 自己设计出的这个东西，精妙之处就在于暗藏机关，下面的那个木盒子，可以储藏多支粗箭。 只要他转动木轮，再射出一支箭之后，立马补上。 如此反复，震惊所有人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 在李承乾的不断操作下，一支又一支的粗箭射了出去，震惊着所有人的内心。 “天啊！如此神兵利器，不仅威力恐怖，还能够实现连续击发。” “这样一来，敌人若是攻城，不等他们到了跟前，就会被此物远远的射杀。” “就连战马都无法幸免，如此大杀之器，简直就是国之重宝！” 陈正定满脸的激动，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让草原人的骑兵现在就来攻打，好在实战中测试一下此物的威力。 李承乾摆了摆手，并不着急于一时，这东西要想发挥出作用，至少要多制造出几台。 分别架设在不同的位置，就能将敌人进攻的路线完全封锁，让他们想要靠近都极不容易，才能够真正的发挥出作用。 第278章 派上用场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是认同，只怪他们那双手过于笨拙，要是能够帮上点忙，心里头倒也舒坦。 李承乾笑了笑，并不指望那么多，人各有不同，岂能同一而语。 “你们无需考虑这些，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各司其职，安抚好人心。” 李承乾交代几句，便想要回到房间里歇息，其他人纷纷告退，哪敢继续叨扰。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等他在登上城墙之时，弩床四处架设，已经能够覆盖城下的一大片区域。 此情此景，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他可谓是极其的满意，脸上的笑意不断浮现而出。 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尘埃荡起，战马嘶鸣声时隐时现。 陈正定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赶紧开口解释道。 “陛下，是那些草原人又来攻打，每一次都是这样的一番情形，我们该当如何？”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视线在不经意间就停留在那些弩床上，恨不得马上让它们派上用场，好给敌人迎头痛击，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承乾笑骂几句，接着开口说道。 “亏朕还觉得你有大将 之风，关键时刻，总是要掉链子。”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正定满脸的疑惑，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赶紧开口询问。 “陛下，末将是个粗人，脑子有时候不够使，你就和末将直说吧！” 好！ 李承乾也不废话，用手指向城下，接着开口道。 “射杀他们一些排头兵，能有多大的用处？” “白白暴露掉我们的倚仗，有了一次惨痛的教训之后，他们可不会傻乎乎的再来进攻。” 李承乾一口气讲了许多的话，更让陈正定有些摸不着头脑，脱口而出道。 “那也不能一直藏着，研制出这么好的东西，不派上用场怎么能行？” 他才把话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有多糊涂，赶紧收了回来。 “陛下，你是想要把他们引诱到圈套里，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这些东西的威力，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 “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 李承乾轻笑出声，对此不可置否，在他的安排之下，就要派出几名将领去与敌将交手。 双方列阵，全都严阵以待，李承乾站在城头之上，视线俯瞰而下，心中甚是得意。 在他的特意叮嘱下，出去迎战的那名将军不要求武 艺高超，嘴上的功夫一定要了得。 开口就大骂道。 “你们这些草原蛮夷，未开化之辈，也敢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赶紧回去喝你娘的奶！” 这话说出口，就连李承乾听着都有些难以接受，更别说草原上的那些汉子。 一下子就被激怒，气急败坏下，马上有人出来与其交手。 那名将军回过头来朝着城墙上看了一眼，得到了李承乾的允准之后，立马提枪去战。 两方的将领，水准差不多持平，都在一条线上。 交手了几十个回合，依旧难分上下，陈正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陛下，要不还是鸣金收兵，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的人要吃亏啊！” 他咬紧了牙关，很担心那样的事情发生，李承乾却一点都不在乎。 在出战之前，他对那名将领早有过叮嘱，相信那名将领能在关键的时刻有所应对。 果然不出所料，就这两人交手到一定程度，即将分出胜负的时候，那名将领忽然卖了个破绽，调转马头就要逃回城内。 眼见如此，敌军阵营中，立马传出一阵催促声。 出战的那名将领毫不犹豫，挥舞手中开山大斧，大声开口说道。 “ 勇士们！随我杀进城内！擒住他们的狗皇帝！” 要是能一举将城攻破，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光是想想都令人感到高兴。 大军掩杀，讲究的就是一个迅猛，时间上不能有一丁点的浪费。 他们妄图紧跟着那名将领攻入城内，在守城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将闸门降下，便已经获取了最终的胜利。 殊不知，看着他们大军掩杀，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的尽是得意之色。 陈正定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由得佩服起来李承乾的手段，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陛下，这些草原蛮夷，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天底下还能有这样的兵器。” “是不是该下令了？” 陈正定激动的心情都有些按耐不住，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却见他一点都不着急。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就如老话所讲的那样，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借着这个机会，李承乾给陈正定好好的上了一课，等到敌人大部分都已经进入到攻击范围内。 他这才流露出淡淡笑意，站在城头上，随后开口说道。 “动手！” 一听这话，陈正定 激动的不像样子，早就有些等不及， 亲自去指挥，挥舞手中的令旗，城上的士兵一切准备就绪，同时操控起来架设好的弩床。 刹那间的功夫，就有箭雨铺天盖地般的袭来，配合着弓箭手，直接将城下的一片区域完全覆盖。 草原人的骑兵，个个都是宝贝疙瘩，他们冲到了城下，是想要争抢功劳。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一往无前，会成为一道催命符，要了他们的命。 随着一阵箭雨落下，城下的惨叫声不断响起，骑兵再厉害，哪怕身披重甲，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这般恐怖的利器。 常常是洞穿了前一人的身体，又将后一人射杀于马下，相比于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更让他们无法接受。 “不！不好！” “这是圈套！快撤退！” 骑兵之中，一名百夫长大声呼喊，却不等他的话完全说出口。 一支粗箭就将他的胸膛处给洞穿，血窟窿立马出现，转瞬之间，便翻落马下，没有了一条命。 见到这样的情形，陈正定大呼过瘾，李巍和杜三也算是开了眼界。 他们哪能够想到，李承乾研制出的东西，能在战场上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第279章 敌军溃败 在李承乾的指挥下，像这样的情况还在源源不断的发生，黑暗之中，越来越多的草原骑兵倒在了血泊里。 渐渐的，惨叫声变成了哀嚎，处处都透露出绝望之感。 陈正定赶紧走到李承乾身边，与他开口询问道。 “陛下，敌军死伤过半，已经开始后撤，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 他才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就挨了李承乾一顿痛骂。 “蠢货！这时候不追，难道要等他们整顿兵马，重新来犯吗？” 李承乾一边说一边朝着城下走去，陈正定反应过来，赶紧召集人手。 不需要太多，越是这种时候，越讲究精兵作战。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有一支精锐骑兵做好准备，丢掉了不必要的装备，所有人只持有马刀和弓箭。 城门大开，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如同幽灵一样，快速的出击。 陈正定亲自带队，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李巍凑近到跟前，着实开了眼界，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夸赞之言。 “陛下，恐怕那些草原蛮夷做梦都不会想到，你刚到衡阳城中，就能够有如此战果。” “狗屁 的马哈木，此时此刻，他恐怕要着急逃窜，丢盔又弃甲。” 杜三也接过了话茬，心中无比畅快，曾几何时，他们只能够被动的防守。 随着李承乾的出现，一切都在悄然的发生改变，反守为攻，这在历朝历代的军事史上，都是少见的一件事。 “好了，就你们会说话，不说话也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这一夜，注定难眠，你们随朕在城中走走，一边等着陈将军的好消息。” 李承乾一点都不担忧，突然冒出来的大杀之器，对于那些草原骑兵的震慑作用，根本不必多言。 眼下这般情形，他们内心惊恐，哪里还能够组织起有力的反击。 只要陈正定不是个废物，率领一支精锐骑兵，便可如同赶鸭子一样，一路追杀。 长夜漫漫，李承乾一点都不着急，就在城中缓步而行，时而抬起头来看看那一轮明月，内心无限感慨。 “只要打仗，受苦受难的总是百姓。” “好好的一座城，却饱受战火摧残，变得疮痍满目。”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李巍深以为然，便询问起他下一步的打算。 “陛下，相比于上一次的藏伏兵与谷中，我们这次可是从正面 战场将他们击溃。” “换句话说，他们就算是再有狼子野心，也该被我们打服气。” 李巍把话说完，杜三在一边提出了与之完全相反的看法，很是担忧的开口说道。 “不过是一些未开化之辈，正因如此，他们最为记仇。” “这一场大战，彼此间都死了不少人，恐怕是结下了血海深仇，怎么可能轻易的罢战言和。” 杜三所说，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李承乾却对他的看法很不认同。 归根结底，他才跟在李承乾的身边没几天，之前在江湖上卖艺谋生，对于这些事情接触甚少。 只看到了一些表象，实际的情况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李承乾摇了摇头，脸上堆满苦笑。 “你是真糊涂，给朕记住一句话，在这天底下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有利益纠缠。” “所谓解不开的仇怨，只能说是利益关系还不到位。” 李承乾的心里头很清楚，两国之间无小事，等到最后还是要回到谈判桌上。 听到他这样说，杜三表现的很不可思议，还想要再开口去说，却被李巍用眼神制止住。 生怕自己这个搭子，因为嘴上没个把门，到最后将李承乾惹怒，白白遭受 一顿责罚。 “杜侍卫，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都是当奴才的，可不敢去争辩。” 一听这话，杜三后知后觉，赶紧朝着李巍投去感激的目光，再无多言。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天色蒙蒙亮。 盘算一番，也该是陈正定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笑了笑，就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还真和他所想的一样，一名轻骑不断的挥动马鞭，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就将最新的战况口述给李承乾听，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敌军夜袭于此，派来的都是最精锐的骑兵，却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死伤大半。” “余者逃窜，陈将军带着我们一路追杀，更是让他们十不存一，敌人的大部队也开始后撤，过于匆忙，留下了许多的辎重。” 哦？ 听到这话，李承乾的脸上一下子有了喜色，李巍更是反应的迅速，连忙开口恭贺道。 “陛下，有了这些粮食，城里的百姓便不用再忍受饥饿。” “此乃大胜！” 他把话说完，杜三也跟着高兴起来，乐的连嘴都合不拢。 “这些蛮夷之辈，也不过如此，丢盔弃甲，依我来看，就应该让陈将军继 续追击，把他们赶到草原的边上。” “省的他们贼心不死，时常觊觎大夏的土地！” 李承乾点了点头，杜三的这通言语，完全说到了他的心坎处。 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做出指示。 “告诉陈将军，不要在乎那些战利品，要将他们死死咬住，一路追击。” “朕会派人跟上去，一定不会让他们孤军作战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出于战略的考虑，李承乾一定要这样去做。 只有不断压缩那些草原人的生存空间，才能让他们真正的意识到，前来冒犯大夏国威，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作为一国之皇帝，说出口的话那便是圣旨，谁敢去有所违背。 更何况李承乾的所作所为，在众人的心中，可谓是大扬国威，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憋屈，通通还了回去。 那名士兵最为激动，敌人全面溃逃，他们则是士气正旺，一路追击下去，最后结果不言而喻。 战果不断扩大，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份功劳，等到打完这场仗，论功行赏，好处都已经能够预料的到。 “陛下放心，小的一定将话带到！” 他起身就走，挑选了一匹快马，挥动马鞭便要去追赶。 第280章 大败一场 一切都如李承乾所料想的那般，顺顺利利的进行，并无任何的波折。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他哪里都没有去，就在衡阳城中静静等候。 果然不出所料，陈正定率军追击，这几天可谓是大有斩获，只带了一小部分人赶回到城内。 见到李承乾的第一眼，内心的激动根本抑制不住，全都流露在脸上。 “陛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他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开口说道。 “陛下，敌军全线溃败，我们一路追杀过去，占据了他们好多的地盘。” “一些老弱妇孺，根本来不及撤走，全都被我们给控制住，牛羊马匹不计其数，更有他们掠夺的金银制品，也都一并夺了回来！” “俘虏呢？”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相比于那些收获，更在乎这一点。 陈正定并没有让他感到失望，当即开口说道。 “末将和韩冲将军看法一样，不仅要把他们打服，也得把他们打怕。” “所有的俘虏，全都斩杀殆尽，没有留下活口。” 听到这话，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可不想把这些人放还回去，等他们重新拿起刀 来，朝着自己的脑门砍。 “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等回到京城，朕一定会对你大加封赏。” 李承乾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拍打在陈正定的肩膀上，对他另有一番安排。 “你给我听好了，那些草原人经过这一次的惨败，一定会想尽办法再来与我们和谈。” “却不能立马答应，就好像钓鱼一样，得耐住性子，先溜几圈。” 李承乾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陈正定面露疑惑之色，并不能立马反应过来。 四下无人，他也没有太多的顾忌，就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都说出口。 “陛下，这些草原人言而无信，与他们和谈，有这个必要吗？” “都已经给过他们一次机会，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末将以为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陈正定的眼神中，闪烁精明之光，他等这一天早就等候了许久。 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可能白白浪费掉，他不断的劝说，希望李承乾能够回心转意。 殊不知，李承乾在这件事情上，早有一番计划。 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有所改变。 换个角度来想，陈正定对自己忠心耿耿，可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 个将才，领兵作战确实是一把好手，上升到政治的问题上，根本就不够看。 “正定，你只管按照朕做的话去办，最后若不能有一个很好的结果，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正定面色大变，哪敢真的应答。 “陛下，你这也太折煞末将了，天错地错，君王无错。” 他赶紧跪倒在地，可不敢再有任何违逆之言，任凭李承乾吩咐。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和他有意去绕弯子，神情肃然，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在这段时间内，你要约束好手底下的人，不可再去追击。” “说的好听点，不把他们杀光，那是因为往上数个几千年，同属一脉，都是炎黄子孙。” “说的难听点，草原上的这些游牧民族，现在是联合在了一起，我们能够将他们击破，可他们一旦分散开，辽阔的草原上如同星星点点，怎么可能完全歼灭？” 李承乾摇了摇头，满脸的苦笑，并不是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古往今来，上下几千年，草原游牧民族时常会进犯中原，历朝历代却没有办法将这个祸端彻底根除。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正 定总算是明白过来，眼神中充满愧疚之意，倒是自己自作聪明。 “陛下，你说的这些话，末将一定牢记在心。” “对了，那已经控制住的区域，要重新让出去吗？” 陈正定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们打赢了这场仗，好不容易占据了一些地盘，还不等手捂热就又让出去，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惜。 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李承乾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不由得笑出声，紧接着开口说道。 “这本就是谈判的筹码，难道你还想让朕驻兵在大草原上，意义何在？” “又费人力又费财力，到最后能有怎样的回报？难道只为了养马吗？”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当回报低于付出的时候，那就是在做无用之功，没有任何的必要。 “末将明白了！” 陈正定用力点了点头，可算是对李承乾佩服到五体投地，一直以来，他都是属于目光短浅的那一类人。 在一些事情上，只能够看到表面得失，更深层次的原因，从未有过考虑。 要不是李承乾在这里耐心的为他解释，哪怕到了现在，他还觉得自己才是对的那一个。 陈正定领命离去，辽阔的大 草原上，大夏王旗不断飘扬。 衡阳城内，百姓载歌载舞，欢呼雀跃，都在庆祝这一次的大胜利。 李承乾走上街头，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与之前相比，明显变得热闹起来。 百姓热情似火，主动上前来与之攀谈，他也没有端着姿态，愿与他们一起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而在这种时候，向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草原上，马哈木只带了几名轻骑，在草原上一路驰骋。 很快来到了王庭所在地，跑进了大帐之内，便大声的呼喊道。 “王爷，输了，我们输了！” “那个小皇帝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他研制出来的兵器，让我们的骑兵完全失去作用，根本不足以和他们正面相抗争。” 马哈木所说的这些，拓跋宏早就知晓，面色痛苦，从始至终都将眉头紧皱，没有过舒展。 “真没想到，长生天都不保佑我草原各部族能有兴望。” “怕是天命所定，我等人力难违！” 他不断的叹息出声，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幻想最为无用。 马哈木在心中暗暗有了猜想，恐怕是要走到那一步了。 “王爷，不管怎样，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听从你的吩咐！” 第281章 诡异风波 衡阳城下，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三更半夜，就要敲开城门，想要进入到城中。 守城的士兵满脸疑惑，张着头向下去看，很是不能理解。 “尔等何人！” “三更半夜，城门已落，任何人不得入内！” 守城士兵刚把话说出口，就见下面的一个人抬头来看，露出了极为诡异的笑容。 “我乃马哈木！” 一听这话，守城的一众士兵纷纷变了脸色，极其的难看。 交战这些时日，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敌军的统帅便叫做马哈木。 “快！快去通知给将军！也让陛下知晓！” 一名士兵的脑子还算好使，没有任何犹豫，赶紧做出安排。 于是乎，衡阳城中，有人骑马穿城而过，也让不少百姓半夜点燃烛火，都知道是有大事要发生。 消息很快传到了李承乾的耳朵里，陈正定来到他的面前，神色匆匆。 “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马哈木可是他们的统军大将，主动找上门来，怕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和谈？” 陈正定脱口而出，猜到了七八分，李承乾笑了笑，心里头抱有同样的想法。 能够让这样级别的人亲自出动，本身 就能够说明很多问题，可再怎么样，他总得亲眼所见，才能够将整件事情有所定性。 “在这里胡乱猜测，能猜出什么结果？” “你随朕一同过去，倒要看看和咱们交手这么多天的对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陈正定不太放心，赶紧召集人手。 他们匆匆上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城门口。 城门打开，果然见到了马哈木，李承乾和他目光直视，神情很是玩味。 马哈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客气开口说道。 “哈木尔回来之后，曾与我多次说起大夏国的皇帝，年纪轻轻，却有雄武之姿。” “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大皇帝，我此次前来，乃是奉了我家王爷之命，要和你谈一件重要的事情。” 马哈木把话挑明了说，李承乾微微一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当即抬手说道。 “深夜来访，也得好好接待。” “你们随朕入城，找个地方先住下，等到天明，朕自然会召你们相见。” 马哈木的心里头也很清楚，夜深人静，确实不是谈事情的最好时机。 他之所以挑在这个时间 过来，也不是一点缘由都没有。 双方交战，城中百姓对他们恨的牙根痒痒，若是光明正大的前来，走上街头都有可能会被老百姓用石头砸死。 只好避开热闹，在这般荒凉寂静的时间，于城下叩门。 把人迎入了城内，城门再次关闭，李承乾回到了州府之内，却没办法安然入睡。 李巍伺候在他的身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陛下，这事情就算再怎么重要，那也得先养足了精力，才能够更好的去解决。” “你这个样子，奴才都跟着担心，这可怎么办啊！” 李巍不断开口，李承乾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赶紧摆了摆手，可不想和他在这里多费口舌。 “你懂什么？真以为谈判就只是在桌子上说说话，轻轻松松的就能有结果吗？” “私底下都要做足准备，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好意思多去追问，显得自己太过无知。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也有人彻夜难眠。 韩初若把苏文稚叫到了自己的寝宫内，面色无比凝重，忧心忡忡的开口说道。 “妹妹，陛下才离开这些天，城中就 有人不安分起来。” “东厂的人几次向我禀告，有人暗中收受贿赂，在朝臣之间不断走动，定然是有所图谋。” 韩初若说完这些话，苏文稚的心思也跟着沉重起来，咬紧了牙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陛下不在，朝中也无人能够掌控大局，该如何是好？” “这样说来，暗中走动关系，妄图密谋之人，会不会是丞相？” 苏文稚在一些问题上，看的并不如韩初若透彻，随口的几句话，立马被她反驳。 “妹妹，你可别忘记了，陛下在离京之前，特意叮嘱过丞相要掌控好京城中的局势，出了一点动乱，他都难逃责任。” “有了之前的一番敲打，他定然有所收敛，换句话说，也不可能会和那些草原蛮夷勾结在一起。” 韩初若很认真的去分析，苏文稚听得云里雾里，眼神中充满疑惑。 “东厂的那些人并非都是酒囊饭袋，他们已经查清楚，有人在朝臣之间走动关系，为的就是想要斡旋朝廷和那些草原人的关系。”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文稚要还是不清不楚，未免有些糊涂。 她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下 意识的开口说道。 “不是丞相，那又是什么人？” “朝堂之中，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别说苏文稚搞不清楚，就连韩初若也是一头雾水，此时此刻，朝中唯一能够掌控大局的人，恐怕就是陈凯之了。 她咬紧了牙关，绞尽脑汁的去想，到最后强挤出一丝笑容，缓缓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恐怕要找丞相来帮忙！” 什么？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苏文稚彻底慌了神，在她的认知里，李承乾和陈凯之之间的关系，早就是水火不相容。 现在遇上棘手的事情，要找陈凯之来帮忙，光是想想都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韩初若笑了笑，接着开口说道。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 “在陛下的强逼之下，丞相亲自下令监斩了他们的大将军，这笔仇可没那么容易化解掉。” “对于丞相来说，他现在被陛下强行绑在了一条船上，这条船要是翻了，他也要跟着倒霉。” 韩初若把话说完，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苏文稚反应过来，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韩初若再没有耽搁时间，赶紧派人去请陈凯之到宫中商议，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第282章 达成一致 夜深人静，皇宫之中处处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陈凯之来到韩初若的寝宫前，身上的行头和平时大不相同，一身黑袍，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作为当朝之丞相，夜里头来到后宫嫔妃的寝宫门前，这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定让朝堂哗然，京城内的百姓无一不去议论。 “丞相，你来了。” 隔着一道门，韩初若和苏文稚站在一处，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李承乾离京没有几日的时间，城内就有了如此变故，她们二人必须要控制住局面，免得让李承乾在前线战事焦灼的时候，还因为这些事情分神。 “韩妃，我和你之间素来没有瓜葛，深夜召我入宫，到底是什么事？” 陈凯之面色阴沉，很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要不是前去传话的人，神情惊恐异常，处处透露出危急之感，他才不会跟随一同入宫。 就在门前，有什么话但说无法，可不敢走到里面去。 “丞相，陛下不在京城中，本宫有一事相求，还希望你能够应允。” 韩初若淡淡一笑，同样没有露面，他们这一次的谈话，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进行。 若被旁人撞见，稍微传出去一点话 ，都有可能会酿造出难以挽回的结果。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陈凯之紧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并不清楚她所说何事。 “韩妃，陛下不在京城中，朝堂之上以本相为首。” “有什么话尽管说，要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本相定然不会推脱。” 陈凯之把话说完，就等韩初若进一步的做出回应，却没想到房间内传出来苏文稚的声音。 “丞相大人，京城之中，有人在朝臣之间不断走动关系，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陛下在衡阳城下，还在和那些草原蛮夷拼命血战，这些家伙却在京城之中胡作非为，岂能容得下！” 没想到两人都在，陈凯之流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顷刻间改了主意。 “韩妃，我和陛下之间的一些牵扯，你们应该也很是清楚。” “我这一把年纪，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情，不想再去掺和到那些斗争里面。” “我看这件事情你们还是另找旁人，再做打算吧！” 一听这话，韩初若冷冷一笑，并没有完全听信。 早就预料到陈凯之会是这个样子，刚开始的时候，她都觉得太过顺利，有种梦幻的感觉。 如此变故 ，不仅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更让她有了几分确信。 “丞相，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本宫为什么会找到你来办这件事情。” “说的难听一点，你没得选择。” 韩初若把话说完，不再考虑那么多，直接把门推开。 陈凯之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赶紧将身子转了过去。 “韩妃，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表现的极其不安，当朝丞相夜入妃子寝宫，这种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天下人的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活活给淹死。 “丞相，不要这般心急，且听我娓娓道来。” “你应该明白，从你杀了朝格图的那一天开始，你和那些草原人就再也没有了关系。” “朝格图是他们的先锋大将，死在你的手里，这样的仇怨怕是很难消减掉。” 韩初若并不糊涂，在这件事情上看得清楚明白，寥寥数语，就那陈凯之无法反驳。 “这种节骨眼上，能在京城之中四处走动关系，绝对与丞相无关，既然这样，那就是另有人搭上了草原人这条线。” 韩初若一边说一边走到陈凯之的面前去，嘴角微扬，丝丝笑意浮现而出，紧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没有永远 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此时此刻，我们才应该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你说是不是？” 她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陈凯之很难有辩解，咬紧了牙关，哪怕他不愿意去承认下来，事实也是如此。 “好！好！” 陈凯之将两手攥紧，便在这件事情上做出了让步，缓缓开口说道。 “我可以帮你们这个忙，还请韩妃娘娘能够记住，等到陛下回京，帮我美言几句。”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陈凯之在朝堂上再无威严，李承乾早就对他动了杀心，差一点就让他活不过那一天。 老天垂怜，多活了这些时日，他却不敢抱有太大的幻想。 两人很快谈妥，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处，陈凯之语气坚定，就差拍着自己的胸脯去保证。 “还请两位娘娘放心，京城之中，任何宵小之辈妄想作乱，都要先过老夫这一关！” 陈凯之把话说完，韩初若轻轻点头，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 另一边…… 天蒙蒙亮，李承乾便让人去请马哈木上堂来见，不管有什么样的事情，都要面对面的详谈。 就在李巍要走的时候，他还 是有些不太放心，赶紧把人叫住。 “李巍，你多带一些人手，路上若有人胆敢阻拦，不需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千万记住，马哈木不能出一丁点的问题，否则的话，你就自己洗干净脖子等着朕来砍你的脑袋！” 李承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玩笑之言，两国和谈乃是一件大事，彼此双方都为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的变故都不能够发生，李巍也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用力点了点头，对天发誓道。 “陛下，奴才就拿这颗人头跟你做保证，真要是出点事，不用你来砍，我自己摘了这颗脑袋给你当球踢！” 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李承乾挥了挥手，就让他赶紧去办，这件事情拖的越久，越有可能会有变故。 李巍不敢耽搁时间，如此紧要的关头，一分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他亲自去挑选人手，东厂的这些人本就是搜罗情报，上街缉拿的好手，并不是太费劲。 用不了多久，一众人就整装待发，走上了街面。 一切顺利，因为李承乾特意交代过，只对马哈木进行接见，他的那些随从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待在驿馆内，不得随意出入。 第283章 见面商量 天色大亮，陆陆续续有百姓走上街头，原本冷清荡然无存，又变得热闹起来。 看着城中繁华，对于马哈木来说，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由得笑出了声，就将视线挪动到了李巍的身上，缓缓开口说道。 “李公公，接连打仗，我都以为衡阳城中会是一片死寂，除了士兵之外再无人影。” “真没想到，你们的皇帝手段如此了得，才来了不多久，就将人心安抚住。” 马哈木把话说完，李巍甚是得意，挺直了身子，骄傲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陛下关心民意，不忍百姓疾苦，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以此为出发点。” “城中百姓，无一不对他心存感激，若不是你们多次的进犯，远比现在还要热闹。” 话里话外，李巍都在进行暗讽，马哈木脸上原有的喜色，一下子消失不见。 紧紧皱着眉头，表现的很不高兴，冷哼一声，干脆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再去看那众多的百姓。 却没想到，人群中有人把他们认了出来，作为那些草原人的统兵大将，连续多日的交战，他的手上可谓血债累累。 “是草原人！他是草原人的将军！他怎么会在 城内！” 有人惊呼出声，立马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纷纷围了上来。 眨眼间的功夫，就堵住了一行人的去路，李巍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照这样的情形来看，很有可能会出大的问题。 “父老乡亲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此人的确是草原人的统军大将，此番入城，为的是和共商和谈。” 李巍本以为将实情说出，能够得到这些百姓的谅解，及时的把路让开。 事实完全相反，亏他自诩为聪明人，却在关键时刻犯起了糊涂。 街上的一众百姓，他们哪个人没有受到过战争的创伤，亲人惨死，家不能回，像这样的现象比比皆是。 “放屁！他们屠虐百姓，杀了那么多人，有什么好谈的！” “朝廷是不是又怕了人家，打输了也谈，打赢了还要谈，要真是这样，算是我们瞎了眼！” “不！大家都静一静，相信朝廷，相信陛下！” 人群之中，也有一些明智之人，并没有着急的去做决断。 事态还不明朗，一切都没有定论，他们在这里破口大骂，只会丢了自己的脸面，连同整个大夏王朝一起。 李巍咬紧了牙关，神情万般苦涩 ，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官袍穿在身上，这些人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却不代表，他们能够容忍马哈木这样大张旗鼓的行走于主街之上。 碎石子，烂菜根子，更有人把臭了都不舍得扔掉的鸡蛋，一起砸向了马哈木的身上。 烂菜根子和臭鸡蛋砸在人的身上，倒没什么大不了的，让这些百姓出出气也好。 可碎石子就不一样，砸到一些要命之处，马哈木都不能走到州府去，就得把自己的这条命交代在这里。 意识到情况不太对，李巍急出满头大汗，也不能对这些百姓拔刀相向，赶紧让他手底下的人将马哈木给围住，以免真的出了事情。 这可是李承乾亲自交代他要办的，不能把人带回去，自己如何交差。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百姓的情绪再不稳定，再怎么激愤，都不可能把气撒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哪怕是无根之人，东厂太监，也都在先前的几场交战中，应勇在前，奋不顾身。 只要是保家卫国，那就是百姓心中的英雄，这一点毋庸置疑。 “李公公，我们是真不明白，这样一 个人有什么要去遮护的？” “是啊！我们和这些草原人之间，又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和谈出一个结果，我们也不会认的！” 百姓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李巍都快要哭出声来，赶紧解释几句。 “父老乡亲们，你们到底有多恨，我心里头清楚。” “可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够看明白的，也请你们相信陛下绝对不会损害大家伙的利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想让天下安定，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 李巍一个太监，硬生生被逼成了外交大臣，可不敢在这地方多有耽搁，时间拖得越久，情况越为复杂。 在他们的庇护下，马哈木得以安然无恙，接近州府之时，李巍对其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些草原蛮子，也就陛下能对你们宽容，换了旁人，早把你们大卸八块。” 说出口这样的话，李巍一点都不担心，毕竟是在他们的地盘上，马哈木就算是再不高兴，那也得老老实实的受着。 不多时，李巍就把人带到了堂上，李承乾正襟危坐，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笑意赫然浮现。 紧接着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马哈木的身上，缓缓开口 说道。 “将军，能在这里与你相见，朕真的很高兴。” “既然是你们主动提出想要和谈，那就拿出应有的诚意，不要再像上一次那样，到最后闹出了笑话。” 李承乾可不是什么大善之人，打赢了的前提下，依旧不敢往出提条件，唯唯诺诺。 真要是那个样子，他自己都无颜面再去当这个皇帝，还不如找个地方钻进去，从此隐姓埋名。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马哈木苦笑出声，也知道话语权是要靠实力来争取。 而在之前的一场大战中，李承乾这一方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大皇帝，你说的没错，我这一次来可谓诚意十足，绝对让你满意。” 哦？ 没想到他能回答的这般干脆，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都有一些不太敢相信。 在他的认知里，这些草原里就如同狡猾的狼，做任何事情都把利益放在最首要的位置， 正常情况来说，他们可不会有任何的谦让，只要能为自己谋取到好处，便会想尽一切办法。 眼下这般情形，处处透露出不对劲，殊不知，经过这几场大战，他们哪里还有再战下去的决心。 第284章 收作质子 大堂之上，一片寂静，除了杜三贴身护卫在李承乾的身边，就只有李巍在一旁伺候。 面对李承乾的步步紧逼，马哈木知道自己的处境，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这样，那就把话挑明了说。 “大皇帝，只要你们能同意退兵，把草原还给我们，所有的条件都可以谈。” “还给你们？”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冷冷一笑，接着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到嘴的肥肉不往肚子里吃，那是有多么愚蠢。” 他的态度极其坚定，要想把草原还回去，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用以交换。 如若不然，这件事情都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打赢了一场仗，李承乾说话都有底气，不需要有任何的退让。 眼见如此，马哈木咬紧了牙关，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的心里头很是清楚，作为失败的一方，根本没有资格去谈条件。 “大皇帝，牛羊马匹，各种皮草，只要你们开口，我们一定满足！”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彼此间都没有必要再去拐弯抹角，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答应下来。 却不打算就此为止，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学会 狮子大开口。 “还要你们把之前掠夺朕的子民的那些财物，全都归还，包括但不限于金银首饰。” 李承乾把话说完，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很是浓重。 这些话听在马哈木的耳朵里，立马让他感到吃惊，很是难以置信。 “大皇帝，这……这怎么可能？” “那些金银财物，早就被我们花掉，想要归还怕是很难！” “将军，朕敬重你的勇敢，却不代表能够容忍你在朕这里胡乱言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抢来的东西占为己有，都变得这么理直气壮！” 谈判就是这个样子，你来我往，彼此试探。 李承乾并没有因为他的几句话就轻易的改变主意，认定了的事情，哪怕是八匹马都不可能拉得住。 再一次给马哈木施加压力，他们的部队刚打了一场胜仗，眼下士气正旺。 要是他敢不同意，那就继续打，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一听这话，马哈木想死的心都有，自己临危受命，奉了王爷的命前来商谈。 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年纪轻轻，竟然这么难对付，完全不在他的意料当中。 “大皇帝，我可以答应，但仅限于此。” “你们若是还有其 他的条件，那就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真的没办法再谈了。” 生怕李承乾还留有后手，马哈木小心谨慎，当即开了口。 就要借着这个机会，将整件事情有了定性，不让李承乾更进一步。 殊不知，他的这点心思，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毫无隐秘可言。 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得意之色，计划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让他顺心如愿。 李承乾笑了笑，接着开口说道。 “可以不谈。” “朕一直都觉得谈判是必须的，可要是谈下去，就得接受朕最后一个条件。” 李承乾拿出了胜利者该有的姿态，说是高高在上也不为过，将视线挪动到了马哈木的身上，露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笑容。 情况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马哈木来说，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这一次来，背负王命，要是不能把整件事情都谈妥，回去也不能交差。 咬紧了牙关，面色极其难看，硬挤出几句完整的话。 “大皇帝，那就按你说的，最后一个条件到底是什么？” “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够答应，希望你能够理解。” 马哈木的语气近乎哀求，希望李承乾不要去刻意刁难，以免真的 谈崩。 就想让李承乾把话先说清楚，以免闹出误会，到时候双方的脸上都不好看。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跟他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你们草原人性格多变，喜怒无常，反反复复，朕的心里头实在是感到担忧。” “眼下说的再好听，天花乱坠一般，到时候将条约撕毁，毫不认账。” 李承乾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的回避，直戳他们的痛处。 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并非李承乾故意针对，马哈木的嘴角不断抽搐，哪能够说出口半句反驳的话。 “大皇帝，你说的没有错，那你想怎么样？” 他紧咬住嘴唇，心里头很是清楚，这种事情再怎么承诺，也都无济于事。 要是自己没有猜错，李承乾一定是想在某一方面另做文章，用以钳制。 而事实也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样，并无太大的出入，李承乾缓缓起身，接着走到了他的面前。 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随后开口说道。 “这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朕要你们送来王室的血脉，朕会带他回到京城中，好吃好喝的供养。”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一重保障， 等你们又起贼心的时候，好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李承乾把话说的很明白，正常情况来说，人们都是能够理解并接受的。 却不曾想，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反应与之所想的大不相同，原本冷漠的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 用力摇了摇头，赶紧开口拒绝道。 “大皇帝，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草原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让什么人去给你们当人质，都会因此而遭受谩骂，你这样会让我们的王庭没有了威严的！” 马哈木已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和李承乾大吵一架，哪怕自己不能活着走出去衡阳城，也不足为惜。 草原人崇尚武力，从小就给孩子们灌输一种不服输的想法，哪怕是再恶劣的环境下，也要努力去生存。 一旦他们把王室之子送入到京城中，当做人质，对于草原上的各大部族来说，如同一个笑话。 他们可不会听取太多的解释，立马会有人站出来将现在的王庭取而代之，优胜劣汰的大环境下，将他们逼入一条死路。 “真不能答应？”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冰冷，直直的落在马哈木的身上。 第285章 回去请示 经过了一场大战，话语权早已经不是对等的，彼此双方的心里都很清楚。 李承乾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马哈木的身上，他要是还在自己面前想着虚以委蛇，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双方继续交战，倒要看看是哪一方先坚持不住。 果不其然，在他话语明确，不留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之后，马哈木紧紧咬住牙关，同样做出让步。 不可避免的事情，那就只能另寻解决的办法，他硬着头皮去回答道。 “大皇帝，这件事情关乎重大，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你若是信得过在下，还请允准，让我回到王庭中，与王爷好好商议一番。” 马哈木并不糊涂，其他事情都可以做主，唯有这一件，关乎重大。 送来一名王室之子，就意味着王庭的威严将一落千丈，岂可随意。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并不觉得意外，对此早有预料。 冷冷一笑，就抬手让他赶紧滚蛋，自己的耐心是有限的，留给他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马哈木如蒙大赦，别看他是统军大将，依旧有被李承乾的强大气场给震慑到。 离开州府，就以最快的速度出城去，赶往草原王庭所在之地 ，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去做禀告。 衡阳城中，李承乾心情大好，在李巍的陪同下走上街面，有说有笑。 杜三也跟在身边，时不时的开口说道。 “陛下，你说那些草原人能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别的倒还好，就是这最后一个条件，恐怕……” 杜三叹息出声，心存顾虑，却不敢明说出口。 整件事情，都是李承乾一手在暗中操持，岂敢过多的议论。 对于他的那点心思，李承乾早已看破，不由得笑出了声，紧接着开口说道。 “答不答应，他们说了不算。” “陈将军按照朕的要求，已经开始整顿兵马，现在士气正盛，完全可以再战一场。” “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具备侥幸心理，得让他们真正意识到危机的存在，才能够少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李承乾所说的话，杜三和李巍都听不明白，不在一个境界上，怎么可能做到心意相通。 两人一头雾水，越来越看不懂李承乾的这些安排，好在他们有自知之明，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其他都不必去管。 街上热闹，要不是城外的战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李承乾都觉得这个地方安定繁华，长 久以往。 却也清楚，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一时的繁荣，算不得真正繁荣。 在与那些草原人的问题上，不能有一个妥善解决，反反复复，居住在衡阳城中的百姓都要遭受战火的折磨。 李承乾来到了一处摊位面前，卖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像是自家的手工之物。 用碎布缝起来的小老虎，看的出老板的手艺很是精湛，小老虎栩栩如生，引人注目。 “老板，这东西怎么卖？” 李承乾忍不住多看几眼，后宫中多有嫔妃，被他宠爱者也就那几个。 在这其中，当属韩初若和苏文稚，两人时常侍寝，却一直没有怀上龙胎。 并非她们的身体出了问题，家国未定，朝堂不稳，李承乾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每一次房事过后，都会有一定的举措，却不代表他不喜欢孩子。 眼前的这些玩物，早早准备，等到哪一天喜讯传来，倒也是他对孩子的一番心意。 摊主看李承乾面生，就猜测是官家的人，给的价格最为实惠，也就赚点布料钱。 “这位爷，你要是真心喜欢，就给五个铜板。” “我给你包起来两对，拿回去摆在柜上，也是很不错的。” 哦？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微微皱眉，可不觉得这些东西仅靠五个铜板就能买下。 就给李巍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直接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放在摊上。 “老板，你还真是眼拙，站在你面前的，是当今的圣上。” “这点钱便是对你的恩赏，快快收下！” 李巍并没有遮掩李承乾的身份，衡阳城中，东厂的人早就有过摸排。 还有巡街的士兵，时不时的就从他们面前经过，战乱之时，处处都在小心谨慎。 正因如此，衡阳城的街面上，远比平日里更要安全。 得知了李承乾的身份，那名摊主满脸吃惊，赶紧跪在了地上。 “小人真不知道是皇上前来，要是知道，哪敢收钱。” “您要是喜欢，就把这些东西通通拿去，小人也就这点本事，回去再缝制几个，也是一样的。” 见他如此，李承乾摇了摇头，脸上堆满苦笑。 自己虽为一国之君，做人做事，都时刻铭记一个道理。 那就是要学会亲民，而不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脱离百姓。 “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你做买卖，我买你卖，岂可坏了规矩？” “换句话说，要多少钱是 你的事，给多少钱是我的事，只管收下，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对于李承乾来说，那一小块碎银无关紧要，到了摊主这里，就有可能是一家子月余的开支用度。 那几只布老虎，他是真心喜欢，便也不在乎这么多，拿着就走。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摊主眼神动容，将那一小块碎银攥紧在手中，高呼万岁，高呼圣明。 却还不等李承乾回到住处，正在街面上行走的时候，李巍手底下的人急匆匆的过来禀告。 “李公公，出事了，出大事了！” “混账东西，没看到陛下也在这里，天大的事情，也得先和陛下说！这是规矩！” 李巍气不打一处来，他平日里精心调教，手下的这些人做事情依旧毛手毛脚。 总在不知觉中，就将自己冲撞，当着李承乾的面，又把事情先与自己禀告，也就李承乾心胸宽广，不与他计较那么多。 古往今来，多少伺候在帝王身边的人，都因此而掉了脑袋。 李承乾笑了笑，李巍执掌东厂，掌管天下情报，在他面前变得小心谨慎。 仔细想想，倒也不失为一桩坏事。 见他手底下的人那样着急，李承乾赶紧开口去问。 第286章 洞悉一切 来人慌慌张张，甚至口不择言，好一会儿的功夫过去，才让他的内心略有平静。 缓缓开口说道。 “陛下，京城中传来消息，有人暗中走动朝臣，似乎是要密谋一些事情。” “具体的还在调查，韩妃娘娘已经和丞相大人见过面，想要共同应对。” 听他说完这些话，李承乾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了很大变化，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冷意浮现。 李巍却满脸的疑惑，没能绕过那个弯，着急开口说道。 “韩妃娘娘怎么能和丞相一起共事，那可是一只老狐狸，说不定就是他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发生。” 李巍还有话要说，李承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将其制止住。 “要不说你糊涂，朝格图是怎么死的，连韩妃都记，你忘记了吗？” “朕告诉你，这件事情定然与丞相无关，韩妃一定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会争取他到自己的一边，共同应付局面。” 别看李承乾远在衡阳城中，依旧能对京城之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分析透彻，毫不费力。 杜三后知后觉，连忙开口说道。 “那又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就不怕陛下还京的那一天，追究他们的罪责吗？” “他们 总觉得朕软弱可欺，如今丞相失势，就以为机会来了，想要和草原人勾结在一起，代替丞相的位置，与朕去做对。” “他们错看了朕这个人，这笔账，朕会牢牢记下，总有清算的一天。” 李承乾冷冷一笑，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后话。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可能率领大军回京，京城之中就是有再大的变故，也得韩初若帮忙处，把陈凯之拉拢到自己的一方，便是无奈之举。 忽然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明之光，李巍站在不远处，很好的捕捉道。 “陛下，你是有什么更好的打算？” “不妨和奴才说说，说不定奴才也能帮上忙，京城之中还有不少小崽子，他们都能够听从韩妃娘娘的调派。” 李巍着急想要证明一下自己，东厂的势力遍布天下，处处都有他们的眼线。 京城是他们的大本营，能用的人更有不少，关键时刻，还是能发挥出无比重大的作用。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确有打算，又和他们所想的并不相同。 “算算日子，禀辉也该处理完齐蜀两地的事情，等他还京，局面必然能够得到遏制。” “你吩咐下去 ，要让东厂的那些人，竭尽全力的配合，不可让后院失了火。” 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时间，藩王之乱早就被平复，陆禀辉的能力再一次有所展现。 之所以久久未归，还是因为齐蜀两地的一些琐碎事，等同于收尾。 李巍也大喜过望，心里头很是清楚，陆禀辉与朝堂之上的那些庸碌之人大有不同，手段着实厉害。 他要是能及时赶回来，助韩初若一臂之力，再糟糕的局面都能够得到很有效的控制。 “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李承乾点了点头，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现在最要做的，就是等着马哈木征求完王庭那边的意见，给他有个准确的答复。 草原王庭所在之地，此刻一片嘈杂，马哈木突然赶了回来，出乎不少人的意料。 拓跋宏面色阴沉，将他叫到了自己的帐内，就询问起事情的发展。 “他们的皇帝到底想怎么样？非要赶尽杀绝，灭我们的种族吗？” 面对这一番质问，马哈木咬紧了牙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将一手放在胸前，用最诚恳的语气开口说道。 “王爷，他们提出的条件，极为苛刻。” “和之前就商定好的，又新加了一条，末将不敢擅自做主，这才回来。” 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拓跋宏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之前他们派去使者，与京城中见面详谈，都已经令人无法接受。 李承乾更是要把他们的草场占为己有，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怎么能够答应。 要不是这一次见识到了那等大杀之器的威力，他们依旧不能有所让步。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会在原有的条件上，又增加了一项，着实让人感到吃惊。 “马哈木，在本王面前，可不敢胡乱言语！” 他的脸色铁青一片，语气也变得冰冷异常。 见此情形，马哈木哭笑不得，就是再借给自己几个胆子，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来胡乱言语。 “王爷，请你一定要相信，经过这一场大战之后，他们根本不在乎能否和谈成功。” “我们早已经没有了谈判的筹码，处处被动，万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敢决断啊！” 有些时候，马哈木满满的无奈之感，这个重担落在自己的身上，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件事情不管成与否，都会有麻烦强加在他的身上，要不是为了能 给草原上保存下一些有生力量，他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幸亏拓跋宏不犯糊涂，紧紧咬住牙关，就让他把李承乾的第三个条件说来听听。 “只要不是太过分，倒也能够答应。”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给草原的勇士留下一条活路，比什么都强。”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让马哈木不要再支支吾吾，将所有的话都说出口。 既然这样，马哈木也不去讲太多的废话，认真开口说道。 “他们要求我们将一名王室之子送到京城去，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当他们的人质。” 一听这话，拓跋宏再也冷静不了，瞪大了眼睛，怒意横现在脸上。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王室的威严不容有任何践踏，他们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谈的必要。” “你不要再回去了，现在就去找各大部族的首领商谈，让他们继续出兵，合兵一处，胜负依旧难定！” 拓跋宏在草原上的威望，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他将草原上的各大部族团结到一起，才成气候，有了眼下的局面。 怎么可能因为一场大战的失利，就将自己的野心完全放弃。 第287章 完全同意 这样的一番情形，也在马哈木的意料之中，他长叹出声，赶紧开口劝说道。 “王爷，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另外几大部族的首领，接连几战的失力，早就对我们没有了信心。” “他们现在只求自保，私底下也有派人与大夏朝臣有所接触，想让他们出兵相助，绝没有那么容易。” 并非拓跋宏看不明白，而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马哈木的一番话，让他打消掉所有不相干的念头，与其在这里空想，还不如做点有用的事情。 他的眼里精光闪烁，流露出一丝极其耐人寻味的神情，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马哈木的身上。 “本王问你，这件事情当真难以避免？” 马哈木愣在原处，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恍恍惚惚，接着开口说道。 “若是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就得一直打下去，我们需要时间，不能再这样苦耗下去了！” 不怕将拓跋宏惹怒，马哈木也得将实情说出，哪怕他们想要另寻时机，也得缓过这个劲。 草原勇士，不惧一战，却不代表他们死不光，杀不绝。 在衡阳城下，被李承乾研制出的强弩 射杀了一大片，最精锐的骑兵全部损耗。 他们也想继续打下去，情况并不允许，和谈才是唯一的出路。 见到拓跋宏一直犹豫，马哈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吼出声。 哪怕要犯忌讳，也得给他提个醒，无论如何，都得在这件事情上明断是非。 “王爷，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是时间啊！” 马哈木不相信拓跋宏能有妇人之仁，关键时刻一个孩子都舍不得，不就是送到京城中当人质，和草原数十万条人命相比较，根本不值一提。 他才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拓跋宏便大笑出声，接着开口说道。 “本王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可知道，本王早有应对之策。” “这……这怎么可能？” 马哈木瞪大眼睛，有一种恍惚之感，见他疑惑不已，拓跋宏脸上的笑意更为浓烈。 随后开口说道。 “大夏的皇帝，想要本王的一个孩子，到他的膝下作为人质，认为能凭借这个孩子将本王彻底控制，对他再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可他错了！大错特错了！” 拓跋宏的脸上浮现出冷冷笑意，自己好不容 易才将草原上的各大部族都联合在一起，才能有了与大夏王朝相抗衡的资格。 在他看来，哪怕是自己过去当人质，那也没什么大不了，草原上会再出一位雄主，会再有人带领他们一路南下，长驱直入，问鼎中原。 “王爷，那你的意思是？” 马哈木越听越感到困惑，可没忘记拓跋宏最开始的态度，殊不知，那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决心。 “你给本王听好了，答应那个人的一切条件。” “到时候，本王另有一番应对之策，你尽可放心。” 得知了拓跋宏内心真实的想法，马哈木立马答应下来，自己即刻启程，重新去往衡阳城中。 哪怕此去危险重重，他也要和李承乾将所有的事情都谈妥，好让草原人能有一个喘息之机，不被追杀到边角之地。 三日后…… 与上一次不同，马哈木此次前来，并没有偷偷摸摸，而是大张旗鼓。 他的一支队伍，人数足有数十名，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上一次他在街上遭受到的围攻，真正见识到了那些百姓对他们这些人的憎恨之意。 又有上一次有所不同，李承乾并未亲自出城相迎，而是高 坐堂上，等着他们的到来。 一行数十人，当他们走入城中，立马就被城中百姓团团围住。 偏偏马哈木带在身边的这些人，还认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竟然敢当街拔刀。 一瞬之间，巡街的士兵就将他们全都控制起来，几个不知死活的，胆敢朝他们动手。 谁都没有想到，马哈木前来和谈，却在街上闹出了人命。 几个草原人在争斗中，被巡街士兵杀死在地，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巍就带人赶了过来。 别看他是个太监，声音有些尖锐，在这样的场合，却能够将所有人都震慑住。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谁让你们动的手？” 他将一名士兵踹倒在地，看上去是在责怪，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就连马哈木都看出了一丝端倪，不过是给自己做做样子，表面功夫而已。 他咬了咬牙，哪怕他们千错万错，这次前来都是带着十足的诚意。 还没等见到李承乾，就在路上死了人，这事情要是传回到王庭，定有人会反对。 “李公公，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件事情可不能打骂一顿就算了。” 呵！ 听他这样说，李巍懒得理会，狠狠的瞪了他一 眼，接着走到了他的面前去，故意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说道。 “将军，咱家奉劝你一句，这时候要识个好歹。” “你们的屠刀，杀了大夏多少子民，不过死了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还是很袒护那些士兵，做做样子，差不多就行了。 真要让他严惩那几名士兵，断无可能。 见到马哈木不肯善罢甘休，他又继续开口说道。 “将军，你要是听不进去我的劝，就别怪我让你也把命留在这里。” “你们当街拔刀，把衡阳城当做什么？把陛下当做了什么？” “来人啊！” 李巍虽是一个太监，却也是有血性的人，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手下的那些士兵纷纷抬枪，摆出了要进攻的姿态。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无比紧张，双方拔刀相向，真正称得上为剑拔弩张。 没想到李巍真敢这个样子，马哈木大吃一惊，他此次前来是带着重要任务，怎么能够在事情还未办成前，就已经倒下。 “李公公，你给我听好了，我家王爷已经答应了你们皇帝的要求。” “你在街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是想要战事再起，百姓受苦吗？” 话说出口，李巍果然犹豫。 第288章 没完没了 在街上闹出不小的动静，哪怕并非李巍的本意，要是李承乾追究起来，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咬了咬牙，流露出为难之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是时候，杜三起码匆匆赶来，传达了李承乾的口谕。 “李公公，陛下说他们的这几个人，死了便死了。” “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们若想继续谈下去，只管跟着你走。” “要是不想谈了，就让他们都把命留在这里，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衡阳城。” 杜三贴身护卫在李承乾身边，他的话自然可信，一众百姓全都欢呼雀跃，早就等待这一刻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 李巍又惊又喜，一下子就有了底气，来到了马哈木面前，对他最后警告一番。 “马哈木，我尊称你一声将军，可别不知好歹。” “要不要跟我们走，给句痛快话吧！” 他一边说，一边去打手势，十多名士兵纷纷上前，就将余下之人全都控制起来。 这数十人的队伍，全都带着刀，靠近到州府谁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他这一番安排，倒也说的过去，马哈木抬手就将众人交代，不让他们跟着自己。 “将军，他们这些人都 很狡猾，你可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是啊！他们敢在街上杀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跟着马哈木前来的这些人，全都对先前发生的事情无比介怀。 李巍不想和他们过多废话，马哈木大声呵斥，这才让人心安定。 在李巍的引领下，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大堂之上，李承乾早已等候。 自上次分别，已经过去了些许时日，他不由得笑出声，故意玩笑道。 “你们这些草原人，骨子里的野蛮，就是不知道老实本分。” “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你身上浪费，这次要还是谈不妥，那就别怪朕不留情面。” 一听这话，马哈木的脸上堆满苦笑，满是无奈之感。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又能如何，便大声的开口说道。 “大皇帝，我家王爷已经给了明示，所有的条件都可答应。” “只希望你们能够就此而止，归还我们的草原，让我们能够休养生息！” 马哈木跪倒在地上，朝着李承乾用力磕了几个头，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极低的位置。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都感到一丝诧异，转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他们已经展现出足够的能力，此时此刻，没 有第二条路留给草原人去选。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朕没有逼你。” 李承乾又当又立，打的一手好牌，差点没把马哈木气到吐血，紧紧咬住嘴唇，都有着一丝委屈。 “大皇帝，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你逼的。” “还请大皇帝也给个明示，和谈一事，究竟可行与否？” 马哈木带着任务前来，要是不能够完成，他回去也无法交代。 更何况，何谈一旦破碎，他有岂能活着离开。 李承乾笑了笑，轻轻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见他答应，马哈木惊喜异常，猛地抬起头来，激动的不像样子。 “大皇帝，话既已说出口，就不可以再更改。” “我愿代替我家王爷，与大夏永结同好，再不起战端！” 他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并不完全相信。 “你们这些家伙，反反复复，变卦的时候多了去。” “你的承诺，在朕这里一文不值。” 李承乾毫不客气，把话挑明了说，马哈木愣在原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大皇帝，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够相信！” “还希望你们能够抓紧点时间，把王室之子送到朕的面前 ，朕便会召回大军，不再追击。” 在这个问题上，李承乾不肯与他有任何的商量，马哈木很干脆的答应下来，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就会派专人将其护送而来。 李承乾轻轻点头，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接着就把马哈木等人暂坐安置，在王室之子还没有接过来之前，他们绝不能离开衡阳城。 做完这一切，李承乾心情大好，整个人都感到轻松了不少。 在这处宅子里，倒也没什么造景之物，李承乾便沿着墙去踱步，夕阳西下，美景就在不远之处。 李巍陪同在他的身边，也为这次的事情而感到高兴，总算是有了一个很好的结果。 “陛下，等到这边的事情结束，回到了京城中，奴才一定多搜罗一点有趣的小玩意，好为陛下解忧。” 哦？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即笑出了声。 不过王室之子送到衡阳城中，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他还需要静下心来去等待。 远在京城之中，又有大事发生。 韩初若满脸愁容，城中已经乱作一团。 苏文稚来到她的身边，着急开口询问道。 “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中接连不断的有人死亡，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更何况，他们都是官面上的人。” 苏文稚刚把话说出口，韩初若更有一种凄凉之感，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才离开京城这些时日，自己就已经难以支撑的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急急忙忙的与之禀告道。 “娘娘，丞相大人求见，已在宫外等候许久。” “快快有请！”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经历了种种事情，韩初若对于陈凯之也有了一定的信任。 之前的事情暂且不论，最近这几日，他的确是尽心尽力，也在费尽心思的去调查。 实在是因为在城中故意制造惨案，闹得人心惶惶的幕后黑手，藏匿的太好。 哪怕他们费尽了心思，依旧不能让事情有很好的解决。 长期以往，恐怕也不是办法，陈凯之在与韩初若相见之后，便流露出极其为难的神情。 “韩妃娘娘，并非本相不愿帮忙，这件事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依我来看，还是给陛下书信一封，让他尽早还京，以防止事态继续扩大。” 听到陈凯之这样说，韩初若的眼神中充满疑惑，很是不敢相信。 第289章 强有力的帮手 对于陈凯之的一番提议，韩初若根本没有要天的打算，轻叹一口气，就把自己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边陲之地，战事虽停，却不代表能够相安无事。” “因为和谈事宜，陛下还在和那些草原人苦苦周旋，不断的耗费心力。” “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倒也罢了，怎么能够令他忧心，再来牵挂京城中的一些事情？” 韩初若把话说完，陈凯之很难反驳，心里头同样清楚，她所说的那些话完全正确。 咬了咬牙，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任由这件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是要失去控制的。 “丞相大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韩初若咬紧了嘴唇，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陈凯之的身上。 很多时候，她都有心无力，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对她的话并不完全听从。 陈凯之叹息不已，自己俨然没有退路，当然想在这件事情上能够帮忙。 却改变不了一个既定的事实，暗中动手的人，潜藏的很深，仅凭借他一人之力，根本不足以将人给揪出来。 两人都为此事而犯愁，长吁短叹，也正是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 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着急的开口说道。 “娘娘，是陆大人，陆大人回来了！” 什么？ 一听这话，韩初若和陈凯之的脸色同时变化。 李承乾不在的这些天，之所以让她来挑大梁，一个人承担起所有。 到了艰难之时，还把希望寄托在了陈凯之的身上，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陆禀辉久未归来。 眼下这般，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令人感到高兴。 “快！快请陆大人进来！” “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我们几人的谈话，任何人不得靠近。” 韩初若难掩内心的激动，陈凯之也做好了准备，等到陆禀辉走进来，看到他也在场，估计会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事实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样，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陆禀辉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人相见，第一眼就都察觉到彼此眼神中的惊骇之感。 “丞相，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陆禀辉和他有很大的不同，作为李承乾一手提拔起来的能干之士，最受李承乾的信任。 他能够自由的出入皇宫，并不是一件令人感到吃惊的事情。 反观陈凯之这里，别看他位高权重，始终是站在了李承乾的对立面。 一方 代表着相权，一方代表着君权，早就是水火不相容，争斗由来已久。 “陆大人，瞧你这话说的，你不在京城的这些天里，发生了多少事情，难道还要我一一讲给你听吗？” 陈凯之冷笑出声，故意去用言语激怒，陆禀辉并不上当。 他能被李承乾一路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犹如青云直上，扶摇九天，能力方面无人能够怀疑。 眼前这番情形，他仅仅只是感到震惊，还没有到乱了方寸的地步。 笑了笑，就来到了韩初若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对于这位宫中妃子，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天下之大，女子万千。 能像韩初若这样了不得的，却找不出几个，辅佐在李承乾身边，知冷又知热，在一些大事上也能够帮上忙，并不单单只是一个花瓶。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感到钦佩，见他要跪倒在地上，韩初若赶紧把人搀扶起来。 “陆大人，你此去齐蜀之地，帮陛下解决掉一个很大的麻烦。” “现在归来，本该论功行赏，奈何陛下又去了边陲之地，亲自指挥作战。” “还请陆大人能够理解。” 韩初若说了这么多的话，陆禀辉苦苦一笑，根 本就不当回事。 随后开口说道。 “娘娘莫要开臣的玩笑，陛下处理军机大事，亲自坐镇指挥，那是百姓之福，万民之福。” “我此去齐蜀之地，也不过是游说为主，纵使动用了一些手段，才能将那两位与陛下同姓的王爷给解决掉，依旧平常。” 陆禀辉一向如此，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从来不居功自傲，正是因为这样，才被李承乾视为了心腹，更是称赞他能够在危难之时，力挽狂澜，有相国之才。 陈凯之站在一旁，流露出极为不屑一顾的笑容，随后开口说道。 “陆大人，你这张嘴也是巧的很，与我相比都不逞多让。” “既然你已经回来，那就别想落得清闲，近几日城中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听说了吧？” 陈凯之言辞相逼，顷刻间，陆禀辉将眉头紧紧皱起，当然是有过听说。 李承乾又一次赶往衡阳城中，才让朝堂之上的一些人按耐不住，暗中运作，妄图搞出一些糟糕事情。 “丞相大人，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你最有怀疑。”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你这条命还能留住，全凭陛下对你开恩。” “换句话说，是那些草原人 救了你。” 陆禀辉很是聪明，对当下时局有一个极为正确的判断，就以目前的情况来说，陈凯之在朝中的影响力，已经不足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姓陆的，我不想你一回来，彼此间就有争吵。” “你若是看我碍眼，我现在便走！这里的事情都由你一人去处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陈凯之被说中了心思，如同一只猫被踩住了尾巴，一下子显得着急。 见他这个样子，陆禀辉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笑出声来。 情况复杂多变，李承乾不在京城之中，全靠他们这几个人能够撑住局面，不让李承乾分心来管。 为了能将暗处之人更好的对付，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们都该将恩怨暂时放下，不去纠结太多。 “丞相大人，刚才是我言重了几分，还希望你不要怪罪。” “不管怎么说，既然娘娘能把你叫到这里来，就说明在这件事情上，你还是能够帮上忙的。” “你我之间，应当摒弃前嫌，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好让陛下无后顾之忧。” 陆禀辉能言善辩，把话说的巧妙，让人听着就很舒服。 陈凯之冷哼一声，也不去计较太多。 第290章 前去探望 两国和谈一事，关乎重大，衡阳城中的百姓，都跟着提心吊胆。 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让战火重燃，多少无辜百姓平静的生活还没过几天，又得遭受苦难。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李承乾特意叮嘱，让李巍派人保护驿馆，不许任何人靠近。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东厂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折返回衡阳城中。 第一时间，那人就受到了李承乾的召见，跪在他的面前，着急开口说道。 “陛下，已经可以确定，拓跋宏将自己最小的儿子送了出来，正在赶往衡阳城的途中。” 哦？ 听到这话，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那种怪异的感觉，缘由为何。 李巍伺候在他的身边，同样犯起嘀咕。 “陛下，奴才总觉得这件事情都太顺利，拓跋宏在草原上威名赫赫，在各大部族之间走动关系，才将他们联合在一起。” “眼下吃了一场败仗，就将我们的条件全部答应，还把他的儿子送来为质，与传闻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听到李巍这样说，李承乾的脸上流露出凝重之色，心中暗暗沉思，倒也能够想明白一些 事情。 随后开口说道。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真的换来和平，朕要是没有猜错，想必又是缓兵之计，不得已而为之。” “倒也无妨，只要把人控制在京城之中，他们再想挑起战端，那也得考虑一下后果。”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总算是明白了李承乾的一番良苦用心。 看似独断，处处充满无奈。 他从最开始就知道，想真正的换取来和平，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才会提出这么多苛刻的条件，更是把草原王室的血脉软禁在京城中，以此作为筹码。 “陛下，只要他们人性未泯，亲生骨肉都在我们的手上，便不敢肆意妄为。” “陛下，英明！” 李巍情真意切，能像李承乾这样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全，一点都不轻松。 放眼天下，能与其相提并论者，绝无一人。 杜三也在一旁感慨不断，他是一个粗鄙之人，不懂这些事情里面暗藏的弯弯绕绕。 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李承乾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国为民，受世人敬仰。 “陛下，既然已经谈妥，王室之子正在来的路上，另有几大车的金银财宝，一并归还给大夏。” “我们接 下来该怎么办？陈将军那边，还在等我们的消息。” 杜三把话说完，李承乾轻笑出声，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下达了一道旨意。 “李巍，你亲自去一趟，让正定将大军有序的撤回，草原辽阔，我们不可能真的去耗费人力物力，将其占有。” “归还给他们，让他们放牛放马，得以生计，希望能有所感化。” “只是有一点，要调派精兵强将，在兰坊一带驻扎，将两地之民彻底隔绝。” 一场大战打完，李承乾耗费了不少精力，却没有在关键的时刻犯糊涂。 他要借着这个机会，隔绝出一块真空区域，大夏子民和草原游牧者，以此为界限，互不侵犯。 凡有越界者，皆可不与上报，自行做出反击，只要驻派精锐部队，真有意外的状况发生，也不至于落于下风，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激动的不像样子，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陛下，奴才这就按照你的吩咐去办，陈将军那边，定然会有合适的人选。” “如此一来，我们便不需要在衡阳城中继续待下去，得胜还京，只在朝夕间！” 离京这么多天，李巍还真 有些思念，杜三的脸上也流露出惊喜之色，万万不敢相信。 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大军回京，别人说的都不算，还得李承乾点头才行。 果不其然，和李巍所想的并无任何不同，李承乾忍不住笑出了声，对他笑骂几句。 “你都快要成了朕肚子里的一只蛔虫，朕是怎么想的，你全都知道。” “这个消息暂且不要往外传，这几日要有序的做出调整，大军离城，不得惊扰百姓。” “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把草原人归还的那十几大车金银财物，连同质子一起带回京城。” 李承乾特意叮嘱，李巍和杜三皆用力点了点头，将他所说的话都牢记在心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巍便开始召集人手，一路将他护送至了陈正定的前军营帐中。 得知李巍前来，陈正定满脸的吃惊，很快反应过来，必然是带来李承乾的旨意。 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他正在军中巡营，也顾不得手上的这些事情，就匆匆赶了回去。 两人相见，彼此间都极为客气，并不显得生疏。 “李公公，一连多日，我率领将士们在此处苦等，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怎么？陈将 军早就想到我会来？” 李巍很是难以置信，连忙开口询问，陈正定轻轻点头，随即就将缘由解释给他听。 “仗都打完了，陛下也曾与我说过，不必将他们赶尽杀绝，也不可能赶尽杀绝。” “他们在这辽阔的大草原上，就如同星星点点，总有漏网者。” “既是如此，定然是要在商谈出一个结果后，两国罢战言和，各自撤兵。” 他说把话说完，话音都未落下，李巍便拍手叫好，称赞不断。 “陈将军果真聪明，确实如此，陛下让我前来，就是要告知给将军，开始准备撤兵的事宜。” 当着明人的面不说暗话，李巍将李承乾对他所交代的，一五一十的转告给陈正定听。 兰坊为界，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那里常年干旱，百姓早就向南而迁。 却有民屋城墙，哪怕风吹雨淋，依旧没有倒塌，稍微修缮就可以做城防之用。 在那里驻兵，能够省去他们许多的麻烦，且不必有后顾之忧，能够实现完完全全的军管。 “陛下真乃千古难见的英明之君，跟着他做事，当真是畅快淋漓！” 陈正定猛地攥紧拳头，朝着空气一挥，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第291章 随意安置 三日后…… 衡阳城中，热闹非凡，众多的百姓都沿街而站，欢呼雀跃者不计其数。 一支从草原王庭而走来的队伍，很快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脸上稚气未退的男子，怕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的身份可不简单，乃是拓跋宏膝下的第七子，也是他最小的孩子。 为了能够促成这次和谈，他可谓是下了血本，不惜一切代价，对于李承乾提出的要求通通答应。 还回来十数车的金银财宝，又将自己的孩子一起送了过来，当做人质，使两国之间永保和平，再无战事。 正常情况来说，这种场合李承乾是应该出面，到城门口来相迎，以彰显大国之风，天子之范。 事实完全相反，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出现过，只有带军回城的陈正定负责对接。 李巍从旁协助，倒也进展的顺利，并无任何不妥。 接受了所有的财物，又将拓跋宏的小儿子送进了州府，交由专人看管。 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一名奴婢，其余护卫的人都被遣送回去，不得在城中久留。 做完这一切，李巍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李承乾面前，事无巨细的禀告一番。 “陛下，按照你的吩咐 ，没有留下任何人。” “这些草原蛮夷还真是够心狠的，拓跋宏对自己的儿子一点都不心疼，才那么大点年纪，就送给我们充当人质。” “等到了宫内，恐怕他这辈子都不见得能走出，也是个可怜孩子。” 李巍在李承乾面前长吁短叹，李承乾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冷笑着开口说道。 “那是你觉得，十七八岁又如何？韩冲不也是在这个年纪，就已经统领大军，在此作战了吗？” “还让敌人闻风丧胆，眼下坐镇京城中，年纪又有多大？”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一下子便没了话，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样子。 自古英雄出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都该成家立业。 也就他觉得残酷，有些于心不忍，恐怕人家现在都在心里头暗暗骂他不知多少遍。 “陛下，送来的财物全部清点，折合银子，七千万两之多！” 李巍再开口，李承乾饶有兴趣，开怀大笑道。 “这一次，当真是扬眉吐气，以前只有我们赔款给人家，何时见过回头钱。” “这些银子不要全部充入到国库中，留一部分在衡阳城，交由当地官员，让他们用于重建家园。” “任何人不得贪腐， 哪怕只有一两银子，都是杀头的罪过。” 李承乾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可不想这些银子不能落实到位，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到最后朝廷无所作为。 说来说去，都让当地的官员贪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别说一两银子，就是一个铜板，也是定斩不饶的罪过。 李巍眼神动容，太清楚李承乾这样做，就是要从根本上杜绝一些事情的发生。 连忙点了点头，不敢有任何的轻疏怠慢，一定通知到位，让那些地方官员都清楚明白。 倒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大军稍作休整，再有几日，便可开拔。 李承乾却不愿意久等，让陈正定挑选一队精锐士兵，一路护送，他们明日就动身，想要先行一步。 临近出发，李承乾倒想要看一看被送入城中的王室之子，到底如何。 听他这样说，李巍忙不跌的交代手下的几个太监，赶紧去做准备。 陪在李承乾身边，很快就到了地方，那人被安置在一处偏房中，此刻房门紧闭，听不到任何动静。 李承乾走到了院子里，不由得皱起眉头，总觉得死气沉沉。 李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尔等还不出来拜见，陛下驾到！” 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他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面露紧张之色。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别刚把人送到朕这里，就寻死觅活的，传出去岂不是闹了笑话？” 李承乾无语至极，李巍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踹开了房门。 却没想到会被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是陪同而来的那名婢女。 “大胆！” “你敢在这里动刀，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事情发生突然，要说一点都不害怕，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饶是如此，也不能当着李承乾的面而感到怯怕，大声呵斥，那名婢女丝毫不加理会。 语气阴冷的开口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到这里来打扰，我家少主喜欢清静！” 呵！ 一听这话，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即笑出了声，却有一种极其不屑的感觉。 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些草原蛮夷还挺讲究，死要面子活受罪。 都已经被送到自己这里来充当人质，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可谓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 “陛下，这些混蛋太不知死活，你……你可要为奴才做主啊！” 那把匕首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岂敢轻举 妄动，只得向李承乾求救。 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盛气凌人，李承乾从未用正眼看过，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缓缓开口说道。 “杀了他，朕会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也会让你们的部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要怀疑，朕说到做到！” 李承乾可不惯着他们的臭毛病，只有弱者才会有所顾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必要给他们留有任何脸面。 大军还未撤走，将这些草原人一举荡灭，的确是有些困难。 可要真的将他惹怒，哪怕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也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零零散散的逃跑掉一些人，不过是苟延残喘，又能如何？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屋内的人传出一声叹息声，似乎是站起身来，朝着门口处走来。 那名婢女赶紧收起了匕首，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李巍还为刚才的事情而记恨在心。 直接走了过去，一脚就踹在她的肚子上，让其倒在地上，哀呼惨叫。 “不知死活的东西，真以为咱家是好惹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还当你们在草原王庭时候，能够颐指气使吗？” 李巍出了一口恶气，这才走回到李承乾身边，朝着门口处看了过去。 第292章 不知好歹 别看李巍平日里跟在李承乾的身边，从来都是笑脸迎人，看上去人畜无害。 真要是把他想的那么简单，当真是大错特错。 李巍掌管东厂，监控天下，却被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相当于是把整张脸都掉在了地上，任人踩踏。 “陛下，你说怎么办？要不就让奴才先宰了这个小贱婢，省的她不安分，以后要伤着你可怎么办？”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谁都没有想到一个随行的婢女，竟敢私下藏刀。 幸亏前来敲门的是自己，这把刀要是架在李承乾的脖子，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听到李巍这样说，李承乾笑了笑，轻轻抬手，就将其制止住。 “朕乃大夏国君，岂可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收走她的短匕，仔细检查，不要再有这样的隐患。” 交代完这一切，李承乾昂首阔步的走了过去，并无任何畏惧之意。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这些人再敢胡来，便灭了他们整个部族。 要让鲜血浸染草地，那便是代价。 没过多久，有一人从屋内走出，年纪确实不大，脸上还有稚气未脱。 “你叫什么？” 李承乾开口询问 ，倒对拓跋宏送来的人很感兴趣，却没想到，人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见此情形，李巍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开口大骂道。 “蛮夷之辈，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来人啊！给我打！” 他才不管什么王室之子，到了这里，就算是林中之虎也得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 胆敢龇牙咧嘴，那就只有一个下场，东厂的几名侍卫立马上前。 就算这样，也不能让那人开口。 他抬起头来，目光与李承乾直视，眼神中充满仇恨。 正是时候，那名婢女赶紧向李承乾解释道。 “大皇帝，刚才冲撞，奴婢知罪。” “我家皇子天生口哑，不能言语，还请你不要再这样逼他。”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皱紧了眉头，流露出极其不悦的神情。 “你家王爷还真有意思，就给朕送来一个哑巴，糊弄鬼呢？” 李承乾脸色阴冷，这样的事情，在谁的身上都很不高兴。 他要拓跋宏送来自己的孩子，为的就是当做人质，现在送来一个哑巴，怕是很不受宠。 这样来看，又能有何意义？ 李巍也因此而动怒，直接将那名婢女拽了起来，接着 开口逼问道。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婢女感受到了李承乾的不好招惹，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和最开始的强硬态度截然不同。 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交代，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大皇帝，这件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家皇子虽不能言语，却也极受宠爱。” “他叫拓跋宇。” 婢女把话说完，赶紧跪在了地上，生怕因为自己刚才的一些举动，为她和拓跋宇招来杀身之祸。 真要是那个样子，自己愧对拓跋宏的重托，好在李承乾并非小心眼的人。 误会解开，倒也没什么值得他去深究的。 “你们要随朕一同回京，千万记住，京城不比你们那些地方，是要守规矩的。” “朕可以容忍你们一次，却不代表能够次次容忍，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朕要你们的脑袋！” 李承乾当场撂下几句狠话，并非说说而已，谁要是敢不当回事，必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他这样说，李巍也在一旁助力道。 “混账东西，陛下跟你说话，难道没有听见吗？” 不等李巍话音落下，那名婢女赶紧去拉扯拓跋宇的胳膊，带着他一起跪在地上 。 如此一来，李承乾心中的怒气就消减了一大半，没有必要再去纠结。 转身离去，李巍狠狠的瞪了那名婢女一眼，要不是李承乾明确交代过，他非要和她清算一番。 赶紧跟了上去，来到李承乾的身边，语气中充满急切。 “陛下，这些草原蛮夷，还真是不通教化，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把他们带回到京城，以后怕是不得安宁，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以免让他们酿造出难以挽回的后果。” 李巍把话说的很隐晦，将这些人留在身边，始终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哪天再发生像今日这般的事情，可不见得能够妥善解决，真要是闹出人命，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李承乾轻轻点头，心中自有打算，既然已经将人接受，就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不去理会。 带回到京城中，他们要真敢胡来，自己也有理由对他们痛下杀手。 哪怕让天下人来评评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李巍流露出惊喜之色，就知道李承乾不会纵容这样的行为。 第二天…… 按照计划的那般，李承乾并未与大军同行，而是在一部精锐兵马的护卫 下，先行回京。 在他们这个队伍中，押送着许多箱金银财宝，还有拓跋宇和他的婢女。 一路上，两人倒也安分，目光眺望远方，处处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李承乾闲来无事，坐在轿车中觉得烦闷，就让李巍把人带了过来，有话要与他相问。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拓跋宇便在一旁随行，他不能言语，自有婢女替他开口。 “朕很想要知道，你们的那位左贤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草原上的各大部族，向来是人心不齐，他又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把他们团结在一起。” 面对李承乾提出的问题，拓跋宇神情黯然，并不想有太多提及。 跟在他身边的那名婢女，都替他感到着急，赶紧向李承乾做出回应。 “陛下，左贤王韬略无双，倒也没用什么太独特的手段。” “是他特有的人格魅力，才让草原上的勇士纷纷追随。” 她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打心眼里不相信，人本就是趋利避害，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去干轰轰烈烈的大事。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冷笑出声，再用言语去逼，那名婢女倒吸几口凉气，不敢遮掩。 第293章 终于回来 某一个瞬间，那名婢女满肚子的委屈，无处诉说。 若非拓跋宇不能开口，她也不会被李承乾用言语相逼，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大皇帝，你既然想知道，那奴婢就说与你听。” “贤王允诺各部族的首领，来日问鼎中原，即可平分天下，各自为王。” 什么？ 听到她这样说，李承乾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火冒三丈。 “好大的胆子！” 他怒斥出声，跟在另一侧的李巍立马听到动静，连忙将所有人都叫住。 动作迅速的来到那名婢女面前，就要将她好好教训。 “不知死活的东西，又在这里惹陛下不高兴，你有几个脑袋够掉？” 刚要动手，车轿中的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将轿帘子撩起，摆了摆手，便将其制止住。 “罢了，就知道他们有很大的野心，都妄图瓜分掉朕的天下。”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白日之梦，不切实际。” 李承乾看开了许多，自己身为一国之君，事事都去计较，早就急火攻心，被活活气死。 最近的几次大战，他们都是胜利的一方，足以说明许多的问题。 草原蛮夷，野心勃勃又能如何？ 听到李承乾 这样说，李巍狠狠的瞪了那名婢女一眼，对拓跋宇也不客气。 “你们最好老实一点，到了京城之中，要守的规矩更多。” “别以为真的是到这边来做客的，冒犯了陛下，咱家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李巍怒骂出声，拓跋宇将头扭到了一边，看上去很是愤恨。 那名婢女有苦难言，早就将肠子悔青，要不是自己先前动了刀子，又怎么会让李巍将她这般针对。 回京的路上，还发生了许多事情，都是一些小的插曲，也让李承乾烦闷的内心，略有缓解。 就这样，半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不知觉中，他们就已经距离京城只剩下一两日的路程。 杜三策马而来，作为李承乾的贴身护卫，更担当起亲兵统领的职责，经过一番历练，李承乾还是要让他挑起重担。 “陛下，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先一步赶往京城。” “这个时候，韩妃娘娘和朝中大臣，应该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早早在做准备。” 杜三能有这样一番考虑，李承乾甚是欣慰，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他开口叮嘱道。 “大军不得入城，在距离京城十多里的陈官庄驻扎，等候犒赏。” “尔等随朕入城时，一定要整理好军容，切不可随意而为。” “要让城内的百姓，好好看一看大夏之国的威武之师，是何等的士气高涨！”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也在一旁附和不断，这样去做，意义非凡。 接连几场大战，京城之中的百姓哪个不是提心吊胆，却不敢在明面上议论。 朝堂之上的争斗刚有平息之态，要因为一些细节之处，再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暗中掀起风波，着实不该。 杜三用力点了点头，将李承乾所说的这些话全都牢记在心，不敢有任何的差池怠慢。 队伍继续行进，等到入了夜，倒也不需要在急匆匆的往回赶。 找了一处地方安营扎寨，暂作休息，李承乾这边的大帐内，灯火通明。 李巍特意从附近村庄搜罗了一些特产之物，进献给他。 “陛下，此果当地果农种植之物，看着平平无奇，却甘甜无比。” “以此物来润嗓，当真不错。” 回来的时候，李巍就有过品尝，并非胡乱的言语。 李承乾看了一眼，肉食吃腻，尝一尝这种小果子，倒也很是不错。 “算你有心，等回了宫内，朕必然要好好奖赏你一番。 ” 一听这话，李巍满心的欢喜，亲眼看着李承乾把东西吃到肚子里，那叫一个高兴。 另一边…… 拓跋宇和他的那名婢女，都被安排在一个小帐内，里里外外，都有专人看守。 别说是出去透透气，哪怕是一些吃食之物，都得经人的手去检查，确认无误。 如此拘禁，处处都不自在，拓跋宇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的意见。 那名婢女替他开口，妄图和李承乾谈谈条件。 可她连出去都成问题，守在外面的侍卫并不给他们好脸色。 李承乾早有过知会，按照他的话来说，当人质是要有觉悟的。 别把自己当成大爷一样，骄纵取闹，断然落不得好。 那名婢女去而又返，来到拓跋宇的面前，语气阴冷。 “他们也太过分了，就这样对待我们。” 拓跋宇突然抬眸，眼神中同样有异，嘴唇轻轻蠕动，似乎是有话要说出口。 刚要开口，就被那名婢女伸过去一根手指头。 “不……不可！” “在他们的眼里，你现在是口哑之人，方能自保。” “若是开了口，那便是欺君之罪，我们断然不能存活！” 那名婢女小声劝说，拓跋宇的眼神中闪过一 丝落寞之色。 再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恐怕李承乾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以为的口哑之人，实则只是一个幌子，故意将他蒙骗。 第二天…… 天色大亮，队伍重新启程，马上就要到达京城近郊，所有人的心里头都藏有激动。 李承乾亲口允诺，他们这些人一路上护卫有功，等到了地方，必然是好吃好喝，丰厚犒赏。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仅剩下的一段距离也被他们走完，李承乾撩起轿帘，模糊之间都能够看得到城门所在。 “陛下，我们回来了。” 李巍激动出声，杜三也是一样，两人簇拥在李承乾身边，都有些许的迫不及待。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传朕的旨意，打起龙旗，准备进城。” 李承乾大手一挥，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干脆找了一匹习性温顺的马来骑。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他都已经能够看到韩初若和众多朝臣的脸面。 马鞭一挥，径直朝着他们而去。 见此情形，杜三大吃一惊，赶紧带人跟了上去。 他跟在李承乾的身边，本就由此职责，倒也不足为过。 不多时，李承乾翻身下马，转过身去看，龙旗飘荡，俨然一片威武之师。 第294章 日月永存，山河永在 此次出征，一前一后，历经几个月。 哪怕是李承乾站在此处，都有一种恍惚之感，看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凯旋之师，当即大喊道。 “日月永存！山河永在！” 话说出口，不少人都深有感悟，韩初若带头跪拜，一众文武大臣紧随其后。 “陛下，英明！” “陛下，圣明！”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声的高喊，就在李承乾耳边回荡不绝，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苍穹。 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接着大手一挥，就下令进入城中。 作为随行的护卫，这一众人也在享受此刻的荣光。 他们从众多文武大臣的面前一一经过，拓跋宇在那名婢女的陪同下，也是一样。 看着那条难以逾越的护城河，还有城墙上整装以待的御林军，他流露出一丝苦笑。 心中暗暗作想，草原辽阔，万千勇士擅长骑战，可以说是少有敌手。 却不敢想，他们要是真的逼近京城，又高又厚的城墙，到底能不能将其攻破，怕是不言而喻。 衡阳城易攻难守，都能将他们抵挡这些时日，又因为李承乾的到来，守城军士反守为攻，大破己军。 再加上韩冲之前的轻兵奇袭， 千百年来，都足以称之为军事史上的奇迹。 “大夏之国威，真不可小觑。” 同行的婢女，也在这一刻唏嘘不已，两方的差距，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韩初若也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穿着与随行之人大有不同，心中猜出一丝端倪，当即开口询问道。 “陛下，这难道就是他们送来的质子？” 见到李承乾点头，韩初若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哪怕转瞬即逝，也被李承乾很好的捕捉到。 连忙开口询问道。 “爱妃，有何不对吗？” “回陛下的话，臣妾只是觉得此子模样清秀，处事颇为冷静，倒也不俗。” “仔细想想，王庭之子，该是如此。” 韩初若把话说完，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李承乾面前，苏文稚的脸上充满喜悦，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不顾一众文武大臣诧异的目光，只想把自己藏在心里许久的思念，通通释放掉。 “陛下，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和姐姐日夜担忧，就怕前线战事焦灼，你会遭遇危险。” “呸呸呸，你都已经回来了，我还说这些干什么？” 苏文稚心思单纯，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目光，只想和李承乾倾诉一番。 见她这个样 子，李承乾并没有将其推开，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抚在她的背上。 拍打几下，言语温柔。 “这些日子不曾见到，你还是这个样子，爱哭鼻子。” “陛下！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苏文稚嘟囔起嘴，幸亏有韩初若在一旁劝说，才让她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等回了寝宫中，和李承乾再怎么撒娇取宠都是应该，眼下人多眼杂，在形象上还是要多注意些。 “陛下，臣恭祝陛下平定外乱，凯旋得胜！” 陈凯之走了过来，对李承乾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不像之前那般轻疏怠慢。 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才开口去说。 见此情形，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心里头很是清楚，他能有这样的改变，都是因为自己在出征之前所做的一件事情。 调派兵马围困丞相府，要不是战事突起，那天便是他的死期。 冥冥之中，就好像有天意注定，留下了陈凯之一条性命。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也不好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计较，要是陈凯之真的有所改变，不再是阳奉阴违，想尽办法的和自己对着干。 这条性命多留一些时日，倒也可行。 “丞 相，真要说起来，朕对你时常挂念。” “这些天里，多亏了你和韩妃齐心协力，才让京城之中的一些魑魅魍魉，不得已掀起风浪。”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长出一口气，脸上才有笑意浮现。 却不见，他的眼底依旧藏着一抹冷色，情非得已，才如此为之。 “陛下，你要这样说，那可真是折煞老臣了。” “说起这件事情来，还真是有些奇怪，京城之中的动荡，现在都没能够完全平息。” “那些人行事小心，哪怕我等费尽心机，都不得已将他们彻底清除。” 哦？ 李承乾只顾着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差点忘记了重要的事情，赶紧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 在她身后，陆禀辉傲然站立，前往齐蜀之地，费力周旋，他有很大的功劳。 回到京城中，又帮助韩初若稳定局势，又有一功。 李承乾都顾不上和韩初若说话，朝着他径直走去。 “禀辉，朕和你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了。” “藩王之乱，多亏了你帮朕一把。” “陛下，臣做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 “倒是当下，丞相说的没错，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调查了这么久，掌握在手 中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陆禀辉脸色难看，觉得有负皇恩，李承乾怎么也没有想到，连他都会如此犯难。 话说回来，今天可是大军凯旋，得胜还京的日子，哪怕是有再多的麻烦事，也得等到缓过这个劲儿，再去处理。 “让军队进城，接受百姓的观礼，尔等要随朕一起，胜利来之不易，不能被那些肖小之辈给乱了心境。”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孰轻孰重，在场之人都能够分得清楚明白。 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簇拥在他的身旁，朝着城内昂首阔步的走去。 主街之上，百姓夹道相迎，敲锣又打鼓，供奉香炉者，比比皆是。 胜利的荣光，在这一时刻，沐浴在每一个为保家园而浴血奋战的将士身上。 人群之中，欢呼雀跃，高呼万岁声络绎不绝。 韩初若和苏文稚分别站在李承乾的两旁，他笑了笑，就将二人的手同是牵起。 当着天下人的面，如此恩爱，也能给他们做个榜样。 身为一国之君，要考虑的绝不仅仅只是某一方面，治理好一个国家，就是要以身为则。 家和万事兴，在这一刻，同样有所体现，万千百姓，更为此而欢呼。 第295章 畅快淋漓 回到了宫中，李承乾紧皱着的眉头，终于得以舒展。 左拥右抱，韩初若和苏文稚全都流露出欣喜之色。 “陛下，臣妾和妹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 “你终于回来了。” “京城之中，有朕牵挂的人，朕怎么会不回来？”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接着就有些迫不及待，将两人压在了身下。 一龙驭二凤，那叫一个手段了得。 韩初若和苏文稚同时惊呼出声，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便将眼睛合上，任由李承乾去折腾。 此次出征，前后历时几个月，对于李承乾来说，倒也是不小的挑战。 特别是在这一方面，他可没有在军中偷腥，一直都在隐忍。 “陛下，臣妾可不相信你说的这些话，谁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厮混。”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苏文稚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即嬉笑出声。 接着开口说道。 “我也听说草原上的女子十分豪迈，说不定陛下还就喜欢那种类型。” 两人一唱一和，先后开口，李承乾委屈不已。 自己要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又与禽兽有何异样。 “朕这个人，最为钟情，岂能是那种见一 个爱一个的人。” 他把话说完，韩初若咯咯的笑，钻到了他的怀里，好一阵讨宠。 一番恩爱过后，李承乾出了一身的热汗，却也感觉到畅快淋漓。 在外作战，许久没有过这种感受，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深处极为满足。 三人共睡一床被子，恩爱过后，李承乾很破坏氛围，突然开口说道。 “在京城之中妄图作乱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听这话，苏文稚嘟囔起嘴，就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她很清楚的知道，这种家国大事，自己根本插不上嘴，与其无趣，还不如做点别的。 唯有韩初若能与李承乾做出回应，缓缓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具体的还在查，那些人行事极为小心。” “现在来看，已有不少人暗中和他们达成合作，妄图……” 不等韩初若把话说出口，李承乾心中便有了答案，要是没有猜错，这些人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一点好处。 草原人许诺给他们的，定然有更大的利益，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做出背刺自己的事情来。 “朕已经交代下去，让李巍安排人手，将这些露出马脚的人死死盯住。” “至于其他的，还需要继续查下去，他们不 可能将所有的细节之处都处理干净，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在这个问题上，李承乾始终秉承一个观点，那就是要耐住性子。 他们刚把拓跋宇押送还京，才不多久，对方就已经如此猖獗。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立马开口反驳道。 “陛下，不对，不对啊！” “怎么了？” 见到韩初若那么着急，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断开口追问，韩初若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说出口，毫无保留。 “陛下，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暗中有所动作，并非是近几日才开始。” “甚至在他们把质子送来之前，就已经蠢蠢欲动，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许多问题吗？” 韩初若头脑灵活，最先发现这里面的问题，苏文稚后知后觉，连忙开口说道。 “确实如此，那要这样说来，这些人背后的支持者，难道不是草原上的那位王爷？” “那又会是谁？” 她轻轻咬住嘴唇，百思不得其解，两人的一番言谈，也让李承乾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样子，整件事情，处处都透露出诡异。 “要这样说，在暗中还有一只大手，在掌 控全局。” 他倒吸几口凉气，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脑海，这样说来，恐怕就连拓跋宏都只是一颗棋子，在明面上用以应付。 真正的掌权者，另有其人。 顾不得许多，他赶紧把衣服穿好，就让人把李巍叫到了殿堂上。 如此突然，李巍事先没有任何准备，脸上神情流露而出的，满是惶恐不安。 “陛下，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奴才去做，但请吩咐。”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哪里将李承乾触怒，到时候牵连到自己身上。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苦笑不得，接连摇头。 “你们东厂的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朕花费那么多的银子，就算是养几条狗，那也能有看门之用。”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万般诧异，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连忙跪在地上，用力磕着几个头，大声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冤枉，奴才太冤枉！” “还请陛下明示，到底是怎么了，奴才一定知错就改。” 李巍这个样子，倒让李承乾一下子没有了脾气，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真想知道？”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忘记卖几个关子，李巍急出满头大汗，一分 一秒的时间都不能多等。 “陛下，你快和奴才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一直以来，挑起事端和我们交战的，另有其人。” “绝非拓跋宏！”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就让李巍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颤巍巍的开口道。 “陛下，这怎么可能？” “那些人都听命于拓跋宏，要不是他，那会是谁？” “草原上的各大部族，还有谁能够让他们完全臣服，摒弃前嫌，连成铁板一块？” 李巍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还以为李承乾在犯糊涂，小声开口劝说。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李承乾，早就将所有事情都给看穿，心中已有答案。 “没什么不可能的，草原上的各大不足，可谓互相提防，各有心思。” “把他们联合在一起，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要担着很大的风险。” “一旦决裂，明面上的那位雄主，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承受所有人的怒火。” “再者而言，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打了败仗，不也是把拓跋宏推到了最前面。” 听李承乾说了这么多，李巍若有所思，猛然抬起头。 第296章 浮出水面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复杂。 不过是因为有悖常理，人们常常不会朝着那方面去想，眼下这样的情形，已经能够说明许多的问题。 “陛下，那要真是这样，在京城之中派人走动，暗中勾结朝臣的，会是那个人派来的！” 李巍惊呼出声，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李承乾并未多言，缓缓开口道。 “朕在你们这些人的身上花费了那么多银子，是时候派上用场。” “从现在开始，东厂所有的人全部上街，但凡有人行为举止异样，立马抓获。” “记住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死守规矩，要学会灵活变通。” 把这些话交代给李巍去听，李承乾是相信人他能够做好这件事情，不辜负自己厚望的。 李巍用力点了点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完全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办。 第二日……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丝毫没有打赢一场大仗的喜悦。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如此氛围，都是这几日在京城中发生的种种事情，所影响到的。 “众位爱卿，你们都是国之栋梁，朝中柱石，岂可因为一点小小的变故，就被吓到口不能言。” “丞相，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李承乾将视线挪动到了陈凯之的身上，就眼下情况而言，他定然是没有牵扯其中。 果然不出所料，陈凯之毫无顾忌，就将更不为人知的内情全部说出口。 “陛下，你有所不知，那些人可不仅仅只是主动关系，拉拢朝臣。” “他们的手段并非蛮夷所有，威逼利诱，相辅相成，极为老道。” 听到陈凯之这样说，李承乾面露疑惑之色，倒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赶紧开口询问道。 “利益相诱，无非是送些金银财物，更为甚者，送几个女人。” “只是这威逼，又从何说起？”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去看。 自己刚刚还京，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并不完全清楚。 陈凯之身为一朝之丞相，又在这段时间和韩初若通力合作，所接触到的一些事情，必然有他还不知情的。 “陛下，所谓威逼，便是这些人手段下作，先以礼相送，将朝中大臣强行和他们进行利益捆绑。” “若是不从，便威胁妻儿老小，以此施压。” 陈凯之才刚把这些话说出口，满朝文武 ，全都将头低了下去。 在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李承乾一手提拔起来，真正值得相信的人。 饶是如此，关乎全家老少的性命，他们也不得不另有选择。 这些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格外刺耳，让他的内心深处，再也无法平静。 猛的站起身来，就将目光锁定在陆禀辉身上。 “是这样吗？” 从别人口中说出的话，李承乾尚存有一丝疑虑，唯独陆禀辉，他是这不可能欺骗自己的。 “回陛下，确实如此。” “这件事情的背后，错综复杂，已有不少人牵扯进来，还请陛下勿要动怒，能够明断是非。” “那些人行踪诡秘，所做之事也不遵循常理，除了丞相刚才所说的那些情况，另有他法，用以控制朝臣。” 如此一来，更让李承乾心思沉重，看着满朝的文武，有种难以言说之感。 或许是有把柄落于他人之手，也可能是经受不住金银诱惑。 还有可能在忠孝间做出抉择，被逼无奈。 不管怎么说，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李承乾的预料范围。 京城之中的大小官员，如有数千，朝堂之上的这些人，恐怕也有不少被强拉下水。 怪不得陆禀辉要 他小心应对，明断是非，牵扯面如此之广，但凡他以雷霆之手段去处置，都有可能会起到完全相反的效果。 危机感扑面而来，李承乾看着堂上众人，不由得叹息出声。 “朕知晓你们的无奈，但请放心，这件事情就算是彻查清楚，也会酌情宽恕，绝不株连。” 当着他们的面，李承乾所说的话，掷地有声，绝非玩笑。 为的就是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以免局势继续恶化。 等到退朝，李承乾的心思极为杂乱，就将陆禀辉连同陈凯之一起，叫到了御书房去。 “不要傻站着，自己找地方坐。” 李承乾在地上来回踱步，紧紧咬住牙关，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朝着陈凯之看了过去，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丞相，你与朕之间素来不和，却并非因为一己之私，朕都是知道的。”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大为吃惊，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对他的一种示好。 前段时间，君与相之间的关系，几乎不可收拾。 李承乾更是调派兵马，直接围困了丞相府，要不是烽火燃起，恐怕是难逃一劫。 大战得胜，李承乾率军回京，却更不能再提 起旧事。 对于陈凯之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也让陈凯之得以避祸。 猜透了李承乾的心思，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你能这样想，老臣当真高兴。” “我与陛下，确实是没有私怨，家国大事面前，当站在一起，共同应对。” 他刚把话说出口，就见到李承乾流露出满意的笑容，很认可的点了点头。 短短的几句话，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当下危机，正是用人之际。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并非都愿意与外邦小国勾结在一起，做出有损国家的事情。 只要是人，便有弱点，在京城之中不断走动，拉拢关系的那些敌国之人，完全不顾底线，才能让他们如此的被动。 仔细想想，在那辽阔的草原之上，真正在幕后掌权之人，先让拓跋宏将自己的小儿子送到京城之中充当人质，好将李承乾稳住。 又先一步做出部署，耗费大量的金银财物，拉拢朝臣，腐化官员。 李承乾心思沉重，他要是没有猜错，地方官员也在经受这样的考验，暗中达成交易，出卖国家利益的绝不在少数。 “丞相，他们如此行事，是想要灭我们的国，断我们的根啊！” 第297章 变故发生 但凡能有别的法子，李承乾都不会将希望寄托在陈凯之的身上。 此时此刻，他只在心中暗暗祈祷，一切能够顺顺利利。 听他这样说，陈凯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明显有些慌张。 “陛下，臣人老昏聩，不懂陛下刚才所说的话，究竟是何意。” 很多时候，充愣装傻不失为一种大智慧，此刻在陈凯之的身上就有所体现。 拿捏不准李承乾的心思，与其让自己置身险地中，还不如这般推脱。 老狐狸！ 见他如此，李承乾心里头暗暗骂了几句，却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不感到意外，像陈凯之这样的人，要能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将这件事情答应，才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嘴角微扬，浮现出淡淡笑意，接着继续开口说道。 “丞相，朕想要你在这件事情上能出一份力，你我君臣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难道还怕那些人在暗中搅动风波吗？” 李承乾把这些话说出口，陈凯之的脸色立马有了很大变化，阴晴不定，肉眼可见的挣扎与犹豫。 却也很清楚的明白，当下不管怎样去选择，都关乎重大。 “陛下，你可知 此番行事，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京城之中，被强拉下水的官员比比皆是，这件事情稍微处理的不够妥当，就会让我们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再难抽身。”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陈凯之也不再去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他要是连这点准备都没有做，又怎么配做一国之君。 “丞相，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改朝换代吗？” “你与朕皆是大夏之人，就算你不帮朕这一次，等到那些蛮夷之辈登堂入室的时候，你难道会苟且余生吗？” 李承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起到的效果极其显着，陈凯之的心思明显有了松动，陷入到犹豫的境地中。 用力咬住嘴唇，面色无比挣扎，等到最后，还是给了李承乾一个确切答复。 “陛下，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老臣便放下之前所有的恩怨，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也陪陛下赌这一把！” 陈凯之一直觊觎皇位，贪恋权力，却在此时此刻，内心异常的坚定。 不仅仅是李承乾断掉了他的后路，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些草原人此番举动，完全是要 灭掉他们的根，再造天下。 哪怕他之前与那些人有过合作，却也是利益的交换，从未想过能做出出卖祖宗的事情。 “好！” “丞相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一直以来，李承乾在等的就是陈凯之的一个态度，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堆满笑意。 渐渐的，连嘴都合不拢，站在身旁的是吧？也为此而感到高兴，感慨不已，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与丞相能够冰释前嫌，对抗外敌的事情上如此一致，臣真是感到高兴。” “想必天下百姓，也会因此而念及这份大义，往后史书记载，青史有名。” 如此一来，更安了陈凯之的心，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互相看了几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坚定。 过去多久的时间，李巍急匆匆的回来禀告。 一句话，就让李承乾脸色铁青，难看不已。 “你……你再给朕说一遍！” “大胆！好大的胆子！” 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大好的心情荡然无存，就将一个琉璃杯子重重摔在地上。 清脆响声，叩问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陆禀辉和陈凯之对视一眼，连忙退到一边。 君王一怒，血溅三尺，绝非说说而已。 李巍 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岂敢在这件事情上有别的心思，所说出口，皆为真实。 “陛下，千真万确，京州府令在家中暴毙，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奴才率人搜遍了整个房间，有发现草原人写给他的书信，却未有过回复。” 李巍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就是再糊涂，也该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出意外，还是有人不愿为了利益而和敌国产生联系，暗中勾结。 却被他们潜伏在京城内的一些人，暗中动手，害了性命。 “这些人当真放肆，京城之中，岂容他们胡作非为！” 李承乾两手攥紧，怒火中烧，他就算是再好的脾气，这一刻也无法忍受。 李巍站在一旁，不敢随意开口，再把李承乾触怒，后果可不是他能够承担的了。 “你们二位，倒是讲讲自己的看法，眼下该当如何？” 李承乾对李巍并未为难，东厂虽然监察天下，京城更是重中之重。 却比不过敌国的那些奸探，他们躲在暗处，如同鼹鼠一样，想要抓得住哪有那么容易。 被李承乾突然问起，陆禀辉和陈凯之都两眼发愣，一时间哪有主意。 到最后，还得李承乾自己去整理思绪，从 凌乱之中，分析出一个关键线索。 “陛下，到底是何等办法？臣等也想听听！” 陆禀辉用力吞咽几口唾沫，似乎是故意而为，明知道这样会挨李承乾一顿痛骂，依旧没有回避。 果然不出所料，都不等他的话音落下，李承乾便恶语相向，说出口的话都格外难听。 李巍站在一旁，根本不敢插嘴，等到李承乾气消了，小声的与陆禀辉提醒道。 “陆大人，你也真是的，这种节骨眼上还惹陛下不高兴。” 他也是好心提醒，却不曾想，陆禀辉并不糊涂，故意而为，就是想让李承乾能够将憋在心里的一口恶气都给发泄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天下人的目光都看向京城中，朝廷的任何举动，都会引来极大的关注。 在这样的情形下，不仅没有遏制住那些人的嚣张气焰，更让他们在京城中肆意妄为，胆敢不从者，光天化日便把性命害掉。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人心必然惶惶，李承乾的心里的又怎么可能舒坦。 听他说了这么多，李巍恍然大悟，才意识到自己白伺候在李承乾身边这么些时间。 关键时候，还不如陆禀辉看的明白，满脸的苦笑，都不知道该当如何。 第298章 同仇敌忾 陆禀辉这样一搞，确实让李承乾糟糕的心情有所和缓，不由得笑出声，对他赞许不已。 却也没有把气撒到另外两人的身上，情况如此危急，每个人所承受的压力都不小。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同仇敌忾，团结一心。 没有和他们过多透露，各自离去，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便打算亲自去应验一番。 殊不知，局势变化莫测，韩初若本不想掺和太多，始终是逃避不开。 早早等候在院子里，等李承乾走出来的时候，与他四目相对。 “爱妃？” 李承乾愣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吃惊之色，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紧接着，韩初若便朝着他缓步走来，言语温柔。 “陛下，就算是再大的事情，你身边也有不少值得相信的人。” “退一万步讲，还有臣妾在你身后，始终相伴。” 韩初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不想让李承乾一个人扛起所有的压力。 她再清楚不过，真要是那个样子，李承乾迟早有被累垮的一天。 人生在世，有人能够知冷知热，用心来爱，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承乾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扬，当真为此而感到高 兴。 饶是如此，他也不能同意韩初若的建议。 “爱妃，天底下的男人还没有死绝，那些外邦小国妄图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改朝换代，再造江山，朕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 李承乾自问自答，接着走到韩初若面前，眼神宠溺，一手轻轻抚摸在她的额头上。 随后开口说道。 “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朕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天下人失望的。” 已经拿定了主意，对于李承乾来说，绝不可能轻易的更改。 似乎是有所察觉，韩初若叹息不已，再没有去坚持。 她轻轻咬住嘴唇，眼神略显犹豫，像是有话要说。 都已经到了嘴边，又难以开口，如此窘迫的模样，着实将李承乾逗笑。 “爱妃，在朕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只管说来。” 李承乾抬手示意，让她不要把那些话都藏在心里，一五一十的讲出来，自己定然会听。 既然这样，韩初若也不遮掩，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只是想问你一句，此番前去，可是要找拓跋宇问个究竟？” “你是觉得他也知晓内情，甚至是计划中的一环。” 不愧是同床共枕 之人，韩初若对于李承乾的心思，把握的极其准确。 短短的几句话，完全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上，见他点头，再没有任何犹豫。 “陛下，那就尽早去，臣妾总觉得拓跋宇没那么简单，他入城时就藏有太多秘密。” 韩初若把话说完，也给李承乾提了个醒，回想起前不久的几次接触，他对这个小哑巴还真是掉以轻心。 “你说的没错，朕这就过去。” “倒要看看他是真的哑巴，还是示弱给朕，为了掩盖一些秘密，好方便他暗中行事。” 等到最后，韩初若回应李承乾的，只有一句小心。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都逃避不得，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更要有所担当。 他把杜三叫到了跟前，让其挑选一些精锐之士，仔细叮嘱。 拓跋宇和他的那名婢女都被安顿在宫内，一处偏僻的庭院中，平日里都不会有人过去。 他把杜三带在身边，就是要确保万无一失，万一拓跋宇突然暴走，不需要有任何的请示，直接斩杀。 听到他这样说，杜三没有任何的迟疑，用力点了点头，朗声开口。 “陛下，他胆敢欺君，哪怕再多一个脑袋，我也给他砍掉了！ ” 杜三是个粗人，说不出口巧妙的话，却能用行动来证明，他对李承乾绝对是忠心耿耿。 一行人快步而行，很快就来到了那处庭院中，里里外外，倒也有一些皇宫禁卫守在这里。 正常情况来说，别说里面的人要走出来，哪怕只是一只飞鸟，没经允许，也不可能逃掉。 和这些宫廷禁卫确认过，李承乾冷笑出声，这几日拓跋宇和他的婢女还算老实本分， 大多是待在房间里，偶尔在院中散步，倒也没有任何反常的行为。 杜三疑惑开口。 “陛下，会不会他们并没有牵扯其中，是我们多心了？” “是吗？” 李承乾脸上笑意更为阴冷，绝不会抱有那样的想法，京城之中出了重大的事情，已经能够确定是那些草原人不甘失败，才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法子。 作为他们送来的质子，拓跋宇不可能一点关联都没有，至少说，他会知道一些内情。 想到了这里，李承乾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带人走到了院子里。 还记得曾有过类似情景，他的那名婢女胆大妄为，竟然将刀架在了李巍的脖子上。 眼下的情况大有不同，跟在李承乾身边的可不是李 巍，以杜三的脾气，她再敢那样，绝对不等李承乾阻拦人头就已经落地。 好在拓跋宇和他的婢女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得知李承乾前来，便赶紧从屋内走了出来。 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礼跪拜，李承乾眼神冰冷，并没有让他们立马起身。 居高临下，目光俯视，过了片刻，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这几日住在宫内，你们可还习惯？” 听到李承乾的话，拓跋宇抬头不语，他的婢女替他开口道。 “陛下，我和皇子不敢奢望太多，一日有三餐，天冷有衣，便是最好。” 呵！ 巧言令色，一派胡言。 李承乾心中讥讽不已，之前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差点就被冲昏头脑。 一名随行的婢女，辽阔草原，未开化之地，却有这样一张巧嘴，面对当今圣上都能够侃侃而谈。 光是这一点，李承乾就有理由怀疑，她经过特殊的训练，来到这京城之中，另有一番目的。 想到此处，他再未迟疑，递给杜三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都不给拓跋宇和那名婢女反应的时间，几名侍卫同时上前，将他们给牢牢控制住。 一时间，两人都变了脸色，神情慌慌张张。 第299章 刨根问底 事情发生的突然，拓跋宇和他的那名婢女全都愣神，根本不明白李承乾为什么会突然带人前来。 在他用眼神示意之后，那名婢女赶紧开口说道。 “大皇帝，我们背井离乡，来到京城，难道就是要受你们的欺辱吗？” “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这个样子，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那名婢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头头是道，句句有理。 越是这个样子，越让李承乾对她产生怀疑。 蛮夷之地，未开化之所，一个小小的婢女，遇事沉着冷静，毫不慌张。 仔细想想，这原本就令人怀疑，李承乾冷笑一声，直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大夏之国，遵循礼法，和你们草原蛮夷之地大有不同。” “可我们的礼，讲究的是礼尚往来，绝非单方面的付出。”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拓跋雨和他的婢女满脸疑惑。 “大皇帝，我和我家皇子，来到京城之后，一直都老实本分。” “实在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等那名婢女话音落下，李承乾反将一军，厉声质问道。 “你这么聪明，还能有你不明白的事情吗？” “换句话说，你要只是个婢女，朕何苦过 来一趟，把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 杜三拔刀相向，恶狠狠的开口相逼道。 “奉劝你一句，在陛下面前，不要说谎。” “如若不然，到了大牢之中，有你们受折磨的时候。” 什么？ 听到杜三的话，拓跋雨和他的婢女同时瞪大眼睛，真正意识到，李承乾此次前来，不能有一个令他满意的结果，绝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担忧。 殊不知，此时此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承乾的观察中，根本逃不过他的那双眼。 拓跋雨神情上的微妙变化，被他尽收眼底，不由得笑出声来。 “朕不想和你说太多废话，你要是能够言语，现在就开口说话。” “到了东厂的大牢中，撬开你嘴的，便是各式各样的刑具。” 李承乾才把话说出口，拓跋雨的脸色猛然变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中充满惊恐。 光看他这个反应，李承乾完全笃定了心思，再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下令道。 “把他们带到天牢中，严刑拷问，就算是活活打死，也不需要和朕请示！” 谁也不知道，李承乾所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情实意的流露，还是虚假成 分居多，为的是要将眼前之人给震慑住。 杜三却不管那么多，冷冷一笑，便要去执行李承乾的命令。 在他看来，哪怕李承乾要他上刀山下火海，那也在所不辞。 更何况，只是抓人这么简单的活计，完全不需要有所犹豫。 情况不容乐观，那名婢女立马挡在拓跋雨的身前，大声开口说道。 “大皇帝，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里面一定有误会。” “你……你们不能抓走他！” 这样的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宛若一个笑话。 他上前几步，语气戏谑道。 “这里是京城，是朕的地盘。” “别说是把你们抓走，哪怕现在就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也没有人会说半个不字。” 天朝大国，又岂会被草原人派来的质子所威胁。 更何况，现在和李承乾正面对上的，只是他的一名随行婢女，更不足所惧。 眼见李承乾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动真格的，拓跋雨紧紧咬住牙关，肉眼可见的挣扎。 朝着李承乾看了过来，目光直视，片刻之后，果真开了口。 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哪怕年纪不大，男女的声音也好辨别。 他开口之时，柔声细语，如 银铃一般，绝非男子！ 李承乾瞪大了眼睛，思绪瞬间凌乱，赶紧朝着那名婢女看了过去。 她的脸上堆满苦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李承乾听，就看向李承乾身后的那些侍卫。 仅此一个动作，就给李承乾提了醒，敌国送来京城的质子，竟然是女扮男装，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关乎重大。 一旦走漏风声，朝堂之上，必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早有人蠢蠢欲动，李承乾不得不防。 “杜三，带着他们下去。”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杜三连忙开口劝说道。 “陛下，这怎么能行？” “你难道忘了，这个娘们可不是个好东西，她当初差点就要了李公公的命。” 杜三说什么都不肯，他作为李承乾的贴身护卫，保护李承乾的安全是他最大的职责。 要因为自己的离开，让李承乾面临危险，真要出点意外的状况，这辈子他都原谅不了自己。 “混账！” “什么时候，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李承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这样吩咐，必有一番缘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去执行，上行下效，以后怎么了得。 李承乾的脸上，一瞬之间，怒意 横生。 此情此景，杜三不敢再去多言，两手紧紧攥住，带着手下的人全部退出了院子。 “统领，难道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万一陛下……” 其中一人咬紧了牙关，内心很是不安，杜三犹豫一番，果断开口说道。 “就在这里守着，里面要是传出动静，直接冲进去。” “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护陛下的安全。” 他下达了死命令，其他人纷纷听从，做好一切准备。 院子里，李承乾脸上堆满笑意，朝着拓跋雨缓缓走了过去。 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时不时的会笑出声。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搞了半天，你竟然是个女的。” 李承乾接连点头，赞叹不已，男扮女装，以口哑不能言语为由，蒙混过关。 京城这么大的地方，能人辈出，硬是没有人看出端倪。 拓跋雨苦笑不已，随后开口说道。 “能得当朝皇帝的赞许，真不容易。” “我本以为，这辈子都是这样，要装一辈子的口哑之人。”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看穿，我很想知道，是哪里露出的破绽。” 拓跋雨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娇弱，和草原人应有的豪迈之情，半点关系不沾。 第300章 当场拆穿 被李承乾当场拆穿，有些事情不可能继续隐瞒下去，拓跋雨的心里头很是清楚，流露出一丝苦笑，就等待李承乾对她不断问询。 李承乾笑了笑，又将视线挪动到被她带在身边的那名婢女身上，语气玩味。 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之前在朕面前拔刀，又犯欺君之罪，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置你们？”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那名婢女面露为难之色，很快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没有任何犹豫，凄惨一笑，随后开口道。 “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还请皇帝不要怪罪到我家公主身上，她来到这里，也是无奈之举。” 哦？ 李承乾真没想到，眼前的这名婢女，竟然还是一个忠诚之人。 刚才所说的话，对她不过是试探罢了，真想要她们的性命，何须多言。 身为一国之君，只需要一个眼神，下面的人就能够把事情办妥，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大手一挥，当即赦免了她之前的一些罪过。 “真……真的吗？” 那名婢女从未有想过，李承乾能有这么好说话，并不似传闻中的那样，残暴无道。 “大皇帝，你真的不治我们的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吗？” 当她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着实感到吃惊，自己不去追究，并没说过要将整件事情都当做没有发生。 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就给她往头上泼了一瓢冷水。 “你们还真是什么都敢想，男扮女装，来到京城，要让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们觉得可能吗？” 李承乾一边开口，一边朝着拓跋雨看了过去，很想要听听，她是怎样的看法。 果然不出所料，被送到京城的虽不是王室之子，却也出身高贵。 拓跋雨作为王庭的公主，言谈举止，都端庄大气，毫不畏畏缩缩。 “陛下，这件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来到京城，又不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 话说至此，拓跋雨的脸色很是难看，那名婢女实在是看不过眼，主动接过了话茬，替她去讲。 “你有所不知，我家公主一向讨厌战争，在草原上就受到王室的其他人所排挤。” “这次打输了仗，你们和王爷提出了条件，他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儿子送到这里来。” 那名婢女确实不简单，听拓跋雨说，祖籍为汉人，读过私塾，才能这样不俗。 两人先后开口，各有言语，李承乾认认真真的去听。 眉头越皱越 紧，心里头暗暗骂娘。 “要这么说来，你也是一大受害者，人家不舍得把儿子送过来，就让你女扮男装，到京城来当人质。” “陛下，确实是这样，并非我心甘情愿，是……” 拓跋雨的嘴唇轻轻蠕动，明显有话要说，却又止住了话头，像是有难言之隐。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疑惑不已，都已经把话说开，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去隐瞒。 “说！” 李承乾并不多言，冷声开口，就让她将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清楚。 有任何遮掩之处，这件事情都没那么容易过去。 拓跋雨叹息出声，神情苦涩，紧接着开口说道。 “他们以我母亲的性命为要挟，要我到京城来，当做人质。” “日后再开战，我的性命可有可无，早已注定。” 说完这些话，跟随拓跋雨前来的那名婢女，轻声抽泣。 “那些混蛋，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把公主当成了一颗棋子，随便推了出来。” “迟早有一天，我会替公主报这个仇！” 李承乾活了两世，自诩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说假话，拓跋雨和她的那名婢女，情绪自然，不像是能伪装的出来。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他的内心深处，早已掀起波澜，根本 不能平静。 忍不住开口骂道。 “还真是够混蛋的，他们挑起争端，致使两国百姓死伤无数，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重男轻女那一套，再说了，你不喜欢打仗，才是好姑娘！” 不管别人怎么看，李承乾是觉得拓跋雨做的一点都没有错，总喜欢打仗与纷争，那样的人是骨子里的坏与残忍。 拓跋雨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将实情说出，李承乾不仅没有为难，反而还处处赞同，言语中充满认可。 和自己的婢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难以置信。 她轻咬住嘴唇，犹豫了许久，才把话说出口。 “陛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有所察觉。” “你突然找过来，气势汹汹，绝非要套我们的话，而是心思坚定。” 拓跋雨分析的很全面，李承乾也不去刻意隐瞒，就将这几日发生在京城之中的事情，全都告知。 话锋一转，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流露出一丝阴冷之意。 随后开口说道。 “你们解释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却证明不了，你们与这件事情无关。” “千万不要告诉朕，拓跋宏让你们到京城来，真的就是 为了当人质。” 李承乾的思绪极为清晰，可不会在一些关键的问题上犯糊涂。 话说出口，拓跋雨和她的那名婢女，全都流露出惊骇的神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如此反应，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他更能够断定，眼前二女并非毫不知情。 “朕还是那句话，同情你的遭遇，不代表能够纵容你胡作非为。” “这件事情不说清楚，别怪朕容不得你们在京城中，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承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义正言辞，并非玩笑之言。 那名婢女的心里头很是清楚，这件事情想要糊弄过去，一丁点的可能都没有。 便有了要松口的打算，拓跋雨赶紧咳嗽几声，似乎是下不定决心。 见她这样，那名婢女当场就被气笑，大声的开口说道。 “公主，你醒醒吧！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难道还不明白吗？当王爷让你来京城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被他放弃，两国战事不休，还要有多少无辜人因此惨死。” “大夏的皇帝不是传闻中的那样，我们何苦要替王爷去卖命，残害天下苍生！”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总有一大堆的道理，就连李承乾都感到佩服。 第301章 南山之南 听那名婢女说了这么多，李承乾终于明白，都已经沦落到这般境地，拓跋雨还顾及所谓的亲情。 可当他把话问清楚，差点没惊掉眼球，着实不敢相信。 “你……你确定吗？” 身为一国之君，李承乾少见的在说话时磕巴，拓跋雨神情苦涩，笑声凄凉。 “当然，草原上的伦理纲常，和你们中原之地有很大不同。” “王爷对于女人，一向只是玩玩而已，我母亲之前不过是他帐内的一个婢女。” “阴差阳错，两人结下珠胎，也只恩爱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拓跋雨把话说完，再抬起头来看向李承乾的时候，眼神变得坚定。 “陛下，确实如你所猜想的那样，王爷让我代替他的儿子来到京城，并交代给我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李承乾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将拓跋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她缓缓开口道。 “要我们和一个人见面，那个人代号南山，就在京城之中。” “然后呢？” 拓跋雨语气平淡，李承乾却不能够保持冷静，这个所谓的南山，恐怕就是某位权贵，暗中与草原人勾结在一起。 这些日子里，京城内发生了 太多的事情，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暗中走动，拉拢朝臣，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上，想必就是此人在幕后行事。 李承乾不断开口追问，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多等，就让拓跋雨赶紧把话说清楚。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为关键的时刻，她竟然摇了摇头，叹息出声。 “什么意思？” 李承乾神情不悦，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还真是他错怪了眼前之人。 拓跋雨所说的话，并不掺杂虚假的成分，一五一十的开口说道。 “陛下，王爷做事，一向小心谨慎。” “他只交代给我与南山见面，其他的事情，从未有过多言。” “正常来说，在我与南山相见之后，南山会对我另有安排。” 真要这样说，倒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李承乾沉下去脸色，不得不佩服起他的对手，心思多变，绝非常人。 “怎么样才能见到南山？” 李承乾苦笑出声，都有一种在拍谍战片的感觉，彼此间都不知道身份，定然有凭信之物。 或者说，某句话，某个举动。 他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拓跋雨的身上，一定要让她男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关乎重大，自然是要谨慎些。 想办法 找出南山，让那些草原人计划失败，才是他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情。 “按照王爷所说，根本不需要我去找南山，南山会主动来找我。” 拓跋雨立马做出回应，李承乾瞪直了双眼，根本不敢相信。 “不可能，绝不可能。” “南山究竟是什么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难道还能进到朕的后宫来！” 李承乾用力摆了摆手，突然间，他的面色变得极其凝重。 仔细想想，还真有人能够进来，而且不在少数。 陈凯之算一个，陆禀辉算一个，韩冲算一个…… 想到这些人，李承乾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内心无比吃惊。 某一个瞬间，他都觉得是这些人对他背叛。 察觉到李承乾情绪有异，拓跋雨和她的那名婢女，连忙上前问询。 生怕李承乾出点状况，她们也要跟着一起倒霉，落不得半点好。 “陛下，你没事吧？” “没……没事！”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深处，饶是如此，也觉得心慌的很。 不久之后，又感到头痛欲裂，着实待不下去。 转身就要离开，等到了门口，他猛的停住步伐。 “你既然不是王室之子，女子之身，往后如何称呼？ ” “回陛下的话，我叫拓跋雨，一字之差，倒也算不得欺骗。” “你呢？” 李承乾从未回头，同时去问那名婢女的名字。 “回陛下，我叫秋月。” “这几日，你要好好的伺候在她身边，没有朕的旨意，你们哪里都不许去。” “南山，朕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 李承乾咬紧牙关，并非说说而已，情况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毫不夸张的讲，南山定然是潜藏在京城之中的一大鼹鼠。 要不把他给揪出来，任由其和草原上的势力勾结在一起，对于朝廷的危害，不言而喻。 甚至说，远比陈凯之那一代权臣，还要祸乱家国。 李承乾把话说完，拓跋雨和秋月乐得于此，她们并不想卷入这些争斗中去。 宁愿在这庭院之中，此生不得外出，也好过事事纠纷。 得到了她们肯定的回答，李承乾缓步走出院子，身子踉踉跄跄，差点摇晃倒地。 杜三立马上前将他搀扶住，另外几名侍卫，同样是手忙脚乱。 “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三的眼神中，流露而出的，全都是担忧之情。 他一直守在这里，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从 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会这么差劲。 像是遭遇了一大打击，那种感觉，根本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话，始终不能说给旁人听。 “没什么事。” 他淡淡开口，回去的路上，心中一直都在沉思。 拓跋雨的那些话，绝不像是虚妄之言，南山真要有办法主动与她取得联系。 必然要出入宫廷，这样的人，无一不是他的心腹。 想到这里，李承乾实在不能接受，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哪一个不都是经受住考验，值得相信的。 李承乾哪里都没有去，直接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放眼天下，谁最不让他有所怀疑，就在眼前。 “陛下，你到底是怎么了，失神落魄，都要把臣妾吓死。” 韩初若神情焦急万分，见到李承乾迟迟不肯言语，又将视线挪动到杜三身上，不断开口追问。 “韩妃娘娘，小的也不知道，陛下去了一趟后庭院，再出来就是这个样子。” 杜三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 至于这里面另有怎样的隐情，就得韩初若自己去判断，他也不敢妄自断言。 韩初若眉头皱起，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 第302章 事情复杂 这次发生的事情，对于李承乾来说，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他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满脸的担心，就将气都撒在了杜三的身上。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跟在陛下的身边，都是干什么吃的？” “连陛下遇上了什么事情，都不清不楚，自己去领军棍！” 韩初若统领后宫，真正动了怒，可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够平息掉的。 杜三脸上堆满苦笑，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李承乾硬把他赶到了外面，眼下又得自己来背这个锅。 不敢有任何的抱怨，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正在气头上的韩初若，转过身来看向李承乾，又变得柔弱似水。 “陛下，臣妾知你肩上的担子重，心里头憋得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和臣妾这样讲，臣妾对天发誓，会为陛下保守秘密。” 放眼天下，敢在这种时候与李承乾劝说不断的，绝对没有几个人。 在这其中，韩初若排在第一位，李承乾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都不可能撒在她的身上。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她这样说，李承乾明显不再像之前那般失神落魄。 心神安定，缓 缓抬起头来，眼神中又有了明亮之光。 眼见如此，韩初若不敢有任何的迟疑，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不论如何，臣妾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哪怕前方道路艰险，也是一样！” 她在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明显加重了语气，就是要让李承乾打消掉所有的顾虑。 身为一国之君，朝堂之上面对群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到了她这里，就该卸下所有的防备，做一个潇洒自在的人。 在她的精心呵护下，李承乾的情绪有了很大转变，饶是如此，脸上也堆满了苦笑。 “爱妃，这次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确定要听吗？” 李承乾接连摇头，叹息不断，作为当朝的皇帝，他还是头一次这般为难。 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天大的事，在臣妾这里都不如陛下高高兴兴，平安顺心。” 韩初若绝非刻意哄李承乾开心，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既然这样，李承乾对她也不想有所隐瞒，认真开口说道。 “拓跋雨并非男儿身，她是女的！ ” 话说出口，韩初若的反应，都在李承乾的意料之中。 她猛然抬起头，瞪直了双眼，万万不敢相信。 “陛下，这怎么可能？” “他是敌国送来的质子，女儿之身，岂不是欺君的罪过！” 要不说韩初若能在这么久的时间内，都被李承乾专宠，归根结底，还是她心思聪颖，一点就通。 眼下这般情形，韩初若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嘴唇不断蠕动，明显有话要讲。 都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她硬生生的憋住，似有难言之隐。 “有什么话，放心大胆的说。” “朕绝不会怪罪于你。” 李承乾苦笑出声，太清楚她内心的想法，就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一时之间，韩初若侃侃而谈。 “陛下，真要是这样，这里面定然有很大的阴谋。” “那些草原人，竟然敢耍这样的小把戏，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换来和平。” 韩初若把话说完，又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的身上，很想听一听他的看法。 一国之君，天子之身，在很多事情上，都看的清楚透彻。 不愿言语，并不代表他毫不知情。 李承乾笑了笑，脱口而出道。 “知我者，爱妃也！ ” “确实是这样，朕思来想去，都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他们派一个女子入京，将朕糊弄，又在暗中拉拢官员，如此卑劣的手段，真令人感到不耻！”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承乾将他掌握的所有线索，全部说给韩初若去听。 不多时，就让韩初若的脸色变化不停，紧紧咬住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她口中的南山，到底是什么人？” “臣妾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陛下会这般失神落魄。” 韩初若两手攥紧，和李承乾同床共枕，在很多的事情上，不需要他有太多的言语，就可做到心意相通。 就如眼下这般，神秘莫测的南山，才是李承乾的一块心病。 “陛下是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不知道该去相信谁，是这样吗？” 韩初若试探性的开口，她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身上，哪怕他的神情有一丝微妙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那双眼睛。 李承乾无奈一笑，轻轻点头，不去做任何的解释。 “事态明了，并非是朕心疑，南山会主动去找她，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话说到此处，真相昭然若揭，能够避开许多耳目，在宫中与拓跋雨相见，必 然是被他视作心腹的那几人。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面色极其难看，始终不发一言。 “爱妃，你也觉得，朕不该再去相信那些人了吗？” 李承乾忽然开口，似乎是对韩初若寄托了希望，希望她能帮自己解开这个心结。 韩初若犹豫再三，终于鼓足了勇气，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那些人陪着你一路走过来，他们对你的忠心，天体昭昭，日月可鉴。”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你现在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执行你的命令。” 韩初若说完这些话，就去观察李承乾的反应，和她所想的一样，李承乾心中的纠结之处，就在这里。 “朕就是明白这一点，才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若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 屋子里，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李承乾对于自己的心思，不需要有任何的遮掩。 一五一十的说出口，要是韩初若能够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对他会有无比巨大的帮助。 韩初若若有所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似乎是有了答案。 “陛下，你有没有想过，让你怀疑身边的人，才是那些草原人的根本目的！” 第303章 诡计多端 古人常言，身在山中，不识山貌。 在这一时刻，李承乾真真切切的有了体会。 要不是韩初若将整件事情分析透彻，给他提了个醒，他差点就掉进去人家为他精心准备的圈套中。 现在想想，都有一阵后怕，后背直冒凉汗。 “爱妃，你可真是太聪明了，连朕都自愧不如。” 李承乾感慨不已，并非随意的夸赞，内心所想，皆是如此。 听他这样说，韩初若连连摇头，可不敢全部担当。 “陛下，臣妾就是再聪明，也只是你的女人。” “是陛下心急而乱，没有考虑的太全面，差点就让他们奸计得逞。” 韩初若说完这些话，又细细说了起来。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臣妾就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般大费周章。” “南山既然存在，能把京城搅的风云幻变，绝不可能是寻常之人。” “拓跋雨厌恶战争，与草原王室貌合神离，派她来到京城之中，还要与南山见面。” “这样一来，难道不是把南山置于危险的境地中，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吗？” 韩初若神情凝重，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引起李承乾的深思。 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个样子，他不由得笑 出声，神情极其戏谑。 “南山或许存在，却不会和拓跋雨见面，她的身份暴露，也在那些人的意料之中。” “为的就是让她扰乱朕的判断，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些话，朕会深信不疑。” “这样一来，朕就会去怀疑身边的人，他们便达到了目的。”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李承乾的心思豁然开朗。 必须要承认一点，就是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些人，全都用心歹毒。 玩弄人心，一个更比一个厉害，一旦让他怀疑起身边那群最值得相信的人。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迟早有一天，会寒了众人的心。 等到那个时候，他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把京城局势搅乱的南山趁机发力，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陛下说的没错，既然已经看穿了他们的诡计，那就不应该过多计较。” “在臣妾的眼里，南山应该比我们还要着急，迟早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韩初若帮了李承乾一个大忙，解开了他的心结，让他的脸上重现笑颜。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紧接着，就相拥在了一处。 “爱妃，朕上辈子一定是修了不少福气，才能有你这样的女人陪在身边。” “如此 一来，整件事情都不复杂，静心等待，一定会有合适的契机。” 李承乾长出一口气，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和韩初若好一番恩爱，就当作对她的奖励。 “爱妃，找个机会，给朕生个皇子。” “天下江山，总得后继有人。” 李承乾刚折腾完，不由得感慨出声，韩初若的脸色羞红不已。 “陛下，并非臣妾不想，只是你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国事上，哪里还顾得上到臣妾这里来。” “一月几次，想要怀上龙胎，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承乾为了国事操劳过度，身体也会出现很大的问题，韩初若对他的一番提醒，就是希望他能够劳逸结合，不要太累着自己。 听她说了这么多，李承乾苦苦一笑，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天下大事，重于一切。 儿女情长，都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这些草原人，朕对他们一向是宽容以待，可他们却把这当成了理所应当。” “始终是个祸患，要有机会能够除去，朕绝对不会再去心慈手软。” 李承乾咬了咬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无比凝重。 看透了这件事情的本质，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己没 有狠下心来。 当初就不应该谋求和平，哪怕是付出巨大的人力和财力，也要把草原上的那些残余势力，清剿的干干净净。 却也很清楚的知道，大军已经回撤，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韩初若并不因此而感到气馁，从身后将李承乾抱住，不论如何，她都会坚定的陪伴在身边。 第二天…… 一大早的，李承乾就被外面的鸟叫声给吵到。 睁开眼睛，哪怕不情不愿，也得去朝堂之上，应付诸多。 韩初若也有不舍，却没有太多的流露，国家大事，岂可被她的温柔乡给耽误。 “陛下，你只管去，臣妾就在这里等着，大不了你回来再睡个回笼觉。” 韩初若嘻嘻一笑，和之前沉着冷静的样子截然不同，在李承乾的怀抱中，她更愿意当一个小女孩，柔柔弱弱。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眼神宠溺，便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抚摸。 在这之后，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来到了朝堂之上，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李巍伺候在他的身边，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很想要与他提醒，还不等说出口，就有人在朝堂之上发了难，有意刁难。 “陛 下，这场仗我们是打赢了，却也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户部的一名官员站了出来，丝毫不畏惧李承乾的龙威，当着他的面，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称得上大逆不道。 “陛下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九州之地，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都以重兵弹压。”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想过，大夏之国，表面上一片繁荣之际，暗地里千疮百孔，早已经变得不堪入目。” 那人把话说完，陈凯之和陆禀辉同时变了脸色，如今的朝堂，该以他二人为首。 谁都没有想到，有人会将他们直接越过，站出来给李承乾出难题。 说的好听一点，这叫敢于说真话，往难听了说，这是在打李承乾的脸。 内忧外乱，身为一国之君，以身作则，带兵平乱。 本该是载入史册，青史留名的一件事情，到了他们这里，竟然变成了大错特错。 李承乾坐在龙椅之上，紧皱起眉头，脸色不停变化。 “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名官员看，都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怎么都没有想到，前些天被他们苦寻不见的那些人，会在这一时刻主动跳了出来。 南山同党，必有眼前之人！ 第304章 新的圈套 随着李承乾话音落下，朝堂之上，变得一片寂静。 这样的一番情形，哪怕是三岁的孩童，都该真真切切的意识到，李承乾动了大怒。 除了那名官员，谁都不敢轻易言语。 陆禀辉咬紧牙关，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冷声开口说道。 “陛下所做的事情，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断。” “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陆大人，难道我说错了吗？” “大夏之国，接连经历几场大战，国力彻底被掏空，是我在危言耸听吗？” 户部的那名官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对李承乾发难，事先早就做好功课。 此时此刻，他底气十足，那怕是面对陆禀辉的冷言警告，丝毫不惧。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怒极而笑，连说几个好字，不断的拍手。 “没错，你说的没错。” “朕是罪人，朕让大夏之国卷入到战争中，让百姓因此而经受苦难。” “可你倒是和大家说说，这场仗要是不打，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天下是李承乾的天下，朝堂是李承乾的朝堂，他始终都牢记这一点。 言辞相逼，一定要让这名户部的官员把话说清楚，如若不然， 必让他不能有一个很好的下场。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那名官员丝毫不以为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避重就轻，不去回答李承乾的问题，又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陛下，为了打赢这场仗，可谓是集全国之力。” “光永州一地，征收的赋税，就已经超过了三年总和。” “扬州城中，更有百姓因此叫苦，被逼反者不计其数。” “衡阳一城，作为交战之地，百姓十不存一，人口凋零。” 在户部任职，那名官员对于这些事情，清清楚楚。 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让在场之人无法反驳，哪怕是李承乾，也必须要承认这一点。 话说回来，他还是抱有最初的想法，这场仗打赢了，对于百姓来说的确有不小的负担。 可要是不去打，毋庸置疑，困住那些百姓的，就不仅仅只是苛捐杂税。 土地会被侵占，房屋会被拆毁，当做草场放羊养马，而他们也会沦为奴隶。 “朕说的这些，你有想过吗？” “或者说，你们有想过吗？” 李承乾面色阴沉，他太清楚满朝的文武百官，与他貌合神离的，不在少数。 南山在京城中折腾了许久， 拉拢的官员不可能只有那么一两位，暴露而出的，反而不值得忌惮。 真正让李承乾感到为难的，还是那些躲在暗处，哪怕在朝堂之上已有人和他起了争论，依旧把自己藏起来的那些人。 户部的那名官员，只言当下的利害，不去讲李承乾所说的那一种可能。 这样的一场辩论，在李承乾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抬了抬手，就让侍卫带刀上殿。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格外紧张，那名官员不仅没有惧怕，反而大笑出声。 抬起一只手，指着李承乾的鼻子去骂。 “昏君！你就是个昏君！” “喜兴战事，致使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朝堂之上，不愿听忠臣之言，一味的镇压！” “迟早有一天，你会把所有人逼反，你个昏君！你个昏君！” 也不知道那名官员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和李承乾这样说话，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身为一国之君，威严不可侵犯，堂上之人的忠与奸，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 李承乾脸上笑意更浓，并不是他有多高兴，而是要被气疯。 “来人啊！” “把他给朕带下去，乱棍打死，将碎肉送到他的府上，让他的妻 儿老小都亲眼看看！” “不！灭他满门，诛他九族！” 李承乾不能够容忍有这样的人存在，挑战自己的权威，大逆不道的话一旦说出口，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效仿他的行为。 这种事情，在他的眼里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听到李承乾下达这样的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变了脸色，一个个难以置信。 不仅是他们，就连李巍都流露出恍然之色，赶紧跪在了地上。 “陛下，奴才斗胆，请陛下收回旨意！” 他一个太监，都敢在这种时候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敬献忠言。 像陆禀辉那样的耿直之臣，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同一时间，跪倒在了地上。 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犯不着和这样的人一般教训，他不就是想让你背上恶名，让天下人都去耻笑吗？” “就是阳谋，陛下若是不能明辨，那就真的上了他的当，断然不可行！” 陆禀辉不想让李承乾在最冲动的时刻，做出最没有办法弥补的事情。 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还是在一名官员所说的话都属实的情况下。 这件事情一旦做下，李承乾必定会成为百姓心中的昏庸之君，残暴 无道。 一旦失了民心，内忧外乱，那才是真正的危机。 陆禀辉说完这些话，李巍都快要把头磕破，只求李承乾能够回心转意。 就连陈凯之这样的人，一向和李承乾都不对付，此时此刻，也不想看着他冲动行事。 “陛下，老臣在这朝堂之上，不去说那些没有用的话。” “这段时间里，我和你争来争去，无非是权力二字。” “可这不能代表，老臣愿意做出出卖祖宗，背叛家国的事情。” “这些混蛋，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只讨论陛下的过，不讨论陛下的功，他们罪大恶极！却不能轻易的杀死！” 谁都没有想到，陈凯之如此动容，说到最后的时候，都已经有了哽咽之态。 大声开口道。 “陛下，不能上他们的当！” 所有人都在劝，户部的那名官员，眼神中明显流露出失望之色。 李承乾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一番抉择，等到最后艰难的做出决定。 “把他押入大牢，等候处置。” “从现在起，调派大军入城，交由韩冲统领，以防不测。” 李承乾话不多说，大手一挥，就结束了这一次的朝会。 第305章 急火攻心 离开朝堂，李承乾面色阴沉，胸口处感到无比憋闷。 一口怒气无处发泄，李巍赶紧跟了上来，眼神中充满关切。 “陛下，奴才不懂什么家国大事，刚才并非故意顶撞，只知道这是那些人的圈套！” “他们故意将陛下激怒，就是想让你主动跳进去他们的圈套中，落得一个骂名，好去误导天下百姓啊！” 李巍咬紧了牙关，生怕李承乾会怪罪他刚才阻拦的行为。 事实完全相反，李承乾只是一时气昏了头，并非真的不明事理。 “他们的手段，如此了得，当真让朕始料未及。” “阴谋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而是阳谋，彼此间的那点心思，心知肚明，偏偏没有破局之法。”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气势上弱了几分。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是是非非，万般的艰难。 “陛下，那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奴才在前面为你领路。” 李巍也不愿李承乾的心情一直糟糕，主动提议，或许可以到韩初若那里去略有放松。 “就听你的。” “朕有些乏累，今日不管谁来，都不相见。” 李承乾叮嘱几句 ，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想要逃避。 李巍哪敢说出口半个不字，用力点了点头，完全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陪同在李承乾的身边，一起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内。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韩初若眼神关切，赶紧从屋内走了出来。 李承乾早上离开的时候，她就在隐约间有所预料，必是这样的一番情形。 万万没有想到，还真让自己给猜对，李承乾去了一次朝堂，差点急火攻心。 “李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朝堂上的那些人，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敢对陛下无礼！” 韩初若轻咬住嘴唇，后宫不得干政，她却也容忍不了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有意的去给李承乾心里添堵。 再三询问，李巍据实而讲，不敢有任何的遮掩。 “回韩妃娘娘的话，确实有一个混账东西故意挑衅，满嘴的仁义道德，将陛下抵御外辱说成了好兴战事，搞得天下破碎，民不聊生。” 听到李巍这样说，韩初若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李承乾何故这般愁苦。 赶紧走到他的身边，又用眼神去示意，李巍心领神会，随便找了一个由头离开。 两人 独处，有一些话才好说出口，韩初若眼神疼惜，将手轻轻抚摸在李承乾的胸膛处。 “陛下，何必跟那些人一般见识，他们用心歹毒，不就是要乱你的心智。” “听李公公刚才所言，朝堂之上，就连丞相那样的人都为陛下仗义而言，何惧那一两个混账东西。” 她才把话说完，话音未落，李承乾便叹息不断，接连开口道。 “爱妃，你有所不知，情况远比预料中的还要复杂。” “以南山为首，他们送出大量的金银财物，在京城中不断的拉拢官员，收买人心。” “朝堂之上，只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可朕的心里头却很清楚，远远不止一个。” 李承乾把话说的很明白，韩初若能够了然，饶是如此，也得先说一些宽慰的话。 “陛下，再怎么样？难道还能变了天吗？” “他们要真有这个本事，何必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在朝堂之上公开顶撞，想让你坐实残害忠臣的恶名，如此种种，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的行为。” 说话间，韩初若走到了香炉边上，拨弄一番，为李承乾燃了一支凝神香。 不论如何，他都该保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 乱阵脚。 “陛下不妨想想，他们在京城之中，如此折腾，为的就是让你疲于应付，从内部瓦解掉大夏之威。” “真到那个时候，他们再趁虚而入，当真是好的算计。” 听到韩初若说了这么多，李承乾的心思略有和缓，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 他流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开口说道。 “是这个道理，可有些事情，若是不去理会，到最后会变得更为棘手。” “朝堂之上，心怀鬼胎者，不在少数。” 就是因为清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他的情绪才会如此失控。 自己在外征战，却让人家反将一军，把手伸向了大后方。 看似胜利，实则不然，情况变得错综复杂，可谓糟糕透顶。 韩初若的眼里忽然闪烁精光，像是回忆起一些重要的线索，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在京城之中搅动局势的是南山无疑，那在暗中操控这一切的，又是谁？” “连他们的公主都对此不知情吗？” 韩初若又给李承乾提了一个醒，他之前找寻过去，就是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搞清楚。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拓跋雨女扮男装，被送入到京城中当做人质。 当时 只顾着吃惊，并没有往更深处去想，他回过神来，立马笑出了声。 “有爱妃在身边辅佐，朕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真是如鱼得水般。” “你也别在这里傻站着，与朕同去，倒要看看这位公主殿下，到底是不知情，还是另有一番隐瞒。”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大吃一惊，连忙开口拒绝道。 “陛下，这怎么能行？” “后宫不得干政，你难道忘了吗？之前臣妾暂领国事，差点没被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给生吞活吃。” “有了前车之鉴，臣妾可不想再被他们加以骂名。” 韩初若很是抵触，若非情不得已，她并不愿意参与其中。 此情此景，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来，君王霸道，显露无遗。 “爱妃，他们也就是说说，还能怎么样？” “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重用何人，难道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李承乾牵起韩初若的手，这种时候，只有她才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知冷知热。 关键时刻，又能给自己提出一些至关重要的意见，派上的用场无比之大。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韩初若有心拒绝，也不好开口，甚是为难的答应下来。 第306章 得到真相 在李承乾的强烈要求下，韩初若根本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一口回绝。 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紧跟在他的身边，一同来到了那一处安置拓跋雨的庭院。 这个地方距离主宫不算太近，平日里少有人过来，显得冷冷清清。 本来是要安排几个太监和宫女前去伺候，不论如何，拓跋雨既然已经来到了京城之中，就该受到一些照顾。 却不曾想，人家根本不领这份情，宁愿主仆二人在这里清静，也不想有太多喧闹。 内务府的人将整件事情上报，韩初若第一时间做出裁定，尊重并且理解。 片刻之后，拓跋雨在秋月的陪同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朝着李承乾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看向韩初若所在的位置，眼神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您是韩妃娘娘？” 她试探性的开口问询，入城时曾见过一面，只是印象不太深刻。 李承乾笑了笑，就为做了一番介绍，认真开口道。 “他是朕最宠爱的妃子，在这后宫之中，诸多事宜都要由她来打理。” “包括你这里的吃穿用度，也是一样。” 之所以这样讲，也是想要替韩初若立下点威严，后宫之主，不能太好说话，处处显得友善。 拓跋雨倒不像寻常的草原人，蛮 横无礼，她浅浅一笑，便与韩初若问好。 韩初若怎能不知李承乾的心意，接过了话茬，随后开口说道。 “公主远道而来，京城之中不比草原之上，怕有不习惯的地方。” “私底下，只管说给我听，能够照顾到的，一定会照顾。” 说完这些客套话，也该将话题引回到正轨，拓跋雨似乎是猜测出李承乾这番前来的意图。 推到一旁，让开一条道路，有什么话都进屋里谈，站在院子里着实不像样子。 李承乾点了点头，不可置否，韩初若陪同在他的身边，当即走了进去。 秋月虽是一名婢女，却也知书达理，很懂规矩。 奉上清茶，便站在了门外去守着，确保没有任何突发的状况发生。 “陛下，有什么话你只管问，我的身份已经被揭露，就好像无根浮萍，往后就住在这宫中，还希望能得照拂。” 拓跋雨心思聪颖，太清楚自己的处境，早已经没有了归途。 在这宫内，除了李承乾和韩初若之外，又有谁能将她庇护。 李承乾和韩初若对视一眼，彼此间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你放心，只要你不妄图与南山联系，扰乱朝纲，便可在此衣食无忧，朕会给你最大的宽容。” “韩妃娘娘也 是一样，宫里头这么多张嘴，不差你们二人。” 说完这些话，李承乾又给拓跋雨提了个醒，到目前为止，她的真实身份还在保密中，那日出现在院中的侍卫，都被仔细叮嘱过。 消息不曾走漏，自然而然的，外界不曾知晓。 “朕对你们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老老实实的，院子里随便走的，切不可在宫内自由行走。” 李承乾并不是要将她们永远的禁锢在此处，而是要向外界释放出一个虚假的信号，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毫无察觉。 等到时机成熟，说不定能另有一番收获，怕拓跋雨对李承乾产生一定程度的误会，韩初若又与她详细的解释一番。 “娘娘多虑了，不管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自己，我都会在这些事情上多加注意。” 拓跋雨能有这样的认知，韩初若深感欣慰，脸上笑意浮现，倒对她生不起厌恶之心。 话说至此，李承乾也不再故意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草原之上，何人说了算数？” 话说出口，话音未落，拓跋雨猛然抬起头来，满脸的诧异。 “陛下，为何要这样问？” “草原之上，当然是王爷一言独断。” 拓跋雨没有犹豫，这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两国之间连 番交战，不都是拓跋宏在背后推动。 像马哈木和朝格图那样的人，不过是听令而行，拓跋雨实在想不明白，这件事情有何疑虑之处。 “他是你的父王，可你对他却不熟悉。” 李承乾叹息出声，明显了解的要比拓跋雨还要多，一下子就让她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眼神中充满疑惑。 “陛下，到底怎么了？你就不能跟我把话说明白一点，也好让我不去胡思乱想吗？” 拓跋雨着急不已，李承乾越是这个样子，越让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对她有太多隐瞒，就将在草原上联合各大部族，和朝廷兵锋相见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的事情说出。 “不，这不可能！” “陛下，再怎么说，我都是那个人的女儿。” “这些事情明明就是他一言而断，送我到这里来，也是他的意思。” 拓跋雨不认为李承乾会比她还要了解，殊不知，她这一次是真的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瞅准机会，韩初若适时开口说道。 “公主，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叫做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只有敌人才会费尽心思，去琢磨和你有关的一切事情。” 韩初若所说，绝非虚言 。 不等她话音落下，拓跋雨的心思猛然有了松动，抬起头来的时候，彻彻底底被震惊到。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能够让你父王也俯首帖耳，在他面前万般恭从。” 李承乾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把整件事情都搞清楚，不让自己深受蒙蔽，糊里糊涂的。 拓跋雨用力咬住嘴唇，心中暗暗思量，真要像李承乾所说的那样，还真有一个符合的人选。 “有。” 她淡淡开口，神情略有一丝恍惚，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就知道距离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剩下不多远。 “说！” 李承乾迫不及待，很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在暗中掌控大局，京城中的南山，草原上的拓跋宏，都是在听他的命令。 拓跋雨用力点了点头，认真开口道。 “是太后！” “除了她，我想不到那个男人还会听谁的话。” 什么？ 李承乾瞪大眼睛，很是难以置信，草原王室之中，的确有这样一位太后。 花甲之年，很少公开的露面，朝廷对她所掌握的信息，也只有寥寥几句话。 “还真有可能。” 李承乾想通了一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草原之上若真有一位雄主，也不一定只是男人。 第307章 满城搜捕 经过一番缜密的分析，李承乾几乎可以确定，在暗中推动这一切的那个人，便是敌国的太后。 “这样说来，朕的对手竟然是一个老女人，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爱妃，朕忽然觉得，顺其自然不见得是一个好的主意，应该主动出击。” 李承乾身上的气势有了很大转变，一改之前的颓废，眼神渐渐坚定。 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和拓跋雨都有了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她们的心里头很是清楚，真把李承乾逼急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李承乾先一步离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拓跋雨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不知该如何去说。 察觉到她神情异样，韩初若走了过去，小声的开口安抚道。 “还请公主放心，陛下做事，一向不需要他人多言。” “却也做不出那种人神共愤，不择手段的事情。” 拓跋雨心中的担忧，无非是害怕李承乾因此而迁怒到一些无辜之人的身上，造成无数的死伤。 真要是那个样子，她深感罪恶滔天，不可饶恕。 好在有韩初若在身边劝慰，短短的几句话，发挥出无比关键的作用。 拓跋雨将自己给说服，不 再去胡思乱想，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该是顺其自然。 另一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承乾的心思豁然开朗，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第一时间召集人手，李巍急急忙忙的来到他的面前，疑惑不解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奴才都按照你说的去做！” 他对李承乾所交代的事情，一向听从，绝不会有一些无用之言。 李承乾笑了笑，当即开口叮嘱道。 “带上你的人，满城搜捕，凡是已经能够确定牵扯到这件事情里的官员，不论大小，全都抓起来。”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瞪大了双眼，根本不敢相信，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 “陛下，牵扯其中的官员，绝不在少数。” “真的要大动干戈，把他们都抓起来，未免会闹得人心惶惶，到最后局面不好收拾。” 李巍不断劝阻，希望李承乾能够回心转意，又怎么知道他所担心的，都在李承乾的考虑范围内。 “不破不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对了，朕只是说要把他们抓起来，要没说把他们怎么样。” 李承乾冷笑出声，心中已有一番考虑，抓人不 代表要杀人。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连忙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东厂的人持刀上街，被他们抓到大牢中的，可不仅仅只有那些官员。 更有不少商甲大亨，也都难以逃脱。 总而言之，满城搜捕，闹得人心惶惶，多有人怨言不断，状告朝堂。 这样的事情刚刚发生，京城之中的各方势力，都在同一时间得到消息。 陈凯之待在丞相府上，管事的来到他的面前，惶恐不安的开口说道。 “老爷，陛下这样做，难道不是在自毁城墙，让局面更加恶化吗？” “他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糊涂，真是太糊涂了。” 一名管事就敢对当朝的皇帝品头论足，着实大胆。 陈凯之苦笑出声，连连摆手，却对他的一番言辞不敢认同。 “你说陛下糊涂？” 他重复去问，那名管事用力点了点头，不明白自家老爷为何是这样的反应，疑惑不已。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凯之就将自己心中的考虑全部说出。 “在很久之前，我和你抱有一样的看法，也觉得陛下年纪尚轻，糊涂之人，可玩弄于股掌间。” “事实呢？我这颗脑袋现在 还能扛在肩膀上，不都是陛下皇恩浩大，放了我一马。” 说起这些事情，陈凯之的内心深处，尽是辛酸与苦辣。 其中艰险，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名管事皱起了眉头，陷入到疑惑的境地当中，哪怕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老爷，您就别在小的面前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那名管事好奇不已，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饶是如此，陈凯之也没有把自己心中所想完全告知。 “有些事情，陛下不打算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就算是知道了，也得假装不知道。” 陈凯之说出口的话很是拗口，一般人光是听上几句都有些不明所以。 那名管事的还想要开口问询，就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立马变得老实起来。 总而言之，在陈凯之的眼里，李承乾已经找到了破局之法，没有用到他们这些人，说明还是对他们有所间隙。 他们要做的，就是装傻充愣，有时候也是保全自己的一种方法。 与此同时，街面上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热闹，吏部的一名官员只是出门来买一些日常用品。 还不等他走到地方，就被 东厂的人跟了上来，当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这般无礼！” 那名官员怒骂出声，还想要在气势上将那些人给压住，行为愚蠢，荒唐至极。 都不等他的话音落下，就有一名侍卫抬起脚来，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疼的那名官员倒在地上，直咧咧嘴，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有不少人前来围观，无一不是在凑热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光天化日，怎么敢打人的？” “就是！你们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把人抓走，凭什么啊！” 一众百姓纷纷指责，东厂的那些人平日里是骄横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眼下又怎么会对他们多加理会，一个个怒目而视，就将众多看热闹的人给吓唬住。 “东厂的人办事，你们这些平头百姓也敢来管，不想活了吗？” 领头之人怒骂出声，满街的百姓，谁敢与他顶嘴。 东厂可是李承乾一手创建起来，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那都是为皇上分忧。 果然不出所料，百姓对他们恨的牙根痒痒，也不敢吐露半字不悦。 第308章 不被理解 一时之间，满朝风雨。 李承乾这样的一番安排，着实让不少人感到疑惑，就如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 一大早的，朝堂之上就吵得不可开交，各执一套言辞，同时向李承乾发难。 “陛下，你怎么能够允许东厂的那些家伙，在城中大肆搜捕。” “是啊！多少无辜之人也因此受到牵连，长期以往，满朝文武怎样看待陛下？天下百姓，又该怎样看待陛下！” 这些大臣摆出来一副为李承乾着想的架势，暗藏的那点心思，李承乾怎么可能看不破。 冷冷一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随即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你们说这些话，朕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这其中想必是有误会，也可能是下面的那些奴才，自作主张。” 谁又能想到，一国之皇帝，都会在朝臣面前装傻充愣。 此情此景，不少人都呆愣在原处，就连陆禀辉都感到不可思议。 紧紧皱起眉头，第一时间就朝着陈凯之看了过去，这一次的突发事件，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所调和，不再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 出乎他的意料，此时此刻，陈凯之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慌乱。 更让他感到奇怪，仔 细去想，也对真相有了一丝窥探。 于是乎，就在满朝文武都要李承乾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时候，他在那里动也不动，全然不加理会。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声，吵闹的越来越凶。 李承乾不耐烦的拍了拍桌案，当即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一个更比一个能说会道，不许朕这样，也不许朕那样。” “那你们倒是给朕出个主意，就以如今的情势而言，又该如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承乾厉声质问，一定要他们说出个所以然。 谁敢推脱阻挠，必将严惩不贷。 顷刻间，朝堂之上那些咋咋呼呼的官员，一下子没了后话。 一个个将嘴闭上，似乎是神鬼皆走，变得安静异常。 这样的一番情形，早在李承乾意料之中，他抬了抬手，也不想在朝堂之上与这些人过多的争论。 等退了朝，在他要走的时候，陆禀辉步伐急促的跟了上来，着急开口说道。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你比谁都清楚，有些事情，朕不想过多的谈论，你能明白吗？” 李承乾冷眼相待，让陆禀辉大吃一惊，同时应验了他心中的猜想。 用力点了点头，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 生的咽回到肚子里。 除非他是犯起糊涂，才能在当下说出一些触怒龙颜的话。 真要是那个样子，简直是滑稽可笑，自讨无趣。 他不曾多言，恭恭敬敬的退下，至于李承乾在私底下是怎样的一番安排，不敢过多插嘴。 这几日的时间里，李承乾彻底看开，很多事情都变得无所谓，没有丝毫的理会。 回到了后宫中，先后去往几个妃子的住处，各自看望，也有留宿。 这样一来，更让一些人在私底下谩骂不止，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口。 等到入了夜，李承乾哪里都没有去，就在苏文稚的寝宫中住了下来。 沐浴过后，便在龙榻上听几名宫女唱小曲，那叫一个悠哉自在。 苏文稚陪在他的身边，眼神中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似乎是有话要讲，却不好开口，此情此景，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你也畏惧起朕来。” “怎么？难道是怕在朕的面前说错话，会把朕惹得不高兴，对你多加责怪吗？” 李承乾用手轻轻捏住了苏文稚的下巴，眼神玩味，语气戏谑。 几句话说出口，苏文稚紧绷着的神经，再也坚持不住。 委屈不已的开口 说道。 “陛下既然知道，怎么还在这里言语相逼。” “就当我自作多情，不该提起，这总行了吧？” 苏文稚嘟囔起嘴，将头扭到了一边，这般可人的模样，直接将李承乾给逗笑了。 “你和韩妃当真不一样，她那个人心思细腻，而你天真烂漫，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李承乾感慨几句，苏文稚更因为他的这几句话而感到疑惑，连忙开口追问道。 “陛下，你知不知道宫里面的那些人都在怎样传言？” “说你放权给李公公，让他带着东厂的人满大街的抓人，到现在为止，东厂的大牢都快要住满。” “陛下，我实在是不明白，有罪的人真有那么多吗？” 苏文稚紧紧咬住嘴唇，说来说去，还是对李承乾放心不下。 前段时间发生在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她也从宫人的口中有所听闻。 李承乾被气的当场暴走，差点就把户部的那名官员给抽筋扒皮，手段极为狠辣。 哪怕是被很多人给拦了下来，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很难解释的过去。 “陛下，大家都在说，你这个人缺少仁慈，为了自己的权威不受轻视，不惜大动刀兵。” “眼下的一番举措，更是要大兴牢 狱，将那些反对你的人全给抓起来。” 苏文稚才把这些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李承乾便大笑出声，止都止不住。 “他们是这样传的，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李承乾将眼睛微微眯起，很是好奇的样子，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苏文稚去看，非要她将内心所想全部说出来，不许有任何的遮掩。 如此一来，苏文稚更加委屈，连忙开口说道。 “我自是相信陛下的为人，可陛下做这些事情，也该考虑一下后果。” “传言如虎，三五成群，越传越广假的也成了真的，陛下的手段如此过激，很难保证不会失去民心，让百姓对你大感失望。” 就像李承乾所说的那样，苏文稚心思单纯，和韩初若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最为直观的一点，就是她看不透朝堂上的争斗，从来都是暗中进行，波涛汹涌一般。 真正摆在明面上的，一向是平静淡然，无波无澜。 “你既然知道朕不是那样的人，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做好自己，守住本心，方为最好。”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并非他有意隐瞒，而是不想让苏文稚也牵扯其中，让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卷入到权力争斗的漩涡中。 第309章 醉生梦死 想到了此处，李承乾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让所有的宫女都退到屋外去。 房门紧闭上，苏文稚的眼里闪烁异样光芒，不明白李承乾此举为何。 “大好的时光岂可白白浪费掉，朕有些日子没到你这里来，何不恩爱一番。”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苏文稚又气又恼，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什么事情都不肯与我说，满脑子想的，都是男女间的情爱。” “难道说我和陛下之间，就只有这层关系吗？” 苏文稚委屈不已，差点就哭出了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有不妥，李承乾赶紧出言安慰。 “瞧瞧你，又在这里胡思乱想，朕岂会是那样的人？” “只是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与其那样，还不如瞒着你，让你开开心心的，难道不好吗？” 李承乾据实而讲，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般的流露。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如何，苏文稚的心里头最为清楚。 既然李承乾不愿多说，她也不再多问，撒娇似的开口说道。 “陛下要早这样替我着想，我还能那般 着急，心神不宁吗？” 她刚把话说完，嘻嘻一笑，顺势倒在了李承乾的怀里。 算算日子，李承乾的确有好些天没有到她这里来，明日不早朝，干脆把欠下的几天功课，一次性都给补齐了。 得知了李承乾有这样的心思，苏文稚脸色羞红，赶紧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处，绝不露出分毫。 李承乾在这种事情上，经验最为老道，一只手很不老实，不断的挑拨，三两下的功夫就让苏文稚情不自禁，欲罢不能。 气氛烘托到位，李承乾再没有什么好迟疑的，就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接下来的时间里，好一番恩爱。 做完了这一切，他出了一身的热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苏文稚躺在他的怀里，眼神中满是爱意流露，被李承乾好一番疼惜，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驱赶出脑海。 “陛下说的对，家国大事，与我何干？” “别说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就算陛下真的残暴无道，我也认准了，绝不离弃。” 苏文稚忽然抬起头来，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眼神动容，不由得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放心吧！” “这江山是朕的江山 ，朕怎么舍得让它支离破碎。” 李承乾的话就如同一颗定心丸，苏文稚悬着的一颗心立马有了着落，若有所思，欢喜不已。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李承乾一如既往，干脆连早朝都不去上。 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去打理，苦了陆禀辉和他所带领的机要处群臣，一个个忙的不可开交。 这一天，天晴气朗，风和日丽。 李承乾突如其来的心思，让李巍始料未及，赶紧去做准备。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又来到李承乾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陛下，都按照你的吩咐，下面的人特意叮嘱过，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实。” “那就行。” “你就不要跟在朕的身边，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你们东厂的办事效率，还是不太够。” 李承乾借着这个机会，将李巍好一番提点，让他再加大点力度，该往起抓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听到这话，李巍都觉得汗流浃背，也不敢对李承乾有任何的反驳，用力点了点头，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李承乾则是在一些人的陪同下，悄悄的来到了陈楠婉的寝宫中。 时隔多日，再见到这位太妃的时候，两人都显得有些生疏。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退了出去，守在院子里，哪个也不敢随意走动。 李承乾来到陈楠婉的面前，一只手轻轻抬起，抚摸在她的脸上，眼神疼惜，缓缓开口道。 “太妃，多日不见，你倒是憔悴了不少。” 他才把话说出口，就见到陈楠婉满脸的委屈，低弱蚊声的开口说道。 “你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到我这里来。” “真不知道太阳是从哪边升起，今日里皇帝能一反常态，着实让我感到意外。” 陈楠婉语气怨怪，李承乾当初对她可有一番承诺，时间过去这么久，依旧不见兑现。 她心中的愁苦，李承乾当然清楚，重重的叹了口气，第一时间做出解释。 “太妃，这你可真的是把朕冤枉，事情绝非你想的那个样子。” “京城之中，又有动乱，朕疲于应付，实在是没有办法腾出空来。” 李承乾牵起陈楠婉的手，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有过挑明。 却因为那一层本不该有的身份，各自端着姿态，很难亲近。 借着这次的机会，李承乾找上门来，就是要和她表露一番心意。 “太妃，朕已经决定好了，夜里头就在你这里住下。” “不知你 意下如何？” 李承乾话音未落，陈楠婉脸色大变，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皇帝，这玩笑可开不得。” “我是太妃，你是皇帝，留宿在这里，真不怕天下人的闲言碎语！” 陈楠婉出于多方面的考虑，都不能答应李承乾的这个要求，万一传了出去，两人的名声都要毁掉。 她倒是无所谓，久居后宫中，早就将一些事情给看淡。 对于李承乾来讲，情况大不相同，一国之君，私通太妃，这事情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的了。 “胡说八道，你有太妃之名，却无太妃之实。” “当初的情况，谁又能说的准？不过是老天将你我二人戏耍了一番，要不然的话，你就该是朕的女人。” 把话说开，李承乾少了许多顾虑，直接将陈楠婉抱在了怀里，好让她不去在意世俗的目光。 再者而言，迟早要给她一个名分，他在心里头都已经有了打算，只是时机未到，还需要多做等待。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楠婉满脸的惊喜，那颗冰冷的心，正在渐渐融化掉。 “陛下，真有那一天吗？” 称呼上的改变，足以说明陈楠婉对李承乾的接纳，李承乾笑了笑，胸有成竹。 第310章 荒淫无道 李承乾说给陈楠婉听的那些话，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俘获芳心，完全是他真情实意的流露，没有任何的虚假成分。 “你要是不相信，朕就对天发誓，要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 一听这话，陈楠婉的脸色立马变化，身为一国之君，对于天道的敬畏，绝非普通人能够理解。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能有这般坚定的语气，心中的冰冷瞬间融化。 立马开口说道。 “要是连皇帝所说的话都不相信，那还能相信谁？” 她笑了笑，在这一个瞬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如李承乾所说的那般，他哪里都没有去，就在陈楠婉的寝宫中留宿一整晚。 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称得上水到渠成，自然而为。 床榻之上，李承乾动作轻柔，以免陈楠婉的心中有所介怀。 更有温声细语，处处都体现出他对陈楠婉的重视。 等到褪去了陈楠婉身上最后的一件衣服，展现在他面前的躯体如白瓷一样，白嫩滑腻。 或许是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此时此刻，陈楠婉的心跳不断加速。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整张脸涨到通红，发烫的厉害。 李承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 得笑出声来，语气宠溺道。 “朕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在这后宫之中，一向嚣张跋扈，还会有这般娇羞的样子。” “不过，你哪个样子，朕都喜欢的不得了。” 话说出口，陈楠婉更为羞涩，她轻轻咬住嘴唇，再也受不了李承乾这样的挑逗。 就将两手紧攥在被子的一角，接着用力一扯，把自己连同李承乾都蒙在了被子里。 紧接着，又将玉臂环绕在李承乾的后腰上，用力向下一压，就让他难有抵抗。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如此近的距离，又无衣物相隔，能够很清楚的感知到彼此的温度。 李承乾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就在陈楠婉的耳边，她慌张开口道。 “陛下，给……给我！” 一听这话，李承乾就如同打了鸡血，整个人都进入到一种极为亢奋的状态中。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有什么好犹豫的，便展开了攻势，对陈楠婉好一番疼爱。 两人缠绵在一起，等到一切结束，久久不愿分开。 “陛下，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陈楠婉都有一种恍惚之感，如梦似幻，很是难以置信。 事实就在眼前，她的心里头很是清楚，李承乾对她的那份感情，绝对真实。 李承乾笑了笑，用手轻轻帮她归拢头发，接着就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长夜漫漫，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等到天明，李承乾才沉沉睡去。 陈楠婉大吃一惊，赶紧开口提醒道。 “陛下，该是上早朝的时候，可不敢在我这里浪费了时间。” “满朝文武，都在等着你呢！” 听到陈楠婉这样说，李承乾丝毫不加理会，就帮她把被子盖紧。 “上朝还得和那些老东西磨嘴皮子，斗智又斗勇，才叫浪费时间。” “与其那个样子，朕哪都不想去，只想待在你这里，好好温存。” 李承乾认真开口，接着就隔着一道门朝着院子里大喊，守在外面的人都是他让李巍精挑细选而出，绝不会有任何的多嘴。 “你们都听好了，朕哪里都不去，若有人敢来打扰，直接抓了。”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院子里的几名侍卫都流露出震惊之色，很是不敢相信。 饶是如此，也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哪怕李承乾做出再荒唐的事，都不曾亏待他们半分。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尽职尽责，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李承乾心满意足，不管陈楠婉眼神如何，很快睡熟了过去。 鼾 声渐渐响起，陈楠婉苦笑不已，却又有些心疼。 身为一国之君，看似风光无限，却在朝堂之上有太多的不得已。 她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多有听说，能够逼的李承乾和陈凯之有了和解的趋势，共同应对。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那些草原人的卑鄙伎俩，已经把京城搅的天翻地覆。 所谓的南山，更躲在暗处，窥视着这一切的发生，迟早会有更大的动作。 想到这里，陈楠婉根本不觉得李承乾有做错的地方，依偎在他的怀里，小声言语道。 “不论如何，陛下在我这里都该是高高兴兴，没有任何的负担。” 她把这些话说完，便哼唱起来，仅仅是为了李承乾更好的入眠，睡得更踏实一些。 歌声婉转，如莺燕一般，让人心神宁静。 李承乾从未有过这样的享受，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都见了昏暗。 “陛下，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疲惫成这个样子，天下之事，都压在了你的身上。” 陈楠婉感慨不断，所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心中所想，绝不是为了讨人欢笑。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穿着一件单衣便来到了院子里，一众侍卫赶紧跪下，神情恭恭 敬敬。 “有人来过吗？” 李承乾开口去问，其中一人不敢隐瞒，赶紧开口回答道。 “陛下，李公公前来探望过，却不敢有任何的打扰，已经离去。” “无妨，他是东厂之主，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不必事事请示。” 得知了这个消息，李承乾心中早有答案，已经把李巍的来意完全猜透。 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的伸展一下，看着夕阳美景，忽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不用多想，都知道自己接连几日的不曾上朝，沉沦女色，日日的荒废，已经让外面的风言风语越传越多。 殊不知，这正是他所希望的，陈楠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在夕阳下越来越长，心有所感。 缓步走了过去，和李承乾并肩而立，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你为了能够收拾局面，不惜自污其名，就不怕世人对你的误解越来越深，史书上留下恶名吗？” 陈楠婉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来，接着摇了摇头。 “哪怕最后不能成功，留下恶名，也是朕的命格。” “和天下苍生的安定相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李承乾把话说完，陈楠婉神色动容，更感到心疼。 第311章 时隔多日再上朝 十几天的时间，不知觉中就已经过去。 李承乾一如既往，几乎把宫内所有能宠幸的妃子，通通宠幸了一遍。 就连韩初若都感到了一丝非比寻常，急匆匆的将他找到。 “陛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臣妾都已经听说。” “朝堂之上，颇有争论。” 韩初若轻咬住嘴唇，固然是相信李承乾并非昏庸之君，之所以这样去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却也担心人言可畏，到最后让局面无法收拾，落的一个凄惨收场的地步。 看穿了她的那点心思，李承乾流露出极为和煦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 “爱妃，你不必为这些事情而去操心。” “朝堂之上，还有禀辉帮忙操持，那些人再怎么折腾，也会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李承乾心中有数，他能有这样的一番安排，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听到他这样说，韩初若内心的担忧之情略有和缓，不再那么紧张。 “既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臣妾自然是能够放心。” “那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臣妾就先去忙了。” 韩初若统领后宫，很少能得空闲，哪怕是在李承乾面前，也表现的急急忙忙。 此情此景，都被李承乾收入眼底 ，不由得叹息出声。 “爱妃，跟在朕的身边，着实是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朕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这番情义。” 李承乾一脸的认真，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非玩笑之言。 如此近的距离，韩初若听的清清楚楚，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也不要太累着自己，让内务府的人多上点心。” “哪都不要去，陪朕到御花园走走，明天朕就去上朝，看看那些老家伙都是怎样的丑陋面孔。” 李承乾忽然开口挽留，韩初若感到措不及防，很是吃惊。 “陛下，臣妾……” 她刚要开口，李承乾却不管那么多，直接牵起来她的手，就朝着园子里踱步而去。 这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聊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李承乾的嘴角微微上挑，神情甚是得意，韩初若内心欢喜，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能和心爱之人单独相处。 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在这园中赏花观景，别有一番意境。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要给她的惊喜，绝非只有这些。 百花园中，芬芳夺艳，放眼望去，尽是一片五彩斑斓。 李承乾从中挑选，折断一朵与韩初若气质最为吻合的花，朝着她递了过去。 “赏赐 金银财物，未免俗气。” “这枝海棠花，就是朕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李承乾认真开口，刚开始的时候，还担心韩初若会不喜欢。 事实完全相反，就像他说的那样，金银珠宝，韩初若根本就不缺少。 相对而言，被他亲自折下来的一枝花，对自己有着无比重大的意义。 “臣妾谢过陛下！” 韩初若按捺住内心的欢喜，双手接过那枝海棠花，接着与李承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倒是有些好奇，李承乾哪里来的雅兴，愿意与自己这般恩爱。 “爱妃，瞧你这话说的，难道在你的眼里，朕就是那种喜新厌旧，抛弃糟糠的人吗？” 李承乾摇了摇头，叹息不断，故作生气的样子。 好在韩初若对他还算了解，失笑出声，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绝无那样的意思，只是心里头高兴，一时间说错了话。” “好了，不管怎样，你都是朕最在乎的那一个，最放在心上的那一个。” 李承乾深情告白，韩初若哪里还有后宫之主该有的威严，好似一个孩童，开心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这一天的时间，李承乾都陪在她的身边，哪里都没有去。 等到入了夜，也只在韩初若 的寝宫中住下。 第二天…… 一大早的，李承乾早早做好准备，李巍候在院子里，见他推门出来，吃惊的不像样子。 “陛下，天色还早，不妨多睡一会儿。” “奴才去交代朝堂那边，谁敢在背后说闲话，就把他们的舌头都拔掉！” 李巍显然是清楚那些人的品性，满口的仁义道德，实际的情况大有不同。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这些词汇用在他们的身上，简直是最为贴合。 李巍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接下来所说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多日未曾上朝，也该过去看上一眼。” “勿要多言，赶紧去准备。” 李承乾可没有走着去上朝的习惯，开口催促，李巍浑身抖了个激灵，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 “陛下，你……你刚才说什么？” “混账东西，朕说要去上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再这么不会办事，小心朕让人打你的板子！” 当着李巍的面，李承乾故意吓唬一番，他哪里还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拍拍身子，立马就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将车轿准备好。 来到朝堂之上，李承乾神态自然，目光俯瞰而下 ，多少人都为此感到惊奇。 就连陆禀辉和陈凯之也都流露出诧异之色，彼此对视一眼，很难够相信时隔多日，李承乾又来上朝。 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李承乾的意图，这些天的荒淫无道，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番前来，怕是要再添一把火。 两人都很是识趣的将头低了下去，无人言语，不去做出头之鸟。 像他们一样聪明的人，整个天下又能有几人，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对李承乾一番痛斥。 “陛下，东厂的人在城中大肆搜捕，这也就算了，你现在连朝都不上，就知道沉迷于女色，久居后宫之中。” “长久以往，岂不是要被美色所惑，忘却天下大事，江山如何保得住！” 开口说话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正义凛然，李承乾将他们一一打量。 在这些人里面，的确有不少忠心耿直之人，同样的，也有不少早就被收买。 和被他压入到大牢的那些人一样，都是道貌岸然，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 李承乾冷冷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做什么事情，难道还需要和你们一一禀告吗？” 话说出口，李承乾龙颜震怒。 第312章 何为残暴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全都大惊失色，谁都没有想到李承乾能发这么大的脾气。 就在不久前，还与他针锋相对的那几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明显感到一丝害怕。 饶是如此，李承乾也不打算将他们轻易放过，多少人言他为暴君，那就让他们真正的见识一下，何为昏庸与无道。 “来人啊！” 李承乾抬了抬手，一声令下，立马有几名侍卫带刀走上宫殿。 场上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那几名官员还抱有一丝侥幸，妄图靠着满嘴的仁义道德，能够躲过这一劫难。 殊不知，李承乾根本就不打算将他们放过，在这里面，倒有不少忠义之臣，他亦能分辨的清楚。 用手一指，就让朝堂上的几人身子一颤，恐惧之色抑制不住的往外流露。 “陛下，你……你要做什么？” “如此残暴无道，迫害忠良，难道是要天下皆反，日月新更吗？” 那几名官员面面相觑，心中有鬼之人，言谈举止都与常人有异，根本遮掩不住。 李承乾冷笑几声，对他们的一番质问，充耳不闻。 “把他们都关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朝堂之上，再敢有人与朕顶撞，皆是 这样的下场。” 李承乾把话说完，再没有任何的犹豫，起身便离开。 刹那间的功夫，朝堂上的局面可谓翻天覆地的变化，谁都没有想到，李承乾的手段如此强硬。 被他关起来的那些官员里，有心怀不轨者，也有清正廉明，耿直之辈。 为国为民进献忠言，到最后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被李承乾强行打压。 那些人的心里面，一个更比一个感到苦楚。 朝堂之上，众多大臣都看着李承乾离去的方向，出神许久。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往日里明辨是非，任贤任德的一位明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唯有陆禀辉和陈凯之心照不宣，彼此眼神对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二人走到一处，互相看过一眼，并无过多的交谈，就准备打道回府，静候消息。 还不等他们走开，一名小太监匆匆赶来，带来了李承乾的一道旨意，极为谨慎的开口说道。 “丞相大人，陆大人，陛下要你们到御书房去见他，情况紧急，不得耽搁。” 什么？ 听到那名小太监这样说，两人都大吃一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很快平复了内心，不由得笑出了声，先后开口说 道。 “陛下目光深远，考虑的周全，先前刻意的隐瞒，怕是担心消息走漏，想让一出戏演的更为逼真。” “这样说来，现在是要和我们摊牌了，陆大人，一同前去，可否？” 陈凯之主动相邀，他如今的处境并无多好，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 李承乾对他早有杀心，种种事宜，不得已暂时放下。 接连发生的几件大事，又让他能在丞相的位置上多待一段时间。 话说回来，等到朝局平稳，四海升平，天下安定的那一刻，又会有怎样的下场，岂可预料得到。 “丞相大人，不必忧虑，功是功，过是过，陛下定然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会混为一谈的。” 陆禀辉轻笑出声，算是对陈凯之的一番开解，随即开口说道。 “丞相乃百官之首，陆某能与你同去，当然是再好不过。” “现在就走，以免陛下久等。” 二人达成一致，在那名小太监的带领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到御书房中。 此时此刻，李承乾神态自然，静心等待陈凯之和陆禀辉的到来。 放眼整个朝堂，能在这次的事件中帮上他忙的，也只有这两人。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们便 出现在自己面前。 两人全都神情拘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此番情形，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即笑出了声。 “要说朝中的实权派，当属你们二人，可知道朕为什么要把你们叫到这里来？” 李承乾先开了口，流露出一丝玩味之色，视线挪动，在二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心中有些猜想，李承乾不先讲明白，如何敢自作聪明。 陆禀辉躬下身子，认真开口道。 “陛下，我和丞相全都愚钝，不敢妄自猜测。” “还请陛下明示！” 这般言语，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他强忍住不笑。 “就知道在朕面前耍滑头。” “倒也没多大的关系，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就是要给你们透个底，先做做心理建设。” 李承乾微微一笑，随后就让二人找好位置坐下，不要傻傻的站在那里，叫他们到这里来，绝非问责。 “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凯之不像陆禀辉那样，既然已经把话挑明，那就主动问起。 大半个月的时间，李承乾不问朝事，专宠后宫，又对朝中的官员大肆打压抓捕。 京城之中，同样是人心惶惶，照这个情况发展 下去，局面很有可能失去控制。 百姓与朝中官员，心中皆有怨言，若有人趁机煽动，很有可能会有人心生反意。 陈凯之把这些话说出口，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才算是有了松动。 李承乾笑了笑，目光紧逼过去，随后开口道。 “丞相，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朕面前装不明白。” 短短的几句话，就让陈凯之无话可说，他和陆禀辉的认知程度大差不差。 心中有所猜想，又不敢明说而出。 见他一时语塞，李承乾轻笑出声，便要把实情透露给他们。 “不过是朕有意为之，你们也不用在朕面前藏着掖着，这事情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你们。” 李承乾把话说完，特意给二人留下反应的时间，见他们的神情稍有和缓，才继续开口说道。 “草原王庭，绝非拓跋宏一人独断，在他的背后，还有人在暗中谋划，控制大局。” “哪怕是送入京城中的那名质子，也非男儿身。” 这些重要的信息，李承乾从未有任何人透露过，就算是陈凯之和陆禀辉早有猜想，也在这一瞬间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女扮男装，这……这怎么可能？” 陆禀辉惊呼出声。 第313章 陪我来演戏 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在这一时刻脸色大变。 陆禀辉咬紧了牙关，万万不敢相信。 奈何李承乾所说，皆为事实，绝非凭空捏造。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们从未真正的想过要谋求和平，一切都是权宜之计。” “京城之中，如此诡异的风波，便是他们在暗中推动，不断左右的结果。” 李承乾把话说完，陈凯之和陆禀辉的脸色全都沉了下去，变得无比凝重。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站起身来，想问李承乾可有破局之策。 “两位爱卿，不必在朕面前伪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 “不妨想想，他们大费周章，不惜耗费大量的金银财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很想要听听二人的看法。 既然这样，陆禀辉首当其冲，当然不能再将一些话藏在心里，立马开口说道。 “拉拢官员，朝堂发难，各地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搞得人心惶惶，百姓颇有怨言。” “怕是想要让陛下的名声毁于一旦，在百姓心中建立起的威望，瞬间崩塌。” “从中找到机会，颠覆朝堂，再造天下。” 陆禀辉把话说的很委婉，陈 凯之却对这样的手段再清楚不过，流露出一丝苦笑，强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就是想要从内部瓦解我们，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 “若是有人造反，他们便达到了目的。” 造反这两个字，一般人可不敢说出口。 内忧外乱，再怎样的情形，都与百姓无关。 他们这一次耗费心机，先要污了李承乾的名声，更在无形中煽动百姓的情绪。 两人的看法出奇一致，李承乾笑了笑，对他们的表现极为满意。 当即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真要等他们目的达到，那得猴年马月？” “不如顺着他们的心意，朕就荒唐给他们看，也给天下人看。” “让他们做出一个错误的判断，自以为时机成熟，被我们苦找不到的幕后黑手，岂不是要自己跳出来掌控大局？” 李承乾把话说完，陆禀辉和陈凯之的脸色皆有了很大变化，两人瞪大眼睛，很是不敢相信。 反应过来后，连忙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怎么？朕把你们叫到这里来，不是要听你们的虚妄之言。” “心里头怎么想的，就都怎么往出说，谁敢虚遮虚掩，朕必将严惩不贷。” 李 承乾冷冷一笑，大手一挥，态度强硬的让二人站起来说话。 殊不知，陆禀辉和陈凯之的内心深处，此刻早就掀起波涛，激荡汹涌一般。 深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让内心有所平复，陆禀辉惶恐的开口说道。 “陛下，此法固然有可行之处，却最为冒险。” “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毫不知情。” “万……万一！” 他的话适可而止，一旦说出了口，那就是大不敬的罪名。 照这样的局势去发展，谁都没有办法保证，天下百姓能够始终如一，满朝文武能够明白李承乾的一番良苦用心。 一旦发生变故，百姓揭竿而起，朝中大臣暗中投靠，草原骑兵再一次席卷而来。 真到那个时候，局面再也控制不住，天下大乱，江山倒复，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听到陆禀辉这样说，陈凯之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惊，赶紧接过话茬，顺势开口说道。 “陛下，老臣觉得陆大人所言极为有理，与其冒这个险，还不如以他们送来假的质子为名，再一次集结大军，横扫草原。” “将他们剿灭干净，如此一来，便可高枕无忧。” 陈凯之身为一国之丞相，在朝堂之上和李 承乾多有政见不同的时候，两者之间的争斗，一向是只多不少。 却不代表他这样的人，能在两国战事上看的透彻，如此发言，着实可笑。 “草原辽阔，他们化整为零，星星点点一般的逃窜，想要剿灭干净，哪有那么容易？” “与他们在草原上长期消耗，是会把国家拖入到泥潭中，国力耗费，各地赋税还要往上增加，到那个时候，百姓就不会造反了吗？”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不等落下，陈凯之倒吸几口凉气，彻彻底底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之处。 就像李承乾说的那样，眼下情形是反，那样去做，依旧是反。 打仗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行的，需要大量的财力和物力，接连几场大战，国库早就空虚。 民间百姓都被增收了赋税，是往年的两三成，要按照陈凯之所说的那样，他们会被敌人拖垮在草原上。 不断的增收赋税，会让全国各地的百姓都苦不堪言，真正的把他们逼反。 “陛下，那……那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陈凯之惶恐出声，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和李承乾的明争暗斗，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两样。 眼下阴谋，当真厉害 ，他哪怕绞尽了脑汁，都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当然有，朕现在做的，不就是破局之法吗？”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陆禀辉恍然大悟，马上开口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 “更能够用这样的办法，当那个所谓的南山给找到，他一旦暴露，那些草原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草原上越飞越远。” “再想要成气候，卷土重来，怕是白日做梦，断无半点可能！” 不得不说，陆禀辉在军事上的眼光，绝对要比陈凯之强了不知多少。 如此形象的比喻，也让陈凯之看到一丝希望，破局之处，就在于南山的身份。 只要能够将其揭露，斩断他与草原王庭之间的联系。 自然而然的，那些草原人就算是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妄自来犯。 几次大战，早就把他们杀的七零八落，正面和大夏的军队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陛下，英明！” 一瞬之间，陈凯之激动不已，对李承乾佩服到五体投地。 亏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却在一些问题上常犯糊涂，真乃可笑至极。 “莫要这样说，你们都是朕现在能够用得上的人，叫你们到这里来，就是要把这一切都告知给你们。” 第314章 好戏开场 御书房内，顷刻间变得悄寂无声。 陆禀辉和陈凯之都将目光聚集在了李承乾的身上，知晓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定然是要有一番安排。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二人面面相觑，静心等待的过程中。 李承乾忽然开口说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场戏要想演下去，还差最后一步。” “得你们二人齐心协力，在朝堂之上与朕大吵大闹，再叫你们关进去牢狱中，旁人定然不会再起疑心，” 李承乾把话说完，陆禀辉瞪大眼睛，陈凯之的神情更是吃惊。 “陛下，难道要玩这么大，牺牲我们两个吗？” 陆禀辉咬住牙关，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太过糊涂，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样子。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大笑出声。 “谁说是要把你们牺牲掉，演这一出戏，一来可以让那些人放松警惕，真正认为朕这个人昏庸无道，已经到了难以回头的地步。” “第二个好处，也要借此机会，让你们远离朝堂纷争，在暗处为朕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禀辉和陈凯之就算是在糊涂，也都明白了李承乾的一番良苦用心。 陆禀辉重重点头，没有任何的推脱，立马答应下来。 “陛下，你放心，我和丞相一定把这出戏演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好好看看。” “好小子，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不曾想，陈凯之心中暗暗叫苦。 按照他的本意，是不想牵扯太深，哪能想到陆禀辉表明态度的那一刻，连同他一起。 如此一来，自己再有退缩之意，怕是很难说的过去。 见他为难，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缓缓开口说道。 “丞相，你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妨说出来听听。” “也好让朕再去斟酌，根据情况做具体的安排。” 李承乾满脸的认真，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情真意切。 陈凯之无奈至极，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哪能一口回绝掉。 叹息出声，赶紧开口道。 “陛下，你可千万不要误会，老臣略有顾虑，却非胆小怕事。” “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那也和陆大人一样，为家国大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至此为止，李承乾的心中再无忧虑。 将二人送走，他长出一口气，悬 着的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渐渐的有了眉目，不再像之前那样，两眼一摸黑。 第二天…… 昨天发生的事情，烙印清晰，每个人的脑海中都能够回忆的起。 李承乾在朝堂上独断专行，将不少忠正耿直的臣子都给关押在狱，以至于他坐下的那些荒唐事，都无人再敢指出来。 生怕会落得一个和那些大臣一样的下场，一个个都将头垂了下去，不敢轻易的言语。 见他们这个样子，李承乾很是失望，不由得叹息出声。 就朝着陆禀辉看了过去，已经与他们暗通过消息，无人敢站出来指责他的荒淫无道，便该陆禀辉和陈凯之发挥作用的时候。 果不其然，两人仅仅在眼神上有所交流，陆禀辉心领神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站出来朗声开口说道。 “陛下，棍棒之威，如何服众！” “满朝大臣，无不盼望着你能够严律己身，辨明是非，而不是听不进去忠臣的劝诫，一味的打杀！” 他才把话说出口，在场有不少人都将脸色变化，一个更比一个感到惊恐。 放眼整个朝堂，谁人不知，谁能不晓，陆禀辉是被李承乾一手提拔起来， 如今掌管机要，隐约之间，地位还要压着陈凯之一头。 这样的一个人，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该唯李承乾马首是瞻。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日的朝堂，是他站出来忠义而言。 不少人都将眉头皱紧，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的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出意外，天子势必震怒，今日的朝堂，必定有人遭殃。 李承乾故作吃惊之态，同样没有想到，连陆禀辉都会站出来反对自己。 “禀辉，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拍案而起，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陆禀辉去看。 陈凯之站在一边，心中暗暗赞叹，不得不去佩服陆禀辉的演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是收放自如，一丁点的破绽都没有露的出来。 就见陆禀辉慷慨激昂，大声驳斥道。 “回陛下的话，臣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亲近奸逆，远离贤德。” “沉迷于女色，不问国事，再这样下去，天下百姓必将于苦难中揭竿而起，造你的反啊！” 这样的话刚说出口，满朝的文武都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头暗暗的替陆禀辉捏了一把冷汗。 再去看李承乾的反应，脸色铁青，与之怒目而视。 冷 冰冰的开口说道。 “连你也要管着朕，连你也觉得是朕错了！” “朕率军亲征，平定草原，让敌人闻风丧胆，四散而逃。” “得胜而归，却被尔等说的这般不堪，反倒成了错上之错，更让天下百姓遭受苦难。”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承乾大倒苦水，紧接着开口说道。 “朕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做一个贤明之君，也要被尔等挑出毛病，不能理解。” “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的享受，从今天开始，朕再不上朝堂，谁敢说后宫几位娘娘的闲话，必将其腰斩不赦！” 李承乾无比的气愤，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就连陈凯之这样的老狐狸，都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要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还真会被李承乾给骗过这一次。 听李承乾这样说，陆禀辉气的捶胸蹈足，当着所有人的面，大骂他昏庸无道。 “陆大人，你可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说出口这样的话，真乃大逆不道。” 陈凯之瞅准时机，帮着陆禀辉把戏演的再逼真一些，他的话一说出口，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心有所感。 陆禀辉的一番举动，分明就是在打李承乾的脸，啪啪作响的那一种。 第315章 撕破脸面 不等陈凯之话音落下，在场这么多的人，一个个神情异样，都去看李承乾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面色铁青，两手紧紧攥住，怒不可揭的开口说道。 “禀辉，朕对你一向不薄，岂可与这些混账人一起与朕为难！” 李承乾的心中正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经久不息。 目光牢牢锁定在陆禀辉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切莫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却不曾想，陆禀辉始终坚持，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李承乾破口大骂，直言他昏庸无道。 “陛下，臣效忠的是大夏，绝非你一个人！” “若是不听忠臣劝告，一而再，再而三的沉迷于女色，残害忠良，天下倒复就在朝夕之间！” “陆禀辉！你好大的胆子！” 眼见火候已经差不多，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却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此时此刻，当要拿出一个该有的态度来。 “来人啊！机要大臣陆禀辉，不思忠君报国，在朝堂上妄加言论，罪不可恕！” “交由大理寺审判，关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无诏不得出！” 李承乾大手一挥，立 马有侍卫带刀上殿，这一幕似曾相识，却让不少人倒吸几口凉气。 纷纷挺身而出，要为陆禀辉求情。 “陛下，陆大人与国有功，刚才所言并无过错，岂能将他关入大牢！” “是啊！陛下，你这样去做，恐怕人心难服！” 几名官员先后开口，李承乾的视线从他们的身上一扫而过。 在这些人里面，有清正廉明者，更有心怀不轨者，都感到无比的吃惊，难分真假。 李承乾冷冷一笑，对于他们的求情，丝毫不加理会。 好戏已经开场，就得按照剧本演下去，哪怕从中遭遇不少的波折曲挠，都要咬牙去坚持住。 “这么多人为你求情，你可知罪？” “与朕赔个不是，便可饶过你这一次！” 李承乾装出宽宏大量的样子，陆禀辉心中暗笑，自认为他们把这出戏演的足够逼真。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马回应道。 “昏君！昏君！” “我为国而言，据实而讲，何罪之有！” “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国将不国啊！” 陆禀辉仰天长叹，尽显悲壮之情，就连要把他押送走的那几名侍卫，都流露出为难的神情。 陈凯之在一旁冷眼相观，心中早有预 料，这场戏演完，不管是草原王庭所在之处，还是潜藏在京城之中的那些鬼鬼魅魅，都该显露真身了。 更对李承乾如此精妙的一番布局感到佩服，天下之大，能与其相提并论者，怕是寥寥无几。 谁都没有想到，像陆禀辉这样的人，被李承乾一手提拔成为机要大臣，隐约间都能够与一国之丞相去对抗，不落下风。 身居高位，却在言语间，马失前蹄，一下子被打入到谷底。 偏偏他没有一丁点的过错，所言所讲，不都是为了国家大义，为了李承乾。 和以往的情况有所不同，满朝文武的脸上，流露出的绝非畏惧之色，更多的是对李承乾的失望与愤怒。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承乾有苦难言，为了能让大局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不被那些草原人玩弄于股掌间，他只能是暂且的隐忍。 这场戏演的足够逼真，效果也极为显着，群臣对他的失望，必然会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蠢蠢欲动。 等到退了朝，李承乾来到御花园中，闲逛散心。 某一瞬间，他真正的感悟到孤家寡人那四字的含义。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不只是那些文武大臣对他抱有 怨言，就连伺候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都不如往日般的热情。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并无责怪之心，越是这样的，越让他感到欣慰。 干脆不让任何人跟着，走向一处凉亭，一个人静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却不曾想，会在这里与韩初若相遇，后宫之主，出行隆重。 得知了李承乾身处凉亭中，韩初若毫不犹豫，立马寻了过来。 没有让任何人跟随，只她一人。 等到了李承乾面前，两人面面相觑，久不言语。 “爱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难道还会迁怒到你的身上吗？” 李承乾苦笑出声，连连摇头，再怎么样他都不可能让韩初若受到委屈。 听他这样说，韩初若鼻头一酸，再也坚强不了。 “陛下，为了天下，为了百姓，你承受了太多的委屈。” “臣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要是能帮上你的忙，该有多好？” 韩初若神情动容，缓步走到李承乾面前，晶莹泪珠控制不住的往下滴落。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赶紧牵起来她的手，认认真真的与她说道。 “爱妃，现在的朕遭人唾骂，朝堂之上，闹市之中，都觉得朕荒淫无道，昏庸无德 。” “殊不知，这才是朕的打算，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宵小之辈做出错误的判断，误以为机会出现。” 李承乾将实情吐露，同为枕边人，别人能够想得到，韩初若又怎么会落后于人。 紧咬住嘴唇，将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精妙布局，臣妾心有所感，只是……” “只是什么？” 见到韩初若嘴唇蠕动，有些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很及时的收住。 看那个样子，明显是有难言之隐，不愿与他道来。 要在平时，李承乾定然不会多问，奈何眼下情况复杂，他是真的担心韩初若的内心深处，会积压了太多不好的情绪。 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想到这里，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期待，直直的望向韩初若。 她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在心里头将自己说服，坚定开口道。 “只是苦了陛下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悲苦。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在臣妾眼中都不如你重要。” 韩初若身为后宫之主，本不该说出这种糊涂的话，天下苍生，万民为重，该是她所去考虑的。 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与那些相比，李承乾所遭受的一切，更让她在乎不已。 第316章 万全之策 天下苍生，万民为重，与之相比较起来，李承乾个人的得失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将韩初若紧紧拥抱在怀中，认真开口说道。 “爱妃，不论如何，这天下都是朕的天下，谁都别想轻易的从朕手里将它夺走！” 话说出口，李承乾脸上的神情变化不停，最终变得冷漠异常。 “对了，韩冲这几日有进过宫吗？” 李承乾忽然开口，打听起与韩冲有关的事情，韩初若愣神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回禀陛下，臣妾已经有一段时日，不曾与他见过。” “怎么？陛下是有事情要与他商议吗？” 韩初若统领后宫，岂是平庸之人，很容易就从李承乾的话中猜出一丝端倪。 赶紧开口询问，不想错过任何重要的信息。 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李承乾没有任何遮掩，当即开口道。 “让他进宫来。” “消息一定要保密，不得让任何人得知。” 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会有意外的情况出现，韩初若认真记在心上，绝不让李承乾有任何的失望。 “陛下放心，臣妾这就书信一封，让他放下手头上所有要紧的事情，第一时间往过赶。” 自从与草原蛮夷的第一 次大战，韩冲得胜而归，李承乾便把他安排到一个要紧的位置上。 京城的防务，都系于他一人之手，这种节骨眼上突然召见，足以说明许多的问题。 韩初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严肃对待这件事情，将她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朕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 话说出口，韩初若立马去着手安排，时间飞快的流逝，几个时辰很快过去。 韩冲急匆匆的赶来，额头上渗出许多细汗，看的出来他在路上当真是争分夺秒。 两人相见，韩冲赶紧跪在地上，恭敬开口道。 “陛下，这般着急的召末将前来，不知有何重要的事情？” 韩冲这个年纪，能被如此重用，古往今来，怕只有那位封狼居胥的将军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少年英才，不过如此。 却让李承乾感到一丝意外，这些天不见，韩冲身上的凌厉之气明显有了收敛，不再像之前那般锋芒毕露。 “末将一直谨记陛下的教诲，于军中历练，不敢怠慢。” 韩冲认真开口，回答了李承乾的问题，却也好奇李承乾把他叫到这里来的缘由。 不断开口追问。 “陛下，有 什么话只管和末将说！” 好！ 对他的这个态度，李承乾极为满意，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开口说道。 “朕把你叫到这里来，就想问你一句话，若有一日天地有变，你当如何选择？”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韩冲去看。 哪怕他的神情稍有异样，都逃不过自己的观察。 “陛下，不就是因为这些天京城中出现的动荡，我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冲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精光闪烁，似乎是早有猜想。 哦？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倒很是好奇，让他说说自己的看法，不可有任何隐瞒。 “回禀陛下，那些宵小之辈，就算是心怀不轨，妄图颠覆朝堂，再造江山，那他们也得撒泡尿照照自己够不够资格！” 回答李承乾这些问题的时候，韩冲语气坚定，神情肃然。 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就有了一番打算。 “真有那一天，哪怕陛下不说，我也将那些乱臣贼子的脑袋全部砍掉！” “韩将军，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到了这种时候，李承乾对韩冲的称呼都有所改变，他不仅仅是自己的小舅子，更是自己值 得相信的统军大将。 “那朕现在就和你透个实底，距离那一天，已经不再遥远。” 李承乾把话挑明了说，韩冲瞪大眼睛，满是难以置信，当即愣在了原处。 “陛下，你是说？” 他下意识的开口，又赶紧止住了话茬，有些话一旦说了出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如此模样，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即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避讳的，你不敢说，那朕说给你听。” “京城之中，朝堂之上，有人想要造朕的反！” 造反二字，历朝历代，都少有人敢往出提。 一旦真的变成现实，必会有不少人牵扯其中，真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刀兵相见，死伤不知几何。 韩冲都不敢去想，真要有李承乾说的那么严重，京城之中，怕是要有血流成河的一天。 “陛下，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疑惑不已，还想要询问的更为详细，李承乾却不打算有所回应。 有些事情，就连他的内心深处，此刻都算不得有底。 轻轻摇头，万般的无奈，随后开口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枚金令给你拿着，那一天要真的到来，你可凭借 此物调集城外驻防的部队，入城平乱！” 李承乾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托付，韩冲神情动容，二话不说就在地上拜了又拜。 “陛下放心，我就算是豁出去自己这条性命，也要保陛下无恙，保朝堂无恙！” 怕李承乾对自己不放心，韩冲站起身来，手指苍天，与天立誓。 “我要是做不到，就遭天打雷劈，惨死当街！”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哭笑不得，赶紧将其制止住。 “混账东西，朕要是不相信你，怎么会把你叫到这里来。” “放心大胆的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这几日城中的氛围诡异多变，朕要你多留一个心眼。” 李承乾特意没有把话说的明白，就是想要考验一下韩冲的心性如何，能不能够分析出当下的形势。 果然不出所料，韩冲并没有让他感到失望，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我回去就做准备，调派一部精锐兵马入城。” “万一有变故，第一时间就能够做出反应。” “那些草原蛮夷都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四处逃散，京城之中的这些宵小，踩死他们，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韩冲很有信心，李承乾轻轻点头，倒也满意他的这一番言辞。 第317章 柳州密谋 将这些话全部交代给韩冲去听，李承乾悬着的那颗心总算得以平稳落地。 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接着就挥了挥手，让其自行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再没有出现在朝堂，京城之中，都已经为此而闹得沸沸扬扬。 一个不见月光的夜晚，乌云遮蔽，时有电闪雷鸣。 谁都不会想到，李承乾会借着夜色的掩护，在杜三的护卫下，悄悄来到大理寺的天牢中。 “陛下，都已经叮嘱过，谁要敢把消息泄露出去，就灭他的满门！” 杜三的身上，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戾气，开口就是要把人家灭门抄家。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接连摇头，苦笑不得。 “臭小子，都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的手段如此狠辣。” “陛下，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只是怕消息走漏，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杜三心中叫苦，万般的无奈，见他真的慌张，李承乾赶紧开口道。 “朕就随便说说，又不是真的怪罪，赶紧在前面带路。” “耽误了正事，别怪朕要你好看！” 李承乾冷声开口，杜三后知后觉，脸上很快浮现出笑意。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就带着李承乾 来到了牢房中。 陆禀辉被关押在这里，却和其他人的待遇有所不同，没受任何的折磨。 “陆大人，是陛下来看你了。” 杜三出言提醒，本来还在浅睡的陆禀辉立马坐起身来，浑身抖了个激灵。 “陛下，臣不知你会过来，颇有失礼之处，还请陛下多多担待！” 陆禀辉朝着李承乾行了跪拜大礼，把头磕在地上，从未抬起。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笑的大声，随后开口道。 “少在朕面前耍这些小心思，没有用的。” “该你做的事情，妄图逃避，逃避的了吗？” 李承乾不和他有太多的废话，直接挑明来意，陆禀辉苦笑不已，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陛下，臣被关在大牢中的这几天，是这辈子最舒坦的几天。” “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去考虑，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既然陛下找了过来，那臣的心里头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去办这件差事。” 陆禀辉站起身来，拿出了一个该有的态度，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 “来人啊！” “打开他身上的枷锁。” 一声令下，立马有人按照李承乾的吩咐来办，陆禀辉重获自由之身，脸上却没有 任何喜色。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李承乾接下来要他去办的事情，将会无比的艰难。 一般人宁愿龟缩在此，都不想掺和进去，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陛下，哪怕此去危险重重，臣也没有二话。” “士为知己者死，陛下对臣的提携之恩，当下是该报答的时候了！” 陆禀辉把话说完，心里头已经拿定了主意，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情非得已，这件事情只能他去办。 “在朝堂之上，那些文武之臣的眼里，你已经是将死之人。” “关在牢狱中，却能偷天换日，朕的这一计策，能够看透的人寥寥无几。” 李承乾一边开口一边朝着陆禀辉缓步走去，手中藏有一张早就写好的字条。 塞到了陆禀辉的手中，他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杜三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两眼瞪直，满是疑惑。 “怎么？你还不走，难道也想体验一下被关在天牢中，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吗？” 李承乾玩笑开口，杜三面露慌张之色，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临走之时，也不忘记于陆禀辉告别一番。 “陆大人，那你多保重，等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 他和李承乾的身影消失在拐 角处，陆禀辉摇了摇头，脸上堆满苦笑。 “杜侍卫，亏你还是跟在陛下身边的人，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 “偷天换日，我岂能够留在此处，再等着你来。” 陆禀辉都不用去看那张字条上的内容，心中就已经有了预感。 李承乾交代给他要办的事情，绝不在京城之中，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怕是万分的艰险，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另一边…… 柳州城中，在实行宵禁之后，街面上少见人影。 只有一些巡街的士兵，或者是敲锣的更夫，偶尔出现。 一道黑影突然穿梭在街上，行走的速度极其之快，就在巡街士兵快要发现的时候，猛然消失。 不多时…… 刺史府内，一名身穿红袍的官员，正在太师椅上打着瞌睡。 就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声，赶紧起身查看，才刚把门推开，一把匕首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柳州刺史，王文渊。 “王大人，我说过，我会再来的。” 一名男子身披黑袍，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借着月亮那点微弱的光，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王文渊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连忙开口说道。 “知道你会来，有什么话进来说， 站在院子里，生怕不会让别人察觉到吗？” 反应过来，他冷哼一声，神情极其不悦。 接着就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不加理会，转身走回到屋子里。 黑袍男子哈哈大笑，对于他这般的小心谨慎，满是不屑一顾。 “王大人，在这柳州城中，难道还不是你一人说了算？” “别说李承乾远在京城之中，他就算是站在这里，又有何惧？” “手起刀落，正好将他的脑袋砍下，回去邀功！” 黑袍男子大声言语，根本不担心会走漏了消息，王文渊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可别忘了，他就算是沉迷于女色，曾经也把你们打的大败！” 王文渊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黑袍男子就将自己的面遮去掉。 露出来的整张脸，要是李承乾在场，必然会大感吃惊。 马哈木！ 柳州城距离衡阳城，不过百里地。 他一人一马，绕开了陈正定布防的区域，顺利到达柳州城中。 为的就是和王文渊见面商谈，朝中动荡，京城局势尽在他们的掌握中。 对于地方官员的拉拢，也有了极其显着的效果，王文渊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位。 第318章 决胜之时 暗中布局者，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怎么可能在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的情况下，就将一切放弃。 柳州城中，正是一盘大棋，即将到了要决出胜负的时刻。 马哈木来到此处，绝不仅仅只是为了与王文渊打趣几句，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 两人目光直视，很快笑出声来，接着就将话题引回正轨。 “王大人，你应该也听说了，你们的皇帝不再像之前那般英明果决。” “现在的他，听信谗言，残害忠良，就连陆禀辉那样的栋梁之才都不肯饶过。” “这样的皇帝，只知道贪图享受，效忠于他，最后又能有多好的下场？” 马哈木将李承乾在京城之中做出的种种荒唐事，全都讲了一遍。 对于这些情况，王文渊当然清楚，紧紧皱起了眉头，神情变得凝重异常。 “确实是天怒人愤，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王文渊轻叹一口气，这些时日里，草原王庭一直有派人与他接触，许以重利，金钱与美人无一缺少，想要将他拉拢。 最开始的时候，王文渊哪能拿的定主意，犹豫不决，左右摇摆。 直到马哈木的出现，让情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李承乾与草原蛮夷第二 次的大规模作战中，他可是作为敌方的统军大将，展现出超强的军事才能。 衡阳城及周边地区，大.大小小的官员，对其早有听闻，并不觉得陌生。 他的到来，又带给王文渊一个重要的信息，已经有不少东厂的人潜入到柳州城内。 加上之前开出的条件，无异于天平失衡的最后一块砝码，给了他一个能够说服自己内心深处的理由。 “他对我不仁，我对他何义！” “拓跋宏之前允诺我的，当真否？” 房间内，烛火摇拽，昏暗的光，映照在王文渊的脸上。 此刻的他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完完全全的倒向了草原人的那一边。 见他这个样子，马哈木大笑出声，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开口说道。 “到了那边，你做廷尉，黄金万两，绝不空言。” “更有美女无数，供你享用！” 马哈木心中暗暗发笑，在他的眼里，王文渊着实贪婪。 金钱与美色，缺一不可，又沽名钓誉，迟迟拿不定主意。 这样的人，伪君子也！ 却不考虑那么多，只要能够说服王文渊，率领柳州城内万余精兵去造李承乾的反，目的便可达到。 再去煽动，令其率军从后方痛击衡阳城 的背部，那里的守城大将便是陈正定。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即可打开门户之地，草原骑兵便可长驱直入，一鼓作气的冲锋到京城的近郊之地。 围困京城，城内更有南山接应，大局可定，天下可得。 “王大人，你我共饮，便着手安排，这件事情耽误不得，久生变故。” 马哈木都有些迫不及待，王文渊重重点头，既然已经商定，便不会有更改的打算。 “还请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在约定的时间内，起事！” “就是可惜了陈正定那个家伙，年纪轻轻，已经没有多少天的活头。” 王文渊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还能够说出口许许多多大言不惭的话。 马哈木不以为然，紧接着开口的道。 “那个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像王大人能够审时度势。” 马哈木随口的几句话，却让王文渊的心情好了许多，给自己找到了充分的理由，不必因为背叛国家与百姓而感到羞愧。 “君王不仁，怪不得我们这些当臣子的，造他的反，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两人又饮一杯，漫漫长夜，聊了许多机密的事情。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中的李承乾，似乎是心有所感 。 看着明月悬空，心情无比沉重，就差把愁字写在脸上。 不知觉中，韩初若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轻唤了一声，疼惜不已的开口道。 “陛下，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局面真的还能够控制的住吗？”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哪怕是皇宫之内，都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 数不清有多少宫女太监，都在暗地里与宫外联系，这样的情况，在这之前从未有过出现。 “爱妃，他们想折腾，便让他们去折腾。”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人注定是留不住的。” “不怪他们，朕这盘棋下的太大，自己都心慌的很。” 李承乾苦笑出声，这样的情绪，他从未在旁人面前有过表露。 特别是拓跋雨的一句话，南山会主动找她相见，差点就干扰了李承乾的判断。 觉得自己的身边人，谁都不能相信。 多亏韩初若在关键时刻稳住了他的内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方为王者之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都快要到了接近尾声的时候，多少人蒙受不白的冤屈，在牢狱中愤愤不平。 哪怕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也背上了天下骂名，都快要闹到众叛亲离。 他只希望，一切都 能够按照自己计划中的那样，顺顺利利的进行，少些波折曲饶。 “陛下，一定会如你所愿的。” 得知了李承乾内心深处的想法，韩初若轻咬住嘴唇，并未有过多的言语。 只是站在他的身边，就已经将自己的态度表明，哪怕这个局到最后会彻底崩坏，局面无法收拾，她也会不离不弃。 “爱妃，月亮可真美。” “朕已经下了一道旨意，百里加急，想必已经到了陈将军的手中。” “京城之中的动乱，不过只是表象，远方更有危机。” 李承乾说出口的话，可谓生涩难懂，韩初若嘴里呢喃几句，都不得其意。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李承乾横腰抱起，二话不说抱入了房间里。 “陛下，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韩初若面色微惊，诧异出声，李承乾毫不避讳，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坏笑。 “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觉得朕心性大改，亲小人远贤臣，沉迷于后宫女色中，难以自拔。” “关键时刻，朕怎么能让他们看出端倪，越到了最后关头，这场戏越得演下去。” “演好这场戏的最好办法，便是假戏真做。” 李承乾把话说完，韩初若整张脸都羞红不已。 第319章 密谋反叛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切像是归于平静，朝堂之上也变得不吵不闹。 看似美好，李承乾的心里头却很清楚，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真正的可怕，还在后面。 李巍来到他的身边，小声禀告道。 “陛下，奴才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那些小崽子们都给安排了下去。” “各州府都有人盯着，绝对出不了太大的状况。” 李巍信誓旦旦，他虽然是伺候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对这次计划的一些细节之处，也不甚清楚。 有些话，张口即来，李承乾摇头苦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这家伙，真以为派几个太监过去，就能盯得住下面那些人吗？” “等着瞧吧！你派出去的那些人，怕是有去无回了。” 李承乾叹息出声，并非他心狠要让那些人去送命。 无奈之举罢了，要成大事，便不能心存仁慈。 以牺牲一小部分人作为代价，换取丰厚的回报，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值得。 听到李承乾说这些话，李巍大吃一惊，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 “陛下，怎……怎么会是这样？” 他不停的吞咽唾沫，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布下的局如 此之大，都已经超出了众多人的认知范畴。 “怎么？你在怪朕？” 李承乾并未动怒，李巍会有一定的情绪，人之常情，算不得过错。 便把其中的道理仔细讲给他听，李巍咬紧牙关，到最后还是将自己给说服。 “陛下说的对，舍小为大，他们死得其所！” “那奴才接下来该怎么做？奴才对天发誓，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重托，把事情给办砸的！” 都到了这种时候，李巍不再去考虑太多，已经有不少人做出牺牲，最怕的就是难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为了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他可不想落得清闲，一点忙都帮不上。 见他神情肃然，认真的样子，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有，你跟在朕的身边，是朕最信任的人。” “这种节骨眼上，怎么可能会把你落下？” 李承乾这样去说，并非是为了拉拢人心，句句真实，绝无虚假。 接着开口说道。 “通知下去，城中若有异变，东厂之人不必有任何的请示，将你们已经掌握住证据的那些官员，全部抄家看押！” 李承乾做出了明示，听到他这样说，哪怕李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依旧是感到吃惊。 “陛下，牵扯其中的人着实不少，都要问责吗？” “奴才担心……” 他刚要开口，就被李承乾狠狠的瞪了一眼，瞻前顾后，注定是做不成事。 “天下之大，缺的是能人，并非奸人。” “这样的臣子，朕宁愿一个不用！” 李承乾态度坚决，李巍认真点头，岂敢再去有反驳的话，白白惹人厌烦。 与其那样，还不如听从李承乾的吩咐，日后哪怕出现状况，也许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交代完这一切，李承乾心情大好，将眼睛缓缓闭上，始终坚信，胜利就在不久的将来。 时间飞快的流逝，又过去三五天，京城中的局面远比之前还要糟糕。 从那天开始，李承乾再没有出现在朝堂，加上东厂的人在城中大肆搜捕，百姓多有怨怪，流言四起。 此时上街，街上少见有人走动，一片寂凉之景。 而在柳州城中，情况大差不差，王文渊的府上，聚集着他最为亲信的一批人。 有人在军中统兵练兵，有人在州府充当幕僚，如今皆有反心。 “陛下只知道打仗，打来打去，弟兄们哪里还有油水可捞？” “现如今就靠那点 俸银，少的可怜，够干什么的？” 几名将领先后开口，怨言不断，看着群情激奋，王文渊就知道时机已到。 拍了拍手，马哈木从屏障后面走了出来，在场这么多人，一个更比一个感到疑惑。 却隐约有了一丝猜想，看他的长相，不似中原人士。 “他叫马哈木，是左贤王帐下，最为得力的一员大将。” “你们可有听说？” 王文渊把话挑明，在场之人都瞪大眼睛，大脑飞速运转。 很快就回过味来，敌国的统兵大将，出现在柳州刺史的府上，本身就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 都流露出阴冷的笑，显然是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不去有任何的追究。 在这些人里面，只有两名前军校尉站起身来，怒不可遏的开口说道。 “王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这……这是通敌！” “是啊！我等与草原蛮夷，又不共戴天之仇，岂可同处一室！” 两人都面露凝重之色，哪能够意识不到眼下处境，怕是不能够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仅剩下一丝希望，看向在场的众人，妄图将他们说服。 “各位大人，各位将军，陛下就算是做出了一些荒唐事，那我们 也不能与这些草原人勾结在一起，做出的事情，那是出卖国家，出卖祖宗！” 二人言语激烈，却不曾想，除了他们之外，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利欲熏心之辈。 王文渊仅仅只用了一个眼神，就有人从身后捅了刀子，可怜那两名校尉忠君爱国，最后落的一个凄惨下场。 纷纷倒地，口吐鲜血，身体抽搐了几下，再也没了动静。 结果了两条性命，王文渊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毫无波动。 同袍之谊，在此刻荡然无存。 更有一些家伙，小人嘴脸，着急的出言献媚。 “王大人，我们可都是听你的话，唯你马首是瞻。” “到了那边，也给兄弟们说说好话，谁不想去过痛快日子。” “是啊！陛下想要打仗，那就自己去打，我们是不会再给他卖命！” 柳州城与衡阳城相近，这里的守备军却毫无骨气可言。 得益于陈正定率军在前方血战，他们苟活于此，不是感恩戴德，反而大言不惭。 要是李承乾站在他们的面前，都得被他们活活气死，实在是难以忍受。 看着这些人争先恐后的向自己表明忠心，马哈木大笑出声，高兴到连嘴都合不拢。 第320章 作乱之兵 解决掉了可能会出现的麻烦，接下来就是共商大计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做了一番部署。 王文渊面色阴沉，缓缓开口道。 “东厂的那些杂碎，前不久来到柳州城中，就开始作威作福。” “不过是皇帝身边养的几条狗，先砍他们的脑袋，当做投名状！” 对于王文渊的一番表现，马哈木极其满意，用力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王文渊手底下的那些人，很快便按照计划展开行动。 不等天亮，街面上满是走动的士兵，一名偏将亲自带人冲进去一处宅子。 里面住着的，都是东厂下派的一些人员，其目的就是为了监视督察。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 其中一人猛然惊醒，看着冲进来的这些人都身穿甲胄，立马慌了神。 着急开口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要造反吗？” “若让我禀告给陛下，必将你们治罪！”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一名小太监心存侥幸，妄图用言语压住这些人的嚣张气焰。 殊不知，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这些人再无回头路，自然是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给吓唬 住。 “那得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不都是皇帝身边圈养的狗，有什么了不起的！” “砍的就是你的头！” 带队的那名偏将毫不客气，大手一挥，手下士兵手起刀落。 眨眼间的功夫，就让东厂的这些人永远把嘴闭上，人头滚落在地，一个个死相骇然。 眼见如此，那名偏将还觉得不太够，立马下达命令，要对城内不愿屈从他们的人，通通杀掉。 整整一夜的时间，柳州城内，不知多少人成为乱军的刀下亡魂。 惨叫声此起彼伏，多处地方都有起火，长夜漫漫，犹如人间炼狱。 柳州城内的守备军反叛之后，在第一时间朝着陈正定所镇守的衡阳城移动， 他们的意图极其明显，就是要和草原人两处夹击，将衡阳城一举攻破。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之中的李承乾也有得到消息，抬头仰望苍穹，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 “陛下，柳州刺史王文渊，率兵作乱！” 李巍站在李承乾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心疼他派出去的那些手下。 一个个死的不明不白，哀求李承乾要帮他们报这个仇，一定不能够将王文渊轻易的放过。 “当然不能放过。”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他的计划彻底展开。 当即做出了指示。 “从现在开始，封锁所有进京的道路，任何人不得互通。” “朕要把京城变成一座孤地，倒要看看这些肖小之辈能够折腾出多大的动静。”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满脸的疑惑，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愣在了原处，很是不知所措，直直的望向他所在的方向。 “陛下，这般危急关头，还不准备收网吗？” 他急切开口，希望李承乾能把话说的更清楚一些，而不是让自己去胡乱猜测。 李承乾并未多言，神秘一笑，就让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无需有任何的疑虑。 哪怕是天塌下来，都有自己在前面扛着，还轮不到他一个太监来操心。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咬紧了牙关，再无任何的犹豫。 立马安排人手，封锁所有进京的道路，确保边关之事传不进来。 李承乾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脸上不断有喜色浮现而出。 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隐隐约约有了猜想，却不敢把话说出口。 揣测天子心意，本身就是大罪，着实是犯忌讳。 “陛下， 臣妾已经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到底怎么了？” 韩初若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李承乾便按耐不住，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爱妃，反了，王文渊反了！” “你敢信，那个没用的东西，竟然敢造朕的反！” 李承乾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愁苦，心情反而好到了极点。 韩初若仔细琢磨，很快明白过来。 “这说明他们已经沉不住气，先一步动了手。” “京城之中，那所谓的南山也要露出马脚，这是必然的！” 韩初若果然聪明，几句话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让他忍不住点头认同。 “没错，无非就是先后的问题，总而言之，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 “只要他们敢动，朕就有信心将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李承乾握紧拳头，他等待这一时刻，早已经等待了许久。 之前所做的许多准备，总算是能够派上用场，内心自然欢喜。 而事实也和他所想的并无不同，王文渊反叛的消息刚刚传到京城，立马有人四处走动。 与此同时，京城各门紧闭，直接将他们的消息渠道给切断。 城南的一 处院落里，先后有人走进去，都穿着袍衣，将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 看那个样子是见不得人，这些人来到了院子里，彼此看过，不久之后就都笑出了声。 “张大人！” “李大人！” “孙将军！” 打招呼的方式，绝对是天下仅有，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对彼此的身份并不知晓。 眼下得见，脸上浮现出的，全都是得意的笑容。 “真没想到，各位大人都已经暗中投靠了南山，亏我还担心不好举事。” “现在看来，陛下真成了孤家寡人，哪能够是南山的对手。” 有人这样去说，立马惹的不少人大笑出声，在这群人里面，朝中高官比比皆是。 更有当地的权贵，数不胜数。 近一个月的时间，南山在京城之中不断走动，耗费金银才物，手握许多人的把柄，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远在李承乾的意料之外，京城中近乎三成的官员都投靠了他。 这话说起来，有些惊世骇俗，奈何这就是事实，这些人聚在一起，全都大笑出声。 忽然间，一人开口说道。 “谁是南山？” 话说出口，众人都将嘴巴闭上，左顾右盼，毫无答案。 第321章 三日之后 院子里站满了人，彼此间对视几眼，全都流露出失望之色。 谁是南山？ 现在都没有人站出来承认，只有一种可能，暗中走动，在京城中掀起轩然大波的人，并不在这里。 这些官员面面相觑，一个更比一个感到吃惊，眨眼间的功夫，就都陷入了慌乱的境地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南山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多事之秋，边远之地已经有起兵反叛，陛下正是心疑的时候。” “这种情况下，我们很容易就会暴露身份，到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才好？” 不断有人在发牢骚，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口，就在他们感觉到白来一趟，被人戏耍之时，变故突然发生。 有一人走到了众人面前，微末之辈，不过是芝麻大点的小官。 在这京城之中，那些朝中大员哪怕是放个屁，都要比他说话更响亮。 谁都没有想到，他敢在这种节骨眼上站出来，着实让人意外。 “混账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赶紧滚到一边去！” “就是！站出来干什么？难道是要丢人现眼吗？” 这些朝堂重臣，一个个态度强横，根本不买他的账。 都没有想到，那名官员会将一个物件拿在手中，忽然亮了出来。 众人看过，全都瞪大了眼睛，无比的吃惊。 “这……这怎么可能？” “你是南山？” 男人的手中，持有之物乃是信物，归南山所有。 之前与他们暗中联络的时候，就有过言明，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将这东西亮相眼前。 “我不是南山。” 男人摇了摇头，不等话音落下，在场之人都流露出吃惊之色，很是不明所以。 提出了许许多多的问题，非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就别想从这个院子离开。 男人冷笑出声，看着这些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神中充满鄙夷。 “南山把这个东西交给我，让我到这里来与各位大人相见，有一事相告。” “什么事？” 立马有人开口追问，神情极为迫切，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多等。 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反应，一个更比一个热烈，男人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 随后开口说道。 “三日之后，南山要尔等集结府中之兵，一起围攻宫城。” “将其攻破，砍下皇帝的脑袋，江山易主，尔等都是有功之 人！” 什么？ 在场这么多人，谁都没有想到，暗中操控这一切的南山能够疯狂到这种地步。 边远之地，王文渊起兵造反，妄图背袭衡阳城，可谓是阴险狡诈，无人能出其左右。 南山也不会错失任何的机会，在京城中更要掀起血雨腥风，在场这么多人，哪个不是身居高位，颇有势力的存在。 府上的家丁护院，都集结在一起，怕也有成百上千的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发动攻击，仅仅凭借宫内的那些侍卫，怎么能够抵挡得住。 如此说来，真是一道妙计，难有破解的法子。 这些官员的脸上，都有欣喜之色不断流露，真要是能像南山说的那样，一举攻陷皇宫，不管是砍掉李承乾的脑袋，还是逼他退位，对于他们来讲都有莫大的好处。 江山易主，天地新换，他们作为有功之人，必将得到大.大的封赏。 传达完了南山的指示，男人径直离去，没有一丁点的迟疑。 见他这个样子，在场这么多的官员，也不敢在此处多做逗留。 他们这些人大多身份敏感，这般紧要的关头，一旦暴露了身份，怕是不会有很好的下场。 等到人群散 去，只有一人站在原地，面色无比阴冷，久久不曾离开。 缓缓抬起头来，那张面容让人熟悉，正是在李承乾身边伺候的一个太监。 李巍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根本腾不开空，便推举了几人到李承乾身边做事。 他叫蓝生，一直在宫内做事，对于这次的官员集会，让他前来参加最适合不过。 彼此间互不认识，一张生面孔的出现，根本影响不到事情的走向。 蓝生环顾四周，确认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他才翻墙而出，直接到了后巷。 在那个地方，早有人等候，一众带刀侍卫见到他之后，赶紧让开一条路。 蓝生快步而行，没过多久就出现在李承乾的身边。 “陛下，这些乱臣贼子，真的在密谋造反。” “奴才已经打听到确切的行动时间，就在三日之后，南山让他们集合府兵，同时动手。” 蓝生刚把这些话说出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李承乾就流露出极其震惊的神色，根本不敢相信。 “照你这么说，南山只派了一个人过来传达指令，本尊从未有过现身。” “回禀陛下，是这样的，奴才的心里头也很纳闷，那人究竟有多神秘，这么重要的 场合都不肯露面。” 蓝生接连叹息，只觉得自己没有当好这份差，愧对李承乾对他的信任。 看出了他内心的那点想法，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来，连忙抬手，对其示意道。 “不必有心理负担，那可是一只老狐狸，要是很容易就被我们揪出来，才算得上一件稀罕事。” “好了，朕有些乏累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动时间，也该早早的做下准备。” “起驾，回宫。” 李承乾话不多说，现在的街面上可不比从前，处处都有危机暗藏。 稍微不小心，都有可能会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真被人家把刀架在脖子上，再想要后悔都来不及。 蓝生连忙点头，对于李承乾所交代的事情，当然要用心去办。 便在悄然间，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护送着李承乾回到了宫内。 得知他刚从宫外回来，韩初若着急的不像样子，第一时间前来看望。 见她眼神有异，李承乾心有所感，赶紧让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在外面等候。 “爱妃，有什么话就和朕直说，不必憋在心里，会把自己憋坏的。” 他才把话说出口，话音未落，韩初若的眼角就有泪珠滑落。 第322章 另寻他法 不需要有太多的言语，韩初若对李承乾的担忧之情，完全溢于言表。 见此情形，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满是无奈之感。 “爱妃，朕也不想这么冒险，情非得已，被逼无奈啊！” 当着韩初若的面，他才能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全部吐露，没有任何的隐瞒。 不说还好，才把话说出口，更让韩初若的眼神中充满疼惜之色。 “陛下，那些乱臣贼子，他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何不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严刑逼供。” “那所谓的南山，就不信他做事情真的滴水不漏，一丁点破绽都没有留下来。” 韩初若抱有一丝侥幸，不愿李承乾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中。 一次两次，总会有些意外的状况，真要是那个样子，追悔莫及。 她用力咬住嘴唇，满脸的认真，绝非恭维之言。 李承乾摇了摇头，并非自己不想，而是不能那样去做。 “爱妃，南山就是一只老狐狸，把京城搅的天翻地覆，始终没有露出马脚。” “这样的一个人，就连这么重要的场合，始终没有出现。” 光从语气中，韩初若就能够听得出来，李承乾的确是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犯愁。 一 时之间，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她惨然一笑，既然这个样子，自己再怎么劝说也都没有作用。 与其给李承乾增添苦恼，还不如让他自己去斟酌，哪怕是走一步看一步，好过有旁人影响。 “陛下，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韩初若很是好奇，想要李承乾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说给她听。 说不定，自己也能够帮上一些忙，哪怕微不足道，总好过一点都没有。 李承乾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若有所思，内心很快有了抉择。 接着开口说道。 “朕打算再去见一下那位异国公主。” “她是无辜，却不一定能回想起一些事情，这种节骨眼上，能够起到关键的作用。” 李承乾把话说完，韩初若很是认同，极为支持他再去一趟。 要能有新的收获，也算是天意使然，命中注定。 两人都这样去想，李承乾再无犹豫，直接让人去做准备。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便来到了安置拓跋雨的那处庭院。 刚走进去，就将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给遣散，谁都不得打扰。 秋月走了出来，眼神中充满疑惑，并不清楚李承乾的此番来意，连忙开口询问。 “陛下，我 家公主身体不适，正在休息。” “可否改日再见。” 她见识过李承乾的手段，商量的口吻，见与不见，全凭李承乾一言独断。 来都来了，李承乾怎么可能无功而返，白跑这么一趟。 微微一笑，随后开口说道。 “还请把路让开，朕来找她，是有一些事情要与她相问。”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秋月怎么敢继续阻拦，连忙把路让开。 刚准备跟在李承乾的身后，一起往里走，就被护卫在李承乾身边的杜三给拦了下来。 “秋月姑娘，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时候，赶紧回避就得要去回避。” 杜三对他们这些草原上的人，并没有多少耐心，秋月也感觉到眼前之人不太好惹，苦笑浮现在脸上，赶紧离开。 走到了院子外面，她都不忘记吐槽几句。 “你们的皇帝陛下，可真是一个怪人，说话办事，向来不许别人忤逆他的心思。” “秋月姑娘，这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在别人面前可不敢说。” “小心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直接下一道诏书，让你小命不保。” 被杜三这样吓唬，秋月脸色煞白，赶紧将头低了下去，再不敢大声的言语。 另一边…… 得知李承乾前来，拓跋雨连忙出来相迎，万万没有想到，人都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陛下，来之前也不事先通告一声，我好有些准备，不这样仓促的接驾。” 拓跋雨苦笑不已，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自己能做的了主，就要跪在地上，以免惹得李承乾心中不快。 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并没有允许她这样去做，就在她下腰的一瞬间，李承乾用一只手将其扶起。 “陛下？” 拓跋雨颇为吃惊，表现的不知所措，希望李承乾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真想知道？” 李承乾轻笑出声，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眼神中满是玩笑的意味。 拓跋雨重重点头，当然不是虚假之言，李承乾没有故意去隐瞒，当即开口说道。 “南山已经给那些官员下达了命令，三日之后，要让他们来围攻朕的皇宫。” 什么？ 都不等李承乾的话音落下，拓跋雨就流露出极其诧异的神情，根本不能够相信。 “陛下，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李承乾很是好奇，拓跋雨为什么会说出口这样的话，在这其中，想必另有一番缘由。 见到拓跋雨的眼神不断躲闪， 更加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立马开口追问道。 “你要是还知道些什么事情，切不可隐瞒。” 在李承乾的不断施压之下，拓跋雨不再去犹豫，就将自己知晓的一些情况全部说出。 “他这个计划固然可行，却很是冒险，我在王庭之中多有听说，南山这个人心思缜密，狡诈无比。” “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贸然出手。” 拓跋雨的一番话，也给李承乾提了个醒，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陛下刚才说，他要让那些官员集结自己府上的家丁护院，一起攻陷皇宫。” “这个计划听起来有些骇然，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我不相信陛下宫内的禁军会抵挡不住。” 拓跋雨很是聪明，用了最简洁的语言，就将李承乾给说服，让他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 “你的意思是，南山搞这么一出，只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吸引朕的注意力。” “他真正所谋求的，并非在此！” 李承乾惊呼出声，思绪豁然开朗，恐怕他们之前所猜想的方向，都有很大的错误之处。 就以南山那样的人来说，如此高调的形势，很有可能是一个幌子，真正的计划要在暗中进行。 第323章 恍然大悟 想通了这一点，李承乾的心里头无比吃惊，自以为的运筹帷幄，还是棋差一招。 幸亏他找到了拓跋雨，才在最后关头有所找补，不至于酿造出无法挽回的后果。 “那你倒是和朕说说，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思量了许久，都得不到一个确切答案。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拓跋雨的身上，说不定她能帮上自己不小的忙。 此情此景，拓跋雨无奈一笑，神情极为苦涩。 “陛下，你把我想的太厉害，南山从未与我相见，足以说明他对我是多有提防。” “王庭之中，那些人也只是把我利用，一些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让我知晓？” 拓跋雨并非逃避，所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据实而讲，没有掺杂任何虚假。 听到她这样说，李承乾倒也不觉得意外，都在情理之中。 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南山费尽心思，不可能虚晃一枪就算了事。 真要是那个样子，着实是自己高看了他太多，以至于判断的偏差如此之大。 “你不要着急，给朕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李承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些，逐 渐引导，好让拓跋雨内心放松，不对他有太大的防备。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样去做，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拓跋雨认真回忆，把来京城之前有人与她交代的一些细节之处，通通回忆了一遍，不肯有任何的遗漏。 很快就将眼睛瞪大，表现的极为吃惊。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连忙吞咽几口唾沫，好让内心有所平静。 “到底怎么回事？快和朕说说！” 他几乎能够断定，拓跋雨这样的反应，一定是回想起一些重要的信息。 如若不然，不该是这般吃惊模样。 事实和他所想的并无不同，拓跋雨娓娓道来。 “陛下，我要是没有记错，王爷曾与我说过，南山乃是残缺之人！” 残缺之人？ 李承乾瞪大眼睛，当场震惊，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信息拓跋雨都会遗漏掉。 “你可真是要把朕害死，怎么不早点说？” “残缺之人，莫非是太监？” 李承乾紧皱起眉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要真是这样，那该是有权有势的太监。 在他身边，除了李巍之外，在无旁人。 真要说起来，就是刚刚被提拔起来的蓝生，或许够格。 “陛下，非也！” 见 到李承乾满面愁容的样子，拓跋雨赶紧摆了摆手，及时的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不能跑偏。 “怎么？除了太监，难道还有别人称得上残缺吗？” 李承乾紧紧皱着眉头，心中苦苦思量，猛然抬头，与拓跋雨目光直视。 “这样说来，还真的有！” “陛下，我也是这样想的，便是那监狱之中，被酷刑加身，断手断脚者，口不能言者，比比皆是。” 拓跋雨刚把话说出口，就见到李承乾满脸的惊恐，身为一国之君，都能有这样的反应。 “陛下，你……你还好吗？” 拓跋雨很是担心，生怕李承乾会气大伤身，太不值得。 李承乾苦笑不断，接连摇头，万般的无奈都在一瞬间诉说出口。 “大夏律令，像你说的那些情况，确实存在。” “除了死刑，更会有断人手脚，将人毒哑，种种的判决。” “可这些人，上至士大夫，下至寻常百姓，都有可能。” 这个范围可就大了，想要从中排查出来，实在太难。 更重要的一点，这些人里面有不少人都曾在朝为官，权威大者也有不少。 奈何李承乾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那个人是用了什么办法，能在牢狱 之中，掌控京城局势。 看出了李承乾内心的疑虑，拓跋雨轻叹一口气，并不回避这个问题，认真开口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有什么难的？” “只要给到了好处，大把人愿意在外面帮其走动，为他做事。” “居于幕后者，难道一定要亲自下场来做事，才能够称得上吗？” 拓跋雨认真分析，短短的几句话，就将李承乾心中的顾虑全部打消。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只有这个样子，才能说明眼下的一些问题。 “怪不得朕那么多派人找寻，到最后都无所收获。” “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真让朕感到不可思议的。” 李承乾所说的话，都是有感而发，并非虚妄。 他甚至怀疑了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怀疑过那些被关在牢中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疏忽，才让南山把京城局势彻底搅动，乱成了一团。 “不对！朕知道他的计划了，根本就不是攻打皇宫，三日之后，韩妃娘娘要代替朕去大理寺的监牢中，看望那些被关押的官员。” “算是走个流程，让他们能够有所悔悟，感恩天道，厚望君恩。” 李承乾把话说完，拓跋雨也意识到了其中存在的 问题，南山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想过把李承乾怎么样。 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就以自己所积蓄下来的力量，搅乱局面尚且可以，真正想要翻天覆地，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不过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是韩初若！ “韩妃娘娘统领后宫，身份同样高贵。” “要是能把她控制住，不也能够和陛下谈条件吗？” 拓跋雨都能够想到这里，李承乾又怎么会不清不楚，自己对韩初若的感情，绝对真实。 帝王之心，唯一的柔软之处，也在那里。 早就该想到会有人在这一方面做文章，想办法拿住他的软肋，到了眼下，一切事情都能够说得通。 李承乾咬了咬牙，时间上不容耽搁，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韩初若，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她去听。 拓跋雨不敢阻拦，认真拜送，等到李承乾再出现在韩初若的面前，她的神情中流露而出的，都为惊恐。 “陛下，你……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不敢相信，李承乾苦笑不已，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连忙开口道。 “皇帝说的话，难道还能有假吗？” 却没想到，他都已经这样说，韩初若的眼神中还是浮现出犹豫之色。 第324章 下定决心 并非韩初若不知好歹，李承乾对她这般上心，却一点情都不领。 实在是因为此事关乎重大，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做出决定。 “陛下，臣妾带你前去探望，本就是要对那些人有所体恤，以服人心。” “若是不去，岂不是要落人口柄，招来非议？” 韩初若面露担忧之色，缓缓开口，将自己心中的顾虑全部说出。 见此情形，李承乾苦笑不已，接连摇头。 “爱妃，孰轻孰重，你要分的清楚。” “不过……”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万般的得意，接着开口道。 “在朕看来，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需要牢牢把握住。”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更为吃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两眼瞪直，很是不解。 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在这其中有很大发挥的空间。 不去细想，还真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李承乾脸上笑意更浓，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瞒不过韩初若的那双慧眼，干脆开口说道。 “一切都要按照计划去进行，只有这样，才能让躲在暗处的那些人不起疑心。”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南山那只老狐狸，主动献身。” 想到此处，李承乾的语 气逐渐坚定，眼神更为坚毅，韩初若轻轻点头，明白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臣妾一定谨遵陛下教诲，万事小心。” “到那个时候，朕会安排人手在你身边保护，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护你周全。” 当着韩初若的面，李承乾无比认真的开口，对他的一番保证，绝无虚假成分。 一国之君的保证，韩初若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淡然一笑，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 “陛下尽可放心，关乎国运，就算是前方道路危险重重，随时有可能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臣妾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得妻如此，怕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李承乾抬头仰望苍穹，将内心深处的一些杂乱想法，全都驱赶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三日之后，那些人主动跳出来。 另一边…… 衡阳城中，陈正定面色阴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面临如此困境。 腹背受敌，随时都有可能城破人亡，一名偏将来到他的身边，大声开口说道。 “陈将军，柳州刺史王文渊，派人前来劝降，要让我们打开城门，迎他们入城！” 什么？ 听到这话，陈正定差点没气到吐血，自己守卫 边关，得李承乾信赖。 哪怕是山崩地裂，灭世之灾的到来，都不会退缩半步，更别说像王文渊这样的乱臣贼子去臣服。 “他姓王的连脸都不要，我这一生光明磊落，耻与这样的人为伍！” 陈正定气不打一处来，就要让人牵来战马，亲自出城作战。 哪怕是死在城下，也好过受那样的屈辱，只是觉得愧对李承乾对他的重托，衡阳城朝不保夕。 就在他要动身之时，又有一名将领急匆匆的赶来，眼神中充满热切。 “陈将军，不……不好了！” “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相见。” “要你快快出去相迎，切不可轻疏怠慢。” 听到自己手下人所讲，陈正定心中存疑，这般紧要的关头，他可不敢妄自凭信。 万一中了敌人的奸计，酿造出不可挽回的后果，真可谓是追悔莫及。 “陛下早先于我说过，朝中奸逆横行，地方官员也多受拉拢，谁又值得相信？” 陈正定将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这种危急关头，谁的话他都不听。 抱着必死的决心，守住衡阳城，已观时变。 却不等他把话说出口，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 处传来。 “陈将军，陛下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不会相信任何人。” “所以，他把我派到了这里。” 陆禀辉昂首阔步，越走越近，陈正定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陆大人，怎么……怎么会是您？”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深处，饶是如此，也依旧如波涛汹涌般，激荡起伏。 “怎么就不能是我？” “陈将军，天下大变，陛下做了多手准备，最担心的还是你这里。” “衡阳城内的守军，乃是大夏国之精锐，每一兵，每一卒，都万分的宝贵。” 陆禀辉重重的叹了口气，并非他在这里危言耸听，完全是实话实说，从不遮掩。 “你这里要是有个闪失，陛下在京城中，真就成了独木难支，大好的局面瞬间崩塌，大厦将倾啊！” 听陆禀辉说完这些话，陈正定再无任何的怀疑，他的心里头最为清楚，要说值得李承乾信任的人，陆禀辉绝对算一个。 派他到自己这里来，本身就是出于打消自己心中顾虑的考虑，要连这都看不明白，妄他镇守在衡阳城中，为一城之大将。 “陆大人，那你说该怎么办？现在的情况，应该都 已经知晓了。” “这些乱臣贼子，密谋造反，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 “最要命的是那些草原人，他们再一次席卷，想要借着这个势头，将衡阳城一举攻破，然后派精锐骑兵一路南下，直取京城！” 在指挥作战的层面上，陈正定的水准毋庸置疑，要比陆禀辉高出不知多少。 殊不知，陆禀辉久在朝堂，有一处的优势能够将他碾压。 勾心斗角，玩弄人心，这样一个能和当朝之丞相都斗上几回合的人，此刻不见慌张。 “陈将军，我若是说了，你真的会听吗？”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陆禀辉及时止住了话茬，并不着急。 要先对陈正定有一番试探，看看他的决心，这般紧要的关头，最忌讳的就是一军之中有两个统帅。 意见稍有差池，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心不能往一处想，劲儿不能往一处使。 好在陈正定的表现并没有让他感到失望，作为李承乾亲自挑选，年轻将领中的佼佼者，怎么可能分不清轻重。 “陆大人，既然陛下让您到这里来，想必是已经有了决断。” “我又怎么可能会抗旨不遵，只要陆大人开口，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再所不辞！” 第325章 战斗开始 得到了这般确切的回答，对陆禀辉来说，悬在他心口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有了着落。 长出一口气，随即轻笑出声，紧接着开口说道。 “陈将军果然和陛下说的一样，快人快语。” “既然这样，就请陈将军带人开城献降。” 什么？ 听到陆禀辉这样说，陈正定满脸的吃惊，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以至于幻听。 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 “陆大人，开什么玩笑？” “你不必再来考验我等，投降那些人，还不如一刀把我的脑袋砍掉，让野狗叼了去都比那痛快！” 说话间，陈正定就将腰间长刀拔出，摆出一副要冲出城去与那些乱臣贼子拼命的架势。 见他这个样子，陆禀辉苦笑不已，眼神中流露而出的，满是无奈。 只好朝着陈正定招了招手，让他凑近到自己的身边，小声言语，确保消息不会走漏。 几句话说出口，陈正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化，神情之中渐渐浮现出笑意，哪怕只有一丝，也是极其的不容易。 “陈将军，你现在明白，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吗？” 陆禀辉言语玩味，目光直视，等着陈正定给他一个确切的答 复。 临危受命，陈正定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推脱，大声开口道。 “陆大人，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一定能够办的妥当。” “要是办不好，我当提头来见，以谢陛下之恩！” 衡阳城中，街面上满是士兵走动，陷入到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中。 与此同时，京城中也有异变。 三日的期限，眨眼间就过去，最让李承乾担心的事情，果真发生。 许许多多的官员，集结府中兵马，全部联合在了一起。 足有上千人，如同洪水泛滥，涌向了宫门口。 听着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李承乾找了一处凉快地，安静坐着。 静静等候一场闹剧的开始，再到落幕。 宫门口，上百人的冲锋，铺开阵势的一瞬间，就让护卫皇宫的禁军将士犯了难。 人数上他们并不占优势，却无一人退缩，都将长枪挺直，要和这些人拼杀一番。 千钧一发之际，杜三及时赶到现场，代替禁军统领进行指挥。 “尔等听我命令，等这些人的距离再拉近一些，第一轮手弩齐射！” 杜三下达作战指令，刹那之间，所有的宫廷禁卫都做好准备。 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大的战阵，却受过不少的训 练，面对这样的局面，并不显得难以招架。 一众官员集结的府兵逐渐靠近，杜三全靠一双眼睛，丈量之后大声开口说道。 “五十步！” 又过去片刻的时间，他继续开口道。 “三十步！” 这样的一个距离，已经能够看得到彼此的面容，极为清晰。 杜三再无犹豫，直接下令攻击。 手弩齐射，威力不容小觑，眨眼间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倒在地上，一个个口吐鲜血，浑身抽搐几下再也没有动静。 在战争面前，每一条生命都显得格外渺小，根本不堪一击。 “杜侍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些宫廷禁卫，身上的功夫都很不错，只是没有经历过大的战阵，显得经验不足。 双方短兵相接，手弩已经失去了作用，唯有长枪短刀，相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杀！” “弟兄们，陛下说了，只要杀光这些乱臣贼子，每个人都重重有赏！” 杜三以身作则，冲在了最前面，在他的引领下，身后的那些人也不畏生死，和敌人彻底缠斗在一起。 时间飞快的流逝，个把时辰很快就过去，在一众宫廷禁卫的抵御下，那些人根本不足以破开防御。 想要打入皇宫内 ，无异于天方夜谭，没有一丁点的可能。 李巍急匆匆的来到李承乾面前，将情况与他禀告，一五一十，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陛下，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都不需要奴才带人去清剿，杜三就足以将他们对付。” “这样看来，你的猜想是正确的，他们真正的计划，根本就不是攻陷皇宫。” 李巍把这些话说完，就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的身上，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这般重要的时刻，自己可不敢擅作决定，无论如何都得李承乾亲口所说。 李承乾笑了笑，对于这样的情况，显然是早有预料。 “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李巍，朕要你带着东厂的人，对他们进行围攻剿灭，不可放过一个。” “然后按图索骥，凡是牵扯其中的大小官员，全部羁押。”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神情凝重，很是担忧的开口道。 “陛下，不是奴才多嘴，实在是这一次牵扯到的人太多，全部抓起来，真的合适吗？” 李巍是真的害怕，一下子抓这么多人，万一引起更大的反弹，又该如何？ 他所说的话，倒也有不小的道理，李承乾摇了摇头，颇为失望的开口 说道。 “天下之大，能用之人不在少数。” “这等乱臣贼子，都已经准备要朕的脑袋，想要颠覆朝堂，再造江山，留着他们又有何用？” “这件事情你若是办不了，就让别人来办！朕只有一个要求，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李承乾把话说完，哪怕李巍的心里头还存有顾虑，也不敢再说出口。 一个当奴才的，这种时候就该按照李承乾所吩咐的，去落实到位。 “陛下，奴才这就去办这件事，那你呢？纵使外面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也怕他们有异样之举，会惊扰了陛下。” “不如先到养心殿内，略做休息，局面控制住再来如何？” 李巍小心翼翼的开口，希望能够挽回一下自己在李承乾面前的形象。 却不曾想，李承乾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这般紧要的关头，他最想要看一看那个神秘的南山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将京城之中的局面搅到一团糟糕，马上就要显露真容，岂可白白错失这一次的机会。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李巍就流露出震惊之色，极为诧异的开口道。 “陛下，那是最危险的地方，你乃真龙之躯，九五之尊，岂可以身犯险！” 第326章 修罗场 哪怕李巍再怎么样的极力劝阻，李承乾都丝毫不为所动，心思越发的坚决。 “只管召集人手，谁朕同去。” “躲在暗处的那些家伙，很会挑选时间，故意等韩妃出城之后，才集结府兵前来攻打。” “这背后的目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更担心朕会有所察觉，不能及时派人前去营救。”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恍然大悟，越是这样，他们越不能让对方顺心如意。 “陛下，奴才明白了，没什么好说的，这就去找人。” “就算是死，奴才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李巍信誓旦旦，没有任何的退缩，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带人离去，专门挑了一处小道，前往大理寺的路上，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这般紧要的关头，京城之中，处处充满危机。 出现任何的异样状况，他们都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千万不能够身陷囫囵，怕是没有人能够前来相救。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让他们感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些人刚走到一个巷子里，就有人将他们的去路与退路全部堵住。 看这个 架势，明显是有备而来。 这些人和攻打皇宫的那些府兵，装扮完全不同，全都黑衣遮面，明显是早有准备。 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朝着李巍看了过去，李巍二话不说，立马派人将他护住。 “陛下，就这些小杂碎，奴才一个人就能帮你料理干净。” “这些混蛋玩意，想把他们解决掉，一点麻烦事都算不上。” 李巍故作一副凶狠的姿态，手里的刀明晃晃的，哪怕是无根之人，也在这一刻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血性。 光凭这一点，李承乾就发自内心的感到赞叹，能有这样的人跟在自己身边，着实是一大福气。 “好样的！” “你们在这里拖住，朕要抓紧时间过去，最后的结果不论如何，你都是第一大功劳！” 李承乾撂下几句话，李巍眼神动容，就好像打了鸡血，没有任何的犹豫。 立马动手，带着东厂的那些侍卫就冲了上去，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并不是太好对付。 两方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李承乾趁机离开，身边只有几人护卫。 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到大理寺，和他所想的一样，大理寺内，也是一团糟糕。 有人在此作 乱，监狱的大门都被打开，从里面逃出来的人，数都数不清有多少。 见此情形，李承乾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安排手下的人加入到战斗中。 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幕后黑手就在大理寺中，这么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了，一定追悔莫及。 却有一点，出乎了李承乾的意料，冲进来这里的杀手，也不在少数。 足有上百人，同时动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护卫在韩初若身边的那些人，根本不足以抵抗太久。 李承乾从死人的手上夺过来一柄长刀，也加入到战局中，哪怕身为一国之君，此刻也不顾身死。 所有人都拿出来毕生的勇气，他们清楚的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关乎到大夏国运的未来。 这样的情况下，凡是有血性的男儿郎，都不会有任何的退缩，这一点毋庸置疑。 李承乾很少出手，并不代表他能力不够，几次挥刀，都将人砍翻在地。 一来二去的，都没有人敢靠近到他的身前。 一片混乱中，不知道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情况立马发生变化。 “他是狗皇帝！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黄金万两！”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关键的时刻，能够派上很大的用场，就好像眼下这般情形，李承乾一下子陷入到被动的境地中。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还能够被认出来。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在这些杀手里面，绝对有朝堂之人。 想到此处，李承乾朝着地上用力吐了口唾沫，都已经杀红了眼，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大不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韩初若遭遇危险，这是他答应韩初若的事情，一定要办得到。 一瞬之间，大理寺内，就好像变成了修罗场，血腥的味道不断弥漫。 李承乾手中的长刀用力挥砍，不知觉中都已经卷了刃，照这个情况来看，怕是坚持不了太久。 万般紧要的关头，又有人带人杀来，竟然是蓝生。 “陛下，是李公公让奴才来的，奴才救驾来迟，还希望陛下不要怪罪！” “混账东西，这时候说什么胡话，你能带人来，就已经是大功一件。” 李承乾绝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立马下达命令，就让蓝生带着他的人，将自己面前的这些杀手通通拖住。 “朕一定要亲眼看看，这 个所谓的南山，到底是谁！” 李承乾手里的刀都已经卷了刃，饶是如此，他都没有打算丢在一旁。 混乱的局面，这把刀能够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能够保命。 听从他的吩咐，蓝生立马挑选了几名身手还算不错的，紧紧护卫在李承乾身旁。 这种时刻，一丁点的疏忽都出不得，李承乾要是出了事，他们这些人所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将白白浪费。 “陛下，你只管放心的去，就算是奴才死在这里，也不会让这些人追上你的脚步！” 没有人清楚，蓝生说出口这样的话，到底是有多大的决心。 李承乾深呼吸几口气，眼神无比动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带着人就来到了牢狱之中。 此时此刻，大牢中关押的那些犯人，一个个都被放跑。 李承乾眼神着急，不断呼喊韩初若的名字，却不知道她被困在何处。 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面似乎也有打杀声，不断传来。 立马带人赶了过去，很快就发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随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打斗声反而消失不见。 不好！ 李承乾脸色大变，一下子就意识到问题所在，自己中了对方的计策。 第327章 真面目 和他所想的一样，对方显然也早就预料到他会前来，早早做好准备。 刚刚的打斗声，不过是蓄意而为，为的就是将他引诱至此。 牢狱之中，地方实在是狭窄，李承乾的身边只有十多名护卫，前路已经被堵死，回过头来退路也被截断。 见此情形，他不由得冷笑出声，随后开口说道。 “南山，该露面了，朕太想要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何方神圣。”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地步，李承乾的心里头比谁都要清楚，再无回旋的余地。 果不其然，他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前方不远处就出现一道人影。 身穿囚服，头发散乱，一看就是刚被放出来不久。 李承乾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眉头紧紧皱起，着实是没有想到。 “柳大人，朕是真的没有想到，和那些草原人勾结在一起，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的，会是你！” 站在眼前之人，名叫柳颜松，早在李承乾登基之前就被关到牢狱中。 之前任职于国子监，才学博广，天下人尽知。 朝堂之上的官员，大.大小小都有他有过师生之谊，这样的一个人，当初被关到牢狱中，也是因为 原身听信了谗言。 李承乾恍然大悟，怕是从那一刻起，仇恨的种子就在柳颜松的心中萌生，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渐渐长大。 “陛下，亏你还记得老臣，当真是不容易。” “我为大夏江山尽心竭力，呕心沥血的帮你们李家人做事，最后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抛弃，换来的是这一身囚服。” 柳颜松故意露出自己手臂上的伤痕，就是要李承乾亲眼看看，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拜他所赐。 伤痕累累，在这牢狱中经受着非人的折磨，他怎能不恨。 “柳老，这件事情的确是朕做的不对，有愧对你的地方。” 李承乾没有辩解，自重生以后，他便开始整顿朝纲，恢复清明之态。 饶是如此，也有被自己疏忽的地方，柳颜松能有现在的处境，便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头暗暗骂了原身千万遍，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像柳颜松这样的人，本该是辅国能臣，在他手底下堪当大用。 万万没有想到，实际的情况变得与之相反，完全不同。 不仅没有造福江山社稷，反而和草原王庭勾结在一处，搞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陛下，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看看吧！我虽在牢狱中，却将事情掌控，你的命就至今日。” “老臣想给你留个体面，自己上路，好过被这些人加以手段。” 柳颜松冷冷一笑，自认为胜券在握，只要将李承乾擒住，自己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至于被他暗中拉拢，率领府兵攻打皇宫的那些人，根本就不重要。 不过是为了混淆李承乾的视线，最大程度的将宫内的防卫力量有所牵制。 真正的杀招，就在这大理寺中。 听到柳颜松这样说，李承乾皱起了眉头，并未有太多的言语。 只是朝着他身后看了过去，众多的杀手挤在一起，确实是优势占尽。 既然这样，他倒是很想听几句实话，缓步朝着柳颜松走了过去。 带在身边的那几名侍卫，一个个脸色大变，荒张开口说道。 “陛下！危险！” 李承乾不加理会，很快就到了柳颜松面前，两人如此之近的距离，眼神对视在一起。 “柳老，朕特别好奇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否与朕说清楚。” “黄泉路上，总好过满心的疑惑，你说是不是？” 李承乾将自己的姿态放低，眼下 的局面，胜负已经决定。 他提出的这个要求，某种程度上来说，一点都不过分。 果然不出所料，柳颜松很不在乎，大笑出声，接着开口说道。 “你一定是想要知道，那些草原人是从何时与我联系上，又是怎么样让我在牢狱之中，也能靠着自己的这点声望，发挥余热。” 柳颜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李承乾心中疑惑的，也正是如此。 不等他把话说完，又有一人出现在李承乾的身后，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笑出了声。 “陛下，关于这个问题，臣最应该给你一个解释。” 什么？ 一听这话，李承乾浑身打了个冷颤，万万不敢置信。 总觉得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赶紧回过头来，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的内心深处感到无比骇然。 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被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大理寺少卿，王石安。 “好啊！真是太好了！” “你这等乱臣贼子，祸国殃民！” 李承乾狠狠的瞪了王石安一眼，一下子明白过来，能让柳颜松心中仇恨的种子不断萌生，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与他少不了关系。 “陛下，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臣 原本就受过左贤王的恩惠，一直以来，铭记这份恩情。” “倒是要感谢你，把我从翰林院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有了许多的方便。” 对于一些没有良心的人，说出口的话早已经不再那么重要，李承乾将两手紧紧攥住，脸色格外的难看。 “柳老，你不该听信他的话，叛国叛民，一生的清名都毁掉了。” 李承乾痛心疾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般的流露，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听到他这样说，柳颜松早已经不再去看重，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陛下，你难道就不想想，等到天下再造，我还是辅国贤臣。” “我的对与错，已经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史书上所记载的，也都是我心中所想。” 柳颜松万分的得意，仿佛已经预料到，不久的将来，自己所期盼的一切就会发生。 草原人席卷中原，称霸天下，他的仕途又将是一片光明，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这牢狱之中，感受着阴暗潮湿。 听他说了这么多，李承乾的脸上堆满苦笑，满是无奈。 心中的疑惑之情，早已经被解开大半，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第328章 意外横生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下来，柳颜松和王石安对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极为得意的笑。 “陛下，你要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 “你带来的那些人已经被清除干净，用不了多久，你也该上路去了！” 柳颜松得意不已，一切都是按照他们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要是没有猜错，衡阳城中，此刻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冥冥之中，自有一番安排，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给予了最大的宽容。 王石安也抱有一样的看法，眼见如此，李承乾不再去拐弯抹角，当即开口说道。 “朕的爱妃呢？”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李承乾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是骗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现在感到无比的后悔，自己怎么能够让韩初若来到这种地方，以身犯险。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的心里头万般愁苦，百般不是滋味。 “陛下，你还真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天下之大，像你这样的人少有。” 柳颜松冷笑不已，打趣几句，接着大手一挥，就有人把韩初若带了上来。 在他赶来之前，双方的争斗就已经落下帷幕，被韩 初若带在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身手矫健，却在人数上占不了一点优势。 自然而然的，被人家群而攻之，到最后纷纷饮血而终。 看到李承乾的出现，韩初若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之色，着急开口说道。 “陛下，你不该来的。” “宫内有禁军守卫，你在那里是最安全的，到这里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和之前商定的有很大不同。 李承乾根本没有按照计划行事。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不由得苦笑出声，随后开口说道。 “你要是出了事，朕这辈子都会于心不安，活在愧疚中。” “所以朕来了。” 李承乾一脸的认真，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心中所想，有感而发。 看着两人如此的情深意真，柳颜松阴冷一笑，不想再把时间白白浪费。 “陛下，既然你和韩妃娘娘的感情这么深厚，那就到了阴曹地府，好好的续上一番吧！” “来人啊！” 柳颜松一声令下，那些杀手立马摆出架势，一个个做足准备，手里的刀明晃晃的，直指李承乾所在的位置。 眼见如此，韩初若将眼睛绝望闭上，两方之间的明争暗斗，在这 一刻总该是要落下帷幕。 李承乾却一点都不见慌张之色，嘴角微扬，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尔等乱臣贼子，真就以为朕会束手待缚，拿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什么意思？” 柳颜松和王石安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同时变了脸色，都流露出浓浓的吃惊模样。 很是不敢相信，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李承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气，才敢这个样子。 就连韩初若都感到诧异非常，接着就听李承乾开口说道。 “亏你们自诩为聪明人，实则愚不可及，无人能出你们左右。” “真就以为，靠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就能够毁了朕的江山。” “不过是跳梁小丑，哗众取宠之辈。” 李承乾大骂出声，几句话就将柳颜松训责到狗血淋头，都是直戳他的心窝子。 果不其然，他如此反常的举动，更让柳颜松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死到临头，怎敢如此猖狂！” 柳颜松实在是忍受不了，从一名杀手的手中将刀夺过，就要亲自将李承乾了结。 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接下来的一番话，会让他思绪凌乱，差点没当场晕厥 。 “外面的打斗声停止，真以为是朕带来的那些人都被你们给杀光了吗？” “可笑至极，你们也不好好想想，就你们手下的这些不入流之辈，有那个能耐吗？” 李承乾鼓了鼓手，过道的两边又有喊打喊杀的声音冲出，竟然是杜三带着人及时赶来。 由他亲自指挥，宫廷禁卫所展现出的战斗力，简直无解。 另一边则是李巍所率领的东厂侍卫，同样晓勇，哪里有太监的柔弱姿态。 “不……这不可能！” 柳颜松大惊失色，王石安也万万没有想到，根据他们掌握的消息，李承乾这段时间内沉迷于后宫女色，从不过问朝堂之事。 怎么能在突发之时，有如此精妙的安排，一下子让他们陷入到被动的境地中。 前后之路都被堵住，看着那些杀手一个个的被砍翻在地，他们着实绝望。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朕就说给你们听听。” “知道一句话，叫做示敌以弱吗？” “不这样去做，怎么能让你这只老狐狸自己露出尾巴，狗屁的逼不得已，家国大义面前，寻一己之私。” “就你这样的人，都不配留名在史书。” 李承乾冷笑一声，不想和这些人有太 多的废话，李巍和杜三心领神会，更为迅猛的出击。 不过只是一炷香的时间，战斗就已经接近了尾声，很快就会结束。 此时此刻，柳颜松和王石安紧挨在了一起，眼神中流露出的，都是无穷无尽的绝望。 可很快，他们又想到一些别的事情，大笑出声，随后开口说道。 “狗皇帝！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 “边关之地，如今已是门户大开，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你依旧会身首异处！断无存活的可能！” 哦？ 听到二人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接着朝着他们缓步走去，有必要给他们提个醒。 “你们可是，机要大臣陆禀辉，现在身在何处？”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在场之人就都大变了脸色，柳颜松恍然大悟，连忙开口说道。 “你罢黜他的官职，是故意而为，演一场戏来给我们看！”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已经于大局无碍，李承乾冷冷一笑，不在乎他们的知情与否。 对其好一顿嘲讽。 “你也就是仗着这一身囚服，成功的从朕的视线中逃脱，要不然的话，岂能让你隐藏到这个地步。” “和丞相比起来，你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第329章 当场射杀 李承乾的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杀人又诛心，让柳颜松和王石安又气又恨。 还在那里做着不切实际的梦，眼前的危机，已经让他们避无可避。 手下的那些小杂鱼，很快就被李巍和杜三带来的人给清理干净。 两人来到李承乾面前，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随后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作乱于宫廷之外的那些家伙，已经全部被抓获。” “负隅顽抗者，当场斩杀。” “眼下情况，还请陛下决断。” 仅剩下柳颜松和王石安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果断的将韩初若挟持作为人质。 到了这般紧要的关头，两人还不肯死心，妄图借此逃出生天。 “狗皇帝！草原人能征善战，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一定能够打到京城来。” “到那个时候，你还是得乖乖的退位，这天下也该换个主人了。” 柳颜松说出口的这些话，太令人感到不齿，李承乾躺在地上用力吐了几口唾沫，随后开口说道。 “背叛国家，背叛祖宗，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出口的话不怕被人笑话。” “朕奉劝你一句，现在把人放了，亦能够留一丝体面。” “免得到最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 李承乾好心提醒，两人对他的这番言论，丝毫不加领情。 一个个怒目而视，扼住韩初若脖子的那只手，更用力了一些。 这样的情况下，韩初若呼吸都很不通畅，面色渐渐发白。 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祈求，自己可以死在这里。 却不能让这些人侥幸逃脱，那样的话，会招来天下人的耻笑。 之前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将白白浪费掉。 韩初若不断的给李承乾使眼色，希望他不要被儿女情长所束缚，身为一国之君，就应该一身的铠甲，毫无弱点。 见此情形，李承乾的内心深处，可谓无比挣扎。 看出了他的犹豫，李巍赶紧开口劝说。 “陛下，韩妃娘娘还在他们手上，岂能不考虑她的安全。” “奴才斗胆，先把人放了，到了外面另做一番打算。” 李巍伺候在李承乾的身边，一直以来也多受韩初若的照顾，当然是不忍心李承乾做出过激的举动。 万一将其伤害到，恐怕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杜三也上前求情，李承乾紧皱着的眉头忽然松展，随后开口说道。 “放他们走！” 话是这么说，在柳颜松和王石安不断后退的过程中，所有 人都在步步紧逼。 只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让他们想逃又逃不掉，又不敢放弃掉韩初若这个保命符。 很快来到了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宽阔，在李巍的示意下，东厂的侍卫立马分散开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就这样的阵势，两人想要逃脱，无异于痴心妄想，没有一丁点的可能。 “放下你们手中的刀剑，只要韩妃不受伤害，朕可以饶你们一命。” 李承乾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两人根本没有要听的打算，他们妄图造反，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前一秒把韩初若放了，后一秒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毋庸置疑。 两人的心里头最为清楚，心照不宣，就挟持着韩初若朝着大门口的方向，不断挪动。 明明没多远的距离，却在这一时刻，显得格外漫长。 李承乾的脸色无比阴沉，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会让他们陷入到被动的境地中。 到最后韩初若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柳颜松和王石安很有可能会在逃出生天后，气急败坏，将火气撒在她的身上。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承乾递给李巍一个眼神，哪怕是铤而走险，都得将人留在这个院子里。 李巍不愧是跟 在李承乾身边的人，日子长久，有些话根本不必说的太明白，就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不被察觉，就消失在了人群中，接下来的时间，李承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尽可能去安抚二人的情绪。 “那些草原人究竟是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你们这样死心塌地。” “朕不得不佩服，有些时候，你们的布局还是够精妙的。” 李承乾故意去说这些吹捧之言，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好让自己目的达到。 果然不出所料，不等他的话音落下，柳颜松的脸上就浮现出极其耐人寻味的神情， 似有一丝得意之色。 接着开口说道。 “狗皇帝！你知道就好，天下各地，起兵造反者不在少数。” “就算你能控制住京城的局面，地方上又该如何？这是一盘大棋，让你无处逃生！” 柳颜松放声大笑，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就在他忘乎所以的时候，在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接着就有拉弓搭箭的声音。 柳颜松大吃一惊，赶紧回头去看，王石安则把手中的刀朝着韩初若砍了过去。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只是李巍在身后大喊大 叫，为的就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拉弓搭箭的声音，是从李承乾所在的位置传出。 就见李承乾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好！ 柳颜松猛然醒悟，留给他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不等他转过身来，李承乾的那一箭就将王石安射倒在地。 等他反应过来，立马有不少侍卫冲上前去，一脚将其踹开，刀也架在了脖子上。 在这一瞬间，胜负已成定局，李承乾扔掉手中的弓箭，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韩初若面前去。 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言语疼惜，小声的开口安抚道。 “没事了，都没事了。” “陛下，臣妾没有害怕，这等乱臣贼子，就该让他们诛杀在此。” “要是让他们逃脱，还不知道这天底下会有多少人受到苦楚。” 韩初若远比李承乾想象中的还要坚强，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又为李承乾去提醒。 总而言之，是不能将这些人轻易饶恕。 李承乾点了点头，心中早有一番考虑，王石安已经被他射杀在地，算是下场凄凉。 至于柳颜松，曾几何时，也是人人敬重的存在。 却被利益蒙蔽双眼，叛国叛民，还振振有词。 这样的人，最该死！ 第330章 尘埃落定 大势已去，留给柳颜的最终下场，绝对无比凄凉。 一瞬之间，他的整张脸都变得阴沉，瘫倒在地，再无任何言语。 李巍和杜三赶紧走到李承乾面前，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承乾会很着急的将柳颜松的人头砍下，以泄心头之愤的时候，事实完全相反。 他笑了笑，抬起手来，用眼神去示意。 李巍表现的难以置信，连忙开口确认道。 “陛下，这等乱臣贼子，难道不应该将其斩首示众，以安民心吗？” 听到李巍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即苦笑出声。 连连摇头，叹息不断。 “你们这些家伙，就喜欢揣测朕的心思，有些时候，少问多做。” 李承乾与他提了个醒，倒也是出于好心，在自己的身边做事，总得是要有点眼力见。 李巍额头上渗出许多细汗珠子，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很犯忌讳。 幸亏有杜三在一旁为之求情，再加上李承乾对他一向比较宽容，并不打算过多的追究。 “好了，先把人带下去，朕要亲自审问。” “真没想到，那些草原蛮夷能把手伸的这么长，就连朕的大理寺中，都有人与之暗中勾结 。” “对此要彻查，凡是牵扯其中的，绝对不可放过！” 李承乾认真开口，仔细叮嘱，生怕李巍不把自己的话往心里去，关键时刻要掉链子。 此情此景，李巍的脸上堆满苦笑，抬起手来，与天立誓。 “陛下，奴才拿这颗脑袋跟你做保证，要是不能把这件事情办妥，自裁谢罪！” “糊涂，你们都是朕身边的人，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李承乾语重心长，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打在李巍的肩膀上，对他寄予厚望。 从最开始就跟在自己的身边做事，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主仆。 没想到李承乾会对自己如此上心，李巍眼神动容，差点就潸然泪下。 关键时刻，还是杜三将他拦住，着急不已的开口说道。 “李公公，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剿灭了反贼，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杜三嘿嘿一笑，都已经有些期待，等到论功行赏的时候，自己能够捞到多少好处。 如此言谈，才让李巍的心情有了好转，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赶出脑海。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完全是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将事情办妥，不敢有任何的差池懈怠。 李承 乾看了看日头，折腾了这么一通，可谓是身心疲惫，有些强撑不住。 就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她脸上的惊恐之意，早已经消散不见。 把李承乾的心思全部猜到，赶紧来到他的身边，温声细语，柔和开口道。 “陛下，若是乏累，不妨先回宫去歇息。” “乱局已定，该抓的人都已经抓了起来，哪怕他们长了翅膀，都无逃脱的可能。” 韩初若嘻嘻一笑，不愧是最懂李承乾的那一个人，三言两语，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既然这样，李承乾又怎么会有任何推脱，立马让人安排车轿。 回宫的路途中，主街的两侧一片狼藉，才得知了一个令他感到无比惊骇的消息。 东厂的一名侍卫急匆匆的来到轿子的一侧，痛呼出声道。 “陛下，蓝公公为了不让那些歹人追杀而去，和他们血拼一场，身中十数刀，现已没了气息。” 什么？ 得知了这个消息，李承乾瞪大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前不久还在自己眼前当差，能力出众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于这次的动乱中。 他咬了咬牙，内心怎能平静的了，连忙让抬轿之人停下步伐。 走出轿子，就让那名太监在前面领路 ，自己要去看一眼蓝生的尸体。 不论生死，在这次的动乱之中，都是有功之人。 韩初若紧紧跟在身后，神情悲痛，这样的忠勇之士，死在那些宵小之辈的手中，着实是令人感到惋惜。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们便到了地方，尸身上盖着一块白布，李承乾想要伸手去揭。 几名小太监赶紧上前阻拦，可不敢在一旁傻傻的站着，血腥之景要是将李承乾吓到，他们难逃责任。 “陛下，蓝公公死相惨烈，整张脸都变得血肉模糊，还是不看为好。” “混账东西！” 李承乾怒骂几声，他虽为一国之君，当朝天子，却也是个凡人，有血有肉的凡人。 像蓝生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还有不少，平日里认真做事，忠心可嘉。 时常有被疏忽的地方，眼下为国捐躯，为他而亡，于情于理都该缅怀一番。 如若不然，岂不是成了铁石之心，心中毫无仁慈，怎配当的一国之君。 李承乾将那名小太监伸手推开，接着掀起白布，看着蓝生的尸身，重重的叹了口气。 “传朕的旨意，蓝生护驾有功，平乱亦有功，追封祥和侯。” “家中无人，不必照料，凡是同乡，皆有所赏 赐。” 谁也没有想到，李承乾会下这样的一道旨意，哪怕是与他同床共枕的韩初若，都表现的极其吃惊。 殊不知，李承乾之所以这样去做，就是想让那些跟在他的身边，每遇危险都不顾生死的忠勇之士，能够得到应有的待遇。 世态炎凉，容易寒了人心，用李承乾的话来说，那便是人家都能将命交给你，自己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听了他的一番解释，韩初若用力点了点头，发自内心的认同。 只有这样的贤明之君，才能带领大夏之国走向繁盛之世，让天下的百姓，都能在短痛之后免于战火纷争，得以安居乐业。 “陛下，蓝公公得你这般抚恤，哪怕是在九泉之下，想必也是会高兴的。” “若有来世，还愿意追随于陛下身边。” 韩初若把话说完，站在身边的那些小太监，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个个痛哭出声，更有人和李承乾做出保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还会奋不顾身，拿命去换一个安定。 按照李承乾的吩咐，要把蓝生风光大葬，他也成为了大夏建国百余年间，第一个被封侯的太监。 这份殊荣，绝不是一般人能够与之比较的。 第331章 追封为侯 路上出现的插曲，对于李承乾的心境产生了很大影响。 拒绝了在他身边伺候的几名太监的搀扶，执意要走着回到宫里去。 那几名太监还想要劝说几句，却被韩初若拦了下来，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有心事，就这样走走，倒也很好。” “你们就在后面跟着，距离不许远了，也不许近了，能明白吗？” 韩初若把话说完，那几名小太监用力点了点头，当然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于是乎，漫漫长街，李承乾走着回去，沿街居住的不少百姓都将窗户打开，探出头来朝外张望。 前段时间，关于李承乾的一些传闻，但凡生活在京城之中的老百姓，或多或少都有听闻。 直至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对李承乾的误解能有多深。 一国之皇帝，并不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沉沦于后宫女色，不问政事。 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屋子，又将香炉捧在手中，沿街跪拜。 高呼万岁，如同山呼海啸，经久不息。 这样的场面，就连韩初若都没忍住抽泣几口，陪伴在李承乾的身边，小声开口说道。 “陛下，那些乱臣贼子已经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是时候拨乱反正，还一些人的清白与公道。”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李承乾恍然大悟，连忙下了一道旨意，之前被他故意关起来的那些官员，通通释放。 更是拿出了一个该有的态度，哪怕他是皇帝，也要与那些人一一道歉赔罪。 “陛下，都到了这种时候，大家的心里头其实也清楚。” “你之所以那样做，何尝不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总好过在这动乱之中，丢掉了性命。” 韩初若作为李承乾的枕边人，在一些事情上看的清楚透彻，根本不犯糊涂。 话说出口，李承乾苦笑出声，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能懂的又有几人。 “爱妃，乱局真的平定了吗？” 李承乾忽然开口，提出的问题，让韩初若愣在了原处，很是不知所措。 眼神中充满疑惑，反应过来，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乱贼已除，这难道还不算吗？” 她的话音不等落下，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瞪大眼睛，满是吃惊之态。 “是臣妾目光短浅，看的不够长远，京城之中的乱局已经平定，可在边陲之地，依旧有数不清的将士在为之洒血。” 听到这话，李承乾长叹一口气，便是自己 心中所想。 消息已经断绝，他早就把陆禀辉派了过去，坐镇大局。 眼下的衡阳城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态势，谁都难以预料，李承乾心中的愁苦，无人能够感同身受。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不知觉中，便来到了宫门口。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李承乾的内心深处，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平静。 就好似掀起惊涛骇浪，波涛汹涌一般，让他忐忑难安。 朱漆刷红的大门口，堆积的尸体，都快成了一座小山。 这一堆尸体里面，有宫廷禁卫，更有反叛之人。 看到这一场景，韩初若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头无比骇然。 她身处大理寺中，并不清楚这里的一场战斗，到底有多么惨烈。 “陛下，此次群臣作乱，太多人受到牵连。” “臣妾倒觉得，该将这些为了保卫皇宫而舍出性命的人，全都弥补。” 她轻咬住嘴唇，略作思考，便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臣妾愿意拿出自己的陪嫁之物，当了换成金银，全都抚恤这些阵亡的士兵。”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李承乾的心中无限感慨，把后宫交给她来打理，绝对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有一颗仁慈之心，才配当后 宫之主。 “爱妃，那就按你说的办。” “朕也起个带头作用，即日起吃穿用度全部缩减，省下来的钱都派专人送到阵亡将士的家中。” “哪怕一钱一两，都是心意，朝廷没有忘记他们的舍生忘死，朕也没有忘记他们的忠勇无双。” 李承乾认认真真的开口，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战斗刚结束不久，还在打扫战场的那些宫廷禁卫，听得清清楚楚，感动不已。 事先没有过任何商量，同一时间跪倒在地上，大声高呼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他们脸上还有血渍没有清洗干净，李承乾的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赶紧让他们都起身来，有功之人，不必久跪。 宫里头的情况倒还好，在韩初若的陪同下，李承乾略作走动。 之前在众人口中不断相传的谣言，在这一时刻，早已经不攻自破。 那些妄图寻求自保，与宫外人相勾结的宫女太监，都被一一清算。 李承乾现在还能看到的，都是经得住考验，完全值得相信的一批人。 这一场动乱，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大起大落，现在想想都有恍惚之感。 “陛下，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朝 中的这些不安分之人，全部清理干净。” “往后的日子里，任贤任德，天下定然安定。” 韩初若所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李承乾却不敢太过奢求。 一直都将道理铭记在心中，此刻讲给她去听。 “爱妃，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好与坏只是相对而言。” “把坏人都杀光，就再也不会有坏人出现了吗？” 李承乾提出的一个问题，让韩初若当场傻眼，愣在了原处，满是不知所措。 仔细想想，一下子明白过来，强挤出一丝笑容，惨淡无比。 “坏人是永远杀不光的，好人也有可能变成坏人。” “新的阶级，新的对立，还是会出现的。” 她不再那么理想化，人活一世，总该认清楚现实。 李承乾苦笑出声，不想在这些问题上多做纠结。 就将韩初若的手牵了起来，朝着寝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加坚固，牢不可摧。 整整一夜，李承乾睡得格外踏实，韩初若依偎在他的怀中，言语轻呢，生怕将他吵到。 第二天…… 一大早的，李承乾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陈凯之叫入宫内，有要事与他商议。 第332章 虚情假意 在陈凯之匆匆赶往宫中的时候，衡阳城中，也有一场新的变故。 王文渊率领大军入城，准备接管全城防务，然后大开城门，迎接草原人的骑兵部队进入城中。 这一切都建立在陈正定与他投降的基础上，曾几何时，陈正定镇守在衡阳城中，让那些草原蛮夷之辈，闻风丧胆。 此时此刻，他却跟在王文渊的身后，满脸陪笑。 “王大人，真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看不清形势。” “天下已经巨变，还在这里效忠那个昏君，真是太糊涂了。” 陈正定好一番自嘲，把话说完，王文渊流露出极其满意的神情。 接着开口说道。 “陈将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你现在做出的选择就无比正确，至少能让衡阳城中这几万将士免于死难，你说是不是？” 明明做错的事情，叛国乱民，偏偏从王文渊的口中说出，给人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 饶是如此，陈正定也满脸的陪笑，不敢有任何的不悦之情流露在外。 “王大人所言极是，既然是要开城献降，迎接马哈木将军入城。” “那就该好好准备，诚意十足，才能让人家感到满意。” “王大人， 不知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怎么看的？” 陈正定故意引导，说出口的这些话，正合王文渊的心意。 就见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变化，随后开口道。 “真没想到陈将军不仅会打仗，人情世故上也很有一套。” “那就按你说的去办，不急于这一时半会，早早准备，也好彰显我们的诚意。” 王文渊开怀大笑，都已经能够想象的到，等到马哈木率军入城，必然对他另眼看待。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在陈正定的陪同下，来到了州府暂居。 却在路上被很多百姓吐唾沫，暗中辱骂，王文渊气不打一处来，立马下令道。 “这些刁民，竟然敢辱骂本官，把他们都抓起来，好好惩治一番！” 王文渊心思恶毒，身为一州之地的父母官，却视人命如草芥。 他手下的那些人，马上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眼看要有无辜百姓遭殃，陈正定赶紧挺身而出，将那些人全都拦下。 “陈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说，你也要袒护这些刁民吗？” 王文渊面色阴冷，很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陈正定尴尬一笑，连忙解释道。 “ 王大人，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在马哈木将军进城之前，多生事端。” “你怎么就不想想，这些老百姓许多日子里都受到草原人的欺辱，更有不少人的家庭，在战争中家破人亡。” “我们现在要开城献降，他们心中有些怒气，倒也是能够理解的。” 陈正定尽可能把话说的委婉一些，要是王文渊固执己见，不听他的劝阻。 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会引起更大的反弹，这些百姓的心中本就有怨言。 一旦他们闹出骚乱，事态必然不可控制，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听到陈正定这样说，王文渊内心的想法就已经被打消了一大半，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开口说道。 “这些刁民，就让他们过过嘴瘾，等到草原铁骑横扫中原，将天下平定。” “到了那个时候，我看他们还怎么敢在背后骂人，非让他们全家老小，无一生还。” 能够说出口这样的话，王文渊恶毒的心思，绝不一般。 陈正定站在他的身旁，紧紧咬住牙关，心中愤恨难平。 要不是自己受了陆禀辉的指示，要有更大的图谋，早已经忍耐不住。 手起刀落，就将王文渊的脑袋砍落在地 ，让他在这里大放阙词，无遮无拦。 心里头这样想，却不敢把话明着说出口，陈正定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 紧接着开口说道。 “王大人，犯不着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 “小的不才，特意让人备下薄酒，用作款待。” “还希望王大人不要推脱，能够赏脸。” 陈正定在讲这些话的时候，拿捏好了分寸，恰到好处。 就是要利用王文渊的虚荣心，对他一顿吹捧，想要拒绝都于心不忍。 果然不出所料，王文渊很爽快的答应下，不被察觉到，陈正定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鱼儿已经上钩，接下来就看如何起杆，一定要仔仔细细，到最后必定能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想到这里，陈正定心中一阵狂喜，赶紧给自己身边的一个护卫递过去眼神。 缓缓开口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回去吩咐下面的人，早早把饭菜备好。” “别等我们回去，还要在那里干瞪眼，真是那样的话，要你好看。” 陈正定语气强硬，容不得一点质疑，那名护卫赶紧听从他的吩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另一边…… 李承乾的旨意很快传到了丞相府，陈凯之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第一时间赶往宫内。 沿路之上，所见所闻，都让他的后脊背直冒凉汗。 李承乾的这一盘棋，下的可谓成功，将一些罪有应得之人，全都拉下了水，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 换作是他，这样的局面完全不可控制，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就来到了御书房中，李承乾身子背对，此刻像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以至于他的到来，都没能引起李承乾任何的反应，便动作轻缓，不敢有所打扰。 过去得有半柱香的时间，李承乾才回过神来，将视线挪动到他的身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见此情形，陈凯之赶紧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心里头很是清楚，李承乾早已对他动了杀心。 而那份心思，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不会轻易的消失。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夹起尾巴做人，才有可能换来一四的生机与希望，而不是落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陛下，不知道你叫老臣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第333章 不去也得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陈凯之匆匆赶来，在李承乾面前毕恭毕敬，绝不像之前那般，一副高傲姿态。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你与朕之间的恩恩怨怨，早有了了结。” “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可在当下，你是朕少有的能用之人。” “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朕去把这件事情办妥。” 李承乾认真开口，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非一时兴起。 听他这样说，陈凯之满脸吃惊，很是不敢相信。 “陛下，臣年老昏溃，都该是归养乡里的年纪，还能够委以重任，可谓荣幸。” “哪敢多言。” 陈凯之苦笑出声，当着李承乾的面，这是老狐狸将自己的尾巴完全藏起，毫不外露。 脸上堆满的笑意，李承乾看在眼里，却对他的那点心思极为清楚。 所谓的年老昏溃，不过是想要推脱的借口，自己偏偏不能让他如愿。 “丞相，满朝文武，这次的计划只有你清楚内情。” “禀辉被朕派去了衡阳城中，想让他力挽狂澜，以镇大局。” “你在京城之中，当要与其遥 相呼应，互为底气。” 李承乾冷冷一笑，他之所以这么强烈要求，想让陈凯之参与其中。 最为关键的地方，就在于朝堂之上的丞相一党，势力不复过往，依旧不容小觑。 陈凯之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于这些情况，他的心里头同样清楚。 既然躲避不开，干脆看开一些，咬了咬牙，询问起李承乾进一步的打算。 缓缓开口道。 “陛下，京城之中的乱党已经服诛，剩下的只是一些小鱼小虾，根本掀不起太大风浪。” “老臣实在是想不明白，对于陛下而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凯之心中的确抱有这样的想，在他看来，李承乾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对自己又有一番新的敲打。 苦笑不断，万般无奈之感，却又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是强加忍受。 殊不知，他这一次真的是将李承乾错看，事实如他所想的大不相同。 李承乾摇了摇头，叹息出声，接着开口道。 “此次国之动乱，影响不可谓不大。” “衡阳城腹背受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柳州刺史王文渊的投敌叛国。” “而像他这样的情况，各地皆有，甚至有一些小的县城，要打算自立旗帜，要与朝廷相 抗。” 提及这些事情，李承乾面容愁苦，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决策上的一个失误。 “朕当初对这些情况视而不见，当做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现在看来，情况的发展已在预料之外。” “不加以遏制，很有可能会变的一发不可收拾，真变成那么糟糕的局面，天下必然分裂，百姓永远过不上安定的生活。” 听李承乾说了这么多，陈凯之紧紧皱起眉头，心中也在不断思量。 或多或少，将李承乾的想法猜出来几分，他却不敢冒然答应。 万一这其中有坑，一旦跳了进去，再想要抽身而出，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凯之故作镇定，在李承乾的面前，强颜欢笑。 “陛下，老臣倒是有心帮忙，奈何身子骨已经孱弱，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 “真要是到第一线去，上阵杀敌，怕是连拿一把刀的力气都没有。” 陈凯之神情惋惜，想要再做争取，把自己从这几件事情里摘的干干净净，不有任何的参与。 就他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李承乾的一双眼，看破不说破，这段君臣关系才能够走的更长远。 李承乾轻笑出声，接着就把他的话给怼了回去，毫 不客气。 “丞相说这些话着实言重，你可是国之栋梁，朝中柱石。” “就算是你有上阵杀敌的心，朕也万万不能答应，真要是有个闪失，当真是一国之损失。” 不动声色间，李承乾就把话给圆了回来，不等陈凯之反应，紧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各地都有反派，光靠朝廷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镇压。” “前方战事吃紧，朕已经全权交给禀辉去处置，调大军回援，同样不可行。” 李承乾和陈凯之进一步探讨这个问题，脸上笑意不断浮现，渐渐变得浓烈。 却让陈凯之感到无比疑惑，实在是想不明白，朝廷无兵，守卫边关的军队不得回援，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该怎样解决天下之乱。 “陛下，你这样说，真是把老臣给说糊涂了，何不痛痛快快？”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去顾及那么多，主动开口问询，想把李承乾心中所想都给搞清楚。 以免自己赶鸭子上架，落入到被动的境地中，真要是那样，情况不容乐观。 在他的不断开口追问下，李承乾将实情娓娓道来，一脸认真，紧接着开口说道。 “动用藩王之兵！”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 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在地上。 倒吸几口凉气，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好不容易平复内心深处掀起的波澜，赶紧开口问道。 “陛下，这怎么可能，前不久藩王作乱，多亏了陆大人前去游说，将其中闹得最凶的齐王和蜀王，秘密押赴京城。” “在这之后，各地藩王都很有怨言，觉得朝廷是要剥夺他们的一切待遇，本就不好控制。” 陈凯之的话适可而止，已经说的足够清楚，求助于藩王派兵相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的言谈。 “丞相，那你倒是和朕说说，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眼神玩味，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去看。 天方夜谭，不切实际，总不能光凭他的一张嘴，就将整件事情都有了定性。 该说清楚的话，一定要说的清楚些，千万不能遮遮掩掩，蓄意隐瞒。 陈凯之苦笑不已，就知道李承乾不会轻易将他饶过，躲也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回答道。 “各地藩王的问题，自太祖建国以来，历代之君都为之感到头疼。” “陛下有没有想过，出现这样的原因，根本之处在哪里？” 陈凯之将问题抛向李承乾。 第334章 咬牙答应 能在朝堂之上纵横多年，陈凯之的能力毋庸置疑，绝非泛泛之辈。 此时此刻，更不能用寻常的目光将其看待，李承乾冷冷的笑出声，对他刚才所提出的问题，倒也有一个答案。 当即开口说道。 “藩王之所以能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手中的兵。” “长久以往，权势越来越大，会变得无法节制。” 李承乾把话说完，陈凯之很难不去认同，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浮现极其为难的神情。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不禁感到奇怪，哪能让他这般故弄玄虚。 赶紧开口就问道。 “丞相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遇上这种事情，不该显得慌乱。” “心中是怎样想的，那就怎样说与朕听，切不可遮遮掩掩，有意隐瞒。” 李承乾的一番话，即使提醒，也是警告。 如若陈凯之听不进去，还在他面前耍那些没有用的小聪明，就别怪他心狠手黑，做事情再不留情面。 对于李承乾心中暗藏的怒意，陈凯之当然有所感知，长叹一口气，苦笑堆满脸上。 “陛下，你就是再借给老臣一个胆子，都不敢在你面前卖弄。” “既然陛下也清楚藩王之乱的根 本，那有没有想过，动用他们的兵马用以平乱，会不会是驱虎吞狼的计策。” “等到最后，各地的反叛之态有所平息，同样的，也是在给这些藩王一个起兵的机会。” 陈凯之把话说完，就将视线挪动到了李承乾身上，将他细细打量。 此时此刻，他稍有反应，都将在自己的观察之中。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目光阴冷，直视而来。 “丞相，你说的这些情况，朕当然有过考虑。” “倒是想问你一句，不借用他们的兵马，天下乱局如何安定！” 御书房内，再无旁人，李承乾不必弯弯绕绕，用手拍了拍桌子，变得声色俱厉。 眨眼间的功夫，就让陈凯之倒吸几口凉气，心凉了大半截。 反应过来，眼神中充满疑惑，诧异开口说道。 “陛下，既然你什么都清楚，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决断。” “相比于各地的乱局，藩王作乱，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陈凯之咬紧牙关，硬挤出几句完整的话，并非他有意将李承乾激怒，而是将所有的情况都据实而讲。 李承乾冷冷一笑，随后的几句话，令陈凯之再无反驳之言。 “丞相高瞻远瞩，看的长远。” “朕只 知道再不派兵镇压，各地的反叛之军很有可能会合兵一处。” “到了那个时候，不等草原蛮夷打到京城，他们就会把朕从皇位上一脚踹下来。” 说完这些话，李承乾又将视线挪动到了陈凯之的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颇为玩味。 继续开口说道。 “还是丞相认为，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以置身事外，逃过一劫？” 一听这话，陈凯之的额头上冷汗直流，哪能不明白李承乾的言外之意。 他若是抱有那样的想法，李承乾绝对会在自己倒台之前，将他的那颗脑袋砍落在地。 “陛下，着实是将老臣冤枉，我对你忠心耿耿，绝无别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丞相还有什么好推脱的，朕倒是觉得，这件差事只有交给你去办，才能够放心。” 李承乾话不多说，直接将人选敲定，陈凯之心中叫苦，想死的心都有。 偏偏不敢有任何的表露，生怕李承乾借题发挥，本就对他抱有杀心，一下子变得决绝，又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凯之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辛酸苦辣，无人知晓。 硬着头皮开口答道。 “陛下，那你想让老 臣怎么做？” “去游说那些藩王，让他们出兵，朕相信丞相能够想到一个周全的办法。” “保得住朕的江山，也保得住丞相的这条命。” 最后的几句话，李承乾特意加重了语气，警告的意味极其明显。 听到他这样说，陈凯之面色惨淡，身子微微发颤，怎么可能做到心无波澜。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悄寂无声，他都有一种恍惚之感，觉得造化弄人。 自己作为最合李承乾不对付的一个人，反而要担当大任，为其四处奔走。 “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老臣也在这里表个态，为了大夏之国千秋万代，必定舍生忘死。” “去游说藩王，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出兵，不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陈凯之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才说出口这些背逆本心的话。 李承乾笑了笑，他能够答应下来，倒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走到他的侧身去，脸上笑意渐渐收敛。 随后开口说道。 “这不只是在保朕的江山，更是在保你自己的一条命。” “丞相，听朕一句劝，好好把握机会。” 李承乾能够说出口这样的话，绝非玩笑之言， 陈凯之与他政见不合，相权与君权的争斗与制衡，早已经不是一两天的功夫。 许久时间积攒下来的仇怨，却不能在大是大非面前，忘了自己的良心。 陈凯之嘴角不断抽搐，一直等到李承乾走出去房间，他才粗重的喘息着，万般无奈。 苦苦一笑，喃喃自语道。 “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真不假。” “在陛下的身边做事，这颗脑袋从来都不是自己的，随时有可能丢掉。” 他干脆不去想，越想越觉得愁苦，咬了咬牙，径直离去。 另一边…… 衡阳城中，此刻热闹异常，等到夜幕降临，州府的院子里，摆了十多桌子。 能在这里坐下吃饭的，哪一个都是军中统兵，有一官半职者。 一个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痛快不已。 殊不知，在这衡阳城中，众多的百姓食不果腹，饱受战乱之苦。 时至如今，饿死者比比皆是。 厢房里，陈正定满脸陪笑，不断的举杯相敬。 “王大人，明日开城献降，我们这些兄弟以后可就都跟着你混饭吃了。” “希望能够多多提携，有什么好处，千万多想着我们这些人。” 王文渊坐在主位，这位刺史大人，此刻的虚荣感得到极大满足。 第335章 失败告终 谁也不会想到，衡阳城中看似平静无波的背后，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暗藏许多危机，只可惜王文渊还沉迷于酒色之中，浑然不知。 看着陈正定对自己毕恭毕敬，他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陈将军，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卑躬屈膝，毫无骨气。” 哦？ 听到他这样说，陈正定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王大人，说起骨气二字，我当然是不如你的。” 他才把话说出口，话音未落，在场的许多人全都大变了脸色，一个个神情异样。 谁又能够想得到，前不久还对王文渊毕恭毕敬的陈正定，敢在此时此刻，言辞以对。 更有人没能够憋得住，大笑出声，一句我不如你，道明许多缘由。 听了这话，王文渊气的咬牙切齿，用力拍了拍桌子，猛然站起身。 “混账东西！你是不想活了吗？” “今时今日，也不看看自己的地位，还敢和本官这样说话。” “陈将军，莫要不知好歹！” 他阴冷一笑，妄图在气势上将陈正定压住。 却起到了与之完全相反的作用，万万没有想到，陈正定当场就掀了桌子。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更让 其大惊失色，一下子陷入到慌乱的境地中。 桌子被掀翻的一瞬间，就有数十名兵士冲进了院子里，手里的刀明晃晃的，更有人拉弓搭箭，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见此情形，王文渊倒吸几口凉气，猛然意识到是自己中了陈正定的计策。 赶紧开口说道。 “好啊！你竟然敢诈降于我，如此卑鄙，就不怕马哈木带兵入城，将衡阳城中的男女老少全都斩杀殆尽，一个活人都不留下吗？” 都到了这种时候，王文渊还抱有一丝幻想，妄图通过城外的草原骑兵来向陈正定施压。 不等他把话说完，有一人从房间里走出，一袭青衣，面色无比平静。 正是陆禀辉！ “王大人，你还真是好大的口气，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心不跳，气不喘的。” 陆禀辉冷冷一笑，拍了拍手，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院子的围墙之上，又冒出了许多兵士，手里的弓弩全都是待激发的状态。 这样的一番情形，为的是什么已经显而易见，刚才还在大吃大喝的那些人，顷刻间无比慌乱。 赶紧跪倒在地上，所有的人都在瑟瑟发抖，连反抗之心都生不出来。 至于他们的 万余精锐，已经有人赶赴接管，陆禀辉朝着陈正定看了过去，眼神中满是认可。 “陈将军，陛下早就跟我说过，你这个人粗中有细。” “不仅仅能够上马征战沙场，下了马，更能够运筹帷幄。” 被这样一番褒奖，陈正定受宠若惊，却也没有多说一句。 就将刀架在了王文渊的脖子上，脸上笑意更为浓烈，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王大人，现在你该明白，骨气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给我跪下！” 他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刀刃在王文渊的脖子上划开一个口子，柳州刺史，本就是文官序列。 非要领兵作乱，到了这一时刻，没被吓尿裤子都已经是很不错的表现。 才真正的意识到，陈正定刚才所说，我不如你的那一句话，绝非虚言。 开口之时，声音都在微微发颤，断断续续的说道。 “陈将军，何必把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你我之间不都已经谈好了。” “明日大开城门，让那些草原骑兵顺利入城，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啊！” “对！一定是你受了这个人的蛊惑，他到底是什么人？胆子如此之大，孤身前来，何必怕他！” 王文 渊妄图将陈正定说服，让他临阵再有倒戈，却把陈正定想的过于不堪。 天下之大，能像他这般出卖祖宗，背叛国家的人，绝无仅有。 陈正定冷冷一笑，满是不屑一顾，接着开口说道。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不切实际，赶紧醒醒吧！” 说话间，陈正定一脚踹在王文渊的胸口处，就让他再也忍受不了，疼的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别！别这样！” “我错了，我不该听信馋言，不该起兵作乱，求你们放过我这一次！” “放过我啊！” 人只有在面临绝境的时候，才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求生，就好像眼下这般情形。 王文渊全然不顾自己刺史大人的形象，竟然跪在了地上，朝着陈正定去磕头。 见他如此犯怂的样子，陈正定冷冷一笑，不介意让他输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就用手指向陆禀辉所在的位置，戏谑开口道。 “王大人，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姓陆，名叫陆禀辉，乃是机要大臣，陛下钦点的。” 什么？ 听到陈正定这样说，王文渊整个人都傻了眼，瞪大的眼睛， 万万不敢相信。 “陆……陆大人！” “你怎么会出现在衡阳城中？不是说……” 可笑王文渊起兵作乱，连最起码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李承乾当场罢免了陆禀辉的所有职务，更把他关到大牢中。 这样的一个人，忽然出现在衡阳城中，那能不让他感到吃惊。 正因为这个样子，倒让他开了窍，一下子反应过来。 “陛下根本就没有把你关押，不过是做了一场戏，演给我们这些人来看。” “你们……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为的就是在这一时刻将我们一网打尽。” “真的是好歹毒的心！” 一个歹毒之人，说出口这样的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陈正定和陆禀辉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陆禀辉走到王文渊面前，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他，一下子哭爹喊娘般的求来。 在他的内心深处，比谁都要清楚，陆禀辉出现在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李承乾故意布下的局，而他们这些人身处局中，尚不自知。 依旧在那里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到了这一时刻，也该是美梦破碎，回归现实的时候了。 第336章 希望破灭 精心布局，苦心谋算，只在眨眼之间的功夫就灰飞烟灭。 王文渊面如死灰，两条腿根本不受控制，剧烈的颤抖。 跪倒在地上，就与陈正定求饶不断。 “陈将军，陆大人，求你们能够网开一面，放过我这一次。” “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说出口这样的话，陈正定实在是没有忍住，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笑意。 陆禀辉走到王文渊面前去，看着他如此求饶的模样，不禁耻笑出声。 “刺史大人，你好歹也是一州的主官，治下多少百姓看你宛若神明。” “此时此刻，一点脸面都不要啊！” 他出言挖苦，嘲讽几句，接着就将手一抬，众多士兵立马上前。 院子里的一众官员，前不久还在醉生梦死，现如今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一个个呆若木鸡，恐惧之感油然而生。 将这些人全部带离，原本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变得冷寂。 陆禀辉轻叹一声，脸上并无半点喜色，见他这个样子，陈正定不禁感到奇怪。 “陆大人，局面已经控制住，无费一兵一卒，就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 他才把话说出口，就意识到问题所在，神情一下子变得异常凝重。 “亏你还是在军中做事，大敌当前，难道真的看不明白，真正的危机是城外的那些草原精锐骑兵。” 陆禀辉把话说完，陈正定心思一沉，思绪杂乱。 “还是陆大人看的清楚明白，马哈木来势汹汹，哪怕城中局势已经被我们稳定住，那些草原蛮夷也不可能轻易撤兵。” “强行攻城，我们倒是没什么好惧怕的，身为军人，就要敢死。” 陈正定真正担心的，还是衡阳城中的百姓，这些人饱受战火摧残，绝非一朝一夕。 如今战火重燃，对于他们来说，真可谓是一个噩耗。 陈正定怎么都没有想到，陆禀辉从未在军中做事，高居朝堂，按说是体会不到他现在的心情。 事实完全相反，陆禀辉神情动容，略有一番犹豫。 时间飞快的流逝，一分一秒，不过呼吸之间。 他定了定神，认真开口道。 “要不要打仗，光凭我们说的可不算，这些草原人几次三番的前来进犯，是因为还没有把他们彻底打怕。” “陛下不在这里，我奉旨意前来镇守，应当挑起重责。” 院子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兵士，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在几次大战中得以幸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忠勇之士。 看着 他们脸上神情坚毅，丝毫没有畏惧战争的来临，陆禀辉不由得笑出声来。 当即下达了作战指令。 “从现在开始，衡阳城军民齐上阵，登上城墙，以防不测。” 古人常言，一将无能，三军受累。 反过来说，有一个能当大事的将军，手底下的士兵也能跟着少遭点罪。 众人齐齐听令，陈正定却凑近到陆禀辉的跟前，小声言语道。 “陆大人，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与否。” 他都把话这样说，陆禀辉的脸上堆满苦笑，万般无奈的摇了摇头。 作为李承乾钦定的人选，衡阳城中的军事主官，无论如何，陈正定的意见他都该去听取。 “陈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你我之间商量着来。” 陆禀辉认真开口，时刻牢记李承乾对他的告诫，遇事当多有商量，不可一言而断。 果然不出所料，陈正定还真的有一个大胆想法，治国理政，他是外行。 要论起行军打仗，恐怕也只有京城之中的韩小将军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自古军人的最高荣誉，不过就是纵横沙场，封狼居胥。 他只与韩冲相差一步，绝非等闲之辈。 “陆大人，陛下将守卫衡阳城的重责，交到你我之手。” “我等自 该时时刻刻的铭记，却也不能忘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什么？ 听到陈正定这样说，陆禀辉瞪大眼睛，满是吃惊的样子。 连忙开口询问道。 “陈将军，你可真是让我有些看不明白，到底打算怎样去做，不妨说说看。”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陈正定不再拐弯抹角，将自己在军事上的造诣完全体现而出。 “城中局势已然安定，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我倒是想要问一下，马哈木可曾知情？” 话说出口，陆禀辉恍然大悟，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内心无比激动。 “要不说陈将军能得陛下青睐，才能出众，当真是名不虚传。” “要这么说起来，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让马哈木有轻敌之意，不知内情的他率军入城，当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陆禀辉说完这些话，更佩服起来陈正定的独特眼光，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差点就被他白白错失掉。 两人之间，不必有太多的客套，立马去着手安排。 城内设有伏兵，等到马哈木进入到城中，即可将其退路切断。 等到了那个时候，便可让这位敌国的统军大将 ，陷入到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中。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两人相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皇宫之内，也异常的热闹。 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太多的官员，大.大小小，不可计数。 在李承乾的授意下，李巍指使东厂的那些人，对其大肆抓捕。 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东厂的大牢都已经关满了人，场面极其热闹。 同样的，也引起不少人的非议，大搞株连，当然是不得人心。 那些官员的家属，一众妻儿老小，竟然集结在了一起，来到宫门口想要逼李承乾就范。 得知了这个消息，韩初若无比气愤，沉下去脸色，满是不悦之感。 “陛下，这些人未免太过分，你都已经下过旨意，只惩治主犯，其余人等并不连带。” “他们不知感恩，反而在这里聚众闹事，当真是不可饶恕。” 能让韩初若说出这样的话，足可见那些人做的有多过分，李巍急得满头大汗，根本拿不定主意。 “陛下，到底该当如何？” 他刚询问出口，李承乾冷冷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皇恩浩荡，不知感激。” “既然这样，凡有牵连者，全部以罪论处，不可轻饶。” 第337章 手段残忍 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上，李承乾异常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听到他这样说，李巍瞪大眼睛，很是难以置信。 着急开口询问道。 “陛下，那些犯官的家眷，细数下来足有上千人。” “要把他们全都惩治，别说牢狱中关不下，就算是……” 都不等他的话说出口，李承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大不了就是砍掉他们的脑袋，挂在城门上以示民众。” “倒要让着天下的人看看，和朕作对的下场。” 此时此刻，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根本无法忍受。 他也有想过好好对待，惩治主犯，不搞株连那一套。 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当他抱有仁慈之心，那些人并不会感恩戴德，只会以为他软弱可欺。 既然这样，干脆不再有太多的顾虑，都以同罪论处，倒要看看谁敢再犯。 李承乾要是没有记错，秦王朝之时，曾有路不拾遗的美德。 却也只是表象而已，其中深意，还是因为律法制定的严酷。 路拾遗，斩脚趾，这些话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听到李承乾的一番解释，李巍用力点了点头，再没有任何的 犹豫。 当奴才的，就该有当奴才的觉悟，他立马带人前去宫门口进行镇压。 时间再晚一些，谁又能够保证这些犯官的家眷会不会搞出更大的动静。 一旦影响颇深，便是他的失职之罪，李承乾根本无法交代。 等到李巍带人出现在那些家眷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妄图通过抱团取暖的方式，来向李承乾施加压力。 更有人跪倒在地，大喊冤枉，瞧那一副逼真的神态，就算是老天爷都要被感动到。 李巍怒骂几声，自己的这份差事，当的着实不容易。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陛下宽厚载德，对你们法外开恩。” “不思回报，反而在这里妄图挑起事端。” 说完这些话，李巍再无任何的犹豫，大手一挥，直接下达了命令。 “来人啊！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胆敢反抗者！当地格杀勿论！” 话说出口，在场这么多人，全都大变了脸色，很是难以冤枉。 偏偏有那种不知死活的人，还敢不断叫嚣，妄图引起民愤。 李巍面露Y冷之色，自己可是得了李承乾的首肯，再怎么样都不会对他们留有情面。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立马就有 一名侍卫走上前去，手中长刀重重挥砍，直接将那人的脑袋砍掉在地上。 顷刻间，现场尖叫声不断，此起彼伏，不少人争先恐后的想要逃离。 殊不知，李承乾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一个个不知把握，那就只能够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李巍大手一挥，手下的人立马冲上前去，将聚集在宫门口闹事的这些人全部抓起。 至于最后如何处置，寻几处空旷之地，将他们全部关押。 最后还得听取李承乾的意见，再去决断。 韩初若的寝宫内，她紧紧咬住嘴唇，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略有思索，像是有话要说，却又有些难为情。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不由得苦笑出声，赶紧开口询问道。 “爱妃，在朕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只管讲来，一定恕你无罪。” 李承乾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韩初若再无任何的犹豫，果断开口说道。 “陛下，京城之中的动乱刚刚平定，这种紧要的关头，大动干戈，真的好吗？” 她并非是怜悯那些人，而是担心李承乾如此残酷的手段用以镇压，到最后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李承乾摇了摇头，接着开口说道。 “他们 这些人全部死掉，都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密谋造反，本就是灭九族的大罪，朕念他们有人年迈，更有孩童连牙都没有长齐，才会法外开恩。” “他们不加珍惜，反而想要像朕施加压力，妄图搭救那些乱臣贼子。”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韩初若怎么可能不清楚李承乾心中所想，这件事情断无回旋的余地。 她用力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自己就该坚定的站在李承乾身后，听从他的一切安排。 而在衡阳城中，此刻也热闹异常，在陈正定和陆禀辉的故意安排下，城门口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百姓。 夹道欢迎，就等着那些草原蛮夷的精锐骑兵部队进入到城中。 正所谓中捉鳖，只等到城门关闭，进入到城内的人绝对是必死的局面，断无求生的可能。 看着城外的一队骑兵越走越近，陈正定的嘴角难以控制住的往上扬，陆禀辉换了一身寻常衣服，站在他的身边，同样面露期待。 “陈将军，你可认得清楚，他们的统军大将，马哈木可在其中？”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都能够看到长相如何，陆禀辉的脸色忽然间阴沉。 听他这样说，陈正定眉头紧皱，脸 色也有了很大变化。 仔细去看，脸上的神情中很快浮现出一抹惊恐之色。 “这……这怎么可能？” “马哈木不在队列之中！” 作为镇守边关的主将，陈正定和马哈木没少打过交道，两人也曾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说过一些话。 对于他的长相，早已经牢牢记住，自己绝对没有看花眼，城下的人群中，并无马哈木的存在。 听到陈正定这样说，陆禀辉倒吸几口凉气，猛然惊醒过来。 “这只老狐狸，恐怕是有所察觉，才会居于后方，不轻易的入城。” “陆大人，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事情发生的突然，如此变化，让陈正定感到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将视线挪动到陆禀辉的身上，希望全部寄托，要让他帮忙拿定一个主意。 那一队骑兵足有数百人，已经到了城下，他们要是迟迟不肯开城迎入，必然会让那些人起了疑心。 等到那个时候，马哈木很容易就能够猜到城中发生的一些变故，再想把他诱骗进来，没有一丁点的可能。 陈正定一番缜密的分析，陆禀辉发自内心的认同，咬了咬牙，内心渐渐坚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第338章 差了一点 李承乾不在衡阳城中，有些事情想要靠他来帮忙决断，一点都不现实。 最为关键的时刻，陆禀辉硬逼着自己有所决断，不可拖拖拉拉。 马上开口说道。 “放他们入城。” “到嘴的鸭子已经飞了，总不能让到嘴的一块肥肉也掉在地上，这几百骑兵和马哈木的性命相比较，固然是不值一提。” “却也好过放他们离开，把他们引入城中，一网打尽。” 陆禀辉把话说完，陈正定重重的点头，完全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护城河上的桥板被放了下去，城门大开，那一队骑兵就如同打了鸡血，一个更比一个表现的狂喜。 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快速的进入到城内，几里地外，马哈木正在观察着这一切的发生。 一名都尉来到他的面前，神情疑惑，很不能够理解的开口说。 “将军，为什么不直接入城，而是要派人试探。” “姓王的绝非有骨气的人，他已经背叛了大夏之国，背叛了李承乾，再无回头之路。” 那名都尉能说出口这样的话，意图极其明显，就是觉得马哈木多此一举，白白浪费时间。 听他这样说，马哈木神情极为不悦，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开口说道。 “ 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是因为王文渊属于无能之辈，我总觉得他这么顺利就将衡阳城掌控在手中，怕是有诈。” 哦？ 对于马哈木的一番解释，那名都尉并不完全相信，在他看来，是人就有弱点。 或许是王文渊恰巧找到，才让陈正定没有了抵抗之心，心甘情愿的把城池让出来。 “但愿如此吧！” 马哈木懒得理会，不愿与其争辩，看到那一队骑兵顺利进入城中，悬着的一颗心成功落地。 时间宝贵，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就将他抬手下令道。 “大军有序进城！” 刚把话说出口，变故就发生在眼前，衡阳城下的护城河，刚落下不久的桥板再一次升起。 紧接着城门关闭，里面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一瞬间的功夫，马哈木的脸色铁青一片。 那名都尉也反应过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睛瞪的老大，难以置信的看向衡阳城的方向。 与此同时，衡阳城中的战斗都已经接近尾声，不过数百骑兵，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哪有抵抗的余地。 他们刚刚进入到城中，就被从四面八方冲出的大夏将士给团团围住。 城墙之上的士兵拉弓搭箭，严阵以待。 陈正定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一轮齐射过后，就让那一队骑兵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战马嘶鸣，也有不少被当场射杀，场面极其的惨烈，陆禀辉作为一个文官，还是头一次有所见识。 倒吸几口凉气，心里头颇为紧张，和之前运筹帷幄的模样截然不同。 “陆大人，这都是小场面，真正的一场大战，城池下面的尸体都要堆积成为一座小山。” “鲜血汇聚成涓涓细流，到最后渗入到土地中，血腥的味道几个月都散不去。” 陈正定说完这些话，陆禀辉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极为惨淡。 要说他的心里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咬了咬牙，认真开口道。 “战争从来是残酷的，像陈将军一样的人，在战场上统筹一方，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这些话说出口，并非是客气之言，乃是发自肺腑，真情实意般的流露。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换句话说，不管是高居朝堂，还是镇守边关，各有各的职责，都值得受人尊敬。 城内的敌人已经消灭，看着马哈木的大军渐渐退去，陈正定将嘴角扬起，得意之笑赫然浮现在脸上。 陆禀辉接着开口说道。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也算是将局 面稳定住，是时候写一道折子，送到京城。” “让陛下得知我们这边的好消息，跟着高兴高兴。” 陆禀辉把话说完，陈正定赶紧把人叫过来，就要写下一封军报。 各自汇报情况，方为最好。 而在京城之中，李承乾也没有闲下来，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丝猜想，相信陆禀辉不会辜负他的重托，能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他则是在杜三的护卫下，来到了东厂的大牢中，局面渐渐稳定，该是时候和一些人进行清算。 这里绝对的安全，李承乾没让任何人打扰，就连杜三都是守在外面，没有他的允许不得擅自进入。 他来到了关押柳颜松的房间里，此时此刻，柳颜松已经快被折磨的没了人样。 蓬头垢面，满身的血痕，整个人被悬空吊起，几乎是将所有的刑罚都在他身上用了一遍。 以至于李承乾来到这里，他都处于昏迷的状态中，毫不知情。 李承乾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他走到墙角，提起一桶盐水，直接泼在了柳颜松的身上。 满身的伤口，盐水撒上去之后，那种疼痛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钻心蚀骨，真正称得上为生不如死。 果然不出所料，柳颜松就这样被疼醒，眼神中充满 恐惧之色，看到是李承乾前来，一下子又变得硬气。 “狗皇帝！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呵！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柳颜松有多么骨头硬，不过是死到临头，负隅顽抗罢了。 他太清楚自己犯下的罪行，根本不可能被饶恕，与其窝窝囊囊，不如硬气一些。 殊不知，他的那点小心思，全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你在朝中也算是德高望重，多少人都是你的门生弟子，按说你不该做下这么糊涂的事情。” “朕已经和你说过，对你却有亏欠，却不代表能将你饶恕。” 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李承乾能够与他说一些心里话，当皇帝的，一定要记住一句。 知错改错，绝不认错。 天错地错，皇帝都不会有错。 “朕念你可怜，不会让你走的太难，等到前方捷报传回，就将你于闹市之中斩首示众。” “只是再委屈你一次，你这颗脑袋，朕要挂在城墙之上，让过往的百姓都看一看，造反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李承乾把话说完，柳颜松流露出一丝释然之色，看开了许多。 第339章 收尾之功 至此为止，一出大戏即将落下帷幕。 所有的事情都有所了解，李承乾回到宫里头，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之感。 没走几步路，就出了一身的热汗，喘息不断。 见他这个样子，李巍面色担忧，赶紧走上前来，关切开口询问道。 “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去……去韩妃娘娘那里。” 李承乾费力开口，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心跳开始不断的加速。 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耽搁，赶紧去将李承乾搀扶住，大声呼喊，要太医院的人赶紧过来。 好不容易才坚持走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李承乾却在门槛处晕厥倒地。 幸亏李巍反应的迅速，将身子向前一扑，垫在了李承乾身下。 不致使李承乾重摔在地，真要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韩初若闻声赶来，看着眼前之景，内心无比的惊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蹲下身子，检查其李承乾的状况，脉搏极为紊乱，绝对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不断开口追问，李巍哪敢有一丁点的隐瞒，就将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出口。 “娘娘，奴才一句假话都没有，陛下的身 体忽然间就不适，却还是要坚持着到你这里来。” 李巍咬紧了牙关，额头上渗出了许多的细汗珠子，紧张之色不断浮现在脸上，清晰可见。 他的心里头无比清楚，但凡李承乾出点状况，他这颗脑袋必然保不住。 不用韩初若开口，便跪在了地上，哭喊着说道。 “主子，你到底是怎么了？可不要吓唬奴才，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奴才必当追随而去！”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说一些让人心惊胆战的话，韩初若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李承乾晕厥倒地，在这后宫之中，只有她能够控制住局面。 看了看庭院门口，不见太医院的人赶来，沉下去脸色，怒气冲冲的开口道。 “这些混账东西，到底要让陛下等多久！” “再不过来，通通抄家灭门，治他们的死罪！” 韩初若并非暴虐之人，实在是事情发生的突然，一朝之皇帝忽然倒下，太医院的那些人办事效率过于低下。 平日里玩忽职守，她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关乎李承乾的性命，哪怕是耽搁了一分一秒，都容忍不得。 李巍同样气急败坏，猛然站起身来，就要让东 厂的人冲到太医院去，看看那些半截身子已经埋进土里的人，脑袋还有没有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等他的人听命而去，几明太医身背药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个个争先恐后，差一点就被门框绊倒，重摔在地上。 等到了院子里，全都跪倒在地，不停的请罪。 韩初若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还躺在地上，你们有心思说这些废话，还不赶紧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要有闪失，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韩初若下了死命令，听到她这样说，赶来的几名太医全都倒吸几口凉气。 赶紧上前查看，李承乾晕厥倒地，从未有人敢去触碰。 不知情况，好心办坏事，会让这些太医在整治的过程中更为棘手。 一名太医上手搭脉，脸色渐渐凝重，又有人去看李承乾的舌苔，摇头叹息。 如此种种，哪能不让韩初若感到担忧，早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李巍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声开口喊道。 “你们这些老不死的，陛下到底怎么样了，还不快快说来！” 伺候在李承乾 身边这么久的时间，主仆之情，毫不作假。 李巍当众拔刀，就架在了其中一名太医的脖子上，想要给他施加压力。 韩初若直接走上前去，怒目而视，在她的寝宫中，当众拔刀，成何体统。 “混账东西，陛下正在昏迷中，你在这里大喊大叫，不想活了吗？” 所有人都是出于关心，心急则乱，便在这一刻有所体现。 李巍后知后觉，赶紧把刀丢到一边，又跪在了地上。 换个人他都不会这样恭敬，唯独韩初若受李承乾宠爱，更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 母仪天下，荣登后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再借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在韩初若面前撒野。 那几名太医来不及解释太多，赶紧让人把李承乾抬到了龙榻之上，将其身子放平，所有人都不得围在床边，确保呼吸能够通畅。 其中一人从自己的箱子里掏出一个陶瓷瓶子，极为小巧。 从里面倒出一颗葡萄般大的药丸，接着就让人准备好蜜水，让李承乾去服用。 另外几人也不得空闲，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又是按压穴位，又是针灸之术。 光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把人看的眼花缭乱。 韩初若紧咬住嘴唇，光看这些太医的反应，都知道李承乾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立马让李巍去将宫门封闭。 只要李承乾没醒过来，任何人不得出入，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李巍大吃一惊，眼神中不断有惊恐之色流露，同样意识到了情况有多么糟糕。 万一李承乾真有个好歹，京城之中的局势刚刚平定，又会归于混乱。 哪怕是陈凯之那样的人，这些天夹着尾巴做人，真要是有了机会，断然不会放过。 韩初若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有这样的一番安排，她仔细想了想，仍然觉得不太够。 又让李巍派人通知给韩冲，让他带兵封锁城门，同样是要隔绝京城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以免消息走漏，地方藩王得知后会起兵造反，真要是那个样子，事情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将会是大厦倾倒的局面。 李巍面色痛苦，顾不得太多悲伤，赶紧按照韩初若的吩咐去办。 寝宫之中，那几名太医手脚从未停下来过，忙忙碌碌，汗水直流。 韩初若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唯有她守在床榻边上，故作坚强的样子，内心早就变得杂乱。 第340章 欢喜相庆 谁都没有想到，京城之中的动乱刚刚平定，本该是众人欢庆，大喜之时。 实际的情况与之完全相反，李承乾的身体突然出现状况，又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皇宫之内，禁卫不断走动，四处巡视。 李巍按照韩初若的吩咐，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办妥，接着就回到了李承乾的身边。 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李承乾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中，不见醒来。 李巍着急不已，赶紧与韩初若开口询问道。 “韩妃娘娘，陛下到底是怎么了？那些庸医能不能治得了，要是不能，奴才把他们都砍了！” 李巍实在是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李承乾雄才大略，登基为帝的这些年，将天下治理的越来越好。 都已经看得见希望之光，百姓马上就能够过上好日子，他却在这一刻倒了下去，着实是造化弄人。 见他这样，韩初若强忍住不笑，到最后还是有所流露。 “李公公，你对陛下忠心耿耿，我都看在眼里。” “等他醒来，我一定把这些情况都说给他听。” 韩初若不再遮掩，朝着李巍招了招手，就让他离自己更近一些。 小声开口道。 “太医诊断过了，陛下这些天过于劳累， 身心皆损，才会出现晕厥的状况。” “他们已经为陛下吊住了气息，只需要静养，既可无恙。” 韩初若把话说的轻松，实际的情况倒也没有这般，李承乾的确是因为疲劳过度，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眼下这般情形，他的身体就仿佛被掏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那些太医之所以惊恐，就是他们行医多年，都未曾见过李承乾这般的人。 身体定然早有不适，却在苦苦支撑。 听韩初若说了这么多，李巍作为一个太监，哪能够控制得住自己情绪。 哇的一声，哭叫不止，就替李承乾感到不值得。 “陛下为了天下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不顾，都怪那些乱臣贼子，要不是他们非要折腾出动乱，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李巍越想越气，要不是韩初若及时将他拦住，又打算带人上街，大肆搜捕。 不为别的，只想要替李承乾好好出口恶气。 韩初若接连摇头，苦笑不已，赶紧开口说道。 “李公公，只要你小声一点，别打扰到陛下的休息，他很快就能够醒过来。” “你再这样大喊大叫，就不许陪在床边，到外面去等着。” 韩初若沉下去脸 色，神情极为不悦，这种时候李承乾最需要的就是不被打扰，李巍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趁早滚蛋。 被韩初若狠狠的训斥一番，李巍哪里还敢再去耍脾气，老老实实的守在了一旁，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关切。 不止是他，哪怕韩初若在第一时间将消息封锁，还是在宫内传开。 苏文稚和陈楠婉先后过来探望，至今都未离去。 陈楠婉走到床边，就连韩初若都得恭敬对待，表面的功夫一定要做足。 “太妃，陛下的情况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不至于再糟糕下去。” “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固本培元，便可如从前那般。” 韩初若把话说完，陈楠婉轻叹一口气，她的身份较为敏感，对李承乾所有的担忧都藏在了心里头。 点了点头，就与李承乾目光直视，认认真真的开口道。 “后宫的一些琐事，本宫能够代为管理。” “陛下身边不能没有人照料，一定要日夜陪伴，切不可出现新的问题。” 都到了这种时候，陈楠婉说出口这些话，绝非为了争权。 韩初若心里头同样清楚，不必有太多言语，暗暗默许。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苏文稚也走入了寝宫之 中，她和另外几人的情况大有不同。 本就是民间之女，天真无邪，少经历过这种场面。 听说李承乾昏厥倒地，如今都在床上，不曾清醒。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很快哭红了眼，艰难的迈开步伐，才走到了床榻边。 见此情形，韩初若赶紧开口安慰，李承乾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不必这般哭诉。 “陛下需要静养，还希望妹妹能够擦干净眼泪，小心照料，不可打扰。” 韩初若开口提醒道。 听她这样说，苏文稚赶紧擦干净眼泪，内心万般的欣喜，很快流露而出。 “真……真的吗？” 她当然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无论是谁都不敢胡乱言语，单纯的放心不下。 一遍遍确认，竟然是喜极而泣，好在她也是识大体的人，将泪水强忍了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在等待，而等待的过程最为漫长且煎熬。 整整一夜，韩初若哪里都没有去，就守在李承乾的身边。 哪怕他只是翻了个身，都得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一直等到天色大亮，她实在是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意识朦胧间，好似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猛然睁开眼睛，瞬间清醒。 “陛下 ！”她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果不其然，李承乾已经睁开眼睛来。 大喜过望，韩初若顾不得许多，在他身边诉说着心中的一些愁苦。 “陛下，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差点没把臣妾吓死。” “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间晕厥倒地，一点征兆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就连那些太医都束手无策。” 韩初若一连说了好多的话，李承乾流露出一丝惨淡的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为清楚。 这几天为国事所累，出现虚空的状况，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牵动着不少人的心弦，他轻叹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已经干裂。 “爱妃，朕想要喝点水，去帮朕取来。” 李承乾刚把话说完，韩初若没有一丝的迟疑，亲自去帮他调制蜜水。 他清醒过来的消息，很快有专人去通禀，没过去多久的时间，苏文稚和陈楠婉又一次赶来看望。 李巍也在一旁站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着实是将李承乾给逗笑。 “你这家伙，女人都不如你哭的凶。” “朕又不是归天，何必这个样子。” 李承乾笑骂几句，却很受感动，自己并非孤家寡人，身边有许多人对他在乎。 第341章 转危为安 喝过了蜜水，李承乾的情况好转许多，脸色不再那么苍白。 见他这个样子，在场不少人脸上都有笑意浮现，韩初若最为高兴。 李巍乐的连嘴都合不拢，连忙跪在李承乾的跟前，大声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可不是开玩笑，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奴才必将追随而去。” 他举起手来对天发誓，一脸认真的样子，更让气氛变得轻松欢快。 一番笑谈过后，李承乾主动将话题引上正轨，自己忽然间出现这样的状况，最担心的还是有人不老实，妄图趁着这个机会去搞小动作。 他连忙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眼神极为关切，同床共枕之人，称得上心意相通。 两人对视一眼，便读懂了彼此的心意，韩初若没有任何的迟疑，立马开口说道。 “还请陛下治罪，在你昏迷期间，臣妾擅作主张，下令封闭了宫门。” “擅自做主，着实有罪。” 她主动请罪，也不过做做样子，李承乾感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去怪罪。 脸上堆满笑意，能有这样的一个女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简直就是上半辈子修来的福气。 “爱妃，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朕能有你，着实一大幸 事。” 李承乾牵起她的手，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多亏了韩初若能有一番精妙的安排，如若不然，局势还真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平稳安定。 早有人蠢蠢欲动，暗地里有所动作，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后背发凉，容易出现大的动乱。 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和前来探望的每一个人，都有了一番深切交流。 众人先后告退，陈楠婉眼神不舍，奈何她太妃的身份，不便在此久留。 等到最后，只有韩初若和苏文稚守在李承乾的床前，两姐妹情意浓浓，全都是真心实意的为李承乾去着想。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天就黑了，李承乾的身体依旧虚弱，想要下床都成很大的问题。 韩初若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一些清淡的饭菜，流食为佳，能够很好的入口。 她不嫌疲累，亲自用汤勺去喂，李承乾吸允几口，心里头无限感慨。 哪怕他身为一国之君，天下最大，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还是显得如此脆弱。 “爱妃，这其实辛苦你们了，陪在朕的身边，着实是有些受累。”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说出口的每一句 话，都是真情实意般的流露，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接着开口道。 “陛下，你说这些话也太瞧不起我们姐妹二人，作为你的女人，本该这个样子。” “要做不到这样，那才叫有很大的问题，难道不是吗？” 苏文稚反问回去，李承乾苦笑不已，还真不好解释的太多。 就让她们到自己身边来，一侧一个，方能安心。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几日就已经过去。 李承乾的身体渐渐有了好转，那些太医的脸上也有了欣喜之色，他们可不想因为这点事情，连累自己丢了脑袋。 一个个高兴不已，跪在地上高呼万岁，其中的一点小心思，李承乾早已看透。 没必要去为难，自己的身子能够这么快好转，多亏了他们的用心诊治。 当即下了一道旨意，凡是在此过程中有出力者，通通封赏。 得知这个消息，众多的太医无比激动，才敢将悬着的一颗心有了着落。 这一天，李承乾正在御花园中漫无目的的散步，自己的身体刚有好转，朝堂上的一些事情过于琐碎，不该他去过问。 却也有人帮着处 理，井井有条，没出现任何的纰漏，让李承乾很是省心。 韩初若陪在他的身边，两人走到一处凉亭，刚准备停下来歇息。 李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大喜过望的样子，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不禁感到疑惑。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慢慢说来，何必这般着急？” 李承乾皱紧了眉头，正常情况来说，李巍执掌东厂，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太监。 在一些事情上，城府极其深，是绝对不会没有轻重的。 如此模样，那能不让他感到奇怪，一番追问，李巍就将实情说出。 三言两语，却让李承乾感到无比吃惊，反应过来激动的不像样。 “你……你能确定吗？” “禀辉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李承乾的脸上笑意不断浮现，这些天来，他最为牵挂的就是陆禀辉那边的情况。 早就有军报呈递到他面前，不见其人，总是不能心安。 李巍用力点了点头，就是再借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假，胡乱言论。 认认真真的开口道。 “陛下，消息一定属实，奴才手下的人特意先行一步，回来禀告。” “再有三日，陆大人就该到京城中。” 他把话说完，李承乾是真的高兴，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其之好。 等待这一时刻，他已经等了许久，马上就让李巍去做准备。 陆禀辉此次前往边远之地，立下了很大的功劳，无论如何，都该好好的进行封赏。 “记住了，要以一等功的规格去做准备，不许吝啬钱财之物。” 李承乾认真叮嘱，他始终认为，这一次能够取得如此好的结果，与陆禀辉在衡阳城中的力挽狂澜脱不了干系。 李巍不敢有误，就将李承乾刚才所说的话，全都牢牢记在心里。 一定准备妥当，任何纰漏都不出，韩初若也在一旁为之感到高兴，着实是发自内心。 等他离开，韩初若赶紧挽起李承乾的胳膊，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乱局安定，天下百姓总算是能有好日子过，当真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等丞相那边再有好消息传来，一切都将是最好的安排，臣妾提前恭贺，四海安定，万民归心。” 韩初若长着一张巧嘴，很会说道，就连李承乾都忍不住为其赞叹。 笑着开口说道。 “能有这样的一番功绩，也有爱妃的一份功劳，谁都磨灭不了。” 第342章 前来探望 接下来这几天时间里，李承乾的身子骨越来越硬朗，不仅能够在外走动，做起一些事情的时候也得心应手，不会再有无力之感。 他静下心来等待，再有不久，陆禀辉就该回归京城。 这一次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不管怎么说，都得好好奖赏一番。 这一天，天晴气朗，阳光明媚，李承乾许久未在朝堂上露过面。 出现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时，引起不少人内心震撼，面面相觑，四目而对。 很快就有人痛哭出声，跪拜在地，万千的感慨。 “陛下，你……你受苦了！” 动乱过去，还能够站在李承乾面前，在这朝堂之上侃侃而言的，都是经得住考验，忠君爱民的贤良之臣。 与李承乾许久未见，他们的心中一直都有牵挂。 “是啊！听说前几日陛下身体不适，眼下可好了些？” 越来越多的人尝试着与李承乾去说话，场面变得热闹，李承乾的目光不断扫视。 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他的内心同样有所感慨。 “众位爱卿，前些日子，朕把你们中的一些人关到了大牢。” “你们承受的委屈，远比朕要多。”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断 的回忆，说出口的这些话，让在场的这些官员神色皆为动容。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在刚开始的时候，不知内情，的确对李承乾有过怪罪。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事情发展，他们在得知真相后，反而觉得李承乾能有如此精妙的布局，一个人扛下太多事情。 相比较而言，他们所受的那点苦，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心中是这样想的，自然也要这样去说，一个个争先恐后，看他们这个样子，李承乾开怀大笑。 “众爱卿能够对朕多一些理解，不往心里去，便是最好。” “一直以来，朕都因为这些事情而心中挂怀，夜里头常常睡不踏实，就怕你们理解不了朕的一番良苦用心。” 李承乾对每一个人都礼敬有加，他们经受住了考验，就该受到这样的礼遇。 君臣之间，不断寒暄，却有一些人始终是眉头紧锁，沉闷不语。 李承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要是没有记错，能有这般反应的人，都是丞相一党。 他把陈凯之派去游说藩王，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这些人跟随在陈凯之身边，早些时候多与他有过作对。 这样的情况下，陈凯之不在朝堂，对于他们来讲宛若 失去了主心之骨。 一个个垂头丧气，连最基本的精气神都缺少，李承乾摇了摇头，苦笑不断，就朝着其中一人走了过去。 “你们这些家伙，丞相深明大义，又非受到了朕的故意排挤。” “都把心放在肚子里，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都与你们无关，朕绝对不会进行清算。” 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是一颗颗的定心丸，让他们少一些顾虑。 不必紧张兮兮，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绝非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的这一派人全都神情动容，用力点了点头，千恩万谢。 等到退朝，李承乾的心情好了许多，走在青石台阶上，都能够吟诗几首，即兴而作。 见他这样，李巍跟在身旁，各种好听的话全都是出口。 “陛下之才华，当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能够与你相比较的，可谓凤毛麟角啊！” 也不知道李巍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说辞，对着李承乾好一番吹捧，都让他有些飘飘然。 轻笑出声，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巍一眼，接着笑骂几句。 “混账东西，只知道油嘴滑腔，也不懂得学点好。” “就你这样子，哪天惹得朕不 高兴，非抽你几鞭子解解心头之恨。” 李承乾才把话说出口，话音都不等落下，李巍就被他吓到不轻，倒吸了几口凉气，浑身发颤不断。 “陛下，奴才说的都是真话，怎么会是油嘴滑舌。” “千万不能够把奴才好一顿教训，打坏了奴才，谁还能够伺候在你身边做事。” 李巍这样说，还真不是他太高看了自己，实际的情况正是这般。 在李承乾身边伺候了多年，主仆之间的情谊，绝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替代的了。 真有一天换了人，李承乾哪怕闭着眼睛就去想，都会很不习惯。 与其那样，他宁愿身边只有李巍作陪，哪怕有些时候不能把事情办利索，也是能够多为容忍。 突然间，他开口询问道。 “蓝生这次救驾有功，又是你们东厂的人，你要多督促着一些，人虽然死了，却不能亏待。” 仔细叮嘱，就是担心下面的人不好好当差，李巍用力点了点头，自己的心里头同样清楚。 “陛下放心，蓝公公一向是东厂之中的能干之人，这次立下大功，哪怕已经没了性命，奴才也不会让他在九泉之下感到失望的。” 听到李巍这样说，李承乾再无任何的担忧，事情交 给他来办，自己最为放心。 日头还早，远远不到吃饭的时间，李承乾就在李巍的陪同下，在园子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走着走着，既然走到了最后面的几间庭院，他猛然停住了步伐，李巍也大吃一惊，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晦气，真是晦气。” “陛下，拓跋雨假装男子之身，混到京城中，妄图瞒天过海，这是欺君之罪。” “之前是担心对她惩治一番，会让京城之中的那些宵小之辈有所察觉，眼下大局落定，必然是不能将她轻饶。” 李巍说出口这样的话，并非是一点缘由都没有，李承乾笑了笑，故意开口打趣道。 “你该不会还是因为秋月姑娘，当初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这件事情而耿耿于怀吧？” 话说出口，他就去看李巍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神情极其异样。 哪怕很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他去狡辩太多。 见此情形，李巍干脆是豁出去了，昂首挺胸的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是个太监，没根的人，那也不能受这种欺辱。” “草原蛮夷之辈，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把刀架到奴才的脖子上，奴才能对她没有憎恨吗？” 他一吐为快道。 第343章 几番敲打 就连李承乾都没有想到，李巍会有这么多的小心思，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不断。 随后开口说道。 “混账东西，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朕都没有说什么，你就在这里替朕做了决定。” 听上去骂人的话，实际上也是李承乾给李巍的一个提醒，自己可以对他多一些容忍。 万一有人在这些问题上小题大做，故意与之为难，情况将变得完全相反。 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执掌东厂，大权在握的同时，也将不少人给得罪。 但凡让那些人瞅准了机会，一定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狠狠的踩在脚底下，再无翻身的可能。 就怕李巍明白不了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李承乾耐心解释，说给他听。 和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当他把这些话说出口，李巍感动的不像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能什么事情都想着奴才，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要是有机会，奴才一定要多多报答。” “那依陛下的意思，现在又该如何？” 已经被敲打了一番，就是再借给李巍几个胆子，他都不敢擅作决断。 老老实实的站到一旁，听从李承乾的吩咐，让他往东就 绝对不敢往西。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不由得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来都来了，就进去看上几眼。” “再怎么说，她都是草原人的公主，来到了京城之中，就应该彰显出大国风度。” “这几日对她应该没有轻疏怠慢吧！” 被李承乾突然问起，李巍表现的措不及防，很快反应了过来。 用力摇了摇头，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就算是再糊涂，都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搞小动作。” “内务府那边早就有交代过，一直以来都是以后宫嫔妃的吃穿用度去供应，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李巍说完这些话，见到李承乾很是满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再无担忧之情。 既然这样，李承乾就更要进去看望一番，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见他这个样子，李巍不禁感到疑惑，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可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能否说于奴才听一听。” “让奴才也跟着你一起高兴。” 李巍并没有其他目的，心思很是单纯，脸上堆满笑意，生怕李承乾会有所误解。 事实完全相反，就他的那 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李承乾的一双眼。 既然好奇，满足他的好奇心便是，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被当成了政治的牺牲品，送到了京城之中当做人质。” “朕要是猜的没错，从一开始的时候，草原王庭的那些人，就没打算让她真正配合南山的行动。” “更为重要的，是混淆我们这些人的视线，好让南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事情办妥，朝堂颠覆，再造江山。” 李承乾这样说，绝非胡言乱语，处处都有根据，李巍后知后觉，也流露出了欣喜之色。 “那要这样说，倒应该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她去听，也让他跟着高兴高兴。” “草原上的那些混蛋，心思恶毒，如今计划破灭，她想必是会高兴的。” 李巍都能想到这方面去，李承乾自然不必多说，两人相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就又朝着前方走去，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便来到了安置拓跋雨的那处庭院中。 他们来的突然，事先没有任何通禀，在这里做事的宫女太监都感到措不及，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当如何。 李巍的大脑飞速运转，总觉得李承乾强烈要求要到这里来，是想 要远离喧闹。 既然这样，留这么多的人在院子里，说一些话都需要提防着，着实不应该。 “你们还在这里傻愣着干什么？通通跟我出去，陛下不召见，谁都不许进来打扰。” 李巍把话说完，朝着李承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接着带人离去。 等他走到了门口，转过身来，才发现秋月还站在李承乾身边，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秋月姑娘，你让我说些什么好，是我刚才所说的话还不够明白吗？” 就像李承乾说的那样，李巍本就因为之前的事情而耿耿于怀，眼下秋月又撞在了他的面前，当然是要好好挖苦几句。 秋月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住，接着开口说道。 “只管放心，朕要是想对你家公主有什么坏心思，你就算是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她任何的忙。” 李承乾把话说的足够明白，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如今乱局平定，手中的权柄更是前所未有的大。 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就算是有些身手，始终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还不如识趣一点，免得让彼此双方的脸上都不好看。 李承乾的这一番话，秋月哪敢不听，流露出一丝苦笑，万般无奈的样子。 接着就朝 着李巍所在的方向走去，擦肩而过，两人目光对视，都还有些不服气的感觉。 李承乾摇了摇头，倒也懒得理会，只要自己不撒口，李巍有心想要报复也得掂量一下后果，绝不可能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打发走了所有人，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笑意浮现。 渐渐堆满，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进到了屋子里。 此时此刻，拓跋雨正在铜镜面前梳妆打扮，察觉到李承乾出现在自己身后，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神情极为落寞。 “怎么？你知道朕要来？” 李承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开口询问。 他从拓跋雨的态度上来看，就已经猜到了一丝端倪，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拓跋雨的心思极其聪颖。 轻轻点头，不去有太多的解释。 这可不行，李承乾冷笑一声，颇有一番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一定要让她把话说的清楚一些，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在这样的情况下，拓跋雨万般无奈，只好据实而讲。 “陛下雄武之才，英明无双，那些人的手段，在你面前不过跳梁小丑，哗众取宠而已。” 她之所以这样说，并非故意恭维，而是真真切切，心中所想。 第344章 考虑周全 李巍还算是有点眼力见，察觉到李承乾有一些异样心思，就将伺候在拓跋雨身边的所有宫女太监都给叫了出去。 此时此刻，屋子里再无第三个人，拓跋雨对李承乾好一番夸赞之言，让他高兴的连嘴都合不拢。 “你这张嘴，可真够甜的。” “朕此番前来，的确是要告知给你一个好消息，动乱已经平定，草原王庭的那些家伙，阴谋被完全挫败。” “从今往后，你恢复公主身份，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宫内住下。” 李承乾把话说的很直接，他当初谈下那些条件，本来就是想要留下人质，好让对方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能够投鼠忌器。 目前来看，倒是他将问题想的过于简单，让拓跋雨假扮男子之身，来到京城之中，本就是一颗弃子。 这样的一个人，对草原上的那些蛮夷之辈来说，早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拓跋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吃惊之色，很不能够相信。 “陛下，你当真愿意我留在京城中，就这样度过余生吗？” 在拓跋雨的内心深处，她也不想回到草原上去，那里充满了暴力与血腥。 与她整个人相比，都 显得格格不入。 更何况身份暴露，回去了也会受人凌辱，不点还会被随便指婚给某位大将，人生将变得无比昏暗。 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她都愿意留在京城中，哪怕只是做一些针线活，勉强度日，那也好过回去。 她的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李承乾。 就见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随后开口道。 “哪有那么多的说道，你也不需要到外面去，就在宫里头住下。” “宫里头上上下下几千张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李承乾把话说的很明白，与其到外面去做些苦活，了却残生。 还不如就在这深宫之中，好吃好喝，算是李承乾的好心好意。 果不其然，他才刚把这些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拓跋雨更流露出惊愕神情。 哪怕李承乾刚才所说，都是极为有理，却不能够随随便便的就答应。 她紧紧咬住嘴唇，羞涩难当，随即开口说道。 “陛下，我不过是草原上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来到宫里头，毫无贡献，在这里白住白吃，岂能长久。” 她又摇了摇头，表现的极为抗拒，完全是自尊 心在作祟。 李承乾苦苦一笑，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番情形，草原女子最为刚烈，何况拓跋雨这般从小就独立长大的人。 她见识过太多的冷眼相待，才不能够完全放心，总觉得付出与回报要成正比。 既然这样，李承乾倒也很愿意逗她玩笑，脸上笑意更浓，故意开口说道。 “做一些针线活，何必到宫外去做，在这里也能够。” “朕会让人把东西都给你准备，这几日你就忙活起来，过些天朕过来验收成果，只要是能穿能用，便给你一定的银钱。” 李承乾把话说完，拓跋雨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为了维护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能够如此的上心。 但还是领了这份情，李承乾有心帮她一把，自己又怎么能够不知好歹。 朝着李承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接着就做出保证道。 “陛下放心，我在这庭院之中，反正是没有事做。” “一定会认真做活，你要是能够看得上眼，更可以帮你缝制一些日常用到的东西。” 拓跋雨所说，不过是香包配饰那些东西，正常情况来说，会有内务府统一调派。 一直生活在草原上，哪怕拓跋雨知晓礼节，始终是刚到一个地方，对一些情况并不熟悉。 她能有这般心思，李承乾很是高兴，抬手便答应了下来。 “这可是你答应朕的，一定要说到做，过几日朕就再来。” 李承乾把话说完，心情一下子好到极点，脸上笑意不断浮现，径直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拓跋雨逐渐失了神，看到入迷。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秋月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赶紧关切问候道。 “公主，他刚刚没有故意与你为难，欺负你吧！” 秋月很是谨慎，她清楚的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只有自己和主子是一条心的。 处处关怀，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拓跋雨接下来所说的话，会让她大吃一惊。 “陛下温文尔雅，万事考虑全面，又怎么会欺负我。” 什么？ 秋月瞪大眼睛，听拓跋雨说这些话的意思，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她是遇见了桃花。 话里话外，好似有爱慕之意，很好的隐藏起来。 “公主，你该不会？” 她忽然开口，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这话会被别人听了去，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草原女子，入京 为人质，哪敢随便喜欢上当朝的皇帝。 果不其然，拓跋雨的内心深处，和她所想的几乎一样，流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秋月，不许胡言乱语。” “陛下对你我都算照料，一切的好都要念在心中。” 她把李承乾刚刚提出的一番建议，毫无隐瞒，全都说给秋月去听。 秋月也流露出欣喜之色，与其流落街头，这样子倒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 连忙开口说道。 “公主，我也能够帮上你的忙，咱们一起去做针线活。” “换来的银钱，再拿来买一些日常用到的东西，倒也不是无用之人，只知道依靠人家的施舍。” 她嘻嘻一笑，高兴无比，牵起拓跋雨的手，就在地上来回的蹦跳。 另一边…… 李承乾刚从庭院中走出去，李巍就迎上前来，眼神中充满疑惑。 “陛下，怎么如此高兴？” 他因为跟秋月之间的一点矛盾，两人刚刚才吵过一架，谁都不肯相让。 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那张脸就像是谁欠了他几十两银子一样，反观李承乾，笑意浓浓，一定是遇上了好事。 却不打算说给李巍去听，将话题岔开，说到了别处去。 第345章 好消息传来 李承乾忽然提起，要给拓跋雨那里准备一些纺织器具，各种针线活要用到的东西，都得齐全。 听他这样说，李巍瞪大眼睛，很是不敢相信。 “陛下，这……这怎么能行？” “后宫之地，岂能是纺织场所，她何必这般为难人。” “只管在那里安心住下，吃穿用度都会由我们来供应，总共也不需要有多少花费的。” 李巍很不能够理解，觉得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白白浪费了众人的精力。 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李承乾脸上堆满苦笑，连连摆手。 “她从小就被人冷眼相待，已经习惯了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当然不能接受我们施舍一般的给予。” 李承乾这样解释，李巍立马反应过来，苦笑不得，接连叹息。 “陛下，真没想到这草原上的公主，还是一个性子刚烈，很有脾气的人。” “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只是她织出来的那些东西，又该怎样处置？” 李巍实在是想不明白，宫里头的所能够用到的，都是统一的规格，派专人在外采购。 这样去做，并非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情，只有统一才好管理，不会出现许许多多的苛刻问题。 拓跋雨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是不能留 在宫内，要是卖到外面去，这其中也得专门人帮忙走动。 哪能想到李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李承乾狠狠的瞪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混账东西，就这么点事情你要是都办不明白，那就赶紧回老家置办几处宅子，准备养老吧！” 李承乾话不多说，总而言之，要秉承一个道理。 无论如何，也得让拓跋雨能够靠自己的辛苦付出，换来自己的吃穿用度，不让她的内心有太大负担。 李承乾的这团火，来的莫名其妙，李巍事先都没有准备好。 满脸的尴尬，赶紧低下头去，开口赔罪道。 “陛下，是奴才多嘴，不该操心的事情瞎去操心。” “你放心，奴才一定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要不然的话，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李巍生怕李承乾会对自己不放心，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去为难，就让其赶紧去做准备。 自己则是沿着墙走，时不时的抬头去看，深宫之中，能够看到的天空实在有限。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还偶有外出，那些久居在宫内的妃子，又该是怎样一番压抑的心情。 一 定要找个机会，带着她们一起出去游玩，好好的放松一下心情。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要到韩初若那里去与她商量一番。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还不等自己走远几步，就有一个小太监从身后追逐而来，急急忙忙，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将眉头紧紧皱起，不禁感到奇怪，连忙开口询问道。 “都是在宫内当差的，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快与朕细细说来，谁都不许有所隐瞒。” 李承乾开口追问，那名小太监赶紧跪到地上，原本就是要将这件事情告知给他去听。 “陛下，是陆大人，陆大人已经率人回京，此刻距离城门处不多远了。” 什么？ 听他说完这些话，李承乾两眼发愣，陆禀辉回京的时间要比他预料的早了一些。 仔细算算，这十多个时辰，怕是他们归心似箭，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 “还在这里跪着干什么？赶紧去叫人，准备车轿。” “禀辉这一次所做的事情，与国有功，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该到城下相迎。” 李承乾把话说完，见到那个小太监还没有动静，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才让他 高高兴兴的跑远。 做好了一切准备，等李承乾来到城门口的时候，韩初若与文武百官已经在此等候。 红毯铺地，直通到宫门口，城内的百姓沿街而跪，一个个手捧香炉。 就眼前这般规格，可以说是有功之人还京的最高礼遇。 上一次出现这样的盛况，还是李承乾御驾亲征，得胜归来之时。 文武百官跟随李承乾一起，站到了城头上，目光朝着不远处眺望而去。 果然见到陆禀辉在一队士兵的护卫下，渐渐拉近了距离。 他也意识到李承乾亲自到城门口相迎，哪敢一直骑在马上，再近了一些，直接翻身下马。 朝着城门口的方向，快步跑来。 见此情形，李承乾苦笑不已，自己又非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在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节之处。 赶紧带着文武百官走到城门口去，礼乐奏响，旌旗随风而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最后十多步的距离，李承乾竟然朝着陆禀辉走了过去。 跟在他后面的文武大臣，全都倒吸几口凉气，皇帝上前相迎，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陆禀辉大吃一惊，赶紧跪倒在地上，大声高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何德何能，让陛下上 前相迎！” 他可不敢居功自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定要表现出谦卑之态。 李承乾笑骂几句，跟他一点都不见外，满朝文武，这绝对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一个。 “离京这些天，怎么让你也学会了阿谀奉承那一套，油腔滑调的。” “快给朕站起来，地上凉，别落下什么毛病。” 李承乾体恤之情，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听到他这样说，陆禀辉的内心一阵温暖。 用力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格外动容。 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臣不负重托，只是这一次的功劳，并非臣一个人所能占有。” “衡阳城的主将，陈正定陈将军同样是劳苦功高，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 陆禀辉并非贪功之人，就将前线的一些状况，一五一十的讲述而出。 对于李承乾毫无隐瞒，要没有陈正定的鼎力相助，自己又怎么可能立下如此功劳。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是被他看中的人，哪个也不能够怠慢了。 “你放心，一并奖赏。” “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可不是那种偏心的人。” 李承乾的一番比喻，极为形象，将在场不少人都给逗笑。 第346章 犒赏之宴 两人在城门口一阵寒暄，有说有笑，跟在身后的文武百官全都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李巍凑上前来，主动和陆禀辉打过招呼，极其的热情。 “陆大人，你都不知道，得知了你要回京的消息，陛下这几日时常盼望。” 听他这样说，陆禀辉的眼神更为动容，又要与李承乾行跪拜大礼。 幸亏李承乾反应的及时，将他一把拽住，才不致使他跪倒在地。 紧接着开口说道。 “大喜的日子，朕已经在宫中设宴，专门宴请于你。” “快与朕一起入城，城内的百姓可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与危乱中扶正，你可谓是功不可没。” 李承乾给了陆禀辉极高的评价，不等他反应，就牵起他的手，一同入城。 此番情感，无关其他，君臣之间最为纯粹。 走上了主街，百姓高呼，欢庆之声不绝于耳。 看着城内一片繁荣之景，再无之前的死寂沉闷，陆禀辉感到无比吃惊。 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真没有想到，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京城之中就有这般变化。” “差点就让一个南山搅到天翻地覆，好在有陛下坐镇大局，最终的结果还算圆满。” 陆禀辉把话说的巧妙，对 于李承乾好一番夸赞，却不显得做作。 李承乾哈哈大笑，心情大好，一路上与之畅谈，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回到了殿堂之上。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此时此刻，早已经备下酒席，鱼肉皆有，美酒更有。 一些舞女正跟随鼓乐，腰肢扭动，别有一番美感。 歌舞升平之下，陆禀辉却面露担忧之色，只在那里沉闷喝酒。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不禁感到奇怪，赶紧开口询问。 陆禀辉咬紧嘴唇，像是有难言之隐，不好开口来说。 李承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失笑出声，便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在朕面前，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心里头怎么想的，就怎么往出说。” “回禀陛下，我只是担心，说出口的话会对你有所冲撞，这么值得高兴的日子，还是改日再讲。” 陆禀辉叹息出声，听上去是为李承乾考虑，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当着这些文武大臣的面，他如此欲言又止，哪能不让人心中多想。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被他激起了心中的好奇，想要让他赶紧说来听听。 “你在这般推脱，朕可就真的生气了。”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就 算是有冲撞的地方，朕都恕你无罪。” 李承乾大手一挥，自己又非小肚鸡肠，根本不在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当他说出口这样的话，话音都不等落下，陆禀辉便已经有了回应，不再像之前那般拐弯抹角，支支吾吾大半天都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就听他开口说道。 “陛下，宫中设宴，可是为了款待于我？” 什么？ 没想到他能够向李承乾提出这样的问题，哪怕李承乾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在这一时刻现在手无足措。 “你……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朕在此设宴，当然是因为你回归京城，要为你接风洗尘啊！” 李承乾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显然是在陆禀辉的意料之中，他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道。 “陛下既然是为我设宴，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铺张浪费。” “衡阳城中，臣此次前去，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百姓食不果腹，饿死者皆有不少。” “各地皆有民反，不就是这些破碎原因，归结到了一起。” 陆禀辉一边开口，一边去观察李承乾的反应，在这殿堂之上，不少人都倒吸几口凉气。 谁都没有事先想的到，陆禀辉能在这般大喜的日子，说出如此坏人心情的话。 有人自诩聪明，站了出来妄图给他提个醒，同时是给李承乾铺好台阶。 “陆大人，你说这样的话，难道是觉得陛下不懂民生疾苦，在这里大摆宴席，挥霍无度吗？” “平日里可不这样，这是你陆大人回归京城，特有的待遇。” 那能把话说完，陆禀辉丝毫没有要相让的打算，只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身上，希望他能够认识清楚这其中暗藏的利害关系。 见到李承乾还有迟疑之色，不断流露，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开口说道。 “陛下，你何不好好想想，上行下效，如此紧要的关头，让地方的那些官员作何感想？” “朝廷不懂民生疾苦，不管百姓死活，一味的镇压，到最后只会取得与预期完全相反的效果。” 陆禀辉被李承乾一路提携，可谓青云直上，仕途昌顺。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忍心李承乾为了犒赏自己，而在万千百姓的心中留下骂名。 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并非昏庸之君，当然是能够明白。 他在心中沉思，片刻过后 ，还是被陆禀辉将自己说服。 “上行下效，你说的没错，朕是该以身作则，当为榜样。”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已经端上桌的那些菜，撤下去也是浪费，干脆换了一种应对之法。 “今日所享用，并非动用国库之银，而是由大家均摊这笔开支。” “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话说出口，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变了脸色，都有些哭笑不得。 坐在他身旁的韩初若，更是用手捂住了嘴，差一点就笑出声。 整个天下，恐怕也只有李承乾才能够想的出这样的应对之法，各吃各的饭，各出各的钱。 公平公正，并无不妥之处。 果不其然，他才把这些话说出口，话音未落，不少人便笑出了声。 陆禀辉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开口赞同，自己当为人先，先掏出了五两银子。 其他人见此状况，一个个心中叫苦，本以为皇帝设宴能够来好好的吃顿饭，给自己的肚子里多些油水。 到头来还得自己掏钱，都怪他们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此时此刻，肠子都悔青了的人也有不少。 李承乾也要起到带头作用，拿了十两银子出来，其他人又能多说什么无用的话，纷纷效仿。 第347章 把人叫住 这一顿饭，每个人吃的都很不是滋味，谁都没有想过，皇宫赴宴还得自己掏钱。 整件事情要是传到了民间，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大的非议，其中辛酸苦辣，唯有自己知晓。 李承乾却不管那么多，乐得其中，众多节目过后，犒赏之宴即将结束。 文武百官纷纷站起身来，对他一顿恭贺，与天同庆，与地齐寿。 在这之后，陆续有人以不胜酒力而借故离开，殿堂之上，不再像之前那般热闹。 韩初若也少酌了几杯，此刻面泛红晕，靠近到李承乾身边，轻轻开口说道。 “陛下，时间已经不早，何不结束了这场宴席，等到再有大庆之事，与群臣同饮如何？” 她很小声的开口建议，就是担心李承乾刚刚康复不久的身体，又因为酒肉与嘈杂而感到不适。 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 李承乾万一再晕厥倒地，情况可就不会像上一次那般乐观，韩初若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流露，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对于这一切，李承乾了然于心，不由得笑出了声。 就在众人陆续离开，大殿之上越发空荡的时候，他却朝着陆 禀辉招了招手，要让他到御书房，细细叙旧。 见李承乾这个样子，韩初若也不好过多劝说，毕竟君臣之间的情谊，那是实打实的存在。 她赶紧让人去准备醒酒汤，又帮李承乾准备了一些吃食，提前放置在御书房中。 李承乾和陆禀辉一同走入，看着那些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不禁笑出了声。 陆禀辉赶紧开口说道。 “韩妃娘娘心思细腻，做下这些准备，足可见对陛下的关爱。” 他这样说，李承乾心中也是这样想的，轻轻点头，脸上的笑意更为浓重。 “她有心了。” “想想也是，酒肉之宴，怎么可能填的饱肚子，也就是场面上的一些事情。” 李承乾摆了摆手，赶紧让陆禀辉与他同坐同吃，两人之间的关系，那是在许久之前就已经经受过考验的。 按照李承乾的话来说，不必有太多的拘束，应当是放自在些，君与臣和和睦睦。 听到他这样说，陆禀辉眼神动容，差一点就潸然泪下。 自己此去衡阳城中，遭遇了不少的危险，哪怕回到京城中，那根神经一直紧紧绷着。 直到现在，李承乾对他如此看重，将每一处细节都考虑周全。 转念一想，士 为知己者死，哪怕再有刀山火海，自己也绝不会推辞。 “陛下，都怪臣刚才说的一些话，以至于折了你的面子。” 陆禀辉岔开话题，谈论起刚刚，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即笑出了声。 用力摆了摆手，紧接着开口说道。 “怎么就说起来胡话，朕倒是觉得，你做的一点错都没有。” “遭逢几场战事，大夏之国，可谓是千疮百孔。” “全国各地的百姓都过的不甚如意，朕还在宫中如此奢靡，酒肉生活，何时算得了一个头？” 李承乾把话说完，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陆禀辉的身上，看他那个样子，绝对是还有未言尽的话。 一时之间，陆禀辉两眼发愣，在原处愣了许久，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情此景，李承乾放声大笑，倒也没有一直藏着掖着，故意去遮掩许多。 抬起来一只手，轻轻拍打在陆禀辉的肩膀上，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陛下，你把臣叫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管吩咐。” “臣是大夏之臣，哪怕前路艰险，也一定在所不惜！” 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李承乾像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连忙站起身来，拿出了 该有的态度。 作为机要大臣，陈凯之不在朝堂，他便是文官之首。 又是李承乾一手提拔起来，真遇上一些事情，于情于理，都该自己以身为则。 此时此刻，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内心安定，只等李承乾开口讲述。 真让他给猜对，李承乾也是因为刚才的一场宴席，突发奇想，才有一些心里话想说给他听。 “禀辉，朕很想要问你一句，若有一件难事，你可愿意替朕去做？” 什么？ 哪怕陆禀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李承乾开口就这般直接。 一桩难事，到底何难？ 他诧异的开口询问道。 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谁能够想象的到，一国之皇帝，会在御书房中为一名大臣去斟满茶杯。 “陛下，这……这怎么敢！” “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陆禀辉大吃一惊，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在地上，自己何德何能，敢让李承乾给他倒茶添水。 这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会被朝堂上的一些人，怎样借题发挥，将他数落的体无完肤。 陆禀辉不断用手去挡，李承乾不为所动，始 终坚持。 此番情形下，他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跪在了地上，身子微微发颤。 “陛下，臣实在不敢，就算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只管说给我听。” “为陛下做事，理所应当！” 陆禀辉这般小心谨慎，也是有所出处，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向来都是不见刀光剑影。 皇帝为之斟茶，这种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可大可小。 看出来他内心的顾虑，李承乾轻叹一口气，满是无奈之感。 倒也不去强求，接着开口说道。 “朕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有些事情非你不可。” “交给别人去办，朕的心里头也不能踏实，你能明白吗？” 李承乾认真做了一番铺垫，该说清楚的一些话，必须要说清楚。 哪怕他自己来看，这一次要让陆禀辉去做的事情，也是任重道远，极为复杂且艰险的一件事情。 打好了一针预防，陆禀辉深呼吸了几口气，哪怕心里头有再多的惊骇之情，也都暂时隐忍。 “陛下，你只管开口，哪怕是刀山火海，万丈悬崖，我要是皱一下眉头，那都不是爹生娘养的！” 文官之首，说出如此血性的话，哪怕是李承乾都感到一丝吃惊。 第348章 手持天子剑 李承乾脸上的震惊之色流露，不过是一时之间。 他对陆禀辉还算是了解，能够代替自己前往衡阳城，稳定大局，和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军打成一片。 就这样的一个人，真正能够做到下马笔安天下，上马刀定乾坤。 这样的一番评价，陆禀辉听到后，内心的笑意抑制不住的往外流露。 哈哈大笑道。 “陛下既然了解我这个人，那便不要有任何的顾虑之处，只管与我细细说来。” “再过艰险，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一定为陛下把事情办妥。” 生怕李承乾不相信，陆禀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做出保证。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真要说起来，还是你给朕的启发，就像你刚才在宴席之上说的那样，天下百姓，现如今过的都是苦日子。”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李承乾的神情无比痛惜，说出口这些话，他的内心犹如针扎一般。 只有自己的心里清楚，这几场仗打下来，天下的百姓承受了多大的苦楚。 “那朕也要告诉你一句，朕一点都不 后悔，打仗打赢了，百姓过的苦日子能够往好了过。” “要是打仗打输了，那就是亡国灭种，那些草原人从此就会骑在我们的头上，我们都会成为奴隶。” 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陆禀辉的内心深处肃然起敬，很多人都理解不了李承乾好战的行为，觉得他是一个暴虐之君。 登基的这几年，已经快把大夏百姓拖入到深渊之中，都在艰难的度日。 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李承乾所做的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为了家国大业，为了万千百姓，那几场大仗无可避免。 “陛下说的没错，别人或许不懂，我心里头最为清楚。” “陛下乃千古难遇的明君，能够跟在你身边做事，是我们这些人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御书房中，再无第三个人的存在，陆禀辉说出口的这些话，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恭维。 更是发自肺腑，有感而言，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不免动容，用力点了点头。 “可我们把仗打完了，百姓日子的确过的苦了，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朝廷之中，朕思来想去，都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大局，恢复民生，让 百姓从战争的苦海中渐渐脱离。”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之前两国交战，考虑的是军粮器械，各方面的供给问题。 致使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所有人都在艰苦度日。 现在仗打完了，朝廷不应该是安于现状，只顾着自己享受。 更为重要的，是把破坏到的经济重新发展起来，让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至少能够吃得饱饭。 李承乾才把话说出口，话音都不能落下，陆禀辉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中不断有精明之光闪烁。 接着开口回应道。 “陛下，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做。” “要是陛下相信，就多给我一点时间，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不能够把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到打仗之前，那就算是我这个人没本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两人都有一丝酒意未散，借着酒劲，说话的时候尽显豪迈。 李承乾并未怪罪，反而很喜欢陆禀辉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得知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后，一定不会推脱。 事实也和自己所想的一样，没有任何的出入，当即点了点头。 “朕把你叫到这里 来，就是想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办。” “记住了，你是给朕办事的，在这个过程中，不管遇到何等阻力，都要一言而断。” 李承乾把话说完，竟然拿了一把剑，陆禀辉看了几眼，瞬间变了脸色。 “这……这是天子剑！” 他瞪大了眼睛，这把剑的来历非同寻常，请了能工巧匠，特意锻造而出。 上面镶嵌宝石，纯金剑鞘，处处显出宝贵。 更重要的是它的象征意义，超出以往的任何一件东西，手持天子剑，能斩任何人。 哪怕是各地藩王，一朝丞相，都没有办法在天子剑下求得生存。 陆禀辉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会把天子剑拿给他来使用，双手去接的时候，两只手都在不断发颤。 殊不知，李承乾也在看他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把剑朕拿给你来使用，不是让你滥杀无辜，借着权势为非作歹的。” “你要手持天子剑，去为大夏的子民谋取福利，要有贪官阻挠，定斩不饶。”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禀辉当然能够明白他的一番良苦用心，咬紧了嘴唇，接着点了点头。 天子剑已经握在手里， 在这京城之中，除非李承乾出面，任何人都不得对他有所阻挠。 被天子剑砍下脑袋，何尝不是一种荣幸，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渐渐有笑意浮现，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只管放心，我这颗脑袋就压在陛下这里，事情办不妥，天子剑先砍我的脑袋！” 他下定了决心，拿自己的项上人头作为保证，李承乾当然不会再去质疑。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在这御书房中，商讨了一些细节之处。 想要恢复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惩治贪官。 全国各地，贪官横行，因为之前的一些特殊原因，这样的现象逐渐泛滥。 贪官不除，百姓永无宁日。 陆禀辉说出口这几句话，就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的身上，希望他能够给自己提出一个切实的意见。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拐弯抹角，认真开口说道。 “就按你说的去办，贪官不除，百姓永无宁日。” “那就除了贪官，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李承乾不管那么多，接着就说出一句至理名言，让陆禀辉感到无比的敬佩。 天下之大，能像他这般目光深远者，绝无第二人。 第349章 一龙御二凤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李承乾与陆禀辉畅谈一番，最后开口说道。 “大夏的江山，朕要与百姓共天下，绝不与士大夫共天下。” 话说出口，陆禀辉大吃一惊，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士大夫阶级的一员。 仔细想想，才发现李承乾这话不无道理，历朝历代的覆灭，不都是自下而上。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万万千千的老百姓，便是汪阳大海。 “陛下，你说的没错，我一定谨记告诫，认认真真的把这件事情给办妥了。” “与百姓共天下，不与士大夫共天下！” 他重复着李承乾刚才的话，内心的壮怀之情，油然而生。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注定了天下的贪官污吏，再也无处遁形。 陆禀辉手持天子剑，从皇宫离开，御书房中，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寂静无言。 李承乾看着烛光摇拽，不由得叹息出声，他的内心深处，也经过了一番抉择，最终才有这样的决断。 百姓是国之根本，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当然不会再有犹豫之态。 就在他站起身来，要去屋中休息的时候，韩初若忽然推门而入。 看着他还未睡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接 着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看你这里的灯还亮着，实在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不知陛下刚才与陆大人都聊了一些什么，臣妾能否知晓？” 她颇为好奇，两人私底下商谈了这么久，绝不可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关乎国家，她当然是有所在乎，对于自己的这点心思，并没有太多隐瞒。 李承乾笑了笑，就知道她会是这样，如同好奇宝宝，说与她听，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便把刚才与陆禀辉的一番商讨，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口，毫无任何隐瞒。 果然不出所料，韩初若听到后，眼睛瞪直，很是不可思议。 李承乾将天子剑都交了出去，足以可见他的决心，韩初若轻轻咬住嘴唇，似乎是有话要讲。 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颇显的为难。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脸上笑意浓浓，赶紧开口催促道。 “有什么话只管与朕说，连你都这样遮遮掩掩，朕还能指望其他人不有所隐瞒吗？” 李承乾苦笑出声，想要当好一个皇帝，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方方面面，都要照料的到，稍微有不妥当的地方，都有可能会出现 君臣二心，瞒上欺下的事情。 听李承乾说了这么多，韩初若当然不会再有隐瞒，就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说出了口，也有不小的顾虑。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想过，天子剑交到陆大人的手中，让他去惩治那些贪官污吏。” “若是他成了贪官，又该如何？” 什么？ 一听这话，李承乾的脸色立马变化，哪能不明白韩初若的言外之意。 就如老话常讲的那般，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 真要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天子剑在陆禀辉的手中，将会成为一大杀器，祸乱天下。 韩初若的担心不无道理，惩治贪官的过程中，一定会有人想尽办法的将其拉拢利诱，妄图让他徇私舞弊。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能不能够守得住初心，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陛下，臣妾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给你提个醒。” “陆大人是你一手提拔起来，忠心耿耿，很有能力的一个人。” “他若是背弃了初心，这天下怕是要有大的乱子。” 韩初若考虑到每一种情况的发生，以免李承乾有疏忽的地方，到时候想要应对都不能够。 听她这样说，也让李承乾的内心直打鼓，很不安定。 紧紧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很快就又看开了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至于爱妃说的那种情况，的确有可能会出现，朕会做到有备无患，让东厂的人在暗中盯着。” “希望禀辉能够不让朕感到失望。”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的无奈之感，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君臣猜忌，历来都是不可取的，矛盾爆发的点，就在于这上面。 又不得不防，自己在这深宫之中，一双眼睛犹如瞎了一般，天下大事怎么可能都看得到。 只能是多用权衡之术，彼此制衡，方为最好。 见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韩初若长出一口气，不再那么担心。 已经到了深夜，她哪里都不想去，直接钻到了李承乾的怀里，好一阵撒娇取宠。 “爱妃，你还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将你瞒过。”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丝丝坏笑赫然浮现在嘴角，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韩初若整个人给抱了起来，朝着屋里快步走去。 拉上了帘子，两个人很快缠绵在一起，等到浑身不挂一物，韩初若担忧开口道。 “陛下，太医说你的身体，不宜过度劳累。” 呵！ 李承乾心里头暗骂几声，自己都已经脱掉了裤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忽然间说一些扫兴的话，不也是欠收拾。 想到这里，他便给韩初若好一番挑逗，三两下就让她欲罢不能，脸色涨到通红，眼里泛起水雾。 这样的情况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谓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李承乾时隔多日，总算是能够再有放松之时，房间里很快传出了令人遐想的声音。 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等到结束，李承乾大汗淋漓，平躺在了床榻之上。 韩初若的脸上泛着红晕，喘息声也加重了不少，赶紧给他盖紧被子。 钻了进去，在他的怀中小声言语道。 “陛下龙精虎猛，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比之先前还要厉害了不少。” 在这种事情上，也就韩初若最有发言权，每次都能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 李承乾哈哈大笑，男人而已，被如此夸赞，内心总是会有所膨胀。 他将韩初若紧紧抱住，故意挑逗，接着开口说道。 “朕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别说爱妃一个人，就算是把文稚也叫我来，一龙御二凤，同样不是问题。” 一听这话，韩初若差点没羞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350章 又去看望 得成好事，李承乾心满意足，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一直都在等待有好的消息传回到京城中。 陈凯之也好，陆禀辉也罢，两人都是奉了皇命在外做事，应该有些成效。 李巍陪同在李承乾身边，一如既往的在园子里散步，这几日倒也算是清闲。 忽然间，李承乾停下步伐，猛然想起一些事情。 见他这个样子，李巍恍然大悟，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要是没有记错，那个从草原上而来的公主，恐怕还在等着你过去。” 李巍的这些话，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正是他刚才所想。 轻轻点头，脸上很快笑意浮现，接着开口说道。 “那还等什么？快在前面带路，随朕一同前去。”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马上去做准备。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安顿拓跋雨的那处庭院中，此时此刻，天晴气朗，拓跋雨和秋月正在院子里忙忙碌碌。 “手艺当真不错，这绣的是什么花？” 李承乾的突然到来，让拓跋雨感到措不及防，抬头来看，很快回过神来。 她早就该料想到，李承乾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一定会有过来检查 成果。 赶紧开口解释道。 “此乃兰花。” “这些团扇，还请陛下过目，能否拿的出手，换些银钱。” 拓跋雨小心翼翼的开口，自己的心里头并没有太大把握。 殊不知，李承乾只是看了一眼，便对她的手艺极为认可，用力点了点头。 “不错，很是不错，有这样的手艺，不管到了哪里都能讨个活路。” “李巍，你还在那里傻站是干什么？把这些东西派专人拿到民间去卖，卖得的银子通通交给公主殿下。” “记住了，你们一钱一两都不许私自扣留。” 李承乾特意叮嘱，生怕那些小太监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耍小动作。 真要是那个样子，自己身为一国之君，颜面何从。 一听这话，李巍哪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马上就答应下，全然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 两人交谈之时，拓跋雨就在旁边站立，表现的很是吃惊。 嘴巴微张，又不敢在李承乾面前失态，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陛下，该给公公的辛苦钱，也还是要给的，总不能让他们白帮忙。” 草原之地，在京城这些人的眼里，不过是未开化之所。 不通教化，自然是不通礼节，能像拓跋雨这个样 子的，可谓极其的少。 就连李巍都对她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愣在原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李承乾哈哈大笑，赶紧开口催促道。 “混账东西，亏你还是在朕身边伺候的人，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还不赶紧谢过公主殿下。” 被李承乾出言提醒，李巍后知后觉，不由得苦笑出声。 “陛下，奴才脑袋愚笨，的确是没反应过来。” 他又朝着拓跋雨看了过去，连忙开口说道。 “公主殿下，是奴才欠缺考虑，在这里和你赔个不是。” 他这般认错的态度，不管搁在谁的身上，都说不出半个不字。 秋月在一旁嬉笑出声，饶是如此，也嘟囔着嘴故意取笑。 她和李巍之间，倒也是不打不相识，现如今的关系更近了几分。 却见李承乾验收过后，没有要立马离开的打算，像是有些话要讲与拓跋雨听。 此番情形，李巍作为在李承乾身边伺候的人，当然是要有一些眼力见，丝毫不曾犹豫，赶紧开口说道。 “秋月姑娘，你还是随我一同到外面去，为你家公主寻找一些合适的布料。” “就你们这手艺，所做出来的东西，都会是抢手货。” 他那 张嘴，绝对是油腔滑调，三两句话说出口，秋月根本没有去多想。 两人一同离去，偌大的庭院内，只剩下李承乾和韩初若两个人，四目相对，相望许久。 “陛下，要不你先坐坐，等我绣完了这朵兰花，再与你相说。” 拓跋雨语气询问，并不能够完全理解李承乾内心深处的想法，总觉得他这次过来，和前几次的情况稍有不同。 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不像之前那般冷漠，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又怎么会知道，李承乾早在与她相见之时，就已经动了一些心思。 只是碍于当时的复杂情况，没有办法将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完全表露而出，一直到了眼下，情况才有所改变。 李承乾神情略显的紧张，一国之皇帝，少有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在这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你到宫里来也有一段时间，朕都没有好好的和你说过一些事情。” “今日方便，何不了解一下？” 李承乾试探性的开口，自己可是皇帝，就算是动了男女间的一些想法，也不能够立马说出口。 如若不然，在别人 眼中看来，便是极其轻浮的举动。 要让拓跋雨对他生了抵触之心，那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一种场面。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他这样说，拓跋雨大吃一惊，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陛下，我……我不懂！” 她轻轻咬住嘴唇，第一时间做出回应，本能的想要将这件事情推脱过去。 殊不知，李承乾根本不给她那样的机会，立马开口说道。 “朕知道与你说这些话，实在唐突。” “可朕就是觉得你在这深宫之中，没必要苦了自己，朕来日一定会好好待你。” 或许是身体康复，那几日积攒下太多的精力，有那么一瞬间，李承乾都感觉自己荒唐至极。 偏偏违背不了内心的想法，说出口的这些话，对于女子来说，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一下子就让拓跋雨的脸色涨到通红，要说最开始的时候，李承乾还较为委婉，眼下的情形与之完全不同。 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加遮掩，男女间的情情爱爱，都不过这几句话。 “陛下，我……” 拓跋雨神情紧张，对于李承乾刚才说的那些话，并不敢完全相信。 她早就听说，皇帝的后宫有佳丽三千，日夜宠幸，都不带重样的。 第351章 一时冲动 在这天底下，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胆敢妄想能够得到皇帝所有的爱。 哪怕是韩初若那样的奇女子，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身为一国之君，当朝的天子，多有女人宠幸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李承乾如此示爱，拓跋雨哪敢轻易的答应，可不想落得一个身心皆失的下场。 “陛下，我从草原来，是他们的公主，而你则是大夏的皇帝。”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可能的。” 她咬紧了嘴唇，最后说出口的几句话，像是下定决心，想要打消掉李承乾这方面的想法。 却不曾想，反而激起了李承乾的一些欲望，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尝试一番。 他不管拓跋雨的内心深处到底做何想法，直接拽住了她的两只手，用上力气后，怎么都不肯松开。 “陛下，男女授受不亲，这怎么可以？” 拓跋雨大惊失色，差点就惊呼出声，李承乾不管那么多，便将其带到了房间里。 随后开口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迟早有一天，朕会平定异族，收服人心，到了那个时候，你也是朕怀中的人！”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今日的 决心，绝对是很难更改。 拓跋雨苦笑连连，总觉得李承乾只是一时兴起，自己随随便便的答应了，到最后怕是不会有很好的下场。 “陛下，你就不要逼我了。” 她刚把话说出口，都不能话音落下，就被李承乾极其霸道的吻了上去。 怎么都没有想到，光天化日，李承乾会有这般行径。 就连李承乾自己都感到万分诧异，一时的冲动，却让他歪打正着。 早就在拓跋雨身份被揭穿的时候，她就对李承乾心生爱慕，同样是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一直都将这份爱慕之情藏在心中，从未有过表达。 要是李承乾还只说一些甜言蜜语，拓跋雨万万不会相信，也不可能会做出让步。 可他如此霸道的行为，不去有任何的商量，反而让拓跋雨难以招架。 顷刻间，整张脸都胀到通红，滚烫不已，李承乾在这方面绝对算得上老手，经验十足。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让拓跋雨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硬是将李承乾推开，大声的开口说道。 “陛下，我并非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你若真心相爱，倒也无妨。” “若将我视作玩物，如此对待， 我当宁死不从。” 草原上的女子，热情而又奔放，却也有一颗刚烈之心。 李承乾毫不犹豫，当即开口说道。 “朕若视你为玩物，何必如此费力，自会有人把你送到朕的床榻上。”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朕的一番心意！” 李承乾说出口的几句话，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拓跋雨将眼睛缓缓闭上，再没有了抵抗。 任由他的一双手不断袭来，宽衣解带，大白天的便在这屋子里如愿以偿。 整个过程中，李承乾都极其的克制，将拓跋雨温柔对待，没有任何粗鲁的行径。 见他这般心思细腻，拓跋雨眼神动容，发自内心的感动。 自己在草原上，贵为公主，始终是不被人重视。 更像是一个吉祥物，脸面而已，随时都可以被弃之不顾。 到了京城之中，她本都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没有想到会与李承乾相遇。 一番相处下来，那颗冰冷的心渐渐被融化，才让她能够重新去接受一个人走入到内心深处。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将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李承乾，换回来的会是一番冷漠。 李承乾穿好了衣服，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看他现在的样子，分明是 有了一丝懊悔。 拓跋雨瞪直双眼，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看走了眼。 就在她想与李承乾问清楚，确定自己没有将真心错付的时候，李巍和秋月已经回来。 李巍在院子里小心开口询问，不确定李承乾到了何处。 听到他的话，李承乾赶紧推门而去，拓跋雨愣在了原处，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 她哪能够想得到，李承乾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忽然间，下身隐隐作痛，她的那颗心也破碎在地。 片刻过后，秋月走了进来，见到她失神落魄的样子，一下子惊呼出声。 “公主，到底怎么了？” “我才出去这么一小会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刚一开口，拓跋雨哭的更大声了些。 见此情形，秋月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猜测了一个大概，得到了拓跋雨的回应之后，差点没气到晕厥。 “狗皇帝！他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欺负人，我跟他拼了！” 秋月的性子同样刚烈，可不能够让自己的主子受这种欺辱，马上要离开的时候，拓跋雨赶紧把人叫住。 此刻的她，内心无比绝望，哪怕这样，都不 能让自己的贴身婢女，情同姐妹的一个为此送命。 “这是在京城之中，皇宫之内，处处都是他们的人。” “他是皇帝，你是斗不过他的。” 拓跋雨说完这些话，整个人心如死灰，便又到了一旁去哭泣，秋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疼的不像样子。 紧紧咬住嘴唇，对李承乾暗暗记恨。 另一边…… 李巍陪同在李承乾的身边，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一丝不对，李承乾的情绪极其烦躁，明显是出了一些状况。 他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到底是怎么了？奴才才出去这么一小会儿，你怎么就不高兴了。” “是不是拓跋雨不懂规矩，冲撞了你，奴才这就回去找她去算账！” 李巍可不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深宫之内，皇帝要有绝对的权威，任何人都不得冒犯。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接连摇头，苦笑不断，赶紧把人制止住。 有些事情，他实在是不好说出口，重重的叹了口气，就让李巍先陪他随便走走，以此散心。 李承乾都已经这样去说，李巍的内心再为疑惑不解，都只能够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可不敢在李承乾面前失了分寸，那是自讨苦吃。 第352章 冲动的后果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承乾一直都处于一种情绪低落的状态中。 行走在御花园中，始终不发一言，李巍跟在他的身边，明显能够感觉到不对。 不禁感到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韩初若在几名婢女的陪同下，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如此相遇，李巍赶紧站到一旁，恭恭敬敬的与之行礼。 韩初若的心思更为细腻，只是看了一眼，就察觉出很多不对。 连忙开口询问道。 “李公公，你与陛下到了哪里？他怎会是这个样子？” 被韩初若突然问起，李巍欲哭无泪，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赶紧朝着韩初若走了过去，到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回禀娘娘，奴才也感到奇怪，我们就去了一趟后庭院，与那个草原公主见了一面。” “再出来的时候，陛下便是这个样子。” 李巍满脸的苦笑，有些事情自己的确是不曾知情，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出了怎样的状况。 听到他这样说，韩初若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开口呵斥道。 “亏你还是跟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李公公，你是说陛下刚才去见了那个草 原公主？” 韩初若忽然间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紧紧皱着眉头，目光直视，急需要李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果不其然，李巍用力点了点头，完全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娘娘说的不错，陛下执意要去，还和那个草原公主有过独处，奴才以为是她有所冲撞。” 李巍仔仔细细的分析一番，说出口的每一句，看似有理有据，实则愚昧至极。 韩初若摇了摇头，苦笑不断，倒也将真相猜到了几分。 抬手示意，就让李巍和自己身边的那些随从先到一旁去，她有些话要与李承乾讲，不方便其他人去听。 等到一众人全部离开，韩初若来到李承乾身边，不由得叹息出声。 “陛下，和臣妾也不能说吗？” 她牵起了李承乾的手，言语轻柔，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确保不会对李承乾有所冒犯。 两人之间的感情，绝非一般人能够与之相比，只要她想知晓，李承乾又怎么可能会去隐瞒。 环顾四周，倒也没有旁人在听，他脸上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苦色，接着开口说道。 “朕一时糊涂，做下一件错事，现在相信， 怕是不好弥补了。” 李承乾把话说完，韩初若心中的想法更为应验，继续开口追问道。 “陛下，你可是与那草原公主做了一些男女之事？” 见到李承乾点头，她立马明白了李承乾因何发愁，当即开口说道。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有些冲动，没有考虑过种种后果。” “那个草原公主，哪怕到了现在，身份在朝堂之上都是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 韩初若特意去强调，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哪怕李承乾很不愿意承认，始终是存在的。 当初他们将其身份揭露，出于怜悯之心，并未有过追究。 经此一事，消息一旦走漏，朝堂之上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动荡。 毫不夸张的说，会有一些人以此为根据，在朝堂之上向李承乾施加压力。 “陛下，女扮男装，来京城之中，这是欺君的大罪。” “魅惑皇上，祸乱后宫，这更不可饶恕。” 韩初若帮李承乾分析了一番，说出口的两条罪名，足以让拓跋雨将性命交代，断无活下来的可能。 而那些大臣一旦因此发难，将会站住两个字，道理。 哪怕李承乾的心里头很不愿意， 也没有办法对他们进行驳斥，在一众朝臣的不断施压下，除了同意他们的要求再无别的选择。 “陛下，你和臣妾说一句实话，你对那个草原公主可是真心实意的爱？” “还是一时冲动，做下的一些错事，这两种情况是截然不同的。” 韩初若一定要询问清楚，才能够更好的帮李承乾去出言献策。 有些事情，不宜让更多的人知晓，只能是她来出主意，在这个问题上，李承乾的心里头同样清楚。 他将眉头紧紧皱起，仔细想了想，再无任何的犹豫，立马开口说道。 “是真心喜欢，而非一时冲动。” “朕这个人虽然好色，却也没有到那种地步，会做一些畜牲之事。” 李承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将身子挺直，一下子有了底气。 见他这样，韩初若不由得笑出声，当即开口说道。 “既然陛下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那就不能让公主因为你而受到苦累，白白丢了性命。” “要想办法应付朝臣，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更要想办法给她一个名分。” 韩初若能得李承乾的专宠，绝不仅仅只是因为容颜绝美，更为重要的是她的一些想法，能和李承乾不谋 而合。 精神上的共鸣，这才是最令人感到珍惜而又宝贵的地方。 听她说了这么多，李承乾接连苦笑，摇头不断。 能有那样的结果，绝对是极为妥当，可他越想越觉得不太可能，似乎是太过于理想化。 “爱妃，有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朕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结果像你刚才说的那般美好。” 李承乾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韩初若身上，希望她能将话说的更为清楚，好让自己少有弯绕，明确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就知道李承乾会是这般急切的心情，韩初若不由得笑出声来，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有些事情，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只是需要你耐住一些性子，这几日多做准备。” “为了长久，这几日少去看望，以免落人口柄。” 韩初若凑近到李承乾的耳朵旁，很小声的开口说了几句话，将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极其细致的讲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李承乾的嘴角渐渐往上扬，笑意浮现在脸上，对她所说的一番话，表现的极其满意。 等到商讨完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第353章 讨要说法 一连几天的时间，李承乾再没有去过那个庭院，原本伺候在那里的一些宫女和太监，也都被内务府的人给调走。 庭院之中，热闹不复存在，变得冷冷清清。 拓跋雨端坐在树下，秋月来到她的身边，紧紧咬住了嘴唇，眼泪在眶中不断的打转。 “公主，他真是太过分了，把你当成了什么？我不管，我一定要找他去讨要一个说法！” 刚开始的时候，秋月还能够听从拓跋雨的劝告，将心中的怒火全部隐忍。 时至今日，她实在是咽不下去那口气，要替自己的主子讨个公道。 话说出口，便迈着大步往外走，不管拓跋雨在身后如何呼唤，也都无济于事。 眼见如此，拓跋雨长长的叹了口气，自知阻拦不住，便也不去考虑太多。 李承乾身为一国之皇帝，说出口的话便是圣旨，真要降罪，那也是她们命中该有。 只是后悔那日的冲动，自己早就应该看清楚李承乾虚伪的面容，那般热情，不过是男人的本性使然。 却也只能够任由泪水打湿脸庞，在这天底下，最难买到的便是后悔之药。 另一边…… 秋月作为拓跋雨的贴身婢女，一直在她身边伺候。 同来 京城，足可见主仆间的情份，无比深厚。 拓跋雨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已然下定决心，哪怕是豁出去自己这条性命，也得让李承乾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实乃过错。 却在李承乾的寝宫门前，苦苦等候了许久，都不见他的踪影。 不禁感到奇怪，大着胆子去和几名小太监问话，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这几日，陛下正忙着给苏姑娘准备册封大典，哪顾得上别的事情。” “快快回去，少在这里碍人的眼，别将陛下惹恼，到时候有你苦头吃的！” 说话的那名小太监，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苏文稚到宫中已经有一段时日，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 朝堂之上，那一众的官员对此也颇有微词，边关乱事平定，李承乾总算是能够抽出一些时间来，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听到他这样说，秋月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差点没气到痛哭出声。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陛下要给那个姓苏的姑娘一个名分，正式册封，那……” 她刚想要说出口，自家的公主，白白失了身子，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只有抛弃…… 想到这里，她 的内心犹如刀割一般，很多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见她神情异样，几个小太监很是不明所以，对视一眼，接着就听到李承乾回宫的消息。 顾不得许多，就要将她赶走，以免继续待在这里，会将李承乾冲撞。 惹得李承乾不高兴了，别说她讨不到半点好处，就连他们这些人都得跟着受到牵连。 不论从哪方面去想，都不能够任由那样的事情发生，几个小太监言语激烈，更是上手去推推攘攘。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秋月满脸的痛苦之色，不甘心的离去，回到了庭院中，拓跋雨还在那里做针线活。 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忽然间哭出了声，见此情形，拓跋雨不禁感到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要去，非不听我的话。” 拓跋雨话语严厉，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处处透露出关切之意。 赶紧来到秋月身边，紧紧握住她的一双手，小声开口安抚其她的情绪。 “在这京城之中，他要做的事情，谁能够反对的了。” “你我回不去草原，在这里便是寄人篱下，前几日的事情，就当做是一场梦，让它过去吧！” 拓跋雨说 完这些话，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秋月心疼不已，赶紧上前搀扶，随后开口说道。 “公主，你都不知道，陛下这几日都未来过，竟然是忙着去当那个姓苏的姑娘册封。” “陛下要给她一个名分，那你呢？你就不应该了吗？” 秋月咬紧牙关，没有一丁点的私心，是真的替自己的主子感到不值得。 正因为李承乾是一国之皇帝，才不应该做出这种始乱终弃的事情，光是想想，都令她气愤无比。 就知道她会抱有这样的想法，无法看开，拓跋雨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神情浮现而出的，尽是无奈。 “不要再说了，皇帝寡情，自古而已。” “是我将人错看，怪不到别人的身上。” 拓跋雨眼神决绝，说出口这样的话，完全是要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 主仆二人，便在这庭院之中，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和李承乾彻底划清界限。 殊不知，就在她们为此而感到愁绪万千的时候，李承乾同样高兴不到哪里去。 朝堂之上，礼部的那些官员，一如既往的死板。 开口闭口，都是仁义道德，国家礼法。 说来说去，都对李承乾要册封苏文 稚为妃的这件事情，持有反对意见。 李承乾回到了寝宫之中，那几名小太监忙前忙后，伺候的极其周到。 只是没有一个人提起拓跋雨有曾来过的事情，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韩初若匆匆赶到。 和李承乾相见，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上的交流，便都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爱妃，你帮朕想出来的办法，似乎是不太好用。” “抛砖引玉，才抛出去一块砖，这些家伙都反对的不像样子。” “朕要是再过分一些，他们还不得都跪在太庙前，向列祖列宗控诉朕的过错。” 李承乾叹息不已，按照他和韩初若最开始商量的那般，苏文稚来到宫内这些时日，于情于理都该有个名分。 在这种节骨眼上提出来册封一事，按说是合乎情理，能让礼部的那些官员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李承乾再想要有一番说辞，提前做好铺垫，关乎拓跋雨，倒也容易的多。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和他们所预料的完全相反，朝上的那些官员，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道理。 光是一条苏文稚出生商甲，难登大雅，便将李承乾所有的话都给堵在口中，难说出口。 第354章 前去看望 要论出身，拓跋雨的情况更为糟糕，闹到了朝堂之上，那些官员绝无同意的可能。 李承乾两手握紧，怒意浮现在脸上，韩初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想要帮上忙，始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陛下，事情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着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依臣妾来看，不如将整件事情暂缓，以待时机变化，再做打算。” 韩初若把话说完，就开始观察李承乾的反应，哪怕他脸上的神情有任何微妙的变化，都会被自己很好的捕捉到。 果然不出所料，对于她的一番建议，哪怕李承乾很不想认同，也只能够暗暗默许。 朝堂之上的局势刚刚平定，他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让朝堂再陷入到混乱的境地中。 毫无疑问，一旦出现那样的状况，后果不堪设想。 陆禀辉和陈凯之在外辛辛苦苦，四处奔走，到最后只会成为一个笑话，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承乾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地方，直接开口说道。 “你去帮朕准备一些东西，朕要亲自过去一趟，与她解释。” 李承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韩初若当然不会持有别 的意见，用力点了点头，立马答应下来。 “陛下放心，臣妾这就去办，相信拓跋公主也是明事理的人。” 她陪伴在李承乾身边许久的时间，对于他的脾气很是知晓。 世界上不容耽搁，安排了几名宫女太监一起去做准备，确保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过去个把时辰，一切准备就绪，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那些礼物前往拓跋雨的住处。 庭院之中，拓跋雨和秋月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种种事情，两人有说有笑，将一些不值得开心的事情全都抛之脑后。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们认认真真做活的时候，李巍先一步走进院子，大喊一声。 陛下，驾到！ 什么？ 一听这话，拓跋雨和秋月全都愣在原处，神情很是难以置信。 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直到李承乾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方才有了反应， 拓跋雨嘴角轻微抽搐，惨淡笑意赫然浮现在脸上，秋月不过只是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女，哪敢在李承乾面前无礼。 都已经决定放下，心中再有仇怨，那也得暂且隐忍。 她赶紧跪在地上，恭敬行礼，李承乾用眼神示意，李巍让那些太监 将东西送到了屋内，就赶紧带人离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脑子好使，光看李承乾的反应，就知道很不一般。 与其留在这里牵扯进去，还不如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图个省心。 等他们全都离开，李承乾看向拓跋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之意。 “雨儿，朕这几日没来看望，绝非对你有了轻慢之意。” “有些事情过于棘手，不得不去为之上心啊！”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这里面的无奈之感，只有他最为清楚。 解释给旁人去听，对方能不能够完全相信，都是未知。 他又朝着屋内看去，那些礼物堆成一座小山，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这是朕的一点心意，当做这几日对你的补偿，一定要收下。” 他刚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被回忆起伤心之事的拓跋雨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见此情形，秋月作为贴身伺候的婢女，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紧紧咬住牙关，始终是没能忍住，快步到了李承乾面前，大声的开口说道。 “谁稀罕你的这些东西？” “叫你一声陛下，那是我家公主千叮咛万嘱咐，把那日的事情当做一场梦 ，已经忘记。” “你故意提及，到底安的什么心？是嫌我家公主还不够难过，眼泪流的不够多吗？” 秋月义愤填膺，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对于李承乾都是一种质问，迫切需要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拓跋雨抽泣几声，便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 在这之后，赶紧将秋月叫回到自己身边，又与李承乾赔罪道。 “陛下，你千万不要怪罪，秋月一直以来都是在我身边做事，纵容之下没了规矩，才会有如此冲撞的行为。” “我替她跟你赔个不是，莫要怪罪。” 她紧紧咬住嘴唇，明明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有许许多多的委屈。 此时此刻，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 殊不知，她的这番作为，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等开口，秋月又和李承乾恶语相向，倒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替自己的主子鸣不公。 “皇帝又怎么样？皇帝就可以欺骗别人的感情，随意玩弄吗？” “我不管，你若是这样欺负我家公主，我便和你拼了命！” 秋月情绪激动，拓跋雨绝望的闭上眼睛，仿佛已经预料到她和自己都难逃一死。 冲撞皇帝，罪不可恕，事情很难会有转机。 眼看一出悲剧就要发生，拓跋雨都不敢把眼睛睁开，却不曾想，事情的发展与她所想的完全不同。 李承乾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里头还在不断犯起嘀咕，这两人的戏怎么就这么多。 眼看她们没了后话，他这才开口说道。 “你们把朕想成什么人了？吃干净抹嘴就走，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李承乾接连不断的开口发问，几句话就让拓跋雨和秋月感到不知所措，愣在原处，满是疑惑之感。 不想让拓跋雨为难，秋月大着胆的开口问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我对你不客气的，和我家公主没有关系，你可不能牵扯到她的身上！” 秋月挺身而出，想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下，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很是欣赏的看了一眼。 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开口说道。 “你家公主，朕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欺负？” “好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到外面等着去，朕有一些话要与你家公主说，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听不得。” 玩笑过后，李承乾神情肃然，说出口的几句话，一下子让现场的氛围变得紧张。 第355章 弃城而逃 刚开始的时候，秋月还以为李承乾要做出一些对拓跋雨不利的事情，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眼神中充满警惕，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看，不断打量。 见此情形，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就朝着拓跋雨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与秋月相比较，拓跋雨还算是明事理的一个人。 轻叹一口气，苦笑着开口说道。 “他可是皇帝，真要对我有一些别的想法，就算你拦在这里，又能够有何用处？” “速速让开，莫让陛下看了笑话，觉得我们草原上的女子不够直率。” 拓跋雨把话说完，哪怕秋月的内心深处，依旧存有一丝顾虑。 也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违背拓跋雨的意愿。 她走出了庭院，又和李巍正面对上，两人的眼神都很是不善，处处透露出敌意。 饶是如此，也在这一小会儿的时间，保持着短暂的和平。 房间内，看着那些礼物堆成一座小山，拓跋雨接着摇头，叹息不断。 “陛下，倒也不需要对我有这样的补偿，我在这京城中，无亲无故，不过是水中浮萍一般的东西。” “何必去在意我的看法，你是皇帝，当有决 断。” 拓跋雨说出口这样的话，足可见她对李承乾已经心死，不再有任何的寄托。 听闻此言，李承乾苦笑不断，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话题引回正轨，要将实情告知。 “你看着朕的眼睛，和朕好好说，是不是觉得朕是那种始乱终弃，玩弄感情的人？” 李承乾大声开口，见到拓跋雨不愿回答，更为动怒。 “真没想到，朕在你的心里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属实可笑。”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拓跋雨再怎么看的开，都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紧紧咬住嘴唇，豆大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 她直直的望向李承乾，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我不过是一个苦命之人，从不敢去奢求一些事情。” “那日所发生的一切，我都已经忘记，是你将其提起。” 说起这些事情，拓跋雨再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痛哭出声。 她的心里头，怎么可能一点委屈都没有，只是身处特定的环境，不敢随意表露。 已经被放弃过一次，怎敢再去经历。 她内心的这些想法，能瞒得过别人，却在李承乾面前无处遁形。 李承乾用力摇了摇头，百般无奈， 随后开口解释道。 “朕就知道这其中存在误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若是还对朕有一丝相信，那朕便讲给你听。” 李承乾都已经想好了，拓跋雨若对他真的心灰意冷，自己还热切的去讲明一些事情，完全是在白费口舌。 已经破碎的一段情感，哪怕是很小心的将其复原，始终存在裂痕，不可能完好如初。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拓跋雨眼神动容，疑惑之色格外浓重。 她实在想不明白，李承乾这样的人，有什么欺骗自己的必要。 很快便做出了决定，轻轻点头，想要李承乾将真相全部说出口，不去有任何的隐瞒。 既然这样，李承乾当然愿意，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你是以草原王室之子的身份来到京城中，这是欺君的大罪，一直以来，对外都没有过公开。” “现如今朕和你发生关系，行了男女之事，总要负责，该给你个名分。” 李承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拓跋雨若有所思，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恍然之色。 她的心思很是聪颖，从李承乾的三言两语中，就分析出许多的有用信息。 “陛下并非对我无情，正是因为有情，才会去 考虑如何去面对天下人，面对朝堂上的那些官员。” 拓跋雨惊呼出声，要真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她将李承乾错怪。 就在她将这些话说出口，李承乾立马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道。 “那是当然，朕已经不止一次的去尝试的办法，都以失败而告终。” “礼部的那些家伙，讲起大道理来，一套又一套。” “光凭朕这一张嘴，想要把他们说服，谈何容易？”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之处，不得不去考虑。 总不能还像之前一样，动用血腥的手段，镇压朝堂，局势已经有了根本上的变化，朝堂之中的那些人大多忠诚，再用强硬手段必然会使人心丧失。 李承乾耐心解释，将自己所面临的问题全部说给拓跋雨去听，至于她能相信多少，便是她自己的事情。 听李承乾说了这么多，拓跋雨的内心经过一阵挣扎，还是将自己给说服。 “陛下，我能够理解你的不容易，不必把自己架在这般尴尬的境地中，我……” “我可以不要名分。” 拓跋雨说出口这样的话，没有人明白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李承乾瞪直双眼，连他都感 到吃惊。 却不能够答应，越是这样，越让他的内心深处坚定了最开始时的想法。 对于心爱之人，必当真心实意，若是不能给她一个名分，那与禽兽又有何异？ 李承乾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全都掷地有声，容不得半点质疑。 两人对视许久，许多的话不必再往清处讲，就在李承乾打算将拓跋雨抱在怀中，与她诉说温柔的时候，李巍急匆匆的赶到院子里。 “陛下，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刚把话说出口，话音未落，李承乾推门而出。 经过自己的一番调教，李巍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人，城府二字，真正有所领会。 在这样的一番情形下，还能够如此慌乱，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令人感到棘手。 拓跋雨紧随其后，李巍跪倒在院子里，分秒的时间不敢耽误，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陆大人派人传来消息，他所到之地，有官员弃城而逃。” “周边一些城池，皆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些贪官污吏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才会做出这般举动。” 哦？ 李巍的话清晰在耳，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怒意很快浮现在脸上。 第356章 无法饶恕 官员弃城而逃，历朝历代，这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一瞬之间，李承乾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再也忍受不住。 快步走到李巍面前，他正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颤。 明明与自己无关的一件事，却被李承乾狠狠踹了一脚。 抬起头来看向李承乾的时候，眼神中充满疑惑，更有委屈之情不断的流露。 拓跋雨在一旁着急的想要劝说，李承乾丝毫不加理会，恶狠狠的开口说道。 “混账东西！觉得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朕打你打错了是吗？” “你告诉朕，东厂的职责都有什么！” 李承乾怒骂几声，李巍如梦初醒，瞪大的眼睛，内心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平静。 东厂设立，监察百官，探听天下，更有护卫皇帝之责。 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说他们对于百官的监察，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过。 如若不然，弃城而逃的官员，怎可能是朝夕之间，必然早有迹象。 李巍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谢罪，心里头很是清楚，自己这次犯下的过错，足以让他掉了脑袋。 李承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当务之急说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他要的是一个应对之策。 转身朝 着拓跋雨看了过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好不容易才让两人之间的误会得以解开。 突然离去，万一拓跋雨再去胡思乱想，又当如何？ 正在他犯愁之际，拓跋雨径直走了过来，语气无比坚定，缓缓开口说道。 “陛下，国家大事，岂能被儿女私情所干预。” “你只管去做要紧的事情，我在这庭院之中静候佳音。” 她把话说完，李承乾的脸上立马有笑意浮现，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好！” 李承乾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李巍朝着拓跋雨投去感激的目光。 若非看在她的面子上，李承乾不想大动干戈，早把自己的身子骨给踹到散架。 来不及去细说，赶紧跟随李承乾的步伐，再出一丁点的纰漏，连他自己都无法饶恕这次的过错。 紧紧跟在李承乾身后，这么长的一段路，李承乾从未有过言语。 越是这样，越让李巍的内心深处忐忑难安，深呼吸了几口气，大胆胆子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 “你就宽恕奴才这一次，不要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奴才更加担待不起。” 李巍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希望李承 乾不把怒意憋屈在心中，大不了就再踹他几脚，总该发泄而出。 李承乾接连摇头，苦笑不断，要不是念在李巍一直伺候在自己身边，又忠心耿耿。 这次的事情，非要夺了他的职位，将东厂裁撤。 “你要朕说你什么好？东厂创立，本就被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处处挑毛病，关系一直都在对立，好似针尖对麦芒。” “你不仅没有做出一些出色的事，堵住那些人的嘴，反而出了这样的纰漏。” 李承乾恨铁不成钢，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朝堂之上的那些人，一旦得知了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对于东厂的这些阉人，朝中官员自诩为清流，对他们一向是不屑一顾，轻视许多。 出了这样的事情，更让他们有了发挥的空间，李巍惊出一身冷汗，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陛下，奴才冤枉，奴才是真的冤枉！” “天下之大，奴才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盯得住。” 没想到李巍还敢在自己面前狡辩，李承乾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狗奴才，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意识到，知错要改，莫要有太多的借口！” “无能！只有无能 的人，才会这个样子！” 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李巍倒也知晓，只是不想李承乾被朝中的那些官员步步紧逼，最后将屠刀朝着自己砍来。 就他内心的那点想法，瞒得过别人，怎么可能瞒得过李承乾。 李承乾言辞下令道。 “亏朕对你这么重用，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还不快快起来！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算是有人要找你清算，不还有朕给你撑腰吗？” 他最后说出口的这几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被李巍吃进去肚子里，再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话不多说，紧紧跟在李承乾身后，很快到了御书房中。 “陛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巍小心翼翼的开口，知道李承乾这么着急的赶来此地，必要有一番精妙安排。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对他又爱又恨，实在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能用之人，太少太少。 当即开口说道。 “去传朕的口谕，让六部的主官都进宫来，朕要在这里与他们细细商议。” “对了，把韩将军也叫过来。” 李承乾特意强调，事情紧急，已经等不到明日的朝会。 听他这样说，李巍用力点了点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连忙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便已经过去个把时辰。 陆陆续续的有官员前来，一个个面色凝重，跪倒在地，都不敢轻易言语。 李承乾看着他们如此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禁笑骂出声。 “你们这些家伙，朕又不是吃人的妖怪，至于这样害怕吗？” “都站起来，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商议。” 李承乾把话说完，六部的这些官员全都长出一口气，先后起身。 接下来的时间里，越来越多的大臣来到御书房中，等到韩冲出现的时候，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谁不知道，作为年轻将领中的佼佼者，韩冲能力出众，又是当朝皇帝的小舅子，眼下接管了京城的防务，哪怕不到朝堂上，都是极为重量级的人物。 连他都出现在这里，足可见这次的事情很是严重，不少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挣扎不断。 人已经来的差不多，李承乾不再遮掩，就将陆禀辉传回来的消息，说给他们去听。 “官员弃城而逃，致使当地陷入混乱中，这样的事情，已不止一处有发生。” 李承乾把话说完，在场的一众官员，脸色变化不断。 第357章 召集议事 能被李承乾叫到御书房中商谈事情，六部的这些官员，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位，都是能力出众者。 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官员弃城而逃，这件事情的影响能有多大。 立马有人站了出来，大声开口说道。 “陛下，此等势头必须要遏止住，千万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他刚把话说出口，其他人就都将目光投了过来，李承乾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赶紧开口询问道。 “爱卿，有什么话就直接点说，不必藏着掖着。” “朕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就是想要听取一下你们在这件事情上的看法，到底如何？” 李承乾咬紧牙关，并非是他优柔寡断，而是有些事情，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就以当前的局势来说，整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真到了那个时候，刚有的稳定迹象，马上就会消散不见。 李承乾言语诚恳，身为一国之君，还是头一次这样与臣子去虚心请教。 刚刚说话的那名官员，哪敢有所隐瞒，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说出了口。 “陛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若是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不去管，天下各州，不知有多少官员效 仿。” “弃城而逃，投靠敌国，这可是叛国的罪过！” 他这样去说，又不少人觉得言重，当即反驳出声。 “弃城而逃，不过是一些懦弱之辈，若说因此而让局面变得难以控制，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在场这么多人，意见逐渐分为两派，很快就对立起来。 李承乾冷哼一声，才让他们暂时放下隔阂，能够重新审视起这个问题。 那名官员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 李巍站在他的身边，不敢有一句插嘴，生怕那些官员会将矛头直指到自己的身上。 发生这样的事情，绝非小孩子过家家，嬉闹之间就能过去。 众人如此期待，李承乾也不加隐瞒，当即表露心意，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弃城而逃，绝不姑息。” 话说出口，谁的心里都很清楚，李承乾已经是认同了刚才那名官员所说的话。 一旦开了这个头，后果将不堪设想，很有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效应。 从此之后，凡有官员做下错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往敌国，以求安稳。 真要是那样，大夏之国，距离覆灭也不会久远。 李承乾把这些话全部说 给众人听，在场的这些人，谁都不傻。 只是有人顾虑太多，迟迟下不定决心，关键的时刻，韩冲站了出来。 “陛下，要让末将来说，对于这些人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惩治那么简单，还得强硬一些。” 听到韩冲这样说，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倒也能够理解的了。 只是有些话，自己不方便去讲。 便用眼神去示意，让他不要有所顾虑，大胆的往出说。 果不其然，韩冲作为统兵将领，哪怕年纪轻轻，也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得到了李承乾的默许，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弃城而逃，投靠敌国，光是这一项罪名，就够他们掉脑袋。” “他们想要一走了之，躲避朝廷的追责，无可厚非，那他们的家人呢？” 韩冲说出口这样的话，在场有不少人，全都倒吸几口凉气。 只要不是三岁的孩童，都能够听得出来，他话里头暗藏的杀机，最终指向了何处。 立马有人站出来反驳道。 “韩将军，祸不及家人，怎么能够如此残忍对待。” “天下纷争不断，大搞株连之罪，再这样下去，天下皆反！” 说话的这人，刚刚顶了户部侍郎的空缺，也算是被李承乾一路提拔至此。 始终是个文人墨客，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看待问题过于片面，根本考虑不到周全。 韩冲冷冷一笑，有李承乾在暗中支持，不必有任何的回避。 继续开口说道。 “祸不及家人，那也得分情况而论。” “他们犯下的过错，已经不仅仅是贪污腐败那么简单，投靠敌国，这是背叛国家，出卖祖宗的事情！” 他越说越激动，作为一名统兵将领，曾经率领精锐骑兵杀到了草原王庭的所在地。 亲眼所见，大夏国的子民被草原人俘虏到那里，如同牛马。 受的是非人的折磨，皮鞭抽打在身，一个个在地上爬行。 身为大夏之人，投靠敌国，便是毫无底线。 “和这样的人讲究太多，各位大人，我看你们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 韩冲言语激烈，殊不知，他所说的这些话，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如何的时候，李承乾用力拍了拍桌案，直接将整件事情定性。 “韩将军说的不错，他们犯下的罪孽，根本无法饶恕。” “传朕的旨意，将他们没来得及带走的家眷全部扣押，查抄家产。凡有牵连者，一律追究，严惩不贷！” “他们走了， 留下来的人也得替他们去承担这部分的责任！” 李承乾把话说完，又有人提出了一个较为犀利的问题，也是眼下最应该引起重视的一个问题。 “陛下，逃走之人，如何处置？” 那名官员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提议道。 “臣以为，可以派人潜入到敌国去，把这些官员带回来，接受大夏律法的审判！” 他才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就有不少人摇头苦笑。 毫不夸张的说，不论这些逃走的官员到了何处，只要不在大夏境内，想把人带回来谈何容易。 需要付出的代价，将是十倍乃至百倍，根本承受不起。 就连韩冲都为此犯难，李巍更是在心中暗暗叫苦，没有一个很好的应对之策。 众人皆为此感到焦虑，不知该如何是好，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而出的，乃是极其阴冷的笑。 见他这个样子，李巍和韩冲都心有所感，连忙开口询问。 “陛下，可有办法？” “活的带不回来，死的难道还不能吗？” “不对，朕为什么要让他们回来？就让他们死在别人的地盘上，到了地底下，连老祖宗的面都见不到！”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真真切切。 第358章 斩尽杀绝 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再无更改的可能。 李承乾大手一挥，一众官员先后退出去房间，只有韩冲和李巍被他留下。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心里头，都涌现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陛下，是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我去做吗？” 韩冲在李承乾面前，丝毫不显得拘谨，赶紧开口询问。 李承乾也不对他有所隐瞒，立马开口说道。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很合朕的心意，所以朕要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 “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冲大吃一惊，赶紧朝着李巍看了过去。 自己统兵为主，像这种在私底下行动，刺杀的手段，他可比不过李巍手底下的那些人。 “陛下，是不是搞错了？这件差事交给李公公去办，是不是更好一些？” 韩冲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口，就知道他会抱有这样的想法，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直接朝着李巍看了过去，冷冷一笑，接着询问道。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能给朕办的明白吗？” 哪怕是三岁孩童，都能够听得出来，李承乾言语中对李巍有很大的怨怪。 他的脸上 堆满苦笑，哪敢不知好歹，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陛下说的不错，奴才不是个有本事的人，这种事情交给奴才来办，只会办砸了。” “韩将军，你就不要推脱了，就当是帮奴才一个忙，好过别人去办这件事情。” 御书房内，只有他们这几个人，倒也不需要担心消息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 李巍的语气近乎哀求，自己这一次闯下大祸，李承乾不砍了他的脑袋，那都已经是皇恩浩荡。 怎么敢再去奢求别的事情，见此情形，韩冲苦笑不已。 既然这样，他也只能够答应下来，连忙询问其李承乾更为细致的打算。 要将这些弃城而走，叛逃别国的官员都给惩治，可不能够光凭借一张嘴，说说而已。 一定要有周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接下来所说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需要你考虑那么多，只要人死了，便算作你的功劳。” “动用怎样的手段，如何残忍，朕都不会去管。” 李承乾的意图极为明显，就是要让那些还在观望的人，心里头能有一个明确认知。 别以为逃到了敌国境内，就能够将自己保 全，事实完全相反，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连累家人，自己也会惨死，所打的那点精明算盘，都不过是丢人现眼。 韩冲将李承乾的一番叮嘱，牢牢记在心里，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用力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开口保证道。 “陛下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重托，哪怕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将人头落地。” “要让那些胆敢收留他们的人也看看，得罪天朝大国，会有怎样的后果！” 韩冲骨子里的那股血性，最让李承乾喜欢，能够说出口这样的话，他更是满意至极。 挥了挥手，就让韩冲也去做准备，与军中挑选人手，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 任务失败，死在异国他乡，那便有朝廷出面，赡养他们的全家老小。 若是能够活着回来，必将赏赐黄金，千两万两。 李承乾让韩冲把这些话说给每一个参加行动的士兵，要让他们无所顾虑，去将这件事情完成。 等到韩冲离开，只剩下李巍站在李承乾面前，内心惶恐不安。 嘴唇不断蠕动，像是有话要说，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很清楚的知道，从这件事情上来看，自己就 已经不被李承乾所相信。 心中的无力之感，前所未有的强烈，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痛悔不已。 就在他两眼发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承乾的声音忽然传来。 “你当真后悔？” 什么？ 一听这话，李巍猛地瞪大眼睛，无比热切的开口道。 “陛下，奴才从最开始的时候就跟在你身边做事，少有过错。” “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把奴才给放弃掉，奴才还有作用，奴才不想闲下来啊！” 李巍都快要哭出声，并非是他担心李承乾如何惩处，实在是恨自己没把这件事情做好，才让李承乾如此的失望。 一旦闲了下来，便成了无用之人，岂不是辜负了李承乾一直以来对他的栽培。 他内心的那点想法，当然不能将李承乾瞒得过，如此在乎，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 四下无人，李承乾也不再遮掩。 当即开口说道。 “朕不让你去做这件事情，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是朕看走了眼。” 李承乾摇了摇头，叹息不已，听他这样说，李巍难掩内心的激动。 连忙开口说道。 “就知道陛 下不会放弃奴才，你没看走眼，不管什么事情，奴才就是豁出这条命去，都得办妥了才行！” 李巍对天发誓，拼了命的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绝非无用之人。 表明了心迹，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把他叫到了自己跟前，低声言语。 要让他私下去办的事情，关乎重大，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李巍才听了几句，脸色就已经变化不停，满满的惊骇之情，不断流露而出。 “陛下，这……这样真的可以吗？”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心跳不断的加速，如果不是李承乾亲口所说，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见到李承乾点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皇帝亲自交代他要办的事情，哪怕是摘星星，摘月亮，那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 “陛下，韩将军敢拿性命做保，奴才也敢。” “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奴才自己抹脖子，绝不让陛下去为难！” 李巍如此态度，李承乾哭笑不得，一个个都要自裁谢罪，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身边哪里还有可用之人。 笑骂几句，就让他赶紧滚一边去，自己还要到韩初若的寝宫去看望一番，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白白浪费掉。 第359章 另做打算 李承乾来的匆忙，哪怕一句话都没有说，韩初若也从他的情绪中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 为他燃了一柱凝神香，接着来到身边，语气轻柔道。 “陛下，到底出了何事？让你如此为之犯愁，不妨与臣妾说说，说不定能够帮上一点忙。” 韩初若一向如此，善解人意，处处为李承乾做考虑。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干脆不去隐瞒，就将藏在心里的那些话全部说出口，一五一十，毫无保留。 “李公公也真是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难怪陛下这样生气。” “哪日等他来了，臣妾一定替陛下好好说说，让他以后做事都认真一些，少出纰漏。” 韩初若不愧是被李承乾选定管理后宫之人，说出口的这些话，看上去是对李巍的一种责怪。 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就在不经意间，帮李巍求了情。 李承乾心里头就算再为动怒，都不可能死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就你能说会道，真把朕当成一个傻子，什么都看不透彻吗？” 李承乾打趣几句，韩初若嘻嘻一笑，赶紧开口解释道。 “瞧陛下这话说的，就是再借给臣妾几个胆子，也不敢那样去想。” “实在是李 公公这个人平时还算不错，偶尔出点纰漏，倒也是值得原谅的。” 韩初若把话说完，就去观察李承乾的面部表情，并无任何显着的变化。 如此一来，倒也不需要她过于担心，总归是好事一桩。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接下来的时间里，又和李承乾聊起一些有趣的事情。 欢声笑语，很快传到了殿外，在外面值守的宫女太监也都跟着高兴，哪怕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入了夜，李承乾早早就寝，韩初若依偎在他的怀中，柔声细语，伴他入眠。 第二天…… 朝堂之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哪怕陈凯之和陆禀辉都不在眼前。 这一众官员也能够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无非就是李承乾昨日在御书房下达的一道旨意，关乎重大，消息一经传开，反对者不计其数。 “陛下，如此狠绝的手段，怕是会引得人怨天怒，到最后难以收场。” 有人站了出来，义正言辞，摆出一副替李承乾着想的架势。 放在平时，李承乾或许会笑呵呵的与他解释一番，眼下这般情形，根本就做不到。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在这朝堂之上，你不过微 末之流，也敢质疑朕的决定。” “且问你一句，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到最后人人效仿，又该如何？” 李承乾用力拍了拍桌子，自己的脾气从来都不是太好，隐忍不住，便不去忍受。 亮明了态度，聪明一些的人，都将嘴巴乖乖闭上，不敢再去顶撞。 唯独那名姓张的官员，丝毫没有意识到很不高兴，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既然这样，李承乾不介意罢免他的官职，让他提前养老。 “众位爱卿，心怀仁慈并不是一种错误，却不能够不分情况，始终这般。” “你们千万记住，你们是朕的臣子，这天下也是朕的天下，谁要是认识不清楚这一点，那就趁早请辞。” 李承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谁又敢站出来说半个不字。 果不其然，满朝文武全都跪倒在地，高呼万岁，大喊英明。 李承乾冷冷一笑，接着就与他们公布了一个最新的消息，再有几日，陈凯之将返回京城。 才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朝堂之上的这些人，神情各有异样。 李承乾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仔细去打量在场的每一个人。 和他所 想的一样，丞相一党应该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并没有多么吃惊。 只有那些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眼下身居要职的官员，一个个瞪大眼睛，很是难以置信。 马上有人站了出来，疑惑开口道。 “陛下，早些时候，你让丞相去游说各地藩王，出兵平乱，按说不该这么早就回来。” “事未成，人先归，是何道理？” 说话之人，提出问题的角度极为刁钻，让任何人都无法去忽视。 李承乾大笑出声，早就有所预料，陈凯之在朝为官多年，一国之丞相岂会是无能之辈。 真正的老狐狸，在自己亮刀之后，他便想尽办法的去示弱，以求自保。 此次外出游说藩王，明面上与自己答应的再漂亮，都是嘴上的功夫。 实际上能做到几分，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清楚，李承乾并不觉得奇怪。 提前归来，倒也不见得是一桩坏事，至少他出去这一趟，还是起到了一丝作用。 封地在南的两位王爷，周王和楚王已经答应要派本部兵马，统归朝廷指挥。 这样一来，不仅仅能够用以平乱，借来的兵要不要还回去，还不是李承乾自己说了算。 也等于是在无形中削弱了他们 的权力，兵不在手，那便少了许多的威胁。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笑意赫然浮现，光凭这一点，陈凯之就足以与他交差。 提前归来，也有此原因，有恃无恐。 这一切又如何瞒得过李承乾，他看破并不说破，轻轻一笑，就让礼部的官员去做准备。 “丞相回京，此番又立下大功，朕要带领朝中官员，亲自到城门口相迎。” 李承乾如此一说，朝堂上的这一众官员，心里头泛起嘀咕的，不在少数。 谁都想不明白，李承乾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改变，对陈凯之百般包容。 再怎么疑惑，他们也不敢明着说出口，别看现在李承乾和陈凯之之间的关系稍有缓和。 只是表象而已，君权与相权之间，古往今来哪能没有相争。 外患来时，还能够摒弃前嫌，为了国家大义一起去应对。 可没有了外患，内部的矛盾将会被无限放大，每个人的心里头都很清楚，矛盾再有爆发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被李承乾点到名的几名礼部官员，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轻疏懈怠，忙站了出来。 神情肃然，一脸认真的应下这件差事，该注意到的地方，必不会有所差池。 第360章 他要回来 乌丹国，与大夏相接壤，是一个人口只有十数万的小国。 和草原蛮夷相比较，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依附着大夏王朝而生存，向来都不敢有所越线。 年年纳贡，岁岁称臣，便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敢去收留大夏的叛逃官员，甚至放出话来，不许大夏朝廷派人入境。 消息传回到京城，朝野震动，不少官员吵着嚷着，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狂妄到无边无际，总得给点教训，如若不然，以后还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看着这些大臣群情激愤的样子，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朕的旨意，天下皆知，他们还敢这般去做，公然的挑衅。” “众位爱卿，难道你们就真的没有想过，是什么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让他们有底气和朝廷公然叫板！”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在场这么多人，脸色大变者比比皆是。 朝堂之上，从来就不缺少聪明人，很快就有人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 着急开口说道。 “陛下，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和朝廷为敌！” “会……会不会是！” 他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 生的憋住，绝不敢往出说。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觉不由得笑出了声，便抬手示意，让他放心大胆一些，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之处。 “在这朝堂之上，朕说了算，你这般吞吞吐吐，是何意思？” 李承乾言语相逼，那名官员不敢再去遮掩逃避，大声开口说道。 “那些草原人贼心不死，妄图拉拢邻国，让他们也加入到纷争之中！” 话说出口，不少人的脸色都有了极为明显的变化，李承乾轻轻点头，哪怕没有太多的回应，也已经将心中所想全部表明。 放眼天下，除了草原上的那些蛮夷之辈，一直以来都妄图颠覆大夏江山，再造朝廷，再没有人能像他们那般疯狂。 “朕果然没有用错人，大家心里头都有此猜想，足以说明你们在时局上能有一番独特见解。” “只是不知道，在你们中间有没有人能够帮朕出出主意，当下之际，该当如何？” 李承乾将视线挪动过去，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细细观察。 为自己所信赖的人都被外派，在这朝堂之上，还是得挑选出一些精明强干者。 关键时刻，能够发挥出一些独特的作用，不至于让自己一 个人去面对所有事情。 李承乾的想法很是简单，到最后却得不到太好的结果，诺大的朝堂，这么多的官员，硬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此情此景，李承乾不免感到失望，当即就宣布退朝，连最起码的商讨都不想有。 等到他离开朝堂，走在青石台阶上，李巍很快从后面就赶上来。 快步到了他的跟前，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与否？” 前几天，李巍被李承乾临时委派，到外面去做了一件事情，较为成功。 回宫之后，就听说了乌丹国的一些变故，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就是想在李承乾面前有所表现，好将功赎过。 这样一来，正合李承乾心意，丝毫没有犹豫，让他畅所欲言。 “混账东西，在朕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胆敢藏着掖着，那才是一种罪过。” 李承乾抬了抬手，自己可没有太多的耐心，能够被李巍去消耗掉。 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要不能够令自己感到满意，后果自负。 如此一来，李巍倒吸几口凉气，顿感后悔。 自己也就是突发奇想，没想到李承乾这般当真，眼下退路全无，只得认认真真的 开口说道。 “陛下，韩将军在外这些天，处理一些事情，颇有成效。” “乌丹国弹丸之地，本不值一提，眼下公开叫嚣，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其一举吞并，版图收归大夏。” 什么？ 哪怕李承乾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也在李巍说出口这样的话之后，脸色有了明显变化。 紧紧皱起眉头，眼神中充满吃惊，很是难以置信的朝着他看了过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乌丹的确只是一个小国，可也有十数万人口，从未与大夏有过交恶。” “仅仅因为这件事情，就对他们去用兵，实乃天方夜谭。” 身为一国之君，看待一件事情，目光当然长远。 他虽然奉行强硬手段，许多事情都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短时间内有所成效。 唯独这种事情上，不可冲动。 看出来李巍眼中的疑惑，李承乾摇了摇头，苦笑不断。 接着就解释给他听。 “乌丹国有错在先，的确是应该惩治，却要注意分寸。” “除它之外，与我大夏边境相接壤的小国，还有十数个，哪一个不在观望局势的变化。” 李承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想要表达的 意思已经极其明确，毫不夸张的说，但凡他们借着这个机会将乌丹国给吞并掉。 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周边的其他小国，就会毫不犹豫的和草原人勾结在一起，转眼间又是一场新的祸乱。 听到李承乾说了这么多，李巍后知后觉，满脸的惭愧之色。 “奴才刚才冲动言语，着实不该，还请陛下降罪。” 他咬了咬牙，自知这一次，自己又好心办了坏事。 都已经做好被惩治一番的打算，事实完全相反，李承乾并非不明事理。 哪怕他说出口的话毫无道理可言，始终是为了自己去着想，再去责罚，岂不是寒了人心。 “朕只是说不能那般激进，手段过于强硬，却没说放过他们这一次。” “不加以惩治，同样会让周边小国效仿不断，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承乾冷冷一笑，心中已然有了打算，见他这个样子，李巍赶紧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请旨。 “陛下，你只管吩咐，只要奴才能够帮上忙的地方，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推脱。” “不急不急，先等到丞相归来，朕有事与他商议。” 李承乾思来想去，乌丹国的国主，经此一事都该换个人来当。 第361章 敲打一番 李承乾所等待的，并不久远，又过去一天半的时间，陈凯之已然归来。 城门口，一国之皇帝带领群臣相迎，这样的场面可谓极其壮观。 街上的百姓全都欢呼雀跃，敲锣打鼓，给足了陈凯之的脸面。 他来到李承乾面前，二话不说就要下跪拜见，着实没有想到，李承乾对他能有这般用心之处。 “陛下，我怎敢受如此礼遇，实在是有愧皇恩，还请降罪！” 这样的一套说辞，不过是表面功夫，陈凯之真能做足。 李承乾冷冷一笑，当着城内众多百姓的面，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时候有所责罚。 “丞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此次离京，所做的事情与国有功。” “好不容易回来，朕对你奖赏都不能够，何来降罪一说？” 李承乾哈哈大笑，就在一众人的注视之下，主动牵起来陈凯之的手。 高高举过头顶，一瞬之间，万民欢呼。 回到了宫内，早就备下酒席，有酒有肉，极其丰盛。 陈凯之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回头去看，一路上相伴左右的那些文武官员，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李巍陪同，他用力吞几口唾沫，颤巍巍的开口 道。 “陛下，既然在宫中设宴，为何不宴请其他人，如此冷清。” 他把话说出口，就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一些情况，我觉得那些宫女太监都在袖中藏刀，欲图谋不轨。 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又朝着李巍看了过去，执掌东厂，又是李承乾的心腹之人。 跟在自己身边，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说不清，又道不明。 他在心里头暗暗惊骇，都觉得李承乾是不满意自己这一次的表现，借着宴请之名，要在宫中将他杀死，好永除后患。 见到李承乾迟迟不曾开口，他的额头上渗出许多的细汗珠子，内心惊恐，再也无法平静。 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好在最为关键的时刻，理智占据了上风。 一国之丞相，即可君前失态，一旦传了出去，还不得被天下万民耻笑。 光是想想，都觉得那样去做无比丢人，脸面全无。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大着胆子开口询问道。 “陛下，你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不妨直接说来。” “我这一把身子骨，半截都埋进了土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能够说出口这样的话，足可见是豁出 去了，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对李承乾的认知也不断增进。 从最开始的轻视，到现在的敬畏之心，有了根本上的变化。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笑。 “丞相，朕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怎么就自己陷入到慌乱的境地中，如此这般，难道是做出了一些对不起朕的事情吗？” 李承乾故意而为，反将一军，随便说出口的几句话，差点没让陈凯之吓到晕厥。 连忙摇了摇头，哪敢认同。 “陛下，我只是上了年纪，这颗心承受不住太多的压力。” “要真有什么事情，还请陛下明示。” 他咬了咬牙，怎么可能一点都意识不到，李承乾单独宴请，这件事情本就很不对劲。 要不是想取他的性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有要事商议。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李承乾的脸色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朝着李巍看了过去，李巍心领神会，立马将殿堂上的宫女太监全部撤走。 随后来到李承乾身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到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你和丞相好好的谈，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直接喊奴才就行。” 李巍把话说完，还真是说到做到，转身就走。 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偏偏他在经过陈凯之身边的时候，有意的朝着陈凯之看了一眼。 眼神阴冷，更让陈凯之原本就紧张的心情，一下子不能平静。 等到殿堂之上，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陈凯之哭笑不得，自己和李承乾之间向来都有争斗，从不和睦。 却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原本紧张的关系有了缓和，饶是如此，不过只是表象而已。 他的心里头很清楚的知道，一旦没有了别的事情去转移矛盾，两人之间的关系将继续恶化。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处境仍然会变得无比艰难，只是没有想到，那一天会那么早的到来。 他强迫自己的内心保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够自乱阵脚。 脸上堆满苦笑，语气近乎哀求，希望李承乾不再去卖关子，有什么话都痛痛快快的与他说。 以免自己的心里头七上八下，到最后就算是无关紧要，都得被活活吓死，实在是不应该。 “丞相，放轻松点，朕没有动杀你的 心思。” “今日设宴，本就是为了犒赏你在外的功劳，无需多虑。” 李承乾微微一笑，就与陈凯之同坐，主动替他去夹了一筷子的热菜。 见此情形，陈凯之差点没哭出声来，自己何德何能，敢让一国之皇帝为他去夹菜。 连忙跪倒在地，大呼求饶，希望李承乾能够不再这样子。 “陛下，老臣都一把年纪，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经历过不少。” “还请陛下给老臣一句痛快话，不必这样子，着实吓人。” 他猜的没错，李承乾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就是要将他故意敲打一番。 哪怕明面上没法去说，心里头却有不小的意见，仅仅是能够交的了差，就这么着急的回到京城中。 如此逃避，妄图自保的心思，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李承乾的一双眼。 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是在意料之中，心里头也很是不满。 不过…… 李承乾忽然笑出声来，想到了一些事情，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拍打在陈凯之的肩膀上。 神情变得极其耐人寻味，还不等话说出口，陈凯之就已经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满脸的惊恐之意，不断流露而出。 第362章 恩威并施 在这大殿之上，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李承乾朝着陈凯之缓缓逼近，还不等他开口，就让陈凯之的内心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陛下，你倒是快说啊！老臣一把年纪，哪受得了这样的惊吓！” 他差点没哭出声来，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会对他的心理这样去折磨，一点都不替自己去考虑。 见此情形，李承乾不再故意遮掩，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丞相虽老，经验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既然你提前回来，那就再帮朕去办一件事情。”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陈凯之的脸色猛然变化，很是难以置信。 人生往往如此，越要逃避掉一些事情，越是不能。 等到最后的麻烦找上身，再想要后悔，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凯之咬紧了牙关，明白李承乾是故意而为，意图极其明显，就是不想让他落得轻松。 此时此刻，哪怕心里头再不情愿，都只能够硬着头皮答应。 李承乾先对他一番敲打，又在这时候委以重任，内心的那点想法早已经体现出来。 自己胆敢拒绝，下场必然凄凉，只怕这场犒赏之宴会变成自己的绝命之地。 李巍就在外面守着，东厂的那 些侍卫或许就在暗处，随时准备听候差遣。 此情此景，他咬紧了牙关，硬挤出一丝笑意，却是惨淡无比。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面部神情哪怕微妙变化，李承乾都能够窥探到他的内心深处。 冷冷一笑，又凑近到他的跟前，接下来说出口的几句话，更让他心惊胆颤。 “丞相，不要总想着在朕面前耍滑头，你应该知道朕不是软弱之君。” “那些人在逼朕，难道你也要逼朕吗？” “真要是把朕逼急了，会有怎样的后果，你真的有考虑过吗？” 李承乾说出口的这几句话，看似平静，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 只有陈凯之的心里头最为清楚，自己已经被架到了火堆上，难上难下。 唯一的出路，就是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毒之色，要不是被逼到没有办法，万万不能答应。 自己身为一朝之丞相，身边还有不少能够派上用场的人，不被李承乾如此控制，方能再去争取。 就照这样发展下去，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自己会逐渐淡化出权力的中心。 用不了多久，依附着自己的那些官员，恐怕会另找出路，将他舍弃掉。 这样一来，自己就真的只剩下 丞相一个空衔，听上去好听，没有任何实际的用处。 “看来丞相是不打算听从朕的建议，既然这样，那就不必聊下去。” “吃饭，快吃饭。” 他笑了笑，将酒杯缓缓举起，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没把陈凯之吓到晕厥。 古往今来，这样的场合，往往都是摔杯为号。 他甚至都怀疑，只要李承乾将手中的酒杯掷在地上，守在门外的那些人会立马冲进来，将自己乱刀砍杀。 千钧一发之际，他硬逼着自己做出妥协，完全答应了李承乾的要求。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只管开口，臣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绝不有任何的推脱！” 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倒也没有必要不肯放过，再将他为难。 这样的一个结果，对于李承乾来说，可谓是极其的满意。 他微微一笑，就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下，令人惊骇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接着就少了严肃，又换成一副笑呵呵的嘴脸，朝着陈凯之看了过去。 “朕就知道，国家危难之际，肯站出来的那个人，一定是朝廷柱石，国之栋梁。” “丞相，朕替这天下人，在这里谢过你了！” 耍嘴皮的功夫，李承乾不管和谁比 起来，都是遥遥领先，丝毫不落下风。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陈凯之高高捧起，想要拒绝都没有办法。 他流露出一丝苦笑，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多说无益。 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那你打算让臣怎么去做？还请明示。” 陈凯之感觉脑袋都有些憋疼，实在是想不明白李承乾又要交给他办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不肯让自己落得清闲，一定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足够令他感到焦头烂额。 果不其然，就在他询问开口，不多久李承乾便将乌丹国提起。 身为丞相，哪怕他前段时间不在京城中，也对一些事情多有听闻。 一下子沉下去脸色，心情跌入谷底，明白了李承乾真正的意图。 “陛下，乌丹国公然与朝廷相对，竟然敢收留大夏弃城而逃的官员，简直过分。” “只怕有人在暗中挑唆，令他们的国主动了坏心思。” 陈凯之说出口这样的话，对于李承乾来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预料之中。 真正的老狐狸，看到一些问题，处处都能考虑到周全，这是他早就想到的一件事情。 当然不给他别的机会，趁热打铁，马上开口说道。 “既然丞相都已经了 解，那就应该明白朕的想法，要让你过去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置。” “要是放任不管，难免别的小国会去效仿，长久以往，那还了得？”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他不能够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与大夏边境接壤的小国，足有十数个。 纷纷效仿，到最后和草原人勾结在一起，必将是一大隐患。 同时起兵作乱，大夏之国就算是兵多将广，再有坚决的心思，都很难去将整件事情妥善应对。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的内心深处深有体会，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极为有理，绝非危言耸听。 却感到一丝后悔，自己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真想要办得到那可就难了。 犹如登天，难上之难。 陈凯之略有犹豫，刚想开口去说，就被李承乾抬手打断，不容置疑的讲道。 “丞相，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朕想要怎样的结果。” “派你前去，不仅要将那些逃到乌丹国的官员全部惩治，一个都不能放过。” “更要给他们的国主一点教训，最好是换个人来当，要把这件事情做的漂漂亮亮！” 李承乾把话说完，陈凯之的脸色铁青一片，内心再也不能淡定如初。 第363章 赶鸭子上架 空荡的大殿上，李承乾最后的几句话，不断回荡。 哪怕陈凯之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在这一时刻面色大变，吃惊不已。 “陛下，这……这怎么能行！” 他惊呼出声道。 如此反应，李承乾心有所感，冷冷一笑，根本不给他留有拒绝的余地。 “怎么就不能行？” “乌丹国不过方寸之地，平日里依附着我们，前几年他们遭逢大灾，还是朝廷出资援助。” “如今却忘记了这份恩情，心甘情愿的去当一只白眼狼，朕能答应吗？” 李承乾语气冰冷，根本就不是在和陈凯之商量，而且要让他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好。 归根结底，都考虑到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会产生的一系列影响。 周边的这些小国，原本向大夏称臣纳供，大家相安无事。 一旦开了这个头，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再想去统一管理，怕是一厢情愿，好似天方夜谭。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的内心深处当然清楚，只是要让自己身犯险境，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他本能的会去抵触。 被李承乾言语相逼，总算是认识清楚当前的局势，根本就不是他愿意与否，而是不得不去。 重重的叹 了口气，脸上堆满苦笑，万般无奈之感。 话已至此，自己多说无益，神情僵硬的点了点头，只得答应下来。 见此情形，李承乾对他的表现极为满意，不由得笑出了声。 “丞相，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这件事情，真要是出了纰漏，搞出一些不该有的后果，也有朕在背后帮你撑腰。” 李承乾忽然开口，这些话几句是真，几句是假，谁又能够辨别的了。 陈凯之不去怀疑，不论真假，有这句话在总能让自己心安一些。 他点了点头，不再像之前那般推脱逃避，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句话若是不能够身临其境的去体会，谁都明白不了它真正的含义。” 如此一言，惹得李承乾大笑出声，止都止不住。 “丞相，言重了！” 李承乾抬了抬手，并不想去承认自己那般冷血无情，陈凯之却根本不买他的账，无奈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真的言重了吗？” 话说出口，倒让李承乾无法应答，只好岔开了话题，聊起一些别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相处的氛围不再像之前那般紧张，稍微有所缓和。 有说 有笑，等到吃饱喝足，陈凯之叹息不已，面容愁苦的离开。 整个过程中，他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背影孤单，仿佛是对自己的这一生完全失去希望。 等他离开，李巍赶紧从外面进来，到了李承乾的面前，神情焦急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你和丞相聊的怎么样？奴才见他走的时候有气无力，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和奴才说说吗？” 李巍很是好奇，不断的开口询问，迫不及待。 李承乾摇了摇头，本不想将事情的发展全部告知，转念一想，对李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就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口，李巍大吃一惊，很是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陛下，你只说安排宴席，可没说让奴才带着刀斧手在外面守着。” “那你刚才要是真的摔杯，岂不是将一切都暴露，丞相哪能乖乖就范，不得和你故意去推诿。” 他能有这样的顾虑，倒也是从实际的情况出发，综合考虑过。 却没想到，李承乾面色轻松，从没有为这件事情去感到担忧。 “糊涂，太糊涂了。” “亏你还跟在朕的身边做事，这么久的时间过去，怎 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也不好好想想，丞相这段时间经受了多少打击，他还有那个胆子去赌这一次吗？”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佩服到五体投地，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个样子。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陈凯之都已经没有了去赌的资本，现在的他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就在案板上等候处置。 无非是时间的早晚问题，真正要考虑的，还是怎么样全身而退，才会被李承乾这样牵着鼻子去走。 此时此刻，他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敬佩。 “陛下，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所有事情都能够处理的这么好，大夏江山在你的治理下，必将走向繁荣。” 他说出口这样的话，着实是有故意恭维的成分在，李承乾摇头苦笑，到现在整件事情都不能算是真正了结。 哪怕李承乾只是待在宫内，从不外出，也有一大烂摊子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绝非一朝一夕，轻易就能完成，这一点他的心里头很是清楚。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面露悲苦之色，自己只是一个太监，哪能够考虑的那么周全。 犒赏之宴，就这样宣告结束，李承乾头也不回的离开，李巍 赶紧招呼人来收拾殿上的这些东西。 按照李承乾的要求，吃喝全部分给下面的人，不得白白浪费。 居安思危，更何况安定还未真正出现，天下之大，让他感到为难的事情更有不少。 李承乾哪都没有去，径直走向了韩初若的寝宫，推门而入，韩初若似乎是心有所感，一直都在等候。 见到李承乾的第一眼，便流露出淡淡笑意，都在意料之中。 “你是怎么知道朕要来的？” 见到她此刻的样子，李承乾失笑出声，赶紧朝着她走了过去。 将其抱在怀中，温声细语，认真询问。 果不其然，同床共枕之人，韩初若对他真算得上了解。 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陛下有陛下的难处，哪怕你不肯跟任何人说，臣妾的心里头都很清楚。” “和丞相彼此试探，斗智斗勇，等到大功告成，身心必然疲惫。” “而臣妾这里，从来都是最能让陛下放松的地方，只因为在这里陛下不需要再去考虑太多，活在争斗中。” 韩初若说出口的这些话，无一例外，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让他无比动容。 脸上笑意渐渐浮现，少有的轻松。 第364章 真正的顾虑 韩初若说的没错，不论何时，李承乾只有在这里才会感到真正的心安。 他将嘴角微微扬起，笑意赫然浮现，轻松得意。 “爱妃，你是不知道，朕这一次可是把丞相逼入到绝境，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只能按照朕给他规划好的路线，一步步去走，哪怕前方是深渊，都不可以擅自做出决定，回过头来。” 说出口这些话，李承乾的内心深处，更为得意。 身为君王，最为出众的能力，本就应该是以上御下。 帝王之术，不过如此。 被李承乾施展到淋漓尽致，毫无毛病可挑，韩初若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感到钦佩。 更多的，却是心疼。 “陛下为了家国天下，时常废寝忘食，更是要和这些只老狐狸去斗智斗勇，也太不容易。” “若有可能，臣妾宁愿你做一个中庸之君，不去出类拔萃。” 别人说出口这样的话，或许是为了讨好皇帝，取得欢心。 眼下这番话，能从韩初若的口中说出，李承乾一点都不去怀疑。 她绝对是为了自己好，不掺杂任何虚情假意，人心都是肉长的，李承乾哪能无动于衷。 “爱妃，不说这些令人烦苦的事情，不妨聊点有趣的。” 李 承乾哈哈大笑，主动岔开了话题，却没想到韩初若会不依不饶。 “陛下，何必考虑臣妾的感受，家国为重，儿女次之。” “真要论起来，臣妾更应该在后面，你说是不是？” 韩初若表现的很是懂事，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处处都在替李承乾去着想。 反而让他心生愧疚，自己最为宠爱的妃子，都不能够无忧无虑。 这个皇帝当的，可真够失败的！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去纠结抱怨，就让韩初若随便问话，有什么想要知晓的，都不必有顾虑之处。 如此一来，韩初若也不客气，便问起他接下来的打算。 “陛下，臣妾虽为女子，却在这后宫之中多有锻炼。” “只要你愿意，一定能有臣妾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陛下相信。” 韩初若轻咬住嘴唇，认真开口，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绝非玩笑。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去故意遮掩，就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想法，全部说出了口。 一五一十，绝无半点保留。 “有官员弃城而逃，这件事情听起来棘手，处理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要动作快点，就能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全部处置掉。” 李承乾 并不为此而去犯愁，被他派到外面去做事的，不管是陈凯之还是陆禀辉，能力都极为出众，绝对能够经受的住考验。 真让他感到头疼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于当下所面临的处境，完全无关。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不禁感到疑惑，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迫切需要一个回答。 “陛下，与当下的处境无关，那又是什么事情？” “臣妾实在想不明，能让陛下如此犯难，该是何等的严重！” 韩初若管理六宫，绝非无能之人，在一些事情上拥有极为独特的见解。 只要李承乾愿意说给她听，他就一定会帮李承乾细细分析，认真斟酌。 李承乾乐得于此，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各地的藩王！” 果不其然，他就知道韩初若会为此感到吃惊，才把话说出口，韩初若的脸色便有了很大的变化。 嘴角轻微抽搐，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藩王之乱，古往今来都会为之感到头疼，的确是一个棘手问题。” “那些草原人再怎么虎视眈眈，周边小国再有心思，都只是外人而已。” “真到了万不得已，大夏之国，万万之民必将同仇敌忾，共同对付。” 韩初若果然聪明，这 些话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外忧内患，真正令他感到担忧的，反而是内患。 想起一句至理名言，攘外必先安内，用在此处，最为妥当。 韩初若重重点头，总算是走到了李承乾的内心深处，将他真正的想法完全得知。 轻咬住嘴唇，面露担忧，接着开口询问道。 “陛下，这个问题并非刚刚出现，古往今来几千年，一直都没有被妥善处理过。” “无非就是因为这些藩王的身份，他们可都是和皇族同姓，正儿八经的自家人。” “论其辈分，陛下还得叫他们一声叔叔伯伯，这样的存在想要去打压根本就不可能，反而会引起一些不该有的麻烦事。” 韩初若借着这个机会，和李承乾细细展开讨论，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道理，让人难去反驳。 李承乾摇头苦笑，自己的心里头何尝不是抱有一样的想法，他对这些藩王所持有的意见，并非是近些天来。 从最开始派陆禀辉去解决齐王和蜀王勾结朝臣，妄图谋逆的事情，到后面配陈凯之去游说各地藩王，让他们出兵平乱。 如此种种，都能够从中吸取到不少的教训和经验，各地的藩王从来都是表面一套， 暗地里一套。 阳奉阴违这四个字，被他们研究透彻，运用到了极致。 “爱妃，朕就算是不说，你也应该清楚他们手中拥有的兵马，对于朝廷来说能有多大的威胁。” “一旦他们起兵作乱，远比那些草原人还要可怕，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就已经有了这个迹象。”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就以陈凯之这次的奔走为例，哪怕是说服了个别人，大多数的，并不愿意来管朝廷的为难。 “爱妃，你说他们拥有那么多的兵马，却不愿意帮助朝廷应对眼前的危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积蓄力量，以待时变，等某一天他们振臂一呼，也来进犯京城吗？” 李承乾所说的这些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并非是不可能发生。 哪怕韩初若很不愿意去承认，也知道这是一个不可避免掉的问题。 “各地的藩王，几乎都是世袭罔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力量只会不断积蓄，根本不会缩减。” “就算现在不反，等到后世之君，如何镇压的住，他们会有千万种理由逼其退位的！” 韩初若说完这些话，真正坚定了李承乾内心的想法，他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去做考虑。 第365章 如实相告 各地藩王，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 别看他们现在能够和朝廷和睦相处，那都是建立在李承乾手段强硬，不给他们留有机会的基础上。 后世之君一旦无为，这些所谓的叔叔伯伯，会在第一时间幻化成豺狼虎豹，威胁到朝廷的存在。 李承乾脸色阴沉，心中暗暗思量，一定要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用以解决。 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不敢有任何的打扰，安静的陪在身旁，又去燃了一只凝神香，希望能够帮上些许的忙。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就已经来到深夜。 李承乾身躯疲惫，始终不愿意有所停歇，脑海中幻想出无数的想法，到最后又都一一否决掉。 忽然间，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闪烁着精明之光。 见此情形，韩初若赶紧凑近到身旁，脸上流露出的，都是期待之色。 “陛下，可是想到了解决之法，能否与臣妾说说！” “臣妾绝不外传！” 韩初若心中的好奇，难以掩饰，李承乾对她又怎么会有一丝一毫的隐瞒，立马把话说出了口。 “推恩！”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表现的极为诧异，两眼瞪直 ，有些不明所以。 赶紧开口询问。 “陛下，臣妾愚钝，何为推恩？” “能否与臣妾详细讲讲，也好让臣妾开开眼界，有所见识！” 韩初若还是头一次听说推恩这两个字，处处都觉得陌生，她能有这样的反应，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 不由得笑出了声。 “爱妃，当真想知道？” 李承乾的思绪豁然开朗，心情好转，远比刚才要轻快了不少。 故意玩笑，说出口的几句话，韩初若满是无奈之感，哭笑不得。 自己刚才所说，便是内心所想，怎能有假？ 为了不扫了李承乾的兴致，她便装作毫不知情，赶紧开口道。 “陛下，你只管与臣妾讲来，臣妾着实好奇。” 哦？ 韩初若的那点小心思，当然瞒不过李承乾的一双眼睛，他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将实情立马告知。 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耐人寻味，不等韩初若反应过来，便被他横腰抱起。 顷刻间，韩初若惊呼出声，娇羞之意油然而生。 哪能不知道李承乾又动了别样心思，夜深人静，在这寝宫之内必将传出一些令人遐想的声音。 她刚想拒绝，毕竟李承乾龙体康复并无太多时日，万一再有复发， 自己便是第一大罪人。 “陛下，夜已经深了，该当休息。” “男女之事，要不缓缓？” 她轻咬住嘴唇，话说出口，心里头忐忑难安。 一国之皇帝，想要宠幸一个妃子，哪能够管的了那么多，更别说听劝了。 果不其然，她不说这些话还好，刚说出口，李承乾便按耐不住。 一双大手却不见笨拙，三两下就为她宽衣解带，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谓水到渠成。 等到大功告成，李承乾满脸的得意，将韩初若搂在怀中，说了一些动情之话。 “爱妃，朕的身体怎么样，朕自己心里有数。” “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不过是担心会牵扯到他们身上去，过于的保守。” “你放心，朕这个年纪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哪怕去当夜三郎，都没有一丁点的问题。”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实在是没有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赶紧用手捂住嘴，夜三郎这个称呼，当真让她有所失态。 “陛下，你也太有趣了，不过……” “臣妾喜欢！” 两人情意浓浓，一整夜的时间，都在说一些悄悄的话。 等到天亮，李承乾才沉沉睡去，至于朝堂上的一些纷争，今日便 不去管。 韩初若依偎在他的怀中，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春宵一刻，两人缠绵，颠鸾倒凤后，李承乾哪里还记得答应她的那些话。 韩初若嘟囔起嘴，小声嘀咕几句，却发现李承乾并未睡熟。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让她担心不已，连忙开口道。 “都怪臣妾不好，扰了陛下的清梦。” “还请陛下责罚！” 韩初若把话说完，惹的李承乾哭笑不得，故意开口打趣道。 “刚刚睡着，就听见耳边有蚊子声，嗡嗡个不停。” “怎么？你还是想知道推恩二字真正的含义吗？”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笑意赫然浮现，对于韩初若内心想法的捕捉，极为精确。 见到韩初若点头，他也不再去遮遮掩掩，故意弯绕。 认真开口说道。 “正要说起来，还是爱妃你给朕的提醒。” “陛下，这又从何说起？” 韩初若满脸疑惑，实在想不明白，李承乾让她稍安勿躁，听自己细细讲来。 藩王作乱的根本，就在于他们的爵位世袭罔替，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力量只会去积蓄。 “爱妃，想要解决这一难题，不就应该想尽办法的削弱他们的力量，让他们有心反 叛作乱，也无那个实力。” 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韩初若感到极其吃惊，着实是想不明白。 “陛下，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那些藩王又不是呆傻之人，朝廷一旦有所举措，他们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抗衡。” “臣妾担心，如此会让事态激化，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在这寝宫之中，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韩初若才敢和李承乾如此讨论。 不过一嫔妃，妄言国家大事，传到了那些朝臣的耳朵中，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她说出口的这些话，委婉至极，希望李承乾能够好好想想，权衡其中的利弊。 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一件错事，酿造出无法挽回的结果。 听到她这样说，李承乾不由得笑出声，面色轻松，像是早有预料。 如此这般，倒让韩初若感到疑惑，直直的望向李承乾，希望他能够给自己答疑解惑。 “陛下，你肯定有别的想法，都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瞒着臣妾。” “臣妾难过死了。” 她使出自己的绝招，钻进去李承乾的怀中，不断的撒娇取宠，果然起到了很显着的作用。 李承乾最吃她的这一套。 第366章 天下阳谋 心爱之人，何必隐瞒。 李承乾不过是起了玩心，故意挑逗一番，韩初若如此懂事，更让他心中欢喜。 便凑近到她的身旁，嘴唇紧贴耳垂，轻声开口说道。 “你说的没错，朝廷一旦有所动作，那些藩王会使出浑身的解数，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抵抗。” “可推恩一法，乃是阳谋，他们明知道这里面存在很大的问题，就是没办法去破解。” 话说出口，话音未落，韩初若大吃一惊，很是难以置信。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越说愿把臣妾说迷糊了，何为阳谋？” 她紧紧咬住嘴唇，陪伴在李承乾的身边，当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聊的深入，李承乾困意全无，便把这其中的道理仔细讲出，让她好好听着。 “爱妃，不管是一个什么样的团体，在面对来自外部的危机时，都会紧紧抱团，同仇敌忾。” “这个问题，从那些草原人不断袭扰边境，妄图入侵中原，各地藩王都不与之勾结就能够看出来。”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承乾坐起身来，聊起这些事情，他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道理。 总而言之，结合当下的形势去判断，想要从 根本上解决藩王作乱的问题，外部施压绝无可行之处。 听李承乾说了这么多，韩初若若有所思，疑惑开口道。 “外部不行，那就从内部。” 她本就是呢喃之语，说给自己听的话，哪能想到李承乾会极为认同。 用力点了点头，激动之情，完全溢于言表。 “爱妃，朕一直都说你是个聪明的人，还真是没有说错。” “想要解决这个难题，真就得从他们的内部去做文章，所谓阳谋，便是如此！” “推恩之法，推的是恩，他们如何拒绝？如何抵触？” 李承乾并没有故意去卖关子，简言扼要，几句话就把他的计划说清楚。 韩初若更为吃惊，嘴巴微微张开，很是难以置信。 “陛下，那你打算怎样去做？” “给他们的恩，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韩初若完全被李承乾谋略所折服，佩服到五体投地。 宛如一个小迷妹，只可惜在当世，李承乾如此开口，说出这些网络热词，必让她感到难以接受。 干脆满足她的好奇心，直接开口说道。 “太祖开国，封了太多的王，朕觉得远远不够。” “不用等到他们死了，才让他们的孩子有所继承，现在 就给他们封王，不管嫡子还是庶子，无一例外！” 李承乾才把话说出口，一眨眼的功夫，韩初若的脸色就有了很大变化。 她直直的望向李承乾，脑海中宛若惊雷，一下子便意识到了李承乾的这个办法，妙在何处。 “妙啊！真是太妙了！妙不可言！” 能让她接连惊呼出声，如此赞叹，足可见李承乾提出的推恩之法，到底有多么厉害。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李承乾反而不见着急之色，必要去考考。 便将目光牢牢锁定韩初若的身上，让她将自己所感悟到的一些情况，全部说出口。 “陛下，臣妾不敢！” “揣测圣意，古往今来都是大罪，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韩初若神情慌张，赶紧将头低了下去，殊不知，李承乾并无责怪之意。 同床共枕人，心有灵犀，他只是想要验证一下，这话到底属实与否。 李承乾耐心解释，韩初若才不在那般担忧，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 接着侃侃而谈，平静论述。 “陛下，臣妾要是没有猜错，你要把这份恩情推到他们的子孙后代身上，给他们封王加爵。” “所谓的恩情，不过 是从内部瓦解他们的一道计策，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土地，哪有那么多的财富，他们的子孙后代若想为王，必然是去分掉现有的封地。” “一分二，二分四，如此反复，几代之后藩王只会是一个空衔，有名无实。” “他们手中的权力，将会被不停的分化掉，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韩初若把话说完，就开始观察李承乾的反应，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李承乾脸上堆满笑意，对这一番解释极其满意。 “爱妃，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便是朕想出来的办法。” “你不妨想想，分化掉他们手中权力的，都是他们的骨肉血亲，哪怕这些人很不愿意，也只能够任由这一切发生。” “换句话说，他们想要抗拒，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不能够答应，谁不想当王？哪怕只是一个虚名！” 李承乾这一步棋下的堪称绝妙，嫡长子到也罢了，庶出的那些孩子，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唯一翻身的机会。 哪怕谁都知道这里面存在很大问题，也只能够默许一切发生，否则的话，光是那些藩王膝下之子，就能够想尽办法的与他们作对。 如此一来，对李承乾更有好处可言，在他们 内部混乱之时，也能够派兵镇压，一劳永逸。 若是他们默许这一切的发生，更省去许多的麻烦，犹如金字塔，到了最底下的那一层，已经不具备实力对朝廷构成威胁。 想到此处，李承乾长出一口气，面色无比轻松。 韩初若内心更为欢喜，在他的怀中不断蹭动，着实感到佩服。 天下之大，能像李承乾这般考虑，目光深远者，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 “陛下，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去实施？何时实施？” 韩初若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那一刻早点到来，好让内忧外患，彻底有个终结。 天下的百姓，再不必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再不会是一口空谈。 李承乾哈哈大笑，如此精妙的法子，落实到位，当然是越快越好。 他始终坚信一个道理，迟则生变，当真耽搁不得。 “明日朝堂，朕会和众位爱卿公布这个消息，随后就从中挑选一名有能力者，亲自前往藩王封地。” “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去第一步，往后的路再想走下去，便会容易许多。” 李承乾都已经能够想象的到，推恩一法一旦实施，将会在天下引起多大的动荡。 第367章 无从破解 天下各地，皆有祸乱。 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需要操心的事情绝非一件两件，等到了朝堂之上，他的目光俯瞰而下，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果然不出所料，朝中的这些大臣，一个个面色有异，似乎是对一些事情有所听闻。 陈凯之刚刚返回到京城中，都不等把屁股坐热乎，又被李承乾安排去做一些事情。 他的那一众党羽，此时此刻，心中皆有怨气。 李承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当场戳穿，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有笑意不断浮现。 紧接着，就将话题岔开，聊到了藩王作乱的事情上。 “众位爱卿，你们能够站在朕的面前，能力毋庸置疑，何不大抒己见，将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全部说出口。” 李承乾抬手示意，情况却和他所想的有所出入，满朝的文武，在谈及藩王的事情上，全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李承乾冷冷一笑，很是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平日里，你们一个个吹嘘自己有多大的本事，真遇上一些问题，一个更比一个退缩的后。” “朕养着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用？” 李承乾脸上怒意横现，立马让这些 大臣的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极为不好的感觉。 面面相觑，还是有人大着胆子站了出来，缓缓开口说道。 “陛下，并非我们不愿意过多提及，这件事情过于棘手，谈了又能如何？” “派兵镇压，天下皆反，到时候陛下还能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那名官员显然是被逼急了眼，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不经过思量，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李承乾紧皱起眉头，如此大逆不道，自己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绝对不能够忍受。 “朕要是没有记错，你是新科三年的状元郎，对你一直都有提拔，怎么能说的出口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李承乾痛骂几句，那名官员名叫柳元宗，在这朝中与其他人大有不同。 真就是李承乾一手提拔起来，才有了现在的一番成就，反过头来，竟然能够如此违逆。 饶是如此，柳宗元都没有悔过之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与李承乾言辞以对。 “陛下，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只能听得进去献媚之言，而不能接受别人的评判吗？” “你不妨再找其他人问问，对待藩王的问题，谁能够有一个 很好的解决之法。” “得过且过，便是最好！” 他现在当上了吏部侍郎，身居高位，不念李承乾的恩情，反而当众来拆李承乾的台。 说出口这样的话，不少人都流露出担忧之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生怕李承乾下一个问到的，就是自己。 哪怕是李巍，一个小小太监，都在这一时刻看不过眼。 咬紧了牙关，痛恨出声道。 “柳大人，陛下对你一向不薄，说出口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你也和某些人勾结在一起，妄图与陛下作对吗？” 借着这个机会，李巍对其毫不留情的进行打压，柳宗元面色阴冷，一点都没有惧怕。 大声反驳道。 “若是我说真话，就是对陛下的不忠，那干脆去找忠心耿耿的人，只会阿谀奉承，谎话连篇！” “李公公，你倒是很符合这一点，本官自愧不如！” 柳宗元的这张嘴，那是从天下人中挑选而出，真正的能言善辩。 李巍想和他争论出一个长短，无异于痴人说梦，很不切实际。 眼看他落于下风，关键时刻，李承乾果断的站起身来。 将视线挪动到了柳宗元的身上，流露出 一丝玩味之色，心里头暗暗去骂，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却在这种时公然与自己进行顶撞，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天下人会如何耻笑。 他本想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再议其他，万万没有想到，柳宗元不肯善罢甘休。 又一次大声开口。 “陛下，多说无益，你何不问问其他人，看看他们的心里头作何感想？” “别觉得是臣在这里故意与你作对，不过是忠言逆耳，你听不进去罢了！” 忠言逆耳，这四个字，李承乾最有发言之权，是忠是奸，他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柳宗元咄咄相逼，明显抱有其他目的，真正的忠君之臣，根本不会是这个样子。 让皇帝颜面扫地，这样的忠臣大可不要，摆明了是故意与他作对。 李承乾咬紧牙关，都被人家逼到这个份上，再想要岔开话题，哪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干脆豁出去了，就有从朝堂官员中挑选几人，问出了一样的问题。 “回禀陛下，臣觉得柳大人所说，极为有理。” “藩王问题，只可一拖再拖，不可急功近利。” “是啊！他们的手里头都有兵，真要是逼的太紧，很有可能起 到与之完全相反的效果。” “等到那个时候，攻守异形，很有可能会出大乱子。” 这几名官员本该是唯李承乾马首是瞻，事实完全相反，关键的时刻，他们竟然如此背刺。 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些人算是自己精挑细选，一手提拔起来。 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就又失去了本心。 仔细想想，他便了然于心，当初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朝堂之上的争斗永远不可能停下来。 除掉了一批所谓的奸臣，就会有新的奸臣出现，对与错，善与恶，原本就是相对而言。 当一方彻底消失，另一方中的一些人，就会在不经意间完成身份的转变。 李承乾叹息出声，看着这些和自己唱反调的人，都是自己费劲心思培养出来的，不禁感到失望至极。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撕破了脸皮，哪怕他并不想这样的局面出现，始终无法避免。 冷冷一笑，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变得凌厉，再不像之前那般和善。 面向众人，冷声开口说道。 “难解决，就不去解决吗？” “一拖再拖，问题就能消失不见吗？” 话说出口，在场有不少人，内心皆有震惊。 第368章 昭告天下 经历了许多事情，还能够站在朝堂上的，哪有一个庸碌之辈。 察其言，观其色，就已经能够确定李承乾即将动怒。 身为一国之皇帝，任何情绪的异样，都是会伴随着一些代价的出现。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刚才那几人的顶撞会将自己有所牵连。 李承乾面色阴冷，朝着柳宗元快步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冷声开口说道。 “爱卿，你刚才不是能说会道，处处与朕顶撞吗？” “再说说看，这样的局面如何改变？总不能够成为一个必死之局，要真是那样，你们都应该和朕一样，洗干净脖子等着人家来砍！” “亏你们这些人自诩为朝中清流，真遇上一些事情，窝窝囊囊，太让朕失望了！” 李承乾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直戳柳宗元的心窝子，哪怕他有所准备，也在这一时刻无法应对。 只能是带领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妄图通过群臣进谏的方式，逼迫李承乾就范。 “陛下，藩王问题，千百年来一直存在。” “你是皇帝，是大夏的君主，那又怎么样？老祖宗都没能办成的事情，你就能办成吗？” 到最后， 他还是说出了这些话，不少人都将脸色大变，往后不断的退缩。 就连那些站出来与他互成犄角，遥相呼应的官员，都在这一时刻感到深深的不安。 在场这么多人，唯有李巍在一旁笑出了声，心里头隐约猜想到最终的结果。 李承乾可不是一个会任人摆布的傀儡之君，就连当初最具势力的陈凯之都没有办法做到。 更何况这些被他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反过来要攻击主人的人，更是异想天开。 果不其然，李承乾大手一挥，立马就有侍卫带刀上殿。 经历过许多事情，这样的场面绝非第一次出现，正常情况来说，朝中的这些官员应该见多不怪。 事实完全相反，如此紧张的氛围，让他们的内心深处感到无比骇然。 要说无动于衷，绝对是骗人的谎话，谁都不能去相信。 等到刀架在了脖子上，柳宗元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些做法，有多么的愚蠢。 想要通过一些大道理，将李承乾进行捆绑，让他拿自己毫无办法。 这本身就是一个愚蠢的举动，毫无可取之处，到了这一时刻，真正有所体现。 就在这些被拿下的官员，心中苦苦思量该如何应对的 时候，李承乾懒得和他们废话太多。 用力摆了摆手，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朕已经决定好了，向各地藩王，实施推恩。” 话说出口，不等话音落下，包括柳宗元在内的一众官员，全都流露出万般疑惑的神情。 他们现在的反应，和韩初若相比起来都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李承乾冷笑不已，便把当初说于韩初若的那番话，再一次说给他们听。 一瞬之间，所有人的内心深处，都仿佛掀起惊涛骇浪，激荡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推恩之法，当世最大的阳谋，不管是谁都在心中暗暗赞叹。 真要去分析其中的可行之处，简直就是精妙绝伦，夺了天工。 柳宗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真有解决之法，回想起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犹如一个笑话。 前不久还在心中幻想着，李承乾会被自己高高架起，没有妥善的解决之法，只得将他们认可为忠臣，顺利放过。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局势的变化完全超出他们的掌控范围。 推恩一词，众多官员全都佩服到五体投地，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高呼万岁，大喊英明。 见此情形 ，柳宗元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怕是很难逃过这一劫。 李承乾朝着他缓步走去，脸上浮现的阴冷笑意，比之刚才还要浓重。 自己的权威不容挑战，不管是什么人敢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这都是无法饶恕的一件事情。 等他来到身边，柳宗元哪里还像刚才那般强硬，就像是软掉的茄子，一下子没了脾气。 用力磕了几个头，大声开口求饶。 “陛下，是臣愚钝，目光短浅，犹如坐井之蛙，还敢观天。” “还请陛下恕罪，饶过臣这一次，臣保证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柳宗元此刻的表现，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并没有打算改变内心的想法。 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不屑一顾，更多的还是轻视鄙夷。 自己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学着别人站出来扰乱朝堂，妄图抬高身价，到最后毫无骨气的人。 这样的人在他眼里，毫无底线可言，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绝对会是第一个进行倒戈，反刺自己一刀的人。 李承乾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心慈手软，圣母心却泛滥，始终铭记一个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回想起刚才柳宗元 所说的那些话，就算是敌人也不会那般言辞激烈，恶语相向。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再没有任何的犹豫，俯下身子去，低声言语。 “朕算是瞎了眼，提拔起你这么一头白眼狼，差点给了你反咬朕一口的机会。” “来人啊！把这些混账东西，全部带下去，革职查办！” 李承乾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些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在私下里怕也有许多的不轨之事。 只要派人去查，一定能够有所结果，他心中早有答案。 走上殿堂的那几名侍卫，对于李承乾的旨意当然不会违背，包括柳宗元在内，不管那些人如何求饶，始终是不为所动。 把他们带离现场，朝堂之上立马恢复清净，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笑意赫然浮现。 再去看其他人的反应，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很明显是李承乾刚才的一番举动，起到了震慑作用，让他们不敢再有违逆。 “众位爱卿，你们给朕千万记住，推恩之法是朝廷对于各地藩王及其子嗣的恩典，现在就发布告示，昭告天下。” “不日之后，朕会亲自挑选人手，去将这一份恩情，送到他们每个人的手中。” 第369章 更进一步 在朝堂之上，李承乾所表现出来的决心，文武大臣都有一个很清晰的感知。 推恩之法的实施，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必将是无可阻挡。 谁要敢在这件事情上，与李承乾的想法背道而驰，最后的下场必然凄惨。 没有人敢站出来多说一句，等到退了朝，李巍紧跟在李承乾的身边，对他的这一番操作佩服到五体投地。 “陛下，也就你能想出这么精妙的办法，奴才却有一丝担心，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他用力咬住嘴唇，显然是有所顾虑，生怕会在李承乾高兴的时候，坏了他的心情。 当奴才的，就该像他这样，时时刻刻将这些应该注意到的地方，牢记在心。 见他这般小心翼翼，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毫不在乎的开口说道。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你跟在朕的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朕的为人？对你百般苛责，那也是因为重视。” “如若不然，早就让你祸从口出，白白丢掉这条性命。” 李承乾说出口的这些话，听上去有些刺耳，确实极为真实。 别人不能够有所体会，李巍最有发言权，用力 的点了点头，一直都将李承乾的这份恩情牢记在心中，不敢忘却。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又怎么会去弯弯绕绕，故意逃避。 当即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陛下，推恩之法确有可行之处，也说不准那些藩王会狗急跳墙，万一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那可怎么办？” “这有何难？” 李承乾冷冷一笑，自己既然将这件事情在朝堂上公布，必然是有所准备。 就将朝中的一位老将军召见，那人姓赵。 曾几何时，他曾作为韩冲的副将，前往衡阳城中对抗草原凶蛮。 后因年岁已高，被召回到京城中，所以安养晚年，不必再去操心一些繁琐之事。 今时今日，又该他派上用场的时候，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赶紧派人去传话。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赵老将军就来到了御书房中，戎装不在身上，却也有一颗忠诚之心。 “陛下，不知你叫老臣到这里来，是有何事？” “老臣这一把身子骨，半截都埋进去土里，只怕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咬了咬牙，并非拒绝，而是从实际的情况出发 去考虑。 一定要让李承乾认识清楚，自己受苦受累倒也不算什么，耽误了大事，那可就是他的一大罪过。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眼神动容，赶紧将人搀扶起来。 “老将军，你对国家有功，对朝廷有功，在朕面前不必这般拘谨。” “朕把你叫到这里来，的确有一些事情要与你商议，不要有心理负担，朕会充分尊重你的选择。” 李承乾把话挑明了说，不想给这样一位功勋卓着的老将军心理压力。 天大的事情，都是好说好商量，能办则办，不能办就换人来办。 他把话说的很清楚，赵老将军感激涕零，赶紧开口询问。 “陛下，只要是在老臣的能力范围之内，必然不会有所推脱。” “哪怕是赴汤蹈火，那也再所不辞！” 人老心不老，这句话在赵老将军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能替李承乾做一些事情，何尝不是证明自己，便是不服老的一种表现。 听闻此言，李承乾哈哈大笑，心里头甚是欣慰。 抬起一只手来，用力拍打在他的肩膀上，再没有任何的遮掩，就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想法全部说出口。 “老将军，推恩之法的 实行，必然会有人选择反抗，不去听从。” “这些人手中可握有重兵，一旦起兵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以防万一，朕打算让老将军重新出山，掌控一部兵马。”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话音都不能落下，赵老将军的脸色就有了很大变化。 不是畏惧，不是推脱，而是激动！ 他抬起的一只手，剧烈颤抖，着急开口说道。 “陛下，此言当真？” 听说能让自己领兵，赵老将军原本说话有气无力，一下子变得中气十足。 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纵横驰骋，这样的一个人，让他闲在家里除了慢慢等死，再没有别的用处。 有生之年，要还能够领兵作战，上马为将，简直就是他做梦都想要发生的一件事情。 见到李承乾点头，赵老将军更为激动，当即就要跪拜在他的面前。 “老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陛下，老臣都这把年纪，按说不应该贪恋兵权，实在是割舍不下。” “能给老臣这样的机会，便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无论如何，都要带着这一部兵马，震慑住那些宵小之辈！” 当着李承乾的面，他给出了极为明确 的答复，哪怕是豁出去自己这条性命，到最后战死在疆场上，那也不足为惜。 了却自己心中夙愿，毕生所求，不过如此，高呼李承乾，圣明万岁。 “老将军，有你这句话，朕的心里头实在安心。” “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朕已经想好了，这次调派给你的兵马，都是守卫京城最为精锐的一部。” “老将军的作战经验，大夏之国又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在你的带领下，必然不会给他们机会。” 李承乾语重心长，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一番安排，也是出于综合的考虑，不得已而为之。 只有这样，才能够从根本上杜绝掉一些问题的发生，有备无患，让那些人连动心思的胆子都不敢有。 只要推恩之法顺利实施，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他们再想要起兵作乱，那也是于事无补，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 在这御书房中，李承乾和赵老将军认真商谈，几乎是将所有可能遭遇到的事情，都做了一番缜密分析。 等到最后，两人达成一致，就将这一部兵马驻扎在定州境内。 位于大夏之国中心的位置，不管哪边的藩王敢有异动，都能在第一时间调派出击。 第370章 委以重任 安排好这一切，对于李承乾来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 赵老将军离开之后，韩初若匆匆赶来，见到他的脸上堆满笑意，就把发生的事情猜测到七八分。 “陛下，看来再多的难事，到了你这里都能够迎刃而解。” “臣妾真的替你感到高兴。” 韩初若说完这些话，很是贴心的来到李承乾身后，为他捶背捏肩。 如此悉心照料，李承乾感动不已，却没有忘记正事，让她赶紧去换一身衣服。 见到李承乾如此急切的模样，韩初若不禁感到奇怪，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是臣妾的这身衣服不够得体吗？好端端的，为何要换？” “你要是想穿着这身衣服，和朕到街面上去，那就穿着。” 李承乾哈哈大笑，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把李巍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开始仔细叮嘱。 挑选人手，便衣出行，至于缘由为何，他始终没和任何人有过说起。 见此情形，韩初若就算是心存疑惑，也只得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 毕竟从他口中说出的话，那便是圣旨，谁又能够去违背得了。 马上就要走出去，她忽然停下步伐，转过身来犹犹豫豫的，像是 有话要说。 见她吞吞吐吐，李承乾哭笑不得，连忙开口催促道。 “怎么连你都变成这个样子，在朕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放心大胆的讲出来。” “就算是再有不对的地方，朕也不会追究。” 李承乾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直接给韩初若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说出口的这些话，轻松得意，韩初若却不敢一点都不在乎。 圣前失态，那也是一大罪过，后宫的嫔妃时时刻刻都要将这些牢记在心中，不可轻疏大意。 好在有了李承乾给出的一句痛快话，她嘻嘻一笑，倒也不去有太多担忧。 赶紧走到李承乾面前，撒娇取宠似的开口说道。 “我和苏妹妹都有许久未见，她在这宫内，想必也是憋闷的。” “既然要出去，何不带着她一起，人多一点总归是热闹的。” 韩初若把话说完，就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的身上，开始观察他的反应。 哪怕李承乾的面部神情，只有很微妙的一丝变化，都会被自己很敏锐的捕捉到。 果不其然，在她提出这个建议之后，李承乾毫不迟疑，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起这件事情，倒是朕的疏忽，这几天对她多有 冷落。” “爱妃，你快去换好自己的衣服，朕亲自过去一趟，邀她同行。” 李承乾说做便做，一丁点的时间都不去磨蹭浪费，就在李巍的陪同下，没过去多久时间便来到了苏文稚的寝宫中。 就像是韩初若所说的那样，接连几日，李承乾各种事情压在身上，根本忙不过来。 稍微得了空闲，就到她那里去略作休息，还真是对苏文稚多有冷落。 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情，就是希望李承乾能够意识到问题所在，雨露均沾，各有疼爱。 如若不然的话，后宫中的矛盾很容易就会被激发出来，她可不想和昔日的好姐妹，一起去勾心斗角。 路途中，李承乾哈哈大笑，对于韩初若的那点心思完全看破。 觉得有趣而又好笑，李巍陪同在他的身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神中充满疑惑。 诧异开口，很不能够理解。 “陛下，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可否说出来让奴才也听听，跟着高兴。” 他满脸的期待，显然是自作多情，才把话说出口，都不等话音落下，就被李承乾泼了一瓢凉水。 “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大胆，朕为何发笑难道还要解 释给你听吗？”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差点没哭出声来，赶紧收回去刚才说的话。 就没想到李承乾能这么不讲究，开口闭口，对他百般的苛刻。 不过都是玩笑之言，两人又谈起别的事情，整个过程中，李承乾的心情都很是不错。 很快来到了地方。 等他们走进去院子里，苏文稚正在一棵梧桐树下，望着蔚蓝天空发呆许久。 要不是伺候在身边的宫女小声提醒，她都没有注意到李承乾的到来。 赶忙起身，眨眼间的功夫，便喜笑颜开，连行礼都顾不上，就扑到了李承乾的怀中去。 见此情形，李巍赶紧开口提醒，很是小声的说道。 “主子，你要先与陛下见过，可不敢这个样子。” 听到李巍这样说，苏文稚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刚要行礼，就被李承乾给制止住。 回过头来瞪了李巍一眼，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当朕的女人，哪有那么多的忌讳之处，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多日未见，你若是对朕一点思念都没有，那才叫不正常。” 李承乾眼神宠溺，语气极其温柔，几句话就让苏文稚将所有的糟糕心情都给了结掉。 在他的怀中 轻轻蹭动，甜蜜之情在这一刻到达了临界之点，两人已有一段时日没像现在这样，情意浓浓。 李巍宛若一个大型电灯泡，在一旁傻傻站着，哭笑不得。 搞来搞去，都是自己多余的操心，白白的挨了李承乾一顿冷眼，想想都觉得委屈。 李承乾回过头来，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玩味一笑，当然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此刻作何感想。 立马开口说道。 “少在朕面前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将你如何欺负，平白无故的闹出误会。” “朕让你做的准备，都好了吗？” 李承乾忽然开口询问，李巍措不及防，赶紧跪下来请罪。 “陛下，奴才只顾跟着你到这里来，还没来得及去安排。” “不过也用不了太久时间，还请陛下在这里稍作等候，奴才这就去办妥。” 他惊出一身的冷汗，只顾着高兴，差点忘记了正事。 幸亏还有时间，李承乾并不在意太多，拍手示意，便让他快去快回，不要让自己等的太久。 李巍长出一口气，自然是分秒必争，哪敢浪费时间，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苏文稚的寝宫。 一时之间，院子里都少了嘈杂，感觉安静许多。 第371章 翻云覆雨 没有旁人来打扰，苏文稚才不管那么多，又钻进去李承乾的怀中。 不断开口撒娇道。 “陛下，你都好久没来我这里了，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情，要不然又怎么能够想起我这个人。” 苏文稚说着说着，一下子就能够感觉到她的委屈，要不是李承乾及时察觉，她的眼泪早就滑落脸颊。 就知道会是这样一番情形，李承乾苦笑不已，摇头不断。 接着开口说道。 “你还真是爱哭鼻子，在朕面前都不知道克制着一些，着实过分。” “朕这些天对你的冷落，并非是有意为之，实在是因为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就让朕焦头烂额。”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于苏文稚没有任何隐瞒，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口。 不管是追杀那些弃城而逃的官员，还是派陈凯之到乌丹国去控制局面。 哪怕是前不久刚刚提出的推恩之法，哪一件事情不得他亲自去盯着。 而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不可能兼顾到每一方面。 话说出口，苏文稚心里头的委屈立马烟消云散，嘻嘻一笑，就将李承乾给原谅。 “陛下为了家国大事 ，天下百姓，日日夜夜的操劳，我还在这里争风吃醋，也太不知好歹了。” 她吐了吐舌头，就猜到了李承乾的此番来意，恐怕是担心她会想不开，暗生嫉妒憎恨之心。 果不其然，主动把这些情况说出口，就连李承乾都感到一丝丝的诧异。 “那要这么说，你对朕很是理解，根本就不存在那些情况。” 李承乾故意开口打趣，玩笑话不断，苏文稚赶紧点了点头，生怕自己会被误会。 紧接着又开口说道。 “那是当然。” “再说了，我和姐姐的关系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会去生她的气，那根本就不可能。” 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特意去加重语气。 看起来就像是担心李承乾会不相信，有意的想去证明。 如此一来，李承乾再也忍不住，不由得笑出了声。 就把自己此番前来的意图，全部说出了口，没有一丁点的保留。 “怎么样？你要不要和朕一起出去，到街上去转一转，透透气。” “在这深宫之中，一个人待的太久，真的是会憋坏的。” 听说韩初若也要一同前去，苏文稚高兴不已，就差手舞足蹈。 一点迟疑都没有，就给 了李承乾一个极为明确的答复。 “我去！” 此情此景，李承乾内心动容，赶紧让她到房间里换衣服。 苏文稚一点都没有怀疑，快步走了进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承乾脸上浮现而出的一抹坏笑。 就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悄跟了进去，春光美景，一览无余。 苏文稚尖叫出声，看到是李承乾之后，脸色涨到通红，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觉得羞愧。 李承乾开怀大笑，乐在其中，故意走近到她的身旁，接着开口说道。 “让朕多看几眼，如此雪白，也太令人犯馋了。” 大白天的，李承乾就说出口这样挑逗的话，苏文稚本就相思成疾，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刹那间的功夫，就觉得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怀中。 李承乾想了想，时间上倒还来得及，强行打断了苏文稚的换衣过程，就把她抱到了床榻上去。 赶在李巍做足准备，回到院子里之前，李承乾大展雄风，很快就把苏文稚收拾的服服帖帖，求饶不断。 两人略有切磋，苏文稚耳根子滚烫异常，不等她开口求饶，又被李承乾咬了上去。 故意哈了一口热气，更让她没办法抵抗，身子彻底 疲软，任由李承乾去摆布。 等到结束，苏文稚的脸上泛起潮红，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迷离多情。 “陛下，你这个人真是够坏的，忽然间就对人家动这样的心思，事先都没有一点准备。” 苏文稚把话说完，李承乾心中更为得意，自己的确是一时兴起，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 雨露均沾，以求后宫平稳，身为一国之君，同样是职责所在。 有了这一次的缠绵，苏文稚心中所有的怨念，就真的消散不见。 换好衣服后，便跟着李承乾来到院子，万万没有想到，韩初若和李巍早就等候。 一下子就让她羞愧难当，用力咬住嘴唇，差点没见了红。 “我……我！”刚要开口解释，韩初若便将其拦了下来，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嬉笑着开口说道。 “妹妹，你什么你？我若是那种计较的人，刚刚早就回避，何必在这里静心等候。”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就连李承乾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幸亏他脸皮够厚，走过去岔开了话题。 气氛原本就不紧张，被他故意开起玩笑，更变得欢快异常。 李承乾的脸上堆满笑容，瞅准时机，当即开口说道。 “等从外面回来，朕 让你们二人一同侍寝。” 什么？ 听到这话，韩初若和苏文稚同时瞪大了眼睛，哪里能够想得到，李承乾会有这样的癖好。 之前也有过类似情况，那也不是李承乾主动能提出来的，真让人感到羞涩。 好在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李巍赶紧转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见此情形，韩初若和苏文稚便对视一眼，在心中暗暗默许了李承乾刚才所说。 没想到两人能够答应，李承乾心情更佳痛快，就把她们的手牵了起来，一左一右，一同出宫去。 李巍并没有陪同，而是由杜三所带领的一队侍卫，全部换上便衣，始终在一定的距离内跟着李承乾去走动。 不敢靠的太近，万一影响到李承乾外出游玩的体验感，他们这些人可都要受到牵连。 皇帝不高兴了，当奴才的，哪个又能够落得自在，不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韩初若和苏文稚相伴在李承乾左右，两人许久未出宫，处处都觉得新奇。 和宫里头的红墙大院相比，外面视线开阔，无拘无束。 就连空气都觉得新鲜了几分。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街上走动的那些人，熙熙攘攘，一人一句话就显得极为热闹。 第372章 世子进京 能够到外面有这样的体验，韩初若和苏文稚就差把开心两个字写在脸上。 一路上，又蹦又跳，总觉得哪里都很有趣，想要过去一探究竟。 李承乾满脸的宠溺，对于她们的要求不多加阻拦。 来到了闹市之中，两人一如既往，高兴玩乐。 唯有李承乾将视线停留在一处地方，那里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已经是前胸贴后，拥挤异常。 见到李承乾要往过走，苏文稚很是疑惑的开口说道。 “陛下，那种地方也就是人多一点，能有什么好玩的。” “还不如到前面去看看，我听他们说不远处就有斗鸡笼，说不定还能讨个好彩头。” 苏文稚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仅仅只是微笑以待，并没有停下走动的步伐。 如此一来，韩初若感到无比疑惑，又想起李承乾在不久之前说过的一些话。 突然带她们上街来玩，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另有一番缘由。 她想了想，就去和苏文稚解释道。 “陛下这样去做，肯定有他的一番打算，你我只管跟着，少说一点为好。” 苏文稚嘟囔起嘴，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地方拥挤成不像样，又能有什么 特殊之处。 为了能够解开心中的疑惑，她只好听从韩初若的建议，一起跟了上去，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人群那般拥挤，竟然是因为刚刚张贴出不久的告示。 韩初若很快反应过来，李承乾如此强烈的要求，必须要到这里来，想必是要混在人群之中，听一听老百姓对于推恩之法子的看法。 果不其然，就在她还想着该怎么和苏文稚去解释的时候，李承乾就已经挤进了人群里面，有意无意的和他们进行搭话。 出乎李承乾的意料，这些百姓对于他提出的推恩之法，并不是太过于认同。 始终觉得异想天开，真正实施起来，一定会出现许许多多的问题，甚至有可能会上，各地的藩王彻底不被朝廷掌控。 这些人言语激烈，一个个争论的架势，要比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还要强硬。 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情形，从人群中又挤了出来，朝着韩初若和苏文稚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眼神中流露出的，皆为无奈。 眼见如此，韩初若和苏文稚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着急的开口说道。 “ 陛下，寻常百姓而已，他们对于一些事情难有认知，倒也是合乎情理，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文稚反应过来，赶紧接过话茬，顺着韩初若的话继续开口说道。 “是啊！姐姐说的没错，陛下既然是想要听一听天下百姓的意见，那就应该胸襟宽广一些。” “他们根本就理解不了陛下的一番良苦用心，才会有这样的误解。” 两人不断劝说，生怕李承乾会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到最后暴怒异常。 皇帝一怒，绝非说几句话的事情，那是要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之付出代价的。 就说刚刚，在那张布告面前争论的百姓，哪一个能够不被追究。 一旦发生那样的事情，将会有许许多多的寻常百姓遭受牢狱之灾。 她们更担心的，是李承乾会一时冲动，来给自己的一世清名增添污点。 两人的那点心思，全然是为了自己，李承乾又怎么可能不清不楚。 轻叹一口气，苦笑出声，颇为不能理解的开口说道。 “朕是真没想到，这些藩王的势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能让天下的百姓都失去对朝廷的信心。” “在他们看来，朝廷根本就不具备处理这些藩王 的实力，强行处置，只会引起反噬。” 李承乾一手握紧，重重的砸在一棵老槐树上，心中的不悦之感，全都流露而出。 此番情形，韩初若和苏文稚不敢过多言语，只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 等到李承乾的情绪略有和缓，这才岔开话题，聊到了别处去。 “陛下，我和妹妹走了这一路，两人都有些口干，可否找个地方略做休息。” “哪怕是喝杯清茶，也好过在这烈日炎炎之下，暴晒着。” 韩初若一边开口，一边去和苏文稚使眼色，就是希望她能够帮着自己说些话。 两人一起劝解，才能够让李承乾暂时忘却烦恼，当一个人过于烦躁的时候，气大便会伤身。 李承乾当然明白她们的一番良苦用心，哪怕自己的心里头再感到憋屈，都只能够暂时隐忍。 看向不远处的一间茶楼，便带着两人走了进去，点了一壶凉茶，又要了一盘点心。 刚准备解解暑气，好好歇息一番，就被隔壁桌的吵闹声给吸引到。 李承乾看了过去，就见一个年轻男子穿着华丽，当着许多人的面，怒骂出声。 “陛下也真是的，还搞什么推恩令，不过是他的一厢 情愿，取丑之法罢了！” “本世子倒很想要看看，那些庶出的杂碎，敢不敢来和我争夺封地！” “世子，瞧你这话说的，王爷对你一向专宠，当然不可能听从朝廷的建议。” “你只管放心，朝廷要是想要强制执行，那就等着咱家王爷给他们好好的教授一番道理。” 说话之人乃是淮阳王之嫡子，此次进京游玩，得知了布告上的内容，表现的极其不屑。 所谓的推恩，对他来说没有半点用处，本就是属于他的一番基业，何必让给别人。 处处辱骂，这些话要是上纲上线，那便是大逆不道。 只可惜在这茶楼之中，没有谁敢站出来与之顶撞，以至于被他带在身边的那些随从，都敢妄自评议，处处挑出毛病。 听到他们的一番交谈，李承乾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变得无比难看。 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两人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哪能够意识不到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给自己自找麻烦。 恐怕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李承乾就在不远处坐着。 就在李承乾缓缓起身，想要将这些人教训一顿的时候，茶楼的一角，忽然有人与他们言辞以对。 第373章 坊间争论 说话之人，穿着朴素，倒也是寻常。 饶是如此，他都听不得有人敢对当今圣上出言不逊，极为果断的站了出来。 “我管你是哪家的世子，这里是京城，到了这里来就得守规矩。” “陛下一向宽仁载德，对地方藩王实行怀柔政策，换来的又是什么？如今大举推恩，那也是替英明之举，专为你们而考虑。” “毫无感谢之言，还在这里大放阙词，是何道理？” 男人把话说完，茶楼之内不断有人拍手叫好，哪怕是在民间小地，都不缺少头脑聪明者。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李承乾大举推恩，完全是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必大兴刀兵，能够让双方都保留一丝体面，饶是如此，也换不来那些虎豹豺狼的感恩戴德。 听到男人这样说，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韩初若和苏文稚陪伴在他的身边，同样是心有所感。 能有如此明智之人，乃是江山之幸，社稷之幸。 “陛下，此人虽然穿着朴素，谈吐却极为不凡。” “要有机会，倒也能够招募为官，替陛下效劳，为国做事。” 韩初若很识大体，这种场合下说出口 的几句话，完全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 还不等他略有答复，就见那所谓的世子殿下，暴跳如雷，当着众多人的面掀翻了桌子。 “你好大的胆子！” “狗东西！敢跟本世子这样说话，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淮阳王的嫡子，同为李姓，单名一个伦。 公共场合，如此不懂节制，将世子的威风耍的有模有样。 立马引来不少人的围观，都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好奇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被他怒骂的那名男子，身上虽然没有揣几个银钱，却不代表没有骨气。 哪能够忍受的了，怒目而视，驳斥几句。 “你我都是人，怎么就不能跟你说话？我可不像你身边养的那些条狗，为了几口吃的，连当今的皇帝都不认了！” 话说出口，不仅李伦暴怒，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侍从，也全都瞪大了眼睛，气愤不已。 “好啊！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家世子不与你一般计较，我都不能叫你饶过！” 其中一人拔出桌上长刀，准备在这茶楼之内动手，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李承乾尽收眼底，看的真真切切。 他冷冷一笑，当即朝着韩初若看 了过去，语气玩味的开口说道。 “朕要是没有记错，京城之中，街面之上，是不允许见铁器的。” “掏刀如同造反，是有这么一条律法吧？”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韩初若和苏文稚对视一眼，两人可谓心照不宣。 和李承乾日夜相处，对他的一些脾气最为了解，这条律法的确是有。 可就算是没有，只要李承乾说出了口，那也得新加上去一条。 苏文稚嘻嘻一笑，替韩初若做了回答，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的确是有过规定，街面上不得见铁器。” “这间茶楼临街，也在其中。” 她才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就见李承乾缓缓站起身来，朝着李伦走了过去。 如此异样的举动，立马引起在场不少人都注意，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睛。 谁都没有想到，两方起了冲突，都已经动了刀子，这般架势还有人敢站出来。 就连李伦都流露出疑惑之色，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去看，三两眼就被他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给震慑住。 倒吸几口凉气，感到不可思议，早就听说京城之中多有大人物便衣出行，生怕遇上麻烦事，连 忙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不知你如何称呼？” “没什么称呼，不过是做点小买卖，看你们吵得这么凶，想要劝解一番。” 李承乾微微一笑，表现的人畜无害，却是故意而为。 不等李伦反应，接着开口说道。 “我要是没有记错，淮阳王的嫡子叫做李伦，就是你吗？” 什么？ 李伦脸上神情更为诧异，哪能够想到李承乾对他了解的如此之多。 叫出自己的名字，更让他的心里头有些打鼓，别扭异常。 可很快，他便恢复如常，李承乾都已经明确说过，不过是经商之人。 商属末流，在他一个世子面前，那真的连个屁都不算，何必给其面子。 “没有你的事情，赶紧滚到一边去。” “此人敢对我有所冲撞，不给他一点教训，往后本世子还怎么在京城之中行走？” 听到李伦这样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真让他开了眼界，不久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在场这些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李伦上嘴唇碰下嘴唇，如此轻松的就将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明明是他自己的过错，反而强推到别人身上。 果不其然，就在 李承乾心里头暗暗思量，如何将其教训的时候，被他痛骂的那名男人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毫不畏惧的开口说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敢在这里编排陛下的不是，往后还不得起兵造反。” “要我说，陛下的推恩之法，就应该尽早去实施，势在必行，势不可阻！” 他越说越激动，等到最后几句话说出口，这一层的茶客全都拍手叫好，同样感到激动人心。 相比于朝中的那些官员，这些百姓最明白藩王势大，对于寻常人家能有多大的危害。 不过是圈地圈钱，割据一方，同为大夏之民，却做得到钱不共用，话不共同。 没想到那个男人说出口的话，能够在这小小茶楼引起如此大的反响。 李伦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作为王府嫡子，所谓的推恩之法，对他最有损失。 哪里会替别人去考虑，此时此刻，更加坚定了内心的一些想法，极为恶毒。 “一群刁民！胆敢在这里蓄意煽动，且看本世子如何教训此人！” “草民而已，也敢妄议国事，就算是当今圣上站在这里，我都不会惧怕！” “谁敢施行推恩之法，谁就是本世子的敌人！” 第374章 嚣张跋扈 眼看局面就要失去控制，李伦态度极其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更是放下狠话，要让跟在身边的随从将那个男人痛打一顿。 “打伤了我赔，打死了我埋，敢跟本世子作对，这就是下场！” 李伦口出狂言，全然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目光阴冷，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就在他手下的人将长刀高举过头顶，想要把事情闹大的时候，李承乾及时开口，直接将其制止住。 “混账东西！在这京城之中，还轮不到你们放肆！” “淮阳王要是知道他生养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子孙，归西之后，棺材板恐怕都盖不住！” 李承乾大骂出声，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就算是淮阳王亲自到来，在自己面前也得毕恭毕敬。 公然作对，等同于谋反，哪怕是再借给他一个胆子，都不敢做出那般过分的事情。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伦大吃一惊，更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你到底是什么人？连我的事都敢管，知不知道……” 刚要开口，不等话说出口，李承乾便是重重的一记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眨眼之间，李伦的一侧脸庞便肿 了起来，李承乾的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更让他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身子重心不稳，向后几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李承乾神情不屑，不过是跳梁小丑之辈，在自己面前哗众取宠罢了。 “我是什么人？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李承乾冷声开口，并非故意吓唬，只怕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会让他夜里噩梦缠身。 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不知好歹，对于别人的好心劝告，只当做了耳旁之风，丝毫不以为然。 李伦出身尊贵，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了一巴掌，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就用眼神去示意，那几名手下马上领会，一个个大呼小叫，手中长刀再一次高高举起。 看这个架势，是想要把李承乾当场砍杀，再借着淮阳王的厉害，将这件事情强压下去。 换了一个寻常百姓，真有可能惨遭他们的毒手，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好巧不巧，他们这一次算是踢到了硬石头，那把刀对准了一国之皇帝。 有些时候，他们真应该去好好想想，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 果不其然，不等这些人有 所动作，杜三带领的一众侍卫及时赶到。 哪怕身穿便衣，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也不是这些杂鱼烂虾能够与之相比。 纷纷拔刀，三两下的功夫就将李伦带在身边的这些随从全部撂翻在地。 把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这些人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害怕，一个个求饶不断，妄图能被李承乾放过。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李伦还在做他的白日之梦，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死亡距离自己有多么临近。 见到李承乾也有不少护卫，只把他当做一个寻常的官宦子弟，依旧是口不择言，乱说一通，处处都有冒犯。 “狗东西！敢打我的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嫌自己命太长吗？” “本世子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的人把刀放下，你过来恭恭敬敬的给我磕几个响头赔罪，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 听到他这样说，陪同在李承乾身边的韩初若和苏文稚，一下子便气急。 如此出言不逊，就连她们都看不过眼，更别说是李承乾这样的人。 身为一国之君，真龙天子，哪有人敢去冒犯。 这般不知死活，已经不再是妄加议论那一条罪责，韩初 若刚要开口斥责，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住。 紧接着开口说道。 “让我给你跪下来磕几个头，有时候我真搞不懂，淮阳王也算是一地之枭雄，怎么就生下你这样一个草包儿子。” “那你倒是说说，还想要我怎么样，才肯罢休！” 李承乾话赶着话，不给他太多考虑的时间，只想慢慢去欣赏眼前之人是如何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 还真让他给猜对了，李伦不知死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自寻死路。 又将视线挪动到韩初若和苏文稚的身上，玩味一笑，紧接着开口说道。 “两个美人怎么就瞎了眼？跟在你这个废物身边，要不重新考虑一下，本世子可以把你们纳为妾室，带回封地去。” 什么？ 在场这么多人，谁都没有想得到，他能够说出如此冒犯的话。 不等话音落下，杜三便忍不下这口气，快步向前走去，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处。 都是练家子，这一脚踢在身上，不死也得要了半条命。 更何况李伦这样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只知道消遣享受，身子骨早已经被掏空。 这一脚踹在身上，让他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 风筝，向后倒飞出去。 重重的摔落在地，剧烈的咳嗽声随即传来，他挣扎着站起身来，面色无比惨白。 再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总算是有了一丝畏惧之色，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得罪了不可得罪的人。 饶是如此，还不肯跪地求饶，在那里放下狠话，全靠着淮阳王的威名。 呵！ 就知道他会这样，李承乾冷冷一笑，自己准备实施的推恩之法，针对的就是各地藩王。 此乃上策，上策若是行不通，那边只有刀兵相见，战场决胜。 等到那个时候，便是他爹都杀的了，更何况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李承乾朝着他缓步走去，又是一巴掌重打在他的脸上，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人样，脑袋如同猪头，处处都有血渍。 李承乾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当即开口说道。 “朕外出巡视，却不曾想会遇到你这样一个顽固之徒，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他把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脸色大变。 韩初若和苏文稚相视一笑，而杜三和他带在身边的一众手下，纷纷跪倒在地。 高呼万岁的声音，如同山呼海啸一般，接踵而至。 第375章 不知死活的东西 整间茶楼内，一片哗然，谁都不可能想象的到，当朝的皇帝会来到这么一个小地方。 更为重要的，还和人起了冲突，可很快那一众茶楼看客就反应了过来。 别管李伦是谁的儿子，敢对李承乾有所冲撞，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于是乎，一个个萌生看热闹的想法，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凑的更靠前了一些。 见此情形，李伦差点没哭出声来，原本还很硬气的一个人，现如今两腿发颤，在地上都站不住。 杜三作为李承乾的贴身护卫，哪里会容忍这样的一个权贵子弟，胆敢对李承乾有所冒犯，必将付出惨痛代价。 他冷冷一笑，就转过身去与李承乾请示一番，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这个混账东西所犯下的过错，足够诛他满门，灭他全族。” “只要陛下开口，我愿为之效劳，先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杜三本是街头卖艺之人，能得李承乾赏识，在他身边做一个贴身护卫。 如今更有一部人马能够统领，早已今非昔比，这样的一个人，说出口的话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吓唬人。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样说，李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不断的哆嗦，内 心根本无法保持平静。 偏偏他不知死活，已经是这样的处境，还能够拿淮阳王来给李承乾施压。 李承乾阴冷一笑，说出口的话，是对他最后的警告。 “你要不想让你爹都跟着你受到牵连，现在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从皇帝口中说出的话，那便是圣旨，谁敢去反驳半句。 李伦不知好歹，李承乾本想给他留条活路，竟然不懂得珍惜。 迟迟不肯跪下，李承乾摇了摇头，对其彻底失望。 紧接着开口说道。 “既然淮阳王不知道教养自己的儿子，朕倒是很愿意代劳。” “来人啊！打断他的腿！先丢到天牢中去！” 李承乾把话说完，在场的人全部傻眼，谁都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对一个藩王之子如此的不留情面。 李伦也愣在了原处，反应过来的时候，彻底没了脾气，不断的开口求饶，妄图李承乾能够放自己一马。 殊不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杜三可不会给他留有这个机会。 手底下的人动作利索，很容易就将其制服倒地，接着有人拿来手腕粗的木棍，重重砸在他的腿上。 惨叫声传来，李伦几次疼的晕厥 ，那一双腿都已经能够看到骨刺，绝对是没有长好的可能。 接下来的时间里，杜三按照李承乾的吩咐，立马把人带离。 茶楼之中，再一次恢复宁静，只有地上的那一滩血迹，能够证明刚才发生的一些事情。 许许多多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赶紧跪倒在地上，同样是高呼万岁。 看着众人跪倒在自己面前，李承乾心有所痛，心里头暗暗坚定想法，不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再受纷争之苦。 大声开口说道。 “你们都是朕的子民，快快起来，朕有些话要与你们相问。” “还希望你们能够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承乾提前与他们相告，必须让他们有一定的心理准备，韩初若和苏文稚站在不远处，此刻心有所感。 她们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李承乾一定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听取一下民意。 总好过在深宫之中，只能够看一众官员呈递上来的奏折，有真有假，哪能够轻易的判别出来。 相对而言，倾听社会最底层人们的心声，那才是最为有用，切实可行的。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在场的这些人，一个更比一个感到紧张。 唯有之前敢站出来和李伦言辞相对，维护皇帝威严的那个男人，始终是面色平静。 见此情形，李承乾不禁感到好奇，赶紧开口询问道。 “你这个人倒也有意思，怎么对谁都是这般冷脸。” “在朕面前，总不能够再吵闹起来，与朕找不痛快吧！”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就将在场的不少人都给逗笑。 男人苦笑不已，接连摇头，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何必和我一个草民一般见识，刚才所言，不过是据实而讲。” “眼下不管陛下说什么，我还是会那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哦？ 李承乾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闹市之中，还能够有如此谈吐不俗之人。 光说这份骨气，放眼整个天下，能够拥有者都没有几位。 不惧权贵，不畏皇权，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几句话当真让李承乾为之欣赏。 不由得笑出了声，眼神之中流露而出的，皆为满意。 “说说你的来历。” 他忽然开口询问道。 男人也不逃避，挺直了身子，神情肃然，认真开口。 “草民海正腾，先祖刚正不阿，什么东西都没给我们这些后世之人传下来，唯 有这胆量与骨气！” 一听这话，李承乾内心的激动再也抑制不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被民间广为传颂的海青天。 古往今来，文臣与武将中皆有极端，他便是其中之一。 清正廉明，刚正不阿，无一不都是他的代名词。 他的后人就在自己面前，当真是江山之幸，社稷之福。 李承乾放声大笑，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开口说道。 “你既然是他的后人，那朕总算是明白了，你刚才是怎么敢和人家世子殿下那般起争执。” “你所追求的，不过是公理二字，朕欣赏你的为人！” 李承乾语重心长，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拍打在海正腾的肩膀上。 自己身边的可用之人，一直以来都只有那几个，如此贤士，要能够为自己效劳，当真是一大收获。 此次外出，绝对是一大值得。 对于李承乾内心的这点想法，海正腾可谓了然于心，却没有立马答应。 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声色一正，开口提醒道。 “陛下，你不是有话要与我等相问，尽管说出口，我等一定不会有所隐瞒。” “只要陛下能把百姓放在首位，这天下之人，都会如我这般的想法！” 第376章 温水煮青蛙 海正腾说完这些话，李承乾的内心无比动容。 天下之大，百姓为首，身为皇帝就应该做到这一点。 可古往今来，上下几千年间，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做到。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息出声，摇头苦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让大家都放松一些，不必过于紧张。 随后开口说道。 “推恩之法，是朕提出来的，要给各地藩王的恩典。” “朕很想要听一听你们的看法，可行与否，哪里存在问题，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出讲。” 防止这些百姓畏惧皇权，心中感想，嘴里头却不敢说，李承乾特意开口叮嘱，为他们打了一针预防。 起到的效果也很显着，不少人都对整件事情不太看好，哪怕李承乾所提出的推恩之法，号称当世最强阳谋。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那些藩王之中，一定会有人站出来反对，无所不用其极。 众人的担忧，无非就是朝廷的能战之兵实在太少，外忧内患，所有的事情都在同一时间发生，必将疲于应付。 等到那个时候，局面必然会落入到极为艰难的境地中。 李承乾把他们所说的这些话，一一记在心里，仔细想 想，都有很大的道理。 而这也是他的一个大胆创新，历朝历代，生怕百姓议论国事，更有甚者，大兴文字之狱。 能像李承乾这样宽容以待，心平气和的听百姓讨论这些事情，千百位帝王中，他算是独一个。 忽然间，李承乾将视线挪动到海正腾的身上，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极其耐人寻味的笑。 就在这时，韩初若适时的开口，将时机把握的极其准确。 “你不必有任何的顾虑，陛下问你什么，那你就回答什么。”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海正腾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就知道这一刻会到来，面对李承乾的问询，他没有任何的遮掩隐瞒，就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出口。 一五一十，毫无半点保留。 “陛下，你提出的推恩之法，的确是高明。” “具体去实施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不知道陛下可曾听过一句民间谚语。” 海正腾忽然提及，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很是好奇的开口。 “你不说，朕当然没有听过。” “不许在朕面前耍这些滑头，快快说来。” 李承乾开口催促，海正腾苦笑不已，也知道他是一个急性子。 便省去了 许多的铺垫，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温水煮青蛙！” “民间每逢大灾大难，百姓食不果腹，哪有粮食可以入肚。” “在这般艰难的环境下，所有能吃的东西，他们都会去吃，把田间地蛙煮进去锅里，大火煮开必然是会跳走的！” “于是人们就想出一个办法，在水凉的时候将其扔入锅中，慢慢添柴加火，温度慢慢上升，等那些家伙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煮熟的时候，再想要逃跑都来不及。” 海正腾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替李承乾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归根结底，便是推恩之法的实施，不能够操之过急。 过于心急，很有可能会起到与预期完全相反的结果，到最后不尽人意，白白浪费了许多的心思。 他说出口的这些话，必然是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就见李承乾的脸上很快有笑意浮现，频繁点头，对他无比认同。 “你说的不错，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应该讲究方式方法。” “你随朕来！” 李承乾话不多说，就要让海正腾跟随他到宫里去，有些话在这坊间闹市，着实不好谈论。 一旦走漏风声，必将是功亏一篑，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对于李承乾的要求，海正腾并没有一口回绝，他很清楚的知道，当自己出现在李承乾的视线范围内，这就已经是无法避免掉的。 紧紧跟在李承乾身后，韩初若和苏文稚也离开了茶楼，只剩下那一众看客，此刻争论不断，各有一套说辞。 回到了宫内，御书房中，李承乾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单独将海正腾召见，就想要他对于眼下的局势，能够展开一番透彻的分析，不要有任何的回避之处。 “陛下，我敢说，你敢听吗？” 海正腾刚一开口，就让李承乾哭笑不得，如此冒犯的话，恐怕也只有他敢往出说。 李承乾摆了摆手，沉下去脸色，必须得给他一番震慑。 “朕这个人是好说话，不代表一点脾气都没有，你可要想好了什么话能够说，什么话不能说。” 他的本意是将海正腾吓唬一番，哪里能够想得到，人家根本不吃他的这一套。 一点都不在乎，接着就面无表情，不打算再有任何的言语。 眼见如此，李承乾就差把无奈两个字写在脸上，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罢了罢了，朕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不必放在心上。” “不妨说说，你 的计划到底是怎样的？朕还是很愿意听的。” 李承乾开怀大笑，相比于陆禀辉的圆滑多变，海正腾的耿直刚硬让他更为欣赏。 当世乱局，就需要他这样的人能够站出来为之发力，在山川逆倒之间，能够力挽狂澜，创下奇迹。 如此一来，海正腾不必有任何的推诿，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陛下，温水煮青蛙，其中的道理完全能够运用在推恩之法的实施上。” “换句话说，我们可以相对一部分的藩王采取措施，公开作出声明，只是因为他们平日里行为不端，故而纠正，与旁人无关。” “这样一来，其他地方的藩王必然会放松警惕，给出我们足够多的时间。” 海正腾不愧为一个奇才，仅仅只用了几句话，让李承乾对他另眼相看。 必须要承认的一点，大夏之国藩王众多，分散在边境各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推恩之法同时实施，必然会引起很大的反弹。 循序渐进，逐个击破，才能够将成效最大化。 李承乾想到削藩二字，不禁苦笑，推恩之法哪怕名义上正确，也得考虑到类似于朱老四那样的人，突然窜出来，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377章 有意招揽 都是聪明人，在说一些话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太过言明。 稍有点拨，既是心知肚明，彼此的心里都很清楚。 李承乾看向海正腾的眼神中，充满认可与赞赏，自己的身边就应该有这样的人辅佐，方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向其抛出了橄榄枝，认认真真开口说道。 “你既然是那位的后人，就应该心怀天下，胸有抱负，而不是荒废度日。”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海正腾的脸上堆满苦笑，无奈至极。 并非他不愿意入朝为官，而是觉得朝堂之上，处处都是狡猾与奸诈。 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不得明主，何必入仕。 海正腾给出的一番解释，让李承乾无从辩驳，太有道理。 对于朝堂上的一些局势，他比谁都要认识的清楚，最有发言之权。 却不会因为海正腾的几句话，就改变掉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有让其辅佐之心，必当是再三招揽，以求万全。 哪怕是被拒绝了一次，李承乾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打算，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紧接着开口说道。 “朝堂昏暗，那是朝堂的事情，难道入朝为官，就只是为了和他们去争斗吗 ？” “为的是天下百姓，芸芸众生，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难道真的不懂？” 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很快就让海正腾的脸色有了改变。 果然不出所料，在他的再三劝阻下，海正腾极其的犹豫。 机会就在眼前，稍纵即逝，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再活一世，怎么可能会让机会白白错失掉。 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开口说道。 “到朕的身边来，做一个栋梁之臣，而非寻常之人那般庸庸碌碌。” “你觉得如何？” “朕已经有了打算，先让你到机要处去，做一个副手之职，稍加历练。” “若是表现好了，左相一职，非你莫属。” 最开始的时候，李承乾的确有裁撤掉丞相一职的心思，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改变主意。 一时半会儿，那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与陈凯之的矛盾稍有和缓，更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另做一番打算。 海正腾的出现，便让他看到了这个计划中的可行之处，将其提拔到与陈凯之相等的位置上，再有陆禀辉从旁相助，两人一同时出力，必相让陈凯之再也掀不起风波。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海正腾又怎么可能 会去拒绝，男子生于天地间，自该有一番作为。 他轻轻点头，便将这件事情答应下来，却始终坚持，不领左丞相一职。 其中的利害关系，很容易就能够与李承乾言明，认真开口说道。 “陛下，设立丞相，除了与君权相争，哪有其他好处？” “无人能对其真正的有所节制，你不应该改变主意，时机成熟，裁撤丞相一职必当行之！” 海正腾对得起清正廉明那四个大字，完全从大局着想，不去考虑自己的那点利益，替李承乾仔仔细细的做了一番分析。 很容易就将他给说服，既然这样，李承乾当然不会再去推脱。 可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让海正腾做自己的古贤之臣，在身边辅佐，成就一番大的事业。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在御书房内细细商谈，推恩之法的实施，还需要敲定一些细节之处。 一直到了后半夜，李承乾派人送海正腾离开，亲自相送到宫门口，对他礼敬有加。 这样一来，海正腾的那颗心就算是生铁打造，也会有所动容，为之所感。 等他离开后，韩初若第一时间前来看望，心疼不已的开口说道。 “陛下，国事纵然为重，那也不能够伤了自己的身 体，不管怎么讲，龙体安康才是第一位的！” 她很清楚的知道，李承乾日日操劳，夜夜忧心，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就将身子给掏空。 毫不夸张的说，他一旦倒了下去，大夏江山将再无前路可言。 韩初若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表露，绝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她和李承乾朝夕相处，日夜相伴，自然是能够做到心意相通。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便将她刚才所说的话全都牢记在心。 要说置若罔闻，着实有愧，太不应该。 都已经这个时辰，困意来袭，李承乾快要睁不开眼睛。 见此情形，韩初若赶紧上前搀扶，就将其带回到房间里。 刚准备拉上帘子，睡熟后在梦中相见，却不曾想，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了院里。 大声开口道。 “陛下！不好！不好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 听到这番动静，李承乾原本浓烈的困意，一下子消散不见。 猛的坐直身子，韩初若也被惊醒，听着外面的小太监不断开口喊话，神情极为不悦。 “一点规矩都没有，这个时辰还来打扰，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那也不能够影响到陛下的休息。” 她刚把话说 出口，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住。 “爱妃，一时半会的不休息，又能如何？” “这些小崽子们如此着急，想必是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快随朕一同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皱紧了眉头，心里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要是没有猜错，一定是关乎重大。 听到他这样说，韩初若自愧不如，连忙改口道。 “陛下说的不错，家国为重，天下为重。” 她一边开口一边去为李承乾披好衣服，夜间寒凉，凉风刺骨。 若是让李承乾染上病疾，她难辞其咎。 朝堂不可一日无主，李承乾卧病在床，谁能够预料到朝堂之上的那些文武之臣，会不会生了别样的心思。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寝宫的门从里面打开，在韩初若的陪同下，李承乾来到了院子里。 那名小太监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往起抬，也知道半夜惊扰圣安，乃是一大罪过。 饶是如此，事态紧急，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这个样子。 “陛下，并非奴才故意打扰，实在是事发突然。” “李公公让我尽快告知，乌丹国内，丞相已被扣押！” 这些话听在李承乾的耳朵里，一下子就让他变了脸色，很是难以置信。 第378章 计划有变 派遣陈凯之前往到乌丹国中，要将那些弃城而逃的官员全部诛杀，再好好的敲打一番乌丹国的国主。 情况允许，更要将其撤换掉，不过是与大厦边境相接壤的一个小国，这并非一件难事。 调派大军，直接灭国屠城，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如此行事，也是考虑到方方面面，像这样的小国绝不止乌丹一个。 手段过于强硬，很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忌惮，致使他们倒向草原上的蛮夷之族，和他们沆瀣一气，勾结在一起。 又怎么可能会料想得到，乌丹国的那些家伙，过于不知好歹。 “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巍呢？他在哪里，让他快点来见朕！” 李承乾气极反笑，他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缺少了这一种。 扣押大夏之国的丞相，他们的胆子到底有多大，连李承乾都有些估摸不准。 那名小太监心里头也很清楚，事态紧急，分秒必争。 哪敢去耽搁时间，朝着李承乾磕过头后，就一路飞奔而去。 韩初若来到李承乾身边，眼神中充满担忧，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料。 “陛下，如若不然，还是换一种法子，谋求 和谈。” “让他们归还丞相，至于那些叛逃的官员，另做打算即可。” 韩初若这样说，完全是担心事态会继续失控下去。 真到了难以掌控的地步，必将掀起一场新的战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一旦开战，受苦受难的，全都是两国百姓，这一点毋庸置疑。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李承乾心有所动，却很快打消掉不该有的念头。 用力摇了摇头，沉下去了脸色，变得冷淡异常。 心情略有平复，又将嘴角微微扬起，冷笑开口道。 “如此小国，也敢冒犯天朝威严，谁给他们的胆子？”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胆敢接纳大夏之境叛逃之人，便说明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做主。” “越来越过分，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以为我大夏之国怕了他们！” “或者说，是朕软弱可欺，怕了他们！” 李承乾最后说出口的这几句话，特意加重了语气，内心的愤慨之情，根本不需要过多遮掩。 果不其然，见他如此动怒，饶是韩初若都不敢过多劝阻。 皇帝说出口的话，那便是圣旨，皇帝拿定的主意，岂能轻易更改。 哪怕李承乾现在要天 上的星星和月亮，他们都得去想尽一切办法，为他求得。 更何况其他方面，韩初若用力点了点头，再没有任何的无用之言。 陪伴在李承乾身边，始终如一，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对不会去退缩。 事关重大，不管牵扯到任何人的身上，都不敢有所推脱。 李巍急匆匆的赶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比李承乾都要先一步了解到情况。 只因为百里加急，飞马来报的兵卒，猝死在了驿馆之中。 他过去查看情况，总得有人照看，才派了那个小太监过来将消息告知。 匆匆赶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跪倒在地上。 “陛下，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 “没想到乌丹国的那些小杂碎，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连奴才安插在那片地界上的一些桩子都被连根拔起。” 李巍所说，不过是在乌丹国境内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情报据点，随着陈凯之被扣押，一夜之间就都不复存在。 苦心经营，一点用场都没有派上，便是他的失职之罪。 李承乾咬了咬牙，很想要将其怒骂几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恐怕只有站在他身 边的韩初若内心最为清楚，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将脾气乱发一通早就变的没有意义。 与其那样，还不如体谅下面做事的人太不容易，眼下局面，并非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李承乾真就那样去做，重重的叹了口气，来到了李巍身边，将他缓缓搀扶而起。 随后开口道。 “混账东西，别动不动的就跪在朕面前要死要活，多大点事情，他们既然敢有所冒犯，那就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李承乾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对方敢骑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那就应该做好付出生命代价的准备。 而不是轻松了结，躲过一劫。 “李公公，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陛下刚才说的话吗？” 见到李巍两眼发愣，站在原处动也不动，韩初若失笑出声，连忙开口提醒。 生怕他因为这一时的疏忽，再将李承乾惹怒，白白讨了一顿骂。 听到她这样说，李巍浑身一颤，赶紧打起精神，认真听候李承乾的吩咐。 “陛下，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些家伙胆大妄为，要让奴才说，就应该集结大军，重兵压境！” 李巍目露Y狠，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厚之人 ，更何况这一次乌丹国的国主把事情做的太绝。 将东厂安插在那里的暗桩全部拔起，简直就是在把他的那张脸踩在地上，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这件事情一旦传开，东厂在这天底下，再无威信可言。 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些谈资，光是想想，他都气的咬牙切齿，必须要去报这个仇。 李承乾轻轻点头，瞧见他这般有血性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自己的身边，一直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足智多谋者，早已有不少。 “何必大军压境，大动干戈。” “小小的乌丹国，稍微动点心思，就能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李承乾话不多说，就让李巍去召集人手，随他一起行动。 所有的人都要从东厂内部精挑细选，确保忠心耿耿，更要能战敢战，视死如归之人。 便是选拔死士的标准！ “事先跟他们说好，随朕同去，得胜而还赏赐千金，不幸死难，也将照料其家中老小，后代蒙荫！” “这！是朕给他们的承诺！” 最后说出口的几句话，掷地有声，李承乾浑身上下，处处杀意凛然。 见此情形，韩初若大吃一惊，李巍更是感到一丝骇然。 第379章 潜入到城内 谁都没有想到，李承乾会有如此决心，摆明了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陈凯之强行救回。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要给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很大教训。 不集结重兵，反而是从东厂之中挑选死士，亲自率领行动，就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 “陛下，你乃万金之躯，岂可冒这样的风险？” “就让奴才替你前去，那些小崽子们也听我的话，肯定是能够把这件事情办妥的！” 李巍就怕李承乾不会相信，将自己的手高高举过头顶，对天发誓。 韩初若也在一旁不断劝说，身为一国之君，岂可擅自而动。 万一发生点意外的状况，大好的局面将瞬间崩塌，如同大厦将倾，绝非危言耸听。 “陛下，万万不可！” 她也在一旁不断坚持，妄想李承乾能够改变内心的想法，有所回转。 却没起到多么明显的作用，李承乾用力的摆了摆手，已经拿定的主意，怎么可能轻易更改。 “尔等不必再劝，就算此去大有危险，朕也得让那些宵小之辈能够明白。” “天朝之威，朕的威严，不能有任何的侵犯！” 他说完这些话，就又朝着李巍看了过去，大声开口道。 “混账东西，你现 在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再敢这样，信不信朕让人把你送入天牢，好好的修理一番！” 正在气头上的李承乾，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不断的开口催促，李巍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韩初若来到李巍身边，语重心长，再三的叮嘱。 “你与陛下同去，这一路一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让他遭遇危险。” “就算是要有所行动，也该是你们冲在前面，不能让陛下以身犯险。” 韩初若把话说完，目光牢牢锁定在李巍身上，对其细细打量。 见到他神情肃然，认真答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有了着落。 事发突然，情况紧急，留给李承乾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他的心里头最为清楚，只要他们动作足够快，就能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创下一番奇迹。 连夜行动，此去路途遥远，哪怕一路上都不做停歇，也得半月之久。 饶是如此，对于李承乾来说都已经足够，至少那些人是想象不到，他们能在半月的时间就已经感到乌丹国境内。 李巍和杜三陪同在李承乾身边，一路上都不敢有任何疏远，生怕会有人在暗中将他们盯上，突然出手，给予致命 一击。 好在最令他们感到担心的事情，并没有真的发生，一连半月着急的赶路，到最后还算是顺顺利利，便已经到达了地方。 至此为止，距离陈凯之被扣押，已经过去半月之久的时间。 乌丹国境内，气氛明显有了不对，变得诡异异常。 本该热闹的街面，此时此刻，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李承乾和一众随行的人员，全都乔装打扮，就算这样走在街上都显得有些惹眼，不禁让他感到事态的严重。 “先找地方住下，在这期间，尔等行事必须要处处小心，不可有暴露自身。” 李承乾下达旨意，必须给这些人提前打一针预防，情况复杂多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到他这样说，李巍和杜三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应下。 两人心照不宣，正要发生点不测之事，必将是护卫在李承乾身边，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很快就找好了落脚之处，东厂在当地埋下的暗桩都被拔起，一切都是重新开始。 处处艰难，这句话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李巍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将周边的情况给摸排清楚。 第一时间来到李承乾面前，认真禀告道。 “陛下，奴才都已经 打听清楚了，丞相被他们关在王宫里面，派人轮流看守，昼夜不停。” “据说是要等人来接，至于是什么人，奴才也不得而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别看乌丹国不大点的地方，也是参照大夏之国的权力架构。 得知了这一消息，李承乾紧皱眉头，心里头万般不爽。 光凭猜测，他就已经能够断定，这件事情和那些草原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们还真是好手段，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朕的底线，真以为朕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能够将他们容忍。” “大夏国的丞相，岂可被他们几经转手，来回交易，天大的玩笑！” 李承乾怒骂出声，正所谓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愤慨之情，被彻底激发出来。 立马下令道。 “你们严密监视，这几天要时时刻刻的盯着，要盯紧了。” “一旦他们敢有所转移，就在他们的街面上，将其截杀。” “救出丞相，其余的人一个都不可放过，要让他们知道，得罪天朝大国的后果是什么！” 李承乾话不多说，李巍和杜三也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需要的并非仁慈，而是如 恶魔一般的心狠果决。 重重点头，就将李承乾的话牢记在心，接下来的一切行动部署，完全按照他的吩咐来做，不会有任何的出入变化。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他们的人轮番上街，一直都对王宫有所监视。 和李承乾所猜想的一模一样，过去大概三五天的时间，果然有草原王庭的人前来交接。 乌丹国的国主对其百般客气，亲自出来相迎，神情恭恭敬敬。 李巍把这个消息带回到李承乾面前，认认真真的说给他听。 李承乾猛的站起身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如此的明目张胆，不就是为了将大夏之国围猎而死。 用心之歹毒，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好在被李巍带在身边的这些人，并非是吃干饭的，接连几日的努力，很快就有人混入到了乌丹国的王宫之中。 打探到的消息，绝对是第一手的，传回到李承乾这里，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实施，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陛下，那些人明日就会离开，把丞相带回到草原上，打算用他为筹码，来和朝廷谈条件。” 李巍把话说出口，就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的身上，果不其然，此刻的他杀意凛冽。 第380章 最后的准备 院子里，李承乾把所有的人手都召集到一起，眼神冰冷，视线从他们的身上一扫而过。 紧接着开口说道。 “明日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还是那句话，你们若是把命丢在这里，朕会将你们家中之人妥善安置，绝不辜负。” “活着回去，黄金千两，加官进爵，通通不在话下！” 李承乾说出口的每一句话，语气都极其凝重，在场这么多人，哪个不明白明日行动的重要性。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绝不仅仅只是一句鼓舞士气的话。 李巍以身作则，痛饮壮行之酒，更是撂下几句狠话。 “你们这些小崽子，都跟咱家好好学学，哪怕咱们都是无根之人，那也得要有骨气！” “乌丹小国，胆敢有冒犯之处，必将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听到李巍这样说，在场的这些人，每一个都神情动容。 都是从东厂之中精挑细选出的敢死之士，此时此刻，他们的表现可圈可点。 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距离行动剩下不多久的时间，他干脆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回到了房间里，就拿出来让人临时绘制的城中地图，只等明日将陈凯之救出来，也好全 身而退。 一直到了后半夜，他才抵不住困意的来袭，沉沉睡去。 第二天…… 一大早的，李承乾就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早早醒来。 走上街面，混入到人群之中，今日的氛围果然和先前大有不同。 城中之人必有听说，街上颇为热闹，都在路的两边遥望城门口的方向。 李承乾冷冷一笑，这个时候，李巍和杜三应该已经带着手底下的人到达指定位置。 身为一国之君，拿着刀剑去打.打杀杀，并非他所擅长。 干脆和乌丹国的这些百姓混在一起，安静等待，看一场好戏。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几个时辰便已经过去。 草原王庭派人前来，竟然没有太多的随护，乌丹国主亲自在城门口相迎，一起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沿途百姓，无不跪拜，唯有李承乾站立在人群中，显得极其突兀。 当那一队人马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乌当国的国主一眼就将李承乾注意到，紧紧皱起眉头，流露出的神情极为不悦。 当即命人停下步伐，不必这么着急的往回走，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不跪。 在他身边的侍卫长，更是昂首阔步走到李承乾面前去， 想要给李承乾一点教训。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才刚来到李承乾的身边，不等开口，城楼上便有一支暗箭射出。 那个侍卫长哪里能够料想得到，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当场中箭身亡。 一瞬之间，人群变得嘈杂，乌丹国的国主立马就认识清楚，有人在此设下埋伏。 大声开口喊道。 “快来护驾！快来护驾！” 草原上派来的使者，也在这一时刻脸色大变，实在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大夏之国派人前来！” 说话间，他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神中的惊骇之情，不断流露而出。 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越看越觉得他气宇非凡，绝非寻常之人。 殊不知，李承乾也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这等小国，根本就不配有大夏为敌，偏偏听信旁人的撺掇与挑拨，选择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既然这样，就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而不是轻易的让这件事情有所了解。 想到此处，李承乾冷冷一笑，接着就将一只手轻轻抬起，又重重落下。 不等那名草原的使者反应过来，就有事先埋伏好的人从 四面八方杀出来。 阁楼之上，有人一跃而下，手弩齐射，根本不给这些人反映的机会。 过去没多久的时间，地面上就已经躺满尸体，横七竖八的，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中惊骇。 乌丹国的国主彻底陷入到惊恐之中，连忙就要让手下的人护卫着他逃回到王宫里面。 千钧一发之际，杜三率人出手，从另一个方向将他们的去路完全截住。 现场的百姓乱作一团，纷纷逃命，混乱之中，又有人朝着他们缓缓逼近。 与此同时，另有一队人马潜入到了王宫之内，很容易就找到了关押陈凯之的地方。 将陈凯之救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连忙开口说道。 “是……是陛下让你们来救我的吗？” “天啊！这可是乌丹国境内，陛下这样做也太冒险了！” 陈凯之还有话说，那些人却不给他留有机会，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始终都是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丞相大人，外面正乱，是我们逃出去的最好时机。” “想必陛下已经久等，还希望丞相大人不要耽误时间。” 前来营救的这些人，都是东厂的侍卫，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陈凯之并不对 付。 一直以来，都属于水火不相容的一种局势，若不是李承乾下了死命令要把人救出来，他们宁愿视若罔闻。 听到他们这样说，陈凯之心里头最为清楚，时间宝贵，一分一秒都不能够浪费。 用力点了点头，就跟在这些人的身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宫外移动。 这次的行动，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顺利，成功将陈凯之救了出去，这一队人马按照约定好的地点，快速奔赴。 另一边…… “陛下，打草已惊蛇，想要除掉此人，怕没有那么容易。” “要不要先撤走，再找时机，另做打算。” 杜三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在李承乾面前说出口这样的话，并非他心生怯怕。 实在是考虑到方方面面，双方已经陷入到鏖战的境地中，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被这些乌丹国人逐渐消耗。 他们带在身边的人手，每一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极为宝贵的存在。 真要是把命全部丢在这里，仔细想想，那也太不值得。 杜三说完这些话，本以为自己会被李承乾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事实完全相反。 李承乾大手一挥，参与这次行动的人手全都训练有素，马上撤走，根本不被咬死。 第381章 行动开始 来的突然，走的干脆，除了留在街面上的几具尸体，再没有任何痕迹。 却让那些乌丹国人死伤十数倍，侥幸逃过一劫的，眼神中全都有惊恐之意不断的流露。 乌丹国的国主和草原有派来的使者，都被这一次的突然袭击给吓到不轻。 两人龟缩在马车后面，动也不敢动一下，还不等他们缓过劲儿来，又一个噩耗传来。 “不……不好了！” “大夏国的丞相被人救走了！” 什么？ 听到手下的人这样说，乌当国的国主脸色大变，万万不敢相信。 他就是害怕会出现一些变故，才把陈凯之关押到了王宫之内。 本以为万无一失，哪能够料想的到，不过是自作聪明，白费心机罢了。 “到底是什么人？有没有去查，查清楚没有！” 他紧紧咬住牙关，差点没被气到当场吐血，就把心中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这名侍卫在身上。 见他这个样子，草原使者苦笑连连，摇头不断，赶紧开口说道。 “何必怪罪这些人，连我都能够想得到，一定是大夏之国不满受此屈辱，特意派人前来。” “我们还是小瞧了那个皇帝的心性，他可不是那种逆来 顺受，任人宰割的无能之辈。” “或许这就是他要给我们的教训。” 草原使者说完这些话，乌丹国的国主更为动怒，就算是绞尽脑汁，都不可能想得到李承乾亲自带人前来。 依旧在这里大放阙词，各种不屑一顾，仿佛在这天地间，谁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殊不知，他这般的狂妄自大，就连草原使者都有些看不过眼。 和李承乾几次交手，他们的心里头最为清楚，李承乾绝非庸碌之君。 在他的治理下，大夏之国欣欣向荣，和之前的外强中干相比起来，情况大有不同。 现如今的大夏国，各种弊端都被根除，更有精锐部队陈兵边境，让他们这些外邦蛮夷找不到一丝破绽。 衡阳城下几次交手，都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就照这样的情况来看，乌丹国这样的小国，甚至都入不了李承乾的眼。 饶是如此，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绝不能够说出口。 他到这里来是奉了拓跋圭之令，要把大夏国的丞相，把陈凯之给带回到草原王庭所在之地。 发生这样的变故，他回去根本就没有办法交差，必须要想尽办法有所弥补，才能够改变当下窘境 。 他赶紧开口催促，一定要乌丹国的国主在这件事情上多多上心，不能有丝毫的轻疏怠慢。 现在就封闭城门，那些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根本不可能立马逃掉。 满城搜捕，都要把人找出来才行。 另一边…… 众人回到落脚之处，院子里热闹非凡，陈凯之被带到了李承乾面前，一大把年纪的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陛下，是我无能，有负重托。”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陛下会亲自带人前来搭救，我这条老命何足为惜。” 陈凯之感激涕零，眼下所流露而出的，绝对都是真情实意，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却不曾想，李承乾并不完全是为了将他救出，更是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借题发挥，好让那些还在观望风声的人心里头能够有数。 和大夏之国作对，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有给他们制造出来前车之鉴，才能够让他们在往后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心有顾忌，不敢肆意妄为。 陈凯之并没有考虑的那般深远，只知道自己这一次保下一条活命，太不容易。 当他被扣押在此的时候，甚至都不抱有希望 ，哪能想到局面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超出想象。 可很快，李巍就打断了他的话，来到李承乾面前，着急的开口道。 “陛下，奴才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人已经救出来，应当赶紧撤走。” “若是城门紧闭，到时候我们再想要走脱，绝非一件容易事情，很有可能会被困死在这座城中。”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说出口的话，得到了在场大部分人的认同。 杜三同样有这方面的担心，打草已经惊蛇，乌丹国的国主必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愤怒之际，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将他们一网打尽。 陈凯之同样开口劝说，可不想自己刚刚被救出来，就又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说出口的话，皆为场面，有理有据。 奈何李承乾心里头已经打定主意，根本不准备去听他们的这些建议。 “走？为什么要走？” “区区小国，弹丸之地，也敢冒犯天朝之威。” “朕已经说过了，这次过来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把人救出，更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日后再有效仿，那还了得！” 最后说出口的几句话， 李承乾特意加重了语气，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 听到他这样说，在场的每一个人，神情上都有异样之色流露。 李巍惊骇不已，觉得李承乾过于冲动，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人数方面不占优势。 一旦被人家追查至此，围杀在这个院子中，后果不堪设想。 君王死于他国，这件事情已经传开，天下必当震动。 那些藩王本就虎视眈眈，真要是那个样子，他们绝对不可能放过大好的机会。 天下大乱，这在一时之间，谁都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陈凯之身为丞相，更是深谙其中道理，利害关系极其明白。 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何必与这些人较真，等我们回到京城中，再做打算。” “调派大军，前来将其镇压，灭国都行！” 更为重要的，还是陈凯之想要尽快脱离险境，一个劲的开口劝阻。 李承乾根本不去听从，冷冷一笑，就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全部说出口，毫无保留。 “调派大军，等同于宣战，两国之间的百姓必将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中。” “那并不是朕想要看到的，朕要的是惩治首犯，余者不究！” 第382章 杀个回马枪 李承乾心意已决，这种时候任何人来劝都难有成效，白白惹人厌恶。 见此情形，李巍不由得苦笑出声，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结。 眼见杜三和陈凯之还有话说，赶紧开口将其制止住。 “杜侍卫，丞相大人，陛下都已经拿定主意，我们这些人岂能干涉。” “不如还是先听听陛下有怎样的一番打算，如何去做，再做商讨。” 伺候在李承乾身边，也有了一些日子，李巍察言观色的能力非比寻常。 说出口的几句话，很快就让李承乾流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由得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人哪里都没有去，就在院子里商议起来下一步的计划。 殊不知，李承乾内心深处的那些想法，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要在全城搜捕，想把朕找出来，那朕就反其道而行，先去找他！”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在场的几个人全都流露出吃惊之色，瞪大了眼睛，很是难以置信。 不明白李承乾此番言谈，意欲何为，真正的打算又在哪里。 陈凯之连忙开口询问道。 “陛下，这可使不得，他们已经选择和朝廷正面相抗，必然不会有所留 情。” “找上门去，那不就是自投罗网，等着被他们收拾吗？” 陈凯之实在想不明白，一向精明的李承乾，怎么能够说出口这样的话，毫无里头。 却永远不会想到，李承乾目光深远，绝非他能够与之相比。 冷冷一笑，毫不在乎的开口说道。 “何必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威风。” “当初在和草原人交战的时候，尔等也是瞻前顾后，缩头缩尾。” “到最后呢？是朕始终坚持，用几场胜仗打回来大夏子民的尊严，也让那些草原蛮夷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 李承乾把话说完，再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很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朕的心意已决，他们在城中大肆搜捕，王宫中的防卫力量必然稀薄。” “自当是潜入进去，在他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他们国主的脑袋给朕摘回来！”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所有人的内心深处，都有激动之情难以抑制住。 在人家的地盘上，如此冒险，想想都觉得刺激。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在场的这些人全都强迫自己的内心去接受这一事实，完全听从李承乾的吩咐，一切依照计 划行事。 可也需要有所等待，大白天的，满城都在搜捕，他们贸然上街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给暴露，从而落入到危险的境地中。 所有人都潜藏在这处院落中，只管吃喝，养精蓄锐。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觉中，天色就已经变得暗淡。 再用不了多久，夜幕就会降临，一片漆黑之景，正是他们行动的大好时机。 李承乾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抬头去看，忽有风起，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行动！” 话说出口，话音未落，院子里的一众侍卫纷纷听令而行，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和李承乾所猜想的一模一样，乌丹国的国主暴跳如雷，为了将他们给找出来，不惜大众干戈。 将王宫内的士兵全部派遣到街面上，让他们仔仔细细的搜寻，不放过任何角角落落。 只可惜在他们好不容易找到李承乾等人之前的藏身之地，才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在。 就在同时，李承乾的人已经潜入到皇宫之内，由杜三亲自率领，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容易就靠近了他们国主所在的寝宫。 李承乾紧随其后，他必须要亲眼所见，更 要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知道冒犯天朝之威的后果，到底有多么不能被饶恕。 守卫在院子里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想到李承乾手底下的人会杀一个回马枪，如此关键的时刻，不想着逃出生天，反而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可有时候，等他们意识到危险向自己缓缓靠近的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毫无意外，被杜三带在身边的这些人，都是经历过严苛的训练。 手弩对准院子里的士兵，悄无声息间，就将这些人全部解决掉，根本不给他们留下反抗的机会。 紧接着就带人闯入到寝宫内，此时此刻，乌丹国的国主正忙着和妃子在床榻上嬉笑打闹。 浑身不挂一物，丝毫不知羞耻，见到有人突然闯入，还在那里大放阙词，逞他的威风。 殊不知，李承乾很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瞪大着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回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李承乾的这张面容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众人跪拜，唯有他站立在人群中。 “你……是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倒吸几口凉气，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见他 这个样子，李承乾丝毫不以为然，都在自己的意料当中。 “你真想知道？” 他故意开口打趣，说出口的几句话，更让乌丹国的国主感到不可思议，眼神中充满疑惑。 时机已然成熟，李承乾再没有去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朕是大夏国的皇帝。” “你们扣押了朕的丞相，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朕都感到意外。” 李承乾对其不再隐瞒，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话说出口，乌丹国的国主脸色大有变化。 更多的还是惊恐之意，根本控制不住就都流落而出，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看，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可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如此，已经摆在他的面前，哪怕他不愿意承认都变得不再重要。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和那些草原人勾结在一起，就应该想到这一天会到来。” “朕且问你，这次草原上派来的人，是何身份？” 李承乾并未着急动手，而是提起一丝兴趣，很想要将这一点搞明白。 毕竟杀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和杀一个王公贵族相比，后者明显更有成就感。 对于那些草原人的震慑，也远超寻常之事。 第383章 釜底抽薪 此时此刻，李承乾周身上下所散发出的气势，都快要把人压的喘不过来气。 杜三瞅准时机，很果断的将刀架在了乌丹国国主的脖子上，冷冷一笑，接着开口逼问道。 “陛下在问你话，不知回答，是不想活了吗？” 听他这样说，乌丹国的国主面色大变，哪里还能够像先前那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恐惧之意袭上心头，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接连开口求饶，希望能够得到李承乾的谅解与宽恕。 “朕在问你，草原人派来的使者，是何来历？” 好多的话，没有一句是有用的，李承乾哪有那么多的耐心能够在他身上去消耗。 沉下去脸色，再也不与他好说好商量，若是问不清楚，不介意这院子里再多一具尸体。 果不其然，眼前之人哪有骨气，三两句话就把他吓破了胆，完全不敢再去遮掩。 “据说是王室中人，身份高贵，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大皇帝，我们也是受人挑拨，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还希望你能够放过我这一次，我一定率领乌丹国的百姓全部归心，不敢再和那些草原人有所瓜葛。” 乌丹国的国主 把话说完，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等待他的将会是屠刀落下。 李承乾只用了一个眼神，杜三心领神会，毫不犹豫的挥动手中长刀。 将其解决掉，立马带着人前往安置草原人派来的使者的那间院落。 团团围住，确保万无一失，哪怕是一只飞鸟想要逃离，同样没有可能。 李承乾昂首阔步，走进去院子里，果然见到草原人的使者满脸慌乱，正准备逃离。 几次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回过头来就见李承乾站在了面前，心中万般惊恐，想要强装镇定，仍就是徒劳无功。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对李承乾也有不小的印象，当即开口询问，不想死的稀里糊涂。 真要是那样，到了阎王殿里，都会落得耻笑。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真是没有想到，你们能把手伸的这么长，盯上了与大夏边境相接壤的一些小国。” “可你们也太小瞧了朕这个人，要把这件事情轻易的揭过去，如何能够服众？” “其他小国有模学样，天下大乱，那还了得！” 李承乾说出口这样 的话，草原使者并不糊涂，立马反应过来。 眼神中充满惊骇，不断的流露而出，用力吞咽了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内心略有平复。 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你是李承乾？大夏国的皇帝！” “这……这怎么可能？你到这里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嘴里头的几句话，不断重复，显然是被吓到不轻。 一国之君，日常出行都是前呼后拥，数百护卫，确保不会遭遇到危险的状况。 像李承乾这样，带着一队人马来到敌国境内，更是在王宫之中大开杀戒，千百年来都不曾见识过。 别说草原人派来的使者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就连跟着李承乾一起行动的这些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可不管怎么说，事情就发生在眼前，由不得他去质疑不断。 李承乾冷冷一笑，就要将人带回到京城中，适当的去和草原王庭进行谈判。 下达命令后，李巍和杜三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的犹豫，马上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陈凯之在一旁亲眼所见，心里头最为清楚，李承乾又在下一盘大棋。 这段时间里，弃城而逃的官员，比比皆是。 大夏境内，各州之地全 都人心惶惶，哪怕陆禀辉和韩冲分头行动，对这样的势头多加遏制，也依旧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想要彻查贪腐，那些底子不干净的人，定然心慌而逃。 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草原上的各大部落，公开与大夏为敌，教唆撺掇，接收这些叛逃之人，替他们去撑腰做主。 李承乾之所以留下这名使者的一条性命，就是想要将他身上潜藏的价值全部榨干。 追杀不止，他们的军中精锐也会因此而遭受损失，时间长久，并不算一件特别划算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李承乾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不禁冷笑出声。 “陛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巍来到他的身边，询问起下一步的安排，城门已经封闭，总该逃离出去。 李承乾丝毫不以为然，抬了抬手，直接下达了一道惨无人寰的命令。 “在这里放把火，还有他们国主的殿堂，全部烧掉。” “会有人替我们安排好一切的，相信朕的话，明日一大早，城门就会打开，让我们畅通无阻。”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在场的几人，全都流露出异样之色。 唯有陈凯之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有人的 地方就有争斗，关乎权力，会激烈到怎样的地步，一眼就能够看到透彻。 “李公公，亏你还是在陛下身边伺候，耳濡目染，关键时刻如此糊涂。” “何不想想，乌丹国的国主被刺杀身亡，王宫内一把大火，把该销毁的痕迹全部销毁掉。” “区区小国，也不可能长久混乱下去，必然有人趁势而起，重新接管这片土地。” 陈凯之的一番言谈，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部言明。 只要有人登临王位，毋庸置疑，他们太清楚造就这一切的是来自大夏之国。 再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再去做对，只会把城门乖乖打开，放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去。 有些事情不需要见面商量，彼此的心里头都能够做到了然，心照不宣，莫过如此。 等到陈凯之话音落下，李巍和杜三对于李承乾的手段佩服到五体投地。 如此精妙安排，他们就算是绞尽脑汁的去想，也不可能完全看透。 “好了，拍朕马屁的话，莫要在这里多说。” “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就离开，把我们的人全部带上，不论死活。” 李承乾答应过他们的，就算是死在这里，也得有个交代。 第384章 安然无恙的离开 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 哪怕李承乾很不愿意去承认，这始终是人家的地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知道去躲避锋芒，未免不知好歹。 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必然是会被人家活捉生擒。 想到此处，他的心思豁然开朗，再没有任何的犹豫，不断开口催促。 李巍陪同在他的身边，快步离去，杜三留了下来，一把大火就将这里烧的精光。 一切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做完所有的事情，众人朝着城门口聚集。 就在附近找了一个落脚之处，暂时住下，整整一夜的时间，除了李承乾之外，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惶恐难安。 哪怕陈凯之这样的一只老狐狸，内心也始终不能够保持平静，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就是无法进入到梦乡之中。 另一边，一把大火将宫殿烧的干干净净，乌丹国的国主尸首无存，有大臣冲进去火场中，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袭击。 国主已死，千载难逢的机会，必当好好把握。 那名官员马上就让人控制住国主的孩子，乳臭未干，刚学会走路没多久。 扶其上位，屁大点的孩子那能够掌管一国之事，到最后还是 自己说了算。 那名官员的心里头都已经乐开了花，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猜到了这是大夏之国派人前来。 和李承乾所想的一样，他心里头感激都来不及，让一个小孩子来当新的国主，不过是傀儡而已。 绝对不想在和大夏之国交恶，对于那些还潜藏在城内的人，一概既往不咎。 城门大开，恢复秩序，颇有一番改革之象。 一大早的，李巍手底下的一名侍卫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将打听到的最新状况一五一十的禀告而出。 他满脸的惊喜之色，跪倒在李承乾面前，说话的时候，都表现的极其兴奋。 “陛下，还真让你给猜对了，乌丹国新王上位，已经颁布了最新的法令。” “对于之前扣押丞相大人的事情深表歉意，要对牵扯其中的一些人追究责任，绝不轻饶。” “更表示会在一段时间后，派人到京城中，与陛下见面赔罪，以求宽恕。” 听他说完这些话，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自己苦心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的到来，眼下的一切事情，都和自己事先所料想一模一样，毫无出入。 时辰已经不早，没必要在这种地方多 做耽搁，李承乾很是干脆的下达命令。 所有人乔装打扮，混在出城的人群中，就此离去。 此次前来，不仅仅将陈凯之救了出来，更是抓住了一名草原王室的成员。 对于李承乾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收获，堪称意外之喜。 顺利出城，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对李承乾佩服到五体投地。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能像他这样沉着冷静的应对，丝毫不见慌张，天下少有这样的人。 李巍凑近到身边，好听的话不断说出口，李承乾可不吃他这一套，眼下要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京城中。 经此一事，陈凯之和李承乾相争斗的那颗心，明显有了收敛，心里头最为清楚，他在谋划上和李承乾相差的绝非一星半点。 回家的路途，着实遥远，哪怕是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路，也得十多天的功夫。 路上稍有耽搁，便是半月之余，甚至还来不及。 一连几日的奔波，马儿都有些累的够呛，更何况活生生的人。 跟随在李承乾身边的一众侍卫，全都饥肠辘辘，口干舌燥。 恰巧路边有一家茶馆，李承乾当即让人进去休息，敞开了肚子吃喝，不 差这点银钱。 休息之时，陈凯之与李承乾同坐一桌，时不时的叹息出声，像是有话要说。 明明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在快要开口的时候忽然止住，显然是心存顾虑，不好太多表露。 见此情形，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眼神变得极其玩味。 直直的盯着陈凯之去看，片刻过后，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丞相，在朕面前不必藏着掖着，朕一向不喜欢那样的人。” 李承乾特意强调，好意提醒，免得陈凯之在这种事情上多犯错误。 果不其然，不愧为一只老狐狸，从李承乾的三言两语中，就得出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陈凯之轻笑出声，又对李承乾亲自带人前来进行搭救的事情表达谢意，言语极其诚恳，一丁点的虚情假意都不往里掺和。 在这之后，他又将话题引回正轨，谨慎开口说道。 “陛下，草原上的那些家伙，经历过几场大战，本该老老实实，现在看来还是贼心不死。” “臣是真的很想要知道，陛下，接下来做何打算，是战还是和？” 陈凯之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全都用言语表达而出，毫无保留。 听他这样说，李承 乾将嘴角微微扬起，随后说出口的几句话，极其耐人寻味。 若不好好的思量，根本反应不过来，李承乾内心所想，到底为何。 “是战是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朕倒是觉得，要是能够借机和他们去谈些条件，将利益最大化，是战是和都可以。” “却有一点，这一切都得建立在造福天下，为百姓去谋福利的基础上，谁要是敢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擅自勾结，朕绝对不会轻易饶恕！” 李承乾最后说出口的几句话，警告的意味极其浓重，陈凯之又岂会在这种时候去犯糊涂。 赶紧表态，真有人敢那样去做，他绝对是大义为先，要坚定的站在李承乾这一边。 “有丞相这句话，朕倒是放心不少，想必余下的一些宵小之辈，还不足以掀起太大的风波。”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对那些弃城而逃的官员，一定要从重从严，在整件事情上处理的干净利落。” “切不可开了这个头，往后人人效仿，大夏江山如何稳固？” 李承乾把话说完，心里头早有合计，他确信那些草原人再经过几次大战后，元气亏损，还不至于糊涂到又和大夏之国正面硬碰的地步。 第385章 顺利返京 这一次出来，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不能再去浪费一分一秒。 休整过后，所有人都准备了水和干粮，再一次踏上归途，更为快速。 得知李承乾回京的消息，文武百官在城门口早早等候，要将他相迎入城。 等到李承乾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城门口立马就有人不断的跪倒在地，很快就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高呼万岁的声音，如同山呼海啸，接踵而至。 看着如此壮观的场面，陈凯之的内心深处，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察觉到他的一丝异常，李承乾毫不犹豫，当即开口询问。 “陛下，真要我说吗？” 陈凯之的脸上堆满苦笑，满是无奈之感，本想着去拒绝，却没想到李承乾的回答极其干脆。 “说！” 一听这话，陈凯之便不再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老老实实的开口，丝毫没有遮掩。 “陛下，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一年多一点，你就做到了让天下归心。” “整顿朝纲，抵御外辱，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能够写入到史书里。” “我有时候真觉得，陛下不再是之前的那个陛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 陈凯之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的内心明显有了波动，回过神来后，脸上笑意浮现。 重活一世，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去解释，就算是说出口，也绝对不可能有人会去相信。 与其那样，李承乾宁愿将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中，不对外界有任何的表露。 想明白这一点，他便大笑出声，高兴不已的开口说道。 “那只能说明朕有能力，能让丞相如此夸赞，太不容易。” 李承乾回以微笑，紧接着便挥动马鞭，朝着城门口的方向快速移动。 李巍和杜三紧紧跟上，可不敢落下太远的距离，他们作为李承乾的身边人，就应该时时刻刻陪同在身边。 若有意外状况，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确保李承乾的安全。 陈凯之苦笑出声，对于李承乾的一番解释，他根本就不去相信。 可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哪怕他绞尽了脑汁，始终想不明白。 城门口，欢呼雀跃的声音一大片，根本不绝于耳。 李承乾在文武百官的恭贺声中，走入到城内，就见到百姓跪倒在街道两旁，全都手捧香炉，神情极其虔诚。 毫无疑问，他此次亲自带人前去乌丹国 ，给他们的一点小小教训，在寻常百姓的心里，宛若天神下凡，势不可挡。 区区小国，也敢和天朝大国相作对，能有这样的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李承乾很快就回到了皇宫内，这一通的折腾，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疲惫之感。 第一时间前往到韩初若的寝宫中，得知他的归来，韩初若立马相迎。 同时让人去御膳房丰富，做一些可口菜肴，至于花费的银钱，都由她的宫中支取。 “陛下放心，臣妾知你一向节俭，遭逢乱世，太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还在饿着肚子。” “可陛下此番前去，与国有功，与百姓有福，于情于理，都该好好补补身子。” 韩初若看着李承乾这几日的消瘦，心疼不已，故意把话说的巧妙，好让李承乾无法拒绝。 果不其然，哪怕李承乾看穿了她心里的那点想法，依旧是领下这份情，轻轻的点头。 等到饭菜端上了桌，琳琅满目，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肉香味扑面而来，李承乾这些天的肚子里哪有油水，一直都与那些侍卫同吃同住，极其辛苦。 自然而然的，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起，赶紧动了筷子 。 吃的大快朵颐，满嘴流油，那叫一个痛快。 韩初若陪同在他的身边，整个过程中，脸上神情都极为高兴，不时的和他问起此去发生的一些事情。 细节之处，当要没有隐瞒，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李承乾哈哈大笑，对于韩初若最为宠溺，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遮遮掩掩，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却也避重就轻，在一些危急关头，总是用三两句话就给捎带过去。 以免韩初若内心不安，为他感到无比担忧，夜里头都睡不踏实。 太清楚李承乾这样去做的缘由，韩初若嘴上不说，心里头却很受感动。 等到李承乾吃饱喝足，便来到了他的身边，依偎在怀。 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宫里的这几日，臣妾日日思恋，夜夜想念。” “总算是等到陛下回来，臣妾悬着的那颗心就算是有了着落，不再像之前那样提在嗓子眼。”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李承乾的内心深处，哪能够无动于衷，心疼的不像样子。 赶紧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小声开口，倍加呵护。 “爱妃，都是朕不好，让你白白担心。”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 ，一定会多加考虑，不凭着自己的喜恶就去独断。” 李承乾认真开口，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非玩笑之言。 果不其然，他才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韩初若的眼神就格外动容。 嘻嘻一笑，不管李承乾说的是真是假，总而言之有他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 “陛下所做的，都是为国为民，大事为重。”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臣妾都不会去多加阻拦，只会在陛下的身后，默默支持。” 旁人来说这样的话，李承乾或许会觉得虚伪，唯独韩初若这里的情况大不相同。 在他看来，后宫这么多的嫔妃，也只有韩初若最懂自己的心思。 很多事情上，自己也愿意去倾听她的意见，总是能够给自己一些独特想法，排忧而又艰难。 接下来的时间里，韩初若和李承乾详细聊起，问起他下一步的打算。 到目前为止，这件事情并没有真正了结，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要再有一番动作。 至少得遏制住那些官员弃城而逃的势头，长久以往，国将不国，后果不堪设想。 韩初若把话挑明了说，李承乾深以为然，接连不断的点头认同。 第386章 效果显着 李承乾的回答，对于韩初若来说，完全出乎意料。 只见他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事情闹得这么大，有人要比我们还着急。” “与其心不安，神不静，不妨耐下性子，等他们先坐不住。” 李承乾把话说完，韩初若发自内心的认同，太清楚当下的局势。 而事情的发展，也和李承乾所预料的一模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草原王庭，太后头发花白，已然高龄。 拓跋圭跪倒在他的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接着开口说道。 “母后，我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夏国的皇帝竟然会以身犯险，前往到乌丹国境内。” “不仅仅杀掉了他们的国主，而且还把我们派去的人带回到京城中，当做谈判的筹码。” 听他说完这些话，太后那张皱巴巴的脸上，不悦的神情不断流露。 冷笑森然，紧接着说出口的几句话，让人心有余悸。 “大夏之国，气数未尽。” “光靠我们那点手段，还不足以将他们彻底搞垮，只怕是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灭国之灾。” 她才把话说完，话音未落，拓跋圭重重的叹了口气，何 尝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对那些弃城而逃官员的处置方法，的确超出我们的预料。” “不惜以身犯险，都要把人杀死，这样的一个皇帝，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拓跋圭语气凝重，明显还有话说，只是迫于一些原因，不得已开口。 见此情形，太后冷冷一笑，当即抬手示意。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只管说。” “草原上的各大部落，经历过几场大战后，已经伤了元气。” “无论如何，都不能赌上最为根本的，真让人家屠灭了种族，你我都是罪人。” 她特意去强调，说出口的这些话，并非危言耸听。 就从李承乾现在所做出的一些事情来看，真把他给惹到急眼，灭绝种族的下场并非是一口空谈。 果不其然，拓跋圭的内心深处，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母后，实在不行，我们就和大夏朝廷去议和。” 他这样去说，太后眉头紧皱，并没有立马做出答复。 看那个样子，像是心有顾虑，有些结必须要解开，才能够无所顾及。 此情此景，拓跋圭内心了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当即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说起来 很难，做起来却很容易，母后不妨想想，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大夏朝廷正面去起冲突。” “先前几场大战，早就落下帷幕，两方一直处于相安无事的状态中。” “是那些官员弃城而逃，自己投奔而来，我们最多是将其接纳。” 能够居于幕后，坐镇一方，别看太后一大把年纪，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绝不犯糊涂。 听拓跋圭这样去说，立马明白过来，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你说的不错，我们和大夏朝廷并没有完全撕破脸皮，就将这些官员全部交出去，任凭他们处置。” “料想他们的皇帝，也不能够为了一己私情，再一次发动两国间的战争。”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殊不知，李承乾早已将这一切有所猜测。 在韩初若的寝宫中，让人细细商谈，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果。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草原王庭都该要有所决断。 李承乾所体现出的魄力，千百年来，绝无仅有。 谁都不会为了一些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敌国官员，而去面临战火重燃的风险。 大夏国的百姓需要修养，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更该缓口气。 接连 几次大战，人口损失不说，牛羊马匹皆所剩无几，更有草场被占据，他们的处境更为艰难。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李承乾哪里都没有去，只在宫里头静静等候，好消息不日就将传回来。 这几日里，陆禀辉和韩冲先后回京，还不等他们有所安顿，就受到了李承乾的召见。 两人一同前来，李承乾对他们两人这一次的表现，极为肯定。 毫不吝啬夸赞之言，韩冲跪倒在地，面露尴尬之色，总觉得自己没有把整件事情做到最好。 “陛下，还是走脱了不少人，末将不敢带人深入草原腹地，担心会被纠缠住，难以脱身。” 他有所顾虑，实乃人之常情，李承乾并不会因此而去怪罪。 反观陆禀辉那边，已经对这样的结果极为满意，虽然逃脱掉一部分人，可更多的还是被捉拿回京。 刑部的大牢中，都已经关押不下，就照这个情况去发展，天下各地的官员再想要投敌叛国，都该好好的掂量一下会是怎样的后果。 一旦被捉拿回京，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只有死路一条，还有连累全族。 陆禀辉来到李承乾身边，语气诚恳道。 “陛下，臣此次前去，不仅仅将这些 贪污腐败的官员全部查办，还从地方发掘出一些可用之材。” “只是他们大多出身寒门，身份卑微，在一些县城里只能够做一些抄抄写写的活计，用以糊口。” 陆禀辉说完这样的话，李承乾的内心很不是滋味，大夏的江山之所以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就是因为世家大族对于一些官位的掌控。 上品无寒流，下品无世族，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刚发生不久，而是从太祖开国之时，就已经存在的弊端。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自己登基之后，大兴科举，为的就是能够不拘一格的选拔人才。 在他眼里，真正能够治理国家的人，其能力和出身并不挂钩。 毫不夸张的说，大夏之国现在的官员制度，存在很大的问题。 把持着一州命脉的人，往往是地方上的那些王公权贵，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根本看不见百姓的疾苦。 而那些出生贫苦，从小就有所经历，对于民间疾苦有过切实感知的人，甚至连一次登临高位的机会都没有。 陆禀辉将这件事情在李承乾面前提起，就是希望他能够早有认知和决断。 天下百姓的命脉，不应该把握在那些王公权贵，世家大族的手中。 第387章 天大的喜讯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过多言语，彼此的心里都很明白。 就好像眼前这般情形，李承乾很快拿定了主意，想法明确，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既然是你挑选出来的人才，那就让他们走马上任，顶上空缺。” “这次抓了这么多的贪官污吏，各州之地，官位皆有空缺。”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在这个问题上，有一个极其明确的认知。 各地官府，不可一日无首，这件事情必须要尽早提上日程，迫在眉睫。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陆禀辉用力点了点头，将他的话全部牢记在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开始去着手安排，而李承乾这边也没有落得清闲。 几次想要前往到东厂的大牢中，去将淮阳王之子，李伦相看望。 想法很早就有，始终是被一些繁琐之事所耽搁，并没有机会过去实现。 这一日，他在御花园中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觉中，便来到了陈楠婉的寝宫中。 多日未见，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却因为身份上的差别，不得已靠的太近。 四处都有眼睛，一旦被发现，很有可能会将整件事情外传。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之间的这 段关系，还不足以公示天下。 见到李承乾满脸愁容，陈楠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忧愁，何不与本宫说说。” “说不定，本宫也能够帮上你一些忙，哪怕微不足道。” 陈楠婉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心疼，他身为一国之君，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不能够有任何的逃避怯懦。 哪怕明知道一些事情不可为之，也必须要一往无前，毫无退缩的余地。 可到了自己这里，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心疼，只是有些话难以说出口。 见到陈楠婉欲言又止，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多说无益。 “太妃，朕之前给你的承诺，恐怕一时半会难以兑现。” “可你要记住，朕绝对没有忘记，迟早有一天会把亏欠你的东西全部弥补。” 最后几句话，李承乾特意加重了语气，就是担心陈楠婉会对他产生太多的不信任。 好在陈楠婉对他的信任，一如既往，从未有过别样的想法。 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本宫这里，不劳陛下挂怀。” “不论如何，本宫都会和陛下共同进退 。” 她把话说完，这将视线挪动到了李承乾的身上，略有犹豫，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许久没有到我这里来，这次要是方便，就陪我好好走走，当做散心。” “一入宫门深似海，在这宫里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她接连摇头，叹息不断，各中苦楚恐怕只有自己清楚。 如此简单的要求，李承乾又怎么可能会去拒绝，白白伤了她的心。 立马答应下来。 没让任何人陪同，就与陈楠婉在御花园中四处走动，游玩赏花。 等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美景如旧。 在李承乾的注视下，陈楠婉很是不舍得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中。 还不能李承乾收回心思，就有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来到他的身边，着急禀告道。 “陛下，衡阳城中的陈将军派人传来消息，说那些草原人想派遣使者来京，有要事商议。” “更说他们要把之前逃到草原上的那些大夏官员，全部遣送，交由朝廷处理。” 什么？ 听到那名太监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很快反应过来，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扬，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好啊！真是太好了 ！” “朕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着实超出预料。” 李承乾放声大笑，接着就让那名太监去传达自己的旨意。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陈凯之和陆禀辉等人快快入宫觐见，时间上刻不容缓，一分一秒都不能够耽搁。 在他的仔细叮嘱下，那名小太监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轻疏怠慢，毫不迟疑，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承乾便在御书房中坐定，耐心等待。 陈凯之和陆禀辉先后到来，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李巍也在旁陪同。 正常情况来说，他有个太监还不足以讨论军国大事，只是这一次的情况颇为例外，理所应当让其知晓。 李承乾言语痛快，一点隐瞒都没有，认真开口说道。 “我们之前所做出的一些努力，回报就在眼前，那些草原人承受不起大夏之国的怒意。” “给乌丹国的一些小小教训，也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再轻举妄动，更打算将那些收留的叛逃官员全部交还。” 被李承乾最后说出口的几句话，堪称重中之重，在场的几人，脸色立马有了很大的变化。 谁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意 识不到，这样一来之前所面临的一些难题都将迎刃而解，毫无疑问。 果不其然，就连陈凯之都为此而感到高兴，乐的连嘴都合不着，拍手叫好道。 “陛下，这可真是太好了，只要他们不敢再替那些叛逃的官员在背后撑腰，往后无人敢去效仿。” “他们贪污腐败，逃脱无路，不过是水中之楼，镜中之月，毫不真实。” 陈凯之的一番评价，极其中肯，让人无法反驳。 就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是最符合实际的，李承乾哈哈大笑，他的这些话全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与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不谋而合。 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丞相说的没错，我们之前做出那么多的努力，为的不就是这一时刻。” “如今到来，我们该早早做下准备，那些草原人几次三番的挑起事端，大夏边境的百姓可没少蒙受损失。” 李承乾冷笑不已，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敲一笔竹杠，最好是能把之前的一些损失全都找补回来。 在他看来，哪怕只是一丁点，那也聊胜于无。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在场之人无不认同，全都觉得他的这一番安排，精妙无比。 第388章 商量的结果 很多时候，想要通过逃避来解决一件事情，根本就不切实际。 就好像眼下这般情形，就是对这个道理最好的证明。 从最开始的时候，李承乾便力排众议，始终坚信手段需要强硬，才能够让那些草原人有所顾忌，不敢过于的肆无忌惮。 事实证明，他当初所做出的一切选择，都是极为正确的。 御书房中，众人心中暗暗感到佩服，幸亏李承乾顶住了来自于各方的压力，才不至于让那些草原人奸计得逞。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细细商量，敲竹杠也是一个技术活，很讲究方式方法。 陆禀辉率先开口，提出的建议，让李承乾忍不住站起身来，拍手叫好。 “禀辉，你总能给朕一些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没错，草原蛮夷之辈，挑起事端的是他们，想要求和的也是他们。” “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那就让他们赔偿真金白银，三千万两！” 陆禀辉提出的建议，最后由李承乾确定下来具体的数目。 这样一大笔数额，让在场之人感到无比吃惊。 “陛下，那些草原人并不呆傻，让他们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银钱，怕是不太可能。” 陈凯之说出心中 顾虑，李承乾丝毫不以为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主动权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毫不夸张的说，乌丹国就是前车之鉴，除非那些草原人不想要休养生息的机会，还想再掀起一场大战。 就算他们有这个心，也得考虑到一些根本的问题，几场大战后，人口损失颇多，粮草器械无一不能忽视。 如此一来，这场大战就算是有心要打，也绝不可能打的起来。 李承乾正是因为吃透了他们的内心深处，所以才会这般直截了当，大肆索取一笔。 “众爱卿，你们可千万不要忘记，这些草原人所积攒下的财富，都是通过强取豪夺。” “大夏之国，边境百姓受他们的磨难与苦楚，何止一两日！” 说起这些事情来，李承乾痛心无比，必须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认识清楚。 毫无疑问，眼下能够出现在御书房中，与他商量如此大事的人，都是经过千百次的考验，值得信任的那几个。 陆禀辉和李巍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同时开口说道。 “陛下，三千万都算少的，还得让他们那个狗屁的太后，老妖婆而已，写下悔过之书！” 别看李巍只是个太监，在一些事情上，心思手段 远比一般人还要强硬狠辣。 话说出口，就连李承乾都感到一丝吃惊，却觉得这件事情可行性并不是特别的大。 可还是点头认同，要把这一条也加入到谈判的具体内容中。 就如人们常言，命由天定，事在人为！ “朕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交由禀辉全权负责，一定要处理妥当，不可让那些草原人白白讨了便宜。” “对了，朕这边有一位天下大才，思来想去，还是得安排到机要处先加锻炼。” “你要多多照拂，与他合作，同心而为。”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陆禀辉立马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位天下大才，便是海瑞海青天的后人，海正腾。 果不其然，从李承乾的口中得到了极为确切的答复，陆禀辉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当场做出保证。 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放心，海大人还未入朝为官，在民间时就是乐善好施，明断是非的一个能人。” “臣对他早有听说，一直都想要向陛下举荐，只是没有机会。” 听陆禀辉话里的意思，两人之前就是相熟，并不算过于陌生。 这样一来，倒也让李承乾少了许多的担忧，他的这套班底必须要精诚合作，金石 为开。 而不能够在外忧内患都被平定的情况下，就彼此间争斗不休，将全部的才能都用于内耗。 真要有那样的情况发生，他这个皇帝当的也太失败，所谓的权衡之术，不过只是个笑话。 安排好这一切，李承乾心情大好，等到几人先后离开，韩初若便端着一盘点心来到御书房中。 军国大事，她不方便旁听，却一直都在外面守着，早就料想到李承乾的肚子空空如也，必然要饿。 事实证明，她的心细如丝，让李承乾的心里头感到无比温暖，有一种难以言说之意。 浅尝了几口，得知这是她亲自所做，李承乾惊喜异常，连声夸赞。 “爱妃真是好手艺，朕之前都不知晓，往后一定要多给朕做一些来吃。” 李承乾过于捧场，反而让韩初若有些不好意思，两人手牵着手，来到院子里来回踱步，闲聊散心。 至此为止，再无官员胆敢弃城而逃，草原上的蛮夷之族，也在李承乾施展雷霆手段，对乌丹国的一番强势洗牌，让他们心生了顾忌。 自然而然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必将老老实实，不敢再掀起太大的动乱。 在这件事情上，韩初若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无疑是她近些天来听到的最好消息。 “陛下，能够平定外乱，你居功甚伟。” “古往今来，文武兼修的帝王，能与陛下相提并论者，寥寥无几！” 韩初若说出口的这些话，并非故意恭维，而是她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这句话都在李承乾身上得到应验，他真正的做到。 本以为李承乾会很高兴，事实完全相反，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 抬头仰望苍穹，天空一片蔚蓝，仿佛有无限苍凉，有话难说。 见此情形，韩初若不禁感到奇怪，赶紧开口询问。 “陛下，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还有什么能让你这般困扰，不见喜色的。” “可否与臣妾说一说，说不定臣妾还能够帮上一些忙。” 韩初若小心翼翼，毕竟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太祖时期就已经立下的一条铁律。 哪怕李承乾登基为帝，对于一些死板的律法多有废除，在这个问题上，始终要考虑到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历史就是一面镜子，曾有人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执掌天下数十年。 天下人对于这件事情，内心深处，始终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第389章 外患已平 后宫嫔妃众多，要说真心对待李承乾的，恐怕也只有那几个。 在这其中，韩初若绝对是属于头一等，其他人难以与之比肩而论。 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尽是关切之意，控制不住的往外流露。 这般情形下，李承乾又怎么可能对她故意遮掩，便把自己下一步的打算都说出口。 “天下之大，外乱已平，可内忧依旧。” “爱妃，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吗？” 李承乾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欲言又止，好在韩初若并非糊涂之人，立马就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 轻轻咬住嘴唇，略显犹豫之态，很快就把自己心中的猜想说出了口。 “地方上的那些王爷。” “陛下，臣妾早就听说，淮阳王之子，李伦被关押在东厂的大牢中。” “已经被打断了双腿，淮阳王那边一直都有奏折，请求放人，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韩初若立马就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替李承乾把话说出口，倒要看看他的内心作何想法。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总不可能轻易了结，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李承乾都该细细斟酌。 果不其然，她的几句话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 李承乾微微一笑，接过来话茬继续开口说道。 “有人曾跟朕说过，推恩之法精妙绝伦，却不可能在朝夕之间大获成功。” “需要徐徐图之，循序渐进，淮阳王之子便是一个突破之口。” 李承乾的话适可而止，并没有一直说下去，这已经关乎军国机密，在他还没有彻底拿定主意之前，与任何人都不会如实相告。 见此情形，韩初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情理之中，不由得笑出了声。 “既然陛下将这件事情时刻放在心上，要有应对之法，只是时间问题。” “臣妾可不相信，这天底下还能有难倒陛下的事情。” 韩初若把话说的巧妙，李承乾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了好转，大笑出声，乐的连嘴都合不拢。 便在这里借韩初若吉言，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另做一番打算。 第二天…… 天晴气朗，清风拂面，等到退朝之后，李承乾就让李巍早做准备。 他要亲自前往东厂的大牢中，看一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子殿下，如今是何等模样。 得知了李承乾的这一想法，李巍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情，亲自陪同，杜三也在一旁护卫。 一 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牢狱之中，刚走进去，柴草腐烂的味道就让李承乾眉头紧锁。 仅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屎尿的味道和血腥味道掺杂在一起，共同弥漫在整间牢房。 李巍伺候在李承乾身边许久的时间，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练到炉火纯青。 仅仅只是一眼，就看出了一丝端倪，赶紧让人把李伦从刑架上带离。 弄到了院子里，大好的天气，太阳无比炎热，让他原本就溃烂的一些伤口，更感到灼伤之痛。 前段时间还在茶楼之中对当朝皇帝出言不逊，目中无人的世子殿下，眼下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了人样。 东厂这种地方，从来都是让人好端端的进来，非死即残的出去。 要不是李承乾特意叮嘱过，就连李巍不都敢保证，能让李伦活在现在。 清醒过来之后，李伦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恐惧。 一双腿已经被活生生打断，只能在地上像一只蛆虫，到了李承乾的脚下，不断的开口求饶。 都是李姓之人，真要是说起来，他都该喊李承乾一声哥哥。 此时此刻，却不敢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只希望李承乾能够看在同祖同宗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 。 “世子殿下，你当时在茶楼中编排朕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 李承乾故意言语，嘲讽之意极其浓重，李伦又非呆傻之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紧紧咬住牙关，就以自己眼下的处境来说，哪敢有任何不悦之情流露而出。 李巍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冷冷发笑，着实好奇李承乾会怎么样将其处置。 果不其然，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样，李承乾看似无意，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 故意将他丢在东厂的大牢中，这段时间的折磨，便是让他的心里头能有一个清晰认知。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伦的那条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全看他自己的表现。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并没有太多的无用之言，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 “朕已经下了旨意，召你父王来京城中，可你猜怎么着？” 李承乾冷冷一笑，及时止住了话茬，一瞬之间便让李伦心凉了半截，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他瞪大双眼，恐惧之意根本控制不住，不断的往外流露。 哪能够不明白李承乾刚才的话，就是在故意敲打，为了能让自己的这条性命保得住，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我……我 父王一定是听信小人馋言，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求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来劝说！” 没有了人样的他，此时此刻，只想着能够保住一条活命，至于其他的事情，全然顾不得。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心里头很是得意，几次敲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即开口说道。 “他是你爹，你说的话他肯定听。” “你便给他写一封信，朕也没有别的意思，儿子犯了错，老子来买单，天经地义。” “让淮阳王到京城中来，一方面是处理你的事情，一方面是朕想念他了。” 最后的几句话，李承乾语气很是戏谑，谁都能够听得出来，这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 真要是到了京城中，李承乾临时变卦与否，完全是难以预料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听到他这样说，李伦倒吸几口凉气，要说心里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慌张，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是这般凄惨的下场，为了能够活命，哪管的了那么多。 他咬了咬牙，也算是豁出去了，就将李承乾提出的所有要求都答应下来。 只要敢言，无一不从。 第390章 坑爹第一人 李承乾此次前来，并非是无所事事，真的要看他狼狈模样。 目的已经言明，幸好李伦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如若不然，他能有千百种办法令其就范。 “世子殿下果然聪明，知道朕的心里头在想什么。” 他把话说完，转过身来就朝着李巍看了过去，目光阴冷，接着大声开口质问道。 “混账东西，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赶紧伺候纸笔，趁着世子殿下头脑还算清醒，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总得他自己来拿主意。” 不等李承乾话音落下，李巍便怪笑出声，跟在李承乾身边这么久的时日，比这还大的场面都见过不少。 哪怕挨了一顿骂，心里头都极其舒坦，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将一切准备就绪。 笔墨纸张，都在眼前，李伦却陷入到了犹豫的境地中。 李承乾要行推恩之法，布告天下，各地的藩王都在观望，准备闻风而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淮阳王一旦入京，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下场，谁都无法预料得到。 自己写下的这封家书，很有可能成为一道催命符咒，他的内心无比紧张，两手紧紧握住，手心 很快浸满细汗。 犹豫之时，李承乾早已没了耐心，只用了一个眼神，杜三便心领神会。 作为李承乾的贴身护卫，他是有资格随时随地，佩刀带剑的。 等到刀架在了脖子上，李伦浑身都在哆嗦，态度哪里还敢像之前一样。 脸色变得惨白，赶紧磕头求饶，李承乾话不多说，冷冷开口道。 “机会已经给了你，能不能够把握得住，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话说出口，李伦彻底下定决心，拿起纸笔就认认真真的书写。 算是大夏立国以来，坑爹的第一人，看着那封家书上面的一些言谈全都情真意切，就连李承乾都忍不住嗤之以鼻。 “世子殿下果然博学多问，朕要是淮阳王，都得被你给感动到。” 李承乾故意开口，言语中的不屑一顾，根本不需要太多的遮掩。 正常人来说，都对李伦这样的人看不上眼，话说回来，眼下还就需要他这样的人。 实施推恩之法，必须要找到突破口，这是海正腾当初亲口与自己所说。 那一日的商谈，每一句话都被李承乾牢牢记在心里，一刻不敢忘记。 如今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在李巍的督促下，李伦 很快就将一封家书写完。 他一把夺过，拿到李承乾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请他御览。 李承乾看了几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得不去佩服，能这样坑爹的人，古往今来都极其少见。 “陛下，我都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去做，这次总应该放过我了吧？” “天牢那种地方，我实在是不想再回去，别让他们再折磨我了！” 李伦语气哀求，希望李承乾能够说到做到，从皇帝口中说出的话，当然不会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大手一挥，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朕答应你的事情，当然会做到。” “从今往后，你还在这个地方待着，真会让人给你安排一处独立的院落，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唯有一点，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得外出。” 最后几句话，李承乾一口咬死，这是一条不可越过的红线。 只要越过了，等待他的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人头落地。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伦哪里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仅仅凭借一封家书就想要换取自由，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能够免受皮肉之苦，晒晒太阳都已经是求之不易，他拼了命的点头，生 怕李承乾下一秒就会反悔。 李巍站在一旁，对于他这样毫无骨气的人，心里头充满鄙夷，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就算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小太监，在面对生与死的时候，远远要比他更有骨气。 李承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笑出声，窝囊废自有窝囊废的活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效仿的来。 离开之后，他哪里都没有去，径直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 这几日的时间，自己又在忙前忙后，操劳不已，一颗心始终是难有着落。 韩初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要说一点都不替李承乾感到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 她赶紧让李承乾坐下去，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膀，温柔体贴，这个词汇在她的身上体现到淋漓尽致。 如果有可能，李承乾宁愿永远沉沦在温柔乡中，远比在战场上杀伐决断要好的多。 人活在世，没有谁是喜欢血腥争斗的，大多时候都是逼不得已，万般无奈。 李承乾将眼睛缓缓闭上，韩初若见他有了困倦之意，赶紧点燃凝神香，又在一旁帮李承乾用团扇去扇。 不知觉中，就让他进入到梦乡中，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 天…… 李承乾早早起来，来到了朝堂上，看着文武百官分站在两旁，气氛肃然紧张。 见此情形，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上一次这般架势，还是为了实行推恩之法，众多人不断吵闹的场景。 浮现在李承乾的脑海中，他可不想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自己想想都觉得头大。 可最令他感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得知了李承乾强逼李伦写下一封家书。 朝堂上的一些官员，立马就坐不住了，赶紧站出来开口劝说。 “陛下，此番举动着实欠妥，何不好好想想，万一将地方藩王彻底激怒，他们起兵造反又该如何？” “哦？起兵造反，没有十足的把握，没被逼到绝境中，这两个条件都不满足的情况下，是谁得了失心疯吗？” 李承乾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内心深处有极为清晰的认知，始终把控在一定程度。 平衡一旦失去，这些官员所顾虑的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可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毫无根据所讲。 李承乾的几句话，立马就让朝堂之上的这些官员，一个个变了脸色，无言以对。 第391章 相思成疾 朝堂之上，李承乾言语激烈，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不由任何人来反驳。 很快就震慑全场，场上的这些官员经历过一次大的洗牌，剩下的这些要不就是忠诚于他，要不就是圆滑世俗。 在这些人里面，很少有人会在李承乾明确表态后，还傻乎乎的站出来去反驳。 那样去做的下场，无异于自寻死路，光是想想都觉得万分凄惨。 眼看无人反对，李承乾缓缓站起身来，接着就开口说道。 “朕要下一道旨意，哪怕赵老将军已经屯兵于一州之地，远远不够。” “天下百姓，农民无地耕者，皆可入伍为军。” “从此往后，朝廷管他们的吃喝拉撒，照顾他们的妻儿老小，唯有一点，每逢大战当奋勇在前，冲锋陷阵！” 李承乾把话说完，在场不少人都大变了脸色，很是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谁都不会去相信，大夏朝廷经历几场大战已经伤了根本的情况下，李承乾还会大肆招兵。 正常来说，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男耕女织，休养生息。 反其道而行之，在这朝堂之上，有不少人都流露出担心之色，很害怕情况的发展会超出预料，到 最后局势难以掌控。 可他们的意见，在眼下这般情形，显得无关紧要。 陆禀辉站了出来，作为机要大臣，他当然能够代表一些人的态度。 对于李承乾刚才所说，毫无反对，给予全力的支持。 也就是海正腾不在朝堂上，如若不然，一定也会站在李承乾这一边，义无反顾的。 许多人有话不敢言，只能够点头答应下来，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微妙变化。 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这一切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牢牢铭记在心。 懒得多说一句，大手一挥，今日的朝会到此结束。 一连过去好多天的时间，李承乾总算是得了空闲，不再像之前那般忙忙碌碌，好似一个车轱辘。 李巍来到他的身边，轻咬住嘴唇，似乎有话要说。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韩初若，及时止住了话茬。 见此情形，李承乾不禁感到疑惑，回过神来后，当即笑骂了几句。 “混账东西，有什么话还需要这般遮遮掩掩，韩妃又非外人，但说无妨。” 他不断开口追问，哪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和李巍这样搞，脸上神情中，处处流露出期待之色。 不等李巍 开口，韩初若已经来到二人眼前，看着李巍左右为难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即笑出了声。 “李公公，你这是干什么？” “难道说有些事情是非瞒着我不可？何不让我猜猜！” 韩初若言语玩笑，却让李巍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可不敢当着她和李承乾的命，玩这一套虚无缥缈。 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在这之后，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是雨公主的贴身婢女，秋月过来找过奴才一次。” “她说雨公主最近身体不适，对陛下夜夜思念，日日相盼。” 哦？ 听到李巍这样说，李承乾立马明白了他的难言之隐，别的女人对自己思念成疾，当着韩初若的面说出口，那还不得犯了忌讳。 连他都感到一丝不知所措，狠狠的瞪了李巍一眼，心中无语。 此情此景，李巍委屈不已，自己明明不想说，还不是被逼无奈。 就在李承乾想着该怎么样去和韩初若解释的时候，韩初若用手捂住了嘴，轻笑不断。 对于李承乾内心深处的那点想法，她可谓一清二楚，毫不意外。 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 难道你觉得臣妾是那种争风吃醋，不明事理的人吗？” “她已经留在宫中，便是陛下的女人，于情于理，都该多去看望。” “更何况陛下和她并非是一时冲动才行的男女之事，既然你情我愿，何必顾虑旁人目光。” 韩初若把话说完，就将视线挪动到李巍的身上，故意敲打道。 “李公公，你也真是的，这种事情何必这样藏着掖着，只要在这宫中，那便都是姐妹。” “不管是苏妹妹也好，还是这位雨公主也罢，迟早都是要给她们一个名分，名列为妃的。”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李巍赶紧把头低了下去，仔细想想，还真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韩初若虽为一介女流，心胸宽广，与君子又有何异。 李承乾原本紧皱的眉头，立马舒缓，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笑意赫然浮现在脸上。 赶紧牵起她的手，温声细语，一连说了许多的话。 “爱妃，能有你在朕的身边，简直就是朕的一大福气，一生何求。” 李承乾心中无限感慨，古往今来，多少帝王都被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而感到疲累倦乏，哪怕是汉祖唐宗都焦头烂额，太难一碗水端平。 到了自己这里，李承乾却没有那样的忧愁之苦，能有韩初若这样一个贤良淑德，统领后宫一切事宜，无形之中就帮他分担掉许多的压力。 嫔妃之间都以姐妹相称，真心实意的相处，自然不会有那些勾心斗角之说。 对于李承乾的一番褒奖，韩初若嘻嘻一笑，满心的欢喜，当然是愿意被人肯定。 却也没有忘记更重要的事情，赶紧开口劝说道。 “陛下，你不用事事都考虑到臣妾的看法，臣妾是你的女人，理应为你分忧。” “既然雨公主身体不适，又对陛下颇为想念，何不趁着这几日没有国家大事压在身上，赶紧过去看望。” 韩初若提出的建议，李承乾想不去采纳都很难，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都是最有道理的。 他赶紧点了点头，就让李巍去做一些准备，这段时间自己没什么过去后庭院中，对拓跋雨确实冷落。 一定要多准备一些日常能够用到的东西，一起带过去，好让那主仆二人的日子好过一些。 她们在这京城之中，深宫之内，毫无根基可言。 又因为身份特殊，内务府那边也少有划拨，一来二去的，倒是让她们不少受委屈。 第392章 庭院之中 不等李承乾把话说完，韩初若又来到李巍身边，也要让他代为转达，将自己的一份心意送上。 “李公公，我那里还有滋补之品，一并送过去。” “她们久在草原，突然来到京城中，只怕在饮食方面不能够完全适应，要好好的补补身子。” 没想到韩初若考虑的这般周全，就连李承乾都自愧不如，连忙让李巍却将这些事情全部办妥。 不可有任何的轻疏怠慢，出了一丁点的纰漏，都会要他好看。 李巍的脸上堆满苦笑，有些时候，跟在李承乾的身边做事，着实是不太容易。 却不敢有任何的表露，这些话也就在心中想想，一旦说出了口，那可是大为不敬。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一切准备妥当，就在李巍的陪同下，李承乾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后庭院中，拓跋雨和秋月正忙着在院子里做女工，照着图样，全神贯注，效率出奇之快。 以至于李承乾和李巍已经来到了院子里，两人都没有任何的察觉，依旧在埋头苦干。 看着她们如此辛苦的样子，李承乾的心里头太不是滋味，立马朝着李巍看了过去。 “陛下，你看奴才也没有用啊！这都是雨公主自己要求的，还是 陛下点头同意过。” 李巍的心里头那叫一个委屈，哪能够想到李承乾会把这笔账算到他的身上。 连忙开口解释，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白白耽搁，以免误会加深。 两人的一番言谈，也引起了拓跋雨的注意，猛然抬头，见到李承乾前来看望，她内心的欣喜之情全都抑制不住的流露在脸上。 秋月嬉笑出声，快步走到李承乾的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你可算是来了，要再不来的话，我家公主就该茶饭不思，日夜不眠了。” 她看似无意的几句话，全都是为了帮拓跋雨打抱不平，李承乾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这张嘴，还真是能言善辩，堵都堵不上。” “朕又非始乱终弃，实在是因为国事繁忙，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走的开。” 李承乾解释几句，李巍很是识趣的向前几步，朝着秋月大声呼喊道。 “秋月姑娘，你可不能在这里一直站着，要给陛下和你家公主一点独处的时间。” 他说出口的话，和秋月内心深处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了声，心照不宣的离开庭院中。 等到四下无 人，拓跋雨对于李承乾的思念之情，再也不必藏着掖着。 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小声抽泣，哪里还有草原之人该有的豪迈壮阔。 被李承乾打趣几句，拓跋雨又气又恼，撅嘴道。 “陛下也只会无故的欺负我，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 她转过身去，脸色早已经胀到通红，那样的柔情似水，可不是生来就有。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乐的连嘴都合不拢，赶紧向前几步，就将其紧紧抱在怀中。 “瞧你这话说，难道朕还不能开开玩笑。” “与你许久未见，要说的话实在太多，三两句可说不完。” 李承乾情真意切，绝不在言语上故意糊弄，很快就让拓跋雨的脸上绽放笑颜。 没有其他人前来打扰，两人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庭院之中，好好的叙叙旧。 一番畅谈，灵魂上的共鸣，真正得以实现。 欢声笑语很快传到了外面去，李巍守在门口，秋月也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得清楚些。 惹的他哭笑不得，无奈开口说道。 “秋月姑娘，陛下和你家公主的感情做不得假，你就放心吧！” “别三两天就到我那里去，我可不敢天天去扰陛下心烦，那是要掉脑袋的 。” 他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作为伺候在李承乾身边的老人，别说是这点小问题，哪怕是出了大的纰漏，李承乾也不可能把他的脑袋轻易拿去。 秋月心知肚明，吐了吐舌头，才不去理会李巍所说。 反正她始终坚信，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李承乾长久不来，都快要将这里淡忘。 自己作为拓跋雨的贴身婢女，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该为她去做一些事情。 两人争论的同时，院子里李承乾来了兴趣，和拓跋雨一起去做一些活计，倒让他的心情感到无比轻松。 整个过程中，笑声从未有过停止，拓跋雨陪伴在他的身边，对此情形也是少见。 不知觉中，天色渐晚，不似夏日那般闷热的样子，凉风吹来，还让人忍不住耸了耸肩。 李承乾生怕拓跋雨着凉，赶紧带着她回到了屋里，两人一同用过晚膳，李承乾更是开口说道。 “朕哪里都不去，今夜就在这里住下。” “雨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他虽然是在询问，却也不给拓跋雨拒绝的机会，趁着拓跋雨毫无防备，就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房间里，很快就传出令人遐想的声音，两人许久未见，彼此之间的相思之 情，早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往后发生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来。 一直等到月亮高高挂起，李承乾低吼一声，结束了这番云雨，又叫拓跋雨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好一番的疼惜宠爱。 “陛下，我都快以为你忘记了这处地方。” “许久不来，我真的很想你。” 拓跋雨轻咬住嘴唇，说出口的话，都是最为真实的表达，一丁点的虚假成分都不掺和。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便把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口。 “你的草原同族，他们可不想朕能落得清闲，想尽办法的挑起事端。” “这次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朕手段强硬，想法果决，很有可能会酿造出难以挽回的后果。” 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并非是在危言耸听，而是贴合实际的状况。 旁人不太清楚，前往乌丹国时，可是他亲自带队。 再怎么说都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作为一国之皇帝，稍微出点意外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好在老天眷顾，那一次的行动顺顺利利，取得的效果极为显着，付出的心力才没有白白浪费。 听到他这样说，拓跋雨吃惊不已，一只手已经将嘴捂住，差点惊呼出声。 第393章 一场刺杀 很多的事情，都比想象中的更为艰险，只不过李承乾没有办法将实情完全说出口。 事情都已经过去，这时候再多提及，只会让拓跋雨心有不安，没有更多的好处。 李承乾放声大笑，主动将话题岔开，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只应该好好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很快进入到梦乡中，李承乾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片朦胧之感，什么都看不清楚，仿佛自己堕落于深渊之中，混沌之内。 等到第二天的清晨，公鸡啼鸣。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热汗，拓跋雨陪伴在身边，目光中充满关切。 “陛下，你一直都在做噩梦，梦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拓跋雨将李承乾睡着的这段时间内，不断的呢喃，身体时而抽搐，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口。 可不管李承乾怎么去想，这个奇怪的梦始终想不起来，只感觉到头痛欲裂。 “陛下，要是想不起来，那就不想。” 拓跋雨看在眼里，心疼不已，绝不希望李承乾因为一个虚幻的梦境，而陷入到痛苦的境地中。 赶紧让秋月准备好温毛巾，自己亲自上手，为李承乾擦拭身体，极为用心的照 顾。 也是在这个时候，李承乾才看到外面的天气，突然间有了很大变化。 乌云遮蔽天日，不断有凉风刮起，总给人一种要大雨倾盆的错觉。 大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早该下的一场雨，迟迟未下。 李承乾来到院子里，泥土味道弥漫开来，用力嗅了几口，便感到心旷神怡。 从始至终，拓跋雨都在他的身边，没有过片刻的远离。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到屋内的时候，意外的情况突然出现，李巍急匆匆的赶来，神情很是着急。 “陛下，出事了！” 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立马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回想起自己所做的奇怪梦，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言说之感。 哪能够让李巍在自己面前故意卖关子，不断开口催促，就让他有什么话都赶紧说出口，不可遮遮掩掩。 不断的催促下，李巍又怎么可能浪费一丁点的时间，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淮阳王奉旨进京，都已经到了京城脚下，却……” 李巍忽然间止住话茬，李承乾心中急切，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手拽住他的衣领。 “混账东西，在朕面前还敢大喘气，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 来！” 天气阴霾，又有如此变故，一下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很不痛快。 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将内心的波澜起伏有所平复。 就将整件事情全部说出口。 过去好多天的时间，自从淮阳王收到李伦写给他的那封家书，便陷入到极为挣扎的境地中。 李承乾几次派人传旨，都给自己用一些理由推脱掉，他的心里头比谁都要清楚，来到京城中便是九死一生，入了绝境。 推恩之法的实施，必然要先在一些人身上动刀子，以此立下威风。 他可不想成为那个倒霉蛋，始终坚信，只要自己还在封地上，凭借手中的兵马便可以肆意妄为。 哪怕李承乾对他有很大的意见，都不可能会派兵来镇压，那样一来会让局面彻底失去控制。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会在京城之中有所陷落。 写下的一封家书，字字泣血，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别看王府子嗣众多，始终都是偏房所生，嫡出只有李伦一个。 就如同他心窝上的一块肉，哪能够轻易的割舍掉，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带人前往京城。 临走之时，特意叮嘱府上 大将，若自己陷入到险境当中，便让他起兵造反，围攻京城。 这样一来，自己的安全就能够得到保障，李承乾有心要把他杀死，也得考虑到此后的一些变局。 却不曾想，还不等他进入到京城中，就在近郊遭遇到了一场袭杀。 众多的黑衣杀手突然出现，他带在身边的那些侍卫也是骁勇善战者，始终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手弩齐射，更有提前布置好的一些陷阱，仅仅只是几个回合，就让他身边的侍卫几乎损伤殆尽。 幸亏城门口的防务官及时带人赶来救援，才没有让更为糟糕的情况发生，令其保住一条活命。 李巍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口，都是据实而讲，不敢有任何的添油加醋，以免影响到李承乾的判断。 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承乾的心里头怎么可能落得平静，无波无澜。 就见他将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变得格外阴沉，直勾勾的盯着李巍去看，需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淮阳王是朕叫到京城来的，往后不管怎么处理也都得由朕说了算。” “城下伏击，这般卑劣手段，一旦传到天下各地，让 各地的藩王作何感想？让天下百姓又作何感想！” 李承乾越想越气，两手紧紧攥住，恨不得马上搬幕后的指使者给找出来。 如此恶毒的心思，不仅仅是奔着淮阳王去的，更为重要的是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刺杀未果，却留下一大摊子的烂事要让自己去收拾，帮别人去擦屁股，想想都觉得来气。 李巍赶紧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东厂已经派出去不少的人，四处打探消息。 可到目前为止，依旧是无所收获，他作为东厂的掌权者，当然有一定的过错。 拓跋雨还是头一次见到李承乾这般阴冷的眼神，轻咬住嘴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转念一想，能让草原上的各大部族全都闻风丧胆，这样的一位帝王，又怎么可能只是和自己相处时的模样，就连说话都是温柔。 察觉到她的那点小心思，李承乾不禁苦笑出声，赶紧回过头来。 “军国大事，不容儿戏。” “你可能不清楚，这绝不仅仅只是一场简单的刺杀，其背后根本目的，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李承乾尚未探究清楚真相，心中却有一个大胆猜想，对方另有所图。 第394章 仔细调查 距离城门口不过几里地，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刺杀一位藩王。 更何况是被李承乾几次召见，最终通过一封家书相逼迫而来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等同于是将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李承乾的脸上，那种疼痛，火辣辣的。 李巍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哪敢随意接话。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奴才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他用力的吞咽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内心深处掀起的波澜有所平复，在李承乾面前，必须有所克制，保持该有的冷静。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有心怪罪，话都已经到了嘴边，还是不忍心说出口。 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从一而终的为自己去付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突如其来的一场袭杀，事先根本无法预料。 别说淮阳王还好端端的，就算是当场没了性命，那也是天意使然，怪不到别人的身上。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紧接着就让李巍站起身来说话，不必这个样子的拘谨。 紧接着又转过身来，将视线挪动到了拓跋雨的身上，出 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要去处理才行。 “雨儿，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有些事情，不该你去操心。” “等朕的好消息，朕再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你带来惊喜。” 李承乾把话说完，拓跋雨轻咬住嘴唇，眼神中流露而出的，尽是担忧之色。 她并不放心，总觉得这一桩刺杀事件，让整座京城的氛围都变得极其古怪，那种感觉说不清，又道不明。 “陛下，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小心。” “切不可落入那些奸险之人的圈套中。” 拓跋雨对于李承乾的关切之意，李承乾心中又岂能不知，轻笑出声，将她的话全都牢记在心中。 随后开口说道。 “放心吧！那些混账东西妄想着算计朕，殊不知，他们的那点小把戏，根本就不够看的！” 身为一国之君，说出口这些话的时候，宛若一尊神明居高临下，正在俯瞰着眼前的一切乱局。 说完这些话，他再没有耽搁一分一秒的时间，就让李巍在前带路，必须要到京城的近郊亲眼看过。 便是淮阳王遭遇袭杀的地方，几里地的路程，也就一两柱香的时间便可赶到。 护卫在他身边的人，全都是精挑细选 ，哪一个都身手不俗。 刚发生这样的事情，多一份小心总是应该的，以免有意外的情况出现，慌乱应对很不及防。 “陛下，就是这里，府令大人已经派人过来将现场做了保护，连尸体的位置都没有过挪动。” 李巍紧紧跟在李承乾的身边，用手指向前方不远处，果然见到许多具尸体。 除了淮阳王带在身边的那些侍卫，更有一些黑衣之人，同样倒在血泊之中。 李承乾走近了一些，看那些黑衣人手中持有的兵器，竟然是军中制式，脸色惊变。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杜三也从中看出一丝端倪，立马走上前来，替李承乾开口解释道。 “陛下，此刀名为柳叶刀，那是我大夏边军常配发的装备。” “京城周边的护卫部队，使用的刀类乃是直身，不像这般。”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基本应验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这些人训练有素，不能一击必杀，余下的人马上撤走，足可见他们在展开行动之前，有过严密计划。” “这是这柳叶刀，既然属于我大夏边军的装备，又岂会出现在这里？” 李承乾冷冷一笑，边军哨 所，何其之多，多归地方刺史和众多藩王进行节制。 他宁愿相信是有人假冒边军之名，以此混淆视线，而非那些人参与其中。 “淮阳王和他们是一样的，于情于理，他们的刀都不该砍到淮阳王的身上去。” 李承乾简单分析，李巍倒能够听明白几分，杜三可没他那样的悟性。 作为一个粗人，一头雾水的样子，满是疑惑不解。 李承乾话不多说，就让人将这些尸体全部抬走，仅仅凭借他们使用的兵器，想要顺着这条线说追查下去，那也太不切实际。 那些人在行动之前，就应该考虑到方方面面，不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李承乾的话已经说的足够清楚，在场这么多人，全都心领神会。 这一处伏击地点，倒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李承乾转过身来，都能够看得到城墙之上的旗帜。 不禁感到奇怪。 “他们选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朕怎么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怕被城防士兵给发现，及时救援。” “或者说，他们就没想淮阳王死在这里。” 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脸色变化，很是难以置信。 李巍和杜三对视一眼，都从彼 此的眼神中看到一抹惊恐之意，不断的流露而出。 “陛下，那你要这么说，这整件事情恐怕都不像我们刚开始所猜想的那样，而是另有一番缘由。” 李巍倒吸几口凉气，他在李承乾身边做事，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算是学到了一些谋划的精髓之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 他将这些话不断说出，杜三气的咬牙切齿，赶紧开口说道。 “李公公，你这是干什么？如此拗口，就不能说的明白点吗？” 眼看两人就要叫骂，李承乾赶紧将其制止住，却对李巍投去了极为赞赏的眼神。 毫无疑问，他刚才说出口的那些话，完全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真真假假，真假难辨。” “走吧！你们跟着朕一起，去验证一下这场刺杀，到底是真是假！” 李承乾冷笑出声，看向城门口的方向，答案就在那里。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杜三还处在疑惑不解的境地中，根本想不明白。 李巍笑骂几句，就催促他赶快跟上，再多的事情，也得等李承乾将谜底亲自揭晓。 当奴才的人，该学会装傻充愣的时候，就一定要学会才行。 第395章 处处诡异 当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就会被无限放大，直到应验的那一刻。 李巍和杜三分别陪同在李承乾的左右，两人全都神情凝重，隐隐约约有了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东直门口，在此处的防卫长官，乃是京城三营中的一名校尉。 哪能够想得到，像自己这样不起眼的小角色，还能够被当朝天子所面见。 快步来到李承乾身边，满脸的惶恐之情，不受控制的往外流露。 “陛下，末将不知陛下前来，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他跪倒在地上，心里头也对李承乾此番来意猜测到七八分，恐怕是和前不久发生的袭杀事件有关系。 果不其然，李承乾话不多说，开口便是直截了当的一番询问。 “当时是谁在此处值守？” “回禀陛下，正是末将！” “率人前去营救的，也是末将！” 这名校尉哪敢蓄意隐瞒，就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口，毫无保留。 “陛下，那一众黑衣下手实在狠毒，突然间发动袭击，淮阳王和他带在身边的那些护卫根本来不及反应。” “末将亲眼所见，眨眼间的功夫 ，就已经倒下一大片，接着便是近身肉搏。” 校尉所言，绝不会有假，在他身旁有许许多多的士兵能够为其作证。 将这些人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 “这样说来，这一次的袭杀行动，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朕可以这样理解吗？” 李承乾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名校尉的身上，哪怕他脸上神情的变化稍有异样，都会在自己的注视之中。 刚开始的时候，那名校尉并没有反应过来，可很快就明白了李承乾话中所指。 连忙开口说道。 “确实是这样，末将清楚的记得，那一众黑衣在展开行动之前，还有响箭为号！” 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更感到一丝诧异。 “照你这么说，他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对淮阳王痛下杀手。” “放出响箭，就算在此处值守的士兵有所轻疏怠慢，都能够立马警觉。” 李承乾把话说出口，李巍和杜三全都大吃一惊，立马接过了话茬，和那名校尉再三确认，信息是否有误。 “你可知道，这件事情关乎重大，当时 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情形，不懂你胡乱编排。” 李巍大声提醒，一定要确保从这名校尉口中说出的话，绝对值得相信。 被他用言语这么一激，那名校尉那能够忍受得住，直接将自己身边的几名士兵给拽了过来，大声的开口质问道。 “你们当时可都在场的，我究竟有没有说谎话，你们得给我作证！” 听他这样说，那几名士兵磕头如捣蒜，不敢有任何的差别之言。 此情此景，李承乾心中已经不再有任何疑虑，只怕整件事情都和自己所想的一样。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些人的自导自演，他将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森然笑意赫然浮现。 李巍无比气愤，两手紧紧握住，拳头直接砸在了城墙上。 “淮阳王还真是够有心计的，他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还用说，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自导自演，从此往后，再有任何不测，天下之人都会怀疑到陛下的身上去，他这可是给自己多了一重保障。” 别看杜三是个粗人，在这种事情上，竟然要比李巍看的更为透彻。 话说出口，李巍神情惊愕，一时间都不知 道该当如何。 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此时此刻，李承乾的脸色极其难看。 摇了摇头，对此哭笑不得。 “淮阳王是担心到了京城中，再也没有办法离开，朕在明面上不能把他怎么样，却能够动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取走他的性命。” “可他也太小瞧了朕这个人，真想要他的性命，何必那样大费周章。” 李承乾把话说完，立马让李巍去做准备，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探望一眼。 毫不夸张的说，真要是见了面，自己都该喊淮阳王一身皇叔，到时候看看他如何与自己解释。 李巍不敢耽搁，心里头很是清楚，此刻的李承乾正在气头之上，要是不能够把这件事情办好，很大可能是会发泄在自己身上。 真要是那个样子，他可是连叫苦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够默默忍受，想想都觉得憋屈。 不多久的时间，就将一切准备就绪，出了这么一桩事情，淮阳王的暂住之地，周边皆有东厂的侍卫在。 明里暗里，将他保护的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李承乾过去倒也方便，不需要担心会有危险，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在李巍的陪同下，他很快就来到了地方，淮阳王刚刚经历过一场刺杀，现如今惊吓未退。 任何人都不愿意相见，就连李承乾都被拦在院子外面，此情此景，他的脸色立马变得阴沉。 紧紧皱起眉头，哪怕没有一言一语，陪同在身边的李巍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毫不迟疑的站了出来，大声开口呵斥道。 “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 “陛下驾到，还不快快让开，莫要冲撞了，到最后人头落地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李巍把话说完，带在身边的一些侍卫，立马拔刀向前。 在这京城之中，别说是身为一国之皇帝的李承乾，哪怕是李巍要去一些地方，都没有人敢这般无礼，将人直接拦下。 他们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徘徊，就像李巍所说的那样，等到人头落地，再想要后悔可就已经来不及。 没想到会是李承乾前来，刚刚上前阻拦的几人，脸色大变，神情惊恐异常。 哪敢再去出言不逊，赶紧跪倒在地上，不断的开口求饶。 李承乾冷冷的看了这几人一眼，抬眸之时，就见淮阳王府上的管家，不紧不慢的向着他们走来。 第396章 十七叔 很多时候，所有的苦头都是自找的，并没有人去相逼。 就好似眼下这般情形，李承乾怎么都没有想到，就连淮阳王府的一名管家都敢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要是不加惩戒，他这个皇帝哪里还有当下去的必要，在那些藩王的眼中，如同笑话。 立马朝着李巍看了过去，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就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混账东西！你们东厂的人都是怎么当差的？朕要来这里都没有事先通禀，才让人家拦下来，连门都进不去！” “你们不要这个脸，朕还要呢！” 李承乾说出口的这些话，听上去像是对李巍的一顿问责，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 就连杜三这样的大老粗都能够听得出来，李承乾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表达心中不快，对于淮阳王抱有极大的不满。 果不其然，他才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淮阳王府的管家神情立马慌乱。 像他那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临时变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李承乾脸上浮现而出的怒意。 赶紧加快步伐，殊不知，他这时候的幡然醒悟，已经是于事无补，彻底来 不及。 李巍哪能不明白李承乾的言外之意，杀人需要一个理由，总不能无端无故。 而这个理由，得从他的口中说出，才能让李承乾把人杀的理所应当，毫无顾忌。 “陛下，你这可真是太冤枉奴才了，就这点小事，奴才怎么可能办不好？” “在来之前，奴才不仅和他们事先说过，更是让他们早早做好准备，迎接圣驾，他们刚才的那番行为，分明是故意而为！” 这话一说出口，整件事情的性质立马发生变化，跪在地上的那几名王府护卫，差点没被吓尿裤子。 不断的开口求饶，妄图李承乾能够皇恩浩荡，放过他们一次。 想想都觉得可笑，放过他们，皇帝的威严何在，朝廷的颜面何存。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究竟有无过错，是否该死，都已经无关紧要。 最为重要的，是李承乾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借他们的人头一用，有借无还的那一种。 “那照你这么说，是这些家伙不把朕放在眼里，胆敢欺君，这还了得！” “想必淮阳王也是不知情的，只不过他的府上有如此刁奴，一旦轻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行为举止更为 乖戾！” 李承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哪能够不明白他的意思，毫无犹豫，立马下达命令。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些人明知陛下要来，还敢故意冲撞，岂能饶恕！” “拉到一旁去，通通杖毙！” 什么？ 一听这话，跪在地上的那几名护卫，恐惧之意袭上心头，哭喊着滚爬到了管家身边，求他相救。 可那个管家哪敢多言，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承乾给他们所演的这一出好戏，分明就是杀鸡给猴看。 他是猴，他背后的淮阳王更是一只猴，此时此刻，除了老老实实的呆愣在原地，多说一句话都是在自寻死路。 根本不去理会那几人的哀求，东厂的人立马上前，手里的刀架在脖子上，哪怕他们想要反抗也都没有一丁点的可能。 很快就被拖拽到了墙根处，棍棒加身，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便把那几人活活打死。 快要咽气的时候，都已经被打的没有了人样，七窍流血，模样极其凄惨。 李承乾转过身去，冷冷的看了一眼，再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个管家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怎么？淮阳王好大的谱， 朕已经来了，他都不准备出来亲自相迎吗？” “派你过来，是把朕当成什么？天下之大，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李承乾彻底失去了耐心，朝着那名管家缓步逼近，皇帝的威严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不经意间，就让他的两条腿不断发颤，就连站稳都显得极为困难。 “陛……陛下，误会，都是误会。” “王爷不久前遭遇一场袭杀，此刻还在惊吓之中，没有缓过劲来。” “他得知陛下前来，自己有心来迎，却力不从心，只好让小人前来。” 那名管家不断的开口解释，这样的话完全就是在糊弄鬼，李承乾根本不去相信。 脸上的阴冷之意更为浓重，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就让其在前领路，倒要看看淮阳王是被吓得丢了三魂还是七魄。 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名管家不停的吞咽唾沫，内心无比惊骇。 当然意识到李承乾此次前来绝非为了看望那么简单，恐怕是要追究一些事情，他的心跳不断加速，很想要找个借口离开去和淮阳王提前通个气。 却不曾想，他的这点小伎俩，在李承乾眼里犹如跳梁小丑， 根本不值一提。 李巍向前几步，一句话就将其胆子吓破，哪里还敢妄加言语。 “咱家跟在陛下的身边，做事这么多年，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像你这样的人，咱家见多了，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真给你点厉害的，恐怕都能吓尿裤子。” 这几句话真可谓是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淮阳王府的管家哪敢有半点反驳，只在一旁陪着笑脸，变得老老实实。 很快就来到地方，他刚要大声呼喊几句，却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住。 “像你说的，淮阳王刚受过惊吓，不能太过喧闹。” “不用通告了，朕直接进去。” 李承乾废话不多说，李巍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让人将这名管家控制起来，另将这座院落团团围住。 哪怕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至于被淮阳王带在身边的那些护卫，一个也别想靠近。 但凡有人不听劝告，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在李承乾还没有从里面走出来之前，这里将禁止任何人通行。 推门而入，李承乾一眼就看到了淮阳王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坐立。 还在那里悠哉品茶，很是惬意。 “十七叔，朕来了。” 第397章 查明真相 发生在城外的一场袭杀，不过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好戏，就是要给李承乾看。 如今戏已散场，李承乾的到来，淮阳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神情流露而出的，皆为平静。 见此情形，李承乾不禁冷笑出声，便是再好的脾气，都没有办法忍受的住。 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就像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 “总有一些混账东西，就好似瞎了眼，敢在朕的面前肆意玩弄。” “他们不想活，那朕当然要原谅他们的心愿，让他们早点归西，去往极乐。” 李承乾把话说完，淮阳王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了很大变化，嘴角不断抽搐，万万没有想到。 “陛下，那些人都是自幼跟随在本王身边，岂能够随意剥夺他们的性命！” “十七叔，瞧你这话说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朕要杀谁，难道还得与旁人去商量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作为当朝的皇帝，掌握在手中最大的权利，莫过于生杀之权。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淮阳王的内心深处，便是有再多的不情愿，都只能够暗暗隐忍。 身处京城之中，哪怕 早做准备，李承乾真要是对他动了必杀之心，那也是难以逃脱的。 “陛下，本王刚才所说的话，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陛下无故杀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他们有何过错？能让陛下如此动怒。” 淮阳王重重的叹了口气，周身气场不再像之前那般强大，妄图和李承乾好说好商量。 殊不知，李承乾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对谁都得有一个交代。 “他们目无皇纲，竟敢对朕出言不逊，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李承乾言语相逼，倒要看看淮阳王能有几分胆量，胆敢和自己继续做对下去。 果不其然，淮阳王两手紧紧握住，就差把不甘心几个字写在脸上。 饶是如此，他也拿李承乾一点办法都没有，咬紧了牙关，再多的苦楚只得吞咽到肚子里面去。 接着叹息出声，苦笑言语道。 “陛下，既然是那些下人有错在先，杀便杀了，无足为惜。” “只是不知道陛下此次前来，又是为了何事？” 淮阳王能称霸一方，靠的绝不仅仅只是祖上蒙荫，更多的还是自身能力。 就好似一只老狐狸，人老成精，不过如此。 他见李 承乾如此动怒，便把他的来意猜测到七八分，只是有些事情，得不到应验就无法有所定论。 出现试探，正是能从李承乾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 他刚把话说出口，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身上，眼下这般情形，李承乾的神情哪怕只是有一丁点的微妙变化，都会被他尽收眼底。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做人做事，根本就不遵循常理。 冷冷一笑，直接凑近到他的身旁，随意说出口的几句话，让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陛……陛下，你刚才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懂呢！” 都到了这种时候，淮阳王还想要把话咬死，无论如何都不去承认。 李承乾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就又把刚才说出口的话重复一遍，故意压低声音，制造出一种紧张氛围。 “十七叔，你难道真把朕当成了傻子？觉得朕会被一些事情蒙在鼓里，毫无所知吗？” “京城之外，那些刺杀你的人，想必也是你从封地带来，故意给朕演一场戏。” “这是这场戏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十数条人命，就这样白白丢掉。” 李承乾把话说完，就将视线挪动到淮阳王的身上，和自 己所猜想的情形并无不同。 被他这么直接的揭露，淮阳王脸上神情充满吃惊之色，刚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怎样都是徒。 李承乾既然已经找了过来，那便是掌握住充足的证据，而非凭空猜测。 想到此处，他便重叹一口气，不再去做无谓的挣扎。 “陛下猜的不错，这场所谓的袭杀，的确是本王事先安排。” 问的直接，承认的也干脆，并没有太多的遮掩与弯绕。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太多的话不必去说，倒也能够想的明白。 “十七叔，朕真想要除掉你，有的是办法，何必如此。” “朕倒是很想要问一问，几次下旨召你入京，你皆抗旨不来，又是何意？” 李承乾不想去浪费太多的时间，不必到朝堂上去，私下里就该把这些事情都说清楚。 听到他这样说，淮阳王摇头不语，脸上堆满了苦笑。 “陛下，你既然还能叫本王一声皇叔，那便应该明白本王心中顾虑。” “好端端的来，还能好端端的走吗？” 淮阳王提出的问题，拷问李承乾的内心深处，觉得他根本没有办法给出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事实完全相反，李承乾根本没必要去与他虚与委 蛇，假意相迎。 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当然能。” “朕要你来京城中，是为了商议国之大事，关乎脉运。” “那陛下为何拿伦儿性命为要挟，你以为本王真的糊涂到不懂其中之意了吗？” 在这屋内，再无第三个人的存在，淮阳王与李承乾大吵一架，将心中的不快之意全部发泄而出。 话说至此，李承乾又怎么可能否认掉这一事实，当即开口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藩王势大，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更不把朕放在眼里！” “若不以此为要挟，你怎么可能站在这里与朕争论！笑话，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承乾并不相让，他从未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过后悔，现在想想，更不觉得哪里有错。 非常之时，就该行非常之法，再者而言，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李伦在茶楼之上妄议国事，更对朕出言不逊，这便是他的罪过。” “拒行推恩之法，更该惩戒，朕的旨意一经发布，天下之大，各州之地，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看。”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对李伦的一番严惩，并非是对淮阳王的一种针对。 而是出于大局考虑，不得已而为之。 第398章 毫无商量的余地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哪怕李承乾把话说的天花乱坠，都没有办法改变掉淮阳王对他的一些看法。 见此情形，他不由得苦笑出声，脸上神情中浮现而出的，尽是无奈之色。 “陛下，不必与本王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还是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再无更改的可能，本王带在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久经战阵的将士，他们不能够白白牺牲。” 淮阳王并不在这种事情上去犯糊涂，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料定了李承乾不能把他怎么样，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一时之间，屋内变得寂静无言，李承乾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皇叔，你真的想要听一听朕心里头的想法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话说出口，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淮阳王的身上，想要看看他的反应会是怎样。 果然不出所料，淮阳王也没有预料到他会这般直截了当，反将自己一军。 咬了咬牙，并不能有太多流露，强装镇定，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陛下只管说来，本王听着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得说完再去考虑。” 呵！ 他都已经这样说，李承乾又怎么可能会去拐弯抹角，白白浪费口水。 紧接着开口说道。 “天下各地，藩王众多，在这其中又像皇叔一样的人，与朕同姓。” “更有不少异姓王，他们割据一方，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李承乾把话说完，淮阳王对这一情况倒也算是了解，轻轻点头，并无任何的反驳之言。 既然这样，倒也省去李承乾许多的麻烦，不必再去藏着掖着。 再一次开口说道。 “朕希望皇叔能够在这些人里面，充当榜样，争做表率。” “你应该也清楚，万事开头难，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对于朕无条件的支持，推恩之法才能够继续往下实行。”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淮阳王的脸色立马有了变化，可谓阴晴不定。 “陛下，你难道觉得本王真不明白你所谓的推恩之法，背后所谋求的是什么吗？” “真要是按你说的做，十年百年，我们岂有立足之地，真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咬了咬牙，硬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希望李承乾能够重新考虑这件事情。 “陛下，你登基为帝也就几年的时间，朝中多有 奸诈小人，可千万不要听信他们的馋言，受他们蛊惑。” “各地的王爷，那都是陛下的叔辈，他们才是陛下最值得信任的人。” “对他们下手，难道是要等到外戚专权，朝中奸逆横行，到时候又有谁会站出来帮陛下稳定局势。” 这样的话从淮阳王的口中说出，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情理之中。 他摇了摇头，反正是私下里的一次交谈，不必担心会有旁人听到。 干脆把话挑明了说，神情肃然，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十七叔，你真把朕当成三岁的孩童，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 “天下之大，真正反对朕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比朕的心里还要清楚吗？” 没想到李承乾这么不好对付，淮阳王沉下去脸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对于天下局势，他当然是了解的，藩王作乱，各方面制衡朝廷，早已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为了防备藩王作乱，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朝廷历年来支出的军费，远比对付那些草原蛮夷还要巨大。 “陛下，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够像你说的那样，如此 着急的将这个问题根除掉。” “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天下大乱，又该如何？” 淮阳王使出了杀手锏，确定李承乾在这方面存有顾虑，如若不然，不可能会像现在一样行事作风小心谨慎。 早就大刀阔斧，哪管的了那么多，而事实也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样，李承乾并不反驳。 重重的叹了口气，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妄图淮阳王能够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其中不易，只有自己知道。 “十七叔，朕知道你们心里头是怎么想的，都已经把朕骂了千万遍，可那又能怎么样？” “这已经是朕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你们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朕最后说一遍，推恩之法必须实行，任何人妄图阻挠，都别怪朕跟他翻脸。” 李承乾话不多说，直接将淮阳王逼入到绝境中，留给他的只有两种选择，答应或者是拒绝。 事情的发展，和他所想的并无不同，淮阳王人老成精，哪可能轻易答应。 干脆转过身去，同样不再言语，接着又说出口一句极为阴冷的话。 “陛下，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答应这件事情。” “你若是非逼不可，那 就要了本王这颗脑袋，大不了背负杀害亲族的恶名，又能怎样？” 此番情形，李承乾气不打一处来，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是先将这件事情暂时作罢，另外去想办法，寻找新的突破口。 临走之时，他也不能够让淮阳王诡计得逞，留下的几句话，让淮阳王的后背直冒冷汗。 “十七叔，天下之法在于变，只有不断的变革创新，才能够让大夏万千子民脱离水深火热，过上好的日子。” “若有必要，谁都可以死，朕不怕千古恶名，更不怕去面见祖宗的时候，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朕乃九五之尊，又何需解释？” 最后几句话，足以表明李承乾决心，淮阳王听得清清楚楚，脸色一下子有了很大变化，当真是铁青一片。 等到李承乾离去，他长出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内衬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要说心里头一点都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谎话，毫不可信。 淮阳王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咬紧牙关，赶紧把自己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叫了过来，仔细叮嘱几句。 “记住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妥，但凡出点纰漏，本王都要你好看！” 第399章 派人前往 到了街面上，李巍赶紧走上前来，在李承乾身边小心陪护。 对于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很想要开口询问几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担心会遭到李承乾的责骂，硬生生的忍了住。 见到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不由得笑出了声，便把他内心深处的那点想法，完全看透。 “混账东西，有什么话还不能直接说，当着朕的面遮遮掩掩，像什么样子？” “快快说来，再这样的话，别怪朕叫你苦不堪言。” 李承乾言语相逼，并不给李巍留有太多的时间，见此情形，他也只能够把话说出了口。 “陛下，奴才就是很想知道，淮阳王所做的事情已经隐瞒不住，他是怎样的反应。” “你这家伙，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想要问上几句，既然这样，那你可要听好了。” “那个老东西，根本不卖朕的面子，打算和朝廷对抗到底。”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气急败坏，立马就想要替李承乾出口恶气。 “陛下，这怎么能行？这些藩王仗着自己手里有兵，都敢不把朝廷，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让奴才进去，给他点教训，看看他还能不能够嘴硬到底。”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李承乾苦笑出声，赶紧把人拦住。 “局面已经够混乱的了，你就不要再给朕添乱了。” 李承乾声色渐冷，李巍只能是隐忍下来，不能够再去胡闹。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李承乾的心里头并不平静，此时此刻，只想要找一处安稳之地，好好的歇息一番。 毫无疑问，韩初若那里就成为了最好的去处，他没有耽搁一丁点的时间，很快过去。 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韩初若似乎是早有预料，对于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陛下，外面发生的一些事情，臣妾都已经得知了。” “只是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韩初若来到李承乾身边，将他的手牵起，希望他能够平复内心，好好的把话说与自己。 到她这里来，李承乾本就是为了寻求安慰，当然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就将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了口，一五一十，毫无保留。 果然不出所料，韩初若听过后，立马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判断。 “陛下，淮阳王之所以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手里有兵，才敢叫嚣。” “可他现在身处京城之中，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断绝掉他 的一切后路。” “到那个时候，哪怕淮阳王还想要负隅顽抗，抵抗到底，那也只是无用之功。” 韩初若把话说完，就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的身上，对他观察一番，想要看看他的神情有何变化。 果不其然，她刚才说出口的几句话，都算是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 此时此刻，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对于她刚才的一番言辞，都在预料之中，紧接着开口说道。 “最了解朕的人，还得是爱妃，朕就是这样想的。” “他胆敢与朕叫嚣，那就得让他没有了底气，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李承乾的心里头已经有了打算，只是有些问题，光凭借他的一言两语很难真的实施。 想要前往到藩王封地，将他们的兵权给解除干净，哪有那么容易。 稍有不慎，派去的人都有可能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极其危险。 李承乾紧紧皱起眉头，始终在心中思量，韩初若略有犹豫，便给他一番提醒。 “陛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得是刻不容缓。” “万事开头难，淮阳王就是送上门来的突破口，那就应该好好把握住。” 韩初 若把话说的清楚明白，李承乾当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不想自己因为一些困难而去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再想要遇得上，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全都情真意切，不掺杂任何虚假成分。 此情此景，李承乾轻叹一口气，心中又有一番思量。 “朕打算让陆禀辉过去，或许只有他，能够解决这般棘手的问题。” “这是朕的心里头颇为担心，但凡出现点意外状况，朝中栋梁必当折损。” 李承乾身边的可用之人并无太多，随便损失掉一位，对于他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韩初若的内心深处，对此可谓是有最为切实的体会，像陆禀辉这样的栋梁之才，完全是辅国能臣。 真要是死在藩王之地，时间不会重来，那真可以称得上为整个朝廷的损失。 她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帮李承乾去做决断，只有他迈过去心中的那道坎，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最终有所决定。 好在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在一些事情上能够保持有足够的理智，并不会去犯糊涂。 咬了咬牙，便把李巍叫了进来，大声开口说道。 “去把陆禀辉叫来，朕在御书房等着 他！” “记住了，只得他一个人来，任何人不得陪同。” 李承乾再三叮嘱，真要是有一番新的安排，于情于理，他都该去尊重陆禀辉的意见。 作为当事之人，置身险地，随时可能遭遇不测。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自己是一国之皇帝，也不能够一言而断。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哪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马上就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陆禀辉就来到了御书房中，在李承乾面前赫然站立，好奇李承乾这么着急的叫他过来，到底是所谓何事。 都是自己最为信赖的人，李承乾又怎么可能故意遮掩，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禀辉，淮阳王已经来到京城中，只是事情的发展和朕的计划有所出入。” “为今之计，需要一个人前往他的封地，替朕解除掉他手中的兵权，让他无所呼应。” 李承乾把话说完，陆禀辉大吃一惊，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让自己葬身到绝境中。 只怕是有去无回，丢掉一条性命，必须要谨慎对待。 “陛下，那种地方复杂多变，臣担心此去游说，不一定能够起到应有的效果。” 第400章 义无反顾 御书房内，陆禀辉脸色为难，绝非他贪生怕死，而是怕辜负李承乾重托。 此去藩王之地，要是能够得诚所归，一切都将是最好的结果。 稍微发生点意外状况，后果不堪设想。 他甚至都能够想象的到，就如同一块石头掷入大海中，激起千层浪花。 察觉到朝廷有所动作，各地藩王必将铤而走险，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真到那个时候，局面将彻底失去控制，光是想想，陆禀辉都觉得后背直冒凉汗。 “陛下，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着急不得啊！” 他用力的吞咽几口唾沫，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一番劝导，能让李承乾回心转意，重新审视整个局势。 殊不知，李承乾的内心深处，早已经拿定主意。 他用力摆了摆手，态度极其鲜明，就要陆禀辉给自己一个痛快的答复，无需其他。 “禀辉，不管做什么事情，总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能够进行下去。” “目前来说，各地的藩王都在观望，朝廷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一番举措，可谓重中之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朕该怎么选择？朕又能够怎么去选择？” 李承乾叹息出声，身为一国之君，他心 中的无奈无人知晓。 只希望下面的这些大臣能够对他多一丝理解，就已经算得上是极为不错。 听他说了这么多的话，陆禀辉的内心深处，怎么可能无波无澜。 果不其然，和李承乾所料想的一样，哪怕他觉得此番前去希望渺茫，还是答应了下来。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这样的事情，臣更不会有任何的推脱逃避。” “还请陛下在宫内等着，臣一定竭尽全力，将最好的消息带回来！” 陆禀辉把话说完，眼神中明光闪烁，显而易见，这一次的他同样下定决心。 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到了没有回头之路，非行不可的时候。 他这样的一番表现，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不禁笑出了声。 “不要说丧气话，朕让你去是为了成就一番大事，而不是失去自己的左膀右臂。” “记住了，不需要淮阳王手下的那些将领全部表明心迹，只要有一部分人能够支持朝廷，便已经足够！” 李承乾仔细叮嘱，这件事情关乎重大，哪怕是一丁点的纰漏都不能出。 听到他这样说，陆禀辉用力的点了点头，将他的话全部牢记在心。 时间上刻不容缓，说做便做，一分一秒在眼下这种情形都显得弥足珍贵。 陆禀辉此次前去，在朝堂之上并未有过告知，满朝的文武都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又一次上朝，李承乾神情略显疲倦，看着文武众臣站在大殿之上，心中不免失望。 推恩之法的事情，早在很多天前就已经提了出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是没有太大成效。 再有几月，秋季不复，等到寒冬来临，所有的事情进展都将变得缓慢。 寒冬腊月，哪怕是人行上路都稍显笨拙，可在这种时候，各地的藩王一旦起兵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京城之地之所以能够安然无忧，很大的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天险阻隔了危机。 两江之宽，大部兵马想要渡江来战，便是一大空想，只需要稍微设伏，就能够高枕无忧。 可一旦入了冬，事情还不能够得到有效解决，哪怕是他们的骑兵部队，都能够在结了冰的江面上快速通行。 李承乾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够想象到那是多么壮阔的一番场景，同样的，也将是大夏王朝噩梦的开始。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笑出声，目光俯 瞰而下，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众位爱卿，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平日里养尊处优，自诩高人一等。” “真到了这种时候，怎么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能够给朕想出一些办法，可解燃眉之急！” 李承乾并没有太多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心中所想，无外乎集思广益。 希望能够发挥人多的优势，你一言我一语，就寻找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事实完全相反，朝堂之上的这些人，满腹经纶，却缺少实践。 真遇上了一些事情，一个个恨不得龟缩在最后面。 仅是如此，李承乾倒也不会有太大的怒火，偏偏在这些人里面，还有人不得消停，非要把水搅浑才行。 站出来的一名官员，属于朝堂上的资历一派，哪怕是前几次的朝堂动乱，李承乾对这些人都只是小惩大戒，略有警告。 真正意义上的对付，从来都没有过，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些人丝毫不加感恩，还站了出来要与自己公开作对。 一名姓杜的官员站了出来，名叫杜谦，李承乾对此人有很大的印象，和前不久的南山事件牵扯甚广。 李承乾清楚的记得，当时长街染血，死掉的人何止 千百，之所以没将这桩祸事牵扯到他的身上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其为人做事小心谨慎，从未留下过任何把柄。 以至于李承乾留了他一条性命，到了眼下，还不知道有所收敛。 杜谦挺直身子，与李承乾目光直视，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我等早就言明，藩王之事不可一言而断，需要从长计议。” “陛下偏偏不听，非要去搞推恩之法，眼下又将淮阳王之子扣押在东厂的大牢中，是何道理？” “淮阳王入京看望，又在城外遭遇袭杀，陛下可曾知道外界都在怎样疯传？” 杜谦把话说完，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的身上，观察着他的神情微妙变化。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都会在自己的注视之中，果然不出所料，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 嘴角轻微抽搐，内心掀起的波澜，显而易见。 许久过后，他才略有平复，缓缓站起身来，皆是称赞的言语。 “好啊！真是太好了！” “朕的十七叔，远在边陲之地，也能够让朝堂上的大臣替他说话。” 李承乾神情忽冷，一手紧紧攥住，心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第401章 新的帮手 身为一国之皇帝，最令李承乾感到担心的事情，莫过于朝堂内外相勾结。 最让人心有余悸的，就在眼下。 一个身处边远的地方王爷，竟然能够让朝堂之上这么多的文武重臣为之求情。 光是想想，李承乾都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 眼看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陈凯之赶紧站了出来，妄图通过三言两语就将整件事情糊弄过去。 殊不知，李承乾又岂能是那种糊涂之人，根本没有要听的打算。 “在这天底下，朕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吃里爬外的狗，如果真有人胆敢那样，朕绝不轻饶！”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算是给杜谦的一种警告，千万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过于不知好歹。 真等到大祸临头，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再想后悔可就来不及。 果不其然，李承乾说出口的几句话，起到的效果极其显着。 在场这么多人，脸色大变者不计其数，全都倒吸了几口凉气，哪敢触怒龙颜。 等到散朝，李承乾心情烦闷，事情的发展和他所想的已经出现偏差。 再这样下去，谁都无法预料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好在他提前做过一番部署，还不至于太过被动。 李巍紧紧跟在李 承乾的身后，看不得他现在这个样子，着急不已的想要开口劝说。 “陛下，朝堂之上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管不把你放在眼里。” “要不就让奴才私下派人盯紧些，但凡他们举止异样，就把他们立马抓起来！” “严刑拷打，不怕他们不把自己肚子里的那点秘密全部交代清楚。” 李巍还是这样，说话做事根本就不经过大脑，李承乾用力的摇了摇头，脸上堆满苦笑。 “混账东西，你到底要让朕说多少遍才能够明白，只知道动用这些手段，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朝堂之上的局势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在这些人里面，也有不少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再动用强硬的手段，只怕是会让其他人感到寒心。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朕可不想所有人都与朕背道而驰，最后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局面。”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若有所思，以他的境界来说，还不足以看透全局。 只能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管多大的事情，都要听从李承乾吩咐。 “陛下，是奴才有些心急，往后一定不会再这个样子。” “无论何事，都听陛 下吩咐，绝不擅作决断。” 李巍就怕李承乾对自己不太信任，举起手来，对天立誓。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倒也不必要这般紧张兮兮，事情的发展还没有糟糕到这种地步，他忽然间想到什么，立马让李巍去做准备，要去一趟安阳公主的府上，好与她商量一些事情。 当初是自己亲手要走了驸马的一颗脑袋，两人同父异母，自幼相伴长大，感情极为深厚。 有些时候，别人帮不上他太大的忙，安阳公主这里却不一定会是那样。 李巍满脸疑惑，对于李承乾的一番交代，总觉得云里雾里，根本看不透整件事情的本质。 又怕因为自己的一再耽搁，到最后误了李承乾的大事，连忙去做准备。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便在他的陪同之下，李承乾来到了安阳公主的府上。 孤身一人，倒也清净，安阳公主之前在宫内住了一段时间，搬回到公主府，就开始吃斋念佛。 更是将许多的奴仆都给遣散，只留了一些做事机敏的人在身边。 得知李承乾前来，安阳公主高兴不已，赶紧出门迎接。 两人相见的第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有欣喜之色不断流露。 安阳公主对于李承乾的到来，感到极为惊奇，立马开口说道。 “皇兄，今天是吹的什么风，能把你吹到这里来。” “自从你抱得美人归，已经有太久的时间没有到过我这里了。” 安阳公主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全是对李承乾的一种埋怨，兄妹之情，不过如此。 听她把话说完，李承乾哈哈大笑，眼神中充满宠溺，紧接着开口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朕唯一的妹妹，当兄长的前来看望，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李承乾话不多说，就带她走回到房间里，自顾自的找位置坐好，很快就有婢女前来奉茶。 环顾屋内的陈设，真的有了很大改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富丽堂皇。 时而焚香，弥漫在房间里，在这样环境的熏陶下，很容易让人清心寡欲。 “真没想到，你现在倒是看的开了些，这样的日子虽说平淡，却也真实。” 李承乾说出口的话，一般的人很难理会，唯有安阳公主与其心意相通，一点意外都没有。 “皇兄说的不错，富丽堂皇，不过过眼烟云。” “有些东西，注定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其执着还不如过好余生的每一天。” 安阳公主忽然间话锋一转，就将 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的身上，让他感受到一丝意外。 随后开口询问道。 “陛下和我不一样，你的肩膀上担有太多责任，就说此次前来，恐怕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看望那么简单。” 都是聪明的人，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安阳公主不想让李承乾在自己面前都遮遮掩掩，玩那一套虚无的把戏。 不管怎么说，他们兄妹二人都应该对彼此毫不设防，天下之大，又有怎样的情感重于亲情。 李承乾深以为然，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将自己这次的来意全部道明，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认真开口说道。 “安阳，朕遇上一些事情，推恩之法想要实行下去，就需要地方藩王的配合。” “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始终是有形无实，不得结果。” 李承乾说出口的几句话，其中之意极为隐晦，需要用心去领悟。 安阳公主微微皱起眉头，神情略有所思，很快明白了他的难言之处。 “皇兄，推恩之法绝对是古今第一大阳谋，连我都能看的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就在于嫡庶之争，将藩王的封地与权力平均划分给他的众多子嗣，难免会起争端。” 最后几句话，安阳公主特意加重语气。 第402章 提上日程 别看安阳公主现在落得清闲，过上了自在日子，却在一些事情上，能有一番独特见解。 说出口的几句话，立马让李承乾大吃一惊，很是难以置信。 “安阳，你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朕心中所想。” “推恩之法的精髓，就在于嫡庶之争，只有想办法让那些藩王的儿子们自己争斗起来，必会伤其根本！” 李承乾无比确信，这正是他此次前来的缘由，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全部说出口。 “安阳，朕要是没有记错，你的母妃家世显赫，异姓封王。” “这种节骨眼上，需要各方配合，一同行动，若是能够说服他们听从朝廷，便能帮朕一个天大的忙。” 在这间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安阳公主听到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满脸的吃惊。 连忙开口拒绝道。 “皇兄，你要做什么事情我管不着，却不能让我来当这个恶人，母妃早去，我又久在京城中，和那边的联系早已经不再密切。” “不能回去探望，本就有不对之处，再去做一些损害家族利益的事情，到了九泉之下，我该如何面见母妃？” 安阳公主用力摇了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答 应李承乾的这一要求。 就知道她会是这个样子，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安阳，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推恩之法不能够顺利的实行，天下局势又会是什么样的？” “藩王作乱，朝局不稳，国将不国！” 李承乾把话说完，安阳公主咬紧了牙关，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一问题。 在她犹豫之际，李承乾又使出了杀手锏，从身后重推一把，让她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安阳，真有那一天，朕绝对不会被藩王所逼退位，而是会率领大军，血腥镇压。” “哪怕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也要守住大夏王朝的一丝尊严，你能明白吗？” 话说出口，话音未落，安阳公主脸色猛然变化，真要有那一天，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都是她无法接受。 她在这京城中，也只有李承乾一个亲人，哪能够轻易的割舍掉。 话说回来，如果藩王作乱以失败而告终，以李承乾的手段必将是将那些人斩杀殆尽，不留下隐患。 自己的母族会被屠戮殆尽，光是想想，她的心里头就无比痛苦。 “安阳，别处可以不去考虑，你的母族必须要做出正确的选择，藩王拥兵而乱的问题 必须得到解决。”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交代清楚后，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他快要出门的时候，安阳公主痛哭出声，还是答应了下来。 “皇兄，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可能，帮你争取到母族的支持。” “如果做不到，最后不管什么样的结果，安阳都不独活于世。”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李承乾是不可能对自己最为疼爱的妹妹如此相逼。 他咬紧了牙关，很想要转过身来安慰几句，却也明白就以眼下的情形而言，自己必须要心狠这一次。 “安阳，朕会等你的好消息。” 回到了宫内，李承乾哪有那么多的精力能去处理其他事情，一整日下来，都觉得自己浑浑噩噩。 来到御花园中，在荷花池旁游玩观赏，恰巧苏文稚也在此处。 看他面色犯愁，便来到了他的身旁，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 “陛下，我总觉得你的身上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事，再这样下去，是会让这些糟心的事情把你压垮的。” “何不看开一些？” 苏文稚很想要去安慰，殊不知，在其位就要谋其事，李承乾作为一国之皇帝，太多的时候身不由己。 又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都带给自己的心爱 之人，干脆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赶出去脑海。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他需要静下心来，等待时机的到来。 陆禀辉也好，安阳公主也罢，就像是程序中输入了一道指令，只有反馈回来结果，才能够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可时间不会停下，一分一秒的流逝，白白浪费掉，想想就觉得可惜。 就将视线停留在了苏文稚的身上，不由开口询问道。 “稚儿，从你进宫到现在，多久了？” “快有半年。” 苏文稚不明白李承乾的话中之意，只能是如实相告，没有任何虚假。 半年的时间，却让李承乾有一种就在昨日的感觉，他摇了摇头，苦笑神情不断流露而出，随后开口说道。 “上一次朕就提出来要给你一个名分，举行册封大典，却被朝中的大臣用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给驳斥回来。” “时至今日，草原上的一众蛮夷暂时消停，他们也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才可能卷土再来。” “不打仗了，该是时候将这些事情提上议程。” 李承乾的话真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文稚瞪直了双眼，很是难以置信。 她都快要将这件事情忘记，没想到李承乾还一直记在心 上。 生怕李承乾为此感到为难，很懂事的开口说道。 “陛下，你和朝中大臣的关系稍有缓和，不能为了我们的这点事情，就和他们再次闹僵。” “名分而已，我出身商贾，属于末流，有人站出来反对封我为妃也是应该的。” 苏文稚懂事的令人心疼，说出口这样的话，不仅没有改变李承乾在这件事情上的看法，反而让他的内心深处更为坚定。 “有时候朕就在想，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 “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礼法，不破不立，没有了战事，朕倒要看看朝堂之上的那些个老家伙，还敢不敢站出来大声反对！” 李承乾态度坚决，连同拓跋雨一起，要给两人名分的事情已经积压在自己的心里头许久。 他要借着这个空隙时间，好将这桩心事彻底了结，而不是一拖再拖。 “稚儿，你就给朕一句痛快话，当朕的女人，愿意与否？” 没想到李承乾能够说出口这样的话，苏文稚又气又好笑，嘟囔起嘴，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可真会说笑，你我有实无名，要这样我还不算你的女人，那怎么样才能算？” 听闻此言，李承乾放声大笑，马上令人着手安排。 第403章 试探口风 等待的过程，从来都是漫长且煎熬的。 对于李承乾来说，哪怕他再能够耐得住性子，都得在这个空隙时间找点事情去做。 而不是两眼望穿，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弥足珍贵，岂能白白浪费。 得到了苏文稚确切的答复，李承乾一刻都多等不得，马上让李巍去帮自己安排。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礼部的官员就被叫进了宫内，身穿红袍者，全都谨言慎行。 他们在李承乾面前，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以免惹的龙颜大怒。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又将册封妃子的事情提起，让他们感到极其意外。 “陛下，苏护之女，出身卑微，怎么能够列于妃位，与后宫诸多娘娘争辉。” 礼物的一名侍郎立马站了出来，言语之中，皆是反对之意。 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将他说出口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任何答复。 先把这些人叫到这里来，就是想要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有些事情，光是着急难有大的用处。 见到李承乾不曾言语，另外几名大臣面面相觑，全都流露出惊恐之意。 照这个情况来看，李承乾恐怕是不打算与他们真的商量 ，新上任的礼部尚书，绝对是李承乾一手提拔起来。 这种时候，他就是再糊涂也该知道说些什么话，赶紧站在了李承乾这一边，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张大人，此言差矣。陛下册封妃子，填充自己的后宫，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总不能够仅凭借出身卑微，就让陛下难得所爱，这是什么道理？” 礼部尚书把话说的巧妙，李承乾脸上的满意之色，肉眼可见。 听闻此言，另外几名官员全都将视线挪动到别处，显而易见，没有一个人愿意过多掺和进来。 偏偏礼部的那名侍郎，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李承乾内心决然，岂能听他无妄之言。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在那里搬出来祖宗礼法不可违的那一套，礼部尚书重重的叹了口气，都能够预料到他的凄惨下场。 果不其然，李承乾的脸色立马就有了很大变化，无比阴沉。 冷笑一声，紧接着开口说道。 “尔等总说祖宗之法，朕倒要问你们一句，自朕登基的那一年到现在，废旧革新的事情还算少见吗？” 李承乾把话说完，目光紧逼过去，立马让礼部的几名官员感到不知所措。 前车之鉴，就在不久之前，李承乾绝非是守旧之君，很多事情上提倡新法。 关乎自己，更不可能一直被朝堂上的官员所牵制住，只是在寻求一个合适的契机。 外忧内患，各有各的处理办法。 草原上的蛮夷之族，经过几场大战，可谓伤了元气。 实力大有削减，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在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再与大夏王朝燃起战火。 朝廷也不必分出太多的精力去应付来自外部的危机，更应该引起重视的，反而是地方上的那些藩王。 其问题的严重性，眼下已经到了不得不去根除的地步，却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头都清清楚楚，这便是李承乾所等待的机会。 腾出手来，处理自己的一些私事，满朝的文武，天下之人，任由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 在李承乾的不断追问下，礼部的几名官员全都瞪直了眼睛，犹犹豫豫，难以决断。 关键时刻，还得是礼部尚书站了出来，果决开口说道。 “陛下，臣以为，册封妃子本就属于皇帝的家事，何必受制于他人。” “祖宗之法若不可变，千百年来，岂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 把话说的很清楚，同时帮李承乾找到了底气，真要是往上追溯，成百上千年前，各式各样的制度，与现在皆有不同。 哪怕是太祖建国，到现在为止，也有许许多多的不同之处。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放声大笑，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无比痛快。 又用目光去审视，在场这么多人，还敢公开反对的，也只剩下那名礼部的侍郎。 李承乾冷冷一笑，懒得多说，直接就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礼部的官员要全力去配合，将册封大典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妥当。 出了任何的纰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那名侍郎还有话要说，刚要开口，就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中。 接着开口说道。 “爱卿，朕念你这些年在朝堂上兢兢业业，所做之事倒也没有太多过错。” “不如先回家歇养，朕会让内务府调拨金银财物，让你晚年无忧。” “只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那名官员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这一次要做的事情，如此不容商量。 仅仅是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便落得一个闲赋在家，提前过上了富 家翁的生活。 他紧咬住牙关，面色挣扎，还想着通过几句言语让李承乾回心转意。 殊不知，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除了白白丢掉自己的身价，全无别的作用。 见他这么不识趣，平日里与他交好的一名官员赶紧站了出来，很小声的开口提醒道。 “张大人，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陛下需要一个人来开刀，这个人只能是你，必须是你。” “不仅仅是在这件事情上，更在朝堂之上，要给一些人去看的。” 他说出口这样的话，已经是担了不小的风险，一旦李承乾龙颜震怒，都有可能将心中的怒意倾泻到他的身上。 不幸中的万幸，李承乾并没有那样去做，他也的确需要一个聪明的人，能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完全看透。 杀鸡儆猴，在朝堂之上，从来都是百试百灵，最为奏效的一个办法。 眼下这种关头，李承乾将其施展出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确保能够起到显着效果。 自从那一天，杜谦在朝堂之上将自己公开顶撞，李承乾就意识到朝堂之上新一轮的争斗，即将开始。 或许不像之前那般激烈，却也要提前做好准备，以免落入到被动的境地中， 第404章 略见成效 人活一世，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刻犯糊涂，就好像那名姓张的官员，便是如此。 要不是身边人的及时提醒，此刻的他仍然自以为是，反应过来后，可谓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用力吞咽几口唾沫，眼神中充满惊恐之意，不断的流露而出。 赶紧跪倒在地上，希望李承乾能够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次。 “这是干什么？” “闲赋在家，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去吧！” 李承乾抬了抬手，自己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交代完这些事情，便不想再去浪费一丁点的时间， 听到他这样说，礼部的这些官员全都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安稳落地。 先后离开，李巍很快来到李承乾面前，恭恭敬敬的请示他接下来的打算。 “陛下，奴才是个无用之人，却也愿意为了陛下的事情竭心尽力。” “哪怕到最后结果不好，就算是把自己都赔了进去，那也不足为惜！” 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内心想法最为真实的表露，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见他如此，李承乾神情极为动容，接着就朝着他招了招手，让他凑近到自己身旁。 小声言语，再三叮嘱， 有些事情一定要往好了做，一点纰漏都出不得。 “在这件事情上，你要不能够办的稳妥，朕可不会念及旧情，将你轻易饶恕的。”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直的盯着李巍去看。 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一定要拿出自己全部的能力，切不可有任何的轻疏怠慢。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论如何，李巍当然不能辜负重托。 用力点了点头，当场立下了军令之状，要是出了任何的意外，就拿掉自己的这颗脑袋。 “陛下，奴才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在明日朝会之前，将这一消息散步出去。” “民间各地，无不流传，请陛下放心！” 李巍把话说的干脆利落，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心中的担忧之情便少了许多。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哪里都没有去，径直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 就将一些事情与她细细说来，让她帮着自己参与谋划一番，也好查漏补缺，以求万无一失。 “陛下，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 韩初若忽的皱起眉头，嘴唇轻轻蠕动，明显有话要说。 又有难言之隐，话都已经到了嘴边，还是被她强忍 了下去，不曾言明。 见此情形，李承乾不由得苦笑出声，自己可从来都没有把韩初若的嘴缝上。 在自己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就算有冒犯之处，那也能够担待的了。 “爱妃，你要是再这个样子，朕可就真的生气了。” “又没有旁人在场，不妨说给朕听。” 他将韩初若的手紧紧握住，动作轻柔，抚摸几次，好让她的心里头少些顾虑。 自己身为大夏国的皇帝，太多人在自己面前藏着掖着，生怕说错了哪一句话，就会招惹来无端之祸。 冒犯龙颜，那可是要杀头的罪过，谁都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有所轻视。 果不其然，李承乾的话就犹如一颗定心丸，让韩初若彻底放下心来。 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是试探过了礼部官员的态度，可你有没有想过，朝堂之上的那些人，肯定还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消息一经散布，民间各地广为流传，百姓人群议论纷纷，要有人和陛下想的一样，妄图借助民间之言来给你施加压力，又当如何？” 韩初若把话说完，李承乾皱紧了眉头，倒也是不可忽视的一处地方。 心中沉思，许久过 后，还是没有一个应对之法。 “朕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希望能够自下而上，让所有人都能够明白，朕与朝廷在一些事情上，不看出身。” “入朝为官，寒门亦可。” “婚丧嫁娶，同样是考虑人情，而非出身二字。” 李承乾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心中已经了然，这便是他让李巍去办妥的一件事情。 想要将这一消息传遍天下各地，固然需要一些时间，可要让京城上下人尽皆知，他倒不觉得会是一件难事。 “爱妃，或者是我们考虑的太多，事情本没有那么棘手。” 想明白之后，李承乾话锋一转，语气不再那么凝重，而是变得轻快了许多。 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不禁感到奇怪，连忙开口询问道。 “陛下，恕臣妾愚钝，实在不知你此番言语，到底是何意？” 她将视线挪动到了李承乾身上，再没有挪开，希望李承乾能够不要有任何的遮掩，将内心更为深处的想法也说出口。 既然这样，李承乾便满足她的好奇心，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礼法二字，束缚太多，连朕都觉得繁琐无用，更何况民间百姓。” “就 说婚丧嫁娶，讲究门当户对，却不考虑两情相悦。” “再说入朝为官，也讲究身份背景，真就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贵族。”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大夏国，爱妃觉得还能够存在多久？” 李承乾提出的问题，韩初若根本没有办法去直面回答，由小见大，真要是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无外乎覆灭。 “陛下，话是这么说，可……” 韩初若轻咬住嘴唇，依旧觉得有不妥之处，想要言语却无法把话说出口。 此情此景，李承乾不由得大笑出声，便将她拥入怀中，随后开口说道。 “话是这么说的，道理也是这样的。” “朕是大夏国的皇帝，连朕都被一些礼法束缚，与心爱之人一个名分都不可。” “民间百姓，吃穿住行，无一不是这样。” 李承乾已经拿定了主意，就从自己开始，当做表率，也给天下人看看。 祖宗之法可变，大夏王朝若想长存于世，那便得考虑到千万百姓的好。 而非用一些条条框框，泯灭掉他们的天性，长久以往，必出问题。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的内心深处总算是被说服，点过头后，再没有任何的反对之言。 第405章 朝堂争论 第二天…… 朝堂之上，远比李承乾想象中的还要热闹，一众文武大臣，早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等到他出现在众人面前，陈凯之实在是顶不住太大的压力，赶紧上前几步，小声开口提醒道。 “陛下，现在京城上下都有传言，都说陛下要倡行新法，允许民间的婚丧嫁娶全部自由，不必受一些律法干预。” 陈凯之说完这些话，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身上，希望能从他的反应之中窥探到一丝圣意。 却不曾想，李承乾的脸色无比平静，丝毫不见波澜之态。 一时之间，陈凯之瞪直了双眼，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用力吞咽几口唾沫，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单论处境的话，没有任何人比他的处境还要艰难，见他这般模样，李承乾不禁笑出了声。 “丞相，天又没有塌下来，你何必在这里跟着着急。” “有着急的人，就该他们自己站出来，把话说给朕听。” 李承乾最后的几句话，分明就是在给他提醒，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却犯糊涂，若是站错了队伍，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不出所料，像陈凯之这样的 老狐狸，怎么可能听不出李承乾的言外之意。 立马回过神来，赶紧向后几步，再没有任何的言语。 此情此景，都被李承乾看在眼中，他可谓是忍俊不禁，实在难以坚持。 赶紧站起身来，视线俯瞰而下，在每一名官员的身上都有停留。 片刻过后，他冷冷一笑，就要像殿堂上站立的这些人施加一些压力。 有话要说，那便痛痛快快的往出说，藏在心里头不曾言语，到最后反而成了他的不是。 在李承乾的催促之下，很快站了出来，痛呼出声，很大声的开口说道。 “陛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开这个头啊！” “民间流言四起，陛下却没有这样的想法，真让他们得逞，岂不是变成了民逼圣意。” “再往后，类似的事情又出现，朝廷怎样应对才算妥当？” 那名官员所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哪怕是李承乾都不能够完全将其反驳。 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民间流言四起，实则是李承乾暗中授意，有人故意散播。 这样的情形下，谁站出来反对，便是与李承乾相为敌，绝非明智之举。 真正聪明的人，都在背后静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和他们所想的一样，李承乾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反应。 随着反应的声音越来越多，他脸上神情中流落而出的，明显有一丝不悦之色。 紧紧皱起眉头，冷哼出声，接着把话挑明了说。 “朕倒不觉得哪里不对，别说百姓有这样的心愿，哪怕是朕都有这方面的打算。” 不愧为一国之君，借着这件事情，顺理成章的将他想要册封妃子的事情给引了出来。 朝堂之上，立马有许多人脸色大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文稚，出身问题始终是难以绕开。 “陛下，商贾之流，实属末端。” “陛下若是将其册封为妃，让后宫的其他嫔妃如何自处，岂不是白白的被拉低身价。” 呵！ 听到他们这样说，李承乾原本平静的脸上，立马怒意浮现。 自己就算是再好的脾气，都无法忍受他们这般混蛋的言论。 直接朝着刚才说话之人看了过去，仅仅只用了一个眼神，便让他身心皆颤，赶紧低下头去。 “这是何等道理？不说其他，朕要封谁为妃，这难道不是朕的家事吗？” “尔等身为臣子，朕的家事何时轮得到你们来这里指手画脚， 品头论足？” 李承乾声色俱厉，当着这一众人的面，绝不有任何的退让之意。 果然不出所料，见他这个样子，在场有不少人都在心里头泛起嘀咕，暗暗猜测民间所传闻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有意指示。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粒米的时候。 谁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和李承乾唱反调，那绝对是嫌自己的脑袋留的时间太长，趁早回家洗干净脖子，等着李承乾派人去砍他的脑袋。 就算这样，满朝文武，始终有那种不怕死的老顽固。 更有一些人存心要和李承乾作对，以杜谦为首，可能会错失掉这个大好的机会。 立马站了出来，各种刺耳的言语，哪怕李承乾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也在这一时刻难以保持冷静。 “众位爱卿，朕倒是觉得，你们插手的事情未免有些太多。” “要不要连朕几时起居，何时宠幸妃子，一同听从你们的安排。” “朕是真的很想要问问，这天下，究竟是朕的天下，还是尔等的天下！” 最后的几句质问，杀气在李承乾的身上隐约浮现，旁人感觉不到，陈凯之的心里头最为清楚。 这时候再敢有 人站出来肆意顶撞，等待他们的将是极为凄惨的下场，当真是毋庸置疑。 就连杜谦那样的人，都在这一时刻保持沉默，唯独朝中的一些老臣还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仍然站了出来。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废，皇帝之事，皆为国事！” 一名胡须已经发白的老者，刚把话说出口，就被李承乾回怼回去。 冷声开口说道。 “朕念你一把年纪，也成为朝廷做出过诸多贡献，刚才说过的话朕就当没有听到过。” “若是冥顽不灵，执迷不悟，小心朕让你走不出这个殿堂，把命留在这里！” 一国之君，说出口这样的话，绝非是玩笑之言。 那名官员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一片，抬起来的一只手颤抖不已，还有话要说，却不敢再去言语。 李承乾本以为这件事情能够到此为止，就此决定下来，事情的发展，又有一处地方超出他的预料。 在这之前，一直都沉默少言的杜谦，突然间向他发难。 问题直击要害，让人想要逃避，都是绝无可能。 “陛下，移风改俗倒也没有什么不可，只有一点，臣怎么听说在陛下的后宫中，还有一位绝世美人，是从草原而来！” 第406章 揭了老底 最让李承乾感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他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揭了老底。 就如同眼下这般情形，杜谦看似随意的几句话，直接将李承乾逼入到为难的境地中。 许多人目光的注视下，他的脸色不停变化，到最后无比的阴沉。 “杜爱卿，你说的这些话，朕怎么听不懂呢？”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李承乾依旧不能够有所承认，这件事情一旦被公之于众，很有可能会引起剧烈反响。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样的后果并不在承受的范围内，李承乾自然是慎重考虑。 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李巍，心里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咬紧牙关，更替李承乾捏了一把冷汗。 果不其然，像杜谦这样的人，一旦被他找到机会，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 将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接着就将视线挪动到了李承乾的身上，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陛下，臣也只是听说，之前被草原人派遣入京的那位王子殿下，竟然是女扮男装，你说这是何等奇特的一件事情！” 杜谦把话说完，在场的一众文武官员，全都面色有异。 他们的心里头最为清楚，这件事情要是真的 ，必然会在京城上上下下掀起更为大的风波。 想要有所平息，李承乾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是之前的十倍甚至百倍。 李承乾咬紧牙关，陆禀辉被他外派，海正腾资历尚浅，并不在朝堂之上。 能替自己说几句话的人，只剩下陈凯之一个，偏偏他和陈凯之的关系刚有缓和。 陈凯之的心里头也在犹豫，要不要站出来，仍然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陛下，臣觉得你应该给朝堂之上的这些官员一个答复，也给天下人一个解释！” “臣刚才所讲之事，究竟属实与否？” 杜谦丝毫不打算将这件事情轻易的揭过，再三用言语去逼，让李承乾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回答。 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万般苦涩，随后开口说道。 “确有此事。” “草原蛮夷之族，妄图用一位公主将朕蒙骗，幸好朕发现的及时。” 李承乾把话说完，杜谦根本不给他留有缓和之地，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他们送来的人质是男是女，其实并没有多么重要。” “却有一点，臣还听说陛下想要将她也册封为妃，不知此事是外人的传谣，还是确实所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杜谦不断开口，说 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让李承乾不好招架。 就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作为一国之皇帝的威严，在这朝堂之上很快就会被损耗殆尽。 李承乾紧紧咬住牙关，心中的愤恨之意无比强烈，就在他为之感到犯愁的时候，陈凯之忽然站了出来。 他的这一举动，都让李承乾感到极其意外，眼神中流露而出的，很是不敢相信。 事实如此，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根本不容有疑。 陈凯之朝着杜谦走了过去，当朝丞相的气势可一点都不弱，很容易就将其压下一头。 别看在这段时间里，在李承乾的不断打压下，陈凯之在朝堂之上的话语权大不如从前。 就算那样，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他站在了李承乾这一边，便意味着杜谦的处境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果不其然，陈凯之并不去浪费时间，把话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杜大人，你还真是爱管闲事，就像你说的那样，草原人送来的人质是男是女？又能有多重要？” “至于陛下要不要将其纳为妃子，那是家事，更不需要我们这些当臣子的去过问。” 陈凯之冷笑出声，李承乾不好说出口的一些话，他却没有任何的顾虑。 继续开口说道。 “该不会杜大人就喜欢去管闲事，狗拿耗子，不过如此。” 短短的几句话，差点没让杜谦当场气到吐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还想要与之争论一番，李承乾可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对于陈凯之所说的话，最为认同。 目光紧逼过去，牢牢锁定在杜谦的身上，意味深长的笑出了声，算作对他的一种警告。 在这之后，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人生而平等，何必去看出身，她便是草原上的公主，朕也要娶她为妃。” “再者说了，她已经和草原人断绝了联系，就算是暗通来往，那也是朕的过错，与尔等何干！” 李承乾言语冰冷，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底气，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他的事情不需要别人过多的干涉。 一国之皇帝，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下面的人也得听从吩咐，而不是站出来妄加反对。 皇权不容挑战，李承乾的脸上已经浮现出冰冷之意，若有人还不知好歹，再敢有无端之词，他必然不会轻饶。 杜谦也没有预料得到，李承乾的态度能够如此强硬，简直就是耍赖皮的方法。 一下子就让他没有了办法，哪怕心里头充满不甘，都只能够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寂静无言，所有人都将头低了下去。 李承乾缓缓站起身来，视线俯瞰而下，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举动。 等到最后，他冷冷的笑出了声，继而开口说道。 “尔等不必操朕的心，你们真正要做的事情，该是为了天底下的百姓去费心费力。” “有朝一日，能让天下百姓不必生活在水生火热中，那才是辅国能臣真正应该做到的！” 李承乾把话说完，大手一挥，直接宣布散朝。 册封一事已经是刻不容缓，不能再去耽搁，谁敢站出来反对，等待他们的下场必然凄惨。 见到李承乾这个样子，一众文武官员就算是心中多有别样想法，也只能是强忍住不说出口。 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冒犯龙颜，一旦惹的李承乾不高兴了，来的时候好端端的，走的时候都有可能是尸首分离。 不多时，刚刚走下青石台阶的几名官员，就围拢到了杜谦身边，一个个神情有异。 “杜大人，陛下如此做派，独断专行，根本不把我等的意见当回事。” “长久以往，我等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这几名官员多是人老成精，说出口的话另有一番隐喻，杜谦沉下去脸色，眼神变得极为阴冷。 第407章 我会掀桌子 相比于另一处的密谋，李承乾这边稍显平静，哪里都没有去，径直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 对于朝堂之上的一些状况，韩初若并不知情，只是通过不断观察李承乾脸上的笑意浮现，心中略有猜想。 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不知道册封妃子的事情，朝堂之上的各位大人同意与否？” “臣妾觉得，总有人站出来反对，这是他们在陛下面前太过稚嫩，恐怕是不能得偿所愿。” 韩初若把话说完，话音都不能落下，屋子里就回荡着李承乾的大笑之声。 他本想卖个关子，故作神秘，哪能想到韩初若如此聪明，几乎是将朝堂之上的一些形势完全猜到，毫无偏差。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再去遮遮掩掩，倒显得有几分多余。 “爱妃所言不错，那些个老家伙，仗着自己在朝堂之上颇有威望，非要和朕掰掰手腕。” “大事小事，一个个的都要给朕上眼药，想要让朕的心里头不痛快，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的心里头又有好奇，赶紧开口询问，都有一丝迫不及待。 一直都将目光停留在李承乾身 上，片刻不曾挪动，李承乾倒也没有让她感到失望。 说话直截了当，并无太多的弯弯绕绕，马上开口说道。 “爱妃，朝堂之上的局势变化，就像是两个人在下一盘棋。” “哪怕那一方的棋艺再为高超，连胜几场，都招架不住对方的一个举动。” “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吗？” 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色赫然浮现，眼见如此，韩初若感到无比好奇。 在心中不断思虑，始终是难有一个正确答案，百般无奈，只能是撒娇不断。 “陛下，臣妾愚钝，实在是想不到，你就快和臣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以免臣妾的心中过于担忧。” 韩初若一边说一边玩起李承乾的胳膊，在他的肩膀处轻轻蹭动，脸上神情尽显媚态。 这样一来，倒让李承乾有些招架不住，韩初若如此绝美的容颜，太让他心乱神迷。 “既然爱妃想知道，那朕就说给你听，可要好好的听，切不可有遗漏之处。” 李承乾再三强调，韩初若用力的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去走神。 当然是极其认真的去听，一字一句都不能够落下，见此情形，李承乾 不由得大笑出声。 随后开口说道。 “掀桌子！” 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韩初若的脸色立马有了很大变化，从最开始的惊愕之情，到后面的一丝释然。 想明白了这一切，她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陛下说的不错，棋艺再为高超又能有什么用，双方实力相差，对方有掀桌子的资格，他赢了也是输了！” 韩初若把话说完，再看上李承乾的眼神中，对其无比敬佩。 能有这样的手段，天下出其左右者，可谓寥寥无几。 听上去不太道德，却有可行之处，只要自己去耍无赖，哪怕对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也能在瞬间崩盘，拿自己毫无办法。 “陛下，臣妾佩服，臣妾实在是太佩服了。” “估计那几位大人，此时此刻都快要被气到发疯，还拿陛下一点办法都没有。” 韩初若所说的不无道理，李承乾仔细想想，完全有这样的可能。 就在这时候，李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就将他手底下的最新禀告的情况说给李承乾去听。 “陛下，奴才刚得知了这个消息，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耽搁，赶紧过来禀告。” “你猜猜，杜大人 在下了朝，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李巍都敢在李承乾面前玩这一套故弄玄虚，就连韩初若都看不过眼，赶紧呵斥几句。 “李公公，真是没大没小，陛下哪有那么多的时间与你浪费。”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快快说来，以免把陛下惹得不高兴，到时候有你苦头吃的。” 她说出口这样的话，也算是给李巍的一番提醒，让他心里头能有一个明确认知，千万别犯糊涂。 真把李承乾惹得不高兴，到时候后果都得自己去承受，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帮他说情。 和她所想的一样，这些话听着不好听，却是实打实的替他去着想。 李巍就算是再没心没肺，也该意识到问题所在，倒吸了几口凉气，赶紧改口。 “陛下，瞧奴才这个糊涂样，还敢在你面前卖弄，实在该死。”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说点朕想要听的。”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笑意在不经意间流露在脸上，直勾勾的盯着李巍去看，希望他能够不让自己失望。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该怎么样去做，李巍的心里头最为清楚。 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杜大人在 退朝之后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和另外几位大人到了坊间茶楼，奴才手下的人回来禀告，他们对陛下颇有微词。” 哦？ 这样的一个结果，对于李承乾来说其实并不感到意外，都在预料当中。 却不代表他能够忍受得了，朝中大臣私下会晤，还在坊间茶楼对自己言语不敬，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毫不夸张的说，自己非要去追究一番，都有人要人头落地。 转念一想，哪怕他的心里头有再大的火气，都得暂且隐忍。 “这些人才刚刚浮出水面，胆敢与朕对着干，靠这几个卖弄笔墨的人，根本没有资格。” “朕总觉得，在军中也有他们的支持者，这件事情着急不得，让你手下的那些小崽子把他们盯紧一些。” 李承乾仔细叮嘱，生怕李巍意识不到整件事情的严重性，去交代下面人的时候会有遗漏之处。 在这种事情上，向来都是一字之差，差别千里。 李承乾必须要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才能够确保李巍做的稳稳当当，不出现任何的问题。 见他这个样子，李巍哪敢有任何的轻疏怠慢，用力的点了点头，将他刚才所说的话全都牢记在心中。 第408章 又是一场袭杀 不管怎么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李承乾迈出去的第一步都算是取得了重大成功。 过去了几天的时间，礼部的官员一刻都没有闲着，就将他们拟定好的最好方案呈递到了李承乾面前。 李巍原本是不识字的，却因为伺候在李承乾身边，也被宫里的夫子强行教导。 太监识字，古往今来这都算是头一个。 他拿起奏折，就当着李承乾的面念出了声，好让李承乾能够省事一些。 奏折之上，礼部官员几乎是将所有的情况都给考虑到，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众多人的仔细斟酌，实在难挑毛病。 册封仪式就在半月之后举行，公示天下，以安民心。 更因为李承乾之前的一些安排，京城上下的百姓，对此反响极为热烈。 并没有出现如杜谦所期盼的情形，民意使然，太合李承乾的心意。 时间飞快流逝，不知觉中又过去了三五天，李承乾一如既往，处理完一些日常的事务，就来到御花园中闲逛散心。 本以为又是稀疏平常的一天，事实完全相反，和他所想的并不一样。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急匆匆的来到了他的面前，神情无比慌张，嘴 唇不断的蠕动，明显有话要说。 可李承乾等了大半天，硬是没等到一句完整的话，见此情形，他立马沉下去脸色。 语气极为不悦的开口说道。 “混账东西，在朕面前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得给朕当好这个差，有什么话都好好的说。” 李承乾出言警告，那名小太监惊出了一身冷汗，何时何地又见识过这种阵仗。 连忙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见到李承乾也只是将他吓唬一番，并不真的打算追究。 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赶紧把话说出口。 “是陆大人，陆大人回来了。” “只是……” 话已经到了嘴边，他再一次强忍住，李承乾实在来气，身为一国之君哪能够管的了那么多。 一脚就踹在了那名小太监的身上，很快让他倒在地上叫苦不停。 “快说！” 李承乾耐心全无，再一次开口催促，正常情况来说，陆禀辉回归京城算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哪怕没有事先做过准备，那也得摆下宴席，将其好好的犒劳一番。 除非他此次前去藩王之地，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带回来的并非好消息。 在李承 乾的言语相逼下，那名小太监总算是说到了关键之处。 “奴才只是听说，陆大人受了很重的伤，其他的并不了解。” “特来通禀，太医院的几位大人也有请示，该不该他们过去救治。” 小太监说完这些话，李承乾的脸色立马有了很大变化，心里头更为窝火。 “混账东西！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命悬一线。” “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来问朕吗？当然是赶紧派人前去，耽误了诊治，朕扒了他们的皮！” 在李承乾的眼中，陆禀辉绝对算得上他的左膀右臂，一路走来对于他和朝廷的贡献实在太多。 那些太医所顾虑的，无非就是怕犯了忌讳，作为皇帝的专属要去给别人看病诊治，势必是要征求到他的同意。 如若不然，就算是把人救了回来，后续一旦追究起责任来，一个个都逃不掉好果子吃。 可最让李承乾感到来气的地方就在于此处，一来二去的，白白耽误时间。 陆禀辉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这口气，他必定是要发泄在那些人的身上，过于死板，太耽误事情。 顾不得其他，他以最快的速度 赶往到陆禀辉的府上，皇帝出行，自然是前呼后拥。 到地方的时候，立马有人进去通禀，很快陆禀辉府上的人就出来迎接。 一个个都神情恭敬，谁都不敢在李承乾面前有任何的情绪流露。 李承乾着急不已，哪有时间能去耽搁，迈开了腿，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的速度走了进去。 等到了床榻边上，果然就见到陆禀辉的情况不容乐观，身上有好几处刀伤，伤势很重。 几名太医手忙脚乱，顾了这里又顾不上那里，一番努力过后，总算是帮陆禀辉止住了血。 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李承乾看着陆禀辉昏迷不醒，根本就等不到从他口中说出的真相。 马上把他随行的几名侍卫叫到了自己面前，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细细打量。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他们的回答出奇一致，遭遇刺杀是快要抵达京城的时候。 如果说上一次发生在淮阳王身上的事情只是他的一番谋划，故意而为。 那么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在李承乾看来就是有人在向自己发出的挑战，故意挑衅。 他将两手紧紧攥住，心中的怒火正在 熊熊燃烧，几名侍卫眼见情况不对，赶紧跪倒在地上。 “那你们倒是说说，突然出手袭杀你们的人，都有何特征？” 李承乾开口质问，一定要将整件事情彻查清楚，对于陆禀辉的这一场袭杀，根本原因并不在他自己的身上。 李承乾左思右想，最终得出的结论，无外乎有人想要把水搅浑，好让天下大乱，趁机谋取利益。 在李承乾的不断开口追问下，那几名侍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清楚，不敢有任何的遮掩。 “陛下，那些人训练有素，出手极为狠辣，根本不打算给我们留有任何活路。” “幸亏我们拼死保护着陆大人杀出重围，靠近京城的时候，那些人才不敢再去追逐。” 他们把话说完，李承乾的心里头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情怀疑到杜谦的身上。 奈何没有证据，一切都只能算作空想，可放眼整个京城，局势混乱对自己有利的，也只有杜谦一个人。 “你们都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你们把陆大人平平安安的带了回来，朕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承乾话不多说，直接言明，这几名侍卫千恩万谢，感激不已。 第409章 严密保护 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得到。 对于李承乾来说，陆禀辉能不能够醒过来，是当下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自己的心腹干将，左膀右臂，绝对不能够就这样丢掉性命。 此刻的他，可谓心急如焚，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始终是牵挂万分。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朝中大臣有近乎一半听说了这件事情，争先恐后的前来探望。 没想到李承乾也在这里，许多人都显得局促不安，殊不知，李承乾的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李巍来到李承乾身边，咬紧了牙关，不甘心的开口说道。 “陛下，陆大人遭此大难，一定有人在暗中去动手脚，见不得他好。” “就让奴才去彻查一番，真有人胆敢对他痛下杀手，一旦被揪出来，定然将其千刀万剐！” 在李承乾身边做事的这些人，李巍和陆禀辉的关系一向很近。 一个是在朝堂之上掌握着话语权的机要大臣，一个是执掌东厂，爪牙遍布天下各地。 许多事情上，两人都有交集之处，此时此刻，李巍的内心深处极为动怒。 却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住，事情已经发生，光是在这里大呼小叫于事 无补。 只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到底，明里暗里的，两条线该齐头并进。 李承乾冷冷一笑，就让李巍凑近到自己身边，小声叮嘱。 “放开手脚，去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管牵扯到什么人，这一次都绝不姑息，有朕在背后给你撑腰做主，只管放心。” 李承乾说出口的这些话，就如同一颗定心丸，很快就让李巍没有了顾虑之处。 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势必要将自己手里的人都派出去，把整件事情查清楚，好给李承乾一个交代。 等他离开，李承乾猛然抬头，看向一处方向。 那里有不少朝中官员三五成群的站着，感受到他的目光后，不少人脸上的神情都流露出一抹异样之色。 看那个样子，心中有鬼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李承乾视线紧逼过去，更让他们心有恐慌。 片刻的凝视，李承乾也知道没有掌握住实质性的证据，在朝堂之上大动干戈，势必会有很不好的反响。 正在心中苦苦愁虑，几名太医忽然从屋内走出，齐齐的跪倒在李承乾面前。 此情此景，李承乾不由得皱起眉头，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连忙走了 过去，就想要和他们质问一番，陆禀辉的情况到底如何。 朝中的众多官员也都靠近过来，很想要知道第一手的消息，那几名太医被吓得瑟瑟发抖，说话都不太利索。 李承乾目光冰冷，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朕把丑话说在前面，陆大人若有个闪失，尔等也别想落得好处，朕一定要你们好看！”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说给这些人去听，并非是危言耸听，故意吓唬。 好在这几名太医的医术还算了得，一个个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总算是把最新的医治情况说了出口，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耽搁，生怕下一个瞬间，李承乾就会让人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陛下，陆大人这次真可谓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好在有惊无险，性命算是保住了。” “只是他失血过多，身体极为虚弱，要想醒过来，至少还得三五日的时间。” 这几名太医先后开口，听到他们这样说，李承乾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有了着落。 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让他们到内务府去领取赏钱，每人黄金十两，一分不差。 话说出口，话音未 落，那几名太医全都激动的不像样子，磕头磕的更用力了一些。 等他们离开后，李承乾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面前的一众官员。 前来探望的这些人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又有多少人是打着探望的幌子前来打探消息，一时间难以辨别。 于是乎，李承乾并没有太多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陆大人有惊无险，保住一条性命，尔等不必留在此处，速速离去。” 朝中的这些官员，还有一些人想站出来去做争取，都没能见上一眼，如何确定陆禀辉的伤势情况。 见他们不愿离开，李承乾冷冷一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他们浪费。 语气阴冷的开口说道。 “从这一刻开始，朕会从宫内调派一队侍卫过来，日夜轮换，在此值守。” “在陆大人完全清醒之前，任何人不得探望，胆敢有人擅自闯入，无需与朕禀告，当场格杀，勿论缘由！” 最后说出口的几句话，李承乾分明就是在警告，丝毫不去理会这些人的心中作何感想。 外忧内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京城中的局势，很明显又有了新的变化，他的手段必须要强硬起来 ，多加震慑。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在场的一众官员，有不少人都脸色大变。 哪怕不情不愿，都只能听从李承乾的吩咐，老老实实的离开。 就算是再借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在此多做逗留，那样的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再无第二种可能。 等这些人都离开之后，李承乾也没有在此处多做逗留，转身就走。 回到了宫里头，韩初若第一时间过来看望，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迫切的想要知晓。 “陛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靠近京城的地方对朝中大员痛下毒手。” “他们真不怕陛下一查到底，最后拔起萝卜带起泥，将他们挫骨扬灰吗？” 韩初若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并没有太大反应，都在他意料之中。 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太大头绪，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最终的结果到底如何，谁都没有办法能够预料。 “爱妃，有些事情着急是没有用的，朕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有人耐不住性子自己往出跳，便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 “若没人上当，那就静心等待禀辉清醒过来，朕从他的嘴里头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410章 醒了过来 三五日而已，并没有多么长久，按照李承乾的吩咐，一队宫廷侍卫将陆府围的严严实实，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如此严密的防范，别说是人，哪怕是一只苍蝇想要飞进去，都是在痴心妄想。 李承乾静静等候，果然有好消息传来，一个小太监神色匆匆的来到他面前，赶紧跪在地上。 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陆大人醒了，陆大人已经醒了！” 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激动万分，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够白白浪费。 以最快的速度往过赶，杜三护卫在身边，确保一路顺利。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意外的情况突然出现，在他们走进去一条深巷子之后，前后的道路立马就被封住。 那些人身上的穿着，一个更比一个普通，混在人群之中，和百姓丝毫无异。 手里头拿刀拿剑，又能够说明他们的不同寻常，眼见如此，被杜三带在身边的人全都忠心耿耿，赶紧上前几步。 他更是用身体去给李承乾当挡箭牌，面对这些人早有预谋的截杀，大声开口骂道。 “尔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知不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什么人？这是大夏国的皇帝，谁敢无礼 ！” “赶紧把路让开，如若不然，而等人头落地，你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满门抄斩的罪过！” 杜三不说这些话还好，才把话说出口，那些拦住他们去路的人便面露凶相。 一个个大喊大叫，手里的刀剑不断挥舞，直接朝着李承乾杀了过来。 眼见如此，李承乾大吃一惊，自己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陆禀辉的府上，所以才会来走近路。 哪能够想象的到，在这京城之中，竟然能有人有如此大的胆子。 提前设下埋伏，为的就是将他困杀在此，就以眼前的情形来看，必是有一番周密计划。 “杜三，不要和他们废话，杀出去！” “发送号令，等待救援！” 李承乾不忘记提醒几句，皇帝出行，这支护卫的队伍中，每一个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身手极为不错。 除此之外，他们还随身携带着一枚令箭，对空拉响之后，马上就会有鸣叫之声。 几里地的距离，宫里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得知，自然而然的，能够快速做出反应。 皇帝遭遇危险，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马上就会有人追寻着方向前来救援。 果然不出所料，在一名侍卫拉响号箭之后，那些杀 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神情中流露而出的，明显有一丝惧怕之色。 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够驱使他们没有逃离，一个个将手中的刀剑高举过头顶，大喊大叫着冲到了李承乾面前。 哪能让他们伤的了李承乾分毫，关键时刻，杜三一刀砍掉其中一人的胳膊，又将另一人踹翻在地，可谓用足了力气。 手下的那些人，也都是豁了出去，哪怕敌人数倍于几，也无一人会去退缩。 场面很快就变得惨烈，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地上，血泊之中，惨叫哀嚎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承乾在杜三的护卫下，朝着一个方向渐渐退却，至少要确保在其他人赶来之前，不有意外的状况出现。 “陛下，这些混蛋有备而来，兄弟们再怎么能打，都不一定能够应付的过来。” “还请陛下早做决断，如果陛下愿意，我一定会拿自己的这条命挡在前面，护送陛下离开！” 在这里苦等救援，眼下来看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杜三果断的把话说出口，当做一番建议。 最终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李承乾并不愿意就此离开，而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从这些人里面抓几个舌头。 不怕他 们骨头硬，只要是到了东厂的大牢中，那些刑具让人眼花缭乱。 挨个在他们的身上去用，很快就会让他们招架不住，如同竹筒倒豆子，巴不得将自己知晓的秘密全部说出。 李承乾的心里头很清楚的知道，一旦他逃离了此处，这些人绝对不会恋战。 不等救援到来，他们就已经逃的无影无踪，此次惊险换不来任何回报，光是想想都觉得不能够。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杜三总算是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用力点了点头，对天发誓道。 “陛下放心，我和一众兄弟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只要我们还在，绝不让这些混蛋伤害到你。” 把话说完，他也加入到打斗中去，不愧是被李承乾挑选中的人，此刻展现出的勇猛，简直让人满意至极。 手中长刀不断挥舞，每砍出去一下都有人倒在地上，死相甚是惨烈。 却不曾想，人数上不占优势，始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再这样拖延下去，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 李承乾咬了咬牙，实在是忍受不了，就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刀，一起加入到战局当中。 别看他身为一国之皇帝，看上去少有经厉，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 御驾亲征 ，统兵衡阳城下，虽为一国之君，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般。 拳脚功夫略有所差，就算这样，一般的人也不可能近的了他的身。 一名杀手悄悄绕到他的身后，下三滥的手段，妄图发动偷袭。 永远都不会想象的到，李承乾早有察觉，就在他快要靠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回过身来用力砍杀一刀。 果不其然，那名杀手还不等做出反应，就被李承乾一刀砍翻在地。 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瞪大的眼睛，满是不甘，到死都不能瞑目。 李承乾懒得理会，在这天底下，枉死的人不知有多少，更何况在他眼前的这一些，又与谋乱何异。 心中毫无怜悯，只觉得远远不够，奈何在气力上还是达不到长久作战。 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再这样下去，情况岌岌可危。 关键时刻，李巍带人前来，东厂的这些人下手最为狠毒，很快就将局面控制住。 简直就是单方面的碾压，那些杀手自知刺杀行动已经失败，为了不被活捉，全都想要吞药自尽。 幸亏李承乾发现的及时，大声去喊，李巍带来的人反应也够迅速，死死扼住他们的脖子，硬生生的将含在口中的药丸给掏了出来。 第411章 当街刺杀 局面很快就被控制住，哪怕那些杀手妄图服毒自尽，都不能够完全如愿。 有几个人被及时制止住，李承乾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冷冷一笑。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想要一死了之，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等着瞧吧！到了东厂的大牢中，朕可以保证你们会生不如死。” 李承乾把话说完，杜三也在一旁窝着火气，哪能够轻易的算了。 快步走到一人面前，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让他疼的嗷嗷直叫，哭爹喊娘。 “你要是再敢叫出声，我先割了你的舌头，反正不会说话还能把秘密写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杜三恶狠狠的骂了几句，一点都不打算将这些人轻易绕过，刚才的一番打斗，被他带在身边的人折损了将近一半。 如此惨痛的代价，凡有血性的人，都会想尽办法让对方有所偿还。 而不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将这些事情完全弥补。 对于他所做的这一切，李承乾心中默许，没有任何的阻拦。 李巍就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拿出一副要看热闹的姿态。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 杀手吞药自尽未遂，就已经预料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无比凄惨的下场。 哪怕再借给他们一个胆子，都不敢在这种时候嘴上强硬，除了给自己多争取来一些苦头，没有任何的用处。 见此情形，李承乾并不想把时间白白浪费，大手一挥，立马让人将这些杀手全部带离现场。 关到牢房中去，严密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牢房。 很担心李巍会在办这件事情的时候出现纰漏，他特意叮嘱，确保万无一失。 “记住了，是任何人，胆敢不听劝告，执意靠近的话，直接抓起来严加审问！” 李承乾的话掷地有声，绝非玩笑之言，在场之人都听的无比真切。 李巍用力的点了点头，怎么敢在关键的时刻去掉链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做出保证。 “陛下，奴才拿自己的性命和你担保，真要是让人灭口成功，就算是奴才的无能。” “到时候不用你多说一句，奴才自己抹脖子，干脆利落的离开这个人世。” 李巍说出口这样的话，就是要打消掉李承乾心中的顾虑，以免他在处理其他事情的时候还要分神。 好在他的一番表现，全被 李承乾看在眼里，可谓极其的满意，接着便点头称赞道。 “你这家伙，现在也算是长进了不少，很多事情上都不需要朕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实是不容易。” 李承乾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则是对于李巍的最大认可，人生在世，就是要不断的成长，磨练自己。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高兴不已，乐的连嘴都合不拢，这可是无尽的殊荣。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清点了一下伤亡的人数，全都感到不可思议。 “陛下，这些杀手的来历绝对非同寻常，跟着我们出宫的这些侍卫，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个个以一挡十的好手。” “却被他们解决掉一大半，如此高的战斗力，寻常之人根本不可能有，只怕是……” 有些话不好说出口，李巍很及时的止住了话茬，心中却能够笃定，李承乾必然是有了猜想。 果不其然，听他说了这么多，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是将眉头紧紧皱起，阴冷之意很快浮现在脸上。 “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当街弑君，一旦被朕查出来都不能轻饶。” “李巍，朕花了那么多的 银子，平日里养着你们东厂的这些人，也该是你们派上用场的时候。”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去调查清楚，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就算是养了这么些头猪，都该有他们的价值。” 李承乾最后说出口的几句话，算是对李巍的好心提醒，如此关头，还是要证明一下自身的作用。 以免朝堂之上的那些老家伙不肯消停，时不时的就对他们发动言语上的攻势，光是站在中间为两方去做调停，都快要把李承乾的心性磨没。 要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得李巍管好他手下的人，做出一些亮眼的成绩来，好让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老话说的好，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他们展现出足够的能力，才能让那些故意找茬的人无从下手，只得将嘴巴牢牢闭上。 哪怕他们很不甘心，也只能够如此，这是李承乾对于李巍寄托的最大希望。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的眼神无比动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立马立下了军令状。 东厂的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就是仗着李承乾恩宠，这种时候再派不上任何用场，他们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 真要是那个样 子，被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言语辱骂，简直就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 “陛下放心，奴才肯定把这件事情办的漂漂亮亮，但凡让人挑出毛病，你砍奴才的脑袋！” 他又是这一套说辞，李承乾接连摇头，叹息不断。 “你们是不是觉得朕始终是对你们心怀仁慈，下不去狠手？” “这次咱们就把丑话说在前面，再出了纰漏，朕真砍了你的脑袋！” 这么多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李承乾可不能让他们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说过的话从来都不算数。 也算是给李巍一点压力，只有压力到位，做起事情来才能够动力十足。 真要是不能把这件事情办妥，关键时刻出现问题，他不介意将李巍的脑袋借来一用，以安人心。 李承乾才把话说出口，话音都不能落下，李巍的脸色猛然变化。 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把话说的太大，可当着皇帝的面，哪敢再去改口，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再多的辛酸苦辣也要默默忍受。 转念一想，也该是他证明一下自己的时候，东厂多受世人诟病，说到底还是他们平日里嚣张跋扈，真的遇上事情反而没了动静。 第412章 不幸中的万幸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耽搁，各自安排，李承乾便带着余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陆府。 走到庭院内，府上的人立马跪地迎接，高呼万岁之声，很快传到了屋子里。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陆禀辉就在夫人的搀扶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李承乾的第一眼，感激涕零，赶紧要跪地行礼。 幸亏李承乾反应的及时，抬手将其制止住，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哪能够在意这些不必要的礼节。 “禀辉，此次将你外派，着实是立下大的功劳。” “却不曾想，在你回京之时竟然会遭遇此等事情，命悬一线，好在老天有眼，没把你的命收了去。” 李承乾感慨不已，快步走到陆禀辉面前，跟随在身边的杜三忍不住开口说道。 “陆大人，那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一个个胆大包天，何止是对你下手。” “更在陛下前来探望之际，与路途拦截，一众杀手全都训练有素。” 他刚把话说完，话音都未落下，陆禀辉的脸色猛然变化，惊恐之意不断的往外流露。 赶紧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无比急切的开口询问道。 “陛下，杜侍卫说 的都是真的吗？那些人如此行事，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陆禀辉气的浑身发抖，自己侥幸未死，倒也算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哪能够想象的到，差点就连累到李承乾身上，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着实可气。 李承乾轻叹一口气，脸上堆满苦笑，无可奈何的说道。 “朕还想要听你讲出事情真相，现在看来，你也未曾知晓。” “那些人的来历，朕已经让李巍去调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 在这件事情上，李承乾并不担心，在这京城之中，那些人始终掀不起太大波澜。 只要调查清楚，必然将那些人全部抓获，让他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相比于这些，李承乾更关心陆禀辉的伤势，那几刀全都距离脏器不过分毫之差。 再有偏移，哪怕是华佗在世，那也不能把他的命给救回来。 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李承乾感慨连连，陆禀辉同样深有体会。 “陛下，这些人下手着实狠辣，距离京城不过几里地，正是我放松警惕的时候。”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突然发动袭击，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回忆起这些事情来，陆禀辉面色痛苦 ，自己身边的人几乎是死伤殆尽。 多亏自己福大命大，否则的话，哪有机会在李承乾面前诉说心中的苦楚。 听他说了这么多，李承乾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仔细想想，这里面大有问题，只是幕后黑手隐藏的太好，想要揪出来并不容易。 “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还是先与朕讲讲，你此去藩王之地收获如何？” 李承乾迫不及待，陆禀辉哪敢隐瞒，自己昏迷不醒的这些天，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 眼下这般情形，一分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白白浪费掉简直就是一大罪过。 他立马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我此去不负陛下重托，可谓大功得成。” “淮阳王膝下有七子，除了被扣押在京城之中的嫡长之子，另外几个皆为庶出。” “只不过，推恩之法一旦实行，他们便是最大的受益者，不必再像之前一样活的猪狗不如，在嫡子面前受尽凌辱。” 陆禀辉说完这些话，李承乾立马明白过来，他怕是和自己想在的一处，将主意打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果不其然，陆禀辉接下来所讲，更让李承乾感到满意，不由得大笑出声。 “禀辉，知朕者，唯你一人啊！” “很好，特别好，就是要让他们从内部先争斗起来，不断的进行消耗，朝廷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陆禀辉的这一番作为，李承乾赞许不已，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陆禀辉详细讲起，嘴角微微上扬，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陛下，我都没有怎么太费心机，只是先后将那几人找到，和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便有人拿出了该有的态度，一定要帮助我掌控住境内的几部兵马，调派之权尽归我手。”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们已经联名上书，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希望陛下能够心思不改，坚决实行推恩之法。” 陆禀辉把话说完，就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的身上，果然不出所料，此时此刻，李承乾满脸的激动之情，抑制不住的往外流露。 放声大笑，对于这样的一番结果，可谓是满意到了极点。 “这便是推恩之法的妙处，朕是真的想象不到，如果淮阳王得知了这一消息，该是怎样的反应。” 李承乾都有一丝迫不及待，陆禀辉也在一旁暗暗沉思，很快开口说道。 “被自己的儿子如此背刺，淮阳 王恐怕会气到吐血，只求速死。” 一听这话，李承乾脸上笑意更浓，便不想再耽误时间，走到了陆禀辉身旁，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禀辉，你若是没有大碍，那便与朕一起前去。” “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朕的这个好叔叔应该会很满意，你说是不是？” 陆禀辉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哪怕现在的他还极为虚弱，也不想错失这一次机会。 陪同在李承乾身边，亲眼所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个资格的。 便咬紧了牙关，用力点了点头，直接答应下来。 很快准备好车轿，没过多久的时间就来到了暂时安置淮阳王的府邸中。 在外值守的，全都是东厂的侍卫，精挑细选而出，每一个都忠心耿耿。 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淮阳王自导自演的那一出好戏，李承乾必须要有所防范。 以免他这样的人狗急跳墙，真被逼到绝境中，会做出一些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 陆禀辉陪同在身边，两人很快走到了庭院中，几名侍卫向前向李承乾请安。 “你们先退下，朕有些话要与淮阳王说，不便旁人听到。” 李承乾抬了抬手，那几名侍卫毫不犹豫，马上走出了院子。 第413章 杀人诛心 对于李承乾的到来，淮阳王并不觉得意外，完全能够预料得到。 只是他没有想到，陪同在李承乾身边的会有另外一个人，看着面生。 陆禀辉冷冷一笑，自己作为机要大臣，手中握有的权力并不比他要少。 当即开口说道。 “王爷，我一个小小的二品臣，当然入不了你的眼。” “不提也罢。” 如此言语，淮阳王皱紧眉头，便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心中极为纳闷。 李承乾并不去遮掩，就将陆禀辉的身份介绍而出。 一瞬之间，淮阳王的脸色有了很大变化，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肉眼可见的紧张神情。 此情此景，都被李承乾尽收眼底，他不禁笑出了声。 “十七叔，朕有必要再和你提个醒，陆大人可是刚从你的封地回来，朕特意派他去做了一件事情。”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淮阳王的内心深处，再也不能够平静如初。 眼神中充满惊恐，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 “陛下，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何意？本王一把年纪，实在是不能猜透。” “何不痛痛快快，跟本王把话讲明，少一些弯弯绕绕。” 他话是这么说，却也因为急了眼的缘故，内心无比 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 既然这样，李承乾乐见于此，淡淡笑意浮现脸上，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朕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十七叔对朕的态度，朕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推恩之法必须实行，这是真的底线，任何人都触碰不得，偏偏十七叔想要强拆朕的台。” 李承乾说出口这些话，真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淮阳王紧紧咬住牙关，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肉眼可见的神情慌张。 在这之后，他立马开口追问道。 “陛下，你我的心里都很清楚，推恩之法有利于陛下，有利于朝廷，却不利于本王！” “本王如何能够答应？” “还是说说你让陆大人前去本王封地，到底是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淮阳王的心里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隐隐约约，怕是自己中了李承乾的计策。 来到京城之中，自以为能够安然无恙，实际的情况完全相反。 哪怕在这之前，他早有一番安排，奈何人不在封地，始终是不好掌控。 就算是出现一些纰漏之处，实属应当，眼下这般情形，已经不好去弥补。 他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去看，迫切需要他把 这其中的隐情完全说出口，毫无保留的那一种。 此情此景，李承乾也不和他搞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堂，直接朝着陆禀辉看了过去。 “禀辉，既然淮阳王这么想要知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与他说说！” 得到李承乾的授意，陆禀辉没有任何的犹豫，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淮阳王，要我说你是真糊涂，你膝下有七个儿子，偏偏独宠那个最不成器的。” “就因为他是嫡出，理所应当接你的班，哪怕不学无术，纨绔一生，你也不觉得哪里不妥。” “却不会想到，他能在京城之中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敢对陛下出言不逊，还能够活到现在都是陛下对他的恩情。” 不愧是李承乾最为器重的人，陆禀辉不断言语，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深深的刺进去淮阳王的心窝里。 一切都和他所预料的一样，不等陆禀辉把话说完，淮阳王的脸色就已经变得无比难看。 嘴角不断抽搐，内心极为挣扎，很显然是为此感到慌张。 而陆禀辉接下来所说的话，更让他心惊胆战，彻底陷入到慌乱的境地中。 “淮阳王，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应该的就是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嫡出 之子，前往京城。” “换句话说，就算陛下不把你扣押在此，不对你有任何的行动，你觉得那几个儿子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陆禀辉最擅长琢磨人心，就将那些庶出之子联名写下的一封奏表拿给他看。 当着李承乾的面，淮阳王伸出去的一只手，不断发颤，内心深处那种不好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浓烈。 只是看了几眼，一下子便被惊吓到，内心不断发颤，也将那份奏表掉落在地上。 “这些孽子！这些孽子啊！” 他破口大骂，捶胸蹈足，恨不得一头撞在墙面上，寻求了断。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的！” “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罔顾人伦，妄图让本王死在京城之中，好让他们瓜分掉那一大片的封地！” 说起这些事情来，淮阳王心中的苦楚，早已经无法抑制的住。 老泪纵横，悔之晚矣，仔细想想就应该意识到问题所在，李承乾所提出的推恩之法，堪称当世最大的阳谋。 他还在封地之中，那些庶出之子便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为了最不成器的一个儿子，来到京城之中就被扣押。 封地辽阔，几部兵马虽有统领，却也需要考虑到往后的 出路。 余下的庶出之子，那一个肯放过既得的利益，朝廷出面去帮他们撑腰，当然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的争斗抢夺。 在这之前，他们做的再多，那也都是名不正而言不顺。 眼下的情形大有不同，朝廷告示天下，推恩之法的实行已经是势在必行，无视任何阻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需要稍微响应，一切都将是顺理成章，合法合情。 天下人也说不出半个不字，下面的那些将士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妥，到最后只会是水到渠成，顺利不已。 李承乾走近到淮阳王的身边，心中甚是得意，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足以证明他的一招棋下的足够精妙。 “十七叔，现在你总该认清形势，朕并不是要把你怎么样，而是想让你及时醒悟，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也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推恩推恩，推的是朕对你们的恩情，只要你们能够坦然接受，富贵当下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几十年，几百年之后，到时候天地是何等颜色，谁又能够知晓的了？” “人在黄泉下，岂能管的了地上事。” 李承乾把话说完，心中笃定，淮阳王一定会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第414章 不得已的妥协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知好歹，那就真的是淮阳王在咎由自取，怪不到别人的身上。 李承乾冷冷一笑，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不屑一顾，都到了这种时候，也该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果然不出所料，在他的言语相逼之下，淮阳王咬紧牙关，哪能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不按照李承乾所说的去做，光是他的那些庶出之子都能够把天掀翻。 自己远在京城之中，对于分地的局势根本无法掌控。 等到最后，几个儿子为了争夺封地而自相残杀，斗的你来我往，你死我活。 真要是这个样子，还不如按照李承乾所说，老老实实的接受推恩之法。 那样还不至于是鸡飞蛋打的局面，等他百年之后，后续的任何变动，都不将是自己所考虑的范围。 “陛下，本王倒也觉得你说的话颇为在理，不如就按你说的做。” “能否给本王一些承诺，接受推恩法，能够确保本王这一世的富贵。” 淮阳王没有什么好去挣扎的必要，李承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该他认识清楚。 对于他提出的条件，李承乾没有任何推脱，直接答应了下来。 “十七叔，在这件事 情上你尽可以放心，推恩之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不影响到当世之人。” “这一世的富贵，朕完全可以许诺给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李承乾痛快开口，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非一时口快。 听到他这样说，淮阳王紧紧咬住牙关，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地方。 双方就这样在现有的问题上达成一致，至于一些更为细节的地方，根本不需要过多言语。 到此时刻，李承乾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轻松的笑容，再不需要多说一句话，转身即可离开。 陆禀辉紧跟在他的身后，到了街面上，总算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到了一起，明白了李承乾的一番良苦用心。 断绝了淮阳王所有的退路，才能够让他老实听从，不再抱有那些不安分的想法。 “陛下，我这一生佩服过的人没有多少，唯独你所做的这些事情，实在令人折服。” “布局精妙，毫无破绽，那些和你做对手的人，简直就是命中注定要去失败。” 陆禀辉把话说完，李承乾没忍住的笑出了声，可不认为他这是在故意恭维，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更多的还是对于自己的一种肯 定，李承乾得意非常的笑出了声。 “这边的事情既然已经了结，那就该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你的事情上。” 李承乾忽然改口，朝着陆禀辉看了过去，让他感到一丝不知所措。 正在犹豫徘徊之际，李承乾又把话说出口，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禀辉，你的心里头应该也很清楚，在城外伏击你的那些人，和淮阳王绝对不是一条道路的。” “最开始的时候，朕还想不明白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想明白了。”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陆禀辉大为吃惊，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连忙开口询问道。 “陛下，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和我说一说啊！” “我这颗心现在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平静不得，那些贼人训练有素，下手狠毒，完全就是为了要我的命。” 说起这些事情，陆禀辉气的牙根痒痒，自己这一次大功而归，却在距离京城几里地的地方经历了一场生死。 差点就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光是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不幸中的万幸，才让自己捡了一条活命。 如果李承乾对整件事情有了新的判断，他当然要在 第一时间知晓，以求心安。 眼神热切，语气急迫，李承乾又怎么可能会去故意绕弯子，遮遮掩掩。 当即认真开口说道。 “你别忘了，你这次前去藩王之地，可是立下了大功劳的。” “带回来的好消息，也是能够让淮阳王的态度立马转变，到底是什么人不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事态难道还不够明了吗？” 李承乾从院子里走出来，心思豁然开朗，才把事情联系到这一方面。 果不其然，他才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落下，陆禀辉便已经流露出恍然之色。 瞪大的眼睛，愤怒之意更为浓烈，忍不住开口说道。 “陛下，和那些藩王不属同一阵营，又和我们关系正在恶化的，无非就是朝堂上的那些老东西。” “仗着自己年岁已高，资历颇深，陛下体恤他们之前的贡献，才敢这样为所欲为。” “这样说来，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也只有那些人才有能力召集起如此众多的杀手，而且身手了得，又有行伍之人的迹象。” 陆禀辉对于整件事情展开分析，在一些细节之处不断进行推敲，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无比之大，几乎能够坐实。 见到李 承乾点头，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更对这一事件的走向感到担忧。 不禁开口说道。 “陛下，既然是朝中的这些老家伙不肯安分，故意挑起争端，想让陛下和那些藩王彻底决裂。” “他们必然是有所准备，各方各面都有打通关系，甚至在军队中都有不少人听从他们的号令。” 说完这些话，陆禀辉紧紧咬住嘴唇，必须要让李承乾早做决断。 别等到哪一天，这些人突然发难，哪怕李承乾身处皇宫之中，也不一定能够逃脱一劫。 一旦这个事件的走向和陆禀辉所猜测的一样，他们必然是在积蓄力量，寻求一个合适的契机。 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发难，便是措不及防。 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将眉头紧紧皱起，也陷入到沉思的境地当中。 仔细想想，还真得多留一个心眼，同样的，也不能够让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只等到李巍那边调查出一个结果，必将是牵连到一大批的人，让他们人头落地，以此而达到震慑旁人的目的。 见到李承乾心中已然有了决断，陆禀辉不再多言，只在心中暗暗祈祷，一切都能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 第415章 信守承诺 结束了这一切，李承乾心境坦然，哪里都没有去，径直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 两人不久前才见过，此刻再见，依旧有说不完的话，真可谓情意浓浓。 “陛下，既然淮阳王已经做出让步，愿意配合朝廷的新法推行，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又该如何处置？” 后宫嫔妃众多，能像韩初若一样时时刻刻忧心国事，替李承乾出谋划策，排忧解难的人却只有她一个。 听到她这样说，李承乾也只在心中暗暗沉思，片刻过后，很快有了决断。 “人活在世，首当其冲的当是忠信二字。” “言而无信者，如同畜牲，朕可不想要去当畜牲。” 话说出口，话音未曾落下，韩初若就对李承乾的心思完全猜透。 用力点了点头，表现出极大的认同。 不管怎么说，淮阳王能够认清形势，妥协让步，朝廷方面就不能够言而无信，不去履行之前的承诺。 正如李承乾所说，言而无信的人，畜牲都不如，又怎么可能长久。 “陛下，既然你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有了决断，就不应该再去拖延时间。” “及早拿出一个态度来，如此一来，也能够让一些在暗处观望的人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 推恩之法的实施，并不是为了针对皇室本家，天下为公，万民为重。” 韩初若说出口的这些话，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让他感到无比动容。 也顾不得在此处多做歇息，立马让李巍去做准备，当下就要去一趟大牢之中。 那样的环境阴暗潮湿，要不是情非得已，谁都不愿意经常往那种地方去跑。 更何况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万金之体，一丁点的损伤都不能有。 李巍哪敢有所耽搁，赶紧吩咐下面的人提前过去，务必要将李伦带到一间干净的牢房中。 多多通风，确保李承乾走进去的时候，不至于被呛到鼻子。 能在皇帝身边伺候做事，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不见得有多简单。 就好像李巍的这一番安排，无形之中就让李承乾感到极度舒适。 在他的陪同下，李承乾很快来到地方，东厂的大牢之中，戒备一向森严。 哪怕是李承乾到来，也有侍卫不能够将他认出，竟然会上前阻拦。 得亏李巍及时制止住，一巴掌打在那名侍卫的脸上，恶狠狠的开口说道。 “混账东西，真是不知死活，胆敢在陛下面前如此冒犯。” “还不赶紧看看你们的脑袋，究竟在不在自 己的脖子上！” 李巍把话说完，一瞬之间，便让眼前的几名侍卫脸色大变，一个个惊恐异常。 等他们回过神来，全都扑通跪倒在地，对李承乾求饶不断，生怕会被追究责任。 好在李承乾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毫不在乎。 抬了抬手，就让他们全都站起来说话，这一班侍卫方才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朕又非不同道理的人，怎么会擅加怪罪，尔等快在前面带路，别耽误了正经事情。” 李承乾开口提醒，李巍又在一旁大声责骂，各种难听的话全部说出口。 看的出来，这位东厂的督主可一点都不好惹，也就在李承乾面前有个奴才样。 等到了外面，手握大权，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你们的耳朵都是聋掉了吗？陛下和你们说话，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 李巍大声开口，那几名侍卫慌忙中做出反应，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敢耽误。 就都走在了最前面，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便带着李承乾来到了关押李伦的牢房中。 并不像别的牢房那样阴暗潮湿，最为重要的，这里竟然还有一扇天窗，能够有太阳照进来。 李承乾走进去的时候 ，倒也是对李巍的这一番安排感到满意，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难得你这么有心，等到这件事情有所了结，朕一定重重赏赐。”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激动不已，赶紧要下跪谢恩，却被李承乾及时的拦了下来。 当着许多犯人的面，李承乾并不像李巍在这里的威严有所下降，该给他撑着的脸面，必须要撑着。 见到他来，李伦满脸的惊恐，这段时间里，他倒是没有再接受那帮非人的折磨。 旧的伤口正在渐渐愈合，被打断的一双腿始终是没有办法恢复如初，整日被关押在如此密闭的空间里，压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新的面孔，对于李承乾和李巍这样的关键人物，更是隔了许久。 如今再见，他的内心深处无比激动，当真是看到了一丝重见天日的希望。 顾不得许多，就朝着李承乾又哭又喊，想要为自己争取来一个机会。 “陛下，我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家父也已经来到京城中，还不肯放过我吗？”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他越说越激动，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求生欲望往往能够达到顶峰。 见他这个样子，陪同在李承乾身边的李巍可不惯着，上前就是一巴掌。 就算是要把人放掉，那也得让他认清楚现实，在这京城之中，收起那些世子的威风，全都要夹起尾巴做人。 “在陛下面前还敢这样大呼小叫，再敢这样，我让人摘了你的口条。” 什么？ 一听这话，李伦的脸色立马有了很大变化，口条二字算得上道上的黑话，他却能够听得明白。 赶紧闭上了嘴，生怕下一秒，李巍就会将刚才所说的话付诸于行动。 不需要过于复杂，一把匕首就能割掉他的舌头，等到那个时候，他想要大呼小叫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牢房之中，总算是落得清净，不再像之前那般吵吵闹闹。 李承乾朝着李巍看了过去，才发现他的另一面，心狠起来的那股劲，倒是一点都不比自己要差。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上一世的记忆中，明朝宦官专政，就有像他这样了不得的人物，最后执掌朝堂，垄断朝政许多年。 想到这里，李承乾心里头有了一种异样之感，可很快就又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驱散。 他可不是那些庸碌之君，能让几个太监把自己的权力架空，浑浑噩噩过完一生。 第416章 饶你一命 一出闹剧到了眼下，总算是散了场，李承乾来到李伦面前，不想和他有任何废话。 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淮阳王对你还真是疼爱，为了能够保住你这条活命，不惜答应朕的所有条件。”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伦瞪直了双眼，表现的极其吃惊。 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必须要牢牢把握住。 毫无犹豫，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既然家父都已经答应，那你就应该信守承诺，放过我这一条活命。” “天底下的人可都在看着，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李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真可谓是嘶声力竭，极尽哀求。 此情此景，李承乾也没必要再去故意吓唬，一点弯子都不绕，直言不讳的开口说道。 “那样的事情，朕当然不可能做的出来，你只管放心。” “莫要多言，从现在起你便是自由之身，等朕从这里离开之后，马上就有人把你放掉。”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伦表现的极为惊喜，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李巍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觉得李承乾过于痛快，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又走 到李伦面前，冷声开口说道。 “混账东西，陛下和你说话，难道是没有听到吗？” “信不信咱家一巴掌扇死你，让你尝尝厉害！” 有人撑腰的情况下，李巍态度格外强硬，说话都有底气。 话说出口，立马就让李伦身心一颤，哪里还敢犹犹豫豫。 连忙对着李承乾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各种恭维的话全都说出了口。 如此没有骨气的样子，李承乾懒得与他多讲一句，转身就走。 见此情形，李巍赶紧跟了上去，一点都不犹豫。 只留下李伦一个人在这牢房之中，神情恍惚，都有一丝难以置信。 可不管怎么说，通过出卖自己的生养父亲，总算是换来一条活路。 他长出了一口气，倚靠着墙壁便熟睡过去，这几日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得以松懈。 另一边…… 李巍紧紧跟在李承乾身后，对于他刚才的所做的决定，颇为感到疑惑不解。 嘴唇不断蠕动，明显有话要说，可始终是难说出口，有所顾虑。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笑骂几句，当即开口催促道。 “混账东西，什么时候也学会婆婆妈妈，在朕面前还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出口的吗 ？” 李承乾最受不了手下的人这个样子，声色渐冷，很快就让李巍不敢再去遮遮掩掩。 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所平复，在这之后，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只是觉得这样把李伦放掉，民间恐有非议。” “毕竟他那是在茶楼所谈论的，完全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不能够将其严加惩处，天下人又该作何想法？” 李巍的担心不无道理，李承乾并非是考虑的不够周全，而是两者之间取其轻，无可奈何。 淮阳王那边都已经做出了让步，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是要痛下杀手，只怕真的会把他逼上反路。 眼下这般情形，许多事情都得要慎重考虑，天下各地的藩王都在暗暗观望。 就好像一盘棋，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在这件事情上，李承乾有一个很清楚的认知，绝对不会去犯糊涂。 听他说了这么多的话，李巍后知后觉，猛然间惊醒。 连忙开口，全都是在拍李承乾的马屁，说出口的话一句更比一句好听。 “陛下深谋远虑，未雨绸缪，那些宵小之辈如何能是你的对手？” “奴才觉得，只要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下 去，削藩大计完全是不在话下。” 李巍把话说完，就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身上，观察着他的所有反应。 哪怕神情变化极为细微，都会在自己的注视之中，难有逃避。 李承乾对于他这些恭维之言，早已经听了不止一遍，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一点都不为所动。 而是将心思放在别处，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耐人得意的笑。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巍赶紧开口询问，想要了解到李承乾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问过几句，他也不加隐瞒，一五一十的开口说道。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很好的方向发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承乾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李巍去看。 果然不出所料，李巍面露吃惊之色，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表现的很是疑惑。 可很快，他就明白了李承乾话中所指之意，毫不迟疑的开口道。 “陛下，就像你常说的，万事开头难，淮阳王这里就算是为咱们开了一个好头。” “接下来就应该是大刀阔斧，进行改革之举，奴才觉得要挑选一个精明能干的 人，多去运作。” 李巍果然聪明，很快就把李承乾的心思猜透，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李承乾便对他点头认同，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你说的不错，朕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始终是难有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件事情倒也能够暂且搁置，当下最紧要的，还是要告示天下，让他们都知道淮阳王已经站在了朕的这一边！” 最后说出口的几句话，李承乾特意强调，李巍当然明白，立马站了出来将这件事情包揽在自己身上。 神情肃然，无比认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东厂的人散布天下各地，想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奴才有十分的把握。” “还请陛下能够信任，将这件事情交给奴才来做，一定会万无一失，一点纰漏都不出。” 李巍显然是忘记一些别的事情，李承乾摇了摇头，颇为哭笑不得。 必须要给他提个醒，紧接着开口说道。 “朕让你调查的事情，现在都没有眉目，就又把其他事情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你可知道做不好会有怎样的惩治？” 李承乾必须要给他施加一点压力，才能够让他认识清楚当前处境，加紧行动的步数。 第417章 东厂抓人 和李承乾所想的一样，他才刚把话说出口，李巍就意识到被自己疏忽的地方。 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显得极为尴尬，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于京城近郊袭击陆大人的那些家伙，奴才已经在很努力的调查。” “只是他们行事作风，小心谨慎，实在是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李巍紧咬住牙关，硬挤出几句完整的话，不需要他有太多的解释，李承乾心中已有答案。 毫无意外，紧接着开口说道。 “你这家伙，朕交代给你办的事情总是不能办好，还常常夸下海口。”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执掌东厂，手握大全，多少人对你的位置眼红妒忌。” 李承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言外之意早已经清楚明白，李巍就算是再糊涂的一个人，都该意识到问题所在。 紧紧咬住嘴唇，眼神不停的躲闪，根本不敢与李承乾目光直视。 许久过后，他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当然知道，那些人恨不得奴才哪件差事没有当好，必然会有人站出来对奴才落井下石。” “等到那个时候，陛下会迫于许多方的压力，不得已将奴才推出去平息掉他 们的怒火，用奴才的命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听到李巍这样说，李承乾的脸上堆满苦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对这些事情能够看的如此透彻。 偏偏不知道争口气，非要让自己在关键时刻难办，想想都觉得头疼。 “朕这一次并不准备和你追究什么，只需要你记住一句话，千万不能再有吊儿郎当，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能不能做得到？” 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有些话李承乾能够放心大胆的往出说，完全是真情实意的流露，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听到他这样说，李巍眼神无比动容，用力点了点头，立马拿出一个该有的态度。 “陛下放心，奴才明白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事情，不会再去操心别的，专心查清楚那一帮人。” 李巍能够有如此认知，李承乾极为满意，不由得点了点头，对他很是认同。 “这样就对了，那件事情你就从东厂挑选几个有能力的副手出来，交给他们去做。” “不要考虑的太多，你从一开始就是跟在朕身边伺候的人，无论怎样，你都是朕最为信任的。” 李承乾也明白李巍有时候会有顾虑，无非就是涉 及到权力二字，一旦让出就有可能再也掌握不住。 却不能够让他再这样胡闹下去，东厂之中，必须还有人能够站出来挑起大梁，才能够更好的帮他排忧解难。 身为一国之君，身边的可用之人，绝不能够只是那么几个。 朝堂上的局势在不断变化，天下各地的藩王同样蠢蠢欲动，任何一方的失衡都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早做准备，未雨绸缪，方为明君之举。 对于李承乾的一番告诫，李巍全都牢牢记在心中，不敢有任何的轻疏怠慢。 “陛下，奴才都明白，也不敢有任何怪罪之言，这就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最多三日，奴才要是还不能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自己过来请罪。” 李巍也算是豁出去了，李承乾对他如此信任，再不能够拿出一些亮眼的成绩，自己都觉得没有脸面。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去多言，抬手示意他赶紧去做。 等他离开之后，韩初若突然从另一个方向走出，陪同在身边的侍女很是识趣，保持这一段的距离。 两人边走边聊，说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渐渐的有了欢笑之声。 可这也只是表面而已，韩初若关切开口 ，询问起李承乾接下来的安排，必须要走一步看十步，才能够提前避免掉一些祸端。 “爱妃，朕都已经想好了，昭告天下，淮阳王对于朕所推行的新法无比支持，另外几名藩王必定是坐不住了。” “不管他们会有怎样的抉择，始终是要把牌亮明了，而朕要做的，便是见招拆招。”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韩初若用力点了点头，也觉得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只有这样，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相当于敌在明处，我在暗处。 “既然陛下心中早有打算，那臣妾就不再多言，在这里提前预祝陛下能够得偿所愿。” 韩初若最会说话，随口几句，就让李承乾的脸上笑容浮现，乐的连嘴都合不拢。 便带着她往寝宫的方向走去，大好的时间岂能够白白浪费，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恩爱，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让感情再度升温。 同一时间，李巍也没有闲下来，整个人就像是陀螺一样，转来转去。 带着手下的一众侍卫，在京城之中不断的搜捕，只要是和那件事情有牵连的人，宁可错抓也不放过。 在这样的情形下，越来越多的人被带到了 东厂的大牢中，哪怕是与那件事情无关的人，也感到极其的自危。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东厂的牢房中都快关不下人，李巍推开一间牢房的门，里面却只关押了一位犯人。 身穿红袍，负手而立，一看就是朝中大员。 正常情况来说，这样级别的人李巍根本不能擅自做主，直接将其捉拿。 奈何这一次李承乾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就不可能再去遵循常理，事事向上禀告，只能是下一招险棋，已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赵大人，我把你请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想必你的心里头比我还要清楚。” “不妨痛痛快快的交代，以免受皮肉之苦。” 李巍阴冷一笑，站在他面前的人，名叫赵审言，是一个从州县之中一路提拔，到朝堂二品大员的位置上。 这样的人，自身的能力极为出众，更为重要的，是有一颗坚毅的心。 他们认准的事情，便是七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要做的事情就一定做的成功。 前不久的朝堂争斗，许多重要的位置出现空缺，李承乾秉承着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想法，从各地选拔，火速提拔。 第418章 严刑逼供 某种程度上来说，从来没有人能从东厂完完整整的离开，这里的刑罚各式各样，超出人的想象。 就好像眼前这番情形，李巍私下把人抓了回来，就不会有所顾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能是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与其那样，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解决，哪怕会将一部分人得罪的很惨，那也不足为惜。 想到这里，他更加言语阴冷，一定要让赵审言将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万万没有想到，赵审言看上去弱不禁风，却在这一刻展现出极大的骨气。 哪怕他手下的人已经把鞭子抽在赵审言身上，他也只是咬紧了牙关，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此情此景，李巍心中怒火正在熊熊燃烧，根本无法抑制的住。 见他这个样子，赵审言挺直身子，更为不惧，大声开口说道。 “你不过就是一个太监，在陛下身边当差，和街上的那些条狗又能有什么不同？” “无视律法，直接把我抓到这里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也是够糊涂的，竟然会去任用你这样的东西，白白的连累掉自己的名声，着实可气。” 身处东厂的牢房中，还敢如此言 语，每一句话都是对于李巍的一种侮辱，可谓体无完肤。 这样的情形下，李巍还能够忍受的了，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想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果然不出所料，他脸上的阴冷笑意更为浓烈，直接从身边人的手里抢过皮鞭。 特意蘸上盐水，用力的抽打在赵审言身上，一下又一下。 时间飞快流逝，就这样过去十几分钟，赵审言浑身都被抽打的血肉模糊，完全没有了人样。 “老东西，还不准备说吗？” “陛下对你们这些人宽厚有加，可不代表我也会像他一样，能够忍受的了。” “已经知道你们心思不正，妄图和陛下作对，当奴才的，就该替他分忧。” 李巍再三强调，只要能帮助李承乾解决掉一大桩麻烦事，他根本就不在乎能够留在史书上的名声，到底是好是坏。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把赵审言活活打死在牢房中，都要将他开膛破肚，掏出那颗心来看一看，究竟是红是黑。 听到李巍这样说，赵审言刚开始的硬气，瞬间消散不见。 看向李巍的眼神中，充满惊恐，嘴唇不断发颤，整个人都陷入到慌张的境地中。 “你…… 你怎么敢？” “就连陛下都不敢对我这样，你一个当奴才的，就不怕陛下怪罪下来吗？” 赵审言说出口的这些话，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如果仔细去想，连他自己都能够意识到这其中有多么的滑稽可笑。 在自己的地盘上，李巍倒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话，需要遮遮掩掩。 就要让赵审言彻底死心，能够认清楚现实，而不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他紧接着开口说道。 “赵大人，你怎么就知道陛下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他是没有和我明说，可你作为朝中大员，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圣意难测，都得靠自己去领会，陛下要的是一个结果，而非过程。” 这些话说出口，真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审言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李承乾为了能够是自己的帝位牢固。 眼线遍布天下各地，同一而语，东厂监察百官，可还有人专门负责监察东厂。 如果真是这样，李承乾对于这里发生的情况，必然是一清二楚。 却始终没有派人前来阻拦，只能说明他已经在心中默许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就像李巍所说的那样，李承乾所 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过程而已，并不是那么重要。 这样一来，李巍刚才撂下的那几句狠话，绝不仅仅只是在故意吓唬。 见到他的心思明显有了松动，李巍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故意凑近到他的身旁，在他耳朵边轻声言语道。 “赵大人，你若是死在这里，我也能把你身上的那点事情坐实。” “陛下看过后，也会更进一步去安排，你所谓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难道不是吗？” 李巍能在李承乾身边做事，怎么可能一点过人之处都没有，眼下这般情形，就是对他最好的证明。 攻人为下，攻心为上，在这一时刻被他体现的淋漓尽致。 果然不出所料，听他说了这么多话，赵审言浑身都在发颤，根本没有办法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守口如瓶。 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吐露而出，这些藏在他心底的秘密，本应该带到地底下去。 却在李巍的一番攻势下，很快就招架不住，如同竹筒捣豆子，三两下的功夫。 “赵大人，说点我想听的，也说点陛下想听的。” “陆大人此次遭遇袭杀，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有多少人参与，要一五 一十，详细至极。” 李巍并没有太多的耐心，让人拿来了纸和笔，直勾勾的盯着赵审言去看，要他把这些情况全都书写在纸上。 无需再费别的心思，只需要将这张供词拿到李承乾面前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 赵审言凄惨一笑，他想到无数种可能，唯独缺少了这一种。 东厂这种地方，李巍执掌，更有李承乾在身后替他撑腰，根本不需要遵循律法行事。 严刑拷打，强逼为证，不管他冤枉与否，从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 没有别的办法，与其等到最后结果相同，自己白白经受一顿折磨，还难保住性命。 不如老老实实的交代，少收点皮肉之苦。 按照李巍的要求，他将牵扯到这件事情里的所有人，名字都写在那张纸上。 等到最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遗漏，这才放心的交到李巍手中。 “李公公，这下你该满意了，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才把话说出口，话音未落，李巍冷冷一笑，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耐人寻味。 根本不需要过多言语，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第419章 全部交代 当两方实力并不对等的时候，所做出的一切承诺，都如同泡沫一样，根本就不够牢固。 此时此刻，李巍脸上浮现出的淡淡笑意，就能够让赵审言心头一惊，感到无比绝望。 他用力的吞咽几口唾沫，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不甘心的开口说道。 “李公公，你可不能言而无信，戏耍于我。” “真要是那样，我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他这样说，李巍脸上神情中流露而出的，尽是不屑一顾。 极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 “赵大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放心吧！你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还对陛下说了算。” “我只管将这份名单呈递上去，其他的事情，一概与我无关。” 李巍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其他人也都紧紧跟随，全都退出去牢房。 把门锁紧，确保在李承乾做出裁定之前，赵审言在这里能够安安全全，不被人灭了口才行。 走出去牢狱门口，李巍的脸色立马变得阴沉，几名手下来到他的身边，全都流露出担心之色。 哪怕他们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李巍很少会有这样的反应。 脸色如此难看，只能说明问题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掌控的范围。 果不其然，李巍来不及多想，这份名单上提到的一些人，根本不是他能够擅作决断。 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拿给李承乾去看，临走之时，他对身边几人特意叮嘱。 “你们要派人日夜不停的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入，记住了，是任何人！” “谁要是胆敢放进去一个，让里面的人被灭了口，那可就不要怪咱家不给他们留有情面，让他们除了死路再没有其他选择。” 李巍把话说完，在场这么多人，一个个都有惊恐之意流露在脸上。 哪怕再借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全都打起精神，丝毫不敢怠慢。 “李公公，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要在我们身上出了纰漏，大家伙的脑袋你随便砍。” 他这样说话，李巍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接着开口道。 “就怕到时候，咱家都没有机会砍掉你们的脑袋，陛下就把咱家的脑袋先一步砍掉。” 他的笑容极为惨淡，说出口这样的话，并非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有可能发生。 交代完后，便顾不得其他，以最快的速 度赶往到李承乾面前。 御花园中…… “陛下，陛下！” “出事了，出大事了！” 李巍远远的就朝着李承乾不断呼喊，更加快了步伐，都快要到了李承乾面前，却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身子。 就在李承乾面前摔了一个狗啃泥，抬起来的时候，脸上都是土灰，整个人狼狈不堪。 哪怕这样，他都顾不得其他，第一时间开口说道。 “陛下，你让奴才调查的事情，奴才已经调查出结果了，只是……” 他紧紧咬住牙关，话到了嘴边，又突然间止住话茬。 见此情形，李承乾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将他细细打量。 不禁感到奇怪。 作为当朝最大的太监，手里握有权柄，按道理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如此惊慌失措。 眼前这般，只怕是另有一番缘由。 李承乾带着心中的疑惑，果断开口询问道。 “混账东西，在朕面前还敢这样大呼小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若是你平白无故，看朕怎么收拾你！” 言语相逼之下，李巍哪里还敢蓄意遮掩，只能是那份名单恭恭敬敬的递到李承乾手里。 “陛下，请看。” “奴才 未经允许，擅自派人将赵大人捉拿，却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 “这份名单上，便是此事合谋派人刺杀陆大人的指使者，无一缺少。” 李巍大声开口，生怕李承乾听不到，却不知李承乾的内心深处，这一刻掀起无比巨大的波澜，当真是激荡汹涌。 脸色明显有了很大变化，嘴角不断抽搐，不敢轻易的相信他所说的这些话。 “你派人抓了赵审言，这件事情朕倒是略有知情，只是这份名单，又是从何而来？” 李承乾紧咬住牙关，并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事实的确如此，容不得他不去接受。 李巍老老实实的开口，就将自己是怎样严刑逼供，拿到这份名单的事情全部说出。 “陛下，奴才也是没有办法，你应该知道赵审言这个人骨头比较硬，寻常的手段他根本就不会交代的。” 李巍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话说出口，就被李承乾狠狠瞪了一眼。 紧接着一脚踹到他的身上，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混账东西，严刑逼供，这份证词你让朕如何取信？” “换句话说，来日若有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到了你那里，是不是也得被屈打成招 ！” 最后说出口的这几句话，才是李承乾心中所想，最为真切的表达。 听到他这样说，李巍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不敢和他目光再有直视。 片刻过后，他又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敢拿性命担保，姓赵的一定有问题，他所写下的这份名单，绝对不会有假！” 李巍妄图通过最终的结果，好让李承乾能够忽视掉他的一些坏规矩的行为。 事实完全相反，李承乾对于这些情况大多掌握，当然清楚赵审言的身上到底藏有多少秘密。 如今吐露出来，便不会有虚假的可能，只是他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像李巍这样的人，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已经展现出另一面。 “李巍，你千万给朕记住一句话，屈打成招，始终不是办法。” “这个先例不能开，东厂有缉拿审问之权，你们现在就敢随意抓捕，严刑逼供，以后还了得！”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吓得浑身抖了个机灵，赶紧跪倒在地上，朝着他用力磕头不断。 “陛下，奴才永远都是你的人，就算是用了一些特别之法，那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替陛下分忧。” “奴才绝无二心啊！” 第420章 不能再查下去 对于李承乾的一番敲打，李巍丝毫不敢懈怠，赶紧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希望一次能够证明自己的忠心。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不由得叹息出声。 接着就将自己真正所顾虑的地方说出口，好让李巍能够有一个很清楚的认知。 “你对朕的确是忠心耿耿，那其他人呢？” “等你哪天不在了，再有人接替你的位置，如此规矩，他们还会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李承乾说出口的话，对于李巍来说，就好像醍醐灌顶，根本无法反驳。 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在原地愣神许久，总算是明白了李承乾真正生气的地方。 “陛下，奴才不敢保证，也保证不了。” 他惨然一笑，知道这种时候再去狡辩，只会让李承乾更为动怒。 与其那个样子，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开口，把现有的情况照实了说。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换取到李承乾的一丝谅解，还是让他给赌对了这一次，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特意开口强调道。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如获大赦，惊喜之色很快浮现在脸 上，又跪在地上朝着李承乾连磕几个响头，这才算是作罢。 “陛下，奴才就知道，奴才还是能被你相信的。” 听闻此言，李承乾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接着就抬了抬手，示意他赶紧站起来说话，不必再这个样子。 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道。 “朕就问你一句，你能够保证赵审言将他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吐露而出了吗？” “可还有所隐瞒，不被你知晓的？” 这是李承乾必须要搞清楚的一点，关乎重大，一定要李巍想好了再说。 却没想到他能够有那样的底气，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用力的点了点头。 “陛下，就奴才那里的各种刑法，就算是用在奴才自己身上，都将是黑的变成白的，有的变成没的。” 当着李承乾的面，李巍是一点都不见外，全都据实而讲，毫无隐瞒之处。 东厂用刑之人的手段，李承乾也有过见识，太清楚他们的能耐。 就算是哑巴到了那里，都得被强逼着开口，更别说正常的人。 既然这样，李承乾的心中不必再去担忧，接着便陷入到沉思的境地中，略有所想。 李巍生怕耽误了时间，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既 然已经知道这些人全都牵扯其中，那我们现在又该怎么办？” 他说出口这样的话，完全是想要把自己的那份责任摘除干净，以免等到最后得自己承担。 这样的小心思，在李承乾面前根本隐瞒不住。 李承乾无奈一笑，又将那份名单拿到自己眼前好好去看，出现在上面的名字，无一不是朝中大员。 哪怕是上一次的南山之乱，都不见得有这么多的人参与其中，想到这里，李承乾顿感头大。 “这么多的人，光是四品以上的就有十多位，全部处理掉，朝堂必然大乱。” 李承乾眼神犹豫，紧紧咬住嘴唇，始终难下决断。 他能有这样的反应，李巍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刚刚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就已经能够预料得到会是如此场面。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牵扯面太广，真的深究下去，后果难以预料。 “陛下，奴才倒是有一个建议，只是不敢往出说。” “生怕陛下听了之后会不高兴。” 他将两手握紧，突然间走到李承乾面前，看这个样子，心里头还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法子。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一地步，对于李承乾来说，没有必要再去忌 讳什么。 又明白李巍的那点小心思，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立马开口说道。 “不要在朕面前耍滑头，有什么话，但是无法。” 李承乾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才让他无所顾虑，放心大胆的把话说出口。 “陛下，既然没有办法再往下查，那就不查了。” “有了这份名单，陛下心中已然有数，谁是忠臣，谁是奸臣，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李巍说出口这样的话，着实让李承乾感到一丝吃惊，不由得对他高看几眼。 时间不能够白白浪费，如此紧要的关头，哪怕一分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继而开口催促。 “不要停下来，你心里头都是怎么想的，继续往出说。” “放心吧！朕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再为不敬的话，都不会对你大加追究的！” 李承乾再一次开口提醒，李巍苦笑不已，就凑近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的意思是，让赵大人永远的把嘴闭上，也让名单上的这些人不必牵心挂肚。”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用赵大人的一条命来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同时让那些在暗处与陛下作对的人，能够感念 一份恩情，知错能改者，善莫大焉。” 李巍把话说完，李承乾的眼里精光闪烁，对他的一番言谈极为认同。 绝对是上上之策，最应该听取，立马让他做足准备，不多时过去，自己就要前往到大牢之中。 一听这话，李巍哪敢犹豫，赶紧就去吩咐手下的人，准备车轿。 个把时辰过去，李承乾便已经来到赵审言面前，看到他被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头发蓬乱，身上血肉模糊，着实是有些悲惨。 在这种地方与李承乾相见，赵审言万万没有想到，猛然抬起头来，赶紧开口求饶。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希望能够得到李承乾的宽恕，好让他逃过此劫，能够捡一条活命。 “你是朕从州县提拔，一路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为什么要背叛朕？” 李承乾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搞清楚这个问题，就该是和赵审言坦白一切的时候。 果不其然，听到他说出口这样的话，赵审言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了很大变化。 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陛下，臣……臣也只是受人蛊惑，不得已而为之啊！” “陛下，这里面有误会，这里面有很大的误会，你一定要放过臣这一次啊！” 第421章 赵大人，请上路 对于李承乾的此番来意，赵审言明显有所误解，以至于说出口的话，根本就不经过大脑思考。 见他这个样子，哪里还像最开始的时候，一身的骨气。 李承乾的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接连摇头，叹息不断。 “没骨气的东西，你若是能够把话咬死，朕或许觉得惋惜。” “能用正眼看你。” “偏偏你扛不住酷刑，三两下就招了供，写在这张纸上的人名，你知道牵扯面有多广吗？” 李巍就在一旁安静看着，心里头已经有所猜想，等待赵审言的下场，将会是无比凄惨。 果不其然，听到李承乾这样说，赵审言的脸色有了很明显的变化，惊恐之意不断的往外流露。 整个人都受到极大的惊吓，再开口之时，声音都在发颤，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陛下，臣……臣知错了，饶臣一命啊！”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李承乾懒得与他多说一句，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直接把话挑明，干脆利落的开口道。 “实话告诉你，被你供出来的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朕还真没有办法去找他们的 麻烦。” “朝堂刚刚稳定，大动干戈，必会有新的乱局出现。” “这件事情只能是到你这里为止，不再深究下去，你既然对朕还有一丝敬畏之心，那就帮朕做一件事情吧！” 李承乾接连开口，真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赵审言的内心深处，此刻早已掀起波澜，激荡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隐约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又不敢自己把那些话全都说出口，除非是真的嫌自己命太长。 此情此景，李巍很是识趣，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哪敢轻易的打断。 李承乾阴冷一笑，走近到赵审言面前，凑近到他的耳朵旁开口说道。 “朕打算和你借一样东西，只是不知道你情愿与否？”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赵审言的内心更为惊恐，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才有所平复。 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恕臣愚钝，实在是不知道你所说的东西，是为何物？” 他试探性的开口询问，李巍都在一旁强忍住不笑，早已经猜测到李承乾的那点心思。 果不其然，李承乾接下来说出口的话，直接让赵审言陷入到自我怀疑的境地中。 就好像是被鬼 上身，整个人的状态几近疯癫，嘶声力竭的往出喊。 “陛下，这……这怎么能行！” “人只有一条命，借出去还能活吗？” 他都已经有了哭腔，李承乾根本不加理会，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就是要让这件事情提前告一段落。 关键时刻再去心软，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怎么？朕不过是借你的命来用，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放心，你若是能够老老实实的配合，朕会在你死后，给你一个体面。” 把握人心方面，李承乾早已经积攒下不少的经验，此时此刻，正能够派上用场。 随便说出口的几句话，很快就让赵审言的心思产生动摇。 自己铸下如此大错，于情于理都不能够活的下去，真要是能像李承乾所说的那样，给他留有一个体面，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而李承乾接下来所说的话，更让他心动不已，彻彻底底的放弃了挣扎。 “陛下，此言当真否？” 他紧咬住牙关，硬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就是想和李承乾好好确认一番，以免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到最后什么都不能得到。 见他这样，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 ，当场笑出了声。 “皇帝说出口的话，岂能有假！” “朕不仅仅会给你留下体面，更能够让你的家里人不受牵连，富贵余生。” “这难道还不够吗？” 李承乾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事情本不必发展到这个地步，要怪就怪赵审言把所有的事情都撂了出来。 才让李承乾骑虎难下，没有更好的解决之法，只能如此。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审言又怎么可能再去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无谓的挣扎，对他来说毫无必要。 苦苦一笑，当即不再犹豫，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臣自知有错，不敢奢求太多，能够如此已经是另臣心满意足。” “还请陛下，下旨吧！” 都到了这种时候，赵审言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李承乾来到这里就是要取他的性命。 早一些，晚一些，已经没有不同之处。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会浪费时间，立马朝着李巍看了过去。 在他身边伺候，李巍早练就出察言观色的本事，立马有所领会。 用力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没多久就又走回到牢房中。 李承乾所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办得到，该给赵审言的体面 ，也绝不仅仅只是一句空谈。 就见李巍拿进来一厚摞的宣纸，又有一盆清水，正合李承乾的心意。 哪怕在这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时刻，赵审言还是大惊失色。 瞪大的眼睛，恐惧之意不断的往外流露。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是这样，根本做不到平静对待。 为了防止在行刑的过程中，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李巍又叫进来几个看守。 将赵审言捆绑在木板上，结结实实，妄想挣脱没有一丁点的可能。 李巍来到李承乾身边，明显是要征询他的意见，结果不出意外，李承乾轻轻点头，这件事情再无回转的可能。 “赵大人，上路吧！” 李巍大喊一声，亲自动手，宣纸用水浸泡，全湿之后便拿了出来，一整张遮盖在赵审言的脸上。 一瞬之间，就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重头戏还在后面，李巍手上动作不停，又是一张湿透的纸张盖了上去，如此反复，赵审言越来越挣扎。 等到最后，他的一双脚都快要蹬到天上去，又过了片刻，渐渐的没了动静。 李承乾转过身去，看着赵审言再也不动弹，不禁叹息出声。 第422章 抓紧时间 解决掉这么一桩麻烦，压在李承乾身上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能够被挪开。 李巍快步走到他面前，做下一步的请示，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耽搁。 迟则生变的道理，是经过多少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最后才能够得出来的。 李巍眼神关切，直直的望向李承乾，却没想到李承乾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想起一些与当下无关的事情。 “陛下，陛下？” 李巍连声呼喊，才让李承乾回过神来，脸上神情中流露而出的，皆为苦涩。 “何事？” 李承乾并不浪费时间，当即开口询问，李巍用手指了指木板上的那具尸体。 此时此刻，赵审言已经完全死透，身子都变得僵硬。 李承乾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接着就头也不回的往出走，见此情形，李巍赶紧跟了上去。 有些事情自己能够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得到李承乾的明示，万一日后出现新的问题，总不能是自己来背那个黑锅。 “混账东西，连朕都信不过了吗？何时何地，还有坑过你不成？” 李承乾笑骂几句，实在是觉得李巍现在变的攻于心计，在许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的那一套，这样的现象有好有坏， 必须要给他提个醒才行。 在这之后，李承乾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紧接着开口说道。 “死都已经死了，只是一具尸体，随便找个地方处理干净。” “就不要让朕再看到了，以免脏了朕的眼。”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心领神会，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招呼了几个人手，就将尸体装上一辆木推车，扒掉官服之后朝着城外的乱葬岗推去。 朝廷的二品大员，平日里高高在上，多少百姓想要远远的看上一眼，都已经是极不容易。 却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尸体更被随便丢弃，李巍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凄凉。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回到李承乾面前去，只为了能够交差。 李承乾懒得多说一句，抬手示意，就让他自己找点事情去做，别在自己的面前碍眼。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李承乾的内心深处，绝对要比前段时间轻松了不知多少。 以至于他来到韩初若的寝宫中，淡淡笑意浮现在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消散的时候。 看到他这个样子，韩初若发自内心的高兴，连忙扑倒他的怀里，好一阵撒娇取宠。 “看陛下这么高 兴，就知道陛下一定是心愿得成，应当庆祝一番！” 对于李承乾的了解，韩初若绝对算得上宫里头少有，自从他面部表情的流露，就能够将整件事情的最终结果判断而出。 这样的本事，就连李承乾都觉得了不起，哈哈大笑，直接将她横腰抱起。 才不管外面的那些宫女太监作何想法，哪怕天色还早，也要借着这个高兴劲儿，将韩初若好好的宠幸一番。 把人放在龙榻之上，接着便开始宽衣解带，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耽误一分一秒的时间。 在这种事情上，李承乾早已经是积攒下不少的经验，韩初若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怕惹得李承乾不高兴，赶紧用手把嘴捂上，这样子过于滑稽，当场就将李承乾逗笑，乐到连嘴都合不拢。 “爱妃，这可就是你的不对，怎么能够当着朕的面笑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哪里容易让人发笑，是有什么丢人现眼的地方吗？” 李承乾故意开口打趣，说出口的几句话，立马就让韩初若嘟囔起嘴，神情很是不悦。 “瞧陛下这话说的，简直是要把臣妾冤枉死，就算是再借给臣妾几个胆子，也 不敢那样去想陛下啊！” 在李承乾面前，胆敢这样说话的人，普天之下，绝对没有几个。 韩初若便是其中之一，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丝毫没有要怪罪的打算，笑得更大声了起来。 一只手也变得不再老实，朝着韩初若送了过去，好一番的挑逗，很快就让她招架不住。 倒在了李承乾的怀里，肌肤滑嫩，着实让人心里头荡起涟漪，再也不能平静。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可谓是水到渠成，理所应当。 李承乾前戏做主，把节奏把握的非常好，在他的有意引导下，韩初若渐渐的进入到一种忘我的状态中。 等到最后，整个人都面色潮红，大口喘着粗气，对李承乾完全没有了抵抗力。 折腾了个把时辰，李承乾身上的力气都快要被消耗光，等到大功告成，他便将韩初若紧紧的抱在怀中，流露出万分得意的神情。 时间还早，两人并不着急就寝，而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聊起一些事情。 大多有趣，欢笑之声不断的传到院子里，在外面等着伺候的宫女太监，彼此间对视一眼，全都心照不宣。 第二天…… 朝堂之上，原比李承乾想象中的还要热闹，赵审 言作为二品大臣，在朝堂上的地位可一点都不低。 东厂擅自抓人，早就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这一刻更是引发众怒，让他们公然对李承乾进行发难。 李巍站在一旁，额头上渗出许多细汗，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真的担心李承乾会为了平息众怒，到时候将他给推出去，这件事情就算作罢。 事实完全相反，李承乾手中握有的那份名单，可以说是占据了道理。 只要他想，没有任何人敢在这里胡搅蛮缠下去。 就见他缓缓站起身来，面色阴冷，视线俯瞰而下，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四处挪动，到最后锁定到陈凯之的身上，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却并不想把矛头对准到他的身上，转而朝着杜谦看了过去，脸上笑意更为浓重，却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见他如此，杜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神情流露而出的，明显就是慌张姿态。 “各位爱卿，何必在这里苦苦相逼，有些事情朕的心里头很清楚，你们同样不糊涂。” “赵爱卿的确是被东厂的人带走，也仅仅是需要他的配合，谁能想到他突发疟疾，就这样匆匆离开人世。” 第423章 及时赶到 朝堂之上，这些家伙哪个不是人精，李承乾的三言两语哪怕没有把事情完全说明白，也能让他们在心里头暗暗有所猜想。 和李承乾所预料的一模一样，这些人的反应大同小异，不断叫嚣的那些人，很快就将头低了下去，不敢与他有视线上的接触。 如此一来，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目光俯视，将场上态势尽收眼底，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大家得过且过，方为最好，何必闹得很不愉快，彼此间下不来台。” “朕说的这些话，尔等能够明白吗？” 李承乾开口质问，就是要将这件事情有所定性，暂时揭了过去，谁都不许再往起提。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正常的人哪敢站出来胡乱言语。 那一派倚老卖老的人，更是在这种时候把嘴巴牢牢闭上，一句多言的话都不敢有。 陈凯之在一旁冷眼相关，哪能不明白李承乾这样的处理办法，堪称最佳。 略有犹豫，很快站了出来，就把李承乾高高捧起，充当起朝堂中吉祥物的角色。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心里头偷着在乐，属实是感慨不少。 可 一直都没有忘记，陈凯之之前可不会如此识趣，只会在这种时候和自己对着干，恨不得把水搅浑。 好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现在的朝堂，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新旧几股势力，各有各的顾忌之处，倒能够让他这个当皇帝的舒心不少。 不必像之前那样，时时刻刻警惕当下，想要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分散精力。 等到退朝，李承乾心满意足，一个人在御花园中游园散心。 时间飞快流逝，一晃便过去半个多月，这段时间里，谁都没有落得清闲。 册封妃子的仪式如期举行，苏文稚和拓跋雨全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分，各自居于宫中，李承乾也算是兑现了承诺，不曾有过失言。 可在某一处，有人潸然泪下，哪怕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是没有办法做到释怀。 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实在是看不过眼，对此极为心疼。 内心好一番挣扎，大着胆子找到了李承乾面前来。 见到她的第一眼，李承乾整个人都愣住，自己这段时间琐事缠身，的确是有忽略陈楠婉的地方。 丞相之女，宫中太妃，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她如同 玩偶一样被人摆布。 好不容易才活成自己，却和李承乾一次肌肤之亲，又让情况大为转变。 谁都没有办法绕开这件事情，可她的内心深处，又很能够理解李承乾的为难。 身为一国之君，要和先帝的妃子走到一起，外面的风言风语，绝对能将一个人活活压垮。 哪怕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够将他们淹没，毫无喘息的余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承乾对于陈楠婉那里的忽视，倒像是理所应当，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却不曾想，李承乾从始至终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不经意间的疏忽，却让陈楠婉产生这样的念头。 “陛下，太妃一个人守在宫里头，她心中的苦没有人能知道。” “别人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奴婢却知晓，不怕陛下惩治，奴婢也要斗胆来说。” 对于这名宫女，李承乾印象颇深，还是陈楠婉的陪嫁丫鬟。 从她来到宫里的那一刻开始，两个人就相依为命，自然是陈楠婉最为信任的人。 李承乾又怎么可能会去怪罪，赶紧让她站起身来，询问起陈楠婉最近的一些状况。 聊了一小会儿，等他听到陈楠婉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整天不吃不喝，那颗心一下子乱糟糟的。 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多等，赶紧让眼前之人在前带路，必须要尽快去往陈楠婉的寝宫中看望一番。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便已经来到了庭院当中，那名宫女快步走到屋门前，不断的朝这里面呼喊。 始终是听不到任何动静，一点回应都没有，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神情流露而出的，尽是担忧。 “陛下，太妃会不会思念成疾，有些想不开啊！” “这几日，她总是以泪洗面，奴婢常在身边伺候，可都看的一清二楚。” 听到这名宫女说出口这样的话，李承乾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了变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趁着这名宫女离开，陈楠婉真要是做出一些傻事，到最后撒手人间，李承乾光是想想都觉得会悔恨终生。 顾不得许多，快步朝着屋门口走了过去，三步并做两步，步伐极其紧凑。 很快到了跟前，又是敲门，又是朝这里面呼喊，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情急之下，他直接抬起腿来，用力的踹去一脚，屋门应声而开。 直接冲到了里面去，果然见到令他极为痛心的一幕，陈楠婉正趴在桌子上，手 腕处有一道极为惹眼的伤口，正有鲜血不断的往外流淌。 割腕自杀！ 此情此景，李承乾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绪瞬间凌乱。 在陈楠婉身边伺候的宫女，更是直接跪倒在地上，被这一幕给吓得不知所措。 幸亏李承乾及时反应过来，赶紧让她去叫太医，无论如何，陈楠婉都不能够有一丁点的闪失。 自己则加快了脚步，来到陈楠婉的跟前，赶紧伸手去搭脉。 伤口像是刚划开不久，陈楠婉还有一口活人气，失血过多才陷入到昏迷。 只要抢救的及时，应该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李承乾怕等不到那些太医到来，就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块布，直接缠绕在陈楠婉的伤口处。 如此一来，起到的作用无比之大，他将陈楠婉紧紧抱在怀中，言语中充满疼惜。 哪怕陈楠婉昏迷不醒，命悬一线，根本听不到他所说的任何话，也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讲述。 没过去太久时间，太医院的人急匆匆赶来，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耽搁，落到他们头上也是要掉脑袋的。 赶紧施救，幸亏李承乾的一番急救措施，才没有让陈楠婉撒手人间，吊住的一口活人气，便是一线生机。 第424章 心乱如焚 等待的过程最为漫长且煎熬，这一刻，李承乾对此深有体会。 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直都在等待那几名太医诊治的结果，希望能够令自己感到满意。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宫里头的人，上上下下都跟着动了起来。 韩初若和苏文稚先后来到，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李承乾对于陈楠婉是怎样的一番情意。 也猜测到陈楠婉为什么会想不开，做出如此伤害自己的行为。 “陛下，陈太妃现在怎么样了？还得多久才能醒的过来？” 韩初若眼神关切，很是急迫的开口询问，李承乾摇了摇头，他若是心中知晓，又何必在此干着急。 见此情形，苏文稚赶紧上前几步，就对韩初若好一番的劝说。 “姐姐，那些太医还在屋里头，不等到他们出来，哪能够知晓最终的结果。” “依我来看，还是耐心等待，太妃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有事情的！” 苏文稚早已不像刚入宫的时候，处处莽撞，说话很容易把人得罪。 眼下这般情形，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称得上是极为妥当，让人听了心里头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韩初若苦苦一笑，倒也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担心那些太医会出纰漏，酿造出难以挽回的结果。 见她满脸的凝重之色，李承乾冷冷一笑，立马把话挑明了说，毫不在乎旁人想法。 “太妃若真的有个闪失，狗屁的太医院，朕让人一把火将那里烧掉！” “全都是庸医而已！他们要为太妃去陪葬，人头全部落地，一个不留！” 李承乾说完这些话，就连久在他身边伺候的李巍，常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眼下都感到无比吃惊。 不见李巍有点反应，李承乾立马沉下去脸色，很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李巍，朕刚才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是聋是哑，若不能够执掌东朝，替朕分忧，那就革了你的职！” 李承乾正在气头之上，说出口的这些话，立马就让李巍惊出一身的冷汗。 用力的吞咽几口唾沫，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内心深处略有平复。 赶紧跪倒在李承乾面前，接连不断的把话说出口，就想要向他表明忠心。 可不想让李承乾对他心存不满，那个样子的话，自己的下场必然凄惨。 这段时间里，东厂得罪的人不知有多少，他现在大权在握还没有人敢站出来找他的麻烦。 一旦被李承 乾将权力收了回去，后果不堪设想，各路的妖魔鬼怪都将缠在他的身上，想尽办法的打击报复。 “陛下，奴才刚才只是稍有走神，并没有别的意思。” “还请陛下明鉴，千万不要错怪了奴才的一片忠心，更不要把奴才一脚踹开，丢在一些角角落落里。” 他的语气近乎哀求，眼见如此，就连韩初若和苏文稚都有些于心不忍。 谁都知道，从李承乾登基为帝的那一天开始，李巍就在他身边伺候，绝对算是宫里头的老人。 更帮李承乾做过不少事情，属于心腹中的心腹，这样的一个人，纵有过错也不该对他那般严苛。 苏文稚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太少，真以为李承乾铁了心要对李巍不客气，刚想要开口替他求情，就被韩初若用眼神制止中。 有些话根本不必多说，李承乾摆明了是在气头上，冲动的言语。 等到他心中的火气略有消减，想必是会收回刚才所说的话，这一点并不需要她们太多的担心。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将视线挪动到别处，眼神渐渐放空，原本躁动的一颗心总算是得以平静。 “李巍，你不用在那里害怕，还指望你能够替朕去做些大 事。” “给朕一句痛快话，若是那些太医真的失手，你可愿意替朕背负骂名，将他们全都送到地府去。” 李承乾言语冰冷，刚才的话固然有生气的成分，却也不是说说而已。 总不可能让陈楠婉就这样的离世，心中有太多的不满，着实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又能有多大的胆子，还敢有所反对。 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将李承乾所说的话全都牢记在心中，哪怕是豁出他这条命去，那也不足为惜。 更何况李承乾要他去做的，仅仅只是背负一个恶名，若有犹豫，简直就是自己的一大糊涂。 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放心，要是那些老东西真的不能够将太妃的命给续上，奴才对他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至于天下人怎么想，那都与陛下无关，奴才会将责任全部承担。” 李巍的话干脆利落，一点都不犹犹豫豫，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神情才不像刚才那样紧紧绷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再无言语，都在安静静的等待。 过去大概三四个时辰，李承乾站着两腿都有些发酸，韩初若看在眼里， 疼在心里。 好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却又担心会在这种时候惹得李承乾很不高兴，只能是暂且隐忍。 李巍察言观色，大着胆子跪在了地上，又将自己的身子弓起，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陛下，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就让奴才给你当一回椅子，坐在奴才的身上吧！” 听了这话，李承乾的心里头很受感动，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却也不想那样去做，重生这一世，自己一直都觉得在用人方面，不能忽视掉他们的尊严。 人肉坐垫固然舒适，那也得考虑到这一方面，他可不想手下的人因此而寒了心。 “说什么混账话，朕这般年纪，还不需要你这样可怜。” “席地而坐，又能如何？” 李承乾绝不是故意装作样子，而是真的在这些事情上不去看中。 一屁股坐在地上，哪管寒凉与否，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韩初若和苏文稚全都大吃一惊。 两人眼神对视，赶紧让院子里的宫女太监去找坐垫，那些人哪敢耽搁，一个个神情焦急，动作迅速的离开了庭院。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不多久的时间，寝宫的屋门应声而开，几名太医从里面满脸惊喜的走出。 第425章 有惊无险 关乎到自己的生命，这几个太医哪里敢有一丝一毫的轻疏怠慢，全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更有甚者，都把自己祖上传下来的一棵七百年的老参，用在了陈楠婉的身上。 不为其他，只为了她能够吊住一口气，付出的代价极为昂贵。 几名太医跪倒在李承乾面前，和他将这些情况一一说出，最后的结果令人心满意足。 “陛下，太妃娘娘有惊无险，性命无恙，只需要休养些时日，就能够恢复如常。” “这段时间里，还是需要配合药汤调理，才能够将气血补回来。” 听到他们这样说，李承乾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很快落下。 李巍也在一旁替这些人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好在最后他们所做出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至于让李承乾清算一番。 赶紧走到李承乾面前，询问对于这些人该当如何处置。 亏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说出口这样的话。 哪怕是李承乾都万万没有想到，实在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混账东西，这难道还用问吗？大家都没少付出心力，辛辛苦苦，当然是要看赏。” “你带着他们到内务府去，黄金十 两，不！黄金百两！” 李承乾此次出手可谓阔绰，上百两黄金说给就给，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哪位帝王能够像他这个样子。 听他这样说，李巍都大吃一惊，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以至于把话错听。 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李承乾此刻的头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有过必罚，有功就赏，这才是一个英明之君最该做的事情。 “还愣着干什么？关键时刻，你要敢给朕掉链子，看朕怎么收拾你！” 李承乾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些事情上，黄金百两而已，又不是给不起。 只想让这些无关人等，赶紧从这个院子里走出去，以免耽误了自己更为要紧的事情。 从李承乾急迫的语气中，李巍听出一丝端倪，哪敢有所犹豫。 连轰带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这几名太医全都带着离开。 等这一众人消失到不见踪影，韩初若和苏文稚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缓步走到李承乾面前。 全都是叹息出声，言语中无尽感慨，各自开口说道。 “陛下，不幸中的万幸，还是赶紧去看看太妃娘娘如今的状况，到底如何。” 韩初若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未 落下，苏文稚立马接过了话茬，无比认同。 “陛下，姐姐说的不错，你可千万不要动怒，太妃经此一事，内心本就脆弱，需要你小心的呵护。” 她较为心细，也算是给李承乾提了个醒，千万不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帝王的目光俯瞰一切。 在这后宫之中，嫔妃众多，哪怕有人不得欢宠，也要好过陈楠婉的境遇。 她才入宫没多久的时间，先帝驾崩，稀里糊涂的成了当朝太妃，本该是高高在上，执掌整个后宫。 奈何李承乾根本就不是庸碌无为之君，有的是手段收服人心，到最后她还剩下些什么。 不过是一场空欢喜，不得所爱，只求一死。 苏文稚说完这些话，赶紧将目光投向到李承乾的身上，进一步观察他的反应。 好在李承乾神情并无异样，显然是对她所说的话不可置否，轻缓点头，全都牢记在心中。 “你们就先回去，给朕一些和她独处的时间，不知如何？” 眼前二人，李承乾可不忍心对她们过于凶骂，商量的语气，希望她们能够对自己多一份理解。 果然不出所料，韩初若和苏文稚才不会在这种时候自找没趣，有些话根本不 必多说，两人心中都很清楚明白。 朝着李承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接着便转身离去，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不见，李承乾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 快步走进去屋子里，还有几名宫女在床榻边上贴身伺候，李承乾抬手示意，她们立马有所领会，着急不已的往出走。 等到四下无人，李承乾不需要再去遮掩自己的情感，来到了陈楠婉的床前，看着她昏迷不醒，此刻的脸色还是尽显苍白。 心里头隐隐作痛，那种感觉根本无法说得清，更不可能有所言明。 他咬紧牙关，哪怕是心中诸多苦楚，也只能够强忍住。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朕从未想过失信，是你对朕错看了太多。” “做出这样的傻事，伤害自己，你到底想要让朕怎么办？” 哪怕李承乾的心里头很清楚，重度昏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听到他在耳朵边的絮絮叨叨。 饶是如此，有些话他还是要说出口，不吐不快。 整整一夜的时间，李承乾就守在床榻边上，从未有过离开。 一直等到天快要亮起的时候，他实在是抵挡不住来袭的困意，满身疲惫之下，一头栽倒。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整个 人都浑浑噩噩，看东西也有模糊之感。 却在看清的一瞬间，陈楠婉的眼角有泪滴滑落，他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事情并非那样。 赶紧俯下身子去，仔细的看了看，陈楠婉的呼吸的确比夜里头要平稳许多。 他尝试着再在她的耳边说话，明显能够感觉到陈楠婉的情绪在跟着变化。 此番情形，李承乾的心里头更不是滋味，深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保持冷静。 生怕自己的哪一句话，让陈楠婉的情绪有所崩溃，对于她身体的恢复极为不利。 就在她的耳朵边，说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更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同时开口保证道。 “朕已经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名分，让你能够光明正大的陪伴在朕的身边。” “而不是连每一次的见面都要偷偷摸摸，生怕世人冷眼，朕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一直都存在下去的。” 李承乾最后说出口的几句话，绝不是为了故意安抚陈楠婉的情绪，完全是发自内心，最为真实的一番表达，丝毫不掺杂别的成分。 果不其然，陈楠婉一定是能够听得到，被李承乾握着的一只手，已经在轻轻的动。 第426章 一个承诺 陈楠婉处在昏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三天之久，吃喝全靠人往里喂流食。 生怕其他人照顾的不够周到，李承乾推掉了朝堂上的一些要务，专程陪伴在身边。 老天有眼，不负有心之人，总算是让他等到了陈楠婉醒来的那一刻。 “皇……皇帝？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楠婉费力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她床前的李承乾。 不禁感到奇怪，一国之君，日理万机，何等的忙碌。 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一切，在自己昏迷之时，耳朵边常有一道声音。 眼下一切清楚，便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万般无奈的开口说道。 “命运弄人，本宫都打算舍掉这条性命，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 “谁又能够想得到，会在最后的时刻被陛下救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是福还是祸？” 她把这些话说完，就将眼睛闭上，身子朝着另一侧去躺，不愿意和李承乾再有多言。 眼见如此，李承乾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很多话想要说，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住。 紧咬住牙关，再三的犹豫，还是要说给陈楠婉去听。 “朕也不能确定，之前在你耳边絮絮叨 叨的那些，你还记得多少。” “只是有一点，朕不许你再去做傻事，如此的糊涂。” “朕可以和你保证，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正所谓，君无戏言。 一国的皇帝说出口的话，每一句都如同圣旨一般，必须能够做得到。 听他这样说，陈楠婉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之光，明显是无法相信。 眼见如此，李承乾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轻轻的叹了口气，紧接着开口说道。 “怎么？难道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朕吗？” “天下之大，世间万民对朕无法相信，那是因为朕做的不够好。” “可在太妃这里，又是因为什么？” 李承乾话赶着话，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问明白，免得陈楠婉又在那里胡思乱想。 最怕她想不开，要是不能够打消掉她寻死的念头，根本不可能照看的住。 一个心存死志的人，但凡是得了空隙，都有可能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在这样的问题上，李承乾最有发言之权，所以才会如此用言语相逼。 起到的作用极为显着，陈楠婉想要强撑下去，充耳不闻。 那样去做的后果，只是自 欺欺人，让自己内心的情绪彻底崩溃。 一下子痛哭出声，这样的动静里，李承乾听出太多的无助和委屈。 再也没有办法视若无睹，赶紧将陈楠婉抱紧在怀里，言语温柔道。 “你现在的身体特别虚弱，不许再哭了，会把自己哭坏的。” “听朕的话，把眼泪擦干净，看着朕！” 李承乾渐渐的引导，果然让陈楠婉的情况有所好转，她强忍住眼泪不夺眶而出，又将一肚子的委屈都憋了回去。 朝着李承乾看了过去，始终是没有办法完全释然，眼里的泪光依旧存在。 此情此景，李承乾话不多说，便又问起来她对自己的信任。 得到的答案，和自己心中所想的并无不同，陈楠婉不断的哽咽，哪里还有当朝太妃的一番姿态。 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 “你是大夏国的皇帝，用自己的为难之处，本宫怎么可能会去逼你。” “正是因为不愿相逼，才打算了结掉自己的这条性命，好让皇帝也不跟着继续为难。” 听到陈楠婉这样说，李承乾的心里头都在滴血，实在是没有办法保持平静。 “太妃，你把朕当成了什么人？吃干净抹嘴就走，提起裤子不 认账的那一种吗？” “朕已经说过了，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一切重新来过，不仅仅给你一个名分，更能够让你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站在朕的身边！” 李承乾嘶声力竭，好久都没有这样失态过，实在是想要把陈楠婉那颗将死的心给拉回来。 哪怕是点燃一丝希望，也能够让她有所期盼，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一心求死，再无他念。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哪怕是铁石心肠，也该在这一时刻回心转意。 结果显而易见，陈楠婉的眼里果然有明光闪烁，不再像之前那般绝望。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可……” 她紧咬住嘴唇，明显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一切，李承乾都看在眼里，不禁苦笑出声。 “太妃，这当然是真的，你连朕都不相信，在这天底下还能去相信哪一个人？” “那你打算让本宫等多久！” “本宫这两个字，我……我一点都不喜欢！” 陈楠婉说着说着，又一次有了哭腔，李承乾心疼不已，便狠下了心去，大声开口说道。 “五天！五天为期，一旦超出，就算是朕对你的食言。” “ 到那个时候，朕大不了不当这个皇帝，连自己心心爱女人的一个名分都给不了，这皇帝当的又有什么意思？” 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陈楠婉万万没有想到，瞪直了双眼，震惊的同时更有感动。 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于陈楠婉来说，她不怕等的时间久一点，就是怕最后没有好的结果。 有了李承乾的这句话，就已经像一颗定心丸，让她心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消失不见。 “到底能不能行？你给朕一句痛快话，朕不许你死，你就不准死！” 李承乾的心里头七上八下，最在乎的还是这些问题，听他这样说，陈楠婉失笑出声。 紧接着点头答应下来。 “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也相信你能让我活回我自己，而不是顶着个太妃的名头，在宫里头遭这样的罪。” 陈楠婉的语气万分凝重，在这之后，又让李承乾打消掉所有的顾虑。 “陛下放心，你不让我死，那我一定不会死。” “这是你的旨意，我岂敢违背！” 一时之间，两人的视线汇于一处，真可谓心照不宣，同一时间笑出了声。 屋子里，原本沉重而又死寂的氛围，一下子消散不见。 第427章 破釜沉舟 安抚住陈楠婉的情绪，李承乾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耽搁浪费，一定要对这件事情有所交代。 就将李巍叫到自己的身旁，如此急迫，李巍的心里头根本不能够平静，眼神中流露出的，皆为担心。 李承乾话不多说，痛痛快快的开口道。 “李巍，朕就问你一句，有没有信心帮朕把这件事情办成。” “给陈太妃一个合理消失的理由，也给她一次新生的机会。”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的脸色立马有了很大变化，瞪大的眼睛，根本无法相信。 要不是李承乾就在自己面前，他宁愿去相信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 事实完全相反，李承乾目光紧逼而来，根本不给他留有回旋的余地。 能行与否，都该给自己一个痛快的答复，干脆利落一点。 而不是婆婆妈妈，故左而言右，白白的浪费时间。 见到李承乾这个样子，李巍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只能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陛下，就你刚才说的事情，奴才不敢妄加言语。” “陈太妃在宫中的地位，陛下的心里头最为清楚，朝堂上对她的关注，一直以来都不消减。” “她可是丞相的养女，就是这一层 身份，想要合理的消失，根本就没有可能。” 李巍不想让李承乾再有怒意，试探性的开口，希望能通过这些话让他回心转意。 起到的效果并不显着，此时此刻，李承乾心意已决，再无更改的可能。 冷冷一笑，又走近他的面前，一手拽住了他的衣领。 “这便是你的答案吗？” “混账东西，平日里和朕各种吹嘘，自己是何等的厉害。” “真让你办点事情，关键时刻总掉链子，真以为朕不忍心将你收拾一顿吗？” 李承乾动了真怒，恶狠狠的瞪了李巍一眼，对于他刚才的表现极为不满。 如此情形，李巍委屈不已，心里头有太多的苦楚，根本没有办法全说出口。 只能是咬紧了牙关，将所有的委屈往肚里咽，不有任何的表露。 也不能够让李承乾怒火消散，反而更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暴躁之下，一巴掌便打在李巍的脸上。 随后开口说道。 “你给朕听好了，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办成？” “如若不能，自己找片地方把坑挖好，再把自己埋了！” 关乎陈楠婉，李承乾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直接给他下达了死命 令。 总而言之一句话，痛痛快快，谁也不去浪费时间。 果然不出所料，感受到他的决心之后，李巍的态度有了很明显的转变，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去抵触， 也知道李承乾是要动真格的，别说这件事情希望渺茫，就算是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他也得在关键时刻站出来。 作为李承乾的心腹之人，和陆禀辉一起称得上左膀右臂，这样的存在就如同一面旗帜。 对于李承乾所说出口的话，谁都能够去说一个不字，唯独他不能够。 真要那样做了，都对不起李承乾这些年对他的重用，那一番栽培总该是看到回报的时候。 “陛下，奴才刚才犯了糊涂，说出口的话惹得你不高兴。” “奴才自己赏自己几巴掌，还请陛下息怒！” 李巍跪倒在地，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绝然之色，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就开始打自己巴掌。 一下接着一下，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的嘴角已经有鲜血不断渗出。 每一个巴掌，都用足了力气，绝非当着李承乾的面在做样子。 而是要借此向他表明决心，好让李承乾完全打消掉心中顾虑，不必有太多的担忧。 这件事情交给他来 办，哪怕前方的道路艰难曲折，那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就算最后头破血流，处处都有为难，也都是理所应当。 如此一来，李承乾的脸上淡淡笑意浮现，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般恼怒。 嘴角微微扬起，略有沉思，紧接着开口说道。 “记住了，一定要小心谋划，任何方面都要做到精细，不能够出现纰漏。” “朕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又让朝堂上的一些人嗅到机会，借机发难。” 李承乾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李巍听得清清楚楚，不敢有任何的迟疑耽搁，用力的点了点头，将他刚才所说的话全都牢记在心。 “陛下尽管放心，奴才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天下之大，定无绝人之路。” “只求陛下能给奴才一点时间，让奴才好好去做准备，不至于手忙脚乱，关键的时刻总去出错。” 李巍此番言语，可谓情真意切，谁听了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李承乾的心里头同样清楚，要想把这件事情做成，所需要付出的心力绝非一星半点。 当然不能拒绝李巍提出的请求，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紧接着又开口说道。 “你需要多久？” “朕把丑话说在前 面，时间上刻不容缓，没有那么多能留给你去做准备。” “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需要朕好好的想，想好了再有答复。” 李承乾对于陈楠婉那边，都已经完全答应，君无戏言，当然是不能有所逾越。 听到他这样说，李巍的脸上堆满苦笑，似乎是有所预料，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又将眉头紧紧皱起，心中苦苦思量，很快拿定了主意。 抬起一只手来，伸出的几个手指，李承乾看了又看，颇为吃惊的开口说道。 “三天的时间，你能够保证为朕把这件事情完全办妥吗？” “你可千万要记住，君前无戏言，别等到最后做不到，朕要砍你的脑袋又觉得委屈。” 李承乾言语相激，一定要让李巍把话咬死，而不是模棱两可的那种。 在他如此紧逼之下，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李巍咬紧了牙关，硬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很明显能够听得出来，言语之中，处处都有不满之意。 却也被逼到这个份上，拿出来全部的决心，没什么好迟疑的。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三天为期，若不能够让陛下满意，奴才跳了护城河，赔了这条命！” 第428章 拼尽全力 对于李承乾的一个答复，李巍痛痛快快，真正做到了不去拖泥带水。 很明显能够看得到，李承乾脸色好转，不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般难看。 脸上浮现出的笑意，此刻更为浓重，满意之情即使如此。 他笑了笑，再没有多说一句无用的话，就让李巍抓紧时间去做准备。 可不要等到三天过去，一事无成，到时候自己可不会去顾念旧情，轻易的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犹豫，一分一秒的时间，在这一时刻都显得弥足珍贵，根本不能够去浪费掉。 等他离开后，李承乾的心里头无限感慨，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又不知道该说与何人听。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一趟韩初若那里，把她当做倾诉的对象。 也好排解自己心中的忧虑之情，不必完全积压，长久以往，那是会成为压倒骆驼的稻草。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李承乾就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两人常常相见，关系最为亲密。 见到李承乾面色凝重，韩初若的心里头就已经有了一番猜想，嘴唇轻轻蠕动，像是有话要说。 这一幕被李承乾看在眼里，许久过后，也 不见韩初若有所反应，不由得叹息出声，对此感到极其无奈。 “爱妃，什么时候连你都变成这个样子，在朕面前遮遮掩掩，故意逃避。” “有话就说，朕到你这里来，就是想要听一听你的意见。” 李承乾并不浪费时间，开口直截了当，不断的催促。 果不其然，见他这个样子，韩初若就算是不想掺和进来，这样的想法也从这一刻开始变得不切实际。 苦笑出声，当即依偎在李承乾的怀中，和他情意浓浓，无意间将话题引上正轨。 “陛下，臣妾对你最为了解，便大胆猜测，陈太妃这一次出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你必然要有所行动。”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该这个样子。” 韩初若把话说完，就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身上，目光将他牢牢锁定，观察着他脸上神情的微妙变化。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会在自己的注视之下，绝无出入的可能。 如此一来，李承乾的脸上写满无奈二字，轻轻点头，根本无法反驳。 只能是承认了下来，韩初若猜测的极为准确。 “爱妃，你就好像是朕肚子里的蛔虫，不管朕在想什么事情，你都能够完全看透。” “有些时候，朕真的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李承乾故意玩笑，不想让两人在私下相处的时候，气氛还如此紧张。 他所说出口的话，果然起到作用，不等话音落下，韩初若就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赶紧用手将自己的嘴给捂住，深呼吸几口气，内心的跌宕起伏略有平复，继续开口说道。 “陛下，这当然是好事一件，臣妾与你一直以来都是同心同德。” “这样说起来，陛下遇上事情的时候，并非是自己独自去面对，而是有臣妾陪在身边，与你一起。” 韩初若把话说的巧妙，李承乾听的清清楚楚，心里头有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很是舒服。 不禁笑出了声，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随后开口说道。 “你这张嘴，就好像是涂了蜜，甜的要紧。” “先不说这些糟心的事情，让朕好好品尝一番，看看你这唇到底是甜是苦？” 李承乾坏笑出声，突然间来了兴致，让韩初若感到措不及防。 瞪大的眼睛，处处流露出的都是不可思议，可她细胳膊细腿，又怎么可能反抗的了。 三两下的功夫，就被李承乾抱到了床榻上，动作有些粗鲁，却是故意为之。 幸亏她反应迅速，及时开口道。 “陛下，臣妾近日身体不适，来了葵水。” 什么？ 一听这话，李承乾差点没当场哭出声，着实是没有预料的到。 自己刚准备大干一场，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情形，一下子愣在了原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他这样，韩初若紧紧咬住嘴唇，忽然之间，眼里头都有泪光闪烁。 “陛下，难道说臣妾对于你，仅仅只是那方面能够满足你的需求，而非真正的良人吗？” 如此言语，李承乾猛的抬起头来，看向韩初若的眼神中，充满疼惜。 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连忙开口解释道。 “爱妃，你这是在说什么糊涂话，是朕不好，一时冲动。”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拍打韩初若的肩膀，言语温柔，不断的开口安慰。 果然是起到作用，韩初若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有所平复，脸上渐渐有了笑颜，重新绽放。 只是道道泪痕，李承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察觉到他关切的目光，韩初若装作无所谓，赶紧擦干。 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你到臣妾这里来，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些，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 妨和臣妾说说，臣妾不一定能够帮上很大的忙，总好过你一个人藏在心里，暗暗憋屈。” 对于李承乾的了解，韩初若绝对称得上独一无二，后宫中嫔妃如此之多，能和她相比较的人，再找不到第二个。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打算有所隐瞒，当即认真开口说道。 “陈太妃那边所做的事情，差点就让朕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 “就像你说的，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朕都不该再去拖延时间，让她没了盼头。” 寝宫之中，不相干的人都被驱赶到外面，有些秘密的话他们想听都无法听得到。 韩初若昂起头来，看着李承乾眼里头闪烁精明之光，便明白了他的一番打算。 “陛下是想在极短的时间内，能给陈太妃一个名分，让她和其他嫔妃一样，能够伺候在陛下身边。” “而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别，只能够两两相望，心想而不得。” 韩初若的这一番独特见解，让李承乾无比赞赏，频繁点头，直接承认了下来。 “这也是朕感到为难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犹如登天。”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了口，毫无保留。 第429章 暴毙的方法 犯难之处，无非就在于如何让陈楠婉消失的合情合理，不在朝堂之上引起很大的波澜。 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无法落在实处，让人无从入手。 明白了李承乾的心中愁苦，韩初若也想替他分担一些，就开始在脑海中不断的思量。 各种各样的情形，全都演练了一遍，最终得出的结果，无非只有两个字。 “暴毙！” 韩初若把话说出口，哪怕李承乾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在这一瞬间脸色大变。 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直勾勾的盯着她去看。 “爱妃，你可知道自己说的话，分量到底能有多重？” 李承乾用力吞下几口唾沫，哪怕他身为一国之君，也在这一时刻感到无比骇然。 这样的话从韩初若口中说出，轻描淡写，如同玩笑。 只有他的心里头最为清楚，这两个字要真正的做到，就好像是刀尖跳舞，处处都有危险。 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朝堂上的文武之臣根本不可能善罢甘休，最后的结果必然糟糕。 李承乾再三开口确认，生怕韩初若是一时冲动，才说出口这样的话。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韩初若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始 终鲜明，没有任何想要改口的打算。 紧接着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去犯糊涂。” “倒是陛下，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何必犹犹豫豫。” 韩初若把话说的清楚明白，算是在李承乾的身后又用力推了一把。 果然不出所料，她说完这些话，明显起到了一些作用。 李承乾咬了咬牙，立马开口说道。 “爱妃说的不错，在这件事情上，朕的确不如你看的透彻，就应该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来人啊！” 他来不及多想，立马走到庭院中去，大声的开口。 几声呼喊，立马有人走了进来，恭恭敬敬跪倒在他的面前。 “你去叫李巍到这里来见朕，要快，不管他手头上有任何重要的事情，都要暂且放下。” 李承乾把话说完，那个小太监，不敢有任何的犹豫，立马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那个小太监去而又返，原来是凑了巧，李巍正朝着这边赶来。 这样一来，倒也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他哪里能够想象的到，李承乾临时改变的主意又多么令人感到惊讶，堪称惊世骇俗。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以为李承乾另有事情要交代，跪倒在李承乾面前恭恭敬敬，准备听候他的差遣。 怎么都没有想到，李承乾接下来说出口的话，着实让他感到吃惊。 “陛下，这……这怎么能行？” “陈太妃活的好好的，突然间暴毙而亡，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不说别的，就是丞相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一定会找到陛下面前来，和你讨要一个说法。” 李巍的担心不无道理，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倒也是自己把这些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以至于忽视掉一些根本问题。 此情此景，韩初若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不想让他临时再改主意。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去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陛下，不要考虑的太多，你是一国的皇帝，就算是再难的事情都该迎难而上。” “而不是稍有困难就去退缩，那样一来，皇帝威严何在？” 韩初若说出口的这些话，令人根本无法反驳，哪怕李承乾不是完全能够认同，也只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爱妃，朕这一次，真就都听你的。” 他苦苦一笑，接着转过 身去，又将视线挪动到了李巍的身上。 一丁点的时间都不去浪费，当即开口询问道。 “依你来看，除了丞相那边存在的问题，另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到？” 一直以来，李承乾都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样的道理，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最为适用的。 果不其然，听他这样说，李巍也开始绞尽脑汁，把自己所有能够想到的情况，全都一五一十的说出口。 “陛下，再有就是陈太妃要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场，能够常伴陛下左右，必定要给她名分。” “到那个时候，天底下的人可都在看着，一但被他们有所察觉，又该如何解释？” 李巍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李承乾的面色逐渐凝重，显然是没有办法妥善应对这件事情。 可这一夜，他倒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正所谓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便在这一时刻真正有所体现。 众人先后提出的意见，被李承乾整合在一起之后，立马得出了一个结论。 只见他将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色赫然浮现，见此情形，韩初若不禁感到疑惑。 她对李承乾也算是了解的，太清楚他这个样子将 会是意味着什么，立马开口说道。 “陛下。你要是心里头有了主意，不妨跟我们说说看。” “说不定我们的一些意见，也能够帮上你很大的忙。” 韩初若言语温柔，声音细腻，对于李承乾尽可能的引导。 起到的效果极为显着，李承乾微微一笑，略有沉思，立马开口说道。 “你们难道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说出来去，最为关键的点还是在丞相的身上。” “只要解决掉他那里的一些隐患问题，其他的就都不重要，到时候见招拆招，另做一番打算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和李巍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全都有吃惊之色浮现。 仔细想想，就该发现李承乾所说的话极有道理，连忙点了点头，先后开口说道。 “陛下所言不错，只是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将丞相说服，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韩初若把话说完，李巍赶紧接过话茬，一点犹豫都没有。 紧接着开口说道。 “是啊！那可是一只老狐狸，可以说他对这个养女不甚在乎，可陛下一旦求到他那里去，免不得会故意为难。” 李承乾听他们这样说，不禁感到头疼。 第430章 当断则断 身为一国之君，在很多事情上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眼下这番情形，这个道理同样适用，而且是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耽搁不得，迫在眉睫。 看着两人着急模样，李承乾将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当朕低下头去求一个人的时候，那是给他留有脸面。” “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李承乾冷冷一笑，偏偏不信这个邪，倒要看看陈凯之能够整出多大的乱子，敢在这件事情上与他大唱反调。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承乾再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让李巍去做准备。 无论时间早晚，都要动身前往丞相府，在正式商谈这件事情之前，还需要将其敲打一番。 打草要惊蛇，敲山要镇虎，千百年传下来的道理，此刻真正派上用场。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大吃一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太担心李承乾一时冲动，做出的事情到最后酿造出难以挽回的结果，想想都觉得后脊背直冒凉汗。 他赶紧朝着韩初若看了过去，希望韩 初若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说几句话，对于李承乾多加劝说，聊胜于无。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李承乾明确表示之后，韩初若连半个不字都不说出口。 来到李承乾身边，轻轻挽起他的胳膊，无比认真的开口道。 “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大夏国的天，还不到塌下来的时候！” 她轻轻咬住嘴唇，说出口这样的话，就连自己的内心深处都极受震撼。 却也有一定的道理，接连几场大战，李承乾在军事上的成就已经可以和前朝旧代的几位武皇帝去相比。 哪怕是面对秦皇汉武，他也不逊丝毫，这样的情形下，就算这件事情到最后闹到一发不可收拾。 李承乾还有一招后手，那便是掀桌子，对于朝堂上的局势以雷霆手段镇压制，强制进行洗牌。 听到韩初若这样说，李巍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在地上，着实是被吓到不轻。 却不曾想，韩初若说出口的这些话，全都说到了李承乾的心坎里，让他感到极为满意。 见到李巍还傻傻的愣在原地，李承乾实在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笑骂几句，接着开口说道。 “混账 东西，你要是敢耽误了朕的重要事情，到时候看朕怎么收拾你。” “可别怪朕没有事先与你说过好话。” 一听这话，李巍的脸色猛然变化，但凡在此处迟疑分秒，那都是他作死的一种表现。 用力的点了点头，额头上渗满细汗珠子，对着李承乾就大声开口保证道。 “陛下放心，奴才这就按照你的吩咐去办，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妥当，请陛下砍了奴才的脑袋！” 向来都是这句话，李承乾听到耳朵都快要起茧子，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用力摆了摆手，示意李巍赶紧去做，可别嘴上说的好听，到最后一事无成。 真要是那个样子，谁来求情都不管用，自己一定要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的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看着李巍着急忙慌的离开，韩初若在一旁强忍住不笑出声，饶是如此，神情也有异样。 李承乾转过身来的一瞬间，看的真真切切，马上开口询问道。 “爱妃，你倒是和朕说说，在这件事情上，朕的想法如何？” 李承乾耐下心来，对于韩初若不必要用那般严厉的语气。 果然不出所料，韩初若刚才那般爽快的点头答应，就是觉得 李承乾这一招棋下的精妙，让人难挑毛病。 “陛下洞察全局，一眼就看出问题的关键之处就在于丞相府上。” “既然这样，与其纠结是非，还不如用上猛药。” “只有那样，才能让丞相老老实实的配合陛下的一切计划，而不是生出二心。” 韩初若把话说完，就像李承乾的眼神中精光闪烁，的确是对她刚刚的一番分析感到无比认同。 “放眼天下，能这样懂朕心思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唯有爱妃，有你陪在朕的身边，简直就是朕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并非是要韩初若心情大好，而是发自内心，由衷感慨。 听他这样说，韩初若的神情更为动容，用力点了点头，始终是坚持一个道理。 “陛下，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臣妾都希望你能够坚持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无愧于心，方得始终。” 韩初若咬紧牙关，这些话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完完整整。 李承乾听过后，也不再纠结于某一处，反正是要尽一切的努力，好将这件事情给做成。 不多时，李巍去而又返，带回来了最新消息。 就见 他跪倒在李承乾面前，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已经安排好人手，将丞相府围得严严实实，眼下已经称得上水泄不通。” “别说是人不能自由进出，就算是一只苍蝇想要从里面飞出来，那也绝无半点可能。” 李巍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谓底气十足，便是因为他所做的准备，极为充足。 挑选出的人手，都犹如死士，只听命令，不问缘由。 这样的情形下，丞相府内人心惶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李巍汇报完这些情况，李承乾心中甚是得意，都觉得自己不必找到陈凯之面前去。 只需要在宫内静心等候，陈凯之就会先一步乱了阵脚，求到自己面前来。 一国之丞相，本该是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存在。 却在几次的朝局动荡中，被李承乾一再压榨，还能够握在手中的权力早就没有多少。 这样的情形下，陈凯之的处境极为艰难，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整个人都感到不安。 将心提到嗓子眼，脑海中浮现出的想法，恐怕早有万千。 事实也和李承乾所想的并无不同，此时此刻，丞相府内人心惶惶，处处躁动。 第431章 敲山震虎 丞相府的一名管事，快步走进去屋内，就见陈凯之紧紧皱着眉头，脸上写满愁苦二字。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上前禀告道。 “老爷，这些人来势汹汹，不像是做做样子。” “难道是陛下刚下的旨意，想要追究到你的身上吗？” 听他这样说，陈凯之的脸色又有了更大的变化，嘴角不断抽搐，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冥思苦想，就是想不明白李承乾为何要对他如此下手，不禁感到奇怪。 “我这段时间，也算得上安守本分，陛下没理由在这种时候来对我进行清算。” “天下万民，满朝的文武，可都在眼睁睁的看着。” “没有任何的缘由，就对一国之丞相痛下杀手，这事情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波折。” 陈凯之不愧为一只老狐狸，说出口的这些话，处处有理，完全经得住推敲。 真要说起来，这件事情透露出太多的疑团，让人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 果然不出所料，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那名管事也感到一丝奇怪。 “老爷，那要照你这么说，陛下真没理由大动干戈。” “可外面那么多的东厂侍卫，已经把整座府邸都给围住 ，严严实实的。” “万事总要有个缘由，不该是心血来潮，突然行事啊！” 他还有很多话要说，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生怕这种时候哪句话说错，惹得陈凯之很不高兴，到最后将怒火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外面人声嘈杂，都有不少人想要逃出丞相府去，好给自己谋取一条生路。 陈凯之推开屋门，看着外面一片混乱之景，不禁感到气急败坏。 当即破口大骂，倒要出去问个清楚明白，看看那些围困丞相府的人是接到怎样的命令。 就算李承乾真的要对他进行清算，那也得是按照流程来走，不该这样的坏规矩。 古往今来，就没有哪一位丞相能像他一样憋屈，整日里提心吊胆，到最后还是难逃一劫。 见陈凯之正在气头上，那名管事的倒吸几口凉气，生怕他出去会遭遇危险。 就这样的架势，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能够轻疏大意。 连忙跟了上去，真要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也能够护卫在陈凯之身旁，哪怕是替他挡下刀剑，那也不枉他对自己的一番重用。 两人迈开大步，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来到了府 门口，不少护院都在这里严阵以待。 他们手里的刀剑同样锋利，在外面的东厂侍卫想要冲进来，势必要有一番伤亡。 此情此景，也让陈凯之稍有心安，却流露出一丝苦笑，明白这一切都只是虚假。 李承乾真要对他进行清算，外面的东厂侍卫仅仅只是来打头阵的，只要李承乾愿意，能够调集围困人数多十倍乃至百倍的战斗力量。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他府里的这些人，面对人家的迅猛攻势，恐怕是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万箭齐发，很快就都倒在血泊之中。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不由得苦笑出声，眼神中充满无可奈何。 当即走到一众护院面前，对他们大声开口说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更何况陛下还没有把话明说，尔等在这里刀剑相向，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他大声的呵斥几句，不想让矛盾更一步激化。 不到最后一刻，一切事情就都还有回旋的余地，陈凯之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事情恐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在他不为所知的一面，一定另有隐情。 听到陈凯之这样说，一众护院只能是放下手中刀剑，眼 巴巴的看着他往外走。 一个个提心吊胆，要说完全放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 等到手下的人将府门推开，陈凯之挺直身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第一时间走到外面。 他府门前的这条街道，如今都是东厂侍卫，处处把守。 手里的刀剑明晃晃的，让人看一眼都有心悸的感觉。 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有人围上前来，却对陈凯之客客气气。 这样的一番情形，着实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拿下的准备。 此情此景，让他感到万分诧异，东厂派出这么多的人手，竟然只是在此处戒严。 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行动，让人越想越感到奇怪。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在本相的府门前如此闹事，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陈凯之刚把话说完，李巍就从不远处走来，脸上浮现出浓浓笑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见他出现在这里，陈凯之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作为东厂的掌权者，调动如此多的人手不经过李巍那里，说起来都不太现实。 “李公公，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调派如此之 多的人手将我府邸围住，难不成是想要欺负到我的头上，好显摆你的威风吗？” 陈凯之咬紧了牙关，面色无比难看，硬挤出来的几句话，处处表露不满。 见到李巍无动于衷，他的心里头更有一团怒火不断燃烧，那股怒意很快抑制不住。 随后开口说道。 “李公公，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算是告到陛下面前去，也得和你争论高低。” “如今的我，就算是再不得势，那也不是你一个阉人能够欺负的。” 陈凯之把话说完，直接就让府里的护院都冲了出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李承乾的旨意。 如今来看，很有可能是李巍在暗中搞鬼，正所谓摘茄子也得看看老嫩，自己可咽不下去这口恶气。 两方很快形成对峙的局面，眼看一场战斗就要爆发，李巍苦苦一笑，不停的摇头叹息。 在这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 “丞相大人，奴才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负到你们这些人的头上。” “你就是用脚趾头去想，这件事情都是陛下在背后点的头，才会是眼下这番情形。” 他把话说完，又让陈凯之感到无所适从，很是不知所措。 第432章 不得已而为之 绕了一大圈，整件事情仿佛又回到原点，陈凯之瞪直了双眼，感到很是难以置信。 目光牢牢锁定在李巍的身上，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明确答复，而不是这样的模棱两可，让整颗心都变得七上八下。 “李公公，看在你我往日也有一些情份，何必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不妨给句痛快话，陛下作何打算，也好让我遵从圣意，不有违背。” 陈凯之的脸上堆满苦笑，不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巍又怎么能够遮遮掩掩，一直隐瞒下去。 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可怜，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是给他好心的提醒。 “丞相大人，陛下向来都不喜欢当臣子的跟他作对，在这种事情上，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奴才之所以在这里等候，就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想要让丞相大人跟着回一趟宫里。” 什么？ 听到李巍这样说，陈凯之的脸色立马有了很大变化，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根本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有半点质疑，见到李巍满脸的认真，不禁叹息出声。 “陛下到底是要干 什么？想让我到宫里去，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 “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东厂派出这么多的侍卫，我府上的那些人都快要被吓破胆子。” 陈凯之紧咬住牙关，所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般的流露。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都搞不懂李承乾做出这一切的真正缘由，一股无力之感油然而生，说不清，又道不明。 见他这个样子，李巍满是无可奈何，李承乾早有过交代，这件差事自己一定要办好。 敲山震虎，眼下来看起到的效果极其显着，他便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总算是安稳落地。 不能够在时间上过于耽误，李承乾还在宫内耐心等候，这份耐心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消磨殆尽，谁都无法事先预料。 他上前几步，将视线挪动到陈凯之身上，不有任何的废话。 当即开口说道。 “丞相大人，你我的心里都很清楚，陛下要做的事情，谁都不能够有所违背。” “还是老老实实的到宫里去，以免惹得他更不高兴，奴才带来的这些人，手里的刀剑可不一定长眼睛。” 李巍故意这样去说，就是想让陈凯之认识清楚，千万不要在这 种时候犯傻。 别看他的一众手下只是围在这里，真要是把李承乾给惹怒，另有一番安排，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如此一来，陈凯之心里头的忐忑，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紧紧咬住牙关，再三的犹豫，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既然李公公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怎么样？便跟你一同到宫里去，看看陛下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 “我还真就不相信，陛下能够无缘无故的要走我这条性命。” 到了这一时刻，陈凯之的内心深处，忽然间有了些许释然。 不再像最开始的时候，提心而又吊胆，这一刻反而能够看开。 见他这样，李巍不由得笑出声，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能够老老实实的和自己到宫里去，自然是最为正确的选择，临走之时，他也不忘记叮嘱手底下的人。 “你们这些小崽子，千万给咱家记住，在咱家回来之前，丞相府内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许往出飞。” 李巍把话说完，在场的那些人用力点了点头，不敢有任何的轻忽怠慢。 全都打起精神，满脸的肃然之色，眼见如此，李巍总算是放下心来。 就带着陈凯之来到了宫里头，这一路上引 起不少人的注视，谁都不明白皇帝突然召见当朝丞相入宫，到底所为何事。 任由他们苦苦猜想，也想不到李承乾急召陈凯之入宫的缘由。 没过去多久的时间，陈凯之就出现在李承乾面前，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刚开始的时候，陈凯之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李承乾能够将实情完全吐露，不这样吊起他的胃口。 心里头七上八下，实在是忐忑难安，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根本没有要如实相告的打算。 只是将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笑意赫然浮现在脸上，接着就将视线挪动到他的身上，神情变得极其耐人寻味。 如此一来，陈凯之苦笑不已，知道这件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怕是很难落得好处。 只能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陛下，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何让东厂的侍卫将丞相府完全围住。” “我和陛下之间，不应该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让陛下丧失了起码的理智。” 他始终认为，李承乾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调派人手围困丞相府的行为，根本没有办法给出外界有个合理的解释。 更像是为了泄一己私愤，根本不考虑后果，才会如 此冲动行事。 他把话说完，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哪怕李承乾的神情只有微妙变化，也会在他的注视之中，绝无遮掩可能。 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在他面前毫无保留，一点秘密都不有。 凑近到他的耳朵旁，轻声开口说道。 “丞相，你不必胡乱猜测，朕还真就是心血来潮，突然间调派的人手。”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哪怕陈凯之的心理素质再强，也在一瞬之间大变了脸色，感到无比的惊恐。 更为重要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一向以沉稳着称的李承乾怎么会做出这样毫无厘头的事情。 “陛下，你说这话，可真是把我给说糊涂了。” “我无过无错，心血来潮又是何因？我好歹也是一国之丞相，天下人可都在看着，陛下就不怕引起民愤，让这件事情到最后无法收场吗？” 陈凯之咬紧了牙关，希望能够在态度上有所强硬，好从李承乾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事实完全相反，李承乾根本就不上他的当，冷冷一笑，接着就开口说道。 “朕倒是要问你一句，此时此刻，你可曾受到丁点伤害。” 第433章 一切言明 李承乾随意说出口的几句话，着实让陈凯之感到震惊，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处。 就见他眼睛瞪大，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身上，片刻不曾挪开。 饶是如此，李承乾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冷冷一笑，紧接着开口说道。 “朕在问你的话，还不赶紧回答朕！” 李承乾沉下去脸色，言语极为冰冷，不断的开口催促。 此番情形下，陈凯之又怎么可能逃避的过去，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 在这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 “陛下的确是没有伤我分毫，这一切都是我的妄自猜想，毫不争切。” 话说出口，李承乾很满意的笑出了声，嘴角微微上扬，得意不已。 时间上不去浪费，紧接着开口说道。 “丞相，你的心里头应该也很清楚，朕做这一切，不过只是想给你提个醒。” “天下之大，从来都是朕说了算的，如果朕要让你去做一些事情，切不可推三阻四。”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哪怕陈凯之再为糊涂，也该明白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脸色立马有了很大变化，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 时间上不能耽搁，果断开口询问道。 “陛下，有什么话难道还不能和我直说吗？如此大费周章，传出去都怕让人看了笑话。” 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内心恢复平常，不再像之前那样惶恐难安。 来到李承乾面前，迫切需要他能给出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而非模棱两可。 此情此景，李承乾还不打算如实相告，将眼睛微微眯起，视线透过一条缝隙，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去看。 在这宫殿之中，只有他们两人，有些话本不必这样弯弯绕绕。 实在是情况突然，且复杂多变，诸多方面都需要考虑周全。 一旦出现差池，再想要挽回找补，绝非一件容易事情。 说起这些话，李承乾故意遮掩，很快就让陈凯之的那颗心七上八下，饱受煎熬。 着实是将他的胃口吊起，见到火候已经差不多，李承乾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丞相，陈太妃这几日在宫中，茶饭不思，日夜不寐。” “不知丞相对自己的这个女儿，还打不打算相认下去？” 什么？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猛的变了脸色，眼神中流露出而出的，皆为不可思议。 哪怕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没能搞得懂李承乾心里头在打怎样的小算盘。 “陛下，君臣之间再怎么不合，也不该将一些无端之怒发泄在旁人身上。” “陈太妃可不仅仅是我的女儿，更是先帝的妃子，她在宫中从未有过任何过分的行为。” “陛下又何必拿她来做威胁。” 陈凯之紧咬住牙关，别看他这一生勾心斗角，任何的事与物都能够割舍掉。 却在陈楠婉的身上，少见的表现出着急之色，但凡还有一丝的机会，都不可能将其舍弃。 这样的一番情形，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丞相不必多虑，朕对陈太妃一向是敬重有加，当然不可能将屠刀对准到她的身上。” “此次将你叫到这里来，不过是与你商量一下，她该何去何从？” 李承乾话锋一转，始终是有所遮掩，陈凯之没听几句就有疑惑之意袭上心头。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他大着胆子开口质问道。 “陛下，她以太妃的身份待在宫中，就这样富贵半生，难道还不行吗？” “陛下若是担心她跟我传递消息，与你处处作对，其 实大可不必。” 陈凯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堆满苦笑，神情更为苦涩。 有些事情，都已经是摆在了明面之上，作为一国之丞相，他和李承乾的争斗早已经落下帷幕，分出了胜负。 自己一败再败，别看他现在还顶着一个丞相的头衔，实则早已经没有了权力。 之前依附着他的一众朝臣，被李承乾杀的杀，贬的贬。 如今孤单一人，早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心性，心中所期待的，不过是能安享晚年，富贵到老。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承乾突然调派东厂的侍卫将丞相府团团围住，才让他感到措不及防。 哪怕到了现在，心都提在嗓子眼，久久难安。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怕他真被吓破了胆，还不等自己说出更为关键之处，就已经强撑不住。 真要是那样，这一盘好棋算是被他给毁掉，之前所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 在没有任何遮掩，立马开口说道。 “朕从来就没有那方面的打算，而是想让陈太妃换一个身份来活。” “丞相的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她当初入宫为妃，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先帝在 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力不从心，对她从未有过宠幸。” “没过多久，先帝驾崩，她便稀里糊涂的成了当朝太妃。” 说起这些话，李承乾的心中无限感慨，他太能够理解陈楠婉心中的苦楚。 毫不夸张的说，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就已经替人去守活寡。 这么些年过去，其中的孤单凄惨，恐怕只有陈楠婉自己的心里头最为清楚。 听到李承乾说了这么多，陈凯之微微皱起眉头，更感到疑惑不解。 好多话想要说出口，都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等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办法平静对待，硬着头皮开口询问道。 “陛下，你所谓的换个活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是先帝的妃子，当朝的太妃！” 最后几句话，陈凯之越说越激动，渐渐的猜测到李承乾内心深处的想法。 心中无比愤慨，完全流露在脸上，不断的开口质问，一定要让李承乾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可能再去遮掩，白白浪费时间。 轻叹一口气，就将他和陈楠婉两情相悦，早已经发生关系的事情和盘托出。 果不其然，陈凯之瞪大眼睛，怒火中烧。 第434章 争论不休 宫殿之内，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陈凯之的内心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得住。 直接对着李承乾恶语相向。 说出口的每一句话，语气都极为冰冷，一定要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陛下，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笑话！这是天大的笑话！” “你们两情相悦，难道你们之间要乱了伦理吗？” 他咬紧了牙关，无比的气愤，如果不是君臣有别，都想一拳头砸在李承乾的脸上。 眼见如此，李承乾苦苦一笑，心中甚是无奈。 当然知道陈凯之能有这样的反应，全在预料之中，情理之内。 饶是如此，他也不能够有所放弃，已经选择了迈出这一步，哪怕前方道路再为艰难都要坚持下去。 “丞相，朕的心意你应该能懂，她只有一个太妃的名头，还有什么？” “难道你真的想她一辈子就在宫中虚度，直到老死的那一天吗？” 李承乾询问出口，听到他这样说，陈凯之的脸色无比难看，根本没有办法正面回答。 这样的问题，从来都是令人感到左右为难，他紧紧的咬住牙关，又不能够就这样做出妥协。 “陛下，哪怕是退一万步来讲，你都该尊她一声 母后。” “你们两情相悦，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天下人怎么看？” “满朝文武，又有几个能够答应，就算是你的那些心腹亲信，他们能够答应吗？” 陈凯之把话说完，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身上，急切需要他给出自己一个满意答复。 总不能是凭借自己的喜恶，冲动的去做一件事情，到最后难以收场，受苦受难的还不是他的女儿。 听闻此言，李承乾的脸上堆满苦笑，也知道这件事情无法逃避的了。 只能是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与陈凯之相保证道。 “丞相，你心中的这些顾虑朕全都明白，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朕与太妃已经迈出了那一步，好事得成，你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一听这话，陈凯之整个人都傻眼，愣在了原处，变得不知所措。 就像李承乾所说的那样，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这种时候再说任何的话，都是无用之言。 他紧紧皱起眉头，始终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抱有一丝侥幸，试探性的开口说道。 “陛下，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不行吗？” “她是先帝的妃子，当朝太妃，你真想 要她毁掉自己的名声，被世间万民所唾弃吗？” 作为一朝之丞相，陈凯之的目光同样深远，考虑到方方面面，绝非眼前得失。 如果他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加阻止，等待陈楠婉的将是无比凄惨的下场。 不说李承乾始乱终弃，哪怕是对她始终如一，那也存在很大的风险。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一点，便是千百年后，在史书上如何书写。 “陛下，你难道想让陈太妃在史书上留下污名，说她勾结新皇，不守妇道，祸乱朝纲吗？” 陈凯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无比凝重，将视线挪动到李承乾身上，很想要听一听他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而不是一时的冲动，到最后所酿造出的结果，完全是不可挽回的。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承乾的态度始终坚定，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冰冷笑意赫然浮现在脸上。 眼前劝说不动，陈凯之直接撂了挑子，将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四处溅落。 同时用手指向李承乾所在的位置，恶狠狠的开口说道。 “李承乾，你少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要那样做了，毁掉的是我的女儿。” “你当然不担心，等到哪天她 人老珠黄，你再换一个年轻貌美的来给自己当妃子。” 陈凯之越说越激动，但凡手里头能有趁手的家，都得和李承乾去拼命。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有所松口，完完全全的答应李承乾所提出的条件。 此番情形，李承乾苦笑不已，整件事情像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种时候轻言放弃，同样不切实际。 只能是令自己的语气略有和缓，和陈凯之好说好商量，继续开口道。 “丞相，朕已经说过了，是要让她换一种活法，而不是让她顶着太妃的一个虚衔，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半生。” “你还不知道吧？她在不久之前，想不开寻了短见，多亏朕发现的及时，第一时间找人救治。” “如若不然，你们现在都已经是阴阳两隔，妇女之情早就断开。” 李承乾一言一语，不掺杂任何虚假成分，全都是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完全吐露而出。 听他这样说，陈凯之的脸色猛然变化，绝对没有想象的到，陈楠婉能够那样想不开，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不都是因为你吗？如果不是你给她灌 下了迷魂汤，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陈凯之大声开口质问，根本不给李承乾思考的时间，让他立马回答自己的问题。 既然这样，李承乾也不去拐弯抹角，白白浪费时间。 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就算是没有朕，她在宫里头生活的也不开心，红墙大院，要不你进去住几天！” 李承乾的话，真可谓是话糙理不糙，让人难有反驳。 陈凯之紧紧咬住牙关，愣在原处许久的功夫，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和最开始的时候明显有了很大不同。 “陛下，那要照你这样说，想要让她换一种活法，到底是怎么去活？” “总不能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轻易的就把这件事情决定下来，关乎重大，开不得半点玩笑。” 他将眉头紧紧皱起，一定要李承乾把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模棱两可，一点实际的作用都没有。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他这样说，李承乾也没有办法再去蓄意遮掩，只能是将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完全说出。 一五一十，毫无半点保留，认真开口说道。 “先死后生，以假示人。” 第435章 无奈妥协 李承乾刚把话说出口，话音都不能落下，陈凯之便陷入到了自我怀疑的境地中。 很是不敢相信，所谓的先死后生，到底是何等计谋。 “陛下，恕我人老，有些事情上看的不够透彻，总是犯糊涂。” “不妨直截了当的跟我说，所谓的先死后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凯之将目光紧逼过去，急需要李承乾给出他一个合理解释。 在这件事情上，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急切，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愿意多等。 不断开口催促，眼见如此，李承乾也不好再去遮掩。 当即认真开口说道。 “就是字面意思，要让陈太妃死于一场意外，举国大丧。” “接着让她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来到朕的身边，在后宫当一名妃子，公告天下。”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陈凯之瞪大了眼睛，流露而出的皆是难以置信。 根本不敢想象，这样的一个计划，会存在多少潜在的危机。 某一处出现纰漏，绝对会影响全局，最后的结果必将是不尽人意，想想都觉得凄惨万分。 陈凯之紧紧咬住嘴唇，脸上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李承乾哪怕是闭着眼睛去想，都知道他所顾 虑的地方是在哪里。 为了能让他打消掉这些顾虑，当即开口说道。 “丞相，其实这件事情就需要你点头而已，再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由朕一人来承担。” “你应该知道，只要名义上合乎情理，就算那些人在心里头如何猜想，一点都不重要。” 李承乾再三开口强调，把话说的明明白白，陈凯之流露出一丝苦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放心。 “陛下，那你倒是和我说一说，真要是发生意外的状况，又该如何处置？” “满朝文武，当堂对你发难，非要你对这件事情做出一个解释，你又该当如何？” 一听这话，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的出入。 接着开口说道。 “朕是一国之君，就算是有人敢站出来反对，那也得掂量一下后果。” “陈太妃暴毙身亡，新娶入宫的妃子，那是朕的心上之人。” “谁要是敢在外面胡乱言语，编排朕的家事情，那不是在摆明了和朕做对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他可从来不是心善手软之人，真把自己逼到那个份上，绝对是丝毫不留 情面。 “朕手里的刀，从来都不斩无辜，他们真的敢有所冒犯，那就先拿他们开开刃！” 李承乾把话说完，陈凯之再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太清楚李承乾说这些话的道理所在。 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掀翻桌子，所有人都别想落得半点好处。 既然这样，陈凯之也不能够再去废话，苦苦一笑，算是做出了妥协。 “陛下，就像你说的，这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的意见又能有多重要？” “你从东厂调派人手，对我百般震慑，不就是为了能在现在谈事的时候占据主动吗？” 陈凯之总算是将李承乾认识清楚，不必有任何的废话，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切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只希望陈楠婉能够有一个很好的下场，不必凄惨余生。 哪怕只是他的养女，那也有多年的情份，怎么可能完全割舍得掉。 如此一来，李承乾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总算是安稳着陆。 在这之后，他轻叹一口气，再说出口的话就如同一颗定心丸，直接让陈凯之吃了下去。 “你尽可以放心，朕既然把你叫到这里来，那就是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 ，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两人总算是将这件事情谈妥，接下来的时间里，倒也能够和和气气，有说有笑。 李承乾拍了拍手，一只守在殿堂之外的李巍，赶紧走了进来。 询问起来李承乾的安排，到底是该怎么样，总得又一个妥当交代。 “还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朕和丞相在这件事情上很谈得来，赶紧去通知御膳房，做几道好菜。” “朕要和丞相好好的喝一顿酒，一醉方休。” 李承乾特意吩咐，李巍哪里敢有所懈怠，打起了精神，马上就去做事。 等到夜幕降临，李承乾和陈凯之共吃一桌饭，共饮一壶酒。 皇帝与丞相之间，还是头一次出现如此和谐的画面，着实让人感到吃惊。 第二天……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李承乾来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并不担心手下人的办事能力。 特意交代给李巍去做，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不出现任何的纰漏。 李承乾和韩初若来到庭院中，走走停停，用以散心。 “陛下，这将是最后一天，过了这一夜，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开始。” 韩初若缓缓抬头，看着蔚蓝天空，苍穹之外到底有何 景象，谁都没有办法预知。 她只知道，李承乾这一次布下大局，每走一步都是惊心动魄。 白日里，时间过得缓慢，总给人一种煎熬的感觉。 要不是有韩初若陪伴在自己身边，李承乾都觉得心中苦楚，太多话想要说出口，始终难言。 韩初若很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越到最后时刻，越是提心吊胆，久久不能平静。 “陛下，臣妾总觉得，李公公的办事能力不需要有任何怀疑。” “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做，一定是万无一失，不会有纰漏的。” 韩初若再三开口，说出口的每一句，都算是对于李承乾的一种安慰。 不想他神经过于紧绷，长久以往，很容易将自己给逼疯。 听她这样说，李承乾放声大笑，一下子看开了不少。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早已经没有了回头之路，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在朝堂之上再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要比这还要糟糕，绝无仅有。 “爱妃，时间过得太慢，你还是和朕闲时对弈一把，以解心中愁闷。” “可不许故意相让，朕不需要你的留情。” 李承乾这样开口，韩初若哭笑不得，只能是陪同在他的身边，认认真真。 第436章 有条不紊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一分一秒，最为关键的时刻，终于到来。 李巍急匆匆的走回到庭院，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李承乾面前。 见此情形，韩初若大手一挥，便让他赶紧站起来说话，不要耽误了要紧事情。 “李公公，一直以来都是陛下最为信任的人，许多事情上，从未出现过纰漏。” “这次的事情，情况到底如何？” 韩初若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巍身上，刚才的一番质问，便是替李承乾开了口。 果然不出所料，李巍用力的点了点头，一丁点的时间都不敢耽误。 马上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回禀娘娘，一切进展顺利。” “陛下，请看！” 李巍站起身来，用手指向门口处，李承乾便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只是一眼，陈楠婉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如此一来，李承乾和韩初若同时站起身来，赶紧走了过去。 “太妃，你……你还好吧？” 李承乾开口询问，韩初若更在一旁牵起了她的手，眼神中处处透露出关切之意。 不等陈楠婉开口，李巍走近到李承乾身边，接着开口说道。 “奴才按照陛下吩咐，在计划开始之前，特意将太妃带 到这里。” “只等时机成熟，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不出任何纰漏。”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将视线挪动到陈楠婉的身上。 此时此刻，陈楠婉脸上神情落寞，眼神更为空洞。 嘴唇轻轻蠕动，似乎有话要说，始终是不能说出口。 李承乾和韩初若对视一眼，刚想再去安慰，陈楠婉缓缓开口道。 “从今往后，只有陈楠婉，再无陈太妃。” “陛下不必那般称呼，韩妃娘娘也不必与我客套。” 她把话说完，话音未曾落下，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时之间，李承乾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很能够感知到陈楠婉心中的庞然无助。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将她暂时交给韩初若去照料，千叮咛万嘱咐，一丁点的差池都不能出。 韩初若用力点了点头，全都答应下来，并无任何不可。 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陛下放心，今夜过后，天下再无陈太妃这个人。” “我二人自当姐妹相称，彼此帮扶，好好相处下去。” 听了这话，陈楠婉眼神动容，泪光已然闪烁。 幸亏韩初若反应及时，就将她带进去屋子里，暂作陪伴。 院子里，李巍紧 紧跟在李承乾身后，神情恭敬，随时准备听候他的差遣。 李承乾也不废话，当即开口询问道。 “李巍，朕就问你一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可不要到了关键之时，总给朕掉链子，耽误了朕的大事情。” 一番质问，李巍的回答始终如一，且坚定异常。 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陛下放心，奴才敢拿这条性命担保，一点问题都不会出。” “太妃娘娘的宫中，已经准备好数桶火油，更有一具女尸，用来把这场戏演的更逼真一些。” “只等夜幕降临，一场大火烧起，寝宫里的人和物，都将随着一把火被烧的干干净净。” 李巍把话说完，李承乾流露出很满意的笑容，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不需要太多言语，就让他做好准备，到时自己会亲临现场，看着这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 “陛下，奴才这就去办，只是觉得大火烧起，浓烟必然弥漫。” “陛下若是亲临现场，会不会损伤龙体，奴才真的担待不起啊！” 李巍紧紧咬住牙关，心中不免担忧，硬挤出口的几句话，希望李承乾能够慎重考虑。 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小孩子过家 家，玩玩闹闹，存在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一旦发生意外，他一个太监总管，就算是赔上这条性命也都无济于事。 本以为李承乾能够收回成命，回心转意，事实完全相反。 就见到李承乾的眼里闪过一丝坚毅之色，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朕对她亏欠的太多，这是唯一弥补的机会，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如若不然，今夜过去让她如何自处，当朝之太妃，总不能如同幽灵鬼魅一般的活着！” 李承乾心意已决，任何人都不必再劝，一意孤行只会使自找不痛快。 果然不出所料，李巍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关键之时去犯糊涂。 赶紧将嘴闭上，完全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去做，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又将所有潜在的危险都排查一遍。 确认过没有问题，才陪同在李承乾的身边，来到了陈楠婉寝宫的外围之处。 等到明月悬空，夜里头凉风吹动，树影婆娑之间，一团火从宫殿里越烧越旺。 李承乾站在外面，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借着风势，火势渐渐失去控制。 犹如一条火龙，腾空而起，直接就将整座宫殿给吞噬。 李巍来到李承乾身 边，请示他的旨意，一定要得到明确示下。 “混账东西，朕到这里来是想要看一出好戏，而不是帮你做决定的。” “该怎么去做，你自己的心里头要有打算，不需要朕来多说。” 李承乾冷冷一笑，李巍大吃一惊，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 赶紧给了自己几巴掌，用足了力气，随后顾不得脸庞肿痛，赶紧开口说道。 “陛下，那你可就要瞧好了，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李巍把话说完，径直走到了寝宫门口，里面是一片火海，却有数十人等候在外面。 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水桶，这可是在宫里面，这场戏纵然要演下去，却不能够让火势一直蔓延，牵扯到其他地方。 “走水了！”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接着就开始张罗起来，手下的那些小太监，也有模学样，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提着水桶往里冲。 “走水了！走水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 呼喊声越来越大，许多不知内情的人也加入到救火的行动中，李承乾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心中不免得意，从今往后，大夏国的陈太妃将死在火海中，而他心爱的女人，将光明正大的册封为妃。 第437章 大火燃起 这一场大火，将眼前的这座宫殿完全化为灰烬，为了让这场戏演的更逼真一些，能够将所有人都骗过。 李巍擅自做主，竟然将一些宫女太监也都关在了庭院中，任由他们葬身火海。 得知了这一消息，李承乾怒不可揭，直接大吼出声。 “李巍！李巍呢？” 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跪倒在地，随时准备听候他的差遣。 李承乾正在气头上，一脚踹在他的身上，用足了力气。 将其踹翻在地，这都难解心头之恨，又是拳脚相加，再这样下去只怕把人打死。 幸亏杜三在身旁及时劝阻，才没有让一出惨剧酿造出，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李公公这样去做，固然有错，可也是从大局出发。” “若是事先将宫里头的太监宫女全部遣散，外人必起疑心，来日在朝堂上，如何能够服众？” 他把话说完，李承乾根本没有要听的打算，转过身来就将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混账东西！” “活生生的一条命，怎么能这样舍弃掉，老天爷可都在看着呢！” “把李巍给朕叫过来，现在！立刻！马上！” 正在气头上的李承乾，情绪随时可能失控，直接 从身旁侍卫的腰上抽出一把长刀。 这件事情若是不严加惩戒，以后还会有更为荒唐的事出现，李承乾绝对不能容忍。 眼见如此，杜三倒吸几口凉气，就在心里头替李巍捏了一把冷汗。 皇帝动怒，绝不只是说说而已，那是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极为惨痛的。 “陛下，我这就去叫李公公过来打话，还请陛下息怒，莫要气伤了身子！” 杜三哪敢耽搁时间，再敢在李承乾面前磨磨唧唧，那把长刀就该架到他的脖子上，随后划破他的脖颈。 等到鲜血喷溅，自己倒地身亡，那时候再想要后悔就已经来不及。 过去多久的时间，李巍就被叫到李承乾面前，还不等他开口解释，李承乾便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没有朕的允许，你是怎么敢让那些无辜之人死在火场之中，听听他们的哀嚎声，你难道就不怕他们变为厉鬼，半夜来找你索命吗？” 一听这话，李巍的脸色猛然变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此次犯下大错。 跪倒在李承乾面前，不断的磕头求饶，妄图得到李承乾的谅解。 “朕要是放过你，那些惨死在火海中的人 ，又该由谁来放过？” “什么都不要说了，从你执掌东厂以来，许多事情朕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却不想把你纵容到这种地步。” “残害无辜，十数条鲜活的生命，在你眼里如同蝼蚁。”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失望。 大手一挥，就让身旁的侍卫解去李巍的一切权限，将其押送回房，严加看管。 从今往后，东厂再不归他统领，听到李承乾这样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变了脸色。 杜三赶紧跪倒在地，别看他平日里和李巍常常斗嘴，始终是有些情份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当然要为之求情。 李承乾冷冷一笑，走到他的面前，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谁要再敢求情，朕连他一起查办，定不轻饶。” 李承乾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这么多人，哪怕他们还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口，也都只能够暂且隐忍。 这种时候来惹得李承乾不高兴，无异于自寻死路，想要早些到阎王爷面前去报道。 见到杜三不再言语，李承乾又将视线挪动到李巍的身上，大声开口质问道。 “混账东西，朕 就问你一句，你服是不服？” 李巍紧紧咬住牙关，就像李承乾所说的，他不过只是一个奴才。 在李承乾面前，哪敢说出半个不字，哪怕李承乾现在让他拔刀自尽，那也得照做不误。 做人做事，李巍是有一些欠缺的地方，对于李承乾的忠心程度，却一点都不应该被怀疑。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不该擅自做主。” “陛下怎么安排，奴才就怎么去做，没有半点不服！” 李巍跪在李承乾面前，朝着他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也算是领旨谢恩。 哪怕明天自己就要被推上断头台，那也是心甘情愿，绝无半点怨言。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不愿再多说一句话，直接让人将其带离现场。 在这之后，杜三嘴唇不断蠕动，明显有话要说。 却始终是怕惹得李承乾不高兴，不敢轻易说出口。 “杜三，不要为他求情，朕另有打算。” “从今天开始，由你挑头，成立一支秘密部队。” “朕想了想，就以青狼为名，一卫建制。” “从各地军中挑选精锐，自行组建，当做一支影子部队，就在京城附近驻扎，随时听候朕的差遣。” 什么？ 李承乾才把话说出口，话音不等落下，杜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变化。 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借着这个机会将李巍打回原形，让他麾下的东厂一众侍卫瞬间失势。 却又将自己扶持到一个位置上，青狼卫一旦组建，必将是成为李承乾的心腹队伍。 两者之间，绝不可能和和气气，李巍实在不解，当即开口询问。 李承乾叹息出声，看着眼前的这座宫殿，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等到火势得到有效的遏制，当即转身离开。 有些事情，他当然是出于更高层面的一种考虑，绝不向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不可能将自己的心思完全和下面的人吐露，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够那样去做。 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韩初若正和陈楠婉互诉衷肠，两人有说有笑，这段关系相处的倒也融洽。 见到李承乾回来，两人赶紧放下手上的一些事情，便相随到他的左右，想要问问事情具体的进展。 李承乾没有隐瞒，陈楠婉寝宫的这一场大火，足以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合理消失。 至于怎么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还得是再有一番计较，切不可着急行事。 第438章 朝堂争论 得知了李承乾对李巍的种种处置，韩初若和陈楠婉全都瞪大眼睛，脸色很快变化。 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哪怕死掉的都是陈楠婉宫里的宫女太监，她也觉得这样的处置过重了一些。 赶紧开口劝说道。 “陛下，李公公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担心这件事情有败露的可能，都是在为你分忧啊！” “还希望陛下能够明辨，不要将全部的罪责都加在他的身上，撤掉了他的职位，又把他看押起来，这不是自断一只臂膀吗？” 陈楠婉把话说完，韩初若在一旁赶紧接过话茬，无比的认同。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李承乾这样去做都是弊大于利，太不可取。 “陛下，慎重考虑，一定要慎重考虑。” 两人看法一致，李承乾却始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正面回答。 嘴角微微扬起，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在这之后，他紧接着开口说道。 “你们不在朝堂之上，看待问题的角度过于片面，东厂自成立以来，发展至今，早已经不像最开始的时候。” “别说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多有言语，就算是朕的心里头也一直不能放心，当一个机构权势过大，当皇帝的 威严何在？” 李承乾没有把话说的太过明白，韩初若和陈楠婉都是聪明之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其中之意。 毫不夸张的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李巍作为李承乾的身边之人，其权力之大，令人万般吃惊。 多少朝中大臣，他们就是有些话想和李承乾来说，都必须要经过李巍才能够。 一来二去的，下不通，上不达，形成的局势很不乐观。 韩初若和陈楠婉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里头都很清楚，李承乾这样去做无可厚非。 并不是对李巍失去了信任，不打算再有重用，而是从千秋万代来考虑，一个机构不能够独掌大权，必要有另一方从旁制衡。 “陛下，臣妾一介女流，目光短浅，妄图在这件事情上提出意见，简直就是闹出了笑话。” 韩初若无奈一笑，再也没有多去劝说，只是希望李承乾能够将全局很好的把控住。 千万不要一时失控，到最后让局势更加恶化，又让李巍寒了心，那真是得不偿失。 听到她这样说，李承乾神情上流露出的，完全是不可置否的态度。 轻轻点头，一切记在心里，无需太多言语。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有说有笑，谈 起一些有趣的事情，不必纠结在此。 陈楠婉走到门口处，看在外面夜空中星星点点，心里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见她神情异样，李承乾走了过去，不禁笑出了声。 “怎么？该不会是当惯了太妃，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切莫怪罪到朕的身上。” 一听这话，陈楠婉气的咬牙切齿，嘟囔起嘴来，就对李承乾吐槽不断。 “陛下，瞧瞧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我都已经做出了选择，又怎么可能会临时反悔。” “陛下为了我的事情，费心又费力，我心里头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有不好的情绪。” 陈楠婉把话说完，李承乾放声大笑，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畅快，很是舒适。 就将她的手牵起，一起来到了庭院当中，赏月散心。 第二天…… 一大早的，李承乾刚刚来到朝堂上，就听一众人吵得不可开交。 众多文武大臣，在这一时刻全然不顾身份地位，各执一词，难听的话也有不少。 见到李承乾到来，马上就有人将矛头指向他的身上，其中以杜谦为首，言语极其激烈。 “陛下，昨天夜里，宫里突起大火，听说陈太妃的寝宫已经在大火中付之一 炬。” “只是不知道，陈太妃如今处境如何？” 陈凯之也站了出来，他是知道内情的，却不能够当着众多人的面，流露出任何马脚。 装也要装出一个样子，对着李承乾怒目而视，大声开口质问。 “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烧起一场大火？” 这样的一番情形，对于李承乾来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都在预料之中。 他冷冷一笑，丝毫没有要在这个问题上去做回避的打算。 斩钉截铁的开口说道。 “走水而已，哪有那么多的缘由，朕日理万机的，又怎么可能处处照看周全。” “只是可怜了陈太妃，已经葬身火海，真乃不幸之事。” 什么？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李承乾身上，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一场大火，就让当朝的太妃丢掉性命，偏偏死去的人，还是当朝丞相的女儿。 杜谦不知内情，自以为抓住机会，果断像李承乾发动言语上的攻势。 “陛下，宫里头突起大火，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难道就没有人夜里走动巡查，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再者而言，太妃宫里就算失火，也应该在 第一时间进行扑救，而不是任由大火蔓延，到最后令其死在宫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只有陈凯之始终不发一言，面色无比阴沉。 将一个父亲失去女儿应该具有的表现，完全演了出来，可谓淋漓尽致。 就连李承乾都忍不住对其感到佩服，此时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他也不能够落于人后，面对群臣相逼，丝毫不以为然。 直接开口说道。 “怎么？难道你们想把陈太妃的死，这件事情都怪罪到朕的身上吗？” “大胆！” 李承乾猛然站起身来，视线俯瞰而下，不停的挪动，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很快就让他们没有了最开始的胆量，一个个将头低了下去，也有一些人站在了李承乾这一边，不论其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是替他解围。 “依我来看，这就是一场意外，怪不到任何人身上。” “要怪就怪陈太妃命不好，没能从火场中逃离，都是命数啊！” 如此一来，哪怕有些人心存疑虑，都拿李承乾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敢在明面上有任何表露。 李承乾得意非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第439章 唯五独尊 朝堂之上的争吵声，很快不复存在，一切都在李承乾的计划当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见此情形，李承乾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神情，大手一挥，今日的朝会到此结束。 各自离去，没有了李巍的陪同，李承乾一时间都有些不太适应。 新来的小太监，有意无意的提起李巍，想要为其求情。 李承乾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并非是要将李巍完全雪藏，而是有另外一番考虑。 眼下时机未到，绝不能够太早表露，很容易暴露自己真正的计划。 “小德子，跟在朕的身边做事，最要紧的就是管住自己的一张嘴。”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许说，你能明白吗？” 李承乾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全都掷地有声，干脆利落。 见他这个样子，小太监哪敢多言，用力点了点头，再无任何话语。 李承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 这段时间里，陈楠婉一直在这里暂时居住，吃穿用度方面都有内务府供应。 和韩初若相处的倒也算得上融洽，两人姐妹相称，关系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疏。 见到李承乾回来，一同来到他 的面前，恭敬行礼。 李承乾却不打算浪费时间，一边吃饭，一边将极为重要的事情交代出口。 他将视线挪动到韩初若身上，看了又看，随后开口说道。 “爱妃，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够停下步伐。” “趁热打铁，方为上上之策。” “只是真的心里头多有顾虑，不知道你能否替朕分担一些。”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韩初若哪里敢有半点差池，当即答应下来。 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不知是何等事情，你只管与臣妾说说，臣妾要是能够帮上忙，绝对不会推脱半句。” 她轻咬住嘴唇，拿出一个该有的态度，可不想让李承乾以为她是那种过于计较，一点都不愿付出的人。 见她这个样子，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忍住，当场大笑出声。 随后开口说道。 “当然是对楠婉多一点照顾，你统领后宫，想必是能懂朕的心意。” 果然不出所料，当李承乾说出口这样的话，韩初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立马答应了下来。 整个过程，都可谓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陈楠婉就站在一旁，亲耳所听，连忙开口说道。 “陛下，那你呢？接下来的事情，又打算如何去做？” 她很是担心，生怕李承乾因为自己的缘故，到最后和朝堂上的众多文武，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朝堂局势刚有缓和，可不能够因为自己再掀起波澜，大动干戈。 她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却被李承乾及时制止住，没有那个必要。 紧接着就开口说道。 “朕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刻不容缓，半月之后，正好有扬州各地送来的一批秀女。” “你与那些秀女一同入宫，朕会赐你玉簪，从此便是朕身边的人。” 一听这话，哪怕陈楠婉早有了心理准备，也在这一时刻表现的无比之惊。 瞪大眼睛，惶恐不安的开口说道。 “陛下，这怎么能行？” “朝堂上的各位大人，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能够糊弄的住，只要我公开露面，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真到那个时候，陛下又该如何去解释？” 陈楠婉的担心不无道理，韩初若也将眉头紧紧皱起，此时此刻，内心实在难安。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承乾的身上，眼神中充满期盼，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再做一番考虑。 千万不要冲动行事，等到最后酿造出难以挽回的结果，再想要收拾残局，怕不是一 件容易事情。 她们能有这样的反应，都在李承乾意料之中，此时此刻，他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打算。 反而将嘴角微微扬起，得意之色赫然浮现。 在这之后，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两位美人，你们可真能够替朕操心的，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何不想想？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有谁敢轻易的说出口，朕已经做好准备，不在乎朝堂之上再一次掀起血雨腥风。” “就算是大洗牌一次，那又如何？朕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够被那些人牵着鼻子去走，你们觉得呢？” 当着韩初若和陈楠婉的面，李承乾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非玩笑之言。 发自肺腑，真情实意般的流露，韩初若和陈楠婉又怎么可能意识不到，两人的心里头自有明辨。 哪怕觉得这样去做极为不妥，也只能是听从李承乾的安排，总好过被一些官员左右相逼，万般的为难。 见到陈楠婉的眼神中还有担忧之情，韩初若轻笑出声，赶紧开口安抚道。 “好姐姐，你我之间以后还要相互帮衬，不必过于愁苦，就按陛下说的去做吧！” 听了这话，陈楠婉苦苦一笑，也知道李承乾的心意已决，哪怕是 十匹马都不一定能够拉的回来。 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再没有任何犹豫，用力的点了点头，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 “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殊不知，李承乾一直在等的，就是她们对自己的这份理解。 此番情形下，心情豁然开朗，变得极为痛快。 不必多言，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没有任何的意外，就将这件差事交给了杜三去办妥，仔细叮嘱，一丁点的纰漏都不能出。 但凡是有所差池，自己对他绝不轻饶。 时至今日，杜三也明白过来，李承乾在下的绝对是一盘大棋。 就算是再借给他一个胆子，都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掉以轻心，马上就在李承乾面前立下誓言。 赌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真要有意外的状况出现，绝对是有死无生。 有他这样的态度，李承乾心里头的担忧荡然无存，心情大好，对此极为满意。 时间飞快流逝，几天很快过去，所有事情都按照李承乾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期限转眼即至，扬州各地送来的秀女，按时来到京城。 挑选过程中，李承乾直接将陈楠婉选中，等到她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在场陪同的不少亲王，全都面色大变。 第440章 四海升平 只要是个人，就都长了一双眼睛，怎么可能看不透李承乾的这些伎俩。 立马有人站出来反对，之前太妃宫中一把大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转眼之间，她就换了一个新的身份，要给当朝皇帝来当妃子。 这种事情任谁听了都无法接受，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李承乾冷冷一笑，真要是听从他们的建议，又何必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咸吃萝卜淡操心，与你们无关的事情，为何大呼小叫？” “朕再说最后一遍，此人绝非先帝之妃，而是朕从天下美人中挑选而出。” “怎么？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 不愧为一国之君，这些话说出口，真可谓气场全开。 一瞬之间，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慑住，哪怕他们心中有再多不满，也不敢有任何表露。 如此一来，李承乾计划得成，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笑容赫然浮现在脸上。 一众人咬紧牙关，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李承乾心意已决，虽然不清楚这其中具体的一些情况，也只能是把话咽回到肚子里。 谁敢在这种时候把话挑明了说，公开与李承乾作对，下场必然凄惨，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乎，在李承乾的强硬态度下，这件事情很快有了定论。 陈楠婉被封为愉妃，从此开开心心，不必再像之前那样，独守宫中。 做完这一切，李承乾心满意足，总算是体验了一回当皇帝的快感。 真真实实，毫无虚假的成分。 回到了韩初若的寝宫中，韩初若和陈楠婉全都相伴在李承乾左右，两人能够很清楚的感知到李承乾对她们的浓浓爱意。 可对于李承乾来说，事情还远远没有要到结束的地步，接下来的时间里，才应该是重头戏上场的时候。 这一天，等到入了夜，李承乾借着月色，步履匆匆的来到了一处偏房。 推门而入，李巍果然再早早等候，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耐人寻味。 见他这个样子，李承乾不禁感到疑惑，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混账东西，看样子你早就知道朕会来，是这样子吗？” 李承乾把话问出口，李巍用力的点了点头，可不敢在李承乾面前擅自卖弄。 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 “陛下，奴才伺候在你身边那么久的时间，对你还算是了解。” “那件事情固然是奴才做错了，可陛下真要是想处置奴才，绝对是 要了奴才的命。” “而不是把奴才发配到这里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陛下想要借着这次机会，让奴才不在人前。” 李巍将自己内心所想的话全部说出口，一五一十，没有任何隐瞒。 听他这样说，李承乾毫无反驳，立马点头认同。 紧接着开口说道。 “你这家伙，总是能把朕的想法全部猜透，还算是靠谱的。” “的确是这样，你是朕的心腹之人，左膀右臂，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该是对你唯一重任。” “你可知道，地方藩王已经按耐不住，除了哪些愿意听从朝廷吩咐的，更有一些人起了造反的念头。” 李承乾把话说完，李巍脸色大变，他对这些事情的确是毫不知情。 连忙开口询问道。 “陛下，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公然造反，要与朝廷作对。” “陛下，奴才觉得对他们一定不能够轻易饶恕，要不然的话肯定会有更多藩王前去效仿。” 李巍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将这里面的一些情况全部想明白。 李承乾不由得点头称赞，他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所以才会特意安排。 “大战在即，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你们 东厂成立至今，担负着监察天下的责任。” “真要是打起仗来，也需要你们发挥作用，可不能有任何退缩。”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巍立马打起精神，不敢有任何的轻疏怠慢。 李承乾嘿嘿一笑，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李巍去办，他的心里头还算是放心。 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忧，一切都能够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更为得意。 接着开口说道。 “那朕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提前动身，到前方去。” “把该打听到的消息，都给朕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承乾的话那便是圣旨，不能够有任何反驳，李巍立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 不论如何，都要把李承乾所交代的事情，全部办妥。 只要出现纰漏，那他都是难逃责任，这一点毋庸置疑。 对于他的一番表现，李承乾全都看在眼里，流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交代好这一切，便可以放心的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中。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按照他的计划，各路大军很快集结，要对那些起兵作乱的藩王，进行镇压。 这种事情 不做则已，一旦做了，那便要彻彻底底，不留下任何的余地。 以免应了那句老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第二天…… 一大早的，李承乾来到朝堂之上，和往日一样热闹。 站出来反对他侧封陈楠婉为妃的人，绝对不止一两个，放在之前，李承乾真的可能会心存顾虑，不知如何是好。 眼下这番情形，他根本就不去在乎，身为一国之君，且能够被这些臣子牵着鼻子去走。 真要那样，那他这个皇帝当的也太失败，毫无体验。 李承乾冷冷一笑，目光俯瞰而下，不停的挪动，在每一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和他所想的一样，经过这几次的事情，这些大臣的心中颇有怨言。 始终是不敢明说出来，谁都不愿意去当出头之鸟，真惹得当朝皇帝不高兴，只怕会是抄家灭门的重罪。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将会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随着李承乾缓缓坐下，身旁的小太监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文武百官全都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万岁的声音，如同山呼海啸，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