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枪决后与神明的恋爱博弈》 第一章 你不要给我叫！ XX市最高人民法院。 陈枫站在被告席，双手被拷在小腹前，脚铐死死的锁着想要挪动的双腿！ 他瞪着双眼，狠戾的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正坐在旁听席上假兮兮的受害者家属。 换做平常人，一定奋力声张自己的冤罪。 可陈枫往往不喜欢按套路出牌。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那高高在上的法官身上。 “你不要在那儿给我哇哇叫！” “我还怕你审判长？！” 法官目眦欲裂，面对陈枫的目中无人，手中的法槌高高举起。 “经审判，被告人陈枫犯故意伤害罪。” “废话！” “故意杀人罪，致十七人受伤，八人死亡！且态度恶劣。” “废话！” “判决陈枫死刑！立即执行！” “全是废话！” ——咚！ 法槌敲响，这场轰动世界的恶性杀人事件，通过全国直播的庭审宣告结束。 陈枫的生命迎来最终的尽头，被押送回监狱的同时，以陈枫的一生为标题的法制栏目立马被放送在群众视野里。 控诉陈枫这个杀人魔罪恶多端的一生。 在缴纳完打进自己脑袋的子弹费用，陈枫迎来自己最后的晚餐。 狱警将陈枫要求的华莱士串稀套餐放在了陈枫面前。 隔着铁栏，狱警同情的看向陈枫。 后者正一脸享受的吃着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西方快餐。 “唉！你也是命苦……” 陈枫愣愣的抬起头，诧异的盯着眼前的狱警。 看样子，他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但光是知道内情，又能如何呢？ 陈枫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面对死亡，没有丝毫畏惧。 “那你把我从这儿放出去，我给你讲诉我的复仇大计！” 狱警只当陈枫经历完诸多不公，精神不正常了，再次叹息离开。 陈枫确实精神不大正常，不过平常也只是正常允许范围的不正常。 说的通透一点就是喜欢整点烂活。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如果我的遭遇是喜闻乐见的好活，那我的性格将会成为我人生的绝活。” 八岁。 从没见过生父的陈枫，在亲眼目睹自己母亲被残忍的侵犯杀害，犯人直到现在依旧逍遥法外。 那时，陈枫的精神便开始有点不正常了。 他见不得任何不公在自己面前出现。 有人欺凌同学，陈枫选择以暴制暴，对方家长有权有势，找上陈枫时，陈枫选择拿起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开始发疯。 被对方送进了少管所，首先学习少先队员队歌。 主打的就是一个回炉重造。 也好。 有吃有住。 秉承着哪里摔倒就在哪里安家。 陈枫直接少走四十年弯路。 不幸的万幸，陈枫的性格还算开朗，尽管身世让人唏嘘，不过他并没感到任何自卑。 从少管所出来，陈枫找到一处工地，打起烂零工的活。 在陈枫眼里，烂零工可比那些坐办公室的强多了，时间自由，不想干就不干。 一天夜里，陈枫向自己租的烂尾楼走去，听见一声尖叫。 远远望去，就见几个身材不一的男人对一个小女孩施暴。 年少母亲遇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陈枫怒火中烧，当即在地上随便找了块板砖上去救人。 这地方没有监控，陈枫一板砖拍在一人脑门上，那人当即昏迷，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跑走，无影无踪。 事后，那几人出面指控陈枫，然而那天陈枫救下的小女孩却像人间蒸发一般。 陈枫。 这次直接开始吃牢饭。 等他再出来，已是二十岁的年纪。 所有的青春都献给了政府单位，不过年龄还在二十岁，冲动的性子依旧没被单位磨平。 陈枫依旧住在原来的烂尾楼里，之前的那几个混混像是什么都调查好一样。 这天，那几人在猥亵少女的巷子里等着陈枫。 让人意外的是。 陈枫狠狠的把那几人痛扁了一顿，对方气不过，叫上三十多个兄弟，找了个陈枫经常路过的地方，堵住陈枫。 依旧没有监控。 可这一次，陈枫的刀。 没收的住。 陈枫成功的二进宫，但他依旧整天嘻嘻哈哈。 因为从法律上来讲，当时他已经报警了，并且说明对方依旧准备侵害自己。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判正当防卫，就算防卫过当，最多是多几年少几年的问题。 可现实并不如陈枫的愿。 正如他给自己的评价。 陈枫这一生的遭遇，任何一个小说主角都没有他惨。 别人还能复仇，陈枫明天就会被枪毙。 无力回天，只能笑着面对。 就在昨天，陈枫才知道整个事件的实情。 自己救的那个女孩，收了封口费，答应对方拒绝上法庭指认凶手。 对方家庭有权有势，那些人都是被宠坏的纨绔子弟。 然而这次的情况更令人作呕。 明显可以断定为陈枫正当防卫，没想到，对方买通了媒体，买通了法官，买通了所有不能定陈枫罪的人证物证，做好了所有准备。 一口咬定陈枫是杀人魔，走在街上无差别杀人。 为的就是要陈枫一命偿一命。 陈枫自持斗不过这些手眼通天的大佬。 为了给自己好过，于是在法庭上来了一次最后的绝唱。 也算是给自己上不了台面的人生一个最后的交代。 顺便为自己一换N感到不亏。 光脚不怕穿鞋。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生，换一群应有尽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生。 血赚好吧！ 直至枪响。 陈枫的灵体缓缓升空，他那二十多年的人生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就像是一次性磁带，当回忆结束的那一刻，记忆顺着灵体，慢慢消失。 陈枫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空壳，不过他那玩世不恭的性格依旧停留在身体里。 他漫无目的的飘在半空中，看见自己的骨灰无人认领，最终被埋进一个偏僻的地方，和众多无家可归，无人认领的盒子埋在一起。 呆滞的停留在坟地，好像故意在等人领自己离开。 这种习惯，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这样，陈枫呆呆在这里飘忽不定，直至灵体快要消散的时候。 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从他背后响起。 “终于找到你了！到处飘有意思吗？” …… 第二章 真有神啊 “终于找到你了！到处飘有意思吗？” 身为灵体的陈枫，顺着声音调转身子，看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全身赤裸，银白色的头发耷拉在吹弹可破的酮体上很是显眼，精致的脸蛋上挂着和头发一样颜色的瞳孔，正认真的注视着陈枫。 “你看得见我？” 陈枫略带惊喜的开口问道。 看似开口，但身为灵体的陈枫并没有嘴，他现在只是一个类似圆形的能量体，在说话的时候灵体随着声音而抖动。 同样因为灵体，面对赤裸的少女，陈枫丝毫没有凡尘俗世的反应。 施主。 贫僧已遁入空门。 “我不仅能看见你，我还能看见你老母。” 面对少女的出言不逊，陈枫试图想把面前这位小妹妹狠狠说教一番。 让你问候我老母！ 问候我老母！ 还问不问！ 无奈，陈枫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只有语气上略微带着些不快。 “你想干嘛？” “少特么废话，赶紧和我走。” 少女的嘴，如此甜美。 只见少女伸出手，像是带着吸力，陈枫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被少女死死的压制住。 一个闪身的空隙，陈枫像是进入了某处异空间，周围的景色转瞬即逝，时间像是静止一般，海面再无波浪，候鸟停止飞行。 接着，时间开始飞速前进，繁星一闪而过，太阳快速升起，间隙中月亮随之出现，循环往复，越来越快，直至虚无。 …… 陈枫被带到一处界外之地。 这里，黑暗与光明并存，混沌且扭曲，像是宇宙的最深处，又像是黑洞的奇点。 忽暗忽明，辗转反侧。 陈枫尽管已是灵体，依然感受到一阵天昏地暗，身体本能的排斥着这里的一切。 直至少女将自己的手再次放在陈枫身上，这种感觉才逐渐消散。 少女收回手，还贴心的稳住陈枫的身形。 可刚稳住身形，全身没一根骨头的陈枫仍旧毫不在意的对着少女冲过去。 在听到少女问候自己老母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连陈枫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要说也只有陈枫这个性子能做出这种事了。 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就直接干起来。 陈枫是什么人？ 我虽然不知道我在哪？甚至我可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但眼前的人问候了我的老母，那她该。 在陈枫的头槌下，少女纹丝不动，用看傻子的表情注视着陈枫。 “你干嘛？” “你问候我老母！” 陈枫不依不饶，继续用全力向少女使出头槌攻击。 只见少女单手轻轻一挥，陈枫的灵体就像是受到了巨大打击，整个灵体分散开来。 眼看陈枫马上要灰飞烟灭之时，少女又朝着反方向挥手，陈枫立马恢复原状。 见识到少女的神通，这下陈枫听话了。 古话说的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算自己没穿鞋，用最原始的方法也奈何不了对方。 不就是问候老母嘛？ 问！ 尽管问！ 我都记不得我老母是谁，那你的问候只能是虚空问候。 我要是翻脸我和你姓。 姓？ “对了，你叫啥？” 还不知道眼前少女的名字，平白无故的就被带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来。 “我有很多个名字，其中最为人熟知的是奈亚拉托提普。” 陈枫的呆了呆，少女还以为对方听见自己的名号，被吓的说不出话，眼神略微带着一丝得意。 结果没想到，陈枫大叫一声。 “什么狗屁名字？这特么是人名吗？” 很显然，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封闭环境里度过的陈枫，平时上网冲浪的时间不多。 有空时都用来研究如何整花活。 要不然绝对不会当着本人的面骂名字的。 更何况他还处于一个失忆的状态。 站在陈枫面前的，是那位热衷于欺骗、诱惑人类，并以使人类陷入恐怖与绝望到最终精神失常为其最高的喜悦的。 奈亚拉托提普。 少女眼神带有明显不悦，挥挥手准备把陈枫灭掉。 眼看少女的手即将落在自己身上，陈枫才经历过魂飞魄散的感觉，自然不想再经历一次。 见状，陈枫立马佝偻着灵体，整个身子依靠在少女小腿处。 “错错！姐姐！错错！好名！好名！我要是还活着，听见这名字一定会心动！” 还是那句老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少女挥动的手，在听见陈枫的话后停滞在半空中，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灵体状态的陈枫。 就是这个状态下，也挡不住陈枫那一脸的谄媚。 不过少女貌似很受用，缓缓放下手，说道。 “不认识我也好，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 陈枫懵了，到底是怎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让少女问出这种话？ “不是姐们，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不觉得你问这话属于废话吗？” “……” 少女无语的咂了咂嘴，闭口不言的将手抬起，靠近陈枫。 和之前两次不一样，这一次，陈枫能清楚的看见少女纤细的手掌，指尖微微泛着金光。 不等陈枫反应，在手指与灵体接触的瞬间，无数的认知如潮水一般，疯狂的涌进陈枫不知在哪的大脑。 瞬间，陈枫痛苦的嘶喊响彻在整个界外之地。 “啊~~！！” 宛如无数根银针穿刺进大脑皮层，在里面疯狂搅动。只是轻轻眨眼，便会带动整个身躯的疼痛。 少女的身份。 外神。 旧日支配者。 旧神。 以及真实的他们。 各式各样神明的信息汇总进陈枫的意识。 但他的灵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呈现出透明状！ 隐约间，听见少女略微慌张的声音，以及那眉宇间些许的急切。 “怎么回事？” “……” 灵体发出的嘶喊愈来愈小，随之而来的颤抖逐渐停滞。 陈枫，以一种微妙的状态，一种需要别人仔细观察才能看清的状态，硬撑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待灵体足以让人肉眼可见之时。 缓过劲来的陈枫这才开口说道。 “卧槽！真有神啊！” 是的。 陈枫没有埋怨少女突然将自己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没有埋怨少女将认知活生生的灌输给自己。 在他认知到所谓神明的那一刻，所有的不解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 …… 第三章 神明的游戏 克苏鲁神明体系。 在无尽的黑暗与混沌中诞生。 世间无人敬仰，无人膜拜。 人类对克苏鲁的刻板印象只有那深深的恐惧，和不可名状的触手。 灵体状态下的陈枫飘忽在界外之地，恍惚而来的光亮，时而照在灵体上，面对眼前的少女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 少女面色如常问道。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来了吗。” “不知道。” 如果陈枫此刻有肉体，一定能看到他那没被知识污染的清澈眼神，可惜，迟了，早几年估计那股莫名的鸿运会落在陈枫身上。 少女微微蹙眉，半晌，仿佛是被陈枫这呆傻样逗乐了，嗔笑说道。 “不是，你就不能动动脑子？” 哪知道，陈枫的灵体忽然冒出两只手，直接摊开。 “你看我现在有脑子吗？” “……” 被陈枫施展的无脑运动给沉默住的少女，无奈的扶住额头。 接着，像是认命般的将陈枫的灵体吸到手边。 像是小鸡仔被控制住，陈枫就这样被少女抓在手里。 无数的认知再一次涌入意识。 只是这一次，和第一次相比，没有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更多的是舒适。 像是身体被彻底洗刷，灵魂被洗礼，清凉无比。 然而就在一瞬间，陈枫的灵体颤抖起来。 不是疼痛，而是因为他意识到了某些超出界位的认知。 那是凡人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的真相。 —— 你就那么肯定，你这一辈子见过的人，都是人？ 人类进化了数万年，梦境却依然存在，并且没有被彻底研究透彻。 那是因为梦境是神明接触人类、了解人类、控制人类的工具。 神明依靠梦境，在人间潜伏。 一个神明简单的梦境，就是他人间体的一生，梦醒之时，人间体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然而神明只需要再次闭上眼，又会有一个人间体诞生。 那些人间体，不会有神识，也不会有特定的认知，更不会有身为神明的自知。 却都有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才。 他们会依赖这种能力，在人间叱咤风云，封锁人类的科技，引导人类的信仰，致使人类的战争。 也有一些特例的神明，他们只想体会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以极其普通却又从来不愁金钱的形式，过完一生，做完自己的梦境。 当看到这，你要小心了。 此刻，你身边的父母，妻子，朋友，甚至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他们很有可能就是神明的人间体。 陈枫在少女灌输的认知里，见识到阿瑞斯化身的希特勒，见识到克洛诺斯化身的爱因斯坦。 那些原本在科技上，武器上的先者，都是以神明的化身出现在人世间，在适时的情况下以人类能理解的方法拓展人类的科技树。 少女的意图同样通过认知进入了陈枫的意识。 如果说希腊神话，埃及神话，北欧神话，等等…… 这些神话将他们划为正统神只的话，那克苏鲁神话便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邪神。 世间同样默认他们身为邪神的身份，尽管克苏鲁体系的小说层出不穷，但都没逃出邪神的范围。 少女找到陈枫，就是想让陈枫帮助克苏鲁。 步入正统神只。 用常人能理解的方法来解释的话： 正统神祗为常理代表，可以通过梦境干涉人类的走向。 克苏鲁想步入常理代表，但因为人类给与的邪神身份一直被否定。 这么一说便通俗易懂了！ 不知作何回答，此刻陈枫心里五味杂陈，丝毫没发现自己此刻的灵体，已然是初步人形的状态，不知不觉中从嘴里脱口而出一个数字。 “6。”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成为人形灵体的陈枫很自然的做出一个挠头的动作。 “知道是知道，可我一介凡人，能帮你们什么事？” 闻言少女嘴角轻翘，自信的说道。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带你过来，自然有你的用处。” 说着少女打了个响指。 在毫无生机的界外之地，光与暗的夹缝处，一个类似虫洞的东西突然闪现在陈枫面前。 少女依旧强硬，在陈枫身后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卧槽！” 虫洞里，陈枫看见一个五官端正，但眼神却充满戾气的男人。 尽管记忆尽失，可直觉告诉陈枫，眼前的男人正是自己。 男人正身处在某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四周围绕着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他们衣衫褴褛，袒胸露乳。 可仔细一看，脸部又像是被打上了马赛克，纵然陈枫聚精会神，依旧无法看清对方长相。 那自称奈亚拉托提普的少女此刻正跟随在男人身旁。 脑里，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 “人类做梦时精神状态最为脆弱，神也不例外，你只需要前往人间，把神明的人间体攻略下来就行。” “攻略？” 陈枫不解。 “是我理解的攻略吗？” “没错。” 少女的平淡的肯定道，声音温婉如常。 “自古以来，七情六欲是最难掌控的，尤其是爱情与色欲，除了华国的佛教体系需要六根清净，其余的神明体系都难逃这一遭，你只需要让人间体对你沦陷，其余的交给我们就行。” 确实，正如少女所言，陈枫接下来便看见那男男女女正对自己俯首称臣，好似自己才是众神之主。 看是这么看到的，不过陈枫还是略显怀疑的说道。 “光是让我去谈个恋爱就能这样了吗？” 少女没有将细节告诉陈枫，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以表肯定。 跟着，陈枫感到一阵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吸出虫洞，少女站在陈枫面前。 “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刚才灌输认知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的部分神识转移到你身上，眼下放在你面前的路只有……” “消失……或者答应是吧？” 陈枫抢先答道。 他并不是傻，只是脑子有时转的太快，容易整点烂活。 神识是个什么玩意儿陈枫并不是知道，但是通过第二次认知改变时没有痛苦便能推断到，少女应该是给自己加了什么保护措施。 神性认知，要是这么轻易灌输到意识里，这人一定没好果子吃！ 失心疯显然是最轻松的后果。 …… 第四章 重生复活 那么，显而易见。 答案只有一个。 “行吧！我没得选。” 球体的陈枫举起双手，做出投降样。 至于少女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为什么仅仅只需要攻略人间体，以陈枫的性格，就算好奇也不会深究。 认知的改变让陈枫对这些禁忌感到些许恐惧。 怕在自己更加接近真相的同时，思想会被彻底侵蚀，让自己如同行尸走肉。 不止克苏鲁，或许任何的神话体系被人类觉察，都会下意识感到恐惧。 少女微微颔首，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目前能授予你的只有百分之五的神识，随着你的攻略目标越来越多，神识会随之增加，最多达到百分之四十九，再多会被对方发现。” “发现？” “是的，对方在梦醒之际会察觉到我们，那时候，众神会对克苏鲁进行审判。” “……” 陈枫搞不懂，神明里所谓的战力分布到底是怎么搞的。 照刚才灌输的知识来说，万物之主阿撒托斯算的上是众神的战力天花板，对上希腊体系里的卡俄斯。 两者代表的都是宇宙开初的混沌，战力上应该不分伯仲。 “为什么会怕？从战力上来说你们应该打的有来有回吧？” 闻言，少女愉快的脸上立马布上一层阴霾，垂着眸。 “神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尤其我们邪神，没有信仰力很难做事的。” “……” OK。 明白。 万物相生万物相克，众神一方面暗中控制着民众，一方面又在汲取民众的信仰。 真的是，这和那些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几千上万年，人类一直没逃出被割韭菜的命运。 克苏鲁想挑战众神，就算一开始因为设定上的战力，能取得一定的优势，但耐不住消耗战，人家有人民的信仰，咱们没有。 但是，有一点说不通。 克苏鲁尽管没有民众正面信仰，但…… “不对啊！论信仰你们有啊！恐惧不就是吗？” 少女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向陈枫。 “人家汲取的是民众的七情六欲，我们光只有七情里的恐与惊，你说呢？” 哦~~~ 陈枫懂了。 信仰力度不够，克苏鲁仅仅是从小说以及各种影视化作品转化而来的恐惧，压根抵不住人家的众多信仰。 举个例子。 就好比小时候，深夜你一个人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里。 是不是会觉得有各种鬼魅跟在你身后？ 除开立马回家这个因素，你一定会想到道教与佛教，因为文化根基来讲，只有他们能帮助你驱散鬼魅。 压根不会想到克苏鲁。 “这也是你们想挤进正统神只的原因吧？” “没错。” 少女微微点头，响指再次打响。 瞬间，陈枫的灵体逐渐透明，少女的身体也从脚到头慢慢消失。 “我会跟着你一起，协助你的攻略，不过我不能露面，就算露面也不能说话。” “百分之五的神识会略微提高你的身体素质，同时也会让你能看见攻略对象对你的好感度。” …… 一阵强光刺入陈枫的眼睛，他微眯着眼半坐起身，努里适应着光亮给自己带来的不适。 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梦境，又无比真实。 环顾四周，装潢精美的房间里，一切的一切都陌生至极。 陈枫坐在地面，双手顺势耷拉在膝盖上，视线正好停留在前方。 他缓缓举起双手，注视着眼前的肉体，嘴唇因惊讶而微微颤抖。 “真……” “真活了？” 陈枫站起身，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个陈设，观赏着房间的布局。 一张等身镜恰好树立在陈枫面前。 和陈枫在黑洞里看见的男人相差无几，只是年轻了许多。 陈枫对着镜子打量自己，时不时用手捏捏自己的脸蛋。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这话不假。 要是遮住陈枫的眼睛，光是看下半张脸，一定会让人误以为陈枫是个眉宇英气的俊男。可当陈枫将那双充满戾气的双眼露出，这张脸完全变成一位玩世不恭的渣男。 让人一看，下意识会认为陈枫是那种会家暴的男人。 陈枫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眼眸如此凶戾。 复活的他，记忆仿佛被某种东西上了锁，暧昧而模糊。 只留下上一世那脱线的性格，呆呆的站立在等身镜面前。 “哗啦！” 随着厕所传出的冲水声，少女打开门，踉跄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带着前所未有的畅快，说道。 “你们人类居然天天经历拉屎这么爽的事！” “……” 收回心思，陈枫转头看着沙发上因为抻懒腰发出阵阵呻吟的少女，此刻的少女已然穿好衣服，简单的T恤与短裤。 只是那头银白色的长发与瞳孔依旧没改变。 “也有一些人做不到天天拉屎，他们便秘。” “切。” 少女满脸不屑，头一仰径直倒在沙发上。 陈枫凶戾的眼神里反射出一丝呆滞。 这奈亚拉托提普的性格…… 前后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你不会是因为能拉屎才和我一起来的吧？” “倒不至于，你们人类的吃食我也比较感兴趣。” “说白了你就想当一次人是吧？” 少女在沙发上慵懒的翻身，一只手耷拉在地板上。 “可以这么理解。” 沙发足够大，陈枫见少女的脚边还有位置，慢步来到少女身边坐下。 “你这样以本体来人间，不怕被其他神明逮住吗？” “只要我不是百分百神识的情况来这里，那没啥大问题，躲着点就行。” 少女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脚边的陈枫，又失力般的将头重重的倒在沙发上。 时刻享受着身为人类的惬意与快乐，这是她从未拥有，也从未体验过的。 陈枫大概理解了少女的话。 一个神明的神识为百分之百，自己从少女身上得到她的百分之五，那少女就不能算的上是正儿八经的神明，只能用半神来形容。 “……”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少女因伸懒腰导致身上的T恤略微上摆，露出光滑白皙的小腹。 陈枫则还在消化突如其来的认知。 知晓了这么多人类穷尽千年都想窥探的事，就算陈枫略微脱线的性格，一时半会也很难消化干净。 …… 第五章 我是狗！ 人类的科技有太多还未解开的谜团。 然而年近半百的爱因斯坦曾经给过人类暗示。 神学。 这是克洛诺斯给予人类的一团火苗。 只是人类无法窥探其中的奥妙。 这是众神给人类大脑上的一把保险锁。 你可以敬仰，可以崇拜。 但你不能确切的发现神明。 …… “晚上咱们去吃火锅吧！” 躺在沙发上的少女此刻正用手有节奏的拍打地板。 提及吃的，陈枫倒是有点兴趣，消失的记忆暧昧不明，但当陈枫认知到交易的瞬间，便清楚的知道人类社会是有钱币一说的。 “姐，咱们身上分B没有，哪来的钱吃火锅啊？” 少女满脸不在乎的样子，指了指茶几下的抽屉。 “屁大点事，你把他打开看看。” 顺着少女的指向，陈枫弯腰打开面前的茶几，里面放着两张身份证，一部手机，以及一张银行卡。 陈枫认识他们，认得上面的汉字，以及如何使用。 两张身份证分别写着：【陈枫】【陈奶亚】 “……” 奈亚拉托提普……陈奶亚…… 这名字取的过于生草。 “设定上我是你妹妹，遇见外人的时候要记得。” “……” 行。 平白无故多了个神妹。 陈枫将手机打开，少女继续道。 “你需要用的所有软件都给你安装好了，要是有疏忽掉的你自己下。” 手机开机，陈枫没急着解锁，只是愣愣的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出神。 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神……陈奶亚……你能帮我恢复记忆吗？” 既然神明能通过神识让人知晓超出常理的事。 区区记忆恢复，岂不是轻而易举。 “当然没问题。” 陈奶亚双手撑着沙发，坐起身。 陈枫一听没问题，当即双手合十，就在他准备感谢之际，陈奶亚却打断了陈枫的话。 “但是！我只能让你知道你的过去，以第三者视角的方式，以这种方式了解到过去，你没有任何代入感，不管是亲情爱情仇恨，你记忆里所发生的一切你不会有任何感触。” “就好比一个情感冷漠症患者，读了一本感人肺腑的小说，你不会对你的过往有任何触动。” “……” 见陈枫沉默，陈奶亚换了个语气，像好兄弟一样坐到陈枫身边，拍了拍陈枫的肩膀。 只是看起来有点滑稽，尽管两人坐着，陈枫依旧高出陈奶亚一个脑袋。 这场面，像是女儿在安慰老爹。 “还有一种办法，你现在对生活常识是不是不用细想都知道？你的记忆是不是就像有一层雾给遮住，每当回忆起什么事，细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嗯。” “那就对了，这种东西在你的记忆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既然你消失的记忆并没有影响你的日常生活，那你就慢慢找呗，总会有契机让你抓住那根稻草的。” 陈枫看着手上崭新的手机，黑色的屏幕倒映着自己那张陌生的脸。 陈奶亚见状，稍微加大了点力度，再次拍拍陈枫的肩膀。 “算了，这次给你个入职福利，提示一下，当你找回记忆的时候，不管你有何种举动，我都不会拦着你，当然，前提是你得继续帮我，并且你所做的所有事不能影响咱们的攻略。” “……” 陈枫机械的点了点头，将手机屏幕点亮。 刚才的几句话，信息量足够多了，陈枫推想自己的过去，是一般人经历不到的。 那确实一般人经历不到，哪家的好人能在法庭上和法官叫嚣啊？ 陈奶亚见状，笑着又倒在沙发上。 “行了行了，别搁那儿愁眉苦脸的，送你个礼物，你看看你手机上的网银APP。” 陈枫打开软件。 好家伙。 只是一瞬间，金钱带给陈枫的快乐便将刚才的烦恼一扫而空。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亿！！！ 不对。 一定是眼睛花了，再数一遍。 这次陈枫用食指对准数字，挨个挨个的读出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三亿多？！” 可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能找回自己的记忆？ 当陈枫心里突然冒出这种想法的时候，他便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人生在世。 所有烦恼的源头都来自金钱。 如果钱还不能解决烦恼，那显然量还没达够。 量变引起质变，当钱足够你一辈子随意挥霍还绰绰有余的时候。 快乐就会出现！ 那是打从心底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愉悦。 三亿的数字深深的印刻在陈枫的大脑里，挤压其他负面情绪的生存空间。 可能是上一世穷的不能再穷，陈枫每天吃的是冷馒头，住的是烂尾楼，潜意识里便把这玩意儿看的很重。 陈枫的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 “不是姐们，你们克苏鲁搞活体印刷的啊！” 见陈枫恢复成原来的德行，躺在沙发上的陈奶亚好似已经知道陈枫的反应，说出了自己想好的台词。 “几个臭钱就把你高兴成这样，至于吗？” “呸！” 陈枫义正言辞的站起身，快速的将银行卡揣进包里。 “钱怎么能是臭的呢？” “……” 陈奶亚彻底被陈枫整乐了，嗤笑一声。 陈枫摸着包里的银行卡，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 噌的一下跑进卧室，将卡轻轻的放在衣柜里。 又不放心。 从里面拿了几件自己从没穿过的内衣，盖在上面。 走出门时，正好对上陈奶亚那双鄙夷的眼神。 “干嘛？” “没见过鼠鼠藏钱啊？” 此刻的陈枫，正合计着抽空去买个防爆保险箱。 这滔天的富贵可不能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陈奶亚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摆摆手。 “现在咱们可以去吃火锅了吗？” 回过神来，陈枫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女好像才是自己的金主，目光炯炯的看着少女。 陈奶亚被盯的心里有点发毛，问道。 “干嘛？” 只见陈枫闭口不言，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对方，慢步来到陈奶亚跟前。 有句话说的好。 当你一个月只有三千块时，老板是你下属。 当你一个月有五千块时，老板是你同事。 当你一个月有一万块时，老板是你老板。 可是。 当你银行卡突然多出三亿时： “主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的狗！” “……” 陈枫彻底得意忘形回归本性。 …… 第六章 都注意一下，我要开始发疯了 两人走出家门。 陈枫看着周围陌生的街道，心里冒出一阵违和感。 这路怎么这么熟悉？ 不过很快，这小插曲便被少女的话给转移了。 “今天咱们就简单的在这里玩玩，明天我把你的第一个目标信息告诉你。” 然而彻底释放自我的陈枫，全然不顾周围人的怪异的眼光，回头站在少女面前，单膝跪地。 “嗻！” 显然，陈枫也知道少女今天想偷懒，不过奴才怎么能反驳主子呢？ 那可是三亿啊！ “……” 少女满脸黑线，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单膝下跪，还能和自己一样高的陈枫。 “你特么能不能别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用你那张帅脸干这些傻逼事啊！” 闻言，陈枫只是淡淡一笑，拍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尘站起身。 奴才条例第一条。 不能和主子反着来。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才走过一个红绿灯，陈枫又开始了。 一直在计划自己这钱应该怎么花的陈枫，脑子里除了三亿全然容不下其他事。 俗话说的好。 没钱唯唯诺诺，有钱自在逍遥。 你没钱在街上骂人别人会骂你没素质，可当你有钱时，在街上吃屎别人都认为这是商机。 经典句式。 “XXX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放屁！ 他这么做是因为有大病。 陈枫走在路上，全然没在意别人那怪异的眼神，大声的哼着小曲儿。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的带着陈奶亚走进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美食街。 “探戈就是探呀探着走~” 陈奶亚黑着脸，周围人看笑话的眼光深深的刺入这位愚弄之神的内心，莫名而来的羞耻感使得她的脚趾紧紧缩成一团。 那宛如画卷的脸上写满了杀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能不能别整那些B动静？” 陈枫转过头，见自己主子脸色不好，莫名其妙的问道。 “咋了这是。” 压根没发觉是自己的问题。 “……” …… 与此同时，离陈枫他们一条街的城市主干道上。 吕娜心烦气躁的坐在车里，由于下班高峰期，道路被堵的水泄不通。 看了看身旁正呼呼大睡的助理，吕娜气不打一处来。 “睡睡睡！赶紧给那老不死的打个电话！” 烦躁的盯着前车的号牌。 真的是，哪有老板给员工开车的？ 要不是看在今晚助理要去应付自己那个种马生父，吕娜哪会自己开车？ 想到自己的父亲，吕娜胃里一阵干呕。 “啊？不去吕叔家了啊？” “堵成这样，半个小时连路口的红绿灯都没望见，赶紧打，就说堵车来不了。” “噢，那你今晚回去吗？” “……你再帮我应付应付。” 车潮开始慢慢蠕动，吕娜松开刹车紧紧跟在后面。 助理吧唧嘴，明显不乐意。 “啊？又要我去啊？” 前车刹车灯亮起，吕娜适时的踩在停，这才转头看向助理。 吕娜的助理是个刚入社会的年轻人，因为吕父的行为，吕娜专门选了个看着就比较磕碜的男的。 为的就是对付吕父。 “废话！难道我去啊？” 说着，吕娜小声咒骂了一句。 “转生这么多次，还改不了那臭毛病。” 助理听着一旁老板云里雾里的骂街，悻悻的拿出手机。 …… 陈枫带着自己的金主来到一家老火锅店。 因为陈奶亚用：“如果你再整这些B动静，你的三亿会直接消失。”来威胁陈枫。 听到自己那滔天的富贵即将消失，陈枫立马老实。 规规矩矩的和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陈奶亚走进火锅店。 然而这才过去五分钟不到，陈枫便破了功。 眼前的服务员过于面熟，使得被迷雾覆盖的片段记忆浮现。 陈枫愣愣的盯着眼前的服务员，眉头紧蹙，试图抓住已经遗忘的记忆。 服务员被看的心里发毛，眼前的男人尽管长的很帅，不过眼神太过狠戾。 微微撇过头与男人身边的少女对视，职业素养使得她依旧保持微笑。 “现在包间满了，您可以接受坐大厅吗？” 陈奶亚没回答，而是把视线放在陈枫身上。 此刻的陈枫，眉头紧蹙，眼睛紧紧的闭着，试图回忆起这部分记忆。 可事与愿违，那团迷雾始终散不开，陈枫也抓不住。 不过在回忆的时候，他隐隐感觉到眼前的服务员一丝鄙夷。 鄙夷？ 看不起我？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什么原因导致对方看不起我？ 陈枫睁开眼，和身旁的少女对视。 片刻后，陈枫想通了。 水到船头自然直。 俗话说的好，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既然你看不起我，那就别怪我发疯。 “什么！没有了！” 陈枫瞪着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看到柜台的座牌上写着会员充值。 看不起我？ 那自然是因为咱们没把滔天的富贵露出来。 如今只需要稍稍露点头…… 陈枫估摸着，只要自己开金口，这些人指定会和那些豪门小说里一样，努里的巴结自己。 “我给你们充一万的会员！有没有包间！” 陈奶亚虽然没有被陈枫这一惊一乍之间吓到，但一阵无力感还是向她侵袭而来。 眼看陈枫又要发癫，陈奶亚扶着额，迈着碎步悄然的慢慢远离陈枫。 这世上，唯有一种性格能让人远离，神也不例外。 很显然，陈枫就是这种人。 陈奶亚眼下万般不愿与陈枫扯上关系，在陈枫发癫的那一刻，阻止是不可能阻止了。 服务员被陈枫吓了一跳，立马把店长叫了过来。 即使是换了个人，陈枫依旧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鄙夷。 妈的什么意思？ 全世界都唾弃我？ “两万！能不能坐包间！” 店长不愧是店长，面对陈枫那杀人般的眼神，面不改色的露出职业微笑。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不管你充多少都不行……” “五万！” 陈枫打开掌心，高高举起。 这边陈枫的动静越来越大，四周围观的吃瓜群众逐渐向这边靠拢，将吧台围成了一个圈。 陈奶亚当即退至人群的最后，有个不明真相的小伙走到陈奶亚身边，搭讪似的问道第一句话。 “美女，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也不能怪陈奶亚，主要是她的头发与眼球过于吸引眼球，尤其加上那张可爱的脸蛋。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参加完漫展直接来吃火锅的。 …… 第七章 确认过声音，是男人 “别管，就一傻逼，来当冤大头。” 陈奶亚瞥过一旁搭讪的小伙，双手抱胸。 “诶美女，你也来这里吃火锅吗？介不介意拼个桌？” “……” 陈奶亚哪能不知道小伙什么心思，只是对一般的凡人没什么兴趣，随便敷衍了一句别人还以为自己好说话。 “我劝你别打我主意。” 她撅了撅嘴，指向那边已经把价格提到二十万的陈枫。 “那边发癫的是我哥。” 小伙看了看面前这小巧且精致的少女，又看向吧台那边倒在地上，脱掉鞋子四脚朝天，手脚并用比出二十的陈枫。 哑口无言。 陈奶亚一脸不屑的威胁道。 “我哥这病是家族遗传，特定情况下会发癫，我的特定情况是陌生人搭讪，你小心点。” 小伙心有余悸的看了陈奶亚一眼，慢慢离开。 那边陈枫已经在地上阴暗的爬行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用手比五十。 “客人，您再这么闹下去我要报警了！” 纵然店长经过专业培训，面对陈枫这种客人也不知如何是好，表情管理老早就失效了。 陈枫这一系列的行为，表明了自己精神方面有问题。 听到对方要报警，陈枫下意识的收了收身子，好像天生怕这玩意儿。 但依旧不依不饶，站起身一只手五指张开，另一只手并拢。 “五十万！” 那位店长是真怕了，这一天天的脑瘫客户怎么这么多啊？ 都说服务行业不好干，拿着几千块的工资，操着老板的心。 要不是自己年底有提成，店长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她看了看眼前用鼻孔看人的陈枫，盘算着先稳住对方，接着立马报警。 “客人，要不这样，您真想坐包间，我们也不要多的，您先冲一万的会员就行。” 陈枫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哦~！ 合着是没给钱，以为是空头支票啊！ “瞧不起谁呢？！” 说着，陈枫拿出手机，直接转了十万过去。 五十万，对于陈枫现在的消费认知，还是太多了！ 说白了就是扣。 “XX 宝到账，十万元” 然而店长是真没有要收钱的想法，只是想稳住陈枫，自己好给店员使眼色报警。 耳朵里传来广播声，店长脑子已然宕机。 “这……” 店长和刚接待陈枫的服务员面面相觑。 那咋办嘛！ 人家钱都给了。 店长不是老板，虽说碰见突发情况有权力左右事件，可这么大一笔钱，要是退回去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怪罪。 这年头，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如此情况，只有请示一下老板了。 陈枫把手机收回口袋，脸上刻印着典型的二世祖反派嘴脸，大声叫道。 “能不能坐包间！” 店长顿时上前稳住陈枫这位冤大头。 “您稍等，我这边马上给您安排。” 说着，店长对陈枫四十五度角鞠躬，转身进入吧台拿出手机，点进一个名为“吕老板”的备注。 陈枫仰着头，嘴角向下，站在吧台外高傲的左顾右盼。 有钱的感觉。 针不戳啊！ 嗯？ 为什么我很享受这种感觉？上辈子我很穷吗？ 那也没事，今昔不同往日，爷现在有钱了。 周围人见闹剧收尾，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开，那些隔吧台近的满意的收回视线，开始和身边人眼神交流。 陈枫丝毫没在意所谓的洋相。 出门在外，定义是自己给的。 所谓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 最终，他视线停留在隔着三个桌，坐在角落里的陈奶亚。 在眼神相交的瞬间，对方尽力想撇开，陈枫却走到她的身边。 “干嘛在这儿坐着？” “……” 被发现的陈奶亚眼皮打颤，嘴角抽搐，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了眼周围人的视线。 在意识到其他人都开始和自己朋友吃饭聊天之后，陈奶亚愤愤然站起身，严肃的冲着陈枫发火。 “你下次再这么搞！我真要扣你钱了！” “……” 合着还是不扣呗，好家伙。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店长恢复到之前的职业假笑，从吧台里走来。 “两位，我们老板说了，麻烦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她马上过来亲自接待两位。” 这么说无非只有两点，想拖一下时间，让包间里的客人吃完，再把陈枫他俩换进去。 幸好包间离吧台比较远，要不然指定有人过来让陈枫把那十万块给他，他直接把包间让出来。 陈枫这脑子缺根筋的人，同样会照做。 别问。 问就是爷现在有钱。 十万，九牛一毛罢了。 第二点便是这老板也想见识一下店长口中的脑瘫。 看看人间贵物，不寒掺。 陈枫顶着一副事后脸，悠然的瘫坐在店长搬来的老板椅上。 “那你们赶快。” 一阵闹腾，让陈枫的精神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此时此刻，他下意识想点上一根经典100，让自己的精神得到更大的满足。 “店长，拿包红塔山来。” 要说人这玩意儿还是神奇，店长在收到10个达不溜的巨款后，对陈枫的态度跟着一百八十度转变。 “老总，咱们这里最便宜的烟都是玉溪，也是塔山集团的，您应该抽的习惯。” 陈枫一听，居然没有经典100，眼神一凝，又准备发癫，结果看见身旁陈奶亚递来杀人般的眼神，态度立马软了下去。 钱是不可能让你扣滴。 自己委屈可以，钱可不能因为自己受委屈。 陈枫摆摆手，对店长说道。 “去附近便利店买一包吧，等着太无聊了。” 等店长把塔山和打火机一起递到陈枫手里时，这家火锅店的老板跟着来到店里。 隔着两个桌子的距离，陈枫嘴里叼着烟，微眯着眼努里想要看清对方，可能是香烟的雾气遮挡住视线，他双指并用将烟从嘴里拿下。 但对方脸部就像是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不管陈枫如何转变角度揉搓眼睛，依旧看不清正脸。 衣着倒是能看的清楚，一身职业西装，干练的马尾辫大概能猜到性别，只是陈枫不敢肯定。 这年头，男的留长发穿男装，女的留短发穿男装太常见了！ 甚至走在街上搭话，要是个女装大佬还会伪音，结果脱了裤子才知道对方的比你大。 太可怕。 然而。 在那位老板看到陈枫和他身边的陈奶亚时，同样愣住了，不过很快调整好自己，慢步来到陈枫面前。 “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吕娜。” 陈枫再次将烟放在嘴里，点点头，随着一口雾气吐出。 “你好，吕先生。” “？” …… 第八章 她？老处女？ 陈枫笃定对方绝对是男人！ 别问。 问就是直觉。 被叫先生的吕娜一头雾水。 她刚到火锅店门口，便发觉这里面有一股莫名而又熟悉的力量存在。 直至看到陈枫和他身边的少女，散发着不属于人间本体的气场。 这股气场犹如一层屏障，普通人意识不到，但身为神明的吕娜却能看的一清二楚。 是的，吕娜尽管身为人间体，但她有着本体的记忆，这是神明梦境里千年难遇的情况——醒梦。 俗称带着意识做梦。 她发现陈枫与少女身上的神识并不属于任何神话体系里的神明，并且少女的神识格外浓厚，乃至于可以匹配神明本身。 吕娜眼神微眯，发现这事不简单，在诧异间，她很快整理好表情，醒梦这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带着职业般的微笑，礼貌的注视着陈枫的眉心。 可陈枫却不一样，尽管吕娜此刻离陈枫只有几步之遥，不过陈枫依旧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好似一股无形的雾气环绕在对方脸上。 身旁的陈奶亚不知为何又低垂着脑袋，像是怕和对方对视一般。 陈枫固然脑子缺根筋，但少女这番表现，加上那一层不管如何都看不清面容的马赛克。 少女曾说过，当她面对人间体时不会说话，因为对方醒来后会发现。 眼下这种情况陈枫当即了然。 只能说，缘，妙不可言。 神明是会互相吸引的。 陈枫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就是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吧？” “啊？哦！对，我是这里的老板，听我们店长说有大客户，这才来亲自接待您，我叫吕娜，请问贵姓？” “陈枫。陈枫的陈，枫叶的枫。” “？” 吕娜诧异的看了眼陈枫，从店长口中得知，眼前的男人脑子多多少少沾点，眼下看来还挺正常的。 两人默契的伸出右手，陈枫打心底的认为对方是男人，所以没用绅士的那一套，将吕娜的手紧紧的包在自己手里。 就是这么一握！吕娜面容上的马赛克快速消散，一张御姐风十足的俊俏脸庞显现在陈枫面前。 近距离从面相来看，对方应该有二十六七出头，一身精致的西装展现出她独特的优雅与自信，混血般精致的面容下，那双柔和的桃花眼睛微微弯起。 陈枫盯着眼前这张脸愣了愣神，实在是太好看了！ 不仅如此，陈奶亚在两人握手的那一刻，身形同时微微一颤，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 同时，吕娜感受着陈枫身上微弱的神识，因为过于微弱，使得她始终拿不准对方的体系。 吕娜微微蹙眉，转瞬之间视线停留在陈奶亚身上。 “这位是您妹妹吧？真可爱。” 吕娜身高只比陈枫矮一点，只见她微微弯腰，一只手扶着膝盖，一只手伸到陈奶亚面前。 这个动作实在是过于顺理成章，两人刚刚见面，其中一人带了一位家属，礼节上自然是要照顾到，多少得打个招呼。 陈奶亚没出声，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躲在了陈枫身后。 陈枫顺势再次将吕娜的手死死握住。 “她叫陈奶亚，不好意思，她有点害羞。” 吕娜表情淡然，讪讪的笑了笑，正好这时店长示意包间空了出来。 “没事没事，包间收拾好了，我这边去招呼后厨先上你们菜。” 说着，吕娜转身离开，留下店长给陈枫两人带路。 进入包间，陈枫不像半个小时前那样发癫，而是绅士的把椅子拉出，陈奶亚坐下后，又把椅子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自己则是大大咧咧的坐到陈奶亚旁边。 “说吧！那是哪位神大人的人间体？” 陈奶亚微微抬起头，和陈枫对视的同时，不忘往后面看。 “别看了，人都出去了。” 只见陈奶亚微微叹气，一脸的无奈。 “希腊神话体系，雅典娜。” 陈奶亚在虚无之地灌输陈枫神识的时候，陈枫对希腊神话体系的了解程度已经算的上是了然于心。 用他的话来描述的话，希腊神话相当于大型的家庭伦理剧，里面牵扯了太多同父同母的姐弟恋，兄妹恋，还有很多不能用言语描述的剧情。 放到现代，这种剧情是万万不可能被播出的。 怪不得国外的人那么开放，毕竟他们的神话都离谱成这样了。 然而。 在这不堪的神话里，雅典娜却是一名处女之神，集智慧，战争，艺术为一体。 陈枫蹙眉，眼神下意识的瞥向门口。 “她？老处女？” 当老处女三个字从陈枫嘴里跳出，陈奶亚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也是你第一个攻略对象。” 得。 陈枫这下和陈奶亚一样无奈了。 去攻略一个连神明都拿不下的女人，第一个的难度就拉满。 不过也算是说的过去，至少现在两人算是认识，等会再用充十万的理由，要个老处女的联系方式。 嘿嘿！ 妥妥的。 陈枫搁一边自顾自的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慢慢悠悠的点头，赞赏自己的机智。 果然啊！这世道没钱是不行滴。 陈奶亚继续道。 “本来说明天让你去她公司附近偶遇一下，创造点契机什么的，这下不用了。” “那不挺好？你还这副无奈的表情干嘛？” 陈奶亚幽幽的看了一眼锅里正在融化的牛油，讪讪的说道。 “事情没按照我推算的来，我不爽。” “……” 陈枫无语。 以为少女那副愁容是牵扯到神明与神明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只是没按照自己的路子走。 陈枫眼里带着略微恐惧的看向对方，两人以后还得继续共事，这控制欲是不是有点恐怖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算不如天算嘛！你既然身在凡尘中，就得适应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后还会有很多的。” 陈枫倒是洒脱，失忆了也洒脱。 “怎么样？刚才咱们的配合是不是天衣无缝？” 少女一声不吭的点点头。 在简单安慰完少女后，陈枫立马把话题回归到了正题。 “你为啥选她当我第一个攻略对象啊？” “她在希腊体系里的寓意不一样，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知名度高，民众的信仰力足。” 陈枫赞许的点点头，随即想到。 “阿佛洛狄忒不也一样？” 阿佛罗狄忒，同样是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民众常常以爱神为称，同时也是丘比特之母。 用陈枫的理解来形容的话，她算得上是牛头人的始祖。 “她马上死了。因为性病。” “……”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使得陈枫嘴角抽搐。 合着爱神这玩意儿也不好当啊…… 陈枫歪着脑袋，吕娜亲自将菜品端到放置柜上，两人默契的闭嘴。 话也不能这么说。 神明们至少到人间来，依旧坚持本心。 这话够高情商了吧！ “陈总，菜品上齐了，您慢用。” 吕娜对陈枫微微行了一礼，退出门外。 陈枫看的不禁啧啧称赞。 你看看，你看看。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仅仅十万，便让十二主神之一的雅典娜对自己点头哈腰。 那一百万岂不是能…… …… 第九章 瞌睡来了有枕头 远古时代，还没进化完全的人类便已经开始学习团体合作。 在那时，人类对未知的自然力量进行自己的想象，从而幻化为神明。 至于为什么幻想能具现化，可能连身为本源的卡俄斯也尚不清楚。 也有可能神明在上古时期是存在的，由于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隐居在界外。 这是雅典娜第二次转生于华国。 在神话体系里，华国的神祗与西方神祗有一个巨大的区别，他们不做梦，游手好闲的在界外之地享受人类的敬仰，除非大难将至，不然华国的神明不会亲自出马。 但这也间接性导致华国这里的信仰杂乱无章，集大全为一体。 同时让各路西方神明能轻易转生至此，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一大半的神明自主的选择华国这个地方。 问题就出在这。 因为华国的神明体系不管事，这些未经登录的民间杂谈能轻易的来到这里。 雅典娜控制着自己的人间体，蹙眉坐在吧台。 神明是有规定的，不能以本体亲临人间。 吕娜怔怔的盯着包间出神，虽说女孩的神识算不上真神，但浓厚程度足以媲美两名半神。 还有她身边那名叫陈枫的男人，从感知上判断，两人的神识出自一个地方。 吕娜瞳孔微微放大，震惊之色被她巧妙的藏进了眉梢。 “难道说……她把神识分给了陈枫那名凡人……不行！得弄个清楚！” 怎么可能！ 光是亲自降临人间一罪，就足以让众神发起审判，居然还将神识分给一届凡人，这可是相当于自杀的罪孽。 自杀，不管是在任何神话系统里，不管什么理由自杀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如果有神明的人间体自杀，便会遭受各种体系里最严厉的惩罚。 分享与交易神识同样如此，都是对自己身体的作贱行为。 一旁，正在算刚到账的十万自己能分多少的店长，听见自己老板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抬起头。 正好看到吕娜盯着陈枫包间怔怔出神，想到自己好像从跟着老板开始对方就一直没找过男朋友。 然而现在却一直盯着刚刚那冤大头的包间。 店长的眼神突然变的犀利起来，斜眼观察吕娜的那双眼睛，丝丝愁容中，又带着坚定与决断。 顺着吕娜的眼神看过去，正好对上陈枫的侧脸。 自家老板难道是一见钟情了？ 要是自己出主意搓成了他俩…… 一个冤大头出门只管花钱的主，一个家里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富豪…… 店长看了看自己的刚刚算的分红，眼神赫然之间坚定起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点分红比起今后的滔天富贵算个屁。 但又不能明着给对方指一条路，毕竟自家老板那么久没谈过朋友，多多少少都有些害臊。 “老板，你看陈枫这人出手这么阔绰！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项目缺资金，还可以叫他一起。” 据店长所知，吕娜最近就有一个项目需要资金，虽然不知道老板家里那么有钱居然还会缺钱，可能这也是有钱人的烦恼吧？ 闻言，吕娜略微思索，暗淡的眼神里突然出现光芒。 但在店长眼里，又是另一幅场景了。 还真是！ 自家老板开窍，开始思春了，见有戏，店长继续说道。 “您看，您可以把这十万算作陈老板对火锅店的入股资金，给他几个股，让您两位有一个连在一起的点，今后有什么事都能当作是契机。” 吕娜欣赏的望向店长，点头赞赏。 “确实。” 吕娜心里想的和店长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 在不清楚对方来人间的目的之前，身为人间体的吕娜毫无办法，没有神识，肉体也和凡人无异，想要对付拥有神识的两人，举步维艰！ 只能先搞清楚对方的目的，店长的提议简直堪称完美！ 自己目前确实有一个项目上缺点资金，既有合适的理由又有接触的目的。 完全可以和陈枫顺理成章的搭上线。 包间里，陈奶亚在第一口毛肚入嘴后，所有的烦恼便被这股刺痛的麻辣味抛到九霄云外。 “嘶哈！嘶哈！” 陈枫看着一边吞咽口水，一边擦着眼泪的陈奶亚，白净而清晰的脸庞被染上一层红晕，嘴唇周围已然略微红肿，微微张开的嘴疯狂的呼吸着空气想要减轻嘴里的刺痛感。 陈枫不禁陷入沉思。 “你第一次吃辣？” 陈奶亚被辣的着急，想要再次用食物掩盖住嘴里的刺痛感，殊不知这样只会越吃越辣，越辣越吃。 抽空含糊的回复了陈枫一句。 “废……废话！” 嗯？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要不我给你拿碗白水涮一下？照你这么吃下去，痔疮是迟早的事。” 古人常云，十男九痔，十女十痔。 在听闻痔疮会导致大便不通畅的陈奶亚，吓得再次夹起一块牛肉送入嘴里，乖巧的点了点脑袋。 陈枫看着眼前的少女笑了笑。 普通人哪看的出这人是那位愚弄之神啊？ 正准备起身叫服务员拿碗水，包间的房门就被敲响。 “两位，味道怎么样？” 陈枫意义不明的皱了皱眉，稍稍瞥向吕娜手里的文件袋，开口说道。 “我就吃个火锅，没必要让我写吃后感吧？” 吕娜：“……” 面对陈枫这种缺根筋的人，吕娜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对付，尴尬的伸手将碎发挽到耳后。 “您误会了，陈总，是这样的。” 吕娜把手上的文件袋打开，拿出三份已经订好的A4纸递给陈枫。 “我们不能白白的收了您的钱，商量了下，决定将您那十万块以入股的形式收受，每年以一个股向您分红，您看怎么样？” 陈枫傻了。 这是什么意思？ 瞌睡来了递枕头？ 同样，陈奶亚一样傻眼，这不明显白给吗？ 还在为吕娜的联系方式发愁的陈枫，原本认为以钱的名义让对方给微信是不是有点狗仗钱势。 可对方直接过来给股份，联系方式肯定是妥了，每年还能收点零花钱。 这个吕娜！ 陈枫微眯着眼，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对方，时不时的点点头。 …… 第十章 负的好感值 陈枫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吕娜，眼看对方脸上职业假笑即将保持不住的时候…… 陈枫依旧没开口。 他在思考，吕娜这么做的缘由。 这种恰到好处的提议让陈枫不得不防。 吕娜感觉心里有点发毛，尤其是陈枫那双眼睛，幽深而又杀气腾腾，仿佛自己被看的一清二楚，对方还想吃干抹净，纵使带着神明的记忆，吕娜依旧对这双眼睛不寒而栗。 “那个陈总，您是觉得一个股少了吗？” “……” 陈枫收回视线，挠了挠头。 “那啥……一个股就一个股吧，合同拿给我看看。” 说是看看合同，还真就看看，一个上辈子初中文凭的马喽，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一个个条条款款？ 装模做样的来回翻动，陈枫的思绪一直在吕娜的动机上。 陈枫这个人，一旦有搞不懂又特别在意的地方，会一个劲的钻牛角尖。 转瞬看到包间里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 犹如一束闪电划过陈枫大脑。 通了！ 一切都通了！ 长的太帅的错。 犹如春风拂面，尽管陈枫此刻呆在充满油气的地方，依旧挡不住那得意的表情。 合上合同，递给吕娜的同时还送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陈枫认为这眼神是在肯定吕娜的审美，可在吕娜眼里又是另一副面孔。 只见她微笑的双唇下意识的抽搐，连带着眼角都开始抖动，这双眼睛，让吕娜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寒毛竖起。 主要还是因为陈枫的眼神实在是过于骇人，黝黑的眼睛下试图藏着整个宇宙的黑暗，要是老刑警在两人身旁，一定会断定陈枫杀过人！ 确实杀过，不过不是现在的陈枫。 “……” 吕娜的额头冒出丝丝细汗，在充满蒸汽的房间里，空调尽管开到了最低，她依旧觉得浑身燥热。 “怎么了？” 陈枫注意到吕娜和刚才比起，有些许不自然，嘴唇扬起，尽量让自己做出一副关心的表情。 这表情，让吕娜活生生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深呼吸后在心里安慰自己。 试探，这是试探，吕娜，你要冷静，身为掌管战争的女神，几千年还没人能让你如此这般的恐惧。 不是找好借口了吗？说出来打消他的顾虑！ 吕娜正了正身子，双手死死拽住合同，表面的纸张已经明显起了褶皱。 “陈总，因为我个人原因，想要和您交个朋友，以后我这边要是有什么项目缺钱，希望陈总念在朋友关系接济一二，当然，也是会入股的。” “哦~” 陈枫嘴巴圆了一个圈。 小样，喜欢哥还不直说，找这些蹩脚的借口来打发你哥。 陈枫笃定这吕娜小妮子一定对自己一见倾心，心里正暗自偷笑，突然发现吕娜的头顶有一处类似游戏里血条一样的玩意儿。 恍惚间想起陈奶亚说的话。 好感度是吧？ 不过这好感度……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是负的？ 这血条的框架由粉红色固定，定在吕娜头顶，里面的进度条却是往后面跑的，从整个框架的百分比来看，应该是负40%左右。 陈枫回头，看向还在装模做样吃火锅的陈奶亚，给了个眼神。 陈奶亚抬起头瞄了瞄，假装没看见，又低着头烫小菜。 “……” 回过头，对着吕娜的双眼，陈枫再一次笃定，一定是这好感度出了什么问题！ 看这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眼含春意，含情脉脉，哪会是负好感有的眼神？ “那行，合同给我吧！” 陈枫都懒得再次装装样子翻合同，反正有陈奶亚兜底，坑再多钱也不关自己的事，接过笔，在上面行云流水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只不过这字迹看着确实是初中文凭。 “别介意，主要桌子太脏了，没着力的地方。” 吕娜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如释重负的接过陈枫手里的合同。 “那今天就不打扰您和您妹妹吃饭了，明天还得麻烦您和我去一趟公证处。” 陈枫做出爽朗的笑容，甩了甩脑袋。 “没问题！都是小事。”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吕娜声称今晚会把地址发给陈枫，便快速退出了包间。 房门被吕娜带上的瞬间，陈枫伸过脑袋问道。 “神大……” “人”还没说出口，便被少女杀人般的眼神震慑。 也不能形容是杀人般的眼神，是杀钱般的眼神。 因为少女的目光，停留在陈枫的手机上。 “嘿嘿！” 陈枫循着少女的视线将手机放进口袋，嬉皮笑脸的说道。 “妹啊，我刚才看到那老处女的好感度了，但我怎么感觉那玩意儿是负的啊？” 少女收回视线，满意的点点头。 “以后养成习惯，不管你叫我陈奶亚，还是奶亚，还是妹妹，总之以后咱们家不能出现神的字样。” “是是是，您说的是。” “至于你说的好感度……” 少女抽出纸巾，擦拭嘴边的红油。 “不用怀疑，老处……吕娜目前对你确实是负的好感度，甚至可以说是畏惧你。” “啊？！” 陈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撇头看向窗户里自己的倒影。 “不能啊！这么帅一张脸！” 是的，这张脸是陈枫目前除了钱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按常理来说，陈枫这张脸最容易吸引那种乖乖女的喜欢，从性格上来分析，那些乖乖女习惯了在家里的唯命是从，陈枫这套是最深得她们内心的。 再不济，也不能是负数的好感度啊。 “难道……” 收回视线，陈枫怀疑的看向少女。 “老处女的XP和别人不一样？她喜欢老实人？” 陈枫联想到希腊神话里那操蛋的剧情。 嗯…… 很有可能。 可是这…… 这不是闹吗？！ 第一个就遇见和自己性格相斥的攻略对象。 出师不利啊！ 少女无事掉身旁表情多变的陈枫，有样学样的关掉燃气炉。 “这种情况还能接受，不是你说的吗？人算不如天算，就算她对你的好感是负数，那你也可以提升好感不是吗？” “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第一印象都那么差了……” “！！！” 陈枫瞳孔微缩，在与吕娜的整个对话里，似乎发现了盲点。 …… 第十一章 换个目标 回到家，陈枫一路上默不作声的走在陈奶亚前面。 少女倒不以为意，陈枫不整烂活乐的个清净。 “不对啊！既然她对我的好感为负数，为啥还会主动接近我呢？” 陈枫钻牛角尖了。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到底是什么理由驱使着吕娜接近自己！ “有没有可能是她缺钱呢？” 陈枫摸着下巴，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点可以解释，脑子里回想着与吕娜的一系列对话。 从她亲自来接待自己到主动抛出互相联系的橄榄枝。 畏惧，但又不得不接触的。 除了商业合作对象，陈枫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可以让吕娜主动接近自己的目的了。 就在这时，吕娜的信息发了过来。 女月儿：【地址】 女月儿：陈总，明天麻烦您有空的时候说一声。 陈枫看着眼前的聊天记录，很想确认吕娜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可这样未免也太……傻B了。 加上吕娜这字里行间让自己在陈枫面前处于下属姿态的请示。 陈枫叹了口气。 “出师不利啊！只能慢慢来了。” 随手回复了一个OK，陈枫一把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自己也顺势瘫了上去。 事已至此，回复再多只能招到对方反感，以商业合作上来说，就事论事便是最好的方法。 回过神来，陈枫这才发现自己的金主不知跑哪去了？ “妹？奶亚？陈奶亚？？” 连叫几声，屋里都无人应答。 “跑哪去了？” “别嚎了！” 陈奶亚不耐烦的挠了挠头，已然换了一身行头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白天穿的T恤。 “去把衣服洗了，完事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说完，一把将衣服扔到陈枫的手上。 不知为何，陈枫下意识的用手摩挲，感受着衣物上残留的体温，不经意的深思起来。 在衣服的夹层里，隐约能看见女性特有的贴身衣物，使得T恤凸起了一部分。 “哦对了，内衣记得单独拿出来手洗啊！” “……” 如果在十小时前，还是灵体状态的陈枫，这种小场面一定坐怀不乱！ 但是！ 不知是为了迎合攻略还是什么个情况，神明挑选出来的肉体使得陈枫此刻无比血气方刚。 如此情况，就连陈枫也不由得害臊。 就好像上司过来和你谈公务，你突然对上司有了非分之想，甚至还起了反应，你说这尴尬不尴尬。 “不是，你就不能动用你的那啥神力，让衣服恢复到白天的样子吗？” 身体发出的信号让陈枫翘起了二郎腿。 陈奶亚好似看穿了陈枫在想什么，面露鄙夷的上下打量陈枫。 接着，她指了指陈枫卧室，一抹得意在嘴角扬起。 陈枫自然懂的这是什么意思。 小钱不保。 “得，先让我缓缓。” 陈奶亚脸上带着坏笑，点了点头。 “我不急，好消息等你洗完再告诉你。” “……” 半晌，看着少女坐在电脑面前开始了她的游戏生涯，陈枫无奈的站起身叹了口气。 记忆的缺失，让现在的陈枫像是一具有着情绪的空壳。 今天白天，思绪的细线一碰就断。 陈枫就着阳台，向着眼前的万家灯火望过去，那种熟悉的感觉转瞬即逝。 陈枫能肯定的，只有一点。 这座城，自己上辈子一定久居过！ 少女停下手中的鼠标，隔着墙精准的看向陈枫，眼神复杂。 “记忆，有时候也不尽是好事……” 可就在这时，陈枫像是抽风一样，一把将少女的贴身衣物狠狠扔到盆里，任由溅起的水花打在他的裤脚。 “妈的！我都这么有钱了还洗衣服？！明天就换个房子！换栋别墅！请特么一个连的保姆，每天必须不重样！” “……” 陈奶亚眼神空洞，收回视线，鼠标滑到继续游戏四个字上，同时在心底下了某种决定。 一小时后，陈枫来到客厅。 “洗完了，你说的好消息呢？” 陈奶亚生无可恋的看着墙壁。 这短短一个小时里，陈枫发了四次颠，一会儿是明天买个跑车，一会儿是去买个酒店，一会儿又是找个剧组带资入场，见见真明星。 不过这也是想想，以他那抠门的德行，顶天了买个入门级跑车。 “你……” 一时间，陈奶亚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好消息……哦对，好消息，你可以暂时换一个攻略目标。” “换一个？” 陈枫不解，这不好好的吗？为啥要换一个？ “嗯。” 陈奶亚点头应道。 “吕娜目前对你的好感是负数，那么不管你为她做的再多，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对你的厌恶会更加严重，二是把你当她的舔狗吊着你。” 陈枫砸吧砸吧嘴，想象了一下自己当舔狗的样子。 真恶心啊！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换一个目标，你和吕娜暂时搁置，随缘发展，等她对你的好感有明显提升的时候再出手。” 陈奶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陈枫自己也短暂的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很快就被他带过，去想怎么消费的事去了。 “那不是要我双线发展了吗？” “没错！” “……” 陈枫似笑非笑的摸了摸下巴。 “好像……也不是不行？那我下一个目标是谁啊？” “先别急，在我说之前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 思想准备？ 什么思想准备？不就换个攻略对象吗？要准备什么？ “直接说就行了呗。” 陈奶亚观察着陈枫的表情，字字有力的问道。 “这样，我先问你个问题。” 陈枫很讨厌这种被别人卖关子的感觉，可自己的顶头上司就是这种喜欢卖关子的。 “你说，知无不答。” “你怎么看待同性恋的？” “同性恋？当然就……” 陈枫语速逐渐缓慢，脑袋却转的越来越快。 “你……你的意思是……我下一个目标，是个男人！？？！” 见陈枫这副抗拒样，陈奶亚准备先给陈枫一颗糖。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类，脑袋转的就是快，没错！你的下一个攻略目标，北欧神话，雷神索尔。” “等一下，等一下……” 陈枫出言制止，高举双手。 “男人的话您还是另请高就吧！同性恋这东西我虽然不歧视，但我也不能理解。” …… 第十二章 天府之国 “诶↗↘~” 陈奶亚突然俏皮起来，挪动着凳子来到陈枫身边，一把搂住对方。 “也没要你和他怎么样？只是让他对你倾心，并不是让你对他倾心啊！” “……” “再说了，你看看你现在呆的这座城市，这可是传说中的天府之国，基佬的根据地！你就算是不理解，正好了解了解他们也好啊！” “？？？为啥你对这城如此了解？” 陈枫搞不懂，所谓的神明到底是何物？从神话系统来分析，不食人间烟火才是他们的形容词，哪知道？眼前的邪神居然连基佬根据地这种词都知道。 “总之，男人就是不行，如果非要我选，我宁愿去当吕娜的狗。” 陈奶亚斜眼看着陈枫一脸惊恐的样，眼神逐渐稳定，将陈枫的手从自己嘴上拿开。 “那行吧，咱俩各退一步，你呢抽空去和他会会面，看看面缘，我呢，也不强求你刻意攻略他，如何？” 只要不是让自己和男人谈恋爱，陈枫都能接受。 “那样也行。” …… 当晚，陈枫因为这件事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感受虽然不是那么清晰，但还是让他惊醒了过来，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屁股。 “不行！” 陈枫满头大汗的坐起身，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十点。 “唯独这个怎么都不行！” 为了挽救自己危在旦夕的屁股，陈枫穿好衣服，给吕娜发去消息。 性格如此：现在有空没。 女月儿：你要过去了吗？我大概半小时左右到。 性格如此：OK 陈枫正想放下手机，没想到吕娜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女月儿：今天奶亚也会跟着来吗？ “？” 关她屁事？ 性格如此：公正合同把她带着干嘛？你找她有事？ 陈枫这种性格的人，当场有问题当场问，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也不会在意自己的问题是否会让别人犯难，只要小命健在，只管折腾不管收拾的主。 手机那头，躺在沙发上的吕娜也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正想撤回可手机上方显示着正在输入。 “吕娜啊！吕娜啊！聊工作就聊工作，干嘛问人家家属啊？” 昨晚吕娜也没怎么睡好，和陈枫的噩梦不一样，她在分析陈枫与他身边的少女到底出于何种目的来到人界。 第二次诸神黄昏过后，神明体系趋于稳定，已经几千年没有过神明私自入界的记录。 身为四大体系之一的希腊神话，又是十二主神之一的雅典娜，有那份责任搞清楚陈枫与少女的用意。 只是…… 这句话问的过于生硬，使得吕娜想了半天才给陈枫回过去。 女月儿：倒没什么事，主要昨天没有和奶亚正式打过招呼，她太可爱了！所以今天就问问你把她带出来不，不带出来话等哪天有空，我请你们兄妹一起吃顿饭…… ？？？ 陈枫坐在出租车上满头问号。 我尼玛，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昨晚才说过这天府之国民风淳朴，包容性强，咋的？合着男女之间不搞男欢女爱那套，全都各玩各的了？ 陈枫陷入沉思，这开局……未免过于生草了，第二天就和攻略对象展开了三角恋。 手机屏幕映射的绿光照在陈枫脸上，使得司机都不由得看了陈枫一眼，陈枫倒没有隐藏的意思，正大光明的把手机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咋啦小伙子，和女朋友吵架啦？” “师傅，问你个问题，你说，要是你喜欢的女孩突然有一天对你的妹妹产生了性趣，还想叫你当牵线人，咋办。” “啊？” 问题是好问题，就是让这个年近五十的师傅不知如何回答，尴尬的笑了笑，给出了老一辈很官方的话术。 “年轻人嘛！不管如何都要相信缘分这玩意儿，你女朋友要是对你妹妹有兴趣，那是你俩的缘分没到位。” 这师傅还算是老油条，毕竟在这座城里跑出租，什么怪人没见过？不过这次女朋友爱上妹妹的故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哪想，陈枫像是打开了话闸，继续问道。 “那师傅，你家有儿子吗？” “有啊！今年大三了。” “那万一哪天你儿子回家带了个男人，说这是他男朋友咋办。” 师傅闻言，眼皮肉眼可见的跳了跳，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那也没啥？这是他选择的路，我们这些做老人的干涉太多反而糟心的是自己，只要他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 “我听说现在咱们这里是全国AIDS高发地区，万一……” “他敢特么出去乱搞？我打断他的腿！” 很显然，陈枫这么说就是想看看师傅红温，他也如偿所愿的笑了笑，接着点开了陈奶亚的聊天页面。 性格如此：吕娜好像对你感性趣，要不她的攻略你来？ 刚起床的陈奶亚看着陈枫发来的信息，不由得爆了句粗口，懒得打字，直接发语音过去。 “你信不信我直接让你换个性别？” 陈枫满意的放下手机，又看向司机师傅挂在空调出风口的手机，上面正停留在儿子的通话记录上边，看样子是准备问问近况了。 一大早已经让两人红温了，战绩不错。 来到公证处，吕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今天的吕娜倒是日常许多，一身简约休闲服，不过看样子是为了见陈枫，脸上的淡妆和高马尾显得依旧干练。 陈枫倒是和昨天没啥两样的，只不过今天更加随意，一身路边摊外加人字拖，精简的短发让陈枫眉眼显露无疑，视线停留在吕娜身边的男人身上。 “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助理。” 吕娜站出来介绍。 陈枫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原本烦躁的心更为烦躁起来。 要说长相是真的不帅，健康的古铜色皮肤以及较为稚嫩的面庞，想必应该读书时篮球打多了，估摸着刚入社会不久。 男人下意识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有样学样的微笑道。 “你好陈总，我是娜姐的助理，万俊。” 助理…… 陈枫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快速转动。 助理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秘书，然而这秘书文化可是值得人们深敲的一门。 俗话说的好，有事秘书干，没事…… …… 第十三章 再降好感度 这吕娜到底是什么审美？？？ 不对！ 都说蕾丝的身边会有一个比较耐看的朋友，难不成…… 吕娜真喜欢那位邪神？？？ 不由得，陈枫心里更加烦躁。 “你好，煤炭。” 陈枫就是这么一个人！很多时候的不爽会直接表露出来，这也是他上一世经历了那么多曲折依旧是个烂零工的原因。 情商时而高时而低，这一切都取决于陈枫目前的心情，在这个现代社会，他以自己的方式快意恩仇。 当然，还有一个界外因素，那就是陈奶亚这位邪神的存在，在她的面前，陈枫随时都是高情商。 “哈哈，陈总真是会开玩笑。” 顺着声音看去，吕娜的好感度已然从负40%跌落到负46%，却依旧面露微笑。 “……”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陈枫，出师不利本就让人糟心，没想到突然冒出个这种格式的助理，变数太多。 更重要的是，要是攻略失败，自己的屁股就要保不住了。 有些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陈枫爽朗的笑了笑，一把搂住万俊的肩膀。 “开个玩笑，别当真啊！” 顺势陈枫也看见了万俊对自己的好感度——负20%，恐惧。 “……” 一个个都这样，我有那么吓人吗？ 接着，像是幻觉一般，万俊头上的好感度突然消失不见。 陈枫呆了呆，眨了眨眼。 吕娜也继续过来打圆场。 “陈总真的是，比昨天更会开玩笑了。” 万俊不知所措的笑着点点头。 好感度从负20变为0，情绪也从恐惧变为客套。 陈枫斜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万俊的头顶。 幻觉？ 还是说，分人呢…… 陈枫又将视线停留在吕娜身上，有些事，都在不言中。 无奈的咧嘴一笑，拍了拍万俊的肩膀。 “麻烦吕总带带路吧！” …… 一系列繁琐的公证流程下来，弄的陈枫瞌睡连篇，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吕娜站起身出言说道。 “陈总，今天麻烦你了。” 说着将合同递到陈枫手中。 陈枫一个机灵，就像是打瞌睡的学生被老师逮到一样，立马站起身，强装镇定。 “啊？！哦！哪有的事？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吕娜是第一次见到陈枫这种人，签合同那会不认真看就算了，就连公证的时候都打瞌睡。 他的钱真是大风刮来的吗？ 陈枫倒是不以为意，说到底这钱不是自己的，花着虽然不舍，但不心痛。 还真是大风刮来的。 吕娜的面部表情依旧官方，对着陈枫说道。 “那下次带上奶亚，我请你们吃顿便饭。” “……她……应该不会来。” 陈枫汗颜，已经在心里确定吕娜是个蕾丝了。 “你也知道，比起一般家庭来说，咱家算的上小康，她又是个宅女，昨天带她出来是因为她突然说想吃火锅，平时她一个月都不见得出一次门的。” 陈枫这话，说的吕娜心里一惊。 难道陈枫已经发现自己是醒梦了？ 刚才的话，不会是为了避免自己与陈奶亚的接触？ 只是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吕娜便将它划掉了。 不可能！只是怕百年之后我从梦中醒来发现这件事罢了。 这会儿吕娜在心里也确认了一件事。 陈枫一定清楚的了解了神明的弱点！ 吕娜实在是想不通，陈奶亚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将神明体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一届凡人！ 想到这，吕娜的面部已经绷不住，尽管她很想继续表现微笑，奈何面前的男人知道了神明的某些弱点，她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可这放在陈枫眼里又是另一幅场景了。 妈的。 自己都那么客气的委婉拒绝，这吕娜的好感度居然又降了！都负60了。 完蛋咯。 屁股不保咯。 为了保护自己的屁股，陈枫不得不再次低头，无论如何，好感度不能再这么低下去了！ “这样吧，我回去帮你问问她，如果她愿意的话，找个时间我们聚一聚。” “当然没问题。” 两人的话是这么说的，奈何吕娜的好感度依旧没变化，丝毫没有好转。 “……” 陈枫只觉得菊花一紧，赶紧找借口溜了。 分别后，陈枫仰天长叹，在川蜀之地，压根没有春秋一说，尽管是初夏，阳光刺眼又毒辣，陈枫不得不低下头将气息吐出。 从包里摸出烟，夹着公文包吊儿郎当的抽起来。 手上同样没闲着，正给陈奶亚发着消息。 性格如此：吕娜的好感度又降了，成-60了。 Y：那是你的事情，自己想办法。 “……” 这回答，太对了！ 简短的几个文字，写出了领导对下属无能的愤怒。 可是下属也无可奈何啊，人家点名道姓要领导出面，那咋办嘛！ 只能说陈枫能力有限。 性格如此：她说请咱们吃饭，但是要带着你去。 性格如此：我真感觉她对你有一种超越朋友的非分之想。 Y：去你M的，不可能，自己想办法，别打扰我，我这游戏还没通关，你要是拿不下她我立马给你换人。 “……” 搞毛啊！这换人一听就不是正经换人，索尔是吧？陈枫叫了出租车，停在原地思考。 要是这吕娜真拿不下，转而攻略索尔的话…… “噫……” 画面实在是……不堪入目。 性格如此：那你放心，必拿下！还有我今天不回来吃饭，我到处去转转，将就买个车。 Y：随你便。 这上司，也就经济方面让人心旷神怡了。 下午，陈枫在各处4S店转悠，价格上他并不是很在乎，只是想着这路上，下班高峰期不管什么车都得堵。 干脆…… “干脆买个电瓶车算了。” 实用才是第一，有些所谓的面子游戏在陈枫这里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最终，在临近饭点的时候，陈枫骑着电瓶车游荡在街上。 这年头，电瓶车都需要摩托车驾照了。 得亏陈奶亚考虑到位，把驾照一类的证件都给陈枫准备好了。 其实陈枫想过买个老头乐的，毕竟板车不能遮风挡雨，只是他心里不知为何对老头乐这种车型有点抵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幸好此时是在夏天，要是冬天陈枫肯定不会选这种风吹日晒的玩意儿，打车也挺不错的。 …… 第十四章 神明是会互相吸引的 傍晚，烈日的余晖依旧洒在陈枫身上，即使是原地站着不动也会出一身汗。 陈枫骑着刚买来的电瓶车行驶在街道上，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小巷。 “……” 他捏紧刹车停在路边，一股浓烈的既视感席卷全身。 “应该就是这里了。” 是的，陈枫也不是随意的在城市里闲逛，他在寻找着记忆的蛛丝马迹。 小巷子所处老城区，光是供老年人娱乐的麻将馆都有四五家，一家烧烤店夹在这些麻将馆中间。 门口架着烤架，一个年仅五十岁左右，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正卖力的旋转手上的竹签，手上那层厚厚的油污在诉说着男人的岁月，在火炉前方，公用地面上全是黑的起皮的油渍，还有几张小桌撑在那里。 这种脏乱差陈枫倒不以为意，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毕竟家里还有个邪神为自己兜底，吃死了都没事。 为了更好的观察街道的一举一动，陈枫特地背对着烧烤摊，随意找了个小桌在外面坐下。 “老板，点菜！” 随意的点了些烤串，陈枫便开始感受眼前的街道，视线停留在能看见的每个角落，只等既视感强烈起来。 但从始至终，那股既视感也只有在陈枫刚看见这条小巷时出现过。 “搞毛。” 陈枫无奈，叼着一块肉送进嘴里，顿时眼睛一亮。 嚯！ 味蕾上的冲击对陈枫造成了极大的震撼，都说苍蝇馆子才是人间美味，这话没错，余光所至皆是盘中餐，压根没注意到，此刻烧烤店里的角落，一张脸正打着常人所看不见的马赛克。 烤串越吃越少，陈枫也越发郁闷。 复活是复活了，记忆没了，遇见个邪神说要进正统神祗，叫自己攻略神明，结果第一个好感度就成负数，搞不好自己屁股还不保。 邪神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搁家里天天打她的游戏。 还不如死了得了。 复活还得遭老罪。 越想越郁闷的陈枫决定小酌两口。 “老板，来两瓶啤酒！要冻的！” （友情提示：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 老板正忙着烤肉，便冲着店里喊道。 “小雨！拿两瓶冰啤酒。” 角落里，那张模糊的脸很快站起身，从冰柜里拿上两瓶啤酒送到陈枫面前。 陈枫下意识接过啤酒，抬头一看，嘴里的竹签吓的掉落在桌面。 这…… 这场景陈枫再熟悉不过，昨天才经历过。 来人脸上和昨天吕娜脸上的马赛克一模一样。 站在陈枫面前的，是一位神明人间体！初夏，少女已然穿着短袖，配合上七分牛仔裤，显得朴素至极。 由于看不清面部，陈枫只能从少女显现的皮肤上来判断。 脖颈上的皮肤白皙而光滑，年龄上应该二十左右。 没错，不管一个人如何保养，但脖颈处的肌肉与皮肤线条还是能完美的暴露年龄，尤其是说话的时候。 尽管陈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了解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总的来说对目前还算是有作用。 “我脸上有什么吗？” 少女被陈枫那双骇人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心里有点发毛。 “没，没……” 陈枫笑了笑，把手里的啤酒放在地上。 “麻烦了。” 少女点点头，不多作言语的回到了角落。 顶着那位中年大叔杀人般的眼神，陈枫注视着少女坐回原位，桌上正摆放着平板，平板前方有着纸和笔，应该是在学习什么东西。 收回视线，陈枫还从没缓过神。 不是有其他女性神明吗？那邪神为啥让自己去攻略个男人？ 回想起昨天陈奶亚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脸。 好嘛！ 合着借公寻私，为了她的一己私欲，老子居然要牺牲自己的屁股！ 带着兴师问罪的气势，陈枫拿出手机。 性格如此：我遇到个野生的人间体。 Y：谁？ 性格如此：我哪知道？我又看不清对方长啥样。 Y：……那你自己看着办。 又是这出！ 陈枫猛的灌了口啤酒，直接发起语音通话。 陈奶亚：“放。” 陈枫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的诉求告诉陈奶亚，带着答案询问。 陈枫：“不是，这里不是有女的人间体吗？为啥让我去攻略个男人？” 陈奶亚：“你现在在哪？” 陈枫：“XX 东路，不对，现在不是我在哪的问题，是为什么让我去攻略男人的问题。” 陈奶亚：“……”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响，陈枫此刻是一头雾水，搞不懂那位邪神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枫：“陈奶亚？？” 陈奶亚：“唉……算了，神明会互相吸引，想躲也是躲不掉的，你既然碰见了，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攻略，稍微接触一下也行，如果她对你好感度较高的话，雷神那边可以暂缓。” 诶！这就对了嘛！ 终于听见自己想听的答案了。 陈枫已经懒得管对方的真身是哪位大神，只要能让自己逃脱屁股灾难，什么都行！ “神明是会互相吸引的吗？” 陈枫满意的挂掉电话，转头望向角落里的少女。 少女正拿着笔，时不时望向平板，在纸上写写画画。 再次收回视线，陈枫望着眼前的竹签出神。 柳暗花明倒是件好事，但这接触……到底如何接触？ 陈枫犯难了，恋爱这事儿对他来说太复杂！毕竟两辈子没谈过一个正经女友。 记忆里，按照昨天和吕娜接触的流程来看，马赛克消失的时候是两人握手的瞬间，好感度也随之出现。 那问题就明显了。 肢体上的接触是必不可少的。 陈枫思考问题，随意的喝了一口酒。 瞬间，陈枫一拍大腿。 失策了！刚才接啤酒那么好的接触机会被自己浪费掉了。 第三次，陈枫回头望向少女。 然而这次，正在烤肉的老板气势汹汹的放下手中烤串，挺着大肚腩来到陈枫面前。 “小子，好好吃你的烧烤，别东看西看的，再这样我就叫警察了！” “？？？” 不是老辈子，咱就是多看了你闺女几眼，不至于这么应激吧！ 得。 陈枫的眼神犹如看人间贵物，眼神微眯。 要不？发发病？ …… 第十五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夕阳的余晖渐渐淡出视野，街道两头老式的路灯在闪烁中明亮起来，照射在中年大叔油亮的额头。 思来想去，陈枫放弃了这次发病。 等屁股危机过去，想怎么发就怎么发。 勾子要紧。 “那啥，我就想再加点菜，看你店里的菜单呢。” 明显的，老板脸色缓和了些许。 “那你准备点啥？” 陈枫从某些方面来说算的上老油条了，自然顺着点起菜。 “那就再来三十串五花肉，三十串牛肉，一份蒜蓉茄子……” 陈枫点了一大堆，基本上店里有的菜品都来了几串。 “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吃不完打包！你这手艺太好了，我家里还有个妹妹，想带回去给她尝尝。” 陈枫很自然的说道，也不算说谎，家里还有个邪神呢？给自己老板带点宵夜自然是说的过去。 老板听见陈枫说家里还有个妹妹，加上陈枫拍的几个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马屁，脸色彻底放松下来。 人们总是喜欢听夸奖自己的话，这是真理。 当然，在明知道对方缺点反而夸奖的话，那是挑事儿。 “那行，东西有点多，你可能要等一会。” “没问题，不着急。” 等老板开始烤肉的时候，陈枫心里的小算盘敲得砰砰响。 点那么多菜是有原因的，为的就是让老板忙不过来，这样陈枫就可以再叫两瓶酒，忙不过来的老板会让自己的闺女送来，趁这次机会接触一次。 就算是指头之间的触碰都行。 嘿嘿！ 太机智了！ “老板，麻烦再拿两瓶啤酒。” 这次不用老板说，角落的少女很自觉的站起身，从一旁的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向着陈枫走来。 机会来了！ 在接过啤酒的瞬间，陈枫成功的与少女指尖对碰。 就是这么一瞬间！遮挡在少女面庞的马赛克消失不见，在看见少女长相的同时，一股极其强烈的违和感席卷陈枫的每一根神经。 “……” “……”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下意识的，陈枫脱口而出。 和陈枫推测的差不多，少女二十出头，看着少女的长相，陈枫突然理解了那中年大叔，怪不得对自家闺女那么敏感，长的这么好看，放谁身上都敏感。 尤其是少女的那双眼睛，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柔情与温暖，如孩童一般清澈而透明，和陈枫那杀人犯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女明显被陈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陈枫的双眼，不知是何种原因低下了头。 “你的眼睛，也和我的一个……一个……朋友……很像。” 结巴？ 陈枫迷惑的看向少女，这好好的美女怎么是个结巴？ 果然，人无完人，上帝开了门还是得关窗。 “你叫什么？” 陈枫望着少女的头顶，好感度正显示着30%——愧疚。 陈枫再一次的懵了。 愧疚是个什么玩意儿？ 自己和眼前的少女有过……交……集…… 陈枫并不傻，甚至比一般人都还聪明。 从见到少女真容的违和感，接着说自己和她的某个朋友很像。 让陈枫没想到的是，仅仅重生一天，恢复记忆就有了大方向。 眼前的少女，一定和自己上一世有联系！ “林……小雨。” “林小雨啊……” 陈奶亚曾经说过，自己的名字和上一世是一样的，既然说认识，那陈枫决定诈一下眼前这单纯的少女，看看对方的反应。 “我叫陈枫，枫叶的枫。” 果然如陈枫所料，那双清澈的眼神里满含震惊之色。 “看你的反应，我是不是连名字都和你的朋友一样？” “嗯……嗯。” 林小雨呆滞的点点头，似乎不太会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同时惊讶陈枫居然能看穿自己心里的想法。 陈枫微微一笑，在刚才说完自己的名字后，林小雨对自己的好感度突然升到40%。 有意思。 正当陈枫准备继续问点什么的时候，那边的中年大叔似乎发现自家闺女送啤酒的时间有点久，立马出声呵斥道。 “小雨！去做你的事！” 然而就在这时，一团团黑影围在了陈枫桌子附近，直接挡住了昏暗的灯光。 正想回去的林小雨同时愣在原地。 由于背光的原因，陈枫看不见来人长相，只有阴影下的身形能略查一二，来人一共五个人，除开最中间身材比较瘦弱外，其余的四人看样子都是练过的，全身肌肉发达。 还在烤肉的大叔见状立马放下手中的竹签，冲到林小雨面前挡住。 站在最中间的瘦弱男人，嘴里叼着烟，戏谑的开口。 “林老板，今天生意不好啊！只有一桌人。” 陈枫转头一看，大叔死死的护在自己闺女面前，正想说些什么，被陈枫直接打断道。 “那啥？各位，我一吃瓜群众能不这样围着我吗？这四个肌肉壮汉看的我心慌。” 说到底，陈枫从小到大就没怕过什么事，只是这对方明显的来者不善，要是能劝走那就劝，不能劝再说不能劝的事。 一旁的大叔诧异的瞄了一眼陈枫，现代人，尤其是这种老城区的，都没什么家庭背景，换做一般人能躲早躲了，要不就是坐在座位上当鸵鸟，一句话都不敢说。 明显，陈枫算的上是有胆量的，不过…… “还不是因为你们天天上门闹！” 陈枫能清晰的看清大叔脸上的怒意，以及想护住女儿的那颗决心。 从刚才的话中能得知，这群人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每天都会在这烧烤摊闹事。 这种方法算的上是现代人巧妙的避开了法律，就算报警也只能被带去教育一顿，没发生实际的经济损失以及人员伤亡的情况下，警察只管已经发生的犯罪。 陈枫环绕四周。 怪不得这里只有自己一桌人。 那中间叼着烟的男人看了看陈枫，继续用着刚才的口气，嘲讽的说道。 “哟，新面孔啊！怎么想着来这家烧烤店吃饭啊？你看这里卫生条件那么差，怎么下的去口啊？” “哈哈哈！” 陈枫大笑起来。 “小B窄滞，话密了嗷～我在哪吃还用得着你来管？” …… 第十六章 没人管？我管！ 大叔一脸惊恐的看向陈枫，还以为今天又会出现往日那种，连账都没结就害怕的逃跑的人，攥紧的拳头甚至有点放松了下来。 不仅是大叔，就连站在陈枫面前那抽烟的男人都惊讶的张开了嘴，不过烟却很巧妙的粘在了嘴皮上，惊讶中带着不屑，说道。 “小子，看你是新面孔，今天就不拿你怎么样，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你身旁的那小妮子，害死了我大哥和他的兄弟！我们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况且我的身份你也不知道，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意气用事。” 林小雨从大叔的侧面试探性的拉了拉陈枫的衣袖，示意陈枫不要再刺激对方。 陈枫可不管那么多，环顾四周，看了看林小雨父女二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壮汉，看不清对方长相，这让陈枫有点琢磨不透，心里那股违和感同样没有出现。 不过嘛……视线停留在林小雨身上，同样，林小雨也看着陈枫，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害怕。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 她？害死人？ 举止懦弱，人畜无害的样子能害死人？ 听男人这么一说，陈枫也来了兴趣，直接从地上拿了瓶啤酒摆在男人面前。 “细说！” 又转头看向大叔。 “老板，我的烧烤是不是焦了，快去看看！” 大叔正愣神，一下被点名没反应过来。 “啊！好。” 大叔正准备回头，那叼着烟的男人一下把陈枫放在自己面前的啤酒踢倒，老城区的夜晚没几个人，酒瓶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接着，男人将烟头直接弹在陈枫脸上。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叫你赶紧滚！” 男人大声吼道，脸上的青筋暴起，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忤逆自己的小人物，就算认识自己，也得看在身边几名保镖的份上离的远远的吧？ “？？？” 陈枫被这突如其来的烟头弄的一愣神，林小雨也因为酒瓶的声响吓的娇躯一震。 还没等陈枫反应，那男人又把摔碎的酒瓶捡起，指着陈枫。 “滚不滚！老子也是带着任务出门的，别特么烦我！” 一秒后，陈枫反应过来。 现在放在陈枫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发疯，倒在地面阴暗的爬行，抽搐，翻白眼，最后口吐白沫。 第二，和眼前的男人硬刚。 只是第一种办法想要完美脱身倒也不是问题，甚至可以因为突发性恶疾让周围的壮汉躲的远远的。 陈枫的视线落在躲在烧烤大叔身后，那缩成一团牵着父亲衣袖的林小雨身上。 唉，自己屁股的免死金牌还在害怕呢！ 那只有一种选择，只能硬刚了…… “你这算是涉黑了吧！就没人管你吗？” “去尼玛的，这老城区谁不知道我？赶紧滚！不然这玩意儿等会就会插进你脖子里！” 男人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拿着碎瓶，离陈枫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一旁的大叔直接控制住男人的酒瓶。 “小伙子，今天这顿老板请你了，你先走吧！” 大叔不想男人继续在店里闹了，同时也不想在店里闹出人命，女儿还在自己身后，大叔只能委屈求全。 陈枫的眼神愈发冰冷，他能理解大叔，家里有女儿还在读书，对方大概率已经把自家闺女的信息摸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一个有包袱的中年男人，面对各种不公的正确处理方式——委屈自己，成全他人。 但陈枫认为这种方法是错误的，一步退，百步退，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他慢慢站起身，被遮住的路灯缓缓照射在他的脸上，露出他那凶戾的眼神，眼里的杀气足以让一般人退避三舍。 “没人管是吧？我今天就好好管管你。” 说着，他直接乌鸦掀桌！利用对方视线被阻挡的瞬间一拳轰出。 “砰！” 这一拳，让陈枫，以及在场的各位呆愣在原地。 陈枫的拳头直接将木桌贯穿，手卡在桌子里，没有对男人造成任何伤害。 在陈枫的计划里，他想的是掀桌的同时把桌子推向对方，接着自己借由对方视线受阻先打那几个壮汉的要害。 要害嘛！就是男人的命根！ 一打五，必须让对方短时间再起不能，才能继续接下来的操作，那些所谓的打十个，现实里是很少的。 不过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陈枫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吓的不轻。 “啊这……” 陈枫尴尬的笑了笑，将手抽出木桌。 怎么会呢？ “……” 突然，他想起家里那位邪神曾经说过，神识会强化自己的肉身。 “……” 无语了，这事儿完全被陈枫忘的一干二净，况且重生到现在才一天多一点，他也没试过到底强化到什么地步。 站在陈枫面前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再次看向陈枫时，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不过光是这种场面还不足以让他服气，干咳一声，对身边四位壮汉使了使眼色，四人立马将陈枫包围起来。 陈枫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愣愣的注视着自己的拳头。 好家伙，这一拳一般人怕是受不住，望向包围自己的四人。 看块头来说，这几人应该受得了。 只是对于陈枫来说，硬刚是傻子的选择，只有实在没招的时候才会硬碰硬。 只见陈枫直接一脚踢向其中一人的裤裆，对方试图用手来阻挡，没想到一声脆响后，那人的关节竟直接脱臼，并且因为用力过猛，关节错位的同时，骨头也被暴露在空气中，鲜血直流，那男人立即丧失了作战能力，躺在地面哀嚎连篇。 “……” 不是，这么猛吗！ 陈枫不可思议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腿上！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要赔钱咯。 又回头看了看烧烤店，确认有监控后这才准备踢出第二脚。 赔钱都是小事，别坐牢就行。 对于坐牢，此刻的陈枫甚至比驾驶老头乐还抵触！ 不知道家里那位邪神有没有消除记忆的能力。 想到这，陈枫继续全力使出横踢，在空爆声中，壮汉躲过了陈枫的攻击，并且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 陈枫一看，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 带刀了是吧？带刀了是吧！！！ 这下好了，钱也不用赔咯。 躲在后面的大叔正用手机拨打着报警电话，林小雨担心的看着陈枫，眼神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其余的三个壮汉看陈枫如此勇猛，纷纷与陈枫拉开距离。 陈枫还真不傻，嘴上说着一句擒贼先擒王，直奔空隙中那孤立无援的瘦弱男人。 …… 第十七章 见义勇为是吧？ 陈枫直奔最后面的男人，三个壮汉一看自家老大要被拿捏，立马冲了上来，可是被强化后的陈枫身体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不要过来啊！！” 只见陈枫一脚飞踢，男人手中的碎酒瓶死死的镶嵌在陈枫的鞋上！ “卧槽！” 力道不错，就是准心差了点，或者说冲过头了，速度太快没反应过来。 鞋的缝隙里冒出丝丝鲜血，顺着玻璃碎片流出。 陈枫成功的让自己挂了彩，但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陈枫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杀红眼的陈枫把酒瓶硬生生的拔出鞋底，眼露凶光的盯着眼前发出惨叫的男人。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男人用酒瓶抵挡陈枫的同时，陈枫也成功的让男人倒飞数米，手臂脱臼，和最开始的壮汉差不到哪去。 其余三名壮汉见自己老大挂彩，纷纷跑到他身边将对方扶起，哪知男人依旧不服气，气焰甚至比一开始更盛！ 他怒目圆睁，盯着自己的伤口，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冲着壮汉怒吼道。 “我叫你们几个来是吃干饭的啊？赶紧弄死他！” 陈枫笑了笑。 “这年头还把死不死挂在嘴边的人，不是抑郁症就是脑子有问题。” 只是面对陈枫这种怪物，那三名男人明显开始犯怵。 同样都是人，同样都能感觉疼痛，谁都不想让自己挂彩。 更何况是面对陈枫这种不仅怪力，还阴招频出的选手。 为了下半辈子着想，三人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自家老大，没有选择鲁莽上前。 陈枫这下真笑了，笑的很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怀大笑。 这是他重生以来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让他此时此刻，放声大笑。 可那股莫名的放松感，触手可及的违和感，以及一股久违的，复仇的快感在他的内心由一团细小的火焰逐渐变大。 似乎这种场景对陈枫来说过于熟悉，这次他抓住了些许片段，隐隐约约看见了上一世的自己，那会的愤怒与不甘同时出现在他心底，他眼神里闪出一丝煞气。 “你们不来？那我来！” 突然！ 一个男人从小路里横冲直撞，将其中一名壮汉手中的小刀夺下，瞬间与对方拉开了身位。 “看来我来的挺是时候的。” 路灯下，男人自信满满的旋转手中的匕首，搞的众人挺迷糊的。 “？？？” “？？？” “？？？” 多脸懵逼。 这又是谁？ 今天的新面孔有点多啊！ 陈枫咂咂嘴，确实来的正好，你不出现那三人估计被我断子绝孙了。 但就和故技重施一般，就是陈枫这么一看！ 男人衣着朴素，体型上和那边的三个壮汉难分秋色，一身紧身运动短袖显得他身材格外壮实，似乎很享受别人看他肌肉的目光，可就是那张脸！又顶着一片马赛克。 此时此刻，陈枫的脑海里响起陈奶亚的那句话。 “神明是会互相吸引的。” 这次，来的居然是位男神！ 那不请自来的男人直接把刀丢掉，一副英雄迟来但到的样子，虽然这副样子陈枫看不见，不过从他接下来的话也能听的出来。 “都二零二四年了，居然还有人搞涉黑那一套啊！五打一，还被反杀两个，说你们是黑社会估计都丢了黑社会的脸，会不会玩啊？” 说着他看向陈枫。 “哥们，我从你被围起来的时候就在那条街上注意到了，等了个红绿灯来的有点迟。” “……” 陈枫汗颜，脸就像是被轮胎压过一样难看。 这种情况还等个鸡毛的红绿灯啊，换做其他人估计早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吧！ 神明都是这么遵纪守法的吗！ 同时，远处的警笛声响起，那男人继续道。 “你们也别想着逃跑了，今天有我在这，你们谁也跑不掉！哥们，你放心，这些人必须得被绳之以法！” “……” “……” “……” 三方势力，没有一个人不是吃了屎的表情。 父女二人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陈枫却瞪大了眼睛，这种话能在大庭广众，还是这么严肃的场合里说出来的，一定是个整活小达人。 实在是太战狼了！ 而那边受伤的男人则是耷拉着手臂，血红的眼睛死死盯向陈枫。 警察来了，事情不能再被闹大，更重要的是不能报自己断手之仇？ 男人勉强扯出笑容。 就算警察来了也是小事，虽然不能让陈枫承受肉体的痛苦，但精神上必须狠狠折磨。 断手男人忍着疼痛，任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好……那就等他们来！我看你们怎么躲！还有你，见义勇为是吧？你也别想着好过！” 两分钟后，没有受伤的人被带进了警局，受伤的人则是立马送往医院。 警察看了看陈枫脚底的一摊鲜血，正想说些什么，被陈枫打断道。 “没事的警察大哥，先去做笔录吧。” “？” 警察头顶问号，那边的几人倒是局里的常客了，有小道消息说他们上面有人，每次闹事也是简单的批评教育就被放了出来。 但今天这位好像一样熟练啊。 看了看那边受伤的两人，强忍着笑意，看来今天是碰见硬茬咯。 警察局里。 陈枫在警局的医务处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就被带去审讯室。 “姓名。” “陈枫。” “住址。” “XX区XX路XX小区601” 陈枫很有耐心，对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将事发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警方。 因为他一直留意着烧烤摊的监控，如果真定罪，五打一对面还有刀具的情况下，没有人员死亡，那正当防卫没跑了。 只是几级伤残他倒是没研究过，实在不行赔点钱也算皆大欢喜。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等其他人审讯完，依照他们的口述和现场的监控才能判定你是不是正当防卫。” 陈枫淡定的应下，并且还恬不知耻的向警察要了根烟。 审问完毕，他被带出了审讯室，前往警局的拘留室。 在这里，他见到了那位拔刀相助的白痴神明。 “哥们！怎么样！是不是正当防卫？” 见陈枫进来，男人立马迎了上来，很自然的和陈枫贴在了一起。 少有的，陈枫的眉头微微皱起。 哥们，你的边界感是不是有点太弱了？ 也多亏了男人这大咧咧的性格，和陈枫接触的瞬间，脸上的马赛克立马消失不见。 …… 第十八章 一个十年一个三年 当看见对方长相的瞬间，陈枫的嘴显然是合不拢了。 和男人那壮硕的身材不同的是，男人的脸格外清秀，只是那下巴部分微微发青的络腮胡让人着实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基因才会出现如此贵物！ 眼前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是满满的违和感，像是被人刻意拼凑起来的。 尽管陈枫对那个圈子不太熟，但眼前的男人着实让他想到了所谓的“熊”，实在是男人的长相太有分辨率。 又抬头看了看男人的好感度，60%——亲和。 这…… 遇见的所有神明里，好感度最高的居然是个男人！ 这就是天府之国吗？ 欲哭无泪，情绪上来的陈枫直接问道。 “哥们，你是基佬吗？” “？？？” 男人被陈枫问的有点摸不着头脑，歪着脑袋嘴巴微微开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终于，在陈枫的提醒下，男人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小退一步和陈枫隔开一个身位。 “当然不是！我虽然不歧视，但也不理解，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我只是不怎么能掌握和人的距离感，不好意思了。对了，我叫雷卓。” 在确认男人择偶观某些方面和自己一致后，陈枫点点头，说道。 “陈枫，是不是正当防卫，等烧烤摊那对父女说完才能决定。” 陈枫的眼神逐渐黯淡。 冷静下来后，他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那对父女因为对方的权势而没有交出监控，或者因为对方的威逼之下由着对方暗箱操作，事情就会变的很麻烦。 也不难推断，从大叔那隐忍的举动能轻易的看出，很有可能会为了女儿再次退让。 如今拘留所里面并没有出现那对父女……情况不对劲啊…… 不久，一个让陈枫脸熟的中年大叔出现在拘留室。 “爸！” “儿子啊！你咋又惹事了！” “我哪是惹事？我这叫见义勇为！对了！” 雷卓站起身，冲自己父亲介绍道。 “就是他，我看他被几个壮汉包围，这才没忍住出手救了他。” 救？得了吧！ 陈枫心里暗自叹气，你是救了那几人才对。 “你不是……” 中年大叔疑惑的看向陈枫。 “你今天是不是坐过我的车，还和女朋友吵架的那个小伙子？” “？？？” 仔细一看，陈枫乐了。 还真是。 看了看雷卓，好嘛！看得出是司机大叔的儿子，尤其是那款络腮胡，只是放在雷卓身上就显得很是突兀，估摸着五官随母亲吧，年轻时肯定是个美女。 难怪司机大叔在陈枫简单的两句话会直接暴起。 合着是因为自家儿子着实就长着一张容易出柜的脸啊！ 师傅像是突然想起了正事一般，左看看右看看，接着焦急的小声说道。 “你们惹大事儿了！事情的经过我托关系了解过了，只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正常来说只要那对父女能出示证据，你们随时可以立马走人，现在不一样，那对父女一口咬定是这小伙子先惹得事！” 啊？ 信息量有点大，陈枫眼神灰暗，摸着下巴思索。 这种斗殴事件说实话一个出租车司机想要了解全程轻轻松松，所有的城市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出租车司机就是这个城的万事通，这点倒是没有异议。 只是司机大叔后面的话还是让陈枫无奈的望向天花板。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管他呢，本来就死过一次的人了，陈枫估算着要是真进监狱，估摸着攻略进度会大幅度降低，陈奶亚估计一着急就会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 实在不行再死一次呗！又不是第一次复活了。 想到这，陈枫倒没什么好担心的，直接化身摆烂王盘坐于地面。 “那就这样呗，惹都惹了有啥办法？实在不行等出狱之后再找他们算账。” 说是这么说！陈枫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已经在默念陈奶亚的名字了，没办法，半神居然还要遵守人类的法律，真是可恶。 要是我有95%的神识，明天爷就统一地球。 然而身旁的雷卓却担忧的看向陈枫，问向自己的父亲。 “他们都是什么人？” 司机师傅摇摇头。 “不知道，不过有小道消息，那对父女应该和两个月前的恶性杀人事件有关，据说那些人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去刁难他们的。” “啥？恶性杀人？你说的是……” 瞬间，雷卓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陈枫，这才想起这个陈枫居然和杀人犯同名！ “陈枫的那个案件？” 雷卓只是点到为止，毕竟谁也不想和一个恶性杀人犯同名同姓。 “？？？” 被点名的陈枫一头雾水，恶性杀人？我？杀人？ 好家伙，牵扯的有点厉害啊！ 陈枫心里暗自感叹，自己这是掉入某个窟窿了是吗？怪不得邪神大人叫自己不去和林小雨接触，合着是这个原因啊！ “对。” 司机师傅点点头。 “……” 说着，司机师傅又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自家儿子。 “你也是！叫你平时别给我惹是生非，现在好了，你也出不去了，据说那边放话，你俩一个十年，一个三年没跑了！” “啊！！我也在里面？！” “废话！都说了你别到处惹事，这下好了……” 司机师傅黑着脸，注视自家脸色古怪的儿子。 半晌，一声长叹后继续道。 “唉！目前只有监控是铁证，那对父女现在又不说实话，估摸着监控也不会拿出来，现在还在审讯，要是放他们回去那你们坐牢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 雷卓的头愈发下垂，余光中瞥到盘坐在地，闭目养神的陈枫，眼神又突然坚定起来。 “爸！坐牢就坐牢吧！我相信会有人还咱们一个公道的！我不后悔！” 知子莫若父，司机师傅像是知道自家儿子会这么说，手指着对方上下摇晃，无奈的笑了笑。 “行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几天好好在这里待着，你爹我在这城里跑了一辈子出租，人脉还是有的！我会想想办法的，明天我帮你们请个律师，记得把所有细节交代到位。” 接着，他看向陈枫。 “小伙子，这几天麻烦你照顾照顾雷卓这小子，他的性子我知道，太莽了，做事不计后果，你这方面想的比较多，那对父女这件事你能出手相助我也相信你的为人！” …… 第十九章 过去的一张网 大叔的话让陈枫受宠若惊。 从见面开始，司机大叔没有一句话是怪罪陈枫的，反而是说教自家儿子，然而语气中却充满了对儿子行为的赞赏，说教也是因为雷卓做事过于鲁莽，不知道明哲保身。 对于陈枫更是如此，还贴心的请了律师。 一个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能为他人做到这种地步，属是难得。 难怪能养出这么个儿子。 看了看还在辩解自己确实在用脑子做事的雷卓，以及不想反驳自家儿子的司机大叔，陈枫缓缓站起身，宛然一笑。 “雷叔，你放心，律师费用我来出，你只需要找最好的律师就行，多少钱无所谓。” 都是成年人，陈枫自然要做的到位，对方已经心向明月，自己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感情与否，说到底都是经济纠纷，利益的牵扯，对方做到这种地步，陈枫自然不想再多作客套，反而是主动站出来把经济大头拉向了自己。 这并不是冤大头，反而是一种报恩，陈枫并不想欠任何人人情。 “你……” 司机大叔狐疑的看着陈枫，似乎是在怀疑陈枫话里的真伪。 一个年轻人，去那种角落吃烧烤，还是一个人，虽说有着一腔正气，但钱方面嘛…… “雷叔，钱的事不用操心。” 陈枫思考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家住址，让司机大叔去找陈奶亚结算。 还是算了…… 节外生枝回去是要被扣钱的！ “等你明天把律师请来，我会委托他转交给你。” “行！” 尽管心里还对陈枫的经济实力有所怀疑，但还是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知道人心叵测还是会选择相信！ 知世俗，而不世俗，知人心，而不疑心。 等司机大叔离开，陈枫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街道……烧烤店……林小雨……还有打架时的记忆。 恶性杀人……同名同姓…… 陈枫在心里大概有了一张暂时性的关系网。 如果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对父女已经是第二次坑自己了。 “林小雨啊……林小雨……” 记忆除了片段的斗殴经历，其余的没有响起任何反应，需要一个很大的契机当作导火索才能恢复。 他并不傻，相反的双商都极高，只是和司机大叔站在了对立面。 因为知人，所以怀疑，因为知世俗，所以刻意的回避了世俗。 从心境上来说，陈枫还没到大叔那个境界。 同时也不能怪陈枫，上一世的他经历了太多糟心事，要是不在内心做出一道防火墙，早进精神病院了。 雷卓听陈枫嘴里泛起嘀咕，便问道。 “林小雨？什么林小雨？” “啊？哦。那家烧烤店老板的女儿。” “她叫林小雨啊！” 额…… 陈枫在雷卓的眼睛里发现了些许不一样的神情。 “你不会……” “诶！” 雷卓立马制止陈枫。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同时，好感度也随之提升至67%。 陈枫满脸黑线，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一个字。 “行。” 捋清了，雷卓的行动路线被陈枫彻底搞明白了！ 为什么在那条街道空无一人的情况下，雷卓会突然冒出来，虽说要是一般人有这种遭遇，以雷卓的性格一样会冒出来，但那种情况还是过于巧合。 这小子，铁暗恋。 话题在此处僵住，雷卓适时的说道。 “你放心吧，陈枫，我相信林小雨不会做这种卑劣的事情！他们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 不知为何，双商极高的陈枫在此刻居然不知道用何种表情来面对雷卓。 这小子，暗恋还加个恋爱脑，完蛋玩意儿。 …… 深夜，吕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简约陈设的屋子里，她正在思考下一次要如何约陈枫出来吃饭。 为此，她还专门叫助理万俊留意一下陈枫的动向。 只是在万俊听到后，虽然装作面无表情，但飘忽不定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可是吕娜不仅是他的遐想，也是老板，这种事情无法拒绝，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万俊转念一想，这或许算是个机会，平时吕娜的事并不是很多，万俊能给吕娜打电话的次数很少，除了每天在吕娜公司见面外，私底下的往来很少。 这不，大晚上吕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吕娜一看万俊打的，立马接起电话。 “娜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你冷静点说。” “冷静不下来！陈枫被警察抓了！我这边用你的名义了解了一下，似乎是惹到了城东那边的杨家……” 万俊把了解到的整个事件一五一十的告诉吕娜，并且说道。 “那边已经放话了，陈枫是蓄意伤人，要判个十年八年，那个见义勇为的小伙子也跟着遭殃，要被判三年。” “……” 话落，吕娜深呼一口气，感叹那微弱的神识居然能在陈枫这里强大到这种地步，陈奶亚到底是何方神圣…… 接着…… 她陷入沉默。 思考着陈枫坐牢的利弊，要是陈枫真坐牢，陈奶亚会不会出面，用她的神识来解决陈枫的这次幺蛾子。 这样，她算的上是不费吹灰之力了解到陈奶亚的底细。 可是。 对方是傻子吗？ 在吕娜眼里，陈枫以及陈奶亚对神明系统了如指掌，真的会那么简单便释放出神识？ 要是对方死磕陈枫出狱，那时间太久了！没有了陈枫这条线，吕娜想要了解陈奶亚的动向都是问题，对方的神识在半神以上，所以吕娜压根没想过派人监视陈奶亚，因为会被立马发现。 可十年之久…… 换做神明这点时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自己现在只是个人类啊！ “……” 半晌，吕娜这才开口说道。 “这样，你先去打听打听杨家那边目前什么情况，陈枫那边我来处理。” 对陈枫坐牢这件事上，吕娜是不可能等那么久的，她多次的人生经历造就了她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事实上，雅典娜本就是战争女神，自然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人。 思来想去，吕娜决定先看看事情的走向，先等一个星期看看情况，实在不行自己再借用家里那色老头的威望，把陈枫给捞出来。 …… 第二十章 律师 “哈~~~” 陈枫打了个哈欠，从冰冷的拘留室醒来。 一旁的雷卓顶着黑眼圈，从未遇见过这种状况，他一晚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真关三年，平时见义勇为那些警察叔叔都会象征性的给一点奖励，怎么这次就栽了呢。 看着在这里悠然自得的陈枫不禁问道。 “陈枫，都要坐牢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么闲庭信步？而且你昨天不是脚受伤了吗？我看着还挺严重的。” 陈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冲着门外叫喊道。 “有没有人！我要拉尿，麻烦来个人带我去趟厕所！” 不到一分钟，门被打开，陈枫嬉皮笑脸的继续道。 “那啥？我能不能再去洗个脸刷个牙？” “诶！警察大哥，您抽烟吗？给我来一根？” 半小时后，陈枫满足的回到拘留室，提了提裤子，有恃无恐的说道。 “看吧！凡事放平心态，坐牢又如何？又不是枪毙，小命只要还在，想报仇多久都行。” “……” 雷卓欲哭无泪。 “我还想着考编制呢！这牢一坐，想都不用想了。” 陈枫嗔怪的指了指雷卓。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喜欢给别人当狗呢？！” （剧情需要，哥们对党的忠诚绝无二心。） 当然，陈枫同时也指感情方面，照这么下去，世界上又得多一只舔狗。 “咚咚咚！” 拘留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进来两名警察。 “陈枫，雷卓，因蓄意伤人，按照法律现移交至XX看守所刑事拘留，在这期间，你们不能会见任何家属，当然，你们可以让你们家属委托律师，这是你们的权力。” 陈枫和雷卓面对面，陈枫指了指正在走向两人的警察，一脸无奈的笑道。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转移车里，两人因为有警察的押送，相继无言。 陈枫望向自己受伤的那只脚。 今天早上起来检查伤口，昨晚还是皮开肉绽的样子，一觉醒来居然恢复出厂设置了！甚至伤疤都不见得有。 陈枫心中暗暗感叹，这恢复速度比得上某个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了吧…… 看守所里，陈枫与雷卓被分到不同的牢房。 这一路上陈枫倒没什么感觉，看了看身旁黑着脸的雷卓，陈枫小声的对他说道。 “没事的，咱们能出去，只要那监控到手就行。” 说的倒轻巧。 雷卓白了陈枫一眼，经过一晚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煎熬，眼下双手被银镯子束缚，雷卓渐渐开始后悔当时站了出去。 看着雷卓这表情，陈枫只是淡淡一笑，转身表情立马转变，眼神带着杀气走向自己的牢房。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监控录像。 要说困难的地方，便是那对父女。 想要弄清楚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枫估计和上一世的自己有关。 首先便是昨天司机大叔提到的恶性杀人事件，就大叔口中能分析到几个点，这场杀人案闹的很大，已经到家喻户晓的级别。 陈枫盘坐于地，算着时间等待律师到来，这些业内人士应该知道一些内情。 半小时后，陈枫在会面室与雷卓打了个照面，见到了所谓的律师。 “？？？” “吕……娜？？？” 玻璃外，吕娜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梳着高马尾，眼皮底下是清晰无比的黑眼圈，只是那双杏眼依旧闪烁着熠熠光辉，显得干练无比。 “陈枫，事情的经过我从雷卓口中大概了解了。” 陈枫眨眨眼，余光看向吕娜的头顶，负50%。 又降了4%…… 陈枫一脸黑线，打断道。 “不是姐，你有律师证？” 说着，吕娜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证件，摆在陈枫面前。 “……你还真是多才多艺，业务繁忙了。” “行了，你别打岔。” 吕娜开始分析陈枫的案情，陈枫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照理来说，好感度已经负一半了，吕娜为啥还会进来给自己当律师？ 陈枫不解，看向依旧在滔滔不绝的吕娜，陈枫问道。 “为啥帮我？说到底咱俩只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听到陈枫这么问，吕娜歪嘴一笑。 这是她昨晚在决定暂时观望情况后，想的另一个办法。 以家里那色老头的声望想要从这里拉一两个人出去完全不是问题，为了能更好的接触陈枫与陈奶亚，同时为了让自己掌握这场事件的主导权。 吕娜决定以身入局，她找到雷卓的父亲，将自己的实力稍稍展露了一点，接着便一身轻装来到看守所。 然而就是陈枫这句无心的问话，让吕娜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并且对陈枫是否知道自己是人间体这件事将信将疑。 唯一一件能确定的，陈枫身边的人间体变多了，神明会互相吸引，这是神界的定律！ 当然，人间体之间不会互相吸引，但只要周围出现了神识，那些人间体会下意识的向神识靠近，会因为一系列契机从而达到结识拥有神识的那个人。 这次的事件里，光是人间体就有两位！ 吕娜眉眼弯曲，尽管黑眼圈过于醒目，但那极为好看的五官完全帮她遮挡住这部分，全身散发出自信的气场。 一瞬间陈枫还认为这是吕娜故意化的烟熏妆。 “我可不希望我刚结识的合作伙伴因为这种原因入狱。” 说着，吕娜将一沓文件放在陈枫面前。 “这是林小雨以及她父亲的档案。” 陈枫微微眯起眼，吕娜刚才的话他的半点都不带信。 哪家好人会帮一个合作对象到这种地步？ 要是说今天来人是别的律师，并且从他口中得知是吕娜为了帮助陈枫而安排的，倒还说的过去。 望着吕娜递过来的文件，放在嘴边的质问被陈枫咽了下去。 来日方长，纵使吕娜有问题，但更重要的是陈枫的记忆。 陈枫接过文件，一转愁颜。 “那就先谢啦！” 随之，吕娜同时露出很官方的职业假笑。 “放心陈总，在这件事上你不会有事的，监控我们会找到。” “嗯。” 陈枫感激的双掌合十。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的上陈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和吕娜分开，陈枫慢慢消化着方才与吕娜的对话。 吕娜的举动有问题的肯定的，但是目的陈枫摸不透。 要是对方经济上有一个天大的窟窿需要填…… 不可能！这种情况压根就不会悠闲的在这里帮自己辩罪。 坐在地上，陈枫缓缓打开手里的档案，想不通的事总有一天会想通。 …… 第二十一章 你来真的啊？ 林大智。 出生于XX市…… 妻子肖萍。 出生于…… 和林大智于2003年产下一名女孩后难产死亡，取名林小雨。 陈枫草略的扫视档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一个人并不能用简简单单几张纸来概括，这是陈枫发自内心的想法。 但这几张纸又恰好写满了那个人目前为止的人生。 真是奇怪。 陈枫来回翻动，终于在最后几页看到几则关键信息。 2018年，林小雨因在图书馆呆的时间过晚，回家路上遇见陈家与杨家的子嗣，之后的事就算陈枫不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顶着那副天见犹怜的长相，大晚上的遇见几个纨绔子弟。 想想都知道后面的故事，有够俗套的。 正当陈枫准备略过的时候，居然瞥见了自己的名字！ “名叫陈枫的男子出手相助……事后，林小雨迫于两家势力拒绝出庭作证，最终判处陈枫故意伤人……” “！！！” 记忆的潮水汹涌而至，顿时！文字里的片段记忆如彩色画面放映一般出现在陈枫脑海。 当陈枫想抓住其他隐晦时，那片刻的违和已然消失不见。 “……” 陈枫缓缓放下档案，整个人瘫软的靠在墙面。 这妮子…… 还真坑了自己两次。 陈枫不是什么好人，也绝不是一个坏人，人这一辈子都在逐利，从出生的第一句嗷嗷哭涕，提示着周围人自己活着，不要放弃自己。 到死亡的最后一刻，身体缓缓没了知觉，懊悔着这一辈子没能完成的事。 眼下的目标是好感度100，陈枫自然不会轻重不分。 三天后…… 吕娜带着几名保镖将陈枫保释出来。 “雷卓呢？” 呼吸着自由的芳香，陈枫站在看守所门口自顾自的做起伸展运动，完全不在意几名保镖匪夷所思的目光。 前天吕娜又一次利用身份和陈枫会面。 警察已经完成了取证，那家烧烤店的监控只是个摆设，压根没运作过。 陈枫仔细回忆当晚的情况，监控在光照不明显的地方会显示出红点，陈枫很确定注意到了这一点。 两人互相交换信息，确认对方换掉了原有的监控。 于是吕娜这两天一直在忙陈枫的事，接连的碰壁让吕娜心力交瘁，那边放狠话不论如何都要让陈枫吃点苦头。 实在是没办法，吕娜只能求助于自家老头，望着陈枫还在做广播体操，吕娜整理好面部表情，任由满脸倦意，却义无反顾的冲向陈枫，一下扑进对方怀里。 “？？？” 怎么个事儿？ 两天没见直接换了个人？ 好感度也没变啊！这是……干嘛呢…… 陈枫歪着脑袋，呆愣原地，任由吕娜撒娇般的蹭着自己的胸口。 很显然，从来没接触过女性的陈枫，此刻大脑宕机了。 由于是夏天，吕娜只穿了一件工作用的单薄白衬衫，陈枫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以及那两颗不可一世的触感。 高高的单马尾在吕娜的动作下左右晃动，摩挲着陈枫的小臂，引诱陈枫内心。 不行！快压不住了！ 陈枫试图推开吕娜，让自己的快速脱离窘态，没想到，吕娜就和树懒似的，死死的环住陈枫的腰，怎么推都推不掉。 周围的保镖都很识趣的退让开来，挪开视线，手按压在耳麦上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是，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枫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小声说道。 “那几个保镖全是我家老头派出来的，陪我演完，等会车上告诉你！” 吕娜踮起脚尖，头倚靠在陈枫肩膀。 呼出的热气打在耳边，陈枫只感觉耳朵无比的发烫。 此时此刻，陈枫这才意识到，女性对自己而言是如何的陌生？ 只是这么一个情侣之间，再日常不过的小动作，在陈枫这里都属于危急存亡之刻。 平时理论多，实战全靠躲，这和那些日漫中的男主有什么区别？那不性无能吗？ 似乎发现了陈枫某个地方不对劲，吕娜的脸突然红到耳根，环绕在陈枫背后的手使劲掐着对方。 “你！！！” 陈枫尴尬的笑了笑，就像是一直躲藏的事突然被发现，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既然要演，那就演好！ 免费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轻轻抚摸着吕娜的头发，陈枫无所谓的说道。 “做戏做全套，我这反应可是影帝级别的，你别不珍惜。” “……” 吕娜加大手上的力度，没想到陈枫依旧没反应。无奈，她只能把头埋进陈枫脖子里，自尊心强的她不想别人看到自己那么小女生的一面。 别看吕娜做着醒梦，说到底还是个处女神明，每次的梦境都会因为这一点下意识的选择大女主剧本，没有狗血的恋爱故事，没有男人的帮衬。 至今！也还是个没怎么碰过男人的女神。 陈枫这种状态，使得吕娜难免联想到某些事，害羞是自然的。 只是吕娜的这个动作，让陈枫彻底放弃对压枪的执着！温热的气息打在陈枫脖颈尽头，放在吕娜腰上的那只手开始用力，陈枫的呼吸也逐渐开始急促。 “你干嘛？！！！” 捏了捏吕娜的细腰，陈枫一脸无奈。 “你再不放手，咱们可就假戏真做了。” “……” 吕娜悄悄瞥向周围保镖，看他们都背对着自己，这才使劲推开陈枫，两人分开之际，还不忘向陈枫投去一个警告的目光。 “不是，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 “你闭嘴！” 吕娜下意识的把视线往下挪，发现自己居然做出这么风流的事，捂着脸径直跑回不远的车里，只是她那红透的耳朵还是出卖了她。 视线落在吕娜头顶，陈枫嘴角上翘，转过身背对众人调整弹道。 嘿~有意思。 好感度从负50%变成了负38%。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身体接触，居然涨了12%！ 陈枫似乎能抓到了一条攻略老处女最快的方法。 但他此刻心里还有疑问，吕娜为何这次会这么帮他！ 纵然涨了好感度，总的来说还是负数。 见陈枫一直站在原地，吕娜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那抹红晕还没完全消退。 “还不走！上车！” 陈枫无奈的耸耸肩，坐上吕娜的副驾驶。 …… 第二十二章 不去！ “要说你也是厉害，我这几天没洗澡一身汗臭，亏你抱的下去。” 陈枫坐上车，吕娜瞥了吊儿郎当的陈枫一眼，直接跳过刚才那句话，启动引擎转入正题。 “监控的事没办法，那边一直不松口。” 看守所距离城市有着不小的距离，陈枫瞥了一眼吕娜，转过头继续看窗外风景。 路上的绿植转瞬即逝，在道路的背后是一亩亩农田，有些农民正顶着毒辣的太阳，不知在田里做些什么。 “那我怎么出来的？” 陈枫漫不经心的在吕娜的副驾驶到处摸索，活脱脱像一个没家教的熊孩子。 吕娜没管陈枫，只是轻微的蹙了蹙眉。 “烟在你正前方的储物箱里。” 陈枫愣神，随即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两条华子，其中一条已经打开。 “嚯！你要抽烟？” “见客户用的。” 余光之际，在抽屉的角落里还能看见几罐茶叶，显然价格不菲。 吕娜把陈枫这边的窗户打开，热风瞬间灌满整个车厢，尽管空调开到最大也没用。 几天的禁烟让陈枫叼着烟陶醉的吸了一口，吕娜这才开口说道。 “这就是我让你演戏的原因，刚才那几个保镖是我家那老不死的派出来的，为的就是见见我所谓的男朋友。” “……” 陈枫大概能猜到原因。 在雷卓没出来的情况下自己却能毫不费力的出来，一定是吕娜动用了些关系。 “我不喜欢我家那老头……总之一言难尽，我想分家，但生意上的事他给我使了很多绊子，资金上我能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会给我资源，从家里出来那么些年，手下也只有火锅店看的过眼。” “所以你找上了我？” “对。” 吕娜忧郁眼神带着一丝无助，在用余光看向陈枫后，又瞬间坚韧起来。 “你不像是智商有问题的人，陈枫。” “……” 什么叫不像？那就完全不是！ “虽然不知道你那天为什么在我火锅店发癫，但总的来说还是让我抓住了分家的救命稻草。” “我调查过你，你小时候父母意外死亡，而你的父母又买了巨额的意外保险，够你们兄妹几辈子乱花钱都花不完。” 啊？？？ 陈枫叼着烟，瞳孔微缩。 我还有这故事？？？ 我自己都不知道咱家父母双亡。 家里那位邪神可是一句都没给自己交代的。 陈枫默不作声，吕娜继续道。 “把你捞出来的原因也在这里，我算的上是穷途末路了，没拿到监控的情况下，我只能求助我家老头，让他帮我这一次，代价是必须把你带回去给他过眼。” 其实吕父的要求有两个，另一个很俗套，便是让吕娜在陈枫出来后的两个月内与其分手，和他安排的对象结婚。 当然，吕娜完全不用理会这点，在她的视角里，一旦陈枫出来，自己能找机会摸清对方底细的同时，也能通过陈枫的资金完全脱离吕父的掌控，甚至可以换个城市定居。 陈枫摸了摸自己几天没刮的胡子，随手把烟丢出窗外，少许灰烬顺着热风被带进车内，使得吕娜不悦的皱眉。 陈枫不以为意，在得知吕娜的意图后，陈枫倒是有恃无恐了起来。 都成为对方的救命稻草了，又找到了快速提升好感度的方法。 嘿嘿！ 指日可待！ 但目前摆在陈枫面前的还有两件事。 林小雨与雷卓。 雷卓那家伙还在里面待着，自己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打过招呼，得想个办法把监控弄到手。 想要弄到监控又得见林小雨。 “……” 陈枫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气。 “雷卓咋办？他还在里面待着呢。” 闻言，吕娜似有似无的笑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陈枫。 “没想到你还挺重情谊的，你就和他共处了一晚，放不下他了？” “？？？” 这话说的…… 挺暧昧的。 “不是，什么叫放不下？那晚他爹来过，人挺不错的，向阳而生，我见不得这种人被现实辜负。” “哼~↘↗” 吕娜轻哼一声，满是怀疑。 对她来说，身为人间体的雷卓，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命数已定，他在人间经历的所有事也是他必须要走的路，要经历的记忆。 她可不想随意插手人间体的人生。 不过为了让陈枫安心，她依旧应付道。 “监控这事已经在交涉了，只是目前不仅是你打伤那人的背后势力在阻挠，就连我家老头也间接的阻扰了这事，我也没办法。” “行吧！” 话里话外陈枫都听明白了。 就是你不想插手这件事呗。 周围的景色从农田渐渐变成高楼大厦，陈枫再次从包里掏出顺走的那包华子，盘算着如何从林小雨手中拿到监控。 “那咱们现在是去见你爸？” “不急，得先给你换身行头。” “那不去了。” “？？？” 面对吕娜满脸问号，陈枫直接将腿翘到驾驶台上，硬生生给踩出两脚印。 “要不你送我去烧烤店那，要不直接去你家会会你爹。” “哈？？？” 吕娜一个急刹把车停在路边，目前她拿陈枫没有一点办法，气的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陈枫耸了耸肩，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陈枫已经把吕娜的性格分析的差不多，事到如今她不可能半途而废，更不可能再次把陈枫丢进去，眼下她能做的，只有放下性子迁就陈枫。 果然，在陈枫这则幺蛾子出来以后，吕娜的好感度再次下降至45%。 陈枫使这次性子是有原因的，他是功能性的人，不做无用功。 在试探吕娜底线的同时，间接报复一下她对雷卓见死不救的行为。 陈枫！这是准备拿捏吕娜。 一旦吕娜语气稍微有一点强硬，陈枫会立马换一副嘴脸，态度会瞬间软下来。 至于好感度嘛。 降就降吧，还能跌破百不成？ 以吕娜的话来说，现在两人已经有了一个必须绑定在一起的契机，说不准以后天天都要见面，看谁受得了谁。 这社会，不是谁没了谁活不下来，但钱不行，没钱真活不下来。 吕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脾气，眼前的陈枫依旧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陈枫，陈哥，陈总！你要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再说拒绝的话？” “没事，我不要面子！” …… 第二十三章 老登！鬼火停你家哪？ “你不要面子我要啊！” 确实，神明都挺好面子的。 陈枫嘟囔着嘴。 “没事，让你爹看看你男朋友最真实的一面。” “？？？” 吕娜无语，满脸的黑线让眼皮下的黑眼圈更加显眼。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 “唉！” 随着吕娜再一次的叹气，摆了摆手随便陈枫怎么样了。 “算了，你随意吧！” 你看看，你看看。 这不就是吕娜的第一次妥协吗？ 拿下！ 陈枫嘴角向下，似笑非笑的点点头。 当然，训人和训狗一个道理，鞭子打出去，糖也得来一颗。 “算了。” 陈枫放下双腿。 “带我去趟商场吧，我以我的眼光换一身行头，这总行了吧？” “……行……” 吕娜无力的瘫在驾驶位上，陈枫这么一折腾，把她这几天积累的疲劳全部引发了出来。 累了，随你吧。 人类的身体真是经不起折腾。 “换你来开吧！” 让吕娜没想到的是，这仅仅只是她噩梦的开始。 “……” 陈枫没有拒绝，坐上驾驶位。 严谨点来说的话，这是他两世以来第一次开车，尽管有驾照，但他完全没有学车的记忆。 陈枫就照着三十码的速度在城市街道行进，压根不管后面的车如何催促，前后的保镖为了跟上，也只能用这个速度前进。 吕娜因为这几天劳累过度，已经在副驾驶睡着了。 看着吕娜的睡颜，陈枫笑了笑，好感度都是负数。 “真放心睡的着啊。” 抵达商场，陈枫给先后停好车的保镖打上烟，说明情况后一个人坐上电梯。 等吕娜再次醒来的时候，陈枫已经从保镖口中得知了吕家的位置。 吕娜看了看站在车边的保镖，以及空无一人的驾驶位，周围的环境她再熟悉不过了。 “陈枫人呢？” 保镖双手交叉站在吕娜车边，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但从他时不时上翘的嘴角看的出，他憋的有点痛苦。 尤其是吕娜问出陈枫两个字后。 保镖对着眼前一黑一白的别墅努了努嘴，示意陈枫已经进去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吕娜心里油然而生，陈枫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理了理因为睡着压的有些凌乱的碎发，快步走进别墅。 刚进客厅，只见陈枫就和跳大神一样站在沙发后面，在吕父面前左摇右晃，一身紧身衣加豆豆鞋，头顶戴着一副镶钻鸭舌帽。 他歪着嘴，身体一摇一晃很有节奏，双手比着巴掌的形状跟随身体的节拍。 一股浓烈的低音从陈枫的喉咙里鱼贯而出。 “老登！你女儿已经怀了我的种！今天上门就是让你赶紧把婚事定了！” “……” “……” 吕娜双目无神，生无可恋。 机械的走到陈枫前方的沙发一屁股坐下，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陈枫这人的脑回路，居然这么清奇！ 在外面看门的保安瞪大了眼睛。 “他！他居然在家主面前跳社会摇！” “不愧是小姐选择的男人，能轻易做到普通人不敢做的事！” 放一般人谁会在这种场合做出如此逆天之事，更别说吕娜还把诉求告诉了陈枫，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给吕父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累了，赶紧毁灭吧！ 尽管吕父是宙斯的人间体，但却和吕娜不一样，没有做醒梦。 到底只是一个XP比较广泛的普通人。 眼下陈枫这一连招下来，吕父已然眼角抽搐，愤怒至极。 他望向吕娜，眼神时不时瞥向她的肚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就是这样找男人的？居然还搞了野种！从小到大受到的高等教育去哪了！！！” 吕娜瞳孔涣散，尽量让自己不和吕父对视，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对对对，他就是我男朋友，我怀了他的孩子，你看着办吧……” 吕父的牙齿咬的隐隐作响，用着几乎要把牙齿咬碎的力量，死死的盯着陈枫，半天没做声。 在陈枫眼里，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老男人是何种表情，在刚见吕父的时候，陈枫是吃惊的。 他没想到一家人里居然有两个人间体。 不过嘛！ 都是老男人了，家里那位邪神眼下也没特别说明要攻略他。 无关紧要！ 只是陈枫看向吕娜的时候，发现对方居然已经在沙发上葛优躺，双眼紧闭，好似人间的吵闹已经与她无关。 “老婆你说句话啊！” 陈枫来到吕娜身边，双手摇着吕娜的肩膀。 “……” 吕娜疲惫的睁开双眼，看了看一身贵物的陈枫，又看了看气红脸的老头。 算了，将计就计吧！ 学着陈枫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说道。 “如你所见。” “砰！” 又是一声手掌与茶几重重的碰撞声，吕父眼神彻底变了个样，这双眼，吕娜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重叠了宙斯的，秃鹫一般的眼神。 吕娜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但随即又镇定起来，吕父咬着牙说道。 “我能把你弄出来，也能再把你送进去！” “关系真硬啊！你们这些世家，我真觉得有问题，现在抓贪污腐败的那么厉害，你又是把我拿出来，又是把我送进去的，就不怕我匿名举报？要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陈枫微眯着眼，稍稍愣神，以同样杀人般的眼光回敬过去。 “你可以问问你女儿，惹到我的下场！” “……” “……” “就是没有下场。” 吕父笑了，笑陈枫的无知，笑陈枫的天真，他有无数种方法让陈枫二进宫。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吕娜，这人你是从哪找到的？” “……” 对于陈枫表现，吕娜实在是无力回应，只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闭口不言。 吕父看吕娜这表现，强忍着子不孝，打的少的冲动，让外面的保安进来把陈枫带走。 这时，吕娜开口了。 “老头，你也不想刚出生的孙子没了爹吧？” “？？？” 不知为何，好像是和陈枫待了几天的原因，吕娜都不知道可以从她的嘴里说出这种话。 “你！！！” 吕父手指着吕娜上下晃动，气的额前青筋突起。 吕娜继续道。 “你也不想你的那些不堪被爆出来吧？” “……” 吕父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自吕娜出生以来，不管是物质还是陪伴，吕父从来没有缺席过，除了私生活以外，没有任何对不起吕娜的，况且就算自己私生活再乱，也只有吕娜一个子嗣。 但就是这样，吕娜依旧不亲自己，依旧是想尽办法脱离这个家。 今天更是为了一个男人和自己撕破脸皮。 …… 第二十四章 试探 然而在吕娜这边，从出生便带着神明记忆的她，从婴儿的第一声哭啼，便得知了自己的父亲也是神明。 直到后来她发现吕父的私生活上很像自己原本神明的父亲。 并且从他的种种习惯上确定了吕父就是宙斯。 带着记忆的她变了，上古时期的各种纷争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从那时起，吕娜在吕父面前变的不苟言笑，尽量避开了父女之间的所有接触。 弑父的基因根深蒂固，扎进她的潜意识。 她要离开这里，与这一世的父亲彻底断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吕娜不想与吕父接触的原因，是逃离这个家的原因。 每当她见到吕父时，一股原始的冲动会在她的内心颤抖，身体的记忆蠢蠢欲动，她不能因为这一点让吕父原本的走向偏离轨道，更不能因为自己的醒梦导致对方的死亡！ 不能让自己这个不确定因素导致对方不能完好的过完这一世。 “G……” 吕父咬着牙，尽量让自己发出声音。 “滚！！” …… 被赶出家门，吕娜黑着脸，高马尾因为陈枫这几轮折腾，塌陷下去。 “满意了？”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好自己，站在原地再次系好头发。 “你看，你这不就脱离出来了吗？” 陈枫踩着豆豆鞋，一步一摇的走在前面，那头部灵敏度甚至某总统看了都想让陈枫分享一下。 吕娜的好感度已经提升至负30%，陈枫望着吕娜的头顶笑了笑。 不愧是老处女，有些东西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情况。 自爆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用的技能。 其实，吕娜是知道陈枫的用意，不然她也不会想出将计就计的办法。 陈枫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吕娜在这个吕家颜面尽失，被彻底除名。 他是在赌，赌吕娜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脱离吕家，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陈枫喜欢纯粹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纯粹，他都喜欢。 同样他为了确认吕娜方才在车上那番话的真伪，要是好感度降的厉害，陈枫不得不怀疑吕娜接近自己有着其他目的。 只是他低估了吕娜那份责任心，身为十二主神之一，她不想让吕父这一世因为自己而走歪，更想弄清陈枫与陈奶亚来到人间的目的。 陈枫的这次行为，她确实是看在眼里的，一方面陈枫能为了她公然和这么大的势力斗争，感性方面，她确实稍稍有点动容，只是理性方面又让好感度不会疯狂增长。 一方面确实可以让吕父对自己彻底失望，为自己脱离吕家开了个好头。 只是…… “脱离？” 吕娜心累的走在后面，扶额道。 “你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以我对老头的了解，今天你算是和他结上梁子了，不仅我没彻底脱离出来，你以后还会因为这件事到处碰壁。” 陈枫笑了笑，没想到老处女的好感度这么好搞！自己只是用自己的方法稍稍帮助她一下，没想到好感度噌噌往上涨。 至于那所谓的碰壁……陈枫思考了会儿。 倒也没啥可碰壁的，自己的目的只是在人间攻略各个人间体，难不成那老头还能随意控制别人的好感度？ 陈枫随意的找了个街边长椅坐下，吕娜随之其后。 “那样也行，有这次先例，接着只要你在我的经济帮助下，彻底脱离出来！” 长椅正对着城市主干道，烈日的余晖逐渐消散，正值下班高峰，吕娜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陷入回忆。 上古时期，从雅典娜诞生之前，弑父便是她的宿命，宙斯同样如此，因为惧怕这点，所以他生吞了自己的妻子，但依旧挡不住雅典娜的诞生，她劈开宙斯的头颅，从里面跳了出来。 这便是她的第一次弑父。 直至第二次诸神黄昏，神明有了人间梦境以后，雅典娜这才和宙斯没有多余的交集。 “唉！” 吕娜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神黯淡，神也有七情六欲。 人类如果能重生，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能在这个人间行走的挥洒自如，至少能在金钱上不被困扰，在这个基础上，扩大自己的名声，这是人类的好处，同样也是人类致命的缺点。 神明却不行。 他们带着铁律来到人间，不能强制干涉普通人，也不能利用所知改变世界。 所以醒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能自杀，不能醒来，小心翼翼的过每一天，走每一步。 吕娜只能低调的度过每一天，接受这一世命运的安排走到最后一刻。 从小，每当吕娜发现身边有人间体时，都会尽量远离对方，生怕因为自己的醒梦干预到对方。 她渴望死亡，但又不能刻意死亡。 直至遇见陈枫两人。 “陈枫。” 吕娜缓缓开口，望向陈枫。 “你信命吗？” “命？” 陈枫眨眨眼，双手倚在椅背，头望夕阳。 “有时信有时不信。” “？？？” 吕娜呆呆的听着陈枫的发言，这是什么话？ 陈枫继续道。 “要是我现在中了一千万彩票，我肯定会信！因为我认为那是我命中注定该有的，要是我没中，那我不信！因为我认为我肯定会中！” 陈枫偏头，悠悠的看向吕娜的背影，在夕阳金色的余光下，吕娜高高的马尾随着微风缓缓飘荡，他从包里掏出烟，继续道。 “人就是这样，总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到某个合适的借口，成功了，那便是命，失败了，那便不是命，依旧爬起来挣扎，直至若干次后彻底失败，他才会相信这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借口。” “……” 陈枫站起身，慵懒的伸起懒腰。 “这件事过后便是他的心魔，让他这一生都在失败和宿命中游荡，唾弃万事，辱骂世间，这是他失败后应得的功勋。” “所以我一直都如信，成功了我便信，失败了我便不信。” “……” 吕娜陷入沉默。 在她这里，人间体的命都是注定的，他们会时不时的站出来，影响人类的发展，那换句话说，人类的命同样也是注定的。 陈枫的话倒让她意识到，可能这次的醒梦，真是注定的。 注定她会在某个时间点遇上陈枫，注定了她会和陈枫扯上关系。 吕娜抿了抿嘴，此刻她决定就在这里，彻底试探一下陈枫！ “那你相信这世界有神吗？” …… 第二十五章 我电瓶车呢！ “？？？” 啥？ 陈枫猛的转过头，愣愣的望着吕娜，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 奇了怪了。 神明人间体问这世界有没有神？ 这不废话吗？你自己不就是？ 然而陈枫并没有从吕娜脸上看出什么，反而吕娜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两个合作伙伴迈向朋友前随意的闲谈。 “神？你要知道，咱们川渝人从来不信神！咱们本来就很神。” 陈枫冲着吕娜贱兮兮的笑了笑。 吕娜没听到正面答复也不恼，她只是想看看陈枫的反应，比起与吕家分家，眼下陈枫与陈奶亚更为重要！ 听了陈枫的话，吕娜认为自己的醒梦如命中注定，人间家族一世都已是后话。 “你确实挺神的，今天这操作一般人想不到。” “那可不？” 陈枫迈出脚步，吕娜同时站起身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人行道，突然，陈枫猛的回头，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不对！我电瓶车呢！” “……” 陈枫站在原地都快哭出来，三千多块钱啊！ “你都那么有钱了，还在意你那破电瓶车干嘛啊？” 说着，吕娜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 “你被抓的第二天，我就让万俊把你的电瓶车骑到我家楼下了。” 陈枫瞪大眼睛，感激之情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娜姐！我的恩人！” “……” 因为吕父的原因，吕娜出门没来得及开车，只能呼叫助理万俊开车来接，陈枫得去吕娜家把电瓶车骑走，同样跟上了车。 很自然的，陈枫坐上了后排，吕娜站在原地稍作思考，同样和陈枫一起钻进了后排，虽然两人挨的不近，但也能通过吕娜的这个行为看的清。 平时吕娜都会径直的走向副驾，但今天她却是和陈枫一起坐到了后排。 万俊透过后视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两人，暗自神伤。 陈枫同时趁机观察万俊，奇怪的是，万俊的头顶，好感度消失的荡然无存。 难道需要接触？？ “去我家。” 吕娜对助理万俊说完后，便看着窗外神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枫拿出手机，一直没机会问问家里那邪神这几天都在干啥。 性格如此：嘛呢？ Y：放。 性格如此：我这几天不在家，你都不关心我？ Y：关你几年也没事，只要我不死，你和我同岁。 “……” 陈枫放下手机，索然无味。 有些人穷极一生，机关算尽只为长生不老，反而自己只是简单的答应邪神合作便能做到。 性格如此：我晚点回来，还有一些事。 Y：1 好家伙，自己被关的这几天，这小妮子估计一直在高强度网上冲浪。 正当陈枫准备把手机揣包里的时候，陈奶亚那边又发来消息。 Y：换一套衣服再回来。 “！” 被监视了？ 恍惚间，陈枫左看看右看看。 Y：别看了，你有我的神识，只要我想，你的事我都知道。 “……” 接着，消息继续发来。 Y：那个雷卓你想办法把他弄出来，他就是你下一个目标。 无语接踵而至，陈枫把手机放回包里，不再理会陈奶亚发的消息。 和男人苟且？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当然，雷卓是肯定要出来的！陈枫不想欠人情，同时不想那位司机大叔被人心辜负。 到达吕娜家楼下，万俊在吕娜的吩咐下悻然离开，陈枫望着万俊那如败犬般的背影，心里为他默哀。 这座城，又多了个伤心人。 “要不上去坐坐？” 吕娜指了指电瓶车。 “我接你之前才充的电，现在应该还没充好。” “？？？” 众所周知，一个还没确定关系的男女，在女方邀请男方去自己闺房时，不外乎就那几种事儿，这些事里，都有一个共同点—— 女方不再对男方有所芥蒂，甚至心存好感！ 但是…… 吕娜头顶的好感度已然给了陈枫答案。 方才对话之间，陈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几句话就让好感度提升到负20%，可它依旧是负的，而且末端的“警惕”二字还提示着陈枫。 想到两人的关系，满打满算普通朋友吧！不可能随意邀请自己去她家。 “你……” “就不怕我去你家对你做些什么？孤男寡女的。” 陈枫眼神古怪的盯着吕娜，配合上陈枫那套精神小伙套装，实属一副就要做什么的样子。 吕娜警惕的往后退了退，慌神的将手放在胸前。 “不是……” “我……” “那算了。” 吕娜说这句话前其实没想那么多，原本计划把陈枫带进家再接触一下，可以让自己二度试探。 因为有神明记忆的缘故，刚才又陷入过回忆，下意识的认为实力上没人可以和自己扳手腕，直到陈枫的一句话才让她如梦初醒。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有神明记忆的凡人。 “那不就对了？” 陈枫很自然的拔掉充电头，骑上车。 “就不送你上去了，我还得去一趟烧烤店，雷卓还被关在里面呢。” “嗯……” 男人的爱情全靠演，陈枫少有的露出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冲着吕娜笑了笑。 这就是陈枫，一个把“利”钻研透的男人。 暂时不去她家是为了体现自己的边界感，让对方知道自己对女性的距离把控很到位，从吕娜的性格上来分析，她的理想类型大概率是这种类型的，有边界感，对女性有分寸，并且只对她温柔。 同时，离别前的那一笑便是画龙点睛之笔。 在陈枫的印象里，自己的那一笑，几乎是盖过了世间的一切温柔，但在吕娜的眼睛里，陈枫的那一笑是足以盖过世间一切恐怖，可以让自己做整整一个月噩梦的程度。 实在是太油腻了！尤其是加上陈枫那一身精神着装，这般模样，甚至那些城乡结合部的精神小妹都看不上。 吕娜是什么人？就算没有神明记忆，她也是一个上层人士，见过的同龄成功男士哪个不比眼前这个精神小伙强？ “过几天见。” “等等！” 吕娜强忍着干哕的冲动，一边吞咽唾沫一边快步来到陈枫面前。 “我和你一起去。” 尽管陈枫再油腻，吕娜也会强忍恶心，不会放过和陈枫接触的每一次机会，只要让自己接触到陈奶亚，她就有几率发现对方的根源。 …… 第二十六章 你喜欢我？ 吕家。 把陈枫与吕娜赶出家门后，吕父落魄的坐在别墅大门口，失神的望着吕娜的保时捷。 这是自家闺女的成年礼物，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 回想起吕娜襁褓时第一句爸爸，吕父越发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失败的。 他坐起身，细细的回忆着吕娜这些年。 似乎，好像在吕娜二年级的某一天后，吕娜便开始有意疏远自己。 那天他印象深刻，是因为带了一个女人进家门，被吕娜撞了个正着。 但是这…… “唉！” 吕父懊恼的长叹一口气。 这并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就像是一把刀，将“女色”刻进骨子里，基本上每隔三个月，他都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 这段时期整个人像失魂似的，会不自主的去“搭讪”一些自己看的上的人，不论男女的带回家行苟且之事。 早些时期，他也去医院看过，医生说他这是心理疾病，于是又转去看心理医生，没想到的是，看病时期他又发病了，成功和自己的心理医生好上。 回想起来，发病时期的自己几乎没那段时间的记忆，恍惚间只记得自己男欢女爱或者男欢男爱的那段记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居然没有一次“搭讪”失败的经历。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个怪癖，才会让自家闺女如此疏离。 吕父颓丧的垂着脑袋，倚着栏杆竭力的站起身。 “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吗？” 不知何时，吕娜的保时捷旁赫然出现一个男人。 “谁！” 吕父警惕的抬起头，放眼望去，神情一滞。 “你……不是小娜身边的助理吗？我记得叫什么……万俊来着。” 男人不置可否，以常人不能理解的方式瞬身来到吕父面前。 “你！” 反应过来的吕父被吓的连连后退，男人这才开口说道。 “是，也不是。” “你到底是谁！在我女儿身边准备干什么！” 男人嘴角弯起一缕弧度，漠然的笑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宙斯。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吗？” 吕父带着一丝惊恐与不解，嘴巴是张了又张，声音像是卡在喉咙发不出一点声响。 他缓缓将手放进包里，准备启动别墅的报警系统。 “你用不着这样做。” 男人依旧笑着，整个人散发着游刃有余的态度。 “今天来只是给你打个招呼，我过段时间会再次登门拜访的，你要是想知道你身体变故的原因，到时候我再告知你。” 话落，一阵微风吹过，男人像是一团被吹散的雾气，缓缓消失在原地。 “……” 吕父整个人像是泄气一般，一屁股坐在地面，惊恐未定。 信息量太大，吕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望着男人消失前的位置。 幻觉？ 不可能！这太真实了，那可是小娜的助理！ 对！小娜！ 想到这，吕父立马拨通了吕娜的电话。 …… “我和你一起去。” “？？？” 陈枫一脸不解，满头问号。 “你和我一起去干嘛？” “虽然我一直在和我爹冷战，但很多世家我都脸熟，他们都会卖给吕家一个面子。” 放屁。 陈枫歪着嘴，一整个不信！ “那你咋到现在还没搞到监控？” “……” 这话说的吕娜哑口无言。 “我……” 陈枫被吕娜搞的一头雾水，又是邀请去她闺房坐坐，又是跟着自己一起去拿监控的。 要是陈枫不能查看好感度，还真要陷入人生三大错觉。 “吕娜。” “啊？” 夕阳的余晖已然被黑夜笼罩，小区里昏黄的路灯照着陈枫凶戾的眼眸。 陈枫无比郑重的望着眼前眼神躲闪的吕娜。 “你……是不是喜欢我？” 也不能怪陈枫这个反应，主要是吕娜这一天下来，不合时宜的事干的实在是太多，连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吕娜的好感度计量表坏了，会不会吕娜已经倾心于自己。 出狱后的拥抱事出有因，陈枫能理解。 可眼下这两个要求，明显没有任何外界因素，使得完全搞不懂吕娜的目的性，唯一能想到的目的，那便是吕娜喜欢自己。 陈枫刚问完，只见吕娜晃神之际瞬间脸红，低垂着头。 “？？？” 陈枫一脸不可置信。 望望吕娜的那红透的到耳根的脸，又看看头顶的好感度。 这…… 好感度出BUG了？ 昏暗的灯光下，陈枫没注意到吕娜不经意的得逞笑容。 时间回到两人刚刚上车，陈枫在给陈奶亚发消息的时候。 吕娜不经意间瞟到陈枫手机，上面的联系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这时候她就在想，到底如何快速接近陈奶亚。 合作伙伴？ 太慢了！ 想来想去，只有用一套让男人彻底沦陷的招数！ 为了让陈枫发现，使出一套欲擒故纵，试图让陈枫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好感。 只是陈枫这家伙有好感度这玩意，想不清楚的他干脆直接和吕娜爆了。 你平A？ 那对不起，我直接开大。 同样这也是吕娜没想到的，对方有一个能看见好感度的金手指。 陈枫还在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时不时看向吕娜头顶。 要说演，还真演不出吕娜这么逼真的戏，就算是老戏骨来了都一样，情绪可以从眼睛里迸发，语言可以从肢体上表达。 但你要说这控制血液流动还真不行，估摸着自己这个有神识的人都不行。 吕娜脸红，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向男人示好，从古至今，永远都是别人向她表示好感，从来没有她主动的份。 如今女武神雅典娜，居然在向一个不知深浅的男人表示好感，这是羞愤的脸红，自尊心和责任心同比的她，有些不能接受这一点。 只是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的。 与其不知所措，不如将计就计，让陈枫彻底发现自己装出来的好感与爱慕。 就当吕娜准备做出点行动的时候，正准备应允的时候，她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 “……” “……” “你先接吧！” 陈枫微微蹙眉，示意道。 吕娜看了看手机，发现是自己父亲的电话，刚才营造的氛围感瞬间烟消云散。 给陈枫看了看，眼神示意。 …… 第二十七章 回家 吕娜背过身接通电话。 “你说万俊？” “他还瞬移到你面前？” “你……” 吕娜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又突然停顿。 换做一般人，一定会认为吕父被刺激过头，出现幻觉，心里只想着让吕娜回家而幻想出的一场戏。 可吕娜并不是一般人。 “瞬移……” 她小声喃喃自语。 以吕父的手段想要将吕娜抓回家那是轻而易举，不可能用这种不着边际的苦肉计让吕娜回家。 “怎么了这是？” 对话陈枫听的大差不差，什么万俊，什么瞬移，给他都整蒙了。 吕娜放下电话，回头望向陈枫。 “老头说，万俊会瞬移，叫我小心。” “？？？”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句话陈枫知道。 你说舔狗舔到最后会瞬移的还第一次见。 “怎么可能？你爹是不是魔怔了？” 不，还真有可能…… 愣神之际，陈枫想到了唯一一个解释。 万俊有神识！ 吕娜仔细的观察着陈枫的面部表情，之所以告知陈枫依旧是在试探他。 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哪可能这么容易就露出狐狸尾巴！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都在当影帝。 陈枫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不可能的样子。 脑海里回想着第一次见万俊时的场景，好感度倒是有，但他脸上却没马赛克。 以神明本体来到人间的陈枫只见过一个，那便是家里的邪神，可那是自己灵体状态下便已经接触过的，陈枫也摸不准。 况且陈奶亚说过，神明一旦以满神识的状态来到人间，会被立马发现。 难道……那万俊也是和自己一样？ 陈枫无意识的将视线停留在吕娜身上，难道万俊也是一名其他神明体系的攻略者？ 也不对，拥有神识的人在人间暴露的问题陈奶亚也说过。 那到底是为什么…… “也对……” 吕娜跟着附和。 “人怎么可能会瞬移？” “是啊！这世界上还能有超能力？” 两人相视一笑，万俊的事都各自揣在心里，吕娜准备明天去试探一下，对方一旦有神识吕娜能第一时间发现，陈枫准备回家问问陈奶亚，以神明本体来人间在自己的视角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都各自心怀鬼胎。 “那行，我走了。” 陈枫再次坐上电瓶车扭动钥匙。 事到如今，吕娜不好再提与陈枫一起去这事。 如果说陈枫带着神识来到人间的目的未知，但从始至终陈枫没干过一件缺德事，没造成人间体的任何损伤。 万俊就不一样了，他都已经直接去宙斯的人间体面前溜达了一转。 孰轻孰重，一想便知。 醒梦，可能真如陈枫所说，是命。 分别后，陈枫在街上骑着电瓶车风驰电掣，再次来到吕家别墅。 来的时候还没认真看，这别墅坐落于这座城的中心地段，高耸的围墙远离了外界的喧闹，只有一处大门可以进入。 此刻，那黑色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 陈枫绕着围墙转了一圈便驱车离开，来到烧烤摊，还是老样子，入夜后这街道上的人少的可怜，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个年轻人结伴往大路走去。 烧烤摊的卷帘门紧闭，卷帘门上用A4纸写着几个字。 “铺位转租。” “这……” 算了……先回家吧。 …… 陈枫刚打开门，陈奶亚便发出疑问。 “不是说要晚点回来吗？” “你不是能看见我干啥吗？” “我有事没事关注你干嘛？你是我爹啊？” “……” 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欠。 迎着陈奶亚厌恶的眼神，陈枫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陈枫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陈奶亚像是在家里打了场仗，桌子上摆满了她吃剩的外卖，地面也是一堆外卖盒包装。 “你在家里就不能收拾一下吗？” “我收拾了要你干嘛？都说了别穿这身回来，赶紧把衣服换了出来收拾屋子！万俊的事等会再说！” “……” 陈枫一脸无语，但碍于陈奶亚的淫威，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嘀咕道。 “还说没关注我，你这不都知道吗？” “我听得见！赶紧去！” 说着，陈奶亚转动椅子，继续打游戏。 一小时后，陈枫刚收拾完屋子准备躺会尸，陈奶亚就转动椅子说道。 “那个万俊你能看见好感度吧？” 要说两人共用一个神识，陈奶亚的问题直接问到陈枫的关键点上。 “嗯，能看见，他不会和你一样以神明本体来人间的吧？我都没看见他脸上的马赛克。” “……” 陈奶亚没有回答陈枫的问题，手撑着下巴思考着。 “照理说，除了咱们克苏鲁体系想要入神祗，其余那些杂七杂八的神明体系还没这个底气。” “啥？” “没事，我自言自语。” 陈奶亚摆摆手。 “他有神识是肯定的，因为你能看见他的好感度，只是对方是出自那个系统，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这怎么搞？万一他也和我一样，以攻略吕娜为目标呢？” 在陈奶亚面前，陈枫就像是放下了所有心理防线，那些心理博弈全被他抛到脑后。 说白了就是懒得动脑子，眼前不就有一个神明百科吗？还浪费脑细胞干嘛？ “你说的也有一定几率，可能他发现吕娜这段时间心思全放在你身上，攻略吕娜行不通，转而自暴自弃跑到她爹那去暴露身份。” 说到这，陈奶亚停顿了一下。 “也不对，百年之后他必定会被众神审判！况且那老头已经年近半百，最多二三十年就暴露了。” “对啊！” 陈枫挠了挠头。 “我也想不通他出于什么目的，会在人间体面前展露神识。” “……” 屋子里一片寂静，两人都没有发出声响，陈枫倒是无所谓，他认为这不是自己应该关心的事，干脆放空大脑，注视着一脸认真的陈奶亚出神，等对方总结出一个答案。 “这样吧！” 几分钟后，陈奶亚说道。 “这件事暂时先放着，眼下你还是优先监控和雷卓的事，等这件事过后找个机会让我和那家伙见一面。” “也行。” 陈枫很随意的答应道。 …… 第二十八章 我也是你们玩耍中的一环？ 要说这机会还挺不好找，只有等个契机，一个吕娜和万俊都在的契机。 “话说，我这几天的事你知道多少？” 陈枫问道。 “大差不差吧？” 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陈枫这才发现雷卓那小子，喜欢林小雨是有原因的。 雷卓，索尔人间体，也是陈枫的下一个攻略对象，而林小雨呢？她是希芙的人间体，北欧神话里，索尔和希芙正是一对夫妻。 “怪不得呢……” 至于吕娜的父亲，那是众神的父亲，宙斯的人间体。 陈枫微微张嘴，心里感叹着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还有一件事。” 陈枫像是个好奇宝宝，开口问道。 “吕娜今天的行为有点奇怪，好感度是负数，她为啥还对我表示出好感？” “……”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陈奶亚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直接骂道。 “我哪知道？啥都问我，你脑子干什么吃的？” “……” 陈枫被骂也显得无所谓。 “那行，我去洗个澡睡觉，明天再去烧烤店看看。” 这件事陈奶亚是真不知道，克苏鲁没有入正统神只之前，她就不可能知道醒梦这件事。 梦，对于神明来说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 还有陈枫提到的好感度她更不清楚，这东西只有陈枫本人才能看见。 陈枫也挺满意，问题已经问的够多了，再多就不礼貌了哟。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陈枫终于睡到自然醒，前两天都是被看守所里的钟声吵醒。 九点，陈枫来到客厅，发现陈奶亚居然还在打游戏。 “你是不用睡觉的吗？” 陈奶亚顶着黑眼圈，有气无力的回道。 “睡啊，不过比一般人好的多，毕竟我有神识在，几天几夜不吃不睡都没问题。” 看着陈奶亚通宵过后的疲惫样，陈枫嗤笑一声。 “那你还整这副透支的死出？” “你多久没回来，我多久没睡。” “……” 熬吧，谁能熬过你。 屏幕里，陈奶亚正操作着一个小人，面对着一位身着青铜铠甲，头顶一缕红色头盔，骑着比自己身形小几倍的马的敌人，周围还有几个零零碎碎的人对着这青铜铠甲躲躲砍砍，其中还有一个壶人。真是奇怪。 “这啥游戏真有这么好玩？” 似乎是因为全神贯注的精力被分散，陈奶亚瞬间被清空血条。 陈枫知道，有人脾气得上来了。 “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这儿恶心我，我已经在这里死了特么六十多次了，赶紧滚！” 眼看陈奶亚还准备继续嘴臭，陈枫一溜烟的跑到门口，穿鞋拿钥匙一气呵成，直接跑路。 坐在电瓶车上，陈枫拨通了吕娜的电话。 如今找不到林小雨的踪迹，能想到的只有吕娜一人有可能得知对方行踪。 “林小雨家的门市关门了，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关门？” 吕娜干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周围隐约能听见汽车的喇叭声，看时间应该还堵在路上呢。 “前天我去还好好的，怎么就关门了？” “我哪知道？门口都贴着转租了。” “我这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给你的档案里不是写着她的大学吗？我记得好像是西南财大市场营销的，你去那里看看。” “~哦~” 差点忘了还有吕娜给的档案。 “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随口一说，为过段时间让陈奶亚与万俊见面做个铺垫，这就是陈枫。 吕娜同样有着某些想法，自然应下。 “嗯。” 挂掉电话，陈枫骑车来到财大门口，要说电瓶车还真是方便，早高峰堵车是一点都没难到陈枫，一路畅通无阻，哪里有缝钻哪里。 让陈枫没想到的是，这种大学虽然可以让外人进入校内，但需要预约。 “大爷，我是准备报考这里的考生，来参观参观，就一天时间，您通融通融。” 陈枫很自然的从包里掏出烟，递给门卫。 “不行！” 大爷上下打量着陈枫，看陈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果断拒绝。 陈枫心里暗自叹气，无可奈何，他只能找到对门一家咖啡店坐下，今天上午就只能在这里碰碰运气。 还能咋办，不可能让陈枫穿着一套行政装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进去吧，他这气质当个精神小伙还差不多。 要说陈枫这运气还真不差。 中午，林小雨背着挎包从门口迈出，陈枫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对方，毕竟头顶的好感度过于显眼。 “哟！” 陈枫很自然的骑着电瓶车来到林小雨面前。 “美女一个人啊！去哪？我载你。” 挨近了一看，陈枫惊讶的发现林小雨对自己的好感度居然已经高达60%，尽管尾部依旧写着“愧疚”二字，依旧不影响陈枫内心的激动。 好家伙，莫名其妙的就快拿下了。 不对啊！林小雨是希芙的人间体，雷卓是索尔的人间体，这属不属于无形之中给雷卓戴了顶帽子？ “陈……陈枫……你。” 面对陈枫的若无其事，林小雨倒是显得有点不自然，拘谨的后退说道。 “你出来了啊……” “嗯哼！” 陈枫点头示意，整个人显露出一副不把林小雨背刺当回事的样子。 “先上车吧！” 望着眼前瞻前顾后的少女，陈枫干脆一把将对方拉到自己面前。 林小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陈枫怀里，脸红的同时眼神躲闪，有意避开了陈枫的视线。 门卫室里，那名大爷一直注意着陈枫，毕竟他眼神过于狠戾，见陈枫出手强拽林小雨，直接冲出保安室，准备拿下陈枫。 陈枫见状微微一笑，以林小雨高达60%的好感度，加上林小雨这软性子。 “赶紧走，你也不想我二进宫吧！” 林小雨回头望了望拿着防爆盾与铁叉的保安，直接坐上了陈枫的电瓶车，两人就这么扬长而去。 看到情况的保安先是神情一愣，接着露出一副地铁大叔看手机的表情，手里拿着的防爆武器无力的锤下。 周围年轻大学生人来人往，大叔落寞的站在其中。 合着我也是你们玩耍中的一环？ …… 第二十九章 面谈 “监控的事……” 林小雨手扶着后面的不锈钢架，小声的说道。 夏日，早上的阳光足够刺眼，陈枫带着墨镜驾驶电瓶车在街道驰骋，唯有两种情况才会被迫停下车。 交警和红灯。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 林小雨不再作声，抿唇望着陈枫的背影，路上的风景她很是熟悉，大概在她心里也清楚，陈枫的目的地是烧烤店。 来到烧烤店，林小雨踉踉跄跄的下车，门口的一切还是令她熟悉，从小林大智就是靠这个店把林小雨拉扯大的。 “陈枫……” 林小雨刚要说什么，只见陈枫取下墨镜，打断道。 “你这店咋回事儿？这不是你家唯一的经济来源吗？” “……” 林小雨低着头，不敢和陈枫对视。 昨天她就从林大智的口中得知陈枫出狱的消息，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想到无数种陈枫找上门的理由。 可以是报复，可以是要回属于他的清白。 可目前来说，陈枫没有一点报复或者提起监控的事。 “他们……他们……” 林小雨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回答。 陈枫微微一笑，这种俗套的故事都不用想。 “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们？我猜还给了你们一笔钱？让你们改口供？顺便销毁监控？” 忽的，林小雨震惊的抬头，直视陈枫那双眼愣愣出神。 陈枫点点头，看来自己猜对了。 “好了，我猜你爹也不是什么傻子，监控应该还有备份，他们出多少钱，我出双倍，三倍也行。” 这年头，没有人会傻到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林大智亦是如此，林小雨有多呆，林大智就有多精。 监控不管是给别人还是销毁，林大智绝对会在这上面留个心眼！不然，本就没有底牌的父女更是随意被别人摆布。 更何况…… 再次，陈枫打量着眼前这个呆愣愣的少女。 精致的五官上透露出一副人畜无害，世俗的种种没有在少女的桃花眼里刻下烙印。 第一次见到林小雨这双眼，陈枫是诧异的。 这天底下还能有人把自家闺女保护到这种地步。 “……” 林小雨继续沉默，陈枫咂咂嘴，看样子这件事林小雨是拍不了板的，还得林大智来。 “你打个电话，把你爹叫来。” …… 半小时后，林大智开着一辆接近报废的小车来到烧烤店门口，脸色很不好看。 陈枫一看，脾气立马上来。 只见陈枫小嘴一歪，当着林小雨的面直接爆。 “摆着那副臭脸给谁看呢？啊！老不死的，这天底下还有你这种怂人？赶紧的把监控交出来，不然他们怎么威胁你的？老子一样可以做到，甚至比他们更过分。” 陈枫眼露凶光，刚才对林小雨那副和善荡然无存，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知道，以林小雨的那小脑瓜翻不起什么大浪，自己被两次被刺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男人。 “……” 林小雨默不作声的站在陈枫身后，使劲的捏着陈枫的衣角，试图用这种方式提醒陈枫停嘴。 林大智紧蹙眉头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陈枫。 陈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看守所里出来，背后的关系可想而知。 半晌，林大智长舒一口气，紧蹙的眉头逐渐展开，平静的开口。 “先进门再说吧，一直在太阳下晒着也不是个事。” 林大智不想和陈枫起争执，确实是他背刺陈枫在先，况且陈枫的身后的势力他同样招惹不起。 老旧的卷帘门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在打开门的瞬间，陈枫立马钻了进去，一股凉意席卷全身，随意从桌上抽几张纸，陈枫擦着脸上的汗珠。 林大智从烧烤架旁搬来一个破旧的电风扇，悠悠然插上电，不紧不慢的坐到陈枫对面。 “如果你是想要监控的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源文件已经销毁了。” 林小雨用啤酒杯倒了两瓶水放在两人面前，自己则是隔着两人一段距离，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 陈枫用余光观察着林小雨，把杯中水一口饮下，大手一挥，笃定道。 “不可能，我已经给你闺女说过了，他们出多少，我可以出双倍，甚至三倍！开个价吧，林老板。” “……” 林大智注视着陈枫的双眼，哑然失笑。 “可能是命中注定吧……又遇见一个叫陈枫的。” 可能是之前那个从地狱里逃出来复仇的吧…… 这句话林大智没有说出口，被生生咽下。 “……” “小子，你和另外一名叫陈枫的男人很像，尤其是你这双眼睛，凶狠，充满戾气。” 陈枫平静的点点头，这点林小雨之前已经提过，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那是自己的前世，是自己的记忆。 “所以你不仅坑了他，这次还准备坑我？” “哈哈！是有这个准备的，不过你能这么快从里面出来，注定和他不一样。” 说着，林大智摆摆脑袋。 “算咯，你们都是我惹不起的存在，小雨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从小我一个人把她拉扯长大。” “嗯？” 陈枫冷着脸，眨了眨眼，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回忆了？ 林大智喝了口水，眼神落在低头不言的林小雨身上。 “从小到大她都很听话，直到遇见陈枫，也就是你前面那一位，他的事想必以你的关系应该知道的差不多，这件事过后，那边的几位大人物放话，让我们诬陷他，我答应了。那天是小雨从小到大第一次和我吵架，说我这么做会令那些好人寒心。” 一声嗤笑从林大智嘴里吐出，似乎在笑自己的背弃，又有一丝的无奈。 “那天过后，我们的生活变得翻天覆地，小雨保送研究生的名额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取代，我的烧烤店隔三岔五也会冒出一些刁难的顾客，直到我告诉他们，我不会出庭，但也不会陷害你……” “不好意思，说错了，是另一位陈枫。” “我原本以为事情就在这里结束了，没想到，那些大人物依旧没放过他，等他出狱后又找上他，当时我就想着干脆带着小雨出庭作证，完事以后去另一个城市生活。” …… 第三十章 保护色 陈枫自顾自的抽起烟来，直接打断道。 “你想说什么你就明说，不要在这里给我弯弯绕绕的。” 陈枫不想听别人讲故事，很多时候，故事的发展都是由讲故事的人来表明，这些故事都带有浓重的个人色彩。 更何况，眼前这对父女的情况，档案里写的比他口头描述的还要详细。 “哈哈！” 惨淡的笑容浮现在林大智的脸上，摇摇头。 “你得听完，这关乎着你是否能拿到监控。” “……” “我的时间不多了，前段时间刚查出肺癌晚期，没有几年可以活了，或许是报应吧？” 省去了一些乱杂无章的后续，林大智简洁的向陈枫说明结果。 陈枫支起斗鸡眼看了看嘴里的烟，面无表情的把它扔在地面，一脚踩灭。 一旁听着的林小雨依旧把头埋的很低，似乎已经知道了实情。 “小雨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的心头肉……” “停停停。” 陈枫再次出言打断，这好似临终遗言似的交代，实在是听不进去，矫情的话别提，要死要活的，陈枫生理上不能接受。 “监控拿出来，别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把你女儿托付给我，道德绑架可对我行不通。” “……” “……” 陈枫的一句话，瞬间让空气凝固，门市里只有陈枫稍稍加重的喘气声，以及隔壁茶馆传来的麻将碰撞声。 “唉！好吧。” 林大智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 “这里面有你想要的，还有……” 林大智欲言又止，看了看林小雨，眼里充满痛心与不舍。 “算了，你去忙你的吧。” 陈枫拿起U盘转身就走，骑上电瓶车，他回头望去，卷帘门里的那对父女依旧保持着陈枫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林大智双目无神的望着陈枫，又似乎没看陈枫，就这么呆呆的注视着门外的阳光出神。 陈枫转头，刻意避开林大智的视线，转动油门疾驰而去。 …… 路上，陈枫以最大码数行走在路上，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似乎这样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人心都是肉长的，连神明都离不开七情六欲，陈枫亦是如此。 之所以会打断林大智，是因为陈枫不想正视发生在自己面前的生离死别，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那么痛苦。 可在那之后，又会出现深深的负罪感包裹住他，使他久久缓不过来。 陈枫是逐利的，这两种方式哪一个会让自己轻松一点，他便会选择哪一种。 不面对，不正视，这是陈枫的保护色。 不然，以赤身裸体直视人间苦难，一开始人会陷入迷茫，苦闷。 当这些事见得多了，逐渐会成为内心的一个定量，再次遇见时，他会让你麻木，僵硬。 最后，你只会在嘴边说上一句。 “哦，又来了，也就这样。” 当作人间的趣事，将自己置身事外，草草略过。 陈枫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但又不想自己过于难受，于是选择折中的方式，每当面对这种问题时，陈枫会选择表面上视而不见，其实揪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电瓶车提示电量不足，稍稍缓过劲来的陈枫停下车，掏出手机给吕娜拨了过去。 思来想去，陈枫目前还真离不开吕娜这层关系，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吕父这层关系，有她在也算是多一层保险。 就是陈枫这语气有点不好。 “在哪呢？监控我拿到了，赶紧来接我，电瓶车没电了。” “……” 吕娜那头沉默片刻，说道。 “你吃了火药吗？有脾气别对着我发！” “……对不起，求求你来接接我，我电瓶车没电了。” 陈枫的脸确实变的快，又或者是因为情绪低落时突然有人能和自己说话，陈枫的心情稍稍愉悦了起来。 能听见吕娜那头一声重重的呼吸。 “在哪？” “我手机发个定位给你。” 陈枫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门店，给了一百块钱让电瓶车充电，顺便示意店家要说今天自己没来取，麻烦关门的时候推到门市里。 店家很显然是个热心肠，很乐意牵出线路给陈枫充电，还拒绝了陈枫的一百块。 “那麻烦你了。” 半小时后，吕娜接到陈枫，两人一起前往警局。 “监控？” 警局里，警察在检查完陈枫的U盘后，神情古怪，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这里面的内容，两个小时前已经有一位大叔送过来了。” “？？？” 陈枫与吕娜面面相觑。 如果陈枫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林大智送过来的，明明已经给了自己，为啥还亲自跑一趟？ “那雷卓呢？” “啊~那小子啊。” 警察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 “视频会视为重要证据，你们开庭的时候用，现在你们的案子不算是刑事案件，民事案件的话我们建议你们私了，没必要闹到法庭上，至于那小子，应该刚出来不久。” “……” 陈枫淡然一笑，他也不想闹大，奈何人家不愿意啊。 “那行，麻烦你了。” 走出警局，吕娜提议一起去吃顿饭，陈枫点头应下，只是在他心中，一股莫名的违和感再次席卷而来。 他望着夕阳，既视感刹不住车的涌入脑海。 深夜，一个小巷子，一群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围昏暗无比，隐隐能看见年轻人们面露凶光，他们手揣在兜里，不知在把玩什么。 “……” “陈枫？陈枫？” 吕娜走在前面，见陈枫迟迟不跟上，慢步来到陈枫跟前。 “发什么呆呢？” “啊？哦，没什么，走吧！” 陈枫深沉着脸，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然而这不好的预感，在与吕娜吃火锅的时候荡然无存。 来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火锅店，陈枫也算这里的老板了。 店长见吕娜和陈枫一起来，疯狂的给身边的服务小妹使眼色。 “老板，今天和陈老板一起来吃火锅？” 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火锅店里只有零零碎碎的几桌人还在喝酒吹牛，可能是酒过三巡，他们的嗓门都格外的大。 “嗯，你们随意安排。” 还是之前和陈奶亚的那间包间，两人面对面落座。 吕娜放下包，长舒一口气。 “这事儿总算告一段落了。” 陈枫默不作声的把玩手机，手机屏幕正停留在林小雨的联系方式上。 “陈枫？陈枫？” “嗯？” “你咋又在出神，今天你是吃错药了？” “……” 陈枫把手机息屏，将屏幕那面扣在桌面上。 “没，有啥事？” “……” …… 第三十一章 那你亲我一下 在和陈枫会面之前，吕娜刚好和万俊分别，借工作的名义，吕娜一直观察万俊，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神明留下的痕迹，这倒是让她觉得听古怪的。 店员把带着红油的底锅端到两人面前，随着炉火的灼烧，红油逐渐化掉，在汤水的表面漂浮着，一股浓重的香气随之飘散到两人鼻腔。 陈枫端起店员刚倒好的老鹰茶，嘶溜一口。 “对了，你爹那事怎么样了？” “嗯？” “不是因为伤心过度出现幻觉了吗？说你那小助理瞬移。” “嗷～你说这事啊。” 吕娜心里轻笑一声，真能装。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叫管家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就行。” 话落，吕娜面不改色的坐到陈枫身边。 “你昨晚说的那事，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 话语里带着别扭的妩媚与娇怯。 昨晚，吕娜已经把眼下这副场景练习了无数次，却还是因为经验不足中途怯场，脸颊开始发烫，话音愈发变小。 想要弄清陈枫神识源头，关系上只能在合作伙伴与朋友之间更上一层楼，那还能有什么？ 最快的，也是短期内最稳定的，只有“恋人”这一个选项。 然而色诱这种伎俩，吕娜确实不会，所以她装出来的那副红粉皮囊相当生硬。 男人对于她而言，不过只是性别上的不同罢了。 陈枫歪着脑袋，冷眼看着吕娜表演。 吕娜被陈枫怪里怪气的眼神看的心头发毛，干咳一声，正了正身形。 在吕娜犯病的这段时间里，陈枫同时在内心谱好了对策。 “我昨晚说的什么事？” 没错！装傻！ 陈枫可太了解了！那些动漫里，男主必须有的被动技能，一旦遇上个紧急情况，啥都不用做，装傻就行，那里面的女角色就会因为害羞知难而退。 就装傻而言，在陈枫这里是主动机技能。 在不知道吕娜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情况下，观察情况了解信息才是重中之重。 也不难怪，吕娜在好感度为负数的情况下，居然能做出这么暧昧的行为，就算陈枫神经再怎么大条，这种情况还是不能忽略不计。 “你昨晚……不是……” 吕娜的声音越发细微，直至陈枫听不见，只瞥见吕娜坐在长板凳上，嘴里嘀咕着什么。 陈枫强忍笑容，移开视线。 你看看，你看看。 老处女的弊端这不就体现出来了？ 纵使平时装出一副年上模样，这男女之间关键时刻总会掉链子，还是面子观念太重，拉不下那张老脸。 陈枫就不一样，所谓的面子，不过是自我满足的一种罢了，他的满足感从来不在面子上找。 “呀！我想起来了，我昨晚是不是问过你？说你喜欢我？” 人际交往中，当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时，陈枫会试探的稍微明显一点，因为场面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了。 大厅里，包间的一举一动被店长时刻关注，看着自家老板这么主动，店长脸上不禁泛起姨妈笑。 “你看咱们老板，都害羞成这样，居然还要主动去挨着陈总坐！啧啧啧。这情窦初开的少女太不懂矜持了！” 然而包间的气氛却和店长意淫的不太一样。 两个人都各怀鬼胎。 吕娜用着不符她气质的动作，少女般抬眸，望着陈枫似笑非笑的模样，瞬间！内心的恐慌占居了她的整个大脑，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这些天，她漏掉了一点，一个作为神明的必须拥有的一点。 “……” 怎么会这样？ 她眼神透露出些许恐惧之色，转瞬之间恢复如初。 和陈枫这段时间的相处，陈枫的一举一动她都刻在眼里。 接着，她把整件事剖析开来，将自己置身事外。 这是吕娜转生了无数次的能力，能彻底的站在第三视角思考问题！ 两人默不作声，包间里，唯有火锅冒泡的声响。 吕娜面部僵硬，望着冒起的热气悠悠出神。 陈枫不是一般人，他有神识，相对的，他很有可能拥有常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难道他有读心术！ 此刻，吕娜对于自己的总结无比的震撼。 单论这次的博弈，陈枫戏弄自己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吕娜是把这段时间与陈枫经历的所有事都代入了进来，他总是给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并且这个答案还能顺利的让事情解决，还是以他自己的方式，以及他的微表情，一直以来面对突发事件都是稍稍惊讶过后立马适应。 对于特殊能力，吕娜并没有异想天开，每个神明都有自己的几项特殊能力，虽然有些神明的能力是重复的，但总归离不开能力二字。 陈枫拥有神识，自然会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只是目前吕娜还不能肯定，只能继续试探。 “嗯……我……确实对你有些好感。” 你放屁！ 陈枫眼神忽明忽暗，望向吕娜头顶的好感度，露出一副吃了屎一样的难受表情。 天底下怎么有这种人？事实摆在眼前，居然还想着歪曲事实！ “不是，你真对我有好感？” 陈枫假装狐疑，脸上写满不信。 “咱们才相处几天，你就爱上我了？” “……” 眼下，为了搞清楚陈枫是否会读心，吕娜的脸不再红了，羞愤之心已被她抛掷脑后，只剩下深深的后怕。 她怕陈枫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倒不至于。” 即使恢复平静，但要让吕娜承认对陈枫那莫须有的感情，还有有点困难，只能下意识的伸出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只是……” 不知该如何形容，吕娜只能借用一句经典台词。 “就……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发现挺有眼缘的，不然我也不会给你这家店的股份。” “嗯……” 陈枫依旧狐疑，吧唧着嘴频频点头。 继续，继续编，我看你编的出个什么玩意儿？ “那你亲我一下。” 将军！ 有人要开始占便宜咯。 陈枫犯贱的把脸伸到吕娜面前。 “赶紧的，趁现在还没开始吃，等会一股蒜臭味。” …… 第三十二章 选什么都是错的 火锅店外，初夏的新月被乌云笼盖，一束光亮照亮天空。 咔嚓！ 夏天就是这样，雷阵雨有时下的毫无征兆。 店里，几桌零散的顾客被这闪电打扰，没了继续吹牛的雅兴，纷纷结账走人，内心期望着雨来的慢一点，等自己回家再下。 陈枫完全没有被闪电的响声打扰，脸依旧伸在吕娜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拳之隔，陈枫侧着脸，能清晰的感受到吕娜略显急促的呼吸打在自己的皮肤上。 吕娜如坐针毡，亲下去也不是，不亲也不是。 “快点，不然等会升级到嘴对嘴咯~” “！” 陈枫刚才的那句话，让吕娜的想法彻底得到了证实！陈枫可以读心，他这副样子，明显知道自己对他压根没有想法。 可是，还有一个盲点。 他明明知道自己对他没有想法，为什么还会欲擒故纵来调戏自己？ 这恰巧说明陈枫的读心并不是完美读取。 尽管吕娜再信息上不对等，但吕娜有着从古至今所有人间体以及她身为神明的记忆。 从吕家出来的试探，陈枫那副观察的模样，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吕娜是察觉到了的。 到取电瓶车时陈枫的拒绝，脸上的怀疑之色转瞬即逝，这些都被吕娜一一看在眼里。 想到这，一股想继续看陈枫作妖的兴趣油然而生，吕娜嘴唇微微勾起，离陈枫越来越近。 “叮叮叮~叮叮叮~” “……” “……” 一曲缓慢悠长的铃声从陈枫的包里传出，陈枫的铃声是默认的，两人很自然的能分辨出是谁的手机。 “你不接？” 陈枫收回身子，不耐烦的从包里掏出电话，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煞风景！居然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屏幕显示为一串陌生号码，陈枫接起电话。 “放。” “陈枫先生，我们是公安局的，您今天下午是否和林大智接触过？” “？” 陈枫满头雾水。 “啥意思？” “是这样的，林大智目前可能牵扯上一桩绑架案，因为您下午和他接触过，需要您来警局交代一下你们下午对话的内容。” “什么玩意儿！？” 警方把大略案情告知，其中细节保留，陈枫脸色越来越难看。 今天下午林大智话里带话的，还真是托孤！ “怎么回事？” 吕娜投来询问，陈枫关掉手机，两人对视的瞬间，陈枫发现吕娜的好感度居然从负转正了，整整10%的好感度，末尾写着：“好奇”二字。 不过眼下陈枫内心对好感度的提升并没有多高兴。 真是的，林大智但凡有个什么意外，林小雨咋办。 不是说神明人间体在人间都是享福的吗？都是各个行业的执旗手吗？ “记得我上次打伤的那小子吗？林大智绑架了他。” “什么玩意儿？！” 吕娜的反应和陈枫如出一辙。 “他绑架他干什么？” “我哪知道！那边警察叫我去一趟警局，交代一下今天和林大智的对话，看能不能从里面发现什么端倪。” “那你现在去？” 陈枫走出包间，望着眼前的瓢泼大雨，默默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啪嗒！ 子弹般的雨点对着地面倾泻而下，打在地面的瞬间绽放开来，溅射到陈枫的板鞋上，雨水顺着屋檐滑落，如瀑布一般。 哗啦啦！哗啦啦！ 盖住了陈枫打火机的声音。 整座城的声音，似乎都被这瓢泼的大雨覆盖。 见陈枫出去，吕娜赶紧拿起包跟上，就听见陈枫说。 “确实是个绑架的好天气。” 点烟的间隙陈枫思量着绑架的原因。 监控…… 再想到林大智的处境，与其等着被报复，不如主动出击。 可林大智只是一个小市民，他能怎么办？ 只能以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绑架……又或者杀人……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吕娜道。 “用一下车，明天还你。” 吕娜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笃定道！ “我和你一起去，你开车太慢了！” “……” “走。” 是有一定道理，陈枫没怎么开过车，有个老司机带着不仅快，在这瓢泼大雨的城市里行走，安全性也得到了保障。 这时，林小雨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抽泣，断断续续的。 “陈枫……我爸他……” “行了，我知道了，你在哪？我们马上过来接你。” “警局。” “……” 冒昧了。 陈枫哑口无言，林大智涉嫌绑架，亲属一定是第一时间接受盘问的，尤其林小雨还是林大智的女儿。 “你等着，马上过来。” 车上，陈枫嘴里的烟没有断过，思考着原因。 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林大智为泄愤而绑架。 第二种，林大智为谈判而绑架。 单纯的泄愤把人杀了不就完了？在陈枫对林大智的印象里，林大智不是那种绑架完慢慢折磨的人。 他是老实的，却又是精明的，按照世间规矩本本分分活着的人。 那么只有第二种，林大智为了让他们不对林小雨做什么而谈判。 “妈的，为什么凡事都不能善终呢！选哪条路都是错！” 陈枫把抽了一半的烟丢到窗外，火星立刻被雨水浸湿。 吕娜在接手陈枫的案件后，整个事情都是了如指掌，她轻叹一声。 “那林大智也是傻，不知道以这种方式，杨家那边会报复的更加厉害吗？可能林小雨从今往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就算去别的城市也是如此。” 陈枫不屑的瞥了吕娜一眼。 “说你聪明比谁都聪明？说你傻你还真傻，你现在跳出来站在林大智的视角来思考，你有什么办法？没权没势没钱，一生都在兢兢业业烤肉的小市民，举报也没用，老实活着让好人冤枉，一辈子唯唯诺诺？让自己良心一直受谴责？” “……” 吕娜哑然，陈枫的话没错，吕娜的话也没错。 但如果真要吕娜选择的话，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可能真会一辈子唯唯诺诺的活下去，她没有宙斯的自私，为了自己的权势不惜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做不到。 “眼下只能先找到林大智，其他的事再做考虑。” 陈枫眉头紧蹙，望着车顶默默闭上眼。 “吕娜。” “什么？” “如果这件事需要你爸出面，你会帮我这个忙吗？” 雨势减小，雨滴打在车上的声音愈发细微，吕娜乘此机会侧头望去，发现陈枫愁容满面，声音平静但坚定！ …… 第三十三章 有些答案，藏在表情里 “如果要你父亲出面，你会帮我吗？” 陈枫说这话是有一定依据的！涉及绑架，这件事不可能善终，以陈枫的遭遇为先，杨家的处事尽在眼前，他们的报复会在林小雨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看情况吧！实在不行我会去求老头的。” 当然，要是钱能解决的话，陈枫不介意破费一笔。 “话说，我至今都不知道，我打的那小子到底是杨家的什么人啊！” “杨影，杨家的私生子，他爹，也就是目前杨家掌权人的爹。” “……” 关系有点乱啊……陈枫无语。 “你说这有钱人怎么都管不住自己那条腿呢？” 吕娜轻笑一声。 “你太小看女人的权力心了！有些人为了傍大款嫁进豪门，用过的避孕套都给你翻出来。” “好好好。” 陈枫脑子一愣，后面的剧情他大概知道了，场面过于生草。 “照你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他没克制住？带了套不也那啥了吗？” “……” 眼看话题逐渐跑偏，吕娜干咳一声坐正身子，自顾自跳过陈枫的话题。 …… 雷雨有三晌，来到警局，弱小的雨势又浩大起来，陈枫和吕娜打着伞，脚踝处裸露的肌肤依旧被溅起来的雨水打湿，打湿的地方又被强风刮过，吕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到底她现在只是个人类。 陈枫倒没多大反应，进入警局像狗似的甩了甩腿，尝试把附着在身上的雨水甩干。 “陈枫！” 林小雨就坐在警局里，见陈枫进来，红着眼睛立马迎了过来，在他身后，跟着两名警员，以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你怎么也在这？” 陈枫出乎意料的看着雷卓。 林大智这事儿和雷卓也没啥关系啊？之所以坐牢都是因为他半路杀出，自己作的。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被叫过来了。” 陈枫点头示意，估计警方那边也有知情者，叫雷卓来的原因很简单，身为被林大智冤枉的人，警方那边希望雷卓提供一点有用的情报。 不过显然是不可能的，雷卓那小子，直到入狱前夕才知道林小雨名字，哪有什么有用情报？ 看向林小雨身后的警员，陈枫眼里肃然掀起一股莫名的杀意。 冤枉人的时候不站出来，现在事发东窗，又想起被冤枉的人。 眼神里的杀气转瞬之间消失殆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林大智这老东西。 “现在什么情况？人找到了吗？” 这会儿，站在林小雨身后的警员迈前一步，眼神中有意无意的瞥向林小雨，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 “暂时还没有。” 很显然，陈枫察觉到了这个动作，顺着视线一齐望向林小雨。 此时，林小雨同样看着陈枫，因为哭过的原因，眼里布满了血丝，但在灯光的作用下，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显得格外明亮，带着一丝依赖，怔怔的望着陈枫。 因为哭过，那精致的脸蛋和鼻尖微微泛红，嘴唇干涸，更加惹人心动，整个人的气质像是变了一样，仿佛一团懵懂的欲望，侵蚀人心。 陈枫自然知道警察的那个视线意味着什么。 从林小雨性格上分析，她被带来警局由于脑袋混乱，只顾着哭，没有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所以警察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病急乱投医，所以才会让雷卓与自己过来，同样，从他们这样的行为能看得出，被绑架方的重要性。 此刻，林小雨见到陈枫，刚平复下来的身体又开始微微啜泣。 事发突然，没有依靠的她只能抓住陈枫这个陌生人，这个救过自己的两次的陌生人。 陈枫来到林小雨身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对一旁的警员详细的诉说完今天下午的对话。 “林大智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眼下只能看小雨能不能想起来什么了。” “……” “……” 两位警员沉默的低下头，陈枫没有说谎的理由，他去找林大智，目的只有拿到监控。 林小雨在陈枫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陈枫开始引导林小雨，试图从她的记忆里抓住一丝一毫。 “你爸临走前对你说过什么吗？” 这些话林小雨已经对警员说过，不过她不介意再说一遍。 “我爸今晚吃了饭就出门了，因为烧烤店关门，他这段时间吃了饭都会出门散步，想着找个其他营生的活先做着。” 那就是和平时一样，陈枫继续引导。 “那他吃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给你说些话啊，或者给你讲讲小时候的事？” 陈枫没有说的很直白，他怕林小雨的情绪再次崩溃。 人在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有去无回的情况下，一定会给自己最亲密的人嘱托几句！ 这是人之常情，是一个人对世间留恋的证明，也是世间对人的枷锁。 然而林小雨却摆了摆脑袋，像是遗憾，又像是在惋惜。 “没有。” 没有！？ 陈枫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抬头看向警员，两位警员一齐向着陈枫点点头，示意陈枫他们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 不可能啊！ 一时间，陈枫都有点怀疑自己对人性的钻研，他望着林小雨，又看了看雷卓，最后，视线停留在一直没说话的吕娜身上。 有些答案，其实潜藏在表情里，只需要稍作深究，答案便呼之欲出。 “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和林小雨单独待一下？” “没问题。” 外面依旧狂风大作，子弹般的打在汽车车顶上发出“铛铛铛”的响声，伴随着时不时的电闪雷鸣，陈枫把林小雨带到了警局外。 警局的大门有一个檐口，虽然陈枫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设计，但总归是能挡住几分碎雨的飘落。 这里离屋内几人有着数米之隔，加上各种噪音，屋内的人是听不见两人对话的。 陈枫从包里掏出烟，事情脱离自己掌控之后，陈枫的内心莫名的烦躁，盯着林小雨人畜无害的面容，冷冷道。 “为什么隐瞒？林大智现在正在犯大错你不知道吗？你们没权没势，他这么做只会害了自己！同时害了你！” …… 第三十四章 突然出现 陈枫拥有神识，不过从心性上来说，他还是普通人，只是比普通人看的更清楚，更明白。 抛开林小雨身为神明人间体这一事，林大智坑了自己，陈枫自然想让对方吃点苦头，包括共犯的林小雨在内。 只是陈枫能清晰明了的认清，身为底层市民，林大智的窘境，谁都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 况且，报复分很多种，陈枫大可以把林小雨泡到手，然后狠狠的甩了她，这是陈枫一开始的想法。 家里的金主曾经说过，只需要好感度百分百，并没有要求陈枫与对方交往，甚至结婚生子！ 雨势逐渐减小，这是雷雨第二晌的间隙，伴随而来的是空气中雨雾的味道，以及吹拂于肌肤上的微风。 “滴答，滴答。” 打在车顶的声响逐渐缓慢，因为哭过，林小雨不禁打了个寒颤，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委屈的望着陈枫。 “我……” “赶紧的！” 陈枫不耐烦的扔掉烟。 “趁现在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我还能从中插手周旋！” 这个年代，想要找到林大智只是时间问题，不管是街上遍布的天网，还是路口之间的监控，只有派出大量人员进行排查，林大智藏无所藏。 陈枫必须赶在警察前面找到林大智，让吕娜出面稍作调解，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林大智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随之而后林小雨的遭遇，陈枫却能从中作妖。 林小雨看着陈枫凶戾的眼神，鼻子一酸，眼圈又开始泛红。 “……” 陈枫无语，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林小雨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掏出一封信，委屈的憋着眼泪。 “我……我爸给你的。” “？” 陈枫眯着眼望着眼前的信。 林大智能算到这个地步？ 林小雨只是递个信的功夫，陈枫就已经把整个事件在脑海里分析了一遍。 林大智在出门前已经给林小雨交代过，让她被传唤后不要乱说话，等警方找不到有用信息，一定会想到自己下午和他接触过，等传唤到自己的时候，让林小雨找一个两人独处的时机，把信交给自己。 “哼……” 陈枫冷哼一声，他是低估了林大智的。 也不难怪，一个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中年男人，这等心智不可能低于常人。 不论是隐忍还是心计。 信的纸张很常见，是街边常买的记账本的一张，陈枫把他对折开，信中写道。 “陈枫，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的计划已经完成一大半了，之所以把信给你，是因为你是第二个对我家伸出援手的人，第一人同样叫陈枫，我背弃了两次你。” 信中，林大智交代了他的计划。 “其实从和你第一次见面之前，这个计划就已经在进行中了，我不想自己因为种种约束，在这世间活的蹑手蹑脚，但实在是爱女心切，直到我查出了肺癌，那一瞬间，我没有伤心，没有失落，更没有不舍。” “我喜悦无比，喜悦我终于可以有个理由来实施这次的计划，实施我在脑里推演过无数次的计划，当然，小雨依旧是我放不下的那根刺，直到遇上你。” “那天晚上，你打伤杨影是我没想到的，不过我将计就计，看你能不能从里面出来，如果你有这个实力，那我这个计划便可以提前。” “我给小雨留了一笔钱，足够她出国重新开始，你也可以拿走它，但要保证保护小雨的周全，不管她以后选择了什么路，当然，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知道，她不会像你一样招摇过市。” “虽然身为父亲，说这话有些欠妥，不过我还是提一嘴，小雨她很好养活的。” “不要试图找到我，我这个计划是一劳永逸的。” 直到最后，陈枫都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烦躁的把信揉成一团。 信里，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林大智的死志。 “不是！你爹的计划呢？他把人带去哪了？” 林小雨沉默的摇摇头。 “他没告诉过我。” 这是陈枫这段日子，第一次如此失态，他双手按压住林小雨的肩膀，压低声音，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愤怒减缓几分。 “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你爹的计划到底了解多少！” 他不喜欢欠人情，事情总归来说由陈枫而起，如果他当晚不站出来，顺从杨影的话溜之大吉，这件事压根就不会发生。 可人生没有后悔药，陈枫也不屑于后悔，做过的事就做过，出现的错误那便弥补，弥补不了就如往事随风。 时间这东西很神奇，就算内心备受煎熬，也会随着春夏秋冬消散而去，留下的，只有回忆时的一声哀叹，还有释怀的浅浅一笑。 “我真不知道！” 林小雨抽泣着，使劲摇着脑袋。 轰隆！ 一柱亮光从天空落下，照亮了两人的侧脸，随着而来的便是一声巨响，看来这发闪电，距离警局很近。 一个令陈枫耳熟的声音悄然响起。 “行了，不用逼问她了。” “！” 陈枫猛的回头，只见万俊游刃有余的靠在警局门口的观赏柱边，双手抱在胸前。 “万俊？！” 陈枫的脑子转的很快，立马想到了吕娜接到的那通电话。 他转过身，全身的肌肉都在向他发出警告。 雨势又有变大的趋势，这是雷雨的第三晌，也是最后一波暴雨。 可万俊全身却干燥无比，像是凭空出现，乃至于被溅出雨水打湿的地面都提醒着陈枫，万俊没来过的证据。 没有脚印！ 陈枫瞳孔微缩，他真的会瞬移！不仅如此，陈枫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人间体该有的马赛克，只是那头顶的好感度生硬的显示着。 一瞬间，无数的想法从陈枫脑里一闪而过，万俊为何在此，他对林大智绑架事件是否知情，以及，他接近吕娜的原因。 这时，陈枫身后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惊一乍之间，陈枫回头望去，警局里的两名警员突然冲出，再次回头，就见万俊已消失不见。 吕娜与雷卓跟随在警察身后。 “找到林大智的位置了！” 陈枫暗自咬牙。 还是慢了…… …… 第三十五章 不就是个绑架案吗 临近深夜，最后一晌的大雨用尽全力洗刷着整座城市，可能因为前面的雨势过于庞大，使得这第三波雨势比起前两次要小的很多。 绕城高速上，形形色色的车辆打开远光灯，以最低时速行驶，有些胆小的司机甚至打着双闪暂时停靠在路边。 城市的排水系统正全力的运作，哗啦啦的流水声从井盖里传出。 “刚才的事先别告诉其他人！” 上车前，陈枫厉声警告林小雨，以林小雨那个软性子，加上她对陈枫的好感度，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对陈枫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的。 陈枫之所以封住林小雨的嘴，是因为他目前对吕娜的疑心比任何时候都要重！ 尽管现在好感度涨到10%，但这并不是能让人表白的好感度。 吕娜是带着何种目的？向陈枫倾诉好感的，这让陈枫百思不得其解。 不信任，所以隐瞒。人与人之间一直都存在信息不对等。 陈枫上一世也是这样，只相信自己。 不过这一世，无条件信任的多了一个，那便是此刻还呆在家被游戏折磨的金主。 吕娜开着车，林小雨坐在副驾驶，陈枫则坐在后排。 车内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以及雨水与车皮的碰撞声。 通过后视镜，吕娜瞥了眼坐在后面蹙眉一言不发的陈枫，又看了看副驾的林小雨，鼻头皱了皱，心里憋着一股说不出的气。 “确定是在杨家吗？” 陈枫开口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 “嗯。” 吕娜轻声应道。 原本陈枫几人是不被允许跟随出警的，在案件解决之前，几人身为相关人员需要呆在警局接受看管。 不过吕娜站出来表明了身份，并且向警方说明林小雨可以前去谈判，这才在警察前后包夹的情况下跟随前往。 至于雷卓…… 本来就关系不大，被陈枫几人抛弃在警局守家。 临走时还对陈枫几人投来落寞的表情。 …… 杨家大门，陈枫三人走下了车，雨水立即打在脸上，仅仅站在原地十秒，雨水便顺着发尖倾巢而下。 数不尽的警车把杨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车顶的红蓝灯似乎照亮了这片天空，幸好杨家这庄园在城边，五环外，人烟稀少，不然明天指定上头条。 在警车的正前方，一条警戒线拉通了四周围墙。 陈枫用手扶了一把脸，带走脸上的雨水，让自己能看得清眼前状况。 “我去，这鬼天气。” 视线刚清晰起来，就让陈枫感觉奇怪。 放眼望去，围墙的大门敞开，庄园里没有一名警员，所有警员都待在警戒线外，在警戒线里面的，是一名身着淡灰色西装，身材高挑的男人，仍由雨水打在他身上。 没有想象中谈判专家对峙的场景，也没有前排手举防爆盾的警察。 一红一蓝的灯光打在男人脸上，能清晰的看清男人坚毅的脸庞。 和吕娜一起同时到达现场的警员冒着大雨，冲到西装男面前，不知说了些什么，西装男突然火冒三丈，顶着周围的噪音，陈枫都能听到男人的话。 “你把他们带来干什么！这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赶紧把他们送回去。” 话落，男人的视线穿过人群，径直锁定陈枫三人。他一手抬起警戒线，弯腰从里面出来，来到陈枫三人面前。 “不好意思，这里很危险，你们先回警局等消息吧！” 陈枫近距离打量着男人，没有马赛克，这让陈枫放心了些许，只是还有万俊这个特例。 想要看到对方的好感度，还得亲自接触一下，不过眼下没有契机，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人还握手示好吧。 顶着雨点带来的噪音，陈枫指着林小雨大声说道。 “她是林大智的女儿！如果你们还在对峙！她可以出面劝劝！” “……” 男人看向陈枫身后，视线落在林小雨和吕娜身上，仅仅过了一秒，收回视线，望向庄园里的别墅，对着陈枫摆摆手。 “不用，你们先回警局等消息。” “……” “放他们进去。” 男人腰间的对讲机发出声响，声音很明显是被处理过，男人诧异取下对讲机，隔着塑料袋，按下按钮。 “可他们是……” “听不懂话？放他们进去。” “……明白……” 松开按钮，男人再次把对讲机别在腰间。 幽幽的看了一眼陈枫三人，开口说道。 “跟我走吧！” “？？？” 陈枫眨眨眼，用手再一次抚落脸上的水迹。 什么意思？ 带着疑问，陈枫三人走进庄园。 吕娜在后面小声对陈枫说道。 “这男的，我好像见过。” “啊？” 陈枫别过脑袋，小声的发出疑问，吕娜继续道。 “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 跟在最后面的林小雨也跨步来到两人身边。 “我也有点熟悉。” “？？？” 陈枫头顶问号，合着大家都是熟的，就我还是生的呗！ 男人带领三人来到别墅门口，站在别墅的露台上，周边的噪音也小了些许，男人面色凝重，对陈枫三人说道。 “进去之前，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他看向林小雨。 “你的父亲，可能不再是你的父亲。” 又看向吕娜。 “可能这次的事件会改变你们三人对世界的看法。” 最后，他郑重的看向陈枫。 “虽然不知道上面为什么让你也跟着进去，可能让你们看见也不算坏事。” 说罢，男人单手打开了别墅大门。 话中带话。 陈枫微微蹙眉，他最讨厌卖关子的人。 不过，在这短暂的瞬间，陈枫带着常人不该有的认知，对男人的话进行了分析。 陈枫伸出手，尝试着和男人肢体接触。 “谢谢提醒！” 男人稍稍诧异，接着同样握住陈枫。 接触的瞬间，陈枫立即看向男人头顶。 没有好感度…… 眼前的男人不是人间体。 男人面色依旧不变，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对着陈枫点点头，转头就走。 陈枫本就皱着的眉头此刻拧成了一团。 直觉告诉他，男人是知道一些神秘内幕的，不然不可能说那些话。 “虽然不知道上面为什么让你也跟着进去，可能让你们看见也不算坏事。” 那个你，指的是陈枫，那个你们，指的是吕娜与林小雨。 随着大门挪动，陈枫呆呆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别墅大厅，他倒要看看，一个绑架案，到底是怎么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 第三十六章 诸神黄昏 人类。 在历史的岁月中留下了浓厚的一笔，甚至比三叠纪的恐龙还要浓厚！还要有故事性。 但在恐龙灭绝后，地球有着长达6100万年空窗期。 没有达尔文的进化推演，人类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世间上仍旧有着无法解开的谜团，这其中，就包括人类的诞生。 怀着对生的向往，对死的敬畏。 人类在想象中创造出了神明。 他们敬仰，他们崇尚，甚至膜拜！ 那时，神明对于人类来说既是虚幻，也是信仰。 但事实真就如此？ 世界真的如现代科学解释般，一览无余？ 神明真是人类臆想的产物？ 上一世，陈枫为了生计发愁，没空想。 这一世，陈枫持否定态度！ 对于凡人，他知晓了太多这世间的真理。 神明是存在的。 但他们从何而来？为何以民众信仰与情绪为食物，陈枫不知道。 陈奶亚同样不知道。 甚至那些正统神只一样不知道。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强烈的违和感席卷陈枫。 这次的违和感与记忆恢复时的违和感截然不同。 这次的违和感是模糊的，扭曲的，像是一圈黑色莫比乌斯环萦绕在陈枫脑海，没有尽头。 “……” 陈枫的脸色难看至极，同时，吕娜也好不到哪去。 拥有神明记忆的她，一下就听出了男人的话里带话，一缕带着上古记忆的残念缠绕于她。 脑海中，一个令她胆寒，生畏的词语赫然出现。 ——诸神黄昏。 那是一个奇怪的时代。 传说中人类与神明共存的时代。 半神，人神层出不穷的时代。 一个怪异的时代。 就是这么一个时代！开启了人神大战。 最终，人类不知道以哪种方式赢得了战争，使得神明将人间的控制权转交而出。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吗！ 当然不会。 被自己视为蝼蚁的存在打败，高傲的神明怎么会耐得住这等败绩。 第二次诸神黄昏便开启，女武神雅典娜这次也参与其中。 人类以神明血液为引，输入自己体内，可就算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血液都会有排斥现象，神明血液更不用说了。 人间的瘟疫就此开始，也会有很少一部分人成功融合神明血液，只是身为人类的身躯已然面目全非。 那些融合成功的人，都出现了不同样的变异情况，有些身体变的异常强壮，比正常人大出了好几倍，但全身皮肤像是被溶解般，血水不停歇的流入地面，发出痛苦的哀嚎。 有些能发出神明般的奇迹，呼风唤雨，引电招雷，却如行尸走肉般吃食至亲。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自带一种不知名瘟疫。 不管去哪，一旦接触凡人，都会致他们感染身亡，那些感染上却苟延残喘的人，又会急求寻医到另一个地方，恶性循环就此开始。 后世，人们把这个瘟疫统称为——黑死病。 就连当时的神明都拿这个病没办法，神明是永生的，一旦感染，只能遏制，不能彻底根除！从此以后只能在痛苦中循环。 并且，那些伪神在融合了神明血液，有了弑神的能力，一边带着病毒，一边可以弑神，打的神明节节败退。 “陈枫，回去吧，这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几乎带着颤音，吕娜眼神恐惧的望向陈枫，那双代表着坚毅的高马尾，在雨水的冲刷下略显颓势，胡乱的耷拉在吕娜的双肩。 陈枫喉结动了动，他甩了甩脑袋，强行抑制住那莫须有的违和感。 “你和林小雨待在外面，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说着，他迈着步伐，走进大门。 其实陈枫这会儿很想打电话，问问陈奶亚这本百科全书。 可吕娜还在旁边，不仅如此，神识的共享使得陈枫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了陈奶亚。 所以陈枫认为这次的行动没有危险。 再说了，死了不还有邪神复活吗！ “陈枫！” 吕娜抓住陈枫的手腕。 “不要进去！直觉告诉我里面太危险了！” 这句话，就快要把醒梦的事实告诉陈枫了，几乎是对陈枫明牌了。 陈枫眼眸低垂，只是瞬间思考便抬起眸子，那双充满戾气的双眼此刻却无比温柔。 “我知道你的意思。” 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吕娜的手上，感受着手背冰凉的触感，陈枫一根一根的掰开吕娜的手指。 没有了支撑，在恐惧的作用下吕娜的手微微颤抖。 陈枫在吕娜的胳膊处轻轻的拍了拍。 这段日子与吕娜对线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陈枫脑海。 通了，一切都说通了。 吕娜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拥有神识这事，如家里那邪神所说，接近自己也是想搞清楚神识本源，还有来人间的目的。 告白同样出于这个目的，这是接近自己最快的方法。 唯一一点吕娜不知道，自己还能看见好感度，这是她失算的地方。 既然对方已经出了底牌，陈枫也不藏不躲。 “你知道我的。” 两人视线相交，吕娜轻咬贝齿。 瞬间，两人相视一笑，陈枫道。 “你不早该说明白吗？” “你又没说，我凭啥说？” “哼！” 陈枫轻哼一声，道。 “矫情。” “这件事完了必须告诉我原因啊！” 此话一处，陈枫像是应激般立马跳离原地。 “诶！↘↗咱可不兴立这种flag嗷！你这不盼着我死么！” “……” 好好的气氛被陈枫瞬间破坏，吕娜翻着白眼。 “这种时候还没个正经的。”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转头一看，林小雨的身影已然消失。 “不是，她就进去了？！” 这小妮子，存在感有点低完全没注意到。 吕娜一回头，林小雨还真不见了。 “不行，她只是人间体，快进去！” 被陈枫这么一逗，吕娜内心的阴霾被驱散的无影无踪。 是啊！身为十二主神，掌管智慧、战争、艺术的女神，这点小场面怎么会害怕呢？ 不过是被凡人之躯的脆弱而影响，求一场苟活罢了。 她率先一步，踏入别墅大门。 同时，将头上的橡筋取下，把象征着自信与高傲的马尾重新扎好。 屋内，明亮的灯光也抵挡不住屋内那死亡的气息！ 那是一股出于身体本能的恐惧，除了吕娜鞋底与地板的碰撞，静若死灰！仿佛在诉说着死亡本源。 “诶！你急啥？等等我！” 望着吕娜头顶的40%好感度，陈枫快步跟上，走在吕娜的斜前方。 …… 第三十七章 不玩了，走了 屋内，大厅的设置宛如五星级酒店。 天花板上，吊灯的光芒普照着所有陈设，屋内的阴影无处遁形。 大门的斜对面，是前往二楼的楼梯，楼梯旁还有懒人快乐梯，也就是电梯。 别墅一共四层，大厅上方连接着二楼的走廊，属于一个房中楼的格式，三楼以上则是单独的楼层。 两人全身湿透，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光滑的地毯上，一脚下去，地毯便吸入一点两人身上的水渍。 在两人的前面，还有一串脚印，一直延伸至电梯口。 吕娜小心翼翼的来到楼梯口，望向上面，隐隐能看见二楼的走廊尽头，竖起的耳朵试图想通过声音掌控局势。 “叮咚！” 电梯的响声使得吕娜吓了一跳，加上雨水打湿的身子，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枫看白痴一样的看向吕娜，吕娜瞪大眼睛，小声的说道。 “你白痴啊！坐电梯不是提醒对方我们来了吗？” “怕个屁。” 陈枫一脸不屑，方才那股扭曲的违和感荡然无存。刚进来，陈枫便观察到地面的脚印，电梯上显示着数字3。 在自身本能的警告，以及吕娜的提醒下，陈枫并没有他口中的那么轻松。 “不管是楼梯还是电梯，对方都会发现咱们的。” 陈枫暗自捏紧拳头。 他这么说的原因，还是想让吕娜不要太害怕，别过于紧张。 陈枫推测，楼上那玩意儿应该不属于人类的范畴，至于是什么生物，陈枫不清楚，在吕娜那恐惧的眼神下，大概率是个难缠的货，不好惹。 自己的神识只有5%，能在普通凡人的手里保护好吕娜，可对方不是人类。 就连陈枫他自己都不清楚，要是对峙起来能不能打的过？ 所以他不想让吕娜过于紧张，到时候乱了方寸。 吕娜什么人？当然知道陈枫的用意，只是她并不知道楼上的情况，是否真是有人注射了神明血液，甚至还成功变异！ 神界的事吕娜并不想陈枫知道的太多。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以陈枫的神识，以及吕娜身为神明时的战斗记忆。 “叮咚！” 电梯停留在三楼，门刚打开，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迅速从门外飞来。 “！” 陈枫挡在吕娜面前，举起双手防御。 在吕娜的视线里，此刻陈枫的皮肤表面，一层屏障赫然出现，这是神识彻底催动的表现！ 近距离观察下，屏障的颜色带着一丝浊黑，黑中带彩，如宇宙最深处那团畸形彩色。 “……” 砰！ 电梯里很是狭窄，陈枫被黑影撞的硬生生后退两步，正巧挨着吕娜。 妈的，什么情况？！ 黑影在碰撞之际，应声落地，陈枫低头查看，神情肃然严肃。 倒在电梯里的，居然是半截人类的躯体！身形扭曲，背仰朝天，那颗脑袋以一百八十度旋转的姿势，他的血肉已然干涸，内脏从他的碎烂口流淌而出，眼神中透露出不甘与惊恐，正好对上陈枫的视线。 “……” 他抬眸看向电梯外，一个高出常人数倍的身形正在屋子里肆意妄为，陈枫眯起眼睛，在看清对方样子的同时，脸部微微抽搐。 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那怪物，显然跳脱出了灵长类动物的范畴，皮肤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一种不知名的红色脓水，从他全身上下的毛孔里频繁冒出，伴随着特有的腐烂腥臭，接二连三的滴落于地毯上，接触的同时，地毯发出了嘶嘶声响，一股浓烟飘升。 衣服像是被突然暴起的肌肉活生生涨开，几条碎屑混着脓水粘于皮肤上，一颗充满血丝的巨大眼球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胸口。 在它周围，还有零零碎碎的几位人类，他们统一穿着淡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正在与那怪物周旋。 在他们的头顶，天花板正破开了一个大洞，水泥混着断裂的钢筋摇摇欲坠，连通了两层楼。 如此情形，陈枫却显得异常淡定，他看了看躺在脚底的半截尸躯，身上的西装让陈枫断定，那些人，包括自己脚下的这位仁兄，是和男人一伙的。 在他们中，一名男人注意到打开的电梯门，在他注视到吕娜的同时，眼里迸发出一股名为希望的神色，向着这边快步奔来，冲着同伴们喊叫道。 “援兵来了！” 陈枫伸出手，面色如常的按下一楼按钮，在男人惊愕的表情中，电梯门慢慢关闭。 不玩了。 走咯！ “你干嘛？！” 吕娜从背后轻轻推了一下陈枫。 “姐，那玩意儿明显不是人类能涉足的东西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浣熊市呢。” 信息量实在太大，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只用无忧无虑的，靠着美色攻略几个人间体，陈奶亚的事情便能完美解决，自己也能靠着对方得到新生命，万事大吉。 可自从那晚自己斗殴开始，事情便朝着不能自己掌控不了的路径发展。 棋子…… 陈枫突然想到这个词。 不管是自己，吕娜，乃至于林大智。 无形中都成为了一颗棋子。 陈枫很讨厌这种感觉，却又显得如此无能为力，只能用简单的走人，来表示自己的反抗。 至于那幕后执棋者……他的动机，目的，令陈枫找不到方向。 但在他的推断中，有一个人是有能力操控全局的。 “叮。”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 陈枫走出电梯，手里死死的攥住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陈奶亚。 透过门扉，能看见外面的大雨此刻已然停止，滞留在房檐上的水珠用力的往下滑，试图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空气中的水汽透过微风吹进大厅，落到陈枫的鼻腔里。 “喂。” 电话接通，陈枫带着质问的语气，冷冷的道。 “你全都知道的吗？” 电话那头，还能听见陈奶亚来回踱步的声音，拖鞋与地板的碰撞产生啪啪啪的响声。 “我知道个屁！” 陈奶亚对着陈枫就开骂。 “那瘠薄上个时代的破烂产物怎么又出现在人间了！你特么少用你那狗眼来看人，当时你要是不走，我都准备直接过来了！” “……” 在陈奶亚再三嘱咐赶紧离开现场后，陈枫挂断电话。 不是陈奶亚……那会是谁…… 万俊？ 第三十八章 神盾埃吉斯 不是陈奶亚……那会是谁…… 陈枫盯着大门，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难道是他？ “诶！可千万别怀疑我。” 再一次，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枫与吕娜顺着声音，正好看见悠哉游哉躺在沙发上的万俊。 “！” “万俊！” 吕娜瞪大眼，不敢相信！ 对于吕娜来说，万俊知根知底，大学的学弟，家里条件一般。 甚至！在吕父警告吕娜过后，吕娜还特地找机会碰了一下他！在她神明记忆的作用下，吕娜敢肯定！万俊没有神识，同样，他也不是人间体。 “表情不用那么夸张。” 万俊摆摆手，手上的物件让吕娜心头为之一颤，见吕娜表情震撼，万俊见其所乐，道。 “还能认出来？” 吕娜喉头哽咽，严声质问。 “你从哪里拿到的？！” “这你就别管了，拿着它，上去把伪神杀了。” 说着，万俊把手上的东西丢给吕娜。 哐当！ 陈枫看看吕娜，又看看万俊，最后，视线落在地毯上。 万俊丢出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块盾牌，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青铜色的光泽。 “……” 吕娜望着盾牌怔怔出神。 “你为什么不去？” “我？” 万俊指了指自己，瞬间一个闪身来到吕娜和陈枫的中间。 “我不行，我没战力。” 一旁，陈枫听的云里雾里的，想伸出手抓住万俊，却被对方一个闪身躲掉，来到两人的身后。 “……” 陈枫转过头，冲着万俊说道。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万俊冲着陈枫露出一抹看智障的慈祥笑容。 闪身来到地上捡起盾牌，递到吕娜面前，同时说道。 “我不是歌姬吧，至于现在你们看到的人类，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他的身体，行了，拿上他，把神界遗留下来的麻烦解决了。” “……” 什么！读心！陈枫震惊。 吕娜依旧沉默着，看着眼前的盾牌怔怔出神。 这副盾牌，她再熟悉不过了。 神盾埃吉斯，女武神雅典娜的专属武器之一，曾陪她征战大大小小的战斗，从无数场险境中取胜。 在她的记忆里，埃吉斯此刻应该被保管在英灵殿的武器殿堂里，为什么会出现在万俊手上？ 还有，照他的说法，以神明下界的方法来推断，他是以万俊的身体作为媒介，以意识形态来到人间的。 这确实是一种明智的做法，不容易被其他神明察觉，但是能用这种方法的人少之又少。 希腊体系里，十二主神中，只有作为众神之父的宙斯和天后赫拉能做到。 宙斯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已然成为吕家掌权人，是个实实在在的人间体。 赫拉？ 吕娜怀疑，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陈枫观察着两人脸上的表情，万俊的脸上依旧展露着令人不适的微笑，这个微笑，仿佛是看穿了人类的七情六欲，内心的想法在他这里无所遁形。 吕娜却和万俊恰恰相反，眼神中略带杀意的看向万俊，严峻刻在了她的眉宇之间。 “你俩搁这儿给我打哑谜呢？” 陈枫一把接过盾牌，却没想到盾牌的重量超乎了他的想象。 万俊似笑非笑的松手，盾牌瞬间落在地面，陈枫一个踉跄差点被这股重力带的摔倒。 ？ 什么玩意儿这么重？ 吕娜见状，立马扶住陈枫的身子，另一只手很轻松的接住盾牌，肌肉记忆使得她下意识的把盾牌举起，习惯性的握在盾牌背面的把手上。 “啊？” 陈枫愕然，盾牌在吕娜手中，仿佛那种路边地摊十块钱的塑料玩具。 万俊见状，嗤笑一声。 “看来这玩意儿还是认主的嘛！” 吕娜手举盾牌，感受着昔日战友的重逢，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一抹弧度。 自第二次诸神黄昏后，吕娜已经几百年没有举起它了。 神盾埃吉斯，它记录着雅典娜战斗的所有记忆。 吕娜眼神凌厉，面露微笑，说道。 “你就不怕我拿上它对你发难？” 万俊耸耸肩。 “你只是凡人之躯，就算有着战斗记忆，也只是个凡人，埃吉斯只能让你这凡人之躯的神识涨5%，也只有5%” 嗯？ 陈枫歪着脑袋。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三人已经在一楼大厅僵持了快十分钟，三楼依旧在战斗，战况很是危险，机会只有一个瞬间，转瞬即逝。 最后三个西装男还在苟延残喘。 “不行，这家伙有少许神识在身，不是一般的伪神。” 三人中，一个还能勉强站起身的西装男，手里拿着某种铁质物件，慌忙躲闪掉攻击后，说道。 “请求的援兵还没到吗？！” 伪神发出阵阵嘶嚎，身上仅有的一丝痛觉时刻提醒着他，那残躯破败的人类躯体正在修复还原，又因为身体里的神明血液融合不恰，反噬着全身的细胞组织。 撕心裂肺的痛苦使得伪神丧失掉最后一丝人性，无差别的疯狂攻击。 男人拿着手里的物件，物件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微弱的光芒，接着，那束光芒在伪神胸口的眼球处亮起。 “惹啊！” 痛苦的嘶吼传遍整座三楼，负伤的三人纷纷捂住耳朵，抵挡这强大的音波。 要说高档别墅就是高档别墅，三楼的动静只有略微的杂音传入陈枫耳朵。 陈枫眨了眨眼，思考着现状。 通过对话，能知道的信息不多，但有个很明显的答案，吕娜带着记忆。 至于什么记忆，陈枫想都不用想，一系列的事情都表明，吕娜的记忆是她身为女武神雅典娜的记忆，如此一来，她的所有作妖都说的通了。 那她手上的盾牌，陈枫同样了然，这是陈奶亚灌输的。 传说，雅典娜作战时，头戴盔冠，穿着裙覆蛇甲，右手持矛或者胜利女神，左拿埃吉斯。 “行了，你们先上去，事成之后我会回答你们两个问题。” 万俊说完，一个闪身又回到了沙发上，冲着陈枫二人摆摆手。 “哦对了。” 万俊像是想起什么，他看了看大厅的时钟，望向吕娜。 “你那个盾牌是我从英灵殿偷的，只有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必须还回去，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还有二十分钟。” “……” …… 第三十九章 露头就秒？ 人这一生，充满了不确定性。 就连陈枫这样一个拥有神识的人亦是如此。 也许，在他应下陈奶亚的要求之际，本该以灵体的方式游离世间的路程，从此又以另一种方式，去发掘这世界隐藏的秘密，和被有心之人、神，埋葬起来的秘密吧！ 比如现在。 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普通人，乃至于人间体一辈子都不可能遇上的战斗。 稀里糊涂的被要求干掉那怪物。 “我也去？！” 陈枫指着自己，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嗯哼！” 万俊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陈枫，威胁道。 “关于你有神识这件事，你旁边的人间体是知道的，不过嘛！你要是不愿意说你的神识本源，我倒是可以帮你告知。” 得。 陈枫一脸无语。 “ok了。” “你闭嘴，我去。” 看吧！ 稀里糊涂的。 楼上。 伪神伸长着手臂，一把抓住刚才攻击的西装男，男人用力的挣脱，奈何伪神手上的脓水带有腐蚀性，接触之际，他身上的衣物被瞬间灼烧殆尽，紧接着，传出阵阵嘶嘶声，特有的脓水恶臭以及肉体腐蚀焦味弥漫着整个屋子。 “啊！啊！啊！” 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剧烈疼痛似乎抽光了他的所有气力，他眼神逐渐涣散，任由伪神活生生的将自己撕成两半。 “季博常！！！” 躺在地面的西装男伸出手，眼睁睁的望着战友逐渐消逝的生命，纵然这些人无一不性情寡淡，但面对朝夕相处的人在自己面前逝去生命，却无能为力，只能发出不甘的怒吼。 他握紧拳头，望着手中的物件，狠狠的垂在地面，他的下半身已然被脓水腐蚀了一半，仍旧尝试着站起身。 最后他用尽全力，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举起物件，对准伪神。 一束强光射出，伪神在怒吼中一步步向他迈近，他不甘的望向电梯方向，面露异色，缓缓闭眼。 “叮。” 电梯门开了。 吕娜率先冲了出来。 拥有神明记忆的她，自然知道怎么对付眼前的伪神。 陈枫挠了挠头，想起刚才电梯里吕娜对他说的话。 “陈枫，等会你看着就行，不用上去，他身上的脓水带有腐蚀性，一旦接触，轻则身患绝症，重则被脓水慢慢腐蚀而亡。” “……” 陈枫沉默。 合着碰着就死呗！说的那么玄乎。 他望着吕娜径直冲向伪神，在陈枫的视角里，吕娜的身体逐渐被覆盖上一层金色光芒，她举起盾牌，以埃吉斯为首，助跑冲向伪神，接着她高高跳起，盾牌和那伪神胸口的眼球产生剧烈的碰撞。 砰！ 陈枫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伪神被吕娜撞出几米开外，在靠到墙壁的同时方才稳住身形。 “惹啊！” 伪神被吕娜这么一撞！立马愤怒的冲向对方。 吕娜简单的一个翻滚躲过，高举盾牌，轻松挡下伪神的一拳。 “啊？” 陈枫张大嘴巴，任何词汇都不能形容他此刻的惊讶。 那对于陈枫来说巨重无比的神盾埃吉斯，在吕娜手里却显得如她的四肢一般，得心应手，在她坚毅且果断的目光下，高马尾随着动作而摆动，没有丝毫散乱的样子。 紧接着，吕娜以人类不能理解的速度，快速接近伪神，对准伪神胸口的眼球高高跳起，在埃吉斯表层那金色的薄膜下，割下伪神的一块肉。 “这么流畅的吗！” 陈枫在心里发怵，以后可不能惹这母老虎，估摸着到时候自己可不比这伪神好到哪去。 伪神在吕娜频繁的攻势下，乱了分寸，开始胡乱的挥舞双臂，脓水顺着双臂四处飞溅，打在房间零碎的陈设上发出滋滋声响。 吕娜面色不变，将埃吉斯放在胸前，接着高高举起。 埃吉斯感受到熟悉的神识，一股强光赫然出现，覆盖在它身上的金光瞬间涨大，几乎与人齐高。 “喝！” 吕娜大喝一声，重重放下埃吉斯。 咚！ 金光触碰到地面的瞬间，整个房间都在颤动，像是一面金色的透明石墙抵挡在吕娜身前，脓水打在金光上瞬间消失不见。 不愧是女武神，这战斗技巧，尽管肉体凡胎，依旧实至名归。 恐惧是人的本性，面对恐惧，战胜恐惧。 才会让一名凡人拥有神性。 吕娜便是如此，一开始因为凡人之躯受限于世间枷锁，畏死是每个生物的必经之路，人类如此，神明依旧，只有踏过这条路，方才得神性。 再加上神盾埃吉斯给予她的些许神识，让她愈发不畏生死！ 死就死！只是一具凡人之躯，大不了再睡一觉重新开始！ 神明留下的烂摊子，自然要由神明来收拾！ 使命感与责任心使得她心中充满勇气。 而勇气！是所有人类不休不眠歌颂的赞歌！ “……” 吕娜这边正处于酣战之中。 然而躲在后面的陈枫就不一样了，没有吕娜的这等防御手段，一时间躲闪不及，溅出的脓水打在陈枫衣服身上。 “！！！” 完蛋！ 爷要歇逼咯。 想过自己无数种死亡的方式，陈枫没想到，最后居然死的这么草率！ 滋滋响声发出，陈枫急中生智，立马脱下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一条三角裤遮挡住最隐秘的部位。 他躲到电梯的狭角处，身体整个贴在墙壁上，探出脑袋。 贪生怕死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要说他幸运呢？还真幸运，不然遇不上陈奶亚，也不能重生。 你要说他倒霉，他还就真倒霉，就在他探出脑袋的同时，一滴脓水正好飞向他，正中眉心。 诶可赛！黄金爆头。 露头就秒？这下真要命了。 陈枫闭上眼，感受着自己短暂且精彩的人生。 虽然重生一个月都没到就要投胎，总归来说是精彩的。 然而脓水却没有发出滋滋作响，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如期而至，一股淡淡的腥臭传入陈枫鼻腔。 “？” 陈枫缓缓睁开眼，伸出指头查看自己的眉心，红色脓水粘稠的就像是鼻涕，粘连在指头上，顺着陈枫指头离开，拉成一条细细的红线。 噫。 有点恶心。 陈枫双指摩梭着，感受着脓水带来的奇怪触感，抬眸，视线停留在被脓水腐蚀的那三名西装男身上。 嗯？ 免疫！ 陈枫大喜过望，爷的小命保住咯。 …… 第四十章 爆衣！ 辣眼睛的一幕出现。 只见陈枫穿着仅有的一条三角裤，遮挡住最隐秘的部位，他大摇大摆的站在房间最中央，他撇着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吕娜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陈枫，焦急的喊道。 “陈枫，你在干嘛？！赶紧躲起来！” 可说话也是要时间的，脓水如子弹般肆意的打在陈枫身上，出乎吕娜意料，那脓水在陈枫身上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是陈枫身上唯一的一件遮羞布被脓水融化。 爆衣！ 一丝不挂！ 吕娜瞠目结舌，脸颊微微泛红，视线却没从陈枫身上移开。 对于神明来说，这种小儿科在上古司空见惯，她更惊讶的是，脓水对于陈枫没有作用！ 陈枫甩着三条腿，一摇一摆，神情自若的走到伪神面前。 他依稀认得出眼前的怪物。 尽管对方的皮肤溃烂，尽管脓水遮住了他的大部分五官，尽管他因疼痛而扭曲的面部。 陈枫依旧能从模糊的五官里，看出对方的身份。 “林大智……” 似乎听见有人呼唤自己，残存的一丝人性让林大智的攻击逐渐缓慢，一人一怪透过昏暗的灯光，对视着。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 陈枫叹息一口。 并不是为林大智感到惋惜，也不是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字面意思，就是骂林大智的脑子不够用。 林大智有变成这怪物的手段，完全没必要以身作则，他能绑架杨影，自然有机会让杨影也成为这样的怪物。 再把他放到杨家，自己溜之大吉。 然而陈枫不知道神明血液这事，同时也不知道，这个年头神明血液的珍贵之处。 如果融合彻底失败，只能身患绝症，被不知名的病毒夺走性命。 在他的想法里，所有的事情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自己能独善其身。 这是他重生过后对自己的唯一标准。 当然，死亡这一事他有后手！所以才会如此大摇大摆的站在林大智面前。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不如他的愿，事与愿违对于他来说是一件令人烦躁的事。 他只能将这些烦躁，发泄在一个已经丧失人性的熟人身上。 愧疚？ 当然不会。 问起来就说不熟。 一个做烧烤的罢了。 陈枫眼神里闪过寒芒，在吕娜诧异的眼神中，跳起身一巴掌扇在林大智的脸上，在神识的加持下，林大智被扇的差点没稳住身形，踉跄了一下。 “窝囊东西！没有你老子哪来那么多事！” 吕娜被陈枫这一动作弄的目瞪口呆，甚至连带着埃吉斯上的金光都消散了些许！ 直到发现有脓水穿过金盾，这才反应过来，立马重新整理好意识。 陈枫是有神识的，陈奶亚分享的那5%。 但他没有吕娜的战斗意识，没有运用神识的习惯，使得他平时只会用神识看看好感度，用自己的怪力压制压制普通人。 面对伪神这等产物，还是太嫩了！ 神识这东西，字面解释很简单，就是神的意识。 在集齐万人敬仰的条件下，迸发出的意识。 每个神明的神识不一样，比如宙斯，他的神识最擅长控制雷电之力，当然，天气的控制也在其中。 再比如说吕娜，她的神识很简单，强化力量，赋予武器胜利光环，传说中，她的力量甚至超过了战神阿瑞斯！这便是神识为她带来的。 而如今，只有些许神识的吕娜，在伪神大意之时还能伤到对方，现在却只能一味的防御，神识太少了！她不能做到一边防御一边进攻！ “惹啊！！” 林大智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对着陈枫面门吼叫，似乎那一巴掌让他格外的受屈。 一大股恶臭扑面而来，熏的陈枫眼泪都出来了，虽然面临强敌，想到这东西有点冒犯对方，昙花一现的回忆闪现。 这股气味，像极了某些年久失修，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那股刺鼻的味道令人上头，奇怪的是，有些人还会觉得这股气味挺好闻的。 陈枫这人就是其中一个。 叫喊过后，林大智快速的举起手，准备还陈枫一巴掌。 陈枫分心，丝毫没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巴掌。 啪！ “哎呀！” 一身闷响，伴随着陈枫的叫唤，他被半个人高的巴掌拍的旋转了一千零八十度，在地毯上连滚数圈，身上的脓水随着旋转四溅开来，溅射到周围发出火辣的响声。 “陈枫！” 一旁还在惊讶陈枫为什么能免疫脓水的吕娜，见陈枫起飞，立马叫喊出声。 吕娜脸上很不好看，但她来不及为陈枫哀悼，趁林大智被陈枫吸引注意，一个闪身跳到林大智身后，她举起埃吉斯，对准林大智后颈，用力一甩！ 霎时间，林大智的头部便与身体失去了连接，脓水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吕娜双脚着地，顺势流畅的一个后空翻，再一次将埃吉斯放置胸前，金光闪烁之际，脓水也被格挡在外。 “呼！” 一口深呼吸，吕娜望向林大智摇摇欲坠的头部。 “终于结束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十分钟解决战斗，再过十分钟，就要再次和埃吉斯说再见了。 她垂眸，不舍的看了看埃吉斯，青铜色的盾牌上，覆盖着自己熟悉的神识。 “十分钟解决一只，技术退步了啊……” 然而这不能怪吕娜，人神大战之际，就算融合失败的伪神占据大多数，但人类基数大，基数大代表着数量多，量变引起质变。 这就导致当时融合成功的伪神不在少数，神明基本上都要有以一敌五的资本！ 如今，吕娜只有着5%的神识，却能在十分钟里解决一只伪神，那是相当让人自豪的数据了。 不过她向来对自己要求严苛，这也是后世能称她为女武神的原因。 陈枫被林大智的一巴掌呼的失去了意识，片刻之后，他又猛的睁开眼睛。 “呼！” 妈的，差点被干碎了。 陈枫光着屁股，扭动着脖子站起身。 同时。 陈奶亚在家，眼神冰冷的看着被砸坏的电脑。 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 她换好鞋子，直奔杨家别墅。 “陈枫你个臭傻X，等着嗷，老子存档要是没了你的命跟着交代在这！” 自言自语着，陈奶亚杀气腾腾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担心。 存档毕竟是小事，重要的是吕娜这个变数，如今她已然发现陈枫拥有神识，大战过后必然会追究。 更何况，在隐隐之中，陈奶亚觉得这事有很大的蹊跷，她之所以会选择陈枫，大概是因为她觉得陈枫和她某些地方很像，再加上当时的陈枫灵体脱离了三界之外。 她和陈枫一样，不喜欢被人当棋子。 …… 第四十一章 小丑（今天五章 ） 陈枫站起身，望着从林大智后颈喷涌而出的脓水，后背不禁一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啊切！这林大智都快没了，怎么还感觉到一股杀气呢？” 吸了吸鼻子，陈枫刚想伸手揉搓，可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动作凝固。 “！” 只见窗外飞进一团泥土，快速的覆盖到林大智裂开的后颈，喷涌而出的脓水戛然而止。 脓水打湿泥土，瞬间干涸结痂。 “啊这……” 陈枫动作停滞，吕娜同时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纵然吕娜屠杀众多伪神，这还是第一次遇见。 时间凝固，空气停滞。 这时，一旁奄奄一息的西装男勉强的抬起额头，露出涣散的目光，用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说道。 “小心……他是有神识的。” 话落，西装男也断了生气。 “……” “……” 一阵沉默，陈枫与吕娜面面相觑。 吕娜最先有所动作，她故技重施，再次靠近林大智后颈，可是对方已然有了防御。 虽然伪神的人性几乎消失殆尽，但智力依旧在线，同样的招式对它来说不会再起作用。 只见林大智一个转身，顺带着伸出双手旋转，一阵罡风卷起，手掌径直打向吕娜。 慌忙之中，吕娜立马竖起盾牌抵挡，尽管做好了受身准备，但她还是被这巨大的冲击，拍至四五米的远处，刚好落到陈枫旁。 她匍匐于地，旋转起身，眼神中依旧刚毅坚强，她的双眼里，映射着一丝不挂却毫不害臊的陈枫，上下打量。 令她吃惊的是，陈枫只有那少许神识，是如何做到挨了那么重一巴掌却完好无损的。 还有，陈枫居然对脓水免疫！ 这是所有神明都做不到的事！ 事实却是，陈枫这边受到的重伤全被陈奶亚接收了。 陈奶亚虽是名义上的半神，不过却拥有95%的神识，和陈枫这只有5%的半神不能同日而语。 所以在陈枫被打飞的同时，力量传到陈奶亚身上，使得她在家一样起飞，电脑就是这么被砸坏的！ 感受到视线，陈枫也转头，两人再次对视。 陈枫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这次轮到他了。 在不受脓水的情况下，让陈枫在伪神的对战里，上限高了许多，不用畏手畏脚。 “惹啊！” 恢复过来的林大智冲着两人嘶吼，在神明血液的融合下，林大智的五官愈发扭曲，此刻的他，宛如一只不知名的人形野兽。 陈枫径直的冲向林大智，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击飞踢。 “……” 吕娜见此情形，眼里散发着暗光，扶着额头，无力的摇晃脑袋。 刚才陈枫自信的表情还回荡在脑海，只是这自信带给她的希望，被陈枫这一飞踢，踢的荡然无存。 如吕娜所料，空中是不能改变身形的，陈枫双脚离地这么飞踢，倒是给足了林大智机会。 啪！ “哎呀！” 又是一巴掌，陈枫就像是一只苍蝇，连滚带飞加旋转，硬是飞了数米之远。 “……” 吕娜眼神呆滞的望着眼前这副场景，一个词汇显现在吕娜的脑袋里。 小丑。 另一边，出租车上的林奶亚瞬间被一股巨力冲击，径直撞向车门，咚的一声，车辆晃动，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满头大汗，惊恐的停下车。 “小妹妹，你别吓我啊！我这可是按照导航走的，你可千万别跳车啊！” 陈奶亚咬着牙齿，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强忍怒气冲着司机温婉一笑。 “没事，不用在意我，我癫痫犯了。” “啊？要不要去医院啊？” 司机停下车，回头看向后座，尽管陈奶亚穿的极为朴素，奈何她那头银白色头发实在是引人瞩目，加上那张精致且可爱的面容，还有她的目的地。 这让司机心里对陈奶亚刻画了一个固有印象。 不是女鬼就是有钱人家那得了白化病的孱弱大小姐。 接着，陈奶亚下个举动更加坐实了司机的猜想。 只见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五百块。 “没事，快点就行！我赶时间。” “啊？哦，好的。” 绕城高速上，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缓缓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车内，陈奶亚再次将思绪放到了陈枫身上，如果不是怕被上面察觉，她恨不得立马闪身到陈枫身边给他两耳光！第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居然又挨一巴掌！ 就这么想着，陈奶亚的身形莫名的再次一动。 咚！ 车被巨力一撞差点侧翻。 “……” 前一次撞的是左边，这一次撞的是右边。 司机见状，立马稳住方向盘，轻点刹车，终于稳住了准备侧翻的车。 城市里刚被大雨洗礼，在炎热的夜晚透露着少有的凉意，这并不影响司机师傅额头冒出的冷汗。 陈奶亚能明显发现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惊悚的眼神，怒意透过双眼弥漫到整个车厢。 司机大叔和陈奶亚对视的瞬间，立马恐惧的移开视线。 汗流浃背了。 陈枫这边，战斗已经接近白热化，在陈枫被第二次击飞的同时，吕娜几个健步跟了上去，用神盾埃吉斯对林大智的双腿造成了有效伤害。 只是那两道伤口只是在空气中暴露了数秒，便立马被泥土给堵上，形成了血伽。 “这怎么搞？伤口一直恢复，你这盾牌应该还有五分钟就到时间了吧。” 陈枫从地面爬起，准备再次助跑冲向林大智。 没有战斗经验的他只能用这种笨方法，脓水对自己没有作用，几个巴掌下来皮都没破，这就和风灵月影宗开了无限血量，但没开一击必杀的褪色者，准备赤手空拳单挑碎星将军一个道理。 蟒就完了。 就是吕娜的盾牌要到试用时间了。 盾牌的消失，吕娜的神识自然也会不见，意味着两人之中唯一一个能打有效伤害的人即将掉线。 “……” 吕娜站在陈枫的对面，中间则是流着脓水的林大智。 十几分钟的打斗，给吕娜这副凡人躯体带来了不小的负担，她喘着粗气，几次翻滚使得额前的碎发散落，混着汗珠贴在脸颊，坚毅的眼神中带着决绝，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给人一种异样的美感，更能给人带去坚定的信念。 这就是女武神，战斗开始的同时，她便不再隐藏自己那高傲的气质，平时的日子里，只能发现她的自信。 然而现在，她就像一只高耸着头的白天鹅，刚强，坚韧，却不带丝毫阴柔。 …… 第四十二章 你等着，马上就单杀 吕娜垂眸看向埃吉斯，仅仅一秒，她下定了决心。 “陈枫！掩护我！” “掩护？我怎么掩护你？” “自己看着办！” 吕娜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被金光覆盖，这也是雅典娜的杀手锏。 但5%的神识只能做到少许强化，并不能做好防御，在她接近林大智的同时，身上也会被脓水沾染，至此将再无退路可言。 陈枫眨眨眼，不敢想象吕娜居然要自爆！ 开什么玩笑？ 好感度还没过半就想着死？ 不行！她可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她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在她本体醒来的同时，自己和陈奶亚就将面对神明的审判！ 想到这，陈枫将对准林大智的飞踢对准了吕娜。 放过我的敌人，痛击我的队友！ 在林大智身上没有作用的飞踢，现如今在吕娜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砰！ 腿与盾牌的碰撞发出响声，就连人性几乎丧失的林大智，都因为陈枫这一脚而暂停了攻势。 陈枫这一脚，硬是活生生控住现场站着的两种不同生物。 这可是实打实的硬控。 “？？？” “你特么有病是不是！” 少有的，吕娜爆了粗口，陈枫刚刚那一脚过来时，要不是吕娜早已对战斗产生肌肉记忆，举起埃吉斯防御，陈枫那一脚，几乎可以让她暂时爬不起来。 陈枫嗔怪的说道。 “你刚刚准备自爆是不是？你可别想在我面前死！我良心上过意不去。” 吕娜咬着牙关，胸口剧烈起伏，艰难的爬起身。 “这是死不死的问题吗？！” 她看向周围，地面上，碎尸，四肢，被脓水腐蚀成液体的头颅，血肉横飞，空气中，烧焦的气味，脓水的恶臭萦绕房间。 手上那支陪伴她征战多年的埃吉斯逐渐消失，金色神识隐隐落寞，接着，青铜色的外壳如泡沫挥洒般随风飘散…… 眼看着埃吉斯的试用时间即将到头，所以吕娜提取了埃吉斯里仅存的神识，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和林大智同归于尽！ 却被陈枫硬生生拦下。 她指着林大智，鼻子酸酸的。 “这是神界留下的烂摊子！得有我们神明来收拾！” 无数的委屈一拥而上，这一世，她带着记忆看遍了人间山川，读遍了人间疾苦，体会到了与其他人间体不同的人生。 然而到头来，却只能孤身一人，她不能过于接触凡人，不能接触人间体，甚至不能有一个知心的朋友！ 只是、仅仅是……她带着神明记忆，一个不小心，就会改变对方的未来走向。 终究是责任感太强。 可神也有七情六欲，常年的形单影只让吕娜的内心饱受折磨，她常用“没事，普通人间体的生活已经体验过了，这次倒是有新鲜感。”来麻痹自己。 直到陈枫的出现，使命感到来的同时，也造就了她这一世的第一个“朋友”。 然而这个朋友，却在关键时刻不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还在一心想着算计、保全自己。 纵然是及战争、智慧为名词的女神，此刻也不免寒心，也许正因为有智慧一词，才会让吕娜如此委屈与落寞。 要是她再笨拙一点，或许就看不出陈枫的心思，或许真会认为陈枫看到自己死会伤心。 吕娜红着眼，眼泪却只是包在眼里，憔悴的望向陈枫，双手无力的捶下，散落的碎发发根微微翘起，随着偷偷溜进来的微风吹拂，压着那股劲贴在了吕娜的汗珠上，灯光下，她修长的身影隐隐发颤。 随着埃吉斯的消失，她身上的那层金光跟着消散。 陈枫此时已不再嬉皮笑脸，但他不后悔刚才阻止了吕娜。 他望着吕娜落寞的身影，两人对视，紧接着，陈枫神情一凝，视线转向还在发呆的林大智，眼眸中的杀意不止。 “谁说烂摊子就必须得你们神明来收拾？凡人也能弑神！” 他迈步向前，率直冲向林大智。 “刚刚只是玩玩，现在老子要认真了！” 陈枫这么说，可不和游戏里那种一旦劣势就放狠话的玩家一样，说什么“老子要认真玩了！”，“你等着，马上就单杀。”，这种玩家到头来只会越死越多！越玩越劣势，最后公屏给你打个15就开始单带。 他被拍了这么多巴掌！切切实实的是在观察林大智的攻击方式。 二十分钟下来，陈枫能熟悉的掌握林大智的攻击频率与攻击手段。 手段很简单，就是脓水的魔法攻击外加四肢的物理攻击。 脓水对陈枫毫无作用，四肢又不能对陈枫造成伤害，虽然这些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只有邪神奈亚拉托提普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黑色浑浊的神识包裹在陈枫的身体表面，只是这神识他并不能完美运用，很多地方都不如吕娜包裹的均匀。 他快速贴近林大智，在弯腰躲过对方冲拳后，迅速瞄准对方的私密部位就是狠狠一拳。 手段是相当狠辣。 “嗷呜！” 传说中，男性蛋蛋被击碎的痛楚，不亚于女性分娩时的痛苦，甚至远远高于它！ 陈枫定睛一看！ 这传说还挺有依据的。 在林大智吃痛之际，陈枫双脚用力，跳到林大智面门，两只手同时伸出中指，对准林大智的双眼狠狠插入！ 阴招频出。 陈枫这个人，专攻下三路！ 还没完！ 在下落之余，陈枫瞄准林大智的胸口，却避开了那只大眼，瞄准了两边那对称的小眼，借助下落的力量狠狠一抓！两团血肉赫然出现在陈枫的双手上。 紧接着，他双腿一蹬，像是后仰投篮的姿势，整个人往后飞去！躲过了林大智吃痛的胡乱反击。 “……” 吕娜微眯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她的视角里，昏暗的灯光映射出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甩着三条腿，脓水打湿了他的全身，那些没被打湿的地方，体毛正随风飘荡。 而这个男人，正对着另外一只赤身裸体的怪物行下三路的攻击，优雅之中带着严重的低俗。 画面过于生草，简直是不忍直视。 原本还在神伤的她，被陈枫这一滑稽的行为艺术弄的不再多想，在她心里，眼下最重要的依旧是杀死眼前的伪神。 不得不说，比起吕娜的“正道”攻击，陈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更能让林大智吃痛。 前提是对方能恢复的情况下。 …… 第四十三章 诡计之神 在林大智吃痛的同时，泥土飞向他身上的伤势，只是，有些内伤却不能完美医治。 陈枫邪魅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样子。 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全身上下最大的弱点就是命根子。 林大智胸口的两处烂肉以及双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恢复。 陈枫轻松的举起双手，张开掌心，手中的肉块随之掉落，但他并没有放下，而是把双掌放在自己面前，掌心朝外，前后晃动。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 话落，陈枫的身形随之一闪，林大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枫一个滑铲，滑到了自己的双腿下方。 他忍着剧痛低头一看，只见陈枫在他的胯下仰头而卧，对着他微微一笑，紧接着，他拳头紧握。 又是一拳！ 尽显阴毒！ 尽管林大智用手捂住，但拥有神识的拳头落在身上，力量还真不能小觑。 本就破碎不堪的“龙珠”，这下真的玉石俱焚了！ “嗷呜！” 再受重创！ 林大智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几步，陈枫则借用墙壁双腿用力一蹬，躲过了林大智的屁股。 因为疼痛，林大智双腿发软，尽管注入了神明血液，但这玩意儿被重创，就连神也受不了。 咚！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带着房屋都跟着颤动。 陈枫见林大智倒下，立马上前补刀！ 林大智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驱赶陈枫，但这种疼痛远比皮肤撕裂还要严重数倍，一只手握着裆部，另一只手疲软无力的左右挥动。 陈枫很是轻易的便单手握住，夹在自己腋下锁死！对脓水的免疫，让陈枫能随意接触伪神的皮肤。 他双脚并用，对林大智的股间持续发难，连打带踩。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今有陈枫三打龙珠。 很快，林大智在这种钻心的疼痛下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 吕娜瞪着双大大的杏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陈枫。 她实在想不到陈枫这人居然能烂的这么彻底！ 同样，攻击下三路也对她的启发很大。 居然还有这种办法？ 以前的神明都不屑于这么干！就算战场上赢了，回到神界脸面也全部丢尽了，所以神明都是很正大光明的宰杀伪神，从来不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神比凡人更加在乎面子。 陈枫满意的拍着身上灰尘，转头望着吕娜。 “看，这不就完事儿了？” 说着，他从三楼的厨房里找出菜刀，来到林大智面前。 面上毫无波澜，对准林大智的脖子砍下，在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陈枫的侧脸阴郁至极，宛如一名从地狱出来的恶魔，任由血液脓水溅射在他的身上。 …… 楼下，陈奶亚坐着出租车来到了杨家庄园。 门外依旧被警车重重把守，车顶红蓝灯光持续闪烁，陈奶亚面如死灰的一步一步迈向杨家别墅。 “小姑娘，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一名警员出面拦住了陈奶亚的去路。 陈奶亚只是一个抬眸，那警员随即眼神呆滞，像是被人拽入深渊，陷入深深的恐惧当中。 随着警员越来越多，动静也越来越大，站在门口把守的西装男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越过警戒线来到陈奶亚面前。 还没等他说话，对讲机立马传来了声响。 “别和她对视，也别多问，放她进来吧！” “……” 进入屋内，万俊正横躺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陈奶亚眼神微眯，随后阴沉着脸，眉目犀利。 她认识这把匕首，加上万俊的一系列行为，自然猜到对方的真实身份。 “堂堂诡计之神，什么时候堕落到靠附着凡人之身，才能来到人界了？” 万俊笑了笑，在他的脸上写满了自得，显然，他很乐意接受人类的崇拜。 “诶！可别乱说，我现在可是人类的救世主！” 他食指向上，对着天花板。 “楼上那玩意儿你也知道吧！不然你也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跑出来，别那样看着我，那玩意儿不是我弄的。” 陈奶亚冷哼一声，只是在她娇小的身形下，这声冷哼倒是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俏皮。 “不是你还能有谁？洛基。” 陈奶亚道出了附着于万俊体内的神明真名。 “据我所知，你在知晓你真实身份后，和索尔一脉貌似并不交好，你有足够的动机来布局希芙的人间体，间接性的报复索尔！” “哈哈！” 万俊笑道。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报复索尔的人间体呢？这样不更痛快？” 如他所说，确实如此。 “谁知道呢？万一怕被发现呢？” 万俊撇向一旁，接着望着天花板，轻嗤一声。 “你现在这样站在我面前，连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是吧，小妹妹。” “……” 论辈分，万俊还真能叫陈奶亚小妹妹。 北欧体系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一世纪，然而克苏鲁的起源却只有短短的一百年，只是因为克苏鲁的横空出世风头正盛，人类的各种娱乐活动均有他们的身影。 这也导致了克苏鲁想要步入神祗的想法，有了这个，他们便能更好的融入人类环境，更好的吸收人类的敬仰。 两人相隔数米，沉默着对视。 半分过后，万俊望着陈奶亚黑沉的脸，移开视线笑了起来。 匕首在他的手中逐渐透明，直至消失，他闪身来到陈奶亚身边。 “第三次诸神黄昏要来了，这次的引发者却不是人类。” “什么意思？” 陈奶亚微眯着眼，细细品味万俊的话。 诸神黄昏…… 随着人类文明的高度发达，黑死病在人间已被彻底根除，虽然这也是神明人间体的成就，不过也算是他们引导有功。 至于那些强化自身的伪神，他们身上的脓水只要不是亲身接触并无大碍。 脓水一旦接触肉体，在神明基因与人类基因不完全的融合下，里面混杂着大量放射性细菌，接触后要是不及时清理，脓水会以极快的速度腐蚀肉体，并且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如核辐射一般的作用。 说到底！所谓的核聚变也是神明的产物，多亏了这所谓的脓水 黑死病的消失，对那些伪神来说是致命的，除开这病毒般的脓水，他们身上只有少许的魔法与强化的肉身。 神想除掉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 想要发起第三次诸神黄昏的不是人类，那会是…… “谁？” 万俊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目前全国各地的伪神数量突然增多，这只是我的猜想。” “……” 陈奶亚白眼一翻。 “那你说个屁。” “诶！话可别说太满，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 第四十四章 合作 陈奶亚望着天花板，一步一步的走在楼梯。 没有坐电梯，拥有95%神识的她，知道二楼还有东西等着自己。 原本阴沉的脸，在听完万俊的话后显得愈发晦暗。 “我在这里等你，就是给你提个建议，咱们可以合作一下，帮助人类渡过这次难关。” “虽然你降生时间不久，不过你应该知道，在第二次诸神黄昏以后，为了避免更大的灾害，神明抹除了他们存在人间的一切证据，以信仰的方式存在于人间。” “这也就导致眼下只有千万分之一的人，知晓我们的存在，伪神的出现会对那些普通人造成严重的精神以及灵魂上的损伤，神明在他们基因里种下了枷锁，使得他们不能接受这些存在。” “那些被锁上基因锁的人，看见伪神可是会疯掉的。”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只是……想必你也不想被上面发现你的秘密吧？” 万俊弯着腰，和陈奶亚面对面，脸上笑容灿烂，却给人无比的寒意。 “你说是吧？奈亚拉托提普，一个以伪神为原型，而创造出来的邪神体系。” “当然了，咱们合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的秘密我会替你保守，而你，可以继续你的计划，融入正统神祗是吧？” “……” …… 陈奶亚咬着牙，万俊威胁自己的场景过于熟悉，像极了她威胁陈枫帮忙做事的样子。 想要身在体系，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多。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陈奶亚咬着牙。 神明不能私自来到人间，洛基用近乎作弊的方式偷来人间，甚至从英灵殿里偷到神盾埃吉斯，目的为何？ 所谓的合作又是为何？ 她可不相信堂堂诡计之神，会在意凡人的生死！ 除非…… 除非他是雅典娜那种神。 “该死！话说到一半就开溜。” 没有进入正统神只的弊端体现出来了，没有官方的统计信息，了解的信息相差过大，导致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克苏鲁体系，居然被几个神明简胆的蒙在鼓中。 陈奶亚来到二楼的某个房间，收回心神，一脚踹开房门。 林小雨正躲在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 “走吧！事情结束了，陈枫在三楼等你。” 陈奶亚冰冷的视线落在林小雨身上，不等林小雨反应，转身前往三楼。 林小雨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的身形颤抖，抬头望去，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已然离开。 “等……等等我！” 她的睫毛上，残留着几滴未干的泪珠，踉踉跄跄的跟上林小雨的脚步。 三楼。 陈枫把卷刃的菜刀丢在一旁，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充满智慧的眼神，不可思议的望着林大智的骨头！ 比起普通人，林大智的头骨几乎大了三倍，厚度同样成几何倍数的增长。 很难想象，仅仅几个小时的间隙，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能变异成这般模样。 吕娜背靠墙壁，望着天花板那巨大的窟瘘，这个窟瘘，正好是林大智变异后的身形，想必是血液融合时带给他的冲击力，使他从上方掉落下来。 眼下，变异的林大智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她也可以缓口气。 收回视线，吕娜出神的看着陈枫，这个令她出乎意料的男人，这个用下九流方法，行云流水的解决了伪神的男人。 “这个迟早都能告诉你，在那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向我坦白一些事。” 她眉目冷静，语气平淡，却又带着让人动容的笃定。 “你说呢？陈枫。” “……” 陈枫心虚的别开视线，他没有这个权力告知真相。 可两人身上的秘密如今宛如一张窗户纸，一捅就破，却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我来说吧！” 稚嫩的声音从楼道口传出，陈奶亚带着林小雨出现在两人视线。 陈奶亚斜眸，观察着后方林小雨的动静。 林小雨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以及旁边陈枫光着个大腚，二弟毫无羞意的暴露在空气中。 林小雨神情微微一滞的同时，立马泣不成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哽咽的甚至呼吸不上来！ 她蹲在地上，爬行着来到了林大智面目全非的尸体旁。 吕娜连忙起身拦住她。 “别碰他！他身上有毒！” 面对一般的人间体，吕娜不能形容的过于详细，只好在简言过后用力拦住林小雨。 “爸！” 林小雨哭的撕心裂肺，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吕娜的束缚。 “让我去见见我爸，让我再摸摸他！” 吕娜眼眸低垂，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尽力的拦住林小雨。 只是，现场还有两人，他们是克苏鲁体系中的一员，陈枫以及陈奶亚。 两人犀利的眼光望着林小雨，均没有出力阻止。 此刻，陈枫凶戾而冰冷的注视着林小雨，正想从兜里掏出根烟，却想起此刻自己一丝不挂。 陈奶亚用余光看了看陈枫，想起陈枫小丑般的战斗，又观察到他的反应，顿时气消了大半。 这也是陈奶亚选择陈枫的原因之一，他太敏感了！敏感到与人相处之时能瞬间察觉到对方的想法，敏感到自己有危险时能立马遁走，敏感到能观察出他人的恶意与伪装。 陈枫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身，走到吕娜身边，帮助林小雨挣脱束缚。 “放她过去，让她们父女俩好好叙叙旧。” 陈枫特地稍稍加重尾音，吕娜愣神之际瞬间理解。 聪明如她，限制在林小雨身上的双手微微放松。 林小雨顺势挣脱束缚，来到变异的林大智身旁，豆大的泪珠打在尸体上，却始终没有伸出手触碰林大智的躯体。 “行了，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陈枫来到电梯旁，从脱掉的衣物里找出香烟。 随着烟雾缓缓升空，这段时间的过往历历在目。 要说伪装，林小雨伪装的并不是特别好，只是靠她那副天见尤伶的长相，试图瞒天过海。 当陈枫略过这张脸后，真相便逐渐浮出水面。 传说。 希芙掌管着土地与收获，一头秀丽的金发从头到脚，是雷神索尔的妻子。 他看向林大智的后颈，混合着血伽的泥土依旧贴附在皮肉之上。 …… 第四十五章 你特么扣我钱是吧 再硬的泥土也是泥土，他始终抵不上石块的坚硬。 陈枫砍头时，把菜刀砍卷刃的就是这团泥土，坚硬程度比骨头更甚。 对伪神的未知、神识的理解不当，使得陈枫以为这样的坚硬是正常情况。 直到林小雨的出现，她的表现过于夸张，其中最露马脚的一点，那便是林大智。 林大智变异至此早已面目全非，就连陈枫都是靠着近距离的观察，以及那模糊的五官才勉强认清。 林小雨刚进三楼大厅，是如何在尸首分家的情况下立马认出林大智的？ 何况，林小雨作为希芙的人间体，那林大智身上的泥土也能解释清楚。 “嘻嘻！” 顷刻间，林小雨站起身，讪笑起来，泪痕还记录在她的面庞，她如同一个不能控制情绪的婴儿，大哭之际只是被逗弄一下，便乐开了花。 “早就该发现了，还是说你身为男人，看上了这副皮囊？” 林小雨再次变换表情，红着眼，眼里的泪珠闪烁，睫毛上点点晶莹点缀，微红着脸。 见着无人不生爱怜之心。 “不过嘛！我也挺喜欢你的，你考虑考虑，不要为那边连编制都没有的神做事！过来帮我如何？” 陈枫冷着眼，心里默默为自己感到悲哀！ 是啊！ 早就该发现的事，从那天林大智托孤的话里，林小雨默不作声的行动里。 一旁，吕娜瞪着杏眼，不敢相信。 她没从林小雨身上发现任何有神识的迹象！陈奶亚她能发现，甚至陈枫身上那少许、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神识都被她发现，却没有发现林小雨身上有着神识附着。 “你……怎么做到的？” 林小雨视线一转，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我傻吗？什么都告诉你。” 话落，她的视线再次停留在陈枫身上，冲着后者抛去媚眼。 “好好考虑哦！再见面时记得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紧接着，一抹强风吹来，旋绕于屋内，林小雨顺着这股强风径直的倒向地面。 “！” 陈枫立马上前查看，林小雨这副躯壳已然心跳停止，她眉眼微闭，几颗晶莹带着温度，依旧停留在她的睫毛之上，面部红润，除开倒地时的声响，此刻的她，安详至极。 “……” 陈枫微眯着眼，林小雨的头顶，好感度消失不见，更加证明了他内心的猜想。 “死了……” 寂静……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耳边的呼啸声戛然而止，损坏的线路发出滋滋声响，陈枫阴沉着脸，垂眸愣愣的望着林小雨，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陈奶亚矗立在原地，紧蹙的眉头丝毫没有松缓的意思。 被彻彻底底的摆了一道！ 本以为悄无声息的来到人间，没人能发现，没人能察觉，可以暗地里为克苏鲁刷脸熟，刷履历。 从陈奶亚的本心来讲，要她和那些正统神祗有所联系，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相比之下，当个邪神要自由的多。 可是，随着人类科技的进步，信仰资源单一且稀少，她又不得不和这些神只打交道。 步入正统神只，获得更多信仰。 奈何事与愿违，自己的到来早已被他神知晓，同时，似乎成为了某些神明的突破口，成为他们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却无可奈何。 “先回去吧。” 陈奶亚阴沉着脸，声音随之暗淡。 这是没有办法的，她看向吕娜，眼下，多一个盟友多一份力量，更多一份信息可以了解。 “吕娜，跟我们一起回去。” “……” 吕娜点点头，她记得陈奶亚上楼时准备替陈枫交代的，被林小雨这件事给耽搁了。 陈奶亚视线落在陈枫身上，陈枫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陈枫，把衣服穿上。” “……” 此刻的陈枫，因为沾染脓水，身上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腐败恶臭，陈枫倒不在意，只是一旁的陈奶亚与吕娜离的远远的。 门外，乌泱泱的警车早已离开，只剩下那名西装男，他手握对讲机，尽管全身被雨水浸湿，依旧笔直的站立于别墅门口。 雨后，微风吹拂在他的面庞，发尖的水珠顺着滴落，显得惆怅无比。 也难怪，屋内的兄弟被伪神团灭，他却一个人在外面苟且，虽说是上面的安排，内心却也别扭至极，不敢面对那些弟兄死去的家属。 见陈枫三人出来，他一改愁容，立马上前冲着三人敬礼，接近三人，却闻到陈枫身上的烂臭味，不禁鼻头一绉。 完毕，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奶亚。 名片很简便，空白的背景加上一则联系方式，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不用过多描述，陈奶亚也知晓名片上的联系人是谁。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们回家。” 西装男开口说道。 陈奶亚甩甩手，指着名片。 “不用，回去给他说一声，这两天把时间空出来。” 话落，她径直走向吕娜的车，语气很不善。 “赶紧解锁！” “……” “……” “……” 陈枫移开视线，试图减少与陈奶亚对视的次数，看的出来，陈奶亚心情很不好，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一路无话。 …… 屋内。 仅仅一天，茶几上再次出现几袋吃过的外卖盒子，混杂着科技与狠活的香气弥漫于房间。 吕娜微蹙着眉，试图深呼吸却被这股气味打断施法，纠结再三，她还是决定把这几个剩菜剩饭收拾好，放在门外。 在客厅的角落，被砸了个凹陷的主机，以及落在地上还在闪屏的显示器。 快速洗完澡的陈枫出来，正好瞥见坏掉的电脑。 “电脑怎么坏了？” 不提这还好。 陈奶亚眼里闪着凶光，狠狠的转头看着陈枫。 “！” 陈枫一个机灵，立马躲开视线，装作无辜的样子盯着天花板。 尽管他也不知道邪神大人为何会应激，这种情况可不能对视，就和闹腾的课堂上，老师发火点名一般。 总之，别凝视深渊，不然深渊会让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深渊。 陈奶亚移开视线，不过眼神里的凶光却没有消散，她了解陈枫，知道陈枫不会就这么当鸵鸟。 “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你看，陈枫这不就上钩了么？ 尽管他仍旧心不在焉似的发呆，奈何那张嘴就是这么贱！ “你特么！” 打是不可能打的，伤害会转移到陈奶亚身上，只有一种办法能治治陈枫。 陈奶亚拿出手机，简单操作一番，随着意念一动。 “叮咚！” 陈枫手机响起。 “！！！” “你特么扣我钱是吧？！” 陈奶亚学着陈枫的样子，无辜且无助外加一点可爱。 “嗯~” “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 第四十六章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房间里，陈奶亚坐在沙发上，脸上是盖不住的得意之色。 陈枫坐在左手边的小马扎上，佝偻着身子，掩面哀愁，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上面正显示着卡内余额。 吕娜则是把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自己能看得过眼后，坐在右边的单独沙发上。 三个人成三角之势。 陈奶亚轻咳一声，望着吕娜。 她并没有直接告知吕娜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不是一个谈判中应该出现的低级话术。 而是说道。 “万俊，也就是你的那个小助理，是被洛基附身的，这点你知道吗？” 洛基？ 如果是他的话，附身这一事倒说的过去，只是目的呢？ 吕娜刚想问出，陈奶亚就继续说道。 “他告诉我，这段时间各地伪神数量突然增多，他推测第三次诸神黄昏即将到来。” “！” 此话一出，吕娜瞳孔猛缩。 伪神本就属于超自然的生物，现如今神明以信仰存于人心，不得亲自来到人间。 那谁还能处理伪神？！ 那些西装男？ 怎么可能？ 今晚这一战，他们面对伪神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不是陈枫，甚至自己都会死亡，再次入梦重生。 她目光幽幽的看向陈枫。 陈枫还在为自己损失的金币心痛不已，丝毫不在乎什么诸神黄昏。 因为他明白，有些东西只要时候到了自然知道，比如吕娜的醒梦。 陈奶亚在注入神识的同时，并没有向他灌输所谓的诸神黄昏，陈枫自然不会多问，有些时候，活在自己的世界会避免很多麻烦。 只是现在，这麻烦应该是避免不掉了。 陈奶亚也看向陈枫，同时将包里的名片拿出。 感受到视线，陈枫无奈的抬起头，侧耳倾听陈奶亚即将发布给自己的任务。 “明天我会联系他，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虽说他只是推测，但眼下咱们的了解到的信息太少。” “吕娜，你身为正统神祗，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你们不应该随时都关注着人间的发展动向吗？” 来了！ 谈判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切入点，以及主场地位。 陈奶亚在三人之中，对今晚的战斗而言掌握的信息最多，所以她有着主场，那么切入点便可以在透露些许信息后，开始对吕娜套话。 对线开始！ 陈奶亚的话里提供了两点信息，一是正统神祗，间接的暗示了陈奶亚为主的邪神身份，她并不是正统神祗。 二是摆明态度，告知吕娜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并且在诸神黄昏的前提下，希望摒弃对邪神的偏见，进行一场合作。 吕娜双眼清澈，明白这场博弈已经正式开始。 她不介意稍稍透露一点目前神界的信息。 “距离我上一次苏醒来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而且咱们现在身处华国，这边的神明压根不管事，所以我们对这边的情况也是知之甚少。” 说明信息，点到为止，最后表明合作意向的态度。 望着陈奶亚身上的浓烈神识气息，吕娜心里暗笑。 同时，陈奶亚的嘴角也浮现出一个令人寻味的弧度，不过表面上却显得愁容满面，眉头微蹙。 “嗯……这边的神明确实是个问题，排除华国这些摸鱼的神明，这些年，你们西方神祗转生到华国的基数越来越大，会不会有神和你一样？带着某种目的转生而来的？” 再次提出问题，并且以巧妙的形式发难，把吕娜和林小雨划上等号，试图让吕娜说出她带着记忆的原因，以及她是否知晓林小雨金蝉脱壳的方法。 陈奶亚这招可谓狠辣，隐隐有种逼宫的趋势。 吕娜微眯着眼，心里暗暗咂舌。 这陈奶亚，几乎和陈枫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某种程度上来讲，两人都是不愿意吃一点亏的主。 唉！ 也罢。 有些时候就是如此。 陈奶亚和陈枫，都是希望对方先亮底牌的人，只有对方的底牌显露无疑，他们才会根据情况显露底牌。 归根结底，这就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行走在人世间用尽全力构筑出的一道墙，是一种没有退路的自我保护机制。 照这么个聊法，简直没完没了，事情得不到进展，全在对线与博弈上去了。 这和某些体制内的相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吕娜到底是西方神明，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就差那一层窗户纸，都不愿意捅破就自己来吧！ 况且，眼下大家都是奔着展露底牌而商谈的，不然谈不上合作一说。 “我……” 不知是什么心思在作祟，吕娜居然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陈枫身上。 或许是因为想到陈奶亚和陈枫是一种人，又或许是某种潜意识的驱动，她看向了陈枫。 同时，陈枫也注意到吕娜的视线，望着她头顶已然60%的好感度。 陈枫在心里暗暗叹气。 女人的战争他是一点都不想介入的，奈何，吕娜向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当然了，这是他自我感觉良好的错觉，吕娜是准备透露底牌的。 “那啥，我说一句嗷～～” 陈枫缓缓开口，打断了对话，他挠了挠头，余光观察着陈奶亚。 上司都没同意发话，下属可不能擅自打断。 小金库不能再减少了！ 见陈奶亚毫无表情，陈枫这才开口，想着转移话题，关键消息的透露还得是陈奶亚来。 “诸神黄昏是个什么玩意儿？” 此话一出，陈奶亚满脸黑线，她竖起指尖，一团漆黑中带着彩色的光球产生，径直冲向陈枫眉心。 “铁废物！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瞬间，诸神黄昏的信息涌入陈枫脑海，在相同神识的保护下，陈枫只觉得一股清凉融入心田，令他瘫坐在椅子上。 陈奶亚翻着白眼，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陈枫。 她是算计好的。 自己来当这个恶人，让陈枫替吕娜解围，说出两人的神识源头。 试图让陈枫表面上和吕娜站在统一战线，让吕娜看见陈枫态度，好感度也会随之飙升，同时还把底牌亮给吕娜看，接着自己再演一出责怪陈枫的戏码。 一开始她便给陈枫眼神暗示过，没想到陈枫单纯的以为是接任务。 一举两得的事情让陈枫这个愣头青给弄没了。 …… 第四十七章 都说说，啥事我给你摆平 第一次诸神黄昏只出现在北欧神话体系。 传说中，这是一场针对北欧神话体系的巨大灾难，巨人族为了夺回阿斯加德。 一场关于灭绝的天灾席卷世界，末日，严冬，以及一场几乎齐天的洪水。 其中无数神明陨落，里面不乏有奥丁，索尔这类站在体系最高层的佼佼者。 事实确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显然，书写这一卷历史的同样是身为胜利者的神明。 甚至这些所谓的天灾人祸都不是真实情况，他们只是想遮盖自己战败的事实。 他们都陨落了吗？ 当然没有。 北欧神话体系，他们借此机会，是最早利用梦境融入人间的神明。 …… 陈枫坐在小马扎上，呆滞的眼神中，充满对知识的渴望。 在他的眼前，陈奶亚与吕娜相继握手。 “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我们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很单纯的想融入正统神只，不然也不会帮你们擦屁股。” 说的很直白，吕娜点点头。 “没问题，那就明天联系。” 夏天的阳光总是能提前到来，把熠熠生辉的金色撒向世界，提醒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说是明天，其实已经到了早上，经过一晚的战斗，吕娜早已精疲力竭，眼皮开始打架，但又必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这是她处事的方式与态度。 吕娜告辞走出大门，顺便把门口的垃圾带了下去。 目送吕娜离开，陈奶亚终于没忍住，抬起玉足给了陈枫一脚。 “瞧你那废物样！” 陈枫被踢倒在地，已经被扣了一大笔钱的他，此刻不敢有任何怨言，躺在地上默不作声，望着陈奶亚那凌迟般的眼神刺向自己。 哀莫大于心死，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划过，他就这么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无他，那行清泪是因为陈枫刚刚打的哈欠，睡着也是因为太累了！ “真能装。” 陈奶亚走进卧室换好衣服，身为半神，一个星期不闭眼对她而言乃是家常便饭。 “得重新搞个电脑……” 楼下。 吕娜扔掉垃圾袋，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记录着洛基的联系方式。 这是临别前陈奶亚特地交代的。 “这个联系方式你记着，一般情况我是不会出面的，你也知道，我身上的神识没有被记录，遇上他们那些带着目的来人间的神，很容易暴露，相反，陈枫和你就不需要担心这点。” 思考回笼，吕娜收起手机。 事情逐渐变的复杂起来。 同时，她又不能通过自杀来让自己本体苏醒。 自杀，是各种神明体系严令禁止的，这是对身体的一种作贱行为，对生命蔑视的行为，是一种极大的罪孽。 一旦发现，立即处刑。 这里面的逻辑很简单，你都自杀了，那我们帮你自杀。 这种事，放在人间也是经常出现的，曾几何时，弗罗里达州一名男子持枪自杀，被当场击毙。 总之，只是一个自杀和他杀的行为，在神界却分的格外清楚。 “唉！” 吕娜叹气。 想到自己要是真和林大智自爆，本体苏醒，但情报却没有现在掌握的多，两者之间成为悖论。 死，就没有现在的情报。 不死，就不能向神界汇报。 她望向陈枫那层楼出神。 幸好有陈奶亚和陈枫搅在其中，不然靠自己一个人，不管是情报还是战斗均举步维艰。 接着，她淡然一笑。 这未免不是陈奶亚将计就计的一种，以邪神的身份帮助神祗，刷脸熟的同时又刷了履历。 当然，要是陈奶亚真的只是单纯想让克苏鲁步入正统的话。 在吕娜面前，陈奶亚依旧没透露出最大的底牌，仅仅是告知吕娜自己代表着克苏鲁，克苏鲁想要步入正统神祗，先在人间体面前刷刷脸，没想到遇上了这等事。 谎言想要别人相信，里面往往得掺杂真相，这种办法，成功的让吕娜说出自己醒梦的事实。 …… 中午。 陈枫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头正对阳台，刺眼的阳光洒在陈枫脸上，后者依旧不为所动，响彻房间的鼾声时大时小。 陈奶亚蹲在陈枫旁，几个大逼逗随即落在陈枫脸上。 “醒醒，醒醒！” 陈枫脸部抽搐，微眯的眼睛似乎在抗拒太阳的闪耀。 “干嘛？别闹。” “叫你特么醒醒！” 失去耐心的陈奶亚站起身，再次赏给陈枫一记玉足，奈何用力过猛，连带着她自己的身形也为之一颤。 “……” 陈枫从地板上缓缓坐起身，睡眼朦胧，机械的抬起头，尽力的做着有机生物的本能运作。 “有屁快放。” “？” 陈奶亚柳眉倒竖，比脸还小的巴掌又一次打在陈枫脸上。 “赶紧去收拾收拾，吕娜和万俊马上过来。” 在陈枫还在睡觉的时候，陈奶亚便已经和万俊取得了联系。 不过在公共场合商谈神明之事确实欠妥，思来想去，干脆把位置定在陈奶亚这里。 万俊是有合作倾向的，虽然主导地位在于他，不过他并不介意所谓的条条款款。 半小时后。 吕娜和万俊先后来到陈奶亚家，万俊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西装男人，这人陈枫几人也算认识，就是昨晚站在杨家门口的那个男人。 陈枫在洗漱完后，又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整个人被陈奶亚抓了起来强行开机，整个人像是陈奶亚手中的提线木偶，醒了，但没完全醒。 每当陈奶亚松手，陈枫像是失去支撑，背靠着沙发又开始打呼。 “……” “……” “……” 万俊整个人似笑非笑，面对陈奶亚背指陈枫，似乎在嘲弄对方眼光真好。 吕娜顶着黑眼圈，无力的扶着额头，她知道陈枫性格，只是对于陈枫连表面工作都不做到位感到头疼。 陈枫疲乏是一点，自然也有懒得听，他不想参与其中，只想完成目前攻略之事。 这就好比工作，辛辛苦苦忙前忙后，眼看着项目即将拿下，上司突然又给你增加了其他工作，致使你必须加班完成。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有些人会迫于生存，点头哈腰的应下，但陈枫不会，可工资又在陈奶亚手中，所以只能用这种小心思来抗议。 陈奶亚那毫无波澜的胸脯剧烈起伏，最后，她拿出手机，把扣除的工资重新转给陈枫。 “叮咚！” 陈枫一个激灵，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 只是轻微的看了一眼，便心满意足的坐到沙发上。 精神焕发！ “来吧！都说说，有啥事儿我给你们摆平！老子直接让那些伪神飞起来！” “……” “……” “……” 有钱能使磨推鬼。 没钱能让鬼吐唾沫。 “你……” 万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毫无疑问，陈枫这一行为是彻底把他给整无语了。 …… 第四十八章 合作商谈（1） “近几年，伪神频繁出现，尤其在华国，这片土地的神明不出面，导致各种神明纷纷慕名而来，当然，其中不乏有宣传自身教义的。” 万俊端着纸杯，抿了一口白水，陈奶亚不喜欢喝茶，真要说的话，她更喜欢喝奶茶，虽然比茶多了一个字，但味道却是天差地别。 所以家里没有备茶叶，只能用白水招待。 那名西装男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万俊坐在右边单独的沙发上，他就这么站在他身后一声不吭，板着张脸。 看着这一幕，陈奶亚与吕娜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今天的商谈，从明面上来看依旧是合作一事，但把合作剖析开来，里面的问题就多了。 万俊的身份，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人间。 西装男的身份，他背后的组织到底是什么，又是何人创建的。 伪神的出现，究竟预示着什么？ 最后，便是林小雨，希芙的目的为何？ 陈奶亚于吕娜面临着太多疑问。 只是当着凡人的面，关于神明的事就不能过多深究，尤其是林小雨的事。 洛基与希芙本就属于北欧神话体系，自然知道点内幕。 万俊大概率猜到了这一点，才会带西装男来赴约商谈。 然而陈奶亚与吕娜不知道的是，西装男是知道吕娜身为人间体这一事实的，所以昨晚才会说出那些话。 这就是信息缺失带来的错误推断，恰恰万俊利用了这点。 陈奶亚扶着下巴，思考着今天的商谈不会太顺利，应该只会停留在伪神身上。 不过嘛…… 陈奶亚与吕娜余光里交换着眼神，这次会议之前，两人已经结成同盟。 “确实，照你所说，昨晚的伪神身上带着些许神识，应该也是他们所致。” 要是说陈奶亚与吕娜的对线，那仅仅是小打小闹，双方都是带着合作的诚意开启的洽谈，底牌随着试探都会打出，之所以在那之前还要谈，不过是为出底牌的铺垫，以及想要讨一点好处罢了。 然而面对万俊，情况又有所转变，这次是真枪实弹的战场。 陈奶亚这么说，是想看看万俊的反应，是否知道希芙的所作所为，以及对方目的为何？ 可是，洛基能被封为诡计之神，是因为他知心、知性、利心、利性，能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才能称得上诡计之神。 所以他才能在神界制造那么多恶作剧，整蛊完对方的同时又能和对方言归于好。 只见万俊不慌不忙的放下纸杯，表情里没有任何波澜，他看了眼身后的西装男，随即说道。 “是的，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告诉我了，昨天和陈奶亚小姐聊完过后，我便开始着手调查了。” 此乃谎言！ 当时林小雨藏身于二楼，万俊不可能不知道！ 神明是会互相吸引的，用事后诸葛亮的方式来分析，陈奶亚在进入别墅后就发现了二楼存在着人间体，万俊拥有神识，不可能没发现。 不过刚刚那句话也不算是废话，至少说明了万俊知道这件事，而且话中带话的轻微警告几人，不要多言。 这样分析下来，陈奶亚倒是得出了某个结论。 陈枫与吕娜进门之前，林小雨就已经消失，当时吕娜身上没有神识，陈枫只有少量神识，所以察觉不到。 又或者对方刻意隐藏，有洛基这等诡计之神协助，想要隐藏身形，简直轻而易举。 陈奶亚在心中已有答案，合作这一事，黄了。 至少在万俊吐出所有真相之前，想要自己帮助他灭除伪神，是不可能的。 陈奶亚嘴唇微微张开，正要下逐客令之时，只见万俊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物件。 张开掌心，物件在青铜色外衣包裹下，露出它原有的形状。 见状吕娜微微睁大眼。 很显然，这是神盾埃吉斯的缩小版。 紧接着，万俊很随意的把它放在茶几上，脸上从容自若，表情里，似乎在告诉众人：“别着急，这不也是你们想知道的吗！”他说道。 “自从神明尽数消失，人类开始独自面对余下的伪神，这些伪神，都是漏网之鱼。” 万俊故意把“漏网之鱼”加重，言下之意，他是在示意这些伪神是第二次诸神黄昏的残党，是神明仓皇结束战争的产物，又反向利用了陈奶亚的聪明，在西装男面前不把话说明白，试图引导陈奶亚的错误思考。 闻言，吕娜微微皱眉，万俊只是瞥了一眼，继续道。 “你们也清楚，大多人类不能直视伪神，轻者精神崩溃，重者沦为行尸走肉。” 是的，在神明对人类基因上锁后，人类直面神明之时便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种情况和融合神明血液相似，只是没有融合血液的症状厉害，不会出现身体变异的情况。 “不过其中也有少量人类能面对伪神，他们之中大多性情寡义冷淡，不为世事动容，容易接受神明的存在，并且不被基因所反噬。” 说着万俊用指头在缩小版的埃吉斯上敲了敲，圆弧形的盾牌上下翻动。 “这些，就是他们的武器，而他们的组织被称为第九局，当然，国外也有他们的组织，只是名字不一样，用洋文叫GOD EATER。” 万俊笑了笑，随后收回手。 “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喜欢叫第九局，那洋文听着有点中二，说出来怪害臊的。” 陈奶亚翻了个白眼。 真是老碧池立牌坊，装正经，自己就是个外国佬。 她顺着万俊收回的手，视线落在小型埃吉斯身上，表情随之微微一滞。 “这上面有神识？！” 万俊很自然的点了点头，似有似无的看向吕娜与陈枫。 “不然呢？没神识你去和伪神打啊？” “……” 陈奶亚伸手触碰，随之嗤笑一声。 “这么点神识，估计连伪神的指甲盖都伤不了，就这你还打？” “嗯哼！昨晚的惨状你也看到了，不打也得打。” 万俊笑道，仿佛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引起了身后西装男的微微蹙眉，他继续道。 “所以这不就来找你俩合作来了？” …… 第四十九章 合作商谈（2） 缩小的埃吉斯上，神识微乎其微， 如此微弱的神识，就算人数在七五人，合计起来也超不过普通神明的 2%，陈奶亚思考着，吕娜亦是如此，尽管她状态有些许不佳。 这些西装男的组织，身为十二主神之一的雅典娜也未经知晓他们存在，仿佛是遁影于人间，消散于世事。 如果不是昨天的相遇，想必直到本体苏醒，吕娜依旧不知晓他们的存在。 神明之所以会以人间体的方式停留于人间，其中最大的一点便是能监视人类的发展走向，所有神明清醒之际，他们均会毫无保留的将有用信息传递到掌管消息的神明那里。 希腊体系是赫尔墨斯。 北欧体系是海姆达尔。 无数次转生，吕娜却对这些西装男的消息毫不知情？吕娜心中一沉，这其中，定有神明隐瞒！ 陈奶亚用余光观察吕娜的表情，神明的消息管理这一事是透明的，纵使邪神之间也知晓，因为管理消息的神明必须随时待在神界，不得进入睡眠。 “……” 屋外，烈日正盛，微风吹拂着暑气打在阳台的落地窗前，几只领头的知了附着在树枝上发出阵阵鸣叫，提醒着同伴炎日即将到来。 屋内，空调的冷风打在众人身上，仿佛一团巨大迷雾紧密的包裹着几人，冰冷而无法驱散。 由于昨晚淋雨，加上睡眠不足，凡人之躯的吕娜不禁连打了数个喷嚏，鼻尖微微泛红。 陈枫站起身，越过吕娜之时递过去纸巾，同时把空调温度调高些许，回到沙发上后，他这才说道。 “我有个问题，你们所谓的神识，还有什么信仰，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枫确实不知道这事，陈奶亚给陈枫灌输的认知，仅限于表面的神明大道，说明神明的存在。 至于所谓的神识，以及信仰，这些他一概不知。 古有云，易信则信，信仰便是由此诞生，人的思考是能影响现实的。 从科学的依据来解释，便是墨菲定律，常有一些所谓的实验，例如薛定谔的猫，这些都被归纳为量子纠缠领域。 换算到神明这里，凡人的思想便有了信仰。 神明靠信仰为食，以信仰之力化作神识，超越世间真理，以超出凡人的理解发出神力。 听万俊解释完后，陈枫了然的点点头。 “意思是说，神在汲取凡人信仰过后，便有了超越凡人的超能力，反之，对于没有信仰的神明来说，那所谓的神力便愈发消散，直至他本人消失不见。” “没错。” 言简意赅。 神需要人类的信仰，来当作自己的蓝条以及生命值。 而伪神，那便是以凡人之躯融入浓烈信仰，另辟一种以毁灭为本的蹊径。 陈枫双眼明澈，看向万俊身后的西装男。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和这个组织搭上线的？” 万俊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隐瞒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隐射着他在这个组织的地位。 这次他学聪明了，以自己的性格与身份为辅，很直白的提出问题。 陈奶亚没发话是源于立场，她不能暴露太多底细，吕娜一样如此，她和万俊的体系不同，自然不能健谈。 所以陈枫发现在自己问出这个问题过后，陈奶亚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便了然于心。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被扣的工资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闻言，万俊满意的笑起来，陈枫的话很自然的把最重要的几件事过滤掉了，把问题的矛头指向了所谓的组织。 当然，他还不能大意，毕竟陈奶亚、吕娜还在这里，陈枫的话题很有可能只是为两人铺设的开门砖。 “这个问题我来解释吧！” 西装男从万俊身后站出，他看向万俊，以眼神请示。 得到示意后，这才开口说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洲怀，是第九局的一名情报员，我身边的这位神明，便是成立第九局的其中一位元老。” “？？？” “？？？” “？？？” 除了万俊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微笑，其余三人面面相觑，皆是倍感震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可谓是冲破大脑。 洛基是第九局的创始者之一？ 那他为何放任希芙的所作所为？ 还是说希芙同样也是第九局的创始者之一，他们合作密谋着什么事？ “行了，多的不谈。” 为了避免更多提问，万俊站起身，望向三人。 “林洲怀已经记录了你们三人的联系方式，有空来一趟第九局，里面会有你们想知道的。” 最后，他留给陈奶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走出大门。 陈奶亚脸色很不好看，她想起万俊昨晚留下的那句话。 “以伪神为原型而诞生的邪神……” 这是克苏鲁最大的黑点。 陈奶亚不知道洛基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总之，这消息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一旦暴露，不能进神只都是小事了，恐怕还会遭到各个系统的围剿。 楼下，林洲怀走在万俊身后。 一阵大风吹起，天空逐渐昏暗，乌云遮挡住烈日，给人带来一袭凉爽，林洲怀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细语低声。 “还要继续监视他们吗？” 万俊别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洲怀。 说来，这林洲怀也是一个奇人。 生性刚直，有着一腔热血，以他的性格放在第九局，这种多数性格寡淡的人身边，可以用怪胎来形容。 按常理来说，这种性格的人是不能直面伪神的。 不过，人类数量众多，总有几个带着机遇又天赋异禀的常人存在，林洲怀便是其中一名。 接着，万俊抬头，正好对上站在阳台的陈奶亚视线，万俊冲着楼上招招手，笑着回复道。 “不用了，这几天你等他们的消息。” 转回视线，万俊迈步向小区门口前进。 “我的神识坚持不了多久了，这副躯体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面容平淡，眼里却带着无数的思绪，微微转动。 “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得把我该做的做了，免得索尔醒来时又要埋怨我。” “……” …… 第五十章 感冒 民间有传闻。 第九局，是一个不存在的单位，因其特殊的性质让人津津乐道，常有人以他们的名义诉说各种人间怪谈。 在大众的视角里，他们是一个神秘的单位，藏身于黑暗中，处理着各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怪异之事。 而内部确是如此，不过他们的工作内容很是单一。 监视人间体，以及处理突然出现的伪神。 也算是弱小人类对于神明的一种反扑，却未尝知晓，创建此处的依然是神明。 对于神明，第九局的人并不知道他们为何出现，同样不知道伪神是因何产生？只有站在最上层的几位首脑才略知一二，但并不详细。 …… 哗啦啦！ 夏天的天气就如感性的凡人，翻脸如翻书。 大雨打在挡雨板上，溅射进阳台，打湿了地板，潮湿的雾气带着一股股热风打在身上。 楼下，几个人正手举头顶，焦急的跑向楼内。 陈奶亚站在阳台，透过楼层之间的空隙望着小区，万俊与林洲怀已经不见踪影。 “又下雨了。” 她走进屋子，顺手带上落地窗，以免飞溅的雨滴落入屋内。 陈枫无奈的躺在沙发上，手随意的耷拉在地板。 “现在怎么搞？” 他问道。 陈奶亚的视线落在吕娜身上，今天的她有点过于安静了，该打配合的时候一言不发，让万俊就这么跑掉了。 吕娜正坐在小马扎上，今天的她没有平时的傲气，反倒给人一种小女人的气息。 可能是因为没有扎高马尾的原因吧，发丝顺着她的眉目垂下，略微遮挡着她那双可人的杏眼。 此刻，她正双眼涣散，呆呆的盯着水杯出神。 “吕娜？” 陈枫唤起她的名字，吕娜像是没听到一般。 “吕娜！” “啊？！” 身形一动，吕娜一个激灵，她回头望向窗外。 “下雨了吗？我得回去了！” 吕娜起身，却感觉到双腿一阵无力，差点踉跄的摔倒在地。 躺在沙发上的陈枫眨眨眼，半坐起身，与陈奶亚眼神交换，后者耸耸肩，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把舞台留给陈枫。 “不是，你感冒了？” 陈枫来到吕娜身边，搀扶对方。 “没有，就是脑袋有点晕，应该是睡眠不足。” 陈枫显然是不信的，他心里清楚，这段时间下来，吕娜没睡过一个好觉。 相信经常熬夜的选手都知道，长时间熬夜，抵抗力就会降低，使得人动不动就感冒。 加上昨晚吕娜淋了雨，剧烈战斗后出了一身汗，最后还被冷风吹了一阵。 一冷一热又一冷。 饶是经常锻炼的人也受不了这么折腾！ 陈枫搀扶着吕娜坐到沙发上，顺带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去，这么烫。” 吕娜眼眸涣散，望着陈枫，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摆了摆。 “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陈枫呆住，吕娜的表现是他从未见过的，逞强中带有一丝倔强。 人就是这样，喜欢让坚强的人在自己面前软弱，喜欢坚持的人在自己面前放弃，喜欢傲娇的人在自己面前坦率。 反差带给人的感官与情感上的刺激是极大的。 吕娜这样，倒是激起了陈枫的兴趣。 “行了，你先躺着，我下楼给你买点药。” 吕娜呆滞的眼神中，陈枫正自顾自的换鞋，发烧使得她脑袋一片混乱，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眼皮越来越沉。 陈枫换好鞋，转头观察一下吕娜，发现对方已经睡着，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又回到屋里把空调关了，从卧室里把自己的被褥拿出来，给吕娜盖上，这才拿上伞走出门。 陈枫没有感冒的经历，原本属于他的记忆只在他的脑里片刻停留。 这一世有邪神当作底牌，就连林大智的几巴掌都没把他扇死！身体自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陈枫来到楼下的药店，这家药店不是那种卖保健品的，而是有医生坐镇的小诊所。 医生听完陈枫的复述，从药台上拿出几张小纸，红红绿绿的药被医生用纸包上，递给陈枫。 “饭后吃，一天两顿，一次一包。” 这种被称为鸡尾酒疗法，虽说能快速的让病情转好，不过给人体的负担也是相当严重的。 陈枫付完钱，望着手中的药袋，不禁陷入沉思。 得亏吕娜是凡人之躯，要是神得了感冒，还不知道吃什么药？ 话说神明会得感冒吗？ 陈枫想到了伪神。 好像还真能，不过在黑死病被克服后，那些被感染的神明也好起来，这倒是一件怪事，没吃药就直接好了。 陈枫讪笑一声，摇了摇脑袋。 同时，万俊的脸庞也出现在陈枫脑海里。 再一次，陈枫使劲的甩了甩脑袋。 自复活以来正好过去八天，仅仅八天，陈枫所经历的事如过山车刺激。 往往世界就是这样，出乎意料的事层出不穷，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认命。 只是。 他不能因为世事难料，阴谋诡计而乱了阵脚，事情需要循循渐进，真相常常在事情的进展中呼之欲出。 他并不着急，也不能着急。 既然已经死过一次，再死又如何，抱憾而死又如何？ 死不过是肉体消散的一种，他有灵体飘散的经历，自然知道这一点。 雨滴落在伞上发出滴答的巨响，迅猛而又犀利，几个没打伞的人正躲在别人的屋檐下避雨，汽车压过水坑溅起水花，正好打在一个路人身上，那人冲着汽车尾门口吐芬芳。 陈枫缓缓将伞放下，望着阴郁的天空，雨水滴落在脸上，顺着脸颊快速滑落，接着又有新的雨滴打在他面庞。 他释怀一笑。 人世间，有太多未知的秘密，既然自己身为天地间的一颗棋子，那便以身入棋局，纵然被操控，但棋子有棋子的想法。 卒，这个字很奇怪，有小兵的意思，同时也有死亡的意思！ 或许创造这个字的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小兵只是一个战场的牺牲品，可以随意的使用或丢弃。 但是，卒在一些特定情况下，也能弑帅。 这些特定情况，就需要棋子的想法来促成。 陈枫站在雨里，命运的枷锁没有固住他的思考，他阴恻恻的冷笑着。 一旁，一个年轻人略过陈枫，眼神投来关爱的神情，他打着电话，在大雨中隐约能听见他的对话。 “喂，哥们，我旁边有一傻逼在大雨里装逼！贼特么好笑，你等着，我给你照一张。” “……” 陈枫哑然，顺着对方偷拍的视角，对着他的镜头咧嘴一笑。 年轻人见自己被发现，立马放下手机，利用余光观察陈枫。 只见陈枫缓缓收起表情，望着前方，拔腿冲出。 “你特么站住！” “卧槽！” 年轻人大惊失色，手上的伞一丢，几个健步蹿出好几米远。 陈枫得意的小嘴一歪，他在跑了几步以后便停下，装模做样的双腿快速在地面蹦跶，那名年轻人见陈枫没追上来，依旧跑的飞快，伞也没捡。 陈枫走向前，笑道。 “还行，白嫖了一把伞，二三十块呢！” …… 第五十一章 片刻惬意 陈枫回到家，手拿两把雨伞。 陈奶亚又坐到电脑面前开始了她的受苦之旅，看向陈枫一身湿漉漉的，不禁问道。 “你不是带了伞吗？怎么还多出一把？” 她虽然能看见陈枫所看，闻见陈枫所闻，听见陈枫所听。 不过，谁会一直留心于、在意于其他人呢？ 就算是热恋中的男女，也会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何况，两人仅仅只是上下属的关系，自然陈奶亚会留给陈枫少许隐私，这是为人最基本的尊重。 陈枫用手快速扇动头发，这样能让头发干的快一点。 “哦，你说这个啊，遇到个傻X，叫我帮他砍一刀，送我把雨伞。” 陈奶亚轻哧一声，她知道陈枫又在发癫，干脆不说，玩游戏去了。 说是玩游戏，她倒是心不在焉的，光是陈枫换衣服这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死了十来次了。 说实话，她自己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 被人当枪使，被人当棋子，这种感觉令她很不好受，尤其是目前处于被动的这个状态。 她本是强势的人，只喜欢掌控自己，顺便掌控别人。 “得想个破局的方法。” 不过在那之前，必须知道洛基的真实目的，以及那所谓的第九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然了，陈枫的主线任务也得继续。 陈奶亚转过头，任由屏幕里的小人被乱刀砍死，她望向昏睡在沙发上的吕娜，眼眸低垂。 如今双方算的上是坦诚相见，大家都知道对方的底细，没有了顾忌与猜疑，吕娜对陈枫的好感度应该会提升的更快。 这次她的感冒，间接上虽然是陈枫与陈奶亚所为，不过这未尝不是一种提升好感度的机会。 “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万俊那事？” 换好衣服的陈枫走到客厅，拿起手机准备点个外卖。 “……” 陈奶亚没有回答，只是轻微的瞥过眼，继续心不在焉的打游戏。 陈枫无所谓的抬眉，小嘴一撇的同时给吕娜点了一份粥食。 在经历完八天的动荡过后，陈枫面对这种惬意的小时光很是享受，不管一旁吕娜嘴里传出的难受呻吟，自顾自的长舒一口气。 固然，陈枫全身上下只剩松弛感了。 十来分钟后，外卖到了，陈枫把吕娜扶起，吕娜昏昏沉沉的左顾右盼。 “陈枫？你怎么来我家了？” 显然，吕娜发烧发迷糊了。 “这是我家，行了，不说这些，赶紧吃点东西，再把药吃了。” “啊？哦……” 吕娜点点头，眼神迷离，接过陈枫递来的米粥小口呼气，又送到嘴里，整个动作机械的重复。 看着吕娜这般乖巧，弄的陈枫眼角抽搐，有一股莫名的破坏欲在他心里萌芽，不过看吕娜烧的脸颊通红，硬生生的把使坏的心压了下去。 吃完粥，吕娜又听话的把陈枫递过来的药给吃了，躺在沙发上继续睡觉，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难受，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鼻子也开始堵塞，小嘴微微张开，伴随着胸脯的起伏，轻微呼吸。 陈枫嘴角上翘，手附在吕娜的眉心，将她的柳眉抚平，接着，他小声对陈奶亚道。 “你说这人也是怪，平日里骄傲的女武神，一旦感冒发烧还成这般模样。” 想起昨夜吕娜手拿埃吉斯，只身一人立与伪神面前，那飒爽的身姿，再对比现在的模样，陈枫就觉得有趣。 陈奶亚转过身，看了看吕娜，后者的额头正被陈枫轻轻的按压，享受的神情溢于容面。 碍于吕娜可能半梦半醒，听到两人对话，陈奶亚拿出手机，给陈枫发去消息。 “她现在多少好感度了？” “60，咋？” 60！！？？ 顿时，陈奶亚瞪大眼睛，匪夷所思的望望手机屏幕，又看看陈枫。 不敢置信的她甚至发消息问道。 “负的60？” “正的。” 陈枫毫无表情的打出这令陈奶亚震惊的两个字。 咚！ 陈奶亚兴奋的放下手机，发出一声巨响，同时吕娜也因为这声响身子微微一颤，不过在陈枫的抚摸下又安稳了下来。 陈奶亚兴奋完，又拿起手机。 “怎么涨的这么快？！” “我哪知道？我都觉得莫名其妙的。” 陈奶亚望着屏幕，眼前冰冷的文字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B味，她再一次的看向陈枫，只见陈枫朝着她歪嘴一笑，卖弄与显摆尽显眼前。 陈奶亚无力的扶额，这次是让他装到了。 “60就不奇怪了，她对你有好感，最脆弱的时候你在身边，自然会依赖你。” 装就装吧！ 又有哪个老板不愿意看见员工超量完成任务呢？ 陈奶亚无声的张大嘴，刻意的放轻声音大笑。 这是好事，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段时间她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放下心事，她开始认真玩游戏。 陈枫单手给吕娜进行头部按摩，轻微的鼾声从她的脖颈处响起。 窗外，乌云仅是片刻停留，仿佛映示着几人此刻的心境，雨过天晴。 几滴不甘平凡的水珠刹那间滴落阳台，在下坠的瞬间展现片刻的灿烂，发出一声清脆的滴答声，映入耳畔。 天边，彩虹若隐若现，映射在那些还滞留在房檐的水滴之上，透过反射，一束细微光亮正好打在陈枫的面庞。 小区里那些绿化丛中，蝉鸣不断。 陈枫从包里拿出手机，把声音调整到最小，刷着视频，感受着片刻的安逸。 似乎是有神明刻意为之，又或者是命定如此，陈枫仅仅滑动了两下，下一则视频便是昨晚的同城新闻。 “昨晚，杨家庄园发生一起爆炸案，杨家亲属及数十名工作人员无人生还，警方已经开展调查，望周边市民请勿接近，避免引发二次爆炸。” 视频很简洁，经典的蓝底白字，没有图片视频，评论区也被锁上了，没有人抖机灵，一片空白，不过转发和收藏倒是不少。 陈枫哑然，真的是片刻宁静都不给啊…… 这第九局，保密工作做的还算不错，任何人都是惜命的，加上官方通告，纵然有人蹙足远眺，不过估计没人敢冒着生命危险靠近。 如果陈枫没猜错的话，那边依旧还有相关人员驻守，直到战斗现场清理干净，伪造的爆炸摆布完以后，那些人才会撤离。 只是这杨家一脉，估计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自己麻烦了。 …… 第五十二章 吃错药了？ 第二天。 临近正午，吕娜从朦胧中醒过来，尽管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不过在长时间昏睡的状态下，脑子呆滞的很，木头似的转不过弯。 她双手支撑，勉强坐起身，环顾四周。 她正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卧室的陈设同样令她生疏。 隐约间，她回想起昨晚深夜的间段记忆。 片刻时间，她就推断出自己睡的这张床是陈枫的。 昨晚，陈枫玩手机玩到十一点，临近深夜，他叫醒吕娜。 “再吃一顿药。” 这鸡尾酒疗法，虽然带给器官的负荷较大，不过能使病好的快一些。 吃完药的吕娜迷糊中又倒在沙发上昏睡，陈枫无奈，只得把她抱进了自己卧室。 “……” 吕娜站起身，双脚显得有点吃力，虚浮的立于地面。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这点倒是没在吕娜身上显现。 或许人间体的体格从根本上比普通人好上许多，或许是药物作用。 又或许吕娜抵抗力过强。 反正如今，她算的上是大病初愈的状态，身上除了脑袋有些许麻木，没有其他特别的症状了。 她扶着墙，走到客厅。 陈枫躺在沙发上，四肢大张大合，正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陈奶亚依旧玩着游戏，耳机声音很大，吕娜与陈奶亚相隔一个沙发的距离，都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厮杀声。 谁能想到，一个邪神以本体的形态跑到人间，天天只是盯着个电脑玩，要是所有神明都和她一个性子，哪还有伪神那种幺蛾子？ 吕娜带着片刻的无语走去洗漱间，药物消化后的苦味从胃里涌到喉管，又通向鼻腔，使得她难受无比。 片刻后，她回到客厅，陈枫和刚才对比，他翻了个身，陈枫依旧打着鼾。 吕娜怔怔的望着陈枫，昨天的记忆尽管只能回忆起片段的时刻，不过陈枫那双带着些许温热的手掌，抚摸头顶的记忆她始终挥之不去。 这是她这一世，乃至于她本体雅典娜，都没经历过的温暖，没有人挡在她前面，为其遮风挡雨，没有人为她抵挡住迎面而来的痛苦。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经历。 她披散着头发，脸上带着病走的初愈模样，血色苍白，却没能遮挡住她眼里的柔情迸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温热的目光停留在陈枫身上，不忍移开。 此刻，她未曾知道，这就是一段情感的开始，是内心悸动的模样。 “真的是，睡觉都不消停。” 她嗔怪一句。 正好被陈奶亚听见，她没转过身，依旧背对吕娜，键盘被她按的啪啪作响。 “醒了？感觉怎么样？” “？” 吕娜愣神。 “你耳机这么大声，还能听见我说话啊？” 陈奶亚动了动耳机，展示了网虫特有的戴耳机方式，一边放在耳朵上，一边放在耳后。 “……” 吕娜哑然失声。 陈奶亚在心里暗自窃喜，盘算着吕娜应该快被陈枫拿下了。 不过表面上倒是不做表情，面色如常的平淡说道。 “茶几上有早饭，你想吃就吃，不想吃自己点外卖。” 这才是对于朋友该有的距离感与松弛感，没有很热情，但又不是完全不关心。 这种感觉使得吕娜不那么拘谨了，点点头走到茶几边，坐在小马扎上，在她身后就是昏睡的陈枫，两人之间，相隔只有一拳之距，甚至陈枫的手，隐隐挨着吕娜的后背。 如果换做平时，吕娜肯定会选择在侧面，或者对面吃饭，尽量和陈枫拉开一点距离，但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离陈枫近一点。 陈奶亚用余光扫视，接着快速的别过头，嘴巴撅成一团，强忍笑意。 稀稀疏疏。 塑料袋的声响回荡在房间，早餐已经冷了，吕娜丝毫不介意的端起一杯豆浆，插上吸管，又拿起一块包子大咬一口。 常年一个人习惯了，这导致她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同时也导致她不怎么爱惜自己的身子，才会有昨天的感冒。 吕娜的动静，成功的把陈枫弄醒，他强忍着眼睛的酸涩，睁开双眼，第一时间拿出手机。 “我去，都十二点了！” “嗯？你醒了啊！” 吕娜背过身，嘴里还叼着包子，杏眼弯成了两道月牙，连带着眉间也散发出开心。 嗯？ 陈枫还没从睡意中缓过劲，吕娜这表现，硬是控了陈枫数秒。 陈枫纳闷。 这吕娜吃错药了？昨天开的药确实只有治感冒的啊！陈枫内心百分百确认！他可没加什么不该加的违禁药。 似乎发现自己表现的过于激动，吕娜煞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倒是显得她气色好了许多。 “没……昨天谢谢你了，让你辛苦了一晚。” 吕娜别过头，避免陈枫看出自己的窘态，发丝在转身之际落在陈枫的手上，带出一股细细的特有气味。 这…… 脑子烧坏了？ 一个答案在陈枫心底呼之欲出。 他坐起身，视线正好落在吕娜的头顶。 “！！！！” 80%！！——喜欢。 陈枫瞪大双眼，刚起床的倦意被这惊人的好感度吹的无影无踪。 “额……额……” 陈枫看看一旁玩游戏的陈奶亚，又看看吕娜，声音至始至终发不出喉咙。 陈奶亚被这动静吵到，转过头，与陈枫的视线交叉。 对视之际，眼神交流。 陈奶亚眨眨眼，示意了解，面无表情的继续玩游戏，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为了压制住内心的震撼，陈枫顺手从桌上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送。 吕娜嗔怪的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陈枫，说道。 “都没洗漱就吃早饭啊？” “啊？” 陈枫眨眨眼，僵硬放下包子。 “那我去洗洗。” 机械般的走进洗漱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灯光下，依旧是那张充满侵略气息的面庞，只是…… “我去，怎么还有眼屎？” 就是这样，吕娜的表现没有丝毫的嫌弃，行为中反倒是有一种倾心的意味在里面。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陈枫实实在在的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洗漱完，陈枫整理好表情，从容的走出房间。 …… 第五十三章 ％ 地球上，所有的物种诞生之初，似乎都遵循着繁衍二字的基本准则。 在满足了安全，食物的情况下，生物们就想着传宗接代。 不管是单细胞的分裂，还是鸡鸭鱼，又或者猫猫狗狗，都严格遵照着这一准则，尽管过程艰难，痛苦，仍然无阻。 同样，人类也逃不出这层根深蒂固的枷锁。 但比起细胞、动物、鸟禽这些物种来说，人类多了一分理性。 在繁衍的基础上，用理性的思考，研究出了感情二字，怀着这份感情，在相处的过程中迸发出爱情二字。 当然，也有过分理性的人，他们认为爱情对他们而言形如虚设，一个人也能行走于天地之间。 往往这种人，只爱他们自己，又或者被大时代同化，归根结底，他们都是过分自私的人，无法敞开心扉，无法包容他人，更无法接纳他人，一个小错误也能使得他们火冒三丈。 是现代化社会特有的产物。 陈枫默不作声的吃着包子，冷掉的包子格外的难咽，时不时的用余光打量着吕娜。 吕娜已经吃完早饭，保险起见又拿了一包药吃下。 “你……” 陈枫混着冷掉的豆浆，艰难的咽下干巴的包子皮。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 吕娜指了指自己，惬意的伸着懒腰，虽说是感冒造成的，不过昨晚这一觉是她这段时间睡过最安稳的一觉。 “回家吧，昨晚出了一身汗，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去处理一下公司，后天去看看我家那色老头，万俊那家伙，在他面前提到了宙斯，我去看看他什么个情况。” 事无巨细，陈枫眼角微微抽动。 事到如今吕娜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在感性的催动下，把后面几天的行程一一告知陈枫。 就连吕娜自己都没察觉到。 有些人就是这样，把自己置身事外的那会，分析的头头是道，什么从性格上分析，行为上分析，总之能把你分析个透彻。 放在自己身上，这些东西便成了下意识的举动，只会让感情越陷越深，直到内心满溢之时方才察觉。 吕娜就是这种人，实际上就是恋爱经验不足，导致只能在别人那里找感觉。 只是放在陈枫这里，因为有好感度的提示，让他能很快的察觉到吕娜的变化。 “这样啊，我寻思着这两天去一趟第九局。” 陈枫举起手机，上面是林洲怀发来的短信。 “陈枫先生，我是林洲怀，这是我的号码，这两天如果您要来第九局，麻烦提前电话联系。” 接着，陈枫不经意的问道。 “他没给你发吗？” 闻言，吕娜突然站起身，来到进门的橱柜旁，昨天她把包放在这里，手机也一起在里面。 她拿出手机，陈枫跟在她后面。 手机上，除了几则公司消息，皆无其他。 “呼！” 吕娜长舒一口气。 “幸好没啥紧急事情。” 这就是世间对凡人的束缚，纵使人间体也躲不掉。 毕竟要吃饭的嘛！ “……” 然而，林洲怀没发消息给吕娜，这一点很是令人怀疑。 陈枫微眯着眼，表情锐利。 吕娜滑动了几下消息，轻叹一声，说道。 “算了，今天估计是休息不到了。” 她回头，陈枫立马转变表情。 “我先回去了，洗个澡去公司，你给林洲怀联系一下，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她从包里翻出橡皮筋，轻轻甩动头发，转瞬间一个标准的马尾就扎好了。 “走了~明天记得联系我！那边的邪神，走了哦！” 挎着轻快的步伐，吕娜带着平和的骄傲走出门。 “……” 陈枫愣愣的看着关上的大门，心中顿时生出无语之气。 陈奶亚透过橱柜，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在确认吕娜走后，这才说道。 “啧啧啧，恋爱的女人变化真大。” “……” 陈枫沉默，对此他不做评价。 陈奶亚继续道。 “一个星期前和她第一次见面，骄傲中带着一丝生人勿近的感觉，每一个动作留有距离感，你再看看现在，啧啧啧。” 陈枫转过头，鄙夷的看着吃瓜的陈奶亚。 “去你的，该干嘛干嘛去！” “哎哟，还护上了。” 陈奶亚白眼一翻，摇晃着手机，张嘴就来。 “狗都知道护主，你还反咬我一口！” 见此，陈枫无奈，再一次向金钱低下了头。 “小的错了……” 陈枫话音刚落，正准备继续弥补自己的过错，只见陈奶亚面色一变，严肃溢于表。 “你明天去第九局，留心一下他们的底细，可以的话探探口风。” 陈奶亚直接把手机扔到沙发。 “如今我们很是被动，那些正统神祗的谜团一个接一个，不知道他们再背后策划着什么。” 闻言，陈枫哑然，表情也变成少有的严肃样，他点点头，眼眸里藏着深意。 “……” 陈奶亚见陈枫点头，继续说道。 “对信息的掌握，就是对局势的掌握，这点你我心知肚明，该怎么做你懂的吧？” “嗯。” “当然了，吕娜的攻略快完成了，就差临门一脚。” 陈奶亚突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为了奖励你，我就提前把她的任务结算了吧！” 说着，陈奶亚拉着陈枫，手指径直伸向陈枫眉心，如指尖入水，陈奶亚的食指硬生生的插进陈枫的脑袋。 从指尖，到整个指甲，最后停留在半根指头。 陈枫没感到任何不适，反倒是一股清凉融入身体，贯通身躯。 这股清凉从陈枫的眉心出发，绕着他的体内循环，最终弥漫全身。 “好了！你现在有10%的神识了！” 完事，陈奶亚收回手，拍拍巴掌。 “身体上你会更加强壮，力量应该可以和术士形态的伪神扳扳手腕，像林大智那种还不行。” 陈奶亚趁机开始给陈枫科普，陈枫不担心力量弱的问题，使用的好也能一击毙命。 命根的命。 “现在你除了能看见好感度外，还能适当的影响别人的心智，当然了，这种影响很是轻微，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契机下，引发对方的情绪，比如一个人失恋了，很伤心，你可以动用你的能力让他更伤心。” “像吕娜这样的，要是你和她去约会，在高兴之余你可以动用能力，让她更开心，这样你的好感度也能大幅提升，算是一种辅助吧！” “不过还有个前提，你这个能力对伪神是没用的，神明更是不用说。” 陈奶亚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还有吕娜，你当着她的面使用神识，她可以发现。” “……” 陈枫脸上写满了嘲弄之色。 “不是姐们，这B能力全是限制，你干脆直接给我49%的神识算了，影响还能大点。” …… 第五十四章 进入第九局 “放屁！我一下动用这么多神识，那边几个神明系统不会发现？” 陈奶亚指着陈枫的鼻子。 “动动你的狗脑行不行！” “……” 陈枫歪着嘴，移开视线，小声嘀咕。 “我又不知道，你啥都不告诉我……” 望着比自己矮半个身子的邪神，陈枫显得唯唯诺诺。 陈奶亚摆摆手，听见陈枫呢喃，有意跳过此话题。 “行了，我要去睡一觉，传输神识太累了。” “那主子您好好休息。” 正经对话完毕，陈枫又开始抖机灵。 陈奶亚转过身，转身之际望着半跪在地，埋头臣服的陈枫，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距离第一次传输神识仅仅过去半个月不到，按照正常速度的话，至少得等两个月才能开始下一次，并且最好在5%的基础上再减少一点。 不过眼下伪神出现，洛基与希芙在暗中活动，谜团接踵而至。 这种情况下，陈奶亚只能冒着风险再多输送一些神识，让陈枫的身体更坚实，能有底气面对接下来的各种突发情况，以及洛基背刺的风险。 诡计之神，不能轻信。 然而这么频繁的传输神识，显然是有弊端的！ 短时间内，陈奶亚必须将身上的神识彻底隐藏，沦为彻底的普通人，要是这段时间陈枫被卷入战斗，并且他还用之前的战斗方式的话，陈奶亚只能饮恨西北，消散于世间。 同时，因为她的死亡，陈枫也会跟着逝去，再无还生的可能。 陈奶亚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陈枫，无端增加他的心理压力，有些秘密是需要冒着风险才能打探到的。 往往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 实在卷入战斗，以陈枫的性子，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跑路！再加上他的神识已经达到10%，普通攻击已经难以对他造成伤害。 …… “喂，你搁哪儿呢？” 上午，陈枫站在单元楼的大厅里，手拿电话，微眯双眼盯着外面的绿化带，阳光正肆意侵略着行人的身体，映在地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电话那头，吕娜正开着车，手机连着车内蓝牙。 “我在去你家的路上，你等会。” “那行。” 陈枫乐得如此，原本计划是直接去与林洲怀会合，没想到吕娜会开车来接自己。 要说这吕娜也厉害，感冒刚过，昨天回了家洗完澡又跑去公司，处理一天公务，今天一大早就联系陈枫。 真的是雷厉风行啊。 陈枫不禁暗自感叹，又看向停在外面的电瓶车，自言自语。 “这鬼天气，不是大太阳就是暴雨。” 毒辣的光亮打在电瓶车身上，黑色的皮垫隐隐有热气冒出，扭曲着上方的空气。 “……” 这要是一屁股坐上去，怕是有点痛哦。 陈枫煽动衣衫，尽管坐在大厅沙发上也有隐隐冒汗的趋势，因为无聊，他用脚趾随意的拨弄着人字拖，沙滩裤因为面料过薄，放在里面的手机透过口袋若隐若现。 十几分钟后，吕娜成功的接到陈枫。 打开车门，陈枫被迎面扑来的冷气吹了个透心凉。 “呼~爽！还得是车车啊！” 一旁，吕娜单手握住方向盘，眼眸弯曲。 “热坏了吧。” “还好。” 陈枫摆摆手，这样的吕娜他还不能彻底适应。 喜欢就是这么奇妙，看着对方就想对他好，尽管有些时候自己都没察觉到，但在潜意识里，视线总会被他吸引。 陈枫虽然知道吕娜对自己的好感，但从吕娜的表现上来看，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和之前陈枫思考的一样，有些人对于感情是迟钝的，别人的事一眼看破，放在自己身上却迟迟反应不过来。 也许，在吕娜察觉到的那一刻，那对于陈枫的好感便会转变为爱意，映射于内心的好感度也会随之满溢而出。 吕娜的保时捷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沥青路表面的空气因过热而扭曲，车内却是凉爽无比。 “林洲怀那边你昨天联系了吧？是让我们去哪会合？” “哦，对！” 陈枫的思绪被吕娜打断，这才想起位置的事。 他拿出手机点开导航，放在驾驶位的手机架上，导航的声音传出，两人无言的走向目的地。 目的地在城市周边的郊区，要说标志性建筑的话，那应该是陈枫之前住过的看守所吧，虽然两地相隔一千米有余，不过这周边的建筑实在是太少了！ 除了大片的田地，放眼望去，在天边的一脚，看守所被农作物包围，生硬的融入其中。 目的地这里只有一条单行的乡道，在道路的两旁有排水渠，苍天的树木遮挡着毒辣的阳光，这条道路，大车只能勉强通过，特别考验驾驶员的技术，一不小心就会开进坑里。 林洲怀已经在路口处等候着了，在他的身旁还立着警示牌。 “军事重地，闲人勿进。” 陈枫不能理解这张牌的意义，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不过转念一想，以华人的综合性来判断，这警示牌立在这里还真能起作用。 林洲怀依旧身着西装，挺直着身躯，带着一股特有的军人风气。 “往这边走。” 吕娜听从林洲怀的指挥，把车开到停车场。 “跟我来吧。” 停车场立于入口处不远，陈枫与吕娜二人下车，一股热气瞬间包裹全身，尽管有树叶遮住直射的阳光，但空气中的燥热气息依旧让人微微出汗。 林洲怀走在最前面，跟着小道一路走了大概百来米，一个大弯过后，一片钢铁建筑映入眼帘。 门口有护栏，必须刷ID卡才能进，在护栏两边，分别站着两名西装男，他们笔直的矗立于伞下，高傲的神情下，仅用余光看了一眼林洲怀，便又眺望前方。 林洲怀刷完身份卡，又开始人脸识别，这些结束后，三人才得以进入其中。 林洲怀适时的介绍道。 “这里隶属第九局的分部，一开始是军营，不过后面为了普通士兵的安危，彻底改成了第九局，除了相关人员和能直视伪神之人，一般的士官以及军部都是不能入内的。” …… 第五十五章 你的攻击方式很有参考价值 似乎军营里都有一股特殊的阳气，陈枫刚踏进大门，就感觉气温升了几度。 也有可能是这里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导致温度的提高。 林洲怀领着陈枫二人，走在空旷的水泥地上，周围零零碎碎路过几名西装男，见到林洲怀和他身后的两人都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 果然性情寡义冷淡。 陈枫微微撇嘴，心里暗自点头。 几人行进了百步过后，来到了一处房屋，从外面看，房屋类似别墅，只有三两层的高度，但却不如别墅装饰豪华，尽显简朴之风，门口和派出所类似，有两层立柱顶着屋檐，室内是一个宽阔的大厅。 陈枫二人刚进入大厅，还没享受到躲避太阳的清凉，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陈枫！吕律师！” “……” “雷卓！” 陈枫无语，但随即又想起雷卓这家伙，同样也是人间体啊！何况他不仅是人间体，本体还是希芙名义上的丈夫，是洛基的兄长。 吕娜瞪着杏眼，吃惊的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 吕娜和陈枫不一样，不知道雷卓的本体身份，只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同为人间体。 站在她的视角，大概率会猜到雷卓在此的原因。 他已经和林大智这件事扯上关系，加上他人间体的身份，见到伪神不会失心疯，结合自己与陈枫的遭遇，第九局应该是有招揽他的想法。 果然，雷卓下一句话便证实了吕娜的猜想。 “因为担心你们，我那晚一直在警局，天快亮的时候，有个叫万俊的人来找我，给了我个电话，说有事通知我，让我配合一下，他们今天给我打电话，给了我个地址，让我过来一趟” 雷卓转头看向陈枫。 “陈枫，那晚你们不是去现场了吗？那场爆炸到底怎么回事？林小雨父女这段时间了无音讯，我去周围打听到他们的电话，打过去居然是空号！” “啊这……” 陈枫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 毕竟雷卓这小子，貌似一直在暗恋林小雨。 当然了，老公爱老婆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林小雨的肉体貌似都被第九局收管起来了，希芙的意识脱离她的身体，相当于林小雨已经死了，她的父亲也成了凡人无法理解之物。 于是，陈枫把视线挪到林洲怀身上，雷卓不是傻子，这种情况陈枫的视线便已经说明了答案，顺着陈枫的视线，他问道。 “大哥，你知道那晚的情况吗？” 感受到视线带来的压力，林洲怀微微蹙眉，少有的将内心表现在脸上，他顿了顿，随即说道。 “知道，你们先跟我来吧！” 四人走进一空房间，房间里有一个大圆桌，圆桌上方有个投影仪，正打在前方的幕布上。 尽管屋外的阳光刺的人无法睁眼，这幕布上的画面依旧清晰可见，不过林洲怀依然来到门边，按下开关，窗帘自动关上。 圆桌上，正好放着三瓶矿泉水。 林洲怀操作鼠标，点开画面。 画面里，陈枫光着大腚，一手控制住林大智右手，双脚齐下对准后者命根的场景。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某个西装男身上的记录设备。 “……” 吕娜看着这场景，不禁笑出了声。 确实挺滑稽的，当年令众神头疼不已，甚至身体被他们毒害的伪神，在陈枫这里却被断子绝孙，轻而易举的就被打到口吐白沫。 当时又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笑，这会儿再看到这一场景，吕娜一下没忍住。 陈枫眼角抽搐，他直接跳在圆桌上。 “你特么有那么多素材可以放，偏偏选老子光大腚的！” 画面里，陈枫双脚齐下的场面还在循环，林洲怀那不苟言笑的面庞下也浮现出些许笑意。 接着，他暂停视频，清了清嗓子。 “陈枫先生，你这个视频对我们来说用处很大，很有参考价值，所以上面只保留了这段素材，打……” 林洲怀声音卡住，略微思考后继续道。 “攻击伪神下体能很轻易的造成有效打击，这点我们确实没想到……” 可不止你们没想到，那边的神几个世纪了也没想到。 陈枫有跳起来把投影仪砸烂的冲动，只是在赔钱与不赔钱之中立马选择了后者。 “……” 然而，这边正打趣着，一旁的雷卓却显得格外冷淡，双眼里透着寒意。 这世间，没有人会是傻子，能把别人当傻子的人，他才是别人眼中的傻子，自大而愚昧的井底之蛙。 雷卓结合信息，很容易就推断出那晚陈枫几人的遭遇，很显然，新闻里通报的全是假的！那晚的杨家庄园里，没有爆炸发生，而是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林小雨父女……” 雷卓声音带着颤抖，他是人间体，自然能直视伪神，尽管伪神只是出现在录像里，依旧能让凡人丧失理智。 “他们是被这怪物给杀了吗。” “……” “……” 闻言，陈枫与吕娜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雷卓虽说是人间体，不过他不如吕娜这种特殊情况，也没用万俊那种方法，没有神明记忆的他，只能用凡人的心性来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陈枫与吕娜又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陈枫知道雷卓的那点小心思，不想雷卓知道希芙的所作所为，更何况，在希芙临走前还给自己来了个深情告白，这顶绿帽，不知道雷神知道会不会直接从神界飞过来把自己给宰了。 吕娜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人间体……在确认神明的存在过后，会导致记忆恢复吗，吕娜不敢过多说明，所以她沉默，把问题交给主导的林洲怀，并且观察着雷卓的一举一动。 这一情形，是人间体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至少在吕娜这里是这样的。 屋内寂静一片。 陈枫与吕娜都在等着林洲怀的回答。 “是的。” 林洲怀严肃的点点头，与此同时，听到答案的陈枫与吕娜纷纷微眯着眼，他俩是知情人，知道林洲怀在撒谎。 不过两人并没有当场戳破，都想看看林洲怀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因为，他的行为，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万俊。 …… 第五十六章 希芙的计划 “……” 雷卓眉头紧蹙，面如死灰！ 林小雨的死亡犹如晴天霹雳，虽然只是暗恋，但雷卓对林小雨感情绝对说的上是一心一意！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感情，才会让他踌躇，久久不敢告白。 “怎么会……” 吕娜倒是不解，在她了解的信息里，雷卓只是心血来潮的见义勇为，为啥会表现出这般伤心？ 她看向陈枫，试图在后者那里寻找答案。 陈枫别过头，嘴唇渐渐挨近吕娜耳畔，一股热风拂过，吕娜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意生出，她并不排斥的伸过头去，两人仅仅一纸之隔。 “雷卓那小子，之前一直暗恋林小雨呢！” 闻言，吕娜表情微微上扬，嘴巴嘟成一个“o”字。 哦~~ 怪不得呢？那他所谓的见义勇为就解释得通了。 另一边，林洲怀指着屏幕中的伪神，说道。 “雷卓，你对这怪物有什么印象吗？” 雷卓垂眉，带着一脸的郁气摇摇头。 “嗯……” 林洲怀沉思着略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坚定，却让人听不出任何起伏。 “其实，林小雨父女并不是这只怪物杀死的，这只怪物，就是林大智，也就是林小雨的父亲。” “！” 咚！ 矿泉水瓶被雷卓打翻在地，他面色苍白，慌乱而惊讶的眼眸在阴暗的房间里闪烁不定，他看向陈枫，想在这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林洲怀话音刚落，陈枫便冷着脸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可对方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陈枫！他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话已至此，陈枫没必要继续隐瞒。 “不是……这……林大智不是去绑架人吗？怎么会变成这样？陈枫……你当时在场，那晚到底怎么回事……林小雨呢？被林大智杀了吗！” 雷卓语无伦次，那健硕的身躯此刻显得格外慌乱，眼睛瞪大，眉头紧锁，视线在陈枫与林洲怀之间来回切换。 陈枫咂咂嘴，丝毫没被雷卓弄的乱了阵脚，他一直清楚自己到此的目的。 他指了指站在幕布旁的林洲怀。 “问他，别特么问我，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三人的视线同时落在林洲怀身上，后者点点头，说道。 “这也是今天叫你们过来的目的。” 说着，他操作遥控，切换视频。 “这是杨家庄园从林大智到来以后的全部监控。” 偌大的房间，鸦雀无声，只有监控录像传出的细微嘈杂，陈枫双手抱负，视线冰冷。 终于来了，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不过他同时也在担心，万俊会不会对这视频做过手脚。 和万俊的几次会面，从他的性格上来分析，陈枫得出的结论是大概率不会，因为万俊心里清楚，他身上的疑点很多，陈枫这边一直在怀疑与防备他，所以他不会。 但往往谎言都会掺杂真相，所以陈枫只能以概率来推断。 视频里，林大智在七点半左右进入杨家庄园，他的肩上扛着一个人，从那人身上的绷带来判断，是杨影没错了。 视频以四倍数快速播放，林大智进入大门，轻而易举的把安保人员放倒，紧接着录像以林大智为主体，每当他消失在监控中，另一个摄像视角便转而换出，直到他来到别墅门口。 “……” 陈枫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双手也随之倚靠在圆桌上。 那几名安保人员，从身形以及他们的行动上能很轻易的判断出，对方是有过军旅生活的，以林大智的体质，面对退伍军人的围攻，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放倒对方？ 难道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注射了神明血液？那事情就变的逐渐清晰起来了。 整个事件，都是林小雨的诡计，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帮助林大智注射血液，又或者…… 陈枫转头，双唇再次紧靠吕娜耳畔。 “问你个问题，如果凡人口服神明血液，会和注射达到同一效果吗？” 吕娜眨眨眼，略有所思。 “以前哪来的注射器？凡人为了弑神全是口服的。” 还有疑问，陈枫思虑着。 “神明血液和普通血液有什么不同？又或者有特殊的气味或者味道。” 吕娜摇摇头。 “就我看没什么区别，如果真要说的话，凡人在饮尝之时，往往会觉得鲜美无比，脸上多有享受之情。” 陈枫双眸里闪起一丝精芒，捋了捋整个事件。 谎言往往伴随着真相，林小雨知道林大智的计划，所以那天下午林大智托孤之时，林小雨并没有过多行为，以她塑造出来的软性子，不可能那么安静！所以她知道林大智之后的计划。 于是她将计就计，用神明血液混合在饭菜当中，如果陈枫没猜错的话，那天父女俩的饭菜里，八成有着血旺，又或者血皮菜，这个季节正值血皮菜产出，颜色上分辨不出，加上味道鲜美。 果然，陈枫的推测刚结束，视频便印证了他的猜想。 只见林大智一脚踹开别墅大门，并且，大厅的监控正好能清晰的照到林大智的表情。 表情呆滞，眼球突起，脸上的皮肤少许脱落，杨影被他抗在肩上，时不时触碰到他的头发，摩擦之际带着头皮大量的滑落，脓水也渐渐涌出，把脱落的皮肤烧的无影无踪。 这是已经快步入伪神的阶段了。 大厅里的佣人见到如此骇人的情形，立马往楼上跑去，林大智同时跨步迈出，紧跟其后。 一路上了四楼，这一路上，陈枫在每层楼的监控里，见证了凡人变成伪神的全部阶段。 二楼时，林大智头皮已然全部脱落，身上的筋肉逐渐扩大，险些有崩开衣物之势。 三楼时，林大智衣物已然碎裂，肌肉涨大，身形暴涨，皮肤完全脱落，胸口的眼球隐隐出现。 四楼时，林大智在屠杀之余彻底化为伪神，哀嚎声震耳欲聋，进化的余波发出阵阵冲击，将四楼地板彻底震碎，掉落至三楼平台，那些尚存一息的人，纷纷在这次冲击里丧命。 紧接着，几名西装男便来到三楼。 “咳咳。” 林洲怀清了清嗓子，关闭视频。 …… 第五十七章 宿命如此 雷卓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低垂着头，尽力思考着这世间的种种，过往的记忆、三观彻底崩塌，摧枯拉朽般。 虽说是人间体，但他终究与吕娜不同。 换句话说，他除开人间体的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在人间土生土长的凡人。 这种情形，无异于给他强行灌输世界真理。 也多亏他是人间体，一般人看到林大智可会崩溃失心。 在酝酿许久后，雷卓这才问道。 “他……他是注射了什么变异的药物吗？” 显然，以他的认知，如果没有人把他的思想往神明方面带，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里去的。 在各种影视剧的影响下，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变异。 看到这，吕娜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雷卓并没有恢复神明记忆。 林洲怀没有回答雷卓的问题，反而是看向陈枫。 “这个视频里，你看出了什么吗？” “倒是没看出什么。” 陈枫伸了个懒腰，装傻他是擅长的。 “嗯。” 林洲怀点点头，面对陈枫的表现他倒是显得很淡定。 “林大智事件我们这段时间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在他家，我们检测出了类似神明血液的物件。” 说着，林洲怀对着投影仪按下遥控，幕布里出现一个盘子，很家常的盛菜陶瓷盘，上面被某种光亮照射，显示出不一样的颜色。 这倒是对上了陈枫的推测，不过陈枫依然面不改色，冷着眼看向屏幕。 林洲怀继续道。 “我们推测，应该是林小雨从中作梗，将神明血液混入菜里，她是林大智的女儿，知道林大智接下来的计划，计算好时间谋划了这次的伪神袭击。” “不过，她的目的、动机、以及神明血液的来由，我们一概不知。” 此话一出，陈枫不淡定了。 “？？？” 这是什么意思？诈我？ 咚！ 一声巨响打断了陈枫的思绪，顺着声音望过去，雷卓怒目圆睁，望向林洲怀。 “什么伪神，什么血液，林小雨的计划又是什么！你们今天叫我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雷卓不知道伪神，未曾察觉神明，但他依然能从对话中听的出来，不管是杨家的覆灭，还是林大智的这般模样，全是林小雨所为。 可林小雨在他心里，却是那般美好、纯真。也是拜她那副长相所致。 世人常为相所困，困自己，同时困他人，为自己的丑陋而困惑、难过，为他人的美貌而倾心、嫉妒。 雷卓不能接受自己归为白月光的幻想被他人破灭。 所以他破防了。 不管是见义勇为，还是此刻的表现，归根结底，他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陈枫咂咂嘴，他不想做任何评价，这种性格的人有好有坏，但雷卓给他的感觉并不糟糕，况且眼下还有林洲怀站出来挡枪。 林洲怀被雷卓这般咄咄逼人，依旧面无表情。 他开始为雷卓解释，所谓的神明、人间体、以及伪神。 同时，吕娜的表情变的十分纠结。 一方面，她并不想破坏人间的神明秩序，而另一方面，她又想知道，雷卓得知神明的种种过后，记忆会不会恢复，这一点相当重要！仅是简单的告知世界真理，便能让人间体恢复记忆，要是雷卓醒来告知神界…… 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雷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喉头的滚动愈发频繁。 在这段时间里，林洲怀大致的描述了雷卓的身份，把某些人类形容成为神明意志的化身，并没有说明神明梦境一事。 最后，雷卓把地上的矿泉水捡起，猛的一口气喝完后， 他彻底接受了事实，但又没完全接受，他想和林小雨见面，当面问清楚。 当然，半个小时里，陈枫自然也没闲着，他略带深意的看向林洲怀。 “说吧，耽搁了这么久，差不多步入正题了。” “嗯。” 林洲怀点点头。 “我希望你们加入我们，当然，这是强制的，第三次诸神黄昏隐隐有爆发的端倪，你们身为神界之人，自然要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强制”二字，让陈枫眼角抽搐。 “去你妈的，老子是凡人！关我屁事！” 吕娜也同时站起身，她眼下虽为人间体，但神明的自尊也容不得一个凡人威胁自己，尽管她面对陈枫的时候是好脾气，那是因为陈枫说话一直有度，对人对事她一直分的很清楚。 “照你这么说，那些成立第九局的神明为何不站出来？” 林洲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二人，而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接着说道。 “既然这样，告诉你们也无妨，第九局的创始者有五名，这五位神明体系不同，分别为希腊、北欧、埃及、古印度、以及古中国，五位神明合力在世界各地建立第九局的根基，避免伪神的祸乱，以及应对各个神明人间体的突发情况。” 陈枫不屑的轻嗤一声，他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听第九局的创业史，只见他一拍桌子。 “我特么问你了么？你今天把万俊给我叫出来，让他说明所有情况，妈的喜欢给老子打哑谜。” 说着，陈枫看向角落的摄像头。 “万俊，给老子出来！把你和林小雨的勾当交代清楚再谈协助这事。” 事已至此，陈枫也懒得继续拐弯抹角了，直接撕破脸皮。 威胁？他这辈子最恶心的其中一件就是别人威胁他。 要是陈奶亚在这里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她有把柄被掌握，但陈枫不一样，他会以他的立场来自爆。 喜欢耍人？ 老子直接和你爆咯！ “啧啧啧，真是搞不懂，邪神小妹妹为什么会选中你？” 熟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陈枫转过身，指着万俊的鼻子。 “你特么喜欢这么搞是吧？来说说，你和林小雨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万俊闭口不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视线落在雷卓身上，眼中藏着复杂之意。 “雷卓，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我……” 雷卓还没从那些信息中整理好自己，但他已经有了想法。 “我想见她一面，当面问清楚。” “……” 万俊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少了几分前几日的游刃有余，点了点头。 “纵使转生失忆，爱意依旧不退……” 他仰头长叹一声。 “宿命如此罢。” …… 第五十八章 但是我拒绝 传闻。 索尔与洛基并不和睦。 洛基还因为烧掉了希芙的头发，使得索尔大发雷霆。 但现在万俊的表情，传闻似乎并不真实。 吕娜眼眸瞪大，万俊的话让她推断出雷卓的本体，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万俊给了林洲怀一个眼神，示意他避开接下来的谈话。 待林洲怀出去以后，万俊这才重新看向三人。 “希芙的事，我确实不算是知情者，不过……” 万俊一边说，一边走到圆桌的主位，拉出凳子坐下，问道。 “不知道你们对基督教了解有多少？” “？” 基督教？ 陈枫歪着脑袋，他不算特别了解，毕竟所谓的基督教范围过于广泛，不仅天堂里存在天使，还有地狱里的恶魔，还有什么使徒…… 然而，听到这基督教从万俊嘴里脱口而出，吕娜的眉头紧紧锁住，她的余光些许的停留在陈枫身上。 她身为正统神祗里的一员，关于基督教自然了解。 自从第二次诸神黄昏的落幕，基督教便从世界各地广泛传播开来，速度之快，影响之深。 “基督教，只有一个主神——救世主耶稣，这个教派起源于人类的某个族群，他们把手中的旧约奉为神指，又因为这个教派的广泛传播，旧约分散到各处又被重新编写。” “供奉的虽然是同一位神明，不过，因为新旧章节不同，所以并不能很好的统一，尤其是旧约，那个族群总认为自己高于其他人一等。” 吕娜手抚下颚，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他们没有入正统神只，只属于人间的杂乱教派，难道……” 万俊笑了笑，点头示意。 “如你所想。” 他望向陈枫，缓缓起身站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也想步入正统神祗，但用的方法很是极端，以旧约为首，他们似乎是想要统领神明，站在最高处。” “第二次诸神黄昏过后，他们在暗处积蓄力量，最近的伪神频繁出现也是其中一点，吕娜，你难道没发现林大智对比之前的伪神，更容易击倒吗？” “？” 吕娜双眸暗淡，仔细回忆。 也许之前都是以一敌多，从来没有过与1V1的经历，但经过吕娜的仔细对比，她倒是发现确实如此。 陈枫仅仅5%的神识就能将林大智击倒，那由凡人研究出的大规模杀伤性炮弹同样能杀死对方。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林大智体内的脓血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正统神祗，也不是希芙的，反过来推断，那边的邪神，意识上已经成神，所以能造出伪神。” 陈枫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于唇，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不过，他是真的在思考。 希芙背叛了神界，与基督教扯上关系，但洛基这段时间只调查到这么点消息…… 吱呀！ 窗户被万俊打开，发出老旧的声响，微风吹拂而过，万俊转过身，任由阳光打在他的后背，任由发丝被吹的杂乱无章。 “我的时间不多了，以意识存在于人间太耗费神识了！希芙的叛变还需要向神界汇报，我个人也不能在这里频繁使用神识，避免暴露。” 他看向雷卓，眼神中带着关心、思念，以及恨铁不成钢。 “你想要去问，那便问，林洲怀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他看向吕娜。 “宙斯的事……如果我的暗示成功的话，那他离恢复记忆应该不远了，到时候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他，看他怎么做？” 他环顾一周，将视线落在陈枫身上。 “你们的事，我这里代表北欧体系表个态，只要你和那位邪神小妹妹能妥善的解决这件事，我们北欧不会追究。” 陈枫默不作声，看着万俊走到门口，对林洲怀交代了几句以后便昏厥过去。 神是有七情六欲的。 陈枫沉思着。 也许在希芙叛变这件事上，洛基并不想大肆宣扬，毕竟这算得上是家丑，身为正统神祗里的神明叛变，其他体系知道后会怎么想？ 这导致他之前一直试图岔开话题，并且在今天的对话里，他也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然而因为雷卓的表态，加上他这段时间的调查，让他转变了想法。 可能转变的原由更多是在雷卓身上吧，可能在他眼里，雷卓的某些举动很像索尔吧！ 这倒是不令人奇怪，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尽管在做梦，本能的会照着自己的性格来行事。 索尔如此，宙斯同样如此，都是狗改不了吃屎。 “事情就是这样。” 林洲怀把万俊的身体扛到椅子上，随意的摆弄了几下让他能保持平衡，不从椅子上跌倒。 “死了？” 陈枫眼神示意，咋咋呼呼的问道。 林洲怀摇摇头，按下遥控。 “睡个几天就行。” 随着一段机械滚轮的运动声，黑色的窗帘逐渐张开，阳光肆意的从缝隙处照射进房间。 陈枫微眯着眼，努里调整眼睛的不适。 待窗帘收起，林洲怀这才说道。 “现在你们，是加入还是不加入？” 林洲怀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微笑，回想方才洛基交代的话，复述道。 “当然了，加入我们的好处有很多，首先就是金钱上的，我们和其他公务员以及军队不同，是采用特有的工资算法，你们每杀一只伪神，就有五十到一百万的赏金。” “其次就是时间上的，只要伪神不出现，你们的时间由你们自己掌控。” 洛基的交代就这么简单。 一百万！ 陈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把前面的五十到一百万直接缩略为一百万。 干一个伪神就有一百万！ 人嘛！ 活在世上不就为了个钱吗？尽管陈枫身上的钱已经够多了，但那些钱都是被陈奶亚管着的，随便一个心情不好就哐哐扣工资。 再说了，你看那些有钱人，纵使成了首富，你见他们停止赚钱了么？ 没有！ 虽说洛基的这交代已经算的上是阳谋了，就是针对陈枫而出的。 吕娜有责任心，不会放任伪神在人间肆意妄为，同时也不会放任基督那边的阴谋诡计，自然会参加。 雷卓呢？他想要找到林小雨当面问清楚，必定得和第九局扯上关系！ 剩下的就是陈枫了。 方才，洛基事先说明只要处理好伪神一事，关于陈奶亚以及她背后的克苏鲁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前提。 接着为了让陈枫这守财奴动心，开出了狩猎赏金这一说法，并且还表示伪神出现之前，时间由自身安排。 方方面面都给陈枫安排妥当了。 “……” “但是我拒绝！” …… 第五十九章 什么小？什么长？ “但是我拒绝！” 陈枫歪着嘴，义正言辞，且铿锵有力。 众人纷纷向陈枫投来匪夷所思的目光，陈枫耸耸肩。 洛基虽说今天透了个底，但依旧疑点重重，他与希芙的勾当只是并没有特别明说，其中的动机以及细枝末节都是陈枫一己之见的猜测。 更别说那所谓的基督了，很有可能是他为了转移矛头而编造出来的！ 一味的相信他人，期待他人，希望他人。 这是傻子才会有的表现。 聪明人不管随时随地都在怀疑，怀疑他人，相信自己！ 陈枫有自己的判断，当然，为了吕娜的百分百好感度，他也不得不参加。 只是在那之前，他对第九局知之甚少。 得想个办法让林洲怀把知道的秘密全都吐出来。 “这样吧！你先带我们参观参观这里。” 林洲怀始终保持着一个表情，不苟言笑的点点头。 “当然，这是肯定的！雷卓还没有与伪神战斗的经历，需要在这里训练一段时间，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 雷卓神情凝重。 “只要能让我和她见一面，怎么样都行。” 啥？ 陈枫扶着额头，眼角抽搐，至此，一个响亮的名号在陈枫内心冒出。 神界深情哥。 似乎吕娜也无法理解雷卓这舔狗的脑回路，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当雷卓话落的瞬间，她的视线同时也停留在了陈枫身上。 紧接着，她就看见陈枫手扶着额头，坐在那儿既猥琐，又阴暗的笑着。 “……” 有时她挺佩服陈枫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一天到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又能很巧妙的观察到他身边其他人的情绪。 …… 林洲怀带领着三人离开会议室，走出大厅，林洲怀介绍道。 “这栋楼主要用途在于行政方面，会议，接待，以及外围后勤人员工作的地方。” 正值中午，仅有的一丝清凉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太阳长时间的笼罩消磨殆尽，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水泥地，莫名的压抑感让陈枫暗自叹气。 经过林洲怀的介绍，这个废弃军营的占地面积很广，距离这栋楼的最东边是原来的家属区，不过因为第九局人员稀缺，里面变成了空房。 正中央有运动区，篮球场、乒乓球台各种运动器械一应俱全，陈枫隔着扭曲的气压望过去，却空无一人。 也对，这种天气谁会去顶着暴晒运动啊？那已经不能用缺根筋来形容了，那是有病。 紧挨着运动区的便是宿舍，还是因为人员稀少，原来的四人宿舍已经被改成了单间，陈枫几人站在宿舍大厅，墙面上还有着各种语录，红色的字样经过年轮的洗礼微微泛白。 陈枫喘着粗气，汗珠随着发根滑落到嘴角，品尝到一丝苦涩，手拿着衣领快速煽动，同样，吕娜与雷卓也好不到哪去，只有林洲怀依旧表情如常。 “不是哥们，你不热吗？” 陈枫匪夷所思的望着林洲怀，虽说额头微微冒汗，但他那一身西装包裹的实在紧凑，陈枫不理解为什么林洲怀只出了这么点汗。 “热。” 林洲怀惜字如金，简短的回复一个字。 “……” 陈枫翻了个白眼，懒得问了。 几人在大厅稍作休息，林洲怀甚至连水都没给三人，就又带着三人参观起来。 “你这是在报复我吧？啊！是在公报私仇是吧？” 陈枫跟在后面，想一巴掌拍在林洲怀脑门上。 林洲怀不理会陈枫，斜过身对三人说道。 “接下来参观的，是第九局川内分局的研发基地，还请各位在门口处签上保密协议，以免泄露。” “？” 泄露了有什么问题吗？凡人就算知道这事儿要不成疯子，要不就被你们带进来了，横竖都不会暴露。 不过陈枫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协议上按下手印，不过只是一则纸张，在神明的作用下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研究所的大门很普通，仅仅一扇玻璃门，似乎是肯定没有其他人私自闯入的可能，只有两层楼的高度，外观上与普通建筑无异。 进入大门，有一名西装男坐守于此，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很热情，从外表看应该比几人的年纪要小上那么几岁，显得少许稚嫩。 “林哥，今天是来拿你的新尘器吗？” 这人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跟在林洲怀身后的三人，只是一味的把眼神停留在林洲怀身上。 然而当林洲怀看见西装男的时候，脚步略微停顿，紧接着，他稍稍挪动脚步，试图挡在陈枫面前。 “不是，今天带他们几人来参观一下第九局。” 话落，这名西装男才注意到三人，他微眯着眼，上下打量，最终将视线停留在陈枫的半截身子上，突然，他面部一转，眼里含有些许怒意，手指陈枫。 “你！你当时为什么要跑！” “啥？” 陈枫被搞的一头雾水，思来想去也没搞懂自己跑什么。 “我啥时候跑了？” “……” “你还说！不是你！我哥怎么可能死！” 说着，西装男朝着陈枫扑面而来，吕娜见状，径直走到陈枫前面，将陈枫牢牢护在自己身后，眼含怒意。 同时，不明真相的雷卓与吕娜的动作相似，虽说他现在还没整理好心情，但陈枫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是看在眼里的，他挪动脚步，站在陈枫的左斜方。 林洲怀也一把控制住扑过来的西装男，少有的，林洲怀眼里显露出纠结之意。 这几天一直在执行洛基的命令，调查林小雨周边的交友情况，以及她从小到大的相识之人，没注意排班表这一事。 只是他转念一想，今后合作，两人见面是迟早的事，躲是躲不掉的。 “他……” 带着纠结，林洲怀望向陈枫，慢慢开始向几人诉说原由。 “你还记得林大智那晚，你第一次上三楼后又转头下来了吗？” “？” 陈枫蹙眉，略微点头。 他记得这件事，也记得记忆里那挥之不去断掉的尸体，还有跑向电梯的男人。 林洲怀眼神落在被他控制的西装男身上，抬头说道。 “他叫季博晓，那晚，你们下电梯之前跑向你们的男人是他的哥哥，季博常。” “啊？？？” 陈枫瞪大眼睛，面露惊讶。 只是，令他惊讶的不是男人的故事，也不是这次的事故。 而是这兄弟二人生草的名字。 “什么小？什么长？” …… 第六十章 你先别急 “要不是你们临阵脱逃！我哥也不会死！” 陈枫愣愣的观察着眼前这名叫博晓的男人，面露鄙夷之色。 哦~ 这么个情况啊！ 那晚，陈枫敢肯定，要是没有洛基半路截停，陈枫绝对会带着吕娜溜之大吉，哪家好人遇上这种事第一时间想的不是逃命啊？ 至于当时林小雨的情况…… 陈枫只能评价好人自有好报。 陈枫眉头虽然皱在一起，却面露微笑，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是该让林洲怀吐吐水了。 他拍拍挡在自己身前的吕娜。 相处了这么久，吕娜一眼就看出陈枫的下一步动作，只是她也觉得这件事并不能怪陈枫，人性里，对生的渴望是大过一切的，本能罢了。 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有一种情绪在悄然迸发，她见不得陈枫被这样委屈。 于是她让开身位，任由陈枫走到季博晓面前。 季博晓虽说是西装男里的一员，不过体型上小了林洲怀一圈，被林洲怀死死的控制住，他只能红着眼，死死的瞪着陈枫。 “道德绑架，是吧？” 陈枫弯着腰和季博晓面对面，嘴角上扬，思考着如何让眼前的小屁孩面对现实。 就在刚刚，他已经动用了神识，让季博常内心的情绪巨大化，此刻，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脸上青筋暴起，面红耳赤。 这点倒是令陈枫惊讶，没想到这限制颇多的能力还挺管用。 啪！ 陈枫一个耳光落在季博常脸上，让他红透的脸上更显赤色，隐隐有发黑的趋势。 “陈枫！你！” 林洲怀瞪大双眼，陈枫这一举动不亚于打了他的脸，不过为了不让事情闹大，林洲怀依旧控制着试图挣脱的季博常。 林洲怀强忍怒意，深呼吸后吐出一口浊气。 “陈枫，你冷静一点，他年纪不大，冲动是自……” 还没等林洲怀说完，陈枫又是一巴掌。 啪！ 响声回荡在大厅，带来的是所有人的沉默。 “年纪轻轻，喜欢道德绑架是吧？我有救你哥的义务么？我特么也是莫名其妙就被卷进来的！”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陈枫没掌握好准头，打在了林洲怀的手臂上，因为陈枫的体能超乎常人，林洲怀在疼痛的作用下稍稍放缓了劲头，使得季博常能挣脱束缚。 季博常发了疯一般的冲向陈枫，丝毫没注意自己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林洲怀试图阻止，却被陈枫呵斥住。 “你觉得你能控制住我？呵！” 陈枫轻笑一声，一脚踢开季博常。 “你们第九局就是这么训练人的？实话告诉你，不仅是你，就算你们第九局全部驻守人员一起上，都拿我没办法。” 砰！ 又是一脚。 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如今洛基不在，陈枫把欺软怕硬的高尚品格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 再说，就算洛基在这儿，估计也不会拦着。 以他的性格，只会笑着旁观，甚至搬个板凳坐在旁边吃瓜。 “……” 林洲怀黑着脸，陈枫的话倒是真实的。 他一个人便能轻松放倒伪神，虽说攻击方式下三滥，可一旦第九局的人出来制止，谁能想到陈枫会不会对他们实施断子绝孙拳？ 但这场面，放任不管的话，季博晓要被陈枫活活打死！不死也残。 林洲怀眼珠快速转动，环顾四周。 吕娜扶着额头看向陈枫，雷卓双眸带着阴郁，却又被眼前的场景吸引，手舞足蹈的不知所措。 再看看他自己，刚刚陈枫的一掌已经让手臂有了肿胀，半截手掌印从皮肤上凸起。 再看向季博晓，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嘴角溢出的鲜血混合着唾液流出，情绪上的巨大波动导致眼白充血。 这是理智缺失的人才会有的表现。 另一边，陈枫的双眼逐渐被杀意覆盖，邪笑着对一次又一次冲上来的季博晓拳打脚踢，丝毫不在意对方口吐鲜血，眼鼻见红。 然而就算如此，季博晓也没有停下无用的攻势，在陈枫神识的影响下，只有一点点的郁气被逐渐放大，在陈枫的殴打途中，最后一丝人性消散。 “！” 不能再这么让他们打下去了！ 林洲怀健步冲向季博晓，趁他冲向陈枫的时候，对他的后颈来了一击。 霎时间，季博晓身形一顿，昏死过去。 陈枫也因此停下动作，甩了甩手，嗤笑一声。 “哼哼，林洲怀，你们第九局不都是心性寡淡吗？怎么出了个这种怪胎？” “……” 林洲怀默不作声，将晕厥的季博晓轻放于地，又怕他嘴与鼻腔里的鲜血倒灌进气管，给他翻了个面。 做完这些事后，林洲怀站起身，愤怒写在了他坚毅的面庞，就这么看着陈枫。 “哦哟！这就急啦！” 陈枫一个转身，嬉皮笑脸的面向吕娜与雷卓二人，背指林洲怀。 “你看，急了！” 林洲怀眼皮跳动，他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往往是陈枫这种人获得了神明的青睐，自己这种人却只能如履薄冰，每次与伪神的对战就像是高空走钢丝，稍有一点闪失，便会命丧黄泉。 林洲怀本性如此，心里有这一股热血，只是这些年被第九局磨练了心性，工作的保密性，周围人清汤寡水的性格，致使他学会了面不透心，可他骨子里依旧是一个热血的人，毕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内心的激情还没有被现实消磨殆尽。 季博晓同样如此，他也是天赋异禀的那群人，在他的身上，林洲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意想指点他一下。 然而如今，却被陈枫打成这般模样，外伤且不说，内伤估计没个半年是修养不好的。 他强吸一口气，想压住内心的躁动，却不想，随着气息的吐露，他的怒意愈发浓烈。 面对着陈枫的邪笑，他双拳紧握，在原始情绪的冲动下，朝着陈枫挥拳而来。 “陈枫！” 吕娜正欲上前，却被陈枫制止。 “我都没急，你也别急，他还能拿我怎么样？” 接着，他看向冲过来的林洲怀。 “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