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军婚,不是寡妇是悍妇》 第1章 后娘达咩 八二年秋。 “小姜啊，你可得想开点，想想你爹娘，还有盛楠四个，她们可都指着你呢。” 姜梨头痛欲裂，两行清泪蜿蜒而下。 “小姜啊，你这、你别哭啊。”来做思想工作的政委媳妇，看姜梨掉眼泪，慌了神。 谁知，她这一说，姜梨眼泪掉的更欢了。 政委媳妇一看，忙给她擦眼泪：“小姜啊，你还这么年轻，可别在做傻事了。” 这一劝，姜梨彻底嚎啕出声。 天杀的贼老天！ 什么仇什么怨啊！ 她一点都不想穿越啊！ 政委媳妇生怕姜梨再想不开，守了她一夜了，这会看她哭的有节奏，眼皮子直往下耷拉... 姜梨哭累了，顶着一双潋滟的眼，无神的看着房顶。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给二叔一家找了个包吃包住的工作，顺便表达了一下为祖国缝纫事业添砖加瓦的美好愿景，出来就遭了报应。 有那杀千刀的越狱不成拿她当人质，交涉失败还破了防，她就成了那个炮灰，被捅成了个筛子。 本以为自己能正常走流程投个胎，可转轮王那缺德鬼，竟然拿她来补漏子。 直接给她踢到一本后娘小说里，成了其中的恶毒对照组。 就是说，后娘这个职业也得搞雌竞吗？ 原主，也就是姜梨，跟女主苏绾绾，是同一个军属大院里的军嫂，还都是后娘。 不同的是，原主自私自利不管孩子，苏绾绾温柔善良后娘表率。 两人又是同一天结婚，不自觉的被人拿出来做比较。 可原主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什么都比不过女主，后来丈夫也死了，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最后落得个被野狼分食，死无全尸的下场。 而女主苏绾绾，则被军官老公天才儿子娇宠一生。 灵魂看到一切的原主直接被剧情创死，而她这个倒霉蛋，就被拉来顶缸了。 直接穿越到丈夫刚死，原主撞墙的节点。 呜呜呜~ 又想哭了！ 你说穿就穿吧，就不能选个好节点嘛，哪怕是丈夫没死前也成啊。 她好麻溜的离婚。 谁家好人愿意给人当后娘？ 现在好了，男人也没了，还留下四个拖油瓶。 她自己还是个宝宝呢，哪里会养孩子？ “扣扣扣~” 姜梨吸了吸鼻子：“进来。” 门口探出个小脑袋，看了姜梨一眼，又怯怯的缩了回去：“吃、吃饭了。” 说完嗖的就跑了。 姜梨：.... 她有那么吓人吗？ 不过她还真饿了，摇摇晃晃的下了床。 堂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餐桌上摆着两块红薯，一个鸡蛋。 她看向西屋。 西屋的门啪的被关上。 姜梨也不在意，头顶白纱布，坐到餐桌边，三下五除二吃了那个鸡蛋。 胃里的烧灼感才去了些。 “小姜啊，你想开了就好。”政委媳妇跟着出来：“你还有四个闺女呢，为了她们，你也得振作起来啊。” “只要你们好好的，霍团长的在天之灵才可以安息。”政委媳妇苦口婆心。 姜梨：“呵呵~” 老娘恨不得掘了他的坟，让他离了婚再死！ 政委媳妇是个二零后，不懂呵呵的涵义，只以为小姜是想开了，满意的很。 这下老杜可以放心了。 政委媳妇深藏功与名的回家补觉了。 只留下姜梨在原地味同嚼蜡。 她倒不是排斥穿越，她在现代的身体，这会指不定已经火化了，穿越等于白捡一条命，她还挺高兴的。 可她不愿意当后娘。 一个人，养四个孩子，这其中的难处还用细数吗？ 更何况，最小的那个娃才一岁半，还得吃奶呢。 她不要！她拒绝！她做不到！ 机械的填饱肚子，她呆怔怔的坐在那，脑子里乱的很。 “哇哇哇~” 一阵哭声传来，姜梨看过去。 “妹妹不哭，不哭哦~姐姐给你冲奶粉喝。”话音落下，西屋的门开了。 一个细伶伶的小姑娘走了出来，看到姜梨，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说，径直拿了奶粉去冲泡。 小姑娘动作很熟练，一看就常做这件事。 冲完奶粉，还知道用手背试一下温度，不烫才拿回去喂妹妹。 看小姑娘这样子，姜梨心里更难受了。 孩子是好孩子，想到自己的打算：“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良心备受谴责，决定永不动摇。 坚定了神色，她才回了东屋。 东屋是原主和霍卿衍的婚房，只不过没用上而已。 结婚当天，霍卿衍就有任务，连洞房都没入，就走了，再回来，人就挂墙上了。 现在这东屋，完全是原主一个人住， 进门右手边靠墙是一铺炕，正对着门口的是个新衣柜，镶镜子的那种，在这个年代算是走在时尚前沿了。 姜梨也就顺势看清了原主的长相。 镜子里，是跟她前世一模一样的一张脸，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更给她添了些病弱美人的破碎感。 扫了一圈，目光精准的锁定衣柜上方的藤条箱子。 踩着凳子拿下来后，姜梨打开了衣柜，满满登登的各式衣服映入眼帘。 有漂亮的小裙子，市面上新兴起的荷叶衫，喇叭裤，还有好几件毛衣，羊毛大衣等等。 这个衣柜，应该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柜了。 她也没客气，把所有的衣服扫到藤条箱子里，又把目光转向梳妆台。 梳妆台上更是堆满了护肤品，面霜护手霜，香水口红，全是大牌子，什么美加净，美肤宝，百雀羚都有。 选护肤品，原主本着只选贵的，不选对的这一朴素理念，什么贵买什么。 就连雪花膏，都被原主拿来护理脚后跟了，可见其奢侈。 更别提柜子里的大金镯子，珍珠项链等等各种配饰了。 看到这些东西，姜梨的良心忽然又痛了一下，然后就是打包打包，通通打包。 留下一些常用的东西，她把属于原主的所有个人物品都打了包，方便随时拎包跑路。 至于存款，那是一分都没有的。 死鬼男人是团级干部，没牺牲前，每个月工资一百大几，但架不住原主能花，每个月的工资，那是一毛都剩不下。 但凡到了月底能剩下些，原主必然有需要添置的东西。 所以姜梨能带走的，只有这些衣服首饰而已。 打包好，把藤条箱子放到衣柜里，她出了屋子。 就要分别了，给几个姑娘做顿饭吧，好歹母女一场。 第2章 霍家四朵花 等到了厨房，她沉默了。 这厨房，跟新的似的！ 除了碗筷有使用过的痕迹，其他物件上，都落了一层灰。 做饭的想法破灭了。 “你、你饿了吗？”一道细弱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姜梨转头，是霍家二姑娘，霍文景。 “我、我去打饭。”感觉到姜梨的视线，小姑娘好像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说了一句，转身便跑了。 姜梨：原主到底对这孩子做了什么？ 等小姑娘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边还跟着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姑娘。 接受原主的记忆，姜梨知道，那是霍家大姑娘，霍盛楠。 此时，大姑娘审视的看着她，凤眼里满是警惕和敌意。 良久，大姑娘才冷哼一声，把饭盆放到桌上，然后径自回了西屋，牵出了霍家三姑娘，霍沐蕴。 三个小姑娘排队洗了手，分了碗筷，坐到了餐桌边，只是谁都没有动筷子。 看姜梨站在原地发呆，霍大姑娘恶声恶气道：“愣着干嘛，脑子撞傻了，饭都不会吃了？” 姜梨摸了摸鼻子，洗了手坐了过去。 吃饭的时候，她发现，三个小姑娘教养都很好。 吃饭不会吧唧嘴，也不会乱翻盘子里的菜，包括才三岁的霍沐蕴，哪怕吃的慢了点，也是自己吃的。 饭后，姜梨刚打算发挥一下大人的素质，把碗刷一下，霍盛楠已经自顾自的收拾了桌子，然后到厨房刷碗去了。 就是说，这样的日子，原主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大姑娘刷碗，三姑娘磕磕绊绊擦桌子，二姑娘冲奶粉去喂嗷嗷待哺的四妹。 整个家里，井井有条极了。 除了站在那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姜梨。 总感觉，没有她，这四个姑娘也能生活的挺好。 话虽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内疚的。 “咳~” 她咳嗽一声，吸引三个姑娘的注意力。 三人同时看向她。 “我们谈谈？” 霍盛楠凤眸里闪过嘲讽，大步过来，站到姜梨面前：“你想说什么？” 老二老三缩在她身后。 姜梨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开口：“你们爸爸已经不在了，你有什么打算？” 她说的你，是知道四个孩子里，老大才是主心骨。 “你想跑？”霍盛楠一针见血。 姜梨讪讪，要不要这么敏锐？ 只见那才十岁的小姑娘苍凉一笑，数不尽的寂寥：“想走就走吧，本来也没指望你留下！” 姜梨：完了，更内疚了！ 霍盛楠讽刺一笑，转身回了西屋。 老二老三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哎~ 姜梨神色复杂极了。 此时的西屋里。 霍盛楠垂眸专注的喂妹妹，霍文景撵着衣角站在她身后，讷讷道：“她走了我们怎么办？” 霍盛楠手一顿，奶粉洒出来些许，她若无其事的擦了擦：“怕什么，反正她也没管过我们。” 说着，她感觉鼻头有些酸，狠狠的嗤了一声：“有她没她都一样！” 霍文景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姐姐单薄的背影，到底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另一边。 姜梨也在脑海里整合信息。 首先就是原主的记忆。 前世原主死后，灵魂不灭，看到了霍家四朵花的下场。 老四平安，在原主走后没多久就没了。 老大盛楠为了妹妹们，辍学打零工赚钱，后来被骗到缅北，死时不过十六岁。 老二文景，是最出息的一个，一路勤工俭学上了京大，更是进了顶尖的实验室，可不知怎的，突然就死了，说是实验出了事故。 四朵花中，活得最长的是老三沐蕴，可也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老三长大后，嫁了个家暴的丈夫，长期被磋磨，儿女也都不孝顺，人至暮年，被赶出家门，行乞为生。 四个姑娘的结局刺痛了原主的心，她又偶然得知，她们生活的世界不过是一本书。 她们一家的结局，也只是为了给女主苏绾绾作配，衬托她的美好人生而存在的。 因为过于悲戚，哪怕回到过去，原主也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一了百了，随着死鬼男人去了。 整理完原主的全部记忆，姜梨脸色难看的跟吃了屎一样。 这对照组当得，晦气死了！ 跟灭门有啥区别，不都是一个不留？ 转轮王给她看的那本小说里，原主一家的戏份很少，只是需要的时候，被拿出来遛一遛，衬托一下女主的贤惠能干而已。 原主死后，就没这一家子什么事了。 现在换成了姜梨，说什么也不能让四朵花落到这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拿出纸笔开始列名单。 当后妈就算了，她不会养孩子。 为今之计，能做的只有给四朵花找个靠谱的人家。 找个家风正的人家，凭着四朵花的烈士补贴和死鬼男人的抚恤金，养活她们不成问题。 实在不行，多找几家，一家一个。 姜梨绞尽脑汁的列着名单，寻思着等名单列好，她就去找四朵花摊牌。 寄人篱下总比跟着她这个不靠谱的后妈要好吧？ 算是双向成就吧！ 删删减减的，总算是找出了三家符合她条件的人家，接下来，还得实际了解一下才行。 “吃饭了！”大姑娘在外面喊。 姜梨一骨碌爬起来，把名单塞到抽屉里，走了出去。 贴心的小棉袄已经把晚饭打回来了。 餐桌上摆着一盆白菜炖粉条，一盆玉米面糊糊，还有五个玉米窝窝，在她的位置上，还放了一枚鸡蛋。 等她落座，三个姑娘才动筷子。 姜梨看了一圈，鸡蛋竟然只有她有？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直白，大姑娘掀了掀眼皮：“给你补补脑子。” 姜梨：这孩子嘴挺毒啊！ 她剥开鸡蛋，扔到三姑娘碗里。 三姑娘一抖，看着鸡蛋口水滴答，只是：“妈妈吃，妈妈痛。” 怪窝心的。 “让你吃你就吃！”姜梨怒道：“看到鸡蛋就恶心，快吃！” 大姑娘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不吃拉倒！三圆，你吃，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直接把鸡蛋夹碎，按到三姑娘玉米糊糊里。 三姑娘还小，看到两人这样，眼里包了一汪泪，玉米窝窝都不敢吃了。 姜梨见状，良心突然中了一箭。 面上却还是不耐烦的样子，冷嗤一声：“麻烦死了！” 撩了脸子，一言不发的吃饭。 饭桌上气氛如胶凝滞，姜梨心里默默的抱歉。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给人家希望。 她跟几个姑娘之间，最好是维持现状，直到分别。 第3章 食堂里干架 翌日。 姜梨借口打的饭不合胃口，非要跟着去食堂。 大姑娘才不管她，自顾自的喂好了老四，换了尿布，叮嘱了老三，带着二姑娘出门了。 姜梨失笑，这是还生气呢。 她也不恼，笑盈盈的跟在俩姑娘后面。 去食堂的一路上，碰到的人对娘三个指指点点的，有同情，有厌恶的，姜梨全然不在乎。 但她发现，随着遇到的人越多，大姑娘的脸越紧绷，二姑娘的头垂的越低。 而且，俩孩子竟然贴墙跟走？ 这下她笑不出来了。 “诶。” 她拍拍大姑娘的肩膀，“走快点，饿死了。” 然后不由分说拉着两人到路中间。 “你干嘛？”大姑娘怒目而视。 姜梨半压在她肩膀上：“头晕~” “头晕还出来！”虽然这么说，但大姑娘到底是没再挣扎了。 姜梨就心安理得的靠在孩子身上，还拽着二姑娘。 她这么一闹，俩孩子也顾不上别人的目光了。 食堂门口，正好碰到了政委媳妇，看到母女三个亲亲热热的样子，别提多欣慰了。 “小姜啊，你这是大好了？” 姜梨一个黛玉扶额，娇娇弱弱的道：“没事了，总得往前看呀~”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政委媳妇高高兴兴带着人进了食堂，一边走，一边凑到姜梨耳边小声道：“今天食堂可是有土豆炖鸡，咱得快点，要不都被人抢光了。” 一听肉，姜梨瞬间腰不酸了，头不疼了，反向拽着政委媳妇往前冲。 不是她没出息，是身体本能反应。 姜梨带着人，顺利杀出重围，抢到了珍贵的土豆烧肉。 一行人找张桌子坐下来，大姑娘领着妹妹去洗手。 政委媳妇满眼喜爱：“你瞧你家这俩姑娘，多懂事。” 姜梨心思一动，巧了么不是，政委媳妇就是她那三人名单之一。 家风清正，杜政委跟她那死鬼男人又是好兄弟，肯定会善待几个姑娘的。 “你喜欢？那给你养好不好呀？”姜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政委媳妇只当她开玩笑：“你啊，这话可不能让盛楠听到，孩子该伤心了。” 姜梨正欲再说。 洗手槽那边传来喧闹声，她歪头看过去。 就看到大姑娘伸手推了一个胖小子，胖小子说了些什么，大姑娘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姜梨面色一凛，站起来，急匆匆赶了过去。 政委媳妇一惊，连忙跟上。 姜梨到的时候，胖小子正把盛楠压在身下，看那架势是要扇她巴掌。 而文景，这个怯懦的小姑娘，正拿着半块砖头，冲着胖小子的头扔了出去。 姜梨目眦欲裂，来不及多想，箭射而出，拦在胖小子身前。 “嘶~” 砖头正中后心。 姜梨疼的呲牙咧嘴，刚想张嘴，就猝不及防的被一个身影撞飞了出去。 多亏政委媳妇扶了她一下。 站稳以后，她定睛看过去，一个跟胖小子眉眼相似的女人正抱着胖小子心肝肉的喊呢。 “杀千刀的野种啊，这是奔着要我乖宝的命去的啊！” 她搂着胖小子，目光如刀的剐向怯懦的小姑娘。 姜梨蹙起了眉，拦在二姑娘面前：“事情还没问清楚，别妄下定论！” “问什么问？”女人暴走了，站起来，气势汹汹的对上了姜梨：“刚刚那小畜生往我乖宝头上扔砖头，你们都看到了的，还有什么可问的。” 她手指着二姑娘：“小小年纪，这么毒的心思，活该你死了爸，你爸死都是你们一窝子赔钱货给克死的，克父克母的丧门星，就该...” “啪---” 万籁俱静！ 众人都看向动手的姜梨。 姜梨面上彻底冷了下来，眉目锋利，一字一顿道：“克你妈！” 女人一呆，随后张牙舞爪的扑上来。 姜梨把二姑娘往政委媳妇那推了推，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问：“冷静了嘛？” “啊--我杀了你！” 姜梨不耐烦了，直接一个过肩摔给她撂倒在地：“能好好说话了嘛？” 女人被摔的头晕眼花，不知今夕何夕了。 姜梨满意了，她施施然走到胖小子身边，礼貌的问：“你可以起来了吗？” 胖小子看着她娇美的面庞，哆嗦了一下，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扑倒女人身边：“娘，娘，我怕。” “乖宝别怕，有娘呢。”女人强撑着坐了起来。看姜梨的眼神，恨不得撕吧了她。 姜梨把大姑娘拉起来：“没受伤吧？” 霍盛楠眼窝一酸，忙低下头：“就凭他？” 姜梨替她拍干净身上的土，“去旁边站着吧。” 随后，她直起腰，环顾一圈看热闹的人，声调清甜：“请问，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没有人回答。 水槽本来就在食堂角落，今天又有肉菜，大家没注意这边很正常。 姜梨也不恼，“盛楠，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娘辫子都散了，脸上也灰一块土一块的，形容很是狼狈，但却依然站的笔直，“是他嘴欠，该打。” “大家伙都听到了吧。”女人可算逮到话柄了：“这两个女娃娃，就因为我乖宝说了几句话，就要打他，甚至还想要了他的命，这种人天生就是坏胚子，我骂的有错吗？” 姜梨不理女人的叫嚣，耐心的问：“他说什么了？” 霍盛楠表情倏然一变：“他就是欠揍，我看他不顺眼，以后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好啊，你个小野种，还敢欺负我乖宝，我...” 姜梨站起来，“闭嘴！” 看姜梨咔吧咔吧握拳头的样子，女人从心的息了声。 “他骂姐姐野种，说姐姐害死了爸爸，还说你也会被姐姐害死的。”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 “他还说姐姐是天煞孤星，离她近的都不会有好下场，说我们一家都不得好死，爸爸是第一个。” “还、还说你是个坏后妈，早晚卖了我们。” 小姑娘发着抖，但口齿清晰，只是说出的内容，却让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色。 霍盛楠眼眶里的泪终于滑了下来，她粗鲁的擦了擦，带着鼻音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我没错，是他先骂我的！” 小姑娘倔强的很，执拗的盯着姜梨，姜梨心里一软，给她擦擦眼泪，“对，你没错，嘴臭的人就该打。” 给政委媳妇使了个眼色，姜梨转身，看向胖小子。 她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到母子两个心惶惶的。 女人咽了口唾沫：“你、你干嘛，他还是个孩子啊。” 姜梨邪狞一笑，她穿的是原主的高领杏色毛衣，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呈透明色，额上还缠着一圈白纱布，明明是病弱至极的样子，但却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她一步步靠近叫嚣的母子俩：“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说话间，她出手如电，一把攥住女人伸来的胳膊，一个错身，绕到她背后，把女人的手臂反剪在背后，一脚踹向她的膝窝，压着她跪了下来：“道歉！” 第4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女人疼的呜呜的哭，姜梨充耳不闻，再一次重复：“道歉。” 众人看女人哭的这样子，有些不落忍： “小姜，算了吧，孩子之间的矛盾，没必要闹这么大。” “姜梨，得饶人处且饶人。” “霍嫂子，盛楠两个也没事，让孩子道个歉就差不多了。” 众人一致认为，就算是胖小子言辞不当了点，但霍家姐妹俩也打回来了，姜梨在这样就过分了。 政委媳妇也有点犹豫：“小姜，你这...” “道歉！”姜梨厉喝一声，摁着女人的头往下掼。 “对、对不起。”女人终于知道害怕了，哆哆嗦嗦的道了歉。 “大点声！” “对不起！”女人闭着眼，大吼。 姜梨这才放过她，“到你了。” 胖小子这时候聪明了，大声对着盛楠姐妹俩：“对不起，我错了！” 霍盛楠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二姑娘往政委媳妇身后躲了躲。 杜政委一群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梨动手的一幕。 “你干什么？”一声怒吼，一个军绿色的身影直冲而来，横眉竖目的看向姜梨。 “哇哇哇~爸爸，我怕，我好怕。”胖小子见到来人，心里的恐惧倾泻而出。 “呜呜~当家的，你要给我们娘俩做主啊。”女人艰难站起来，抱着儿子边哭边告状： “霍家两个姑娘，拿石头往儿子头上扔。”她指向文景两人的方向。 “还有她。”到姜梨了：“她仗着自己是团长媳妇，硬逼着我们给她家姑娘道歉，我们不从，她还打我们。” “是我对不起儿子，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啊，护不住咱们得儿子~” 声音尖利，落后一步的杜政委等人都变了脸色。 突地，姜梨嗤笑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啊。”她不无嘲讽的道：“欺负我们家姑娘没有爸爸吗？” “弟妹，这话过了。”杜政委提醒道。 “过了吗？”姜梨眨眨眼睛，眼泪说来就来：“我们家老霍才刚走啊，你们就这么编排他闺女，就不怕老霍半夜找你们去吗？” “姜梨！” 有人怒喝出声，站了出来：“你别太过分了。” “霍团长是英雄，值得我们尊敬，我们绝对不会允许你败坏他的名声，也不会看着你打着霍团长的旗号肆意妄为！” 站出来的人剑眉星目，也算是个帅哥。 可惜了，脑子不好。 余光瞟到政委媳妇拉着杜政委咬耳朵，她就放心了。 眼眶含泪，站在旋涡中心，脸色哀伤而坚毅：“我过分？” “你们指着我家孩子说她天煞孤星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分？” “你们说我家孩子克父克母克亲友的时候不觉得过分了？” “你们对我家孩子指指点点的时候，就觉得你们做的对了？” 吵架想要赢，一定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他人进行指指点点。 果然，她这话一出，有好几个人的脸色都不自在起来。 那边杜政委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皱眉看向那一家三口：“曾继国！” “到！” “给盛楠文景道歉！”杜政委严厉道。 “为什么？”曾继国脱口而出，明明是他的老婆孩子挨了打。 杜政委深深的看着他：“子不教，父之过，妻为恶，夫同罪，道歉！” 曾继国面皮一下子涨红起来，他当然知道妻子嘴上没个把门的，爱讲究别人家的是非。 可妻子终归给他生儿育女。 面对政委平静的目光，他瞬间感觉到难堪至极，“对不起。”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两个姑娘。 文景一如既往的垂着头，盛楠则抿了抿唇，眼神里透出倔色来，一声不吭。 姜梨走过去，正色道：“不想原谅就不原谅。” 盛楠眼睛一亮：“可以吗？” 她还太小，从小就被人灌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人跟说了对不起，她要说没关系。 “当然可以。”姜梨掷地有声。 “小姜..”政委媳妇想劝一劝，这样教孩子是不对的，被杜政委拦住了。 “那我不原谅。”小姑娘抬起头，直视着对面的一家三口，又重复一遍：“我不原谅你们。” “乖。”姜梨拍拍她头顶。 嘴角勾起一抹讽笑：“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女人闻言脸色铁青，满目怨怼。 “走了，吃肉去了。”姜梨满意了。 走到一半，倏而转身，“还愣着干嘛？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霍盛楠想，她永远不会忘了这一幕。 清晨的阳光，洒在女人杏色的毛衣上，给她晕染出温柔的光，哪怕她脸上满是不耐。 但霍盛楠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发什么呆？”姜梨又催促了一句。 “就来。”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肉到底是凉了。 姜梨心痛万分。 对面坐着的杜政委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失笑：“可以拿去厨房热热。” 政委媳妇笑眯眯的起身：“我去吧。” “谢谢杜嫂子。” 杜嫂子虚指了指她，去了后厨。 沉默片刻。 杜政委主动开启话头：“弟妹头上的伤没事了吧？” “没什么事了。” 摸不清楚这位杜政委的性子，姜梨只能尽可能的谨慎。 “没事就好，老霍...”杜政委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生活上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找你嫂子也行，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姜梨适时的红了眼眶，低下头，一副被提起伤心事的样子。 杜政委也沉默了，疲敝的眼底有泪花闪过。 政委媳妇回来，打破了这处的悲伤。 气氛又恢复了轻松。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杜嫂子后怕道。 要是小姜没挡下砖头，今天这事就没那么容易了了。 霍文景夹菜的手一僵，立马恢复了。 “是啊，弟妹身手真敏捷，那几下子跟我手底下的新兵蛋子也不差什么了。”杜政委也附和道。 姜梨心跳快了些，“这多亏了我们家老霍啊。”她怀念道：“当初他逼我练的时候，我还埋怨过他。” 才怪，原主拢共跟死鬼男人见三面，一面是相亲，一面是结婚，最后一面就上了墙。 “谁知，现在就用上了呢~” 糟糕，哭多了，眼泪挤不出来了。 以手掩面，肩膀耸动几下。 杜政委满脸愧疚：“这事是我们处理不当，让盛楠两个受委屈了。” 一顿饭，吃的姜梨心累的慌。 这杜政委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跟她回忆过去。 她又生怕被瞧出异常来，只能打起精神应对。 这顿饭吃完，脑细胞都死了好几亿。 第5章 文景发烧 “铁窗泪啊~洒衣襟~” 姜梨美滋滋的看着二叔一家缝纫机踩的飞起，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笑嘻嘻的看着以往欺负她的二叔无能狂怒。 “略略略~” “砰砰砰！姜梨，你个狗杂种！ “你过来啊~” “砰砰砰！姜梨，你个野种，我不会放过你的！” “嘻嘻，小垃圾~” “砰砰砰！” “砰砰砰！” 耳边的咒骂声远去，但砸门声却越来越清晰。 姜梨：？？？ 瞬间清醒，弹坐起来，于黑暗中望向门口，果然： “砰砰砰！” “醒醒！醒醒！” 是大姑娘，她赶紧打开房门。 门外大姑娘一脸焦急：“文景发烧了！” 啥东西？ 发烧？ 姜梨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 反应过来后：“那赶紧送医院啊！” 小孩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霍盛楠比她还麻爪，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哦，对，我去是吧？” 回屋随便套了个大衣，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西边屋子。 西屋里，老四平安睡得正香，老三眼泪汪汪的蹲在老二身边，吸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给姐姐们添乱。 姜梨箭步而入，抱起文景夺门而出，快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老大，被子。” 给二姑娘裹上被子，姜梨才急火火的往外跑。 霍盛楠也想跟着，可想到还在屋里的两个妹妹，她跺了跺脚，敲开了对面的门：“秦奶奶，您能帮我看下妹妹吗？” “咋个啦盛楠？”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点都没有被吵醒的不悦，反而笑呵呵的给盛楠披上了件衣服。 “文景发烧了，她、后妈带着去医务室了，我不放心。”哪怕着急，霍盛楠也耐心解释了一下。 “秦奶奶，三圆和平安在家里，麻烦您了。”说完一溜烟跑远了，去追姜梨了。 另一边姜梨一边抱着孩子飞奔一边骂娘。 就说养孩子麻烦吧，这动不动生个病，要了人老命了！ 该死的，这原主体质怎么这么差！ 她要跑不动了呀！ 可看到怀里小姑娘烧的通红的脸，她只能暗骂一声，提一口气强撑着跑。 家属院医务室在最北边，她们家却偏南，等姜梨抱着孩子跑到医务室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孩、孩子发、发烧！” 孩子被人抱走后，她踉跄着坐了下来，喘着粗气。 “你怎么当妈的？孩子都烧到三十九度了才送过来，再到晚一点孩子脑子就烧坏了！” 一个俏丽女医生出来对着姜梨劈头盖脸一顿骂。 姜梨：....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医生您说的对，是我的疏忽。” 霍盛楠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后妈对医生点头哈腰的样子，她心里一松，又一紧，急忙推门进去，打断了女医生的长篇大论。 “老大？”姜梨看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放心妹妹。”霍盛楠走到姜梨身边：“三圆和平安我拜托秦奶奶帮忙看着了。” 姜梨拉过她的手摸了摸，冰凉，“医生，能不能给孩子拿件衣服？” 这会都入秋了，晚上冷的很，只穿着单衣跑过来，可不是手冰凉。 “你当这是你家炕头啊？没有！”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嘿！她这暴脾气。 刚想骂回去，另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女医生抱着文景出来了，姜梨瞬间把怼回去忘到了脑后。 医生安慰道：“扎了退烧针，隔半个小时量一下体温，退不下去就得挂水了。” 把孩子递给姜梨，医生又指了指里面：“里面有床，你们去里面休息会吧。” 想了想医生又补充：“还有被子。” “谢谢医生。” 瞅瞅，这才叫医生！ 把二姑娘放床上，盖好被子，叮嘱大姑娘照看着点妹妹，姜梨拦住刚才那个医生：“医生，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 那医生也不忙，干脆给姜梨倒了杯水，坐下来说：“小姑娘是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 医生声调和缓：“孩子还太小，过于伤心忧虑，身子受不住的。” 姜梨听在了心里。 二姑娘别看一副文静的样子，实则心思最重，端看她今天敢拿石头砸人脑袋，就能看出来这姑娘不是表面那么文静的。 果然，养孩子最麻烦了！ 计划需要提上日程了。 姜梨在医务室守了一夜，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文景的情况才安稳下来。 打了个哈欠，这一夜给她熬的，得少活三天！ 得到医生的允许，她抱一个，后边跟一个，回家去了。 刚到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迎了出来：“文景怎么样了？” “秦阿姨。”这点礼貌姜梨还是懂的：“烧已经退了。” 不过，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得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会，孩子们还没吃早饭呢。” “去吧去吧。”秦奶奶给三个姑娘掖了掖背角，笑眯眯挥手。 出了院子，姜梨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又马不停蹄的到食堂买了早饭，回来以后，谢过了秦奶奶，又看着大姑娘和三姑娘吃了饭。 “老四喂了吗？” “秦奶奶喂了。”盛楠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答道。 “好。”姜梨咽下最后一口玉米糊糊：“我先睡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会吧。” 躺下的那一瞬间，她感觉魂儿都飘起来了。 昏昏欲睡间，她一个激灵，“天杀的贼老天！” 拉着张晚娘脸去了西屋，在大姑娘不解的眼神下：“今天文景睡我屋。” 说完抱起人就走。 她这个人，就是道德感太强。 这个回笼觉补的她痛苦极了，惦记着二姑娘，一会惊醒一次，摸摸额头，不烧再接着睡。 好不容易放下心，又有人敲门。 姜梨简直了。 开门的时候怨气都能养活十个邪剑仙。 “小姜，你这是？”政委媳妇被她的驴脸吓了一跳。 睡不好，也没心情社交：“杜嫂子，有事？” “我听说文景昨晚上发烧了？没事了吧？”政委媳妇跟在姜梨身后带上了门。 “没事了。” 姜梨去厨房打算倒杯水，但掂了掂暖壶，没得水了。 讲真，如果导弹在手，她一定毫不犹豫炸了轮转殿！ 缺大德的转轮王！ 不气、不气！ 心态放平！ 不就是没热水吗？ 再烧一壶不就行了？ 调整好心态，烧了壶热水，她带上笑容：“不好意思，嫂子，家里没热水，怠慢了。” “嗨，说那些外道的。”杜嫂子摆摆手：“文景到底咋回事？医生怎么说？” “忧思过重，伤心外加惊吓，就发烧了。” 杜嫂子一听，也叹了口气，“小姜啊，辛苦你了。” “不辛苦，命苦。”姜梨面无表情。 杜嫂子一噎，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可该劝的都劝过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凭良心说，她们这些外人说什么都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很快，她听到命苦的小姜说：“杜嫂子，您跟我说说荆团长家呗？还有宋政委家？” 第6章 抚恤金与烈士补助 “哦，那个荆营长啊....” 杜嫂子正打算展开说说，突然就顿住了：“小姜，你打听这两人干啥？” 荆营长，执行任务的时候伤了根本，一直想要领养个孩子。 宋政委，是妻子身体太弱，不适合孕育子嗣，但又喜欢孩子，所以，也想要领养个娃。 姜梨笑而不语：“就是打听打听，好奇。” “两家人脾气都咋样？有没有难缠的亲戚？有没有暴力习惯，冷暴力也算的。” 杜嫂子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小姜，你到底想干嘛？” “您不是猜到了吗？” 恰逢此时，水烧开了，她起身给杜嫂子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杜嫂子却没了喝水的心情：“姜梨，你是认真的吗？” “再认真不过了。”姜梨笑笑：“还请杜嫂子帮我。” “你！”杜嫂子霍然站起：“小姜，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还以为你这两天已经变好了。”杜嫂子被气的，指向姜梨的手都抖了：“我、你我看你替盛楠出头，带文景去医院，你、你都是装的？” 姜梨倒是一点都不恼，她认真思索片刻，“也不是吧，就是看不过眼而已。” “你这可是抛夫弃女！”杜嫂子气的脸色铁青。 “诶~可不能这么说，抛夫算不上，顶多弃女吧。”姜梨认真纠正。 当啷啷~ 杜嫂子和姜梨回头望去，眉峰蹙起。 大姑娘盛楠蹲下来，回避两人的目光，捡起勺子，低头进了厨房。 “你就作吧！”杜嫂子扔下这一句话，甩袖离去。 姜梨无所谓耸耸肩。 之后的几天她发现，跟大姑娘的关系又降回了自己刚穿来时那样，如非必要，一句话都不说，连带着下面的老二老三也有样学样。 姜梨什么都没说，只是忙自己的。 这几天她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家属院里晃荡，收集着荆宋两家的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她消息搜集的差不多，准备找四朵花摊牌的时候，杜嫂子来了。 自从前几天不欢而散之后，杜嫂子这还是第一次登她家的门。 她笑着招呼：“杜嫂子。”像是之前从未吵过架一般。 杜嫂子冷着脸，露出后面的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肌肉虬结的魁梧男人，后面跟着杜政委，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最后就是那天食堂的那个脑子不好的男人。 几个人，全都穿着正式，表情严肃。 “姜梨同志，你好，我是小霍的上级，我姓程。”为首的人敬了个礼，自我介绍道。 姜梨点点头：“你好。” 程军长又依次介绍：“这个你认识，小霍的搭档，杜楷。” 杜政委也庄重的敬了个礼。 然后是哪个脑子不好的男同志：“这是小霍的副手，赵博嗣。” 赵·脑子不好·博嗣肃着脸，抬手敬礼。 姜梨多看了他一眼，这就是苏绾绾的那个舔狗男二啊。 “这两位是军委会的同志，钱同志，孙同志。” 两人也不例外，抬手敬礼。 “你、你们好。”这架势，搞得姜梨亚历山大。 她就是想跑个路，要不要这么大阵仗啊？ 忐忑的坐到餐桌另一边，双手抱杯，心里乱的很。 “小姜，别紧张。”程军长第一个开口：“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来探望一下小霍的遗属，顺便...” “谈一下小霍的抚恤金，和四个孩子的补助。” 姜梨讶然抬头，只见对面五人全都红了眼眶，她抿抿唇，又低了下去。 手伸到下面，狠狠拧了大腿一下，随后掏出个手绢，在眼周两旁拭了拭，一副被戳到伤心事的样子。 对面五人动容，可该说的还得说。 军委会老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姜梨手边：“这是霍团长的一次性抚恤金，一共三千八百块，姜梨同志你收下吧。” 看着那鼓鼓囊囊到快把信封撑破了的样子，姜梨嘴角忍不住上翘，借着手绢的遮掩，往下压了压：“这、这...” “收下吧。”程军长发话了，“这是小霍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 这话说的忒伤感。 气氛沉重而哀伤，只是，还得往下进行。 军委会老孙拿出一沓子文件：“另外，霍团长是因公牺牲，所以他的子女属烈士遗孤，国家会发放烈士补助，一直到子女成年为止。” “但是，不可叠加，因为您家老大和老四 此前就享有补助，所以，这次的补助主要是针对您家二女儿和三女儿的。” 啥东西？ 盛楠和平安之前就领烈士补助了？ 姜梨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咋够用了？ 难不成死鬼男人的前妻也是军人？ 那凭什么落下老二和老三？ 对面五人虽然看出了姜梨的表情不对，只以为她是在伤心，并没有多想。 老孙看姜梨没有提出异议，继续往下说：“经我们军委会商量决定，让您家孩子享有副军长级别的补助，大女儿和小女儿，也按这个标准来。” “每个孩子每个月可以领取五元的生活补助，四个孩子加起来是二十元 。”说完后，五人全都看向姜梨。 “我也不懂这些，但我相信国家和部队不会亏待我们的，就按你们说的来吧。”姜梨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 对面五人互相看看，老钱说：“既然姜梨同志没有异议，那么我们就继续了？” 姜梨摆了个请的手势。 老钱就继续了：“最后，您身为霍团长遗孀，我们会给您安排一个工作，以便于保障您和子女今后的生活。” 姜梨听完心里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我就算了，就不给国家添麻烦了。” 这都八二年了，她还想发财呢。 “小姜！”杜嫂子喊道。 “谢谢国家为我们打算，如果可以，把我的待遇换成给孩子们的吧。”姜梨依旧笑盈盈的。 “姜梨同志不再考虑考虑了？”老孙又问一次。 “不了，就这样吧。”姜梨坚持。 老钱和老孙窃窃商量片刻：“那就把您的工作保留，等未来，您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们。” 姜梨嘴角下落，这怎么行？ “这样吧，把工作换成这座房子吧。”姜梨扫了一圈，脸上有着眷恋和怀念：“毕竟，这是老霍...我想给孩子们留个念想。” 以后姑娘们受了委屈，好赖有个去处。 杜嫂子想说什么，被杜政委制止了。 老钱和老孙很不理解，但奈何姜梨坚持，商量过后，只能答应下来。 拿出文件，补充了几句，才拿给姜梨签字。 姜梨仔细检查过后，扬声：“盛楠，带着妹妹们都出来，平安也抱出来。” 四朵花出来站在姜梨身后。 姜梨扬了扬下巴：“会写字的签字按手印，不会的我代签按自己手印。” 霍盛楠冷着张脸，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文景也是如此。 剩下的老三和老四由姜梨代签，按的她们自己的手印。 签完字，按完手印，看过没问题以后，老钱和老孙两个就功成身退了，只剩下程军长三人和杜嫂子。 第7章 关你毛事 杜政委轻咳一声，吸引屋里人的注意力。 “弟妹，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不多，留着给盛楠四个上学用。”杜政委又推出一个信封。 “这、我不能要。”姜梨拒绝道。 “拿着吧。”程军长说：“这是大家的一片心意。” 姜梨吸了吸鼻子，这次眼眶是真的红了。 多么感人的兄弟情啊！！！ “谢谢大家。”她站起来鞠了一躬，盛楠四个也跟着鞠了一躬。 看着娘五个整齐的动作，程军长三人都红了眼眶。 小霍啊，你怎么狠得下心那？ 随后，只见姜梨当着他们的面，拆开两个信封，把钱分成五等份。 “小姜，你这是？”杜嫂子不解，有那么着急吗？能不能等他们走了再拆？ 姜梨微微一笑，把面前五摞钱推到桌子中间：“麻烦杜政委，把这些钱给盛楠她们存起来，一人一份，剩下的那些，寄给霍卿衍的母亲，用以保障她的老年生活。”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杜政委再也维持不住笑容了：“你这是想划清界限？” 这些还足够安姜梨的心嘛？ 姜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非得让她说那么明白吗？ “是。”她也不笑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姜梨你..” “小赵，坐下。”程军长沉声厉喝。 赵博嗣拳头紧握，瞪着姜梨恨不得把她凌迟。 姜梨不紧不慢的嗦了口水：“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如你们所见，我想离开。”她直白的很。 “弟妹，有难处你可以提出来的？”杜政委看着对面人脸上的表情，心止不住的下沉。 姜梨勾了勾唇角，“我什么都不要，只想离开。” 她是很自私，承担不起四个人的未来，也不想承担。 养孩子是什么简单的事吗？只给吃喝就行的吗？ 正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养孩子的困难，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想承担这份责任。 说起来很自私，可她心里，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别人。 别跟她说什么占了原主的身子，就得承担原主的责任，这身子也不是她愿意占的。 诚然，这话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但原主就想要这四个孩子吗？ 不一定吧？ 原主跟霍卿衍结婚才不到一年而已，而且原主之所以会被野狼分食，就是因为她想跑路，想带着所有的钱离开。 她不想沾染这些钱，只是想离开。 姜梨说完这话，对面三个人包括杜嫂子的脸都难看的厉害。 程军长沉着脸：“小姜，我们理解你的顾虑，大致也能明白你的想法。” “你还年轻，不想一辈子守着我们大家也都理解，只是，一定要这么着急吗？小霍才刚走啊~” “本来不是很急。”姜梨像是没看到程军长眼底的压迫感：“我原来打算过了老霍的五七在谈这件事的，毕竟，您也说了，老霍才刚走。” “只是，涉及到钱财，我怕把控不住自己，所以就提前说明白比较好。”姜梨淡淡的说着。 说话间，她拿出自己这几天调查的结果，摊开给几人看：“仓促了些，可能不太全，您要是有补充的随时欢迎。” “荆营长，家里关系简单，夫妻和睦，荆营长都这样了，他的妻子也对她不离不弃的，而且和老霍同在一个军区，总归有点香火情。” “宋政委同样如此，心疼妻子的身子，所以想要抱养孩子，我问过许多人，宋政委夫妻恩爱，两边家庭也都是讲理的人家，所以...” “够了！”赵博嗣突然夺过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姜梨淡定的说完：“...跟着她们不比跟着我好吗？” “到时候盛楠她们还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也能照看着点。” “姜梨，你无耻！”赵博嗣怒斥：“把抛弃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自私自利，独善其身。” “团长当初是瞎了眼才娶了你。”他冷笑两声：“现在真面目暴露了吧？” “团长一走，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 “关你屁事！”姜梨红唇微张，吐出四个字。 “你...”赵博嗣青筋暴起，姜梨丝毫不怀疑，要是没有纪律约束，这人能锤死她。 “我什么我？”姜梨站起来，退去了温和，咄咄逼人：“我欠他霍卿衍的吗？” “凭什么他死了，我就得替她守着，还得给她任劳任怨的养女儿？” 杜嫂子赶紧捂住文景的耳朵：“小姜，孩子还在呢。” 姜梨身子僵了一下，看了看身后的四个姑娘，盛楠面无表情，文景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沐蕴眼泪汪汪，老四天真无邪的笑出几颗小米牙。 她表情一缓，收起了自己的攻击性，“我要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想离开。” 赵博嗣还想说骂，被程军长制止：“小赵，闭嘴！” 随后，绷着张脸，直直的盯着姜梨：“小姜，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姜梨轻轻吐出一口气。 感觉到投射在她背后的灼灼目光，她心里说了无数声抱歉。 这几个姑娘确实很可怜，就当她是个懦夫吧，她的小身板扛不住这么重的担子。 “既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程军长颔了颔首，率先起身往门口走去。 杜政委欲言又止片刻，也走了。 唯有赵博嗣冲着姜梨呸了一声，才怒气冲冲的离开。 就连杜嫂子，也不屑的冷哼一声：“盛楠，跟婶子走！” “等等。”姜梨出声：“盛楠四个留下。” “你还想干什么？”杜嫂子怒目而视。 姜梨笑了笑：“想跟盛楠说几句。” 杜嫂子刚想拒绝，就听到霍盛楠说：“好。” “杜婶婶，您先回去吧。” “盛楠。”杜嫂子想说什么，可看着霍盛楠的小脸，最终什么都没说：“哎~” 摇摇头也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家里只剩下姜梨五个。 姜梨起身给自己添了杯水，眼神放空。 一时之间，堂屋里只闻呼吸声。 良久，姜梨轻启唇瓣：“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什么时候走？”霍盛楠开口，竭力保持冷漠。 姜梨侧眸：“等事情都结束了吧。” “好。”小姑娘只是冷漠的应了一声，就带着妹妹们准备回屋了。 “盛楠。”姜梨叫住她。 小姑娘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手里的钱，谁都不能给知道吗？”姜梨还是叮嘱了一句，为了这几天的母女缘分吧。 “有事记得找杜婶婶，你是姐姐，看好妹妹们，老霍、你们是他唯一的血脉了，无论什么都比不上你们重要知道吗？” “不是。”小姑娘呢喃道。 “什么？”姜梨侧耳。 “我说不是。”霍盛楠回头：“我们都不是霍爸爸的血脉。” “所以，你不用愧疚。”说完小姑娘逃也似的回了屋。 姜梨哑然失笑，她对这四个姑娘，有同情，有欣赏，有可怜，唯独没有愧疚。 这本来也不是她该承担的责任，她应该问心无愧的。 对吗？ 第8章 你个老登还敢出现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听到对面屋子里传来的呜咽声，她的良心还是反复被鞭策。 她苦笑一声，日常咒骂转轮王。 都怪这缺了大德的！ 翻来覆去的。 脑子里一会是原主那双悲伤绝望到极致的眼睛，一会是妈妈临死前眼里的温柔与愧疚，一会又是她在二叔家寄人篱下的那些年... 母亲于她来说，是很神圣的两个字眼，她自问当不起这两个字，所以她从穿越之初，想的就是离开。 哪怕她现在身无分文，她也想逃离。 荆营长和宋政委都是很好的人家，他们会对四个姑娘的好的吧？ “霍卿衍，你不要怪我。”她嘟囔着，闭上了眼睛。 · 姜梨身处在一片白茫茫里，满脸懵逼。 她不是在家睡觉的吗？ “姜梨~姜梨~姜梨~姜梨~” “卧..的妈！”姜梨吓了一大跳，这场景，配上这声音，她都不敢回头。 生怕这一回头就得用她一生来治郁。 “姜梨~回头~姜梨~你回头啊~” 这尼玛谁敢回头！ “哎~” 姜梨只觉一阵小凉风直冲她后脖颈，汗毛根根乍起。 “那我过来喽~” 姜梨：你不要过来啊！！！ “姜梨~你闭着眼干嘛~” 姜梨心跳加速，南无阿弥陀佛！ “姜梨~是我~” 咦？有点耳熟。 她眼睛偷偷掀起一条缝，后瞬间出脚，伴随着一声怒喝：“你个老登还敢出现！” “诶诶诶，姜梨~你冷静~” “你特、说话能不能别带颤音？”姜梨都服了。 转轮王还委屈呢，“这是我们冥府标配~” 姜梨一个眼刀过去。 转轮王投降了：“好好好，怕了你了。”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找我干嘛？”姜梨不客气的问。 转轮王一挥手，白茫茫里瞬间出现了炸鸡啤酒小烧烤，小龙虾烤鱿鱼等等各色小吃：“喝一杯？” 姜梨狐疑的看着他。 转轮王想了想，又是一个果盘出现在桌子上，“忘了这个。” 姜梨更奇怪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不会又想坑我吧？” “哪能啊？”转轮王拿了串烤鸡翅给她：“好久没吃了吧？给你解解馋。” 姜梨半信半疑的坐了下来。 果然，她一串鸡翅还没下肚呢，转轮王那厮露出了他的真实嘴脸：“姜梨啊，你知道的吧，你现身处的这个世界，是由一本小说演化来的？” 姜梨警惕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转轮王努力给她渲染：“我想说，这是个新生世界，很脆弱的，很容易摧毁的。” “你家那个二女儿霍文景，她...” “打住。”姜梨叫停：“请你严谨，那是霍卿衍的二儿女。” “行，那就霍卿衍二女儿。”转轮王无奈死了：“霍文景此人，IQ极高，属于世界顶尖天才之一。” “所以呢？”姜梨油盐不进。 “但由于她从小的遭遇，所以她长大后，心里就出了点问题，你懂吧？”转轮王希望这女娃娃能给他个反应。 奈何姜梨被坑怕了：“不懂。” 转轮王忽略她的话，硬着头皮往下说：“所以，她黑化了，炸了地球。” 姜梨：她怀疑这孙子又在驴她！ 转轮王像是知她所想： “你在原来的姜梨记忆里也看到了，霍文景长大后莫名死亡，就是被秘密处决了，但她的研究还在，她死后不过十年，这个世界就崩溃了。” 他也因为喝酒误事而被冥帝大人削去了转轮王的王位。 不过这些他是不可能说的：“世界崩溃，生活在里面的人都跑不了，当然，也包括你。” 转轮王暗示的看向姜梨。 但姜梨头铁的很：“无所谓，反正还好久呢，多活一天都算我赚。”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周身白雾翻滚。 转轮王很气，他一个统管冥府十殿之一的转轮王，好声好气的跟这小女娃商量，但这小女娃竟然跟块滚刀肉似得。 姜梨觑着他：“你生气了？” 转轮王：╭(╯^╰)╮！ 姜梨：“那我就放心了！” 转轮王：？？？ 只见对面的小女娃露出个漂亮的笑容：“该！让你坑我！” 转轮王：这小女娃是不是太放肆了！ 他表示很生气，挥挥手，满桌的美食连带着桌子都消失不见了。 当然也包括姜梨手里的烤鸡心。 小气鬼！ “姜梨，本尊不是再跟你商量！”转轮王气势全开，飘到半空中，居高临下。 姜梨也是个犟种：“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汝可知，汝是世界的罪人？” “别给我整道德绑架那一套，不好使告诉你。”姜梨双手叉腰，气势一点不输。 想让她当奶妈，门都没有！ 窗户也没有，墙缝都不带有的！ “世界那么多人，您别可着我一人坑行不？”姜梨也豁出去了：“有的是那充满爱心的女人，怎么就逮住我这个自私自利的不放了呢？” 转轮王一噎，当他想的？ 这不是就她跟姜梨灵魂契合嘛！ “本王可以允你一个愿望。”转轮王改利诱了。 姜梨一点不带犹豫的：“那我想回去，回我的世界里去。” 转轮王气的磨牙，这小女娃忒难缠。 “这个不行，换一个。” 姜梨也好说话：“那就让霍卿衍活过来，他不死文景就不会心里扭曲了。” 转轮王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冥王大人的凝视，他一哆嗦：“这个也不行，再换一个！” 姜梨撇撇嘴，还十殿之一呢，就这？ 不过她是个善良的人：“那就给我换个身份，让原主活过来。” 转轮王鬼都麻了：“再换。” 姜梨不耐烦了：“你有没有点诚意？” 转轮王也烦啊，可他们员工守则上写了，不能私自干涉小世界人的命运，违者天雷伺候。 要不是，要不是他醉酒失手滑落一块时间结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本、我可以答应你，让姜邱和周翩然下辈子投个好胎，家境富足，父母恩爱，手足和睦，并且会为他们牵一根红线，让两人再续前缘。” 姜梨默然，姜邱和周翩然是她父母：“她们现在好嘛？” 转轮王牙疼，这也不能说啊。 他偷偷瞄向冥王大人的方向，“不好，她们迟迟不肯投胎，现在有化成厉鬼的趋势。” 姜梨蹙眉：“为什么？” 转轮王觉得自己找到了致胜法宝：“你猜不到吗？” 姜梨再一次沉默。 转轮王再接再厉：“死去的魂魄化为厉鬼后，就再也没办法投胎了。” 姜梨眼里隐有泪光：“不够。” “什么？” “我说这些不够！”姜梨直视转轮王。 第9章 算他狠 转轮王心里春暖花开，面上还维持着高冷范：“说出你的愿望？” 姜梨看他这样不顺眼极了：“我想再要三个愿望。” 转轮王：... “不可贪心！” 这小女娃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怕他的吗？ 满意看到转轮王破功，姜梨也正色起来：“那你听好了，我要我的父母能正常投胎，下一辈子生活圆满，我还要我二叔一家，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妻离子散，潦倒一生的。” 转轮王不动声色的查了一下姜梨二叔一家身上的因果，待看到那满满当当的孽债以后，一口答应：“可以。” “还有，给我个金手指。”姜梨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 转轮王：好气！ “你想要什么？” 姜梨：“空间灵泉有点田，系统商城大力丸.....” “你全要？”转轮王都破音了，这是要让他破产的节奏啊。 “...我不挑。”姜梨默默补上后半句：“但是你硬要给我也勉强能接受。” 白雾翻滚的更加厉害，直逼姜梨面容，却在一瞬间后按下了静止键，随后慢慢化雾。 转轮王吓的一哆嗦，鬼身都吓出了冷汗。 他不敢看冥王大人的方向，只捂着自己的钱包心里哀嚎。 【拒绝】 什么？ 拒绝？ 转轮王鬼身都凝实了些许，他挺直腰板，一字一顿：“不可贪心！” 姜梨可不是好糊弄的：“你别给我装傻，人家那穿越重生的都带金手指，我的呢？是不是你给扣了？” 转轮王就很气，她跟人家能一样吗？ 人家那是走正常流程，她这是偷渡！ “记得你答应的。”说罢，转轮王挥手。 姜梨抓紧机会大喊：“再让我看他们一眼，不然我就反悔！” 转轮王吃不准她的脾性，只能招招手。 于是姜梨又圆润的滚了回来。 转轮王冷哼一声，白雾里出现了个投屏，背景是虚化的，只又两个黑红的魂飘在里面。 看到记忆中那双温柔的眸子，姜梨红了眼眶。 她初中的时候，缠着爸妈去游乐园，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只活下来她一个。 从那以后，她日日活在愧疚里，父亲的怀抱和母亲的眼神成了她对爸妈最深刻的记忆。 哪怕后来得知是二叔动了手脚，她的愧疚也不曾淡去。 “我能在跟他们说句话吗？”姜梨哑着嗓音问。 转轮王拒绝的很干脆，想到顶头上司，难得解释了一句：“冥府和人间是两个世界，贸然相见，不止会害了你，还会害了他们。” 冥府的鬼魂沾染上活人阳气，会被冥府的厉鬼当做十全大补丸，活生生吞吃了的。 “好吧。”涉及到爸妈，姜梨不敢马虎：“那么，咱再聊聊金手指的事？” 转轮王果断挥手。 姜梨翻滚着踏入黑暗。 “记住~你寿终正寝之时~就是你父母投胎之日~” 姜梨：竖中指！ 算他狠！ 她只顾着竖中指，完全没发现，转轮王身边立着一个淡淡的影子。 转轮王后背一凉，啥也不说，扑通一声滑跪在地，认错认的利索：“参见冥王，属下知错！” 良久没得到回应，他大胆抬头，前面空无一人。 他泄气般的瘫坐在地。 【自去领罚】 条件反射：“属下领命！” 这他娘的，可算是补上了漏子。 领罚就领罚吧，好歹王位保住了！ · 黑暗中，姜梨无声睁眼。 是梦？ 可闻到手上烤鸡心的香味： 是真的！ 转轮王那厮应该是看到了她想跑路，这才不得不现身，道德绑架她的。 脑子里复盘了一下刚才的梦。 那货说文景以后会炸了世界？ 这个她是信的，文景聪明但性子偏激，如果真像原主记忆里那样发展，她有报社的念头不奇怪。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如何拯救一个偏激的小姑凉，让她放弃炸地球的想法呢？ 用爱感化吗？ 可她才刚刚说了划清界限的话，这爱还能管用吗？ 而且，她还当着程军长他们那么决绝，也不知道明天去说撤回，这些人能信不？ 她翻了个身：“果然转轮王还是该死啊！” 算了，明日事明日说！ 有了这个念头后，脑子里纷杂的想法一秒清空，心神沉入无边的黑暗里去了 是日。 姜梨又把打包好的衣服首饰归到原位，然后紧急头脑风暴。 在线等一个不被人怀疑的理由，挺急的！ 果然人不能乱立flag，她现在脸都快给打肿了。 转轮王是真该死啊！ 埋怨完他人，心情好多了。 她用仅有的几样化妆品，给自己化了个憔悴的妆容。 想了想，又在眼底打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完事后，看着镜子里缠着白纱布，苍白憔悴的人，她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打开门出去。 堂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餐桌上却摆着属于她的早饭。 姜梨的心突然软了一下。 虽然被迫养崽，但这几个姑娘还不错。 吃饭时，她侧耳倾听西屋的动静，结果啥动静都没有。 吃完饭，她也不着急，找了件死鬼男人的旧衣服，拆吧拆吧当成抹布，给整个家里来了个大扫除。 她这时候，才有心思观察这个家。 霍卿衍是团级干部，按说能分到楼房那边的三室一厅的，但人家发扬风格，主动跟他手下的一个营长换了这套平房。 平房这边是最早的一批家属院，后来家属院扩建，一直往北扩，这边就渐渐的被人嫌弃起来。 现在住在这边，都是资历比较老的干部。 但前几年，越大的官越要低调朴素，房子盖的一个比一个简单。 像她们家，就三间正房，一间偏厦，总共四间房，唯一的好处就是院子大了些。 四间房里，堂屋一分为二，后半间当开放式厨房，前半间待客加吃饭。 东屋是原主和死鬼男人的，现在是她自己住。 西屋是四个姑娘住的。 偏厦是用来放些零碎工具啥的，就是个储物间。 住是不用担心的，就是在这个吃上，姜梨有点拿不定主意。 她倒是会做饭，只是一天三顿的做饭，她嫌麻烦，也没有那个耐心。 她这人是个狗脾气，要是真一天三顿，一年365天，她怕自己到时候把气撒在姑娘们身上。 情绪稳定的前提是，自己不在乎。 思虑间，打扫到了西屋，她叩了叩门：“盛楠，开门。” 没人说话，门却缓缓打开了。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在吃奶的老四都不见了。 她满头问号？ 不是离家出走了吧？ 刚这么想，门那边传来动静。 只见杜嫂子带着她家四个娃回来了，看到她，哼一声算打了招呼。 姜梨也不生气，凑上去：“嫂子，您这是？” 杜嫂子没好气道：“带盛楠几个跟荆营长家里熟悉熟悉。” 啥玩意？ 要不要效率这么高？ 姜梨都给她跪了！ 第10章 剧本大师姜小梨 眼看着杜嫂子把孩子们送回家，就要走了。 姜梨暗自掐了自己一下，再抬头时，已经红了眼眶：“嫂子，你等一下。” 杜嫂子冷淡回头：“什么事？” 姜梨走到她面前，好让她能看到自己的苍白憔悴，眼眶泛红的样子：“我、我昨晚梦到老霍了。”她嗫嚅道。 杜嫂子冷脸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家男人和小霍是过命的兄弟，所以她也想跟姜梨好好相处的，只是姜梨没有这个心思。 “我、我后悔了。”思绪纷杂间，听到姜梨小小声的说，“什么？”她是真的没听清。 只见姜梨快速抬头看了她一眼，“我、我后悔昨天那么说了，我、我想留下来，帮着老霍把几个孩子养大。” “什么？”杜嫂子这下是真心实意的惊讶了。 她紧紧的盯着姜梨，能看的出她面色苍白，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忧伤，再加上她额上的白纱布，好一个忧郁的病美人。 “你说什么？”杜嫂子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与此同时，霍盛楠也看了过来。 姜梨好像是有点胆怯，不过还是鼓起勇气：“我说，我后悔了，我不想走了，我想帮着老霍把姑娘们养大。” 然后姜梨就发现，她说完这句话后，杜嫂子急匆匆的就跑了，那速度，跟后面有狗追着咬似的。 啥情况？ 听她编完再跑啊？ 她一回身，就对上了盛楠的目光。 眨眨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掉落：“盛楠，我..” “砰！” 姜梨：...... 给个面子撒，她想了一个上午的剧本呢！ 看来这招行不通，只能另外想辙了。 也不知道说死鬼男人给她托梦了，大家能不能相信？ 姜梨摩挲着下巴，继续构思自己的苦情剧本。 她正构思着呢，杜嫂子又匆匆的回来了，姜梨表情一敛，蜷在椅子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泪涟涟的看过来... 杜政委和赵博嗣呼吸突然一窒。 哪怕看不上姜梨的品性，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 反应过来的赵博嗣异常恼怒：“你又再闹什么？我们大家都忙的很，没工夫陪你折腾！” 姜梨有时候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把脑子忘在娘胎里了，不过时机不对。 这会她只是瑟缩了下眸子，眼泪啪嗒啪嗒掉的更欢，一副脆弱的模样。 “弟妹，听你嫂子说，你又不想走了？”杜政委抬手制止赵博嗣，盯着姜梨的眼睛问。 姜梨眼里划过一抹哀伤：“我、老霍昨晚上求我，说孩子就拜托我了，我、我不忍心让他走的不安生，就答应了。” “老霍对我很好的。”她环抱住自己，“我只是，不想以后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这个恋爱脑，她给自己打一百零一分！ “呸！恶心！”赵博嗣口出恶言。 讲真的，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姜梨能给他头打掉。 “赵博嗣！”杜政委怒道。 那赵博嗣也气的很：“这女人昨天的嘴脸你们都忘了？不过一夜时间，变化就这么大，难道不是后悔什么都不要了？” “她哭哭啼啼几句，你们就原谅了，到时候钱一到手，她跑了盛楠几个怎么办？”赵博嗣的手都快戳到姜梨脸上了。 “我、我可以不要钱的。”姜梨怯生生道， 见几人都看了过来：“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拿着钱跑，我还是那个意思，抚恤金是老霍留给孩子们唯一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动，我只是想求个心安。” “求一个百年以后面对老霍能理直气壮的说一句，我不曾负你，想求一个来世再续前缘机会。” 这番话说的令人动容，这份情让人感动。 实际上，姜梨都快给自己肉麻吐了。 杜嫂子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小姜，你真的不要钱？” 姜梨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我不要钱，你们依旧可以给盛楠几个把钱存起来，我、我只是想说，给我一个机会。” 杜政委有些犹豫，头一次拿不定主意。 昨天姜梨的坚决还历历在目，今天就变了态度，要是说她图钱，可她也提出来可以不要钱。 那盛楠几个孩子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难道真的是为了老霍，改变主意了？ 他一时不敢轻易答应，只能先稳住姜梨：“这样吧，弟妹，你先冷静一下，再考虑考虑，毕竟这是个大事，等你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再谈这个事情。” 赵博嗣想说什么，被杜政委拽着离开了。 不过他临走的时候，还是给了姜梨一个愤怒的眼神。 但是没关系，姜梨这人向来对傻子很宽容，毕竟他都已经没脑子了，你还指望他什么呢？ 等人都走后，她抚了抚额头，觉得头有点疼。 应该是哭太多，缺氧了。 给自己倒了杯水，慢吞吞的喝着，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先，养娃需要钱，她现在是毛都没有。 原主是国宝级月光大师，一分私房钱都没有。 她还答应不动抚恤金，只能另外想办法。 “哎~好难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一道稚嫩的女童声传来。 姜梨侧眸看过去，是霍盛楠，“你觉得呢？” 霍盛楠面色冷淡：“为什么要留下来？” “为了你爸。”姜梨也坦诚：“我爱你爸，不想他怨我。” 霍盛楠神色怔松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你昨天为什么要走？” 姜梨心里一喜，来了，到了她剧本的高潮来了。 “因为我想跟你爸走，所以我什么都不要，安排好你们就去找你爸。”姜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霍盛楠还太小，听到姜梨这么说，一时呆在原地：“你想死？” 姜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是啊，没有你爸的世界，好生无趣啊！” 霍盛楠小小的心灵里，大大的震惊，她结结巴巴的安慰道：“霍爸爸、他想要你活着，你、你别死！” 姜梨两行清泪滑落鬓角：“不死了，不死了。” “我总得把你们姐妹几个养大，才能理直气壮的去找你爸。” 霍盛楠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心里堵的厉害：“你、你可不许反悔？” “什么？”姜梨转头看她，露出自己哭红了的眼。 霍盛楠看到她那双兔子眼，心防有片刻的软化：“你说的，要好好养我们长大，我得到二十、不，四十岁才能长大呢！” 姜梨勾了勾唇角，“好，一言为定！” 搞定了盛楠，其他的不足为虑。 回头的时候，她看到屋后的一双眼睛，漆黑没有任何波澜，心脏慢了一拍，然后喃喃自语：“老霍啊，你再等等我吧~” “等女儿都长大了，我再去找你~” “一定要等我啊~” “霍卿衍~” 远在万里之外的一个身影，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引得旁边人纷纷侧目。 第11章 含泪卖大金镯子 为了表示自己养崽的决心。 姜梨觉得，她得刷一下存在感。 但是问题就来了，她兜比脸都干净，也不知道刷脸大家买账不？ 思考过后，姜梨还是放弃了刷脸的想法，从原主的首饰里，挑出一个最细的金手链。 找了原主的酒肉朋友，低价转让给了她们，含泪赚了二十块钱。 要知道，这大金镯子，原主买的时候，可是花了四十多的，这一下子打骨折了都，给姜梨心疼的直抽抽。 化悲愤为动力。 拿到钱后，她马不停蹄去供销社买了油盐酱醋肉，葱姜蒜八角花椒，还有白面土豆大白菜，蘑菇木耳和韭菜这些东西，花了她十三块。 出供销社的时候，姜梨整个人都不好了。 揣着兜里仅剩的七块三毛五分钱，脑子里略过原主那些金项链，金耳坠... 原主会不会气活过来？ 算了。 事已至此，有舍才有得！ 回到家，她就忙活开了。 揉面，调馅，擀皮包饺子。 原本在屋里的盛楠和文景，听到叮叮咣咣的动静，好奇的开门来看。 “孩儿们，来帮忙！”姜梨招呼道。 俩孩子走进厨房，盛楠好奇的问：“你要包饺子？” “聪明！”姜梨夸她，然后解释：“这几天，因为你爸...大家伙都帮了不少忙，咱们得知道感恩。” “包点饺子送给大家，大家心里也暖和，以后有事的时候，大家还会搭把手。” 她不会养孩子，只隐约听说过一句话，不要拿孩子当孩子。 听完，霍盛楠主动洗了手：“我该做什么？” 姜梨就手把手的教她包饺子，边教还边招呼文景：“你也一块。” 文景慢吞吞的洗了手，在一旁看着。 教完大姑娘，姜梨就转向文景，拿起一张饺子皮，把二姑娘圈在怀里，装作感觉不到二姑娘的抗拒，拿着她的手教她包饺子。 包完一个她问：“学会了吗？” 文景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姜梨当做没看见，“不会啊？我再教你一遍。” 说着手把手又教了一遍，然后问：“会了吗？” 文景这次不敢不出声了，她使劲点点头，小小声的说：“会了。” 姜梨这才满意：“那好，我擀皮，你俩包！” 俩孩子没有异议。 三个人一通忙活，包了足足五盖帘的饺子。 包完以后，姜梨指着大姑娘包的饺子嘲笑她：“你瞅瞅你包的，比你妹差远了。” 霍盛楠脸一黑，可她是个讲理的小姑娘，只得忍气吞声道：“我第一次，下次肯定会进步的。” “有志气！我等着！”姜梨也不打击她。 然后又夸文景：“文景更厉害，第一次包就包的有模有样的，天赋过人！” 霍文景抬头看了姜梨一眼，又低下了头。 姜梨也不在意，素手一挥：“煮饺子。” 现在八二年，虽说是改革开放了，但想要过上顿顿吃白面的日子，也得好几年呢。 因此，这全白面包肉的饺子，对孩子们来说，还是稀罕的。 两个姑娘平日在成熟，也是个孩子。 看到锅里白滚滚的，冒着香气的饺子，眼里的渴望不自觉的流露。 姜梨在一点稳如老狗，第一锅饺子出锅：“去喊妹妹，先给你们尝尝味。” 霍盛楠转身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一倍。 洗了手，姜梨给一个孩子盛了五个饺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盛楠啊呜一个饺子进嘴：“好吃。” “那是，我...”察觉到文景的注视，她话音一转：“你爸可是最喜欢吃我包的饺子了~” “你、你别难过。”霍盛楠突然恨自己的笨嘴拙舌：“霍爸爸他、等上坟的时候，我们...” 姜梨倏然转身：“你们吃，我再去煮。” 迟一秒她怕自己笑出来。 霍盛楠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细弱的声音响起：“姐姐，好吃。” 盛楠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吃你就多吃点，你要吃多多的，身体才能好。” 霍文景乖乖的吃掉姐姐夹过来的饺子，“我听姐姐的。” 老三沐蕴也凑热闹：“我也吃多多的。” 两个姐姐同时看过去：“你乖。” 沐蕴笑出了一对小酒窝。 另一边，厨房里的姜梨笑了一会，才继续煮饺子。 她包了三个口味的，一个是白菜肉馅的，一个是韭菜木耳肉馅的，一个蘑菇肉馅的。 她也没特意分，就这么一锅煮了。 全都煮完以后，她吩咐老大抱上平安，带着四个孩子出了门挨家挨户的送饺子。 第一份，她送给了隔壁的秦奶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继续往下一家。 第二家，就是杜政委家了，敲开门后，她送上一碗饺子：“嫂子，这几天多亏你帮着忙前忙后的。” “没别的能感谢你的，我包了点饺子，你拿回去跟杜政委尝尝。” 杜嫂子跟见了鬼似的看着送到面前的饺子：“小姜，你这是？” 姜梨柔婉一笑：“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没关系的，以前是我混账，现在我想改，您可以监督我的。” 说完，她把饺子放下：“不打扰了，还得走几家呢。” 她给杜嫂子鞠了一躬，“谢谢您之前的照顾。” 随后转身，领着四个孩子，敲开了下一家的门。 身后，杜嫂子看着母女五个的背影，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直到杜政委喊她，她才扬声回：“就来。” “怎么去那么久？”杜政委斜靠在椅子上，好奇的问。 俩人的小儿子则一眼看到了饺子：“哪来的饺子？还是肉的？好香！”说着就要伸手。 杜嫂子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把饺子放到杜政委面前：“姜梨送来的。” 杜政委一愣，“小霍爱人？” “是她。”杜嫂子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不止给我们家送了，还有王营长家，陈政委家...” 听完了名单，“都是帮过忙的？” “对。”杜嫂子直勾勾的盯着那碗饺子：“她真的是想留下了？” 杜书修则没那么多心思了，他只觉得大胖饺子勾人的很，“爹？娘？” 杜政委心一横：“吃！”说罢率先夹起一个饺子，入嘴嚼巴两下：“没毒。” 杜书修：“好吃！好吃！姜婶婶手艺真好！” 杜嫂子闻言：“老娘平时亏待你了？” “嘿嘿，没有没有。”杜书修讨好的笑。 杜嫂子气不打一处来，可还是把一大半的饺子都分给了儿子：“快吃，吃完去写作业！” 剩下的一半给了自己男人，自己只吃了一个尝了尝味。 另一边，姜梨送完了最后一家，带着四个崽回家了。 回到家，文景冲奶粉喂老四，盛楠收拾桌子刷碗，沐蕴则乖乖的递东西。 看到这一幕的姜梨，突然觉得养崽生活也没那么黑暗了？ 主要是崽懂事！！！ 第12章 江市行 明天就是死鬼男人的头七了。 姜梨寻思，既然给自己立了个恋爱脑的人设，那就不能崩。 所以这天早上，吃过早饭后，姜梨就宣布了： “一会我去市里一趟，明天就是你爸..东西还没准备，你们谁想跟着我去？” 此话一出，除了听不懂的老四，三个姑娘都有些不知所措。 看她们犹豫，姜梨直接做了决定：“这样，猜丁壳，谁赢了谁跟我一起去。” 霍盛楠三个面面相觑，姜梨催促：“快快快，动起来！” 三个姑娘来不及多想： “猜丁壳~” 盛楠和沐蕴出布，文景出剪刀。 胜负已分。 “好了，那这次就文景跟我去，盛楠你在家里看妹妹。”姜梨一锤定音。 “文景，去换衣服，记得穿厚点，外面冷。”叮嘱完，她回了自己屋，关上了门。 然后垮起了个批脸，径直走向梳妆台，挑挑拣拣一番后，选了枚自己最不喜欢的金戒指。 失策了！ 早知道讹不到金手指搞点钱也好啊。 果然还是经验不足。 下一次，下一次就长教训了。 揣上金链子，她说了一声：“我去找杜嫂子，马上回来哈！” 随后一路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找上了酒肉朋友，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她硬生生的把价格提到了三十五块，虽然最后她失去了这个朋友。 不过姜梨表示，金钱面前，朋友什么的都是浮云。 回家的路上，她去找了杜嫂子一趟：“嫂子，我带文景去市里买点东西，麻烦你帮忙照看着盛楠几个点，她们仨在家我不太放心。” 杜嫂子一听就警觉了：“去市里？” 姜梨恍若没有察觉她的警惕：“明天老霍..家里还什么都没有呢。” 杜嫂子这才没有多问：“成，我一会就过去。” 姜梨冲她笑了笑。 到了家，牵上文景，挎上时髦的包包，母女俩挎上包包，去了家属院外面等班车。 家属院外面，等班车的不止她们俩，还有家属院里其他一些军嫂。 看到姜梨，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紧接着移开视线，随后改为隐晦的眼神交流。 排挤的意思表达的相当明显。 但是奈何姜梨这人脸皮厚，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反而正大光明的打量这些人，跟原主的记忆一一对上号。 没一会，班车来了。 姜梨一马当先，抄起文景嗖嗖嗖的上了车，抢到了两个座位。 有些跑的慢的军嫂，上了车没座位了，就盯上文景的那一个了，只是也不明说。 就在那阴阳怪气的：“有些人啊，真不要脸，一个小孩还占一个座，也不知道大人怎么教的~” 姜梨托腮望着窗外，根本不鸟她。 “那孩子也是，年纪轻轻的，身子倒是金贵，站一下又不会死！” 霍文景聪明，渐渐也听出来了这是说的她，她不安的动了动，想站起来让座。 可旁边伸出一只手来，稳稳的按住了她，随后就听姜梨带笑的声音响起：“闺女儿，你听过一句话吗？” 文景本能的摇头。 姜梨：“人家说啊，那越老的狗叫的越响，你知道为什么吗？” 霍文景这下反应过来了，不敢搭茬了。 但也无妨，姜梨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因为啊，有人没给她让座，你说好笑不好笑？” 姜梨自己一个人笑的开心，文景却是感觉到说话的军嫂身上散发的阵阵恶意，整个人浑身紧绷。 姜梨笑着揽过她，“你说这狗怎么想的呢？那么多人，她只盯着一个小孩子，怪不得老了连个座位也抢不到呢~” 出声的军嫂被姜梨这番指桑骂槐的话气的脑瓜子嗡嗡的，但姜梨又没有指名道姓，她要是生气，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狗吗？ 有气不能生，整个人被憋的脸涨红！ 文景一直偷瞄着她，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才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就感觉到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她抿着唇，极轻极轻的弯了一下唇角。 姜梨这一番连消带打，给她们母女俩争取了一路的清静。 到了市里，随着人流下了车。 姜梨分辨了一下方向，牵着小姑娘瘦骨嶙峋的手：“抓紧了，可别丢了，这会人贩子可多。” 说罢反手抓紧小姑娘，奔着记忆中卖糕点的铺子走了过去。 路上遇到崩爆米花的，姜梨顺手买了一份，给小姑娘拿着吃，当然，她也偶尔尝个味道。 到了糕点铺，姜梨问：“你喜欢吃什么？” 霍文景拽着她的衣角，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姜梨也不勉强她，自己就看着买了。 这个店里卖的都是一些老式糕点，色香味俱佳，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了些。 但是姜梨觉得，死鬼男人人生中唯一一个头七，还是给他过的体面点，也不负她恋爱脑的人设。 “枣花糕，枣泥酥，花生酥，桃酥，鲜花饼一样来一斤，包起来。” “在拿两斤绿豆糕，两斤江米条，两斤蜜三刀，一样包起来。” 听到姜梨要这么多，店员小姐姐笑容越发甜美，服务特别周到的给包了起来。 这让姜梨消费的非常舒心，就是掏钱的时候，笑容有一丢丢的滞涩。 不过那些不重要。 出了糕点店，她又去了纸扎店，买了祭拜的一应东西。 最后碍于自己的恋爱脑人设，她买了大把的纸钱，还有纸扎的房子车子，纸扎的桌子凳子电视机等等。 这些她自己拿不走，店老板说可以给自己送到家属院门口。 姜梨一听，当即又大手笔的买了些银元宝，喜的老板合不拢嘴的。 这时候，肯花钱买这些的冤大头可不多了。 买完了祭拜用的东西，姜梨又去买了水果。 都快入冬了，街面上能见到的水果很少，姜梨就买了两斤苹果，两斤柿子，一斤葡萄，其他的就什么都没买了。 然后就是祭拜用的五味碗，韭菜，芹菜，豆干，遇到卖鱼的，又买了条鱼。 买完这些，姜梨两手已经提满了东西，她看向二姑娘：“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霍文景摇了摇头。 “那咱就回家？” 霍文景点点头。 “抓紧衣角啊。” 霍文景紧紧攥住她的衣角。 回去的路上，看到有卖鲜花的，姜梨又停下了脚步，看着那鲜嫩欲滴的康乃馨，白百何，还有红玫瑰。 姜梨脑子一抽，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等走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 头七送这个不太合适吧？ 算了，管他呢！ 死人哪有活人重要，反正她做主，死鬼男人又不会说反对，就这么定了！ 到地方等了一会，班车来了，娘俩上了车，那一束火红的玫瑰，吸引了全车人的注意力。 有几个眼熟的军嫂，看姜梨的眼神，相当鄙夷了：“绾绾，你看，真不知羞，一个寡妇还买花！” 第13章 对照组第一弹之花钱篇 绾绾？ 苏绾绾？ 姜梨猛然回头，目光直直望向说话的几人。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强烈，说话的那个军嫂有些心虚，可很快又觉得自己没错，色厉内荏道：“怎么，我说错了？” 姜梨根本不鸟她，只看向她旁边坐着的一个恬静的身影，眉眼清丽，扎着低马尾，为了利索，还挽了个揪揪，颊边还散落着两缕碎发。 微风拂过，吹动着碎发，有种恬淡般岁月静好的感觉，让人感觉闲适惬意，不由自主的放下心防。 “嫂子，别这么说，不好。”此时，她柔声细语的劝阻，对比一旁满脸不屑的军嫂，显得愈发娴静。 说完后，她对着姜梨歉意的笑笑，主动跟姜梨搭话：“你也去市里啊？” “啊。”姜梨回了一句：“买点东西。” 苏绾绾目光触及到她脚下的一堆东西，“这样也好？出来逛逛也好。” “她那是一点东西？”苏绾绾旁边的军嫂满脸不屑：“绾绾你就是心太好，你看她买的，一点有用的都没有，真不会过日子！” “哪像绾绾你，贤惠会持家。”随后她又提高了声音：“好不容易来一趟市里，都是买给孩子们的，自己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呢，这才是居家过日子的媳妇呢。” 姜梨：... 谢谢，笑yue了！ “嫂子。”苏绾绾突然喊道：“别说了，那是人家的自由。” 说完后，她又转向姜梨：“姜嫂子，你别吃心，吴嫂子她没有恶意的，就是刀子嘴。” 姜梨耸耸肩，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今年多大？” 苏绾绾一愣，本能的回答：“二十一。” “我二十岁。”姜梨严肃道：“你叫我嫂子不会脸红吗？”当她看不出来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呢。 这人要想阻止早阻止了，等人说完了再出来装好人，打量她傻呢。 苏绾绾被说的一愣，后脸上带了些慌乱：“我、我不是、是霍团长，所以、对不起。”说到最后，她隐隐带了哭腔。 姜梨：？？？ 不是她有病吧？ “你别欺负绾绾！”吴军嫂怒瞪着姜梨：“我们家属院，都是按职位排的先后，绾绾叫你嫂子有什么不对？” 姜梨无辜摊手：“我也没说不对啊。” 然后她又一本正经的对苏绾绾说：“还有，你吴嫂子是没嘴吗？啥都你替她说？” 苏绾绾不知所措的搅动着手指，只一个劲的嗫嚅对不起。 姜梨真是够够的，也没人跟她说女主是这性子啊？ 歪了歪嘴，彻底没了聊天的心情，转过了头。 而她没看见的是，她转头的一瞬间，苏绾绾的眼里浮现出浓浓的戒备还有排斥。 此时她正指桑骂槐呢：“闺女儿，我跟你说啊，以后要是有人冲你满嘴喷粪，完事后说自己只是刀子嘴，不要犹豫，大耳刮子抽她丫的。” “就跟那刀子嘴不是刀子似的，搞笑！” 吴军嫂听得怒火中烧，刚想站起来，就被苏绾绾拉住了，她回头，看到苏绾绾满脸愧疚，恳切的摇摇头：“嫂子，算了吧。” 吴军嫂的一腔怒气，顷刻就消散了，她是真的拿苏绾绾当自家亲妹子的：“你呀，性子就是太软，以至于什么东西都能踩你一脚，这样可不成。” 苏绾绾软软的笑：“我有嫂子啊，嫂子就像我亲姐姐一样。” 吴嫂子被哄的眉开眼笑，连连拍着她的手：“你这姑娘，嫁给莫营长可惜了，要是嫂子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苏绾绾笑的甜蜜：“嫂子，我不许你这么说，成哥对我很好，小宇几个也听话，我过得再好不过了。” “对对对，是嫂子说错话了。” 姜梨听着后面俩人的对话，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有大病！ 下了车，正好赶上午饭时间。 姜梨提着大包小裹回来的样子，就这么映入大家的眼帘。 在加上有吴军嫂的宣传，姜梨的名声就更难听了。 与此同时，随之传出来的还有苏绾绾的俭省贤惠。 两个人免不了又拿出来被对比一波： 苏绾绾勤俭持家，姜梨败家能花。 姜梨完败，被嫌弃到了泥沟沟里。 不过姜梨本人根本在意好嘛？ 笑死，贤惠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要是她被人夸贤惠，她能当场翻脸。 贤惠是对女人最大的侮辱，好像女人只有贤惠了才存在价值。 呸！ 她不止这么想的，等回到家，她还是这么教育四个闺女的。 哪怕老四还小，姜梨也给抱出来了。 拒绝CPU，从娃娃抓起。 她一边蹲在院子里收拾鱼，一边语重心长：“以后要是有男人跟你们说要贤惠，别犹豫，跑，马不停蹄的跑，他那是在给你洗脑呢。” 说到这，她干脆给几个姑娘上了一堂爱情课，主要就是针对老三。 “话说啊，有那么一类男人，自己活的跟废物一样，偏偏觊觎白天鹅，那白天鹅高贵啊，他配不上啊，于是他就想办法，剪了白天鹅的羽翼，让白天鹅跌落泥潭，这样他就能配上白天鹅了。” “你们一定要记得，但凡要点脸的男人，想的都是自己努力，能配上白天鹅，只有人渣，才想通过玷污白天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知道了吗？碰到那些说你不好的男人，抽他丫的。” 姜梨也不管闺女们听懂听不懂，反正就一通输出，最后还点名：“三圆，记住了没？” 三姑娘哪懂什么这些啊，只是被问记住了嘛，本能回答：“记住了。” 姜梨也不管真记住假记住，反正她是打算经常念叨的。 听得多了，总能记住，能理解的。 灌输完人生道理，姜梨啪啪两巴掌，给鱼扇晕，然后手起刀落，开膛破肚，刮鳞去腮，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利索极了。 鱼处理干净后，她把鱼肉剔了出来，鱼骨先煎，后熬成奶白奶白的汤，然后把鱼骨捞出来。 取了一半白面，一半玉米面，兑了点温水，搅拌成絮状疙瘩，倒入鱼汤里，随后又撕了些白菜叶到锅里。 就这么一锅鱼汤拌疙瘩，几个姑娘吃的香极了。 吃完了饭，姜梨打发孩子么自己出去玩，她则开始处理那些剔下来的鱼肉。 鱼肉剁成泥，加入些胡萝卜碎，一些面粉，团成丸子，下到锅里煮熟，放到一边备用。 然后翻出上午买的东西，一一拆开，每样拿出来几个，剩下的归置到柜子里去。 收拾完了，回到屋里休息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她交代了一声，出门去家属院门口等着了。 不过一会，纸扎店老板到了，姜梨在门口登记了一下，带着老板进了家属院。 “小姜，你这是？”迎面遇到跟别人走一起的杜嫂子。 姜梨指了指老板推车上的东西：“给老霍买了点东西。” “嫂子，等会说，我先把东西送回家。”说着，她错身走了。 纸扎店老板冲人笑笑，赶紧跟上姜梨。 东西送到以后，姜梨给老板结了尾款，把东西都搬到偏厦里，等明天再拿出来用... 第14章 头七，霍母 第二天一早。 程军长他们就上门了。 姜梨穿了条黑色的长裙，外套一件黑色风衣，头发端端正正的梳成揪揪挽在脑后，手里拿着一大捧火红的玫瑰。 她身后，盛楠四个也是一身黑衣，表情沉痛。 平安还小，不懂这些，只是察觉到熟悉的姐姐心情不好，也肃着一张软嫩的小脸。 看到程军长众人，姜梨故作坚强一笑：“我们走吧。” 今天这样的日子，没有人出来找不痛快。 只不过，出了家属院的时候，被一对母子拦住了。 其中的儿子礼貌的询问：“请问，你们认识霍卿衍霍团长吗？” 众人一致把目光投向姜梨。 姜梨：.... 看她干啥？ 她也不认识！ “文景？这是文景！”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把拽住文景，眼泪婆娑：“儿啊，这是文景。” 年轻的男人反应也快：“你们是我哥的战友？” 好的，这下理顺了！ 是霍卿衍的老娘和弟弟。 姜梨：.... 也没人跟她说过有这一出啊~ 不过众目睽睽，她手绢拭了拭眼睛，眼泪簌簌而下，悄么声的收起手绢，哽咽道：“是婆婆吗？” 泪眼朦胧的老太太循声看过来：“你是、你是衍哥儿媳妇儿？” “是我。”姜梨哭的整个人都快要碎掉了：“是我。” “第一次见您，竟然是这样的场景，是我们不孝，呜呜~” “我的儿啊~”老太太一把抱住姜梨，哭声哀哀。 她似乎是很有教养，只小声呜咽，只是这样，更加令人动容了。 她的儿子上前来劝慰道：“娘，大哥还等着呢~” “对对，我得去见见我的衍哥儿。”老太太紧抓住姜梨的手不放，两人相依偎着上了车。 霍卿衍被葬在了烈士园，他没有尸骨，烈士园里只有他的一套军装。 墓碑上的他，眉眼清隽，意气风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悲伤的众人。 姜梨抚了抚照片上的人，轻轻靠了过去，喃喃的说着什么，令人听不真切。 盛楠几个跪在后面，哭声凄凄，霍卿衍的弟弟扶着几乎站立不住的母亲，贪恋的盯着墓碑上的人。 程军长众人，脱帽置于臂间，身板挺直。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伤心隽永。 “敬礼！” 程军长众人齐刷刷的敬礼。 姜梨恍若未觉，把那束火红的玫瑰放到照片下方，嘴角弯了弯：“老霍，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可喜欢你了。 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哪怕你说你有四个孩子，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嫁了。 不然我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姑娘，何苦给人家当后娘呢？ 你说说你，娶了我，一点都不知道珍惜，结婚当天你就走了，我那时候都恨死你了！ 想着你回来，我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可你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那你倒是让我跟着呀？你怎么有脸让我替你照顾闺女的啊？ 你凭什么啊？你是不是就凭我喜欢你？ 我恨死你了，霍卿衍，我恨死你了！” 姜梨哽咽着，话着家常，摆上烛台纸钱银元宝。 然后是一盘盘的糕点，花生酥，绿豆糕... 这时，她听到杜书修小声跟杜嫂子咬耳朵：“姜婶婶怎么买了花生酥，霍叔叔不是花生过敏吗？” 姜梨：.... 手僵硬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的摆放糕点： “霍卿衍，你说过的，要天天给我买好吃的糕点，你个说话不算数的骗子！ 这是我喜欢吃的，你可别忘了啊，等以后，你还要给我买呢。” 说着，姜梨像是看到了霍卿衍给她买糕点的情形，水洗过的眼睛里有了光。 姜梨演的投入，其他人看的却颇为不忍。 之后的姜梨，就不再说话，只是一件一件的烧着东西。 可看到她烧的那些东西，众人就更为动容了： 韭菜象征天长地久，鱼丸象征团团圆圆，还有那一束鲜红的玫瑰花... 最后，烧银元宝的时候，姜梨还念叨：“老霍啊，你苦了一辈子，到了那边，对自己好一点，车子房子我都给你备下了，你要是缺什么，跟我说啊~ 但是你也别都花了，要不等我下去怎么办？我可过不了苦日子的。” 她就像是霍卿衍站在她面前，絮絮叨叨的叮嘱一些日常。 “盛楠四个，你也不用担心，我就是去要饭，都会把她们体体面面的带大，你啊，欠我的这辈子你都还不清了，但是没关系啊，我们还有下辈子！” 听到她这些话，霍卿衍的母亲悲戚道：“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痛死娘了~” 盛楠几个也跟着哭： “霍爸爸~你回来~” “我要霍爸爸~”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某人，鼻根处痒的厉害，他掐了掐，压下痒意，专注眼前... 另一边，姜梨靠在车玻璃上，望着飞速后退的景色，心里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这一关总算是过了，相信从此以后，再没人怀疑她对霍卿衍的情意了。 她捏了捏眉心，阖上了双目。 这几天，过得委实跌宕起伏，搞得她疲惫极了。 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家属院，姜梨顶着一双桃子眼下了车，路过的众人纷纷对她投以鄙夷的眼光。 姜梨：？？？ 这是又咋了？ 她好奇也就是一瞬，现在天大地大，她睡觉最大。 跟程军长几人告了辞，带着霍卿衍的母亲和弟弟回家了。 在家门口，遇到了对门秦婶和杜嫂子。 两人看到她们一行人，立刻迎了上来：“小姜，你可回来了，出事了！” 姜梨瞬间：.... 能不能让她消停会？ 不等她问，杜嫂子突突突的把事说了一遍： 原来，也不知道是谁，把姜梨想要跑路弃女的事情给传扬了出去，这会满家属院都已经知道了。 甚至有人叫嚷着，把姜梨赶出家属院，给她贴上了当代潘金莲的标签。 姜梨，就怪高兴的。 潘金莲啊，那可是个大美女，她觉得自己可以！ “小姜，可怎么办啊？”杜嫂子却不这样想了。 姜梨小手一挥：“不用管，让她们闹吧。” 她先睡一觉再说。 倒是落后一步的霍弟弟，眉峰高高隆起，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霍母则是神情呆滞，明显是还没缓过神来呢。 杜嫂子看姜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快急死了：“小姜，你想想办法呀，可不能被赶出家属院。” 这不是逼着人去死吗？ “她们说了又不算！”姜梨是真没放在心上。 而且她这会流泪流的有些懵，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嫂子，你别担心，我不会被赶出去的。” 秦婶看姜梨一脸笃定，拉了拉还想再说的杜嫂子：“听小姜的吧。” 杜嫂子只能闭了嘴。 姜梨终于可以清净了。 有了霍弟弟母子俩，两间房就不太够了。 她干脆把盛楠四个挪到自己屋，让霍母两人住西屋。 “婆婆，小弟，你们饿了吗？我去食堂给你们打点饭？” 霍弟弟微笑着拒绝了：“不麻烦了嫂子，我们吃过饭来的。” 姜梨也不强求，给他们指了一下家里的布局，就带着盛楠四个回屋了... 第15章 抢孩子，滚犊子 姜梨被饿醒，出来寻摸吃食的时候，就看到堂屋里端坐着一堆的人。 姜梨：！！！ 吓的她瞬间清醒！ 一眼扫过去，那堆人里，有之前见过的程军长，杜政委，赵·舔狗·博嗣，还有军委会的老钱和老孙。 在之后，就是一些不认识的了。 除此以外，霍母母子俩也在，盛楠四个也都在。 俨然一副就差姜梨的架势。 姜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屋，哐当关上了门。 再出来的时候，就是衣着得体的她了。 她礼貌的颔首，跟众人打过招呼后，问盛楠：“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盛楠回答：“吃的奶奶带来的鸡蛋。” 她有些犹豫，想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最终却也没说出来。 姜梨记了下来，然后去厨房拿了包糕点，坐到闺女们身边：“程军长，你们这是？” 说着，她捻了一块花生酥送进嘴里。 程军长嘴角抽了抽：“小姜，这次来我们是想说说盛楠几个的归属问题。” 姜梨动作一顿：“怎么又说？上次不是说过了？” 这些人没别的事情可干了嘛？一天天的只盯着她家？ 程军长还没说话，霍弟弟李青峰站了起来，言辞恳切：“嫂子，我想带盛楠她们走。” “你？”姜梨头一次认认真真打量霍卿衍这个弟弟。 就咋说呢，不能说一毛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 霍卿衍长了一张好脸，他这弟弟却扔在人堆里找都找不出来。 李青峰大大方方的任她打量，点了点头：“对。” “我哥没了，我娘就剩这点念想，我想带她们回去，把她们养大成人，以慰我哥的在天之灵。” “你想要抚恤金？”姜梨直白的令人诧异。 实际上她心里烦的很，把转轮王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货只说让她养崽，也不说替她扫清障碍，差评！回头就投诉他！ 李青峰倒也没拒绝：“是，但我想要替哥哥把她们养大的心也是真的。” 他这样干脆的承认，倒是令人高看一眼。 “嫂子，我哥或许没跟你说过，我跟他是同母异父，娘后来嫁给了我爹，又生下了我和两个弟弟。 但我爹前几年去了，弟弟还小，家里又断了哥哥的钱，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我是想要拿大哥的抚恤金来养家，但我问过别人了，这抚恤金，该有我娘一份的。 我可以保证，只动我娘的那一份，其他的，一分都不会动。” 说完以后，他就看向姜梨，想看看她的反应，但只看到了姜梨专心吃糕点的样子，他忍不住问：“嫂子，你怎么想呢？” 姜梨吃完整整一包的糕点，拍拍手：“我怎么想？” 李青峰点点头。 “我当然是....”她拖长了音调，看大姑娘偷瞄的小动作：“不答应啦！” 姜梨肃了面庞：“你说的没错，抚恤金该有老霍母亲一份的，但不是该有你们家一份。” “至于老霍母亲那一份，我会给的，盛楠几个，你想都不要想！”她掷地有声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小算盘，无非就是看盛楠几个大了，也不用人照顾了，随便给口吃的就能养活，却能得到一大笔抚恤金，还有她们的烈士补助，或许还能用来换一笔彩礼。 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崩了我一脸。” 姜梨毫不犹豫：“我念在你是老霍的弟弟，不跟你说难听的，但你要是不识趣，我也不是那等任人欺负的。” 李青峰眸底闪过厉色：“嫂子，你误会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是真的想帮哥哥尽到责任的。” 姜梨冷漠脸：“哦。” “嫂子，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我从来没惦记过盛楠几个的抚恤金，是你误会我了。”李青峰一脸难过 吆喝，这小子行啊，碧螺春味挺正啊！ 姜梨掏了掏耳朵，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李青峰再接再厉：“而且，嫂子，我听说，你之前也打算离开的，那你让盛楠几个怎么办？跟着你改嫁改姓吗？那可是我哥最后的一点血脉，我决不允许她们跟别人姓！” 姜梨翘起二郎腿，肩膀搭在盛楠身上，把玩着文景的发梢：“还有吗？” 李青峰接着说：“嫂子，我也是为你着想，你还年轻，有大把的人生可以享受，带着盛楠几个，对她们不好，对你也是拖累。” 姜梨吃糕点吃的嘴有点干，努了努嘴：“闺女儿，去给妈倒杯水。” 霍盛楠刚想动，没想到文景快她一步，到了杯温水给姜梨。 “乖。” 姜梨摸摸她的小脸蛋：“有我呢。”让她坐了回去。 滋溜滋溜的喝了一杯水，姜梨开启战斗模式。 她站起来，红唇勾起：“我还是那句话，该给你的，一分都不少你的，不该你拿的，你拿了我也能让你怎么拿的怎么吐出来！” 随后她不再搭理这个跳梁小丑，转身看向霍母：“您也是这个意思吗？” 霍母嗫嚅几下，到底是说：“青峰也是为你们好。” 行叭，那就不用给面子了。 “好个屁！”姜梨爆了粗口，就连程军长都忍不住诧异的看过来，姜梨却爽的很。 娘的，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小白花，总算不用装了！ “你是瞎还是聋啊，你儿子正在把你大儿子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呢。 说尼玛的兄弟情深，那我跟老霍结婚的时候你们怎么就跟死了似得，一个屁都不放呢。 现在见有钱拿了，一个个冒出来母子情深，兄弟情深了？ 今天是老霍的头七，是他回魂的日子，本来不想给你们计较，让他看到怪难受的，偏你们来这恶心我，那咱就好好掰扯掰扯。” 说着她噔噔噔的进了屋，抱出一个大箱子，直接交给程军长：“这里面，是老霍这些年汇给家里的钱，加起来一共有五千多。” 这还是她大扫除的时候，在屋里找到的呢，她就说呢，这么大一个团长，连点存款都没有，这说不过去啊！ 结果，全贴给这些臭不要脸的，反倒让他媳妇闺女卖大金镯子过活，霍卿衍个狗男人！ 幸亏死了，要不她能给气死！ “这些年，你娘三天两头的生病，哪回病了不是霍卿衍拿钱，还有每个月十五块钱的养老，他每月雷打不动的给你们，倒养的你们一个一个白眼狼的样子。” “我呸！还亲娘呢，有哪家亲娘这样的，儿子头七还没过呢，就算计着他那点卖命钱。” “我告诉你们，一分都没有！有种咱就耗着！” 姜梨双手叉腰，指指点点的样子，吓了外面围观的杜嫂子和秦婶子一跳。 “这、这小姜也、也太勇了吧？” 时下还是以百善孝为先为道德标杆，这种指着婆婆鼻子骂的，走出去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秦婶子倒是满目赞赏：“小姜这样就对喽。” 小霍的弟弟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小姜要不强硬一点，怎么护住闺女。 那边，强硬小姜已经开始了第二轮：“还有你，真当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呢？ 那点小心思，在村里耍耍也就够了，还敢来这丢人，该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呢，还是该说你井底之蛙？要不然干脆就蠢货吧？” 第16章 醒醒，大清早亡了 这边姜梨唾沫横飞，一舒心中怨气。 那边，程军长和军委会的几位同志，也算明白了盒子里的账。 重重的往下一墩：“好了，小姜。” 姜梨秒变脸：“程军长您说。” 被骂的脸色苍白的霍母：.... 被一口一个蠢货的霍弟弟：.... 程军长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孩子还在呢，注意点。” 姜梨侧头看，盛楠正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呢，就连文景也抬起了头，沐蕴更是跟姐姐们学。 “没事，让她们多学点，以后遇到那想倚老卖老的，也不至于吃亏。” 程军长也没过多纠结这个话题，只是说：“姜梨同志是霍卿衍同志明媒正娶领了结婚证的配偶，如果她坚持养孩子的话，别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李青峰脸色几变，最终定格在愧疚上：“我也是心疼几个侄女，我、我下午出去逛了一圈，听了些有的没的，这才忍不住说这些的。” “我就是怕啊，怕我哥没了，嫂子在带着钱走了，我侄女她们可怎么活啊~” 姜梨挑挑眉，这小子，还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的，不过不多。 程军长那是什么人物，还能看不出李青峰那点小心思，之所以陪他演到这，主要是冲姜梨。 结果他很满意，就没有耽搁下去的必要了：“这个你不用担心，姜梨同志已经把抚恤金全权委托给我们做主了。” 李青峰的脸色凝固在了惊讶上。 姜梨贴心的给他解释：“也就是说，你现在完全像个跳梁小丑。” 不止李青峰，就连霍母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姜梨。 而姜梨本人，温婉一笑：“小弟还有什么担心的，说出来，大家一块解决嘛？” 满意的看到李青峰脸色翠绿，姜梨施施然坐了回去：“程军长，您看呢？” 程军长转头看向军委会老钱。 老钱清了清嗓子，和老孙对视一眼，“霍伯母，霍团长的抚恤金，是有您的一份，姜梨同志已经把您的那一份分出来了，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通知您。” 霍母看向姜梨，姜梨嗤笑一声：“我改主意了。” 见众人都看向她，她笑了笑：“当初呢，我把抚恤金分成五份，没算自己的，现在，我要求把自己的那份加上，分成六份，其中一份才是她的。” 搞笑了，真当她那么善良呢！ “还有，霍卿衍过去寄给你们的钱我也不计较了，但拿了抚恤金以后，你..”她指着霍母：“就和我们家没关系了。” 霍母脸色更加苍白，嗫嚅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儿子。 李青峰怎么会甘心只得到六分之一，他眼里的阴霾一闪而过：“嫂子，这不好吧，我娘怎么说也是大哥的亲娘，盛楠的亲奶奶，你这么做，我大哥不会同意的。” 姜梨脸色淡漠：“你大哥已经死了。” “要不你下去问问他，要是他说不同意，我就听他的。”她期待的看向李青峰。 李青峰呼吸一窒，他下哪去？ 杜政委嘴角不受控制翘起，这个小姜啊，为了几个孩子，算是豁出去了。 “弟妹，你还有别的要求吗？”这话一听，就知道他屁股坐哪边了。 因此姜梨友好一笑：“暂时就这些吧，等我想到在补充。” 随后众人又看向李青峰，李青峰勉强笑了笑：“就听我嫂子的吧，毕竟是我哥对不起她~”一副我什么都可以嘴脸的，让人恶心的够呛。 “不过..”他话音一转：“抚恤金不能分成六份。” “这个文景，根本就不是我哥的孩子。”李青峰手指着霍文景：“她是我哥在老家捡的孩子，是坏分子的后代，她根本没资格拿我哥的抚恤金。” 姜梨表情有一瞬的纳罕，只见文景微微的发着抖，一声不吭，但放在身侧的手不安的抠动着，不一会就有血渗出。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算老几？”姜梨毫不犹豫对喷回去。 她一屁股坐到文景身边，握住她的小手：“我管她是谁家孩子，她现在姓霍，就是我闺女，用你一个姓李的在这呜呜轩轩的？” 手臂虚虚的搭在文景的肩膀上，姜梨嚣张的往后倚，虚着眼睛看李青峰。 脑子里则在走神。 怪不得，文景以后会黑化呢。 就从李青峰这几句话，就能看出这孩子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来了家属院又遇上原主这样的后妈，盛楠死后，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就这样的，不黑化都说不过去。 但有一说一，炸地球确实是过分了点。 听到这毫不犹豫的维护，霍文景的心跳慢了半拍，她垂着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还有别的事没？”姜梨不耐烦的问：“没有拿了钱就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李青峰看了一眼程军长众人，见他们安如泰山的坐在那，就知道他们是不会帮自己的：“娘，你说句话啊~” 霍母怯怯的看了一眼姜梨：“衍儿哥媳妇，你、你听你弟弟的吧。” “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没有儿子就听小叔子的。”她语重心长。 姜梨：？？？ “冒昧的问一句，您今年贵庚？” “五、五十八。”霍母不懂，为什么突然问她年纪。 只见姜梨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怪不得呢~” “这脑子，我看你也没裹脚啊，难不成是裹到脑子里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跟她说三从四德，她没事吧？ 醒醒，大清早亡了！ 这么高级的骂人方法，霍母是听不懂的，她就那么怯懦的看着姜梨，就像以前看衍哥儿那样。 但姜梨可不会心疼她：“看在老霍的面子上，你们现在走，还有钱拿，要是在磨蹭，可就不一定了。” 姜梨笑靥如花：“毕竟，我也不是没有娘家。”面色倏地冷了下来：“你猜，你们母子俩够我娘家几个来回？”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李青峰看向程军长他们，只见他们望天的望天，环胸的环胸，就连脑子不好的赵博嗣都难得没有跳出来秀他的智商。 李青峰攥紧拳头，生出一种无力感来，在他过去许多年的人生里，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软的，人家不吃。 硬的，硬不过人家。 打感情牌吧，人家理都不理。 想泼脏水，人家满不在乎。 难搞极了！ 不过她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光我们在这说了，还没问过几个侄女的想法呢，嫂子我们还是要以盛楠他们的想法为主。” 行叭，姜梨是个善良的人。 “闺女儿，你们怎么选？” 盛楠几个还没说话呢，李青峰又来了：“楠楠，我是小叔叔，是你爸爸的亲兄弟，这是你奶奶，我们都是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你好好想想，是跟着毫无血缘关系的后妈，还是跟着我们这些亲人？别...” “我跟着她！”霍盛楠打断她，指向姜梨，然后说：“我不是你们的亲人，你找错人了。” 第18章 哦，对还得上学 程军长几个有些吃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姜梨已经沦落到卖首饰了。 毕竟，谁能想到堂堂团长，家里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呢？ 几人对视一眼：“是我们考虑不周，就按小姜你说的办吧。” 程军长也是利落的人，把属于姜梨的那一份抚恤金给他，至于剩下的，他也想给姜梨，但姜梨没收，只是说：“给盛楠几个存起来吧，只给我存单就行了。” 程军长有些不懂，既然姜梨已经决定留下来，为什么还要分的那么清楚，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明天我带盛楠他们去存。” 还有霍卿衍战友们凑的那些钱，姜梨把票留下，钱也分成四份，一并给四个姑娘存了起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姜梨露出了送客的意思，主要是有点饿了。 杜政委他们也就告辞了。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家里只剩下姜梨和四个孩子，她正准备往厨房走呢，就看到四个孩子齐刷刷的看着她。 “怎么了？” 盛楠作为大姐，代表大家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啥是真的吗？”姜梨是真没反应过来，她脑子使用过度，这会已经罢工了。 可看到闺女们黯淡下去的眼神，她明白了：“当然是真的了，我都答应你爸了嘛。” 时刻谨记自己的人设。 几个孩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包括文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也有了点点星光。 不由自主的笑了开来。 自从霍爸爸去世以后，这是她们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容，是因为姜梨，这个过去她们很讨厌的养母。 “得了，别傻笑了，我都快饿死了，哪个小宝贝去买饭呐？” 盛楠和文景两个就去食堂买饭了。 姜梨突然觉得这样还挺好的，日常在食堂吃，偶尔自己做几顿，改善生活。 就是，她也不能总在军属大院住着啊。 军属大院是挺好的，安全方便，但就是有点偏。 姜梨还想当富婆呢，回来一回，不完成个富婆的梦想，岂不是可惜。 那人家不都说了吗，这个年代，就是拿着麻袋捡钱的年代，多她一个怎么了？ 至于具体做什么，她还没想好。 到时候且走且看呗。 实在不行她就去卖串串香，总能挣到钱的，毕竟还有崽要养呢。 她的赚钱大计还没一撇呢，就面临着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娃得上学啊！ 第二天，姜梨去供销社买菜，碰巧就遇到了老师。 “盛楠妈妈，盛楠妈妈！” 姜梨充耳不闻，直到人家拦到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喊的是她。 这第一次给人当妈，还没适应呢。 “您是？”她摆出疑惑脸。 拦住她的人是个圆脸带笑的军嫂，看着很和善，只是，她确实不认识呀！ “盛楠妈妈，我是盛楠的班主任，你家盛楠什么时候来上学？” 姜梨：？？？ 对哦，娃是得上学的。 她一拍脑门：“老师您放心，我明天就送她回去上学。” 这不上学怎么能成呢？ 她都给忙忘了。 只是回到家后，她就打脸了。 “为什么不去上学？”她沉着脸问道。 盛楠梗着脖子站在她对面：“我就是不去。” 姜梨：脑瓜子嗡嗡的。 崽都这么难搞吗？ 她放平心态：“你不想去，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孩子厌学可咋办？ 盛楠踢踏着脚，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上学费钱。” 姜梨哭笑不得：“就为这个？” 盛楠吭哧吭哧的不想说话，突然被一只柔软的手摸了摸脑袋：“小小年纪，别想那么多，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开心快乐的长大，其他的事，有大人呢。” 这几个孩子，早熟的令人心疼。 盛楠还是不说话。 姜梨心里真是叹了一万口气。 “那你不上学，打算干什么呢？” “看平安，洗衣服做饭，我什么都能做。”霍盛楠早就想过了。 “可这些，我也可以啊。”姜梨耐下心思讲道理：“看平安，洗衣服打扫卫生，不是非得要你的。” 盛楠倔强的很：“不一样的。” 姜梨想暴走，这跟孩子交流，轻不得重不得，要了命。 可她也能理解孩子的不安。 她这个养母对几个孩子来说，是唯一的依靠了，生怕惹她不高兴，她也有过这样战战兢兢的心理，所以格外能理解。 “一样的，闺女儿，你看啊，咱家这五个人，我呢是大人，应该做的就是挣钱养家，保障你们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你和几个妹妹呢，还是小孩，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饭，快快长大，以后挣很多很多的钱，来孝敬你后妈。” 说到这里，姜梨做了个数钱的手势：“以后我可就指望你们姐妹四个了。” 霍盛楠抿抿唇：“可是你会很辛苦。” 姜梨心里塌了一小块：“那你更应该好好学习啊。” “你想啊你才多大，你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是洗衣做饭看妹妹，但等你长大了挣钱了，能做的是不是会更多？” “所以你听话，明天去上学，你要是心疼我，放学回来，这些一样能做。” 文景和沐蕴两人也站在一边，也紧紧盯着大姐。 直到盛楠微微点了下头，三人才一同舒了口气。 “就这么定了。”姜梨拍拍她单薄的肩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和文景一起去。” 文景倏然抬头。 姜梨像是知她所想：“文景年纪也到了，跟盛楠一起去，俩人也能有个照应。” 多接触接触祖国未来的花朵，见识一下小孩子的纯真无邪，心里的戾气应该能少点的...吧？ 第二天，姜梨特意定了个六点的闹钟。 闹钟一响，她就爬起来给俩孩子煎了蛋饼，熬了小米粥，看着俩孩子吃完，手牵手去上学后，那颗老母亲的心啊，别提多欣慰了。 欣慰过后，转头就回去补觉了。 以后还是让孩子吃食堂吧，她吃不了早起的苦。 回笼觉睡醒，她打着哈欠出了屋子，迎接她的就是眼泪汪汪的三闺女。 “怎么了？” “平安拉粑粑了。”三姑娘抽抽噎噎的说。 姜梨：！！！ 行叭。 团了两团卫生纸堵住鼻孔，全程木这张脸给老四换了尿布，洗了屁屁，又穿上衣服。 才捏着尿布一角扔到水里。 看到清澈的水变得浑浊伴随点点黄色颗粒。 姜梨：... yue~yue~yue~ 急需一双橡胶手套，特别着急！ 就在她对着尿布运气的时候，一双小手已经伸了进去。 姜梨：？？？ “沐蕴，你干啥呢？” “洗、洗粑粑。”小姑娘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别提多可爱了，昨晚姐姐们都叮嘱她了，要多多做事，不要惹妈妈生气。 “呃~我来吧。”姜梨拎着孩子进屋，打了肥皂，给沐蕴里里外外洗了五遍手，才放开她。 “去屋里跟妹妹玩吧。” 至于冤种姜梨，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把手伸了进去... 姜梨以为，洗尿布的事情已经够令她头疼的了，没想到，令她头疼的还在后面呢.... 第19章 对照组第二弹之针线活 傍晚。 两个姑娘手牵手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衣服怎么破成这样了？”秦婶子正准备去医院拿药呢，就看到狼狈的两人。 盛楠的两个麻花辫歪歪扭扭的扎着，文景的更是直接散开，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脏的不成样子，胳膊肘处更是破了个大口子。 “不小心摔倒了。”盛楠解释了一句。 “秦奶奶，您这是？” 秦婶子叹了一口气：“去趟医院，盛楠啊，你帮奶奶看着点小天哥哥好不好？” “好。”盛楠乖乖答应。 和妹妹一起，去了对门秦奶奶的家。 “小天哥哥。” “滚！” 文景瑟缩了一下，盛楠拍拍她的手：“别怕，小天哥哥不是坏人。” 堂屋里，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少年猛地瞪过来：“都说了滚！” 霍盛楠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盈盈的，像是闻不到少年身上的异味：“小天哥哥，我推你在院子里转转吧。” 虽说是疑问句，但她并没有等人回答的想法，径直上前，推着他就往外走。 “我让你滚，你听到了吗？”小少年语气凶狠，手臂却一点都没动。 盛楠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推着他在院子里转悠。 直到秦奶奶回来，看到院子里的小少年，抹了把眼泪：“盛楠，文景，小天。” “秦奶奶。” “奶奶。” 秦奶奶回来了，盛楠和文景也就顺势提出了告辞。 回到家以后，看到狼狈的两个闺女，姜梨不自觉拧眉。 两个姑娘紧张的站在原地，偷偷觑着姜梨的面色。 姜梨扶了扶额：“过来，我给你们洗洗。” 人家不都说小姑娘文文静静的吗？ 咋她家的这么皮实？ 说什么不小心摔的？ 糊弄鬼呢，这一看就是打架来着！！ 不过她一向认为小朋友们之间的事大人少插手为好，所以也就没点破。 等两个姑娘把衣服洗干净后，她把破口的地方缝了缝。 就是简单的一个举动，没想到又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起因就是她给俩姑娘补得那件衣服。 她第一次动针线，缝的自然是惨不忍睹，恰巧苏绾绾呢，也给家里的孩子缝了补丁。 不过人家手巧，补丁打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还别出心裁的在补丁上绣了小老虎。 两家的孩子还在一个班，苏绾绾家的儿子被人围着稀罕。 小朋友们也是知道美丑的，回到家就缠着家里的大人也要绣小老虎。 也不知怎么的，有人提了一嘴盛楠衣服上的补丁，歪歪扭扭，跟条大毛毛虫似得，难看死了。 于是，姜梨又叒叕被拿出来跟苏绾绾对比了。 苏绾绾心灵手巧，姜梨笨手笨脚。 姜梨第二次完败，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嘲笑她。 姜梨知道以后，整个人都醉了。 不是，大家都这么闲的吗？ 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拿来比较的。 服了！ 她本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苏绾绾这位女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拉住她道歉了。 “姜、姜同志，是我不好~”苏绾绾清秀的脸上满是歉然：“我、我不知道会给您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姜梨：？？？ 她有什么困扰了？ “姜梨，你别太过分，你针线活差那也不是绾绾造成的，你做什么为难她？”赵·舔狗·博嗣不知道从哪跳出来，指着姜梨的鼻子，怒目而视。 眼见着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姜梨朝天比了个中指。 转轮王这该死的！ “现在这世道真是好了哈，蛤蟆都出来点评人类了。”姜梨斜斜的倚在树干上，翘起二郎腿，看向苏绾绾：“你装傻可以，但别装太傻，不然容易让人怀疑你的智商。” 苏绾绾眼眶霎时红了，轻轻抖动的身子，宛若风中的一朵小百花：“姜同志，是我不好，惹您生气了，您别责怪赵副团长，您有气冲着我来就好了。” “姜梨，你真是辱没了霍团长的一世英姿！”赵博嗣前走半步，遮住苏绾绾：“亏得、亏得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姜梨招招手，把三姑娘喊过来：“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可以体谅你脑子不好？” “走了，闺女儿。”她抱着平安，牵着沐蕴，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嘟囔：“晦气晦气，遇到两个听不懂人话的蠢货。” “三圆，妈告诉你哈，以后要是遇到听不懂人话的蠢货，别浪费口舌，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要知道，笨蛋是可以传染的。” 听到姜梨指桑骂槐的话，赵博嗣又气又怒，可始终没有动作。 苏绾绾清泪簌簌：“是、是我不好，我没想到姜嫂子会这么生气~” “绾绾，你别难过，不是你的错，是姜梨她小人之心。”赵博嗣赶忙安慰：“你别自责。” 苏绾绾抬眸，红通通的兔子眼看着赵博嗣，像是看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真、真的吗？” 赵博嗣耳根染上一抹红，看向苏绾绾的眼神，有爱意，但更多的是痛苦和克制。 绾绾是个好姑娘，是他没福气。 经过这一次的交锋，姜梨的名声更难听了些。 什么仗势欺人啊，逼良为娼的，欺凌弱小啊，恶毒这两个字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而对照组苏绾绾，那当然是跟她两极分化了，什么善解人意啊，与人为善啊，那是什么美好的词汇都往上堆。 姜梨，有时候自己一个人也挺无助的。 不过这些，她也就是一笑置之，根本就没当回事。 名声又不能当饭吃，爱传就传呗，她现在正研究赚钱大计呢。 首要的就是要弄明白各种高压线，毕竟她还不想刑。 金钱面前，通通都是浮云。 只不过，她不在意，有人却帮她在意。 “小姜，不好了，盛楠跟人打起来了。”杜嫂子匆匆的赶了过来：“我拉都拉不住，你快看看去吧。” 姜梨一听，赶忙丢下纸笔，“怎么回事？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杜嫂子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就看到她打架，就来喊你了。” 姜梨急匆匆的跟着杜嫂子奔赴现场。 她到了的时候，盛楠已经被人拉开了，只不过许多人围着，指指点点的。 姜梨拨开人群，“盛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关心之余，她扫了一眼对面的阵仗，是一群小男孩，其中，就有上次挨过揍的胖小子。 胖小子察觉到姜梨的视线，身上的肥肉抖了抖，往小伙伴身后缩了缩。 盛楠擦了擦脸上的图：“没事！” “姜嫂子、我知道您怨我，可也不能教唆盛楠打我家孩子啊~”苏绾绾柔柔弱弱的声音传出。 她这一出声，姜梨才看到她也在：“咋，这是你家孩子？” 苏绾绾拦着为首的小男孩默默的垂泪：“姜嫂子，这是我们俩之间的恩怨，您又何苦牵扯孩子呢，就算、就算盛楠不是您亲生的，您也不能这样不在乎她啊~” 姜梨站起来，看了看小男孩的大花脸，悄悄的问：“你打的？” 盛楠骄傲挺胸。 姜梨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第20章 寻死觅活洗口碑 “咳~这事吧，先别急着下定论。” 姜梨一本正经，人五人六的往那一站：“孩子打架吗，这不是常有的事吗，何必上纲上线呢。” “你个贱人，竟敢打我乖孙！”一声怒喝，斜刺里冲出个老太太。 对着姜梨破口大骂，污秽之语不堪入耳。 姜梨战术后仰，生怕那老太太口水喷到她身上。 这位，应该就是女主的恶毒婆婆了吧？ 另一边，杜嫂子搬救兵回来了，不是别人，正是程军长的媳妇。 两人刚到这，就听到这些污言秽语，不约而同皱眉。 “这是闹什么呢？”程军长媳妇在家属院里威望很高，她到来，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她正好看到姜梨母女三人楚楚可怜挨骂的样子。 “成什么样子？”程嫂子扫了一眼：“莫营长家的，还不把你婆婆拉下去。” 苏绾绾凄婉的看了眼程嫂子，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拉她婆婆。 没想到，这一拉，她婆婆立马把枪口对准了她。 苏绾绾泪捷于盈，看起来可怜极了。 那边，大家一看程嫂子过来了，立马有知情者把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姜梨也就听了一耳朵。 说起来，还是这个对照组的锅，盛楠这孩子，听到别人骂她，又正好碰到莫文宇这熊孩子上来问盛楠有没有受过姜梨的欺负，自然就怒了。 “好啊，原来你家孩子嘴欠挑拨离间，还敢骂我闺女！”姜梨一听就怒了，她撸了撸袖子，双手叉腰。 苏绾绾一顿，垂泪道：“对、对不起。” “起开！”莫老娘一把把人搡出了核心战圈：“我孙子那是好心，关心她！” “她倒好，不识好人心，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敢对男娃动拳头，我看，就是家里没教好！”莫老娘还心疼自家孙子呢。 姜梨斜眼：“用得着你们关心。” 莫老娘刚想说话，程嫂子就制止了：“好了！” 她向前两步，走到中间：“不过是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何至于闹成这样？” “盛楠不该动手，不过念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程嫂子一锤定音，无视莫老娘的不满，扫了一圈周围的军嫂。 “还有你们，平日里少嚼些舌根，让人家孩子听到了，心里不羞愧吗？” 众人被这一眼扫的有些难堪。 程嫂子叹了口气：“都散了吧。” 说完，她主动跟姜梨走了一个方向。 “程嫂子。”姜梨主动打招呼。 程嫂子颔了颔首：“我知道你不在乎名声，但总也得为孩子想想。” 有个名声不好的妈，孩子们能好到哪里去。 她素来看不上姜梨，可就凭她愿意独自抚养四个孩子，她就高看这人一眼，也愿意提点两句。 姜梨一顿，突然就福至心灵。 她穿越以来，从来不曾理会外界的风言风语，名声在外，有好有坏嘛~ 只不过她忽略了一点，这会不是后世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这个时代，名声至关重要。 信息不发达，与人交往首要看的就是名声。 “多谢程嫂子提醒。”姜梨认认真真的道了谢。 眸子里划过深思，是该想个办法，扭转一下自己的名声了。 不过，挨个解释太累了。 回到家以后，她拉过盛楠和文景两个人，嘀嘀咕咕许久，然后母女三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狡黠。 随后娘三个分头行动。 姜梨找了条麻绳，挂到房梁上，歪头一笑：“到你们了。” 盛楠点点头，洋葱在眼周一抹，哭着跑出去了：“秦奶奶，救命啊~救命啊~” 她拽着文景一路跑一路喊救命。 姜梨袖子里揣了把剪刀，踩到凳子上，待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后，她心一横，往绳子上一挂，踢开了凳子... 恰巧此时，被盛楠吸引过来的众人到了。 看到在房梁上晃荡的姜梨，倒抽一口冷气。 “娘啊！” “小、小姜！” “呜呜~快快救救她~救救她！”盛楠跌跌撞撞的往礼炮：“救救她啊~” 众人回过神来，忙七手八脚的把姜梨放下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放开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姜梨弱弱的挣扎着。 “我不活了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都别拦着我~老霍啊~我这就来找你了~” 不就谁弱谁有理嘛？ 杜嫂子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臂：“小姜，你糊涂啊！” “你想想盛楠几个啊，你忘了答应小霍的了？你这样又能对得起谁啊？” 秦婶子也在一边：“小姜，你看看吓的盛楠几个，你要是再死了，你要她们怎么活？” 姜梨挣扎的动作一顿，泪眼婆娑的看向盛楠的方向。 盛楠哭的几乎站立不住，文景也微微发着抖，沐蕴放声大哭，最小的老四也哭声震天。 她眼泪流的更欢快，嗷的一声扑到杜嫂子的怀里：“嫂子，我心里苦啊！ 我、我才知道原来，原来大家都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省的还连累盛楠几个被一块嘲笑，让她们跟我一样被人讨厌！” 说着，姜梨又开始挣扎。 “呜呜，老霍啊，我来找你了！” 正闹腾的时候，落后一步赶来的杜政委等人，看到现场的情况，真是目眦欲裂。 “弟妹，你冷静！”杜政委快步上前，攥住姜梨。 姜梨动弹不得，但她寻死之心强烈，袖子里的剪刀往下一划，落到手心，以迅雷之势往心口刺去。 ！！！！ 众人一看，魂都快吓飞了！ 多亏杜政委眼疾手快，出手如电捏住她的手腕，双指用力。 姜梨手筋一软，剪刀哐当掉落在地。 “别拦我，让我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都别拦我！你们这么讨厌我，我死了你们不该高兴吗，拦我干什么？” 她情绪激动，手舞足蹈，额角青筋蹦起，使劲的够着剪刀，杜嫂子几人几乎拉不住她。 还是杜政委，见她情绪激动，一手刀砍在姜梨后颈。 姜梨身子一顿，随后软软的晕倒。 杜嫂子可秦婶子两人可算松了口气，揽着姜梨，心里一阵后怕。 而杜嫂子更是怒火冲天：“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非得逼死她你们才开心吗？” 小姜本来就情绪不稳定，这些人还刺激她？ “她刚失了丈夫，本就心情不好，你们还变着花样的排挤她，孤立她，小姜过去是有不对，可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嘛？” 面对杜嫂子的指责，众人一阵羞愧，同时心里也在默默反思。 不过还是有几人： “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是啊是啊，那我们说的也是实话。” “她姜梨难道没有抛夫弃子嘛？” “我们也就是道听途说，难道话都不让说了？” “闭嘴！” 一声怒喝，一个军嫂从外面走了进来。 艳红长裙，身高腿长，丹凤眼高挑，双手环胸，斜昵众人：“要我说，姜梨就是个窝囊废，被人欺负了只会哭寻死觅活的，废物！” 第21章 娘来了 她踱着步子，到了姜梨跟前，扔下一个金戒指，还有一条金手链：“喏，给她陪葬的！” “林惠玉，你发什么疯？” 林惠玉勾起个嘲讽的笑：“朋友一场，来送送这傻子！” 她轻飘飘的说完这一句话，就要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对了，忘了说，等她醒了，记得让她还钱。” 说罢不再停留，漫步离去了，好像是真的来看看姜梨死没死。 经她这一打岔，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接不上趟了。 沉默了一会，杜政委才说：“先把小姜送医院去吧。” 盛楠四个抹着眼泪跟上，被秦婶子拦住了：“盛楠啊，你乖，跟妹妹乖乖等在家里，你娘那里有杜婶婶呢。” 四个姑娘都哭成了桃子眼，文景哽咽着说：“她、她没不想要我们，她就是想去找霍爸爸，才、才那样的。” “以前、以前也是生霍爸爸的气才不搭理我们的。” 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很远：“好几次我都听到她晚上偷偷哭着叫霍爸爸的名字。” “可是、可是她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呜呜，秦奶奶，我们是不是真的是扫把星？” 还没走远的众人听到小姑娘的质问，心里都不是滋味，看到苍白脸上带着泪痕的姜梨，突然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啊！ 姜梨唱的这一出寻死觅活，彻底掀开了家属院里的排挤和霸凌。 当她在家里翘着二郎腿喝鸡汤的时候。 程嫂子联合杜嫂子，给整个家属院上了堂思想政治课，主旨就是关爱烈士遗孀，保护烈士遗孤，不要让英雄寒心。 顺带的，澄清了一些事情，给姜梨挽回了一波名声。 姜梨听完以后，表示非常的满意。 瞅瞅，这不比自己澄清效果好多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一秒放下二郎腿，靠在床头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像一尊空洞的假人。 秦婶子进来后看到这一幕，心里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饭盒，转身出去了。 她走后，文景和盛楠才进来。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盛楠不客气的问。 这都第三天了。 姜梨瞬间恢复正常，她笑嘻嘻的：“外面情况怎么样？” “大家都没人说你坏话了，之前说过的都送了赔礼过来。”文景回道。 有了合谋的经历，她对姜梨的态度也变了。 姜梨摸了摸下巴，“再装两天。” 这种每天啥也不用干，躺着等吃，每个人还柔声细语生怕惹你不开心的日子，爽翻了好嘛！！ 盛楠有些无语：“还两天？” 姜梨讨好的笑笑：“我这突然好转也不正常啊，还是慢慢好转比较像一点。” 霍盛楠狐疑的看着她，文景打圆场说：“她说的有道理。” “还是我文景机灵。” 尤其是她晕倒后那一番话，简直是逆风翻盘啊，给她整个人的形象都立起来了。 霍文景抿嘴勾了勾唇角，心里有些小开心。 “诶，对了。”姜梨突然又想起来了：“这两天你俩都没上学去？” 俩小姑娘身子一僵，文景悄悄后移了两步。 姜梨眼睛微微眯起.. “我、我去喂平安。”盛楠转身就走，文景立马跟上。 姜梨哼笑一声：“明天给我去上学，不然~” “知道啦~” 计划是好的，但变化来的也是令人猝不及防。 晚饭时候，姜梨照旧目光呆滞。 “三妮！三妮啊！” 姜梨：？？？ 一人夺门而入，扑到炕边，粗糙的手摸了摸姜梨的脸蛋，又摸了摸姜梨的手：“三妮啊，你个死丫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啊，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为了个男人，爹娘都不要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死丫头啊！” 来人正是原主亲娘。 姜梨转了转眼珠，打量着这位老娘。 深褐色毛衣，外面是墨蓝色工装，脸上皱纹横生，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夹杂着丝丝白发，眼里含着泪，看向姜梨的目光满是心疼。 一阵骨碌碌的声音响起。 外面又进来一些人，都是原主的家人，最前面的是一个坐轮椅的枯瘦老头，那是原主的父亲，也是原主嫁给霍卿衍的原因之一。 “三妮啊~是爹害了你啊。”老人家老泪纵横，哭的几乎厥过去。 看到人群后面抹泪的杜嫂子。 姜梨：.... 她有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尼玛装过了！ “三妮啊，你看看娘！你看看他们，你还有这一大家子，你真要撇下这一大家子去死吗？” 姜梨依旧是木然的样子，只是眼角有泪划过，飞快没入鬓角。 随后眼泪越来凶，越来越急，她嘶哑着叫了一句：“娘~” “哎，娘在呢，娘在呢。”姜母一把把人揽入怀里：“哭吧，娘在呢。” “娘~”姜梨哭嚎一声：“娘~娘~” “我好难受啊~娘~我心好疼啊~” 姜母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后背，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她苦命的姑娘，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姜家其他人也是低声缀泣，一片悲伤之意。 最后面的杜嫂子，看到这一幕，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哭出来就好啊，哭出来就好。 医生说了，小姜现在这样子，完全是没了活下去的欲望，要是在放任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们这才想办法通知小姜的娘家人，现在看来，效果是好的。 那就好啊，她们心里的大石头可算能放下了。 杜嫂子抹着眼泪出去了，还是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吧。 另一边屋子里。 姜梨实在是哭不动了，主要是没吃饭呢。 这时候她的肚子配合着发出一阵腹鸣声，姜老娘哭的投入，根本没听到。 关键时候还得是姜爹：“老婆子，三妮饿了，你给她整点吃的去。” “哎哎。”姜老娘这才反应过来，松开闺女，“三妮啊，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去？” 姜梨哭到呆滞，听到这话，条件反射回答：“葱油饼。” 这是原主记忆中，最喜欢吃的东西。 姜母一听，心里更酸，差点又落下泪啊：“娘给你做，娘这就给你做。” 两个小时后。 酥脆喷香的葱油饼出锅，姜梨给盛楠和文景使了个眼色。 俩闺女秒懂，扶着她坐到餐桌边，伺候着洗手拿碗，端水摆筷。 姜家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可谓不复杂。 餐桌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姜梨忍不住了，低头开炫。 爱谁谁吧，她快饿死了！ 其他人这才也开始吃。 第22章 吃下这个洗脑包 饭桌上气氛沉闷。 姜梨一边吃饭，一边回忆原主的家人。 原主家，可是一大家子，上边有个奶奶，中间有爹娘，下边有哥哥姐姐，还有俩弟弟。 家里一共五个娃，原主是中间的那一个，又是个女娃娃，按说本该是不受重视的。 但架不住原主从小就长得漂亮，嘴又甜，硬生生的混成了家里的团宠。 就连下边俩弟弟，也对原主这个姐姐唯命是从。 只是后来家里突生变故，姜父出车的时候，货车侧翻，人是抢救回来了，但废了条腿。 那时候，原主高考落榜，姜父住院要用钱，眼看着家里愁云惨淡，正好听到有人娶媳妇彩礼给一千块。 为了家里，原主就这么嫁过来当后娘了。 但是嫁过来她就有些后悔，结婚当天洞房都没入霍卿衍就走了，原主心里就更怨了，才有了后面那一系列的事情。 不可否认的是，原主不是个好妻子，好后娘，但对娘家人是没的说的。 回忆着，她把桌上的人一一对上了号。 这一次来看原主，除了家里的奶奶，其他人包括出嫁的大姐都来了。 一大家子人，把餐桌坐的满满当当的。 沉默的吃完了一顿饭，下了桌后，姜母说：“三妮，娘想过了，你跟娘回家吧，家里养你。” 盛楠和文景手一紧，小心翼翼的看向母女两个。 姜梨丝毫没有犹豫的拒绝了：“娘，我已经嫁人了，还有四个女儿，回去住哪啊？” 姜家本来就住的挤巴，她要是回去，势必得带着四个闺女，想到原主之前过的什么日子，姜梨态度十分坚决。 “三妮，你糊涂了！”姜母恨铁不成钢。 可看到三个女娃娃，她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说：“你回家里，我还能帮着你看看孩子，四个孩子，你一个人哪里照顾的过来？” 这闺女从小就娇气，被他们宠的任性，哪里懂养四个孩子的辛苦。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闺女，有些恶人，她也不介意做。 拉着闺女进了屋，姜母关上了门：“三妮，你跟娘说，你是怎么想的？真就耗死在这了？” 姜梨轻咬下唇：“娘，我都答应老霍了，我不想让他走的不安心。” “少给老娘扯犊子。”姜母拍了她一巴掌：“我还不知道你。” “你跟那霍卿衍总共才见了两面，哪就那么深的感情了，值得你搭上你自己的一生？” 姜梨：。.... 不愧是亲娘！ 这血脉压制啊！ “我一见钟情还不行吗？”姜梨不服。 “少给老娘贫，老娘跟你说正经的。”姜母神色严肃：“这几个姑娘你要不想养，娘给你想办法，把她们送远远的去，你要是不忍心，多给孩子留点钱傍身不就行了？何苦搭上你自己的一辈子呢？” 姜梨恨不得捂住姜母的嘴，这房子可不隔音呐！！ “娘，你别说了！”她大吼一声打断老娘的话：“那就是我闺女，我说什么都不会丢下她们的！” 随后又压低声音道：“娘，你糊涂啊，这几个孩子都是有烈士补贴的，能拿到十八岁呢，她们能吃多少？剩下的不还都是我的？” 奸诈的微笑：“等她们长大了，就能养我了，我这不是躺赢？” “我一个二婚的，再嫁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左不过也是去别人家当后娘而已，那又有什么区别，我现在这样多好？上边没有婆婆，家里我说了算，下边盛楠和文景都大了，能帮着看俩小的，我就做个饭打扫个卫生，能有多累？” 姜母听完，意外的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啊？ 除了孩子不是亲生的，哪哪都比再嫁强！ “还有啊。”姜梨一副精明到不行的样子：“这老霍到底是个团长，香火情且不少呢，以后咱家也算有了靠山，我再嫁能嫁个这么好的男人？” 霍卿衍死时不过二十八，年纪轻轻的已经是团长了，再加上他一副好皮相，原主不动心都说不过去。 正因为如此，她才看盛楠几个百般不顺眼的，自古以来，有哪个女子，能看到喜欢的男子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能平常心的接受？ “只是苦了你了。”姜老娘彻底被姜梨带到沟里去了。 姜梨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等她有钱了，找十个八个小奶狗那多快活？ 傻子才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不过这话还是不要告诉老娘了。 母女两个嘀嘀咕咕半晌，姜母彻底被洗脑成功。 再出来的时候，看盛楠几个，眼神别提多慈爱了：“盛楠那，吃饱了没？没吃饱跟姥姥说，姥姥给你蒸大肉包子吃。” 盛楠：？？？ 她看向姜梨。 姜梨给了她一个迷之微笑。 盛楠嘀咕，奇奇怪怪的：“文景，你不觉得吗？” 霍文景摇摇头：“姐姐，我想吃肉包子。” 盛楠瞬间被转移话题，“那姐姐去跟姜姥姥说。” 文景嗯嗯的点头。 不管后妈做了些什么，只要姜姥姥一家不想带后妈走就好，文景小姑娘如此想着。 糊弄完老娘，大姐又来了。 大姐姜桃，明眸皓齿，是个飒爽明艳的美人，这会看到姜梨头上的纱布，未语眼先红：“你是不是傻？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呢？” 姜梨只能打起精神接着忽悠：“哎，姐，你先别气，听我说嘛~” 她挽着姜桃的手臂，头靠在她肩膀上，偷偷给她咬耳朵：“我这都是装的。” “什么？”姜桃忍不住提高声调。 “姐、姐，你小点声。”姜梨虚虚捂住她的嘴：“你听我说啊。” 姜桃给了她一个眼刀。 姜梨讪讪的笑了笑：“我也是没办法，那之前我的名声太难听了嘛~杜政委他们抚恤金都不放心给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姜桃生气了：“他们凭什么不给你？那是你男人的抚恤金，他们有什么资格霸占着？我找他们去！” 姜梨：.... 坏了，忘了大姐是个暴脾气。 “诶，姐、姐，你别急，听我说啊。”她连忙拉住人：“抚恤金我要回来一部分了。” 姜桃狐疑看她：“你怎么就这么好打发了？” 她这妹妹，一贯都是个霸道不让人的性子，怎么会甘心抚恤金在别人手里。 姜梨悄悄的说：“我只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 “其他的钱也在我这呢，不过是放在盛楠几个名下，但存单在我这，我想什么时候取不就什么时候取？”她昂了昂下巴。 姜桃眸色微缓，这才是她妹妹！ “你倒是机灵！”她哼笑道。 “我这不都是跟姐姐学的嘛~”姜梨夹着嗓子撒娇娇。 姜桃跟摸小狗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算你有长进。” 姜梨甜甜的笑了笑，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 穿越这一遭，她都快成撒谎精了，糊弄老的，糊弄小的。 就不得不说，这段时间，她的演技是突飞猛进啊，这要是再穿越回去，她也可以混一混娱乐圈了，还是走演技派的！ 第23章 我那牛逼的老娘 晚上的时候，姜家人都住下来了。 家里一共两间能住人的屋，姜梨也非常粗暴，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姜爹和大哥还有两个弟弟住盛楠她们屋，那个屋炕小。 姜母和大姐还有大嫂四个姑娘再加上姜梨，住东屋，这个屋炕大。 但是，半夜的时候，被老娘的呼噜声吵醒，姜梨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内心真是哔了狗了。 她都快跟挤成沙丁鱼罐头了，翻个身都翻不了。 正这时，老四平安哇哇哇的哭了。 姜梨如蒙大赦，麻溜的爬起来，摁开手电筒，检查一下没拉没尿，那就是饿了。 “平安饿了吗？”盛楠迷迷糊糊坐起来，翻身下炕。 姜梨拦住她：“你睡，我去。” 盛楠看是姜梨，就乖乖的回去睡了。 姜梨到外边冲了奶粉，回屋把平安抱了出来，喂了奶，抱着坐在沙发上赏月。 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咋困。 她得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现在手里有七百七十六块三毛四，其中七百六十块地是死鬼男人的抚恤金，剩下的是她卖大金镯子的钱。 想到大金镯子，她又想到盛楠之前跟她说的，林惠玉的骚操作。 林惠玉就是原主的那个酒肉朋友，俩人臭味相投，凑一块研究的都是哪里又有时兴的衣裳，好看的首饰啥的... 本来以为就是塑料朋友，可看她行事，对原主好像有几分真心。 这时候，老四挥了挥小拳头，姜梨思绪一转，一岁半的娃是不是能吃辅食了？ 老四现在好像还只吃奶呢。 话又说回来了，宝宝辅食除了土豆泥，还有啥？ 胡思乱想了一会，有了困意，她抱着平安回了屋。 第二天。 姜梨带上姜母包的肉包子，抱着平安溜溜达达的去了林惠玉家。 林惠玉住在家属楼那边，丈夫是个营长，分到的房子不过两室一厅，不算大。 这还是姜梨第一次来家属楼这边呢。 刚上了楼，她就庆幸自己住在平房那边。 八十年代的家属楼，做饭和上厕所都在外面，用水也在外面，隐秘姓极差，隔音也不好。 她这刚一上楼，就能听到家家户户传来的日常声音。 熟门熟路的找到林惠玉家，她抬手敲门。 下一秒门应声而开，看是姜梨，她似笑非笑：“怎么？又来卖首饰？” “哪能啊？”姜梨笑笑：“来给你送包子，我妈包的，可好吃了。” 林惠玉哼一声，让开了路。 关上门，姜梨第一时间把钱掏了出来，递了过去：“这是你买首饰的钱。” 大金镯子回来了，钱还回去了，姜梨看林惠玉那是相当的顺眼了。 林惠玉却嫌恶的看着她：“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 姜梨：╭(╯^╰)╮ 这林惠玉，也是个美人，不同于姜梨的妖艳贱货脸，她是那种清冷仙子的脸，皎皎如月，如果，她不开口的话。 忍了又忍，她终于是没忍住：“你会不会说话？” 讲真，如果林惠玉没有整天眼睛长在头顶上，她肯定是家属院最受欢迎的军嫂，把苏绾绾那个小白花比到泥沟沟里去。 林惠玉一个眼风飘来：“不寻死觅活了？” 姜梨摸了摸鼻子：“那、那不是少不更事？” “出息！”林惠玉斥她。 寒暄过后，两人又开始了固有话题：“诶，市里银楼又有了新样式，哪天去看看？”林惠玉发起了邀约。 姜梨疯狂心动，不过挣扎一番还是拒绝了：“算了，钱得省着点花。 “你吃错药了？”林惠玉不敢相信这是姜梨能说出来的话。 “我这不是还有孩子要养的吗？”姜梨捏了捏平安的手指：“总不能像过去一样了啊。” 林惠玉奇怪的看她一眼：“自讨苦吃。” 谁说不是呢。 姜梨深有同感。 她笑了笑：“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林惠玉哼了一声。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姜梨提出了告辞。 林惠玉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忙不迭的送她出去，只是，刚打开门就听到一阵骂街声： “苏绾绾你个黑心肝的，欺负我闺女单纯，竟然想要逼死她啊~” 姜梨：？？？ 这声音，挺耳熟啊？ 不过她转头问：“苏绾绾也住这栋楼？” 林惠玉嗯了一声：“她住四楼。” “怪不得呢。”姜梨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这骂街声就不奇怪了。 她脚步匆匆的下了楼，只看见她老娘提着一篓子菜，在楼下疯狂输出，那小词，姜梨表示学到了。 她穿过人群，到了姜母身边：“娘。” “三妮，你也在？”姜母问了一声，转头又继续叫嚣，非得让苏绾绾出来给个交代才行。 而苏绾绾始终一声不吭。 这时候，姜梨看到秦婶子，往后挪了挪：“我娘从哪里知道的苏绾绾？” 秦婶子掩面小声说了。 原来今天早晨秦婶子约姜母去买菜，在供销社里听到其他军嫂的八卦。 姜母一听就怒了，苏绾绾那点小计俩，她还能看不出？ 敢踩着她闺女博取好名声？也得看她这个当娘的答不答应？ “苏绾绾，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找领导了，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个能说理的地方了！” “我好好的闺女，差点被你们逼死，你们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这么过去？” 姜家众人此时也赶了过来，往姜母身后一站，给她支持。 楼下围观的众人，看到姜梨娘家这架势，都不敢说话。 直到此时，她们才隐隐感觉到心虚。 姜梨可是差点就死了？ 仔细想想，姜梨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她们怎么就跟蒙了心智似的，那么针对她？ 还差点逼死她？ 想一想，以前家属院里其他的人，遇到这样的事，她们总会有怜惜，这一次，怎会对姜梨如此苛刻？ 程嫂子过来时，正好听到了姜母的这一番话，她脚步僵硬了一下，“去，把苏绾绾喊下来。” 苏绾绾下来时，眼眶红红，俨然是哭过了，她一袭白色针织长裙，长发如瀑只用一条发带束住，像极了青春疼痛文学中的白月光。 她刚站定，就对着姜家众人的方向大大的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不对！” “我以后再也不给衣服绣花了，姜嫂子，是我对不起你。” 她神情诚恳，哀哀切切的道：“姜伯母，您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女主，有点东西啊！ 这话一出，她明显看到有一些军嫂露出不满的神色。 姜母纵横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苏绾绾的心思。 “只是要你道个歉，哭哭啼啼的跟要你命似的。”姜母毫不客气：“谁说不让你绣东西了，老娘今个来，就是告诉你，我闺女虽然蠢，但老娘可没那么蠢，你那点猫腻，最好离我闺女远一点。” “再让我知道，我就是闹到京市去，也让你付出代价！” 姜母虽然泼辣，但也不是不讲道理，要不是确定苏绾绾在其中起到的作用，绝不会如此给人难堪。 撂下这一句话，不给苏绾绾说话的机会，姜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姜梨立马抬头挺胸的跟上，看着姜母略微有些佝偻的背影，眼里都快冒出小星星来了。 我那牛逼的老娘啊！ 请收下我的膝盖！！！ 姜母这一出，给了苏绾绾好大一个没脸，完美小媳妇的形象算是有了裂痕。 而当天晚上，杜书修就偷偷过来告诉他，李青峰母子俩走了。 姜梨还有些诧异呢，这母子俩一直自从那天以后，一直住在军区招待所。 也不好跟他们要钱，俩人就一直住下去了。 估摸着今天是见过姜母发威了，才不敢继续待下去的。 生怕晚一秒会轮到他们。 第24章 还得是闺女啊 吃过午饭，姜母就把姜家其他人打发走了，只留下了她自己。 姜父有些不满，被姜母撅了回去：“你留这能干啥？我还得照顾你，家里的孩子不要看的，你老娘不要人伺候的？” 姜父当即不敢说话了。 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自然不能老是耽搁。 于是，姜家人只得离开了，不过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姜梨，遇到什么事，尽管回家，家里永远留着她的一席之地。 之后的几天，有姜母在，姜梨彻底感觉到了，世上只有妈妈好啊。 有姜母在，她什么都不用做，闺女的尿布有人洗，家里的饭有人做，卫生有人打扫，破了口子的衣服，也被姜母早早的补好叠好了。 姜梨别提多清闲了。 每日里，就是领着三圆和平安去家属院里晒晒太阳，唠唠闲嗑。 直到，姜母离开。 姜梨那个不舍呀，只是姜母也有自己的生活，她只能眼泪汪汪的送走了她。 “哭什么，等盛楠和文景放假，带着她们到家里来玩。”姜母头也不回的上了班车。 又过了几天，家属院里的风波淡了。 杜政委再一次上门，只不过这一次，还带着满脸不服的赵博嗣。 姜梨老神在在的咂了口白开水，故作不知：“这是？” “弟妹，之前的事，是这小子猪油蒙了心，我带他来给你道个歉。”杜政委笑呵呵的，看着姜梨坐的四平八稳的样子，有些叹息。 赵博嗣眼里盛满怒火，可也不得不低下头颅：“对不起！” “不原谅！”姜梨淡定如斯。 面对赵博嗣喷火的眼睛，她显的很是平静：“小赵，我呢，也不图你看在老霍的面子上对我们多有照顾，但你能离我们远点吗？” 她耸耸肩：“实在是我这人有厌蠢症，看到你这脑子缺根筋的样子就辣眼睛。” “你、” “赵副团长！”杜政委沉下脸来，警告的看着他。 赵博嗣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的响，仇恨的看着姜梨。 姜梨神烦，语气自然也不好：“杜政委，好意心领了，请回吧。” 她就想安生的把崽养大，怎么就这么难？ 赵博嗣听罢转身就走。 “弟妹、这...”杜政委想说什么，可看到姜梨满脸厌烦，只能识趣的告辞了。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难过，怎么就成这样了？ 小赵以前跟老霍那么好，怎么就不愿意对他的遗孀抱有一丝善念呢？ 他的背影落寞。 老霍走了，小于也走了，小赵又变成了这样，他们团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了。 向来觉得自己还年轻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故人一个一个的离去，只剩下他了啊~ 姜梨不知道杜政委的百转愁肠，她这会正冒坏水呢。 就那苏绾绾，看来是太闲了，是时候给她找点事做了。 姜梨摩挲着下巴，细细回想原文。 有了！ 小赵同学啊，你可不要怪我啊~ 姜梨狗狗祟祟的去了一趟家属楼那边。 当天晚上，众人就撞破了赵博嗣和苏绾绾两人搂搂抱抱的，互诉衷情的样子。 撞破这个的还不是别人，是苏绾绾的贴心老婆婆。 当时，姜梨抱着平安，牵着三圆就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看到苏绾绾被她婆婆按在地上摩擦，还有小赵同学的满脸花，她表示，这个味就对了。 有事直接动手多好，非要来眼泪汪汪的恶心谁呢？ 苏绾绾的婆婆，那可是文里活到大结局的恶毒极品，拥有着男主莫向成的愧疚和尊敬，还有三个乖孙的绝对信任。 苏绾绾一个刚嫁过来不久的新媳妇，只有挨打的份了 其实吧，这事姜梨就是在苏绾绾婆婆经过的时候，提了一句那天苏绾绾和赵博嗣一起来找她的事情。 姜梨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一句多余的都没说。 但是架不住莫老娘能脑补。 也就巧了，赵博嗣今天从姜梨那受了气，苦闷之下就想见见心爱的姑娘，恰巧苏绾绾心情也不好，主要也是因为姜梨。 两人四目相对，有同一个仇人，理所当然的同仇敌忾，在一块痛批姜梨。 说到尽兴处，还手舞足蹈，苏绾绾是个女主，那必然是个走路都能平地摔的小可爱，赵博嗣肯定不能看着她摔啊。 于是就这么巧，被捉奸了。 苏绾绾就倒霉了。 据不知名人士林透露，当晚，莫向成下班后，他们家可是热闹极了。 第二天，苏绾绾就提着个小包袱回了娘家。 这怎么说呢，男女主碰上姜梨，那是他们应得的。 又逢周五。 傍晚俩姑娘手牵手放学回家，姜梨莫名带入老母亲视角，眼神别提多慈爱了。 放下书包，两个姑娘就忙活开了，老大帮着洗尿布，文景洗衣服晾衣服擦桌子洗菜啥都干。 姜梨表示，还得是闺女啊。 贴心小棉袄。 “明天就放假了，孩儿们，想不想去姥姥家玩？” 无人应答。 姜梨咳了一声。 盛楠冷漠道：“你想去我们就去。” 文景也说：“我听姐姐的。” 姜梨一锤定音：“那就去。” 俩小的意见忽略。 就这么，定下了第二天回娘家的行程。 次日。 姜梨从偏厦里翻出辆二八杠自行车，从记忆中得知，这是霍卿衍准备的彩礼之一。 只不过原主不会骑自行车，就给搁置了。 但是姜梨会啊，原主这身高腿长，就是为二八大杠量身定制的。 文景和三圆坐大杠，盛楠揽着老四坐后座，姜梨一拖四，就这么优哉游哉的回了娘家。 这会刚入秋，还不是太冷。 小风吹着正正好，出了家属院，是大片大片的麦田，放眼望去，金黄一片。 正值秋收，农民伯伯们弯腰割稻，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淳朴的笑容极具感染力。 姜梨的脸上也不由得带出笑容来。 分产到户后，农民的日子确实好起来了，吃得饱了，手里有余钱了，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好日子。 这是最好的时代。 姜梨如此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 她突然没有那么怨怪转轮王了。 她的前世，父母皆亡，亲戚全无，朋友关系平淡，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但现在，她成了姜梨，接手了她的烂摊子，也接手了她的亲人朋友，相当于直接换了个人生，还是没有后顾之忧的那种。 当然，每日一骂是少不了的。 谁让他克扣自己的金手指呢！！！ 骑着自行车，跨过乡间的小路，到了人来人往的城市。 街边店铺寥寥，小摊却林立，衣食住行，油盐酱醋，样样都有。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希冀，姜梨骑着自行车穿行其中，时不时的停下，买个茶叶蛋，来个烤红薯，要个炸麻花。 等到了娘家时，车龙头上已经挂满了小吃。 自行车停在姜家门门口，还没等她敲门，隔壁出来个人，一看姜梨，转身回头。 姜梨一看：“朱婶儿，您看到我跑什么呀？” 第25章 姜家 朱花花懊恼的紧，只得又转回头：“是姜三妮啊，你这是，带孩子回娘家？” “是啊，朱婶，您这是躲我呢？”姜梨也不着急，就这么倚着自行车一副长谈的架势。 朱花花心想，我能不躲吗？姜家那个泼辣货，刚来她家闹了一通，现在还心里还不得劲呢。 那姜三妮和姜家泼辣货一模一样的性子，她敢不躲吗？ 吱呀一声 姜家大门打开，朱花花的窝瓜脸立马拉了下来，毫不犹豫进院关门。 姜大嫂卢云芳只听到了关门声：“三妮，在外面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姜梨摇摇头：“就来。” 推车进了院。 姜家的小院逼仄的很，进门就是一条狭窄的过道，直通堂屋。 堂屋右边是个耳房，是姜城，姜佑俩弟弟和姜父的住处。 堂屋一分为二，前边是厨房加待客，后边是姜母和姜奶奶的住处。 左边是个偏厦，是姜大哥夫妻的房间，两人带着儿子女儿一起睡。 这就整个姜家的布局了。 一共三间房，住了一家九口，房间布局紧促，穿过过道，就是房子。 堂屋的采光全凭开门。 姜梨母女四个回来，姜母还摁开了电灯，只不过在看到姜梨手里的吃食后，变了脸色：“姜三妮，你有钱了是吧？敢这么造？” 姜梨捏了根麻花塞到姜母嘴里：“娘，可好吃了。” 姜母白了她一眼，终是没再说什么。 “三妮回来了？” “诶，奶奶。”姜梨忙过去搀扶老太太。 张桂芬是个很精神的小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倏地一丝不苟，看到姜梨，眼睛立马眯成了一条缝。 老太太是个颜控，家里这些孩子，最疼的就是姜梨了。 看到她，立马掏私货，软和的糕点，还有零星几颗奶糖，全往姜梨手里堆。 “奶，够了够了，我拿不下了。” “给盛楠几个吃。”说着老太太转移了目标，给盛楠几个塞好吃的。 她做的光明正大，姜家人也习以为常的样子，就连大才五岁的大侄子，都淡定的很，一点都没眼馋。 姜梨再一次意识到了原主在家里的地位。 说话间俩弟弟回来了。 “三姐。”姜城窜了过来。 姜佑也不甘示弱，挤到姜梨另一边：“三姐。” 这俩弟弟是双胞胎，今年不过十三岁，两人遗传了姜奶奶的颜控属性，平日里最喜欢家里俩姐姐了。 说起来也奇怪，姜家一共五个孩子，三男两女，男的都长得平平无奇，女的却一个赛一个的漂漂亮。 当初姜桃和姜梨姐妹俩，可是整条街的街花，老多小伙子争着跟姐俩玩了呢。 姜梨抱着平安，被全家围在中间，这个一句，那个一言的，一看就是受宠的。 盛楠三个结伴站在旁边，有些拘谨的样子。 “姐姐~”奶声奶气的呼唤。 姐妹三个看过去，是姜七宝。 小家伙白嫩嫩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水汪汪的圆眼睛看过来。 “一起来玩啊~”小家伙举着手里的小木车：“姐姐，玩车车~” 盛楠看了眼三圆渴望的眼神，“好啊。” 等姜梨想起她们的时候，就看到四个孩子玩在一堆，她微微一笑，这样就好。 这几个孩子，童年各有各的不幸，以至于她们都过于早熟，在她们身上，完全看不到孩子的天真和无忧。 反而是处处懂事，谨小慎微，生怕惹她生气。 就连三圆，才三岁，也会帮着姜梨做家务了。 这样很不好，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 看他们玩的开心，姜梨也就转过了头：“嫂子，大哥又出车了？” “嗯，这次去南方。”卢云芳抱着小闺女，跟姜梨说话。 两人一人抱一个，互相交流养娃心得，主要是姜大嫂说，姜梨听。 “三妹，平安这么大，能给她吃点别的了，别老是吃奶。”卢云芳看到姜梨喂奶，还是提醒了一句。 姜梨也愁啊，她喂过小米粥，只是平安不吃，想到这里，她虚心求教：“嫂子，你家乐宝现在都吃什么？” 她想抄食谱。 “炖的软烂的面条，鸡蛋羹，鱼肉泥，还有苹果泥，都吃。”说着，掂了掂怀里的大胖闺女：“我家这个不挑嘴，给什么都吃。” 姜梨看了看她怀里的大胖丫头，再看看自己怀里瘦弱的平安，这一对比，对姜大嫂是无比的信服。 养娃，还是得听专业的。 到了中午，姜母和姜奶奶张罗着做饭，姜梨立马提出了告辞：“你们别忙活了，我不在这吃。” “你不在这吃在哪吃？”姜母虎下脸。 “下馆子啊，我都跟盛楠几个说好了。”姜梨理所当然道：“娘，你们也一块吧？” 她主要是想考察一下饭店的情况。 思来想去，还是做吃食简单，不需要那么多成本。 “下馆子？”姜母冷笑两声：“我看你是想上天！” 姜梨，咋滴了呢？ “你是有钱烧的啊？在家吃还不行，非得下馆子，嫌弃你老娘的手艺了？”姜母主打的一个凶神恶煞。 “呃~” 姜梨无语凝噎，老娘太狂暴了，她从心。 “好好好，听您的好了吧，在家吃。”姜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姜母哼了一声，去做饭了。 知道闺女是个馋嘴的，她掏出了家里所有的存货，半截腊肠，三分之一的风干鸭，又打发姜城去买了块肉。 包的韭菜饺子，蒸的腊肠和风干鸭，这已经是家里能拿出来的所有了。 姜梨也心知肚明，之前姜父出事故，被同行的人全栽赃到他头上，说是他开车喝酒才导致的事故。 可姜父只是用药酒揉了揉腰而已，但因为身上有酒味，另一个人家里有关系，这个黑锅，就扣到了他头上。 不仅要赔偿货物的损失，还被运输队开除了，住院也花了不少的钱。 那段时间，家里愁云惨淡，一度吃不上饭，所以听到隔壁朱婶说有人娶媳妇给一千块彩礼，原主就毛遂自荐了。 一千块，这在当时可是天价了，有了这一千块，姜家完全能度过这个难关，姜父的腿也不至于截肢。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都是节衣缩食的过日子，也就是姜梨来，姜母才舍得拿出这些肉来吃。 知道家里困难，吃饭的时候，姜梨就很少夹肉吃，只只慢吞吞的吃着饺子。 “三妮，吃肉。”张桂芬给姜梨夹了片腊肠，又给盛楠三个也一人夹了一片。 才手掌长的腊肠，总共也没有几片，现在少了四片，碗里一下子就见了底。 姜梨微微叹了口气：“娘，我吃不得辣，给七宝吃吧。” 她迅速塞到大侄子嘴里。 大侄子瞪圆了眼，姜梨；“吃！” “哦。”大侄子是个听话的娃，小嘴蠕动，乖乖吃肉，越嚼眼睛越亮，“好吃！” “你喜欢姐姐的也给你。”盛楠也放到了七宝的碗里，文景也默默的放了进去。 三圆也想放，被卢云芳按住了：“三圆你吃，别都给这臭小子。” 说着她还想把盛楠和文景的还回去，只是俩孩子立马拿起碗，不给姜大嫂机会。 姜母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酸涩。 一顿饭，吃的姜梨五味杂陈的紧。 刚吃完，她就找借口溜了出来... 第26章 相亲那点小事 出了姜家，她转头问盛楠：“吃饱了吗？” 盛楠想点头，紧接着就听姜梨说：“我没吃饱，下馆子去。” 然后就一左一右牵着盛楠和文景去饭店。 这会能有自信开饭店，都是老字号，比如姜梨瞄准的锦鱼饭店，据说是御厨传人呢。 锦鱼饭店，是江市的头一号。 姜梨来此，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市场，顺便看看这被吹的天花乱坠的饭店，到底有多好吃。 然后她在向下兼容一下，搞个低端的快餐，应该也能成。 吃食嘛~自古以来就没有不挣钱的。 母女三个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看了看菜单，点了四个菜。 是锦鱼饭店的招牌，西施舌，贵妃鸡，貂蝉豆腐，昭君鸭，听名字就可有来历了。 西施舌是汤，是由贝类海鲜熬制成的汤，鲜爽嫩滑，既有海鲜的鲜甜，还有汤品独有的浓厚味道。 再就是贵妃鸡，是整只鸡烧制，用葡萄酒作调料，鸡肉弹牙软嫩，又有葡萄酒的浓郁香味，也是一绝。 还有貂蝉豆腐，是泥鳅钻到豆腐里，看起来有点有碍观瞻，但是很好吃。 最后是昭君鸭，是用粉条和油面筋泡合在一起，用鸭汤煮的，实打实的素菜。 这锦鱼饭店，不愧是top1，装修古色古香，饭菜味道绝顶，吃完以后，姜梨完全被征服。 果真不愧是御厨传人，不止她，盛楠和文景也吃的眼神发亮。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美食的诱惑。 母女三个正吃着呢，门口那边进来个熟人。 姜梨挑挑眉，这不是朱婶吗？ 看到她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女，懂了，这是又有生意了。 朱婶是她们那一片有名的媒婆，做媒成功率可高了，还有个月老婆婆的美名呢。 朱花花也看到姜梨母女三个，笑容一敛，左右扫视片刻，却只有那母女三个身边有空位了。 她直呼孽缘，可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坐过去。 落座后。 朱花花尽量忽略两旁的母女三个，展现出了自己的专业素养。 “小方，这位是白梦婕，是个姜城大学的大学生呢。” 朱花花首先给双方做介绍。 “梦婕，这是小方，方胜业，是一名医生，也是大学生呢，你们两个肯定聊得来。”不过是工农兵大学毕业的。 方胜业礼貌的点点头，伸出手：“你好，白小姐。”他一袭白衬衫，黑裤子，戴了一副眼镜，温文笑着的样子，很是引人好感。 相比起来，白梦婕就有些普通，主要是她皮肤有些黑，显得有点粗糙，不过细看，她五官还是很精致的。 看到这样的方胜业，羞红了一张脸：“你好。” 朱花花不动如山，当自己是跟柱子，全凭两个小年轻自己聊。 旁边桌子上，姜梨竖着耳朵听相亲现场。 男的说：“我是医生，比较忙，想找个贤惠的妻子。” 女的说：“我刚考上大学，没办法照顾你，但你可以来我们家，我家里有保姆。” 男的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让我上门？” 女的慌忙摆手：“不不不，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家离医院比较近，又有保姆，你住这也方便。” 男的断然拒绝：“我反正不可能和你家里人一起住。” 女的有些失落：“那就算了，朱婶子，我先走了。” 说着，白梦婕就起身打算离开了。 “等等。”方胜业叫住他。 朱花花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刚想劝两句，就听方胜业说：“你把单买了，是你说要来这吃饭的。” 姜梨：... 她看向白梦婕，只见人家真的乖乖去买单了。 买完以后，还挺有礼貌的说：“耽误你们时间了，婶子，下一场什么时候？” 朱花花叹了口气：“晚上。” 白梦婕点点头，挎起包包走了。 方胜业坐在原地神色莫辨，不一会也走了。 只留下朱花花，望着满桌子的菜双眼放光。 姜梨坐到她身边：“婶儿，你看起来怎么这么高兴？”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朱花花不欲多谈，拿出一摞饭盒，挨个打包。 姜梨一看她这架势：“婶儿，你这是早有准备啊？” 朱花花淡淡的嗯了一声，打包好就想走，姜梨被勾起了好奇心，哪能放她走。 赶忙结账，跟上她。 “婶儿，跟我说说呗。” “朱婶儿，你说说嘛~” “好歹您也看着我长大的。” 朱花花充耳不闻，埋头紧走。 “朱花花！”姜梨喊一声。 朱花花应声止步：“你这丫头，没大没小！” 姜梨笑嘻嘻的凑上去：“说说呗，婶儿，你要是告诉我，我就回去劝劝我娘。” 姜老娘当初回到家，虽然被姜梨说服，但想到闺女现在的样子，那是越想越气，就找上了媒婆朱花花。 带着姜奶奶，姜大嫂，三个女人给朱花花好一通骂。 而朱花花呢，也有点愧疚，毕竟两家邻居这么多年，也是看着姜梨长大的，看姜梨现在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就闷头挨骂，但心里也是不咋舒服。 两家就杠上了，姜家人每次见到朱花花都得阴阳怪气一通，而朱花花呢，惹不起她就躲。 一听这事，朱花花就沉下了脸，快走两步，但很快又停了下来：“你娘能听你的？” 姜梨一看有门：“那当然了。” 朱花花怀疑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松了口：“告诉你也没什么。” 主要是白梦婕的事情，在整个江市都传遍了，也不多姜三妮一个，她就是迁怒而已。 话说白家有女名梦婕，肤黑有钱还有房，出手大方有才华，只是恨嫁恨到了疯魔的地步，全城拿得出手的好小伙都被她见了个遍，但到现在都没定下来。 主要就是因为她的条件苛刻。 白梦婕出身书香门第，早些年家里受了难，幸亏白家向来与人为善，保住了唯一的血脉。 后来环境变好，白家却只剩下白梦婕和一个缠绵病榻的奶奶。 家财还了回来，但祖孙俩病的病，弱的弱，显然守不住这偌大家财。 所以白奶奶就想招赘，一是保证孙女有靠，二是想要延续白家血脉。 白家有钱，白梦婕又是大学生，行情很好，即使是招赘，也有很多人上门，但这些人无一例外被白奶奶拒绝掉了。 不是挑剔，是白奶奶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是图什么，根本没有一颗真心。 后来眼见着奶奶日益虚弱，白梦婕不忍奶奶带憾离去，偷偷找到媒婆放低了要求。 但是这依然不顺利，无他，有本事的男人，不稀罕用娶妻来谋划什么。 没本事的男人，白梦婕又看不上。 那介于中间的那种，本事没有，还贼好面子的，比如方胜业那种，想要软饭硬吃，一方面放不下面子，一方面又不想放掉到口的肥肉，想拿捏一下姿态，等到时候更好拿捏白家祖孙。 但白梦婕也不是傻的，所以就一直没有成功。 而朱花花，给白梦婕介绍了数不清的小伙子，每次见面都定在锦鱼饭店，而每次不成功，总会有饭菜剩下，就都便宜了朱花花这个媒婆。 所以她早就是熟练工了。 第27章 来头好大的敌人 朱花花说的口干舌燥的，姜梨是听得眼冒星光。 “婶儿，白梦婕想找个啥样的对象啊？”她真的就是纯好奇。 “稳重可靠，人品正直，可以接受入赘，或者一个孩子随母姓的，还要五官端正，性子温柔的。”朱花花说着，都有点一言难尽。 这姑娘，要求太多了。 但是姜梨听完却说：“这条件不难啊？” 朱花花刚想说话，就看到一伙人汹汹而来：“坏了！” 姜梨看过去，也变了脸色，把盛楠和文景一推：“婶儿，让孩子去你家避避。” 朱花花没有二话，把孩子推到自己家，关上门：“我跟你一起去。” 姜家男人都不在，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可应付不了。 不是废话的时候，姜梨二话不说往家跑。 到了家里，先把小孩和奶奶送到隔壁，然后全家老少严阵以待。 “姜国华，你出来！” “别当缩头乌龟！” “还钱！快还钱！” 木门被拍的砰砰作响，姜梨深吸一口气，猛不丁的抽出门栓。 最前面拍门的两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好不容易立稳，就看到姜梨俏脸寒霜立在他们面前。 “你是谁？姜国华呢？” 姜梨堵在过道里：“你跟我说也一样。” 过道狭窄，姜梨这么一堵，外面的人也过不去。 见姜梨一副能做主的样子，外面四人对视一眼，最终把目光看向最边上一人。 那人打量了姜梨片刻，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是姜家三妮。” 姜梨抬抬下巴：“嗯哼~” “那好，既然你能做主，就还钱吧，你爸姜国华欠我九百块钱，你不是能做主吗？替他还了吧！”那人挑挑眉，油腻腻的样子。 姜梨抱臂立在那，神色不屑：“你说欠钱就欠钱，欠条呢？手印呢？” 她抬着下巴的样子，欠揍极了。 外面四个男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姜梨察觉到了，淡淡说一声：“殴打军属，轻则拘禁，重则花生米。” 一句话，震的众人不敢动作。 油腻男缓缓一笑：“姜三妹妹，据我所知，你的男人已经死了吧，你算什么军属！”他学着姜梨的样子抬了抬下巴。 姜梨辣眼的移开视线，丑死了。 但这却被他误解为示弱：“三妹妹，我呢，念在跟你爹同事一场，只让他还钱已经是很顾念情意了。” 突地，姜梨嗤笑一声：“你没读过书吧？不知道遗孀也算军属？不信你就试试呢？” 她往前伸了伸脸，一副期待的样子。 她这么有恃无恐，众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油腻男却一点都不怕，反而很是得意洋洋的样子，“姜三妹妹，你别怪我。”缓缓上前。 姜梨松开胳膊，咔吧咔吧两下手。 堂屋里，姜母和卢云芳和朱花花三人紧张的站在堂屋里，看到这一幕，姜母立刻冲出，跟姜梨站在一起。 姜梨反而把她往后推了推：“娘，你不用管，有我呢。” 外面四个男人逐渐逼近，姜梨面露期待。 油腻男眼里闪过思索，不过没有叫停，还是由着另外三人缓步逼近。 姜梨非但不慌，反而有恃无恐的样子。 直到最前面一人已经扬起了巴掌，姜梨依旧淡定如斯。 “等等！”油腻男突然叫停。 此时大掌只离娇美的脸蛋一厘之隔。 姜梨挑衅的笑笑：“怎么不继续了？” 油腻男普信一笑：“三妹妹误会了，哥哥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他淫邪的目光在姜梨娇媚的脸蛋，玲珑的身姿上转了一圈：“我们走。” 他就不信姜三妮能天天住娘家，等着瞧！！ 等她们走后，姜梨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哎妈呀，吓死她了！ 虽然她说的是真的，但这伙人要是莽到底，她也干不过啊。 说不准还得受些皮肉之苦呢。 收拾好心情，她回头安慰姜母：“娘，没事了。” 姜母抓着姜梨的胳膊，哽咽不已：“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当初出了事故，他们家认栽，咬牙甚至带冠上了卖闺女的恶名，才东拼西凑把钱还上。 但同车那人非说自己一块传家宝玉跟着遗失，硬是赖上了他家。 他们找过公安，但那人家里有关系，买通所有人统一了口径，就连公安同志也认为是他们家之过。 想到这里，姜母老泪滚滚而下，数不尽的心酸。 朱花花从堂屋出来，冲姜梨点点头，默默回家了，没一会，张桂芬带着家里的孩子们回来了。 看着一片愁云惨淡的样子，她冷哼一声：“哭什么，有我呢！” “这世上总归有说理的地方，大不了老太婆就吊死在他家门前，化成厉鬼，给咱家讨一个公道。” 张桂芬说的强硬，但眼里却是不透光的绝望。 另一边，姜梨拉着卢云芳悄悄的问那人背后的撑腰之人。 她并没有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相关信息。 应该是家里觉得原主还小，没有告知她详细的细节。 现在卢云芳想到姜梨刚才的表现，轻声慢语的把那人背后的大佛说了出来。 原来，油腻男的姑姑，是市委书记的妻子。 书记啊，一把手了，怪不得那人如此嚣张呢。 姜梨摸着下巴，是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看卢云芳满脸悲戚的样子，姜梨安慰了一下：“别怕，总有说理的地方的。” 卢云芳眼泪簌簌，却没有信。 小姑子虽然嫁了个团长，可男人已经死了，哪里有她说的那么轻巧。 但小姑子宽慰她，她还是配合的摆出笑脸，只是比哭还难看。 过了一会，姜梨才想起来，她还带了些好吃的回来呢。 “娘，奶奶，别难受了，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她指了指饭盒：“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即使姜梨努力活跃气氛，家里仍然一片愁云惨淡。 就连姜梨乱花钱，姜母都没斥责，只是心不在焉的忙活着。 姜梨见状，叹了一口气。 不能怪家里人，实在是那人背后那尊佛官太大，家里绝望是应当的。 “娘，别担心了，有你闺女呢，你忘了那天我跟你说的了。”姜梨眨眨眼。 姜母提了提唇角，“你别掺和了，不就九百块钱，大不了我们就赔。” 三妮的男人才是团长，还死了，谁又肯会为了她们得罪市委书记呢？ 她只当闺女宽慰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收敛情绪：“嗯，娘相信你。” 姜梨，可看你的表情不像是相信的样子~ 家里气愤太过压抑，姜梨坐立难安，几个孩子也难受，姜梨干脆就提出了告辞。 不过走之前，她去了隔壁找了她花花婶儿一趟：“婶儿，跟你商量个事呗？” 朱花花哄着小孙女尿尿呢：“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婶儿，你这就外道了不是？我啊，想跟你合作一把。”姜梨凑了过去，捏了捏她小孙女的小肉手。 “那不是白梦婕相亲的事情吗，你找不到小伙子了，我有啊，我这里认识大把的小伙子。” “身高腿长腰好活好，呸！性格好，咱俩合作一把呗，到时候谢媒礼咱俩对半分？” 实在是白梦婕给的太多了。 只要能帮她找到合适的对象，她愿意给二十块钱呢，到时候对半分也有不少了。 再说，促成人姻缘，那可是积德行善呢 更何况还能蹭吃蹭喝。 她突然不是很想开小吃摊了，明显说媒更有前途啊... 不用太累，只凭一张嘴，而姜梨表示，这个职业真是相当的适合她啊。 朱花花狐疑看她一眼：“你是认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姜梨满目坚定。 “你先找个男同志来我就信你。”朱花花还是不太信。 “说好了。”姜梨却不惧：“那到时候谢媒礼？” “对半分！”朱花花是个讲究人。 “妥了，您就等着瞧吧。” 第28章 打赌雌竞本雌 姜梨回到家属院的时候，正是傍晚。 军嫂们去食堂吃饭的高峰期，看到姜梨，一个个热情的打招呼： “小姜这是回娘家了？” “姜梨气色好多了！” 自从闹了那一场后，姜梨的人缘可好多了。 她嗯嗯啊啊的答应着，看着熙熙攘攘的军嫂，眼珠一转，停下自行车：“嫂子们，有个好事。” “我这有个姑娘，大学生，家里有车有房，只一个奶奶相依为命，现招聘丈夫一名，单身且有意向者速速报名哈，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啊！” 她这一嗓子，震惊到了所有人。 军嫂们和来吃饭的军人们，纷纷投注视线。 “姜嫂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一道柔和的嗓音从侧面传来。 姜梨一看，哟呵，那不是回娘家的苏绾绾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苏绾绾笑意越发柔和：“我舍不得家里的孩子们。” “那你不怕你婆婆了？”姜梨问。 苏绾绾笑意僵了一下：“姜嫂子说笑了，你刚刚说给人说媒，不是在消遣大伙吧？” “管着吗你！”姜梨丝毫不给她面子，继续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啊！” “同志们，娶媳妇的时候到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说完她目光巡梭一圈，明显看到有些心动的，但更多的是不信。 “姜嫂子，你别闹了，大家都赶着吃饭呢。”苏绾绾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姜梨真是烦的够呛，她最腻歪这些弯弯绕绕了。 见苏绾绾这样，一巴掌扇了上去：“没看出来我懒得搭理你吗？” 苏绾绾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梨。 姜梨挑挑眉，呲牙咧嘴：“这才得劲嘛。” “苏绾绾，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咱俩打一架吧，别整那些哭哭啼啼跟...”看到莫老娘：“..死了婆婆似得。” 莫老娘脸色一变，狠狠的剐了一眼苏绾绾。 苏绾绾被莫老娘那一眼看的浑身一颤，对姜梨更恨：“姜嫂子，你何必对我生气，要不我们打个赌。” 姜梨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被我扇傻了？” “..赌你能不能给大家找个媳妇，你要是不能，我要你当众给我道歉。”苏绾绾忽略恶言恶语，说完自己的话。 “我要是能呢？”姜梨都服了。 这就是女主吗，把雌竞刻在了骨子里的女人。 就一件小事，也值得打赌。 “你要是赢了，我随你处置。”苏绾绾掷地有声。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姜梨说的那叫一个快。 她扫了一眼众人：“我要是成了，我要你大喊三句，我不如姜梨，是我输了。” 既然要雌竞，那就雌竞到底。 苏绾绾心下有些不安，可想到前世姜梨的行事：“好，我答应你。” “程嫂子，做个证呗。”姜梨眼尖，看到远处的程嫂子。 程嫂子心下无奈的紧：“好。” “等一下。”苏绾绾又出声了：“姜嫂子，我们的赌约得有个期限吧？” 没有期限，姜梨岂不是有了借口耍赖皮？ “一个星期。”姜梨也痛快。 事关女主，两人打赌的事情，一顿饭的时间，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不约而同的，大家对姜梨都不看好。 怎么说呢，实在是姜梨之前给大家的印象太深刻了，不事生产，只关心漂亮首饰和衣服。 平日里最看不上说媒这等需要赔笑脸的行径了，咋会突然改了性子。 也有一部分，对姜梨是担心的，生怕她是为了争一时之气，才应下这个赌约的。 比如杜嫂子，也比如秦婶子。 两人联袂来找了姜梨。 “小姜，赌约你有眉目了嘛？”秦婶子率先问道。 “实在不行书修借给你用用。”杜嫂子大义灭亲后，想了想又说：“还是算了，他还小。” 姜梨哭笑不得：“真不用，我心里有数。” 放眼望去，还有哪里比军营单身小伙子多呢？ 这么多单身小伙子，总不会一个心动的都没有吧？ 事实证明，真的一个心动的没有。 一连过了三天，姜梨这一个报名的都没有。 姜梨朝老天竖了个中指，这就是老天对女主对照组的恶意吗？ 她还就不信了。 她不在坐以待毙，找上了杜政委，让他把团里单身的列了个名单出来，挨个找了上去。 只是姜梨在第八次被拒绝后，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怎么回事？ 现在这年头，娶媳妇都不香了？ 她不死心，第二天依旧去堵人。 依旧是被拒绝的一天。 姜梨心累不已，想着实在不行，给苏绾绾道个歉就道个歉，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脸面吗，她又不是很在意。 直到，她看到了赵博嗣鬼鬼祟祟的先她一步找上了目标。 姜梨一下子就悟了。 随即而来的就是咬牙切齿。 好你个白眼狼小赵，死鬼男人的恩那是一点都不念那。 俏脸狰狞，抓了把土气势汹汹的上前，二话不说抬脚就踹。 赵博嗣能做到副团长，也不是花架子，身姿灵敏的躲了过去，但架不住姜梨有贱招，一扬手，土洒了赵博嗣一脸，迷了他的眼。 姜梨趁他揉眼的时候，一记断子绝孙脚，“让你背后使阴招！” 赵博嗣弯腰撅腚夹着腿蹦跶：“姜梨，你疯了！” 姜梨双手叉腰，阴恻恻一笑，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老娘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脸！” 见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姜梨干脆提高了音量：“我和苏绾绾公平打赌，你掺和鸡毛啊？咋，想挤掉莫向成自己上位？” “姜梨，你胡说什么！”一听关乎到心爱的姑娘，赵博嗣瞬间止痛，立马驳斥姜梨。 “哟哟哟~他急了！他急了！”姜梨掩嘴呵呵的笑：“他果然想小三上位。” 不是隐忍深情吗？不是默默守护吗？ 这次她就把事情给掀开来，看到时候苏绾绾还能怎么装无辜。 杜政委一听这两人闹起来了，急急忙忙赶过来，一看这情形，头痛的很：“又怎么回事？” 姜梨先发制人：“他，这个白眼狼，我跟苏绾绾打赌，他在背后使阴招，我能不生气吗？” 杜政委一听，严厉目光看过去：“怎么回事？” 赵博嗣想说话，杜政委却不听他的，直接看向另一个人。 那是他给姜梨名单上的人。 那人看了看杜政委，又看了看赵副团长，最后看了看姜梨，露出个苦笑：“嫂子，对不起。” 他拒绝不了赵副团长。 不用明说，杜政委就懂了，他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赵博嗣，我要你亲口说！” 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赵博嗣有一瞬的难堪，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政委，我只是不想让团里的兄弟被耍的团团转而已。” 他是有私心，但也是为了团里的兄弟好。 姜梨这个女人，蛮横跋扈，谎话连篇，脸皮厚如城墙，她嘴里的话，哪有一句真的。 第29章 报复本复 姜梨抱臂在一旁，彻底不装了。 听到他这话，又是一个大耳刮子。 赵博嗣猝不及防间，还真被她得手了，当即怒道：“政委，你看到了吧？是她先打我的？” “闹什么呢！”一声厉喝，程军长还有个不认识的人过来了。 这地就靠近营地，有人来不足为奇，大家伙齐刷刷的敬礼，杜政委走过去，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 程军长目光如电：“小赵？” 赵博嗣依旧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没错。 这时候，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轻轻笑了一声：“赵副团长用情之深，令人佩服，为了爱情不惜行事卑鄙，我很是欣赏这种为了爱情抛下一切的精神啊~” 这话说的，真妙啊！ 姜梨已经看到程军长变了面色。 可不是，为了爱情抛弃一切，那国家呢？ “参谋长，我是为了团里的兄弟。”赵博嗣大声反驳。 参谋长轻飘飘一眼：“你团里的兄弟好像不是很受用。”说着他瞄了一眼名单上那人。 赵博嗣看过去，只看到那人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但赵博嗣却明白了。 姜梨在一边凉凉补充：“不让人家娶媳妇，就是为了人家好，那我给你断了根，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以后就没有养孩子的烦恼了，你该高高兴兴感谢我才是啊，怎么能怨我呢？” 噗嗤一声。 人群中不知道谁率先笑了出来。 随即赵博嗣感觉无数道目光扫向他受伤的地方。 赵博嗣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 他想说自己没断，但说出来总感觉自己输了。 姜梨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厌恶鄙夷恶心都有，赵博嗣好像被钉在原地，心头涌上了恐慌。 下一秒，预感成真。 “程军长，我今跟您说一声，明天就带着孩子们搬出去了。”姜梨先抛下一个大炸弹。 然后缓缓说：“我想安生把孩子们养大，不想今天一个赌，明天来个人说我恶毒。” 她眨眨眼，眼泪划过脸庞，掉落到地上：“老霍在时，他说这里是他的家，那么也就是我的家，但他走了，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 参谋长和程军长两人对视一眼。 “小姜，这永远是你和孩子们的家，至于赵博嗣，我们会给你个交代。”程军长说。 姜梨惨淡一笑：“道歉就不必了，他给我道了多少歉，该阴我的时候照旧不手软，我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 参谋长眸子里闪过笑意，霍卿衍这媳妇够厉害的。 以退为进，让他们想从轻处罚都不行。 右手握拳，咳嗽一声：“小霍媳妇，你安生住着，有我们呢，至于那个赌约你要是不想...” “我想！”姜梨说：“为了孩子们，我也得争口气！” 主要是想看女主雌竞失败的样子。 对于姜梨的选择，参谋长和程军长没有干涉，只是带走了赵博嗣。 至于姜梨，叫住了那倒霉的大兄弟：“余致远，小余是吧，不知有没有兴趣来一场浪漫之约啊？” 余致远长得不错，时下最受喜欢的样子，浓眉大眼国字脸，肩宽窄腰腱子肉，超man的！ “嫂子，你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么好？”余致远当然感兴趣了，他今年都二十四了，早就想娶个媳妇了。 只不过眼光高，一直没有合适的罢了。 “那当然，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嫂子骗你干嘛？”姜梨恨赵博嗣恨的牙痒痒，到处败坏她的名声。 “只不过有一点。”姜梨觉得还是说清楚：“女同志要求未来有一个孩子随她姓，传她家血脉。” “这不算什么。”在余致远看来，都不叫事，他又不会只生一个。 “行，你没意见就行，那明天咱就见见？”姜梨问道。 “好。”余致远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至于姜梨，磨了磨牙，径直去了家属楼。 报仇隔夜不是她的风范。 苏绾绾是吧，敢玩阴的，那就让你看看阴招怎么来！！ 接下来不过一天的时间，苏绾绾和赵博嗣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传遍了家属院。 与此同时，姜梨还特别出了一套，白莲花行事准则，精准针对，定点打击。 苏绾绾不是愿意装小白花吗，看她以后还怎么装？ 这还不够，当晚她就登上了苏绾绾家的门，特意选在莫向成在家的时候。 她也不说别的，就东拉西扯聊闲篇，享受的就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她脸皮厚，多次无视委婉的逐客令，不动如山的坐在那，跟莫老娘聊的有来有回的。 俩人目标一致，都是刺激苏绾绾，那是相当合拍了。 为了气死儿媳妇，莫老娘舍命陪君子，陪着姜梨聊到很晚很晚.... 莫向成困的要死，可姜梨硬是赖着不走，他要脸，也不能明着赶，只能用埋怨的小眼神扫向苏绾绾。 苏绾绾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姜嫂子，时间不早了，文宇几个该睡了，明天还得上学呢，您看~” “诶~让他们睡，我主要是跟大娘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恨不得结拜为姐妹。”姜梨拉着莫老娘的手，眼神老真诚了。 莫老娘斜了一眼儿媳妇：“你别掺和我和姜妹子的事！” 苏绾绾咬牙，这一会就成姜妹子了？ “莫姐姐，您啊真是个好性子。”姜梨狐狸眼眨巴眨巴，说出来的话显得格外的真诚。 莫老娘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拉着姜梨的手，那叫一个亲切啊。 姜梨就这么聊啊聊啊，聊到了天光大亮，拍拍屁股告辞了。 “莫姐姐，我这还有事呢，晚上再来找您聊哈，您也趁着白天休息会，可得养好身体，以后您的福气在后头呢。”姜梨从不吝惜漂亮话。 “好好好，咱们晚上再聊，姜妹子，还是你关心我，不像有些人...”说着扫了一眼苏绾绾，这个有些人指的谁一目了然。 满意的看到苏绾绾脸都黑下来了，姜梨勾了勾唇角，哼着小曲施施然下楼了。 就连背影都透露着欢快。 回到家，姜梨简单洗了把脸，交代了一下俩姑娘中午吃食堂，把三圆和沐蕴送到杜嫂子家，她骑上自行车优哉游哉的走了。 年轻人，熬个夜算什么！ 只要能膈应到女主她这波就不亏。 到了江市，她先去了电车站，看到了等在那的余致远。 “走吧，先去见女方的媒人。”姜梨走过去说。 余致远默默跟在她身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嫂子，你别伤心，霍团长他只希望你们好好的。” 姜梨打了个哈欠，胡乱的应付着。 她带着余致远穿行在胡同里，突闻一声： “叫啊！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姜梨：.... 好糟糕的台词。 但她身后的余致远却噌的窜了出去，姜梨赶紧跟上.... 第30章 这就是猿粪那！ 姜梨到的时候，场面极其凶残了。 小余同志男友力爆棚，把欺负女孩子的两个臭流氓，左勾拳右勾拳，这样那样。 姜梨看的双眼冒小星星。 哦~这该死的荷尔蒙！ 一声呻吟吸引了姜梨的注意力，她侧目看过去。 巧了么这不是？ 这倒霉女孩子正是白梦婕。 看了看场上爆发荷尔蒙的小余同志，又看了看蜷在地上的小白姑娘。 这就是猿粪啊！！！ 她眼珠滴溜溜的转，悄么么的凑到白梦婕身边，给人拉起来：“白同志？” 白梦婕直勾勾的盯着小余同志大杀四方的身影，眼珠都不错一下的：“你是？” “我是朱婶的...搭档。”姜梨咽下邻居两字。 白梦婕这才肯分眼神给她：“搭档？” 姜梨默不作声指了指小余同志：“那，就他，来相亲的。” 白梦婕眼波流转，理了理凌乱的衣服，用手耙了耙头发：“那他...” 话到一半，看到姜梨的神色，她就什么都懂了。 贝齿轻咬下唇，看向余致远的目光有审视，有打量，最后全变成了羞涩。 那边，小余同志惩治完流氓，一手拎一个走到姜梨面前，有些歉意：“嫂子，我得先去一趟公安局了。” 身为军人，面对这种事情，总得处理妥当才走，随后看向小白姑娘：“同志...” “我叫白梦婕。”白梦婕突然出声。 余致远：“麻烦...烦烦烦烦,白梦婕？” 他询问的看看姜梨，姜梨给了他一个小伙子有前途的眼神，然后说：“梦婕啊，你看这事，咱们跟着去一趟公安局吧，把事情说清楚？” 白梦婕看了看余致远呆愣愣的样子，有些小雀跃：“好，听嫂子的。” 姜梨全程姨母笑。 她果然很适合这一行！！！ 去公安局的路上，姜梨推着自行车在后面，小余同志押着那俩流氓，跟小白姑娘走前面。 两人沉默的走着，但姜梨却在俩人周身看到了粉红泡泡。 啧，少年少女的爱情哟~ 别扭又甜腻！！ 到了公安局。 几人把事情一说，大家这才知道，白梦婕此番遭难，不是偶然。 是方胜业给她递口信，说想见她聊一聊，她提的那些要求可以在商量商量。 白梦婕这才应邀前去，只不过在路上就遇到了那俩小流氓。 老油条姜梨一听，这个事，有点耳熟呢。 “该不会那姓方的在一边躲着等着英雄救美吧？”姜梨呢喃出声。 真不是她小人之心，只是这姓方的转换态度太快了吧。 这时候去审讯的公安同志出来了：“这位女同志猜的对。” 好嘛，还真是这样。 就是说，古往今来的臭男人，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 英雄救美，来谋取女孩子的芳心，是吃准了女孩子会为了爱情任他们予取予求。 呸！ “恶心！” 是小白姑娘，她满脸厌恶，微黑的脸气的通红。 等了一会。 方胜业被抓回来了，这人渣为了今天这出英雄救美，可谓是煞费苦心。 白衬衫黑裤子，小皮鞋，人渣味儿隔老远姜梨都能闻到。 他被带进来后，看到白梦婕，眼神闪了闪，刚想说什么，小白姑娘就款步走到他面前，啪啪两个大嘴巴子。 随后膝盖一顶，手揪起他牛舔似的头发，恶狠狠道：“敢算计你姑奶奶！”又是一膝盖，随后尤不解气，又是两巴掌。 姜梨：..... 这姑娘跟第一次见面差别有点大啊！！ 她还以为是柔柔弱弱的小娇妻，没想到是个小辣椒啊。 她看了看余致远，待看到他眼里的欣赏后。 妥了，小余同志就喜欢这一款！！ “白、白同志，我来，别伤了你。”小余同志还是很机灵滴。 白梦婕脸红了红，垂了垂头，又恢复成腼腆小姑娘的样子，退到了一边。 余致远一怔，嘴角提起，两人之间，眼神都拉出丝来了，和着方胜业的哀嚎，超级偶像剧的！！ 最后，三人出公安局的时候，小余同志和小白姑娘，两人爱情的小火苗已经熊熊燃烧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搞着小暧昧。 姜梨头顶电灯泡紧紧跟着。 那啥，饭还没吃呢！！ 好在两人都有良心，想起了姜梨：“余同志，姜嫂子，你们救了我，我请你们吃个饭吧，表达一下我的感激。” 姜梨有些犹豫。 小白姑娘很快善解人意的说：“叫上朱婶子。” “成。” 朱花花看到她们一行三人的时候，嘴巴张的都能塞进个鸡蛋。 “姜三妮，你还真找来了男人？” 姜梨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 去锦鱼饭店的路上，她拉着花花婶儿在后面嘀嘀咕咕的，时不时的怪笑两声。 听得前面两个小年轻颇为不好意思。 不过小余同志很上道：“白、白同志，你别在意，姜嫂子没有恶意的。” 白梦婕嗔他一眼，这呆子！ 余致远的脸腾的红了。 到了饭店，姜梨主动拉着她花花婶儿坐到另一张桌子上，让开位置给小年轻联络感情。 “三妮，你行啊，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呢，没想到真给你办成了。”花花婶儿看姜梨的眼神颇为惊奇。 “哎~这才刚见面，成不成的还不知道呢~”姜梨示意她别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朱花花横她一眼：“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了，成不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俩人啊，有门！” 花花婶儿嗓门过高。 另外一张桌上的两人也听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移开视线。 害羞了一会会，白梦婕率先问：“我的条件嫂子都跟你说过了吧？”她干脆也不装了。 本来就是利落的性子，为了找个男人才一直装的害羞腼腆。 余致远是个军人，作风更是直来直去：“入赘不行，但孩子随母姓没问题。” 两人再一次对视，皆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真诚，最重要的一点都没意见，其他的就好说了。 接下来，两人进行了友好磋商。 白梦婕说她要完成学业，还要照顾奶奶。 余致远说他是军人，工作很忙，家里人都在外地。 两人彼此有意，不涉及原则问题，都能各自退步。 眼见着两人渐入佳境，姜梨给她花花儿竖了个大拇指，“婶儿，还是你看人准。” 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白梦婕突然问了一句：“余同志，我想尽快领证，不知你方便吗？” “领、领证？”余致远突然有些结巴：“这、这么快吗？” 白梦婕也知道快了些，只是：“我奶奶等不得了，我希望能让她没有遗憾的走。” 余致远沉默了。 他虽然对白梦婕满意，但涉及到婚姻，还是想要多考虑考虑。 他很犹豫。 白梦婕虽然失望，但也理解，随后不再提这个话题，接着聊起了兴趣爱好。 这顿饭吃完，姜梨已经困的头点桌了。 这时候，朱花花发挥了她媒婆的素养，“梦婕，小余，时间还早，你们要不出去逛逛商店，看看电影？” 姜梨也敲边鼓：“是啊是啊，听说今日有庐山恋呢。”最适合小情侣看了。 小余同志看向白梦婕：“你想看嘛？” 白梦婕轻轻点了下头。 两人就甜甜蜜蜜的去看电影了。 留下朱花花和姜梨，两人瓜分了桌上的剩菜。 今天的姜梨也有准备，也掏出一摞饭盒，跟花花婶儿互看一眼，随后默契的分菜... 然后两人一同回了家，姜梨回娘家补了个觉。 醒来优哉游哉的回家了.... 第31章 第一桩媒成功 余致远红光满面的回到家属院。 大家看他这样子，心里有了数。 “余营长，你这是，相看中了？”有个嫂子问。 余致远耳根染上薄红，想到之前听闻的赌约，他扬起一抹笑容：“还得多谢姜嫂子。” 他勾了勾唇角，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脚步轻快的回了营。 回营之后，遇到另一个营长。 那营长勾上他的脖子：“老余，怎么样？那姑娘真有那么好？不是姜嫂子糊弄我们的？” 余致远心里明了：“当然，姜嫂子是真心实意的给我们介绍对象的，老袁，赵副团说的那些...你自己没有判断力吗？” “姜嫂子是霍团的遗孀，我们不说帮忙，但也不应该怀疑她。” 姜嫂子过去固然有不对，但也只是自私了些，从来没有损害过任何人。 反倒是赵副团，三番五次的诋毁姜嫂子，他是个心正的人，不好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只是说：“姜嫂子人不错。” 然后回了宿舍，他还有自己的小纠结呢。 他对白梦婕很欣赏，也有心动，只是这么快结婚，他难免有些迟疑。。。 赌约第七天。 赵博嗣的处置出来了。 下来以后，杜政委专门来找了姜梨一趟，一为告知，二为安抚。 说的时候，杜政委有些吞吐，但姜梨却淡定异样。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赵博嗣的处罚不会重。 因为说到底，他犯的不是原则性的错误，说破天去，赵博嗣顶多是私德有亏而已。 现在被调走养猪，姜梨已经很满意了。 杀人诛心。 就赵博嗣那心比天高的样子，这会指定得气死。 看姜梨面无表情的样子，杜政委反而心下没底：“弟妹，你...” “劳烦杜政委费心了。”姜梨露出个礼貌的微笑：“这件事就到这里吧。” 剩下的她自己来。 对于一个舔狗来说，致命的打击是什么呢？ 送走了杜政委，三圆哒哒哒的跑了过来：“妈妈，你肚肚饿了吗？” 小姑娘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姜梨心头晦暗拂去，“你饿了？” 小姑娘摸了摸肚子，有些害羞。 姜梨摸了摸她的圆脸蛋，这段时间小姑娘长了些肉，白白嫩嫩的小丫头，圆眼睛里闪亮闪亮的，别提多稀罕人了。 姜梨给她拿了块桃酥，让她先垫垫肚子。 自己去厨房做饭。 萝卜切丝，煎两个鸡蛋，煮了个萝卜丝汤。 然后蒸了几个土豆，蒸熟后压成泥，加入淀粉，团成圆子，调了个料汁，一份新鲜出炉的土豆圆子就出炉了。 想了想，又洗了两个土豆，切成块下锅，然后压成泥，在煮些面条，捞出来拌一拌。 出锅的时候，俩姑娘正好放学回家。 “正好，洗洗手就能吃饭了。”姜梨率先盛了一碗面条，又夹了几个土豆圆子，招招手：“盛楠，把这碗给小天送去。” 盛楠乖乖听话。 等回来的时候，碗里装着发糕。 姜梨拿出来给几个孩子分了分：“吃饭吧。” 她自己则先把平安喂了，喂的没有调料的土豆泥拌面。 一岁半的小女娃，已经长了牙齿，一口一口吃的凶的很。 直到一小碗面条吃完，小女娃依旧大张着嘴，姜梨随手塞给她一条布做的磨牙棒，让她咬着玩。 自从吃辅食以后，小女娃快速膨胀起来，现在白白胖胖，笑的流口水的样子，像极了年画上的福娃。 怪不得人人都爱萌娃呢，因为真的能净化心灵啊。 只是： 噗噗两声。 一阵臭味传来，姜梨笑容一窒，恨恨的捏了捏小女娃的鼻尖。 抱着她去换尿布了。 下午的时候。 余致远来了，还带着白梦婕。 姜梨看两人手臂挨着手臂的样子，心里有了数。 果然，余致远开门见山：“嫂子，我和梦婕同志已经领证了。” 白梦婕把碎发别到而后：“嫂子，谢谢你，请你吃喜糖。” 她是个大方的主，给姜梨抓了好几把的大白兔奶糖，其中还夹杂着几块巧克力。 真不愧是有钱人啊！ 喜糖都送大白兔。 姜梨大大方方的收下了，余致远又把手里提的糕点水果放下：“嫂子，给孩子的。” “拿这些干什么？外道了不是，有喜糖就够了。”姜梨怎么会收。 喜糖是她应得的，这些糕点可不是，看余致远提的糕点包装，不就是她上坟时买的哪家的吗？ 可贵了呢。 余致远不理她的拒绝，坚持放下：“以前，霍团长...嫂子，您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份心。” 霍团长还在时，对团里的兄弟从不吝惜援手，现今他不幸罹难，他们于情于理都该照顾一二的。 只是，想到赵副团，他眼底飞快划过不快。 “嫂子，您就收下吧。”白梦婕也跟着劝。 她挽着姜梨的手臂：“要是他不送，我可就送了。 您帮我解决心头难题，这点糕点算什么，等以后...”她含羞带怯的看了余致远一眼：“...我再给您带。” 这口吻，有钱真好！！！ 姜梨羡慕坏了。 见夫妻俩满脸坚决，她只得收下了。 曾经听说过，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之间，感情最为坚固。 只是想到小赵那个白眼狼，还有自死鬼男人死后，很少露面的团里兄弟，她一度以为，死鬼男人人缘奇差。 除了杜政委几个，竟然再没有人关心他留下来的妻儿。 但是现在，看到余致远，姜梨突然灵光一闪。 不过看了看面前的新婚小夫妻，她把纷杂心思压了下去。 “恭喜你们啊，祝你们甜甜蜜蜜，白头到老。”姜梨笑盈盈恭贺道。 “谢谢嫂子”小夫妻间眼神对视间，满满的情意。 这算是姜梨做成的第一桩媒，看两人夫妻恩爱的样子，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坐了一会，两人提出了告辞。 “嫂子，就不打扰了，我们还得去别处送喜糖呢。”余致远站起来，颔首示意。 白梦婕也跟着站了起来。 “别急嘛~”姜梨跟着站起来：“你们下一家打算去谁家？” “政委家。”余致远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到。 他跟家属院里的嫂子们不常来往，喜糖也只打算送团里的兄弟家。 以后，梦婕过来随军的时候，嫂子们也能照顾一二。 “莫向成莫营长家送吗？”姜梨问了一句。 余致远秒懂，“当然送，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老莫，没有他，我还找不到梦婕这么好的媳妇呢。” 姜梨给了他一个上道的眼神：“我跟你们一起呗？” “那就再好不过了。”余致远丝毫不觉得姜梨这样有什么不对，也乐意配合她。 反倒是白梦婕满头雾水的样子。 余致远就嘀嘀咕咕的给她解释了一下，白梦婕听完，跟姜梨对视一眼：“嫂子，请吧。” 第32章 难道你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姜梨带着新婚的小夫妻，在家属院里送喜糖一事，很快就传开了。 与此同时，她和苏绾绾的赌约，再一次被人提起。 在家的苏绾绾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不自觉的扭曲，但顾忌到家里还有外人，把恶言咽了回去，双目垂泪：“嫂子，谢谢你。” “不过我不走。”她坚强极了：“做人要言而有信，哪怕被笑话，我也不能跑，我不能让小宇三个有一个名声差的妈妈。”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风瞄了瞄莫老娘，她可是知道，这老不死的把三个孙子看的极重的，只要一牵扯孙子，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谁知，这一次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莫老娘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纳着鞋底。 苏绾绾见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心里真是万分的不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不都是姜梨上一辈子用过的手段吗？为什么她用就不行了呢？ 心乱如麻，以至于她忽略了时间的流逝，直到： “砰砰砰~” “莫姐姐在吗？” 专心纳鞋底的莫老娘嗖的一下刮到门口：“是姜妹子吧？” 打开门，果然是姜梨那张笑盈盈的脸：“莫姐姐，我带两个年轻人给您送份喜糖。” 她也不见外，挎着莫老娘进了屋：“说起来啊，这俩小年轻能成，还得感谢您家儿媳妇呢。” 身后的余致远和白梦婕俩人跟着进了屋，掏出一把水果糖来，真诚的很：“谢谢莫嫂子。” 双手捧着，放到苏绾绾面前。 绿莹莹的糖纸，照的苏绾绾脸都绿了。 看着面前的糖，她用尽了全部的自控力，才没一把掀开，提了提唇角：“客气了。” “诶~”姜梨在一边插话：“这是你应得的，那么客套做什么。” 苏绾绾憋气，可也不能不保持微笑，希冀着这三人赶紧离开。 但是，姜梨偏不如她的愿，拉着莫老娘，一个劲的叨叨。 直到，莫向成回来，姜梨才话音一转：“绾绾妹子那，你是不是该履行一下赌约了？” 莫向成进门的脚步一顿，余致远眼疾手快的搂过她：“老莫，回来了？” 莫向成一张俊朗的面孔，是怎么也挤不出笑脸：“老余，恭喜。” 两个人不是一个团的，但也有些香火情，就是吧，这个情况下，莫向成是真不愿意见到他们。 “绾绾妹子？”姜梨笑容特别和善。 苏绾绾掌心都快抠破了，她抬起脸来，楚楚可怜的看了一眼莫向成。 莫向成对她还是有怜惜的，“姜嫂子，你看，我带绾绾赔个不是，这事就过去了成吗？” 莫老娘一听儿子这话，脸立马耷拉下来：“三成，你媳妇做的孽，你赔什么不是？”同时狠狠的剐了一眼苏绾绾。 倒是姜梨，给了莫老娘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不是我不同意。”她一脸为难。 “本来呢，莫营长都开这个口了，我怎么也得给些面子，只是吧...”她卖了个关子：“这赌约是我和苏绾绾在大庭广众下进行的，还有程嫂子见证，所以...” “这要是不明不白的就过去了，我就是怕会连累到莫营长，主要是我舍不得我莫姐姐被人嚼舌根子。” 莫老娘那个心啊，熨帖的很，只觉造化弄人，错过了姜梨这么好的儿媳妇，娶了苏绾绾这个搅家精。 一天到晚妖妖娆娆的，尽会勾男人，不成样子。 “姜妹子说的对！”莫老娘握着姜梨的手：“三成啊，你不是常跟娘说吗，做错了事情就要认，怎么到你媳妇这，就换了个说法呢，你们可得给我大孙子做个榜样啊~” 刚成婚的时候，莫老娘对苏绾绾是没什么意见的，婆媳两个发展到现在水火不容的地步，主要就是因为莫老娘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苏绾绾进门以后，温声细语，关心三成，拉拢孙子心，还不着痕迹的上她的眼药。 可偏偏她做的隐晦，莫老娘除了能拿婆婆的身份压人以外，竟然奈何不了她。 最近更是发现，儿子和孙子的心渐渐的被拢了过去，哪怕还没对她怎么样，莫老娘心里还是生出了危机感。 莫向成还想在说什么，恰巧这时候，家里三个娃回来了。 老二莫文周开口就是：“后妈，你怎么还在这？” 这话问的众人不明所以。 老大莫文宇已经懂事了，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爸，楼下好多婶子大娘，等着后妈履行承诺呢。” 他没说的是，他们班上同学还拿这个打赌了呢，就赌看看输了的那个会不会赖账。 莫向成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他要脸，“绾绾...” 莫老娘跟着添油：“苏绾绾！” 姜梨：“绾绾妹子？” 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苏绾绾，苏绾绾贝齿轻咬，眼眶红了，不过她也不是蠢得，“我去，就当为了小宇三个。” “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背景板小白姑娘出声了：“苏嫂子，咱们大人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孩子掺和为好。” “您和嫂子的赌约我也听说过，说起来，这事一开始就是你提起来的，现在愿赌服输，你怎么百般推诿呢？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想过嫂子能赢？” 姜梨加醋：“是啊，好险我就输了呢。” 此处应该有小赵。 这时候，莫向成的脸就更黑了，并且脑门上隐隐有绿... 眼见着莫向成的脸色越来越差，苏绾绾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去，我去总行了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下了楼。 姜梨和小白姑娘对视一眼，“莫姐姐，您要去看看吗？”说着眼风无意间扫到了她的三个乖孙。 莫老娘瞬间：“去！” 至于莫向成，也被余致远半强硬的拖下去了。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下了楼，只见苏绾绾徘徊在楼梯口，踯躅不前，待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才跺跺脚出去了。 “我不如姜梨，是我输了。” 亲口说出这句话的苏绾绾，那简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声音不够大。”姜梨讨债的声音传来。 苏绾绾怒瞪她。 姜梨笑盈盈的理了理衣摆，无声说了三个字。 苏绾绾脸一白，第二次，声音大了些： “我不如姜梨，是我输了！” 姜梨还是不甚满意，这时候，她感觉有人戳了戳她，她低头一看，是文景。 文景默默递上一个纸筒。 姜梨给她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卷成喇叭状，放到苏绾绾嘴边，“还有最后一遍。” 苏绾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姜梨：“赵....” “我不如姜梨，是我输了！”苏绾绾赶忙打断她。 因为激动，都破了音。 姜梨这才满意，收了喇叭，微微一笑：“好了，咱俩的赌约算是见分晓了。” 还不等苏绾绾松口气，姜梨话音一转，喇叭又靠到了苏绾绾嘴边：“那么，现在采访一下，绾绾妹子，你跟小赵同志难不成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第33章 舔狗心碎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包括听到消息赶来保护心爱姑娘的赵博嗣。 他猫在树后，一身狼狈，明显是刚下了班。 此时，他期待的看向最前方的那个姑娘。 姜梨离的近，都能听到苏绾绾磨牙的声音。 “呵呵~姜嫂子说笑了，我跟赵副团一点都不熟的。” 姜梨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姜梨动了动鼻子，有点痒：“哦~不熟啊~” 她拖长了音调：“我还以为你俩关系很好呢，毕竟，小赵为了你都被调走养猪了。” 苏绾绾脸上的笑都僵掉了：“赵副团是自己做错了事情，那是领导给他的处罚，姜嫂子还请慎言，不要坏了赵副团的名声。”她隐隐有些责怪。 姜梨也没说信不信，只是点点头：“那看来是小赵脑子有坑了，绾绾妹子，别介意哈，我就是看小赵为了你这么拼命，多嘴问一句，毕竟，那可是我家老霍的好兄弟，老霍走了，我作为嫂子，有义务看小赵得到幸福。” “嫂子，您这话什么意思？”苏绾绾已经能感觉到成哥那边的低气压了：“赵副团的幸福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赵副团是因为我做了错事，但我也是受害者。” 晚风吹来，苏绾绾发丝舞动，她笔直的站着，义正辞严：“我苏绾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屑于使这种手段，赵副团这么做，给我造成了困扰，还得麻烦嫂子你劝劝他。” “让他不要再缠着我了，我是有家庭的人，他这样，影响很不好。” “啪啪啪！”姜梨动情鼓掌：“说的好！” “绾绾妹子真是当代贤妻的表率，莫营长娶了你有福了，至于小赵，你要是觉得他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帮你。”姜梨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我去跟程军长说，小赵意图破坏你们的家庭，破坏军婚，程军长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姜梨一脸助人为乐：“我就欣赏绾绾妹子你这样坚贞的女人，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小赵得逞的。” “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男人太贱了，世上又不是没有女人了。” 说完，姜梨就打算告退了。 苏绾绾一慌：“等等！”见众人都看向她，她深吸一口气，柔柔笑道：“姜嫂子，告诉程军长就不必了吧，我相信赵副团以后不会了。” 姜梨坚定拒绝了：“那怎么能行？我怎么能看到小赵行差踏错呢，再说，这不是你求我帮你的吗？” 希望小赵能挺住。 苏绾绾几乎要维持不住人设了：“我...”刚打算反驳，想到了什么：“...谢谢你。” “嗨，不客气，助人为乐嘛~” 众目睽睽之下，苏绾绾也不好维护赵博嗣，只能看着姜梨扬长而去，心里真是恨毒了她。 那赵博嗣，可是她计划里重要的一环，要是就这么被姜梨搞废了，她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眸底的怨毒之色一闪而过，她又换上小白花的表情：“姜嫂子恨赵副团，又何必拿我做筏子呢~” “这要是传出去，大家该怎么看我啊~”抿着唇，泪珠滴滴滑落。 小白姑娘刚走没几步，看到她这样，停下脚步转过头：“嫂子刚走，要不我替你叫回来？”小麦色的脸上满是期待。 苏绾绾不敢说了。 白梦婕失望的啧了一声，也跟着走了。 主角都退场了，热闹自然也散了。 等大家都走后，赵博嗣才失魂落魄的从树后出来，他定定的看了会楼道的方向。 想到姜梨去的方向，他才猛然回神，马不停蹄的追了过去。 可是晚了。 等他到的时候，姜梨已经浇完油了，“...程军长，严参谋长，我跟小赵虽然有些误会，但也不想看到他误入歧途，所以才来你们这做这个小人的。” 程军长那个脸啊，瓦蓝瓦蓝的。 倒是严参谋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姜梨。 姜梨浑然不惧，理直气壮的看回去，她说的都是真的！！ “姜梨！”赵博嗣一声怒喝。 姜梨往旁边让了让，这人掉粪坑里啦？ 不止她，就连程军长俩人都不动声色的掩了掩鼻子。 赵博嗣一点都没察觉：“军长，参谋长，你们别听姜梨胡说八道，我和绾绾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 姜梨抱臂在一旁：“哦~绾绾~” 赵博嗣瞪了她一眼。 姜梨耸耸肩：“话我带到了，先回去了，家里闺女还等着吃饭呢。” 跟两个领导打了声招呼，绕过赵博嗣，施施然的走了。 刚走没一会，盛楠和文景窜了出来。 姜梨心情颇好，一左一右牵起俩姑娘：“走喽，回家吃饭！！” 娘三个昂首挺胸走在家属院里，只觉今天晚上的星星贼拉好看。 回到家以后，先去对门接了两个小的，顺手给了小天几块大白兔，跟秦婶子聊了一会，就回了家。 今天开心，姜梨亲自下厨，焖了一锅白米饭，炒了个土豆丝，还弄了个五花肉炖白菜粉条。 又单独给平安蒸了个鸡蛋羹，吃饱喝足后，各自睡去。 躺下来的时候，姜梨还在想，这后妈当的其实也没多累。 不过转轮王还是该死啊！！ 次日，她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床。 起床的时候，早饭已经在桌上摆着了，三圆在外面蹲着自己玩，平安已经喂过奶，换过尿布了，甚至尿布都已经被洗过了。 姜梨吃了个早饭，带着俩孩子出门遛弯去了。 在外面坐了一会，发现众人讨论的都是苏绾绾和赵博嗣之间的这样那样。 好几个军嫂说起两人的时候，脸上满是明晃晃的厌恶。 原先吧，苏绾绾是家属院里最招人喜欢的小媳妇，说话柔声细语，把男人孩子照顾的妥妥帖帖的，还心灵手巧，还温柔可亲。 对找茬的婆婆也是以体谅为主，还乐于助人，那是怎么完美怎么来啊。 但经过这一出又一出，完美小媳妇的假面被揭了下来，大家渐渐的就琢磨过味来了。 这其中，姜梨的白莲花行事准则功不可没。 说白了，苏绾绾能成功，主要是因为大家没见识过白莲花的手段。 这不姜梨这个准则一问世，大家在对照一下苏绾绾平日里的样子，这不就一模一样吗？ 这下子，苏绾绾再装小白莲花，买账的人就不多了。 再加上之前她装了那么久，赚足了大家的好感，现在一招反噬，在军嫂堆里，彻底没了她的立足之地。 反倒是姜梨，因为大家的愧疚，渐渐的大家有事也会招呼她一声了。 俩人的名声直接来个两级反转。 嗯~对照组嘛~谁是谁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34章 捡漏，空欢喜 “小姜。” “来了！” 姜梨匆匆的套上外套，拿上钱包，往外走，边走还边嘱咐大闺女和二闺女：“我去附近村子里买点肉，你们俩看好妹妹，记得写作业。” 外面，杜嫂子已经在等着了，看到姜梨自己：“不带孩子们去？” 姜梨摇摇头：“太远了。”又跟杜嫂子身后的杜书修打了个招呼，问：“书修放假了？” “姜婶婶。”杜书修笑嘻嘻的：“我妈叫我来拎包。” 杜书修是杜政委家的小儿子，今年上高二。 杜嫂子搡了他一把：“这孩子学习都快学傻了，我带他出来转转。” “应该的，劳逸结合嘛~”姜梨笑吟吟的挎上杜嫂子的胳膊。 三人说说笑笑的，往村子里走去。 部队附近有不少的村子，这会都改革开放了，村子里的大家勤劳，养些鸡鸭种些青菜拿出来卖，也是个进项。 军嫂们也喜欢去附近的村子里买，主要是东西新鲜还便宜，村民们也更愿意卖给军嫂们，足不出村就把钱挣了，谁不愿意呢。 以前的姜梨，是不知道这些的，这不她现在人缘好起来了嘛~ 杜嫂子带姜梨去的是她常去的一个村子，叫南北村，据杜嫂子科普。 南北村里的村民，大多是逃荒到这来的，人口不多，但村民们都热情，淳朴。 最重要的是，对她们这些军属们，很有好感，所以杜嫂子最喜欢去了，哪怕远一点。 姜梨是第一次，就全权听杜嫂子的。 两个小时后，姜梨走的气喘吁吁的，心里暗道，怪不得这年代很少见到胖子呢。 就这运动量，想长胖其实也挺难的！！ 就在她想摆烂的时候，杜嫂子说：“到了。” 她瞬间精神起来，往前一扫，一座村庄矗立在山水之间，村口的大槐树下玩闹的幼童，晒太阳的老人，桃花源的感觉扑面而来，岁月静好。 三人一靠近，就被人发现了，一个老头走了过来：“来了？” 杜嫂子喊道：“陈大爷，听说你家宰了猪，还有吗？” “有有有。”陈大爷忙不迭的点头：“跟俺来。” 他一边带着三人往村里走，一边招呼：“二柱子，去喊你爹，有人买猪肉！” 随后又过头，跟杜嫂子介绍道：“你们来的巧，要是再晚一会，肉说不定就卖没了。” 杜嫂子纳罕道：“怎么这么快？” 陈大爷骄傲的挺挺腰：“昨儿下午来了个女娃娃，说要买整头猪，俺家连夜给宰了，俺这会在这等着她呢。” 杜嫂子点了点头，说：“那是我们沾光了。” 倒是她旁边的姜梨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不会吧？ 这个买肉的操作，她知道噻。 说起来还是跟苏绾绾有关，女主嘛~总是能捡漏的。 小说里是这么写的，苏绾绾来买肉的时候，在陈大爷家发现了一只咸菜缸，她察觉咸菜缸不对，借着买肉的由头，把咸菜缸当赠品一并拿下了。 后来找人鉴定过，才知道，那咸菜缸是明代的东西，值老钱了呢。 姜梨：..... 天杀的，羊毛就可她一人薅是吧？ 怎么走哪都摆脱不了苏绾绾？ 跟着陈大爷到了他家，姜梨一眼就看到了灶房门口那个灰扑扑的咸菜缸。 讲真的，她是真没看出来这玩意是个古董。 只不过，她一直盯着看，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杜书修好奇问道：“姜婶婶，你在看？咸菜缸？有什么不对吗？” 见陈大爷也看了过来，姜梨心思一动：“没有什么不对，就是看着有点像老物件，多看了两眼。” 杜嫂子也看了过去：“哈哈，小姜你看花眼了吧，一个咸菜缸，还能是老物件？” “可能是我看错了。”姜梨从善如流的转移话题。 倒是陈大爷，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咸菜缸，是他在后山捡的，本来没多想，但这个女娃娃这么一说，他不由得上了心，这个好像是在地主家坟茔那一片捡的？ 他敛下心思，给姜梨和杜嫂子撑了肉，还一人搭了根大骨头。 姜梨又看到盆子里的猪肚，也拿下了，还买了两斤肋排。 从陈大爷家出来，杜嫂子问：“小姜，你还有要买的吗？” 姜梨想了想：“再买只鸡，买些干货。” 杜嫂子对村里很熟悉，带着姜梨买全了她要的东西，正准备走的时候，看到村里人都往陈大爷家跑去，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上了。 陈大爷家里。 苏绾绾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她强撑起笑容，不经意般问道：“大爷，您家那咸菜缸呢，我昨天还看到了呢，今天怎么就没有了？” 陈大爷笑呵呵道：“孙子调皮，给打碎了。” “碎了！”苏绾绾拔高音调。 陈大爷莫名的看向她，苏绾绾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着补：“我就是想问您买些咸菜，您家咸菜味正，我婆婆就喜欢这一口，没想到...” 她面色低落，好像是真的在为买不到咸菜而失落。 哪知，陈大爷笑呵呵道：“嗨，俺还以为啥事呢，不就咸菜吗，俺家还有呢。” 说着搬出几个咸菜缸：“你都要啥样的？” 苏绾绾看着缸里黑乎乎的咸菜，抿了抿嘴角，随便挑了两样，陈大爷给她捞出来，“送你了。” 苏绾绾扯出一抹笑容：“谢谢大爷。”真是憋屈死了。 那可是古董，古董！ 就被这熊孩子打碎了？ 败家玩意！！ 其实苏绾绾也不认识什么古董，只是前世的时候在姜梨家的博古架上见过，又听姜梨说起过渊源，这才认定了的。 没想到，就一步之差，早知道昨天就开口买下来了。 她昨天就是怕被人看出端倪，才想声东击西的，这下好了，竹篮打水，啥都没了！！ 她懊悔不已，哪知，这时候陈大爷又说道：“同志，肉还剩一百零七斤，你给一百零五就行了。” 苏绾绾：..... “大爷，这肉我不要了。”她又不是冤大头，买这么多肉回去干啥？ 那老不死的又该指桑骂槐了。 “啥？”陈大爷发出尖锐的爆鸣：“你不要了？” 苏绾绾没有心思歪缠，转身就走。 陈大爷脸色难看的紧：“是你说要整头猪，俺才给你杀的，要不俺家这猪再养养能到一百八十斤呢，你说不要了就不要了？”他跟苏绾绾拉扯起来。 “我不要你们还打算强卖不成？”苏绾绾满脸怒容。 本来跟古董失之交臂就不爽，现在难不成还要花一大笔钱买肉？这可都是她的私房钱，好不容才攒到一百多的。 这会陈大爷也明白过来了，这女娃娃哪里是来买肉的啊，她的目标就是那个咸菜缸啊！ 看这女娃娃的样子，那咸菜缸可能真是个宝贝。 此时他无比的庆幸自己留个心眼，把咸菜缸放起来了。 不过他心里最感谢的还是姜梨，要不是她提了一句，说不定她就被这女娃娃忽悠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看苏绾绾的眼神越发不善.... 第35章 人脉本本 姜梨三人隐在人群后面，看到苏绾绾的样子。 杜嫂子稀奇：“难不成那咸菜缸真是个好东西？” 杜书修也嗯嗯的点头：“姜婶婶，你真神了。” 姜梨：呵呵~ 苏绾绾是不是当大家都是傻子？ 那边院里争扯间，陈大爷的儿子回来了，听到苏绾绾说不买肉了，脸色一沉：“同志，你这不是耍俺们吗？” “你说整头要，俺们才杀了的，现在俺猪都杀了，你又说不要了，俺得去部队问问，你这不是害俺们吗？” 这人一看就是有脑子的，部队现在最主张的就是军民鱼水情，要是苏绾绾被人一状告到部队，莫向成就完了。 苏绾绾也知道这一点，心里恨死了，可还是认栽，掏了一百零七块钱。 是的，人家不给她抹零了。 憋憋屈屈的掏了钱，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蹒跚着走了。 主要是肉挺沉的。 她走后，姜梨和杜嫂子三人才从人群后探出头来。 杜嫂子怜悯的看着她的背影：“这小苏，偷鸡不成蚀把米。” 买这多肉，也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吃？ 姜梨不发表看法，只说：“杜嫂子，咱还没买菜呢。” “哎哟~你看我这脑子。”一语惊醒杜嫂子，看了看日头：“得抓紧了，到中午了。” 三人马不停蹄的又去买菜。 买完跋山涉水回了家属院，刚到家属院，就听说了一件事。 莫营长家又有热闹看了！！ 姜梨脚步一顿，跟杜嫂子对视一眼，两人把东西往杜书修怀里一塞，嗖嗖嗖的去看热闹了。 不过去的有些晚了，只赶上了个尾巴，但拼拼凑凑，也了解了大差不差。 还是因为苏绾绾背回来的那些肉，这事虽然奇怪了些，但顶多被人说句败家。 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提起了养猪的小赵，说苏绾绾这是睹物思人，那莫老娘能干？ 于是，婆媳俩又干了起来。 姜梨，就很难评！！ 果然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是无限的。 这事到现在吧，还不算完。 神奇的来了，到了傍晚，男人们回到家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消息。 养猪的小赵现在彻底被赶去养猪了，之前去养猪那是惩罚，是有时间限制的。 但经过这一出又一出，程军长等领导觉得小赵还是一直养猪比较好，那要是这样的话，副团长就不行了，直接给他一撸到底，成了个排长。 嗯~养猪的排长！ 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猪圈里。 也不知道小赵现在还好吗？ 姜梨现在特别期待能再见小赵一面。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赵在躲着她，一连过了好几天，她再也没见过小赵的面。 有点失望的说。 她这嘲讽的话都准备了一箩筐了。 直到，死鬼男人团里的兄弟们上门，姜梨才转移了注意力。 这些人是被余致远带来的，每一个无一例外，手里都拎着东西，进门纷纷叫嫂子，说来看看她和孩子们。 姜梨有些纳罕，死鬼男人都死两个多月，这些人才来？ 她倒也不是嫌弃什么，就是真诚的疑惑？ 她不是有话憋在心里的人，就这么问出来了。 结果她一问，几个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还是余致远给姜梨解释了一下：“我们早就想来了，是赵、赵博嗣说嫂子你不喜欢我们上门，才..才...” 姜梨：！！！ 狗日的赵博嗣，败坏她名声！！！ 不是他有病吧？ 原主也没得罪过他呀？ 难不成是为了苏绾绾？ 可之前给苏绾绾当对照组的时候，原主也没赢过啊？ 她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脸：“怎么会呢，你们都是老霍过命的兄弟，我看到你们就能想起老霍，我不知道多欢迎你们来呢。” 这都是人脉，她是傻了才会往外推！！ 听到姜梨这么说，大家也都明白了什么，本来就不是笨人，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合着是赵博嗣在里面捣鬼。 有几个人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顾忌着孩子，才没说脏话。 见气氛有些不好，余致远打圆场：“嫂子，其实我们今天上门，是有点事想拜托你。” 姜梨也配合的说：“你说，能帮的嫂子肯定帮。” 余致远指了指几个战友：“这不是他们，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还是光棍一根呢。” 说到这里，姜梨就明白了，只不过，话得说前头：“介绍对象没问题，只是我是要收媒人费的。” 当初给余致远和白梦婕撮合成了，她拿到十块钱的谢媒礼呢。 她是打算好好把这一行发展下去的，那么规矩就得立起来。 “我们都知道的！” “嫂子，我们没问题！” “我们就想娶个媳妇！” 眼见着余致远娶了个大学生媳妇，媳妇不仅漂亮还有钱，他们都羡慕坏了，之前拒绝过姜梨的几个，肠子都悔青了。 “嫂子，他们不缺钱，就缺个媳妇。”余致远说道：“还得麻烦嫂子了。” “好说。”姜梨痛快的很。 都是生意，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她拿了纸笔，进入了状态：“姓名，年龄，家庭，爱好，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都跟我说一下？” 几个单身小伙面面相觑片刻，还是袁营长率先回答：“袁鹏程，27岁，家中独子....” 有他打头阵，后面几个人就都知道怎么回答了，挨个回答了姜梨的问题。 姜梨全都记录下来，时不时的还穿插着几个问题。 全部问完后，姜梨抬起头说：“等着吧，有消息了告诉你们。” 几个人都欢天喜地的走了。 他们走后，姜梨看着上面的一个个人名，露出莫名微笑，随后摸出一个笔记本，封皮上写着，人脉本！！ 她发现，说媒不仅能挣钱，还能积攒人脉。 经她撮合成功的小年轻，她会把男女双方的职业或者单位都记录下来，这样以后遇到事情了，也不至于无头苍蝇似的，到处碰壁。 有了生意，姜梨第二天就去了市里，找上了花花婶儿。 “婶儿~” 朱花花应声开门：“姜三妮？” 姜梨扬扬本子：“婶儿，要不要再合作一把？你那有没有适龄的姑娘？” 朱花花一听，“当然有了。” 她干大半辈子媒婆了，手里哪能没些人脉呢！ 两个人进了屋，嘀嘀咕咕了一上午，姜梨才心满意足的拐去了隔壁娘家。 “姐，你也来了？”看到堂屋里坐着的大姐，姜梨心情很好的打招呼。 姜桃却是兴致不高的样子。 姜梨凑到她身边：“姐，咋了？” 很少见大姐这么样呢？ 她不问还好，她这一问，姜桃的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姜梨：？？？ “小妹，你姐夫他、要跟我离婚！！” 第36章 上中下三策 姜梨：？？？ 好端端的，这又是咋了？ 接下来，随着姜桃断断续续的讲述，姜梨才明白，原来还是那油腻男搞的鬼。 姜姐夫，是市政府的一个小干事，家里也有点底子，本人也上进，可以说是个潜力股。 但这不是姜家得罪了油腻男吗，那油腻男一时顾忌着姜梨，不敢往死里逼姜家，所以他想了个主意，拿姜姐夫家开刀。 短短半个月之内，姜姐夫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宣传干事被调去看大门，就连姜姐夫的爸妈，工作也被架空或调岗。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是因为他们的亲家得罪了人，姜姐夫的爸妈一听，这还了得，本来他们就不喜欢姜桃出身普通，这会竟然还连累到家里了。 当即逼着姜姐夫跟她离婚，要不就让姜桃跟娘家断绝关系。 姜桃当然是拒绝了，而且拒绝的一点都不留情面。 姜姐夫的爸妈也在气头上，说话也难听，双方就吵起来了。 姜姐夫左右为难，劝架的时候不小心搡了姜桃一把，然后姜桃的火爆脾气也上来了，给了姜姐夫一个大耳刮子，就跑回娘家来了。 姜梨一听：“岂有此理！” 拍桌而起，就要往外冲，然后跟姜老娘姜大嫂两人撞了个满怀。 “娘，大嫂？” 姜老娘沉着脸，姜大嫂在后面冲姜梨微不可察的摇摇头。 姜梨看到大嫂怀里的大外甥，就知道她们俩干什么去了？ “没讨到好处？”她轻声问。 卢云芳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声回：“等会跟你说。” 随后跟着进了堂屋。 姜桃看过来。 姜老娘叹了口气：“桃儿，先在家里住下吧。” 姜桃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抖着唇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大嫂怀里的儿子，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不吭声的掉着泪。 屋外，轮椅接近。 姜父怔怔的看着愁云惨淡的一家人，心里好像破了个大口子，透骨的寒。 良久，姜老娘好像下定了决心：“三妮儿，你...” 她吞吞吐吐的，有些说不下去，“...手里还有钱吗？” 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姜老娘满心的难堪，当初他们家就是用了三妮的彩礼，才能撑下来，现在，还打闺女的主意。 “娘会还的。”姜老娘讷讷的补充道。 她们实在是没法子了，再这样下去，大闺女的家就散了。 姜梨刚想说话，就看到奶奶拿了根麻绳往外走，她悚然一惊，一个箭步上去：“奶，你干啥？” 张桂芬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平静，粗糙褶皱的手一点一点的拂开姜梨的手：“奶去给咱家讨个公道。” 姜梨一听，这还了得，赶忙双手拉住她：“奶，你别冲动，我有办法，听我的。” 她看了一眼家里人：“都冷静些。” 姜家人一个个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得，蔫在屋里，不是他们不相信姜梨，是他们的对手靠山太硬，他们只能认栽。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官，市委书记，那在市里是可以一手遮天的存在，他们小老百姓怎么斗得过？ 姜梨紧紧拽着张桂芬坐下来，拧眉沉思。 这个事，上策就是捅出真相，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还姜父一个公道。 中策呢，是让油腻男知难而退，就此消停下去。 最下策，就是咬牙赔钱。 但这个三个办法，每一种都有弊端。 就说上策吧，真相容易，但真相之后呢，姜家人还要在这里生活呢。 还有就是下策，他们要是赔了钱，那人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油腻男知难而退，但这也有个弊端，那就是姜家必须有一直能震慑油腻男的东西，要不很容易被反噬。 哎~难那！ 不自觉的姜梨叹了口气，随后察觉到手里的手臂一紧，她连忙出声：“我想到了办法了。” 这一句话引的家里人都看过来，姜梨慢慢的把三个办法都说了出来，然后说：“我的意思是，咱们想办法让那人知难而退吧。” “至于爸的清白，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现在先保住家人再说，名声那东西，以后有的是办法挽回。 “不用管爹，三妮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姜父连忙说。 拖累家里至此，他已经无颜面对家人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家里人好好的，至于他自己，烂命一条而已！ 姜梨想了想：“爸，那人家住在哪？”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先了解一波再说。 姜父当即给出了个地址，姜梨点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她连饭都没在家吃，骑着自行车出了门，直奔城南，油腻男家就住在城南。 那油腻男叫尤易廉，很符合他的气质。 尤易廉一家子都是普通人，只出了他姑姑一个金凤凰，嫁给了市委书记，尤姑姑呢对娘家这边也比较回护，才给了尤易廉嚣张的底气。 但尤易廉本人是块烂泥，哪怕她姑姑豁出脸面提携，他也才是个运输队的小队长而已，没什么太大的建设。 姜梨围着围巾，在尤易廉家附近转了几圈，正打算靠近，意外发生了，尤家隔壁的门突然被打开。 猝不及防间，姜梨脚步一顿，然后镇定自若的继续走，直到拐过弯，才停下脚步声。 而她没看到的是，隔壁出来的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大雁，什么事？” “一个过路的！” 说着，男人收回视线关上了门。 又等了一会，姜梨才又转了回来，附近找了个老太太扎堆的地方，往那一坐。 花生瓜子散了出去：“老姐姐们，你们家里有适龄的姑娘小伙的都可以来找我，我是个媒婆，手里可多优质的小年轻了，要啥样的都有！！” 大概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年轻的媒婆，老太太们都挺感兴趣的，围着姜梨七嘴八舌的查户口。 被一对老太太围着，姜梨丝毫不慌，游刃有余的回答每一个问题，要是回答不了的就含糊过去，顺便套一套话。 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 邻里邻居的住着，尤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可都瞒不过这些老太太的眼睛。 都是洞庭湖的老麻雀了，心里自然都有数。 媒婆这个身份，很好的掩盖了姜梨的真实目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把附近的老太太堆都转了一个遍，收集到的信息那也是蛮多的。 她打听到，尤家人在这一片口碑蛮好的，亲善邻里，乐于助人，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家出了个金凤凰就眼睛长在头顶上，反而越发低调行事了。 姜梨不信邪，又换了几个据点，得出来的结论一模一样，这就让她很费解了。 想到尤易廉的样子，她是怎么也不会把他跟乐于助人联系到一起的。 有猫腻！！！ 姜梨摸着下巴，眼神深邃，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拐角处一片若隐若现的衣角... 天渐渐暗了下来，一无所获的姜梨，决定先打道回府。 第37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回到姜家，简单交代了两句，又去隔壁花花婶儿那里约好了明天相看的具体时间，她才回了家属院。 到了家属院后，先去食堂买了饭，然后去对门接了两个小的，等俩闺女放学回来就能吃饭了。 吃晚饭的时候，姜梨一直心不在焉的，盛楠和文景两人看在眼里，对视一眼，盛楠问：“遇到什么事了嘛？” 眼神聚焦，姜梨面对的就是两张关心的小脸，她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咱家，是姜姥姥家。” “什么事？”这一次是文景。 姜梨不想说，话到嘴边才想起来，文景可不是普通孩子，万一她有不同的看法呢。 于是姜梨就把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略去一些小孩子不能听的，只说事情的本质。 说完以后，她期待的看向文景。 快让她康康世界顶尖的智商是啥样的？ 谁知，她说完后，文景秀气的吃了口红薯，慢吞吞的问：“要他死吗？” 啥东西？ 姜梨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不得了的东西！！ 她舌头都捋不直了：“死...是不是...”看着文景漆黑漆黑的眸子，姜梨把凶残俩字咽了下去：“...兴师动众了点？” 文景没有在意她的停顿，“哦，不能死。” 姜梨疯狂点头。 可不能死啊，她还不想住小单间。 文景秀气的眉蹙了蹙：“他们是装的。”她语气里的笃定让姜梨都有些恍惚。 难不成文景认识尤家人？ 看姜梨满脸懵懂，文景抬眸不解，好像再问这么浅显的问题，你不懂吗？ 姜梨：.... 她含泪点了头。 文景小小的，小小的叹了口气：“你说的那家人，有当大官的，肯定要名声。” 一语惊醒梦中人。 姜梨瞬间就明白了，那尤家人也不是傻子，知道他们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因为尤姑姑，就算是为了以后能继续过好日子，他们也不会给尤姑姑拖后腿的。 只不过，她惊奇的看着文景：“你咋这么清楚呢？” 文景不解：“看的啊。” 姜梨想问在哪看的，但她要脸，只得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实际上心里泪流满面。 该死的转轮王啊！！！ 她要脸，盛楠就没那么多心理活动了：“你在哪看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文景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红薯，掰着手指头：“大队长家，杜婶婶家，程婶婶家....” 姜梨，她彻底懂了！ 这些人都是身在高位的，平日里也多注重名声，就拿杜嫂子和程嫂子来说吧，两人在家属院里人缘特别好，几乎没跟人红过脸，也特别有威望。 只是，文景才多大啊，七岁的小姑娘，就能看清这一点了。 不愧是顶尖的智商。姜梨表示见识到了。 她看了看盛楠，依旧是满脸不解，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指路明灯了：“来，闺女啊，妈跟你说， 就拿你程叔叔来说，他是个大官吧？” 盛楠点点头，管着霍爸爸的，当然是大官。 “那你看，程婶婶作为程叔叔的爱人，要是做了坏事，大家会不会算到程叔叔身上呢？”姜梨循循善诱，突然找回了自信。 盛楠再一次点头。 “这不就是了，要是程婶婶一直犯错，那大家对程叔叔的印象也就变差了，他就当不成官了。” “是这样啊。”盛楠听明白了，然后说：“文景好厉害！” 大人的事情都知道呢。 姜梨点点头：“可不是，我们家文景可聪明了。” 三圆啥都没听懂，但听懂最后一句了：“二姐聪明。” 平安：“啊啊~爸~” 霍文景被这么多人夸，唇角翘起，心里满是小开心。 姜梨给她夹了块炒鸡蛋：“多吃点鸡蛋，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妈就等着期末的时候出风头了。” 一顿饭吃的姜梨是茅塞顿开。 她知道该从哪下手了，尤家人对外说的住处，恐怕就是个靶子，立在那刷名声的。 实际上他们另有住处。 姜梨可不信尤易廉那样子，能一装这么多年的好好先生。 那么下一步，就是要找出尤家另外的住处来。 确定好下一步计划，她就睡了。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 姜梨干脆带上了四个闺女，正好也带他们去市里玩一玩。 孩子嘛，还是需要放松的。 “盛楠，你们记得穿厚点，今天降温。”姜梨一边刷牙一边叮嘱。 “知道啦~” 打仗似的吃完早饭，姜梨推着她的二八大杠出了院子。 外面，袁鹏程等今天相看的几个已经在等着了。 姜梨一眼扫过去，一水的绿军装，身姿挺拔，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这样的年轻人，没有媳妇都没天理。 怪不得人家都说，好男人都上交给国家了呢。 打了声招呼，姜梨载着闺女先走了，众人约定好在班车站会合。 走在路上，姜梨只觉小风呼呼的吹，吹得她眼睛都有些酸。 “文景，三圆，眼睛要是难受就闭上。”姜梨大声提醒。 这年头也没个墨镜，眼睛可是老脆弱了。 两人乖乖阖上了眼睛。 一路顶着风进了城，到了班车站，袁鹏程几个已经在了。 看到姜梨，几人忙走上前来：“嫂子。” 姜梨点点头：“走吧。” 她带着几人去了花花婶儿家。 朱花花看到这一个个龙精虎猛的小年轻，眼睛都看直了。 姜梨戳了戳她：“婶儿，注意口水。” 朱花花条件反射擦了一把，什么都没擦到，她搡了一把姜梨：“你这妮子，尽会胡沁~” 随后扭着腰去倒水了。 寒暄过后，就要进入正题了，这时候，姜梨把四个闺女送到隔壁娘家，跟花花婶儿一起坐在她家等。 姜梨这次带来了四个男同志，朱花花就把今天要来的女同志的大致信息说了一下，然后让四个人决定先后，剩下的也去隔壁等。 不愧是经年的老媒婆，朱花花老有经验了，袁鹏程四个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甚至，一个照面下来，朱花花就能看出什么人适合什么样的姑娘。 这边，朱花花家里，相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一个到来的姑娘，是一名中学的老师，娴静文雅，相貌平平，但通身书卷气，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看到姑娘的第一瞬间，袁鹏程古铜色的脸刷的就红了。 接下来，就是互相介绍，浅显的了解一下，再决定进不进行下一步。 好在，开了个好头，姑娘虽然腼腆，但也答应了去看电影。 袁鹏程欢天喜地的走了。 然后是第二对，第三对，都没成。 第四对去逛商场了。 总的来说，一上午的时间，成功率过半，还成。 总收获四块钱，跟花花婶对半分就是两块，收获也算不菲了。 媒婆这一行呢，也不只是撮合成了才有钱拿的，促成男女见面也是有润口费的。 这会的行价大多都是三五毛，或者拿点东西，不过袁鹏程四个存了照顾姜梨的心思，不约而同的都给了一块。 姜梨也没矫情的说拒绝，大不了下一次不收钱了就是了... 忙碌了一上午，告别了花花婶儿，姜梨去了隔壁娘家... 第38章 娘家发展大计 “三妮，怎么样？”张桂芬迎了上来。 姜梨喝了口水：“还成。” 张桂芬给她塞了一口炒鸡蛋：“你这妮子，以前就喜欢看人家相看，没想到长大了竟成了媒婆？”老太太稀奇的很。 姜梨干笑，她能说，原主喜欢看这些，是想混糖吃吗？ 她含糊过去，然后问：“奶，我娘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捡煤核去了。” 姜梨默了默，“这都中午了，还没回来呢？” 江市这边有个煤场，每天往外运煤的时候，会掉落一些散碎的不成样子的，因此每天都有人去捡煤核。 捡的多了，冬天的时候就能少受点罪。 在家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大姐：“大姐也去了？” “都去了。”老太太手脚利落的窜了个鸡蛋汤：“阿城阿佑还有你大嫂都去了，人多捡的也多一点。” 姜梨点点头，接过老太太的位置，贴饼子，脑子里也不闲着。 娘家的日子太苦了，现在一大家子只有大哥一个人挣工资，养活九张嘴，困难可想而知。 “奶，你说让我娘摆个小吃摊怎么样？”姜梨问道。 张桂芬虚眯着眼睛剥蒜，闻言动作一顿：“小吃摊？” “嗯。”姜梨给她解释。 小吃摊成本低，前期几乎没什么投入，还可以推着走街串巷，这样卖出去的能多一些。 姜梨倒是想直接开小饭馆，但也得有资本那。 还不如从小吃摊开始，“我觉得娘烙的葱油饼就行，还有包子，奶你调的包子馅也是这个。”姜梨竖了竖大拇指。 小吃摊一开始可以用这两样试试水，再加上茶叶蛋，要是反响好，可以慢慢加。 新时代就要来了，一家子只要有手有脚，总能挣出一份天地来的。 她把自己的种种想法都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听完以后意外的觉得还不错，只是：“这毕竟是做生意...” 想到刚过去没几年的风波，老太太还是有点迟疑：“万一以后...” “不会了！”姜梨笃定道：“奶，你是没看见，外面的小摊多了去了，多咱家一个不多的。” 想到家里的情况，老太太下定了决心：“做！” 在这样下去，一家子都得扎脖了，还不如赌一把：“等你娘回来，我跟她说。” “好。”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传来动静，姜老娘带着人回来了，看到姜梨：“三妮。” 姜梨站起来接过她背上的竹篓，给拿了块抹布“娘，擦擦吧。” “三姐。”一模一样的俩少年凑上来。 姜梨笑了笑，“洗洗手，一会吃饭了。” 饭桌上，姜老太太把姜梨的想法说了说，然后问：“梦蛾，你怎么想的？” 徐梦蛾是姜老娘的闺名。 姜老娘听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我能行吗？”她的手艺在家里还不错，要是拿出去卖，心里总是没谱。 “当然行了！”姜梨肯定道：“娘，你的葱油饼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这话也不是姜梨糊弄老娘的，主要是姜老娘烙的葱油饼确实超好吃，千层酥脆，葱香有嚼劲，比她前世吃过的科技与狠活好吃多了。 姜老娘忍不住看向其他人，得到全家一致的大拇指，“那我就试试？” 说出来后，她好像就有了勇气：“那就试试，要是成了，家里也能有个进项。” 她比谁都清楚家里现在的困境，吃饭的人多，挣钱的少。 “娘，你行的。”姜桃也跟着劝道：“你做的葱油饼，比我公公单位大师傅做的还好吃呢，那大师傅可是号称祖传手艺的。” 姜大嫂也说：“我给娘打下手。” 一大家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姜母信心。 饭后。 姜母推出家里的自行车，让姜父按照姜梨说的，手工改造一下。 也没多么麻烦，就在自行车后座上横了块木板，然后在木板上并排固定上三个小一些的箱子，最后在裹上棉被就可以了。 这样，一个简易的早点车就完事了。 剩下的，就是等着实践了。 车子弄好以后，家里全方位的欣赏了一波，然后就开始忙活起来。 姜母带着姜城姜佑去买材料，姜大嫂和姜桃俩人把车子里里外外洗刷干净。 姜父给姜老太太打下手，调包子馅。 至于姜梨，就在一边看孩子，她家的四个，大哥家的俩，大姐家的一个。 姜母完全采纳了姜梨的建议，一开始只做葱油饼包子和茶叶蛋。 她一边揉面，一边跟姜梨商量定价。 姜梨也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只是说：“肉包子先定一毛钱，素的六分，葱油饼5分一张，茶叶蛋八分一个。” 这会虽然改革开放了，但也没有多富裕，大家的日子普遍还是以节俭为主的。 而且这样定价，也不会亏，就是挣的少了点：“前期咱们先打出名号，少挣点就少挣点。” 万事开头难，踏出第一步，剩下的就好说了。 姜母在心里合计一下：“要是都能卖出去，也不少挣。” 鸡蛋三毛钱一斤，一斤就有十个左右，卖茶叶蛋的话就是八毛，再加上一毛钱的茶叶，相当于净赚四毛钱。 还有葱油饼，按三妮的定价，一张能挣个两分钱，卖的多了挣得就多。 这其中，最挣钱的还是包子，尤其是肉包子。 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天能挣个三四块，一个月就是一百多，姜母越算越有干劲。 要知道，姜大哥姜驹一个月的工资才四十三块。 姜梨在一边含笑听着老娘碎碎念，时不时的插句话。 明天是周末，姜梨今天就带着闺女们住在娘家了。 正好姜大哥还没回来，屋子也能住的开，就是挤了点。 第二天。 凌晨四点的时候，姜母就起了。 起床蒸包子，烙饼，煮茶叶蛋，等姜梨起来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姜母正打算出门呢。 今天第一天，姜母心里没底，就蒸了五十个包子，二十个肉的，三十个素的，三十个茶叶蛋，二十张葱油饼，因此也快。 “娘，我也去。”姜梨三下五除二吃了早饭：“再带上阿城和阿佑吧。” 这会天还有点黑，有俩男孩子也安全点。 姜母心里忐忑，想着有三妮在也好一点：“行。” 姜梨套上外套：“姐，盛楠四个就麻烦你和大嫂照顾着点了。” 姜桃给她戴上帽子：“放心吧。” 那边姜城和姜佑也收拾妥当，娘四个对视一眼，迈出了第一步... 江市是个很繁华的城市，有着好几个大型工厂，还有煤矿资源，这些厂子养活了江市的千家万户。 所以，卖包子，姜梨首选的就是市里的几个大厂门口。 昨晚在几个大厂之间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选了木材厂，木材厂里工人大多都是做体力活的，东西更好卖一点。 姜母全程听姜梨。 娘四个顶着晨雾，到达了木材厂... 第39章 挣钱了 东方破晓。 木材厂来了第一个人，是守门的大叔。 大叔一条腿有些跛，看到姜梨几个人，“干嘛的干嘛的？” 姜梨拿了一肉一素两个包子，“叔，我们讨口饭吃，借您宝地卖些吃食，打扰您了。” 热腾腾的带着香味的白面大包子，在这疏冷的清晨，瞬间给人带来暖意。 守门的大叔脸色缓和了些，不过还是说：“不能太近啊！” 姜梨笑笑：“谢谢叔提点，我们会守规矩的。” 两个包子，换了守门大叔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姐，干嘛要给包子？”姜佑垮着脸：“咱家都舍不得吃呢~” 姜梨没搭理他，抽出一块木板，上面用粉笔写上： 肉包子，一毛一个！ 素包子，六分一个！ 茶叶蛋，八分一个！ 葱油饼，五分一张！ 写好后往车把上一挂，才说：“小鬼难缠，你别看大叔是个看大门的就瞧不起他，人家可是在木材厂看大门的。” 那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 再说了，要是这大叔认准了不让他们在这卖，她们还真不能怎么着。 “所以，两个包子而已，有舍才能有得。”人情世故到哪都少不了的。 姜母听到姜梨的话，眼里有着欣慰：“三妮长大了。” 姜梨笑笑，看到远方有人过来，推推姜佑：“来，交给你个任务。” 姜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看到板子上写的那个了嘛？” 姜佑点点头。 “大声念出来。” 姜佑心想，这算什么任务？ 可到念的时候：“肉包子，一毛一个！” “大点声！”姜梨斥他：“你这念的我们都听不清。” “肉包子，一毛一个！”小少年的脸都涨红了。 知道小男孩脸皮薄，姜梨也没逼他：“就这样，保持住。” 然后对姜城说：“阿城，你去帮娘算账收钱，要是算错了就从你零花钱里扣。” 姜城点点头，去到姜母旁边。 天光大亮。 木材厂的工人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刚走进，就看到一辆怪莫怪样的自行车，大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人多了，姜佑的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姜梨横了他一眼，只能撸起袖子自己上 “包子嘞~又香又软的大肉包子嘞~一毛钱一个吃到撑嘞~” “茶叶蛋嘞~八分一个，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嘞~” “葱油饼嘞~五分一个~便宜顶饱嘞~” 边吆喝，她还边拿出一个大包子，一掰两半，有人靠近，热情的问：“大姐尝尝吗？可香的包子哩~” 大早晨起来，大家吃的一肚子清汤寡水，哪里有人能顶住这样的诱惑。 没一会，他们面前就围了好几个人，问过价格后，就没有不掏钱的。 木材厂是大厂，这里的工人工资高，哪怕是最贵的肉包子，也只是稍一思量就能下决心买。 一时之间，娘四个跟前热闹的不行。 姜梨吆喝，姜母给拿包子，姜城算账，姜佑收钱，忙而不乱，只能看到没个箱子里的东西在一一减少。 直到最好一张葱油饼卖出去，姜梨喊道：“卖没了！” 围着的几个人失望的‘啊~’一声。 姜梨笑呵呵的：“我们赶明还来，多做一点，大家都有都有！” 没买到的人不死心，看了看，箱子里确实是空了，才不甘不愿的走了，只是还说：“小同志，你们明天可一定要来啊~” 姜梨一边收摊一边点头：“一定一定。” 收了摊，跟守门大叔道过谢，娘四个就打道回府了。 直到回到家，姜母才憋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全家老小都在等着了，看四人满脸喜色，就知道结果是好的，但还是忍不住想听她们亲口说。 “卖光了，一个不剩！”姜佑神气十足。 这话一出，全家都喜上眉梢。 开心过后，就是正事了，算账！ 只见姜母刷刷刷，手快的都舞出残影了，倏地，她手势一停：“一共六块九毛八。” 做的所有吃食都卖出去了，除开姜梨送给守门大叔的一肉一素俩包子，还有后来为了吸引人掰开的一个素包子，今天一共收获六块九毛八。 “刨开材料费，我们今最少赚了四块钱！”姜母得意的宣布。 材料大头就是白面，油和鸡蛋肉，差不多花了三块钱左右，还有些剩余。 这个帐，大家都算的明白。 一时之间，家里只闻欢声笑语。 “明天，我们多做点拿去卖！”姜母大手一挥，“今还有好多人没买上呢，多做点也能卖出去的。” 今天的成功，给了姜母莫大的信心。 姜梨含笑看着她，想到昨天晚上姜母还担心的睡不着觉呢。 果然，用事实说话比什么都管用。 不过她还是说：“娘，这做吃食，最要紧的就是干净，不能缺斤短两，还有味道，这三个缺一不可，要是少了，大家可就不买账了。” “老娘还用你叮嘱？”姜母横了她一眼：“我心里有数着呢，大家伙愿意买咱的包子，不就是便宜味好吗~” 将心比心，要是她买东西，也不乐意买死贵死贵还不好吃的。 见老娘有数，姜梨就没多叮嘱，任他们折腾去吧。 吃过午饭，姜梨就准备走了。 不过走之前，“阿城阿佑，你们俩来一下。” “姐，啥事啊？”姜佑问道。 姜梨拿出十块钱，塞给姜城，姜城连连摆手：“姐，我不能要，我都多大了。” “想什么呢？”姜梨白他一眼：“谁说是给你的了，我是有事要你们去做。” 姜城这才不推了。 姜梨看了看，左右无人，才拉着兄弟俩小声嘀咕了一会，指了指十块钱：“这是给你俩的经费，能不能办到？” “能！”兄弟俩异口同声。 姜梨对俩人还是很放心的，这俩弟弟，阿佑机灵，阿城稳重，事情交给他们，她也不用操心。 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你们找别人，别自己跟知道吗？” 万一那尤易廉能认出姜家人来，俩弟弟不就有危险了嘛？ “姐，你放心，我们知道轻重的。”姜城郑重的说。 事关一家子，他不会莽撞的。 姜梨拍拍他的肩：“大哥不在家，你们俩多帮着点娘。” 看到两个挺拔如松的小少年，姜梨心里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回去的路上，盛楠一拍脑门：“坏了，作业还没写呢~” 姜梨.... 瞬间什么感慨都没有了。 使出吃奶的力气蹬车，作业可不能马虎。 等回到家属院的时候，车轮子都快蹬冒烟了... 到家第一时间：“去，写作业，写不完不准吃饭！” 她的脸色过于可怕，盛楠不敢反驳，乖乖去写了，文景也默默跟上。 三圆和平安两个不知事的，还在那咯咯乐呢。 平安：“妈~妈~飞~飞~” 相处久了，姜梨才发现，平安是会说话的。 她问过秦婶子，说一岁半的女娃会说话时正常的，她这才淡定的接受了这一点。 不然还以为家里又出了个神童呢~ 第40章 都是情趣 今天是余致远和白梦婕的婚礼，姜梨这个媒婆，自然在受邀之列。 两人的婚礼是在锦鱼饭店办的，这是白奶奶的要求，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家孙女找到了依靠，不是轻易任人欺辱的。 婚礼举办的很热闹，余致远这边的战友，白梦婕那边的亲戚同学，林林总总的，占了锦鱼饭店整个大厅，相当奢侈了的。 而姜梨身为媒人，结婚的时候，是跟朱花花一块坐主桌的。 看着高大俊美的小余同志和娇俏的小白姑娘，姜梨不自觉微笑。 这是她撮合成的第一对小夫妻，对她有着别样的意义。 毕竟，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涉足媒婆这一行。 婚礼结束后，姜梨送上了祝福，就跟花花婶儿一道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姜梨突然问：“婶儿，你当初为什么当媒婆呢？” “不为什么。”朱花花说道：“就是喜欢看小年轻结婚时候的笑脸。” 姜梨侧眸看她：“想不到婶儿你还怪文艺的。” 朱花花不置可否。 接下来，两人没在说话，各回各家了。 姜梨到家的时候，正巧碰上大姐夫被大姐拿着扫把轰出来，她卡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陆景浩，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姜桃一手拿扫帚，一手指着大姐夫，明艳的脸蛋上满是怒火：“霄霄是我生的，想要带走，除非你我死！！” 大姐夫左支右绌的躲闪着迎面而来的扫帚，眼镜歪在鼻子上，白衬衫都凌乱了，“姜桃，你冷静点，我没说要抢霄霄，我是来接你们娘俩回去的。” 陆景浩边安抚边后退，眼看就要退到门口了，姜梨赶紧出声：“姐，姐夫。” 霎时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姜梨笑笑，进院关门：“我先进屋了，你们慢慢聊。” 陆景浩苦笑两声：“三妹。” 姜梨点点头，径直往屋里走去。 到了屋里，她才发现，姜母，姜奶奶还有姜大嫂姜父都在家呢，她抽了抽嘴角：“你们这是？” “你咋过来了？”姜母不答反问。 “有人结婚，我去吃饭了。”姜梨简单回答，然后又问了一遍：“你们就看着他们这么闹？” “你不懂~”姜母深沉道：“夫妻之间的事，哪有咱们插嘴的余地。” 还是姜老太太不忍心，给她解释了一下：“桃儿心里有气，发出来就行了，小陆心里也有数，这是故意的呢。” 姜梨转头，看到大姐家的陆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习以为常的样子。 行叭，她懂了。 夫妻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果不其然，外面的动静很快就消停下来了。 大姐夫半揽着大姐，温声说些什么，大姐有些抗拒，但到底没再挣扎了。 “大妹，怎么不进屋？” 外面小夫妻窃窃私语的时候，姜大哥推门进来，风尘仆仆，满身狼狈。 “大哥！” 姜驹提着个军绿色的行李包，胡子拉碴，衣服皱皱巴巴的，看到屋里的姜梨；“小妹也在？” 一家子鱼贯而出，“老大，这趟顺利吗？” “云芳，给老大下碗面条。”姜母拿过大儿子手里的包，推着他进屋。 姜梨给倒了杯热水，姜大嫂去下面条了。 被家人包围着，姜大哥的面上瞬间就带上了疲色，不过还是笑呵呵道：“顺利顺利，就是时间长了点。” 说着他拿过行李包，掏了掏，只掏出半张饼子，面对期待的儿子和外甥，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我忘了带礼物。” “要什么礼物~”姜母端了面条放下：“家里什么都不缺！” “快吃，饿了吧？” 姜驹是真的饿了，端起碗来唏哩呼噜的就吃了起来。 垫了垫肚子，他才说起这一趟的行程来。 这次出车，他去的是南方，拉了整整一车的收音机回来，这可是个稀罕东西。 回来的一路上，他跟同车的两个人，几乎没敢合眼，也不敢张扬，就怕招了哪路人的眼，货物被抢。 “还有抢劫的那？”卢云芳担心坏了，上上下下打量姜大哥，待看到人没事，才松了口气。 “嗯。”姜驹扒拉一口面条：“还不少呢。” “像我这一趟就差点遇上，多亏一个好心的大娘，要不我们的货也保不住...”说到这的时候，他心有余悸的样子。 家里一听，都吓了一跳。 反倒是姜驹，没事人的样子：“那伙人太猖狂了，大白天就敢打家劫舍，针对的还都是我们这些过路的人。” 而且这些人也聪明，只截货不伤人，还住在深山里，找的也多是外地的运输队，一时之间，还真发展出了规模来。 三碗面条下了肚，姜驹打了个哈欠，“娘，有热水吗？” “有有！”姜母点点头。 然后姜大嫂和姜大哥就回屋洗漱去了。 俩人走后，姜母才叹了口气：“桃儿，你也别闹了，跟景浩回去吧。” 姜桃神色有些别扭，不过也知道，大哥回来了，家里住不开，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陆景浩闻言立马喜笑颜开，张罗着收拾东西，被姜桃横了一眼才消停下来。 另一边，姜梨发现姜父的表情有些不对，凑了过去：“爸，怎么了？” 姜父恍惚一瞬，摇摇头：“没、没事！” 他这样，姜梨更狐疑了。 只是，很快姜父就回过神来：“没事，有点担心你大哥。” 姜梨尽管不信，但也没有刨根问底：“大哥多聪明啊，他又是老司机了，不会有事的。” 姜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又帮着娘家剥了会蒜，姜梨就离开了。 她先去花花婶儿家，定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又拐到街道上，买了条鱼，买了斤豆腐，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后，她拿了俩肉包子，先去了对门。 对门这会只有秦肃天和秦婶子在，还有三圆和平安俩小的，她进门的时候，小天正教三圆认字呢，听到动静，几人看过来： “小姜。” “姜婶婶。” “妈妈~” 姜梨挨个打了招呼：“秦婶，这是我娘包的包子，让我带给您和小天吃。” 姜母为了这个闺女，可谓是煞费苦心，远在千里之外还不忘替闺女维护邻里关系。 “哪里好吃你家肉包子~”秦婶连连拒绝：“拿回去，给盛楠几个留着。” 姜梨不听她的，放下碗：“她们还有呢，就俩包子儿子，就当，感谢小天交三圆认字了。” 秦肃天被点名，露出个腼腆的笑容来。 说到孙子，秦婶看向小天，看到他沉静的眉眼，心里一酸，没再推据，“那老婆子就不客气了。” “别客气。”姜梨笑道。 陪着秦婶聊了一会，她才带着俩闺女回了家。 到家以后，三圆奶声奶气的说：“妈妈，小天哥哥好可怜啊~我都看到他偷偷哭啦~” 姜梨摸了摸她嫩呼呼的脸蛋：“那我们三圆要多陪着小天哥哥玩哦~这样小天哥哥就没时间伤心啦~” 三头身的小姑娘‘嗯嗯’点头：“三圆会的。” “真乖~” 第41章 你．．．听说过仙人跳吗？ 又是一个艳阳天。 姜梨刚结束一场工作，回家的时候遇到了臊眉搭眼的隔壁花婶，她纳罕的多瞅了两眼：“婶儿，这是咋的了？” 朱花花兴致明显不高，抬头看是她，“三妮啊”随后就要回家。 姜梨更不解了，眼疾手快的拽住她：“咋了啊婶儿？” 朱花花看了 她一眼，叹了口气：“老娘被人骗了！！” 姜梨：？？？ 真的假的？ “骗财了？”她瞅着花婶儿咬牙切齿的样子，觉得应该是被骗钱了。 朱花花满面悲愤：“那还好了呢！” 姜梨觉得事情大条了。 就连被骗钱花婶都觉得还好？ 她表情一窒：“不会是被骗色了吧？” 她花婶儿可以呀，“不过这不是说明花婶儿你魅力不减当年吗？想开点，忍忍就过去了！” 听完姜梨的话，朱花花被气的胸膛起伏，颤着手指哆嗦的指着姜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姜三妮！你个小兔崽子，老娘打不死你！” 吱吖一声门响。 姜母从门后探出头来，耷拉着眼皮不善的看着朱花花：“你要打死谁？” 朱花花一见姜母，哼了一声，话都没说，转身回家了。 姜母也不在乎，招招手：“三妮，快进来。” 想到今天的目的，姜梨到底是放弃了去刨根问底的打算。 进了家，她扫了两圈，家里人都在，就连大哥姜驹也特意请了假，不过，姜梨还是说：“大哥，你不能在这。” 姜大哥在这一会影响她发挥。 姜大哥闻言有些委屈的样子：“三妹。” 姜梨不容拒绝：“大哥，你上班去。” “老大，听三妮的。”张桂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姜大哥不死心，看了一圈家里人，老娘神色凝重，眼风都给他一个，老爹什么都没说，就连媳妇儿也没站在他身边，“好吧~”他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不走远，躲出去总行了吧？”他始终不放心。 虽说三妹说都安排好了，但这里可都是他的家人呀！！ “别被人发现就行。”姜梨摆摆手。 他走后没多久，姜佑嗖嗖嗖的跑了回来：“三姐，到了！” 姜梨眼睛一亮，看了眼身后的家人：“记住我说的，成不成就在今天了！” 姜老太太代表全家人说：“放手去做吧，注意安全。” 姜梨点点头。 不过片刻，外面的大门被粗暴的敲响： “开门！” “还钱！快还钱！” “姜国华，你个缩头乌龟，欠钱不还的老赖！快开门！” “别装死，我知道你们在家！！” 姜梨给姜母使了个眼色，姜母敛了敛脸上的恨色，抽出门栓，直面外面的人。 外面尤易廉带着六个壮汉，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桶油漆，手里还拎着刷子，看到面前的大门打开，他们动作一停... 尤易廉看到姜母身后俏脸铁青的姜梨，黏腻的眼神划过她玲珑的身段，如毒蛇吐信：“三妹妹也在啊~” 姜梨给了她一个厌恶的眼神。 尤易廉毫不在意，又把目光放到姜父身上，紧紧的盯着：“姜国华，老子都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了，够意思了，快还钱，不然别怪老子不讲理！！” 看到这样的尤易廉，姜国华脸上划过愤恨：“货物丢失明明就是你喝酒开车导致的，我都替你背了黑锅，你还如此不依不饶，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嘛？” 一开始，姜国华只是按照闺女说的拖延时间，但看到尤易廉，他就想到这一年来家里的艰难，心里的恨就止不住。 不由得开始淌泪：“你说丢了家传宝玉，当时怎么不说，现在不过是仗着我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没处说理，欺负人而已！”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胡同里人的注意力，不过这种桥段，隔三差五的上演一次，大家也都习惯了。 对姜家的遭遇，虽然表示同情，但也只是如此了。 “姓尤的，老子真后悔帮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姜国华蜷在轮椅上，高大的身躯瘦成了一把干骨头，眼窝凹陷，眼带红丝，一看就知道这一年过得不好。 自从姜家出事以后，邻居们就很少见姜国华了，现在时隔一年再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原先的姜国华身材魁梧，笑声爽朗，站起来有一头熊高，是个很健壮的中年人，可是现在的他，说是一个将死之人也不为过。 一时之间，邻居们有些唏嘘，曾经受过帮助的人，看向尤易廉的视线，充满了厌恶。 姜国华握起拳头：“姓尤的，你有种，就弄死老子，不然老子总有一天叫你付出代价！” 面对姜国华的威胁，尤易廉轻蔑一笑：“姜师傅。”他不屑的看了一眼姜家的妇孺孩子们：“凭你？” 姜国华面色猛的铁青。 尤易廉慢条斯理的搅了搅油漆，突地一踹，铁桶飞起，鲜红的油漆划过一道弧线，撞到大门上，四散开来，溅了姜母一身... 人群中的悉索声戛然而止，只闻铁桶坠地的声音，骨碌碌，骨碌碌....很是瘆人... “姜国华，老子是给你面子，才容得你一推再推，因为你丢的那块宝玉，是我们老尤家的传家宝，从我太奶那辈就是传给儿媳妇的，对我们家来说，那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尤易廉很满意自己造成的局面，他施施然说道：“我姑姑听说宝玉丢了以后，非要让你赔，是老子...”他嚣张的指了指鼻尖： “老子念在你我师徒一场，才只让你赔钱！”尤易廉深吸一口气，很是伤心的样子：“姜师傅，我不想逼你，可你做的实在太过了！” “明明有钱，却一直赖账，是把我当傻子吗？” 姜母身后的姜梨眸光一闪，看到了胡同另一边拐进来的一行人，眉梢一松，时候到了！ 她拨开姜母站到最前面：“呸！”先是狠狠的唾弃了一声：“我们家都快被你逼死了，哪来的钱？” 尤易廉也看到了快速接近的一行几人，眸底划过得色，他看着姜梨，失落的摇摇头：“姜三妹妹，是你逼我的，别怪我不讲情面。” 话音落下，他提高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挣大钱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信，老姜家现在的日子难过的很，家里就指着姜老大一个人挣钱，拿什么挣大钱？ “我都听人说了，你们在木材厂门口卖包子，一天的流水得十好几块。”尤易廉眼底闪过一道阴霾。 没想到，还真被这些人挣扎出一条活路来，这怎么可以？ 听到这里，周围邻居大哗，他们知道姜家人最近在鼓捣吃食赚钱，姜家人并未瞒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赚钱的吗？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姜家人，不等人问，下一秒就听到徐翠娥咬牙出声： “那也是我们挣得！跟你个狗东西有什么关系！” 尤易廉很是难过的样子：“你们姜家骗我没钱，是不是想赖账？” “我呸！你就是眼馋我们挣钱，屁的家传宝玉，你就是来讹人的！” 这时候，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江市早报的记者们也到了，看到双方的争端，兴趣缺缺。 他们收到消息说这里有大新闻，为了得到这个大新闻，才出动这么多人？ 原来就这？ “你们休想赖账！”尤易廉大吼：“跟我去见公安，我们叫公安评理！” 说着，他上手就要拖姜母，姜梨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开他：“去就去，谁怕谁！” 她给了尤易廉一个挑衅的眼神，悄声道：“到时候看公安同志站哪边？” 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尤易廉心里发笑，愚蠢的女人！ “好！”尤易廉伸手，捉住姜梨的手臂。 姜梨一把甩开：“别动手动脚！” 尤易廉脸上闪过阴沉，完全没发现姜梨的站位有多么巧妙，这时候，姜梨压低了声音：“你....听说过仙人跳吗？” 第42章 布局，算计人心 尤易廉眼皮一跳，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看到，姜梨手在脸上飞快一抹，然后歪倒在地，嘴角甚至有血丝沁出...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姜母如同暴怒的狮子，嗷一声撞向尤易廉：“你敢打我闺女，老娘跟你拼了！” 说着使出毕生的力气，一巴掌扇到尤易廉脸上，左右开弓，十指飞挠，都舞出了残影。 变故太快，众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再回神时，姜母已经在暴打尤易廉了。 尤易廉带来的几个人也有些呆，待反应过来后，忙上前想解救尤易廉，这时候，旁边巷子冲出来两个人，厉声道：“住手！！” 是余致远和白梦婕。 两人飞快跑到姜梨身边： “姜嫂子，你没事吧？” “嫂子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姜梨捂着脸颊，满眼呆滞，只呆呆的摇头，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副模样，刺激了余致远，他黑眸闪过怒火，上前三下五除二撂倒了尤易廉带来的六个人。 他一身军绿色，动作利落不留情，眨眼间，场上只剩下他一个站着了。 另一边尤易廉好不容易摆脱姜母，面对的就是余致远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心里种种一跳，条件反射性的腿软，不过马上就恼怒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兄弟？你们军人受训练就是为了殴打我们老百姓的吗？我要去告你！” 要是换个人这么能打，他可能还得斟酌斟酌，但偏偏这是个军人！ 尤易廉心里冷笑，敢替姜家出头，那就别怪他断人前程。 听闻这话，余致远不为所动：“你尽管去，我倒要问问政府，我们烈士的遗孀，就是这么被你们随意欺辱的吗？” 他黑眸扫过，气场强大，摄住尤易廉：“老子今天就是脱下这层皮来，也要替姜嫂子讨个公道！” 渐渐的，这边的闹剧吸引的人越来越多，江市早报的人也不觉得兴致缺缺了。 这件事竟然牵扯了烈士遗孀？ 人群中，一个刀疤脸的男人，看到姜梨捂着脸的样子，皱了皱眉，倒三角刻薄眼睛，不经意间扫向尤易廉。 尤易廉后背一凉，可想到自己招来的早报记者，“烈士遗孀就能欠钱不还吗？烈士遗孀就能赖账吗？那可是九百块，我们一家子的救命钱！！” “就因为她是烈士遗孀，就能这么嚣张吗？” 阵仗已经铺开了，这一次，他必须要把姜家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余致远被问的一愣，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说这边有个很有名老中医，这才过来想请过去替白奶奶诊一诊脉。 没想到刚到附近，就看到姜嫂子被人扇倒在地，他没想那么多，才怒而出手的。 此时，他不由得询问的看向姜梨。 姜梨嘶了一声，眼神里有了光，她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余致远夫妻，然后才沉下俏脸：“我们说不还钱了？” “不是你说要找公安理论的吗？”姜梨尽管生气，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位军人同志，是看你对我动手才忍不住鸣不平的，我们两家的事，不要牵扯旁人！” 姜梨今天的目的，就是把两家之间的矛盾闹大，摆在明面上。 这样一来，以后尤姑姑想要出手，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老子什么时候打你了！”尤易廉这时候才猛然想起姜梨刚刚的那句话：“是你自己打的自己。” 姜梨面色很难看，漂亮的脸蛋顶着鲜红的巴掌印：“你说我这是自己打的，我傻吗？” 确实不是打的，画出来的。 尤易廉也不是蠢得，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不管怎样，你们家得赔钱！” “你说了不算。”姜梨自始至终都很冷静：“你说丢了宝玉就丢了宝玉，我们家谁也没见过那块宝玉，那我还说我爸丢了金子呢，是你偷的，你赶紧赔钱。” 她倒要看看，尤易廉敢不敢提他姑父。 尤易廉当然不敢了，别看他姑姑宠他，但是姑父是个严肃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在外面打着他的名义行事，他就完了。 这时候，他突然后悔叫记者过来了，搞的现在骑虎难下，不过，他眸子一定：“那就交给公安定夺吧！公安说的话，姜三妹妹总会信的吧？” “当然。”姜梨毫不犹豫的点头：“本来也这么打算不是吗？” 看姜梨轻易答应，余致远暗道不好，这个人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还一直想要找公安，恐怕是有恃无恐，姜嫂子这是被人算计了！ 他暗暗着急，这时候，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戳了戳他，他侧眸看过去，是梦婕？ 白梦婕给他使了个眼色。 余致远微不可察的偏了偏身子，就听梦婕道：“我去找杜政委，你先稳住他们。” 余致远能看出来的事情，白梦婕当然也能看出来，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部队出面，这样一来，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搞小动作了。 余致远眼神一亮，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随后白梦婕不引人注意的穿过人群.... 另一边，杜政委正在和程军长还有严参谋长在一起，汇报团里的近况。 听到电话声，接起来说了两句话，脸就沉了下来：“好，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他说：“领导，出事了，小霍媳妇被人算计了。” 程军长忙问：“怎么回事？” 严参谋长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杜政委三言两语解释了一遍。 片刻后，一辆吉普车驶出军区，往市区行去，吉普车里，三个男人面沉如水，心里想的却截然不同。 杜政委是着急，怪他对小霍的遗孀不够上心，竟然不知道小姜娘家还有这样的麻烦。 程军长则是生气，在他看来，无论事情如何，殴打烈士遗孀都罪该万死。 严参谋长则很奇怪，想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姜梨，这是一个会吃亏的人？ 不过不管想什么，车上一时无言是真的，驾驶座上开车的司机，感受到三位大佬的气势，心里瑟瑟发抖... 是哪里打起来了嘛？怎么领导周身气势这么凝重？ 另一边，姜梨垂着头，令人看不清表情。 这一局，她确实是故意为之，故意让人透漏给尤易廉姜家赚了钱，故意散布老中医的消息，故意示弱看似要吃亏，实际上，她只是想把部队搅和进来。 尤家后台太大，她只能找一个更大的后台来震慑他们。 想来想去，部队是最合适的，她只是想扯把虎旗而已。 部队是座大山，对姜家人来说棘手甚至要命的事情，在部队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第43章 各执一词 这一局，从她得知尤家的真实住址以后，就开始准备了。 当初阿城和阿佑以利诱之，让市里的乞丐发力，找到了尤家的真实住址。 后来姜梨又找人盯着尤家，发现尤家确实不如表面上那么老好人，但也始终没找到他们家的把柄。 后来是被三圆的一句话提醒，才想明白，有些秘密，只是用来障眼的，尤家的真实地址就连她都能找到，更别说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了。 也就是说，想要找出把柄谈判的中策行不通了。 没办法，姜梨只能另外想办法，找不到尤家的把柄震慑，那就找一个比市委书记更厉害的存在震慑。 而这个存在，还不会因为对上江市的市委书记而有所损伤，姜梨能想到的，就只有部队。 所以她设了这个局，以自身为饵，以烈士遗孀的这个敏感身份为饵，激起人民群众的怒火，这样一来，部队的插手显得顺理成章，也不会给部队带来麻烦。 一开始的时候，她想过直接求助的，可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诚然她开口求助，杜政委他们肯定会帮，但帮和帮是不一样的，他们找人打个招呼，是可以解姜家的一时之困，但以后呢。 等时间长了，这件事淡了，部队不再关注了，那时候姜家又该怎样承受市委书记的报复？ 再去找部队求助吗？可难道再一再二还有再三吗？ 所以她要要彻底解决悬在姜家头上的刀，要利用这次的敏感话题，把事情闹大，至少让尤家短期内不敢动姜家。 至于以后，姜梨唇角掀起讥讽的弧度，时间还长，且走且看！ 她扶着姜老太太，到了公安局，前面是尤易廉一行人，后面江市早报的一行人，还有跟过来的邻居们。 他们也不知道跟着能干什么，但就是想跟着。 到了公安局门口，还没进去呢，一辆吉普车从远方行来，唰的停到公安局门口。 看到车上下来的四人，姜梨缓缓吐出一口气，主动打招呼。 杜政委三人看到姜梨脸上的巴掌印，脸色一寒：“弟妹，这是？” 姜梨苦笑一声：“娘家惹上点事情，让你们见笑了。” 当着众人的面，杜政委几个没说什么，“正好我也来探望老战友，一起吧。” 这时候，尤易廉心里登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看着刚来的这四人其中三人肩上的星星，他有些想打退堂鼓。 “姜三妹妹，既然你有熟人，咱们的事情，改天再说吧。”他能横行这么久，关键时刻就是能屈能伸。 姜梨又怎么会答应：“不妨事，既然都来了，还是把事情解决一下为好。” 说着率先进来公安局。 另一边，公安局里，尤易廉的底气所在正在等着呢，可看到走进来的四个军装男人，心里一呆，“几位同志你们这是？” 杜政委是常跟外人打交道的，“我们团这个混账，这不是惹事了，我们代表部队来解决此事。”他一指余致远，根本就没提姜梨。 “老杜？”浑厚的声线响起，魁梧的中年男人惊喜出声：“你怎么来了？” 杜政委官方的笑容一下子真切起来了：“苏大狗！” 看的出来两人很熟，互相捶了捶胸。 尤易廉的底气是彻底笑不出来了，他鞠躬道：“苏局长。” 苏局长冷淡的嗯了一声：“老杜，你这贵脚踏贱地，不是来看我这老战友的吧？” 杜政委呵呵笑了两声，跟狐狸似得：“团里的小子们惹了祸，没办法，我这老的，总得来看看呀！” 苏局长扫了一眼尤易廉的底气，心里差不多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人惯会阳奉阴违，只是滑溜的很，他一直寻不到这人的错处：“怎么回事？” 杜政委叹了口气：“是小霍家的，娘家出了点事，被我们团里这混账看到了，这才有了这一起子事。” “小霍家的？霍卿衍的家属？”苏局长捕捉到了关键的词句。 杜政委伸手指指姜梨：“那是小霍的遗孀。” 嗖的一声，苏局长刮到姜梨面前，虎目含泪：“弟妹~” 深情的呼唤，那表情，要不是顾忌着男女有别，恨不得给姜梨来个深情的拥抱。 这一会，姜梨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她温婉的笑了笑：“苏局长。” 苏局长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叫什么苏局长，老子跟霍卿衍那是过命的兄弟，以后叫哥。” 尤易廉：.... 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霍卿衍是姜三妮的男人他知道，可不是死了吗？从没听说过苏局长跟他有关系啊？ “苏..大哥。”姜梨顺从的叫了一句。 苏局长眼眶霎时红了，他兀自伤感了片刻，忙拉着姜梨坐下来，“弟妹，出什么事了？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姜梨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尤易廉，“苏大哥，还是算了，换个人处理吧，我怕连累你，到时候人家说你以权谋私就不好了。” “谁敢！”苏局长虎目一瞪。 “大狗，听弟妹的吧。”杜政委连忙说，姜梨考虑的对。 程局长和严参谋长两人也是这个意思，苏局长这才没有坚持，找了个副局长过来，处理这次的纠纷，不过他是要旁听的。 姜梨声调和缓，从姜父的事故，到运输队对事故的处理，还有尤易廉突如其来丢失的家传宝玉，到这次的争执，她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完全没有掺杂个人的情绪，说完后她道：“要真是因为我父亲的过失导致了财物的损失，我们认。” “可是不能这么红口白牙的说，毕竟家传宝玉我们连影子都没见到过，不能他说丢了就丢了，总得拿出证据来家传宝玉的存在，或者丢失跟我父亲有关我们才肯赔。” 姜梨说的有理有据，完全没有因为认识苏局长就蛮横无理，主理此事的安副局长闻言赞同的点点头，又看向尤易廉：“这位同志，到你了？” 证实你的家传宝玉是因为姜国华才弄丢的。 尤易廉脸色僵硬，家传宝玉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他拿什么证明，不过：“当时车上只有我和姜国华，不是他是谁？” “就是因为他，我们运输队损失了好大一批货物，这些都是记录在册的，安副局可以去运输队问问。” “这姜国华出车的时候喜欢喝两口解乏，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可是念在他资历老，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这次出了事故，我也在医院住了好几天，都没提让他赔医药费的事情。” “我也是出了院才发现自己的家传宝玉不见了的，那是家里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给我保平安，是说什么都不可能随意带出来的，可这下竟然丢了，我老爹听到这个消息，都气病了，非说对不起老祖宗。” 尤易廉眼眶通红：“家传宝玉丢了，我们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寻思让姜师傅意思一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姜家一推再推。” “我知道他们家困难，也就一直没逼他们，可他们也不能拿我的善心当傻子啊~” 他和姜梨各执一词。 姜梨说的在理，尤易廉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并且他还搬出了运输队，安副局犹豫一瞬：“你说的我会核实，但怎么也不可以打人。”还是烈士遗孀。 第44章 尤姑姑 尤易廉眸底闪过恼色，明白姜梨是在这等着他呢。 关于家传宝玉的丢失，双方各执一词，谁也拿不出证据来自证，但他打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很难洗脱嫌疑。 到这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被人算计了，想到姜梨的站位，还有倒下的时机，他深吸一口气，“是我不对，一时冲动了。” 姜梨暗自敛目，这人果真是个心思缜密的。 安副局看向姜梨：“姜同志，尤同志动手在先，你可以要求他对你补偿。” 姜梨苦涩的笑了笑：“我不怪他。”她脸上还顶着巴掌印：“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们两家的矛盾，我也是姜家的人，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脾气急，我能理解的。” 尤易廉听她这样说，心里不但没有庆幸，反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预感成真：“只要尤同志给我写份道歉信，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道歉信？这么容易？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但以严参谋长为首的聪明人可就不这么想了，有了道歉信，相当于捏了把柄在手里。 尤易廉当然也不傻，“姜三妹妹，不巧，哥哥刚伤了手，写不了字。”说话间，他狠心一掐，拇指顿时血流如注：“这样吧，我这里有五十块，算是哥哥赔给你的医药费。” 才五十块？姜梨不甚满意：“算了吧，不写道歉信也可以，只要尤同志以后别找我们家的麻烦就成了，至于你的家传宝玉，只要你拿出证据来，跟我爹有关，我们就赔钱给你。” 她以退为进，为的就是面上不落话柄，至于私下里，她还有后招呢。 尤易廉咬牙切齿的，这条件，他要是答应了，以后可就不能正大光明的找姜家的麻烦了。 不过，他眼神一暗：“三妹妹大气，就依你说的。” 姜梨给了他一个笑脸。 调解成功，安副局功成身退，尤易廉也带着自己人离开了。 尤易廉的底气左看右看，只剩他一个外人了，也识相的告辞了。 屋里顿时只剩下姜梨一家还有杜政委几个。 “为什么轻轻放下？”严参谋长问道。 观姜梨过往行事，不是手段绵软的人，但这次闹这么一大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这一会，不止他，就连程军长和杜政委也反应过来了，他们这完全是被人当了一回虎旗。 只不过也没多生气，心里反倒有点高兴。 这样才好，只有聪明的女人，才能带着四个孩子好好生活下去。 姜梨腼腆的笑笑，一副内向小媳妇的样子：“那人的姑丈是胡书记。” 几人动作一顿：“胡书记？” 姜梨点点头，示意就是他们想的那个胡书记。 这下，几个人可算知道姜梨为什么这么兴师动众了，“你还有后手？”程军长笃定道。 “算是吧。”姜梨笑容文静：“也不算后手，就是作为一个人民群众最基本的知情权。” 严参谋长几人：懂了！ 这是要把胡书记也拖下水。 程军长指了指姜梨：“小霍的眼光，果真从不出错。” 姜梨含羞的抿茶，心里对这些不自觉大男子主义的臭男人嗤之以鼻。 咋，她聪明就是因为是霍卿衍的媳妇？ 几人有志一同的忽略了姜梨刚穿越来的骚操作，主要是经过文景的卖力宣传，大家伙根深蒂固的认为，姜梨对霍卿衍情根深种拔不动。 事情达到了姜梨的预期，姜梨也没在公安局多留，跟苏局长约好，有事一定找他帮忙，就带着姜家人离开了。 出了公安局，江市早报的记者还在呢，看到姜家人，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姜军嫂，请问您是否感到委屈？” 姜梨摇摇头，祭出苏绾绾的同款小白花：“不会，这只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姜军嫂，请问您对身为烈士遗孀却被掌掴以示是否有怨？” 姜梨猛的停住脚步：“这位同志，首先我是一个人民，其次才是社会赋予我的身份，身为人民，我可以说这只是个小矛盾，怨恨两个字太严重。” “身为遗孀，我从不因这个身份为荣，因为这代表着我爱人的生命，也从不会用这个身份做些什么，还望你们谨言慎行！” 说完，她大步离开。 背影窈窕纤弱，但众记者，心里却肃然起敬。 “她应该很爱自己的丈夫。”有人喃喃出声。 离的近的刀疤脸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看着那道陌生的背影，心里有片刻的温软。 另一边，姜梨立完人设，走出众人的目光后，施施然掏出一封信没有署名的信，交给姜城：“把这个，想办法塞到江市早报。” 姜城一句话都没问，接过信离队了。 姜佑看了看双胎弟弟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没跟上去：“姐，这次为什么不把爸的事情也解释清楚？”他刚刚就想问了。 “阿佑！”姜父斥责。 三妮已经为了他们家付出很多了。 姜佑讪讪：“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好奇。 姜梨摸摸他的头：“姐知道。” “咱们这一次能吓退尤易廉，已经是多方使力的结果了，至于爸的事，比较复杂，等回去我再给你解释。” 姜父的事情是已经定了性的，上至运输队，下到队里的每一个队员，口径全都一致。 这绝不是尤易廉一个小队长能做到的，大家看的都是他背后那人的面子。 所以，姜父的事情如果想要水落石出，必须得有人翻供，而那些人如果翻供，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胡书记失势，不然大家不会冒着得罪胡书记的风险帮他们的。 而且，今天的事情，她还要看一下胡书记的反应才是。 另一边。 尤易廉出了公安局，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到底是憋不住火，转了个方向，往市委大院走去。 市委院胡书记家里，一肤色白皙的贵妇人正慢悠悠的泡茶，她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韵味，茶香袅袅，使得她精致的眉眼更加缥缈出尘... “砰砰砰！姑姑！” 被人打扰，美妇眉峰微隆，不自觉让人怜惜，“请进。”声音软糯娇甜，完全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 尤易廉推门而入，“姑姑，你要给侄儿做主呀！” 他对这个姑姑向来亲近，噼里啪啦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姑姑，你说姜家这不是打咱们老尤家的脸吗？” 尤姑姑给他冲泡了一杯茶：“静静心。” 尤易廉不自觉照做，牛饮一杯：“姑姑，侄儿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竟然还有心情喝茶？” 尤姑姑斜睨了他一眼：“不然呢，去替你报仇？” 尤易廉期待的看着。 尤姑姑纤纤白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啊，性子太直~” 她悠然起身，修建芍药花枝：“报仇这事，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你不是说那个姜梨，在军属大院也有不对付的？” 尤易廉眼睛一亮。 尤姑姑剪下一朵开的正艳的牡丹：“记住，你姑父不喜欢仗势欺人。” “嘿嘿，好的，侄儿知道了~” 第45章 糖葫芦 另一边，江市早报。 临近下班，晚报的宋主编例行整理明天要用的稿件，突然一封信掉了出来。 宋主编咦了一声，捡起来看了看，是没有署名的，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脸上闲适的笑意消失了。 想到属下今天报上来的争执，他眼底闪过精光，把信件装好，去了领导的办公室... 第二天。 江市早报的头版头条，被一则社会实事占据。 说的是一个烈士遗孀和一名男子起了争执，两人经过调解握手言和的故事，完整的符合当下宣传的军民一家亲的思想要求。 这则故事，文笔幽默诙谐，把一个有些无聊的争端，写的趣味盎然，尤其是其中小易的姑丈，思想境界令人感慨。 看到这则故事，大家纷纷在感慨，小易的姑丈，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市委处，胡书记看到这则故事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还是在秘书的提醒下看到的。 看完后，他立马就想到了妻子昨晚跟他说的，外甥被人欺负的事情。 捏了捏眉心：“不用管。” 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但晚上下了班回到家，他面色就冷了下来，面对依偎过来的娇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尤姑姑躯体一僵，立马端正坐好，美目可怜巴巴道：“禹哥哥，我错了。” 胡书记放下公文包，看了她一眼：“哦？敏儿何错之有？” 尤敏轻咬下唇，抬眸小心翼翼的看向胡书记：“敏儿不该帮易廉瞒着你，是敏儿连累禹哥哥了。” 胡夏禹摩挲着茶杯默不作声。 尤敏看他这样，小心的依偎到他肩头，语气哽咽且委屈：“禹哥哥，是敏儿的不是，昨天易廉找我哭，说受了委屈，我、我没多想，只安慰他几句就让他走了。” “没想到会给禹哥哥带来麻烦~”她执起胡夏禹的手，放在自己柔软胸脯上：“敏儿今天难受了一天，就怕给禹哥哥带来麻烦呢~” 胡夏禹没再挣开她的手.... 另一边。 江市早报这一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一是大多数人都拿这当一则小故事来看，知道姜梨和尤易廉争端的人不多。 就算有些知情者，大家也不会，不敢轻易联想什么，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去了。 而姜梨也得到了她想要的。 那则小故事，有心人总会注意到的，现在隐而不发，不过是事情太小而已。 她相信，总有一天，这会是个导火索的。 娘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几天，她把重心放到了家属院那边... 随着冬天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的落下，姜梨也打算休息几天了。 这段时间，她说媒也挣了将近三百块钱了。 数的时候，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说媒这么挣钱的吗？ 她才干了两个多月而已，就挣了这么多？ 后来想一想，也就不奇怪，她这边，客户的大头都是军队单身男人。 而外面的小姑娘，往往对军人有着职业崇拜，所以一听说另一半是军人，有着天然的好感，这样一来，成功率就可高了。 林林总总的，姜梨也撮合成了五十多对的新婚小夫妻，人脉本本上的人名，也渐渐多了起来。 “妈~” 思绪间，平安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姜梨熟练的抱起胖娃娃：“又饿了？” 平安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脸：“拉、拉粑。” 好的，明白了。 姜梨解开胖女娃的尿布，拿出黄金桶：“拉吧。” 经过她坚持不懈的努力，现在老四要拉要尿之前会说一声了，她洗尿布的次数直线减少。 拉完清理干净，刚把孩子放下，三圆又跑出来了：“妈妈，我头发散了。” 姜梨接过梳子，给扎了两个小揪揪，顺便帮她擤了擤鼻子：“乖啊，在屋里玩，外面冷。” “mua~”三圆软软的在姜梨面上印下一个吻：“好~” 然后趴到平安旁边，乐此不疲的教她说话：“平安，我是三姐~” 平安就挥舞着小手：“姐~姐~” “三姐~” “...” 姜梨看了一会，水烧开了，她裹上大花棉袄，拎着热水壶去了压水井处。 天寒地冻的，压水井都冻住了，他们家吃水都成问题了。 她出来的时候，隔壁正打孩子呢，“小姜，你这是？” 姜梨提了提热水壶：“水管冻住了，我拿热水冲冲。” 隔壁方参谋的媳妇哎哟一声：“忘了跟你说，把水管裹上棉被，我这有水，你吃水的时候过来挑。” 姜梨想了想，也没拒绝，她这水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化开呢：“我就不客气了。” 她回屋拿上一把菠菜，去了隔壁：“嫂子，给你家桌上添道菜。” 方芸看着那水灵灵的小菠菜，惊奇的很：“你哪买的菠菜？” 这大冬天的，除了萝卜土豆就是白菜，别说家里的孩子，就连大人都吃腻了。 姜梨也没瞒着：“我订了几个木箱子，在屋里种的，冬天好歹吃个绿叶菜，家里有孩子，多吃蔬菜补充维生素。” 穿越女必备冬天种菜，她也不能落下。 不过她是没打算卖的，就是种着解解馋：“我那还有些蒜黄，小白菜，嫂子要是喜欢，来我家割就是。” 想到家里的孩子，方芸到底是厚着脸皮跟姜梨去了。 姜梨也没藏私的意思，带着人到了偏厦，里面是一个个的木箱子，箱子里种着水灵灵的绿叶菜，方芸看的双眼放光：“小姜，你这脑子，太聪明了，这都给你想到了。” 姜梨腼腆的笑笑，心里则思索着，大棚蔬菜出现在哪一年来着？ 稀罕了一回，方芸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小姜，这、我能学吗？” “可以啊。”姜梨答应的痛快，大棚蔬菜马上就有了，这个就不稀奇了。 得到准话，方芸别提多高兴了，当即拉着姜梨请教。 姜梨也仔仔细细的跟她说了，方芸立马表示自己回去就做。 然后没一会，就指挥家里大儿子，给姜梨挑了满满两桶水，还送了些鲜灵的山楂过来：“这是我娘家寄来的，给孩子泡水喝。”方芸这么说。 看到山楂，姜梨馋了：“嫂子，你想吃糖葫芦吗？” 方芸不明白姜梨怎么突然问这个，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了。 只见姜梨把山楂去籽洗干净晾干水分，用竹签穿好，然后奢侈的往锅里倒了半斤白糖，熬成糖稀，然后拿山楂一个个蘸取糖稀，插到稻草上，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就新鲜出锅了。 大雪天里，一抹红艳艳，不止颜色好看，味道也勾人，方芸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你还会做糖葫芦呢？”这可是个手艺。 姜梨动作利落的蘸取下一串：“这不是挺简单的吗？有多难？” 想到姜梨刚才的动作，方芸想了想，确实也不是很难... 第46章 馋人的风景线 方芸送来的山楂，被姜梨全都做成了糖葫芦。 后来方芸看的心痒痒，也上手试了一个，她动作略有些生疏，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呀！成了！” 哪怕糖衣裹的厚薄不均，但也成功裹上了，一股巨大的惊喜扑面而来，使得方芸笑眯了眼睛。 姜梨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嫂子厉害。” 做糖葫芦的教程还是她前世偶然刷的呢，这是第一次上手试，结果竟意外的不错。 有了成功的经验，方芸第二个做的就有模有样多了，和姜梨一起，玩心大起，你一个我一个，你糖衣裹得完美，我就得更完美... 不知不觉间，山楂逐渐减少，变成了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杜嫂子和杜书修来的时候，姜梨和方芸正对着一大束糖葫芦发愁呢。 手瘾是过了，这些糖葫芦得吃到什么时候？ “哪来这么多糖葫芦？”杜嫂子惊奇的问。 姜梨和方芸两人同时转头，又互相对视一眼：“嫂子，吃糖葫芦吗？” 片刻后，四人加三圆，五人一人一支糖葫芦，排排坐，吃果果“芸姐，喊你家立文立武过来一起吃啊~”姜梨怂恿的杵了杵方芸。 方芸一听，扯开嗓子：“老大老二老三，过来！” 噔噔噔的跑步声，不一会外面进来大中小号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娘，干...糖葫芦？” 张立武话没说完，立刻被糖葫芦吸引了视线，张立文和张立全哥俩也都看了过去。 一脸馋相。 姜梨热情的给哥仨一人拿了一串：“吃吧，别客气。” 哥仨第一反应是看向方芸，方芸没好气点点头，哥仨才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然后动作神同步的眯眼睛一脸享受。 姜梨看的好笑，隔壁张参谋家里，父子四个共用同一张脸，这会看兄弟三个这样的动作，莫名代入张参谋，那可是个严肃的人。 “你家这哥仨，走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徐嫂子也看的可乐。 方芸也是哭笑不得，“有了这哥仨，老张都快烦死了！” 张参谋手底下的新兵蛋子，在老张那受了气，不敢怎么样，就来家属院揉搓哥仨，出口恶气。 生了三个和丈夫一模一样的儿子，方芸有时候也忍不住代入严肃的丈夫，光是一想，就笑的直不起腰。 张立文哥仨对不约而同的睁眼，不解的看：“娘，你们笑啥？” 张立武和张立全也看了过来。 迎接他们的是三个女人的爆笑，就连杜书修也喷了一口糖衣，咳的直不起腰。 张立文哥仨：o(╯□╰)o！！ 笑够了，姜梨直起腰，拭了拭泪花：“芸姐，你家立文三个太逗了。” 方芸这个亲娘也是无法反驳，看着哥仨满脸懵逼却有习以为常的样子，亲娘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 她这一笑，又引得姜梨和杜嫂子再度笑了起来... 张立文哥仨：？？？ 大人都奇奇怪怪的！ 吃完一支糖葫芦，姜梨又翻出好几个搪瓷缸子，刷了刷，给一人泡了杯菊花茶：“解解腻。” 看着那印着【军区大比武第一名】的搪瓷缸子，杜嫂子和方芸不约而同有些沉默，两人觑了觑姜梨的面色，见她面色如常，才松了一口气。 姜梨一点都没察觉，她抿了一口苦后回甘的茶，看着外面的雪花飘扬，舒服的喟叹一声。 这才是生活啊~ 杜书修学着她的样子眯起眼睛，看着外面出神... “姜婶婶，你看啥呢？”张立全哒哒哒的跑过来，歪头看着姜梨。 姜婶婶这样看起来特别特别特别好，他人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姜婶婶好像...像正在晒太阳的猫，慵懒，高贵，惬意... “看雪啊~”姜梨笑盈盈的歪了歪头，黑发滑落，她拢了拢。 “雪？”张立全回头，看了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姜梨一时被问住：“嗯.....” “可能是像白糖。”她一本正经忽悠小孩：“看着就甜。” “才不甜。”张立全小朋友一点都没被忽悠，一本正经道：“我尝过的，雪没味道。” 姜梨：.... 方芸一把拽过小儿子：“话那么密呢，你管人家看啥！” “小姜，你别理他，这臭小子就是爱瞎打听，一天天的，烦死个人。” 在方芸看来，小姜这样完全是想到了霍团长，这臭小子还这么没眼色问问问个没完。 她动作快的像阵风，姜梨完全没反应过来，张立全就被扯飞了：“嫂子，没事，立全以后啊，一定是个聪明孩子。” 这话方芸爱听，当娘的没有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家崽的，不过：“嗨，他聪明个球，今早上还尿床了，这大雪天给我气的！”中国式家长。 “娘！”张立全涨红了脸。 方芸见状一点都不以为意：“臭小子还不好意思了，那你倒是别尿床啊，你说说这大雪天的，洗都洗不了。” “嫂子。”姜梨眼见着小男童眼里都含泪了：“这糖葫芦，等会你拿几支回去，给张参谋也尝尝。” “还有书修和杜嫂子，咱们分一分，省的我家吃不完浪费。”姜梨忙转移话题。 小孩子也是要脸面的。 “诶，坏了！”她一拍大腿，“光顾着聊天了，正事给忘了。” “快快快，喊你来干啥的，还呲着大牙乐！”她搡了搡一边的杜书修：“还不快点！” 杜书修被搡的一个趔趄：“我的娘啊，你轻点。” 杜嫂子一个眼风过去，杜书修秒闭嘴，站起来：“姜婶婶，你家梯子在哪？” 姜梨指了指偏厦，杜书修点点头，去偏厦拖出梯子，靠在房顶上，利落的爬上去，拿着竹扫帚就开始刷刷扫雪。 “小心点~”姜梨扯着嗓子叮嘱。 “不用管他。”杜嫂子把人拽进屋：“小姜，盛楠和文景该放学了吧？” 姜梨闻言看向座钟：“快了。” 说着她套上死鬼男人的军大衣：“嫂子，你们帮我看着点三圆和平安，我去接盛楠和文景。” 下雪天，还是接一下比较放心。 杜嫂子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小方，你帮看着点。” “成，我看家。”方芸一口答应。 走到门口，姜梨脚步一顿，抱起那束糖葫芦，面对杜嫂子疑惑的视线，她笑了笑：“给盛楠文景撑面子。” 小孩子嘛，虚荣心有时候也是要满足滴！ 于是，大雪天里，姜梨扛着一大束的糖葫芦，招摇过市，成了家属院一道馋人的风景线。 几乎每个人都会停下来问一问：“小姜，你这哪来的糖葫芦？这么多？有来卖的吗？”她们怎么没听到招呼。 “这个啊，是小姜自己做的。”杜嫂子在一边解惑，同时啼笑皆非的看了眼姜梨。 这哪里是给孩子撑面子，这是给自己长脸来了... 第47章 苏绾绾，一个把雌竞刻在骨子里的女人 姜梨扛着一大束糖葫芦往那一站，瞬间成为学校门口最靓的那个仔。 放学钟声摇响，寂静的学校热闹开来，教室的门被打开，孩子们看到雪景，嘻嘻哈哈一会，随后顶着书包匆匆的往外跑。 跑出校门的时候，总会被那一大束火红吸引，忍不住驻足观看，眼里不自觉带上羡慕和渴望... “姜妹子！”一声呼唤，莫老娘顶风冒雪来接宝贝金孙，看到姜梨手边的糖葫芦：“你这在哪买的？” 看到她身后的苏绾绾，姜梨笑容有些小挑衅：“自己做的，老姐姐你尝尝？” 她取下一支硬塞给莫老娘。 莫老娘那个暖啊，“你这丫头，就是手巧，糖葫芦会做。” 满意的看到苏绾绾的脸色阴了一下，姜梨凡尔赛：“又不是很难，改天我教老姐姐做，以后文宇几个想吃，在家就能做了，出去花钱买又贵又不合算。” “是这个理！”莫老娘很赞同，当下拉着姜梨吐槽起飞速增长的物价来。 说外面的糖葫芦一支就要她两毛钱，两毛钱都能买三两肉了，这不是抢吗？ 姜梨就含笑听着，直到看到盛楠和文景的身影，她招招手：“过来。” “哪来的这么多糖葫芦？”盛楠语气惊喜，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你买的？” 姜梨取下两支，给姐妹俩一人一根：“我做的。”骄傲挺胸。 “你做的？”盛楠大叫，姜梨一副淡定的样子，“好吃吗？” “好吃！特别好吃！”盛楠整个小脸都亮了。 文景也腼腆的笑着，母女三个在校门口成功凡尔赛一波，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旁观的杜嫂子看到这一幕，摇头失笑，这个小姜，还真是..孩子心性~ 要回去的时候，姜梨看到莫家三兄弟，脚步顿了顿，当着苏绾绾的面，摘下一支糖葫芦，递到文宇手里，特别温柔的说：“想吃再来找婶婶，婶婶给你做。” 气不死苏绾绾不算完。 莫文宇高兴坏了，就连莫老娘都是一脸感动，只有苏绾绾，脸色越发阴沉，看向姜梨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看到她这样，姜梨笑的更加灿烂了：“走了，闺女儿，回家去喽~” 她扛着一大束火红，大摇大摆的样子，刺痛了苏绾绾的心。 这个贱人！ 到处勾搭人！ 听着耳边传来的对姜梨的夸赞，还有小宇手里的糖葫芦，苏绾绾只觉得恨得厉害。 姜梨~姜梨~ 这个名字反复在她心里咀嚼，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才能解恨！ 她决不允许姜梨讨好小宇三个，她才是那个首富最敬爱的母亲，是天才音乐家的灵感缪斯。 这一世，她绝对要把姜梨踩到脚底下！！！ 苏绾绾暗色的眸子里映着两串糖葫芦，勾出一个偏执的笑容来。 她往旁边看了看，故作不经意般侧了侧身，一颗石头悄无声息的滑倒莫老娘脚底.. 莫老娘若无所觉的迈了一步，然后： “啊----” 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的糖葫芦随即脱落，苏绾绾眼底闪过快意，“娘！” 她快步过去，没注意到脚下的糖葫芦，踩了上去，浑圆饱满的山楂瞬间扁了下来，而苏绾绾也因为踩到异物，站立不稳，手胡乱扑腾，‘不小心’打飞莫文宇手上的糖葫芦.... 一连串的‘意外’后，莫老娘才一瘸一拐的被搀扶着回了家，苏绾绾一边庆幸一边‘好心’安慰着： “幸亏娘你福泽深厚，才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下一秒，她话音一转：“姜嫂子也真是的，糖葫芦给我就好了，非得递给您，要不是有糖葫芦占您的手，我就扶着您了，您也不用遭这样的罪啊~” 然后又转头，善解人意的对莫文宇说：“是我不好，竟不知道文宇喜欢糖葫芦，还得要姜嫂子提醒，要不是我脸皮薄，我就多朝姜嫂子要几串了，这样丢了两串，小宇还可以吃别的，是我没用。” 她给莫文宇整了整帽子围巾：“小宇，你别难过，糖葫芦没了我再给你做，也给你做一大束，让你吃个够。” 莫文宇在另一边扶着奶奶，听她这么说，心里划过暖流：“我没关系的。” 他肯接糖葫芦，是因为之前娘答应过给他们买糖葫芦的，这串糖葫芦，让他想起了娘... 只是，越过奶奶，看到苏绾绾的白皙的侧脸，他心下一跳： 后...娘吗？ 也不错！ 另一边，莫老娘听到苏绾绾这么说，心里也别别扭扭的，对姜梨有些怨怪。 倒不是怨怪姜梨把糖葫芦给她，是怨怪怎么不多给些，她三个孙子呢，给两串够干什么的？ 她明明有那大一束！！ 姜梨完全不知道莫老娘的心思，要是知道了，准会感慨，不愧是极品中的战斗机，对她这个外人都这么不讲理，身为内人的苏绾绾，福气那是大大滴~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些，这会只是带着俩闺女招摇过市的回到家。 看到在她家扫雪的方芸母子四人，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芸姐，立文三个不用上学的吗？” 方芸直起竹扫帚，扫了一眼三个儿子：“请假了。”她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姜梨看他脸色，知道有内情，识趣的没有多问，拿起竹扫帚也加入了扫雪的大军。 雪已经停了，这是一场大雪，雪都堆到了脚踝处，索性姜梨家的院子不大，人又多，扫的也快。 扫完后，方芸母子四个就告辞了。 姜梨也要准备午饭了，她割了一把小菠菜，打了个菠菜鸡蛋汤，又炒了个土豆丝，主食吃的馒头，还煮了锅小米红薯稀饭，都是快手菜，不出半个小时，饭菜就出锅了。 姜梨坐下先吃，三下五除二吃完饭后，才捞出半碗比较稠的小米稀饭喂平安。 吃饱喝足后，盛楠和文景帮着洗了碗，就要上学去了。 “我送你们去吧。”姜梨放下平安，就要穿衣服。 盛楠连忙拒绝：“不用麻烦。”话音未落牵着文景的手跑出了家门。 姜梨只得在后面叮嘱：“路上慢点。” 也是，家属院的雪这会应该已经清理干净了，学校又不远，孩子愿意自己去就自己去吧。 可到了晚上，俩闺女撇着嘴，嘟嘟囔囔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什么。 凑近了一看，是一串栩栩如生的胡萝卜雕的小狗，上面还挂着糖衣，姜梨就问了：“这哪来的？” 盛楠把东西重重的插到糖葫芦中间：“莫文宇他后娘给的。” 姜梨：啊这？ “他后娘还说，要是我们喜欢可以她可以教你。”文景放下书包，把自己的也插了过去。 姜梨：这就？ “哼！” 盛楠哼了一声：“我才不喜欢呢！” 文景说：“我也不喜欢！” 两个姑娘还小，但也知道姜梨和莫文宇后娘之间的恩恩怨怨，在她们小小的心里，那就是仇人。 喜欢仇人给的东西，那就是通敌，她们才不会干这种事呢！！ 两个孩子的心思很好懂，姜梨呼噜了一把俩人毛茸茸的头顶：“不喜欢就不吃，等糖葫芦吃完了，我给你们做拔丝红薯吃。” 俩姑娘这才放下了撅起来的嘴，去看两个妹妹了... 第48章 烫头邀约 雪后第三天。 姜梨家的糖葫芦可算是吃完了，吃的姜梨一家短时间内是不想在看到有关于山楂的任何东西了。 今天是周末，盛楠和文景不用上学，姜梨做早饭也就晚了点。 等早饭做好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盛楠，文景，来吃饭了。” 西屋的门下一秒就打开了，文景牵着三圆，盛楠弯腰扶着跌跌撞撞走路的平安出来了。 早饭吃了一半，外面有人叫门，是林惠玉。 林惠玉进门以后看到刚吃早饭的几人，扫向姜梨的眼神有些鄙夷：“你才起？” 姜梨不以为杵：“难得周末，让孩子们多睡会。” 她可是为了孩子们好，科学研究表明，小孩子，必须有充足的睡眠才能茁壮成长的。 林惠玉环胸啧啧两声，明显是不信，她还能不知道姜梨？ 不过她今天来是有正事的：“你今天有别的事没？” 姜梨咽下最后一口稀饭，擦了擦嘴：“有啊，我打算回娘家一趟。” 这一下雪，她好几天没出家属院了，也不知道娘家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针对，不回去看看总是不安心。 “那正好，我跟你一块。”林惠玉自顾自的说着：“我今天也要去市里一趟，” 说话间，杜嫂子也来了，看到林惠玉在这，她倒是已经习惯了，“小姜，我今天去市里，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姜梨起身给两人一人冲了杯蜂蜜水：“巧了，我和惠玉也要去，嫂子咱们一块吧？” 杜嫂子瞅瞅林惠玉，又瞅瞅姜梨：“好啊，还有个伴了呢。” 吃饱喝足后，姜梨给四个闺女都穿上厚厚的衣服，把她们裹的胖企鹅一般，才满意。 刚出了家门，就跟隔壁的一家五口打了个照面：“芸姐，张参谋，你们这是？” 方芸穿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到姜梨后，弯了弯：“去市里。”然后又问：“你呢？也要出门？” 姜梨点点头：“我们几个也去市里。” “这么巧？”方芸也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正好一起了。” 可不是。 几家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刚下过雪，家属院里很是萧条，夯实的土路上，有些坑洼，那是雪化成水，踩出来的脚印。 杜嫂子抱着平安，盛楠三个还有张家的哥仨在前面跑跑跳跳着。 张参谋走在最前面，虽然不苟言笑，但目光一直没离开几个孩子，一旦孩子们跌倒，他是最快能做出反应的那个。 姜梨四个走在最后，边走边聊。 姜梨双手揣袖，以此来保暖：“芸姐，你们这是去市里玩？” 方芸拉下围巾，张嘴间，呼出一团白气：“算是吧，老张的妹妹和老娘今天的火车，我们去接人，顺便去市里百货商店逛逛，快过年了，我家那三个吵着要新衣裳呢。” “你去买成衣？”杜嫂子给平安拽了拽衣服袖子，防止着凉：“成衣可不便宜。” “哪啊。”方芸跨过一个大鞋印：“我去看看都有什么款式，扯布回来自己做。” 一件成衣最便宜的也要五块钱，她家三个娃，三件就是十五，钱哪里是这么花的。 想到即将要来的婆婆和小姑子，方芸脸现愁色，家里就老张一个人挣钱，参谋的工资也不算多，儿子也渐渐大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愁死个人！ “惠玉，你呢，去市里干啥？”杜嫂子话音一转，又到了林惠玉身上。 即使大冷天里，林惠玉选择的也是风度，她一身棕色羊毛大衣，里面的白色高领毛衣圈着她的脸蛋，弱化了她眉宇间的傲气。 出色的五官哪怕是面无表情，也让人看得心里敞亮。 听到杜嫂子的话，侧了侧脸：“理发。” 两个字，言简意赅。 她在家属院里，一向是独来独往的性子，除了姜梨，跟谁都没有来往，今天还是第一次参与军嫂们的活动呢。 “你头发这么好，剪了怪可惜的。”方芸的手也有些冷，学着姜梨的样子揣起来：“卖都能卖不少钱呢。” 这话可不是夸张的，林惠玉一头长发，浓密有光泽，摸上去真真如缎子一般。 “我不剪。”林惠玉解释了一下：“是去烫发。” 这就涉及到杜嫂子和方芸的知识盲区了。 林惠玉看两人不解，把目光看向姜梨，果然见姜梨一脸淡定，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被她关注的姜梨，确实很淡定，不就是烫发呢，多平常的一件事。 瞄到垂到胸前的头发，她心思一动，“你去哪烫？” 林惠玉一听就知道她什么打算，“百货商店对面，新开了一家理发店。” “技术怎么样？” 一听这话，林惠玉觉得，之前的姜梨回来了：“我表姐开的，她从港城学来的手艺。” 港城啊~ “我也去。”姜梨下定了决心，快要过年了，是得需要理个发了。 那什么，过年三件套嘛~ 林惠玉眼角泄出丝丝笑意：“好。” 说话间，公交车到了。 天冷，公交车上也没多少人，一行人全都有了座位，姜梨和方芸四个坐到最后面，加上个三圆，正好五个座位。 坐稳后，姜梨从杜嫂子手里接过平安，“嫂子，你去市里干什么？” 刚才都忘了问了。 “给书修送点咸菜。”杜嫂子拍了拍包袱：“他走的急，忘了带，我这不给送过去。” 杜书修在市里上高中，这年头的学校，是有食堂的，但食堂太贵了，不划算，所以大多数家庭都是选择自己带粮食和咸菜。 月初的时候背着去学校，算计着吃到月末，然后周而复始。 姜梨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只是说：“公交车下午才往回走呢，你送完咸菜去哪？” 不等杜嫂子回答，她就说：“不然你跟我们去理发店看看？” 杜嫂子打算去国营饭店坐着到下午呢，但是听姜梨这么说：“也成。” 旁边的方芸也笑呵呵的道：“等我逛完，我也去看看，我长这么大，还只在电影里见过烫头发呢，这次得好好见识一下。” 女人嘛，爱美是本能，对这种新奇的东西，总是有好奇心的。 公交车到站，几人分散开来。 林惠玉和姜梨带着四个孩子，先送到姜家，到姜家的时候，姜母刚从外面回来，帽子都没摘呢。 看到姜梨，迎了出来，开口就是嗔怪：“这么冷的天，你带着孩子瞎折腾啥，仔细孩子生病~” 姜梨无奈的笑笑，把平安塞到姜母怀里，打断施法：“娘，我还有事，你带平安四个进屋，给她们多喝点水哈！” 说完一溜烟拽着林惠玉跑了。 跑出一段距离，林惠玉才挣开她，嗤了一声：“你跑什么？” 姜梨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这人是不是装傻。 林惠玉给了她一个嘲讽眼神，然后前面带路，去了表姐的理发店。 刚到店门口，还没进去呢，就听到： “老娘砸了你的店！！” 第49章 哟呵，巧了，熟人呀 姜梨脚步一顿，看向林惠玉。 而林惠玉却急忙推门进去，姜梨也只能跟上了。 理发店里挺大，进门正对着一个烧的旺旺铁皮炉子，上面还烧着水。 再里面是几块镜子，几排凳子，烫发的工具在角落里。 店里人挺多的，把店里的三排凳子做的满满当当的，还有站着等待的，看起来生意还不错，只是这会大家都看向一个方向。 理发店老板唐美云穿着一件黑色围裙，一边焦急的安抚客人。 姜梨听了两耳朵，原来是店主唐美云忙昏了头，烫发帽戴的时间长了，客人的头发都烧焦了，这会乱糟糟的披在身上，跟鸡窝似的 客人王红凤当然不干了，一脸怒容指着店主唐美云，“看你把我头发烫的，老娘跟你没完。”说话间，她就要拉扯唐美云。 店里其他的客人也围着王红凤指指点点的，唐美云见状，连忙安抚：“王姐，你别急，我不收你钱了。” 唐美云只能提出不收钱来安抚王红凤的怒火，王红凤一听更生气了：“老娘差你这点钱吗？赶紧给我解决，不解决我找人把店砸了！” 这女人显见的不是善茬，唐美云咬咬牙，提出赔钱，赔八块钱，这可是她一上午的流水。 “八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王红凤鼻孔喘着粗气：“我是差你那八块钱的人吗，我大孙子下周满月，顶着一头这样的头发，你让我怎么见人，要是不给我解决好，我这就叫人来砸了你的店，” 唐美云急的一头的汗，不断地道歉，同时涨价。 王红凤根本就不稀罕那点钱，只一个劲的要求把她的头发还回来。 周围等着烫发的顾客看到王红凤的头发，聚在一块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唐美云看到这一幕都快急哭了，明白今天惹到硬茬子了，今天不解决好这一桩事，店里的名声就臭了：“您说怎么办？要怎样您才满意？” “把我头发恢复成原样。”王红凤不依不饶的根本就不是钱：“我孙子满月可是要请亲戚朋友的，顶着这样的头发，我这脸不是丢大了，我也不要你的钱，你就把我头发恢复成原样就成。” 要是被那个妯娌看到她这样，不得笑话死她。 唐美云看着她那一头焦成缕的头发，急的泪花都出来了：“王姐，我赔您一百块成不？” “都说了不要你的钱。”王红凤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尖：“今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让你这店开不下去。” 只要一想到妯娌嘲讽的笑脸，她就做不到善良待人。 唐美云都快给她跪下了，这个店是她倾家荡产开的，一大家子都指着这个店呢：“姐，我给您跪下了，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王红凤气的鼻孔放大，胸脯一上一下的喘着粗气，指着唐美云的手指颤抖，气的不轻。 林惠玉急死了都，刚想上前，被姜梨拉住了，她不解的看向姜梨，姜梨叹了口气：“我来吧。” 这大姐的头发虽然焦的厉害，但也只是发尾，上面倒是还好。 而且，看着大姐，五十多岁，略微富态，穿着藏蓝色羊毛衣，黑色长裤，棕色软牛皮鞋，手腕上戴着梅花牌手表，还有一条金手链。 这个年代能这样打扮的，非富即贵。 姜梨心思微动，笑着上前：“大姐，您别激动，您这头发还能救。” 王红凤正绝望呢，突然来个人说她头发能救，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相信，挥苍蝇似的赶她： “去去你，别捣乱。” 姜梨不在乎她的态度，自己这年纪人家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她只是笑了笑，气定神闲的道： “您这头发，看似一团糟，但发顶却没受到多大的伤害。” 她伸手在王红凤脖子那比划了一下，“只要把脖子以下的头发剪掉，再修上面这一部分，就很容易了，” 她侃侃而谈的样子，莫名的让人有信服感，王红凤暴怒的神色迟疑了一瞬，看向唐美云，谁知唐美云也是一脸懵逼。 王红凤更怒了：“你说的轻巧，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帮她开脱才这么说的。” 旁边的围观群众显然也不相信姜梨，有好心的大姐劝道：“小姑娘，你家老板都没办法，你还是不要逞能了，万一惹祸上身就不好了。” 姜梨勾了勾唇角，“大姐，您这头发已经这样了，何不让我试试？” 王红凤一愣，不得不承认这小姑娘说的有道理，自己这头发已经这样了，就算是把店主打死也恢复不了了，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呢，还不如让这小姑娘试试。 只是，“要是你办不到怎么办？” 姜梨眉梢一挑，这是答应了：“办不到你就砸店呗。” 唐美云心下一跳，砸店，砸谁的店？ 娘哎！这是哪里来的丫头片子，到她店里来大放厥词？别是婆家人来坏她的吧？ 她刚想说什么，林惠玉拉了拉她，小声道：“让她试试吧。” 林惠玉虽然不知道姜梨的底气从何而来，不过也算了解她，知道她不是那等张狂的性子。 唐美云有些迟疑，林惠玉就说了：“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话说的唐美云悲从中来，这个客人明显不是善茬，今天要是不能让她满意，自己这店真有可能开不下去，想到这里，她咬了咬下唇：“你需要什么工具？” 姜梨笑了笑：“剪刀，梳子，烫发工具。” 唐美云给她拿了需要的工具。 姜梨让王红凤坐下来，给她围上围布，一手剪刀一手梳子，往客人身后一站，那气势，让原本悲观到不行的唐美云隐约生出了点希望来。 说不定，她真的会呢？ 此时的姜梨也有些恍惚，前世的时候，二叔说女孩子读太多书不好，初中毕业就给她找了个发廊当学徒。 一开始她是恨的，不过发廊的老板人很好，知道她的遭遇，给她开了工资，并让她有空的时候去发廊帮忙。 她也因此一点一点的攒够了高中的生活费，为了报答老板，她尽心尽力的学着理发，哪怕后来考上了大学，她也没放弃过这门手艺。 大学毕业后，有了闲钱，她还专门去进修了一下，这会往这一站，肌肉记忆开始复苏。 恍惚了一瞬，她利落的拿起剪刀，挑起一绺烧焦了的发丝，咔嚓咔嚓，发丝簌簌落下... 旁边围着看热闹的，看姜梨这利落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收了轻视之心。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唐美云就看到那发剪在姜梨手里跟有了生命似得，上下翻飞，指哪打哪，自己都没用的这么顺手。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王红凤拉着个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越来越短，显得她那张脸越来越老相，好几次想质疑出声，不过看到姜梨自信的笑容，到底是忍住了。 “阿姨，这是干什么呢？” 一个柔婉的姑娘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捧着烤红薯，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姜梨分了个心，侧头看过去。 哟呵，巧了吗不是，熟人呀？ 第50章 骗婚专业户 说是熟人也不尽然，姜梨只是看过这人的照片而已，是从她花婶儿那看的。 花婶拿照片给她看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她遇到这个女人警惕一点，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无他，这女人就是骗花婶儿的那个。 她倒是也没骗花婶儿的财，也没骗色，但是她骗了花婶儿一颗诚挚的媒婆心。 事情呢是这样的，某一天的下午，这女人找到花婶，求花婶帮她找个对象。 这不就专业对口了，花婶当即热情的询问这女人想找什么样的对象。 这女人也干脆，只有一个条件，想找个有钱的，别的什么要求都没有。 那花婶儿说这么多年的媒，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有见过，对这女人的要求也不觉得奇怪。 应下来以后，特别上心的给人扒拉了几个有钱的男人，就开始相看了。 而这女人呢，也不动摇，在几个相亲对象里面挑了个最有钱的，两人就谈上了对象。 到这呢，还是很正常的。 但不正常在，结婚前夕，这女人突然就失踪了，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找到人。 找到她家去，人家说这房子前段时间租给了外地人，也就是这女人的爹娘一家。 后来人家准新郎着急了呀，托朋友找人，才知道，这女人老家也是假的，姓名工作什么什么都是假的，她的老家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据准新郎说，这女人家彩礼要的可高，还有三转一响，他都已经送到女方家了。 两人就差领证了，但临门一脚，新娘没了。 准新郎不能吃这个亏，就找花婶这个媒婆去了，花婶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这女人不明摆着是骗婚来了嘛，怪不得只找有钱的呢。 花婶知道以后，也发动自己的人脉，到处找这个女的，但是一无所获。 看这女人跑路的这个熟练度，指定不是第一次了啊，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连结婚照，人家都没拍，花婶手里的那张照片，还是准新郎的妹妹趁她不注意拍的呢，也是唯一的一张照片。 花婶为了防止姜梨上当，特意给她看了照片，顺便拜托姜梨看到照片上的女人一定不要放跑她。 回忆到这里，姜梨唇角笑意愈发柔和：“大姐，这是您闺女啊，真漂亮。” “哪啊，这是我小儿媳妇，年后摆酒。”王红凤高声道。 本来她对这小儿媳妇也是有点怨气的，这理发店就是她介绍自己来的，但外人面前，她还是要给面子的。 女人柔柔的冲姜梨笑笑，把手里的烤红薯递给王红凤：“阿姨，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王红凤心里熨帖，这小儿媳妇是个体贴人的。 女人长发编成两条乌黑的麻花辫，低头的时候，发梢划过姜梨的手臂，姜梨动了动手臂：“大姐，您儿媳妇真贴心，您啊有福气了。” 说话间，她手上动作也不停，拿着发剪，在王红凤的头上修修剪剪的。 王红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精神，脸上也有了笑模样，也有心情跟姜梨唠嗑了：“可不是，我这小儿媳妇可是大学生呢。”她挺挺胸膛。 果不其然，旁边一个大姐一听大学生，羡慕的嘞：“哎哟，你好命哟~ 孙子满月，小儿子还找了个大学生，以后啊，享不尽的福气喽。” 这话听的王红凤万分舒心，她长脸的小儿媳妇贴心的说道：“哪里是阿姨有福气。” 众人一愣。 谁知她话音一转，“该说是我有福气，找了阿姨这么好的婆婆，阿姨对我啊，可是比亲妈还要好呢。”她孺慕的看向王红凤。 王红凤硬往下压了压嘴角，还是没压住，嗔怪道：“你这孩子，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 女人蹲到王红凤跟前，仰头看她，“阿姨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婆婆，能找到峰哥这样的对象，您这样的婆婆，是我三生有幸。” “哎哟，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就是有文化。”旁边的大姐捧哏。 王红凤嘴角的笑容扩大。 姜梨就在后面听着，时不时的出声，引导一下话题，没一会，她就知道女人这次的身份了。 这一次，女人叫梁红缨，江市师范大学在读，今年二十三岁，家里有爸妈还有个哥哥，都有工作，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女。 姜梨边听边忍不住偷瞄女人。 这女人上次的身份可是回城知青，爹不疼娘不爱，为了给弟弟腾地方娶媳妇才要把她高价卖出去的，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狮子大开口，要了八百八十八的彩礼。 不过上次那个冤大头家里是在乡下开养猪场的，心宽体胖好忽悠。 但这次，想到王红凤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姜梨心里有数了，这王红凤家里条件肯定不差，这样的人家，不用说，彩礼都不会少，因为他们要脸。 这时候，姜梨就不得不佩服梁红缨同志了，这是个人物啊，看人下菜碟，把人性摸的透透的，演技还一流，再加上一张漂亮惹人怜惜的脸蛋，这不成功都没有天理。 就是吧，走了歪路。 在现代的时候，姜梨也听说过不少的骗婚行为，不过那时候网络发达，骗婚者很难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个年代可不一样，连摄像头都没普及，公安同志破案全凭肉眼，骗婚这一行就如鱼得水多了。 毕竟江市很大，人口数千万，谁又能挨个看过来呢。 退一万步说，实在不行人家换个城市发展呗。 胡思乱想间，她停下剪刀，这时候，王红凤的头发已经修的差不多了。 烧焦的地方都被姜梨剪下去了，她还给做了个发型，看起来精神多了，就是头发略短了点。 到了这会，唐美云才彻底放下心，就冲现在这样，她的店保住了。 这丫头真有两把刷子，她看姜梨的目光里，有着打量和灼热。 王红凤也算满意，她左照照右照照：“就是短了点。” 不过比她心里的预期好多了，更是比刚才她的形象也好多了，最起码走出去不会被人笑话了。 姜梨莞尔一笑：“您别着急啊，还没完呢。” 说着她挑挑拣拣了几个较细的卷发棒，摸着上面的一手油，她抽了抽嘴角：“你这不能洗洗吗？” 唐美云有点脸红：“这几天有点忙，我现在洗。” 慌忙兜起卷发棒洗去了。 “姑娘，我这头发还能烫？”王红凤稀奇的问。 她不是不相信姜梨，就是纯好奇。 “当然能了。”姜梨拖过一个凳子，坐到她身边：“您这头发有点短，孙子满月不合适，到时候我给您烫一些小卷，比大卷洋气，也适合短头发，看起来又不显得乱。” 这个年代的女同志，头发很少理到耳朵以上的，最短的都到脖子。 王红凤这样的，比耳朵以上还要短一点，看着是精神了，但是不美观，姜梨既然出手了，当然不会留瑕疵。 杜嫂子和方芸一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姜梨对着一个陌生女人侃侃而谈的样子，那样子，是她们没见过的自信，身上好像发着光。 王红凤被姜梨的描绘所吸引，刚想出声，她贴心的小儿媳妇先她一步说话了：“同志，你能保证做成你说的样子吗？” 第51章 我是专业滴 姜梨挑挑眉：“当然，我既然说了，肯定就能保证。” 梁红缨柔柔一笑：“那就好，毕竟阿姨很重视这次的理发，我不希望让阿姨伤心。” 王红凤满眼感动：“你这孩子，就是贴心，啥事都替阿姨着想。” 梁红缨腼腆的说：“您是峰哥的妈妈，我...都是应该的。” 姜梨，我竟然是她们婆媳普雷中的一环。 不过，她不在意的笑笑：“同志，你要不要也理个发，不是快结婚了吗？我还会盘新娘头，你要试试嘛？” “好啊。”梁红缨还没说话，王红凤一口答应下来：“我听邻居家出国留学的姑娘说过，外国新娘子结婚的时候都盘新娘头，咱们国内没有，我还遗憾来着，想不到你这小姑娘竟然会？” “在书上学来的，以前只在家里人头上试过，这还是第一次拿出来呢。”姜梨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姜梨是自学的，王红凤有些迟疑了，她看了眼梁红缨，梁红缨倒是一口答应：“那我可要试试了，传说中的新娘头。” “要是不好看我可是不依的。”她半开玩笑的说着。 姜梨脸颊红扑扑的，像极了不服输的小姑娘：“特别好看，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正这时，唐美云拿着洗干净的卷发棒过来了，听到姜梨三言两语就招揽了一个生意，眼里的光更灼热了。 “给，卷发棒洗好了。” 姜梨挑挑拣拣找出几个细一点的，卷到王红凤的头上，用夹子固定住。 不一会，王红凤满头都是卷发棒，卷完后，姜梨略微调整了一下，说：“要上烫发帽了。” 事已至此，也容不得王红凤退缩了：“上吧。” “我来。”唐美云殷勤的带着人到了卷发的面前，套上卷发帽，插上了电。 姜梨叮嘱：“半个小时就拔下来，别忘了。” 唐美云连忙点头，可不敢再忘了。 “梁同志，到你了。” 梁红缨抚了抚呢子大衣，施施然坐下来：“麻烦了。”很有教养的样子。 姜梨笑了笑没说话，解开她黝黑的麻花辫，拿着梳子把头发梳顺滑：“你这头发真好，黑亮黑亮的。” 梁红缨勾唇笑了笑。 接下来，未免这人起疑，姜梨没再说话，专心致志的投入到做头发里去了。 新娘头的教成在后世都烂大街了，随便一搜就是上千个视频，她也盘过不少次，因此这会盘起来得心应手的。 工具有限，只能弄了个最简单的，即使这样，盘出来的头发，也惊呆了众人。 梁红缨本身长得就好看，再加上姜梨给她盘的适合的她脸型的新娘头，盘好后，她转身的那一刻，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无他，新娘头嘛，以惊艳为主，任何人看到的第一面都会被惊艳到的。 姜梨环视四周，看到一个发圈，里面是一圈铁丝，外面是一圈黄色点点布的那种，姜梨拿过来，有用红纸叠了几朵花，粘到发圈上，用卡子别到梁红缨鬓角上方，拍了拍手： “好了。” 这下不单调了。 不止是理发店里其他人，就连梁红缨本人都满意的很，她看着镜子里优雅高贵又不失娇俏的人，一阵恍惚，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真的是自己！ 欣赏了一会，她一脸感激的转头，看着姜梨：“我很喜欢。” 姜梨有些小得意的笑了：“我就说好看的吧。” 梁红缨心情很好，“同志，交个朋友，等我结婚的时候再找你？” “好呀。”姜梨一口答应，伸出手：“我叫姜梨。” “我叫梁红缨。” 两人相视而笑，各自打着算盘。 盘完头，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唐美云生怕再出意外，一直盯着时间呢，时间一到，她就通知姜梨了。 姜梨看了看时间，确实到了，她走过去，把插销拔了，烫发帽摘了下来：“姐，您坐过来，我给您取卷发棒。” 看到梁红缨的新娘头，王红凤对姜梨信心大涨，很顺从的坐了过去。 姜梨摘掉夹子，取下卷发棒，用梳子梳了接下王红凤的头发，“好了，姐，您看看。” 王红凤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头男性化的短发，鬓角处被修的服帖，头顶上是卷而不乱的小卷发。 她生活条件好，有些富态，脸上也有些胖，这样一个发型，露出来她的脖颈和下颌，却一点都不显胖，反而显得人精神许多。 她笑了笑，镜子里的人也笑了笑，对比之前她长发的样子，年轻了得有四五岁的样子。 换成短发，她耳朵上的金耳坠也露了出来，显得皮肤很白，直接让她梦回年轻的时候。 “姐，还成吗？”姜梨适时的问。 “成，可太成了。”王红凤激动的握住姜梨的双手：“妹子，你可帮了姐大忙了。” 她现在这样出席孙子的满月宴，那不得惊呆一片人，尤其是她那事事要攀比的妯娌，看她这次还怎么拿年纪攻击她？ 她岁数大，但却比妯娌显得年轻，嘿嘿，气不死她？ 本来以为自己的脸是丢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多亏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啊，此时王红凤看姜梨的眼神格外的和蔼。 “姑娘，姐刚才听到了，你叫姜梨是吧？” 姜梨点点头。 “姐叫王红凤，住茂林胡同5号，你今天帮了姐大忙，以后有需要直接来找姐，姐能帮的绝不推脱。”王红凤拍着胸脯。 她留地址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在的，这小姑娘手艺这么好，以后自己还得找她理发呢，可不能让人跑了。 “成，那我就不跟姐客气了。”姜梨笑容愈发深了，茂林胡同啊，那一整条胡同可都是小洋房。 这年头有小洋房的人家，能是简单的人家吗？ 王红凤心满意足的带着准儿媳妇走了，有了这一出，梁红缨也对姜梨印象很好：“姜梨，下午我没事，能找你去玩吗？” 姜梨哪有不答应的：“当然可以啊，正好下午我想去百货商店逛逛呢，你眼光好，咱俩一起呗？” 梁红缨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一口答应下来，约定好下午在这个理发店面前碰面，就跟着未来婆婆走了。 她们走后，理发店里的其他客人一拥而上，把姜梨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要姜梨给她们或烫发，或剪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且不分男女。 有王红凤和梁红缨的例子在前，客人们也都是有审美的，自然更心水姜梨来帮她们理发。 只不过姜梨摇头拒绝了：“我一会还有事，实在没有时间，大家有需要可以找店主，店主的手艺也不错的，据说是在香港学的手艺呢。” 她是来照顾生意的，可不是来踢馆的。 客人们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不能强求姜梨，只能坐回去继续等着了。 等人都散了，杜嫂子几人才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夸着姜梨： “小姜，你行啊，还有这一手呢~”方芸稀奇的看着姜梨，以前的姜梨，除了吃喝打扮啥啥都不会，没想到人家是低调呀。 杜嫂子也是一脸佩服，她是老一辈的思想，“有这个手艺，以后你们娘五个的生活就不成问题。” “姜梨，你可以啊。”林惠玉更是诧异。 这几个人中，她是对姜梨最熟悉的那个，都不知道姜梨还有这一手呢：“你哪学的？” “自己瞎琢磨的。”姜梨回答道，没办法，她总不能说自己五十年后学的吧，那不得被人当怪物给烧喽？ “姜同志，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理发店工作？”唐美云语出惊人。 第52章 兼职二ge 姜梨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你不会是不想付钱吧？” 就她刚才的手艺，收个十块钱不过分吧？ 唐美云一噎，看向姜梨的眼神有些无语，林惠玉替她表姐发声：“你想多了。” 接下来，未免姜梨误会，唐美云先拿了十五块钱给姜梨，并给姜梨郑重的道了谢： “要是没有你，今天这事指定不能善了，谢谢。” 这个理发店，是她用离婚后全部的身家开起来的，要真是坏了名声，导致生意不好，那她还有三个孩子，以后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接过钱，姜梨摆了摆手：“我和惠玉是朋友、” 林惠玉翘了翘嘴角，很受用。 唐美云闻言，对这个表妹有些羡慕，从小到大，她最羡慕的就是林惠玉这个表妹了。 家世出众，肤白貌美，父母宠爱，哥哥也惯着，嫁给了青梅竹马，哪怕婚后三年都没生孩子，也没人置喙什么。 就连朋友，她看了一眼姜梨，也对她很好。 心绪一时不平，好在她很快平复下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逃出了魔窟，更何况表妹一家对她也多有帮助，想到这里，她定了定心神，再次发出邀请：“姜同志，你手艺很好，要不要来我店里上班，我一个月给你开五十块。” 杜嫂子和方芸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五十块！ 她们看看姜梨，又看看唐美云，然后使劲的冲着姜梨使眼色，恨不得直接替她答应下来。 谁知，姜梨连考虑都没考虑，一口回绝了：“我不坐班。” 唐美云失望的叹了口气，哪知下一秒，峰回路转，姜梨说：“但我可以加入。”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唐美云不解。 姜梨给她解惑：“我不要固定工资，只要我理一个发，你的收益收益分我五成。” 还能这样？ 杜嫂子和方芸面面相觑，林惠玉倒觉得这样很合适。 “五成！”唐美云有些接受无能，这就是一半了。 她辛辛苦苦开个店，到头来利润分别人五成，她又不是冤大头！ 姜梨像是看出了她所想：“我说的是，我理一次发，你把那次理发的收益分我一半，我这人，信奉拿钱干活，上班什么的不适合我。” 听她这么说，唐美云倒是没那么难接受了，要是这样的话，她好像也不亏？ 姜梨的手艺她是看在眼里的，有了她这个手艺在，自己的理发店肯定客似云来。 到时候分给姜梨五成，她还剩下一半呢。 她左思右想，疯狂心动：“成交！” 她能有魄力开江市第一家私营理发店，就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机立断决定同意姜梨的要求。 不过，她还有个条件：“你每个月，最少得在我这店里待十天。” 要是姜梨不常来，她的所有打算不就打水漂了吗！ “十天不行。”姜梨也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性子：“我还有孩子。” “你可以把需要我理发的客人集中在一天或者几天，我到时候一起弄了就是。”她只是想找个兼职，多个来钱的门路，不是想给自己找个班上。 唐美云考虑了一下：“好，就按你说的来。”但是：“我怎么联系你呢？” 想了想，姜梨没说姜家，只是说：“你找惠玉就行，我跟她是一个大院的。” 原来是军嫂，唐美云更放心了些。 就如姜梨所说，国人对军人有着盲目的崇拜，这种崇拜甚至扩散到了军嫂身上。 打从骨子里，大家伙就相信军人不会坑害他们老百姓的。 杜嫂子和方芸就从旁边看着，姜梨三言两语就定下了个来钱的门路，再一次刷新了她们对姜梨的认知。 尤其是方芸，两家住邻居，她对姜梨的了解，可比其他人多多了。 想到刚嫁过来的姜梨，又看看现在的她，变化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也正常，男人没了，她一个人带四个孩子，可不得想办法挣钱嘛~ 脑补到这里，她对姜梨更加佩服。 “那我们要是来理发，小姜你可得给我们打折啊~”她开玩笑似的说着，上前一步：“给我也烫烫头发，咱也时髦一回。” 姜梨看了看笑盈盈的方芸，然后看向唐美云：“老板，你说呢？”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收个本钱。”不过：“可要你自己动手了。” 她也正好偷学两手。 “没问题。”姜梨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唐美云忙着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姜梨则给方芸设计发型。 方芸是瘦长的脸型，颧骨略微有些凸，下巴微尖，是个看起来有些刻薄的长相。 这种长相，适合长发，能修饰她的脸型，姜梨想了想，给她烫的大波浪卷，然后剪了一个空气刘海，这样能掩盖一下她脸型的短处。 摘下烫发帽，取下卷发棒，她把方芸推到镜子前：“芸姐，看看，喜欢吗？” 方芸睁眼，下一秒就瞪圆了眼睛。 镜子里的人，一头大波浪卷，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脸还是那张她看过无数遍的脸，但却比从前多了一些..女人味儿？ 对，就是女人味儿！ 显得没那么强势了，她高兴坏了：“你手艺是这个！”她竖了个大拇哥：“太厉害了。” 姜梨笑了笑，根据脸型修饰发型，这在后世的发廊是最基本的。 不过现在刚改革开放，国人的审美还没到那地步而已。 唐美云在一旁更是看的惊叹连连，再一次得意自己眼疾手快聘用了姜梨。 就这个手艺，自己开一家理发店都绰绰有余了。 接下来是林惠玉，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坐到姜梨跟前。 姜梨也不用她说，直接上手。 林惠玉头发顺滑，她有一张鹅蛋脸，这样的脸型，不适合留海，姜梨干脆就给她中分，她给林惠玉蓬松了颅顶。 然后脖子到头顶的头发没有动，只烫了脖子以下到发烧的，用的是最大的卷，还是同一弧度烫的。 烫好后，看起来没那么明显，但很适合林惠玉，她本来是温婉的长相，但气质又偏清冷高傲，这种发型，很好的修饰了这一点。 理完发出来，林惠玉的美貌直接上了个台阶，店里的客人都看直了眼。 林惠玉本人也相当满意，给了姜梨一个赞赏的眼神。 只是，姜梨本人不太满意，这时候还没有染发剂，要是有染发剂，她肯定说服林惠玉染个车厘子红，最适合她这种冷白皮了。 不过，她好像知道怎么做染发剂哎~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被她压了下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林惠玉完事后，姜梨把目光看向杜嫂子。 有两个珠玉在前，杜嫂子摸了摸自己脑后的揪揪，咬咬牙，决定也奢侈一回：“我做。” 然后视死如归的坐到姜梨面前。 姜梨刚找到手感，这会正在兴头上呢，认真端详了一下杜嫂子的脸型，心里很快有了方案。 杜嫂子是福气的方圆脸，最适合的就是蓬松型的卷发，在用八字留海修饰一下，指定好看。 打好了腹稿，姜梨就开始动手了，杜嫂子头发有点长，姜梨先给她剪短了一些，然后开始上卷发棒，喷定型液，然后上烫发帽。 最后出来的结果，令人惊喜。 哪怕穿着带补丁的衣服，温柔典雅的气质也扑面而来。 姜梨这一连四绝，彻底征服了唐美云，和店里的其他客人。 看到杜嫂子的效果后，有好几个人都围到姜梨身边，想让姜梨给她们理发。 不过姜梨全部拒绝了：“我下午跟人约好了，下次吧。” 然后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火速逃离。 开玩笑，梁红缨还等着她呢，她可不会因小失大... 第53章 小吃摊版图扩大 出了理发店，林惠玉问她：“你不烫了？” 姜梨摇摇头：“不了。” 刚才她忙碌之余，也没闲着，看到了唐美云号称从港城学来的手艺，说实话，也就那样。 快过年了，她不想被人笑话。 君不见现代那么多女孩子都是哭着走出发廊的，她在这八二年，又凭什么能不哭，还是算了。 杜嫂子三人闻言虽然有些可惜，但也没多劝，顶着新发型美滋滋的跟姜梨分开了。 下午姜梨有约，她们各自有事，不是非得一起的。 分开后，姜梨先回了趟姜家。 家里只有姜老太太和姜父还有几个孩子在，她回来的时候，七宝正带着她家四朵花在胡同里跳房子呢，还有胡同里其他家的孩子。 看到姜梨，三圆扶着跌跌撞撞的平安过来：“妈~妈~” 大眼睛闪亮亮的，孺慕的看着她。 萌哒哒的小姑娘，哪怕玩的一身脏，也能萌化人心，姜梨挨个揉了揉头：“乖，跟姐姐玩吧。” 三圆抓住她的裤腿：“妈妈也玩。” 平安则熟门熟路的抱住姜梨的腿，笑的满足：“妈妈~饿饿~” 姜梨弯腰抱起她，“走，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说这话的时候，她晃了晃手里的一斤五花肉。 杜嫂子三人的理发，唐美云一人收了两块钱，分给姜梨一块，也就是说，一上午姜梨赚了十八块钱。 回来的路上，遇到卖肉的摊子，她割了斤五花肉，准备回来做蛋饺吃。 一听吃的，平安小姑娘口水哗啦啦的，高兴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好吃哒！” 姜梨给她擦了擦口水，“盛楠，你们先玩，我带三圆平安先回家了。” 难得看俩大闺女玩的这么开心。 “知道了~”盛楠摆摆手，精准的跳进下一个格子，得意的冲旁边另一个小姑娘昂了昂头。 “盛楠姐姐真厉害！”姜七宝是个小马屁精，嘴可甜了。 小朋友，总是无忧无虑的。 姜梨一拖二回了家，姜家还是那副逼仄的样子。 现在冬天，不常开门，常年不见阳光的屋子里，有一股霉味，姜梨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推开门，家里只有姜老太太和姜父在，两人正守着火盆剥蒜呢。 最近，姜母加大了肉包子的量，葱姜蒜的使用量也随之多了起来，而且，姜母且有生活小智慧呢，多放点葱姜蒜，那不就可以少放点肉。 葱姜蒜可比肉便宜多了。 “三妮，回来了？”姜父打招呼。 自从尤易廉不来骚扰他们以后，姜父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不像以前姜梨看到他的时候，总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可能是心情好，姜父脸上也长了些肉，虽然还是瘦弱，但看起来好多了。 “嗯。”姜梨笑笑，把平安塞到姜老太太怀里，接过她手上的活计：“娘和大嫂还没回来？” “没呢。”老太太乐呵呵的逗着重外孙女，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块糖，剥开塞到平安嘴里：“这两天做的包子多，你大嫂她们得到中午才能回。” 说完看了看座钟：“也快到点了。” 剥完手里的蒜，姜梨洗了洗手站起来：“那做饭吧，孩子也饿了。” 她拿过五花肉，撸了撸袖子，先过水泡了一下，然后去地窖里拿了棵大白菜，切了点葱姜蒜，把白菜切碎。 拿过泡过水的肉，剁成肉馅，把白菜碎还有葱姜蒜末倒进去，又磕上一个鸡蛋，放了点晒的豆酱，酱油和醋，最后倒了点鸡精，下手顺时针搅拌，给肉上劲。 等搅拌的差不多，她才倒入盐。 肉馅调好后，她又大手笔的打了十个鸡蛋，然后倒入些白面，起锅烧水。舀了一点点鸡蛋液，放入热水里，在勺子上摊平定型后，放入肉馅，合上口子，一个蛋饺就成型了。 略微有些麻烦，不过姜梨表示，美食不可辜负。 后来姜老太太看会了，帮着她一起，速度就快了起来。 包好的蛋饺还得上锅蒸熟，这边姜梨刚盖上锅盖，门外传来动静，是姜母和卢云芳回来了。 依旧是自行车改装的简陋小摊，卢云芳在前面推着，进门后把车停靠在门口，才进门。 后面姜母脸颊冻得通红，吸了吸鼻子，“芳啊，一会记得给车胎打气。” “知道了。” 卢云芳进屋后，吸了吸鼻子，笑道：“小妹做什么好吃的呢？” “嫂子回来了？”姜梨掀开锅盖给她看了看：“蛋饺。”然后问道：“今天生意怎么样？卖的好吗？” 后面的姜母回道：“好，都卖光了，能不好吗？” 说着，她把挎包里的钱倒出来到桌子上，扬声：“盛楠，文景，来帮姥姥个忙。” “来啦~” “帮姥姥数钱。”姜母指了指桌上的零钱，“数对了姥姥有奖。” 三个孩子一听奖励眼睛亮了，乖乖的数起钱来。 七宝今年五岁，已经上了一年育红班了，不过育红班什么也不教，纯看孩子，他就是个添头。 文景七岁，上一年级了，这些对她就是小儿科，对三年级的盛楠就更是了。 姐妹俩合伙，你数纸币，我数钢镚，再一相加，就得出了准确的数值：“姜姥姥，是十三块五毛四分。” 她们数钱的时候，姜母和姜父一直在旁边看着，知道两人数的没错，姜母表扬道：“对了，盛楠和文景真棒。” 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露出里面黄澄澄已经硬了的麦芽糖，含笑看着家里的一圈孩子：“想不想吃麦芽糖？” “想！”齐声回答。 “从大到小排好队，我给你们分糖吃！” 就连一岁半的乐宝，还有平安也排在了队伍里，姜母不偏不倚，每个孩子都分了一块，收起剩下的：“玩去吧。” 三个大的，嘴里含着糖，也不再出去，就到堂屋一角，嘻嘻哈哈去了，两个小的被姜老太太看着。 姜梨给姜母和大嫂倒了杯热水：“娘，喝杯热水暖暖身子，还有大嫂。” 姜母心里熨帖：“还是闺女贴心。”说这话的时候，不忘横了一眼姜父。 她都回来这么久了，连句关心都没有，白瞎嫁给他这么多年了！ 姜父巨冤，这老婆子，脾气越发大了！ 老两口的互动没逃过屋里人的眼睛，不过大家都看破不说破，“娘，你们最近生意怎么样？” 一说这个，姜母和姜大嫂就来劲了，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容：“可好了！” “我们现在每天做五百个包子，一百张葱油饼，一百个茶叶蛋，都能卖光呢。”姜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光。 姜大嫂也跟着接话：“还有人学我们，也到木材厂门口去卖呢，不过大家还是最喜欢买我们的包子。”她得意的扬了扬眉：“眼气不死他们！” “可不是。”姜母也赞同：“我们现在除了木材厂，还去火车站那卖，卖的可快呢，我和芳商量着，打算再多做一些。” “就是装不下了。”卢云芳可惜的看着自行车：“小妹，你说我们再买辆自行车行吗？” 钱是人的胆，有了钱，婆媳俩说话都硬气了，买自行车这种事，都不需要跟家里的男人商量了。 “当然可以。”姜梨先给她们肯定，“但是为什么不买辆三轮车呢？” 第54章 互相飙演技 三轮车？ 婆媳两个对视一眼，两人这段时间常往火车站跑，倒是知道三轮车，只是，“会不会太贵了？” 虽然挣了钱，但骨子里的节省不会改变：“而且，咱家也没地方停。” 这话说的是真的，姜家没有院子，唯一算的上院子的地方，就是堂屋到门口那条过道，还极其狭窄，顶了天也就一米一二的样子，三轮车根本停不开。 至于说放到外面，姜梨还没那么傻，现在八二年，小偷猖獗的一年。 哪怕白天，停到外面一小时，一准得被偷。 想明白前因后果，姜梨不得不承认，创业难那，各种各样的问题。 感慨间，锅开了，离得近的姜母一把掀开锅盖，看到篦子上黄澄澄的小元宝似的饺子，稀奇的问：“三妮，你这怎么做的？我们能卖吗？” 浑圆饱满的饺子一个个跟金元宝似的，看着就让人喜爱，姜母生意人的神经动了。 哪知姜梨一呆，吞吞吐吐道：“不太好卖，有点麻烦。” 糟了，要是让老娘知道她这一顿霍霍了十个鸡蛋，岂不是得气死！ 姜母听完不以为意：“麻烦不怕，这饺子，顾客一定很喜欢。” 金元宝嘛~多好的兆头。 最后还是姜父看不下去，拉过姜母说了两句悄悄话，然后姜梨就看到姜母的脸色变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刚想开口，姜梨先发制人：“娘，饺子凉了，先吃饭，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随后又悄悄补充一句：“孩子在呢，给我留点脸。” 姜母闻言，剐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吃完饭再说的。” 姜梨讪讪的笑了笑。 没办法，哪怕她八十，面对老娘还是只有听话的份。 她蒸饺做的多，在座的十个人，每人能分十个左右，剩下的肉馅，她烙成千层肉饼，足够家里人吃饱了。 吃饱喝足后，姜母把小崽子们都打发出去，直直的盯着姜梨，准备算账。 哪知姜梨一抹嘴：“娘，我下午还约了人，盛楠几个还得拜托你们了。” 说完不等老娘回应，脚底抹油跑了，跑到门外，看到平安和三圆眼巴巴的看着她，姜梨顿了顿，捞起平安，对三圆伸出手： “娘，三圆和平安我带走了啊！”通知了一声，又看向盛楠和文景：“你俩要去吗？” 盛楠眼睛一亮：“可以吗？” “当然可以。”姜梨点点头：“正好我也要去逛百货商店，到时候给你买新衣服过年穿。” 俩孩子毫不犹豫抛弃小伙伴，扑向姜梨。 “小姑姑，七宝也想买新衣服~”姜七宝这小人精屁颠屁颠的跟上，抱住姜梨的大腿，眨巴眨巴眼睛。 都说侄子肖姑，他的眼睛跟姜梨张的一模一样，都是微微上翘的狐狸眼，小小年纪，都能窥见长大以后的模样。 “准了。”两只羊也是敢，五只羊也是敢，没差的。 “姑姑最好了！”姜七宝嘴甜甜的：“七宝最喜欢姑姑了。” 姜梨捏了捏他的胖脸：“小马屁精！” “娘，孩子我都带走了，你别管了！”说完这句话，在老娘拿着擀面杖冲出来之前，立马带着娃儿跑路。 她拖家带口的赴了梁红缨的约，到了美云理发店的门口时，梁红缨已经在等着了。 天冷，梁红缨又要风度，在理发店门口冻得直跺脚，看到姜梨，大力挥了挥手：“这，姜梨这？” 姜梨勾起笑容，缓缓走了过去：“红缨。” “这是？”梁红缨看着跟在姜梨身后的五个娃，有些猜测，但不敢相信。 姜梨似乎是有些腼腆：“家里的孩子，快过年了嘛，带着去百货商店看看今年新款的衣服，扯布回去给娃儿们做一身新衣服。” 她这也是现学现卖了，学的方芸。 猜想成了真，又听到姜梨这么说，梁红缨看向姜梨的眼神不自觉的高高在上起来。 还以为是个值得结交的手艺人呢，没想到是个家庭妇女啊！ 看着姜梨那张勾人的脸，梁红缨笑容越发明媚：“是这个理，过年总得给家里的孩子置办一身新衣服，走吧，你不是说让我给你参谋参谋？” “好嘞。”姜梨高兴极了的样子，跟着梁红缨往百货商店里去，就在美云理发店对面，很近。 进了商店，里面人不多，挺冷清的。 也不奇怪，市场开放了，各种卖方市场就多了起来，外面的小摊物美价廉态度好，足金足两让还价，东西还不比百货商店里的差。 这么一对比，百货商店生意萧条多正常一件事啊。 进了百货商店，梁红缨带着姜梨直奔二楼，往成衣区逛了过去。 姜梨只分了三份心神在逛街上，剩下七分心神都放在梁红缨身上。 她看到梁红缨认认真真的挑选衣服的样子，脸上笑容越深。 “这条裤子，你家大女儿穿起来应该好看。”梁红缨指着一条带白色蕾丝的牛仔裤，又看了看姜梨：“她腿长，穿牛仔裤好看。” 姜梨也配合着点了点头：“是好看。”不过那价格也美丽，一条小孩的裤子要十五块钱。 满兜里就揣了二十块的姜梨，苦了苦脸：“就是有点贵。” 梁红缨很是善解人意：“没事，款式我记下了，等会买布，咱们自己做。” 姜梨听到这话才展露笑颜：“谢谢你，红缨，你真是个好人。” 梁红缨唇角翘了起来：“什么好人不好人的，我呀，就是跟你投缘。” 家庭妇女就是好忽悠，不过几句话，就博得了她的信任，这让梁红缨对自己的打算更有了几分把握。 接下来的一路上，姜梨就装作完全没见过市面的家庭妇女，梁红缨说什么都说好，一副畏首畏尾小家子气的模样。 盛楠尽管不明白姜梨的打算，不过聪明的没有拆台，只是木着张脸，机械的跟在两人身后，文景更甚，全程低着头，内向小姑娘的样子。 三圆和平安也不懂大人之间的机锋，她们确实是第一次来百货商店，左顾右盼只觉眼睛都不够看，这更加做实了土包子的身份。 只有姜七宝这个小人精，梁红缨每说一句，配合的哇一声，特别捧场，这极大的满足了梁红缨的虚荣感。 不过哪怕是这样，她的警惕也没丢，这期间，状似不经意般的套着姜梨的身份信息。 而姜梨也跟个傻白甜似的，问什么答什么，没有丝毫警惕心的把自己的家底都透给人家了。 她给自己编了个下乡知青重新回城的励志经历，说自己如今租了个房子，够娘几个落脚，但身上的钱快花完了，就想出来找个营生。 自己小时候就对理发感兴趣，这些年也琢磨出门道来了，今天就是去美云理发店找活干的，才露了那么一手，成功的找到了工作。 这些，都要拖梁红缨婆媳俩的福，所以她对梁红缨感激的很。 梁红缨听完以后，面上满是佩服：“姜梨，你太厉害了，要是换成我，我早就坚持不住了。” 姜梨被夸的脸颊微红，竭力压住上翘的嘴角：“哪里，还是你厉害，大学生呢。” 梁红缨不赞同的说：“你别夸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随后不等姜梨说话，她话音一转：“我有个挣钱的办法，你感不感兴趣？” 第55章 即将打入骗婚团伙内部 听到能挣钱，姜梨眼睛都亮了：“感兴趣，特别感兴趣。” 她防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拽着梁红缨到角落里：“红缨，你说，只要是能挣钱，啥活我都干，我不怕脏不怕累也不怕吃苦。” 说着说着，她眼圈红了：“你是不知道啊，孩子她爸没良心，抛下我们娘六个，一去不回了，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带着五个孩子，我只能拼命挣钱，不然五个孩子可怎么活啊~” 梁红缨被她哭的心里凄凄，顺了顺她的背：“姜姐，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姐，苦日子总会过去的，有你这么一个能干的妈，孩子们的未来差不了的。” 嗯~姜梨跟她说自己今年三十，只是长得年轻不显老而已。 “红缨妹子，我这心里，苦啊~”姜梨顺势伏在她肩上，呜呜的哭，边哭边给几个孩子使了个眼色。 盛楠和文景有经验，捂着脸缀泣，七宝聪明，也跟着假哭，两个小的看到这个氛围，吓了一跳，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格外可怜.. 哭了好一会，姜梨才平静下来，看着梁红缨泅湿了一小片的毛呢大衣，有些不好意思：“红缨妹子，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脏了，我给你洗洗吧？” “哪的话。”梁红缨嗔怪道：“我知道姜姐是拿我当自己人才这样的，你这么说不是埋汰妹妹吗？”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姜梨也笑开了。 见姜梨平复了情绪，梁红缨才说：“姜姐，妹妹知道你困难，想帮帮你。” 姜梨期待的看向她。 梁红缨微微顿了顿，接着说：“我有好多姐妹，她们手里都不缺钱。 你的盘头手艺很好，我那些小姐妹看了都很喜欢，所以我想请你也帮她们盘头，放心，酬劳肯定不会少。” 姜梨听得满脸心动，可是又有点踌躇：“可、可我那是新娘头。” “哎~”话不能这么说：“新娘头那是国外的叫法，在咱们国内，这就是一种发型而已。” 说罢她又想到了什么：“你还会别的发型吗？”她在见姜梨之前，可都打听过了，她理发的手艺出神入化。 这样一双巧手，梳发的手艺肯定也差不了。 姜梨点了点头：“会，只要我看过的发型，都能复刻下来。” 梁红缨听完更高兴：“那就太好了，我那些小姐妹，她们有一些特定的场合，需要好好的打扮，到时候，你帮着梳梳头，酬劳不就到手了。” 姜梨微哂，听她这意思，是团伙作案？ 一些小姐妹，事情大条了呀~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索性她见过的大风大浪也多，还稳得住：“我也会化妆的。” 她冲梁红缨露出个腼腆的笑：“也是看书学的，只在自己脸上试过。” 梁红缨想到她的理发手艺，心思微动：“那你现在能画给我看看吗？” 姜梨为难：“可是我没有化妆品。” “没关系，我现在买。” 说着跑到化妆品柜台上，大手笔的把所有东西都买了个遍，拿着回来给姜梨：“你看这些行吗？” 姜梨有些吃惊，嘴巴微张，察觉到梁红缨的灼热的视线，点了点头：“行的。” “那我现在开始？” 梁红缨期待的很，她有预感，她挖到宝了。 姜梨把化妆品分别给几个孩子拿着，先拿出粉底，在手上试了试色号，然后找了个最自然的，给梁红缨上脸拍匀。 又拿了刀片，给她修了个柳叶眉，梁红缨是杏眼，配柳叶眉绝配，又画了眼线，眼影没有，就用两种口红叠图代替，最后在边缘处抹了点粉底，使其更加自然。 睫毛膏和假睫毛自然是没有的，姜梨也就没管，只是找了根炭笔，描了描下睫毛，使眼睛更大。 又拿口红当做腮红，拍在脸颊两边，拿晕染过的炭笔，小心翼翼的弄了层阴影，使脸更加立体。 最后是口红，这年代的口红没有后世那五花八门的色号，只有正宫红和死亡粉。 奈何姜梨有百般手段，没有东西也白搭，她只得给梁红缨图了个咬唇妆，一个伪素颜纯欲妆就撸完了。 这个化妆手法，在姜梨看来，粗糙，极其粗糙！ 效果吗，也就一般般。 但在别人眼里可就不是这样了，尤其是被吸引过来的几个女同志，其中就包括化妆品柜台的售货员。 她是好奇大手笔买这么多化妆品的人，才多看了两眼，谁知道就看到那人在角落里停下了，另外一个人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的，好奇心促使她过来一探究竟，结果就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 “我的妈呀，这太好看了吧！”她捧着脸，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梁红缨。 梁红缨缓缓的睁开眼睛，她本来就是楚楚可怜那一挂的长相，看久了有些寡淡，这个纯欲妆就特别适合她。 不用她开口，化妆品柜台的售货员就递上了一个镜子，梁红缨睁开眼，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原本不够夺人眼球的脸，在一番巧手下，光彩夺目，脸上的一些雀斑被遮的严严实实。 这年代的粉底粉质粗糙，近了看，还是能看出化过妆来的痕迹，离远了看，却是好像梁红缨天生一副白里透红的好皮肤。 她微微勾唇，镜子里的她做着同样的动作，惹人怜爱，梁红缨满意极了，她抚上自己的脸颊，眸底的野心一闪而逝。 有了姜梨，她的目标好像不远了呢~ 欣赏完自己的绝世美貌，她回过神来，“姜姐，妹妹服了。”她似模似样的给姜梨作了个揖：“你这手艺，到哪都有口饭吃的。” 姜梨被夸的脸蛋红扑扑的，不过她还记着正事：“那、我行吗？” “行，太行了。”梁红缨大加赞赏：“以后啊，不止梳头理发，就连化妆啊，也得找姜姐你啊。” 姜梨笑开了花。 “那个，”一道甜软的女声响起，是化妆品柜台的售货员，姜梨和梁红缨转头看向她。 售货员讨好的看向姜梨：“同志，你能帮我也化个妆吗？” 说完又急急补充：“我可以付钱的。” 姜梨询问的看向梁红缨，梁红缨给了她一个请便的手势，姜梨也就答应下来。 “太好了。”那售货员高兴坏了，拽着姜梨走向自己的柜台：“我叫袁小满。” “我叫姜梨。” 袁小满这姑娘，对化妆爱的深沉，市面上能买到的化妆品，她这都有，甚至一些包装上还带着英文，一看就是外国出品的。 姜梨挨个试了试，然后就在袁小满脸上涂涂抹抹的。 袁小满的脸有些肉肉的，青春期的时候估计没少长痘痘，这会脸上的痘坑痘印有些多，给她化妆，最难的就是遮瑕和阴影。 好在，袁小满竟然有黑色的粉底，这下修容简单多了。 不过，黑色的粉底，难不成是在非洲买的？ 思想歪了一下下，很快回归正轨，一个小时后，一个全新的袁小满新鲜出炉。 姜梨给她化的是偏可爱的妆容，跟她的圆脸很适配，化完妆后，毫不意外又收获了一大片的夸赞。 袁小满更是夸张，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高兴坏了，把姜梨抱了个满怀：“姜梨，你真好。” 姜梨任她抱着也不退开，余光看到梁红缨眼里的灼热后，心下一定。 妥了，这骗婚团伙内部是被她打进去了... 第56章 坏了，出事了 辞别了热情的袁小满，姜梨和梁红缨出了百货商店。 进来的时候，姜梨怀揣二十块钱还担心不够。 出去的时候，姜梨怀揣了二十五块钱，不但没花钱，还挣了。 手里还有不少关于化妆的邀约，和梁红缨买的所有化妆品，都赠送给了姜梨。 这一趟百货商店之行，姜梨简直是赚大发了。 果然，老话说的对，到哪都饿不死手艺人。 她今天展露的化妆技巧，在现代的时候，几乎是每个女孩子必备的技能好嘛（bushi），到了这个时代，却能成为谋生的手段。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穿越前辈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了，因为她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吃到的是社会发展的红利，包括她。 这样不成功才有鬼呢。 出了百货商店，姜梨还想乘胜追击，但是梁红缨却冲外面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人挥了挥手：“峰哥，这！” 随后转身对姜梨说：“姜姐，一会我还有事，咱什么时候再约？” 姜梨想了想：“我这几天得回乡下一趟，家里棉被什么都没有，你要是找我，来美云理发店，等我回来，我去找你行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窘迫。 梁红缨很是善解人意：“好，到时候我在理发店等你。” “好。” 目送着梁红缨和她对象走远，姜梨才收起脸上的小家子气，隆起了眉峰。 一开始，她只是想捏着梁红缨的把柄，让她为自己所用，没想到接触下来，察觉到这不是一起简单的骗婚，还特么的是团伙作案。 想到之前的八百八十八的彩礼，姜梨倒抽一口凉气，果然最赚钱的都写在刑法里了。 心痛！ 曾经有一条快速致富的路子摆在她面前，她却要撅了它！！ 直到梁红缨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姜梨才收拾好心情，“走，咱回家。”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适合小孩子参与了。 谁知，走到半路上，文景突然说：“她不是好人。” 她看向后妈的眼神不对，她敏锐的看到了那人脸上的贪婪，就跟以前那些人听说她爸妈手里藏着好东西一样的贪婪。 姜梨笑了笑，拍了拍文景的肩膀：“我知道。” 文景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心里有数，才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临进家门的时候，她才不经意般的说了一句：“只剩你了。” 说完就快步回了家，留下姜梨在原地鼻子一酸。 这是说只有她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嘛？ 哎~ 人心都是肉长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再让她像刚穿越来那么决绝，她也做不到了。 算了，都是缘分！ 踏实过吧，还能咋？ 看着五个孩子平安回了屋，她转身，向着公安局走去。 这事，既然遇上了，总不能不管。 到了公安局，她直接说找苏局长。 苏局长的名字格外的好用，不过一分钟，姜梨就到了苏局长的办公室。 苏局长看到姜梨很是热情：“弟妹，好久不见了。”给姜梨泡了杯茶。 姜梨也没墨迹，看办公室里只有苏局长一个人，开门见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苏局长，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而且，她还想保一下梁红缨。 当然，不是想帮她脱罪，是怎么也得等她利用完在进去，不然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苏局长笑呵呵的脸严肃下来，听姜梨的描述，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事不简单。 “弟妹，你能确定吗？” 谁知姜梨果断的摇头：“不能。” 开什么玩笑，她就跟梁红缨见了两面而已，她又不是神探，哪有那么敏锐的破案神经。 苏局长一噎，“这样，你不是跟梁红缨说得回乡下几天吗？这几天你就别来市里了，我探查一下再说。” 在他的辖区里，竟然有这么恶劣的骗婚案，而且他还闻所未闻，苏局长心里很糟糕。 “好的。”姜梨答应的飞快，“我听您的。” 接下来，她又从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细节讲了一遍，就出了公安局。 太阳也快下山了，在磨蹭赶不上公交了。 她快步回了家，招呼孩子就走：“盛楠文景穿衣服，咱得回家了，再慢赶不上公交了。” 姜母满肚子的节俭经卡在了喉咙里，看到闺女风风火火的带着孩子出门，她叹了口气，三妮也不容易，一顿吃十个鸡蛋就吃十个吧，她也是心疼家里人.. “娘，这几天太冷了，我们就不过来了，别想我哈！”突地，贴心三闺女冒出一个头来。 姜母顿时什么感慨都烟消云散了：“鬼才想你呢~” 姜梨wink给姜母：“小东西，就会口是心非。” 姜母：！！！ “姜三妮！” 撩拨完老娘，姜梨跑的飞快。 她抱着平安，盛楠和文景牵着三圆，娘五个跑的飞快，总算是赶上了公交。 上了车，娘五个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车上空位不少，姜梨找位置坐下。 平安搂住她的脖子，咯咯的笑：“妈，好玩，还要。” 姜梨扯了扯她肉嘟嘟的脸蛋：“你妈差点累岔气。” “妈~妈~”嫩呼呼的脸蛋蹭上姜梨的，直软到人心里。 姜梨哼了一声：“小坏蛋~” 平安咯咯的笑。 盛楠看着这一幕，往常冷漠的凤眼里，也渐渐融化了。 文景翘了翘嘴角，脸上一派放松。 三圆傻兮兮的笑着。 一路温馨，直到下车，外面天都黑了。 索性有树上的雪映照着，路看的很清楚，“盛楠，牵好三圆，你们仨小心点，别摔了听到没？” “知道。” 土路坑洼不平，姜梨抱着平安，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好在门口离她家不远，没一会就到了家。 “秦奶奶家怎么开着门？”盛楠不解的看着四敞大开的门，有些诧异。 她走了两步，叫道：“秦奶奶，小天哥哥？” 无人应答。 盛楠干脆走了进去，下一秒，姜梨就听到：“秦奶奶！小天哥哥！” 刚打开门的姜梨神色一变，坏了，出事了！ 她大步进了院里，往盛楠的方向走去，进屋一看，瞳孔骤缩。 秦家堂屋里，秦婶子歪在地上生死不知，脑袋处有血迹，鲜红触目。 小天从轮椅上摔下来，挣扎着爬过去，只是手不知被谁踩了一脚，上面的脚印清晰可见。 这会这孩子还保持着爬行的姿态，只是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但怎么可能？ 第57章 姜梨都被衬托的温柔可亲 “盛楠，去叫人！” 盛楠反应也快，捣腾着小短腿，去叫人了。 没一会，张参谋和方芸一齐过来了，看到秦家的情况，张参谋二话不说抱起秦婶子就走。 后面方芸和姜梨两个抬着秦肃天，紧跟其上。 “文景，看好两个妹妹，先回家。”走的时候，姜梨还不忘叮嘱家里的闺女。 “知道。”文景答应下来。 姜梨和方芸抬着秦肃天，走的飞快，被盛楠叫来的杜政委和杜嫂子，看到这一幕，忙上前来帮忙。 杜政委公主抱起小天，快步往医院跑。 姜梨和方芸则在原地拄着膝盖喘了一会，才回答杜嫂子的问题： “我回来的时候秦婶子家门就开着，盛楠好奇，进去看了一眼，看到的就是堂屋里的那一幕。” 也不知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军区家属院行凶，是嫌命长了嘛？ 杜嫂子听完，一时也没有眉目，只说：“小姜，小方，你们俩慢慢走，我先过去看看。” 姜梨和方芸点点头，不是他们虚，是秦肃天是个十五岁的大小伙子里，体重且不轻呢，两人抬着走的又急，这会肺跟快炸了一样.. 休息了好一会，感觉肺里才没那么难受，两人又急急赶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秦婶子和秦肃天已经进了病房了，杜政委和张参谋正神色严肃的讨论着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是凝重。 姜梨识趣的没有过去，走到杜嫂子身边：“嫂子，怎么回事？” “没大事。”杜嫂子先说这句话安了安两人的心：“秦婶子是脑震荡，小天是惊惧交加，才晕倒的。” 方芸跟着过来了：“到底是谁？敢来家属院行凶？” “还能是谁！”杜嫂子满脸厌恶：“除了曲月眉那个女人，还能有谁？” “是她！”方芸怒道：“她还有脸回来？” “怎么没脸，你别忘了，秦营长可还没跟她离婚呢，她想回来，谁能拦得住？”杜嫂子语气冷的不行。 姜梨在一旁听着，直呼造孽。 杜嫂子口中的曲月眉，是小天的亲妈，秦婶子的儿媳妇，只不过跟人跑了。 七八年的时候，恢复高考的消息一传来，曲月眉就闹着离婚，秦营长不答应，她一气之下就跑了。 这三年来，每次回来，都是来要钱的。、 小天的腿，也是因为去追这个跑了的亲妈，不小心跌到山沟里，磕在尖锐的石头上，大冬天的，又在外面躺了一夜，左腿神经冻死，最后落了个截肢的地步。 就这，曲月眉还没有丝毫后悔，来要钱的时候，不给就撒泼打滚各种闹腾，秦营长呢，又是个恋爱脑，每次都心软给钱。 今年这不是事出有因，秦营长去了边境，到现在还没回来呢，那秦婶子肯定不想再当这个冤大头了呀，就咬死了不给。 争扯间，曲月眉推倒了秦婶子，小天着急，从轮椅上摔下来，爬着想去看奶奶的情况。 被临走时的曲月眉踩了一脚，小天反手拽住她，被她羞辱了一番，才活生生气晕的。 有曲月眉珠玉在前，之前的姜梨那点小打小闹，根本就不算什么。 要是没有苏绾绾从中做鬼，何至于闹到人人嫌弃的地步？ “小天这孩子也是可怜！”方芸一屁股坐到姜梨身边，脸上满是同情。 “你这话可别在小天跟前说。”杜嫂子叮嘱她：“孩子大了，要面子。” 方芸点了点头。 三人说话间，程军长和得到消息的程嫂子也来了，程军长去找杜政委两人，程嫂子直接来了姜梨她们这，开口就是：“人怎么样了？” “小天送到医院就醒了，这会医生给打了镇定剂，让孩子好好睡一觉吧，秦婶子还没醒。”杜嫂子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程嫂子面色冷然，嗯了一声，坐到杜嫂子身边，沉默的等着。 片刻后，程军长三个过来了，说：“秦乘风在前线，有什么事等他平安回来再说，在这之前，你们帮忙照看着点。” “那曲月眉呢？”程嫂子不客气的问。 程军长面色也不好看：“我们这就派人把她捉回来。” 也只是捉回来了，毕竟她跟秦乘风还没离婚，还算是军属。 曲月眉敢这么嚣张，不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的吗？ 在座的都不是笨人，他的言外之意都能听出来。 道理她们都知道，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 秦家的矛盾，说到底都在秦营长身上，只要他能表态，跟曲月眉离婚，秦婶子祖孙俩面临的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 但奈何，秦营长是个顶级恋爱脑，这会又上了前线，事情就卡在这了。 对曲月眉，他们轻不得重不得。 重了的话，怕秦营长回来寒心，轻了的话，秦婶子和小天的公道谁给讨？ “你们别在秦婶子和孩子面前提起这件事，曲月眉那边我来解决。”留下这么一句话，程军长带着杜政委和张参谋就走了。 留下姜梨四人在原地，面色都不太好看。 这事怎么想怎么憋屈，其实对付恋爱脑嘛，办法有的是。 但无论哪一个办法，都得秦营长回来再说才行。 “小姜，你跟老杜一组，小方，你跟我一组，这两天大家辛苦一下了。”片刻后，程嫂子收拾好心情，给四人排了个班。 “没问题。”大家都没有意见。 “今晚上就先我和小方照看吧，你们俩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来替我们。”程嫂子接着说。 “好。” 姜梨和杜嫂子站了起来，往医院外走去，方芸追上来：“小姜，你去我家跟我婆婆说一声，让她照看着点立文三个。” “我知道了。”姜梨点点头答应下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就一晚上，哪那么夸张，没了。”方芸笑了笑，转身进了病房。 姜梨和杜嫂子就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家里的四个姑娘围了上来： “秦奶奶怎么样？小天哥哥没事吧？” “是谁做的？” “妈妈，秦奶奶，呜呜~” “妈~妈~” 姜梨疲惫的叹了口气：“没事，秦奶奶也没事，小天哥哥也没事。” 盛楠大大松了一口气，只有文景，还执着的看着姜梨。 文景聪慧，就算姜梨不说，等明天估计她也能打听到，因此姜梨也没瞒她：“是小天哥哥的妈妈。” “为什么？”盛楠不解。 文景倒是没有多么吃惊，她早慧，很小的时候就记事了，在村里，看到过很多不爱孩子的妈妈，她一点都不会惊讶。 倒是盛楠，虽说也经历过不好的事情，但那时候到底年纪小，现在忘的都差不多了，就很不理解。 为什么会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 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呢？ 姜梨有些苦恼：“因为，小天哥哥的妈妈更爱自己，爱到不惜伤害他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说到这里，她即兴熬了碗鸡汤：“爱自己呢，并没有错，但这个前提是不能伤害别人。” 利己有错吗？ 但损人就不对了！ 文景诧异的看了姜梨一眼，她还是第一次从大人嘴里听到自私没错的。 三圆和平安还小，想不了那么多，只知道妈妈说的都是对的，跟着点头。 盛楠也早熟：“可是老师说要乐于助人才是好孩子啊，要我们学习孔融让梨呢？” 她到底该听谁的？ 第58章 这不是小赵吗？这么巧呢？ 姜梨嘶了一声，有些牙疼。 她总不能说乐于助人，孔融让梨不对吧？ 她要是敢这么说，第二天就得被口诛笔伐。 “乐于助人呢，是要你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再帮助他人，你想想啊，你自己还饿着肚子呢，别人要求你乐于助人，把手里馒头给他，你愿意吗？” 讲不明白，只能举例子。 “当然不愿意，我还饿肚子呢。”盛楠大声说。 “那要是你吃饱了，手里有个馒头，你愿意分给饿肚子的人吗？”姜梨循循善诱。 “愿意。”盛楠毫不迟疑。 姜梨笑了笑：“这就是我说的，先爱自己，再乐于助人。” 盛楠若有所思，她好像懂了？ 后妈是说，不要苦了自己去帮助他人，要先保证自己不会饿肚子，再来关注别人饿不饿肚子。 “那要是我有两个馒头呢，一大一小的？”紧跟着，新的疑惑就来了， “那你想要大的还是小的？”姜梨笑盈盈的引导。 “我、想要大的。”盛楠迟疑着回答，说完就低下头，怕后妈说她不懂得谦让。 “那就拿大的呀。”姜梨理所当然道：“是你的馒头，你有权利选择要哪一个。” “孔融让梨呢，是因为孔融不喜欢吃大梨，他喜欢吃小的，所以把大的让了出去。” 反正姜梨是这么理解的：“所以，你也可以呀，不喜欢哪个让哪个，喜欢的就要努力去争取。” 姜梨觉得她的教育没毛病，要是以后真养出一个圣母来，她觉得自己能气死。 “是这样吗？”盛楠点点头：“我明白了。” 姜梨表示，她闺女就是聪明，一点就通！ “妈~饿饿~饭饭~”平安软嫩嫩的声音响起，把姜梨从自我陶醉中拉了出来。 “等着，妈给做饭。” 折腾了一天，姜梨也没心情做复杂的，干脆就一锅出，土豆粉条五花肉，热几个馒头，熬一锅小米粥，完美。 第二天， 姜梨早早的起床，给盛楠和文景做了早饭，然后叮嘱道：“中午我可能回不来，你俩回家以后就去食堂吃饭知道不？” “知道了。”两个姑娘异口同声的说着。 目送两人手牵手去上学，姜梨从床上把三圆和平安挖了起来。 带着俩小的洗漱吃饭。 “小姜。” “就来。”姜梨答应一声，最后给平安戴上帽子，抱着走出家门。 门外，杜嫂子已经等着了，她手里还拎着饭盒。 看到姜梨拖家带口的样子：“要不你别去了，我一个人也成。” 姜梨摇摇头：“我还是去吧，不去看着我不放心。” 万一曲月眉那臭不要脸的再回来咋整，杜嫂子一个体面人，肯定打不过的。 “行吧，带孩子去也好，小天那孩子....”杜嫂子顿了顿，才接着说：“...一点活人气都没有了。” 才十五岁的孩子啊，因为亲妈，没了一条腿，也不知道曲月眉昨天跟孩子说了多么戳心窝子的话？ “哎~”姜梨跟着叹了口气。 人生皆苦，谁又能逃得了了。 不过小天这孩子也确实太苦了些。 想到秦肃天，两人的情绪不约而同的低落下来，踏进病房的前一秒，又齐齐换上了笑脸：“秦婶子，小天，感觉怎么样啊？” 秦婶子已经醒了，这会正乐呵呵的靠在床头看报纸呢，听到两人进来，看过来：“可好了，要不是医生不许，我今天就能出院。” 杜嫂子坐到她床边，拿出两个饭盒：“还是得听医生的，多住几天也好养养身子，您身子骨硬朗了，才能长命百岁不是？”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秦婶子心态很好：“我得长命百岁，我还得给我们家小天看孩子呢。” 说到小天，另外一张病床上，秦肃天直挺挺的仰面朝天躺着，闭着一双眼睛，看似睡着了。 但除了两个孩子，病房里的大人都知道这孩子是醒着的，转动的眼珠出卖了他。 姜梨弯下腰，把平安放了下来，对三圆和平安指了指秦肃天的方向，“去玩吧。” 三圆牵着平安，跌跌撞撞的走向秦肃天： “小天哥哥~” “哥哥~” 童音清亮软萌，净化人心，只是秦肃天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一般。 两个小姑娘到了床边，叽叽喳喳的喊着，秦肃天始终不动，姜梨给杜嫂子使了个眼色。 杜嫂子懂了，把两个小姑娘抱上了床。 平安四肢着地，爬到秦肃天的胸口，跟他脸对脸：“哥哥~起床~” 三圆蹲到秦肃天枕头旁，戳了戳他的脸蛋：“小天哥哥，太阳晒屁屁啦~” 秦肃天不动如山。 姜梨都佩服这孩子的定力。 只是，没有谁可以逃脱幼崽的魔爪，在两个小姑娘坚持不懈的骚扰下，秦肃天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睛。 也仅仅是睁开了也而已，他的眼睛里，没有光彩，像是一片暗不见光的深渊。 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屋里的三个大人都有片刻的沉默，这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秦婶子更是霎时红了眼眶，她掩饰般的低头喝粥，姜梨轻笑了一下，走到秦婶子另一侧坐下：“跟你们说个开心的事。” 杜嫂子配合的问：“啥开心的事？” “我找到一条赚钱的路子。”姜梨能有什么开心的事，就硬扯呗。 “真的啊？”秦婶子从碗里抬起头，她是真的为姜梨高兴。 “可不是，杜嫂子也知道呢。”姜梨把话题抛给杜嫂子。 “哎哟喂，我竟然给忘了。”杜嫂子一拍大腿：“秦婶子，你看，我昨天刚烫的头，好看吗？” 她这一么一说，秦婶子才注意到她的新发型：“好看，小杜你特别适合这发型。” “小姜给我做的。”杜嫂子指指姜梨：“厉害吧？我都没想到小姜还藏着这一手呢。” 秦婶子是真的吃惊了，她看看姜梨。 姜梨矜持的微笑。 “这可了不得啊，小姜你藏得够深的呀。”秦婶子高兴极了：“还会理发呢？” 她家跟姜梨住对门，以往看到的姜梨，只知道穿衣打扮，还真不知道姜梨有这样的手艺。 不过想想也正常，烫发不也是梳妆打扮吗，这是姜梨的强项。 姜梨，就想了一大堆解释，一个没用上。 她们这边聊的开心，三个孩子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下去！”秦肃天沙哑着嗓音出声，瞬间吸引了三个大人的注意力。 姜梨探头看过去，只见平安压着的被子那泅湿了一块，显然是尿了。 她赶忙站起来，把平安拎了下来：“尿尿怎么不跟妈妈说呢？” 平安瘪瘪嘴，眼眶里含了泪。 “好了好了，妈妈不是凶你。”姜梨赶紧哄。 哄好了娃，她站起来：“我去打些热水回来，给清理一番。” “去吧，这有我呢。”杜嫂子说着。 姜梨拿了个洗脸盆就出去了，这里军区医院，条件不错，有锅炉房，给供应热水的。 出了病房，姜梨拦住一个护士，询问一番，往水房走去。 打了一盆热水，返回病房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往下压了压嘴角，她踱步进了病房：“这不是小赵吗？你这是？被猪拱了？” 第59章 听说你被猪那个了？ 趴在病床上伤春悲秋的赵博嗣：！？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 想到自己现在的姿势，赵博嗣脸涨红，一股巨大的羞耻扑面而来。 他咬咬牙，忍着某处的疼痛，翻身坐直身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好大一张脸。”姜梨讥讽：“好臭一张嘴。” “你...”赵博嗣气急：“出去！给我滚出去！” 他越这样，姜梨越好奇了，不理他的逐客令，拉了个凳子施施然坐下：“别这样，我是替老霍来关心你的，毕竟，你可是他的好兄弟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是，多么好的兄弟，兄弟死后欺负兄弟妻女的那种兄弟。 有这样的兄弟，霍卿衍真是做了八辈子孽，才修来这样一个兄弟。 “不要你管，你滚！”赵博嗣看到这女人眼里明晃晃的嘲笑，怒气上涌，格外气恼。 “不识好歹呢咋。”姜梨非但没有出去，反而从他床头上挑拣了一根没破相的香蕉，自顾自的扒皮吃了起来：“你好歹叫我一声嫂子，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姜嫂子？”袁营长走进病房，看到在这坐着的姜梨：“你也是来看赵...排长的？” “昂。”姜梨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声：“可不是，我得到消息就赶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到姜梨这么说，赵博嗣抿了抿唇，她这么关心自己吗？ 袁营长把早饭放下，看到赵博嗣的姿势，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博嗣，医生说你的伤口不能被压迫，你怎么能坐起来呢？” 说着，手动帮助赵博嗣躺下，然后给他翻了个身，赵博嗣就又变成姜梨刚才看见他时的姿势。 赵博嗣：他恨！ “小赵这伤的是？”姜梨拧了大腿一把，生怕自己笑出来，她这话还没套出来呢。 “屁股。”袁营长一脸严肃。 “袁江！”赵博嗣恼怒出声。 姜梨打断他：“小赵，不要讳疾忌医。” 袁江袁营长表示姜嫂子说的对，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赵博嗣卖了个彻底。 小赵呢自从被发配去养猪以后，只觉得人生一片暗淡，前途稀碎。 只不过他到底是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哪怕脑子不灵光，服从命令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被发配去养猪呢，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也是兢兢业业的养了。 坏就坏在过于兢兢业业了，人家公猪发情的时候，他还上去阻拦。 那人家公猪被打断了好事，能不怒吗，当即转过头来给了赵博嗣一口，狠狠从他屁股上撕了一块肉下来。 于是，小赵就被送到医院来了。 据说要不是救援及时，小赵排长都能跟公猪大战三百回合呢。 姜梨：.....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鹅鹅鹅鹅鹅~” 事情过于离谱，以至于姜梨笑出了鹅叫声。 “姜梨！”赵博嗣捶床。 “报一丝，报一丝。”姜梨没什么诚意的道歉：“我...我被点了笑穴，停不下了~” 这人还真是蠢的清新脱俗啊，怪不得被苏绾绾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呢。 “那啥，小赵啊，我特想问，你干什么阻拦人家公猪的好事呢？莫不是...”说着她扫了扫赵博嗣：“...嫉妒了？” 袁江：姜嫂子在说什么？ “嫉妒人家公猪有对象？”姜梨实在是好奇。 赵博嗣过于羞愧，脸埋在枕头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但姜梨怎么会放过他，看他不回答，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那看来就是嫉妒了。” “小赵啊，不是嫂子说你。”姜梨摆出长辈的款：“你要是想找媳妇跟嫂子说呀，嫂子专业对口，你别自己憋着呀，这要是憋出毛病来可不好~” 袁江莫名觉得姜嫂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博嗣，你...”忘了苏绾绾吧。 “闭嘴！”赵博嗣弹跳起来，跪在病床上，“说完了吗？”看着姜梨：“说完了就滚！” 姜梨还没说话呢，袁江不满了：“博嗣，嫂子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这么跟嫂子说话？” 在他看来，博嗣确实有点不识好歹了，以往他做了那么多糊涂事，姜嫂子都没跟他计较，得知他受伤了，还主动来看望他。 还要好心给他介绍对象，博嗣怎么能这么过分？ 赵博嗣憋屈死了，这女人是来看他的吗，这女人就是来看笑话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姜梨不掉两滴泪都说不过去了，她捂脸假哭了两声：“既然小赵不欢迎我，我还是走吧~” 袁江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姜嫂子，博嗣不是那个意思...他一时失言还...” “赵副团长！”温柔的声音响起，苏绾绾随之出现在病房。 大冷天的，她穿了件白色高领毛衣，头发扎了个高马尾，脚下一双方跟皮鞋，一看就皮厚不怕冻。 她手里拎了一篮子鸡蛋，款款走进来，无视病房里的其他人，坐到赵博嗣的病床边：“赵副团，你还好吗？他们说你被猪那个了？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清秀的脸上满是关切，心爱的姑娘柔声细语的关心他，赵博嗣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涩声问：“哪个了？” 苏绾绾俏脸一红，扭扭捏捏道：“那个就是那个啊~” “噗~嘎嘎嘎嘎~啊哈哈哈~” 姜梨实在没忍住，她竟然瞬间就get了那个的意思。 就是说，到底谁传出去的，这么离谱的吗？ 看到小赵铁青的脸，姜梨闭了嘴，只是脸色因为憋笑憋的涨红。 “报一丝，报一丝，你们聊，我不笑了。” 话是这么说，可憋笑实在难受，她只能呲着个大牙，无声的笑：“我可没笑啊。” “你牙都露出来了。”病房里又进来一个熟人，是姜梨之前见过的俏丽女医生，文景上次生病的时候，态度不好的那个。 “谁说我笑了，我就是牙有点热，露出凉快凉快。”姜梨突然想到前世她刷到的一个热门评论，顺势拿过来用了。 女医生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走向赵博嗣，语气贼差：“谁让你起来了，伤口崩坏还得麻烦我给你上药？你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露屁股，不要脸的吗？” 姜梨，突然看这女医生顺眼起来了。 “你...”赵博嗣颤颤巍巍伸出手指。 “你什么你，有功夫在这跟有夫之妇拉拉扯扯，怎么不好好保养保养你的脑子，别人的脑子，人家常用，就你的，跟没用过似的，新的很，还到处秀智商，怎么你脸皮格外的厚，不怕丢脸呗？” “我...”赵博嗣被气的都快冒烟了。 “我什么我！”女医生横眉冷对：“趴下，我看看伤口裂开了没？” “不行！”这次赵博嗣反应快了，紧紧的捂着裤子，死不撒手。 绾绾还在这呢，他怎么能让绾绾看到他出丑。 姜梨在一旁凉凉的说：“小赵啊，你还是听医生的吧，要是万一感染了，你这..可怎么办呀~” “不用你们假好心！”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小赵格外的坚强。 “你们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恶毒，霍团长是瞎了眼才能看上你们？” 第60章 人都死了还能有桃花？ 姜梨：？？？ 啥意思？ 她缓缓看向女医生。 只看到了女医生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给了赵博嗣一个大耳刮子：“嘴不要可以捐出去！” 趁着赵博嗣愣神的时候，她眼疾手快的扒了他的裤子，露出两片白花花的屁股来。 女医生毫不客气的扫了一眼：“裂了，重新上药。” 后扬声招呼：“小崔，拿消炎药，止血药，绷带过来！” “来了。”小崔护士端着个托盘进来。 女医生高挑的身姿往墙上一靠：“你来，正好也练练手。” 小崔护士是个特别年轻的小姑娘，刚分配过来没多久，到现在为止做的都是打下手的活计，这还是第一次被允许上手呢，高兴坏了，脆生生答应：“好的。” 端着托盘接近赵博嗣.... 赵博嗣自从被扒裤子以后，整个人灵魂都出窍了，这会趴在床上装死呢。 他的绾绾！ “医生。”他的绾绾柔柔出声：“要不还是找个男护士来吧？我看赵副团不希望这个女同志来帮他换药？” 女医生被赵博嗣一句话说的心情极差，这会属于苍蝇从她面前过都能大卸八块的状态：“要不喊你丈夫来？”她凤眼一挑。 眼看着苏绾绾这么面色难看，她嗤笑一声：“还是说你想替他上药？” 杀人诛心，医生小姐姐棒棒哒！ 自从女医生进来以后，姜梨就被动让出了C位，沦为了吃瓜群众。 主要是医生小姐姐战斗力太强了。 “你又何必针对我，我只是看赵副团不舒服而已~”苏绾绾暗自垂泪，一副小白花的样子。 “白莲花行事准则第三条，话没说两句就落泪，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负她。”女医生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 姜梨，嗨呀，有点点羞耻。 原来医生小姐姐也拜读过她的大作！ 女医生瞟了姜梨一眼，“所以，你那一套在我这不好使，要掉眼泪，对着男人掉去。” “不许你欺负绾绾！”赵博嗣又想一个弹跳，被小崔护士一巴掌拍在白花花的屁股上：“不许动，上药呢！” 赵博嗣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心爱的姑娘：“洪明月，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有什么你冲着我来，牵连无辜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冲你来？”女医生讥笑一声，出手如电，啪啪又是两个大嘴巴子：“好啊，那就冲你来。” 赵博嗣被打的懵圈，随后目眦欲裂：“我知道，你就是记恨我，记恨我骂你。” “不。”洪明月居高临下：“我是烦你。” “小崔，好了吗？”洪明月不耐烦了，催促道。 “好了好了。”小崔护士被催的着急，下手没分寸起来，最后缠上绷带：“洪医生，好了。” “走了。”洪明月懒得搭理蠢货，转身出了病房，走到姜梨面前的时候，她脚步顿了顿，什么都没说，走了过去。 姜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医生小姐姐该不会是想跟她撕逼吧？ 想到她的战斗力，姜梨打了个抖，她可撕不过。 “小赵啊，你好好养身体，我先走了。”热闹看完了，姜梨也没了留下来的心思，弯腰端起她已经凉了的热水，准备出门： “哦，绾绾妹子那，我莫姐姐有空吗？改天我过去做客哈！” 撂下这一句话，她飞快的撤离，去水房又重新打了盆热水，才回了秦婶子的病房。 “小姜，你怎么去那么久？”杜嫂子迎上来，端过热水，给平安洗屁屁。 姜梨把小天身上的被子拿下来，先给他盖上军大衣，把被尿濡湿的那一块搓洗一下：“遇到个熟人，说了会话。” “谁啊？”秦婶子被窝里被塞进一个光屁股的小女娃，赶紧给她掖了掖被子：“也住院了？” “小赵，赵博嗣。”姜梨没有给赵博嗣瞒着的意思。 当即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秦婶子和杜嫂子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床上一直毫无动静的小天，嘴角都勾了起来。 杜嫂子语无伦次：“小赵、这、他、”最后只说了一句：“他还好吗？” “好的不得了。”姜梨把被子放到窗台那晾上：“估摸着这会美的鼻涕泡泡都出来了。” 杜嫂子和秦婶子满脸不解。 姜梨就说了一句：“苏绾绾也在。” 行叭，懂了。 赵博嗣喜欢苏绾绾，全世界都知道。 就连秦婶子这个老好人，都无语凝噎，评价了一句：“一个蠢，一个孬。” “您老总结的真对。”姜梨竖起大拇指，又把平安的裤子搓洗了。 看到小天嘴角的弧度，秦婶子心里豁然开朗，巴不得姜梨多说两句呢：“这小赵，是真的不聪明，公猪发情他都敢往上凑。” “在俺们村里，遇到猪发情，都是绕着走的，生怕被猪认为是来抢伴侣的，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往上凑的。” “可不是。”姜梨把脏水泼了出去，回来后说：“怪不得苏绾绾能把他骗成傻子呢，就这智商，他也不冤。” “这小苏也真是的，都不知道避嫌。”杜嫂子以前对苏绾绾印象还挺好的呢。 温柔知礼，善良能干。 不过现在就不行了，明知道小赵喜欢他，还往他跟前凑乎，这种行为，杜嫂子不好评价，但对苏绾绾的好感却是急转直下。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姜梨也表示不理解。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诶，你们知道洪明月吗？” 聊得火热的屋内气氛一窒。 “看来是认识了。”从两人的表情，姜梨就得知了答案：“她跟老霍有过一段？” “小姜啊，你别多想，都已经过去了。”杜嫂子生怕再刺激到姜梨。 毕竟，姜梨对霍卿衍爱的深沉，要是被她知道小霍之前还谈过对象，不得把医院炸了？ “对对，小霍是个好孩子，是洪明月没福气。”秦婶子也连连点头：“还是小姜你有福气。” 姜梨，这福气给你们你们要不？ 她直勾勾的盯着两人，直看的两人心虚不已。 没办法之下，才磕磕巴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总结起来就是，洪明月和霍卿衍相亲，两人都觉得还行，试着相处看看。 但相处没多长时间呢，霍卿衍接回了盛楠，洪明月不干了，跟霍卿衍大吵一架，放出话来，要是霍卿衍执意要养盛楠，她们就分手。 结果死鬼男人说，分手就分手，然后紧接着接回了文景。 就这么，两人闹掰了。 这里面怎么又有赵博嗣的事情了呢？ 是因为赵博嗣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替死鬼男人打抱不平，到洪明月面前叽叽歪歪了一顿，两人的仇就是在这结下的。 “所以后来小赵抱回了平安，老霍才怕影响他，自己养着？”听完来龙去脉的姜梨，只想到了这个。 “是，小霍是个好人。”秦婶子叹了一口气。 走的这么早，太令人心痛了。 “结果小赵也辜负了霍团长的好心。”杜嫂子说了一句，可见她对赵博嗣很是不满了。 正说着话呢，杜政委过来了，先是关切了一番秦婶子祖孙俩，然后对姜梨说：“弟妹，找你有点事情。” 第61章 卧底，玩的就是心跳 姜梨有些奇怪，但还是跟着杜政委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后，杜政委并没有停下，反而直接向外走去，直到进了军区，他的办公室。 姜梨满头问号。 但等她看到办公室里等着的人后，心里就明了了：“苏局长。” “弟妹。”苏局长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 只是姜梨看他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像极了一只准备偷鸡的黄鼠狼。 杜政委在后面，关上了门，“弟妹，是大狗找你。” 再一次听到这乡土气息极浓的两个字，姜梨已经很能稳住了：“苏..局长，找我是来？” 话是这么问，但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苏局长也不磨蹭，开门见山：“是关于弟妹昨天说的那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姜梨的错觉，总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局长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等她再细究的时候，苏局长已经恢复了正常，好像那一瞬间的眼神是她的错觉一般。 姜梨收敛起心神，等着他的下文。 杜政委给姜梨泡了杯茶，坐到一边旁听。 看到这一幕，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苏局长瞪了一眼杜政委，才转过头来和煦的说：“是这样，弟妹反映的情况，我查证过了，确实有这么一个犯罪团伙的存在。” “以漂亮年轻的女同志为饵，塑造各种各样的身份，来吸引身家丰厚的男同志，以彩礼和礼物为名，向这些男同志索取钱财贵重物品，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这些女同志又无一例外全都消失不见。” 苏局长昨天查案卷的时候，暗自心惊，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只这一年，就有二十多起相同的案件。 这还是记录在卷的案件，但绝大多数人，都嫌弃丢人，没有报案者不知凡几。 而且，苏局长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姜梨....有人跟他说，这是个快速圈钱的组织，是一条庞大罪恶链其中的一环而已。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眼神又来了。 姜梨不动声色，温婉的笑：“所以，找我是想...？” 收起心神，苏局长点点桌子，示意杜政委，杜政委老神在在当听不见。 苏局长磨了磨牙：“是想找弟妹帮个忙。” “让我卧底过去？”姜梨早就猜到了，只是心里是想拒绝的。 卧底，一听就是要命的工作，此时她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后世那些卧底警察被发现后的惨状。 什么老虎凳，片肉，恶狗吃人啊，想想就不寒而栗：“苏局长，这个恐怕不太方便，我家里还有孩子呢。”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局长，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有着控诉，像是再问，你忍心吗？那可是你过命兄弟留下的崽，我可是你过命兄弟的遗孀，你这么做，不怕你过命兄弟半夜找你谈心？ 苏局长被他看的心虚，“弟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你的安全开玩笑。”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是老霍的媳妇儿，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来找你开这个口。” “卧底的事情，我们这边自有人来做，只不过，我们需要你充当这个中间人。”聊起正事，苏局长看着格外的可靠。 “这个组织，是以女同志为主要核心的，剩余的其他人，都听那些女同志的安排，但这些女同志滑不留手，又极度警惕，我们很难接近。” 谁也没想到，姜梨竟然误打误撞的直接打入人家内部去了，就连那个人听说以后，都无语了良久。 他们费尽心思都找不到的缺口，姜梨烫个发的功夫直接弯道超车了，也是造化弄人。 苏局长神色特别诚恳：“我们会安排人全天候的保障你的安全，也不需要弟妹你做什么，就像梁红缨说的，理理发，化化脸就行。” 听起来确实不是很危险，但看苏局长这郑重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小，姜梨很是纠结。 按说吧，配合警察叔叔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但是，命毕竟只有一条。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想了想，姜梨开口。 “你问。”说的口干舌燥，苏局长只能自食其力，自己给自己倒水喝。 然后毫不见外的掏出杜政委最好的茶叶，哐哐往里倒，看的杜政委倒吸凉气，心痛不已。 “我要是答应的话，得多久啊？”姜梨还是拒绝不了。 没办法，她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 “不会太久。”想到那人说的，苏局长说：“年前就能结束。” 年前？ 现在是十一月初八，也就是最多四十多天，好像也不是太难接受，就是：“那盛楠几个怎么办？我不可能带着她们的。” 这么危险的事，还是不要带着娃了，万一孩子们被盯上就糟了，毕竟那可是犯罪分子，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干不出来？ 万一要是那些人看她手艺好，绑架她娃以此来要挟她怎么办？ 姜梨很有危机意识，更何况：“孩子还得上学呢。” 逃学可不好。 “这个简单。”杜政委插话了：“把盛楠四个放我们家就行，正好你嫂子嫌家里冷清呢。” 他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因此全力解决姜梨的后顾之忧。 杜嫂子，姜梨是相信的，“那我的身份...” “这个你放心，不会有破绽的。”苏局长承诺。 后顾之忧全部被解决，姜梨好像也没有说不的理由了。 但是还有最后一点：“事情结束后，那个梁红缨能留给我吗？” 闻言，苏局长皱眉，看向姜梨的眼神里有不赞同。 姜梨赶紧解释：“我需要她帮个忙。” “什么忙？” 姜梨眼神乱瞟，说出来有一丢丢的羞耻，她想让梁红缨使个美人计，对尤易廉。 到现在，阿城阿佑都没放弃监视尤易廉，但这个尤易廉谨慎的很，至今没抓住他的把柄，只知道他有好几个情人。 都是身娇柔弱的莬丝花类型，这不就跟梁红缨撞类型了嘛，所以姜梨就打算用一用美人计。 美人乡，英雄冢嘛！ 她弱声弱气的把打算说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面前的两个男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姜梨莫名心虚：“不可以嘛？” “可以！”苏局长咬咬牙，反正他就是帮忙出个面，至于姜梨的要求，那人不会拒绝的。 不过：“用完了得还回来。” “那当然。”这点轻重姜梨还是知道的，本来就打算利用完再给送进去的。 姜父的事情，她始终放在心里，但尤易廉后台太大，她不能来硬的，只能迂回的解决，尤易廉又不好对付，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女色方面。 要是找个清白的女孩子做这个，她良心过不去，但梁红缨这样的她就没那个负担了。 聊完了正事，姜梨脑子突然一抽：“我要是成功完成任务有没有奖励啊？” 苏局长：？？？ 杜政委：？？？ 说出来后，姜梨逐渐理直气壮，毫不客气的看了回去。 咋地，她就是个普通人，人家那见义勇为都有奖金呢，她这不得也意思意思？ 杜政委也看向苏局长，苏局长抿了口热水：“自然是有的，只是得看任务完成情况而定。”回去他就找那人要。 那就妥了：“一定不辜负组织的期待。” 苏局长想说，组织也没期待你什么。 不过看姜梨斗志昂扬的意思，他识趣的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又讨论了些细节，姜梨就离开了。 出去以后，她先回家给平安拿了条裤子，然后才往医院赶。 不得不说，接到这样一个任务，姜梨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卧底，玩的就是刺激！ 第62章 发挥演技的时刻到了 秦婶子和小天，当天晚上就出院了。 杜嫂子怎么劝都不管用，后来姜梨找医生问了问，医生说没有大碍，她和杜嫂子才帮着收拾东西的。 出院的时候，秦婶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就是小天，话少了很多，除非必要，一句话不说。 他的样子，看的一众大人都心酸不已，可也不敢瞎劝，因为至今为止，她们都不知道曲月眉跟孩子说了什么，生怕哪一句话没说对，再刺激到孩子。 秦婶子回到家以后，拒绝了杜嫂子留宿的要求，坚持自己带孙子生活。 平常老好人一般的老太太，在这件事上格外的倔强，杜嫂子也没办法，只能叮嘱左邻右舍关注着秦家的动静点。 另一边，把秦婶子祖孙俩送到家，看她们安顿好，姜梨也就回家了。 她跟苏局长约定的时间是后天，也就是说还有一天的时间。 在这之前，她得给四个闺女解释一下。 事情宜早不宜迟，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姜梨就道：“集合！” 盛楠四个就放下手里的活计，站到姜梨面前。 姜梨想了想，还是决定委婉一点说：“昨天那个阿姨你们还记得吗？” 文景眼神动了动，看向姜梨。 看着她那了然一切的眼神，姜梨再一次体验了高智商的优越性。 相比于她，盛楠就正常多了：“记得，她不是还给你介绍工作呢吗？” 三圆和平安两个啥也不懂，已经笑嘻嘻的闹了起来。 姜梨也不管她们，这次会议，主要就是针对俩大的：“她不是好人。” 盛楠点点头：“文景昨天说了的。” “她做了坏事。”姜梨换了个说法：“除了她以外，她还有许多做坏事的同伙，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些同伙都是谁。” 盛楠好像已经明白姜梨要说什么了。 她不是笨孩子，结合昨天那个人说的给后妈介绍工作，后妈今天又说这些，她抿了抿唇：“你要去她介绍的工作？” “对。”姜梨点点头，看着两个孩子截然不同的表现。 盛楠皱着眉，一副思考的样子，文景还是那副腼腆的样子，只是紧抿的唇角出卖了她。 “时间不会太久，最晚到年底就能完事。”姜梨保证道。 “年底吗？”盛楠喃喃自语：“那你得去学校跟老师说一声。” 姜梨：？？？ “跟老师说什么？” “给我们请假啊！”盛楠理直气壮的道。 姜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我没打算带你们去。” 什么？ 就连文景眼里都露出不赞同来。 面对两个娃谴责的视线，姜梨解释道：“你们还得上学呢，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还等着你们给我考个双百回来呢。” 呃~ 两个孩子眼神乱飘。 只不过姜梨被平安扑了个满怀，没注意而已。 接住扑过来的小胖姑娘，姜梨揉了揉胸口，拽了拽她的小揪揪，把她揽到怀里坐好：“你们去杜婶婶家住几天行嘛？” “等我完事，我就接你们回来？”姜梨征询的看向两个闺女。 她本来可以不告诉她们的，不过这几个姑娘都没有安全感，她怕到时候她们会以为自己抛弃她们，给孩子的心灵造成阴影，所以还是跟她们解释了一下。 她家几个姑娘，尤其是两个大的，不能拿她们当小孩子看待。 “昨天你带着我们，坏人都见过我们了。”文景出声道：“而且，你忘了昨天说的了嘛？” 不愧是高智商小朋友，瞬间就能找出漏洞来。 但姜梨表示，大人终究是大人，这老些岁数不是白长的：“这个啊，我有办法。” 盛楠还想说什么，姜梨已经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后天，杜婶婶来家里接你们，到了杜婶婶家，要听话，看好妹妹知道吗？” 盛楠颇有些不服气：“我能帮忙的。”她不是小孩子了。 文景的眼神也表达了这个意思。 “但是妈妈不舍得你们涉险。”姜梨动情道。 她没当过妈，不知道对几个姑娘是不是妈妈的感情，但不想她们涉险的心是真的。 她前世的时候就喜欢刺激，喜欢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因此她蹦过极，弯曲山路上赛过车，万米高空跳过伞。 卧底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刺激肾上腺素的冒险，她自己可以造作，但不能把孩子们拖入危险的旋涡里。 “就这么定了。”说完，姜梨站起来，抱着平安去刷牙洗脚了。 三圆屁颠屁颠的跟上。 原地只留下盛楠和文景。 盛楠泄气的舒出一口气，不甘心的很。 “姐姐。”文景担忧的看着她。 “没事。”盛楠揉揉她的头：“姐姐就是想快点长大，这样才能好好保护你们。” 文景依恋的靠在她肩头：“姐姐现在已经在保护我们了。” “还不够。”盛楠握拳，凤眼里闪烁着坚毅的火苗。 文景没有说话，只是靠在盛楠肩头，心想，她也一定会保护姐姐的。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第三天的上午，刚吃过早饭，杜嫂子就来接三圆和平安了。 她神色复杂，“小姜，你又何必呢？” “我知道你想挣钱，但有必要这么拼吗？”杜嫂子看向姜梨的时候，有不赞成，但更多的是佩服。 “一个女人家，独身去外地，太危险了。”尤其姜梨还这么漂亮，杜嫂子很担心她。 “没事。”姜梨笑了笑：“我跟熟人的货车过去，她们给的钱多，我去这一趟，她们开价二百，我不想错过。” 这是她早就跟杜政委苏局长商量好的借口。 卧底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对姜梨就越安全。 “哎~”杜嫂子叹了口气，知道她的难处，一个女人家，独身带四个孩子，可不是就得拼命吗。 她没再说什么，只抱起了平安，姜梨把行李包塞给她，顺便把家里的钥匙也给了她，说：“盛楠那里还有一把钥匙，有什么缺的就来家里拿。” 杜嫂子接了过去，带着三圆和平安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姜梨去了厨房，切了块洋葱，熏了熏眼睛，哗啦啦的留了会泪，留到眼睛红肿，才出了门。 出了家属院，看到等在那里的苏局长。 杜局长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弟妹，你这是？” 姜梨瓮声瓮气道：“剧情需要。” 苏局长不懂，但大为佩服。 他开车载着姜梨到了纺织厂附近，应姜梨的要求停车。 姜梨下车前，问清楚了她的落脚处，就让苏局长离开了。 她自己则猫在一边等着。 直到中午，纺织厂的工人下班了，姜梨揉搓了几下衣服： 发挥演技的时刻到了！ 第63章 这个刀疤脸好像在哪见过？ 姜梨跌跌撞撞，六神无主，双目含泪的穿行在下班的人潮中。 在一片湛蓝色的纺织厂工服中，她的黑色棉袄格外的醒目。 “唔~” “哎哟~” 不小心撞到了人，姜梨木呆呆的看了被撞到的人一眼，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被撞到的那个人不干了，一骨碌爬起来，拽住姜梨：“你撞到人连道歉都不会？” 姜梨黑漆漆的眼珠看了她一眼：“对不起。”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听起来相当敷衍。 那人更怒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她嗓门不由自主的提高，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王红凤推着自行车下班，见这边喧闹，随意的扫了一眼，就这一眼，脚步就迈不动了。 那不是理发店的小姑娘吗？叫姜什么来着？ 姜梨！对姜梨！ 眼看到姜梨如个木偶娃娃般，被厂里最泼辣的人拽住，也不反抗，热心大姐王红凤怒了：“干嘛呢干嘛呢？” 纺织厂工人们见是她，立马作鸟兽散，原地只剩下姜梨和那个被她撞到的人。 “王主任，你来的正好，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我撞倒，连个对不起都没有。”被撞到的人还火大呢。 王红凤皱着眉，看向姜梨，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霍！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憔悴了。 上次见她还是一副水灵灵的带笑的样子，这才几天呀，就成了被霜打过的小白菜，一点精气神都没了。 “姜梨？”她试探的出声，莫不是认错人了？ 姜梨转了转眼珠。 是她，王红凤确认了。 “王主任，您认识这姑娘啊？”被撞到的女同志看王红凤，能准确的叫住这人的名字，堆起笑容：“看在您的面子上，就算了。” 她可得罪不起王红凤，再说这人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保不齐遇到什么事了，还是算了。 “王主任您聊，我家里孩子还等着吃饭呢，先走了。” 王红凤矜持的点点头。 “姜梨？”她挥了挥手。 姜梨跟着转了转眼珠。 “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跟姐说说？”王红凤关切的问道。 她本来就是个热情的性子，对姜梨又颇有好感，现在见她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就多问了两句。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姜梨的眼泪刷刷的掉：“王姐~” 她哽咽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们~他们好狠的心啊~” 语焉不详又极度悲伤，这幅样子把王红凤吓了一跳，不自觉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小儿媳妇跟她说了，姜梨一个人带着五个孩子过活，这几天回乡下去拿行李，现在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又是这样一副情态，莫不是..莫不是孩子出意外了？ 安慰的话几乎就要出口，下一秒，就听姜梨说：“他们把我的孩子抢走了~那可是我的命啊！！” 王红凤：... 好悬说错话。 “别哭，别哭，跟姐说，谁抢你的孩子了？”抢孩子这事，天理不容。 看到王红凤担忧的面容，姜梨怔了怔，眼泪留的更欢了，有人关心，她的情绪彻底崩盘。 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这一回她的剧本是，励志单亲妈妈和恶毒婆家的战争。 说她回村去拿行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被婆婆家知道她能挣钱了，然后恶毒婆婆一家，为了算计她的工资，把她的孩子扣下了。 要她把每个月的工资都寄回去，不然就虐待她的娃，她一个人，打不过婆家一大家子人，娘家又远，只能听婆家人的。 “可、可就怕他们拿了钱对我孩子也不好。”姜梨声音里的悲凉听得王红凤鼻根发酸。 “太过分了！”她义愤填膺：“怎么能这么对你！” 听完姜梨的经历，王红凤对她更加怜爱了：“别怕，姐帮你，你婆家是哪的？姐雇人把你孩子抢回来！” 姜梨：！！！ 大可不必！ 她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来：“会不会连累到王姐？” 这姑娘，都到这时候了，还能想到她，王红凤心里熨帖：“姐心里有数。” 姜梨吸了吸鼻子，“大河村，我婆家是大溪村的。” 这可是最团结的一个村子，整个村都是一个姓，据说往上数三代，都是一个祖宗，是附近最不好惹的村子，没有之一。 果然，一听大溪村，王红凤面露难色，显然她也听过大河村的传说。 姜梨很会察言观色，瓮声瓮气道：“大姐，算了，别给你惹麻烦。” 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出来：“我把工资给他们就是了。” “好歹，好歹是亲孙子，他们不会对我孩子不好的。”她喃喃道：“对，亲孙子呢，”像是为了说服自己。 看她这样，王红凤心里愧疚，但大溪村的名声她也听过，确实不好惹：“妹子，你住哪？姐先送回去吧？” “谢谢姐，不用了。”姜梨摆摆手，含着泪笑了笑：“我自己可以了。” 然后挣开王红凤的手，继续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又撞到一个人，她呆呆的道完谦，继续往前走。 在她又要撞到人的时候，王红凤拽了她一把：“姐送你回去。”姜梨这状态，王红凤也不放心她自己回去。 姜梨侧头看了看她，没再挣扎。 王红凤一路跟在姜梨身后，离她仅半步之遥，处于一个有情况能及时反应的安全距离。 姜梨虽然呆，但自己的住处还是知道的。 她带着王红凤，往租住的房子走去... 苏局长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对姜梨佩服到不行，就这演技，这忽悠人的本事，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老霍真是捡到宝了。 他不远不近的跟着，看到姜梨安全到家，才转身离去，接下来，就是那个人的事了。 另一边。 王红凤跟着姜梨越走越偏，都快出了城了，看着周围脏乱差的环境，她颇为不适应。 可看到姜梨单薄的背影，只能踮着脚跟着，时不时的还得注意脚下，生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而姜梨，也走的小心翼翼的，她也不想走狗屎运那！！ 终于，到了地方，那是一个有年代感的小院，半砖半泥的，王红凤还是第一次知道，市里还有这样的房子。 只见姜梨熟门熟路的推开门。 院子里面一共五个房间，三间正房，两间东厢房，也是半砖半泥的。 姜梨走向靠南边的厢房，刚接近房门，隔壁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刀疤脸的男人。 王红凤吓了一跳。 刀疤脸的男人，刻薄的倒三角眼，泛着凶戾的光，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到下巴，身高得有一米八往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羊皮袄子，剃着寸头，看过来的时候，格外的凶。 姜梨倒是若有所思，这个刀疤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64章 姜梨，一个可可怜怜的小姑娘 刀疤脸的男人，对姜梨两人好似并没有关注，擦肩而过时带起一阵冷风。 姜梨缩了缩脖子，打开靠南边那间东厢房的屋门，请王红凤进去。 她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神来，跨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多亏王红凤扶了她一下。 “大姐，谢谢你，”姜梨涩声道谢。 王红凤叹了口气，摆摆手，扫视了一圈姜梨住的屋子，不自觉的蹙起了眉毛：“妹子，你就住这？” “这便宜。”姜梨拉了张瘸腿的凳子，让王红凤坐下：“大姐，您坐，我给您倒点水喝。” 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目光所及之处，屋里只有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连点热水的影子都没看见。 她脸色窘迫，歉意的看向王红凤。 “不用，我不渴。”王红凤善解人意的说，看着这家徒四壁的住处，还有姜梨哭肿了的双眼，她对这个可怜的姑娘更加怜惜。 “妹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姜梨苦涩的弯了弯唇角，想露出一个笑容来，不过失败了：“挣钱吧~”她声音缥缈：“或许，看在我挣钱多的份上，他们会让我见孩子一面呢~” 励志的单身妈妈人设，她拿捏的死死的。 王红凤叹了口气：“姐也帮不了你别的，就是多认识了几个人，到时候多多给你介绍生意。” 她打定主意，等回去后，就去那帮老姐妹家坐坐，这姑娘也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 “谢谢大姐。”姜梨是真心感谢的，这大姐是个好人。 送姜梨安全到家，王红凤也没多待，提出了告辞：“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等着做饭呢。” 姜梨亦步亦趋的送她到门口，王红凤一脚跨出门，又想到了什么：“你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难免遇上点事，要是解决不了来姐家找我，姐能帮的一定帮。” 姜梨满目感激， “还记得姐家住哪吗？” 姜梨点点头：“记得，茂林胡同5号。” 王红凤见她记得，就放心了：“有事记得来，没事也可以来坐坐。” “好。” 王红凤踮着脚出了这一片，回家的路上，想到姜梨婆家的作为，心生不满。 回到家，不免带出来一些。 梁红缨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笑意柔和奔到门口去迎接，“阿姨，您回来了？” 待看到王红凤脸上的神色，眼神闪烁了两下，只做没有察觉，亲亲热热的挽着王红凤进门。 看到可心的小儿媳妇，王红凤脸色回暖了些许，“等着急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梁红缨虚虚拦了她一下：“您上一上午的班也累了，午饭我烧出来了，等峰哥回来我们就可以吃了。” 王红凤心下熨帖，对小儿媳妇更加满意，这丫头是个懂事的：“你这丫头，来阿姨家还用你动手？这不是打阿姨的脸吗？” “您这说的哪里话，我跟峰哥...我们...不早晚的事~”梁红缨脸现薄红，娇羞无比。 王红凤乐的合不拢嘴，“好好好，阿姨不说，阿姨啊，现在就盼着快点过年，好...” “阿姨~” 婆媳俩其乐融融，没一会张峰也回来了，王红凤起身去收拾午饭，梁红缨也帮忙。 看着饭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王红凤对梁红缨更加满意。 这个小儿媳妇，出身学历样貌性子都没得挑，难得的是还有孝心，对她儿子也一心一意。 饭过中巡，看王红凤眉眼舒展，梁红缨才试探的问了问：“阿姨，您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此话一出，王红凤脸上的笑意又收了些许，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今天下班遇到小姜了，姜梨你还记得吗？” 梁红缨当然记得，只是：“姜姐？她不是回家收拾行李去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王红凤当即把今天遇到姜梨的情形描绘了一遍，后拍桌子怒道：“这婆家也太坏了！” “怎么会这样？”梁红缨瞪圆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坏的人。 “太过分了！”她义愤填膺：“难道姜姐的孩子不是他们亲孙子吗？”但有这样遭遇的姜梨，却更让她欣喜，有恨有软肋的人，才更好拿捏不是吗？ 谁说不是呢？ 王红凤无比的赞同，要是换成是她孙子，她心疼还来不及呢：“红缨，小姜遇到难处了，咱能帮衬着点就多帮衬着点，你认识的年轻姑娘多，有空的话多给小姜介绍介绍生意。” “那肯定的。”梁红缨理所当然道。 看未来小儿媳妇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王红凤看她的眼神更加亲善。 饭后，梁红缨帮着收拾了碗筷，借口下午还有课，提出了告辞。 出了院子，她踌躇片刻，往姜梨的住处走去... 于是，姜梨打开门就看到了脸色有点绿的梁红缨，她莫名其妙，这又是谁惹她了？ 待她看到梁红缨小皮鞋上的黄色后，明了了，这是中招了！ 她只做不知，把人迎进门：“红缨妹子。”她形容狼狈，衣衫褶皱，眼睛肿的像核桃，别提多可怜了。 梁红缨略微扫视一圈屋里，眸底闪过微不可察的嫌弃：“姜姐，你的事我听说了。” 只一句话，姜梨的眼睛里又蓄起了泪珠儿.. 梁红缨不喜欢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我之前说的，有几个小姐妹，想让姜姐盘头化妆，姜姐还记得吗？” 姜梨忙不迭的点点头：“记得记得。” 这不就是她来这一出的目的吗？ “红缨妹子，我也不瞒你，如今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以后还得仰仗妹子了。”姜梨也上道，摆出谦卑的姿态，眼巴巴的看着梁红缨。 “姜姐，我拿你当亲姐姐，也不跟你说虚的，下午我有个小姐妹，想做头发，你能行吗？”梁红缨怀疑的看着姜梨。 姜梨现在的状态可不那么令人放心。 “能行，肯定能行！”姜梨生怕梁红缨对她失望，胡乱擦了把眼泪，讨好的笑着：“我没问题的。” 梁红缨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终是松了口：“那好，下午我们在美云理发店碰面？” “可以可以，没问题。” 到了下午，姜梨早早的就到美云理发店等着了，在等人的期间，还顺便理了个发，烫了个头，财富+2。 等梁红缨过来，姜梨忙迎了上去，同时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她身后的姑娘。 平凡的脸孔，普通的身材，穿着也是无功无过，属于扔到人堆里，一眼都挑不出来的那种人。 她眼睛闪烁两下，看来这还是没信任她！ 跟梁红缨寒暄几句，姜梨就把人带到了镜子前面，她也不多话，就沉默着给人理发，最后还化了个妆。 这一把，姜梨使出了浑身解数，捯饬完后，客人的美貌直接提升两个档次。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的，梁红缨夸了姜梨几句，又约好了明天的时间，就带着人走了... 姜梨财富+3 目送两人出了理发店，姜梨转头，看向理发店里目光灼热的客人，她微微一笑。 来都来了，挣亿点点钱再走吧... 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姜梨财富+12 接下来的几天，梁红缨秉承着她的承诺，每天都会带给姜梨几个客人，姜梨也都尽心尽力的帮他们提升美貌气质。 而其他剩下的时间，她全都泡在了理发店里，把一个缺钱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一个星期后，在第八天的上午，送走了梁红缨带来的小姐妹，梁红缨又折返了回来： “姜姐，我这有个大单你接吗？” 姜梨眼睛一亮：“什么大单，当然接！” “是上门服务。”梁红缨声音柔柔带着诱惑：“我有个小姐妹，身体不太好，家里人不放心她出门，所以想找个能上门的理发师傅....” 第65章 在骗婚团伙内部混的如鱼得水 姜梨心里一喜，但面上却做迟疑之色：“上门？” 梁红缨看她这样，心知肚明她的担忧：“我的姜姐啊，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她笑语嫣然：“我那小姐妹，身子不太好，但家里钱财是不缺的，你要是能让她满意，少不了你的好处。” 姜梨面上浮现出挣扎，对钱财很是心动，但对上门服务又有点踌躇。 梁红缨也不催促她，成竹在胸的等着姜梨做决定。 而姜梨在挣扎过后，终是没忍住钱财的诱惑，答应了下来。 “这才对吗。”梁红缨给姜梨理了理鬓发：“咱们女人家，手里有钱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姜梨赞同，钱虽然不能解决所有烦恼，但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烦恼。 “我听红缨妹子的。”姜梨喏喏的笑，勾人的狐狸眼里，是对梁红缨百分之百的信任。 面对这样的信任，梁红缨有一瞬的愧疚，可更多的是窃喜，只有把姜梨掌握在手里，她才会有话语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姜姐，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生的一双巧手，却没给你匹配的脑子。 两人相视而笑，姐妹情谊尽显。 外面刚刚进院的刀疤脸男人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姜梨眼尖看到他：“阎大哥，你下班回来了？” “嗯。”阎刀疤脸冷着一张脸，点点头，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径直回了自己屋。 “姜姐，你搭理这种人干嘛。”梁红缨替她打抱不平，“你看那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阎大哥只是性子冷淡。”姜梨弱弱的解释了一句，圣母心上身：“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善良到不行的样子。 实际上这刀疤脸只是看着凶，人不坏，看姜梨一个女人租房子住，挑水砍柴之类的重活他能帮把手就会帮把手。 梁红缨叹了口气：“姜姐你啊，就是太心善。” 可也正是因为姜梨这样的性子，她用起来才更加放心。 姜梨腼腆的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红缨妹子，你跟你小姐妹约的什么时候？” “就下午。”聊起正事来，梁红缨也不含糊：“你行吗？” “行的。”姜梨点点头：“理发店那边老板说让我多休息几天，不着急过去上班。” 看姜梨一副老板人真好的样子，梁红缨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才好了。 傻子，人家那是关心她嘛？人家是嫌她挣钱太多眼红了！ 算了，也就是这个性子，才更好骗。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正好也到中午了，咱们去吃个饭，下午就直接过去了。” “不了不了，我在家吃就成，饭店那多贵啊~”姜梨连连摆手。 梁红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拖着她直接出门了。、 姜梨假意挣扎几下，然后半推半就的跟着她去了。 两人找了个面馆，一人要了一碗面，为了维持人设，姜梨要的清汤面，两毛钱三两面，一个女人吃绰绰有余了。 她谨小慎微的样子惹的梁红缨叹气，叫过老板又加了分卤肉，不顾姜梨拒绝，强硬的夹到她碗里：“吃，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干活。” 姜梨呐呐几句，红了眼眶，最后只憋出来一个：“谢谢。” 沉默的吃完面，梁红缨主动付了钱，然后带着姜梨去干活。 她说的小姐妹，住在干净整洁的楼房里，家里独生女，身体不是很好，但正逢婚期，女人一辈子唯一一次的婚事，又想美美的出嫁，梁红缨就给她推荐了姜梨过来。 以上，这是梁红缨的解释。 姜梨不管信不信，面上都是很感激的样子，“红缨妹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梁红缨唇角微勾，敲开了面前的门。 她小姐妹的一家三口都在，姜梨略微打量了一下，就低下了头，老老实实跟在梁红缨身后，没有不礼貌的四处乱砍。 她在后面，听着梁红缨跟那一家三口寒暄片刻，就到了她出场的时候了。 可能是担心女儿，她们化妆盘头都是在客厅里进行的，这户人家条件确实不错，为了女儿特意租了一整套的烫发工具，化妆品也都是新的没拆封过的。 接下来就是姜梨表演的时刻了。 她即将要服务的对象，是一个病弱的清秀美人，长相一般般，但身上独特的病弱感，却格外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根据她的气质，姜梨给搞了个病弱白月光的妆容，楚楚可怜，眼角下一颗泪痣，又使得整张脸没那么虚弱，至于发型，就黑长直了，白月光标配。 最后出来的效果，自然是无比满意的。 一家三口看到姜梨这一手，掏钱格外的痛快，于是，姜梨财富+10，这可比在理发店挣的多多了。 她是梁红缨带来的人，表现出色，梁红缨脸上也格外有光。 听了一会花式夸赞，梁红缨就带着她离开了。 出了屋门，姜梨才憋不住的笑了开来，看到手里的那张大黑拾，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开心和满足。 “这家人可真大方。”她语调轻快，对着梁红缨说道。 “我就说吧，这可比你在理发店累死累活挣的多多了。”梁红缨也不打击她，顺着她说。 “还是红缨妹子对我好。”姜梨满足的眯起了眼。 从那天以后，姜梨接到的上门服务多了起来，但是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样，见到的人也都不同。 同样，姜梨给她们弄的发型和妆容自然也不一样，但是无一例外，都直接给她们的美貌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渐渐的，梁红缨的朋友圈里都传开了，她认识一个姐姐，化妆理发手艺很好，能化腐朽为神奇。 名声传开，姜梨收到的邀约就更多了，每一天都最少有三场的上门服务，这是梁红缨给她规定的，说物以稀为贵。 但梁红缨这样，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有好几个人跳过了梁红缨直接来联系姜梨。 都被姜梨以红缨妹子是为她好给拒绝了，她的实诚，引得梁红缨更加满意，引得她的小姐妹也多有好感。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姜梨财富+200，还彻底融入了梁红缨的朋友圈。 经常会有一些漂亮的小姐姐约她逛个街，吃个饭，她简陋的小出租屋，访客也多了起来，还都是一些漂亮的姑娘，引得住在附近的单身汉蠢蠢欲动的。 只是因为有阎刀疤脸镇着，暂时没人敢行动罢了。 眼见着姜梨在骗婚团伙内部混的如鱼得水，借着姜梨的光，苏局长他们情况也摸查的差不多了，就在准备实施抓捕的时候，意外来了... 第66章 暴露危机 姜梨差点就暴露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姜梨完成了上午的上门服务，刚打算离开，就被服务对象叫住了： “姜姐，我一会要出去逛逛，买几件衣服，你跟着一块参谋参谋呗，你眼光好，我信你。”服务对象林紫黛笑盈盈的叫住姜梨。 她是那种明艳大气的长相，性格又比较强势，姜梨就给她化了个御姐妆，配的大波浪，这会她勾唇一笑，风情万种，姜梨骨头都酥了。 该说不说，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刑，想想就可惜。 她看向门外的梁红缨，梁红缨柔柔怯怯的笑：“黛姐，姜姐一会还有事。” 林紫黛不紧不慢道：“不是下午吗？”她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会，不知姜姐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姜梨有些为难，她看看梁红缨，又看看林紫黛，一副不知道该听谁的为难样子。 “我、我、红缨妹子说的对，我下午还有事。”犹豫良久，她还是选了梁红缨。 梁红缨嘴边的笑意真切了起来，看向林紫黛的眼神里有着嘲讽，林紫黛眼底闪过不快，一瞬即逝：“要不红缨妹妹也一块去，你知道的，姐姐的未婚夫眼光高，还得仰仗红缨妹子多给姐姐参谋参谋了。” 听到林紫黛的未婚夫，梁红缨颊边笑意微僵，面上闪过不平之色，不就仗着她勾的男人地位高吗？ 要是、要是她早一点遇见姜梨，未婚夫是谁的还说不定呢：“好啊，既然黛姐相信我，妹妹自然不会推脱。” 姜梨这个被争抢的当事人，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就这么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定下了要去逛街的行程。 不过她人设是老好人，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于是，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养眼的风景。 三个大美人手挽手逛街，发丝被风吹得飞扬，穿红着绿，笑容灿烂自信，吸引了无数人驻足观看。 时下，众人刚摆脱了黑蓝灰这种暗淡的衣服，开始了对美丽的追求，但这种追求是盲目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样才是美丽，什么样才是丑陋，只一味的跟风。 但看到这样漂亮的三个女同志，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的确定，这三个女同志是美丽的。 这之后，有无数的女同志跟风模仿三人的穿着打扮，当然这是后话了。 说回姜梨这边，她被两个漂亮小姐姐夹在中间，逛了一个又一个的摊位。 才八二年，服装店只有零星几个，卖的衣服还都是南边来的新款，这就导致，每家服装店都是爆满的状态。 姜梨三人挑了其中一个，使劲浑身解数挤了进去，打眼一扫，卖的最多的是针织毛衣，并且姜梨惊讶的发现，这会已经有羽绒服了。 只不过只有颜色之分，没有款式区别，全都是直筒样子的，这会的制衣手艺粗糙，羽绒服也没有后世那样的小巧服帖，反而是臃肿充气，穿在身上，像在身上裹了块面包。 不过也是又优点的，羽绒服比棉袄要轻便，保暖效果却不比棉袄差，穿在身上没有那么累。 姜梨正逛着呢，突然听到一句：“姜梨？你不是去外地打工了嘛？怎么会在这？” 姜梨心下重重一跳，完了，碰见熟人？ 她侧头看过去，就看到方芸在不远处惊讶的看着她，她身边还跟着一老一小两个女同志。 “芸姐？”姜梨惊喜道：“你这是进城来买衣服？” 事到如今，装傻是来不及了，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梁红缨和林紫黛注意到姜梨这边的状况：“姜姐，这是？” “邻居家嫂子。”姜梨丝毫不慌：“红缨妹子，上次在理发店，你们还见过呢。” 梁红缨仔细看了方芸两眼：“你不说我都没认出来，这嫂子变化挺大的。” “我给做的头发，怎么样？”姜梨脸上有小得意。 梁红缨夸赞道：“你的手艺向来好。”然后继续跟方芸搭话：“嫂子这是来买衣服，有看中的吗？要不要我帮忙挑挑？” 方芸到现在还云里雾里呢：“小姜，这怎么回事？” 这不是上次在理发店，姜梨的客人吗？怎么看现在姜梨跟她关系很好的样子？ 还有杜嫂子不是说姜梨去外地工作了嘛？她怎么会在这？她既然没去外地？为什么不回家属院？ 方芸满肚子的疑惑，止于姜梨的眼泪：“小姜，你这..？” “嫂子，你最近见过我的孩子吗？”姜梨不等她问出什么敏感的问题，直接把控聊天的节奏：“她们怎么样？吃得饱吗？穿得暖嘛？有没有想我？” “挺好的。”方芸本能的回答：“你这么挂念孩子怎么不回去看看？” “我也想啊~”姜梨眼泪流的更欢：“可我得挣钱啊，我不挣钱，孩子们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生活？” 方芸面色更加奇怪，小姜怎么变的这么爱哭了：“有杜嫂子...” “别跟我提她！”姜梨恨声道：“要不是她撺掇，我能跟孩子们分开吗？” 方芸：？？？ 小姜这是怎么了？ 姜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要不是有红缨妹子帮我，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呢？” “他们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我的孩子不是他们亲孙子吗？他们怎么这么狠的心啊？”她捶胸顿足，一副难过到不行的样子。 梁红缨柔柔的上前给她擦了擦眼泪：“嫂子，姜姐真的很努力挣钱了，也把挣到的钱都寄了回去，您能不能帮忙说说，让姜姐见孩子一面。” 看这位突然出现的嫂子，谈吐气质不像是农村人，但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手上有老茧，指甲缝里有泥垢，肤色粗糙，在光鲜亮丽的服装店里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又完全是农村的人表现。 方芸眸光微闪，面露难色：“嫂子不是不帮你，只是你家老太太她...哎~你也知道，嫂子尽力试试？” 身为军人家属，方芸的敏锐度还是有的，更何况姜梨透露的足够多了，她也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该怎么说。 姜梨神色悲苦，勉强笑笑：“谢谢嫂子了。” 方芸摇了摇头，看着姜梨，脸上有着同情和佩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那你忙，我先带婆婆和小姑子去别的地方转转。” “好。”姜梨抹了抹眼泪，给三人让出一条路。 梁红缨给林紫黛使了个眼色，林紫黛突然出声：“等一下。” 方芸脚步一顿，转回身来：“这位是？” “我的朋友，林紫黛。”姜梨介绍道。 林紫黛笑笑：“嫂子，怎么着急走呢？这里的衣服都看不上眼吗？” “哪里是看不上眼。”方芸苦笑道：“太贵了，我们买不起。” 闻言，林紫黛歉然的说：“抱歉，我不是...” 方芸摆摆手，“跟你没关系，我们啊，还是去外面看看，扯点布自己做吧。” 林紫黛理解的点点头，忽而又问：“嫂子家是哪里的？” 第67章 姜姐，你先休息一段时间 方芸一愣，看向姜梨。 姜梨哭的目光呆滞，往西侧了侧头。 “嫂子看姜姐干什么？”梁红缨柔柔的问，说出话的却带着刀子：“莫不是不知道自己家住哪？” 方芸反应也快：“什么话，我又不是村里傻柱，还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我就是奇怪，你们不是小姜的朋友吗？怎么不知道她家在哪吗？” 这话提醒了姜梨，她看向梁红缨和林紫黛，等着两人给自己一个解释。 梁红缨不理她的目光，只一个劲的盯着方芸看。 姜梨是她带进来的，要是真的身份有异，她肯定会跟着受牵连的，所以她不能不小心。 “西村呗。”方芸挑了挑眉：“你们真的是小姜的朋友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呢？”她反客为主怀疑看着两人。 听到她的回答，梁红缨眸光一厉，不动声色离姜梨远了些：“可姜姐家在大溪村？” 方芸却不慌不忙：“一看你就不了解我们乡下，大溪村，原先就叫溪村，只不过溪村不好听，后来才叫大溪村的。” “这个事我们十里八村都知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撇了撇嘴：“小姜，你不会是被这两人骗了吧？” 姜梨嘴唇蠕动两下，想解释，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看向梁红缨和林紫黛。 “是这样吗？”梁红缨还是觉得奇怪，林紫黛却说：“原来如此，是我们冒昧了，实在是我这妹子，拿姜姐当亲姐姐，难免有点关心过度。” 方芸怀疑的看着她们，“小姜？” “嫂子，红缨妹子对我很好，不是坏人的。”姜梨演起傻白甜来，出神入化。 “随你吧。”方芸哼了一声：“被骗了也活该。”说罢拉着自己婆婆和小姑子转身就走。 林紫黛跟梁红缨交换了一个眼神，梁红缨拽着姜梨到陈列展示的衣服那：“姜姐，别难受了，我们还得给黛姐选衣服呢，你下午的活可耽误不得。” 趁着两人专心致志挑衣服的时候，林紫黛悄无声息挤出人群，跟上了方芸三人。 “芸娘，刚才...”张老娘想问刚才怎么回事。 方芸打断她：“刚才见到姜梨的事，别跟老杜家说了，她一个人，没了男人，带着好几个孩子也不容易。” 张小姑子一点都没听懂，但她是个闷性子，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张老娘呢，是个人精，她尽管什么都不知道，但不耽误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说不是呢，一个女人家，以后有的罪受呢。” 说着，三人渐走渐远，林紫黛也从旁边店里露出身形，看了三人离去的方向一眼，又回了刚刚的服装店。 她刚离开，树后一双刻薄的三角眼显现，意味不明的盯着林紫黛窈窕的背影，喃喃道：“够警惕的。” 要不是他事先提醒，这会姜梨就已经暴露了。 另一边。 姜梨尽心竭力的挑选了两件适合林紫黛的衣服，一转头，人不见了：“林姑娘呢？” 梁红缨神态自若：“黛姐啊，她肚子有点不舒服，找厕所去了。” 姜梨傻白甜一点都没怀疑，点点头：“那我们在这等她一会吧。” “好。” 没一会，林紫黛回来了，看到姜梨替她挑选的衣服，很是喜欢：“姜姐，我就说你眼光好吧。” 姜梨羞涩的笑笑：“林姑娘，你肚子没事了吧？” 林紫黛反应也快：“好多了，估计是早上吃香蕉凉到了。” “我们女人家，还是少吃点凉的。”姜梨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 林紫黛拿着衣服去付了钱，三人出了服装店，接着往下逛，不一会，气氛又恢复了和谐热闹。 直到姜梨时间到了，林紫黛才依依不舍的放她走，姜梨又马不停蹄赶赴下一家上门服务。 完事后，又到了另外一家，直到天彻底黑透，她才满身疲惫的结束一天的工作。 梁红缨和她对象一起送姜梨回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梁红缨突然说道：“姜姐，明天的工作先不做了。” 她还是不太放心，打算回去再好好查探一下，要是查到姜梨没有问题，再用也不迟。 姜梨脚步一顿：“为什么？”她神色惶惶：“是我哪做的不好吗？” 还是被怀疑了呀。 “不是。”梁红缨安抚她：“是我看你这段时间太累了，想让你好好休息几天。” 姜梨急急忙忙道：“我不累，我一点都不累。” “姜姐，听我说，以后挣钱的机会多的是。”在未婚夫面前，梁红缨不能露出破绽，只能温声细语的跟姜梨讲道理：“但你身子要是垮了，那是多少钱都补不回来的，你还有孩子呢，总得为她们想想。” “听我的，你先休息几天，等休息好了，咱再继续也可以。”梁红缨端的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她未婚夫也很是赞同：“红缨说的对，姜姐要是闲不住，可以来我家找我妈聊天，我妈这几天还念叨你呢。” “好吧。”姜梨垂头丧气的答应了，“红缨妹子，客人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梁红缨自信的拢了拢吹到嘴边的发丝：“那都是我小姐妹，会理解的。” 不过是些黄字辈绿字辈的罢了，哪里敢指摘她！ “不会生气就好。”姜梨松了一口气，“我听红缨妹子的。” “这才对嘛~”梁红缨满意的点点头：“那姜姐，你早点休息，我们也回去了。” “好。”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姜梨才转身进了院，院子里，阎刀疤脸正在洗衣服，他只穿了件破旧才衬衫，胳膊上的腱子肉鼓起。 因为要洗衣服，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青筋虬结的手臂。 还别说，手臂挺白。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姜梨都被自己逗笑了，她咧了咧嘴，打了声招呼：“阎大哥，洗衣服那？” 阎刀疤脸点了点头：“回来了？” “嗯。”姜梨嗯了一声，进屋了。 两人虽然是邻居，但交流很少，主要就是阎刀疤脸是个话少的人，姜梨又有秘密，生怕自己瞎聊的时候不注意，说了不该说的。 所以哪怕都同住一个屋檐下快一个月了，两人的交流也仅仅停留在互相打招呼上，一天都说不过十句话。 姜梨没看到的是，她进屋以后，刀疤脸看了一会她关上的房门，才收回视线，唇角轻轻勾起，三两下搓洗干净衣服，晾到晾衣绳上，也进了屋。 回到屋里，他脱下破旧都有毛边的衬衫，露出里面的工字背心和满是疤痕的上半身，双手垫在脑后，仰躺在被褥上，心里琢磨姜梨这个人... 想到她今天的临危不乱的应对，还有唱作念打时的鲜活，都格外的令人欣赏….. 第68章 哦豁，一网打尽 姜梨的上门服务结束了，但她也没闲着，开始去美云理发店报到。 在美云理发店坐了两天班，被唐美云委婉但坚决的要求休息几天。 她拗不过好心的老板，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先休息几天。 于是，姜梨就彻底闲了下来。 无所事事之下，她就在出租屋里捣鼓吃食。 她的出租屋是没有灶台的，整个院子，只有一个灶台，还是用来烧热水的，姜梨征求了一番院里大家的意见，就忙活开了。 她要做的也不是什么稀罕吃食，就是爆米花，外面街上就有专门的爆米花机，拿一把玉米，交五分钱，就能爆一锅。 姜梨每次经过的时候，都能闻到那种焦糊的香味，馋的不得了，但她的人设又是节俭到骨子里的单亲妈妈，浪费钱来买这个，显然不符合人设。 因此每次遇到的时候，她都走的飞快，这会闲下来来了，那点馋虫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所幸她这里还有苞米棒子和白糖，材料齐全，做起来也简单。 苞米棒子脱粒，把被虫蛀的捡出去，然后洗干净，放到太阳底下晒干。 大铁锅刷干净，灶台架火，烤干铁锅里的水分，把晾干的玉米粒下到锅里，锅里在倒入些油，放些白糖，就翻炒就可以了。 翻炒到玉米在锅里爆开花，盖上木质锅盖，没一会，就听到锅里传来彭彭啪啪玉米粒爆开的声音。 阎刀疤脸坐在门口看着姜梨折腾，眼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情。 姜梨却一点都没注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这口锅里，直到锅内爆炸声停止，她才掀开锅盖，白花花带着焦糊香味的爆米花就呈现在她面前。 她不顾烫，捻了一粒进嘴，又酥又香，比外面卖的也不差什么了。 她回屋拿了个汤碗，装了一碗，先送给自己的邻居冷酷的阎大哥。 好歹人家也答应她用锅鼓捣吃食了，一点爆米花而已，她还是舍得的。 阎刀疤脸没想到她会给自己送吃食，怔了一下，先说了句：“谢谢。”才接过来，倒入自己家碗里，又把碗洗干净后才还给姜梨。 这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姜梨由此断定。 教养这东西，就体现在平时的各种小事上。 “阎大哥尝尝，要是好吃我再给你送。”姜梨礼貌的笑着，跟别人分享美食，得到别人的感谢，心情自不会不好。 阎刀疤脸点点头：“好。” 接下来，姜梨又给院里的其他租户一家送了一碗，锅里剩下的就被她收了起来。 今天难得有太阳，姜梨也没在屋里窝着，拎了个瘸腿的板凳，也坐到门口，懒洋洋的一边晒太阳，一边时不时丢嘴里一个爆米花。 那样子，像极了在太阳底下舒展身躯的猫咪，慵懒且闲适。 刀疤脸的男人顿了顿，也拿着凳子坐到了门口。 姜梨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过头继续眯着眼晒太阳。 刀疤脸的男人也什么都没说，就坐在那，一粒一粒的吃着爆米花，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安安静静的晒着太阳。 忙碌了很久，这一闲下来，姜梨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松泛起来，更加昏昏欲睡了。 直到耳边咀嚼爆米花的声音停下，她眼睛才张开一条缝，看向身旁的男人，二话不说又给他倒了一碗：“别客气，我这还有。” 刀疤脸男人严肃的点点头：“谢谢。”然后一粒一粒的吃了起来。 他吃相不算多么好看，只是吃东西的时候，显得格外虔诚，姜梨被他感染，也吃了一粒：“阎大哥，你今天不用上工吗？” 刀疤脸男人咽下嘴里的爆米花才转头，一板一眼的回答她的问题：“今天没活。” 姜梨了解到，刀疤脸的男人是在木材厂当临时工的，给人搬木材挣钱，也是挣得辛苦钱，怪不得一身的腱子肉。 “哦，也难怪。”姜梨哦了一声，有了闲聊的兴致：“阎大哥，你老家哪的？怎么会想起来江市讨生活？” 男人眸底闪过一道心虚：“老家是北边的，家里穷，同村的人说来这边能发财，我就过来了。” 他磕磕绊绊的，说话的时候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那你想家吗？”姜梨又问，她就是闲聊，想到哪问到哪，也不问什么尖锐的问题，就一些普普通通的。 刀疤脸男人转头看着她秀美的侧脸，阳光照耀下，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想。” “我也想家了。”姜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都快一个月了，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盛楠几个想她了嘛？ 老娘和大嫂的小生意搞的怎么样了？新的自行车买了吗？还有秦婶子和小天，曲月眉又找他们的麻烦去了吗？ 不知不觉，她在这里已经有这么多牵挂。 刀疤脸男人嗯了一声：“过年就可以回家了。”他话语笃定，像是在承诺什么。 “是啊，要过年了。”姜梨叹了一句。 两个人在这里晒太阳，吃爆米花，闲聊天，外面，苏局长都快忙的脚打后脑勺。 本来都快要收网了，这不是姜梨差点暴露，他们怕犯罪团伙警觉，只能暂停收网计划，再找机会。 但机会来的很是迅速，梁红缨因为对姜梨隐隐有怀疑，所以挨家拜访了姜梨上门服务过的几个组员，得到的说法都是姜梨很老实。 服务的过程中，什么都没多看，什么都没多问，就老老实实干活，老老实实挣钱。 至此，梁红缨放下了一半的心，剩下的一半，就要等到去大溪村打探的人回来才能放下了。 但大溪村打探的人还没回来，她就接到消息，有金字辈的前辈来视察工作。 那可是金字辈，组织里的女人，被分为，金银紫红黄绿蓝，金字辈那可是最接近首领的女人了。 据说金字辈的前辈都已经上岸从良，嫁给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了，这是梁红缨最终的目标，她又怎么会错过找前辈取经的好机会。 于是，她就回了据点，然后跟踪她的苏局长一干人等，天降馅饼，立马包围整个据点，把里面的老老少少，连狗都没放过。 当然也包括那个从良的金字辈前辈。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一网打尽。 这些姜梨是不知道的，她经过那天一块晒太阳以后，跟阎刀疤脸的男人关系近了些。 在加上刀疤脸男人也不知怎么的，这几天都没出去上班，梁红缨这几天也没找过姜梨。 姜梨无所事事，只能一边捣鼓吃的，一边跟人闲聊，聊人生，聊理想，聊一切不涉及私事的话题。 主要是自己一个人待着有点无聊，其他的租户她都不熟，只能找刀疤脸。 而刀疤脸呢，尽管话少，但姜梨的话都会认真的听，每一句话都有回应，这让姜梨感觉跟他聊天很舒服。 “阎大哥，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工作，挣钱，回家让家里人过上好生活。”刀疤脸男人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这很好啊。”一听就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姜梨夸道。 “你呢？”刀疤脸男人转过头来看她。 “我？”姜梨伸了个懒腰：“我想买个房子，把孩子们都接到市里来。” 家属院的设施虽然也不差，但到底比不上市里。 刀疤脸男人刚想开口，门外走进一个人：“弟妹。”是苏局长。 姜梨霍的站起，这是成了？她的梁红缨呢？ 第69章 造化弄人吗？应该说天网恢恢 苏局长看了看坐在一起晒太阳的两人，脸上闪过兴味，“弟妹，这位是？” “哦，邻居大哥。”姜梨这么介绍：“人不错。” 刀疤脸男人警告的看了苏局长一眼，转身回屋了。 姜梨没有管他，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到底成没成功？ 像是看出了她的急切，苏局长点了点头：“成了。” 姜梨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来：“那我要的人？” “给你留着呢，你现在就要去？”苏局长问她， 现在可不是好时机啊。 姜梨想了想，摇了摇头，“再等等吧。”等人认清现实再说。 “随你。”苏局长说道。 卧底生涯结束了，姜梨也就不用租房子住了，她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 她才住了一个月，又走节俭风，东西不多，一个小包袱带重要的东西就够了。 屋里剩下的那些，瘸腿的桌子凳子，全被她送给了隔壁邻居，美其名曰离别礼物。 这一个月，邻居帮了她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这些就当感谢他的帮忙吧。 阎刀疤脸不知是看出了什么，面对送上门来的桌椅板凳，什么都没说，照单全收。 “再见。”她看着姜梨真心的笑容，郑重的说了一句。 姜梨不懂其中的意思，不过也说：“再见，下次见面我请阎大哥吃饭。” “好。”刀疤脸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姜梨对这地方没多少留恋，收拾完行李就走了。 她本来打算先回家一趟，在去见梁红缨，找她谈判，但苏局长说，梁红缨吵着闹着要见她。 “见我？”姜梨指指自己。 苏局长点头：“对，她说不见到你什么都不会说的。” 据他得到的消息，这个梁红缨在组织里地位不低，知道的东西肯定也不少，“弟妹去吗？” 但苏局长还是征求了姜梨的意见，姜梨要是不想去，他们可以在想别的办法撬开梁红缨的嘴，无非就是浪费些时间罢了。 “我去看看吧。”姜梨说，本来就是要跟梁红缨摊牌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她归家心切而已。 苏局长就带着她来了郊外的一座院子。 姜梨：？？？ 不应该去公安局吗？ 这样显得他们两人很像反派好嘛？ “公安局人多眼杂。”看到姜梨奇异的眼神，苏局长解释了一句。 姜梨既然还想用梁红缨，那梁红缨暂时就不适合出现在公安局，毕竟公安局可不是他的一言堂。 他可不是那等不懂变通的老古板，姜梨在这件事情上发挥的作用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这点小要求他还是能做主的，更何况，那人也是默许的态度，他做的就更理直气壮了。 姜梨了然的点点头，合该这样。 她毕竟要针对的是胡书记的外甥，确实不宜大张旗鼓，想到之前尤易廉极力主张报公安解决，就不难猜出，公安局里有他的人。 那要是梁红缨在公安局露面，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还是苏局长细心。 想通了一切的姜梨佩服的看了一眼苏局长的背影，才迈步跟着他进了院。 梁红缨被关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屋子被装修成了公安局审讯室的样子。 梁红缨一副银手镯，眼睛蒙着黑布，安静的坐在那，听到开门的动静，她侧头过来：“姜姐？” 姜梨没有回答，苏局长挥了挥手，暗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拿下梁红缨眼周的黑布。 骤见光明，她不适的眯了眯眼，然后才缓缓睁开，看到的就是姜梨，还有公安局的局长。 梁红缨像以前那样，跟姜梨打招呼：“姜姐，好久不见。” 终日打雁终是被雁啄了眼，竟栽在这样一个蠢货身上。 也不对，她的蠢应该都是装出来的，“姜姐好演技。” 也怪她急切了，以至于被人钻了空子。 姜梨笑了笑，“也没有很久，咱不是之前才见过？”她就像是老友重逢一般：“红缨妹子，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反应也快，要不是她在明，自己在暗，说不定还真糊弄不了她。 梁红缨冷哼一声：“姜姐是什么时候看出不对的？”她始终不明白，从始至终她都很小心，甚至每一次姜梨上门服务她都在旁边。 什么不该说的都没说过，姜梨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不对的，又是什么时候成为公安的线人的？ “只要你能给我解惑，我什么都招。”她心里抓心挠肝的好奇。 姜梨看了眼苏局长，苏局长冲她点点头。 “从见你的第一面。”姜梨说：“我就知道了。” “不可能！”梁红缨惊叫，脑海里回放着跟姜梨第一次见面的所有细节，她自认挑不出毛病。 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姜梨好心解释：“你表现的没毛病，是我之前见过你的照片。” 梁红缨还是不懂。 “吴红梅。”姜梨说：“懂了吗？” 梁红缨的脸色瞬间变换的如调色盘一般，红了青，青了绿，绿了黑的，五彩斑斓极了。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原来不是我露了破绽，造化弄人。” 她这一生，从小到大有太多的名字了，吴红梅只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她之所以能记得，是因为那次的对象格外的好骗，很轻易就拿出了八百八十八块的彩礼。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蠢货，反而成了她的破绽，进而令公安锁定了组织。 造化弄人吗？姜梨反而不觉得，应该说是天网恢恢。 梁红缨苦笑一声：“你们要问什么，问吧。” 反正她终其一生所求，不过自由二字，现下一切都成了泡影，她也没有为组织尽忠的想法，相反，她恨不得组织能被连根拔起才开心。 这方面，就让更擅长的吴局长来了： “你的真实姓名？”苏局长选了个相对温和的开局。 谁知道梁红缨根本答不出来，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事已至此，她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我很小就在组织里了，刚开始，我是蓝字辈，后来成了绿字辈，黄字辈，现在是红字辈。” 她目光空洞，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能给我一杯水嘛？” 姜梨把自己面前的茶缸子端给了她。 梁红缨端起来润了润唇瓣，“谢谢。”0 然后接着说：“组织里像我这样的人很多，我们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在哪，今年多大，我们所有的人都用编号称呼，一开始我是蓝27号，现在是红3。” 说到这，她自嘲的笑笑：“所以你问我的名字，我还真没法回答你，因为我这一生有过太多的名字，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尼玛，合着这还不止一个简单的骗婚组织！！ 这是姜梨的第一反应，就是说，要真像梁红缨说的那样，她是从小就在组织里的，这事可就大了去了。 前几年那种社会环境，能大规模的养育小孩子还不被发现的，背后的组织何其庞大。 苏局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怪不得那人要改头换面来查.... 他平复了下波动的心绪，继续问问题.... 第70章 彩虹？呵忒！ 经过梁红缨的讲述，姜梨和苏局长也渐渐窥到了这个庞大组织的冰山一角。 据梁红缨所说，她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一个村庄里，那村庄里面，生活着的都是像她这样的小孩子，有男有女，有漂亮的，有普通的。 而她们从很小开始，就学习各种技能，其中，学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勾引男人，怎么能让男人心动，还有揣摩男人的心理。 等渐渐长大了些许，她们这些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就被集中在一起，有专门的人来教导她识别各种各样的男人。 等可以出师的时候，她们要去赚钱，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只要能赚到一百块，就算她们考核通过，就可以走出村子，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接触到外面就解脱了，就不用学那些东西了，可我从来没想过，等着我们的是更残酷的未来。” 梁红缨嘴唇颤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 姜梨和苏局长听的满脸凝重。 她们这一次抓到的是长相漂亮的骗婚团伙，那那些长得一般，或者没有通过考核的呢？ “我不知道。”梁红缨摇头，“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我见过的，知道的和经历的，其他的，你们也不想我误导你们吧？” “那就说你知道的。”苏局长肃声道。 梁红缨又喝了口水，定了定心绪，缓缓开口： 她所在的组织，叫彩虹，以颜色来决定地位高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代号。 想要在组织里不被欺负，就必须得往上爬，千方百计的往上爬。 在彩虹里面，想要往上爬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钱，只要能替组织挣到足够的钱，地位自然而然的就会提高。 比如蓝字辈要升绿字辈，就要替组织赚到两千块，绿字辈升黄字辈，要一万块，黄字辈升红字辈，要五万块。 她掀了掀眼皮：“我升到红字辈，用了足足六年，才爬到现在的位置。” 六年挣六万两千块，还是前几年的六万两千块，姜梨很想向她请教一下赚钱的捷径。 这比抢银行来钱都快。 只不过，她也能想到梁红缨是如何赚这些钱的，一个姑娘，一个漂亮的姑娘，还是一个只学过研究男人的漂亮小姑娘，怎么挣到的这些钱不言而喻。 梁红缨说完后，见姜梨神色如常，心里不甚痛快，她说这话，有炫耀的意思，但当事人没给到反馈，这让她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后来，政策松动了，彩虹就教我们骗彩礼，这样来钱可比之前快多了。”梁红缨讥讽道。 她这一年，最少得赚了两万块，遇到过数十个男人，跟他们调情牵手，谈心说爱，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像她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能从她眼里看出爱意来。 “你们的具体活动范围呢？”苏局长问到了点子上。 梁红缨知无不言：“我待过苏市，去过川省，北边也待过，江市是最后一站。” 她们这些人，靠脸挣钱，难免被人记住，每当这时候，组织总会及时察觉，送她们去另外一个城市，如此往复。 甚至有的时候，组织里的姐妹们，还会撞到同一个男人，谁也不肯退步的结果就是，骗那人两次。 也有的被骗三次多次的，反正她们不用操心后续，只要赚钱就行。 “那你见过金字辈的人吗？”姜梨好的很，梁红缨才是个红字辈，都已经这么厉害了，那最顶尖的金字辈得牛成什么样啊？ 梁红缨摇摇头：“我见过最大的就是一个银字辈的前辈。”她的梦想就是成为银字辈。 紫字辈往上，就不用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之间了，甚至还能挑一个顺眼且位高权重的男人嫁了，过平常日子：“你们这次是幸运，我们得到消息，有金字辈的前辈来视察，我们都想请教她，所以才被你们一网打尽的。” 苏局长眼神微闪，他就说呢，天降馅饼，犯罪分子竟然在这节骨眼上聚会，原来是有上级领导视察工作。 金字辈的，记下来，等回去扒拉扒拉，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姜梨有点好奇：“红字辈升紫字辈要赚多少钱？”她想到了林紫黛。 “要二十万。”梁红缨说。 “嘶~”姜梨倒吸一口冷气， 真赚钱啊，可也真刑啊！！！ 不敢想象，彩虹组织靠着这些漂亮女孩子，这些年积累了多少不义之财。 呵忒！ 败类！ 至此，由一起普通的骗婚案，牵扯出一个骗婚团伙，最后又刨根问底，拽出了一个庞大的彩虹组织，甚至这彩虹组织只是其中冰山一角而已。 不敢想象，在他们看不到的黑暗中，有多少案件被埋藏，有多少无辜的孩童被利用。 身为一个有良知的人，只是想想，他们都觉得不寒而栗，更何况身处其中挣扎的这些女孩呢？ 只是，她们虽然可怜，但犯罪也是真的，他们骗的这些金额，足够申请花生米了。 今年又赶上上面大力整治犯罪，就更加逃脱不掉了。 想到这里，姜梨抿了抿嘴唇：“你还差多少能升上紫字辈？” 梁红缨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咧嘴笑了笑：“差两万。” 好的，救不了一点！！ 她颓然的叹了口气，心里的计划彻底掐灭了，她还想着，用减刑来诱惑梁红缨为她所用呢。 现在还减个毛，花生米估摸着很快就要到了。 “我很好奇，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能赚到这么多钱的？”苏局长问道，尤其是在前几年国情如此艰难的情况下。 “你觉得呢？”梁红缨反问：“或许你们猜猜看呢？” 既然结局已经必死，她反倒坦然起来了，还能跟苏局长开玩笑。 苏局长张了张嘴，说不出口了。 梁红缨笑了笑，还能怎么赚呢，年岁小的时候，扮可怜卖乖，让家境好的人家收养，或偷或骗，这样的人家家底可不少呢。 再长大后，用的最多的就是仙人跳，专门找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这样的人，好面子，大多都喜欢息事宁人。 政策松动，不用介绍信以后，连仙人跳都不用了，钱到手后，直接玩消失，反正有人善后，实在不行还能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国家这么大，总有可以施展的地方。 她的未尽之语，姜梨和苏局长都听懂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父母是哪来的？”苏局长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组织安排的。”梁红缨说道“我们只要锁定目标，组织会帮我们制定计划，造假背景，还有其他一应人员都由组织负责。” 她们只负责勾搭男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操心，赚来的钱却都算她们的业绩，有些姐妹还觉得组织这样很善良。 要问的问题差不多都问完了，苏局长侧眸询问的看向姜梨。 姜梨摇了摇头，她没有筹码，也不敢放梁红缨出去，这太危险了。 “姜姐，你有事求我吧？”梁红缨笑了笑，神情满是笃定的看向姜梨。 第71章 人世太苦，姑奶奶不伺候了 不等姜梨说话，梁红缨又道：“这里也不是公安局吧？” 姜梨挑挑眉，知道梁红缨聪明，没想到她竟然能如此聪明：“何以见得呢？” 梁红缨抬手理了理头发，她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学生了：“这里太静了。” 屋子明明不隔音，能听到外面开门关门的动静，却听不到一点说话声。 她那么多姐妹被抓，公安局里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而把她单独关押的原因，她除了有事所求想不到别的。 苏局长，她了解，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跟她又没有交集，那么就只剩下姜梨了。 “你很聪明。”姜梨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度聪明的女人，要是能健康的长大，绝对会是某一方面的顶尖人物。 梁红缨不置可否：“聪明也没用，老天不想让我活了。”她眼睛里有超脱一切的木然：“正好我也活够了。” “下辈子，愿我能清清白白，生在平常人家，不求富贵，只求平淡，也能体会一把普通姑娘的人生。”她的语气里已经存了死志。 这些年，她也累了，升到金字辈，那是她给自己定的目标，但她同时也能清醒的知道，这个目标遥不可及。 组织里那么多人，金字辈银字辈寥寥无几，那其他的姐妹去哪了呢？ 她以前不敢细想，因为一旦想明白，她就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但她真的不明白吗？ “所以，姜姐，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们做个交易吧。”梁红缨笑盈盈的样子，一如姜梨初见她那样。 “什么交易？” “我帮你达成你所求，你帮我钓鱼，钓出组织的其他人，然后，灭了它们！”梁红缨的眼睛里射出凶戾的光：“我愿以自身为饵，赎我这些年的罪孽。” 这个姜梨可做不了主，他看向苏局长。 苏局长：.... 他也做不了主啊：“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 “麻烦了。”梁红缨很有礼貌。 苏局长颔了颔首，打开门走了出去，与此同时，角落里存在感一直很低的那个人也跟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姜梨和梁红缨。 姜梨看她茶缸子里的水喝没了，又给她续了一杯。 抛开其他不谈，给杯水喝还是可以做到的。 梁红缨双手捧住茶缸子：“姜姐，你真的叫姜梨吗？” “我真的叫姜梨。”姜梨点点头，坐了回去，跟她话着家常：“我当初根本不知道会遇见你，说的是真名。” “但见到我后就开始算计我了？”梁红缨也没有恼怒，情绪始终很温和。 姜梨也不否认：“算是吧。”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但我一开始只以为你是普通的骗婚，真没想到牵扯会这么大。” 想想她就惊出一身冷汗，那时候她真是天真的可怕，只以为骗婚一个把柄就能拿捏住梁红缨，幸亏她没有急，不然她现在都不知道在哪条河底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们有组织的呢？”梁红缨又问道。 “就逛百货商店那一下午，你说一些小姐妹。”姜梨也很诚实：“那时候我就猜到了。” “你很聪明。”梁红缨把这句话还给了姜梨。 “应该说你在明我在暗，所以你才会败。”姜梨也实事求是，她还真不一定能玩过梁红缨。 毕竟，人家从小的生长环境是那样的，她虽然也艰苦，但现代的时候，到处是摄像头，二叔一家也不敢太过分，顶多就是语言暴力，冷暴力加漠视罢了。 “这倒也是。”梁红缨从来不认为自己比姜梨笨，她只是输给了老天。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无意间被人拍到，也不会想到会被姜梨看到，然后她们会遇见。 闲谈间，苏局长回来了，他坐到姜梨身边，“梁红缨，你的要求上边答应了，说说你的打算。” “还是先说姜姐的吧。”梁红缨笑看了姜梨一眼。 “那姜同志先说。”苏局长从善如流。 姜梨点了点头，把自己家跟尤易廉的过节说了一边，还有尤易廉的背景，她打算让梁红缨做的事情。 听完后，梁红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想让我帮你抓他的把柄？” “嗯。” “好啊，我答应了。”梁红缨痛快的点头：“正好，也可以利用你说的这个市委书记的外甥，达成我的要求。” 她狡黠的笑了：“但是，姜姐，这个不能算你帮我。” “所以呢？”姜梨问道。 “你得再帮我一个忙。”梁红缨也直接：“这样我们才两不相欠。” “说说看？”姜梨 “我要你在我死的时候，想办法让张峰亲眼看到，要让他看到我死。”梁红缨语气温软，说出的话却如刀子。 “你这又是何必？”姜梨不懂她。张峰就是峰哥，她的最后一任未婚夫。 梁红缨没有回答：“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如果你能办到我的事情，我会完成你所愿。”这算是姜梨的承诺。 “好！” “哈哈哈哈！” “想不到我临死，还能遇到个全心信任的人，也不白来世上走这一遭。” 梁红缨终于褪去了面上的温和淡然，笑的猖狂而又疯癫：“姜姐，我们来世再见啊~” 她大声的笑着，笑的直弯腰，笑的眼角沁泪，笑声里，宣泄了她这么多年的怨与恨。 她死以后，尘归尘，土归土！ 人世太苦，姑奶奶不伺候了！ 她大笑着被苏局长带走了，这一次屋里只剩下姜梨一个人。 她心里郁气重重，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看向梁红缨刚刚坐的地方。 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就像那个如花一样的姑娘，却要一步步清醒的迈向属于她的终章了... 鼻根很酸，她揉了揉，想回家了。 想见闺女们，想被小天使们治愈。 她在屋子里呆坐了一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她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轻轻关上门，走出了院子，分辨了一下方向，向着公交车站走去... 她走后，刀疤脸的男人从拐角处露出身影，看着姜梨垂头丧气的背影，有些心疼。 她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的，是他拖累了她。 想到大狗说的，盛楠几个被她养的很好，他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三尺之身已许国，又如何回应她这一番情深呢。 等他回去，活着回去，他一定保护她们再也不受人欺辱。。。 眸光几变，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往远方走去，霍卿衍收回视线，身影渐渐隐没... 第72章 家是治愈一切疲惫的港湾 姜梨走到半路，想到了什么，脚步转了个弯，往姜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隔壁花婶儿家的门开着，花婶儿正扫院子呢“姜三妮，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嗯，有点事。”姜梨没心情跟花婶贫，应了这么一声，推开姜家的门。 “三妮？”姜老太太惊喜道：“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都打算明天去家属院看你了呢。” 这丫头自从男人死了以后，隔三差五的回来一趟，这突然一个多月都没回来，期间也没个口信，家里都担心死了。 姜梨挽住老太太的胳膊，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姜老太太敏锐的察觉到小孙女情绪不对，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生病了？” “没有。”姜梨瓮声瓮气道：“就是有点累了。” 姜老太太拍打着她的背：“累了就睡吧，奶奶在这呢，奶奶守着你。” 这丫头，是家里最娇气的一个，命也是最苦的一个，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哪里是面上看着那么轻松的。 可这丫头死倔，说什么都不愿意抛弃孩子，她们这些做长辈的，能做的只有给她支持，帮她看看孩子。 一个女人家，在外要撑门立户赚钱养家，在内要照看孩子洗衣做饭，累也是很正常的。 “奶奶守着你，你睡一会，等你娘回来，让她给你烙葱油饼吃。”姜老太太摸了摸她细嫩的脸蛋，给她掖了掖被子。 “好。”姜梨乖乖点头，闭上了眼睛。 姜老太太和姜母的屋子，算不上温馨，还有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甚至姜老太太的被窝里，还有一股老人味。 最起码跟家属院是没法比的，但姜梨却前所未有的安心，她闭上眼睛，在姜老太太的轻轻拍打中，很快睡了过去... 直到她睡熟了，姜老太太才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子，关上门。 姜父在外面，轻声问：“睡着了？” 姜老太太坐下来，剥着蒜：“让她睡吧，这丫头不知道多久没睡过踏实觉了，眼底下青黑一片。” “是我拖累了孩子们。”姜父自责道。 要不是为了他，三妮本可以嫁一个岁数相当的男人，生育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先给人做后娘，又当寡妇，还要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挣活路。 “你放什么狗屁。”姜老太太眼皮都不抬，蒜瓣放到手心里搓了搓，再一吹，白嫩嫩的蒜瓣就出来了：“你是她老子，她救你命是应该的。” “你要是心疼她，以后让老大他们多帮衬着三妮点，等孩子长大了，她有的烦神呢。”姜老太太把剥好的蒜瓣放到干净的搪瓷盆里，再拿起一头... 姜父低声道：“我知道，老大要是敢没良心，我打死他！” “你打死谁？”隔辈亲，姜老太太现在看亲儿子可不顺眼了：“家里的孩子都是好的，我看就你整天打死这个，打断那个的腿。” “娘~”姜父摸摸鼻子，不敢吱声了。 姜老太太白他一眼：“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姜父讨好的笑笑，低头猛剥葱，他还是干活吧。 “老二快来了吧？”姜老太太算了算日子，问道。 姜父看了看日历：“是快来了，今天都十五了，再有半月就过年了。” 二弟三弟一家也到了送养老粮食来的时候了。 “我跟老二老三说了，今年都换成白面，省的三妮娘还得去黑市买，又贵又危险。”姜老太太手脚麻利的剥着蒜瓣。 这个年代，各种票据虽说在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也没完全退出。 像他们这样的城市户口，每个月还是就粮本上那些粮食，一家子吃饱是没问题的，但要是做小生意，就远远不够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姜母都是去黑市和菜市买的白面和豆油，但是黑市上的东西贵，菜市上的又不多，每次一出现，很快被抢光。 说到粮本，姜老太太又说：“粮本上还有些粗粮，等阿城阿佑回来，让他们买下来，都要红薯吧，我酿点地瓜烧，明年清明的时候，回去拜拜你爹，让他在地下多保佑保佑咱们家。” “都听你的。”姜父说。 “还有老大，也不知道年前还能不能回来了。”姜老太太很发愁：“你说说，运输队那么多人，怎么老让老大出远车呢，也不让人喘口气。” 姜父不敢说话，缩了缩脖子，还能是为什么，尤易廉那狗东西的报复呗。 他有把柄在三妮手里，不敢明着做什么，就使些恶心人的小动作来膈应人。 姜老太太就是随口一说：“伍家的说，副食品站马上就要供应年货了，明天我早起排队去看看。” 到年底了，要忙活的事且不少呢，姜母和姜大嫂又帮不了忙，光那个小吃摊就够她们娘俩忙活的了。 姜父又不顶事，姜驹又不在家，这些事只能姜老太太张罗，所幸阿城和阿佑放假了，也能帮上忙了，不然老太太一个人还真弄不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奶奶，爹我们回来了！”姜佑一脚踹开门，高声宣布自己的存在。 “你要死了~”姜老太太一个箭步上前，哐哐给了他两拳：“那么大声干什么？” 姜佑委屈的瘪瘪嘴。 姜老太太视而不见：“要是吵醒你三姐，看我饶不饶你！” 收拾完欠揍的孙子，老太太又恢复了颤颤巍巍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健步如飞的人不是她一般。 “三姐来了？”姜佑一听最爱的姐姐来，瞬间就不委屈了：“在哪呢？我去看看三姐。” 姜城也默默的站到双胞胎哥哥身后。 “你三姐累了，睡觉呢，都给轻一点。”姜老太太再一次强调：“阿佑，既然你不累，来揉面，等会你娘回来让她烙葱油饼吃。” “祖奶，祖奶~”姜七宝扯着小奶音进来。 走到两个小叔叔身边的时候，被姜城捞起来捂住嘴：“小姑姑睡觉呢，嘘！” 姜七宝狐狸眼叽里咕噜的转了转，点点头，姜城放开他，他自己捂住肉乎乎的小嘴：“小叔叔，小姑姑在哪呢，七宝好想她呀。” “七宝，阿城阿佑。”姜梨从屋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爸，奶奶，大嫂。” 依次打了招呼，看到姜梨，姜老太太先是狠狠剜了姜佑一眼，转脸间，又换上慈祥的面容：“三妮睡醒了？睡够了吗？你娘还没回来，你在回去睡会？” 姜梨摇了摇头，洗洗手坐下来帮着姜父一起剥葱：“我睡够了，不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然后看向两个弟弟：“娘呢，还没回来？” “娘去买豆腐了，说今晚吃大锅菜。”姜城解释了一句，走到姜梨身边坐下，姜佑坐到另一边，姜七宝直接扑到她怀里：“小姑姑，小姑姑，你都好久没来看七宝了，是不是把七宝忘了？” 姜梨脸颊蹭了蹭她嫩呼呼的脸蛋：“怎么会？小姑姑就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们可爱的小七宝啊。” “七宝也不会忘了小姑姑，永远永远不会忘。”姜七宝大声宣布：“七宝最喜欢小姑姑了。” 在安心的环境里睡了一觉，醒来后，家人在侧，还有一个可爱的小东西萌化人心，姜梨的情绪渐渐好了起来，跟家人有说有笑的相处。 看到这样的她，姜老太太松了口气，跟姜父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没一会，姜母也回来了，看到姜梨也是好一顿亲香，听到姜梨说想吃葱油饼，二话不说撸袖子就揉面烙饼... 姜梨吃了顿妈妈牌爱心葱油饼，满血复活，拎着姜母给打包的饼，由两个弟弟护送踏上了回家属院的路.. 去公交站的路上，姜梨又问了问尤易廉最近的状况，得知还是没有变化，她想到今天的事情，说：“别盯着了，让你朋友们都撤出来吧。” 姜佑姜城不解，姜梨也没过多解释：“要出事了，别牵连到他们。” “好，我们一会就去说。”姜城稳重，答应下来，他知道三姐不是无的放矢的性格。 “乖。”姜梨揉了揉两个弟弟的头，给他们一人塞了十块钱，上了公交车：“回去吧，过两天我带孩子们一块过来。” 夕阳西下，两个小少年的身影被无限拉长，恍惚间，他们已经长成大人了。 公交车一路颠簸，回了家属院，姜梨直奔杜嫂子家，却扑了个空。 姜梨：？？？ 这大晚上的，杜嫂子干嘛去了？ “小姜回来了？”杜嫂子隔壁邻居发现了她的身影：“来接孩子们？” 姜梨点点头：“是啊，杜嫂子呢？” “她啊，领着盛楠几个凑热闹去了！” 第73章 这我不好评论 “都这么晚了？什么热闹？”姜梨好奇的问。 看来她不在这段时间，大家都生活的很欢乐呀。 “是赵副团，跟洪医生又打起来了。”隔壁嫂子脚步捣腾的飞快，还催促姜梨：“小姜，你快点啊~” “来了来了！” 果然看热闹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爱好。 她跟着隔壁嫂子去了楼房那边，径直到了林惠玉所在的楼底下，离老远，就看到楼底下围了一圈的人。 跟在隔壁嫂子身后挤了进去，就看到洪明月揪着赵博嗣的耳朵，指着苏绾绾的鼻尖横眉冷对： “我告诉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来找赵博嗣，我非得把你们那点破事宣扬的人尽皆知不可！” “洪医生，你误会了，我跟赵副团没什么的，他就是好心，帮我拎一下东西东西而已。”苏绾绾穿着单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瑟瑟发抖，可怜的很。 “什么东西？你的脸皮吗？”洪明月一点都不吃她这一套，应该说自从姜梨的白莲花行事守则以后，就没多少人吃苏绾绾这一套了。 “你不知道赵博嗣结婚了嘛？不会避嫌的吗？还是你觉得男同志女同志之间挨那么近是正常的？”洪明月的嘴，一点都不输她的美貌。 “这、我、洪医生，你真的误会了，赵副团长，你快解释解释啊~”苏绾绾心里恨死了，这一个一个的都不按套路出牌。 女人家，都不要脸皮的嘛，不顾忌自己男人名声的吗？一个个都来闹？ 被点名，赵博嗣抬起脸来，众人“霍~”了一声。 只见赵博嗣脸上姹紫嫣红的，相当精彩，看到苏绾绾瑟瑟发抖的样子，他怒瞪了一眼曲明月，嘴巴开开合合，众人却没听到一点声音。 洪明月冷笑一声，环胸踱步到苏绾绾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别做梦了，他啊，被我毒哑了！” 什么玩意？ 就连围观群众都有点接受不能，觉得洪明月过于狠毒了，就算赵博嗣有不对，但毒哑是不是过分了点？ 苏绾绾更是瞪圆了眼睛：“你怎么能这么做？赵副团长虽然是你丈夫，但你也没有权利伤害他！” 她很害怕但还是据理力争的样子，看得赵博嗣心里酸软一片。 他这辈子，是跟他的绾绾无缘了，反而落到洪明月这个女魔头的手里！！ 想想就悲从中来！ 一边就差嗑瓜子的姜梨，嘴巴长大，“嫂子，洪医生和小赵？” 隔壁嫂子一言难尽：“领证了。” 姜梨：？？？ 剧情的走向突然变的好奇怪，小赵不是苏绾绾的舔狗吗？ 她记得原文里，小赵可是要八六年才结婚的，娶的还是苏绾绾的一个小姐妹，对她多有帮助的那种。 这怎么突然跟洪明月结婚了？ 那边，洪明月红唇微张：“关你屁事！” “我们夫妻俩的事情，你少操心！”说罢，她越过苏绾绾，走到莫向成面前：“莫营长，管管你家婆娘，再让我看到她找赵博嗣，别怪我不客气！” 赵博嗣那蠢货既然跟了她，就别想在出去勾三搭四的！ 莫向成脸色铁青的厉害，望向苏绾绾的眼神也格外的阴沉。 因为这女人，他在大院的脸算是丢尽了！！ “你放心！”他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还不回来！”厉声道。 苏绾绾娇躯抖了一下，泪珠儿滑落，踉踉跄跄的走到莫向成身边：“成哥，你听我解释，事情..” “回家。” 莫向成根本不想听她解释，转身进了楼道，苏绾绾咬了咬下唇，赶忙跟上... 两人进楼道没多久，四楼传来莫老娘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头一个婆娘命短，第二个又是个水性杨花的！” “我的儿啊，你以后可怎么办那？”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国骂，对着苏绾绾而去。 此时，楼下的看热闹团伙才三三两两的散伙，姜梨走到杜嫂子跟前：“嫂子。” “妈妈！”看到来人，平安激动的从杜嫂子怀里扑出来，姜梨赶紧接住她：“有没有想我？” “想了！”平安重重的点头：“很想很想很想！”重复三次，表达了小姑娘的决心。 姜梨捏了捏她鼻尖：“妈妈也想你了。” 三圆拉了拉她的裤腿：“我、我也想妈妈。”说完，她害羞的低下头，但还是紧紧靠着姜梨的腿。 姜梨摸了摸她的脑袋，含笑看向盛楠和文景，两人慢吞吞的走到她跟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姜梨挨个揉了揉脑袋，“走，咱回家。” 回去的路上，姜梨问杜嫂子：“洪医生和赵博嗣怎么就成了？” 杜嫂子一言难尽，“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洪医生突然就和小赵领证了。” 领证以后，小赵就恢复了原职，两人也申请了家属院里的房子，搬到了一起。 只是据周围的邻居说，两人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整天干仗。 而每一次干仗，都以赵博嗣鼻青脸肿为结束。 这一回，是因为被洪医生看到赵博嗣和苏绾绾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 她是个不让人的性子，回家先收拾了一顿赵博嗣，又拉着人来找苏绾绾的麻烦，才有了姜梨看到的那一出。 “还真是世事无常~”姜梨感叹。 一个月之前，她还看到洪医生跟赵博嗣针锋相对，互相扎心的样子。 她就卧底了一回，回来两人直接领证了，两人莫不是拿的欢喜冤家的剧本？ 在吵吵闹闹中的生出感情？ 想到赵博嗣被毒哑了的嘴，还有那鼻青脸肿的样子，也不知道小赵能活到那时候不？ 跟杜嫂子分开，姜梨娘五个回了家，家里很冷清，姜梨把平安放下来：“你们吃饭了没？” “吃了。”盛楠回道：“杜婶婶给我们做的面片汤。” “我吃了两碗呢~”三圆出声拍了拍肚子：“可饱可饱了。” 姜梨顺势摸了一把：“嗯，熟了，等会就可以切开吃了。” “啊~”圆乎乎的小脸蛋上都是惊恐，吓的小姑娘捂住肚子退到姐姐身后。 文景护住她，不赞同蹙眉，盛楠就直白多了：“你吓她干什么？” 姜梨讪讪的摸了摸鼻尖：“那什么，我烧炕，你们玩吧。” 去外面偏厦里抱了一捆柴火，先给孩子们那屋烧上，又把自己那屋的炕烧了。 然后又抱了一捆柴火进来，“诶，对了，咱家的水管解冻了吗？” “没有。”盛楠也进了厨房，帮着她往锅里添水：“缸里的水是方婶婶给挑过来的。” “有没有谢谢你方婶婶？”看锅里添的水差不多了，她盖上锅盖，灶膛里点了把火，拉动风箱，没一会，她的脸就被火光映照着红彤彤的。 “谢过了。”盛楠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哦？”姜梨斜眼看她：“那你多大？” 盛楠看出她的调侃，冷了脸，闷不吭声的蹲在一边归置柴火，好让姜梨烧的时候更轻松。 姜梨笑笑，一逗就炸毛，还不是小孩子呢？ 烧了水，洗漱完，看着闺女们回屋睡觉，姜梨也回了屋，只是她前脚回屋，后脚屋门就被敲响了.... 第74章 一起睡，看杀猪 她歪了歪头，打开门：“平安？” 霍平安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妈妈，睡~”说完绕过姜梨，把自己的小枕头放到炕上，吭哧吭哧爬了半天没爬上去，侧头求助：“妈妈~” 行叭！ 姜梨把她抱上炕，一转头，就看到三圆在西屋门口探头探脑的，她顿了顿：“三圆要不要也来跟妈妈睡？” “要！”三圆应的飞快，生怕姜梨反悔，抱着枕头跑了过来，她不用姜梨帮忙，自己爬到炕上，躺在平安身边，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梨，眼里一片孺慕。 姜梨被看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就说孩子们是小天使，能治愈她。 “盛楠，文景，你们两个也过来吧，这屋炕大！”四个闺女，可不能偏心，要睡一起睡。 “谁稀罕！”盛楠别别扭扭的声音传出。 姜梨也不恼，好整以暇的等着，果然，下一秒，盛楠臭着脸抱着被褥过来了，后面跟着拿枕头的文景。 “来吧。”姜梨让开路。 盛楠脸更臭了，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姜梨，铺好被褥，先让文景躺下，自己在躺到最外边，然后盖上被子，闭上了眼，一点都没搭理姜梨的意思。 姜梨笑了笑，关上门，躺到平安另一侧。 “妈妈，拍拍。”平安小姑娘提出了要求，之前姐姐都是这么哄她睡觉的，妈妈也要。 “好，拍拍。”姜梨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被子，没一会，眼皮子就往下耷拉，拍打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第二天，她是被压醒的，睁开眼，就看到平安笑嘻嘻的趴在她身上，看到她睁眼，“妈妈~饿饿~” 姜梨看了看外面，天光已经大亮了，再看旁边，盛楠和文景已经不在了，被褥被端端正正的叠了起来：“你三姐呢？” “哥哥，去玩。”平安还记着三姐说的，指了指对门。 “那你怎么没去啊？”姜梨坐起来，把平安放到一边，穿上衣服，随手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 “要妈妈。”平安出溜下炕，亦步亦趋的跟着姜梨。 姜梨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瓜，给她穿上厚外套：“那就跟着吧，等会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拎起黄金桶，往公厕走去。 平房这边的家属院，是没有单独的厕所的，只有公厕，这也是平房没有楼房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楼房那边上厕所只用穿过楼道，平房这边得走一段距离。 还有就是，楼房比较干净，不像平房这边，到处都是看不见的灰尘，两天不打扫，桌面上就落了一层灰。 回到家，她洗了手，洗了把脸，去厨房的橱柜里看了看，里面只有鸡蛋和一些主食。 她又去偏厦割了一小把菠菜，洗净切碎，碗里打上几个鸡蛋，倒了点面粉，摊了几张菠菜蛋饼，又熬了一锅小米粥，夹了点秦婶子送的咸菜，早饭就好了。 “去喊你三姐吃饭。”她推了推平安。 平安乖乖哦了一声，去对门喊她三姐了。 吃完早饭后，姜梨带着两个孩子去找了杜嫂子：“嫂子，你什么时候再去村子里一趟？快过年了，我想买点肉？” 还有十二天就过年了，年货得准备起来了。 “今天吧。”杜嫂子家里的年货什么的也都没准备呢：“今天有太阳，晒着也暖和。” “成，我回家拿钱。”正合姜梨的意，正好家里没有肉了，多买点，最好能吃到年后开春。 她回家拿了钱，想了想，又背上个背篓，问三圆和平安：“你们两个要跟妈妈一起去吗？很远哟~” “要，要妈妈！”平安毫不犹豫。 三圆有些迟疑，姜梨看着她：“想去就去，妈妈也想跟三圆一起呢。”孩子太懂事了也不好。 明明想去，但又怕她不开心，不敢说。 “那我陪妈妈一起去。”三圆大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开心显而易见。 “那就一起。”姜梨摸了摸她的脑袋。 让平安坐到背篓里，背起她，对三圆说：“妹妹小，妈妈先背她，等会你走不动了妈妈在背你好不好？” “好。”三圆牵起姜梨的手，跟着她往外走。 出了院子，她先去了隔壁一趟：“秦婶儿，我去村里买年货，你有什么要捎的没？” “没有没有，前几天小方都给我捎回来了，没什么要捎的了。”秦婶子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三圆和平安也去？” “嗯，正好带着她们去玩一趟。”姜梨点点头：“婶子，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跟杜嫂子会和，两人往村里走去。 “还是去南北村？”杜嫂子征询姜梨的意见。 “都听嫂子的。” 带了两个孩子，两人的脚步不免被拖慢了许多，只是有孩子在身边叽叽喳喳，时间过得也快。 走了没一会，三圆觉得累了，杜嫂子就让她坐到自己背篓里，姜梨有些不好意思，想跟她换，被杜嫂子拒绝了：“她才多沉！” 行叭！ 到了南北村，过年的气息更浓厚了，看到杜嫂子两人，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友善的打招呼：“来买肉啊？” 杜嫂子点点头，停下脚步：“是啊，这不快过年了嘛~” “老向家今杀猪，你过去挑挑吧，他家的猪养的肥，肥肉膘子可厚了。” “成，我过去看看。”杜嫂子谢过那人，带着姜梨往老向家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老向家猪刚绑好，屠夫正磨刀呢。 平安和三圆还是第一次见杀猪呢。 只见猪猪被四蹄朝天绑在棍子上，凄厉的嚎叫，平安听到这声音有点怕怕的，往姜梨腿边缩了缩。 姜梨捂住她的耳朵，看向三圆：“妈妈带你们出去好不好？” 小孩子看血腥不太合适。 谁知三圆摇了摇头，指着围在中间的猪：“妈妈，好多肉肉！” 姜梨：.... “等会三圆想吃多少咱们就买多少好不好？”姜梨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好呀好呀。”三圆欢快的点头，她根本没注意到猪的惨状，眼里只有大坨大坨的猪肉。 这也是够心大的！ 屠夫是个老手，他刀磨得锃亮，霍霍向猪，白刀子进，猪的叫声更加凄厉了.. 姜梨一把捂住平安的眼睛，杜嫂子同时也捂住三圆的。 没一会，猪的哀嚎声渐弱，直至彻底没有，姜梨才松开手，平安根本不关注那边，只一个劲的紧挨着姜梨。 反倒是三圆，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接猪血，蜕猪毛剁猪肉，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 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姜梨：.... 算了，娃儿开心就好。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不要扼杀孩子的兴趣，那会是他们最好的老师。 猪头猪尾猪蹄猪内脏都被单独放到一边，屠夫又把猪肉分成小块小块的，整齐的码在木盆里。 然后架锅烧水，清洗猪大肠，灌血肠，炖杀猪菜。 这时候的杀猪菜，没有后世那么五花八门，就酸菜血肠，大骨头，还有大块大块的肉，吃着却香的很。 杀猪才炖好，家里的女主人给姜梨和杜嫂子一人盛了一碗，“等一会就给你们称肉。” “不着急。”两人也不客气，接过那碗热腾腾的杀猪菜，带着孩子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 先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块肉，让她们拿着吃，姜梨自己吃了口酸菜.. 微酸带着肉味的醇厚，好吃极了... 吃完杀猪宴，就到了激动人心的买肉环节了.... 第75章 一猪多吃 新鲜刚杀的猪，肉上还带着血水，现在天冷，血水和油脂都凝固在猪肉上，看着就喜人的很。 三圆小姑娘嘴角有可疑的液体滴落，她吸溜一下：“妈妈，要那块~” 姜梨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大块的五花肉，五花三层，看着就馋人：“好，咱就要那块。” 老向家的女主人听着母女俩的交谈，把那块五花肉捆起来，用老式杆秤称了称：“十一斤六两。” 杜嫂子看了看秤上的秤砣，冲姜梨点点头，姜梨就笑着说：“放一边，我们再看看别的。” 没办法，她看不懂这种老式杆秤，只能仰仗杜嫂子。 女主人自然没有不应的，把五花肉放到一边，给姜梨介绍：“俺家的猪，喂的都是纯粮食，粮食猪肥，你看看这肉膘？”她随手拎起一大条肉，杵到姜梨和杜嫂子面前。 “是肥。”杜嫂子给予她肯定：“那我就来这一条吧。”她接过那条肉，掂了掂，也有五六斤了，过年也够了。 女主人喜笑颜开的应了一声，麻利的过了秤。 而姜梨，则看向了排骨，脑子里想着，糖醋排骨，蒜蓉排骨，红烧排骨...想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大姐，这排骨怎么卖的？” “那个比肉便宜，七毛一斤，你要的话给你便宜点，算六毛八。”女主人看着也是个爽朗的性子。 “给我来一扇。”姜梨指了比较大的那一扇。 买完了排骨，她又相中了猪蹄，手里有钱，心里有底气，把四个猪蹄包了圆。 然后又买了板油，回家熬猪油，又把猪心猪肺猪尾巴什么的包了圆，至此，整头猪被她买了一多半。 按理说，她该停手的，理智和杜嫂子也告诉她差不多了，只不过，猪头肉在召唤她.. 所以，狰狞的猪头拿下了。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骨头汤也不能缺，大棒骨也进了背篓。 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最后才发现，纯肉没买多少，又挑了几条肉。。。 看着姜梨眼都不眨的样子，杜嫂子是拉都拉不住，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从前的姜梨，也是花钱不眨眼！ 最后，姜梨挑完了以后，老向家刚杀的一整头猪，只剩下孤零零的两条肉，反倒是她的背篓，装都装不下了。 杜嫂子：..就很难评！ “小姜，你买这些，打算怎么带回去？”杜嫂子咬牙恨铁不成钢。 姜梨：？？？ 她看了看堆了一地的猪肉，又看看满满当当的背篓，最后看向向家女主人：“我买这么多，你们管送的吧？” 在家就能把猪肉卖光，不用再去镇上跑一趟了，女主人高兴坏了：“管送，送到家门口！” 姜梨放心了，然后又在这家买了些干蘑菇，板栗核桃木耳之类的山货，又买了些白面，小米，才意犹未尽的停了手。 而此时的杜嫂子，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大手笔购物的后果就是，姜梨财富-260 掏钱的时候，杜嫂子都替她肉疼，不过姜·财大气粗·梨表示，她现在，不差钱！ 做卧底一个月，她的收获是巨大的，最直观的就是财富，差一点点就突破千元大关。 自己挣到的钱花起来就是香！！ 由于姜梨买的太多，老向家的男人全部出动，跋山涉水给姜梨送回了家属院。 姜梨和杜嫂子只用管孩子就好。 猪肉送到以后，姜梨招呼着向家几个男人进屋喝水，这被路过的吴军嫂看见，撇撇嘴，就说姜梨是个不安分的，这就开始往家带男人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也到了下午了，中午他们吃过老向家的杀猪菜，也不饿，就没再另外做饭。 猪肉都被堆在堂屋，姜梨休息了一会，铺好炕，让平安和三圆去睡一会，她则来收拾这老些猪肉。 守着两个姑娘睡着，给她们掖了掖被角，姜梨轻手轻脚的退出来关上门。 出来堂屋看到这一大堆的猪肉，有些无从下手的赶脚，想了想，去了偏厦。 扫了一圈，目光定在最角落里的那口大缸上，这口缸是去年原主和霍卿衍结婚的时候买的，但由于没有生活经验，冬天没做防护措施，缸给冻裂了，就闲置了。 这会用来当天然的室外冰箱正好，她艰难的把缸挪出来，烧了锅热水，消消毒，清洗干净，又用死鬼男人的衣服当抹布，把缸里的水擦干，然后立在东屋窗户外边。 接下来开始处理肉，先把每块肉的猪皮割下来，把肥肉也割下来，分别放到一个盆里。 把剩下的肉放到缸里，在把整扇排骨放进去，猪心猪肺用盐和面粉搓洗几遍，控干水分也放了进去，还有大棒骨，留出两根来，剩下的也冻了起来。 还有个大猪头，姜梨就没动，打算等晚上卤出来。 该冻的冻起来，剩下的就只有猪皮和肥肉板油了，猪头先放到一边。 把肥肉和板油切成大块，锅里擦干净没有一滴水，把切成大块的肥肉和板油放进去，放些八角花椒香叶，不该锅盖，小火熬.. 另一口锅，姜梨把猪皮下锅焯一下水，焯到肉皮打卷，捞出放凉。 然后刮干净肉皮上附着的油脂，用小镊子，把肉皮上的猪毛夹下来，这是个费功夫又费眼睛的活。 姜梨直挑到天色暗下来，才把最后一块猪皮上的猪毛清理干净，她拉开电灯，搅和搅和熬油的那口锅，看到里面的油渣已经微微发黄变黑，油就熬好了。 她撤出灶膛里的火，捞出油渣，这时候，盛楠和文景放学回来了。 闻到屋子里醉人的香味：“熬油了？” 姜梨招招手：“快来，刚出锅的猪油渣，又酥又香。”她盛出一碗油渣，撒上盐，递给盛楠：“洗洗手跟妹妹吃，饭还得有一会。” 盛楠探头瞅了瞅锅里，乖乖的端着猪油渣走了，文景跟在她后边。 想了想，姜梨又去外面切了两块肉，过油炸了一下，然后跟油一起装到没有一滴水的瓮里，封盖保存。 也不刷锅，下入葱花蒜瓣姜片，把大骨头一分两半，倒入锅里翻炒两下，加水没过大骨头，盖上锅盖，大火熬煮。 再把清理干净的猪皮切丝，用面粉和盐多清洗几次，把油脂洗干净。 另一口锅里倒满水，下入肉皮，一样大火熬煮。 天彻底黑透了，姜梨揉了点面，擀了些面条，晚饭就吃大骨头汤面了，在放上油渣，四个闺女吃的脸都不抬。 吃完饭后，盛楠和文景收拾桌子，姜梨则盛出熬好的猪皮，盛到盆里，端到外面放凉冷却。 都忙活完了，她开始处理那个猪头... 第76章 要被请家长了？ 先给猪头去毛，然后点了根火把，把猪头整个的烧了一遍，再用刀刮一遍，刮干净碎屑，后倒入热水，用小刷子，仔仔细细的把猪头刷一遍。 然后用清水浸泡一个小时。 “妈妈~尿尿~”平安啪嗒啪嗒的跑到姜梨身边，仰头看着她。 姜梨洗了洗手：“等着，我去给你拿桶。” 去院子里墙角处把黄金桶拎了进来，扶着小姑娘：“尿吧。” 刚把完尿，三圆那边也喊了：“妈妈，我袜子破了~” “那你脱下来放到一边，妈妈等会给你补。”看到三圆拎在手里露脚趾的袜子，姜梨安抚道。 “好。”小姑娘乖乖听话。 文景和盛楠趴在饭桌上写作业，屋子里暖融融的，灯泡泛着昏黄的光，灶台上水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构成了最平常不过的一个晚上。 但却填补了姜梨长久以来内心缺的那一块，那是家的感觉，能完全让人放松下来，犹如泡在温水里的那种心头酸软的感觉。 前世的她在二叔家，从来都没体会过这种感觉，是自从爸爸妈妈车祸离世后，再也没体会过的感觉。 突然觉得转轮王也不是那么该死了！！ 小插曲过后，猪头也浸泡的差不多了，捞出控干水分。 锅里倒入凉水，下入葱姜料酒，给猪头焯一下水，焯透以后过凉水洗干净，然后把猪头上不好的肉剔除干净。 剔除干净以后再次焯水去味，洗干净以后沥干水分。 另外拿出一个汤碗，放入黄豆酱，味精，酱油，搅拌均匀，给猪头上色，上色以后端到外面风干。 弄完猪头，姜梨看了看时钟，八点了：“盛楠，文景，你们俩的作业也还没写完？” “快了。”盛楠头也不抬的回道：“再有一篇课文就抄完了。” 文景点点头，“我也是。” 看两个姑娘下笔疾飞的样子，姜梨忍不住皱了眉头：“今天作业怎么这么多？” 这年头小学生都这么卷了嘛？ 呃~ 两个姑娘有些不自在，打着哈哈糊弄了两句，索性姜梨也没深究。 觉得闺女们辛苦了，给她们一人冲了碗鸡蛋茶，“盛楠，文景，你们记得喝。” 交代完，她就进屋去睡了... 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黄金桶拎出去，然后才给两个小的做早饭。 早饭糊弄学，面粉鸡蛋茶加煮鸡蛋，吃饱喝足后，让两个小的去对面找小天玩，她自己则继续处理那个猪头。 猪头经过一晚上的风干上色，眼色呈漂亮的红棕色，掐了掐猪头的硬度，姜梨点了点头，风干好了，她把猪头端回屋里。 然后开始做卤水，葱姜蒜洋葱下锅炸制金黄后捞出来，锅里在下入一把冰糖，小火炒出糖色，在倒入半坛子地瓜烧，倒入热水，在把刚才炸好的葱姜蒜放入进去，大火烧开后，捞出料渣。 在放入一碗黄酒，一碗酱油，卤水就差不多好了，把猪头放到卤水里，锅里在加水没过猪头，就可以开始卤了。 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慢的卤，直卤到筷子一插就能插进去，猪头就算卤好了。 趁热把猪头捞出来，把猪头上面的骨头剔出来，再把骨头扔回卤锅里，放入一碗黄豆，小火文炖。 卤出来的猪头，放凉后分解开来，猪舌头猪耳朵猪鼻子，猪脸肉，足足切了一茶盘，想了想，她一样夹了几片，给秦婶子送过去。 她去的时候，秦婶子正乐呵呵的给三圆外套上绣小花花呢，姜梨看了一眼：“婶儿，您这手艺可以啊？” 不怪她惊奇，实在是秦婶这喇叭花绣的活灵活现的，三圆是穿的蓝色罩衣，秦婶子用白粉线绣的牵牛花，大朵大朵的开在衣摆，可好看了。 老太太乐呵呵的看了她一眼：“哟，这是做什么好吃的了？” “昨天买了个猪头，我连夜给卤出来的，送点给您尝尝。”姜梨把盘子放到桌上，“小天怎么样？” 提到孙子，秦婶子叹了口气：“还那样，也就盛楠和平安来了才有点笑模样。”边说她边指了指东屋：“在屋里过家家呢。” 姜梨扒着门口听了一会： “小天哥哥，你笑一笑，新娘子是笑着的~”三圆 “小天爸爸，哭哭脸~” 姜梨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屋里，小天坐在轮椅上，三圆胸前别了朵大红花，似模似样的牵着小天的手，“媳妇儿~” 平安坐在小天怀里，咯咯的笑，“姐姐妈妈~” 姜梨：.... 她看着小天生无可恋的样子，突然有一丢丢的同情。 悄悄的合上门，问秦婶子：“婶儿，您知道仨孩子玩什么呢吗？” 秦婶子戴着个老花镜，穿针引线，动作行云流水，“知道，这样也好，小天那孩子，就是太老成了。” 自从没了一条腿后，小天就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也就在盛楠三圆四个孩子面前才正常一点。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小姜啊，以后让三圆和平安常过来玩。” 她孙子这样，她心里也难受，可孩子怕她伤心，在她面前表现的特别正常，她也不好强行安慰。 “得了。”姜梨摆摆手，“您想忙着，我去给杜嫂子送点猪头肉。” “盘子等会让三圆带回去就好。” 给杜嫂子送了些猪头肉，姜梨就回家了 “小姜，你家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方芸站在隔壁房顶上，冲姜梨招呼。 “卤了点猪头肉。”姜梨站在堂屋门口，仰头跟她聊天：“芸姐，你上房顶干嘛去了？” “这不前天晚上刚刮了场大风，瓦片刮掉了不少，趁着今天天好，我补补，省的下雨的时候漏水。” “张参谋呢？怎么不让他弄？”姜梨问道。 “他啊，出任务去了！”方芸蹲下来扒拉瓦片：“一点都指不上他！” 出任务？ 姜梨脑子里闪过什么？ 八二年年底，她想她知道是什么了？ “我帮你吧？”姜梨绕到隔壁，正好碰见张老娘和张小姑回来。 “小姜啊，你这是找方芸？”张老娘问道。 “嗯，芸姐自己在房顶上换瓦片呢，我帮帮她。”姜梨笑盈盈道。 “哪用你帮忙啊~”章老娘嗔怪道：“丽，你上去帮帮你嫂子。” 张晓丽点点头，对着姜梨笑了笑，进院去帮忙了。 “小姜啊，你那工作还招人吗？”张老娘期待的看向姜梨。 上次姜梨卧底的时候遇到她们，后来给出的解释在工作呢，至于为什么要撒谎，是为了能多挣点钱。 毕竟人都同情弱者，有个悲惨经历，客人也不好还价。 要是还有人问具体做什么工作，问就是陪吃陪玩陪逛街，陪伴寂寞的漂亮小姐姐，给与他们关怀，又挣到了钱。 不管别人信不信，但张老娘是信了的，她年轻前，是地主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可是知道那娇生惯养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 再加上那天看到的姜梨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谈吐打扮都不俗，她就更加信了姜梨的邪了。 所以，这么好的工作，她想给自家闷葫芦闺女也争取一下。 姜梨：.... “不招了。”毕竟都进去了，想招估计也招不到了。 章老娘失望的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轻松又能结实人脉的工作，怎么就不招人了呢。 姜梨看方芸那边有人帮，赶紧溜之大吉，生怕张老娘再问下去。 到了晚上，盛楠和文景左等右等都不回来，姜梨正打算出去找一找的时候，俩闺女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老师拖堂了？”姜梨问。 盛楠吞吞吐吐了一回，才说：“老师让你明天去学校一趟。” 第77章 一场酣畅淋漓的家长会 姜梨：？？？ “什么事？”莫不是俩姑娘表现太好，老师找她聊跳级的事情。 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先入为主，文景可是天才，盛楠是文景的姐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文景低着头，踌躇半晌，只憋出来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然后拉着姐姐溜之大吉。 姜梨有点纳闷，这表现怎么不对劲呢？ 吃饭的时候，她多问了几句，盛楠和文景就一个劲的说，等明天她就知道了。 她们越不说，姜梨越好奇，这马上就要放假了？老师找她能有啥事？ 不过不管她怎么问，俩姑娘就是不吐口。 姜梨没办法，只能怀揣着疑问睡了。 导致她没有睡好，第二天天没亮就醒了，睡不着了，干脆就起床给闺女们做早饭去。 煎了三个荷包蛋，又煎了几个馒头片，冲了三杯麦乳精，就是早饭了。 沉默的吃完早饭，姜梨跟在俩姑娘身后往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盛楠文景去教室上课了，姜梨则往教师办公室走去。 家属院里的学校，最高就只能读到初中，里面的老师也都是家属院里的军嫂担任。 “扣扣扣~陈老师~” “进来。” “盛楠和文景的妈妈是吧？”陈静是负责一年级和三年级的班主任。 姜梨点点头，站到老师办公桌前，难免有些恍惚，好像直接梦回高中时代，她也是这么站在老师办公桌面前的。 不过很快，陈静老师给她拿了个凳子，熟悉感立马远去，她以前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还给拿个凳子：“陈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讲真，这种体验她还是第一次，总算明白后世那些家长为什么对老师诚惶诚恐了。 这就是身份的天然压制，还有就是自己娃在人家手底下呢。 姜梨走神间，就听到陈老师说：“盛楠妈妈，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孩子的成绩也不能疏忽啊~” 说实话，陈静老师还是很佩服姜梨的，哪怕她以前不着调了些，但自从男人走后，她的所作所为，都让她佩服，所以也想帮帮她们。 “我知道你平时忙，但也不能帮着孩子糊弄老师。”陈静老师苦口婆心道。 “啊？”姜梨就：“..糊弄老师？这是从何说起呢？” 刷—— 陈静老师抽出两张试卷，摆到姜梨面前，手笃笃笃的杵着试卷：“你看看，这不是你签的字吗？” 姜梨：？？？ 她看着试卷上霍盛楠的大名，还有鲜红且刺眼的三十六分，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 下面的分数更加触目惊心，才十二分，姜梨看的那叫一个目眦欲裂。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两张试卷上，那眼熟的姜梨的两个字。 姜梨看了又看，跟她的笔迹一毛一样，就连她写梨字时最后一捺习惯性的拉长都模仿的一般无二。 但她又无比确定，从来没在这两张试卷上签过名字，更何况这一看就让人血压飙升的分数，她看过不会不记得的。 姜梨脸上的笑容裂开了：“这是我家盛楠的卷子？” “期末考试的卷子，你家盛楠是最后一名。”陈静老师三十六度的嘴里，吐出零下一百度的话。 姜梨：！！！ 她闺女不是天才吗？ 这最后一名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盛楠妈妈，这还不是最紧要的。”陈静老师忧心忡忡道。 奖励如丧批考，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陈静老师的话接踵而至：“你在看看这个？”她又抽出一本作业，放到姜梨面前。 姜梨拿起来看了看，是盛楠的，她大致翻了翻，“这个怎么了？” 见她没发现，陈静老师眉头拢起，翻到后半段，“你看看，这是一本作业吗？” 被提醒，姜梨才注意到，这特娘的是两个作业本粘在一块的呀，一本撕了后面，一本撕了封皮，然后两本粘在一起了。 “还有这笔迹，是一个人的吗？”陈静老师又说。 姜梨仔细看了看，确实不是一个人的，哪怕尽力模仿，但书写习惯不同，还是能看出来是两个人的笔迹。 就是说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小孩子为了逃避作业，使出的手段都是五花八门的。 “盛楠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盛楠好，怕她在学校里受老师责怪，但也不能帮着孩子糊弄老师，我罚她抄写课文，那是为了让她长记性，抄课文不是目的，目的是让她学会。” 陈静老师不赞同的看向姜梨，眼神隐隐有着责怪。 姜梨：就巨冤！！ 比窦娥都冤！！ 她啥时候帮着盛楠抄课文了？ 不过都不用想，她就知道是另一个帮凶是谁，除了文景还能有谁！！ “还有您家文景..”陈静老师说话间，刷的抽出另外两张试卷，摆到姜梨面前。 姜梨真的，对试卷有点应激。 她战战兢兢瞄了一眼：一百分！ 下一张，也是一百分！ 她不解的看着陈静老师：“这有什么问题吗？”不都是一百分。 陈静老师翻到最后的大题：“你看看最后几道大题。” 姜梨依言翻到试卷背面，看几道应用题的解题，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问，小红找妈妈要了八块钱，路上丢了两块，又捡了五块，买文具又花了四块，最后手里剩下十八块，问小红原本有多少钱？ 很简单的一年级题目，按文景的水平这种题一点都不难，确实也不难，文景做的很好。 但坏就坏在太好了，她是这样解的： 解：设小红原本有X元..... 姜梨：....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方程式应该是三年级才能学的吧？ 不愧是文景！ 接下来的几道题，文景都解出来了，甚至最后一道附加题，文景还是用的二元一次方程。 “文景妈妈，你有没有考虑过让文静跳级？”陈静老师目光灼热，那是发现天才的兴奋。 “我问过你家霍文景，她说这些解法都是看霍盛楠的书学会的，你家霍文景，是个天才，她在一年级待着完全是在浪费时间。”陈静语调激昂，情绪高亢。 姜梨：“呃~” 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给她精神都整分裂了！！ “我回家问问文景。”姜梨表示自己家是很民主的。 陈静不赞同：“文景妈妈，霍文景还小，她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有些事，还是需要你这个当妈的拿主意才行。” 她对姜梨的回答很不满意，认为姜梨对孩子的学习不上心。 “我知道了。”姜梨只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一口答应。 文景不是普通孩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她不能打着为孩子好的口号，替她做决定。 接下来，无论陈静老师怎么劝说，姜梨都是一个态度，要问过文景的意思再决定。 最后，陈静老师实在是被姜梨的态度弄得没脾气，只能叮嘱：“那你回家要尽快问问霍文景的意见，给我一个反馈。” 马上就要放年假了，她想着在放假前让文景考个试，年后文景就直接能跳级了，这样也不耽误孩子的时间。 奈何文景妈妈是个棒槌，怎么说都说不动！！ 另一边，姜梨步履蹒跚的出了学校，重重的叹了口气。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家长会！！ 娃真难带！ 第78章 慈母严母切换自如 西边天际染上红光，盛楠和文景才磨磨蹭蹭的回到家，姐俩刚迈进屋门，一声厉喝：“站住！” 她们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 姜梨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手里拎着个鸡毛掸，黑着脸看着两人，三圆和平安两个小姑娘，一本正经的坐在姜梨两侧，低头回避两个姐姐询问的眼神。 盛楠和文景：.... 姐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完了’两个字。 垂头丧气的站到姜梨面前。 “啪——！” 鸡毛掸抽到面前的茶几上：“说！错没错？” 平安和三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盛楠嗫嚅着：“错了。” 文景也跟着：“错了。” “错哪了？”姜梨一下一下的抽着鸡毛掸，无声的威胁。 “不该冒充你在试卷上签字。”盛楠左脚摩擦着地面，手指扣着书包带子，难得的有些气短。 “文景你呢？错哪了？”姜梨簌的看向文景。 “不该帮姐姐抄课文。”文景也说：“不该纵容姐姐弄虚作假，不该纵容姐姐知错不改。” 盛楠：！？ 她不敢置信的侧头，看向文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出卖了？ 文景悄悄后退一小步，躲开姐姐的视线。 “嗯，文景不错。”姜梨表示很满意：“看来是真知道自己错哪了。” 还不待文景松口气，下一秒，姜梨怒道：“但知错还犯，情况更恶劣。” 文景：... 盛楠舒服了。 “你们说说，怎么罚你们才好？”姜梨的鸡毛掸从来没有放下来过。 盛楠刚想说话，文景抢先一步：“听您的，您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对。”盛楠愣了一秒，跟着忙不迭点头：“听你的。” 姜梨表示很满意，“那好，咱家也不兴体罚那一套，就抄课文吧。” 不等两个姑娘发表意见，姜梨自顾自的说：“盛楠就把一年级到三年级的教科书，都抄一遍，从放假开始，到年后开学，必须抄完，同时，年假作业也不能落下。” 盛楠苦了脸，嘴唇嗫嚅，想求求情，又拉不下面子。 “至于文景，就负责教三圆和平安认字，平安就教她认识五十个字，五十以内的加减法，三圆就五百个字，五百以内的加减法。” 姜梨说完，满意的看到文景脸上的淡定不见了，心里冷笑，小样，还收拾不了你们！ “就这么办！”她一锤定音：“好好认罚，开学前我会检查的，要是没有完成...”姜梨顿了顿，冷笑两声： “盛楠，以后单杠跑步你也不用去了，文景的课外书全都没收！” 听到姜梨这么说，盛楠和文景不敢有侥幸心理了。 没别的，这两样简直就是死死的拿捏住了她们俩的命脉。 盛楠的梦想就是想要成为霍爸爸一样的人，长大以后保家卫国，并且一直为着这个梦想努力着。 要是不让她跑步练单杠，那不要了她的命嘛？ 还有文景，脑子聪明智商高，喜欢看书，所有的书都来者不拒，从那些书里汲取知识。 要是不让她看课外书，这不就是断了她的精神食粮吗？ 看着两个闺女苦涩的笑脸，姜梨哼笑一声：“你妈还是你妈！” 这些岁数也不是白长的。 “好了，下一个议题。”姜梨满意了，放下了她的鸡毛掸子，开始进入下一个议题。 盛楠和文景面面相觑。 文景：你还做别的了？ 盛楠：我没有啊，你呢？ 文景：我也没有。 确认过彼此再也没有把柄，两人理直气壮起来。 “坐下说。”说的不是严肃的话题了，姜梨又恢复了慈母的样子。 看两个孩子坐下，姜梨才清了清嗓子：“先说盛楠。” 被点名，盛楠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坐着。 下一秒，姜梨语重心长的声音响起：“闺女儿啊，你想过长大以后做什么吗？” “当兵！”盛楠毫不犹豫。 姜梨教育孩子，从来不打击孩子的信心：“很好啊，当兵保卫祖国，但是...”她话音一转：“..你想当什么样的兵呢？” 盛楠不解，当兵就是当兵啊，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你是想当赵叔叔那样的呢，还是想当你爸爸那样的兵呢？”姜梨循循善诱，且毫不心虚的拿赵博嗣举例子。 “爸爸那样的！”盛楠斩钉截铁，想到最近在家属院里遇到的鼻青脸肿，蔫头耷脑的赵叔叔，她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赵叔叔那样的兵，还是不了，她想当威风凛凛，像爸爸那样的兵，不是赵叔叔那样整天挨揍的。 “那你觉得，赵叔叔和你霍爸爸有什么不同吗？”姜梨继续问道。 嗯~盛楠沉思一会：“霍爸爸是团长，赵叔叔是副团长。” 她只想到了这个。 “也是一个方面。”姜梨先点头表示赞同：“但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还有一个原因是，你霍爸爸是大学毕业，赵叔叔才初中毕业。” 霍卿衍原本才小学毕业，不过他上进，进了部队以后，抓住一切机会进行深造，还通过部队的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 所以同样的军功下，霍卿衍是团长，赵博嗣是副团长，但凡赵博嗣能多读点书，都不能被苏绾绾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读书可以明理，读书可以开智，所以你霍爸爸才拼了命的想要读书，你明白吗？”姜梨真是绞尽脑汁的去引导孩子了。 盛楠垂着头：“知道了。” 她明白后妈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了，只是.... “我懂了。” 姜梨满意的点点头，懂了就好，她也没多强调这个问题，盛楠是大孩子了，能明白她的意思的，她也不用老给孩子压力。 解决完了盛楠，就是文景了：“文景，你们陈老师建议你跳级，你想跳级吗？” “想。”文景答应的迅速。 “好。”姜梨点点头：“那我明天领你去找陈老师？” 文景点了点头，好半晌又问了一句：“我要跳到几年级？” 这种大事上，她难免想要寻求帮助。 姜梨想了想：“先和姐姐一个年级行吗，你要是觉得三年级的东西简单，咱再往上跳。” 对文景的脑子她是不担心的，但她怕文景到时候受霸凌，不随大流的人总是容易被排斥的。 文景的心性，本来就内敛容易偏执，再一被霸凌，好的，世界离毁灭不远了。 “行。”文景点头应下。 “好了，家庭会议到此结束。”姜梨宣布一声，“解散，我去给你们做饭，想吃什么？” 第二天。 姜梨又去了一趟学校，带着文景去找了陈静老师，说明了她家孩子想要跳到三年级的意愿。 陈静老师一听，别提多高兴了，手里的作业也不批了，当即带着母女俩找上了校长... 第80章 这个热闹看的有点恶心 姜梨对洪明月佩服极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跟四个闺女说：“你们啊，要多多找洪明月阿姨玩知道吗？” 最好能被洪明月言传身教一些大女主行事准则。 “尤其是三圆，多跟你洪阿姨接触接触，学学她的为人处世。”姜梨可还没忘记，三圆以后会嫁一个烂人，到死也没离婚。 这可不行。 她的女儿，虽然说不用杀夫证道吧，但也不能去挖野菜，这可事关到她以后的乳腺，不可马虎的。 三圆是个妈宝，是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妈宝：“好~” 倒是盛楠，喂平安吃饭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姜梨：“你吃错药了？” “什么话？”姜梨不解。 盛楠也没有解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喂平安去了。 姜梨也没放在心上，吃完饭，她说：“一会吃完把桌子收拾了，我去趟厕所。” 说罢拿上手电筒出了门。 月朗星稀，就算没有手电筒，也能看清路，但姜梨拿手电筒可不是为了路上用的。 家属院的公共厕所离她家有一段距离，她也不着急，悠哉悠哉的过去，顺便欣赏了一下月色。 这个年代的夜晚，没有后世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但星星很亮，点缀在天空，宁静又美丽。 到了公厕，她才摁开手电筒，往黑黢黢的里面走去，进去以后，她全程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脚下打滑，发生悲剧。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住楼房呢，实在是这个旱厕太吓人了，下面是大粪坑，上面只用两条木板撑着，蹲下来的时候小风凉飕飕的从下面吹。 这会是冬天倒还好，到了夏天，那个味儿，简直顶风臭十里。 直到出了厕所，她才松了口气。 刚走没两步，迎面撞上一个人，有点面熟。 待那人走近了姜梨才看清，哦，原来打过架，是那胖小子的娘，叫李玲的女人。 那女人显然也看到了姜梨，白了她一眼，轻斥：“狐狸精~” 姜梨脚步一顿：“狐狸精骂谁？” “狐狸精骂你。”李玲本就是过个嘴瘾，看姜梨敢搭话，顿时来劲了。 谁知，姜梨不怒反笑：“原来是狐狸精骂我啊！” 就这智商还出来嘴贱？ 李玲先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出离愤怒了，“你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有什么资格在家属院待着。” “到处勾搭男人，把家属院当什么，暗门子嘛？” 她都听人说了，姜梨家一次进好几个男人呢，她姜梨之所以现在越来越漂亮，不就是被男人滋润了嘛~ 呸！ 不要脸的东西！ 姜梨：.... “啪——啪——” 舒坦了！ 跟脑子有坑的人，千万不要多费唇舌，上手就对了。 李玲被打的一呆：“啊~我杀了你！” 壮硕的身躯冲着姜梨扑过来，双手挥舞着，直冲姜梨的脸蛋。 那姜梨肯定不能站着挨打呀，往旁边一躲，但她忘了身后是公厕，然后事情就不可控起来... 姜梨躲开后，李玲想要教训的姜梨的心情太猛烈，冲势太猛，来不及刹车，直直撞到公厕那岌岌可危的墙上。 然后： “哗啦~哗啦~哗啦啦~” 墙塌了！ 这还不算完。 被这么一阻，李玲终于停下来，只不过没站稳，踉跄两下，直直往前趴下去... 趴下就趴下呗，好歹有根木板拦一拦，但是... 墙塌了啊！ 家属院条件不错，公厕都是用砖头垒起来的，姜梨就看到那砖头啊，哗啦啦的一股脑砸在李玲身上。 本就风吹雨打承重良久的木板，不堪重负，咔嚓咔嚓的就裂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可描述了。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李玲倒栽葱插了进去！！ 姜梨：！！？？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这就，挺离谱的。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就是一躲，就变成这样式儿的了。 求，李玲此刻的心里阴影面积。 震惊过后，就是一阵尖锐的爆笑，姜梨觉得，这种热闹不能她一人独享，于是： “救命啊，来人啊！厕所塌了！” “有没有人！有人被活埋了！” “快来人啊！有人掉到厕所里被活埋了！！” 姜梨嘹亮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传出去老远。 声音刚落，就听到了整齐划一开门的声音，急急忙忙赶着来救人的大家伙，听完姜梨边笑边描绘的场景以后：... 就，后悔腿脚太麻利了。 这样的事，真是倒胃口。 人群里传来一句弱弱的：“我还没吃饭呢~”见证了这样的事情，今天的晚饭是白搭了，能吃进去的都是真汉子。 不过虽然嫌弃，但大家还是齐心协力把砖头刨开，露出了里面双腿乱蹬的李玲。 下面问题来了，她们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把李玲拔出来？ 大院里几个有威望的军嫂，眼神厮杀片刻，终于推选出来两个倒霉蛋，上前，把住李玲的两条腿：“在来几个人，我们俩拉不动。” 是的，李玲是这个年代少有的胖子，也不知道这时候她后不后悔吃这么壮实了。 人群里有走出几个军嫂，没办法，虽然嫌弃，但大家到底是善良的。 几个军嫂‘一二一二’的喊着口号，硬生生的把李玲拔了出来。 这时候，程军长一行人刚下班，各自分散回家，就看到了公厕这边的影影绰绰的手电筒光，还有喊号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着他们过来，看过一眼后，齐刷刷的沉默下来： “曾志国呢？”杜政委小声问身后一人。 “出任务去了。”余致远也拢着嘴回答。 行叭，曾志国不在，他们也没办法了，毕竟人都已经救上来了，他们也毫无用武之地呀！ 另一边，李玲被救上来以后，整个人都傻了，木呆呆的，也不说话，就顶着满头秽物在那坐着。 就，她这样子，实在有碍观瞻，姜梨戳了戳方芸，想让方芸出个声。 不是她怂，实在是她怕自己一出生再刺激到李玲，她要是跟她干架可咋整？ 方芸清了清嗓子：“曾嫂子，你快回去烧点热水洗洗吧，你这样..也怪冷的不是？” 善良的她还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张老太在一边捂着鼻子看热闹，平日里浑浊的老眼锃亮，她老太太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热闹呢！！ 别说她了，其他人也是啊！ 但细想想，这事又怨不着别人，谁让李玲命不好呢，别人用厕所的时候都没事，她用就塌了？ 李玲还是不动，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程嫂子：“你家乖宝还在家里呢，他自己一个人会害怕的。” 这句话才刺激了李玲，她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家里跑。 她跑的那个方向，正好是杜政委他们来的方向，李玲跑的飞快，多亏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们，要不今晚上说不定都进不了家门...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热闹，看了一场的大家伙表示，下次可以饭后看，饭前还是算了。 姜梨跟着方芸一家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方芸还叮嘱她呢：“你小心她把这件事算到你头上。” 姜梨表示，不算到她头上，这女人都恨上她了，再多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回去以后，她一直在等着李玲找她的麻烦，但一直过了两天，李玲都没有动静，反而是盛楠和文景放了年假。 这个年代，是没有寒假那一说的，就是年假，过年放假，也没有那么长。 久等李玲不来，姜梨也不等着了，闺女们放假第二天，她就收拾收拾东西带着闺女去了市里一趟。 刚到市里，她就被人找上了门... 第81章 张峰找来 是峰哥，张峰！ 看着面前胡子拉碴，憔悴的人，姜梨抿了抿唇：“张同志。” “姜姐，你知道红缨去哪了嘛？她失踪了？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张峰在美云理发店里守到了姜梨，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未婚妻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去江市师范大学找，人家大学里说没有梁红缨这个学生。 去梁红缨父母家找，已经人去楼空了，去她父母的单位找，单位里说那两人只是临时顶替进来的，不是厂里的员工。 找了这一圈，张峰的世界崩塌了。 他不信邪，请了假，走访了梁红缨的所有朋友，才发现她们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时候，一则社会新闻登上了人民日报，新闻上提醒大家防备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漂亮女孩子，然后写上了骗婚团伙的花式操作。 然后他一个消息灵通的发小又告诉他，公安局前段时间抓到了一伙骗婚的，张峰如遭雷击。 一个念头逐渐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可他不想相信。 央求着父亲去公安局打听过了，没有梁红缨的名字，他才重新燃起希望，想到了姜梨。 只是等他找过去的时候，姜梨也已经人去楼空了，隔壁的刀疤脸邻居说，姜梨走了。 他想去找姜梨，但发现，除了姜梨的名字，还有婆家是大溪村的，他对姜梨算是一无所知。 他又去大溪村打听，只不过被轰了出来，走投无路之下，他才在美云理发店门口等姜梨。 苍天不负有心人，这不被他等到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姜梨：“姜姐，你一定见过红缨对不对？” 姜梨张了张嘴，“我们去那边说。”指了指一个角落里，然后率先走了过去。 张峰赶忙抬脚跟上。 到了角落里，姜梨直接道：“梁红缨是骗子！” “她想利用我的手艺，帮助她得到更多的钱财。” 只一句话，张峰眼里的光熄灭了，他垂下眼睛，完全没注意到姜梨眼里的歉意， 张峰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脑海里的猜想成了真，他只觉得跟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 红缨怎么会是骗子呢？ 她那么美好，那么善良？ 张峰木愣愣的转身，机械的往外走去，走出没几步，王红凤从一边出来，对姜梨点了点头，带着儿子回家了。 姜梨看着母子俩的背影，说了句：“抱歉。” 王红凤是真心拿她当妹子的，但她却对人家有所隐瞒。 而且，想到答应梁红缨的事情，姜梨叹了口气，难那！ “小姜，发什么呆呢，客人都等着急了！”唐美云在店门口招呼她。 姜梨打起精神：“来了。” 回到理发店，她摒弃那些杂乱的思想，专心投入到挣钱大业中去。 忙忙碌碌一天下来，财富+30 赶得上一个月的工人工资了，怪不得后世大家都说，这是个拎着麻袋捡钱的时代呢。 她一个拿分成的，一天下来都能赚三十，更别说唐美云这个店主了。 不过她也不眼红，那是人家该得的，要知道这时候开个店成本可不小，房租工具手艺什么的都得提前投资才行。 姜梨明年的计划是，攒钱，攒钱在攒钱，等手里的本钱够了，她也开个店，开个婚介所。 是的，她还是想深耕媒婆这一行。 君不见，后世那么多婚介所遍地开花，这一行指定挣钱，到时候她就雇花婶儿当工人，想想就美好。 “三妮，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花婶儿从隔壁探出头来：“你不说媒啦？” “说说说。”姜梨赶紧说：“我这段时间不是有事吗？” “哦，我还以为你不干了呢。”花婶儿走出来：“还怪可惜的呢。” 毕竟姜梨手里有那么多优质小伙子的资料，这可是相亲市场上的稀缺资源。 “等过完年，我就出山。”姜梨说道：“婶儿，到时候还是咱俩搭伙？” 谁知朱花花却摇了摇头：“搭不了了，我手里的小姑娘都被你扒拉干净了。” “你明天要是有空，我带你见几个人，她们手里的小姑娘可多着呢。”朱花花发出了邀请。 “有空有空，我明天下午才走呢。”姜梨立马答应。 “成，那明上午我来找你。” 约定了时间，姜梨就回家了。 她到家的时候，姜母刚回来：“今天这么晚？” 姜母摘下围巾帽子，“这两天火车站人多，我上午卖完，回家装上你爸他们上午做的，下午又去卖了一次。” 姜家现在的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都已经有固定流程了。 前一天的下午，把包子包出来，茶叶蛋做出来，第二天的凌晨，直接上锅蒸，另一边烙葱油饼。 这几天，因为快过年，火车站人流量大，姜母不舍得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咬咬牙，让姜父和姜奶奶还有姜城姜佑四个人上午在家再蒸些包子，等她卖完了回来装上下午再去卖。 虽然累了点，但效果是好的。 晚上，吃完了饭，姜梨带着平安和三圆睡在姜母房间里，盛楠和文景被大嫂领走了。 她刚哄平安睡着，给三圆掖了掖被子，就被姜母喊了一声：“三妮儿。” 姜梨抬起头来，烛光把姜母的影子拉长变形，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沟壑，看向姜梨的眼神，慈祥的能把她溺毙。 “这是还你的钱，拿着。”姜母递过一摞钱，都是十块的面额，有新有旧，摞在一起，很厚的一沓。 “什么意思？” 姜奶奶在一边解释：“这是你那一千块钱的彩礼，拿着吧，咱家没有卖闺女的习俗。” 当初收了三妮的钱，是迫不得已，现在家里有钱了，得把钱还上。 姜母点点头：“没错，家里现在宽裕了，之前欠的外债也都还上了，你是最后一个，收着吧。” 看着伸到她眼下的那双粗糙充满裂纹的手，姜梨有些不知所措。 “娘，你收着吧，就当我入股咱家的小吃摊了。”她没有收。 她知道娘家现在能拿出这些前来，当然也知道拿出这些钱来的娘家就捉襟见肘了。 她不缺钱，不想让娘家这么局促，退一万步讲，这是原主做的决定，她没有权利去收这个钱。 “到时候，娘你和奶奶可得帮我养闺女。”姜梨接过钱，塞到了姜奶奶的兜里：“这些，就当我对咱家的投资了。” 姜母知道这是闺女心疼她们，但她们也心疼闺女：“听话，收着，不用你投资，家里的小吃摊自然有你一份。” 他们家不重男轻女，以后她挣下的家业是要给五个孩子平分的。 姜梨摇摇头：“娘，你听我说。” 喝了口水，姜梨开始了她的洗脑... 第82章 洗脑 “咱家现在还远远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啊，娘，你们还得打起精神来呀。” “就一个小吃摊就满足了嘛？你们想想，现在娘你和嫂子就推个自行车都这么赚钱，要是换成三轮车呢？” 姜梨压低声音慷慨激昂，活像是个传销头子。 道理姜母都懂，但是：“咱家..” “对，娘你说到点上了。”姜梨打断姜母的话，执起她的手：“咱家没地方停三轮车。” 可不是，姜奶奶在一边也点头。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攒钱买房子。”姜梨开始画大饼。 “买房子？”姜母和姜奶奶异口同声的疑惑。 “就是买房子，要买一个能停下三轮车的房子，买一个有院子的房子，有了房子，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姜梨小嘴叭叭叭的，开始忽悠。 “有了房子，以后阿城阿佑娶媳妇也有底气，有了房子，咱家做包子也不用在一个小小的堂屋里打转。” “到时候，咱们能做更多的包子，再买辆三轮，这不是做大做强，挣的钱更多？” 姜母和姜奶奶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好像是这样。” 姜梨点点头，必须是这样的。 “可是，房子单位会分的。”姜母还保有一点理智，挣扎了一下。 姜梨的名言再现：“娘，你糊涂啊！现在咱家只有大哥一个工人，大哥在运输队又是年轻人，等他分房，那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咱家既然有钱，何不自食其力呢，买个大房子，这样家里人住着也宽敞，以后我和姐回来也有地方住。”姜梨画的饼又大又圆，撑得姜母和姜奶奶满脸沉思。 “再说了，那房子可是不动产，买了就是咱们的，又不会长腿跑了，多划算的事。”姜梨放开姜母的手，转而盯上姜奶奶： “奶，你说是不是？” 姜奶奶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娘你和大嫂再努努力，攒钱给咱家换个大房子。”姜梨一锤定音。 “好了，会议结束，睡觉！” 说完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麻溜的躺下盖被子睡觉。 她今天说的这些话，也不能说是忽悠，无论什么时候，买房都是投资。 明年开始，钱会逐渐贬值，这时候存钱，还不如存东西，黄金啊，地皮啊，房子啊等等等的。 囤些不动产，总归不会后悔的。 胡思乱想间，她闭上了眼睛。 姜梨倒是睡得踏实，就是可怜了姜母和姜奶奶，被姜梨一番话震的发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半晌，姜母幽幽的出声：“娘，你说三妮说的在理吗？”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单位分的，这些年住着也风风雨雨的过来了。 只是三妮说的也对，随着孩子们逐渐长大，房子渐渐局促起来了。 老大姜驹已经结婚生子了，等以后七宝在大点，就不能在跟爸妈睡在一起了。 还有阿城阿佑，再过了年，就十五了，马上就是结婚生子的岁数了，这最少也需要两个房间。 再有就是三妮说的，她和桃儿两姐妹回来都没个住的地方，也是委屈了孩子。 她能想到的，姜老太太自然也想到了，甚至她想的更远，想到了以后孙子结婚，阿城阿佑生了孩子，这屁大点的地方自然是不够的。 黑暗中，老太太咬了咬牙：“在理，三妮说的在理，咱们也攒钱买房！” 就算是为了孩子们，也得有个体面的房子。 姜母其实也心动：“好，我听娘的。” 婆媳俩，就在这么一个普通的夜晚，定下了姜家来年的发展方针。 那就是挣钱，攒钱，买房，然后再挣钱，再攒钱... 第二天， 姜梨神清气爽的起床时候，姜母和姜大嫂已经走了。 姜家其他人正在包包子呢。 看到姜梨出来，姜奶奶说：“盛楠带着下面小的出去完了，就在胡同里。” “我去看一眼。”姜梨一边刷牙，一边往外走。 胡同里，三圆正在跟她差不多大的小朋友跳橡皮筋，平安凑热闹。 盛楠和文景在一边陪着，七宝也混在了跳皮筋的队伍里。 姜梨瞅了一眼，缩回了头：“奶，我一会还得出去一趟，孩子麻烦你们了。” “去哪啊？姐？”姜佑问了一句。 “跟花婶儿去见几个人。”说话间，姜梨冲俩弟弟使了个眼色。 俩人跟了出来。 “你们没再让人盯着尤易廉吧？”姜梨直接就问了。 姜城摇摇头：“没有，姐上次说了之后，我就告诉他们不用盯了。” “那就好。”姜梨放下了心：“以后也少往那边掺和知道吗？” “姐，到底出什么事了？”姜佑很好奇。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姜梨严肃了神色警告两个弟弟：“盯着尤易廉的事情也给我烂在肚子里。” “对了，你那些‘朋友们’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吧？”姜梨问道。 “我们都是通过纸条交流的，从来没有见过面。”姜城解释道。 这还是他和二哥无意间发现的一伙人，做的是跟踪调查的活计，这次跟踪尤易廉，他们也是找的这伙人。 这伙人也怕引火上身，平时都很谨慎的很。 “行，就算这样，你们也要小心，就连爸妈他们也不能说知道不？”姜梨还是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两个弟弟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乖。”姜梨想拍拍头，发现俩弟弟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只能改成拍肩膀。 姜城和姜佑忍不住微笑。 “回去吧。” 三人刚进家门，就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姜父，姜梨脚步顿了下：“爸，您怎么过来了？” 姜父面色如常，笑呵呵道：“上个茅房，你们仨在这干嘛呢？怎么不回屋？” 仔细看了看姜父的面色，见他没有异样，姜梨才笑着说：“我这不是问问阿城阿佑的成绩，马上要考大学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得关心一下。” 姜父点点头，没说什么，推着轮椅去公厕了。 他身后，姜梨姐弟仨齐齐松了一口气，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姜父陡然沉下来的脸色。 回了屋，帮着家里包了会包子，朱花花从隔壁过来了。 “婶儿，忙着呢？” “她花婶儿，你怎么过来了？年货准备齐全了？”姜奶奶笑着问。 “没呢，这不是三妮儿来了吗，我带她见几个人。”朱花花也不见外，洗了手帮着包了会包子。 “婶儿，时间要到了，我们先走了。”朱花花说道。 姜奶奶点点头：“去吧，麻烦你照顾我们家三妮儿了。” “婶儿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三妮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朱花花跟姜家是老邻居了。 以前姜父没出事的时候，也没少让姜父帮着捎带东西，这会姜家困难，她能帮一把是一把。 “奶奶，午饭不用等我了。”姜梨说了这么一句话。 出了院子，姜梨又跟盛楠和文景说了一句，然后哄好了眼泪汪汪的平安，跟三圆保证了又保证，才得以脱身，跟着花婶儿去赴约... 第83章 年味 花婶儿带着姜梨，参加了媒婆的集会。 说是集会，但加上姜梨和花婶儿，总共才六个人。 “哟~老朱婆，你在哪找来的这么水灵灵的小姑娘？” “姑娘，有人家了嘛？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姜梨跟着花婶刚一进门，早就到了的四个同行，看到姜梨眼前一亮。 旁边背对着他们坐的阎刀疤脸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僵，下一秒，就听姜梨笑吟吟的说： “我闺女都上三年级了，婶儿有那好小伙，还是留给其他姑娘们吧。” “老吕婆，快闭上你的破嘴，这就我跟你说的同行，带她来见见世面。”朱花花怼了回去，带着姜梨落座。 然后给姜梨依次介绍在座的这些人。 刚才出声的长脸媒婆姓吕，另外三个分别姓方，李，王，都是江市有名的媒婆。 最重要的是名声都好，不是那等只为了挣钱，昧良心胡乱介绍的那种人。 大家对姜梨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当媒婆，都有些好奇，不过当听说姜梨手里有一批单身优质小伙子的资源，一个个当即变得热情起来。 媒婆嘛，就是靠嘴吃饭的，更别说六个媒婆齐聚一堂，说起话来更是你一言我一语，从来不让话掉地上。 霍卿衍在背后听着，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这顿饭，一直吃到暮色四合，才散了场，姜梨也因此跟另外四人互通有无，眼瞅着事业再上一个新高。 跟花婶儿回家的一路上，她心情都不错，只是，走着走着，她倏而回头，后面什么都没有。 “三妮儿？”朱花花不解看向她。 姜梨摇摇头，目光巡梭片刻：“没事，可能是我多心了。”总感觉一直有人跟着她们。 回头的时候却没看到任何人，她目光又扫了一圈，还是没有人，才转身：“回吧。” 回到大院，姜梨刚打开门，就被张老娘叫住了：“小姜，刚做出来的豆腐，拿去吃。” 隔着墙头，张老太太递过一盘豆腐。 “婶儿，你还会做豆腐呢？”姜梨接过来拿给盛楠，盛楠拿着进屋，没一会拿了个空盘子出来，递回给张老娘。 “哪儿，我哪儿有那本事，我闺女做的，她跟她那个死鬼爹学的。”说起闺女，张老娘脸上都带了光。 她这回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闺女，眼看着闺女长大了，继续待在村里不就耽误了嘛？ 想到这里，她看姜梨的眼神更亲近了些，她可是听说过隔壁小姜门路广的。 姜梨不知道隔壁大娘在想什么，跟着夸了两句，就进屋了。 临近过年，家属院里的年味越发重了。 供销社里早早的摆上了对联鞭炮还有福字，红彤彤的一片喜庆。 姜梨也凑趣买了些，过年就要有过年的氛围。 除此之外，她也准备了不少年货，过年前几天，一直都没闲着。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爆竹声声一岁除，除夕到了。 除夕这一天，最重要的是团年饭，姜梨家里只有娘五个，也没那么多讲究。 就给四个闺女每人做了一个喜欢吃的菜，又糖醋了一条鱼，这是必须要有的，这就是娘五个的团年饭了。 “来，新年快乐！”姜梨举起汽水，“祝你们姐妹四个，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盛楠嘟囔一声“麻烦”还是举起了杯子：“也祝你明年健健康康..”她顿了一下：“...开开心心的。” “好。” 吃完饭，三圆和平安去玩，姜梨和盛楠文景包饺子。 第二天，是八三年的第一天，要拜年的。 一大早，隔壁张立文兄弟三个就在门外喊了起来：“盛楠，文景，吃饱了吗？拜年去了。” “这就来。” 盛楠答应一声看向姜梨，姜梨点点头：“慢点跑，看着点两个妹妹。” 孩子们搭帮结伙，姜梨也有自己的圈子，她跟着方芸杜嫂子还有几个相熟的军嫂，互相去拜年。 满家属院的年拜下来，新年第一天，没人会找不自在，哪怕平日不对付的人家，也彼此是笑着的。 年初一的下午，孩子们出去捡炮仗玩，杜嫂子等几个约在一起聊天。 “嫂子，你家书怡，书聪今年没回来过年？”方芸一边嗑瓜子一边问杜嫂子。 “老大值班回不来，老二去她对象家过年了。”杜嫂子回道。 “书怡有对象了？”秦婶子捏着吃馓子：“哪里人？小伙子怎么样？” “谁知道呢，那死丫头主意大的很，什么也不告诉我跟她爸。”提起这个来杜嫂子就生气。 “你们说说，有她这么不矜持的姑娘家吗，也不说把人带回来给我和她爸瞧瞧，就这么傻大胆跟着人家回家了，也不知道那家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说着说着杜嫂子就叹了气。 “你啊，就是瞎操心。”秦婶子亲昵的拍拍杜嫂子：“你家书怡聪明着呢，她有分寸。” 闲聊了一会，大家都还要回家包饺子，众人就散伙了。 年初二，是上坟的日子。 霍卿衍被葬在烈士陵园，想了想，姜梨还是跑了一趟。 那什么，她毕竟是个恋爱脑，不去有违人设。 不过天冷，闺女们她就留在家里，自己骑自行车去的。 骑了一上午，才到了地方，她把带来的祭品摆上去，又在死鬼男人的墓碑前蹲了一会，就回去了。 至此，这个年就算是过完了。 年初四，她带着闺女们去了姜家。 姜桃一家也是今天，姜梨到的时候，他们一家已经到了好久了。 “姐，姐夫，霄霄。”姜梨把带来的东西放下。 五斤肉，两个罐头，还有一包点心十斤面粉，旁边放着姜桃的带回来的东西，一匹布，一条鱼，还有两罐麦乳精。 姐妹俩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了然之色。 虽然是亲姐妹，这时候也是存在攀比之心的。 中午吃完饭后，姜梨去隔壁找了花婶儿一趟，约好了年后开工的时间，就带着闺女们回去了。 随后的几天，就是吃吃玩玩，顺便盯着盛楠抄课文，文景教俩妹妹认字算数。 看着抄的生无可恋的盛楠，还有教的越来越暴躁的文景，姜梨悄摸悄的出了院子。 “杜嫂子，这是要出门？” 杜嫂子和杜政委脚步匆匆，听到姜梨的声音才发现她：“嗯，出去一趟。” 说完对着姜梨点了点头，就走了。 看着两人急慌慌的背影，姜梨有些好奇，还是第一次见杜政委这么着急的样子呢。 不过她也没好奇多久，到了晚上就知道为什么了，两人的女儿杜书怡回来了... 第84章 初春 第二天。 姜梨就从秦婶子嘴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书怡也是倒霉，碰到这样一家子。”秦婶子递给姜梨一件夹袄：“你看看成不？” 姜梨展开看了看，又试穿了一下：“真好看，婶儿你手真巧。” 再过几天，就是姜母的生日了，姜梨想着给老娘做件新衣服穿，也算替原主尽孝了。 把衣服妥帖的收好，她才说：“说到底还是信息不通惹的祸，要是能提前了解一下他们家的情况，这事就不会发生了，也怪书怡自己单纯，一点防备没有的跟着人回去了，她这次能逃出来都是万幸。” 年前杜书怡跟着对象回家过年，到了那里一看，对象家里重男轻女的厉害，甚至不拿女孩子当人。 她不舒服，提出想走，却被那家人关了起来，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多亏杜书怡机灵，又有一点身手才逃了出来。 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被这么糟蹋，杜政委和杜嫂子都快气死了，今天早上安顿好书怡，就出发去城里了，一看就是替闺女出气去了。 对于此事，姜梨没有多做评价，拿了夹袄就回去了。 直到第三天，杜嫂子两口子才回来，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应该是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其他人也没有没眼色的多问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孩子不一定怎么伤心呢，还是不要揭人家的伤疤去了。 元宵节过后第二天，学校就开学了。 开学以后，文景就上三年级了，姜梨本来打算亲自送她过去，只不过被盛楠拒绝了，文景也坚持不用，姜梨只得作罢了。 而不过一天的时间，霍文景跳级到三年级的事情，就传遍了家属院。 这之后，姜梨走在家属院里，总会被羡慕的目光洗礼，还有不少人，拉着姜梨讨论育儿经呢。 每当这时候，姜梨总会一句：“我也没怎么教她，都是文景自己的好学。”凡尔赛极了。 可算是满足了她晒娃的心愿。 不过她也没多少时间晒娃，很快她就忙了起来。 自从她搭上另外几个媒婆的线之后，整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跟她的忙碌成正比的，是她的财富蹭蹭蹭的往上涨。 同时，美云理发店那边，她的名声也打出去了，江市很大，每天慕名而来找她理发的人数不胜数。 姜梨一个月会抽出七天来，专心待在美云理发店，挣一波辛苦钱。 还有化妆的小生意，她跟百货商店里的袁小满一直没断了联系，托她的福，也经常有人来找她帮忙化妆。 比起理发来，化妆这边就是小打小闹了，姜梨也不挑，有钱就赚。 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一整套的化妆工具，就是为了方便为金主爸爸们服务。 她一直忙着搞钱，对时间的流逝模糊了起来。 直到街上的人们脱下厚厚的棉袄，穿上轻薄的春衫，苏局长找上了姜梨。 “鱼儿上钩了。”苏局长如此说着：“明天下午。” 差不多要收尾了，姜梨答应的事情，要尽快准备起来了。 姜梨手顿了顿：“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的上午，她就站在了茂林胡同5号院门前。 隔着小洋房的铁栅栏门喊了两声，等了片刻，王红凤从屋里出来，看到姜梨，她有些诧异：“小姜？” 自从梁红缨失踪后，她很久没有听到姜梨的消息了，从私心来说，她也不是很想再见到姜梨。 因为一见到她，就会想起梁红缨那个她哪哪都满意，却骗了她们的儿媳妇来，她总是心绪难平。 虽然知道这不关姜梨的事，甚至姜梨也是受害者，但人心不受控，理智上她知道姜梨没错，但情感上，她还是不想再跟姜梨有牵扯。 想到此处，她面上不免带出来些。 “大姐，我找张同志。”姜梨似乎没看出他的排斥，如往常一般，笑的腼腆。 “找他？什么事？”王红凤皱了眉，儿子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她可不想再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儿子：“找我不行吗？” 姜梨摇摇头：“大姐，我就找张同志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她虽然答应了梁红缨，要让张峰亲眼看到她的死，但也没打算强迫张峰。 张峰是人，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怎会轻易受她摆弄。 而她虽然有办法忽悠张峰过去，但毕竟还有点良心，之前就骗了人家，这次她想让张峰自己选择。 “姜姐？” 说话间，张峰回来了：“你怎么来了？” 姜梨回首看去，一段时间没见，张峰瘦了许多，眼底带着疲惫，人也显得稳重了起来。 只是，她心里叹气，遥想当初，这还是一个开朗乐观的大男孩，不过短短几个月，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所以说，梁红缨她们做的都是缺了大德的事，又骗钱又骗感情的，落到这样的下场也不冤。 就是吧，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说到底她们也身不由己，小时候就被组织控制，哪里有她们选择的余地。 说到底，最可恶的就是那个不知名的组织了。 “我有了红缨妹子的下落，下午两点，锦鱼饭店。”姜梨并没有多做解释，也没给他们多问的机会。 说完以后，冲着王红凤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她心不静，不想回姜家，被家人看出端倪来担心，就去了美云理发店，何以解忧，唯有挣钱。 不忙不休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姜梨连午饭都没吃，一门心思只为挣钱，直到下午两点半，理完最后一个客人，没再继续下去。 跟唐美云说了一声，摘下围裙出了理发店，骑上自行车往锦鱼饭店走去。 到了地方，她没有进去，反而进了锦鱼饭店斜对面的服装店。 服装店里格外的冷清，只有店主百无聊赖的整理着衣服，姜梨进去以后，立马得到了热情的招待。 姜梨也就顺势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店里的这些服装在姜梨眼里，还是有点土的，她并没有感兴趣的。 不过为了消磨时间，她也就拿了几件，在镜子面前比划着，心里思索着，也不知道张峰会不会来。 反正她已经通知到了，要是张峰不来，那她也没有办法。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锦鱼饭店，是张峰。 他进去不过半个小时，锦鱼饭店里传出来一声：“啊——” “出事了！” 第85章 聪明又狠心的女人 锦鱼饭店里。 梁红缨靠在尤易廉身边，亲亲热热的互相喂食，两人你一口我一口，黏糊极了。 张峰进来的时候，梁红缨是最先注意到的，她扬了扬唇，给尤易廉倒了杯酒，递到他唇边：“尤哥~” 喂酒的时候，她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笑意更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眼角含媚，红唇沾染着酒液，诱人沉沦。 尤易廉的眼神黏在她身上，撕都撕不下来，“红儿。” 如此美人，可惜在外面。 梁红缨红唇印在酒杯上，然后喂给尤易廉，尤易廉配合的喝下。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有了醉意，梁红缨踉跄起身：“尤哥~我去洗把脸。” 尤易廉的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两下：“可不要让我等太久。” 梁红缨妩媚一笑，扭着纤腰往后面走去... 期间，她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张峰，好似也没察觉到他跟着自己的动作，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变故突生： 于众目睽睽之下，突然飞出一盆花，精准的砸在梁红缨头上，鲜红的血液瞬间染湿了她的瓷白的面庞。 梁红缨低低的喟叹一声，跌倒在地，余光中，她看到张峰担忧惊恐的表情，红唇微勾，努力保持着清醒。 她感觉到，有人来到她身边，然后腹部一痛，她并没有费心去看那人的面容，只是在围观的那伙人里找寻着.. 直到看到姜梨熟悉的身影，她吃力的张了张嘴，做了三个口型，心神一松，所有感觉都离她远去了.... 后续的一切，姜梨没有参与，她只是顺着公安同志的驱散，离开了那条街道，快步往姜家走去。 到了家，她径直去了隔壁：“花花婶儿，你有没有收到一封信？”梁红缨最后做的口型就是吴红梅三个字。 这是她跟梁红缨的秘密，是独属于她们的默契，那一瞬间，她就猜到了东西在花婶儿那。 朱花花不明所以：“还真有。” 她还纳闷呢，谁会给她写信，而且信里的内容她看的也不明所以，问过家里人，谁都不懂，正打算一会给寄回去呢。 “那，你看看，这信上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肯定是寄错了。”朱花花随手把信递给姜梨。 姜梨拿过来一看，信上的内容确实前言不搭后语，“花婶儿，信是给我的，我先拿走了。” “给你的？”朱花花好奇：“那怎么留我家的地址，写我的名字？” “那不是之前我家不方便？”她给了朱花花一个你懂的眼神。 朱花花也确实是懂。 拿了信，姜梨才回了家。 家里正忙着，自从姜母和姜老太太宣布了要买房的事情后，姜家全家都处在一种莫名的亢奋中，为了买房的梦想而努力着。 她帮了会忙，就回了家属院，回了屋才掉了一滴泪。 就为这相识一场！！ 事发第六天，姜梨才再次见到了苏局长。 苏局长是和杜政委一起过来的，姜梨给两人倒了杯茶，两人看到杯子上印着的字，都有些沉默。 “弟妹，你那封信？” 都是老熟人了，也不必兜圈子。 姜梨也痛快，把那封信拿出来：“给。” 信的内容，她破译出来了，那封信，看似无厘头，但姜梨仔细看了一遍，就抓住了其中的关窍。 而这封信其中的关窍，也只有姜梨能找到。 因为那封信上写的都是时间地点人名，全是姜梨上门服务过的客户，只有一处不是。 姜梨去过那处，是一处民居，不过：“我没有钥匙打不开门。” “交给我们吧。”苏局长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只是第二天就打了脸，他们是撬开了那扇门，但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梁红缨自己的私房钱，整整五千块，特别大一笔。 反正姜梨是没有的，哦，要是加上死鬼男人的抚恤金倒是够，但那些是闺女们的，她从没当做自己的。 这些钱的后果毫无疑问被当做了赃款，但是梁红缨留下的东西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姜梨就爱莫能助了。 其实她也着急呢，饶这么大一圈，她就是想解决姜父的事情。 现在好了，啥都没落着。 按理说不应该呀，她做到了和梁红缨的交易，梁红缨不该耍她呀？ 突地，她灵光一闪，张峰！！ 对，就是张峰！！ 她和梁红缨交易的关键就是张峰，那么有没有可能关键就在张峰身上呢？ 想到这她坐不住了，对苏局长和杜政委说：“我得去市里一趟。”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事情的关键就在张峰身上。 苏局长和杜政委对视一眼，苏局长说：“我跟你一块去。” “好。” 搭着苏局长的顺风车到了市里。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先去了美云理发店一趟，果然在那遇到了张峰。 相比于上次见面，张峰的眼睛里有了光，看到姜梨从吉普车上下来，他好似并没有吃惊，只是冲姜梨点了点头，递过去一个钥匙：“这是她让我给你的。” 在锦鱼饭店，洗脸的时候，他紧跟着梁红缨进了洗手间，擦肩而过的时候，梁红缨说的。 进了洗手间，就看到了这枚钥匙，当他再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梁红缨倒下的一幕。 “姜姐，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他还是想弄清楚。 他不懂，不懂梁红缨，不懂姜梨，这两个漂亮女人，联手把他骗的团团转，偏偏到现在，他还在云里雾里。 “张同志，都过去了。”姜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你还年轻，未来有大把的时光，不要执着于一件过去的事...和人，不值当的。” 这是个善良的人，无辜被卷进这一场风波里，姜梨不希望他被往事困住。 梁红缨在他心里是个坏女人没什么不好，要是被他知道梁红缨的那些过往，说不定人就走不出来了。 “忘了吧，向前看。”姜梨拍拍他的肩膀：“替我跟王大姐说句对不起，祝她越活越年轻。” 姜梨摆摆手，上了吉普车，冲张峰挥挥手，“开车吧。” 原地留下张峰，看着军绿色的车远去的背影，有些怅惘，他想，自己未来的妻子不要太漂亮才好。 另一边。 姜梨对苏局长说：“去明仁县王家村，找王大壮，东西在他那。” 是她想的浅了，吴红梅所代表的，除了朱花花，还有一个王大壮。 苏局长对姜梨信服的很，开车直奔王家村，在养猪场里找到了王大壮，顺利的拿到了一把带锁的铁盒子。 至此，梁红缨留下的东西，终于到了他们的手里。 这一通折腾下来，就连苏局长都不得不佩服梁红缨的心计，环环相扣，缺了其中一环，她留下的东西就被人当垃圾处理了。 这话特指王大壮，差点把最关键的铁盒扔了。 掏出钥匙，打开盒子后，两人都有些沉默... 第86章 姜父藏着的秘密 盒子内里，四面八方竖着刀片。 锁眼处，还有一个简陋的机关连着刀片，只要他们不是用钥匙打开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就会毁于一旦。 看到盒子里的情况，饶是苏局长见过大场面，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梁红缨这女人，太狠了！ 但凡姜梨没有完成约定，就算他们查到王大壮身上也没有用，因为钥匙梁红缨是随身带着的。 要是看不到张峰，就凭梁红缨的性子，估摸着顺着下水道丢了也不会给他们的。 “弟妹，你辛苦了。”就冲梁红缨这个聪明劲，姜梨跟她打交道的时候，不知道得多惊心动魄。 姜梨也忍不住替自己捏一把汗。 平复了下心绪，苏局长才检查起盒子里面的东西来。 里面只有两封信，一封厚一点，一封薄一点，薄的那封写着姜梨亲启，苏局长没有动，递给姜梨，自己拿起厚的那一封，打开来， 信封里面是一个个人名，还有几张简单的人物素描，苏局长越来越脸色越凝重，对姜梨说：“弟妹，我现在得回去。” 姜梨放好自己那封信，点了点头。 回到市里，姜梨让苏局长在偏僻处把她放下来，自己走路回了姜家。 到家的时候，阿城阿佑都在家：“你们俩今天不用上学？” 今不是星期三吗？再说了，高一哪里有周末那一说。 自从高考恢复以来，老师们都跟打了鸡血似得，恨不得把知识一股脑的塞到学生脑子里。 “老师生病了，我们代表同学们去探望老师刚回来。”姜城解释道。 他和阿佑学习成绩好，是老师的心头宝，这种事交给他们来做在合适不过了。 姜梨也知道自己这俩弟弟的在老师心里的位置，一点也不奇怪：“你们老师怎么样了？病的严重吗？” “就是累了，休息两天就好。”姜佑抢答道：“谢老师就是太拼命了。” 姜梨点点头：“那你们一定要多体谅体谅老师，别惹她生气。” 她也知道这个谢老师，也是她高中时候的老师，对教书育人有着最诚挚的爱。 两个弟弟异口同声：“我们知道了。” 叮嘱了两句，三人进屋，姜父和姜奶奶剥蒜的剥蒜，剁肉的剁肉。 姐弟三个没打扰他们，去了姜城姜佑的屋里，打开了那封信。 姜梨： 能看到这封信，代表你已经完成了我们的交易，你我两不相欠，再也不见。 开头便是这样一句话，强调两人约定以完，谁也不欠谁的。 下面便是她在尤易廉身边的收获，看完以后，姜梨敛起眉眼。 姜城和姜佑也严肃了脸色。 姜佑最沉不住气：“我去找爹。” “站住！”姜梨叫住他，姜城反应更快，拽住他。 “别冲动！”姜城按着他坐下：“听姐的。” 姜梨攥紧了手里的信纸，思考片刻：“我去找爹。” 诚然，姜父不告诉他们，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尤易廉始终是个麻烦。 梁红缨信里写了，尤易廉醉酒后，多次诅咒辱骂他们家，一看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只要不彻底解决他，始终是悬在姜家头上的定时炸弹。 而且，她也想让姜父知道，她们已经长大了，可以撑起家里的事情来了。 “你们在这等着。” 撂下这么一句话，姜梨去找了姜父，跟自己亲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梁红缨信里写了，尤易廉之所以如此针对他们家，是因为怀疑姜父知道了他一个秘密。 至于什么秘密，她没打探出来，尤易廉对这件事很警惕，只要一提，他就会发怒。 姜父正‘哐哐哐’剁肉呢，根本没听清姜梨的话：“你说什么？” 姜梨夺下他手里的刀，“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姜父比她还懵：“我整天都在家里待着。” 一旁的姜奶奶也点头替他作证。 “关于尤易廉。”说这句话的时候，姜梨紧紧盯着姜父的眼睛，果见他瞳孔瑟缩了一下，姜梨就确定了。 看到姜父还想逃避，他扶助姜父的肩膀：“爹。”喊了一声，把信递给他：“这件事不是你闭口不谈就能相安无事的。” “你看尤易廉他有放过我们的心思吗？”姜梨沉下了脸：“就算现在他没有再来找我们麻烦，但那也不是他良心发现，您相不相信，只要被他逮到机会，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致我们于死地？” 姜父红润的脸色寸寸变白，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只是，事情牵扯太大，尤易廉背后站着的人太厉害，他不敢而已。 “三妮，你别问了。”姜父艰涩的说：“这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了的。” 心里压着个大秘密，他每天也煎熬的很，可这个秘密太大，要是说出来，他一家都没了活路。 姜梨深吸一口气：“爸，你要相信组织，再不济还有军队呢，世上总有说理的地方。” “再退一万步说，你不用告诉别人，只告诉你闺女我，说出来也轻松一些不是？” 姜父嘴唇抖动，心里撕扯的厉害，他曾经也嫉恶如仇，曾经也相信组织相信党。 但当他出事醒来以后，面对的是千夫所指，面对的是众口一词，面对的是同事好友的背叛，他不再敢说了。 他自己烂命一条倒没什么，但他还有家人，他不能把她们置于危险当中。 “老大，你就告诉三妮吧。”姜老太太在一旁劝着：“孩子们大了，你告诉她，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不会贸贸然的去惹祸。” “爸，相信我！”姜梨直直盯着姜父：“相信你闺女。” 姜老太太跟着说：“老大，相信孩子们。” “.....” 良久，姜父终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娘，你去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最终，他还是松口了，老娘说的对，只有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孩子们，孩子们才不会轻举妄动。 想到之前听到的三妮和阿城阿佑的对话，他终是下定了决心。 姜老太太想说些什么，姜梨给了她一个眼神，姜老太太才闭嘴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了姜父和姜梨两个人。 事情过于骇人听闻，在自己家里，姜父也还是谨慎的压低声音，把他所知的跟姜梨说了.. 而姜梨越听脸色越凝重，等姜父说完，她眉头皱的能掐出水来。 “三妮儿，别掺和了，爹只求咱们家平平安安的，别的什么都不求。”姜父说。 姜梨看着他眼底的疲惫，鼻头有些酸，原主记忆里高大健壮，笑声如雷的父亲，已经老了。 现在的他，蜷缩在小小的一张轮椅上，哪怕涨了些肉，也是瘦的厉害。 记忆里如山的父亲，已经老了，一个大秘密压在心间，折磨的他夜不能寐，头发已经半白了... “爸，不能就这么算了。”姜梨沉声道：“就算咱们想算了，尤易廉也不会算了的。” 自从知道这个秘密以后，姜梨无比确定这一点。 “三妮儿，你是想？” 姜梨驴拉磨转了两圈：“你别管了，这件事别再告诉别人，我去一趟公安局。” 姜父拽住她，惶然道：“三妮儿？” “公安局里我有熟人，你放心，不会出事的。”姜梨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第87章 不请自来的人 于是，忙的脚不沾地的苏局长，迎来肃着张脸的姜梨，心里当即就是一个咯噔。 上一次，姜梨这样的表情，是跟他说骗婚的事情，这现在又这样的表情，苏局长表示他很慌。 下一刻，心里的预感成真。 “苏局长，现在有空吗？”姜梨认真的问。 您这样的表情，就算是没空也得有空啊。他带着姜梨到了自己办公室。 给自己和她一人倒了杯水，示意她缓着点。 而姜梨表示，缓不了一点，“二把子山上那窝劫道的，你听说过吗？” 二把子山就是姜父出事的那座山。 “听说过。”苏局长喝了口水缓缓心情，预感到姜梨接下来说的会是个大事。 实际上，二把子山上的劫道的，他不止听说过，还围剿过，只是那窝人仗着地头熟，又被村民们护着，导致组织上对那窝人剿匪多次都无功而返。 “尤易廉，跟他们一伙的。”姜梨语出惊人。 “噗~咳咳咳！”苏局长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泅湿了桌上的文件，不过他一点都没在意，只是灼灼的盯着姜梨，气势不自觉的放出：“弟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梨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她指控的可不止尤易廉，还有他背后那尊大佛。 这话可不能轻易说。 思及此，苏局长起身看了看门外窗外，没有人偷听，才放下心来。 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弟妹，你说的是尤易廉还是胡书记？” “是尤易廉。”姜梨说：“我爸出事那回...” 姜父出事的那辆车，确实是因为尤易廉喝酒了，导致货车侧翻，然后二把子山上的那窝劫道的，把车上的货物一扫而光。 姜父受了伤，但并没有一开始就昏迷过去，听到了尤易廉斥责那些人。 语气中的亲昵令他心惊，后来尤易廉甚至想杀姜父灭口，只不过恰巧有别的车路过，才只得作罢。 后来被队里问责的时候，姜父一口咬定自己当时就昏过去了。 就这尤易廉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知道了姜父隐藏着的秘密，姜梨也就弄清楚了尤易廉前段时间的行事。 他之所以这么闹，一是为了搞臭姜家的名声，以便事发时，姜父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 二就是想要折腾姜家，看姜父会不会露出马脚来，只不过被姜梨借着身份反将了一军，明面上不敢再做什么了。 听完以后，苏局长的那个脸啊，黑黢黢的，老吓人了。 良久，他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姜梨也没多问，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先走了，再晚赶不上车了。” 今天她是搭苏局长的车回来的，没骑自行车，只能坐公交回去。 “我送你吧”苏局长说。 姜梨摆摆手，快步出了公安局，往公交车站走去，只是走着走着她再次忍不住回头。 又来了，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又来了，她掏出小圆镜子，装作整理头发，往后看，空无一人。 她皱了眉，改天得跟苏局长说说，万一要是被什么变态杀人狂盯上，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可不管用。 临上车时，她又往后看了一下，依旧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她确信自己没感觉错误。 肯定是遇到高手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姜梨都在家属院里窝着，直到苏局长再次找来。 他进门以后，姜梨给她倒了杯水，直起身子的时候，看到墙头上一闪而过的脑袋，也没放在心上。 “弟妹，你...” “苏大哥，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姜梨抢先一步说，然后把她好几次都感觉到被人跟踪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忧心忡忡：“苏局长，市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态跟踪狂啊？” 苏局长：.... 这个，那个，老霍也真会给他出难题！ 他义正词严：“弟妹，你反映的情况我们一定重视，严查那个变态，你放心。” 姜梨点点头，这她就放心了。 说完了姜梨的事情，就该苏局长说了：“弟妹，你能让你父亲来一趟公安局吗？需要他配合调查。” 本来他可以直接找姜父的，但经过某人的提醒，这才先拐到家属院来问问姜梨的意见。 姜倒是没拒绝，配合公安查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而且能扳倒尤易廉，压在姜家身上的大山也能移开。 “我打电话让我爸来家属院吧。”思考片刻，姜梨才说。 谁知道尤易廉有没有派人盯着姜家呢，要是被他知道姜父跟公安局接触，万一狗急跳墙怎么办？ 姜家就是普通人家，可不能以身犯险。 某人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建议苏局长先来姜梨这的。 苏局长点点头。 姜梨就出去打电话了，供销社里就安有电话，五分钱打一分钟。 打通了电话，对面那边也是供销社，姜梨请他们帮忙带话，要姜父和姜母立刻来家属院她小闺女家一趟，有急事，十万火急。 刚刚好卡在一分钟的时间内，挂了电话，交了五分钱。 两个小时后。 姜父姜母姜大嫂三个风尘仆仆的赶来家属院： “三妮儿，出什么事了？” “小妹怎么了？” 姜梨不慌不忙的给倒了杯水：“爹，娘，大嫂，喝口水缓缓。” “你要急死你娘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婆家人又来找事了，哪呢？”姜母又是叉腰又是撸袖子的：“别以为我闺女好...” 狠话没放完，就看到了一身制服的苏局长，卡了壳，默默的放下了袖子，收回了手，就差立正站好了。 剐了一眼姜梨：“这位是？” 姜梨看老娘站的笔直，摸了摸鼻子：“这位是公安局的苏局长，是老霍过命的兄弟，娘，你们叫小苏就成。” 听到姜梨的话，姜母恨铁不成钢的又剐了她一眼，她这缺心眼的闺女哟，那局长是多大的官，她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敢叫人家小苏？ 闺女可以以后再教育，“苏局长是吧，您好您好。”伸出双手握手，处在下位。 苏局长可不敢只伸出一只手，要是被某人知道，还不得撕了他，“伯母您好您好，叫我小苏就行，我跟老霍，我们俩是兄弟，您闺女是我弟妹，您这不是折煞我吗？” 握了握姜母的手，又松开，然后去握姜父的，期间，一直拿自己当晚辈。 至于跟姜大嫂，就互相点了点头，都是有分寸的人。 这么大的官，当她的晚辈，姜母有点飘，同时对闺女当初的洗脑更加深信不疑，三妮是对的！ 互相落座后，礼貌的寒暄几句，苏局长正打算进入正题，门外几个人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 “姜梨呢，你给我出来！” “你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敢在家属院里做这种丢人的营生！” “出来，出来！” “真给我们家属院丢人！” 第88章 捉奸来的？ 姜梨：？？？ 她做什么了？ 就是喊爸妈来家属院？这就丢人了？ “姜梨，你出来，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你敢勾搭男人你...你你你你..” 一马当先的李玲，看到屋子里的几个人，瞪圆了一双眼：“你屋里怎么这么多人？” 姜梨还没说话呢，护犊子的姜母炸了：“你算哪根葱！” 也顾不得在苏局长面前树立良好的形象了，叉腰骂开了：“管我闺女屋里有几个人，管得着吗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欺负我闺女没够是吧？还军嫂呢，不够给你家男人丢人的，你们要脸？你们好意思？硬闯人家家门，亏得我闺女常说院里的嫂子们怎么怎么照顾她，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我闺女给家属院里丢人？她丢什么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谁丢人心里没点数吗？” “我闺女怎么了？她不偷不抢凭自己本事挣钱，有什么好丢人的！” “长得宽管的也宽，吃家饭管野事，说的就是你们！” 姜母的嘴突突突的跟机关枪似的，一点都没给李玲插嘴的机会。 “她出来卖还不够丢人？”李玲终于逮到机会反驳了一句。 而就这一句，彻底把姜母惹毛了，嗷的一声，就拽住了李玲的头发：“你说谁卖？你个臭不要脸的，我看你才卖！” “你个脏心烂肺的烂人，我闺女碍着你们什么了？叫你们这么编排她！” 李玲身后的人见状，想要上前帮忙，被姜母一句话就镇住了：“我告诉你们，我可有心脏病。” 一句话，其他人就不敢上前了，生怕姜母讹她们。 “诶诶，姜妹子，这是干嘛呢？”对门秦婶子听到动静赶紧来拉架。 隔壁方芸和她婆婆小姑子也来拉架了，众人齐上阵，才把狂暴状态的姜母给拉开，此时，李玲的头发已经被薅下来不少了，散落一地。 出了事，家属院里隐形的领头人程嫂子火急火燎的赶来：“怎么回事？” 一看来了领导，姜母一改护犊子的母狮子状态，眼泪说来就来，不知从哪掏出个小手绢来，哀哀切切道：“逼死人了啊~没法活了啊~人多欺负人少了~” “这天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闯我闺女家来骂我闺女，还打我老太婆，军嫂就能这么欺负人吗？” “欺负我没了女婿，欺负我闺女孤儿寡母啊~” 一唱三叹，成功唱的程嫂子脸黑如锅底， “大娘，您先别急，有什么委屈跟我说？”程嫂子说。 “跟你说，你能做主吗？”姜母泪眼婆娑的看着程嫂子。 程嫂子坚定的点了下头，姜母就一股脑的把事情说了。 听完的程嫂子，严厉的看向李玲那伙人：“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能耐了，敢强闯人家家了？ “不是，程嫂子，是姜梨，她在家属院里卖，我们不想让她坏了家属院里的名声，我们是为了家属院好！”一个军嫂叫冤。 有点眼熟，姜梨想了一会，是姓吴的那个军嫂，她刚穿来的时候见过她跟苏绾绾一块。 苏绾绾这个名字在她心里转了一圈，这人最近好像很安分？ 眼瞅着姜母又要暴怒，姜梨赶紧拦住她，在动手她们就不占理了。 “嫂子，这件事我得要个说法。”她严肃道：“我还有闺女，不能凭白背上这样的名声。” 从古至今，毁掉一个女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造黄谣。 名声重如山，她凭什么受这种委屈。 程嫂子是受过教育的，最厌恶这种事了，这会她看李玲那伙人的眼神就是明晃晃的厌恶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李玲几人赶来闹，是掌握了证据的，她们得意的看了姜梨一眼，一一列举出来： “年前十九号，一个月前，还有今天，都有男人进出她家。” 姜梨：.... 这个？ 她缓缓看向苏局长。 “程嫂子。”苏局长这才出声：“一个月前是我，当时还有老杜在。”他解释了一句。 “至于这几位女同志，诽谤污蔑军属和公安，强闯她人家门，肆意侮辱一个无辜的同志，跟我回去一趟吧！” 苏局长原先是坐在沙发上的，沙发背对着门口，因此大家伙只看到了肩膀以上，这会他站起来，看到他身上的制服，李玲几人变了脸色。 程嫂子脸色更难看了。 “那、还有年前呢。”她垂死挣扎。 都不用姜梨解释，杜嫂子从外面进来：“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年前那回，是我跟小姜去买猪肉，买的多，拿不了，人家老向家给送回来的。” “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脏事了！”杜嫂子指着李玲的鼻子骂她。 至此，事情彻底真相大白。 程嫂子先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批评了一下李玲几人，又安抚了哭天抹泪的姜母，劝了脸黑的不行的苏局长。 最后对姜梨说：“小姜，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个教训，明天开家属大会，让她们在会上给你道歉检讨，另外，一家在给你五块钱，算是给你的精神损失。” 姜梨听完以后点了点头：“我听嫂子的。” 程嫂子不愧是家属院的领头人，处事公道。 开家属院大会，能澄清流言，对她道歉检讨，能震慑住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罚钱就是让她们肉疼，同时也能给姜梨一个交代。 李玲几人有意见，但面对虎视眈眈的苏局长，还有黑着脸的程嫂子，只得灰溜溜的跟着离开了。 众人都离开后，程嫂子又安抚了姜母几句，也告辞离开了。 被安抚的姜母眼泪一擦，笑眯眯道：“欺负老娘闺女，门都没有！” 苏局长：.... 老霍以后有的受了，不过想想竟然还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姜母又恢复了和蔼老太太的样子：“小苏，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小苏愣了一下，才说：“是要伯父帮个忙，把那天的情形详细的再跟我说一遍。” “什么情况？”姜母和姜大嫂都有点懵。 姜父却猛地握紧拳头，看向姜梨，姜梨冲他点了下头，然后说：“娘，大嫂，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正好你们帮我把院里的地整整，开春了，我打算种点菜，也省的买了。” 一听就是借口，但姜母和姜大嫂也没拆穿，顺从的跟着姜梨出去了。 姜梨家院子挺大的，种日常吃的蔬菜绰绰有余，姜梨是真的准备开块地出来的。 隔壁张大娘看到以后也过来帮忙，四个人合力，很快就开出来一块地。 看苏局长和姜父还没聊完，姜梨去偏厦拿了菜种子，顺便把地种了。 忙完了的重任，又转战对门秦婶子家，帮她开了块地，撒上种子。 姜梨家的屋门才被打开，苏局长跟姜梨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没看到姜父。 姜母和姜梨赶紧进屋，就看到姜父面色颓然，像是身体被掏空... 第89章 批评大会 姜母看他这样子，关切道：“怎么了？小苏找你什么事？是不是当初那事？”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偏偏姜父还是那副出神的样子，急的姜母啪啪给了他几巴掌：“你倒是说啊？磨磨唧唧的要急死谁？” 姜父叹了口气：“算是吧。” 姜母还想再问，被姜父打断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耽搁明天的生意了。” 一听要耽搁生意，姜母瞬间就闭了嘴，这可不行！ 转过头对姜梨说：“三妮，我和你爸先回了，过两天回家来，你二婶给送了只老母鸡，我给你们炖鸡汤喝。” 边说着，她边推着姜父往外走：“记得带着孩子们。” “好。” 秦婶子在一旁摇头失笑：“你娘真是风风火火的。”看得人羡慕。 姜梨笑了笑，她娘不止风风火火，还是个暴脾气呢，一言不合就上巴掌的那种。 “婶儿，我去供销社，你去不？” “去。”秦婶子点头，回家拿了钱和篮子。 到了供销社，姜梨买了几样时令蔬菜，又买了些盐和醋，就收手了。 等着秦婶买完以后，两人结伴回去。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赵博嗣，他左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低着头快速走过两人身旁。 等他走远后，秦婶子才说：“洪医生还是有手段。” 可不是，把赵博嗣治的服服帖帖的，都不敢找苏绾绾了。 上次洪明月说毒哑了赵博嗣是放的狠话，但赵博嗣被收拾的够呛也是真的。 他和洪明月两人本来就不对付，现在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两人那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别提多热闹了。 住在他们附近的邻居，吃瓜都吃到撑。 但赵博嗣这人吧，虽然愚蠢，却有一点好，那就是他不动手打女人。 嘴笨，吵架又吵不过，在跟洪明月的婚姻中，一直处于下风。 而且洪明月性子霸道，但凡被她知道赵博嗣找苏绾绾说话，或者苏绾绾找赵博嗣瞎聊，洪明月就直接闹到莫向成面前。 久而久之，两人还真不敢说话了。 对此，姜梨只表示，“恶人还需恶人磨。” “你这话说的，洪医生还能是恶人啊，小心她听到以后来找你。”秦婶子轻拍她手臂。 “那不是，意思对了就行吗。”姜梨笑着说。 阳光正好，说说笑笑不必当真。 次日。 程嫂子就通知了召开家属院大会这一消息。 大会下午在食堂召开，家属院里的军属全部到场了。 姜梨身为当事人，坐在第一排。 大会上，程嫂子先是说了一下家属院最近发生的几件事，表扬了几个军嫂，然后话音一转，就开始说李玲几人的事情了： “咱们五湖四海聚在一起本就是缘分，家里的男人们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咱们女人们本该亲如一家互相帮助，但...” 她凌厉的目光扫过李玲几人：“有几个军嫂，肆意污蔑她人，还有兄弟单位的同志，说的话不堪入耳，其心可诛！” “李玲，吴希睇....等六位同志，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强闯姜梨同志的家，甚至嘴里污言秽语，令人愤慨。” 话音刚落，李玲六人感觉无数鄙夷的目光扫向她们，脸不由得涨红，又铁青苍白。 家属院里虽然不兴连坐那一套，但夫妻一体，妻子被当众批评，丈夫能落到什么好去？ 在领导心里有了不堪大用的印象，以后升职什么的，就得往后排了。 直到这会，李玲六个才真切的感到害怕。 其中几个人心里更是怨，她们都是被李玲和吴希睇两人鼓动的，一开始也没打算怎么着，就是想看个热闹而已。 “我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大家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你们被如此污蔑造谣，你们又该是何等心情。” “咱们家属院是一个整体，你们污蔑了姜梨同志，不也就给家属院摸黑吗？让兄弟单位的人怎么看我们？” 这话说的部分军嫂都面露羞愧。 姜梨在下面听着，觉得不愧是做领导的，深谙说话的艺术。 “好了，我就说那么多，下面，请李玲同志，当着大伙的面检讨一下自己。”程嫂子把扩音筒递给李玲。 李玲心里还是不甘，但形势比人强，她展开自己的检讨书，念了起来。。。 她之后是吴希睇，再然后是其他几个人，一个人都没放过。 直到最后一个人念完检讨书，扩音筒才回了程嫂子手里：“姜梨同志，你原谅她们吗？” 姜梨站起来，微微一笑：“当然不。” “不是任何伤害都能被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盖过去的，程嫂子我也是人，不是圣人。” 其实她完全可以装一下大度，说一句原谅，反正她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和这六人的梁子是结定了，程嫂子问这句话不过是走个过场。 但她不愿意，尤其是在四个闺女面前：“她们能站在这认错，是因为她们错了，应该不是为了求我原谅而做的秀吧？” 程嫂子目光复杂的看着姜梨，有时候她很佩服姜梨的心态：“不是。” “那不就是了，现在她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我原不原谅又能影响到什么呢？”姜梨反问道。 花花轿子人抬人，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大人们都知道是走个过场，但小孩子可没有那么多人生阅历，她不希望盛楠她们长大以后也被道德绑架，抹不开面子做出选择。 面子这东西，在无事发生的时候很重要，但有时候又一文不值。 程嫂子无话可说，抬腕看了看时间：“好，今天开会要说的就是这些，散会！” 食堂过一会就开饭了，姜梨没特意跑一趟，等了一会，买了几个馒头回去当主食。 回到家里，姜梨才跟几个闺女说：“你们要记得，永远要遵从你们内心的想法。” “哪怕被千夫所指，也要有相信自己的勇气。” 大人的世界，不可避免的会有许多权衡利弊，妥协和无可奈何，但孩子们还小，姜梨不想过早教她们太过世故。 相处下来，这四个孩子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存在着自卑。 姜梨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她们建立自信心，“以后要是遇到别人指责你们，不要急着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要先想想是不是别人错了。” 自信是通往成功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 她不希望，盛楠四个未来长成犹犹豫豫，自我怀疑的性子。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人这一生，能建立长久关系的就那么寥寥几人而已，其他都是过客，没必要为了过客委屈自己... 盛楠已经十二岁了，已经懂了许多事了，她隐隐知道，姜梨说的是为了她们好。 文景想的更深一些，知道姜梨是怕她们失去自我，变成唯唯诺诺，被他人裹挟着往前走的人。 至于三圆和平安，俩小的什么都不懂，傻乐呢。 “妈妈，肚肚饿了~” 第90章 攀比要不得，但也少不了 四月初，家属院里又走了一批男人。 这其中，包括程军长杜政委在内的姜梨认识的几个人，倒是赵博嗣被留下了。 这一走，家属院里空旷了许多，人心也慌乱了许多。 就连姜梨，每天都会拿起报纸，看一看边境的形势，虽然也看不太懂，但就是看个心安。 又是一个周末，盛楠和文景放假，姜梨带着她们去了市里姜家。 “爹，我奶奶呢？”进屋看到姜老太太不在，姜梨问道。 “去你二叔家了，你姜明哥新添了个大胖儿子，你奶奶去住两天。”没了姜老太太，姜父自己一个人忙了许多。 又要看乐宝，又要剥蒜剁肉什么的，整个人忙的轮椅轮子都冒火星子了，不过精神头好了许多。 应该说自从跟苏局长聊过以后，姜父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他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暮气，给人一种日薄西山的感觉。 但现在，显然是有了希望，简直像焕发了第二春。 “二叔家是什么意思？”姜梨接过姜父手里剁肉的活计，打发他去跟盛楠和文景一块剥蒜。 她们这，新生儿出生，有办满月酒的习惯，亲戚朋友都会送些鞋啊，袜啊的，表示对新生儿的祝福。 “你二叔是想办一办，这几年乡下日子好过了，又是你姜明哥头一个儿子，他想热闹一下。”姜父先给三圆平安拿了江米条，才回来继续剥蒜。 “日子定了吗？”姜梨问道，定了日子她也好安排时间。 “定了，四月十八，咱们家都去。”姜父想到了什么，又说：“你娘说你不用忙活，她替你做双鞋就成了。” 自家闺女自己知道，三妮做饭手艺不错，针线活却是一塌糊涂。 在这种亲戚朋友都去的场合，姜母怎么会允许姜梨丢那个脸。 姜梨显然也想到了姜母的心里，姜母和二婶三婶之间关系是好，但攀比心也一点都不弱。 她噘了噘嘴：“谁说我要自己做了，我找秦婶做不成啊，她手艺可顶好呢，绝对给我娘丢不了人！” 姜父淡定的瞥了她一眼：“这话你自己跟你娘说。” 姜梨：.... “还是算了，娘既然不嫌麻烦，就随她吧。” 老娘现在挣钱多了，脾气也见涨，轻易听不得反对的声音。 姜父哼笑一声。 “对了，我哥又出车了？”姜梨想到了大哥，问道。 实在是姜驹在姜家的存在感不高，姜梨十次过来，有九次看不到他人，偶尔碰见一次，那绝对属于运气爆棚。 话说开了，姜父也没瞒着她：“苏局长安排的。” 姜梨：懂了。 不问了。 在娘家消磨了一天，跟花婶儿说了一下最近生意暂停，又去美云理发店说了一声，自己明天过来，她才坐公交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看到有卖鱼的，顺便买了两条，不都说孩子吃鱼涨智商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多吃总是没错的，就算不涨智商，也补身体呀。 转眼间，到了四月十八。 今天不是周末，早晨起来，姜梨就叮嘱盛楠和文景，中午自己去食堂买饭，然后把三圆和平安送到了对门秦婶子家。 才骑自行车去了市里。 到了姜家，大姐已经在了，看到姜梨，迎了上来：“三妮儿。” “姐，你没带着霄霄？” “他被我婆婆接走了。”姜桃撇撇嘴，她那婆婆一听是去乡下，大早晨起来就把霄霄接走了，什么意思她还能不知道？ 不过这些糟心事她也没告诉小妹：“你给小侄子准备的什么？我这多做了一个帽子..” “姐，娘给我准备了。”姜梨无奈的紧，她也没想到，原主针线活也不好。 “那就好。”姜桃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种亲戚齐聚的场面，可不能让小妹丢人。 说来也奇怪，她们姐妹俩，姜梨不善针线，姜桃不善厨艺，各有各的短板。 幼时姜母对此是操碎了心，只是不擅长就是不擅长，后来姜母也就想开了。 不善厨艺，能做熟就行，不善针线，会缝就行。 从此以后，就随姐妹俩去了。 等了一会，姜母和姜大嫂还有姜父出来了。 看到推着姜父的姜母，姐妹俩都有些沉默，最终还是姜梨打破沉默：“娘，你不热吗？” 姜母今天穿的精神，是之前她生日姜梨给她做的夹袄，问题是现在人家都穿单袄了。 “你们懂什么？乡下一早一晚的冷。”姜母哼了一声，推着姜父大步走在前面。 姐妹俩对视一眼，行叭，老娘开心就好。 一家五口人，精神蓬勃的坐上了前往大禹村的公交车。 大禹村是市周边的村子，也不远，公交车一个半小时，姜家一行人就下了车。 大禹村的村民条件都不错，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是砖瓦放，甚至进村的路还用石子铺了一截，有点姜梨后世农村的那个样子了。 姜二叔家在村东头，她们到的时候，亲戚已经到了不少了。 姜老太太这一生，生了三子一女，除了姜父，其他孩子都在村里生活。 除此之外，还有姜父的大伯叔叔们，大禹村，姜姓是大户，几乎半个村子都沾亲带故的。 也只出了姜父这一个城里人，平时有点什么事，=姜父能帮的从不推辞，因此，姜梨一家在村里人缘很好， 姜二叔的孙子满月，虽然说只请亲戚朋友，但来的人也足足坐了六桌。 为了今天这事，姜二叔家里还提前杀了头猪，就为了给孙子这份体面。 姜梨和姜桃是女眷，被请到了姜明嫂子的房间里，看小侄子。 看了一会，两人就悄悄退了出来，主要是她们两个不常回村，村里许多人都不认识，有点脸盲，又怕自己叫错给姜母丢人。 就能避则避，避不了的就装腼腆害羞，主打的就是一个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到了吃席的时候，姐妹俩跟村里的同辈们坐在一块，姐俩联手，愣是一筷子肉都没抢到，比起村里的嫂子们来，战斗力相当弱鸡了。 而姜母那桌，满桌的人就听着姜母在那吹，从自己的小生意，到阿城阿佑的学习，到大儿媳妇的能干，大儿子的工作。 再到姜梨两姐妹的俩的孝顺，期间，有人试图提一提姜父的残疾，还有姜梨死了男人，都被姜母以极强的战斗力给堵了回去。 吃完席，回城的路上，姜母完全就是处于扬眉吐气的状态，姜梨看着她，只能想到神清气爽四个字。 姜老太太这一次也跟她们一块回来了，只是眉宇间一直蕴着股忧愁。 姜父心细，关切道：“娘，怎的了？” 第91章 姜秀姜珠姐妹俩 姜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你三叔家那个儿媳妇，闹腾的厉害。” “姜武媳妇？”姜桃扶着老太太上了公交车。 姜梨给老太太占了个坐，姜家人护在她周围，万一在被人磕了碰了的。 “还能有谁？”姜老太太侧了侧身子，硬拉着姜母也坐下：“那媳妇子有手段的很，把姜武死死的抓在手里，偏偏你三叔家就这一个儿子。” “也狠不下心来，就这么由着她磋磨秀儿姐妹两个，现在连学都不让上了。” 想到这次回去，看到的姜秀姜珠姐妹俩，姜老太太就生气。 “你三婶也是个怂包，就被这么拿住了，连亲闺女都护不住。” 她虽然偏疼老大家的孩子，但老二老三家的孩子也是她孙子孙女，哪里有不疼的。 看到小小年纪的孙女，就要洗衣做饭，下地插秧，瘦的跟个纸片人似的，她就心疼。 只是她在的时候能管着点，她这一走，秀儿姐妹俩，又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苦日子了。 “怪不得我看老三家的愁着一张脸呢。”姜母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被儿媳妇压下去了？” 看婆婆那一脸思索的样子，姜大嫂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肩膀，婆婆这样好可怕~ “娘，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我教老三家几招啊？”姜母恨铁不成钢。 在自己的地盘，还能被儿媳妇拿捏，老三家的也是废物。 姜老太太摇了摇头：“没用，老三家的自己立不起来，教什么都没用。” 她没教吗？只是她教的那些个招数，老三家的一样都用不出来。 “那我可以教秀儿和珠儿啊，她们两个硬气起来，可以自己护着自己呀。”姜母反驳道。 比起经常跟她争个高低的二弟妹，她更看不上三弟妹，女同志也能顶半边天，她整天唯唯诺诺的看着就不得劲。 “硬气能怎么着？”老太太瞥了她一眼：“你当秀儿没硬气过？” “那黑了心肝的，只要秀儿一不听她的，她就不给饭吃，要不就折腾自己孩子，让你三弟妹心疼，去找秀儿，要不就拿珠儿威胁秀儿。” 姜秀今年才十四岁的小姑娘，能怎么办呢，无非就是听话，好换取家里的和平。 姜老三家的情况是死局，除非有人能把姜秀姜珠姐妹俩接过来养，不然她们迟早要回到嫂子手底下过日子的。 两个小姑娘懂事的心疼，姜老太太提了一嘴想把她们接到城里去，被姜秀拒绝了，孩子是这样说的： “奶奶，大伯家也困难，我和珠儿是农村户口，去了吃什么喝什么？我现在也挺好的，不上学就不上学吧，反正我学习也不好，上学也是浪费钱。” 姜老太太听的那叫一个心酸。 想到什么，她小心的觑了一眼姜母的面色，吞吞吐吐道：“老大家的，我、我想把秀儿姐妹俩接过来。”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孙女这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秀儿拖累你们的，我可以领着她们打打零工，总能挣口饭吃，只是得让她们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了。” 身为奶奶，她自觉对孙女有养育之恩，既然儿子不中用，只能她这个当娘的补上了。 姜母听老太太这么说，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对，“我考虑考虑。” 她又怎么可能真的让姜老太太去打零工，只是家里添两张嘴，也确实不是简单的事。 到时候姐妹俩来了上学不上学？过年的时候给家里孩子做新衣服给不给她们做？ 要是区别对待，首先她自己良心那一关就过不去，但要是不区别对待，那可就是多养了两个孩子。 姜老太太也没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 姜梨带闺女们回家属院的时候，在姜家看到了姜秀姜珠姐妹俩。 饶是姜梨，在看到姐妹俩的时候，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他，姜珠半张脸，都被烫的满脸起泡，还有露在外面的脖子，手臂上都有烫伤的痕迹。 小姑娘瘦的皮包骨头，听到来人的动静，惊恐的跳了起来，躲到姜秀身后。 “秀儿，珠儿。”姜梨收起脸上的震惊，神色如常的打着招呼。 不等两人回答，对盛楠四个说：“这是你们秀姨，后面那是你们小姨，叫人。”姜珠是姜梨这一辈最小的一个。 “秀姨，小姨。”盛楠和文景大了，不会怕了。 三圆有点点怕，但妈妈和姐姐在，吭哧吭哧的也叫了人。 只有平安，她还小，看到姜珠这样，吓的哭了起来，抱着姜梨的腿：“妈妈~妈妈~怪怪~” 看着姜珠眼眶里的泪要掉不掉，姜梨抱起平安，温声道：“平安乖，小姨那不是怪，那叫个性。” “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只有小姨是这样的？全天下独一份呢？你说好不好？” 平安听不懂，只一个劲的哭，姜梨就轻轻拍打着她，看似在劝平安，实际上是说给姜珠听得：“外面那许多人想要这种个性美，还得不到呢。” “哪像小姨这么幸运，妈妈看的那外国书上，好多这样的呢，等过几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到时候小姨就不是独一份了，平安可不要嫌弃小姨啊~” 姜母和姜大嫂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医生给开的药：“三妮儿，你过来了？” 姜梨点点头：“医生怎么说？” 姜母无奈：“珠儿不肯接触旁人，医生就给开了治烫伤的药，先让抹着，等珠儿能接触旁人了，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说着，她把药递给姜秀，在一边指导着姜秀给姜珠上药。 另一边。 姜大嫂拽着姜梨回了屋子，给姜梨说来龙去脉：“得亏秀儿聪明，要不姐妹俩得被糟蹋死！” 向来好脾气的姜大嫂脸上也有了怒意和厌恶：“你说说，都是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还有三叔三婶..”姜大嫂是个有素质的人，明知道指责长辈不好，可这会也忍不住了：“...简直不配当爹娘！” 昨晚上，姜武媳妇提出要让姜秀嫁给她弟弟，她那个弟弟，吃喝嫖赌抽，长得猥琐又矮，嫁过去一辈子就完了，姜秀拒绝了。 谁知姜武媳妇当场大发雷霆，一脚踹翻了煤炉子，炉子上刚烧开滚烫的热水，就这么撒了姜珠一脸一身。 姜秀求着她们送姜珠去医院的时候，姜武媳妇儿还说风凉话呢：“又死不了，去什么医院？” “那医院是咱们穷人家能去的地方吗？当咱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不给钱！ 姜三叔三婶也是屁都没放一个，也幸亏姜秀有主意，晚上趁他们都睡着，带着姜珠偷偷跑了。 去二叔家怕惊动爹娘，姐妹俩大半夜的硬生生的走到了城里姜家。 今天凌晨听到开门声的姜大嫂，打开门看到姜珠那样，魂都差点给吓飞了。 当听完了姜秀说的，姜老太太当时就怒了，把姐妹两个交给姜母和姜大嫂，跟姜父直奔大禹村.. 第92章 女孩儿不比男孩儿差 到了傍晚。 姜父和姜老太太回来了，只是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姜母迎了上去：“老三怎么说？” 姜老太太没回答，走到姜秀姐妹俩旁边，看到姜珠的样子，老泪纵横：“秀儿啊，珠儿啊，以后跟着奶奶和大伯过吧。” 这话一出，姜秀就明白了，“奶奶，她们不要我和珠儿了嘛？” 姜老太太把两个可怜的孙女搂在怀里：“有奶奶呢，奶奶要你们。” 那边，姜父也悄声说完了他们这一趟的结果。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要钱没有，看病不可能。 姜武媳妇还威胁姜老太太，说要是姜秀不答应，她就带着儿子回娘家，而姜三叔和三婶夫妻俩，眼里只有孙子，给姜老太太气了个仰倒。 拿棍子狠狠抽了姜三叔一顿，放出话来：“以后秀儿和珠儿姐妹俩跟着我老太婆，你们谁也不能打她们的主意，要不然老婆子跟你们拼命！” 姜武媳妇不依不饶的：“不成，家里养她们这么多大，都到了能换彩礼的时候你接过去养，算盘打的够精的，我不同意！” 最后经过扯皮，姜老太太以后免了姜三叔一家的赡养费，换姜秀姐妹俩跟他们家再也没有关系。 这期间，姜三叔一句话都没说过，姜三婶倒是想劝，但被姜二婶怼了回去。 扯皮完，姜老太太还是气不过，又揍了姜三叔一顿。 揍完以后，还指示着姜二叔把姜武揍了一顿，自己上去又揍了一顿，这才带着姜父回来。 院子就这么大，姜父再小声，姜秀也听到了，忍了又忍，眼泪终是没有忍住，顺着凹陷的脸颊滑落，掉在姜老太太手臂上，犹如掉在她心间。 是她没教好儿子，才有了这一场祸事。 可是很快，姜秀就擦干了眼泪，抱了抱妹妹：“奶奶，我能养活自己和珠儿，等过两天我就出去找活干。” “你找什么活？”姜母端了两碗面条给姐妹俩：“我这里有的是活，你寻思我还能白白养着你？” 她把碗往姐妹两个面前重重一放：“快吃，吃完去睡觉，明天还有不少活等着你们呢！” 凶神恶煞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恶毒大伯母。 姜珠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姐姐后面的躲，姜秀却再次红了眼眶。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筷子，沉默的吃了起来，“珠儿，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姜珠现在最信任的只有姐姐，姐姐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吃完饭。 姜母把姜秀姐妹俩安排在她和姜老太太的房间里，两人房间里的炕也不算大，就两米宽，睡四个人挤巴了点，但也能睡下。 不过这时候，姜母脑海里再一次回想三妮儿当初的话，更加坚定了买房的想法。 另一边。 姜梨回到家属院，迎面就遇上了莫老娘。 “莫姐姐，您这是有什么好事？看您高兴的？”姜梨停下来。 这次整个家属院里的男人差不多都走了，但莫向成没走，不知道咋的，姜梨总是心慌慌的。 毕竟莫向成可是男主，他都不去... 呸呸呸！ 乌鸦嘴！ “文尚啊，跳级了，到三年级了，我大孙子就是聪明。”莫老娘开心的脸上皱纹都舒展了。 莫文尚？莫向成家的老二？小说里的天才科学家？ “那恭喜啊，你家孙子真聪明。”她跟苏绾绾是有恩怨，但不牵涉孩子。 “那是，我家可是男娃。”莫老娘挺了挺胸脯：“小姜啊，不是姐姐说你，女娃家家的，读那么多书....诶？小姜？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姜梨压根就不听她废话，生怕自己再忍不住，不尊老怎么办？ 等走远了，她才对盛楠几个说：“你们别听她放屁，女孩儿不比男孩儿差什么。” “我们知道。”盛楠作为大姐代表大家回答。 “乖。” 一天之内，连着遇到两场重男轻女的案例，姜梨生怕闺女们多想，赶紧开导。 没想到倒是她低估了闺女们的心理。 看着自家的四颗小白菜，心情不由得大好：“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她们家，吃的最多的还是食堂，姜梨很少下厨，这会听她这么问，盛楠四个也不客气： 盛楠：“鱼香肉丝。” 文景：“鱼头豆腐汤！” 三圆：“糖醋荷包蛋。” 平安：“吃吃吃~” “那就在加一个肉沫鸡蛋羹。”姜梨直接替小闺女决定了：“走，去供销社买菜。” 当天晚上，她大显身手，彻底征服了闺女们的胃。 第二天，让闺女们自己在家玩，她则去了家属楼那边，找洪明月。 刚上到四楼，她就听到楼道那头‘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巧了不是，洪明月和赵博嗣的家。 她正犹豫着是不是敲门呢，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赵博嗣脖子上一道道血痕，军装凌乱的出现在她眼前。 姜梨还没说话呢，就见赵博嗣瞪了她一眼，错过身子大步消失在走廊。 算了，看在他被家暴的份上！ 姜梨善良的想道，意思意思的敲了下门，走进屋里。 只见屋里凌乱一片，桌子错位凳子到底，地上还散落着两个茶缸子。 扫了一圈，嗯~都是不怕摔的东西。 看来洪医生还是很顾家的。 “姜梨？”洪明月诧异的看着姜梨，“你找我有事？” 她跟姜梨，除了换韭菜就没有别的交集了，这人突然上门来找她，总不能是叙旧吧，那就只能是有事了。 “是有点事。”姜梨把手里提着的糕点放下：“洪医生，你有比较好的治疗烫伤的药吗？” 昨天姜大嫂偷偷告诉她，姜珠的脸可能得留疤，才十岁的小姑娘，留了疤对她得是多大的打击。 但姜梨又不懂医术，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来找洪明月了。 “烫到什么程度？”事关自己的专业，洪明月还是很靠谱的。 她把桌子凳子摆好，茶缸子捡起来，草草收拾了一下家里，让姜梨坐下。 “刚烧开的滚水，泼到了十岁小姑娘的脸上。”姜梨尽可能的描述详细。 “人带来了嘛？”洪明月问道。 姜梨摇了摇头：“小姑娘有点怕人，不能先给开药吗？” 主要是姜珠现在一接触外人就哭，她们就不敢逼她。 医生说老是哭，对脸上的烫伤也不好。 洪明月嗤了一声：“治疗烫伤的药有很多种，我得看看具体伤痕再下药，而且，你以为医生是干什么的，那是对症下药的。” “要是都像你这样，那还要医生干什么？只留药厂不就行了？” 被训斥了，姜梨摸摸鼻子，“我试试吧，主要是，哎~” 想到姜珠，心里就难受。 “谢谢你了洪医生。”她站起来就想走。 “等等，我明天要去市里开个会，可以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来，你说的病人是在市里吧？”洪明月说，实际上那半个小时是她吃饭的时间。 姜梨秒速回来：“对对对，是在市里，洪医生您在哪开会，到时候我去接您。” 洪明月报了个地点，又说了个时间：“就半个小时。” “没问题。” 次日，姜梨早早的就去等着洪明月了，等接到了人，自行车脚蹬子蹬的飞快，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把人接到了姜家。 看到姜珠的脸，洪明月倒是淡定的很，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是医生，什么没见过。 在姜秀的安抚下，洪明月给姜珠查看了一下烫伤的情况，然后说：“我回去就配药，你晚上找我去拿。” 姜家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洪明月， 当天晚上拿了药，第二天姜梨就送到了姜家。 有了这次的帮忙，姜梨和洪明月的关系也好了许多。 日子渐渐的往前走，直到七月的一天，家属院的男人们回来了.... 第93章 家属院上空笼罩着一层阴云 傍晚。 姜梨刚进家属院，瞬间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就类似于那种风雨欲来，也不准确，就是莫名的压抑。 走了一会，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严参谋长？” 严参谋长胡子拉碴，瘦的眼窝都凹陷下去了，头上还裹着白纱布，跟当初初见的那个玉面书生天壤之别。 他转头的那一瞬间，姜梨的心重重一跳，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古井无波，像是丢了魂一般。 “是小姜啊？”嗓音粗粝，听的人起鸡皮疙瘩。 姜梨一连串的问题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里，看着严参谋长冲她打了招呼，然后快步走了。 他瘦了很多，军装空荡荡的罩在他身上，看的人鼻子发酸。 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姜梨收回视线，继续往家属院里面走。 越走她越沉默，家属院里零星几个人家门前挂了白布，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回到自己家，看到隔壁门前挂着的白布，她猛地停住脚步， 张参谋！ 不知怎的，眼泪夺眶而出！！ 突然就理解了，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她们负重前行。 霍卿衍死的时候，她没什么感觉，因为这个人只存在于她记忆里，没有真切接触过。 但张参谋不一样，那样一个严肃但鲜活的人... 听着隔壁传来的哭嚎声，姜梨跟被定在原地似得，脚步沉重的迈都迈不开。 “小姜。”秦婶子从家里出来：“盛楠姐妹在我家呢，你别担心。” “哦，好。”姜梨说话，被嗓音里的哽咽惊呆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情的人，自从父母死后，在二叔家的那些年，心智早就被磨炼的异常冷漠。 可现在又是为什么？ 或许是为了张参谋在家的时候，她家的水缸从来没空过？ 或许是张参谋有空的时候，跟儿子来她家比赛劈柴？ 还或许是，以前看到张参谋肃着一张脸给平安糖的样子？ 良久。 她把自行车放下，换上素净的衣服，去了隔壁。 隔壁堂屋里，方芸和张大娘哭的几要昏厥，立文三兄弟哭喊着爸爸，涕泪声声，满屋的悲戚扑面而来，冲击的姜梨眼泪不停。 她上前，帮着杜嫂子扶起方芸，听着耳边传来的杜嫂的劝慰，她默默不语... 那一天，是家属院里最混乱的一天，那一天，整个家属院的上空都笼罩着一层阴霾，那一天，家属院的哭声不绝于耳。 好长时间一段时间，姜梨都拒绝再去回想那一天。 那一天过后，家属院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晒太阳闲聊的，拌嘴吵架的身影消失在了家属院里，就连小孩子们，放了学也不在外面吵吵闹闹了。 事情过后几天。 方芸找上了姜梨。 短短几天，她都已经有白头发了，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姜梨给倒了杯水：“芸姐。” 方芸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小姜，嫂子想找你帮个忙。” “你说。” 方芸捧着杯子：“你家是市里的，能帮我找个房子吗？不用太大，两间房就够，最好是有个小院子的。” 组织上给她安排了个工作，不过是在市里的纺织厂，是好单位，她一进去就是正式工。 去市里工作，家属院这边就住不得了，一来一回太远了，耽误许多事。 而且，老张走了，家属院里的房子也得收回去，她也不打算回老家了。 在这边老张的战友都近，有点什么事也能找得到人。 “行。”姜梨一口答应下来：“我帮你找找。” 她要是找不到就找花婶儿，她门路可广。 得到肯定的回答，方芸就回家了。 下午。 姜梨就去了市里。 “三妮儿。”姜老太太看到她招招手：“来的正好，包子刚出锅，你尝尝？” 姜梨也没客气，小心捏了个包子，咬了一口，看向姜秀姜珠两姐妹：“珠儿的脸好多了。” 洪医生真厉害！ 姜珠腼腆的笑了笑：“姜梨姐。”然后给姜梨拿了个凳子：“你坐。” 姜秀给倒了杯水，然后又去帮姜父和姜老太太忙活了。 “姜梨姐，今天怎么没带盛楠一块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姜珠的脸好多了，性子也开朗了些。 “盛楠在家写作业呢。”姜梨摸了摸姜珠的额发：“等明天我带她们来跟你一块玩。” “好。” 吃完了一个包子，她才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奶奶，爹，你们知道哪里有房子出租吗？” 姜老太太：“你打听这个干嘛？你要租房？” “不是我。”姜梨摇摇头：“是家属院的一个嫂子。” 她三言两语概括了一下事情，然后说：“最好是安全一点的，带个小院子的，房租也不能太高。” 寡妇门前是非多！ 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独身在外安全最重要。 要不她为什么一直住家属院，就是为了安全省事。 这要求，听得姜秀都忍不住嘴角抽抽。 “你当你奶是神啊？”姜老太太白了她一眼：“这么多要求，你找别人去吧，我是找不到。” 姜梨摸了摸鼻子：“那这样，价钱可以适当的提一提，还是安全最重要。” “这还差不多。”姜老太太哼了一声：“赶明我寻摸寻摸去。” 姜梨就知道，她们老太太有自己的交友圈，比找房管所好使多了。 拜托完奶奶，她又去拜托了一下隔壁花婶儿，租房子嘛，就是要货比三家，毕竟有可能是常住的。 姜奶奶和花婶儿也果然很给力，没过几天，就通知姜梨有了眉目。 姜梨当天晚上就去了张家，“芸姐，你托我找的房子有眉目了，你明天有空吗？我带你去看看？” “有空有空。”方芸站起来，身体单薄的厉害：“麻烦你了啊，小姜。” 姜梨摇了摇头，最后走的时候，还被张大娘硬是塞了一碗豆腐。 次日。 姜梨带着方芸和张大娘娘俩去了市里。 与此同时，姜老太太也在等着了，双方一会和，没有多余的闲话，直奔主题。 根据姜梨的意见，这几天姜老太太总共筛出了三套房子。 本着就近原则，她先带人去的第一家，那是个楼房，两室一厅，附近就是江师大，里面住的大多都是老师，安全上绝对没有问题。 房子在一楼，虽说没有小院子，但出入也方便，就是租金有点高，要四块钱一个月，里面还什么家具都没有。 方芸看过以后很满意，尤其是周围住的是老师，但是一听房租就打了退堂鼓。 她纺织厂的工作，一个月才二十三块钱，要是租了房，每个月就要拿出八分之一来付房租，她承受不起。 像是看出了方芸的为难，姜梨出声解围：“奶，咱先看看别的？这个就先保留。” 说句公道话，这房子真不错，搁后世就是学区房，她摸了摸下巴，寻思改天问问奶奶这房子卖不？ 第94章 租房子那点事 姜老太太也没拒绝，只是对着房主点了点头：“你先忙着，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房主是个严肃的女同志，做了个轻便的手势。 紧跟着，姜梨他们到了第二处房子。 第二处是个四合院隔出来的小院子，院子不大，十个平方左右的样子，一共就两间屋子，看着局促的很。 房主张口就要三块钱一个月，都不用姜梨说，姜老太太就不满，撸起袖子跟房主讨价还价，最后到两块三一个月上。 在市里租房，这个价格算是便宜的了。 “我们再看看，麻烦了。” 出来以后，就去了第三家。 第三家是个正经八百的小院子，只不过推门进去以后，才看到院子被一堵墙隔成了两家，要出租的是左边那一家。 虽然隔成了两家，但是有一间正房，一间厢房还有一间耳房，院子也不小，而且最重要的是，要价才两块钱。 这么好？ 像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房主苦笑着解释：“都是熟人介绍的，我也不坑你们。” “隔壁，就是我大哥一家想要我这房子，所以经常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吓跑了不少租客，你们要租这房子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要不是这是祖宅，他都想卖了它，省的整天被大哥一家骚扰。 听他这么说，方芸有些迟疑，但这房子她确实很心动：“我考虑考虑。” 房主表示理解，不过还是说：“我后天就回京市了，你们尽快做决定。” 这一次回来他就是来处理这房子的，家里的祖宅卖不得，可租出去不久租户就被大哥一家折腾走了。 所以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硬茬子来治住大哥一家。 方芸点点头。 出了第三家。 姜老太太说：“就这三家，丫头，你更属意哪一家？” 现在这年头，往外出租房子的人家太少了，她发动了那群老姐妹们，也就找到这三个合心意的。 一时之间，方芸还难以决断，只不过要说属意，还是最后一家。 “不着急做决定，花婶儿那的房子还没看过呢。”姜梨说道：“租房子是大事，货比三家在做决定。” 目前来看这三个房子各有各的不足住处，虽说租房没有十全十美的吧，但是毕竟是常住的地方，还是尽可能的完美一些吧。 姜老太太也没有意见：“三妮儿说的对。” 忙活了一个上午，众人也都累了，找了个面馆坐下来点了几碗面，方芸非要抢着付钱，姜梨也没争。 吃完了面。 张大娘说：“芸啊，下午我和丽丽去供销社趟趟门路，就不跟你们一块了，晚上咱们在公交车站集合。” “行，注意安全。”方芸点点头，给老太太拿了一些钱，不顾她的拒绝：“手里有钱心里有底气。” 尤其是出门在外，市里他们谁都不熟的情况下。 张大娘这才没再推辞。 等母女俩走后，姜梨才问：“张大娘这是？” “我小姑子不是会做豆腐吗？她们打算做豆腐供给供销社，也是个来钱的路子。”方芸解释道，给姜梨夹了一大筷子卤肉：“姜奶奶，您也吃。” 姜老太太摆摆手：“老了，吃不动了。” 这话是在安方芸的心，姜老太太的牙口好着呢。 “那我再给您点份把子肉，那个软和。”她站起来就要招呼，姜梨赶紧拽住她：“这些就够了，点太多吃不完。” “以后时间还长呢。”知道方芸这是想感谢她们，姜梨也没拒绝，转移话题问道：“张大娘不回乡了？” “不回去了。”说到这个，方芸还是很感谢婆婆的：“她说得看着立文三个长大娶媳妇。” “这样你也轻松一点。”姜梨说。 方芸笑了笑，没再说话，她确实很感谢婆婆和小姑子。 吃完了饭，先把姜老太太送回家，姜梨又去找了花婶儿：“婶儿。” 朱花花早就等着她了：“走吧，一会要看四家呢，得抓紧时间。” 都不废话，直接出了院子。 跟方芸互相认识了一下，就带着他们去了第一家。 第一家是单零零的三间房子，没有院子，而且是在两栋楼的中间，采光特别差。 不过房主说了：“院子可以自己圈，这边没人在乎这个。” 就是他要价有点高，三块钱，这要是在加上圈院子的钱，就不合算了。 第一家不满意。 朱花花就带着他们到了第二家，第二家是个挺气派的青砖瓦房，看着就上档次。 不过人家房主也说了，她这房子是准备卖的，暂时卖不出去才租的，要是找到了买家，她就不租了。 也就是说租这一家，得时刻面临搬家的境况，而且她要价也不低，要五块钱一个月。 方芸立马被劝退，倒是姜梨很感兴趣。 然后是第三家，第四家，都各有各的不足之处，也各有各的优点。 “芸姐，你刚喜欢哪一个？” 方芸在脑海里对比了一下这七家的优劣，还是说：“我跟我婆婆商量一下在做决定成吗？” “成，怎么不成！”姜梨说。 天色也不早了，再晚就赶不上公交了，姜梨就说：“花婶儿，您自己回吧，改天请你吃烤红薯。” 朱花花嗤了一声：“你这丫头，就会嘴上花花。”许诺那么多回，哪次她见着真东西了。 “这回是真的！”姜梨真诚脸：“我还有点点事要你帮忙。” 朱花花哼了一声：“就知道你这丫头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就于大娘那房子，您问问多少钱卖？”姜梨讨好的笑道。 她对那房子是真喜欢，青砖大瓦房，院子里还有棵石榴树，房间也多，周围环境也不错，要是价格合适的话，她很想买下来的。 “怎么，你想买？”朱花花吃惊的看着姜梨，真没想到这丫头还挺能耐的。 姜梨就嘿嘿的笑：“不一定呢，问问价格再说。” 她手里现在有四千多块钱，是她穿越以来自己挣得。 其中大头是在美云理发店挣得，随着她的名声渐渐的传出，要价也高了起来，哪怕跟唐美云对半分，她也挣了不少。 还有就是化妆，这个虽然客人不多，但这门手艺稀罕，尤其是她这种审美手艺都在线的，因此挣到的也不少。 最后就是说媒了，相比起来说媒没那么挣钱，但是积攒人脉，所以她也一直没有丢。 “行啊，我给你问问。”朱花花答应下来。 晚上，回了家属院。 走了一天的姜梨懒得做饭，就让盛楠去食堂买点过来。 结果盛楠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严参谋长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第95章 遗留问题，买不起房 “严参谋长，这位是？” 不等严参谋长介绍，那人主动开口：“你好，我姓林，是霍卿衍同志的战友。” “你好，你好。”姜梨伸手招呼：“快坐，文景倒水。” 姜梨把沙发上的衣服收拾了一下，让两人坐下：“不知你们找我是？” 林战友和严参谋长面色严肃，应该不是来闲聊的吧？ “小姜，你别紧张。”严参谋长安抚了她一句：“我们就是想跟你聊聊霍卿衍。” 霍卿衍咋啦？ 人都死了，还能聊啥？ “你曾经听霍卿衍同志说过无痕吗？”林战友的目光具有压迫感。 但姜梨表示，她又没做亏心事：“无痕？没听过？” 仔细回想了一下原主跟霍卿衍的三面，确实没听说过无痕两个字。 而且，就霍卿衍那锯嘴葫芦的样，他还能跟原主闲聊？ “怎么了嘛？”姜梨看向更熟悉的严参谋长。 严参谋长冲她笑了笑：“就是随便问问。” 姜梨无语的瞅了他一眼，寻思着自己也不像傻子呀！ 这人都不屑于编个理由应付她吗？ 无语间，林战友的第二个问题来了：“姜梨同志，据我所知，霍卿衍死后你是打算离开的，后来又为什么改变了想法，是有谁跟你说过什么吗？还是有人威胁你了？” 姜梨：转轮王算吗？ 她摇摇头：“没人威胁我。”是鬼威胁的。 林战友皱了皱眉：“那你态度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快？” “我想通了啊。”姜梨一脸理直气壮：“我得把孩子们养大再去找老霍。” “找霍卿衍？去哪找他？”林战友紧追不放。 姜梨：这人莫不是傻子吧？ 她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一点：“当然是下边了。” “哦，也有可能是上边。”她一本正经的补充道：“毕竟我家老霍是个好人。” 严参谋长的唇弯了一下，意有所指道：“小姜说的没错，霍卿衍是个好同志。” “那，小姜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赶快吃饭吧，都要凉了。”说着两人站起来，就这么走了。 他们身后，姜梨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 不会吧？ 死鬼男人不会真的有遗留问题吧？ 也不知道现在登报断绝关系赶不赶趟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让她丢下几个闺女是不成的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她就给闺女们改姓。 姜盛楠，其实也挺好听的！ “吃饭吧。”胡思乱想了一会，转头时，她脸上又带了笑。 食堂的大锅饭，味道就那么回事，她去外面院子里摘了几个西红柿，用糖拌了拌：“凑活吃吧，明天带你们去姥姥家玩。” 三圆和平安欢呼一声，开心极了，就是盛楠和文景，两个人都有话想说。 “霍爸爸..”盛楠刚开了个头，就被姜梨打断了：“吃饭吃饭，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也不是她能操心的事。 她能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当变故来临时，好有能力护住自己和盛楠四个。 盛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文景拽了一把才闭了嘴，姜梨只当看不见。 第二天。 方芸一大早就来找她了：“我们还是决定租崔同志的房子。” 崔同志就是那个有难缠哥嫂的人。 姜梨也不意外，崔同志的房子硬件都可以，就是有恶毒邻居才一直租不出去的：“不再考虑考虑了？或者打听打听他哥嫂的情况？” “不了。”方芸摇摇头：“我想着定下来就搬家，也不好让纺织厂那边一直等着。” 还有就是，不挣钱的日子她心里慌慌的，想尽早上班。 “成，正好我也要去市里，一块吧。”姜梨没有再劝什么，说到底，日子都是要自己过得。 今天张大娘也一块跟着，张丽丽就没跟着了，姜梨也带上了盛楠四个。 到了市里。 她们先去了姜家，把孩子留在家里，叫上姜老太太，一块去了崔同志家。 说明了来意，找街道办的干事见证，签了个租房协议，一式三份，街道办保存一份。 方芸一下子租了五年的，崔同志更爽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不过话要说在前面： “这房子的情况我当初就跟你们说了，要是你们中途不租，房租我可不退。” 方芸点点头，遇到个合心意的房子不容易，就算有恶毒邻居她也认了。 签订了租房协议，崔同志就干脆利落的走了。 只留下姜梨一行人，看着房子，五味杂陈。 锁上门，方芸说：“小姜，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忙吧。” 她打算下午就把家搬过来，明天就去上班。 “行，有什么事咱晚上再说。”姜梨不知道她的打算，还想着晚上跟她商量一下搬家的事情呢。 目送方芸婆媳俩离开，姜老太太才说：“也不容易。” 是啊，谁又能容易呢！ “走吧奶，回去了，耽误了事，我娘又要不高兴了。”老娘现在挣钱上瘾，最见不得大家耽误她挣钱了。 姜老太太一听，“你娘也是为了家里。”老大媳妇是个好的，虽然嘴上厉害，但心不坏。 这么拼死拼活的挣钱，不也是为了她们这个家？ “是是是，您是亲婆婆，我是后闺女行了吧。”姜梨搀着她往家走。 到了家门口，她说：“奶，你先回去，我找花婶儿有点事。”然后脚步一转去了隔壁。 “花婶儿，你帮我问了吗？”姜梨开口就问。 “我的烤红薯呢。”朱花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姜梨轻咳了一声：“要不我现在出去买？” 不就一个烤红薯，等会回家就给她烤一个，多简单的事。 朱花花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不过到底也没再计较了，“那个房子我给你问了，房主要六千块，屋里的家具都不带走。” 六千块！ 姜梨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贵？” 她钱不够那！ “这还算便宜的呢。”朱花花瞥了她一眼：“人家是看我的面子，没要高价。” 该说不说，姜梨眼光确实好，那房子里里外外十一间房子呢，难得的是还有地龙，冬天屋里可暖和了。 姜梨：.... 是她浅薄了！ 真以为这时候的房子随随便便几百块就能买到呢，看来什么时候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呀。 “婶儿，谢谢你啊，我先回了。” 买不起就不惦记，以后好房子多的是。 “咋啦，你钱不够？”朱花花看着一秒蔫了的人，关切了一句：“差多少，我借给你？” “差五千九。”姜梨期盼的看向她。 朱花花一秒变脸：“好走不送。” 给姜梨赶出了门，姜梨无语，这小老太太，开不了玩笑呢。 不过她还是回家往灶台里埋了俩红薯，烤好以后让盛楠给花婶儿送了过去。 这下子，可不能再说她说话不算数了！ 第96章 峰回路转，姜家家底 中午吃过饭后，姜母才回来。 姜秀连忙给她端饭端水，递毛巾，贴心的很。 姜母心里舒坦，同时看了一眼旁边坐的稳当的亲闺女，真是不能比！ 吃完饭。 姜家其他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做包子大业，姜母简单的休息了一会，想到了什么，从橱柜里拿出一包糕点，一包红薯干。 屋里看了一圈，就姜梨一个闲人：“三妮儿，你把这些东西给阿城阿佑送过去。” 没人回答。 姜梨始终是那副托腮走神的样子。 “三妮儿？” “姜三妮儿！”姜母提高了嗓门。 “嗯？”姜梨可算回神了：“咋了？” “什么咋了？”姜母没好气把东西往她面前一放：“我都叫你好几遍了，还咋了？想什么呢？”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呆？ 姜梨还以为是给她吃的，丝滑无比的拆开油纸包，吃了条红薯干，点评道：“娘，你这晒的有点硬，以后多蒸晒几个来回，就更好吃了。” 老娘这红薯干是削了皮，加了糖蒸的，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费牙。 姜母都气死了：“谁说是给你吃的。”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红薯干：“我这是让你给阿城阿佑送过去的。” 两个小儿子在学校里补课呢，为了多一点学习时间，住校了。 那学校的饭清汤寡水的，正在长身体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吃饱，姜母就经常给他们带些吃食过去，好饿了的时候垫垫肚子。 说完她又看向格外反常的闺女：“你今天怎么了？” 姜梨趁老娘不注意，从油纸包里又拿了个条红薯干，磨牙：“没怎么，发愁该怎么挣钱呢？” 这句话吸引了屋里所有姜家人的注意力，姜奶奶直接就是：“三妮儿，你缺钱啊，我这还有些，拿给你。” 她洗洗手进了屋，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就要打开，姜梨赶紧按住：“奶，不用，你的钱自己留着。” “娘，我给她就行了。”姜母也赶紧把老太太的手推回去，然后问姜梨：“你差多少？” 她还是第一次看三妮儿愁成这样，孩子应该是遇到难处了：“差多少跟我说，我这还有你一千块呢。” 姜梨：.... 就怎么说呢，超感动的！！ 怪不得原主愿意为了父母牺牲自己的婚姻，家人永远是底气所在。 姜父也跟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的事，你们别多想。”姜梨赶紧澄清：“我就是看上个房子，我钱不够。” “房子？”姜母询问的看向姜老太太。， 姜老太太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 “要多少钱？”姜父问他：“不够家里给你添上。” 家里现在有能力了，也该贴补贴补孩子们了。 “要六千！”姜梨老实回答道。 “什么？”姜母的嗓门提高：“这么贵，你是看上皇宫了？” 姜梨木着脸，老娘这会不会夸张了点，这点钱，人家皇宫鸟你吗？ “就一个青砖瓦房，可宽敞了呢，里里外外十一间屋子呢，还有地龙，还带着家具，真的特别好！”她努力给姜母渲染，人家房子是值这个价的。 再过个十年，六万都不一定能买到了。 “真的特别好？”姜母又问了一句。 “不信我领您去看看呗。”姜梨还是很心水那个房子。 她近期是没有搬到市里来的打算，但是这么好的房子，错过就不知道下一个在哪了。 “行啊。”姜母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了。 姜梨奇怪的瞅着她。 姜母催促：“现在就去，别耽误我晚上的生意。” 要是真有三妮儿说的那么好的话，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家里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房间越来越不够住了。 主要就是，她现在生意越来越好，有了一批固定的老顾客，哪怕每天两趟，也还是有许多人买不到。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票子，姜母每天都心疼的要死。 见老娘不是开玩笑的，姜梨只好去隔壁找了花花婶儿，再次许诺出去了一个烤红薯，让花花婶儿带她们再去一趟。 朱花花对姜梨的许诺是半点都不信，但还是带着母女俩去了一趟。 房子是在柳芽儿胡同，到了地方姜母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也是哪哪儿都满意。 最满意的就是院子里有一口井，吃水不需要再去外面水管上接了。 就姜家现在的住处，也是四合院圈出来的，吃水得绕一段，去院里水龙头上接，麻烦的很。 她们家又是做的吃食生意，用水量就更大了，每天接水就浪费了许多时间，但要是有了水井，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既然满意，姜母也不含糊，当即找到房东老太太，杀起了价，三妮儿说的对，好房子错过可就没有了。 于是，姜梨和朱花花就呆滞的看着姜母和房主老太太你来我往的还价。 扯皮了几百个回合后，姜母终于凭借着利索的嘴皮子，把价格还下来两百块，最后成交价变成了五千八百块。 “三妮儿，你在这等着，我回家拿户口。”姜母风风火火就走了，只留下姜梨在原地，满脸懵逼。 不是？老娘这么果断的吗？ 而且，家里原来这么有钱吗？ 不过两个小时，姜母又回来了，还带着姜大嫂：“走，去房管所过户。” 拽着房主老太太就走，姜大嫂在后面推着自行车，她走的飞快，姜梨追着都费劲。 朱花花更甚了：“你娘做事这么果断的吗？”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啊。”姜梨恍恍惚惚，买房这么大的事，都不用跟家里商量一下吗。 开证明，过户，交钱，交钥匙，按手印，一气呵成。 等姜梨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家里了。 而姜老娘不负花婶儿风风火火的评价，立马宣布：“收拾收拾，搬家！” 姜父：.... 姜家其他人：.... 这就搬家了嘛？不该解释一下吗？ 姜母表示，钱是她和大儿媳妇赚的，她俩决定就是了，其他人听吆喝就行了！ 行叭，买房是大喜事。 但说要立即搬家也不成，首先得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吧？ 还要换一下门锁，准备一下被褥，要准备的可多了呢。 只不过，在众人激烈讨论的时候，姜梨悄悄拉了姜母出来：“娘，咱家家底是不是都空了？我给你拿点应应急吧？” “不用你的钱。”姜母按住她：“我还有。” 姜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娘啊，咱家到底有多少钱？” 难不成她们家就是传说中的万元户？ 也没什么瞒着闺女的，姜母悄悄的给她说了个数，姜梨倒抽一口冷气，然后抱住姜母的胳膊：“娘啊，闺女以后可就指望你了。” 刚想跟老娘商量一下，她能不能分期还款，就听老娘： “起开，热不热？”姜母推开她：“先说好，这个房子以后是你大哥的，你别惦记。” 姜梨噘了噘嘴：“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偏心眼！ 她又不白要！ 姜母横了她一眼：“你大嫂跟我忙活这么久，这是你大哥大嫂该得的。” “哼！” 姜母捣了她一下。 姜梨不搭理她了，扯着嗓子：“盛楠，平安，走了，回去了！” 欢欣讨论的姜父等人，看着姜梨撅起的嘴，询问的看向姜母。 怎么了呢？ 刚才还好好的？ 姜梨也不是真生气，就是心里有点酸，可能是原主记忆影响了她。 觉得老娘偏心，不自觉酸涩。 出了姜家的门，她就冷静下来了，掉头又回了姜家... 第97章 关于早餐店的畅享 看到姜梨回来，姜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 死丫头还对她甩脸色！ 姜梨面不改色：“是，落东西了。” 话音落下，就看到姜母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在她张嘴之前，姜梨：“落下了我亲爱的老娘，我是来带您一起走的。” 姜母：.... 到底绷不住了：“油嘴滑舌！” 不过脸色却是由阴转晴。 姜父等人：.... 满肚子的劝慰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间。 还是三妮儿有招！ 娘俩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姜梨又哄了一会，姜母才别别扭扭的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她不是偏心，是想慢慢来，现在这个房子给大哥，是因为大嫂跟着她早出晚归的确实辛苦，也因为大哥是老大。 她是想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一个房子的，只是要一个一个来。 听完姜母的解释，姜梨只觉得心底的最后一丝不甘也消散了去。 “那可说好了，我的房子要是比大哥的小我可不干。”姜梨开玩笑的搂住姜母。 “知道了知道了，短了谁的也短不了你的！”姜母没好气道，从小到大，就这丫头最让人操心。 姜梨笑嘻嘻的。 又跟老娘腻歪了一会，才回了家属院。 要不说呢，妈妈是世界上最爱孩子的人，姜母的拳拳之心，她替原主感受到了。 也不知道原主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后悔，就因为苏绾绾那一家子，放弃了姜家爹娘。 她回到家，惊讶的发现，隔壁方芸家已经空了，屋门大敞着，就剩下一间空荡荡的屋子了。 “小姜，你才回来？”秦婶从食堂回来就看到姜梨。 “芸姐一家这就搬走了？”姜梨反应也不慢：“这么匆忙？” 秦婶子点点头：“小方说早搬完早完事。” 行叭。 又过了几天。 姜家那边送来消息，要搬家了。 姜梨当即进了城。 搬家这一天，姜家所有人都在。 姜驹，姜桃，姜梨，姜城姜佑兄弟姐妹五个，还有姜秀姜珠这两个堂妹。 就连姜二叔全家也都来了，帮着搬家，顺便庆祝乔迁之喜。 人多力量大，姜母借了三辆板车，来回两趟这个家就搬完了。 而姜梨也总算逮到机会问大哥了：“你那边完事了？” 姜驹点点头：“不用我了。” 行叭，姜梨也没多问，她相信苏局长。 柳芽儿胡同姜家这边。 房子一共十一间，正房五间，左右耳房各一间，东西厢房各一间，还有一间半倒座房。 房子通透宽敞，院子里也都由青石板铺就，石榴树上开着花儿，跟姜家以前的房子天壤之别。 姜母存着炫耀的心思，里里外外带着姜二叔一家转了好几圈，姜二婶眼里的羡慕这都遮不住：“这得是大官家住的地方吧，比俺们农村都敞亮！” 农村虽然地方大，但是土多，每天收拾也不显干净。 姜母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桃儿，三妮儿，你俩也选个房间，叫你哥找人给盘上炕，以后回来也有住的地方。” 房子好是好，就是没有炕，北方人，还是得有炕才行。 姜梨和姜桃对视了一眼，也没客气，转悠了一圈，选了西边的两间正房。 姜母一顿，这是真没客气呀！ 接下来，姜老太太带着姜秀姜珠两个住中间的正房，姜父姜母住老太太东边，姜大哥和姜大嫂住最东边的正房。 他们那间屋子紧挨着耳房，等七宝大了，也能住进去。 至于姜城姜佑，就选了西边的耳房，两个男孩子，对住处的要求不高。 房子就这么分完了。 剩下的，姜母做主，东厢房当厨房，她们家做吃食生意，厨房是要大一点的。 西厢房暂时用来当储物间。 一间半的倒座暂时就空着。 所以别看房间多，姜家住起来正正好。 看到姜家的变化，姜二婶也有些蠢蠢欲动：“大嫂，你教我两招呗？” 谁不想成为城里人？谁不想住这敞亮房子呢？ 遥想一年之前，大嫂家里还愁云惨雾，不过一年的时间，就这么鸟枪换炮了，怎么不令人羡慕嫉妒想学呢。 想到这里，她好话不要钱的砸向姜母。 姜母听得满身舒爽，一向跟她攀比的妯娌，如今这样做小伏低，怎一个爽字得了。 “你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吗？”舒爽过后，姜母不吝于指导两招。 毕竟虽然攀比，但她也不是那等见不得人好的性格。 姜二婶歪头想了想：“我晒大酱比较好，腌的咸菜也好吃。” 同样的材料，她腌的咸菜就是比别人腌的好吃。 “腌咸菜谁不会呀？”姜母说话不客气：“哪有人冤大头花钱买咸菜的？” “怎么没有？”姜梨其实悄摸摸在旁边偷听了好一会了：“我就买啊。” 眼瞅着老娘即将发飙，她赶紧说：“娘，你有没有想过开个早餐店。” 她们家的倒座房就挺合适的。 “到时候要是有人来吃早餐，你就上份开胃的小咸菜，客人不也能吃的更多？”姜梨给她摆事实讲道理，传授经商小妙招。 前世她虽然没开过饭店，但吃过的饭店数不胜数。 吃的多了，饭店里的一些小心机渐渐也摸出了门道。 “而且，二婶晒的酱，还可以用来卷煎饼啊。”就是说，后世的煎饼果子手抓饼，那可是比包子还受欢迎的早餐选择。 别看咸菜不起眼，那可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要是吃着好吃，大家也不吝惜一点点买咸菜的钱。 姜梨一通叭叭叭，给姜母和姜二婶都说沉默了。 两人恍恍惚惚的对视一眼。 听着，好像还不错？ 姜梨还在继续叭叭：“还有啊，咱开了早餐店，卖的品种也能多一点，什么八宝粥啊，肉夹馍那，这都可以做起来了。” “要不试试？”姜二婶率先打破沉默，主要是姜梨描绘的前景太诱人了。 什么靠早餐店传出咸菜的知名度啊？什么前期先供应饭店？等有了知名度就可以自己开店啊？ 她听着就浑身激动，脑子一热，干！ 反正失败了无非就是损失点咸菜，大酱之类的，她赔的起。 倒是姜母，有点犹豫。 “那能有人来吗？”以往她都是走街串巷找人多的地方，这会地方不动，能有人专门跑过来吃吗？ “当然能。”姜梨斩钉截铁道：“娘，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做的包子是这个！” 姜家这个房子，就在柳芽儿胡同第一家，外面就是大街，虽然倒座房不是正对着大街，但那不是有东厢房。 到时候把倒座房和东厢房打通，开个早餐店还是很巴适的。 “你要是没信心，可以做两手准备。”姜梨建议道：“走街串巷那边先别停，只是留下一些包子在家里卖。” “到时候无非就是买几套桌椅，定个牌匾，要是不成损失也不大。” 走街串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辛苦，很多东西还不能卖，还不如一鼓作气开个早餐店呢。 其实一开始姜梨想的是小吃摊，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早餐店其实也行。 都八三年了，改革开放的政策在逐步实现，人们手里渐渐有钱了，也不会舍不得一顿早餐钱。 这时候吃一顿早餐，撑死了也就一块钱，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消费的起的。 “我还得考虑考虑。”姜母历练的多了，对洗脑的抵抗力也强多了。 行叭。 第98章 小心谨慎家里蹲 考虑了一阵。 姜母到底是信了姜梨的邪，定了几张桌椅，在东厢房开了扇门。 又做了个牌匾，买了几挂鞭，找大师算了个好日子。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后，姜氏早餐店正式开业。 开业之前，姜梨给姜母支招，让她拿几个鸡蛋，每天打一锅蛋花汤，免费提供给来吃饭的客人，还有咸菜，每位客人也免费供应一小碟，打开市场先。 在这方面，姜母倒是意外的通透，跟姜梨的想法不谋而合。 用姜母的话来说，就是谁都喜欢占便宜，她们早餐店不止免费提供咸菜，还免费提供汤，来过的人肯定都会夸。 姜梨听到这话，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早餐店开业前一天，姜梨特意雇了几个人，到人最多的几条街上去宣传，没有传单，全凭脸皮厚硬喊。 喊早餐店开业前三天，一律八折，还送鸡蛋汤和咸菜。 果不其然，开业第一天，客人源源不断，喜的姜母，嘴角就没压下去过。 只不过可惜的是，她有点保守，东西很快都卖空了，不过这也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当即决定第二天加大供应量。 第二天，来的人比之前还多，其中很大一部人是被吃过的客人介绍来的。 第三天，人数又上新高。 直到第四天，八折活动消失，客流量下降了一半多，姜母初时慌了一下，很快就淡定起来了。 就像三妮儿说的，她们价格公道，味道又好，没道理没人来吃。 后来，客流量一直缓慢的在增加，姜家一大家子人齐上阵，每天才能忙活开，姜母干脆就不让姜大嫂走街串巷了。 省了她那边的几百个包子，可算捣腾开了。 等客流量稳定以后，姜梨又教了姜母煎饼果子还有鸡蛋灌饼，手抓饼的做法，顺便分享了一个卤肉的配方，增加早餐店的品类。 等姜氏早餐店步入正轨以后，也已经入秋了。 转眼间，姜梨穿越过来都一年了。 最近一段时间里，姜梨一直窝在家属院，很少出门。 无他，原主的死亡节点就在眼前了。 原主记忆里，她死的时候，是八月十五之前，那段记忆太过痛苦，身体本能的排斥，具体的日子就记不清了。 但还记得，是在去市里的路上，遇到了狼群下山，就这么葬身狼腹了。 被狼群撕扯的感觉太过真实，姜梨不得不防，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在家属院里过完八月十五的。 至于耽误挣钱，那首先也得有命在才能挣钱呐。 要是小命都没了，上哪挣钱去？ 她不忙了，就盯上了盛楠，抓她的学习。 “你这怎么搞的？”姜梨抓狂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试卷：“方程式昨天不给你讲过了吗？就变了个说法？你就不会了？” 盛楠一声不吭的尅手指，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的姜梨血压噌噌的往上窜。 “文景！”大喝一声，旁边看书的文景手抖了抖，抬起头来。 “你来，教你姐姐改试卷！”她是教不了了，还想多活几年呢。 霍文景无奈：“好。” 等姜梨走远以后，她才悄声问：“姐，你干嘛非得考这么差？” 明明都会了，考试的时候偏要考这么点分数，怪不得后妈火大呢。 “你别管！”霍盛楠看了她一眼，“看你的书去。”她这样做自然有她自己的理由。 霍文景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不行，我得教你改试卷，不然她、妈又该炒苦瓜了。”想到那苦到灵魂的味道，文景就忍不住皱脸。 姐妹情深，也要分时候。 盛楠瞪了她一眼，可也不敢惹姜梨，只能跟着文景学她早就会的内容。 一场酣畅淋漓的学习下来，姐妹两个都感觉身体被掏空。 气刚松完，姜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学完了？” 姐妹俩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姜梨笑眯眯的脸，点了点头。 “那就来吃饭吧。”逃开辅导作业的姜梨，又成了那个情绪稳定的她。 “盛楠，把这碗肉末青豆给秦奶奶送过去，顺便喊三圆和平安回家来吃饭。”姜梨扬声喊道。 霍盛楠答应一声，去了对门，没一会就带着平安和三圆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小天哥哥的爸爸回来了。” 秦乘风？ 那个恋爱脑？ “什么时候回来的？”姜梨好奇问道，她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动静。 “就刚刚。”霍盛楠把装着大葱炒肉的碗放到桌子上：“没多久。” 那时候妈应该在辅导她功课，盛楠想的，姜梨也想到了。 她看了一眼霍盛楠，没说别的：“吃饭吧。” 身为对门的邻居，接下来的好几天，姜梨是一次都没见到过秦乘风，这就很稀奇了。 直到秦婶子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她去劝架，才跟秦乘风擦肩而过。 “婶儿，这是咋了？小天呢？”姜梨扫了一圈，秦婶儿家只有她自己，秦肃天不见了身影。 提到孙子，秦婶子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被送走了。” 姜梨：？？？ “送哪去了？” 不会是送人了吧？这是什么畜生亲爹！ “送到曲月眉身边去了。”秦婶子嘴唇轻颤：“我苦命的小天呀~” 实锤了，比畜生还不如的亲爹！ “婶儿，你哭啥呀，赶紧把小天接回来去呀？”姜梨催促道，这哭顶个什么用？ “对，对。”秦婶子这才如梦初醒，擦了擦眼泪，往外跑去。 看她颤颤巍巍的样子，姜梨生怕她也搭进去：“婶儿，你等会，我给你找几个帮手。” 说完也不管秦婶子能不能听到，反正是一溜烟的跑到杜嫂子家，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嫂子，我怕秦婶一个人去吃亏。” 杜嫂子点头：“你考虑的对，我去喊人。” 没一会就喊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军嫂，追秦婶子去了，走了几步，才发现有人掉了队：“小姜，你干嘛呢？走呀？” 姜梨干笑两声：“我就不去了。”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杜嫂子等人疑惑脸，姜梨紧急头脑风暴，编了个理由：“我来那个，肚子疼的厉害，万一拖你们后腿就不好了。” “那你快回家去吧。”叮嘱了这么一句，杜嫂子就带着人走了... 第99章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再说 嫂子们战斗力属实惊人。 当天晚上，秦肃天就被抢了回来，连带着形容凄惨的曲月眉。 秦乘风看到一行人里的秦肃天和曲月眉以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娘，你们这是做什么？” “月眉是小天的亲妈，有你们这样的吗？” 他语气委实不客气，秦婶子也没惯着他，上前啪啪两个大嘴巴子：“畜生不如的玩意！” 秦乘风被打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而其他人更是理都不理他，直接推着小天进屋，毫不客气反手锁上门，把曲月眉和秦乘风两人关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到了屋里，秦婶子的眼泪才掉下来，抱着小天呜呜直哭。 同时，角落里的姜梨拉着杜嫂子悄悄的打听。 杜嫂子神色复杂：“那秦乘风就是个棒槌！” 说他对小天不好吧？他还知道给孩子的未来找个出路。 小天的腿废了一条，现在学也不上了，整天在家窝着，秦乘风就在市里给他找了个修理铺的学徒工作，想让他学门手艺。 这本身是一片好心，但这脑子缺根弦的，竟然把小天安排在曲月眉那，理由是方便照顾小天。 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秦婶子她们去的时候，小天正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呢，而曲月眉那黑心肝的就在屋里看着，拦都没拦一下。 看到这一幕的杜嫂子等人，也没客气，给人撕吧了一顿，后来还不解气，又暗中掐了好几把。 于是，就有了姜梨看到的这样子。 “婶儿，天也不早了，您和小天先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在商量。” 帮忙安置好秦肃天后，众军嫂告辞离开了，他们出去的时候，秦乘风和曲月眉已经不知所踪了。 姜梨回到家里，煮了两份西红柿鸡蛋面，让盛楠和文景给秦婶子送过去。 折腾这么长时间了，祖孙俩肯定还没吃饭呢。 就是说，摊上这么一个棒槌儿子，和不做人的亲爹，也怪可怜的。 次日。 秦婶子请来了程军长，严参谋长还有于旅长，当着军队众多领导的面，要求分家。 从此以后跟她和小天跟秦乘风分作两家，秦乘风对她有赡养义务，对小天有抚养义务，每个月拿出三分之二的工资来，用于祖孙俩的生活。 直至秦肃天十八岁成年，还有秦宛莲死。 她这一手操作，不可谓不离谱，但大家觉得离谱的同时，竟然诡异的觉得这样还不错。 本来嘛，一直都是秦婶子和小天两个相依为命，秦乘风除了出钱，一点作用都没有，还能用钱拿捏着祖孙俩。 现在直接一手分家，钱他得给，但是却不能借此拿捏祖孙俩了。 就是吧，头一次听说老娘带着孙子跟儿子分家的，说出去，秦乘风的脸都丢尽了。 他自然不同意，但秦婶子铁了心，竟然放出狠话来：“你要不同意，我就日日找你领导闹，反正你不给我小天活路， 那干脆，咱们娘三一起回乡，回了乡，我看曲月眉那小蹄子还怎么扎刺。” 在乡下，婆婆磋磨儿媳妇，那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秦乘风面色变了。 要不说，你娘还是你娘呢。 秦婶子寥寥几句话，透露出两个意思，要是你不顺我的意，我就断你前程，磋磨你心肝。 这两点，死死的拿捏住了秦乘风，让他不得不屈服，在分家同意书上签字画押。 分家证明一式三份，秦婶子和秦乘风双方各拿一份，还有一份交给军区领导收着，防止以后有纠纷。 分家完成后。 善解人意的众领导们，当即表示，会知会后勤，以后秦乘风同志的工资分成两份，一份给秦乘风，一份秦婶子领。 这下子，把秦乘风想要赖账的路彻底堵死了。 并且，他本人还成了家属院里的笑柄。 不过也活该，都是自己作的！ 只是，她们外人觉得大快人心，秦婶子这个亲娘，却在分家后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脊背也佝偻了许多。 到底是亲儿子，做出这个决定的秦婶子，又怎么会不伤心呢。 这事，需要秦婶子自己想开，她们外人都没法劝。 正好姜梨这几天家里蹲，没事就捣鼓一些好吃的，都会给秦婶子和小天送一份过去。 那什么，美食能治愈一切。 在她的精心投喂下，秦婶子的精气神很快就回来了，小天的脸也圆润了许多。 就，整天坐着不运动还吃吃吃，胖是他应得的。 她们祖孙俩是缓过来了，姜梨的麻烦却又上门了。 她一双狐狸眼瞪得溜圆：“你说啥？”她刚刚可能是听岔劈了。 对面严肃的军嫂板着脸又重复了一遍：“秦营长说他知道你的意思，但他心里只有自己妻子一个人，不希望你破坏他们夫妻俩的感情。” 姜梨：.... “哈？” 她难道失忆了？ 还是她又穿越了？ “小姜，话我已经带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姜梨恍恍惚惚，她只觉得自己巨冤。 她什么时候看上秦乘风了？ 她只是有点近视，不是眼瞎。 秦乘风这样的恋爱脑，来一个她踢飞一个。 想了想，她起身去了对门，“婶儿，你儿子，秦营长，是不是小时候撞坏过脑子？” 秦婶子：？？？ 姜梨复述了一遍刚刚那个军嫂的话，又问了一遍：“他真的没什么病嘛？” 这人是自恋狂吧，不会觉得是个女的都喜欢他吧？ 他凭什么？凭他那每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 还是那笑死人的恋爱脑？ 呸呸呸！ 晦气！ 秦婶子也是一言难尽，磕磕绊绊道：“他、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娃，我、我婆婆难免娇惯了些。” 说娇惯都有点含蓄了，她那婆婆对秦乘风简直是要星星不给越亮的，家里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来。 还整天吹嘘秦乘风是世上最好的人，久而久之，秦乘风就当了真。 秦乘风从小到大，遇到的唯一挫折就是曲月眉，后来也成功娶回了家。 就这么地，他养成了这幅人憎狗嫌的性子。 但他虽然性格差，本身的能力却一点都不差，从小家里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吃，就给他养成了一副好体魄。 参了军，在十里八村就更受人尊敬了。 这养成了他目下无尘，唯我独尊的性子，只是他也不是傻的，这性子对领导可是一点都没有，只会对着家里人，和不如他的人。 姜梨：就。很难评... 果然，不能太有职业滤镜。 部队虽然有思想政治课，但主要上的都是爱国敬业，友信修睦，可不会管性格里的小瑕疵。 “你怎么又来了？”说曹操曹操到，秦乘风从外面回来，看到姜梨眉头皱的死紧：“我托人带的话你听到了吗？” 姜梨施施然站起，转向他：“听到了。” “所以我有句话想当面对你说。” 秦乘风不赞同的样子，刚想拒绝，姜梨已经说出来了：“要不你还是照照镜子吧？” “就你这样的，倒插门我都不稀罕，还喜欢你，脸咋恁大，呸！” 撂下这一句话，她扬长而去。 只不过以后做了好吃的，都是喊秦婶子祖孙俩过来吃的，再也没登过秦乘风家的门。 没办法，她怕自认忍不住揍他。 油腻的自恋狂！ 第100章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姜梨在家属院，一连蹲了一个多月，直到八月十五那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主的死亡节点被她避过去了，她也就能放心了。 只是，她在家属院这段时间，一直就没听说过家属院附近有狼群下山。 看来是针对她这个人的了，好在避过去了。 但是，中秋节，她还是没有去姜家过，最后一天也不能马虎。 就带着闺女们在家里简单的过了个中秋。 次日，她就满血复活。 踏上了挣钱之路。 钱这东西，可以不花，但不能没有。 首先第一站，她去的是花花婶儿家，把她那适龄女孩子的照片薅了一遍，又去了另外四个媒人家里，也薅了一遍。 到了中午，才去百货商店找了袁小满，找她拿化妆的订单，顺便再约时间。 出来以后草草吃了个午饭，去了美云理发店。 现在美云理发店规模越来越大，店里雇了好几个理发师，唐美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店长，只坐着收收钱就好的那种。 但她对姜梨一如既往的友善。 没别的，姜梨是不可替代的。 不说她那出神入化的手艺，就说她那审美，就是别人复制不了的，这可是她在后世多年的熏陶。 一时半会还不会被人掏空。 跟唐美云约好坐班的日子，她今天的任务才算完成了。 就去了姜家，一个多月没见，甚是想念那。 这会已经是半下午了，姜氏早餐店已经关门了。 姜梨从大门绕进去，就看到全家齐上阵，在准备包子馅，还有卤肉呢。 院子里的石榴树，叶子已经开始黄了，树下还停着一辆三轮车。 短短两个月，这个青石小院，已经有了烟火气息，不像刚看到的那样空旷清冷了。 “小姑姑~”一个小炮弹冲出来砸进姜梨怀里：“你好久都没来了~” 越发圆润的小男孩，嘟着嘴神情控诉：“你是不是不喜欢七宝了？” “小、嘟嘟。”他后面，跟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小女孩，是乐宝。 姜珠在后面张着双臂护着她，生怕她摔倒。 “哎哟~我乐宝哟~真可爱。”姜梨一把捞起小胖丫头，在粉嫩嫩的小脸上“mua”了好几口。 亲的小丫头咯咯的笑。 “姐。”姜珠害羞的笑笑，叫了一声：“平安和三圆呢？” “她们啊，在家呢。”姜梨摸摸她的头，笑着回答。 姜珠有些失落，下一秒就听姜梨说到：“明天是周六，我带盛楠她们过来住两天，到时候你们好好的玩。” 姜家现在地方够住，住下也没什么的。 姜珠这才展颜笑了开来。 她脸上的烫疤，用过洪明月的药过后，已经逐渐减轻了，只是，还是不能恢复如初。 当初洪明月也说了，她也不能保证，姜梨虽然心疼这个妹妹，但看她现在笑的开心的样子，也没哪壶不开提哪壶。 “秀儿呢？”站了半天，没看到姜秀，姜梨有些纳闷。 “姐姐上学去了。”姜珠说着，弯下腰把七宝裤子上的土拍打干净：“还没放学呢。” “你们的户口迁出来了？”姜梨问道。 当初带秀儿姐妹两个进城，是无奈之举，这会的城乡壁垒虽然软化，但在户口方面，卡的还是挺严格的。 城市户口往农村转容易，农村户口往城市转可就难了。 一则需要有个单位挂靠，或者有个在你名下的房子落脚，才能转进城里来。 就算找个城里婆家，但自己的户口还是农村的，连供应粮都没有，只能去买高价粮吃。 所以，当初姜母才多番考虑。 “迁出来了。”姜母端着一大盆肉走到井边：“你还知道来？” 姜梨：... 这话，怨气很重呀！ 她放下小胖丫头，“我这不是，事有点多吗？”总不能告诉老娘，她出家属院就会死吧？ 姜母冷哼一声，没良心的臭丫头。 姜梨赶忙做小伏低，捶肩捏腿彩虹屁，总算哄得老娘展颜。 这才问姜秀户口的事：“你把秀儿的户口挂靠在哪了？” 姜秀姐妹俩想上学，户口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 “老房子那。”姜母甩了甩手，瞅了她一眼：“我把老房子过户到秀儿名下了。” 珠儿还可以等两年，秀儿等不了了。 姜梨实在没想到老娘能这么舍得，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那可是房子啊，老娘就这么过户到秀儿名下了？ 这还是她老娘吗？不会是被别人夺舍了吧？ 姜母被她看恼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姜梨赶紧着补：“就觉得娘你人美心善气质佳，还大方美丽，和蔼可亲...” “停！”姜母听的起鸡皮疙瘩：“油嘴滑舌。” 嗔了一句，端着盆进屋了。 其实她也能明白三妮儿的顾虑，只是，她抿了抿唇，姜秀那姑娘懂事的都让她心疼。 自从到了她们家，是第一个起，最后一个睡，整天没有坐下的时候。 有了她，家里里里外外都被收拾的倍儿干净，还把七宝和乐宝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就连早餐店，她也是帮着忙上忙下的。 这么一个勤快懂事的小姑娘，姜母怎么可能不心软。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家现在这个早餐店，每日的流水最少三百块。 有钱，心里自然有底气，就算姜秀以后赖账，她不过是损失早餐店的几天收益罢了。 三妮儿啊，格局还是太小了！ 徐·有钱·翠娥如此想着。 姜梨完全不知道老娘的心理活动，这会正陪着七宝看连环画呢。 别说，还挺有趣。 “七宝儿，你这连环画在哪买的？”她也要给三圆和平安买一些。 别的小孩有的，她家闺女也不能少。 “就孙记书铺，有可多了呢。”姜七宝乐情的介绍，然后期盼的看着小姑姑。 姜梨小姑姑大手一挥：“走，小姑姑带你们去买连环画。” 看到一旁浅笑的珠儿：“珠儿也去。” 姜珠诧异的抬头，嗫嚅两句，在姜梨笑意盈盈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娘，我带七宝三个出去一趟啊。”出门之前，姜梨跟家里说了一声。 现在拐子猖獗，要是吓到家里人就是她的罪过了。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得嘞。” 姜梨抱着乐宝，让姜珠牵着七宝走在她前面，吹着夏末的微风，心情舒旷，惬意极了。 孙记书铺，就是一间十平不到的屋子，三面墙上陈列着各种小人书，更显逼仄。 但这里却是小孩子们最爱来的地方之一。 这一会，姜梨就看到了不下五六个小孩子进出。 姜七宝格外的兴奋，跑跳着进了里面，“孙爷爷，要大闹天宫第七册。” “是七宝呀，又有零花钱了？”一个笑呵呵的老头：“孙爷爷去给你拿。” 姜梨跟在后面，在店里转了一圈，里面的连环画果真种类很多。 她挑了挑，买了大闹天宫全册，还有哪吒闹海全册。 喜的姜七宝，狐狸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一连串的马屁脱口而出，全是姜梨刚才用来哄姜母的话。 要不说侄子肖姑呢？ 临走的时候，孙老头还告诉她，要是看完了，还可以卖给他，他们这也收二手的。 姜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碰到有卖冰棍的，她买了三根奶油的：“在外面偷偷吃，不能告诉你奶知道不？” 要是让老娘知道，得骂死她！ 这时候吃冰棍还是凉了些。 零食在前，大小孩子们小鸡啄米点头。 姜珠跟乐宝分吃一根，姜梨和姜七宝一人一根。 阳光正好，奶油冰棍真甜！ 四人相似的面容上，是纯然的笑意。 突然，姜珠指了一个方向：“姐，那好像有个人？” 姜梨看过去，那是一堆石头，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有一只大脚隐隐的露出来。 走进一看，真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那什么，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刚想说，要不然咱去找警察叔叔吧？就看到那人脚腕上的一个疤。 她弯下腰来瞅了一眼，果真，她见过这个疤。 在阎大强脚腕上，因为这个疤痕比较特别，是个心形的，她就记住了。 “珠儿，去家里喊人。” 既然是认识的人，那就不能不管了。 第101章 乐于助人不用谢 霍卿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刚想起身，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锐利如黑鹰的眸子射过去，下一秒就缓和下来。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他脸上有错愕：“姜梨？” 姜梨给端了粥过来：“阎大哥，你好点了吗？” 他俩还怪有缘的，阎大强就露了个脚，都能被她遇到，并救了。 他命不该绝。 “这是你家？”霍卿衍环视一圈，确实是姜梨的家。 “嗯啊”姜梨点点头：“饿了吧？先喝点粥。” 她把阎大强安排在了姜家老房子这边，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且，她要拖住这人。 霍卿衍黑眸里闪过暖色，嗯了一声，端过粥，直接倒进嘴里，三十秒，一碗粥就见了底。 姜梨：... 刚出锅的粥？ 这人是铁齿铜牙不怕烫的吗？ “阎大哥，你怎么会受伤躺在那？”姜梨不动声色的问。 实在是阎大强身上的伤太可疑了，把他抬回家才发现，他身上遍体鳞伤，而且还有陈年枪伤。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她不得不防。 “意外。”霍卿衍惜字如金，就要下床：“我要走了，今日恩情，改日再报。” 他在这，会给他们带来危险的。 这怎么成？ 姜梨赶紧拦住他：“诶，你还发着烧呢，我去借个板车，送你去医院吧？” “不必。”霍卿衍沉声拒绝，说完后察觉到有些冷硬，又补了一句：“多谢好意。” 坚持要走。 姜梨咬牙想着，实在不行，就给人打晕了先。 就在她寻摸趁手的武器的时候，苏局长来了，她神色一松，疯狂的给苏局长使眼色。 苏局长：.... 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 “站住，不许动！”厉喝一声，上前把人压倒在地。 心里则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老霍不会记仇吧？ “弟妹，你做的对。”突兀的一句话，让姜梨有点懵，苏局长接着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人，记得及时报警。” 你媳妇叫我来的，可不关我的事啊！ “好的好的。”姜梨不知道苏局长的险恶用心，只觉得贼有安全感。 有事找警察，靠谱！ 目送着苏局长压着阎大强离开，姜梨叹了口气：“哎~还说下次见面请他吃饭呢？” 不过当她看到空了的粥碗：“也不能算我食言。” 谁说白粥不能算饭呢？ 这对他来说就是个小插曲，顶多算是见义勇为的小插曲。 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天都黑了，她回到姜家，火急火燎的要离开。 被姜母叫住：“等会，让你哥送你去，你一个女人，走夜路危险。” 尤其是回家属院还得走一段山路，太危险了。 “行。”对家人，没什么需要矫情的。 姜驹骑着自行车载姜梨回到家属院，顺便在家属院里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凌晨五点多，就起床要回市里了，他还得上班。 姜梨则是一气睡到八点，才慢悠悠的吃完了早饭，带着四个闺女进了市里。 “妈妈，想吃糕糕~”公交车上，平安奶声奶气的提要求。 “不行。”姜梨严肃脸，摸了摸她肉嘟嘟的脸蛋：“糕糕太甜，坏牙。” 听到坏牙，几个孩子都不自觉的看向文景，文景立马扭头看窗外，嘴巴闭的紧紧的。 “姐姐，坏牙？”平安小姑娘歪头杀。 姜梨一本正经道：“没错。” “唔~”小姑娘吓的赶紧捂住嘴：“不要，糕糕不吃，不坏牙。” “对，不吃糕糕不坏牙。” 听她忽悠小孩子，盛楠难得的没有拆台。 实在是平安这小姑娘娇气又挑事，不好好吃饭，拿零食当饭吃，姜梨这是治她的毛病呢。 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市里，先把闺女们送到姜家，姜梨则开启了她的挣钱之旅。 先和花婶儿等人约好了相看的日子，又跟着袁小满上门化妆。 一天的忙碌下来，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姜家。 第二天，又去美云理发店坐了一天的班。 到了傍晚，才坐公交车回去。 闺女们现在都大了，一辆自行车载不了四个人了，只能坐公交车回去。 现在的这个公交车，还不像后世那样，半个小时一辆，这会就一天就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错过就没有了，出行不方便的很。 姜梨现在就无比的想念小汽车。 要是有辆车，多方便呀？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这时候的小汽车比一座房子都贵，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车这东西，买来也不保值，不划算的。 转眼间，树上的叶子都黄了，姜梨也换上了长袖。 这天，姜梨完活的早，就去芸姐家，看看她。 她到的时候，芸姐正叉着腰跟一个妇女对骂呢，章老娘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张小姑一根扁担舞的虎虎生风，把一个男人追的上蹿下跳。 周围许多看热闹的邻居。， 从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姜梨也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跟芸姐一家对线的，就是崔同志的哥嫂一家。 自从方芸一家搬过来，他们一家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什么大半夜的装鬼吓人啊！ 什么往芸姐院子里泼屎尿啊！ 什么欺负人家家的孩子啦！ 等等，没有最缺德，只有更缺德。 以往，他们就是靠着层出不穷的恶心人的法子，吓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租户。 但方芸可不是好惹的，隔壁怎么对她们，她就以牙还牙，比隔壁还难缠。 再有张大娘和张小姑帮忙，目前为止，两家人斗的有来有往，斗出真火来了。 “芸姐。”姜梨清亮的声音格外突出：“公安局苏局长托我给你带个好。” 苏局长三个字，格外的管用，崔哥嫂立马鸣金收兵。 张大娘这才抹了把眼泪站起来，淡定的挥挥手：“都散了吧散了吧，我家有客人。” 三人热情的把姜梨迎进家门：“小姜，你咋来了？” 算算时间，得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我今天忙完的早，来看看你们。”姜梨摆摆手，就拿了个凳子坐在院里：“你们呢？最近怎么样？立文兄弟三个呢？” 见姜梨这样，方芸三人也在外面坐下：“他们三个，还没放学呢。” 也是，现在才四点多，没到放学的时候呢。 不过：“芸姐，你今天没上班？” “我晚上的班。”方芸回答着，给姜梨拿了些豆干出来：“尝尝，我小姑子自己做的。” 张小姑平日里除了做豆腐之外，还衍生出了许多豆制品，卖的也都不错。 姜梨捻了一块：“好吃哎。” “大娘和丽丽做豆腐忙的过来吗？”她又看向张大娘。 “忙的过来。”张大娘笑道：“供销社那边要的不多。” 江市不止一个供销社，但其他的那些供销社，都有自己的供货商，目前为止，张大娘和张小姑只谈下了一家供销社。 既然这样，姜梨也就直言不讳了：“那你们每天在多做二十斤，困难吗？” 天气冷了，家里的早餐店，是时候上胡辣汤了，还有豆腐包子，都可以做起来来了。 第102章 你家平安被人抱走了 “二十斤？” 张大娘问道：“做是能做，就是卖不出去浪费了。” “我家要。”姜梨说：“我娘家开了个早餐店，每天二十斤豆腐还是能吃的下的。” “就是，得凌晨三点之前送过去。”毕竟是早餐店。 张大娘和方芸对视一眼：“没问题。” 多做二十斤豆腐，每天就多挣几块钱，早起一点怕什么。 姜梨点点头，把自家早餐店的地址留下，然后说：“丽丽做的豆干也不错，明天送豆腐的时候可以拿给我娘看看。” 现在，姜二婶每个月光提供给早餐店咸和大酱，都能赚十几块钱。 张丽丽的豆干，可比咸菜好吃多了，还有营养。 蛋白质吗，现在的人都缺。 姜梨来了一趟，给方芸家留下一个长期订单，就离开了。 想了想，她又到街上买了几串糖葫芦，回家哄孩子。 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了张峰，和一个女孩子，两人举止亲密，氛围暧昧，迎面走来。 张峰也看到了姜梨，冲她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擦肩而过。 姜梨在原地，目送着两人的背影，不自觉的微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反正就是心里一松。 回到家，果不其然被姜母数落乱花钱。 姜梨都习惯了，这就是姜母的口头禅，哪怕现在家里有钱了，也还是习惯性的节省。 “三妮儿，你今晚住下吗？”姜奶奶一边给姜梨剥花生吃，一边问：“明天是你爷爷的忌日。” “不了。”姜梨摇摇头：“孩子们还在家呢，我明天一早再过来就是了。” 说完又补充道：“也带盛楠几个去见见太姥爷。” “行。”姜老太太把剥出来的花生粒放到姜梨手里：“你早点回去吧，晚上冷。” 姜梨一粒一粒的吃完花生，说：“娘，我在芸姐那给定了二十斤豆腐，你明天记得收一下。” “怎么定那么多？”姜母问道，倒不是责怪，就是好奇。 “我教你做胡辣汤，以后天冷了，胡辣汤可以卖起来了。”姜梨站起来：“另外，鸡蛋汤还要免费供应。” 给客人多个选择。 姜母没有反对：“好，听你的。” 她是发现，三妮在这方面特别灵，说的都对，听她的准没错。 还有些时间，姜梨就亲自操刀，给家里人做了锅胡辣汤，没有金针菇就用蘑菇替代，火腿肠用腌制过的肉丝。 在炸几根油条，往里面一泡，这可是前世河南那边受众率最广的小吃。 江市位处北边，但也不代表大家的早餐每天都是包子油条，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可以的。 姜家人吃过之后，对姜梨的想法就更加信服了。 忙完了之后，姜梨就回了家属院。 倒霉的是，正好跟秦乘风一路，姜梨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生怕人家在误会自己喜欢他。 她可受不了这气。 眼尖的看到程嫂子，她忙停下自行车：“嫂子，这是干嘛去？” 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呢。 “我娘家妈病了，回去一趟。”程嫂子说着，冲一辆吉普车挥挥手：“小姜，不跟你说了，我赶时间。” “路上慢点啊。”姜梨叮嘱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又看到了林惠玉，从医院出来：“你咋啦？去医院干嘛？不舒服？” 林惠玉漂亮的凤目翻了个活灵活现的白眼：“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说话间，她的手不自觉的抚摸小腹。 姜梨福至心灵：“怀了？” “嗯。”林惠玉高傲的点了点头。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外说是暂时不想要孩子，其实，是她宫寒，一直在调理身体，才对外那么说的。 不过好在，苦尽甘来。 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她眸光柔软下来：“你明天去市里吗？” “去的。” “我跟你一块。”林惠玉开心的说着：“那就说定了。” 然后就奔着来接她的男人去了，把姜梨这个好朋友抛在了脑后。 姜梨：... 看着人家俩人甜甜蜜蜜的样子，突然想谈恋爱了怎么破？ 也不知道现在包个小奶狗要多少钱？ 改天寻摸寻摸？ 果然，有钱了就变坏，这句话也适用女人。 第二天。 姜梨看到林惠玉男人对他无微不至的那个劲，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这恋爱的酸臭味！ “姜梨同志，麻烦你了。”林惠玉男人汪裕垚说道。 “放心吧。”姜梨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就坐个公交车，能出什么事呀？ 事实证明，人不能乱立flag。 “唔~呕~yue~” 林惠玉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 姜梨的脸都被熏青了。 不止如此，她压根没想到林惠玉会吐，啥都没准备。 所以就很尴尬。 她都能感觉到，满车人的怨念都冲她们这边来了。 姜梨给林惠玉顺了顺脊背，窗户开了条缝：“好点了没？” 林惠玉虚弱的靠在姜梨身上，一张嘴又是：“呕~” 就这么一路吐啊吐啊的，终于到了终点站，姜梨和林惠玉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下车的时候，司机和售货员看她们俩的眼神，格外的不善。 要不是现在法治社会，指不定就要挨揍了。 姜梨歉意的笑了笑，扶着林惠玉赶紧溜之大吉。 下了车，林惠玉才精神了一点，就她现在这样子，姜梨也不敢让她自己回家啊。 只能一路给她送了回去。 林惠玉家在玻璃厂家属院，她在家属院里，显然地位不低。 这一路上，大娘婶子们都来打招呼，态度和蔼，语气和善。 直到回到家，林惠玉才说：“我爸是厂长。” 怪不得呢。 厂长家的闺女呀。 姜梨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你歇着吧，我先走了。” 厂长就厂长呗，她早就猜到林惠玉家世不凡了，一点都不意外。 出了玻璃厂家属院，她径直去了姜家，跟姜家人一起，去大禹村，给爷爷上了坟，又在二婶家吃了一顿饭。 期间，三婶一家想来套近乎，被姜母给奚落走了。 之后，姜母全程把姜秀姜珠带在身边，就怕三婶一家在来欺负两个小姑娘。 果真，有了姜母在，姜三叔一家还真不敢对姐妹俩怎么样了。 吃完了饭，一家人就回了市里。 留下姜三叔一家干瞪眼，姜二婶见他们这样“呸！”了一声：“活该！” 她且等着，以后有的是老三家的报应呢！ 另一边，姜梨刚回到家属院，就看到杜嫂子急匆匆往外跑：“嫂子，咋了？” 杜嫂子一顿，看清是姜梨后：“小姜，我刚打算去找你呢，你家平安被人抱走了~” 第103章 遇狼群 什么？ “说清楚？被谁抱走了？”姜梨厉声问道。 杜嫂子也被她这狠厉的样子吓了一跳：“被她爷奶。” “爷奶？”姜梨有一瞬的懵，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平安是霍卿衍手下另一个副团长的遗孤，是被赵博嗣抱过来的。 “你知道平安爷奶家在哪吗？”姜梨问道。 杜嫂子点头：“知道，知道。” 她男人是团里的政委，她对团里的兄弟们也多有了解。 “在山城那边的一个村子。”杜嫂子说道：“挺远的。” 坐火车最起码要两天一夜才能到。 听到这句话，姜梨瞬间冷静下来：“嫂子，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有了一会了。”杜嫂子眉宇之间也满是着急：“但肯定是吃了午饭才走的。” 平安是在外面玩的时候，被人抱走的，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敢来家属院里抢孩子，一点准备都没有。 还是三圆到处找不到妹妹，大家才发觉平安丢了。 问过守门的战士，说平安被一个老太太抱走了，看过门口的登记，才知道是平安的爷奶叔叔一家。 平安的家人，为什么会现在来？ 难道是看平安长大了，这才来捡现成的，可平安现在也才三岁，能做什么？ 她思索间，赵博嗣跑了过来，看到姜梨，脚步有一瞬间的僵硬，“嫂子，孙家人没去火车站，他们去大水村了。” “大水村？” 这是离军区不远的一个村子，骑自行车也就两个小时左右：“为什么去大水村？” 不止姜梨好奇，就连杜嫂子也很好奇。 赵博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的，他们去了大水村。” “谁说的？”杜嫂子脱口而出。 不是她怀疑什么，是在是这事不太合常理。 “就路过的一个老叔，对平安有印象，说听到他们去大水村了。”赵博嗣耐心回答道。 “我去一趟吧。”姜梨说：“嫂子，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盛楠三个，告诉三圆别怕。” 杜嫂子刚想说‘我跟你一起去’就被过来的几人打断了：“弟妹，我们陪你一起去。” 来人是程军长，严参谋长还有林战友杜政委，是军区的领导。 看到他们，姜梨感动坏了。 死鬼男人还是又优点的，就冲他留下的这些个战友，都不白活一回。 吸了吸鼻子：“好。” 这令人感动的兄弟请。 话不多说，姜梨跟着四人上了吉普车，往大水村驶去。 车上，林战友又开始了他的问问问： “姜梨同志，你近期有联系过孙奇同志的家人吗？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出现？” 孙奇同志，就是平安的亲爹。 姜梨这会烦着呢，不过念在他们一片丹心的份上，还是耐着性子好好回答：“没有。” 甚至之前他都不知道平安亲爹叫孙奇，更不知道他家是哪的，上哪联系他家人去？ 车厢里，寂静黑暗，林战友如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姜梨，想看她有没有撒谎。 可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她紧绷的白皙侧脸，心里微微一哂，移开视线，没再多问什么。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 “哧~~”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姜梨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前倾，又被安全带拽回来，头发遮住眼帘。 还没等他拨开，就听杜政委沉声道：“别动。” 姜梨想要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头小幅度摇摆几下，看到了黑夜中，那一个个绿色的小灯泡... 不，不是灯泡！ 是狼！ 她咽了口唾沫，脑海里又浮现出被群狼分食的痛苦，尖利的狼牙，刺破了她的皮肤... “走。”一声低喝，唤回了姜梨的神志，她抿抿唇，手指紧扣着裤缝，竭力压下心里的恐慌。 明明她都避过了死亡节点，为什么还会遇到狼群。 后座传来抢上膛的声音，姜梨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好在，不是只有她自己。 夜色中，发动机的声音特别明显，狼群缓缓包围过来，吉普车慢慢后退... “嗷呜~” “不好。”程军长低咒一声，拉下玻璃，枪声响起，一只狼倒地。 坐在另一侧的严参谋长也伸出胳膊，射向狼群... 或许是两名同伴的死亡，威慑到了狼群，狼群的包围圈停滞下来。 但程军长两人依旧没收回枪。 狼群和吉普车对峙着。 坐在副驾驶的姜梨，心跳的很快，她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再刺激到狼群。 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远方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姜梨才听到后座传来松气的声音。 她的心脏也重重的落下，重新恢复呼吸... 狼群见势不对，又撤进了深山里。 “严参谋长！” 余致远，小余一马当先的下车，敬礼。 这时候，程军长他们才打开车门下去：“老严，你跟我回去。” 这件事需要严查。 太巧了！ 巧合的不可思议。 在座的除了姜梨，和开车的兵哥哥，其他的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物，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就那么巧，孙奇的爹娘今天带走了平安？ 怎么就那么巧，他们不直接回家，反而去了大水村？ 怎么就那么巧，家属院去大水村的路上，有狼群下山？ 要知道，这车上，是江市营区最重要的几个领导，当然，还是除了前排两个人，要是他们遭遇不测，江市营区肯定会混乱的。 就是说，身处高位的人，总是容易想的多一点。 比他们知道的更多的林战友，看到狼群的那一刻，就可以确认，这是针对霍卿衍家人设的一场局。 他眸色深深，再次看了一眼惊魂初定的姜梨。 她是装的？亦或是真的不知情？ 相比起来，姜梨这会的心情就单纯多了，她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同时，把转轮王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不靠谱的狗东西！ 差一点，她就又没了！ 也不说提醒她一下！ 差评！ 远在不知名地方的转轮王，只感觉自己的鬼身凉了又凉... 一场灾厄过后，姜梨又踏上了前往大水村的路。 只不过，这一次陪着她的，变成了余致远和另外两个营长。 这一次，他们终于平安的到了大水村。 敲开了村长家的门，问到了平安爷奶的住处。 然后姜梨被留在了后方，余致远和那两个营长去接平安。 姜梨坐立不安的等了一会，一声奶声奶气的：“妈妈~” “哎！” 魂儿瞬间归位。 第104章 我不会给人骂活过来吧？ 后续的事情，就跟姜梨没有关系了。 余致远把姜梨娘俩送回了家属院，就回营区了。 看着这个点还灯火通明的营区，姜梨有预感，发生大事了。 只不过她就想一想，她一个普通人，操不了那么大的心。 抱着哭累了的平安，走回家。 她的家里，也灯火通明，看到姜梨抱着平安进来，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小姜，平安这是怎么了？” “姜梨，你还好吧？” “我怎么听到枪声了？” “妈妈~”三圆哭着扑过来，眼泪婆娑：“妹妹...” 她害怕极了。 姜梨摸了摸她的头：“妹妹没事，睡着了，乖啊。” 她牵着三圆坐到沙发上，冲盛楠和文景招了招手：“过来。” 盛楠和文景的眼睛也是红彤彤的，跟兔子似得，听到姜梨的话，安安静静的坐了过去。 姜梨挨个摸了摸脑袋：“摸摸毛，吓不着。” “小姜，到底是咋回事？”秦婶子问道，就连小天，也在这里。 可见他们都担心的很。 姜梨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就连怀孕的林惠玉都在这里，她浅浅的笑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众人还想再问，杜嫂子出言打断：“好了好了，没事就行了。” “小姜也奔波了一天，让她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姜梨冲她感激的点点头。 众人走后，姜梨才问：“有吃的吗？饿了。” “我去做。”盛楠站起来，去做晚饭了。 简单煮了一锅疙瘩汤，吃完以后，文景才问：“为什么？” 姜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想了想她又补充：“估计明天就知道了。” 这件事超出了她能力范围了。 胃里暖暖的，身上的疲惫就涌了上来，打了个哈欠，姜梨说：“明天再收拾吧，先睡吧。” “嗯。” 今天的几个孩子，好像格外的听话，姜梨这会脑子困成了浆糊，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了无痕迹了。 只不过，等她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四个闺女都依偎在她身边，手里还拽着她的衣角。 她就说，怎么睡的这么累呢？ “弟妹在吗？” “稍等。” 姜梨飞速起床收拾了自己，打开门，门外是杜政委还有余致远。 让他们进屋，姜梨给倒了杯水，说：“平安的爷奶怎么样？” 东屋里，盛楠和文景悄悄的打开了一条门缝，姜梨看到了，但也随她们去了。 “他们暂时住在营区。”说话间，杜政委拿出了几封信，放到姜梨面前：“这是你写的吗？” 姜梨看了一眼，拿起一封打开来看了看。 信上，通篇都以她的口吻，在辱骂平安爷奶，说他们不做人，生而不养，把闺女丢给她。 看完一封，她神色没有过大的波动，继续拿起第二封。 依旧是气急败坏的辱骂。 直到第五封，辱骂变成了恳求，求他们带平安走，她再也不想洗尿布了。 而最近的一封，是诱惑，说平安每个月有烈士补助，甚至有抚恤金，要是他们带平安走，这些都给他们。 信上‘她’许诺出去两千块钱，只为了让他们带平安走，还帮她们规划了路线。 让他们自称平安的爷奶，门卫那边不会拦人，然后抱起平安就走，去大水村，在那等着她，她会去送承诺的钱。 看完了以后的姜梨，就离谱！ 有那两千块钱她干什么不好？ “他们就信了？”她抖抖最后一封信：“这么草率的借口他们竟然信了？” 杜政委和余致远：.... 不止信，还深信不疑。 “弟妹，看完这些信，你有什么想法？”杜政委问道。 他们倒是没有怀疑姜梨，毕竟昨晚姜梨也在吉普车上，弄不好小命就没了。 她就算不想养平安，也不会蠢到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还有就是，这一年来，姜梨对平安四个怎么样，他们都看在眼里的。 就算姜梨演技精湛，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哪能骗过军区里的老油条？ “我的想法就是，幸亏平安没有遗传她爷奶。”姜梨说，“要不以后我得哭死。” 这么蠢，以后可咋办呀？ 余致远握拳咳了几声，压住笑意：“嫂子，你有怀疑对象吗？”他干脆挑明了说。 毕竟，信里面写了一些平安的日常，就算外面人有心，知道的也不会这么详细。 “没有。”姜梨一脸坦然：“毕竟我树敌挺多的。” 这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行叭！ 余致远和杜政委本身也就是来走个过场，并没有指望姜梨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当然要是有再好不过了。 正事聊完了，两人问起了私事。 “平安没事了吧？”杜政委问道。 “没事了，还在睡呢。” “嫂子，这几天你先别去市里了，我让梦婕跟伯母打声招呼。”余致远也说，这一次的事件，明显针对的是姜梨，他们不得不防。 团长已经...他们不能再让团长的爱人出事。 姜梨又不是有九条命，自然是答应下来了，不过还是叮嘱：“别说太多，就说我最近有事就行。” 说那么多家里人该担心了。 又关心了一些别的，两人就走了。 从那天以后，姜梨专心闭起了关。 没事就跟着秦婶子学学刺绣，纳纳鞋底，时间过得也快。 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马上就到死鬼男人的周年了，姜梨寻思着去祭拜一下，让他保佑一下几个闺女。 起了这个心思以后，她专门问了一下杜政委，自己能出去了嘛？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才放心的出了门。 先去市里买了些纸钱，才拐去了烈士陵园。 她神色复杂的烧纸，她虽然说这些事不是该她操心的，但也不蠢。 姜家就是普通人家，就算得罪了尤易廉，他想报复，第一个找上的也该是姜父，而不是姜梨。 原主的社会关系简单，姜梨穿越过来以后，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那么针对的谁就不言而喻了。 霍卿衍这个狗男人！ 死就死了！ 还留下一堆问题给她，屁都不放一个，搞得她现在很被动。 越想越气，她忍不住低咒了一句：“霍卿衍个狗男人。” “姜梨？” 嗯？ 烈士陵园里谁叫她？ 转过头去，瞳孔猛缩，三米之外，站着一个男人。 宽肩窄腰大长腿，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男人长得五官优越，眼神清正，眉目冷肃，兼之气质卓然，偏生他生了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中和了他身上的距离感。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男人，跟她刚骂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咔吧咔吧转动脖子，瞅了瞅墓碑上的照片，又瞅瞅活生生的男人。 她不能给人骂活过来吧？ “姜梨。” 霍卿衍又叫了一声。 姜梨干笑两声，胡说八道：“好久不见哈。” 第105章 是啊，我都开心死了 霍团长没死，这一消息，很快席卷整个营区，包括家属院。 姜梨坐在沙发上，迎接了一波又一波的来看‘猴儿’的嫂子们，脸都要笑僵了。 而每个嫂子，看到完好无损的霍卿衍后，总会拉着姜梨感慨一番：“你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姜梨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是啊，我都快开心死了！” 她开心的恨不得霍卿衍再去死一死！ 当初她想让霍卿衍活着，好离婚跑路。 现在她都接受现实了，就在她想给自己找个小奶狗的时候，这人就回来了？ 该死的转轮王！ 坑死个人了！ 傍晚，忙完了手头上事情的杜政委他们来了。 刚踏进门口，就看到面容冷峻，站在那霍卿衍，眼眶突然就红了，迈步走向他。 但比他们更快的是赵博嗣，他猛的冲向霍卿衍，抱着他嗷嗷的哭。 霍卿衍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良久，所有人都落座后。 杜政委等人，都懂事的没有问霍卿衍为什么假死，只是叙着别情。 就连盛楠和文景，都眼巴巴的站在霍卿衍旁边，亲亲热热的样子，看的姜梨眼气坏了。 哼！ 没良心！ 死鬼爸一回来，就抛弃她这个妈了。 好在，平安和三圆还陪着她，让她心里有了点安慰。 屋子里的大家，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姜梨也不例外，只是，她的笑浮于表面，一点都没入心。 旁边，霍卿衍跟杜政委等人聊着天，眼角余光却一直观察着姜梨，见她假笑的样子，眼里划过一抹不解。 严参谋长察觉了霍卿衍的小动作：“卿衍，你这次死里逃生，可要好好对待小姜，你要是对他不好，我们可不会放过你。” “老严说的没错，小姜对你是情深义重的，当初你死了的消息传来，差点就随你去了。”程军长也乐呵呵的给姜梨插了一刀。 “是，弟妹这段时间可辛苦了。”杜政委也大力夸赞姜梨。 可不是么，又要照顾孩子，又要挣钱养家，还要操心娘家，也得亏是姜梨，要是换个人早就垮了。 霍卿衍就正大光明的把视线转向姜梨。 姜梨：“呵呵~”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突然就提醒了杜政委等人。 “看我们，都忘了小姜和卿衍久别重逢了。”严参谋长戏谑的说：“我们先走了，卿衍，改天再聊。” 程军长和杜政委等人也跟着站起来，顺手把还在哭天抹泪的赵博嗣也拽走了。 屋子里，霎时间只剩下了姜梨和霍卿衍，还有四个孩子。 三圆和平安还小，一年的时间过去，早就把霍卿衍忘得七七八八了。 但盛楠和文景不一样，一年以前，霍卿衍就是她们的支柱。 因此，这会两个孩子看到霍卿衍回来，都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刚才有人，俩孩子还端着。 现在人都走了，盛楠一开口，就带上了哽咽：“霍爸爸~” 呜呜~ 霍卿衍的眼底，冰雪消融，拍拍盛楠的肩头：“做的不错。” 盛楠眼泪哗哗的。 文景也叫了一声：“霍叔叔。” 霍卿衍冲她点点头：“长大了。” 然后文景也默不作声的淌者泪。 父女三人温情脉脉的，姜梨在一边都快成酸鸡了。 做这幅表情，让别人看到还以为她虐待孩子了呢！ 两个姐姐一哭，三圆和平安也吓的哇哇大哭。 平安甚至指着霍卿衍：“叔叔坏，叔叔坏！” 欺负姐姐！ 姜梨：... 说的甚合她心意！ 只不过给她心疼坏了，忙把俩闺女抱在怀里哄：“乖哦~不哭不哭~姐姐们是太开心了，这叫喜极而泣。” “没有被人欺负，妈妈在呢，妈妈会保护你们的。” 霍卿衍就这么看着，容貌艳丽的女人，温声细语的哄着两个孩子，颊边鬓发有些凌乱，却给人一种生活感。 突然的，初见姜梨的印象，在他心里淡去，换上了现在的样子。 当初，他和姜梨的婚姻，草率又随便。 婚姻对他来说，不是必需品，只是需要完成的任务而已。 正好，当时姜梨需要钱，他需要一个妻子，两人各取所需。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在战场上受伤，然后接到秘密任务，改头换面调查‘无痕’组织。 这一查就是一年多。 让姜梨新婚即守寡，还带着四个孩子。 这让他对姜梨格外的感激，且愧疚。 心绪复杂，一时之间，他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终于，平安和三圆止住哭声，趴在姜梨怀里一副依恋的样子。 霍卿衍才收回视线，“姜梨同志。” 姜梨抬眸看向她。 狐狸眼碰上桃花眼，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姜梨不咸不淡的：“有事？” 假死做任务这事，想想其实很理解，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入军营的第一课，讲的就是一切要以人民的利益为先。 舍小家为大家，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六个字。 她理解，她佩服，但她做不到。 尤其是，这霍卿衍还是个有着圣母倾向的男人 圣母不是贬义，在不妨碍他人的情况下，圣母就圣母呗。 相反，姜梨还很欣赏圣母的人，但这不代表着，她能接受一个圣母的人当她的丈夫。 而且她比较喜欢乖乖巧巧的小奶狗，这霍卿衍，太野了，她怕吼不住。 “谢谢！”霍卿衍立正，冲姜梨正儿八经的敬了个礼。 他上身一件白色纯棉衬衫，下面一条军绿色裤子，身板绷直，身上的腱子肉，块块分明。 姜梨移开视线：“不用谢。” 两人的一问一答，都格外的生疏。 盛楠和文景在一旁看着，都有些着急。 “霍爸爸，姜妈妈可想你了，好几次想你都想到了哭了呢。”霍盛楠给了姜梨一个放心的眼神，有她呢。 姜梨：我谢谢你嘞！ 说起来，这还是盛楠第一次叫她妈，她却一点都不感动，只剩下了满心的无语。 她一点都不想让霍卿衍知道这些好嘛？ 尤其是当初她演恋爱脑的那些年，只要一想到，会被霍卿衍知道，她就尴尬的脚趾扣地。 咦惹~ 不行~绝对不能让霍卿衍知道。 “盛楠。”姜梨突然出声，打断了盛楠的话。 霍盛楠疑惑的看过去，屋里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我饿了。”姜梨理直气壮：“去食堂买饭。” “我去。”霍卿衍抢先一步说：“想吃什么？” 管他谁去？只要不继续刚才那些为先话题就好：“随便，我不挑。” “我跟霍爸爸一起去。”盛楠雀跃着，跟了上去。 姜梨：“盛楠，盛楠！” 霍盛楠充耳不闻，只屁颠屁颠的跟着霍卿衍走了。 而姜梨：完了！ 吾命休矣！ 第106章 富贵不能淫淫淫…． 果然，霍卿衍回来的时候，看姜梨的眼神格外温情。 姜梨：大可不必！ “是我辜负你了。”霍卿衍开口就是：“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在受苦。” 姜梨：？？？ 接下来，她只见霍卿衍，拿凳子，放到堂屋中间，踩了上去，在房梁上一阵摸索，摸索出一个薄薄的盒子出来，郑重的交到姜梨的手上： “怪我，之前走的匆忙，没跟你交代清楚，这是我当兵多年攒下的津贴，交给你了。” 姜梨，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是该害羞于霍卿衍的直球？ 还是该惊讶于霍卿衍竟然能有存款？ 还是该暗骂自己当初都不知道找找的！ 要是找到了，现在还有霍卿衍什么事啊？ 多种情绪之下，她选择，打开盒子。 盒子里里面放着一张存折，还有一些零散的现金，加起来二百块左右的样子。 她略过那些现金，拿起存折，展开一看，离婚的决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没别的，这可是万元户呀！ 这张存折上，整整一万元！ 嘶~ 姜梨，富贵不能淫淫淫淫淫.... 霍卿衍在一旁，看她那纠结的小模样，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吃饭吗？” 对，先吃饭。 姜梨瞬间反应过来，吃完饭再说！ 顺势移步到餐桌，一家六口，各怀心思的落座，沉默而无声的吃饭。 饭后，霍卿衍主动去刷碗，顺手把灶台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然后又烧了一大锅热水：“洗澡吗？” 盛楠第一个响应：“洗，谢谢霍爸爸。” 于是，姜梨就看到霍卿衍提水去了西屋，等盛楠洗好以后，他又去把水倒了出去。 在接下来，就是文景，三圆，还有平安，依次洗过澡后，他看向了姜梨。 姜梨：“我就不..” “姜妈妈，不洗澡羞羞。”盛楠穿着姜梨让人，用霍卿衍衣服给她改的睡衣，斜倚在门框上，凤眸里满是调侃。 这是姜梨用来糊弄平安的话，现在回旋镖扎到她这了。 “我洗。”她露出八颗牙微笑：“我洗。” 霍卿衍眼底闪过笑意，给她提水去了东屋：“水凉了喊我。” 姜梨抬头瞅他，只看到一脸正气。 莫不是她想多了？ “好。” 她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换上睡裙，挽起头发，脸蛋红扑扑的打开门。 沙发上坐着喝水的霍卿衍，看到她这样，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好了？” 姜梨点点头，越过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她走过的时候，带起阵阵香风，直冲霍卿衍的面门。 霍卿衍逃也似的站了起来：“我去倒水。” 姜梨：？？？ 去就去呗！ 这么着急干啥？ “平安，今晚要不要跟妈妈睡？”她诱哄道。 “要！”平安笑出一口小白牙：“要妈妈！” “妈妈也要...盛楠？”姜梨话还没说完呢。 盛楠抄起平安就走，文景牵着三圆，四人一溜烟的回了西屋，锁上门：“我们明天还得上课，晚安。” 姜梨：“我陪你们，平安需要我！” “她不需要！”霍盛楠扯着嗓子回答。 姜梨：她恨！ 有时候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好。 “怎么了？”霍卿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姜梨苦大仇深的盯着西屋门口的样子。 “没事。”姜梨气哼哼道。 果然闺女都亲爸，有了爸爸，她这个妈妈就不重要了。 霍卿衍也没多问，收拾完东屋的满地狼藉，就坐到了姜梨身边。 男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姜梨有些不自然的蜷了蜷脚趾，想往旁边挪挪，又怕太明显了，让霍卿衍以为自己怕了她。 霍卿衍此时也有点异样，他这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挨的这么近，女子带着水汽的馨香若有若无，拨弄心弦。 不过片刻，姜梨就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搪瓷缸子来，抿了一口水。 “今晚咱们怎么睡？”她想跑！ 实在是霍卿衍的存在感太高了，她有点别扭。 “我睡沙发。”霍卿衍回道。 他又不傻，怎么能感觉不到姜梨对他的排斥。 沙发？ 他们家这小沙发？ 顶了天一米五，姜梨都躺不开，更别说霍卿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了。 这可是英雄。 执行秘密任务回家第一晚，睡沙发？ 会不会太不人道主义了？ “要不，你打地铺吧？”姜梨还是稍微有点良心的已经入秋了，但打地铺，铺的厚一点，也不冷。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在堂屋打地铺。” 可不要误会哈。 “好。” 得到准确的答复，姜梨就逃也似的去了东屋，拿了三床厚被褥出来。 地上铺上一层草甸子，再铺上两层厚被褥，一套盖的。 忙忙活活的铺完，姜梨才发现了不对劲，这没有枕头？ “那个，你凑合一下吧，家里没有枕头了。” 霍卿衍的那个枕头，已经烧给他了，家里一个多余的都没有。 “好。” 霍卿衍特别好说话。 “晚安。” 回应他的是，姜梨砰的关上的门。 门后，姜梨低咒了一声，“怎么就怂了呢！” 她在后世什么没看过？ 那泳装秀，看的还少吗？ 这会就跟个男人挨着坐就怂了？ 不过有一说一，霍卿衍还挺极品的。 长相优越，气质卓然，还带着点高不可攀的清冷感，做家务的时候，那个反差人夫感，简直绝了。 这人，放到后世绝对能引起一片斯哈斯哈。 就是吧，太过善良了些。 这个年代，圣母可不是暗讽，而是实打实的夸赞。 像霍卿衍这样的，去争取感动中国十大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但是姜梨不行，她虽然不缺德，但也做不到舍己为人。 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善事，这是她的行事准则。 就比如说，她有一千块，让她捐十块没关系，但要让她捐九百块，对不起，请润！ 再看看吧，要是实在不行，就离婚。 毕竟，她找男人，是为了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的，和运动价值的，可不是为了气出乳腺癌来的。 要是实在三观不同，也没必要强行绑在一起。 胡思乱想了一会，姜梨有了睡意。 临睡前，她在心里恶狠狠的威胁道： “转轮王，你要是不来，从明儿起，我就虐待文景，给她炸地球添砖加瓦！” 第107章 阿城阿佑出事 姜梨的威胁是很有效果的。 她再一次见到了转轮王。 只不过，不同于上一次的是，这次转轮王的笑容有点谄媚：“你来了？” 姜梨冷淡的嗯了一声：“说说吧，坑我的事怎么算？” 这货是心虚了吧？ 转轮王早就准备好了赔罪礼物，他一招手，一个小瓷瓶飘到姜梨面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姜梨狐疑的瞅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转轮王笑容微顿，“这不是我的失误，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解释了一句，他赶忙转移话题：“这是强身健体丹，服下以后可以改善身体素质，治疗暗伤，算做赔罪礼物。” “才一瓶？”姜梨深谙得寸进尺的精髓，露出嫌弃的嘴脸。 转轮王：...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难缠的小... “别看才一瓶，这瓶子里有二十粒呢。”转轮王强调：“足够你用了。” 不是他抠，主要是这个位面太过低级，超过位面范畴的东西，根本就用不了，用了也不会生效。 而且，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金手指的名额，要不然，他高低也得给姜梨弄一个。 只希望她以后不要记恨自己。 “没别的了？”姜梨还是不满足。 这货好不容易这么好说话，她不蹬鼻子上脸，就不是她了。 “真的没有了。”转轮王哭丧着脸，就这些，还是他贿赂了天道，才能拿出去的呢。 要不然，姜梨连带都带不出去。 “行叭。”姜梨麻溜的收起，这算是意外之喜了：“那你现在跟我说说，霍卿衍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 要是没死，转轮王何必拿她来顶包。 这个转轮王还真知道：“还不是怪你。”他倒打一耙：“要不是你救他，他就死了。” 姜梨：？？？ 转轮王见她懵逼，手一挥，半空中出现了一幅画面，正是姜梨带着姜珠几人救阎大强的画面。 她也不笨：“你是说，阎大强就是霍卿衍？” “嗯哼~”转轮王傲娇的昂起了下巴：“霍卿衍本来该死在那天的，是你横插一脚，改变了他的命运。” 姜梨：合着她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但谈判的时候，最忌讳质疑自己：“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她甩锅给转轮王：“你要是提醒一下，我不就不救他了？” 转轮王人都麻了，“这也能赖我头上？” “不怪你怪谁？”姜梨觉得，与其内耗责怪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你就说，是不是你没提醒我吧？” “现在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场面，你打算怎么补救？”开口就是补救，一看就是老碰瓷人了。 转轮王不想开口。 姜梨却不打算放过他：“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搞点钱就成，这个很容易的吧？” 啥都没有钱实在。 谁知，这么简单一个要求，转轮王也拒绝了：“不行。” 姜梨想质问，话还没问出口呢，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睁开眼，是黑漆漆的屋顶：“什么事？” “岳母来了。”霍卿衍在外面说。 老娘？ 这大晚上的？ 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稍等。” 起身的时候，看到枕头边的白瓷瓶，她拿起来，先放到抽屉里。 穿了个外套，姜母坐在堂屋里。 “娘，出什么事了？” 姜母面色苍白，看到姜梨，眼泪唰的就掉下来了：“阿城阿佑被抓了。” “别着急，慢慢说。”姜梨坐到她身边，抓住她微微颤抖的手。 姜母也说不清楚：“我今晚给阿城阿佑送吃食去，老师说，他们两个突然被公安同志带走了。” 她去公安局找过苏局长，只是苏局长不在，她才来找三妮儿的，想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她六神无主的抓着闺女的手，像是抓住了全部希望：“阿城阿佑是好孩子，一定不会犯罪的。” “我知道。”姜梨安抚她。 “我去问问。”霍卿衍在旁边出声：“你好好陪着岳母，我一会就回来。” 他的突然出声，唤回了姜母的神志， “这、这是霍卿衍？” 刚才她满心担忧阿城阿佑，根本就没注意到刚才开门的是个男人。 也没考虑过，姜梨家里为什么会有个男人？ 但现在，她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满脸空白：“三妮儿？” 姜梨：“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姜母CPU负荷过重，好半天才重新开机：“他这是又活了？” 姜梨点点头：“是的呢。” “哎呀！”姜母高兴坏了：“三妮儿，你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呵呵~”姜梨不想说话。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该高兴坏了，也所有人都在为她高兴，但除了她。 有什么好高兴的？ 单身寡妇她不香吗？ 看老娘还要说，姜梨赶紧打断她：“娘，你累了吧？要不去我屋里睡会？” 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你闺女并不是很想听。 “我哪睡得着啊~”姜母又愁容满面了：“你说，阿城阿佑到底为什么被带走啊？” 姜梨也想知道呢。 自从上了高二以来，这俩弟弟几乎是长在学校了，一个月才回一次家，姜梨还经常错过。 送吃食的时候，也是匆匆见一面，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阿城阿佑不会有事的，有霍卿衍呢。”姜梨咬着牙安慰道。 不得不承认，霍卿衍的社会地位是比她高很多。、 不说他自己，就说他遍布天南海北的战友，就比姜梨这都没出过江市的人脉要广太多了。 “对对，有女婿呢。”一听这话，姜母心里安定了许多。 之前一年，女婿死了的情况下，还有不少战友念着他的情，现在女婿回来了，就更方便了。 心里安定了，姜母就有心情观察旁的了，比如，堂屋里的地铺。 “三妮儿！你要死啊！”姜母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女婿好不容易回来，你就让他打地铺？” 现在可是秋天，三妮儿这死丫头心真狠。 “你啊，我知道你心里别扭。”姜母谆谆教导：“哪怕你让小霍去屋里打地铺呢，咱们面上，不能给人留下话把。” 女婿是个团长，还是个前途无量的团长，盯着他的人多了去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讲究情投意合。 但三妮儿，你跟女婿都领证了，这是早晚的事。 就算想要培养感情，也不要伤了女婿的心。” 姜梨嗯嗯嗯的点着头，主打的就是一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过耳不过心。 这个年代，家里要是出了一个离婚的，那全家都抬不起头来。 要是被老娘知道她存着离婚的心思，她往后就别想消停了... 老娘念叨的她昏昏欲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卿衍回来了... 第108章 脸红心跳的梦 姜母没有第一时间问，反而是先给霍卿衍倒了杯热水： “小霍，辛苦你了，喝口热的暖和暖和。” 道了谢，霍卿衍才接过来。 “姜城姜佑被人举报偷学校的钱，才被带走的。” 此话一出，姜母和姜梨异口同声：“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不说姜母现在手里宽裕了，对孩子自然不会吝啬。 就说姜梨时不时的给俩人塞点零花钱，俩人绝对不会缺钱花。 至于偷钱，那更是无稽之谈。 “女婿啊，阿城阿佑是绝对不可能偷钱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姜母十分相信自己的儿子。 霍卿衍想了想：“举报人是丢钱的老师。” “是哪个老师？”姜梨问道。 她也刚毕业才两年多，说不定那老师她认识呢。 “姓朱，叫朱三薪。”霍卿衍说道：“天晚了，我没见到姜城姜佑，但打过招呼了，他们在里面不会有事的。” “朱三薪？”好嘛，姜梨还真认识：“一个男的？长得挺猥琐的？” 这是他们学校后勤处的老师，一双眯缝眼，看的最多的就是学校里的女孩子。 那时候原主长得漂亮，没少被他搭话，不过原主也不是好惹的，好几次当着众人给他没脸。 渐渐的，这人就不敢招惹原主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盯上她弟弟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把朱三薪做的膈应人的事说了一遍：“绝对是这王八犊子陷害阿城阿佑的。” 说完以后她又问霍卿衍：“他们说阿城阿佑偷了多少钱？” “三千五。”霍卿衍回答，看姜梨俏脸上带着薄怒，眼神冒火的样子，心里动了动，又来了，那种最吸引人的鲜活感。 “什么？”姜母忍不住拔高声音：“这么多？” 霍卿衍收回视线：“据说那是将要给老师们发的工资。” 眼看着时针即将指向十二点，姜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现在担心也不管用，人家都下班了，等明天我们去见见阿城阿佑就知道了。” 说着，拽着老娘就进了屋，硬推着老娘躺下，对霍卿衍说道：“今晚谢谢你了。” 昏黄灯光下，俊秀斯文的男人，身材修长，屋内的光影打在他优越的五官上，寡淡的表情变的柔和起来。 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这般看着她，姜梨的心跳，有片刻的失序。 “不用。”薄唇轻提，霍卿衍的声音低沉悦耳，很有磁性，像是大提琴弹在姜梨心上。 或许是光影，或许是朦胧的夜色，两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眼神纠缠，气氛拉丝。 “早点睡。”最终，是霍卿衍率先打破了这种暧昧。 姜梨这才恍然回神：“好。”莫名有点失落怎么破。 关上门，姜梨拍了拍胸脯，吐出一口气，爬上了炕。 闭上眼睛，希望能接上之前的梦，她条件还没谈完。 只是，她注定要失望。 这一晚上，她没再梦到转轮王，反而是梦到了霍卿衍。 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梦。 直到醒来，她还有些失落。 可能真的是缺男人了，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搞得她第二天都不敢直视霍卿衍。 吃过早饭，一行人踏上了去市里的路。 两辆自行车，姜梨想说跟老娘一块，但老娘已经骑着自行车走远了。 没办法，她只能坐到霍卿衍的后座上。 男人身高腿长，姜梨骑起来有点局促的自行车，对他来说是小巧的。 “坐稳。”低沉磁性的声线，听得姜梨耳朵有点酥。 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后，现在在看霍卿衍，姜梨总感觉他每一处，都在诉说着无言的诱惑。 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前面有坑。” “好。” 一路上，有坑有坎的时候，霍卿衍都会提醒她。 是跟他冷峻外表截然相反的贴心。 姜梨只感觉，自己的心随着自行车的晃动，荡漾啊荡漾~ 到了市里，三人直奔公安局。 苏局长已经在等着了，看到霍卿衍，笑着捶了他两拳，才打招呼：“弟妹，伯母。” “跟我来吧。” 他带着一行人去了拘留室，姜城姜佑就在里面。 “阿城阿佑！”姜母轻呼出声。 “娘，姐。”两个小少年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吓坏了。 “两个兔崽子，你要吓死你娘啊！”姜母习惯性的一人给了暴栗。 打过之后看着孩子的黑眼圈，又心疼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姜城稳重，他来解释：“我们没偷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安同志就把我们带来了，问我们昨天下午都去哪了。” “我们说了之后，公安同志就把我们关起来了。” 姜城姜佑到现在还懵呢。 好好的上着课，就被公安同志带过来了，莫名其妙问了一堆问题，就被关起来。 “你们没招惹朱三薪？”姜梨确认道。 姜佑眼神闪躲，姜城也抿唇不说话。 自己生的，还能不了解，姜母一看就知道这俩兔崽子有事瞒着：“说，到底怎么回事？” “娘，我们答应了不告诉别人的。”姜佑说道。 姜母一听血压就高了：“别人？你还有心管别人？你知不知要是罪名被做实，你们一辈子就完了！” 姜梨也生气了：“你们就不想想咱爸咱妈？你们要是坐牢，爸妈怎么办？还是说，你们从来就没想过管爸妈？” “姐，我们没有。”两人连忙解释。 “那还不说清楚。”姜梨恨铁不成钢道。 姜城姜佑对视一眼，“我们说。” 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姜梨几人也总算了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兄弟俩也是好心。 撞到朱三薪欺辱女同学，就见义勇为，把朱三薪给吓跑，但是女同学却求他们不要说出去。 这才有了兄弟俩的这一场祸事。 “狗东西！”姜梨怒斥：“狗改不了吃屎！” 片刻后。 公安局派出一队公安，往兄弟俩的学校去了。 没一会，朱三薪就被带来。 他心里素质明显不太行，被带来的时候，冷汗一个劲的往外冒。 公安同志只是一审，他就把什么都交代了。 确实是他诬陷的姜城姜佑兄弟俩，他既想贪那笔钱，又想收拾兄弟俩，才铤而走险。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钱还没来得及转移，直接给他来了个人赃俱获。 这也是他交代的痛快的原因，希望公安同志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从轻发落。 真相大白，姜城姜佑兄弟俩自然无罪释放。 不过，姜梨提出了一个要求：“麻烦公安同志，到学校里解释一下，我两个弟弟还要上学。” 这年头，大家很少跟公安局打交道，阿城阿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公安同志带走，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不知道能流传出多少个版本来。 “没问题。” 姜梨几人出公安局的时候，在门口遇上一伙人，气势汹汹，横冲直撞.. 姜梨被挤的一个趔趄，霍卿衍见状托住了她的背，又往她左前方走了几步，走在她外侧... 第109章 同床共枕 姜梨和霍卿衍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相处了一段时间。 越是相处，姜梨的内心越动摇，霍卿衍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跟他冷峻外表截然不同的是那颗细腻体贴的心。 有他在，姜梨早晨一睁眼就有早饭吃。 有他在，家里的柴火从来就没缺过，水缸里的水永远都是满的。 他会尊重姜梨的想法，即使姜梨无缘无故让他睡了半个月的地铺。 即使姜梨对他不咸不淡的，他也没有异议，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早上。 姜梨从令人脸红心跳的梦中醒来，拍拍脸蛋手动恢复正常。 正直着一张脸出来吃早餐，刚打开门，跟外面的霍卿衍四目相对，下一秒，心率直奔一百三。 他应当是刚刚跑步回来，正在补充水分，骨节分明的大手执着印着大红花的搪瓷缸子，喉结滚动，听到动静，锐利的黑眸看过来... 男人头发半湿，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头发有些凌乱，锋锐的眉眼，刀刻般的五官，待看清是姜梨后，眸子软化下来，微微笑了一下：“早。” 姜梨，西子捧心状！ 她有点顶不住了，咽了口干干的唾沫，“早。” 然后故作镇定的走上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有点渴。 殊不知，她此时的脸蛋红的都能摊鸡蛋了。 霍卿衍眸子里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仰头把剩下的水喝光：“饭在锅里。” “好的。” 她一边吃饭一边唾弃自己，搞得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话说，她刚刚的表现还镇定吧？ 霍卿衍刚回来，也不用上班，但他也没闲着。 把家里里里外外修整了一遍，就开始日日上山，拖一些木头回来，做些小家具。 半个月的时间，姜梨想要的炕桌有了，置物架也做出来了，还有碗架，凳子椅子，零零散散的，家里越来越有生活气息。 之前的时候，家里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姜梨也一直没有时间置办。 现在好了，霍卿衍回来半个月，什么都不缺了。 白天的时候，下了一场秋雨，到了晚上，天气就有点凉了。 吃过晚饭，看霍卿衍又要打他的地铺，姜梨犹豫了一下：“那个、你进屋睡吧。” 此话一出，男人定定的看向她：“你想好了？” 姜梨：其实并没有！ 面上的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好。”霍卿衍突然就笑了。 不是之前的浅笑，也不是礼貌的笑，是那种发自真心的，开心的笑。 姜梨的脸腾的就红了。 无视盛楠的视线，转身回了屋。 看着镜子里脸带红霞的自己，她心里哀嚎一声。 真的栽了！ 可他真的很好哎~ 长得好，身材好，性格好，哪哪都好。 心不心动的先放一边，有这个么个极品男人做做运动还是可以的嘛~ 炕上翻滚两圈，她换上纯棉睡裙，开始护肤。 霍卿衍进来时，眼里看到的就是： 身段玲珑的女人穿着宽松的长裙，也掩不住窈窕身姿，她全全神贯注的拍拍打打，听到动静看过来一眼，只那一眼，霍卿衍瞬间感觉血液下涌.. 察觉到自己的唐突，他赶忙转过头，看了会清冷的月色，才平复下某种冲动。 姜梨护完肤，站起来，铺好床，问他：“你睡外面还是里面？” “都行。” 姜梨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枕头放到了外面，然后自顾自的躺好盖上了被子。 她可没说要这样那样，只是在屋里睡而已。 看她狐狸眼里警惕的看着他，霍卿衍哑然失笑，走到炕边，背对着她脱下衬衫，露出里面白色汗衫，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男人靠近，这一瞬，姜梨闻到了雪中松柏的冷冽气息，她手指蜷了蜷，心里有些痒。 躺下来后，长臂一伸灭了灯。 屋子里瞬间黑暗下来，只有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给屋子增添了一丝光亮。 落针可闻，两人的呼吸此消彼长，安静的姜梨心率又开始过快。 精神紧绷着，也睡不着。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霍卿衍突然开口：“睡吧，我不会做什么。” 至少在姜梨完全接受他之前不会。 姜梨慢吞吞的‘哦~’了一声，还是睡不着。 以前她都是到十点多才睡的，现在还不到时候，哪里睡的着。 又等了一会，看她还是睡不着，霍卿衍再次开口：“有话想问我？” 姜梨反问道：“你会回答吗？” “会。”一个字，掷地有声，也是霍卿衍的态度，既然心动了，想要过下去，这是应该的。 “阎大强怎么回事？”那姜梨可就不客气了。 霍卿衍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似是没想到姜梨会问这个，但他也直言不讳的回答：“事关任务，抱歉。” 行叭，怪有原则的。 “你为什么会收养盛楠她们？”姜梨问出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她对霍卿衍以后的态度。 霍卿衍沉思了一下才回答：“盛楠的父亲是我最好的朋友，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求我照顾他的女儿，我答应了。” 一开始只是想着照顾一下，但看到盛楠被亲戚家踢来踢去，就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就把孩子带回来了。 “我小时候..家里是地主，母亲改嫁，跟盛楠的经历很相似。”霍卿衍解释道。 “那文景呢？” “文景的爷爷是我的老师，前几年被波及，等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三岁的孩子。”霍卿衍低沉的声音才夜色里想起。 当初文景的成分是个烫手山芋，他只能自己带回来。 接下来，不用姜梨问，霍卿衍继续说：“还有三圆，她是我在乱葬岗捡到的，本来打算送到福利院去，可福利院孩子太多，三圆在那老是哭，嗓子都哭哑了。” “荆营长本来想收养三圆的，可三圆离了我就哭。”还不吃不喝，没办法，他只能养着了。 “平安就不用说了。”姜梨眨了眨卷翘的眼睫，一双上翘的狐狸眼在黑夜里十分明亮：“我已经知道了。” 霍卿衍默了默：“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姜梨一只脚从被子里探出来：“盛楠四个吗？” “嗯。” “刚开始是很介意的。”姜梨实话实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想当后妈，但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也没瞒着我，算不上骗婚。” “甚至在你假死后，多亏有几个孩子，我才不至于兵荒马乱。” 还是那句话，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那你呢？为什么留下来？”霍卿衍反问姜梨。 姜梨的那些恋爱脑发言他都听过了，不同于别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和姜梨总共见过两面而已，从何而来生死相随的感情？ 第110章 豪放的睡姿 这个问题，姜梨早就想好借口了：“我需要你的身份。” “我家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们家就是普通人家，斗不过尤易廉，我需要烈士遗孀的身份，或者说需要你那些战友们的人脉。” 出人意外的坦率回答，但不可否认的是，比起一见钟情来，霍卿衍更喜欢这个理由。 他对女性没有歧视，但得益于自己的母亲，欣赏不来柔弱如莬丝花类型的。 夜聊之后，两人又都沉默下来。 姜梨对霍卿衍的回答，还算是满意，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毫无底线的圣母。 她打了个哈欠，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霍卿衍刚回来的时候，她不还想着立马离婚？ 相处半个月，她突然觉得有个男人也不错。 寡了这么久，找个男人亲亲嘴，牵牵手，也不至于做梦了不是？ 胡思乱想着，她阖上了眼睛。 生物钟一到，立马进入了梦乡。 霍卿衍的睡眠很浅，几乎是在身边人触到他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 察觉到姜梨的动作后，黑眸里划过一丝无奈。 把搭在自己胸膛上的微凉手臂拿下来，塞到被子里。 下一秒，腰间又盘上了一条腿，胳膊重新搭上胸膛，软嫩的小手正好搭在某个凸起，姜梨整个人跟树袋熊似得，挂到了他身上。 她吐气如兰，在他耳后，激起阵阵鸡皮疙瘩。 霍卿衍头一次讨厌起自己的敏锐，以往做任务时，他的敏锐救了他许多次，但现在... 苦笑两声，他到底是个正常男人。 刚这么想完，某人又开始得寸进尺，她吧唧两下嘴，可能是觉得枕头不舒服，动了动地方。 这一动，她整张脸都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挺翘的鼻尖顶在他的肌肤上，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争先恐后的钻进鼻子。 然而，更刺激的来了。 霍卿衍突然感觉自己被子里伸进一只小脚，磨蹭两下，另一只也伸了进来，照旧盘在自己的腰上。 那细软的触感，让他呼吸有片刻的急促，彻底没了睡意... · 身旁躺了个男人，姜梨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道，这一觉睡得意外的香甜。 她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古铜色的肌肤，眨巴两下眼睛，彻底清醒了。 同时也看清了自己的动作，也不知怎么的，她钻到了霍卿衍的被子里，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挤的他只能睡在炕沿，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姜梨：.... 她睡觉这么狂野的吗？ 她悄悄的抬头，男人依然在沉睡中，察觉到她的动作，还熟练的拍了拍，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她肩上，不动了。 睡了一夜，男人的汗衫有些凌乱，以前曾经看过的遍布疤痕的胸膛上，又添新伤。 疤痕很丑，但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显的他更有魅力。 抬眸，看着男人沉静的睡颜，睡着的他，比之前少了些攻击性，多了一丝人夫感。 突地，霍卿衍转了个身，被子滑落，正对着姜梨。 姜梨：.... 男人的肌肉线条流畅，不是巨夸张的那种肌肉，他的肌肉紧实，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得人口干舌燥。 她的腿还盘在人家的腰上，那腰精壮，没有一丝赘肉，腰线完美，再往下... 可惜，他穿了短裤。 “哎~”不自觉的叹出声。 极品男人，怎么就穿了裤子呢？ 嗯？怎么感觉肩膀处的手在用力呢？ 她抬眸，装进了一双黑如墨的眸子里，静静地看着她。 姜梨有一丢丢的心虚，移开视线：“哈哈，早。” “早。”带着刚睡醒的喑哑，低沉撩人。 霍卿衍黑眸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冷吗？” 两人这姿势，暧昧的很。 霍卿衍侧身躺着，姜梨脸埋在他胸膛，腿环在腰上，她穿的是睡裙，裙摆滑倒大腿根，露出她的胖次。 最主要的是，没盖被子。 姜梨赶紧收回腿脚，缩回自己被子里去，干巴巴的解释：“我、我不知道自己睡相这么差。” 也没人提醒过她呀！ 以前跟盛楠她们睡得时候怎么没这样？ 她哪里知道，不是她没这样，是盛楠给她掰回来了而已，不然为什么盛楠不愿意跟她一块睡？ 霍卿衍沉默的看他半晌，“没事，你在睡会，我去买早饭。” 坐起来穿上外衣，扣皮带。 姜梨愣愣的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扣在纯黑的皮带上，黑与白形成极致的对比，仿佛禁欲的人沾染上了欲色，诱人沉沦。 不自觉的，她咽了口唾沫。 霍卿衍看过来，只看到了姜梨的头发旋，他眸子里带上了笑意，嗓音里也带了出来：“早餐想吃什么？” “包子。” “好。” 开门又关门过后，姜梨才探出了头，看了眼旁边的床铺，她理直气壮想到： 她看不是应该的，合法的呢！ 没一会，她闭上眼又睡了过去，才五点，没到她起床的时间呢。 再醒来的时候，盛楠和文景已经去上学了，三圆和平安在对门秦婶子家，霍卿衍在院子里捣腾他那几块木头。 姜梨倚在门框上刷牙：“你打算做什么？” “书桌。”霍卿衍抬眸看了她一眼：“给盛楠几个写作业用。” 现在盛楠她们写作业都是在饭桌上。 不止她们，很多人家都是这样的，霍卿衍还怪讲究的。 不过想想他的出身也就了解了。 “你能给我做一个儿童椅吗？”姜梨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平安也快三岁了，是时候锻炼她自己吃饭了。 就是饭桌有点高，她自己吃够不着，还容易摔下凳子，她就想弄个儿童椅。 “儿童椅？”这涉及到霍卿衍的知识盲区了。 姜梨随手捡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了个草图：“这样的。” 霍卿衍研究了一会，点头：“可以。” 刷了牙，洗了脸，姜梨就坐在餐桌边吃早饭，一抬头，就能看到院子里的人。 为了干活方便，他把衬衫袖子挽起来，露出古铜色的小臂，青筋虬起，一看就很有力量感。 慢吞吞的吃完早饭，回屋给自己编了个鱼骨辫，再出来时，就看到霍卿衍在门口等她。 “有事？” “有个礼物想送给你。”霍卿衍说：“有时间吗？” 姜梨表示必须得有啊：“有。” 看着姜梨满脸期待，霍卿衍颔了颔首：“礼物在市里，你一定会喜欢的。” 姜梨再一次坐到了霍卿衍的自行车后座上，不过这一次，她抓住了男人的衣摆... 第111章 她也是有房一族了 霍卿衍在一栋房子前，停下了自行车，长腿支地：“到了。” 姜梨跳下来，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离姜氏早餐店不过两条胡同的距离，步行五分钟就到。 她观察环境的时候，霍卿衍已经停好自行车，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吧。” 姜梨走进去，这也是一个青砖小院，但是没有姜家的那个大，总共五间屋，正房三间，耳房两间，没有厢房。 院子也比姜家的那个小了一些，她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霍卿衍问：“喜欢吗？” 姜梨转了转眼珠，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霍卿衍又重复了一句：“礼物，喜欢吗？” 那当然是喜欢的了，这可是房子。 这个地段，这样的房子，少说也得三千块！ 哦~这个霸总的既视感！ 一出手就是房子！ 她好爱！ 她嗯嗯嗯的点头：“喜欢，特别喜欢。” 她是得多飘，连房子都不喜欢了。 霍卿衍把钥匙给她：“是你的了，有空来过一下户。” 她递的云淡风轻，姜梨接的心潮澎湃。 只不过：“这房子是你买的？” “不是。”霍卿衍摇摇头：“是出任务的奖励，你不是说想在市里买套房吗？” “我这次任务完成的出色，就跟上面要了这个奖励。”他言简意赅的解释着：“还有你立的功，都换成了这栋房子。” 在抓捕‘无痕’组织中，姜梨不能说是头等功，但绝对能排在前列。 要是没有她，他们抓不住彩虹。 要是没有她，他们找不出云隐。 因为她的误打误撞，‘无痕’组织才能被他们一网打尽。 这些个，碍于任务原因，不能跟她细说，但国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开口要房子，国家毫不犹豫的就给了他，就是证明姜梨的功劳他们是看在眼里的。 姜梨想不到那些，也一点都不在乎，她这会完全被从天而降的房子砸晕了头。 美滋滋，晕乎乎，乐陶陶了好半天，她才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我去哪过户？” “公安局。”霍卿衍说：“现在要去吗？” 姜梨刚想答应，又想起了什么：“我没带户口。” “我回去拿。” 霍卿衍回去拿户口证明了，姜梨就在属于她的房子里，一边细细观察，一边规划着用途。 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前世的时候，她家的房子，爸妈死后就被二叔一家霸占了，她只能睡在阳台小小的隔间上。 后来为了不让二叔占便宜，她成年以后直接把房子卖了，卖房得来的钱，一部分用来支撑自己上大学，一部分用来调查二叔一家。 大学毕业后，她把二叔一家送了进去，自己也跟着没了。 从住在小隔间里的时候，她就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独属于她自己，不需要多大，但里面的布局陈设都要按自己的喜好来。 没想到，她会在穿越之后实现这个愿望。 还是霍卿衍，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带来的。 哪怕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功劳，但肯定是霍卿衍的功劳占大头。 这个人，寡言少语，但从不吝于动作。 她心情复杂的站在院子里，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顺其自然吧。 也没必要特意压抑自己的心动。 等霍卿衍回来，姜梨拿着户口证明，去公安局把房子过户，之后她高兴道：“走，回家，我给你露一手。” 阳光下，她笑容灿烂，狐狸眼弯起，鬓边的绒毛泛着金色的光芒，这幅场景，直直的印在了霍卿衍心间：“好。” 不过回家之前，还要去买菜，一边走她一边在心里拟着菜谱：“你能吃辣吗？” “可以。” 实际上霍卿衍最喜欢吃的就是辣。 能吃姜梨就放心了，她去菜市买了条草鱼，买了只骄傲的大公鸡。 又买了两斤豆腐，一大块的牛腩肉，还有一些当季的蔬菜。 买完以后，带着回到了姜家，姜家众人看到霍卿衍，自然又是一同寒暄稀奇。 姜梨没管他们，径直去了厨房，系上围裙，“娘，你和大嫂给我打下手，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从今天开始，她也是有房一族了。 值此幸事，当以美食相庆。 她说露一手，就一点没藏着。 酸菜鱼，宫保鸡丁，黄焖鸡，麻婆豆腐，西红柿炖牛腩，五香牛肉粒，蚂蚁上树，土豆圆子，糖醋里脊，拔丝地瓜，还用剩下的牛肉蒸了一锅灌汤小笼包。 没一道菜都分量十足，密密麻麻的摆在桌子上，散发着有人的香气。 “哇~小姑姑真厉害，七宝最崇拜小姑姑了。”第一个开口的就是姜七宝这个小马屁精。 姜梨撸了一把他的寸头，给他夹了筷子糖醋里脊：“小马屁精~” 小马屁精不负其名，又吹了一顿彩虹屁，才低头吃下那块肉。 “愣着干嘛呀？开动啊！” 话音刚落，桌上的大家不在矜持，下筷如飞，一时之间，只能听到筷子碰触碗盘的声音。 饭过两轮后，姜母才擦了擦嘴：“三妮儿，你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这丫头难得做这么一桌好吃的，以前的时候宁愿亏待自己的嘴，也不愿意自己动手。 “肤浅。”姜梨斜了老娘一眼：“再往大了猜。” 姜母瞪了她一眼，觉得三妮属实是飘了，要不是女婿还在，她高低得让她知道知道谁是大小王。 “不说拉倒。” “嘿，你这小老太太。”姜梨今天确实是高兴：“怎么这么没耐心呢。” 她要是不猜，自己还怎么炫耀。 姜母：.... “你说谁小老太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姜梨‘呃~’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吃菜吃菜，菜都凉了。” 忘了老娘的脾气了。 姜母‘哼’了一声，然后犹如变脸似的，笑容和蔼的给霍卿衍夹菜：“女婿啊，吃菜吃菜。” “三妮这丫头，手艺是没的说的。” 就是懒了点，能花了点，不着调了点，但她是个好姑娘。 这得亏姜梨听不到老娘的心声，不然非得在这高兴的日子哭给她看不可。 这是亲娘吗？ 霍卿衍唇边带着温暖的笑，含笑吃下了姜母夹过来的菜。 姜梨看了他一眼，扁扁嘴，有点醋，老娘偏心。 “小姑父，小姑父。”吃饱喝足的姜七宝又开始闹幺蛾子了：“妈妈说你能给我生弟弟，你什么时候生啊？” 霍卿衍：... 姜大嫂：.... 姜梨一口麻婆豆腐刚进嘴，就听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倒抽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霍卿衍坐在她身边，连忙给她顺了顺脊背，待咳嗽停下，又放了杯温水在她手边。 姜梨猛灌了两口水，才好受一些个，瞪了一眼姜七宝：“想要弟弟，让你妈给你生去。” 姜大嫂歉意的笑笑：“七宝，胡说八道什么。” 姜七宝看看这个，瞅瞅那个，那双跟姜梨如出一辙的狐狸眼，古灵精怪的很，“妈妈骗人羞羞。” 姜大嫂的脸腾的红了，手动给儿子闭麦。 第112章 无痕大白于天下 半下午，回家的路上。 霍卿衍突然冒出来一句：“我很高兴。” 他幼时，父亲就住了牛棚，母亲改嫁虽然带走了他，但对他也就那么回事，尤其是有了弟弟后，眼里就更没他这号人了。 今天在姜家，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是他从不曾有过的体验。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带你去。”姜梨说道。 “好。” 转眼间，又过去一个月。 这一个月，霍卿衍一直在家里待着，姜梨整天跟他朝夕相处的。 渐渐的也发现，他不是纯然的圣母心，就是善良，但也有自己的主见。 不得不说，善良有底线，极品又贴心的男人，确实很吸引人啊。 姜梨和霍卿衍，两个人你有心我渐渐也有意，相处不复当初的公事公办，逐渐融洽起来。 在这一个月里，姜梨也想办法把强身健体丸给家里人吃了。 转轮王这个抠门的，给东西还是掐着给的，多一颗都没有。 姜父姜母姜奶奶，姜大哥一家四口，姜梨一家六人，姜桃三口，还有姜珠姜秀，姜城姜佑，正正好二十个人，多一颗都没有。 强身健体丸，吃下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最直观的就是气色好了很多。 吃完以后，姜梨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日益强健，以前那些痛经的小毛病也都改善了。 也越来越容光焕发，现在的姜梨，白里透红的脸蛋，水汪汪的狐狸眼，顾盼生姿之时，美的不可方物。 另外，她和霍卿衍也渐入佳境，心情好，气色好，整天都笑颜如花的，满满的生机，越发漂亮了，引得人挪不开视线。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一个消息，尤易廉被抓了，连带着胡书记也被带走调查了。 得到消息后，她愣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之前姜大哥好几次的出远车。 猜到苏局长应该是掌握了关键的证据。 她猜的一点都没错，但不全面。 事情还要从梁红缨嘴里的那个从良的前辈说起。 那确实是条大鱼，从她嘴里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包括，其他从良的彩虹女孩们，都有哪些？ 知道以后，霍卿衍并没轻举妄动，反而是引而不发，顺着那些人一路查下去，挖出了不少东西。 就在这时，姜梨又提供了一条线索，是关于胡书记的，胡书记的妻子，曾经也属于彩虹。 苏局长自然会重视，查过之后，才知道那些劫匪，也是属于‘无痕’的。 无痕就是那个庞大的组织，彩虹里面是一些漂亮的女孩子，劫匪里面大部分男人。 骗和抢，都是来钱最快的办法。 锁定以后，苏局长找到姜大哥，让他出了几趟车，这几趟车，大多都经过二把子山。 而每一次，都会被劫匪盯上，姜驹牢牢记住苏局长的叮嘱，小命为紧，一有危险，跑的比兔子还快。 就这么钓鱼执法几次过后，劫匪的人数都摸清了。 就在这时，霍卿衍卧底的时候，遇到了熟人战友，暴露了身份，遭遇了‘无痕’组织的追杀，阴差阳错被姜梨救了。 要是没有姜梨，霍卿衍逃不过那一劫，而姜梨又误打误撞的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直接把霍卿衍交给苏局长，这才帮他避过了死劫。 林战友来找姜梨，也是为了霍卿衍。 后来遇狼群的事情，也是‘无痕’搞得鬼，为的就是用姜梨来引出霍卿衍。 家属院他们进不去，而姜梨每次去市里，都是人多的地方，他们完全没有把握，不惊动旁人，把姜梨掳走，只能出此下策。 也多亏尤易廉，跟家属院里的某几个军嫂互通有无，这才掌握了许多信息。 但是，没想到的是，姜梨竟然谨慎到这种程度，身边还带着军人，就在他们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支援到了，他们只能退走，再找机会。 可姜梨竟然在家属院一窝就是一个多月。 直到霍卿衍养好伤，回到了家属院。 他的出现，无疑是告诉‘无痕’组织，我还活着，并且把你们的秘密都告诉给了上级。 打草惊蛇之下，‘无痕’组织里的每个人都动了起来，然后就被早有准备国家一网打尽。 其中，就有胡书记，还有他的爱人尤敏，尤敏的哥哥一家，包括尤易廉。 这其中，尤易廉的爸妈，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加入的组织，胡书记是后来被金钱美人腐蚀的，而尤易廉，就是纯坏。 他根本不知道组织的存在，但也正因为他不知道，才让霍卿衍他们有机可乘。 浩浩荡荡的‘无痕’组织，直到年前，才彻底被连根拔起。 这起案件，性质恶劣，牵涉之广，闻所未闻，大家看到报纸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报纸上揭露，‘无痕’组织的犯罪链条。 有专门走南闯北拐孩子的，这些被拐来的孩子，有的卖出去，有的送到组织总部，被专门的人教养。 然后根据孩子们的擅长，分为几个组织。 其中彩虹是女子为主，靠美貌骗取男人的钱财。 云隐是男子为主，靠打家劫舍，快速聚拢财富，云隐里的人，大多头脑简单，在别的方面没有建树。 还有星辉，做的是扫尾，善后的活计，这里面的人，大多是聪明的孩子，被组织培养，送到了各行各业里面。 最后就是日蕴，是专门拐卖孩子，教导孩子的，里面大多是一些中年男女。 “无痕”组织就是由这四个组织组成的。 在组织之上，还有组织的保护伞，这些人有的是被金钱腐蚀，有的人是被美色腐蚀，有的人干脆就是组织里的元老，发起人之一。 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跨时三十多年，从建国以后就存在了，终于，在八三年的年尾，彻底被清除干净。 这件事骇人听闻至极，为此，中华早报用一整张的报纸，来叙述‘无痕’的可怕。 来给那些‘无痕’残存的分子们以警告，来给老百姓们以警醒。 当然，报纸上面不止有坏人，还有许多的英雄，不过都是无名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组织还有没有残存的势力，万一来报复怎么办？ 谁都有家人，不得不防！ 虽说是无名，但是国家会记得他们，人民会感谢他们。 这不，姜梨这个人民，就在感谢霍卿衍这个英雄。 年底了，家里多了个男人，姜梨特意去老向家定了一整头猪，让他们帮忙杀了，然后分解干净，送到了家属院。 那个猪头，被姜梨卤了，用来给霍卿衍下酒，英雄来着，待遇应该好一点的。 除了猪头外，她还做了不少好吃的，又买了两瓶茅台，花了她三十大洋呢，可贵了。 就等着霍卿衍回来了。 事情告一段落，霍卿衍这样的无名英雄名字虽然不能披露，但内部的表彰大会是可以开的。 今天，他就是去开表彰会了。 回来的时候，一身笔挺的绿色军装，军帽端在臂弯，身材修长，眉眼深邃冷峻，阔步走来的时候，像极了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中世纪军官。 “这么丰盛？”军官看到满满一桌子菜，抬眸看向姜梨。 姜梨定定心绪，眼神从霍卿衍身上撕下来，“庆祝你受到表彰。”顺便还有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霍爸爸，恭喜你。”盛楠举起杯里的梨汤。 “霍叔叔，恭喜。”文景也举杯。 “爸爸，恭喜你。”三圆有样学样。 “爸爸，恭恭。”平安小丫头也不甘示弱。 姜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眉眼弯弯：“恭喜咱们家的无名英雄，载誉归来，哪怕别人不知道，但我们知道，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功绩，你就能称得上是载誉归来。” 霍卿衍的眉目柔和下来，他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你们是我的英雄。” 有她们在，他才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底气。 “咱们啊，就别互相吹捧了。”姜梨抿了一小口茅台，心想，不愧能被称为国酒，就是不一样。 “这一大桌子菜呢，吃起来吧，同志们。” “吃吃吃。”平安这个小馋丫头第一个响应。 “好。” 灯火朦胧，笑语嫣然，这一定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 第113章 酒醉误事 盛楠吃饱饭，就带着妹妹回屋了，走之前，她还给了姜梨一个她懂的眼神。 姜梨心里给她竖大拇指，不愧是她闺女，就是机灵。 母女两个眼神交汇一瞬，姜梨收回视线，给霍卿衍倒了满满一杯酒：“来，这一杯，敬我们的祖国，祝它越来越好。” 霍卿衍一饮而尽。 姜梨又给他满上。 “这一杯敬军人，正因为有你们负重前行，才有我们的平安喜乐。” 霍卿衍再次一饮而尽。 姜梨小小抿了一口，笑靥如花，又满上：“这一杯，敬英雄，英雄辛苦了！” 喝过酒的男人，唇色晶亮，军装扣子解开，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禁欲中带了些不羁，严肃的面庞软和下来，诉说着无声的诱惑。 姜梨双颊绯红，一杯又一杯的给他续上，好话不要钱的往他身上堆。 “我再敬你一杯。”她的脑袋已经有些昏沉了，但心里的执念还在。 霍卿衍黑眸定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眼里闪过欲色，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些不小心，澄澈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他刚想擦去，唇角传来软软的触感，他一怔,掀眸看去.. 对上一双潋滟的狐狸眼，眼波流转，风情无限，诱人犯罪。 而始作俑者浑然不觉，香软的舌头舔走男人唇角的酒液，又得寸进尺般，舔过那薄唇。 软若无骨的小手撑在结实的胸膛，霍卿衍好似定住了一般，由女人在他身上胡乱作怪，垂在两侧的拳，却紧紧握起：“姜梨..” 张嘴欲话，嘴里却猝不及防伸进一条丁香小舌，搅弄心绪... 霍卿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军，他抬手，摩挲着姜梨的脊背，狠狠的把少女箍向自己。 玲珑娇躯紧紧嵌入男人的身子里，密不透风... 细软的胳膊环上男人的脖颈，微微喘息着：“有点甜~” 轰隆！ 一句话，男人彻底失控，大手压住她的脑袋，凶狠的吻上早就觊觎的红唇。 红唇相依，唇齿交缠.. 姜梨坐在自己位置上前倾着身子的，久了有些累，她扭动两下，挣开霍卿衍。 霍卿衍呼吸一顿，清醒片刻。 下一秒，少女馨香的娇躯贴过来，双腿岔开坐在他怀里，咯咯咯的笑着... 眼神迷离，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却是从不遮掩的占有欲。 “吱嘎~” 霍卿衍倏然侧头，锐利的黑眸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盛楠。 霍盛楠这个小机灵鬼，手挡脸，“黄金桶没拿。”跟身后有鬼追似得，跑远了。 被打岔，霍卿衍彻底清醒：“姜梨，你醉了。” “唔~”姜梨歪着头，就那么笑着，像个引人堕魔的女妖精，散发着危险而又诱人的气息。 手指点了点男人的胸膛，红唇撅起：“你硌到我屁股了。” 霍卿衍却只是重复：“你醉了。” 姜梨像是听懂了，撑着男人梆硬的胸膛站起来：“不给坐拉倒！” 哼了一声，摇摇晃晃的跨过男人，心里的执念还在，拿起酒杯：“我再敬你，坐怀不乱真英雄！” 说罢不等霍卿衍反应，仰脖一饮而尽，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划过白皙的脖颈，没入衣襟。 “再敬你，柳下惠再世都得甘拜下风。” 举起空杯敬了敬，又想再喝，却被男人捉住手腕，“好了。” 男人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带给人压迫感，姜梨抬头看他，迷离的水眸中全是不满。 霍卿衍失笑，“等你醒了的。” 随后弯腰打横抱起她，往卧室里走去。 姜梨虽然醉的人事不知，“我、我没醉，我得敬你。” “你醉了。”男人弯腰，把不老实的女人放下来，盖上被子，准备去收拾堂屋里的狼藉。 却不防被女人抱住胳膊，白皙软嫩的小脸在胳膊上蹭了蹭，嘟囔了一句什么，老实下来了。 霍卿衍还维持着弯腰的动作，抽了抽胳膊，没抽动，看着暗色被褥间，发丝凌乱，脸蛋绯红的小女人，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合衣躺在了她身边，下一秒，一个无尾熊挂了上来，嘟囔着“敬你..” 霍卿衍拍拍她的屁股，胳膊被埋在软绵绵之中，浑身紧绷，望着黑洞洞的房顶，暗骂自己畜生。 差一点，差一点就趁人之危了！ · 这一觉。 姜梨睡得混乱极了，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醒了？”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激的她一个机灵，条件反射的看向自己的衣物。 还是昨天那套。 不由得有些气恼。 霍卿衍先是不解，后恍然大悟，端上一杯蜂蜜水：“宿醉后会头痛，喝杯蜂蜜水缓缓。” 然后善解人意的出了屋子。 姜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这男人是根木头吗？ 诚然，昨晚的发展跟她预估的不太一样，但殊途同归，这人竟然如此君子。 想想就是一阵泄气。 喝完水，任由身体倒下，想到昨晚两人的耳鬓厮磨，脸又有点红.. 这也算是有进展了吧？ 她一个青春美貌的正常女人，有点需求怎么了？ 会不会霍卿衍不行？ 思想滑坡了一瞬，又被她否定了。 那什么，昨晚硌屁股的触感不是假的。 也怪自己，醉酒误事！！ 恨恨的捶了两下枕头，蒙上被子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 面对盛楠调侃戏谑的目光，姜梨呲了呲牙：“看什么，不快吃。” “吃完领你们买衣服去。” 盛楠撇了撇嘴，觉得女人当真善变。 霍卿衍目前是在休假，正好陪他们一起过去。 六个人，自行车是骑不了了，就坐公交过去。 到了最火的一家服装店，她第一眼就看到挂在最高处的那套西装，银灰色，一看就特别适合霍卿衍。 这时候就有西装了嘛？ “那套西装拿下来给我看看？” 店员看这一家六口，男的高大俊美，女的漂亮大方，就连孩子也是娇俏可爱。 最重要的是，一看就是买得起人家。 堆起最热情的笑脸，上前介绍：“您眼光真好，这套西装是咱们店的镇店之宝，据传是外国贵族才能穿上的呢，您爱人穿，最合适不过了。” 姜梨看了看旁边身高腿长的男人，“尺码对的上吗？” “对得上，对得上。”听这话音，是要买？店员小姐姐的笑容更加热情：“咱们这套西装，就是因为尺码太大才只剩下这一套了。” “您爱人身高腿长，尺码绝对没问题。” 姜梨不置可否，拿过西装在霍卿衍身上比划两下，确实差不多：“你去试试？” “好。” 第114章 一家人买衣服 霍卿衍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 那不止姜梨，店里的其他女同志，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军装的霍卿衍，是冷厉严肃的。 那西装的霍卿衍，就是斯文禁欲的。 他整理着袖口走出来的时候，姜梨好像看到了古代世家大族的翩翩贵公子，眉眼俊秀，五官立体，锋锐的眸光，又给他增添了一丝野性。 “怎么样？”霍卿衍抬眸问。 姜梨和店员小姐姐嗯嗯嗯的点头。 “同志，我们这还有领带，您选选？”关键时刻，还是店主给力。 男人再好，也是别人家的，挣到的钱，却是自己家的。 姜梨走过去，挑挑拣拣了一番，挑了一条墨蓝色的领带，给霍卿衍。 男人有些窘迫的看着被递到面前的领带：“我、不会。” 也对，是她疏忽了。 这时候的西装还没后世那么普及，在现在的人眼中，还是个稀罕东西。 她上前两步：“我给你系。” 男人太高，她踮起脚尖勉强把领带套上，而霍卿衍也为了姜梨方便，垂下了头，姜梨同时抬头，两人目光相接，呼吸交缠。 只差一点点，就亲上了。 “妈妈~”平安奶声奶气的喊了声妈，惊醒了两人。 霍卿衍侧了侧脸，姜梨垂了垂眸，继续打领带。 两人离的很近，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少女身上的馨香，一个劲的钻入自己的鼻尖，他喉咙滚了滚。 下一秒，女人柔软的手划过他的喉结，他僵住，不敢再动了。 直到，姜梨一声：“好了。”他才如蒙大赦，微不可查的吐出一口气。 姜梨就没想那么多了，她系好领带，顺便帮男人理了理衣服，后退两步，欣赏的看着他。 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就是缺个金丝边眼镜。 只不过，还是军装更适合他一点。 西装只是偶尔换换口味罢了：“这套西装还有领带我们要了。” 店主一听，彩虹屁不要钱的砸向两人：“哎哟，这男同志真有福气，娶到您这么好的老婆。” 这话说的甚和姜梨心意，她冲霍卿衍昂了昂下巴，一副得意的小模样。 霍卿衍古井无波的黑眸划过笑意。 这个服装店，火爆是有它的原因的，里面的衣服款式很多，几乎涵盖了市面上的所有品类，就连很少见的童装都有。 这也方便了姜梨。 “盛楠，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一水的羽绒服，还有呢子大衣，毛衣，牛仔裤应有尽有，占满了整整一面墙。 霍盛楠的爱好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她挑了条军绿色的裤子，为了过年，还挑了一件大红色毛衣：“就这些。” 羽绒服没有合他心意的。 姜梨看了看，根据她挑选的两样东西，给她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这个，搭配起来好看。” 就是，闺女这眼光不咋地啊，红配绿，这是什么魔鬼配色。 盛楠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不耐脏。” 白色太容易脏了。 姜梨揉了她一把：“又不是叫你干活穿，去试试？” 看到盛楠要拿着她的绿裤子，姜梨拦住她，挑了条牛仔裤：“试这个，裤子先放下。” 买可以，但不可以红配绿。 霍盛楠嘟囔了两句，还是听她的进试衣间去试衣服了。 “文景，你呢？有看上的吗？” 文景早就挑好了，选了一件墨青色羽绒服，一条灰色条纹裤子，一件白毛衣。 姜梨看了看，文景不愧是文景，审美在线。 至于两个小的，姜梨就全权做主了，给三圆挑了件大红色羽绒服，明黄色毛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 平安的是粉色羽绒服，浅蓝色毛衣，下面是条黑裤子。 她的眼光不俗，衣服搭配得当，盛楠四个的脸和气质，也撑得起衣服，姐妹四个穿上新衣服拍拍站，当即给店里吸引了不少的顾客。 全都是奔着盛楠四个身上的衣服来的。 喜的店长，结账的时候直接给打了八折，就这，还花了三百多。 姜梨心疼的直撮牙花子。 西装加领带要九十，四个孩子的衣服加起来要二百多。 算下来其实也不贵，架不住她们买的多呀。 出了店，霍卿衍侧眸看向还在心疼的小女人：“你不买吗？” 给他们都买了新衣服，自己却什么都没买。 姜梨摇了摇头，没好意思说，她衣柜里一大半衣服都是九成新的。 原主只穿过两次就压箱底的那种。 霍卿衍只以为她是在心疼钱，有些心疼，突然开口：“我年后就回营区了。” 会有工资的，所以不用心疼。 姜梨愣了愣，陡然反应过来，狐狸眼微微上翘：“我只是没有看中的而已。” 她又不是委屈自己的性格。 店里的衣服，对其他人来说新潮，但对她来说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过既然霍卿衍有心，她自也不会拒绝：“去别的店里看看。” 姜梨说去别的店里看看，指的是把整条街上的服装店都转了一边。 最后也没什么看上的，“回去吧。” 霍卿衍这才知道她不是舍不得，是真的看不上。 回去的时候，路过菜市，她又买了两条鱼：“回去做水煮鱼吃。” 冬天了，也没多少新鲜蔬菜，她就买了两斤豆腐，鱼头炖个汤。 就回家了。 “小姜，跟小霍买衣服去了？”秦婶子推着小天走过来，看着一家六口：“真好。” “是啊，这不过年了吗。”姜梨接过秦婶子的位置，推着小天继续走，“您这是干嘛去？” 大冬天的，出来遛弯？ 秦婶子叹了口气：“小天的腿有点不舒服，我带他去看看。” 小天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也很能忍，除非实在难受，不然不会说出来的。 既然说了，那肯定是很严重了：“怎么回事啊？” “医生说什么肌肉萎缩，要常按摩，多运动，多吃蛋白质。”秦婶子回答道，眼里隐隐有着泪光。 她就算是在坚强，看到孙子这样，心里也难受的紧，脊梁都塌了一半。 长时间不运动，确实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只不过，看着小天那空瘪瘪的裤腿，她也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不过： “我听说可以安装假肢的，您问过医生吗？” 以她浅薄的历史知识来说，假肢技术好像在七十年代就有了吧？ “医生也说过了。”秦婶子面带难色：“但医生也说了，技术还不太成熟，有可能会引发不好的后果。” 会使小天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还有就是，手术费用，和假肢费用很贵，她们拿不出来。 这些话，她没往外说，秦乘风的工资，支撑她和小天生活看病将将够用，那假肢，动辄上千，好一点的要更贵，对她们祖孙来说，是压在头上的大山。 姜梨也沉默下来，她对医术方面，那是一窍不通啊。 转头看到等在家门口的赵博嗣，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她可以找洪明月啊，咨询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不过话说赵博嗣来干嘛？ “团长。” 姜梨：“哼！” 盛楠四个：“哼！” 霍卿衍：..... 娘五个一致对外？ 看向赵博嗣，赵博嗣浑身一凉，感觉自己好似被猛兽盯上... 第115章 被切磋的赵博嗣 也没管霍卿衍，路过赵博嗣的时候，姜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径直进了屋。 盛楠四个倒是有礼貌，叫了一声：“赵叔叔。”也跟着姜梨回屋了。 门外只剩下拎着东西的霍卿衍，和义愤填膺的赵博嗣。， “团长，那女人竟然让你做这个？”团长在他心里，那就是神。 姜梨这不知所谓的女人，好大的胆！ 霍卿衍的面色倏地冷了下来：“做哪个了？” 赵博嗣心都快碎了，看着他的偶像，双手拎满服装袋子，感觉自己的偶像被玷污了：“她、她竟敢使唤你拎包！” 颇为义愤填膺。 姜梨出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话：“管得着吗你。” 她大步走到霍卿衍面前，怒目而视：“这是我男人，愿意帮我拎包怎么了？” 这人就不能给他一点好脸。 “来我家管野事，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闲坏了吧你。” 一句我男人，听得霍卿衍黑眸软化，听得赵博嗣双眼冒火。 姜梨一顿，瞅了瞅好似格外激动的赵博嗣，突然福至心灵：“你、你该不会...咦惹~” 怪不得呢，怪不得赵博嗣看她不爽，看洪明月也不爽呢。 原来如此！ 她只觉自己发现了真相，看赵博嗣的眼神有同情，有欣赏，更有敌意。 这可是她看中的男人，谁也不能觊觎，男人也不成。 她上下打量的眼神，看的赵博嗣跳脚：“你那什么恶心的眼神？” 这会的姜梨面对他，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我懂，我都懂。” 我懂你爱不能宣之于口的痛苦，也懂你陪伴在爱人身边，却只能各自娶妻的遗憾。 但是，男人这东西，让不了一点。 “你懂什么？”赵博嗣只感觉后背发毛，姜梨的眼神令他很不适，或者说恶心？ 姜梨没在说话，只是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只留下赵博嗣在原地，神色恼怒：“团长，这女人真过分，也不说帮你把东西拿进去。” “看她穿戴的那么严实，也不关心你冷不冷！” “....”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姜梨的坏话，丝毫没有发现，他团长的看他的眼神，跟看死人差不多。 “赵博嗣。” “到！” 霍卿衍却施施然进了屋，把东西放下，再出来后说：“走吧，好久没和你切磋了。” 出于对偶像的滤镜，赵博嗣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走了。 另一边。 姜梨先是去林惠玉家探望了一番：“你咋样啊？” 都好久没看见好姐妹的身影了。 林惠玉小脸蜡黄，穿着睡衣，裹着件军大衣仰躺在沙发上，连内衣都没得穿。 刚想回答姜梨，张嘴就是：“呕~呕~yue~” 姜梨：嚯！ “孕吐还没过去呢？”她倒了杯水放到林惠玉手边。 林惠玉摆摆手，漱了漱口：“别提了。” 漱完口，她又仰躺了下来，唇色很淡，有气无力道：“你还能想起我来？” 她男人回来了，不是应该心里眼里只有她男人嘛？ “你这话说的。”姜梨也不见外，搬了把凳子，坐到她身边，捻了颗酸梅子，酸的她一个机灵，口齿不清道： “咱可是好姐妹，你受苦我心里一样难受。” “是吗？”林惠玉上下打量她一圈：“我怎么觉得你胖了？” 脸蛋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狐狸眼，看的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心旌摇曳。 “看来你家霍团长是美容良药，他一回来，你整个人简直容光焕发，跟换了个人似得。”林惠玉说话间，还暧昧的笑笑。 姜梨：“胡说八道！” 她长得好看是她家基因好，跟霍卿衍有啥关系！ 柳下惠都比他强！ 要不是真切的感受过，还以为他有什么隐疾呢。 看姜梨变来变去的脸色，林惠玉好奇的问：“怎么了，不和谐？” 她顶着一副高冷美人的脸，露出那副猥琐的表情，姜梨看的一阵牙疼：“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白瞎她那张脸了。 林惠玉撇撇嘴：“恼羞成怒了。” 姜梨哼了一声，不跟她一般见识。 陪着她聊了会，看她说几句‘yue’几下，整个人都快碎掉了。 “你家汪裕垚呢？没陪着你？” “拉练去了。”林惠玉有气无力回道：“当兵的，不都这样吗？” 倒也是。 要不说军嫂辛苦呢。 又坐了一会，姜梨说：“你歇着吧，我走了。” “给我把垃圾捎下去。”林惠玉轻飘飘的。 “行。” 下了楼，她又去医院找了洪明月，被告知洪医生今天休班，又返回了家属院。 “扣扣扣，洪医生？” “进来。” 姜梨进去的时候，洪明月正在大扫除，平日里严肃的女医生，穿着碎花围裙，拿着抹布，那种反差感，让姜梨都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只感慨，赵博嗣那狗东西凭什么？ “有事？” 冷淡的两个字，唤回了姜梨的神志：“我想找你咨询一下假肢的事情。” 今天她看秦婶子，话好像没说全，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 “为秦肃天来的？” 姜梨点点头。 洪明月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把跟秦婶子说过的话跟姜梨又说了一遍。 “我师伯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跟他联系试试。” “秦肃天的腿我虽然不能保证向往常人一样，但是我师伯出手，绝对不会失败。” 洪明月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的自信。 而姜梨也相信她：“好的，谢谢洪医生。” 赵博嗣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洪医生你忙，我先告辞了。” 姜梨下楼的时候，赵博嗣正好上楼，看到他满脸青紫，出言嘲讽：“怎么？遭报应了？” 刚刚还好好的，这一会的功夫，就被人套了麻袋？ 赵博嗣怨恨的看了她一眼，“都怪你！” 要不是她，团长怎么会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怪我什么？怪我没早点让你遭报应？”姜梨才不惯着他：“你啊，就是命好。” 要不这蠢样子，得被人吞出八百回。 “积积口德吧。”撂下这样一句话，姜梨扬长而去。 回到家，看到正在劈柴的霍卿衍。 肌肉微微绷紧，宽肩窄腰大长腿。 他的常服全被姜梨用来做这做那了，因而在家里也是穿军装的。 军绿色长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腿，白衬衫挽到肘间，弯腰劈柴的动作，爆发力十足。 听到动静，霍卿衍转身过来，也让姜梨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受伤了？” 很快她反应过来，问道：“赵博嗣你打的？” 霍卿衍放下斧子：“切磋。” 赵博嗣那样是他技不如人。 姜梨清澈的水眸里，倒映着他高大的身影，“进屋擦药。” 替她出气就出气，找什么切磋的借口。 口是心非的男人！ 不过，她喜欢！ 第116章 定制旗袍 回到屋里。 把霍卿衍按到沙发上，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找出跌打损伤的药膏，指尖蘸取一点，搽在脸上淤青的地方。 她擦的认真，一点都没注意到，两人的脸靠的有多近。 而霍卿衍，只感觉到微凉的指尖点在他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看着认真擦药的女人，心思微动。 姜梨不经意间一个垂眸，正好撞进他灼热的黑眸里，一愣，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亲密。 她跪坐在男人身边，半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手还放在人家脸上，她赶忙收回指尖，竭力镇定：“好了。” 霍卿衍没说话，注视着她，越靠越近... 姜梨微微阖上眼睛，仰起了脸，呼吸交缠间，突闻：“妈妈~” 旖旎瞬间被打破。 姜梨：... 她恨！ 头抵在男人肩上，想谈个恋爱怎么那么难！ “呵呵！”男人低沉悦耳的笑声炸响在她耳朵里。 姜梨狠狠的撞了两下，抬起头来：“诶~宝贝，怎么了？” “姐姐偷吃。” 平安小姑娘指了指厨房，拽着姜梨往厨房走去，就看到三圆手足无措的站在灶台前：“没、没偷吃。” “你有，偷吃！不带平安！坏！”平安小姑娘气的小脸通红。 三圆的嗫嚅着低下头：“对不起妈妈，我错了。” “坏姐姐！”小胖丫头不依不饶的控诉：“不跟你好了！” “好了好了。”姜梨蹲下来，看着三圆的眼睛：“三圆是不是饿了？” 三圆忐忑不安的点点头，又很快摇摇头：“不、不饿。” 哎！ 姜梨叹息一声，怪不得许多人都说，有些人的童年要一生去治愈。 这几个孩子，总是小心翼翼的惹人心疼。 哦，这会还叫嚣着姐姐坏的小胖丫头除外。 她拉了拉三圆的小手：“饿了就跟妈妈说，妈妈给你热一下再吃，吃凉的会拉肚肚。” 她又不是什么恶毒继母，还能连饭都不给孩子吃饱？ “姐姐坏！” 三圆看了看姜梨，又看了看平安，脸上绽放出笑容：“嗯。” “姐姐坏！” 姜梨拍拍她的头：“去哄哄吧，我给你煮肉肉吃。” 三圆就哒哒哒的走向平安，牵起她的手：“妹妹，我错了。” 平安小姑娘也好哄：“下次带我。” 三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带你。” 就被哄好了，姐俩又手牵手出去玩了。 过了几天。 姜梨寻机去了市里一趟，找了个老裁缝店，买了两匹绸缎回来。 一匹正红色，一匹杏色。 买来以后，她直接去了秦婶子家。 “婶儿，忙着呢？” “炸点麻叶，你来的正好，尝尝？”秦婶子盛了一碗给姜梨。 姜梨摇了摇头：“我手里有东西，可不能弄脏。” 这两匹绸缎，花了她小一百呢，要是弄脏了，她哭都没地哭去。 经她提醒，秦婶子才看到了她怀里抱着的东西，一眼就认出来了：“你买绸布是要做衣裳？” “还是婶儿聪明。”姜梨把绸缎放下：“婶儿，你不是会刺绣吗？用这个给我做两件旗袍怎么样？一个颜色一件？” “旗袍？”秦婶子看了看那两匹绸缎：“怎么想起来穿旗袍了？” 这年头可不流行这个？ “您就说会不会做吧？”姜梨看着她。 秦婶睨了她一眼：“我还能不给你做？你什么时候要？” 就是做两件旗袍而已，有什么难的？ 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小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呢，针织女工那是不在话下。 “您最快什么时候做出来，要绣花样的那种。”姜梨问道。 旗袍现在做了也不能穿，倒是不着急，只是她想知道秦婶儿的速度。 秦婶儿沉吟了一会，才说：“要是只旗袍不难，但你要绣花，最快也要一个月了。”半个月一件，时间差不多了。 她老了，手脚比不上年轻时候了，要是以前，顶多十五天，她就能做出来。 姜梨皱了皱眉，时间有点长：“要是不绣花呢？” “不绣花简单，一天就能做出来。” 姜梨眉头这才松开，这样啊~ “那就麻烦秦婶儿给我量个尺寸？”姜梨张开双臂，笑盈盈的看着她。 “等我洗个手。” 量完了尺寸，姜梨就离开了。 她倒也不是单纯的爱美，就是想帮秦婶祖孙俩一把。 那天她从洪明月那里打听到，假肢的价格越贵，是跟使用年限成正比的。 越贵的假肢，效用越好。 但就是最便宜的，也要三千往上。 秦婶子拿不出来，这才是她的难言之隐。 诚然，她可以借钱给秦婶子，但何不让她自己挣钱呢？ 嗟来之食吃着总归没那么踏实。 秦婶子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好绣工，针线上的功夫也特别厉害。 还做过大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是见识过好东西的，审美也在线。 所以姜梨想着，让她走定制旗袍的路子。 后世的时候，一件高端的旗袍动辄上万，可见这一行的利润。 现在不能跟后世比，但一件好的旗袍，肯定会有人买的。 而且秦婶子年纪大了，走高端定制的路子，是最适合她的。 只不过这些还只是她的设想，不知道能不能成，就没跟秦婶子提，省的最后不成，白高兴一场。 转眼间，到了八三年的年尾。 腊月二十八那一天，老娘有召，还要全家人都去。 姜梨一家六口只能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应老娘的召。 坐公交车到了姜家，发现大姐一家也来了。 “姐？” “三妮儿。” 姐妹两个互相打招呼。 霍卿衍和大姐夫陆景浩也互相点头示意。 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男人，霍卿衍冷峻严肃，陆景浩温文尔雅，但都很优秀。 “翠娥，你闺女命真好，抓住了两个金龟婿。”邻居的邱大娘阴阳怪气的道。 “你家闺女也不错啊，女婿在屠宰场，且不缺肉吃呢。”姜母‘恭维’回去。她女婿在屠宰场打扫卫生，清理猪圈。 眼瞅着就要变成撕逼了，姜梨赶紧拽了拽老娘：“外面挺冷的。” 还有孩子呢。 “就你娇气。”姜母白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对邻居说：“老姐姐，你忙着，我先回了，改明来我家吃包子，给你打八折。” “那感情好。” 转身的一刹那，姜母的脸就沉了下来：“呸！臭显摆！” 姜梨：... 老娘这变脸绝技，放到娱乐圈，那妥妥的实力派。 “娘啊，你不是喜欢隔壁邱大娘吗？” “我是不喜欢啊。”姜母理直气壮：“仗着他在机关内工作的儿子，整天耀武扬威的，咱们这片就没喜欢她的。” 主要是那老货还想白吃她家的包子，美的她！ 姜桃问出了姜梨的疑惑：“那你还跟她好言好语？” 这要是换以前的老娘，早就撕了邱大娘的嘴了。 “你们懂什么？”姜母白了一眼姐妹两个：“她亲家可是商业局的。” 就管她们这一摊的。 姜梨姐妹两个对视一眼，齐齐的给老娘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 能屈能伸我的娘。 姜母傲娇的哼了一声：“你们啊，有的学呢。” “是是是，您最厉害。” 进屋落座后，姜梨才问：“您找我们干啥？” “没事就不能找你们了？”姜母反问。 姜梨：.... 老娘永远是对的。 “我的错，用词不当。” 姜母这才满意，扫了一圈屋里的人，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我给桃儿买了个房，叫你们一块去看看。” 第117章 娘家给的底气 什么？ 买了个房？ 看着云淡风轻的老娘，姜桃夫妻俩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恍恍惚惚。 又同时看向姜家的其他人，发现大家虽然有些吃惊，但没有什么不满，姜桃才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娘，我不...” “你不什么你不。”拒绝的话直接被姜母打断：“房子老娘已经买下来了，户口证明带了吗？” 姜母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带了。”姜桃回答道，之前老娘让她带着户口证明，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过户吗？ 她真的，我哭死！ 世上只有妈妈好！ “那就去过户。”姜母一锤定音：“我跟桃儿去就行了，你们在这等着。” “娘，我不用，我有住的地方。”感动归感动，姜桃可不打算收。 “你有是你有的。”姜母不理她的拒绝，拉着她就往外走，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让姜桃心下酸软一片。 老娘拽着她，到街道办开了证明，又去房管所把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姜桃有些不可思议。 直到重新站到姜家的小院里，姜母才说： “今儿难得人齐，我呢，也就把话摊开了说。” “咱们家不兴重男轻女那一套，桃儿和三妮儿也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哥仨有的，她俩也不能少。” “但我和你们爸能力也有限，给你们一人买个房子，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话音落下，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五个儿女：“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还有早餐店，我和你爸百年之后是你们大哥的。” “现在桃儿的房子买了，下一个就是三妮儿的，至于阿城阿佑的，还得再等等。” “房子呢，有大有小的，我尽量买一样大的，你们也别为这事斗气，都是一家子至亲，可不兴为了一点家产闹的脸上难看。” 这一番话，姜母说的兄妹五个都眼泪汪汪的。 “娘，你真的，我哭死。”姜梨这个半路闺女，都感动坏了。 抱着姜母的胳膊黏黏糊糊的，姜桃也抱着姜母的另一边胳膊。 兄妹五人里，最感动的就是她俩。 虽然现在人人喊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但重男轻女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算说着男娃女娃都一样的长辈，可心里看重的还是男娃。 给男娃娶亲，给男娃买房，给女娃，只要备上一副厚厚的嫁妆，就已经算是很开明的父母了。 很少有像姜家这样的，男孩儿女孩儿一视同仁。 小的时候，哥哥弟弟们有的东西，她们姐俩也不会少。 现在，就连房子，都没少了她们的。 比起姜桃来，姜梨的感触更深，她穿越之前，女人已经能顶半边天，但好多人家还是打从心底里就没想过给女儿买房。 当然，后世房价飙升，很多人家终其一生只能买得起一套房，也是一个原因。 但在只能买起一套房的情况下，优先考虑的永远只有儿子。 也不能说不疼女儿，但这些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得需要一代一代的慢慢改变。 “世上只有妈妈好~”姜桃起了个头。 姜梨往下接：“有妈的孩子是块宝~” “投进了妈妈的怀抱里~” “幸福享不了~” “.....” 姐妹两个轻声哼唱着，姜母的眼眶也有些红，嗔怪道：“都多大了还黏黏糊糊的，不怕女婿笑话你们~” “他敢！”姜桃横了一眼陆景浩，陆景浩忙赔笑。 他哪里敢？ 姜梨也静静的看向了霍卿衍，霍卿衍只是冲她勾了勾唇角，姜梨懂了，回了他一个微笑。 她突然有点感谢转轮王了。 要是他在大方一点就更好了。 姜秀和姜珠姐妹俩，在一旁听着，豆大的泪珠一连串的滑落。 为什么她们的娘不能像大伯母学学呢，她们不求娘能像，大伯母对姜桃姐姜梨姐那样，只求不要为了哥哥牺牲她们而已呀！ 姜老太太抹了抹眼泪，她这一生最不后悔的就是，给老大找了翠娥这么个媳妇。 好妻旺三代。 有翠娥在，她们姜家至少还能兴旺三代。 而姜父，看向母女三人的眼神里，是软成一片的温情。 姜驹兄弟三个，对视了一眼，也想过去抱着，但有点不好意思。 倒是姜大嫂，带着孩子默默靠过去。 这个决定说出来以前，婆婆提前跟她说过了，就是怕她心里不舒服。 要是换成以前，她确实会不舒服，但她也有了女儿，能理解婆婆的心。 还有就是，钱是婆婆的挣得，他们小辈没有置喙的余地。 更何况，婆婆已经把最好的留给他们了，那早餐店可是只下金蛋的母鸡。 煽情了一会，姜母率先受不了了，挣开黏黏糊糊的姐妹俩：“好了好了，不去看房子了？” “这个还是要看滴。”姜桃说着，擦了擦眼泪。 “那就走着？”姜母直接推着姜父往外走。 给姜桃买的房子，也是个小院，不过没那么大，就三间正房，两间东厢房。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是离姜家小院有段距离，但是在陆景浩和姜桃的单位中间，离的很近、 陆景浩在机关里工作，目前文化部的一名小干事，姜桃在街道办妇联工作，是接的陆母的班。 这也是陆母看不惯姜桃的原因，因为姜桃没工作，不过姜桃也没惯着她就是了。 没别的，她有底气，哪怕跟陆景浩离了婚，她还有娘家呢。 这就是娘家带给出嫁女孩子的底气。 什么都不怕，吃什么都不吃亏，吃了亏就有娘家给撑腰。 小院应该是好久没住过人了，显得有些荒凉破败，姜母领着众人转了一圈：“等收拾收拾，你就跟景浩搬过来，这离你们上班近，早上还能多睡一会。” 姜桃和陆景浩现在住的还是租的房子，在一个四合院里，住着肯定不如独门独户的舒服。 其实陆景浩家里有住的地方，但姜桃跟陆母不对付，撺掇着陆景浩搬出来住了。 陆景浩是个耙耳朵，婆媳矛盾，坚定的站在媳妇儿这边，陆母气个仰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成了别人家的。 由此看姜桃更不顺眼了。 “好，等我们收拾收拾，年后就搬过来。”姜桃一锤定音，她们家，她做主。 陆景浩也没有意见，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 “叫上这两个臭小子给你们帮忙。”姜父笑呵呵的指了指两个小儿子：“省的整天闷在屋里，都闷傻了。” 姜城无奈的看了亲爹一眼，他们是在学习好吗？ 倒是姜佑，迫不及待就答应下来了：“好呀好呀，大姐大姐夫，到时候我们来帮忙。” 他本来就是个活泼的性子，整天被姜城压在屋里学习，都快憋死了。 “少不了你们的活干。” 看过院子，一家人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姜梨稍稍落后几步，跟霍卿衍并肩：“我想在市里过年。” 霍卿衍侧眸看了她一眼，黑眸里的宠溺让姜梨老脸一红：“咱们家，听你的。” 姜梨嘴角上翘，嗔了他一眼：“谁跟你咱们家~” 可还没圆房呢！ “亲爱的徐翠娥同志。” “你皮又痒了？”姜母一个眼刀扫过来，姜梨一秒正经：“我要在家里过年。” 第118章 其乐融融过大年 听到这话，姜家人的第一反应是看向霍卿衍。 霍卿衍只说了一句：“听姜梨的。” 一句话，让姜家人放下心来。 姜母脸上都笑开了花，还是嘴硬道：“来就来呗，还指望谁欢迎你？” 闺女能回娘家过年，她再高兴不过了，尤其是，看女婿这么听闺女的，她也放下了心。 “我也回来过年。”姜桃这会正感动着呢，连商量都没商量，直接决定。 陆景浩连忙跟着表态：“我听桃儿的。” 同为女婿，他可不能被比下去。 倒是姜母有点迟疑。 姜桃挽住她的手臂：“哎呀，娘，你不想我回来过年啊？” 以前是家里没住的地方，现在有房间了，她回来过年怎么了？ 至于陆母生气，气就气呗，她生的气还少了嘛？ 这不越气越精神呢，整天给她添堵。 “那就都在家过！”老太太一锤定音。 今年是个好光景，家里走出了困境，压在头上的大山也被搬开了，三妮男人也活着回来了。 桩桩件件都值得庆祝。 至于不合规矩，不在老太太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要孙女们愿意回来，那就回来。 一家人高兴坏了。 下午，姜梨让霍卿衍回去，把她预备的年货拿过来。 陆景浩也回家打秋风去了。 晚上两人回来的时候，手里都是大包小裹的，看的隔壁邱大娘眼红嫉妒，酸话一个劲的往外冒。 “这老姜家，真是穷人乍富，嘴脸难看，文素，让你爸妈查他们，指定有猫腻。” 无奸不商，老姜家指定经不住查。 到时候看徐翠娥那个老货还怎么嘚瑟。 她儿媳妇岳文素嗤了一声，拎起包就走：“单位还有事，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那副目中无人的态度，给邱大娘气了个仰倒。 “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指着儿子责怪：“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还书香门第呢，什么家教，当初就不该...” “娘，萱萱还在家呢，我也回了。”她儿子也不耐烦的紧。 “一个丫头片子...”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只能看到儿子越走越快的脚步，心里失落。 姜母可不知道隔壁还有这一出呢。 她这会正张罗着做晚饭呢。 姜梨主厨，其他人打下手。 晚上吃过饭后，姜梨和姜桃非要跟着姜母睡，姜父无法，只能跟姜城两兄弟挤一挤了。 关了灯，娘三个依偎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趁着这个时间，姜母正好跟姜梨说些贴心话：“三妮儿，你跟女婿也抓紧怀一个，还是得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现在计划生育了，像女婿这样的公职人员，只能生一个孩子。 想到什么，她又担忧道：“女婿不会重男轻女吧？” “哪能啊。”姜梨翻了个身，面对着老娘：“我们不着急，平安还小呢。” 再说了，谁想跟狗男人生孩子了？ “你不急，女婿也不着急。”姜母拍了他两下：“女婿都三十了。” 别的男人这个岁数孩子都上小学了。 “那不是有盛楠四个？”姜梨无所谓道。 想当爹，那不是有现成的？ “你这丫头，亲生的跟抱来的能一样吗？”姜母嗔怪道：“趁着女婿年轻，赶紧要一个，才是正事。” 她没说出来的是，就怕以后盛楠四个会有别的心思，虽然这样不好，但谁的闺女谁心疼！ “我尽量，尽量哈。”姜梨敷衍道。 说完了姜梨，姜母又转向姜桃：“桃儿，你也少跟你婆婆对着干，万一气出个好歹来，景浩得怨你了。” 大闺女是个不吃亏的性子，这很好，可有时候太过刚硬也不好。 “放心吧娘，我有数。”姜桃说道。 没看她婆婆越气越精神。 姜母嗯了一声，又叮嘱了些别的。 每一句都包含了她的拳拳慈母心。 不知不觉中，姜梨睡了过去，梦中，一个全然陌生的小女娃，冲她鞠了个躬，说谢谢。 醒来以后，想到那熟悉的眼神，是原主！ 看来她已经投胎了。 那姜梨可就没有负担了，以前想着原主，心里总有些负罪感，现在好了，原主已经有了新的人生，那她以后就是姜梨了，完完全全的姜梨。 八三年最后一天，姜家全家在忙着准备过年，就听到隔壁邱大娘家吵起来了。 听到动静以后的姜母还有姜梨两姐妹，动作神同步，不约而同的靠过去，趴在墙上偷听。 其他人：.... 这一看就是亲生的！ 偷听的姿势都一模一样的。 听了一会，姜母的眉眼耷拉下来，恨恨的咒骂着：“遭瘟的老太婆，我非撕了她不行！” “哎哎，娘，冷静。” “是啊，娘，不要冲动。” 大过年的，要是闹点流血事件就不好了。 “等过了年的。”姜梨说着，把老娘撸起来的袖子放下来：“过了年我跟你一块去。” 姜桃也说：“还有我，咱们娘三个联手，挠不死那老太婆的脸。” 姐妹两个劝了好久，姜母才平静下来。 姜梨顺便给姜家众人解释了一番，原来是邱大娘又撺掇着孙女去找外公外婆，查姜家的早餐店。 被儿媳妇发现了，这不就吵了起来？ 听完以后，姜家其他人也气的不行，姜老太太说：“带我一个。” 姜秀和姜珠姜大嫂也默默的站了出来。 看着同仇敌忾的女人们，姜家的男人们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敢吱声了。 女同志，果真能顶半边天啊！ 不，能顶大半边天！ 隔壁就是个小插曲，不值得跟她怄气，没一会，姜母就缓过来了，把家里的人指示的团团转。 二十九过后，就是除夕，吃团年饭的日子。 儿女们都在，姜父和姜母姜老太太一整天的都笑着的。 次日，就是八四年了。 大年初一。 一大早起，全家人起来给老太太拜年，然后被老太太都塞了一个红包。 钱不多，就是个心意。 然后是给姜母和姜父拜年，也得到了两个红包。 最后是孩子们给姜梨他们拜年，得到了数不尽的红包。 个个都喜笑颜开的，果然就没有小孩子不喜欢过年的。 孩子们开心，大人们也就开心。 过年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了。 收完红包，就是去拜年了，姜老太太辈分大，在家等着就行。 姜父姜母也不需要。 姜大哥带着老婆孩子去拜年了。 姜桃也跟着陆景浩回去拜年。 姜城姜佑也和同学约着给老师拜年去了。 至于姜梨，也要去拜年，自己的工作伙伴，还有霍卿衍的几个战友，都是需要维护的关系，怎么也得走一趟。 拜完年，初二一家子就回了乡下，去给姜老爷子上坟。 上坟的时候，遇到了三叔一家.... 第119章 上山来着 姜三婶看到姜秀姐妹俩，眼泪登时就含在了眼眶里：“秀儿，珠儿。” 看到姜珠脸上的烫伤，嘴唇颤抖几下就要摸上来，却不防姜珠后退一步，躲到姜城身后。 姜秀倒是叫了一声“娘。”只是神色也冷淡的很。 以前，娘掉眼泪她会心疼，但现在，她只觉得厌烦。 姜梨姐说的对，母不慈，子也不用孝。 姜三婶眼里闪过一抹受伤，期期艾艾的看向姜母：“大嫂，多谢你，把秀儿和珠儿照顾的这么好。” 姜母恶心坏了，鼻子喷气：“快滚一边去吧，有你什么事啊，我是看的秀儿和珠儿。” 她这么一说，就跟自己照顾姐妹俩是看她的面子一样，好大一张脸！ 姜三婶神情瑟缩一下，嗫嚅两句：“是，是，大嫂说的对。” 真是够了！ 姜家一家人都是飒爽的性子，就连姜二婶也是泼辣的性子，就这个三婶，是真懦弱，名副其实的软柿子。 哎！ 你要是惹到她，那算是踢到棉花了。 谁都能揉圆搓扁，懦弱到连亲闺女都护不住，大家也是第一次见。 你要说她是坏吧，还真不见得，就是没主见，习惯性的服从强势的一方。 从来不动脑子，跟个傀儡似的。 姜三叔腆着脸上来叫了一声‘妈。’ 姜老太太冷淡的颔了颔首，就说：“老大，开始吧。” 在老头子坟前，她不能生气，要不老头子在地下也不安心。 姜父第一个烧纸，他是姜家的长子，这边的习俗就是他第一个烧。 他烧过之后，别人才能动。 上完坟，姜二婶招呼着去她家吃饭，姜老太太还是给老二家的面子的，一家人就去了。 姜三叔一家也想跟着，只不过被姜二叔拦住了：“我们这是家宴，不欢迎你们。” “二哥。”姜三叔怒目而视。 姜二叔不管那个，看着三弟，“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 这个弟弟算是废了，自私自利的厉害。 姜三叔缩了缩脖子：“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他气哼哼的拂袖离去，姜三婶亦步亦趋的跟着。 姜二叔看着两人的背影，神色没有丝毫波动的转身进了屋。 看到屋里的家人，神色才暖和了起来，“大哥，今儿咱兄弟俩好好喝几杯。” 他婆娘给大哥的早餐店提供咸菜和大酱，这半年就挣了三百多。 可别小看这三百块，农村人一年都挣不到这些的。 长兄如父，有什么好事，大哥从来没忘了他们兄弟们。 他们兄弟，以前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也就今年，才见的多了起来。 想起刚才的老三，姜二叔真是感慨万千，拉着姜父一杯接着一杯，喝的不是什么好酒，就是地瓜烧，但也烈的很。 期间，姜驹姜城姜佑还有两个女婿都陪着，姜二叔家的哥哥弟弟们也都在。 不喝酒的女同志们单开了一桌。 席间，姜明嫂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姜梨： “三妹妹，你们家属院是不是有个叫苏绾绾的？” 姜梨点点头：“有，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苏绾绾来了。 姜明嫂子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她在招女工呢，说是按件计费，干得多挣得多，但只要针线活好的，俺想去试试，所以就想问问你，她人怎么样？” 怪不得苏绾绾最近这么消停呢，原来是做起小生意来了。 姜梨走了个神，没第一时间回答，被姜母抢了个先：“不成！” “那苏绾绾心眼多得很，指不定是坑人的。”她可还记得苏绾绾差点逼死她三妮儿的事呢。 回过神来的姜梨连忙着补：“我跟她有点过节，还真不能给你什么建议。” 闲事莫管呀！ 她今天要是阻拦了，以后要是挣钱了，再来怨她怎么办？ 她毕竟跟姜明嫂子也不熟。 “这样啊~”姜明嫂子喃喃了一声。 姜二婶看了儿媳妇一眼，说：“你哪也别去，就留在家里帮我，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儿媳妇生了大孙子，心都大了。 姜明嫂子笑了笑：“知道了，娘。” 饭后，平安嚷嚷着困，霄霄也困了，姜老太太就带着她们睡觉去了。 盛楠几个孩子也跟着去了。 今天为了上坟，四点就起来了，孩子们坚持不住也是正常的。 孩子们都走了，就剩下大人们，聊起来更加肆无忌惮了，说说村里的八卦，扯扯别人的闲话，唠唠伦理那点事。 时间过得很快，男人们那边喝到了尾声。 姜父已经彻底醉了，和姜二叔比划着什么，姜二叔跟他同款比划。 姜梨看向霍卿衍，他喝的也不少，酒意上头，眸子更加漆黑。 好似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倏地看过来，待看清是他，黑眸软了下来。 这番变化，格外招人。 姜父和姜二叔被扶进屋睡觉了。 姜梨走到霍卿衍身边，“还好吗？” 霍卿衍点点头，嗓音喑哑低沉：“没醉。” “我带你出去醒醒酒？”姜梨问他。 姜桃走了过来，拽起嘿嘿傻笑的陆景浩：“一起吧？” 也行。 四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姜家的小院。 正逢冬天，村子里没什么好逛的：“咱们上山看看？”姜梨提议。 那啥，万一她狗屎运爆棚，挖到人参呢？ 梦想还是要有的。 其他人也都随她。 其实这时节山上也是光秃秃的一片，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转个开心，醒醒酒。 姜梨和霍卿衍并肩走着，时不时的侧头看他一眼：“霍卿衍，你喝醉了嘛？” 霍卿衍转过头来，认真的说：“没有醉。” “哦。”姜梨郁闷的踢着石子。 就是说，她想趁人之危怎么就那么难。 突然，霍卿衍低低的笑了，攥住姜梨的手，把她按到了树上。 姜梨：？？？ 她瞪圆了一双狐狸眼。 男人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你很想我喝醉？” 大长腿挤进姜梨的双腿之间，一手垫在姜梨脑后，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举国头顶，居高临下的，在姜梨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 姜梨移开了视线，嘟囔了两句：“没有。” 这怎么好承认？ “呵呵。” 男人低头，“可我想醉给你看。” 话音落下，吻上那莹润的红唇，碾转厮磨，舔舐啃咬，极尽爱抚，怜爱异常。 树后。 高大英俊的男人，怀里嵌着身姿玲珑的女人，远远看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姜梨被吻的意乱情迷，嘤咛一声，另一只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与男人舌尖共舞... 良久，她感觉腿有些软，往下滑落，被男人一把揽住，把着盈盈一握的纤腰，男人喉结滚动。 下一刻，又一轮的疾风骤雨攻来，姜梨一开始还不服输，后来就破罐子破摔了。 老男人，好会啊！ 第120章 觊觎男人者，挠 等两人在出现在人前的时候。 姜梨脸颊绯红，红唇微肿，狐狸眼里潋滟一片，衣服也有些凌乱。 而霍卿衍，后脖颈间的三道抓痕，明显无比，衬衫也皱皱巴巴的。 跟从另一边出来的姜桃夫妻俩对视一眼，双双移开视线。 他们大哥不笑话二哥。 下山回到小院，姜梨叫住霍卿衍：“你等等。” 霍卿衍疑惑看来。 姜梨跟兔子似的跑进屋，拿了自己的红色围巾，给霍卿衍围上，一本正经道：“我怕你冷。” 霍卿衍黑眸闪过笑意，“好。” 另一边的姜桃两人就坦然许多了，只是陆景浩默默拉高了衣领。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姜父和姜大哥还没醒。 没办法，姜母只能说：“你们带着孩子先回去，我们明天再回。” 死老头子，喝那么多！ 她倒是想让一家人都住下，但姜二婶家住不开。 “这时候回去，没公交车了。”姜二婶端了几碗红糖鸡蛋茶，分给姜梨几个，暖暖身子。 “以前不都是五点吗？”姜母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四点半。 “过年就上午一趟，下午没有车。”姜二婶解释道。 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看来只能住下了。 姜二叔家，是正宗的农家小院，正房三间，耳房两间，在就是一个偏厦，一个用来做饭的窝棚。 现下多了姜家这二十口子人，无论怎么挤都挤不开的。 还是姜老太太出来解了围：“老三家的有地方，老大家的，你带着桃儿和三妮儿两口子过去。” 娘仨没一个肯吃亏的，谅那姜武媳妇也闹不出幺蛾子来。 “成。”姜母一点都不带怕的，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但凡姜武媳妇敢在她面前扎刺，非得好好收拾她一番不成，给秀儿姐妹俩出出气。 姜母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女儿女婿过去了，到了姜三叔家，就一句借住。 三叔刚想叽歪，就看到了姜母身后人高马大的两个女婿，从心的闭麦了。 姜三嫂就更加不敢说什么了。 姜武是跟姜三叔如出一辙的怂包。 倒是黄翠英，也就是姜武媳妇，想不干，但看到身高腿长，面容英俊的两个男人，眼珠转了转，答应下来了。 而且还相当热情：“大娘说的哪里的话，咱都是亲戚，说什么借住不借住的外道话。” “来来来，快进来。”随后精准无比的绕开姜母三人，来到霍卿衍和陆景浩面前，“这是妹夫吧？外面多冷啊，三妮儿和桃儿也不知道心疼你们，屋里有火，来烤烤火。” 姜梨娘仨：... 都气笑了。 眼见着黄翠英的手就要拽上两个男人的胳膊，娘三个相似的眉眼同时一竖，眼刀子刷刷刷的。 霍卿衍和陆景浩避开不知所谓女人伸来的手，面对的就是三张笑脸。 两人：... 就，血脉相连在三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姜梨和姜桃姐妹俩，毫不客气的推开黄翠英：“不牢嫂子费心。” 黄翠英长得其实不错，就是长了一双狗狗眼，眼皮耷拉下来的时候，显得格外刻薄。 “三妮儿，不是嫂子数落你们，咱们女人家...啊！你干什么？” 话没说完，就被姜母薅住头发后退，“老娘给你脸了是吧？”她自己都舍不得说几句的闺女，能容得了别人教训？ 一看老娘都动手了，姜梨姐妹俩也不抻着了，对视一眼，上前帮助老娘，娘仨合力，把黄翠英收拾了一遍，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打完以后，姜梨还怪有礼貌的：“我们能进去了嘛？” 姜三叔一家麻溜的让开路，姜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最前面，路过姜三叔的时候，斜昵了他一眼。 姜三叔赶紧移开视线，屁都不敢放一个。 姜母哼了一声，“我们住哪？” 姜三叔推了推姜三婶，示意她带路。 得益于娘仨出色的战斗力，姜三叔一家也不敢糊弄他们，直接把东西两间正房让了出来，男人一间，女人一间。 本以为被教训了一通，黄翠英能老实下来，但等夜深人静之时。 西屋里的霍卿衍和陆景浩正准备睡了，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 霍卿衍瞬间惊醒，鹰隼般锐利的黑眸看过去，一个女人端着盆水进了门： “我给你们端了热水，洗洗脚吧。”是黄翠英。 大冬天的，她穿着汗衫短裤，头发松松挽起，端着盆热水，笑容满面的进来。 霍卿衍一脚踹醒陆景浩。 陆景浩一个惊醒：“谁，干什么？” 大禹村电灯还没普及，这会屋子里黑漆漆的，只隐约看见个人影走进来。 陆景浩：.... 午夜惊魂吗？ 而此时，霍卿衍动了，他一脚踢翻水盆，趁着黄翠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被子把人一裹，踹出了门外。 陆景浩：“高！” 这样一裹，也不怕说不清了。 霍卿衍拧了拧眉，黑眸扫视一圈，卸了条凳子腿，槛住门口，然后又躺了回去：“睡觉。” 陆景浩分给他半个被子，两个大男人凑活一宿得了。 第二天。 姜梨醒来，面对的就是黄翠英嫉恨的眼神。 有毛病！ 她翻了个白眼，敲了西屋的门：“醒了吗？” 下一秒，西屋的门应声而开，霍卿衍出现在她面前，“早。” “早。” 这时候，黄翠英又投来幽怨的目光。 回二婶家的路上，她才知道黄翠英早上那一番作态是为什么。 听完以后，姜母那是怒发冲冠，转身就往回走，姜桃和姜梨两人跟着。 觊觎她们男人者，死！ 没别的，就是恶心坏了。 她们到的时候，姜三叔一家刚吃早饭，姜母毫不客气的掀了桌子，拽着黄翠英就是一通九阴白骨爪。 姜梨和姜桃从旁辅助，她们也不说为什么，就闷头打。 呃~ 其实主要是为了给姜秀姐妹俩出气。 还有就是恶心，她一个当嫂子的，觊觎堂妹的男人，臭不要脸的。 在这乡下地头，不兴报公安，心气不顺掐一架就好了，实在不行掐两架。 入乡随俗，姜母娘三个狠狠的收拾了黄翠英一番，一出心中恶气。 然后，早饭就迟到了。 姜母就解释了一句睡过了，其他什么都没说。 说出来再坏了两个女婿的名声，不值当的。 吃完早饭，姜父他们的酒也醒了，就没多待，赶回市里了。 至此，年算是过完了。 姜梨一家六口也要回家属院了。 回去的时候，姜母给装的满满当当的，六个人都差点拿不下。 回到家里，简单打扫了一下屋子，霍卿衍坐到姜梨身边，“我后天就要回营区，明天想请杜政委他们吃个饭。” 男人清冽的气息包裹住她，姜梨有些脸红：“好啊，需要我张罗吗？” “麻烦了。” 第121章 请客吃饭 请战友吃饭。 严格来说，这是新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 这不是姜梨跟霍卿衍结婚第一天，霍卿衍就走了嘛，就耽搁了，这才推迟到现在。 说起来请客吃饭，就是请相熟的几个战友而已，没那么大张旗鼓。 为的就是把新婚妻子介绍给家属院里的人。 但霍卿衍跟姜梨不一样，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家属院里，姜梨可比霍卿衍熟多了。 不过她也没有反对就是了。 初四早晨。 再次从男人怀里睁开眼的姜梨，已经很淡定了：“早。” 说着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被子下面，撇了撇嘴，憋死他算了！ “早。”霍卿衍的声线，有着刚睡醒的慵懒，桃花眼似阖非阖，比之他白天的时候，多了些诱人的意味。 姜梨眼波在他脸上流转一圈，收回视线，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她一个正常的女人，每天有个极品男人躺在身边，却只能过和尚的生活。 有时候想想，都佩服自己的定力。 简单挽了下头发，出了卧室，盛楠四个还在睡，她到厨房看了看。 摊了几张鸡蛋饼，熬了一大锅小米粥，又热了几个包子，捞了些二婶给的咸菜，就是早饭了。 吃完了早饭，陆陆续续就有人上门了。 头一个就是秦婶子。 “婶儿，过年好啊。”姜梨笑道。 “过年好，过年好。”秦婶子递给她一个布包：“你要的东西。” “这么快就好了？不是说要一个月吗？”姜梨眼睛亮了。 洗了手展开来看一看，立马就被俘获了一颗心。 两件旗袍，正红色的那件，用银白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斜襟盘扣，扣子样式也被心灵手巧的做成了牡丹花的样式。 旗袍侧面开叉，但却不显艳俗，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民国时期骄傲妩媚的大小姐，张扬爱笑，风姿绰约。 杏色那件，更显温柔，是用浅蓝丝线，绣的朵朵牵牛花，生机盎然，杏色的是到脚踝的长旗袍，一眼看过去，温柔缱绻，像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满腹才华，通身书卷气息。 “婶儿，你这手艺也太棒了吧！” 姜梨只恨自己文化不够，夸不出更好听的话来。 她看着那两件旗袍，满目的喜欢。 就这，能有人抵挡的住？ 秦婶子被夸的有些骄傲：“这算什么，时间还是赶了一些，要是再给我些时间，能做的更好。” 这可是她看家的手艺，只不过前些年一直流行艰苦朴素，没机会用罢了。 姜梨看着那两件旗袍，心头涌上万般想法，只不过这不是个好时机，只能先按下不表。 她把两件旗袍放回屋：“婶儿，改明我在跟你好好聊聊。”她是没打算让秦婶子白干活的。 秦婶儿颔了颔首：“正事要紧。” 小霍要请客的事情，也没瞒着，她一大早过来，就是来帮忙的。 年刚过完，家里什么都不缺。 霍卿衍一共请了六个人，连带着他们的家属，差不多准备二十个人的饭菜就够了。 不过当兵的都能吃，要多准备一些。 姜梨把她偏厦种的菜全薅了，有油麦菜，韭菜，菠菜，还有香菜，蒜苗。 这些绿油油的菜，在冬天可是个新鲜的东西。 她和秦婶儿正准备着呢，杜嫂子和程嫂子联袂而来：“小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别客气。” 姜梨当然也不会客气。 “麻烦嫂子们把这些菜择一下。” 请客吃饭，事关男人的面子，姜梨自然不会在这方面掉链子。 她一边查看着厨房里的东西，一边在心里列菜谱。 正宴红烧肉是必备的，再烧两条鱼，有小孩子在，那就糖醋一条，红烧一条。 再炒一个鱼香肉丝，下饭神器。 蒜苗炒肉，菠菜和油麦菜，白菜心在加上香菜，。浇上辣椒油拌个凉菜。 算了算，已经六个菜了。 再给孩子们做一道蜜糖土豆泥。 她打算准备十个菜的，十全十美。 又炸了盘花生米，下酒必备。 小鸡炖蘑菇也来一个，最后一个是小葱拌豆腐。 齐活！ 六荤四素，二凉八热。 很可以了。 最后又煎了几个鸡蛋，烧了个萝卜丝汤。 姜梨忙着做饭的时候，客人陆陆续续的到了。 都是她认识的。 有程军长，杜政委，赵博嗣，余致远，袁江，最后一个是崔营长。 除了前三个，后三个是霍卿衍团里的三个营长，他们都是带着家眷一起来的。 这其中，只有崔营长带着自己的两儿一女过来的，剩下的就是杜政委的家杜书修了。 洪明月没来，说是医院有事。 其他人，就只有夫妻两个人。 程军长家是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剩下的那些人都是成家了还没娃。 人一多，堂屋里的气氛就热烈起来。 上菜之前，她每样菜都拨出来一点，让盛楠给秦婶子送过去，然后才： “上菜了！” 姜梨招呼一声，一道道菜被端了出来：“坐下吧，快吃啊，一会菜都凉了。” 她看向霍卿衍。 霍卿衍点点头，率先请程军长入座，其他人才跟着入座。 “霍~小姜这回是下血本了。”一看菜色，程军长都吃了一惊。 霍卿衍嘴角微勾，看了一眼姜梨。 “什么血本不血本的，就家里有啥做啥了，大家别嫌弃，不够我在给你们做。”姜梨落落大方的，摘下围裙，坐到霍卿衍身边。 说起场面话来滔滔不绝：“权当我感谢各位了，大家吃好喝好，别不好意思，就当自己家。” “玉梅，给孩子夹着吃，别客气。”姜梨招呼着，给崔营长家的孩子夹了块红烧肉。 冯玉梅是崔营长的媳妇，性格较为腼腆，只是对着姜梨笑笑。 “弟妹说的是，那咱们就不客气了。”杜政委也跟着附和。 程军长也动了筷。 饭桌上气氛这才热烈起来。 男人们在喝酒，女人们就聊一些家常的小事。 “小姜，你这冬天种菜的法子真不错。”杜嫂子夹了一筷子蒜苗：“冬天能吃上一把菜叶子，给肉都不换呢。” 程嫂子也比较青睐桌上的绿菜叶子：“怎么种的？回头也教教我。” 一个冬天，只吃白菜土豆萝卜，她是吃的够够的。 尤其是，北方的冬天比较长，算下来能有四个月呢。 姜梨也不藏私，把方法说了一遍：“就是注意保温，天好的时候拿出来晒晒太阳。” 没有什么难度。 袁江的媳妇是个小学老师，人温温柔柔的，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姜嫂子这个方法好，回头我就告诉我娘去，省的我娘整天念叨着老家。” 她姥姥家是南方的，天气偏暖，冬天也有别的蔬菜吃，跟北方截然不同。 冯玉梅也支起了耳朵听。 大家都不是蠢人，男人们关系好，她们自不会拖后腿。 相处起来很是融洽。 女人们吃饭快，吃完她们就下了桌，去沙发上聊天。 小孩子们去院子里玩，谁知这一玩就出事了。 第122章 小孩吵架 “哇哇哇~坏人！” “姐姐，我花花！” 平安的哭声响起，姜梨勃然变色，往院外跑去，冯玉梅也紧跟着。 出来一看。 她家的四个闺女，跟冯玉梅家的三个孩子割据两方，正对峙呢。 姜梨一眼就看到，冯玉梅家闺女头上戴着的，是她给平安买的发卡。 小丫头年纪小，但臭美，那发卡她宝贝的不行，整天都要戴着。 这会，到了冯玉梅闺女的头上，事情起因如何，一目了然。 不过为免冤枉孩子，她还是问了两句：“盛楠，怎么回事？” “她抢平安的发卡。”盛楠抱着哭成泪人的平安，怒目而视。 崔小蝶，冯玉梅家的小闺女，才六岁的年纪，听到盛楠这话，嘴硬道：“我就是借来看看，又不要她的。” 姜梨一听这话就冷了脸，看向冯玉梅。 有时候，孩子的家教，可以看出大人的人品，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冯玉梅嗫嚅两声：“姜嫂子，小蝶也不是故意的。” 意思是要轻飘飘揭过去了？ 看着平安哭的直抽抽的样子，姜梨怎么肯。 她刚想张嘴，白梦婕率先说话了：“你这话好笑了，不是故意的，平安头上的发卡能在你闺女头上？” “不是故意的抢平安一个小孩的？” 她可是看到，三圆头上也有发卡呢，怎么不敢抢三圆的？ 不就是看平安年纪小吗？ 姜梨也冷了脸：“把发卡还回来。” 今天这场合，她本来不想闹的，但是有人不识抬举，她也没必要给面子。 “还就还！”崔小蝶赌气，一把摘下发卡扔了出去：“还给你们。” “不就一个发卡吗，小气死了。” 说完跺跺脚跑了出去，她两个哥哥也瞪了一眼姜梨和盛楠四个，追她去了。 冯玉梅面色也不好看，怨念的看着她们：“我们家是没你家过得好，给不了女儿好的生活，可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们吧？” 不就是一个发卡，值得上纲上线的？ 这话听得程嫂子都皱眉：“冯玉梅同志，注意言辞！” 谁知这一说，冯玉梅竟连她也恨上了，“绾绾说的没错，你们就是看不起我们农村来的。” 撂下这一句话，她转身也走了。 剩下的几个人，袁江的媳妇，苗媛媛都忍不住皱眉：“我们什么时候看不起她了？” 农村来的怎么了？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农村的。 “算了算了。”杜嫂子打圆场：“她就是那个脾气。” 她上前捡起发卡，吹了吹，想要给平安戴上。 平安一扭头躲了过去：“脏脏！” “不脏的。”杜嫂子还以为她是怕发卡上有土，举起来给她看。 但平安就是不肯戴，一个劲的说：“脏脏！” 姜梨走上前去，抱过她，轻轻哄着：“脏脏咱就不要了，明天妈妈再去给你买。” 这丫头霸道又娇气，这是嫌发卡被崔小蝶戴过，脏了。 “嫂子，扔了吧。”她笑盈盈的说。 杜嫂子不敢置信：“扔了？” 好端端的就扔了？ “嗯，平安不喜欢就不要了。”姜梨一副女儿奴的样子：“改明再买新的就是了。” 杜嫂子不敢苟同，想要说些什么，被白梦婕拦住了：“就该这样，扔了也不给她，气死她们！” 她上前拍拍平安：“可怜见的，小脸都哭红了。” “嫂子，带孩子回去洗洗脸吧。” 姜梨点点头：“我先失陪了。” 她抱着孩子进了屋，霍卿衍率先皱了眉：“怎么回事？” 看了正热闹的饭桌，她笑了笑：“小孩吵架，一点小事。” 霍卿衍还想再问，姜梨已经颔了颔首，带着平安进屋了。 给小丫头洗了脸，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哭什么？以前欺负姐姐的霸道劲呢？” 小丫头眼睛湿漉漉的，还有点红，姜梨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抱起她放到被窝里：“睡吧，睡醒就有新发卡了。” 平安依恋的蹭蹭她的手臂：“妈妈，我是不是坏坏？” “胡说。”姜梨轻轻拍打着她：“我们家平安，是最善良可爱的小姑娘了。” 听得这话，平安笑弯了一双大眼睛，乖乖的闭上了眼。 哄睡了平安，姜梨的笑意才收敛下来。 苏绾绾？ 又是她？ 她出了屋子，程嫂子她们已经在沙发上了。 看到姜梨，白梦婕招招手：“嫂子，平安没事了吧？” “没事了，睡着了。”姜梨简单回答了两句。 她坐下来，听着白梦婕和苗媛媛小小声的吐槽冯玉梅。 她听了一耳朵，也大致了解冯玉梅这个人。 就是典型的我穷我有理，我弱你让着点我怎么了。 尤其是对上姜梨她们这些城里来的军嫂，又是自卑又是极度的自尊，整个人都矛盾极了。 杜嫂子显然也了解冯玉梅的性格，这会劝姜梨：“她啊，就是那样，没有坏心思的。” 姜梨：“呵呵~” 不敢苟同。 这也是姜梨有事更愿意找秦婶子的原因，她和杜嫂子，某些方面真的是挺合不来的。 程嫂子没说话，就是问姜梨“年后军工厂那边要招工，你想去嘛？” 军工厂每年都会放出一批名额给军属们，只是狼多肉少而已。 “我？”姜梨指了指自己：“我就算了。” 她现在这样挺好的，算是自有职业了。挣得也不少。 去了军工厂，得按时上下班，还得风雨无阻，想想就累挺，她吃不了这个苦。 上辈子社畜当够了，这辈子只想躺着等大风刮钱。 程嫂子就是问一嘴，姜梨不去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杜嫂子，想劝两嘴。 姜梨看她这样，赶紧转移了话题：“梦婕，你是不是快毕业了？” 其实杜嫂子人不错，热情善良，乐于助人，就是有时候管的太多了，可能是跟她男人是政委有关系吧。 “我考研了。”白梦婕笑着宣布：“还得在读两年。” 考了研，以后她的起点会更高，女人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野心。 “挺好的。”姜梨很赞成她的选择。 苗媛媛也羡慕，她当初也是没考上大学，才出来工作的。 今天这顿饭，忽略冯玉梅一家的小插曲的话，吃的还算圆满。 半下午就散了场，杜嫂子她们走之前，帮着姜梨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才走。 等所有人走后，姜梨才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霍卿衍喝醉了，多么好的机会。 可这货喝醉了竟然只是睡觉？ 一点趁人之危的机会都不给她呀，烦死了。 直到晚上，她换睡衣的时候，看到被收在柜子里的两件旗袍，心情才美丽了起来。 看着昏黄灯光，美的朦胧的衣服，她按耐不住，拿起正红色那件... 第123章 绝美旗袍 霍卿衍睁眼时。 看到的就是雪白细腻的背，乌黑的发，极致的白与黑，形成强烈的对比。 黑眸里闪过炽热的欲色，喉结上下滚动着。 下一秒，欲色加深，他看着女人缓缓褪下衣衫，理智告诉他，要闭眼。 但，呼吸却急促起来... 姜梨正沉浸在旗袍的美丽中，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已经醒了，她摩挲了两下旗袍，穿上了它。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段玲珑，纤秾合度，正红色的旗袍，穿在身上，显得她肌肤胜雪。 果真很美。 就是可惜，她是直发，要是换成卷发，就更适合这件旗袍了。 她转身，正想把旗袍换下来，就撞入了一双盛满欲色的黑眸里。 “吓~” 他什么时候醒来的？ 霍卿衍看着她，因为受到了惊吓，微微带笑的狐狸眼瞪的溜圆，粉唇微张，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逐渐染上了一抹粉色。 “你什么时候醒的？” 男人眸子里的热度似乎能灼伤她。 “你醒来怎么不出声？”姜梨又问，声音似娇似嗔，一点都不像生气的样子。 霍卿衍低低的笑了，笑声磁性悦耳，撩拨心弦：“很漂亮。” 姜梨脸上红霞愈烈，抬起脸，直直的对上男人的黑眸：“还有呢？” 就一句话就想打发她？ “很适合你。”大红色的旗袍，完美的展现出女人的身姿，在昏黄的灯光下，美的好似惑人心神的妖精一般，一嗔一笑都刺激着男人的眼球。 他眼里的欲色，明明白白的展露在姜梨眼前。 锋锐的黑眸，凌乱的碎发，半躺在露出半片胸膛的男人，只欣赏着女人的美，完全不觉，他在别人眼里，也是一道风景。 姜梨似被蛊惑般，走了过去，抚上男人的眉眼，霍卿衍抬眸看她， 两人目光交缠，姜梨勾唇笑了笑，低头，红唇印上男人的薄唇。 清冽带点酒香的气息，一下子包裹了她。 霍卿衍的黑眸有一刹那的凝滞，下一秒，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女人的脑袋，往下压，加深了这个吻。 吻到动情处，姜梨不自觉嘤咛出声，感觉到身上游走的大手，哑声提醒：“别弄坏了我的衣服。” · 第二天。 姜梨醒来的时候，身上感觉被车碾过一般，动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醒了？” 抬眸看去，霍卿衍一身常服，端着碗粥冲她勾了勾唇：“要吃点东西吗？” 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看着这人面兽心的男人，姜梨很想有骨气，但肚子却出卖了她。 果然，长着禁欲脸的男人最混蛋了！ 喝完了一整碗的粥，她才想起来：“我衣服。” “没坏。”男人拿给她看。 姜梨松了一口气，万幸，没有成为日抛的。 等等，他不是说今天就要回营区了嘛？ 像是看透了姜梨心里的想法，霍卿衍道：“已经中午了。” 好嘛，她就说怎么这么饿呢？ “平安她们呢？” “在秦婶儿家。” 一问一答间，姜梨坐了起来，草草穿上了衣服，下了地，脚踩地面的一瞬间，腿软踉跄了一下，霍卿衍扶助她：“要什么？我帮你拿？” 细听，男人的嗓音里还有一丝歉意。 是他过分了。 姜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厕、所！”怎么滴，他还能替自己上？ 谁知，男人竟说：“我给你拿桶。” 这个就不必了吧！ 姜梨无声的拒绝，男人也无声的坚持。 最后，姜梨还是败下阵来：“尽快。” 要不是要解决三急，她可能还在睡。 霍卿衍唇角掀起，大步走了。 从那天以后，姜梨好像解锁了霍卿衍的另一个人格。 白天的他严肃禁欲，晚上的他又野又欲。 姜梨有时候都后悔打开他的这种开关。 好在，霍卿衍马上就要拉练去了，她也能休息几天。 这天早晨，霍卿衍起床后，看着拥着被子还在睡的姜梨，黑眸里的宠溺一闪而过。 他站在床边，弯腰吻了吻姜梨：“等我回来。” 姜梨迷迷糊糊的胡乱亲了几口，叮嘱道：“注意安全。” 又给她盖了盖被子，男人才大步离去。 等姜梨清醒的时候，霍卿衍已经走了好久了。 她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出了卧室，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盛楠和文景去上学了，三圆和平安在秦婶子家完。 想到秦婶子，姜梨又想到柜子里的两件旗袍。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是时候跟秦婶子聊一聊了。 还有那两件旗袍的手工费，姜梨还没给呢。 她也不是故意忘的，实在是这段时间，被某个老男人占据了全部心神，久而久之就给忘了。 她拿了五十块钱敲响了秦婶子家的门。 “是小姜啊。”秦婶子坐在廊檐下，笑眯眯的看过来。 “婶儿，心情这么好？”姜梨也拎了个马扎坐过去。 把五十块钱递给去：“婶儿，给你的，旗袍的手工费。” 这在八四年，算是极高的价格了。 “你这是干什么？”秦婶儿责怪道：“你这是不想跟老婆子我处了？” 不就帮忙做两件衣服吗，小姜帮她的还少了？ “哪的话？”姜梨强硬的塞给她：“你得收下钱，我才能张嘴啊。” 秦婶儿推据的动作一顿。 马上，姜梨就给她解答了疑惑：“婶儿，我想呢，开个裁缝铺，您手艺不错，来给我当师傅呗？” “裁缝铺？” “嗯啊。”姜梨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筋骨：“就您的手艺，开裁缝铺还不财源滚滚？” 无论是谁，被夸总是高兴的。 可秦婶儿也有别的顾虑：“我行吗？”她还有孙子要照顾呢。 “行啊，当然行了！”姜梨给与她肯定的答复。 也知道她的顾虑，一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到时候您跟着小天一块住在市里，生活也方便。” 敲定好了秦婶子，她就去市里找房子，能买的话就买下来，买不了就先租。 “可、”秦婶子很心动，她是真的喜欢针线活，绣东西。 不然给平安补的衣服，也不会费心思绣花了。 既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能赚钱，她自然是心动的，只是：“我老了。” 眼睛都花了，干不了多少活的。 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姜梨很淡定：“咱这裁缝铺，你可是大师傅，除非大客户，不然谁值得你出手啊？” “到时候，您没事就指点指点徒弟，还有工资拿，岂不是美滋滋？” 开裁缝铺的成本不低，姜梨当然不会只打算卖旗袍，旗袍她是打算走高端路线的，买的人不会太多。 其他时间，还承接一些别的业务，其实不开店也可以，但有个店面，比较方便一些，也更能取得客人的信任。 毕竟，她们住在军属大院，外人想要进出总归不是那么方便的。 第124章 林母 接下来，为了让秦婶子放心，姜梨又大致描述了一下裁缝店的运营模式。 总的来说就是，高端定制也做，低端补衣服也不能放过。 既然要开店，就没有放过生意的道理。 秦婶子越听越心动，不过还是说：“我得问问小天。” “没问题。”姜梨知道孙子是秦婶的命，也不说什么，只说：“您要是决定了，尽快给我个答复。” 然后就回了家。 秦婶儿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以至于忘了把五十块钱还给姜梨，等她再想起来的时候，姜梨已经不在家了。 而姜梨，则是拿着那件杏色旗袍找上了林惠玉。 林惠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姜梨到的时候，她依旧躺在沙发上：“好久不见啊~” 没良心的，这么久也不说来看看她？ 这怨气，隔老远姜梨就听出来了，她忙赔笑：“我这不是，来赔罪了吗。” 说着她拿出那件杏色旗袍：“你看看，喜欢吗？” 杏色温柔，穿在林惠玉身上，更合适。 果然不愧是姜梨的狐朋狗友，看到旗袍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你哪认识的老师傅？” 做旗袍的水平，比她奶奶压箱底的那些也不差什么了。 “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林惠玉凤眼一斜：“你说呢？” 这人巴巴的送来，不就拿捏住了她的心思？ “真好。”她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等我生完正好能穿。” 她预产期在五月，正是穿旗袍的好时候呢。 “我说给你了嘛？”姜梨抽回旗袍，双手环胸的睨她。 林惠玉挺着大肚子站起来，跟她对峙：“有事直说。” 不给她还拿过来给她看？一看就是有事求她。 姜梨瞬间笑开了花，把旗袍还给她：“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我想开个裁缝店，你帮我宣传宣传呗。” 这可是厂长家的闺女，高端市场就指望她打开了。 “怎么想起开裁缝店了？你家霍团的工资不够你花？” 不能吧，团长的工资一百大几呢。 还是说，她这姐妹花钱本领又提升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姜梨瞪了回去：“我不是想着，自己挣钱花起来痛快吗。” 她可不想用自己的未来考验男人的良心。 女人啊，还是得自己能挣钱，才能不惧任何变故。 “倒也是。”林惠玉很认同她这个想法，然后一口答应：“没问题。” 不就是帮着宣传一下吗，这个简单。 “好姐妹。” “先别给我戴高帽。”林惠玉站累了，又坐了回去：“你再让大师出手，给我妈做一件。” 紧接着她说：“我妈是妇联的副主任，喜欢办舞会。” 点到为止，姜梨秒懂。 “妥妥的。” “我是不是抽时间见见阿姨？”这样她才能知道阿姨适合什么款式。 “过几天我回家，你跟我一块吧。”林惠玉说着：“路上还能照顾我点。” 姜梨：.... 想到上一次的社死经历，她是想拒绝的。 可：“没问题。” 反正又不能真揍她，挨几个白眼又不会掉块肉。 不过，到了跟林惠玉去市里的那天，姜梨还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甚至，她还拿了个瓮。 林惠玉看到以后，眼神变得一言难尽。 姜梨理直气壮道：“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再来一次她真怕人家揍她。 林惠玉傲娇的哼了一声：“我孕吐过去了。” “万一呢。”姜梨表示，多做点准备也好。 林惠玉磨了磨牙：“随你。” 公交车来了，姜梨和林惠玉险险抢到最后两个座。 随着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气味越来越杂，林惠玉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姜梨贴心的掏出她的瓮：“吐吧。” 林惠玉：“yue~” 到林惠玉家的时候，姜梨把那个瓮，郑重其事的送给了她：“以后，记得带。” 林惠玉白了她一眼：“我这辈子就生这一个，还是留给你吧。” 她这次是回娘家来待产的。 亲妈和婆婆都有工作，请假过去照顾她也不现实，她又不想找不认识的人来照顾，就干脆回市里生。 娘家有熟悉的保姆，她也不用操心了。 “不，还是你留着吧。”姜梨塞给她。 她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怎么也得等个三四年，还需要考察一下霍卿衍再说。 对她来说，离婚很容易，但是有了孩子离婚就难了。 林惠玉也没跟她争执，直接进入正题：“我妈一会就回来，你等会，花姐，倒水。” 姜梨老老实实坐下来喝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厂长的家。 不是很大，就三室一厅，大约九十多平的样子。 等了没一会，林母就回来了，看到林惠玉，先是不赞同的皱了眉：“不都说了让你爸接你去，你自己回来出事怎么办？” “我这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吗。”林惠玉顶了一句。 “还有谁说我是自己回来的，这旁边还有个人你看不见那？” 林母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姜梨。 姜梨站起来礼貌的微笑：“阿姨您好，我叫姜梨，跟惠玉一个家属院的。” 谁知林母来了一句：“我知道你。” 嗯？ 林母笑而不语，那个跟她闺女臭味相投的败家姑娘。 “妈。姜梨有事找你帮忙。”林惠玉不耐烦看两人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姜梨也飞快的调整话术：“是这样的，阿姨..........” “....所以就想给您做见旗袍，麻烦您帮我们宣传宣传。” 林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肤色白皙，左手腕上一只手表，一只金镯，她是短发，穿着打扮也很朴素。 但能生出林惠玉这样的没人，容貌定也是不俗的。 最主要的是，她通身的气质，绝对能撑得起旗袍来。 “嗨，我还寻思什么事呢，这事啊，好办。”林母一口答应下来：“正好开春了我准备举办一场舞会，小姜也是有空，也来凑凑热闹。” 小姑娘长得好看，光看着就赏心悦目的很，一点小小的请求，对她来说小事一桩，更何况还送给她一条旗袍呢。 “好啊。”姜梨也答应下来。 她给林母量了一下尺寸，就告辞了，然后又去裁缝店里选了一匹墨绿色印有竹叶的丝绒面料，厚重又不会太老气，颜色很适合林母。 把布料暂时放到姜家，她接了几个化妆的单子，把买布料的钱挣了回来，才回了家属院。 刚走到家门口，她就看到隔壁，原先张参谋家，有人在进进出出的。 她多瞅了两眼，抱着布料去了秦婶儿家：“婶儿，咱院里是要来新人了？” “小霍没跟你说？”秦婶子接过尺寸和布料，手下比划了两下，又细细摸了摸布料：“这个绣不了花。” “不用绣花，就只做旗袍就行，长袖到脚踝的。”姜梨说道。 秦婶子点点头，把布料和尺寸收起来，才说：“是小霍的副手。” 副团啊。 姜梨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这个得多长时间做好？” “两天。” “成。”来得及。 新来的邻居，第二天就到了家属院... 第125章 隔壁新邻居 邻居到了的事情，姜梨还是晚上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是姜嫂子吧？” 姜梨刷的刹住自行车，疑惑望去：“你是？隔壁新搬来的？” 叫住她的是一个带点苦相的女人，这会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张嘴就是：“姜嫂子，俺家刚搬过来，啥东西都没有，你能..？” 话没说全，只是期盼的看着姜梨。 “行啊，你随我进来吧。”姜梨很好说话的样子，把人带进了屋：“你借什么？” “借点粮食。”女人小心的觑着姜梨的面色。 姜梨顿了一下，还是借给了她五斤粗粮，只不过，隔壁邻居显然不满足于此。 接了粮食还不走，“姜嫂子，有细粮吗？俺婆婆牙口不好。” 得寸进尺了还？ “那倒是不巧了，我家的细粮刚吃完，帮不到你了。”姜梨一脸假笑。 当她是冤大头吗？ 不过她还是热情给人指了路：“出了家属院往西走，有个吴家村，里面有个供销社，那里面有细粮卖的。” 这个供销社开的，就是为了服务家属院还有周边的村子，离得也不远，细粮什么的也卖一点。 主要就是家属院不方便进进出出太杂的人，就把地址选在了吴家村。 隔壁邻居还是那副感激期盼的表情：“谢谢姜嫂子，俺知道了。”就这么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姜梨皱了皱眉。 她思考着今天找到的几个房子。 说实话，都不太行，要不就是太偏僻，要不就是太破，有的太小。 看来，还得接着找。 “妈妈~”平安小炮弹冲到姜梨怀里，给她砸了个踉跄，一把抱起小丫头，掂了掂：“又重了？嗯？” “才米有！”小丫头嘴巴一嘟“米有胖！” 这小臭丫头，小小一个，最是爱美，一听说自己胖了，立马翻脸，谁都不好使。 姜梨戳戳她肉嘟嘟的脸蛋：“好好好，米有胖。” 随后又看向进来的三圆：“今天和小天哥哥学什么了？” 三圆哒哒哒的跑过来：“学了悯农。” “那背给妈妈听听好不好？” 霍卿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温馨的一幕，唇角勾起，走到姜梨面前，温声问道：“想吃什么？” 他做饭虽然不似姜梨那么好吃，可也还不错的。 姜梨每天的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想说不要那么辛苦，可他能看出来，她很喜欢这样的忙碌。 就只能替她做好后勤工作，让她不要再为家里的事情费心。 姜梨含笑看了他一眼：“都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男人想要表现，千万不要拒绝。 要不一旦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们就会习以为常，甚至理所当然的默认，这都是你该做的。 家是需要两个人共同付出的，哪怕做饭洗碗这些小事，也不要把男人拒绝在外。 霍卿衍嘴唇轻抿，显然被这句话说的心情大好，又不想被人看出来。 系上碎花围裙，淘米洗菜，动作流畅。 “卿衍。”姜梨叫了一声，就看到霍卿衍望过来，黑眸有片刻的凝滞，然后‘嗯’了一声。 只是这一次，嘴角再也抿不住了。 这还是姜梨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自己的名字，在她嘴里叫出来格外的好听。 “隔壁新搬来了邻居，你知道吗？”姜梨放下平安，过去给他打下手。 “知道，是我们团的副团长。”霍卿衍回答道。 驻扎在江市郊外的这支军队是一个军，最高领导就是军长。 军长两个副军长，还有一个参谋长，四人是这支军队里的灵魂。 再往下，是三个团，每个团里三个营，营下面还有连，再往下，零零散散好几千名战士。 霍卿衍所在的团，被外界称为512团，之前因为边境动荡，512.513团被临时抽调，上了战场。 折了好多人进去，这会边境形势大好，团里的缺了的人也该补上来了。 “人好相处吗？”姜梨问道。 毕竟以后跟他们家是邻居，要是碰上个难缠，她也早做准备。 “陈副团是个很正直的人。”霍卿衍说道：“至于他家里，我不了解。” “要是她们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霍卿衍认真的说。 姜梨看了他一眼：“跟你说能怎么着？你还能揍人家不成？” “我可以找她男人切磋。”霍卿衍一脸正气的说着切磋两个字。 身为副团，要是连家事都处理不好，他这个团长，有教导之责。 姜梨嗔了他一眼：“我们女人家的事，我能处理好。” 她就是怕，到时候跟隔壁闹矛盾，让霍卿衍难做。 陈副团是霍卿衍的副手，也是搭档，以后要一起工作的，要是因为家里的矛盾心生嫌隙，那就划不来了。 毕竟，团与团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霍卿衍被那一眼看的心里心神荡漾，眸子炽热：“好，要是处理不好再叫我。” 晚上，吃过饭后。、 霍卿衍主动揽过姜梨，大手在她身上点着火。 他的手粗糙，关节处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子，划过女人娇嫩的皮肤，引起阵阵战栗。 姜梨狐狸眼里含着妩媚，吻了吻他的喉结。 两人正是情至浓时，这种身心舒畅的事情，她也是很享受的。 尤其是男人腰好，身材棒，只看着，就是一种纯然的享受。 两人耳鬓厮磨，四肢交缠，屋子里很快响起令人脸红的声音.. 结束后，姜梨餍足的趴在男人胸膛上，微微的喘着气，没一会，就又感觉到了什么... 直到月上中天，男人才神清气爽的抱着姜梨出来洗漱。 再躺回床上时，姜梨几乎是秒睡过去。 而霍卿衍，怜爱的理了理她的发丝，把人抱在怀里，也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姜梨一直早出晚归的，让隔壁想要找她，一直找不到人。 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姜梨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合心意的房子。 是一间门市，离锦鱼饭店不远，地段也算的上繁华。 最重要的是，门市后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就十平左右的样子，院子后面还有两间屋子，可以当做秦婶祖孙俩的住处。 遇到合心意的房子不容易，带秦婶子来看过以后，姜梨就租了下来。 她也有想过要买，但是人家房主不卖，只愿意往外出租，她只能租了。 定下来以后，姜梨又通过方芸的介绍，到纺织厂买了十台二手的缝纫机。 摆放到了店里。 还买了一些布料，她要的不多，纺织厂一开始不打算卖来着。 还是姜梨死缠烂打，人家才卖给她一些。 纺织厂是江市数一数二的厂子，人家看不上姜梨的小打小闹也正常。 这一次要不是看方芸的面子，还有姜梨的身份，人家说什么也不会卖的。 不过姜梨也不气馁，万事开头难。 主要的就是，纺织厂的布料便宜，不过绸缎什么的，就不能在纺织厂买了，主要也是没有。 她只能去一些老牌子的裁缝店买，贵的直令人咂舌。 布料齐了，缝纫机也到位了，姜梨又定做了个牌匾，为了吸人眼球，她牌匾定做的很大。 上面写着五个大字‘有家裁缝铺’ 下面一行小字，写着主营业务：定做旗袍、衣服，制衣补衣，代缝扣子，打补丁。 总而言之一句话，任何针线活都能做。 裁缝店现在万事大吉，就差开业招人了。 不过这个不急，开春了，她接到了林母的邀请，她的宣传机会来了.. 第126章 舞会上数不尽的邀约 林母举办的舞会，可不局限于玻璃厂这一家厂子。 她人脉广，联合了江市好几个大型工厂，举办了一个大型舞会。 所有单身的男女青年都可以参加，目的就是为了联谊，解决厂里单身青年的个人问题。 除此之外，其他单位的想要参加，也是可以的。 大型舞会就这点好，不局限单位，只要你有心，那就来。 舞会的地方定在玻璃厂的大礼堂。 姜梨一个已婚少妇，是发起人林母亲自邀请的，自然不胜荣幸。 也对这个舞会，相当重视。 舞会开始前，她还去美云理发店，烫了一下头发。 到了舞会开始那天，她穿上正红色那件旗袍，外面穿了件风衣，遮挡住里面的衣服。 脚上穿了一双杏色细高跟，一头大波浪卷发，给自己化了个港风妆容，就这么袅袅娜娜的来到了大礼堂。 此时的大礼堂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男女同志都精心打扮过得，穿梭在礼堂里，时不时的谈笑两句。 突闻，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人群一静，大家不由自主的看向礼堂门口。 姜梨就这么噙着笑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礼堂里的，无论男人们还是女人们，全都眼前一亮。 美人常有，但气质美人却很难得，尤其是姜梨这种能把通身的优点发挥到极致的美人。 她艳而不俗，妖而不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林母，呼吸也有片刻的凝滞，她知道闺女这个朋友好看，但没想到认真打扮起来，能这么、这么艳光逼人。 她这么一来，把场上所有的女孩子都比下去了，可怎生是好？ 就在这时候，只见美人微微一笑，脱下外面的风衣，露出里面那件正红色的旗袍，包裹着的玲珑身姿。 人群里，传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如果说，穿着风衣的姜梨，人们惊叹于她的美貌，惊叹于她的气场。 那么脱掉风衣的她，就像是一个妖精，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惑人的风情。 娉聘婷婷间，人们的视线不自觉的随着她移动，直到她落座，场上的大家伙，才好似松了一口气般。 这时，林母身旁的几个好友，杵了杵她：“你这是哪找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场上男同志的眼光都被引走了，我们还怎么办舞会？” 她们办这场舞会，可是相亲性质的，现在有了这么出众的一个人物，那些男同志不都奔着她去了，别的女同志还有市场吗？ 林母一身墨绿旗袍，姿态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人家漂亮还有罪了？” 就这么漂亮的姑娘，她看着心情就好，怪不得闺女跟她能是朋友。 可惜，怎么就结婚了？ 不同于她们。 场上的男同志们，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邀请如厮美人跳支舞，好近距离了解一下。 不过狼多肉少，大家谁也不服谁，眼神厮杀了好几个回合，却被一个女同志抢了先。 而场上的女同志们，想的就简单了，她们只想知道，姜梨的头发在哪做的，衣服在哪买的，妆容是怎么画的。 “你好。” 姜梨抬眸，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对着她伸出手，盈盈而笑。 她勾唇一下，伸出手：“你好。” 摸到柔弱无骨的小手，阮月季不由得心神荡漾，不过想到正事，她马上回过神来：“我叫阮月季。” “姜梨。” 阮月季心神再次荡漾，美人的声音也好好听。 互相道过名字，她坐到姜梨身边，东拉西扯了好半晌，才进入正题：“姜梨姐姐，你这旗袍是在哪里买的？” 这旗袍比她见过的要精致许多，她家里条件还可以，也见过祖辈们珍藏的旗袍，跟姜梨这一件，像极了。 不过那些都是祖辈们的宝贝，她平时动一下就容易挨骂的，更遑论穿到身上了。 就如同她奶奶所说，绸缎易得，旗袍也好寻，难得的是老裁缝。 经她们的手做出来的旗袍，天然的带着一种韵味，那是时光的沉淀，那是有足够阅历才能带出来的一种历史的厚重。 旗袍是最能展现女性之美的一种服装，无论是什么风格的美人，总能找到跟她适配的旗袍。 阮月季自诩从小见过不少的好东西，但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像姜梨身上的这件旗袍这么吸引她。 几乎到了要痴迷的情况。 她要得到它！ 不，她要认识这位大师。 “是在一家裁缝铺做的。”姜梨回道。 她本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扫了一眼偷听的女同志们，她说了有家裁缝铺的具体位置：“那家裁缝铺还没开业，里面的老师傅要过一段才能到。” 女同志们全都认真的记下了这个位置，想着等到裁缝铺开业，她们一定要去也定做一件旗袍。 无他，太美了！ 美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女同志们就散开了，只剩下阮月季，依旧缠着姜梨，问她的妆容发型，还有风衣高跟鞋的出处。 姜梨也不吝啬，一一都告诉了她。 直到，被一道男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同志，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一双手，放在姜梨面前，阮月季了解的笑笑，识趣的离开了。 而姜梨，抬眸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抱歉，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 “抱歉。” 第一个男人铩羽而归。 紧跟着第二个男人来到姜梨面前：“姑娘，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 姜梨依旧是礼貌的拒绝。 直到第三个，第四个，她全都给拒绝了。 她来这又不是找男人的，是来宣传裁缝铺的，跳什么舞？ 要不是怕林母难做，她就直接说自己已婚了。 她现在是事业脑，男人别来沾边。 林母和几个好友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姑娘够傲的，一个都没入她眼的？” 林母看了眼说话那人，沉声道：“这就算傲了？”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矜持一些再正常不过了，这人在这说什么酸话，不就是看自己儿子被拒绝了？ 被怼的那人撇撇嘴，又说：“这么招摇的姑娘，也不知道谁敢娶回去家去？” 不得天天担心头上的帽子。 林母都气笑了，“反正你家没这个担心。” 她就烦一些八婆，明明同为女人，却一个劲的贬低造谣女人，不知道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好了，都少说两句。”另一个人出来打圆场：“湘君，你身上这件旗袍，是新做的吧？真好看。” 可别再吵起来，让别的厂子里看笑话。 “就是新做的，我闺女给我推荐的裁缝店，师傅手艺特别好，改天我得多做几件去，这么好的手艺，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涨价了。” 林母是妇联的，那张嘴可不是一般的能说。 听她这么说，有几个人也很意动，追求美好是人的本能。 “哪个裁缝铺？改天我们也去看看？” 林母就说了裁缝铺的地址。 “诶，你们看，又一个男同志去找那小姑娘了，还是个军人，你们说这次小姑娘能答应吗？” 几个人都看了过去。 与此同时，场上的许多人都暗搓搓的关注着这边，想看看到底谁能拿下这朵高冷之花。 “同志，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姜梨眉头蹙起：“抱歉，我不会跳舞。” “我教你。” 第127章 男人吃醋 姜梨不耐抬头，下一秒，惊喜的瞪大眼睛：“你怎么来了？” 霍卿衍弯腰，伸出一只手：“同志，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黑眸带笑，注视着满脸不耐的女人。 姜梨笑颜如花，无骨小手放到她的大掌里：“好啊。” 施施然起身，跟男人手牵手走进舞池。 场上关注着这边的男同志：好气！ 舞会发起人们：原来这小姑娘喜欢军人！ 只有林母，满脸原来如此的笑意。 姜梨和霍卿衍，两人面对面，踩着音乐的鼓点，舞动起来。 男同志们：更气了！ 原来不是不会跳舞，只是跟他们不会！ 舞池里，女人笑靥甜美，男人面色柔和，一个高大，一个娇俏，两人之间相得益彰。 霍卿衍察觉到周围不善的目光，他微微俯身，在女人耳边道：“我好像犯了众怒。” 媳妇儿太勾人，别的狼也觊觎。 姜梨挠了挠他的手心：“你不行？” 霍卿衍钢筋般的手臂用力，把女人带向自己，胸腔相贴，黑眸里闪着危险的光：“你不是试过吗？” 他几乎是半提着姜梨，带着她在舞池里动作，军装威严，面色冷肃，扫视一圈，投注到他身上的视线立马少了许多。 男人心里满意了，他的人，谁都不能觊觎。 姜梨贴在他脖颈间，呵气如兰：“我们走吗？” 她又不傻，能感觉不到众多视线？ 而且霍卿衍的工作特殊，不适合这么张扬，要是被人告一状就不好了。 “你的事办完了嘛？”霍卿衍问道。 “完了。” 裁缝铺已经宣传出去了，旗袍的美相信大家也都见识过了，她今天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那就走。” 两人相视一笑，退出舞池，拿上风衣，翩然离去。 场上的众多男同志们：可恶！ 心机鬼！ 得到美人头舞就算了，还要霸占整个人！ 林母几个，看到两人就这么离开，有些惊奇：“这就成了？” “管他们呢。”林母心知肚明：“人家看对眼咱的目的不也达到了嘛？” 倒也是。 众人没在纠结这个话题，更多的看向场上其他的年轻人。 姜梨走后，舞会才得以正常进行。 另一边。 出了大礼堂，霍卿衍就给姜梨披上了风衣，在姜梨调侃的视线下，面不改色的说了一个字：“冷。” “你是不是醋了？”姜梨出其不意的问道。 霍卿衍面不改色，耳根却在姜梨的视线下逐渐染上粉色。 趁着男人给她扣风衣扣子的当，姜梨突然踮脚，在男人薄唇上啄了一下：“就是醋了，真可爱。” 男人眸光炙热，目光在他丰润唇瓣上扫过，没说话，只是系扣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系扣子。 系好扣子，他握住女人的小手：“回吧。” “好啊。” 霍卿衍是骑自行车来的，姜梨侧坐在后面，搂着他的腰，时不时的摸两下。 过了一会，她一本正经道：“我手有点冷。” 然后光明正大的插进男人的衬衫扣缝里，摩挲着腹肌。 男人紧实的肌肉绷起，有点硬，她捏了捏，撒娇：“你放松点，太硬了。” 霍卿衍握着车把的手用力，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不至于失态。 “你、”嗓音喑哑。 姜梨却不听：“快走啊，愣着干什么？” 这男人在外人面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禁欲的样子特别招人。 她就喜欢他被自己撩拨的失态的样子，为自己情动的样子，特别喜欢。 霍卿衍一路紧绷着回了家属院，停下自行车，一把拉出姜梨的手，“到了。” 被拉出来前，姜梨笑嘻嘻的，在某个地方弹了一下：“好快哦~人家还没摸够呢。” 霍卿衍的眼睛变得更加漆黑，弯腰打横抱起某人，大步进了屋。 把人放到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然后又把自己亲手系上的扣子，一个一个的解开。 极致的红，与极致的白交织，女人一直是笑着的，青葱玉指，划过男人的小腹，停留在某处。 望进了蕴满风暴的黑眸里，“我饿了。” 黑眸里酝酿的风暴霎时一静，如云消雾散，散了个干净，他低头，薄唇狠狠地印上女人的红唇：“给我等着。” 然后落荒而逃。 姜梨咯咯咯的笑。 这男人，太好逗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撩冰山呢，看冰山为自己融化，真的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 这会的她，突然就觉得小奶狗不香了。 让一个冰山，只对自己奶，是她的新crush！ 另一边，霍卿衍足足灌了一大瓢凉水，才把被某个女人惹起来的火浇灭下去。 想到某个妖精说自己饿了，他无奈的笑笑，拿上钱票去外面打饭。 在路上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他只是看了那女人一眼，她就吓得转身逃了。， 霍卿衍蹙了下眉，没放在心上，径直去打饭了。 另一边。 苏绾绾跑到很远，才捂着胸口停了下来，想到那个可怕男人不含情绪的目光，心下狂跳。 不过想到姜梨，又幸灾乐祸起来。 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任姜梨百般手段，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从此以后，她可以放心了。 想到以后，军长夫人，首富的母亲，这些名头都是她的，她就忍不住畅快大笑。 这辈子，姜梨注定被她踩在脚下！ 至于霍卿衍，那个团长！ 切！ 不过是个疯子。 想到上一世，姜梨死后，那个疯子的做法，她就胆寒。 嫁给一个疯子，姜梨以后有的受了。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了，她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好到让所有人都仰望她，羡慕她，如上辈子的姜梨那样！ 回到家里，莫老娘看到她，脸上也带出来一些笑容：“绾绾回来了？想吃什么？” 莫文宇三个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叫娘，婆婆讨好的笑脸，都让她心情舒畅。 对吗，这才是她苏绾绾该有的人生！ 她笑的猖狂，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这些，是咱们家这个月的生活费，娘，你也多买点好的，给小宇三个补补，别抠抠搜搜的。” 高高在上的说教，莫老娘却没有丝毫意见，接过钱，“你放心，我明儿就去买肉，给你们炖肉吃。” 晚上，莫向成回来，对她也是百依百顺的，这一切，都让苏绾绾信心膨胀。 姜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听说姜梨开了个裁缝店，她还嗤笑了一声，给人缝衣服能赚几个钱，小家子气！ 姜梨并不知道苏绾绾所想，她这会正在忙裁缝店招人的事情呢。 她找上了程嫂子。 第128章 姜梨是个好同志 “你是说，想招几个军嫂干活？”程嫂子吃惊地看向姜梨。 姜梨想了想说：“不是军嫂，是烈士遗孀。” 之前出任务牺牲的军人们，有好几个都选择留下，只是现在很多厂子里名额都满了，军队想要塞人进去也没那么容易。 也就导致，还有好几个遗孀，至今还没有工作。 “我是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我也不是白给他们钱，得要她们做活才能给钱。” 姜梨解释道，她也不是单纯的发善心，也经过考虑的。 一来她这样做，能给这些女人们提供一个岗位，让她们能活下去。 二来，就是为了霍卿衍了，她是霍卿衍的妻子，这样做，等于在给霍卿衍提高威望。 “还有就是，我毕竟是做生意，要是做的不好，或者偷奸耍滑的，我也不会忍气吞声的。”姜梨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嫂子，你在家属院里人脉比较广，麻烦你帮我选几个人，要比较困难的，还要针线活不错的。” 此时，程嫂子看姜梨的眼神已经全变了，她说：“小姜，你很好。” 跟刚嫁进来时，完全判若两人。 “招人这个事，包在我身上，我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她拍胸脯保证道。 身为副军长的妻子，一些事情，她比任何人了解的都要明白，看的都要透彻。 随着个体户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一些大型工厂的订单在逐渐减少。 虽然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来，但长此以往，绝对会有一波大的浪潮袭来。 说这些，不是想证明自己的高瞻远瞩，是想说，现在的工厂，很多已经停止招工了，甚至已经有裁撤员工的苗头了。 所以他们想要给遗孀们安排工作，很困难。 现在姜梨站了出来，愿意解决这一难题，哪怕只是解决一部分，她都感激。 到了晚上，她把姜梨的做法跟程军长一说，程军长也沉默了。 良久，他虎目泛红：“小姜是个好样的。” 心里有他们军人，也想着他们军人。 两口子都是明白人，知道姜梨这么做，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想着他们军人。 不然她在外面招工不好吗，何必要找烈士遗孀呢，轻不得重不得，一不小心还得惹一身骚。 “给她好好找，找老实肯干的，那掐尖冒头的就别说了，人家想着咱们，咱也不能寒了人家的心。”程军长嘱托道。 部队里，近期确实一直在为此事头疼。 程嫂子嗔了他一眼：“还用你说。” 紧跟着她又说：“小姜这次说要找六个人，改明我就好好挑挑。” 程军长点点头，虎目泛着红，唇边却带着笑。 第二天。 他就把霍卿衍叫到办公室里来。 彼时霍卿衍正盯着三个营的训练呢，就接到了顶头上司的传召，吩咐赵博嗣替他盯着，就来了程军长办公室。 “报告！” “进！” 程军长看着身姿笔挺的霍卿衍，脸上满是欣赏，不过开口却是：“卿衍啊，你娶了个好媳妇！” 他媳妇儿？ 霍卿衍黑眸里闪过一抹疑惑，被程军长捕捉到了，这下他意外了：“怎么，小姜没跟你说嘛？” “她啊，可给我们解决了一大难题。”程军长笑呵呵的，把姜梨最近做的事情跟霍卿衍说了一遍。 然后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小霍，再忙，也要关心家里，不要让你媳妇难过，不然老子抽死你！” 霍卿衍听完以后，心里情绪翻滚，姜梨！姜梨！ 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小子。”程军长笑骂道：“吓我一跳。”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生气的意思，程军长和霍卿衍两人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过命的交情。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小子看着严肃，实际比谁心里都软，但只有对婚姻，一直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要不，也不会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接回了那四个孩子，这是一点都没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在了心上。 当初娶小姜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寻思着小子想通了，没想到，这小子娶媳妇只是为了让自己给他的请战书签字。 现在好了，看这小子这副表情，是对小姜上了心了，程军长不由得老怀甚慰。 “去吧，好好干。”他拍拍霍卿衍的肩膀。 等他升上去，屁股底下这个位置，就是他的。 原本还担心卿衍资历不够，现在有了姜梨这个贤内助，相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当天晚上。 回到家后，霍卿衍一言不发拥住姜梨，力道之大，只差把他揉到骨血里面。 姜梨：？？？ “咳咳，我腰快断了。” 她推了推男人的胸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很少见这人情绪这么外露的。 男人不说话，但是却放松了一些力道。 姜梨也就随他去了，甚至还有闲心摸摸腹肌。 “喂，抱够了没？你闺女快回来了？” 霍卿衍这才放开他，“媳妇儿。” 姜梨浑身一震，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媳妇儿呢。 当然，动情的时候不算。 白天的时候，他一直叫的姜梨，或者姜梨同志，别提多假正经了。 所以姜梨就愿意撩拨他，这会，闷骚的男人突然叫自己媳妇儿，她反倒是有点奇怪：“你受刺激了？” 霍卿衍近乎虔诚的吻了一下姜梨：“还好是你，幸亏是你。” 姜梨：？？？ 霍卿衍也没解释，放开姜梨：“想吃什么，我去做。” “蛋炒饭吧。” “好。” “姜嫂子~”隔壁陈副团媳妇又来了。 姜梨皱了皱眉，迎了出去：“有什么事吗？” 李兰花看了一眼厨房里的霍卿衍，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快收敛：“俺家的油用完了，能管你借点吗？俺买了就还你。” 这霍团长家媳妇儿真懒，竟然让男人家做饭。 姜梨皮笑肉不笑道：“不巧，我家的也用完了，还想管你借点呢。” 李兰花指着厨房里：“那不是还有吗？” “哦，那个啊，是药，用来治病的。”姜梨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姜嫂子，你要是不愿意借俺直说就是，何必骗俺呢。”李兰花期期艾艾的提高了音量。 想要引霍团长出来，说说自己媳妇，她们都是邻居，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 “那我直说了，我不借。”姜梨从善如流的改了话音。 李兰花的笑脸终于是维持不住了。 姜梨就堵在门口，她也没办法进去，最终是挤出一个笑脸：“那我去别人家问问。” 姜梨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才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想占我便宜！” 霍卿衍看她：“她找你麻烦？”眼神凶凶的。 姜梨摆摆手：“不是。” 就是恶心人。 隔三差五的来借东西，油盐酱醋，米面肉蛋，就没有她不借的。 借走了吧，还不会主动还，但是你要一找她，她立马就还，下次还借。 就很烦。 大多数人家，不会为了那口油，那点盐找她，她就这么心安理得占便宜。 一开始姜梨还借给她，后来直接就不惯着她了。 啥人呀！ “别生气了，我找老陈说说。”霍卿衍的说说，肯定不只是说说而已。 “没必要，一点小事。”姜梨拒绝了。 再说每次找她，她也还了，要是霍卿衍专门找陈副团说，显得小题大做。 没过一会，文景自己回来了，姜梨往她身后看了看：“你姐姐呢？” 文景：“被老师留堂了。” 第129章 厌学风波 现在的孩子，被老师留堂是很正常的事情，姜梨也就没多想。 但直到天都黑了，也不见盛楠回来，她就坐不住了。 想了想，交代了一声：“文景，看好妹妹，我去看看你姐姐。” 说罢拿起手电筒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正碰到晚训回来的霍卿衍，看姜梨这一副准备出门的打扮：“去做什么？我帮你。” “去找盛楠。”姜梨也没拒绝，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太晚了，我不太放心，去学校看看。” 听到盛楠这么晚还没回来，霍卿衍也皱了眉。 就算老师留堂，也是有分寸的，怎么会这么晚？ 他衣服都没换，跟着姜梨到了学校。 学校里的所有屋子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一间亮着昏暗的灯。 两人走近一看，是盛楠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在奋笔疾书着什么。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惊动里面的孩子，走近以后，能看到两个孩子面色都不太好看。 姜梨正欲出声，就听到里面传来： “我妈说了，要是我考不好，就不让我念书了。”林霞说这话时有些沮丧。 霍盛楠：“我妈没说，但我不打算念了。” 外面听到这话的姜梨两人心里一沉。 这时，盛楠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不喜欢念书，念书太费钱了。” 林霞很是不解：“为什么呀？你妈也不让你念了？” “不是我妈。”盛楠摇摇头：“是我自己不想念了。” 她想早点挣钱，念书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随后两个小姑娘没再说话，盛楠三两下写完最后一道题，收拾了书包：“我先回了。” 一抬头，就看到外面的姜梨和霍卿衍，小姑娘脸上的成熟僵在了脸上。 “霍爸爸？姜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姜梨面无表情的摁开手电筒：“来接你回家。”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此时的她忍不住反思，她有念叨过家里没钱吗？好像没有吧？ 这孩子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霍盛楠清浅一笑：“那我们回家吧？” “好。”姜梨拉住想要说话的霍卿衍，示意他回家说。 三人一路无话的回到家。 霍卿衍就说：“文景，带着妹妹回屋、” 他沉下脸来的样子，就连姜梨都有些毛毛的，更别说几个孩子了。 听他这话，文景不敢耽搁，收起纸笔，带两个妹妹回了屋。 只留下盛楠站在堂屋里，神情倔强。 霍卿衍严肃的看向她，那眼神，换成一个大男人都未必能顶得住，但盛楠一个小姑娘顶住了。 父女两个倔强的对视，姜梨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霍盛楠！”霍卿衍一声喝：“谁允许你不念书的？” 他不是蠢人，寥寥几句话里，就听出了盛楠的顾虑，正因为这样他才生气。 盛楠梗着脖子：“反正我学习也不好，念书就是费钱，早点出来工作有什么不好？还能给你们减轻压力。” 这话说的两个大人都有些心酸。 不怕孩子不懂事，就是怕孩子太懂事。 太懂事的孩子，打骂起来下不去手，孩子到底是好意，想帮家里减轻负担。 “这不是理由。”霍卿衍皱眉道。 要不是今天意外碰到，他竟不知孩子还存了这样的心思：“挣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有我呢，你就好好学习。” 他是个清醒的人，哪怕前些年大学停课，也深知读书的重要性，更别说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读书从来 盛楠低下了头，但看她的表情，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这副样子，让霍卿衍眼底火气更大。 姜梨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有点违和。 她从没说过家里缺钱，也从没克扣过饭食，这孩子到底哪里来的想法，认为家里没钱。 “盛楠啊，你是不是觉得家里很困难？没钱那？”她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问的。 霍盛楠犹豫一瞬，“姜妈妈很辛苦的。” 她是个细心的孩子，哪怕从没叫过姜梨一声妈妈，也知道姜梨为了养她们付出了什么。 姜梨心里酸软，但更多的是感动：“姜妈妈是很辛苦，但也不全是为了你们啊，姜妈妈喜欢赚钱，不是为了家里没钱才赚钱的。” 她就是实话实说，她喜欢存款越来越多的那种感觉，这会带给她安全感，还有成就感。 并不是为了养娃，实话说，要真是为了养娃，盛楠四个的烈士补助，还有霍卿衍的抚恤金，足够负担的起四个孩子的开销了。 像方芸那样的，人家才是真心实意的为了养娃，而她，只是喜欢钱罢了。 不过，说到抚恤金，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霍卿衍回来了，那抚恤金还算数吗？ 霍卿衍也眸色复杂，是他的错。 “可、可姜妈妈卖镯子了。”霍盛楠只知道，她和妹妹们的存在，是霍爸爸和姜妈妈的累赘。 姜梨：..... 这个事呢，主要是原主的锅。 毕竟谁也想不到她这么能花，霍卿衍出任务的时候，工资都是原主直接去领的。 领完以后，先到食堂换一些粮票，来当做娘五个的饭钱，其他的，全都用来买买买了，一分钱存款不带有的。 但凡她能剩下点钱，姜梨刚穿越之初就不会那么狼狈，靠卖金镯子过活。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呢卖金镯子主要是那镯子我不太喜欢，后面你惠玉婶婶不也还回来了。” 霍盛楠低着头‘哦’了一声，明显是不信。 姜梨看她这样，也不多劝，直接把霍卿衍给她的那张存折拿出来，给霍盛楠看：“你看看，咱家真的不缺钱。” 霍盛楠看了一眼，倔强的神色这才有了裂缝。 没看到存折之前，她以为霍爸爸和姜妈妈这么说，只是为了不想让她担心。 看到存折之后，是她想多了。 “这都是咱们家的？”她神色间还是有些怀疑。 姜梨拽了一把她的小辫：“想啥呢，不是咱家的能在咱家放着。” 她瞥了一眼神色严肃的男人：“你霍爸爸能挣钱着呢，你不用操心。”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学习，考上初中，要是想赚钱，等你长大了再说也不迟。” 这孩子，整天琢磨啥呢？ 这下，霍盛楠才迟疑的点了点头。 霍卿衍看在眼里，松了一口气，看着姜梨把存折放了回去，好笑的紧。 姜梨藏好了存折，又回来，“去问问妹妹们想吃什么？葱油面成吗？” “可以。”文景打开门。 姜梨一看就知道这小姑娘又在偷听了，不过也没拆穿。 让霍卿衍去揉面，她炸葱油，顺便炒了个酸豆角肉丁的臊子。 一家人围在一起秃噜着面条，盛楠长久以来紧绷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这件事看似就这么过去了。 第130章 裁缝店招工 次日。 姜梨没有去市里，就在家等着。 秦婶子也早早的收拾好，一块来她家等着。 半上午的时候，程嫂子来了，后面还跟着六个人。 “小姜，你要的人我给你找好了。”程嫂子心情很好的样子。 姜梨打眼一扫后面六人，心里大致就有了数。 她给每人倒了一杯水，闲聊了一会，缓解了众人的紧张，才进入了正题： “诸位嫂子，相信程嫂子已经跟大家说了，那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姜梨笑盈盈的，观察着六人的面色。 六人都没有异议。 姜梨就接着说了：“我呢在市里开了个裁缝店，想找嫂子们帮帮忙。” “当然，辛苦费是少不了的，只是我这刚开始，工资开的可能就没那么高。” 招工先谈待遇，别问姜梨为什么这么与众不同。 问就是社畜当多了，最知道大家最关心什么。 “目前，我定的是一个月十五块钱的底薪。”姜梨说着，见众人没有异议，她才接着往下说：“再加上每个月的提成。” 提成？ 程嫂子倒是了解这个词，就是不知道裁缝铺该怎么算提成。 “小姜，你仔细说说。” 姜梨也正有此意：“所谓提成，就是你每做一单，我会从这一单里，给你百分之五的辛苦费。” “打个比方，比如说程嫂子你，你做了一件衣服，挣到了二十块，我会在这二十块里，抽出一块钱来，当你的手工费。” 这么算下来，刨除布料人工，房租什么的，她赚的也不少。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给大家挣钱的动力，不然一个月就拿那点死工资，久而久之，大家就会有惰性。 也正是因此，再过几年许多国营大厂才会倒闭的。 拿多劳多得吊着员工，就不怕员工偷懒了。 当然，那一身反骨的不算在内。 还有底薪，就是为了安大家的心，这年头要是跟她们说纯提成，估计招不到多少人的。 姜梨这么一说，程嫂子立马就明白了，也很快明白了姜梨这么开工资带来的后果。 此时看姜梨的眼神忍不住的赞赏。 这个小姜，越接触越能给她带来惊喜。 不止是她，其他六个军嫂也听明白了。 她们对此也是接受良好，这样，她们干的活多，拿到手的钱就多，还上不封顶，大家自然乐意。 “俺们没问题。” “对，听姜嫂子的。” “俺也一样。” “....” 六个人都对这个开工资的方式没异议，姜梨就进行下一步了：“既然嫂子们没有异议，那咱们来考个试吧？” 考试？ 六个军嫂面面相觑，又看向程嫂子。 程嫂子老神在在，并未说话。 她对姜梨有信心。 姜梨笑了笑，站起身拿出几块布料，依次递给六人：“麻烦嫂子们用这块布料做一身衣服出来，不拘什么样的。” 既然是裁缝店，那针线活就得好。 对姜梨说的这个考试，大家也都接受良好，姜梨提供了针线，让她们现场做。 布料不大，做出来的衣服顶多就是给洋娃娃穿的那种大小。 但这种小衣服，最考验功底。 她也不求找个多么厉害的，但也要过得去。 要是给人家做衣服，车线都能扯歪，那不是笑掉大牙。 堂屋里安静下来，秦婶子戴着老花镜，在那看着几人动作。 程嫂子示意姜梨跟她到外面说话。 “小姜，一次性招这么多人，你能负担的起吗？” 她就怕姜梨一心为了他们，自己硬撑。 看到程嫂子略带担忧的面容，姜梨嘴角抽了抽。 她到底哪里像舍己为人的人了。 “负担的起的。” 姜梨很肯定的点头。 这几天，她找房子的时候也没闲着，转遍了市里其他的裁缝店，包括服装店，很少有卖旗袍的。 一是做工太复杂，二是如今人们更崇尚西式审美，旗袍这种服装，前几年被禁的太厉害，一时半会没有人提起。 姜梨就是寻的这个空档，先打出自己的牌子。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没打算把摊子铺这么大的，只是想跟秦婶儿合作一把，挣个旗袍钱。 只是因为军区进出不便，才想要租个门店，但是这样一来，秦婶子又不方便了。 没办法，她只能把门店租大一点。 既然门店都租大了，那么其他的地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承包些别的业务，蚊子在小也是肉。 而且，她到底来自后世，后世许多的衣服款式改一改放到店里，也不愁客源。 “那就好，”程嫂子见她没有为难，才放下了心。 太阳渐渐偏移，六个人里有了第一个做完的。 “姜嫂子，俺做完了。” 姜梨接过她的成品，打量了一下，款上很普通，就是上衫下裤的样子，其他的她也看不出来，就递给了秦婶子。 秦婶子拿过以后，先细细的摩挲了一下，衣服平整，又看了看车线，也算齐整，没有线头外露，就算是合格了。 把衣服递给姜梨，点了点头。 姜梨笑了笑：“嫂子，您先回家吃饭，吃过饭后再过来，下午我带您去门店认认路。” 刚开始听到姜梨说让回家，那个嫂子心里还咯噔了一下，又听到她后来的话，脸上才带上喜色：“好，俺先走了。” 对着程嫂子也点点头，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 “玉梅，怎么样？选上你了吗？”胡玉梅点点头：“姜嫂子说下午带我去门店看看。” 听得这话，家里人脸上都带出了喜悦。 胡玉梅的男人，只是个连长，牺牲以后抚恤金不算很多，烈士补助也少的可怜。 但他家累还重。 老家的老娘和奶奶都跟着一块生活，身体还不好，做不了重活不说，还要常年吃药，下面还有四个孩子，全靠胡玉梅男人一个人撑着。 现在她男人死了，她也没有改嫁的想法，想把这个家撑起来。 可她一个农村来的妇女，大字不识一箩筐，也找不到多好的工作。 卖力气又卖不过男人，索性军区没有收回她们的房子，要不一家子都得流浪街头。 家里的婆婆和奶奶都是寡妇，男人没当兵之前，在村里日子过得艰难，要是她们回去，不一定被怎么磋磨呢。 还有她娘家，要是回去，指定再被卖一次。 所以胡玉梅咬紧了牙关留在军区。 没别的，男人的战友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饿死，但老家那一群人可不一样了。 现在她还找到了工作，心头的那座大山，终于是移开了一点点：“娘，奶奶，小姜人很好，只要我踏实干活，咱家以后就不用发愁了。” 男人能养家，她也能。 “只是，以后孩子们就得拜托你们了。” “玉梅，你说那些外道的，你就尽管去，家里有我们呢。”胡玉梅婆婆说道。 其实她心里是很感激这个儿媳妇的，要是她也走了，她们娘几个还真不知道怎么活。 一家子人，因为有了个新工作，心里迸发出了无尽的希望来。 另一边。 姜梨的六个准员工，也全部通过了考验。 该说不说，程嫂子还是靠谱的，给她找的都是针线活不错的军嫂，性子也没有那种掐尖要强的。 她也给面子，全都留了下来，让她们回家吃饭，下午家属院门口集合。 程嫂子也回家吃饭了。 第131章 万事俱备 吃过午饭后。 姜梨就带着三圆和平安，叫上秦婶子，一行人出了家属院。 她们到的时候，其他六人还有程嫂子已经在等着了。 察觉到姜梨的目光，程嫂子笑了笑：“我跟着去看看。” 姜梨没有异议，遂收回了目光。 公交车来了，一行人上了车，到了市里。 姜梨领着人又走了一段，到了裁缝店。 裁缝店不是在主街道，但就在锦鱼饭店附近，人流量也不少。 看到裁缝店上挂着的牌子，程嫂子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有家裁缝店？” 姜梨笑笑，掏出钥匙，打开了裁缝店的门。 里面是一间宽阔的大开间，两侧放着十台缝纫机，是旧的。 角落里还有一个高大的柜子，里面是一些布料。 除此之外，墙上还有一排衣架，正等待着衣服挂上去。 这就是未来的门店兼工作间了。 推开角落里的一个小门，外面是一个十多平的院子，很小，她们一行人站在里面，把院子占了个七七八八。 院子没什么好看，姜梨就带着众人来到后面的两间房。 房间也不是太大，一间十多平的样子，每间房里都有一排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宿舍，这边这间小一点的，给秦婶子和小天，另外一间就得嫂子们挤挤了。” 主要是每天往返市里和家属院，有点麻烦，坐公交还得费钱。 所以她就准备了这个宿舍，不过：“丑话咱得说在前面，我可以包住，水电费也管，但是不管吃，嫂子们要想在这住着，得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 几个人挨个进去看了看，住的条件其实挺简陋的，跟自家家比起来差远了。 但是，胡玉梅等人还是很开心。 来之前，她都打算咬咬牙买个二手自行车了，就是为了每天往返方便。 无他，要是每天坐公交的话，太贵了。 从家属院到市里，坐一次公交得五分钱，一天就是一毛，一个月就是三块。 比起来买自行车很贵，但是从长远来看更加划算。 只是没想到，小姜还给准备了住的地方。 这样一来，她就完全不必多花这个钱了。 “我们晓得。”胡玉梅第一个说。 吃饭自己解决，这本来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是那些大型工厂里，吃饭也是要自己掏钱的。 其他几人也没有意见。 见众人都认同，姜梨就又带着众人回了前面，说：“每个月给你们两天假，不扣工资，其他时候要是在请假，就要扣工资了，嫂子们没问题吧？” 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问题。 姜梨就接着往下说：“裁缝铺这边，由秦婶子管着。” “到时候小天和秦婶子也会住过来，秦婶子把控质量，小天帮忙记账，你们有什么拿不定的就找秦婶子，秦婶子搞不定的再来找我。” 她没有打算甩手不管，只是对裁缝这门手艺，是真的一窍不通，干脆从一开始就定下基调来。 秦婶子手艺好，由她把控质量，再合适不过。 但她算账费劲，有小天辅助，算是相得益彰。 而姜梨也信任他们。 胡玉梅等人依旧是没有意见。 前面说过，程嫂子挑人是用了心的，那些爱掐尖冒头的，一律都被排除在外了。 剩下这六个人，都是老实本分的。 “要是嫂子们都没意见的话，明天收拾收拾，咱们后天开始上班？”姜梨问道。 得留出时间来安排家里的事情，还有搬家。 大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打工人，哪里敢对老板说不呢？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姜梨又想起一件事来：“咱们每个月最后一天发工资。” “平时的时候，嫂子们自己也记着点，每个月能拿多少钱。” 以提成的方式开工资，最好大家心里还是有本账，省的到时候产生纠纷。 六人纷纷答应下来。 回了家属院，众人各自回家。 姜梨没回自己家，去了秦婶子家里。 “婶儿，我说的工资，是针对她们，您自然不一样。”她开门见山。 “我这里有两种方式，看您选择。” “第一种，是您一样拿十五块的底薪，另外您的提成是利润的百分之三十。” “另外一种就是裁缝店算您技术入股，我占百分之八十，您占百分之二十，要是您选了这种，到时候得跟我一块自负盈亏。” 她是想帮助秦婶子，但目的终归是赚钱。 其实她比较倾向于秦婶子选择后一种，这样一来，店也算是她的，能避免秦婶子被别人家挖走。 还能让她对店里尽心尽力。 秦肃天在一边听着，明显听出了姜梨的言外之意，不过他也不生气，直接替奶奶做主：“姜婶婶，我们选第二种。” 虽然有风险，但他相信姜婶婶，不知道为什么，对姜梨就是一种盲目的信任。 而且，只有成为利益共同体，他们才能彼此相信。 再有，奶奶已经不年轻了，又能做多少活呢，比起来，还是技术入股更适合他们。 姜梨看了看神情笃定的小天，又看向秦婶子。 “我听小天的。”秦婶子果断道。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孙子。 “行，那改明我写一份合同，咱们签一下，大家彼此也放心。” 姜梨不意外他们会选第二种。 第二种看起来很不稳定，但只要聪明一点就会知道，姜梨既然开店，就不会让它亏损。 但是公是公，私是私，合同还是要签一下的。 这时候的合同没那么正式，姜梨就手写了三份，在上面注明了双方应付的责任和义务，还有彼此的利润该怎么分配。 并说明只是这一家裁缝店，若以后再开分店，将不会再这么分配。 一式三份，姜梨和秦婶子各一份，剩下的一份，给程嫂子收着，她算是中间人，当个见证。 签署好协议后，姜梨和杜嫂子又帮秦婶子祖孙俩搬了家。 安顿在裁缝店里。 让她们收拾着，姜梨又找了个泥瓦匠，在院子里垒了两个灶台，一间屋子一个，这样也省了冬天烧炕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 其他六人都搬了过来，修整好以后，众人合力，把裁缝店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就连石灰地，都被擦的一尘不染的。 开业的日子，姜梨定在了三月八号。 离开业还有几天时间，姜梨就熬夜画了几张草图，让大家照着图做出来。 大部分是她在后世看到的服装样式，不过她做了些改动，使其更符合这个时代。 还让秦婶子做了几件旗袍，通通挂到了衣架上。 除此之外，还用碎布头，拼接了一下头花，发卡之类的，放在门口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准备，就差不多到了开业的时候了。 姜梨又雇了几个人，去人流量大的地方喊了几天。 万事俱备，只差开业！ 第132章 开业大吉 三月八号那天。 有家裁缝店的门前。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不绝于耳，吸引了许多过路人的目光。 姜梨身着大红色的旗袍，站在门口，拿着一个喇叭： “有家裁缝店开业大吉，定做衣服免费送头花啦！” “有家裁缝店开业大吉，前三天打补丁缝扣子，一律五折。” “有家裁缝店开业大吉，定做旗袍免费送发卡了！” “买不买的进来看看嘛~” 她喊累了，换下一个人喊。 就这么足足喊了一天，进店看的人很多，但定做衣服的一个都没有。 直到第二天，裁缝店里才涌进来一批人，开口就是想定做旗袍的。 都是被姜梨身穿旗袍的样子被吸引过来的。 进了店以后，看到店里摆放的衣服，女同志又是一阵惊叹。 然后挡不住爱美的心，疯狂剁手。 留下一大堆的订单，含泪离去。 阮月季也在其中，她定做的是最高端的那一档旗袍，用绸缎做的，还要绣花的。 是秦婶亲自负责的她，带她选布料，定花样，量尺寸，最后收定金。 这样的一件旗袍，姜梨的定价是一百八十八块钱，就这阮月季眼也不眨的付了。 除此之外，她还定做了一条小碎花泡泡袖连衣裙，还有一套掐腰女士西装。 豪掷三百块却面不改色，一看就是有钱人。 其他人也是不遑多让，不过她们没有阮月季那么舍得，但是旗袍是必须要有一件的。 他们选的料子没那么好，也不要求绣花，价格就低了许多。 忙忙碌碌一天下来，裁缝店里接到了三十多个订单。 这个战果，让胡玉梅等人忍不住喜笑颜开的。 姜梨也算满意。 到了晚上，天黑透了，没有客人来了，她给几人简短的开了个会： “订单有些多，但必须得注意质量，这几天我都会在这盯着，交付的时候，我会检查一下，要是不合格，必须重新做，并且，还要你们自费负责布料。” 她就怕许多人为了数量而不顾质量，这是她绝对不想看到的。 “另外，小天，订单都记下来了吗？” 秦肃天在柜台后面抬起头：“记下来了。” “那么现在咱们来分配一下订单。”姜梨说着，拿过小天的本子。 裁缝店刚开业，订单由她分配，以后就各凭本事了。 今天一共收到三十八个订单，除了两件旗袍需要秦婶子亲自出马，其他的，胡玉梅等人就可以胜任。 一共三十六个订单，一人六个，算是公平分配。 分好了订单以后，她又看向秦婶子：“另外，还得劳烦婶子你指导她们做一下旗袍。” “现在咱们正是积累口碑的阶段，希望大家能多上点心，到时候自然不愁订单。” 画大饼这事，姜梨也不陌生。 “还有头花和发卡，也剩下不多了，大家伙要是有空的话，多做一点，这个也算手工费，一分钱一个。” 这东西简单，十分钟左右就能做一个。 胡玉梅等人俱都答应下来。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伙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吧，我先走了。” 今天太晚了，她就没回家属院，去姜家住了一晚上。 “三妮儿，怎么样了？” 回到家，一家子人关切的问道。 “还行。”姜梨一屁股坐下来，拿起一个包子就开炫。 一个包子下了肚，她才舒了口气：“还在预料之中。” 裁缝店自然不像早餐店客流量那么大，今天能有这些订单，已经是她的意外之喜了。 姜家众人看她脸色还好，就没再多问，说：“你吃完了早点休息，三圆和平安有我们呢。” “好。” 另一边，家属院里。 盛楠文景和霍卿衍，三人沉默着吃晚饭。 气氛一时静默无言，三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以往的时候，有姜梨三圆和平安在，饭桌上的气氛还算活跃。 安静的吃完一顿饭，三人各自忙碌着。 直到回到屋里，霍卿衍才轻轻叹了口气。 以前这样的氛围他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却觉得有点难熬了。 只因为家里多了个姜梨。 想到这个名字，男人眼底闪过一道柔色。 就连盛楠和文景，都在心里期盼着姜梨早点回来， 而被众人想念的姜梨，睡得却是沉沉。 睡醒后，匆匆吃了个早饭，又去了裁缝店。 如此往复，一连忙了七天，裁缝店里的订单才逐渐减少。 姜梨就交代了一番，把店铺交给秦婶子和小天，带着三圆和平安回了家属院。 “小姜，你回来了？”杜嫂子惊喜道：“怎么样啊？” “还成。”姜梨唇边带着笑意，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 现在裁缝店的订单，有二百多个，算是开了个好头。 接下来只要质量不出问题，那就稳了。 杜嫂子也替她高兴。 跟着她一路回家，顺便说说最近家属院里的八卦。 姜梨时不时的附和两句，对家属院最近的动向也算是了解了。 不过：“军工厂的名额还没定下来？” 程嫂子不是年初就说了吗？现在还在扯皮？ “可不是咋的？”杜嫂子也愁的慌呢。 “人人都想要，还谁都不服谁，可给程嫂子愁坏了。” 想到最近家属院里波涛汹涌，杜嫂子也是相当头疼的。 本来，军工厂的名额是打算给几个烈士遗孀的，但好多人表示自己家里也困难。 名额不多，争的厉害。 姜梨不在家属院的这段时间，为这名额的事，家属院闹得乌烟瘴气的。 对此，姜梨不做评价。 她只是听着，并没有插嘴的意思。 杜嫂子也只是找个人吐槽一下，名额这事，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还得做工作，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定下来。 到了姜梨家，杜嫂子并没有跟着进去的意思：“小姜，你好好休息，我先回了。” “好，改天再找嫂子聊天。” 杜嫂子走后，姜梨正打算回家，就看到从另一边走来的秦乘风，想了想，她停下脚步：“秦营长。” 秦乘风的面色很不好看，对姜梨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又想干什么？” 拐走了他老娘儿子还不算，还想惦记他家什么？ 姜梨不理他的坏脸色，直接说道：“秦婶子说，这个月的工资我帮她带领，不需要您。” 要不是为了传话，她也不稀罕搭理秦乘风。 生怕这人在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她得怄死！ “知道了。”留下硬邦邦的三个字，秦乘风快步回了家，大门被他摔的叮当作响，来显示主人的怒气。 姜梨就是笑了笑，眼神里却透露着鄙夷。 这人，怪自己拐走了秦婶和小天，怎么不想想，那明明是他亲娘，怎么会被自己一拐就走。 还不是他不靠谱，但凡秦乘风能靠点谱，秦婶和小天也不至于依靠她一个外人。 晚上。 盛楠三人看到她回来，自然是高兴到不行。 第133章 我也想你 “姜妈妈，你回来了？” 盛楠放学回来，看到姜梨，露出惊喜的笑容。 文景也很开心的样子。 两人跑到姜梨身边，仰着头看她。 “回来了。”姜梨笑着道：“想我了没有？” 盛楠：“才没有！” 文景小小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对小虎牙：“姐姐撒谎，她刚刚还念叨姜妈妈来着。” 被拆穿，盛楠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瞪了一眼文景，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显然是害羞了。 “真的啊？”姜梨戏谑道。 盛楠低着头，不吭声，但耳垂红的厉害。 “要是不想我，那我可走了啊。”姜梨作势要走。 “姜妈妈，我十四了。”霍盛楠无奈，还当她是小孩子逗呢？ “呀，十四了，大孩子了。”姜梨顺着她往下说，就是表情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盛楠被她调侃的面露囧色，跺跺脚跑回屋了：“你欺负人！” “姜妈妈，你别老是逗姐姐。”文景老成道：“姐姐脸皮薄。” “那我们文景脸皮厚？”姜梨捏了捏她的脸蛋：“我逗你好不好呀？” 霍文景静静地看着她：“姜妈妈，你、唉~你开心就好。” 姜梨：？？？ 怎么感觉文景看她的眼神有一种老母亲的慈爱？ 是错觉吗？ “你这丫头，我是大人还是你是大人？” 霍文景眼神更加无奈了：“你是，姜妈妈是大人。” 好像哄小孩子哦~ 姜梨决定略过这个话题，“这几天在学校怎么样？有人欺负你们吗？” “没有。”小姑娘乖乖的回答。 事实上，有，不过都被她和姐姐欺负回去了罢了。 “那就好。”姜梨就怕孩子们遭受到校园暴力，给心里留下阴影。 尤其是文景，她还记得，文景可是炸地球的预备役啊！ “学习怎么样？”这话她就是例行问一下。 在学习方面，文景是不需要她操心的。 “跟以前一样。”霍文景很是谦虚。 自从她跳级以后，年级第一的宝座从来就没换过人。 “你姐姐呢？最近学习怎么样？”姜梨又问道。 盛楠的学习成绩确实惨不忍睹，她都想好了，实在不行蹲一级，给她巩固一下。 不图名列前茅，只图能考上初中。 以后得社会，学历会很重要，军队里也不例外，不然到时候连个设备都弄不明白，岂不是笑掉大牙。 或者，等阿城阿佑高考完，让他俩帮忙补补习。 说道姐姐的学习成绩，文景眼底划过一道流光：“还不错，上次小测验，都对了。” 她也是最近才发现，经常有人跟姐姐说一些有的没的，让姐姐以为家里没钱，想要退学打工去。 去的还是很远的地方。 她见过无数丑恶的嘴脸，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要毁了姐姐。 但是，她抿了抿唇，眼底划过戾气。 她不会让那人得逞的。 姜梨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只是叮嘱道：“你姐姐好面子，要是有不会的，你主动给她讲讲，态度要好一点，不要讽刺她知道吗？” 盛楠这孩子，自尊心比较强，她怕万一文景说了不该说的，姐妹之间再有嫌隙就不好了。 “我记下了。”文景并没有因为姜妈妈让她让着姐姐而不开心。 反而是很替姐姐开心。 “乖。”姜梨拍拍她的肩：“我们文景最厉害了。” 霍文景轻轻的笑了一下。 “去玩吧，晚上给你们烙牛肉饼吃。” 文景打算回屋去写作业了，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姜妈妈，要是有人伤害了你在乎的人你会怎么办？” “我吗？”姜梨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看轻重吧，要是很严重，我就报复回去，要是不严重，就打一顿，实在不解气，多打几顿就好了。” 她并不奇怪文景为什么问这个，主要是这小孩，不能当一般小孩看待。 哪怕她有意隐藏自己的性格，但还是瞒不过亲近的人。 她聪明，但好像天生缺少同理心。 目前来说，在家里，她最信任的是盛楠，再就是霍卿衍，其次是三圆和平安。 不过三圆和平安在她看来是妹妹，是责任。 至于姜梨，不过就是权衡利弊罢了。 这孩子防备心强，想要走进她心里，需要长年累月的时间。 满打满算姜梨才跟她生活了三年，第一年表现的还格外差劲，这孩子现在对她就是识时务。 知道姜梨现在是她们的监护人，所以表现的像个好孩子，但心里对她多亲近也未必。 不过比起外人来肯定是要亲近许多的。 姜梨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家里的四个孩子，盛楠嘴硬心软，已经把姜梨划分为自己人了。 文景面软心硬。 三圆和平安是跟姜梨最亲近的俩孩子，现在完全把姜梨当亲妈看待。 想着家里的四个闺女，她手下动作也不停，剁肉声砰砰作响。 霍卿衍踏进家门，听到这个声音，面上浮现一丝喜色。 快步进屋，看到厨房里姜梨的身影，面色柔软下来：“你回来了？” 姜梨剁肉剁的投入，压根没听见。 霍卿衍走到她身边，又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姜梨这才注意到他，“你说什么？” “累了嘛？我来吧。”霍卿衍接过她手里的刀：“裁缝店怎么样？” 对自家人，姜梨就没那么谦虚：“有我在，能不成吗？” 她睨了男人一眼。 霍卿衍黑眸带笑：“是我说错话了。” “这还差不多。”姜梨去外面拿了两根香蕉进来，自己吃一根，喂霍卿衍吃一根。 顺便跟他说了一下裁缝店的开业情况。 两个人，一个高大，一个娇俏，你喂我吃，你说我听，明明是很普通的场面，却有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感觉。 晚饭，吃的就是金黄酥脆的牛肉饼，还有一个紫菜虾皮蛋花汤。 吃晚饭的时候，盛楠还是别扭着一张脸，看她这样，姜梨就更想逗她了。 隔一会问一句：“想没想我？” 给孩子逗的，脸上红彤彤的颜色就没掉下去过。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 某个男人，把娇小的女人拢在怀里，一边拨弄着红唇，一边哑声道：“我也想你。” 女人媚眼如丝，目如秋水盈盈，望着男人，似乎在诉说着无声的邀请：“证明给我看。” “呵呵~” 轻笑炸响在耳边，男人的声音敲击在她心间：“固所愿也，不敢辞尔。” 俯下身，捕捉早就渴望已久的唇瓣。 屋子里黑暗无光，床上却热情似火。 男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想念。 第134章 旗袍之美 眨眼间。 树木就变得郁郁葱葱，田间的麦苗也长出了无限生机。 春天已至。 人们逐渐脱下厚重的棉衣，换上了轻薄的春衫。 江市最近刮起了一阵旗袍风，走在大街上，总能看见几个身着旗袍的女同志，娉娉婷婷，摇曳生姿的走过，带来春天的气息。 而随着这一阵旗袍风刮过，有家裁缝店彻底打响了名号。 尤其是旗袍的订单，都排到了六月，店里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就是冲着裁缝店的旗袍来的。 有家裁缝店不同于别的裁缝店，只会做那么几件衣服，有家裁缝店会根据客人的身形长相，推荐最适合的旗袍款式。 所有来此的人，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有家裁缝店力压其他老牌裁缝店，成了女人们最爱打卡的地方之一。 还有裁缝店里的服装，有些比服装店里卖的款式都新颖，也是量身定制的。 虽然价格很贵，但也阻挡不住少女们爱美的一颗心。 除此之外，一些老人家也格外喜欢光顾，就像阮月季说的那样，秦婶子做出来的旗袍，带有一股历史的厚重感。 尤其招老人家喜欢，她们喜欢来这，找寻年轻时候的记忆。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 有家裁缝店，老少皆宜。 而胡玉梅等六个员工，也是铆足了劲干活。 只因为，第一个月，她们就拿到了四十多块钱的工钱。 想想，这其实也很正常，姜梨给衣服的定价都比较高，哪怕最便宜的一套，也要十五块钱，给员工们的提成就是七毛五。 渐渐的熟悉了以后，一天就可以做两套，更别说有的还比较拼，晚上了也点灯熬油的做。 一天下来，光提成就好几块。 这还是第一个月，开业前期没有提成的情况下。 第二个月的时候，有人手里的提成，竟然高达了七十多，再加上底薪，离一百大关就差几块钱的距离而已。 有提成激励着，员工们自然是拼了命的去干。 那员工都挣了这老些，姜梨这个老板，挣得就更多了。 第一个月，刨除房租水电人工，她的利润高达四百多块，分给秦婶子百分之二十，还剩三百二十块。 第二个月就更甚，直逼千元大关。 不过她也明白，裁缝店里最挣钱的还是旗袍，而旗袍大多在春夏的时候穿，到了秋冬两个季节，营业额估计就没这么多了。 除此之外，裁缝店里定做衣服还送头花或者发卡之类的。 虽然不值什么钱，但白来的东西，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往外推。 随着有家裁缝店的经营模式爆火。 其他裁缝店也跟风起来，什么定做衣服送头花，量身定制啦。 不过大多数裁缝店没有姜梨这个审美和眼光，好多量身定制出来的衣服，效果并没有达到客人想要的程度。 还有一点就是，有家裁缝店已经深入人心了，许多人宁愿多等一段时间，也愿意去有家定制。 甚至小姐妹之间，有一件有家的衣服，能引起一票羡慕的眼神，极大的抬高了虚荣心。 这就是传说中的品牌效应。 模仿者如雨后春笋，但有家只有一家。 因为裁缝店的爆火，布料方面渐渐的有些捉襟见肘了。 纺织厂那边虽然也很好说话，但价格比较贵，不是很划算，并且他们很傲慢，不接受还价。 为了有家的长远考虑，姜梨打算找一个纺织厂长远合作。 本来是打算找个县里或者镇上的小一点的纺织厂，这样运输也方便。 不过她跑遍了整个江市，也没找到一家能足够供应绸缎的纺织厂。 所以，她打算去一趟苏市。 苏市位于南方，那边善养蚕，绸缎丝质的布料多，其他的布料也相对便宜一些。 不过在那之前，她想先把有家的这个房子买下来。 现在的房租每个月要五十块，一年就是要六百块。 对于这个地段和面积来说，房租还算合适。 姜梨也很喜欢这个面积和地段，就想要买下来。 毕竟租房，以后房东要是不开心了，随时可以把她们撵出去，自己的房子就安心许多了。 姜梨约了房主出来。 房子的主人是一个中年女人，姓乔，乔李娜。 “乔同志，您时间宝贵，我就不兜圈子了，您这房子卖吗？” 乔李娜是个很平凡的长相，看到姜梨漂亮的脸蛋，眼底划过嫉妒之色：“我这是祖宅，不卖。” 她是知道有家裁缝店的爆火的，还等着涨房租呢，怎么会这时候卖出去。 并且，她垂了垂眼睛，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姜梨并没错过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恶意，蹙了蹙眉，这就是她想把房子买下来的原因之一。 这个房东，不是很好说话，要不是地段实在合适，她不会租这人的房子。 “那好吧，您在考虑考虑，我先告辞了。”姜梨也没过多纠缠，拎包欲走。 却不防被乔李娜叫住：“姜同志，你们裁缝店还招人吗？我有一个女儿...” “抱歉，暂时不招。”姜梨干脆利落的拒绝，也不看乔李娜的难看的脸色，径直走人。 她要考虑更合适的房源了。 想到这里，她去市场买了些鸡蛋，拎着去了玻璃厂家属院林惠玉家。 “惠玉？” “进来。” 林惠玉穿着家居服，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呢，还特别享受的吃着葡萄。 “你家团子呢？”姜梨瞅了瞅，没看到她儿子。 “被他奶奶抱走了。”林惠玉手指一挤，绿色的果肉被挤出，她送到嘴边：“你尝尝，葡萄挺甜的。” 姜梨被她这一番作态引得吞了吞口水，也没客气，拿了粒葡萄，学着她那样吃。 “来找我什么事？” 姜梨推了推手边的鸡蛋：“是找伯母，请她帮忙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在卖，出租也行。” “你又有好点子了？”林惠玉一听这话，腾的坐起来，灼灼的盯着姜梨。 姜梨的裁缝铺火爆程度她是看在眼里的，挣钱多少也大致有个猜测。 在她看来，她这小姐妹，在爱美这一行，格外的敏锐，只要是关于女人的变美的，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自从生了孩子后，她也有了紧迫感，想给自家孩子最好的，也想挣个零花。 这不，现在一听说姜梨又要打听房子，想的就是她又有了挣钱的点子，想要参一股。 “哪啊。”姜梨并不知道她所想，“还是给我那裁缝铺准备的。” “我现在的房东，不是很好说话，为了避免扯皮，我想重新找个房子。” 趁着裁缝铺才开业没多久，搬迁也没那么麻烦。 主要是她一开始也没想到裁缝铺能火爆成现在这样，是她低估了女性对美的追求。 “哦。”一听这个，林惠玉又躺了回去：“我跟我妈说一声就是了。” 原来不是有新点子。 姜梨有些纳闷，她这是咋了，想到了，她也就问出来了。 林惠玉扁扁嘴：“我想挣点零花钱，你有没有好的点子，咱俩合伙呀？” “怎么好端端的要挣钱了？”姜梨可是知道自己小姐妹家底有多厚的。 “还不许我上进了。”林惠玉嗔怪一句才说：“那不是，为了团子吗。” 钱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让它钱生钱。 “那你问问叔叔啊，他一个厂长。”总比她人脉要广吧。姜梨建议道。 “问了。”林惠玉蔫了下来：“我爸想要我开个专门卖玻璃的门店。” 这怎么说呢，林爸爸也是好心。 “那等我有了好点子在找你。”姜梨只得这么说。 “我相信你。”林惠玉很是认真道。 从林家回来，她又去了姜家，花花婶儿家，让她们都帮着找一找。 但她的要求比较高，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而这段时间，乔李娜老是在裁缝店探头探脑的，眼里冒着精光，看着就让人不喜。 就在她打算往后放一放，先去苏市的时候，花花婶儿传来消息，有一个房子比较符合她的条件。 姜梨当即毫不犹豫骑自行车去了市里... 第135章 二层小楼 “三妮儿，这儿！” 姜梨循声过去：“花婶儿。” 朱花花笑容满脸的揶揄：“三妮儿，你最近了不得哦~” 她是亲眼看着姜家从从落魄到现在的，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要不是有姜家三妮儿，姜家走的绝对没有这么顺利。 这妮子，脑子好使的嘞。 “婶儿，你说的房在哪啊？”都是老交情了，没必要兜圈子，她就直接开门见山。 “在红旗大街那，是个二层小楼。”朱花花简略的说了一下：“你跟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说别的，一听红旗大街，姜梨就心动了。 那里可是名副其实的市中心，左邻机关大院，右挨着百货商场。 比有家现在待的地方好太多了。 还是个二层小楼。 姜梨对此抱了极大的期待，而花婶儿也没辜负她的期待。 红旗大街的这个二层小楼，紧挨着街道，下面是一个大的开间，约有一百五十多平的样子。 二楼是有三间房，房间都不太大，但是住人就绰绰有余了。 最令人惊喜的是，小楼后面还有个院子，院子也不小呢，院子后面还有三间房。 姜梨挨个看了看，心里满意的不行。 这样一来，二楼可以当储物间用，储存一些名贵的布料，一楼依旧是工作室和门店。 后面那三间房用来当员工宿舍，地方也能大一点。 随着有家的火爆，人手渐渐不足起来，她想着要是能买下这个二层小楼，就再多招些人，也能捣腾的开。 相中了，就要谈价格了。 房主是个和善的老头：“丫头，咋样？大爷这房子能看上眼不？” 这一看就是个包租公，别问姜梨是怎么知道的，就看他包里那叮咣作响的钥匙，就令人羡慕到眼红。 “能啊。”她也不来虚的：“大爷这房子是这个。”她竖了竖大拇指。 老头听她这么说，笑的眯起眼睛：“你这丫头，有眼光。” 这房子地段好结构好，又大，只是租金太贵，一直没有租出去，难得来个识货的。 等会让让价格也是可以滴！ 房主老头正这么想着，就听一句：“大爷，您这房子卖吗？” 他讶然抬头：“你这丫头，胃口挺大啊。” “大爷这房子，你买不起！” “你还没说价，怎么知道我买不起。”姜梨反驳他：“说说呗，也好让我死心。” 她前段时间看房不是白看的，对房价大概也有个了解。 老头看她认真，为了让她死心，还真就报了个价格：“一万五，你要是能拿出来，大爷立马跟你去过户。” 老头祖上富贵，前些年国家把房产都还了回来，他就一个老头子，儿孙都在国外，这些房产，于他来说，不如钱实惠。 他是打算换成钱，去国外投奔儿孙的。 房子又带不走，换成金条还能帮帮孩子们。 朱花花倒吸一口冷气，这老头还真敢开口。 一万五，那得是一家子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攒不到这些钱。 倒是姜梨，很淡定的样子，完全没被这个价格吓到，只是说：“有点贵了。” 看她这样子，老头颇为惊奇：“丫头，你能拿出来？” 是能拿出来。 姜梨自己就能拿出来，不过是她全部的身家了，要是不动霍卿衍给自己的存折的话，拿出来以后，她就没有买布料的钱了。 所以她摇了摇头：“拿不出来。” 老头失望极了。 姜梨直接一个大喘气：“要是你能降降价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她这两年挣得钱，加起来总共一万五千多，不可能都用来买房的。 手里总得留点活钱。 老头听她这么说，又来了精神：“你说，多少钱？” 姜梨秉承着对半砍的精髓：“八千！” 老头转身就走。 “诶，诶，大爷，你走啥呀，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姜梨赶紧拦住他。 这老头，一点商人之间的拉扯都没有。 “你这丫头，心眼忒脏，大爷不卖给你了。”老头气哼哼的，显然是被姜梨的叫价气到了。 “那不然您说个价？”姜梨拽着他，不让人走。 开玩笑，这二层小楼，她说什么都得拿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一万四。”老头果真开了个价。 这下换姜梨转头就走了：“大爷，你心不诚。” “老头子怎么不诚了？” “你这房子虽好，但我也不是不懂行情的傻子，您这个价，根本就没打算卖吧？” 老头这房子，占地面积跟姜家的那座房子差不多，胜就胜在地段，还有二层。 要是没有二层，价格能直接降五千。 但话又说回来了，不就一个二层，她自己盖顶天了也才一千块钱。 这老头当她傻子呢。 “一万块钱，行咱们就去过户，不行我还是租吧。”姜梨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老头当然不满意，不过他看姜梨是真心想买的，也没再撂挑子。 发挥自己的商人血脉，跟姜梨经过一系列的讨价还价，最终把价格定在了一万零二百。 只提高了二百块钱，这让老头的脸色相当不快，怪不得他死鬼爹说，自己不是做生意那块料。 他爹诚不欺他。 连个小姑娘都斗不过，何谈跟那些老狐狸去斡旋呢。 不管老头多么不开心，姜梨反正是很开心的。 哪怕存款骤减三分之二，这房子值得。 商量好以后，约定好下午在房子那集合，去房管所过户。 姜梨就回了家属院，留下一句：“婶儿，晚上请你吃饭哈。” 花婶儿可帮了她不少忙了。 朱花花撇撇嘴，是一点都不信。 姜梨回到家属院，关紧了大门，进了东屋，从梳妆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来，里面是她所有的钱。 她数出了一万块钱，又把盒子放了回去，这时候的她，由衷的怀念后世的微信支付，随身带着这么些钱，要是掉了她能哭死。 这可都是她兢兢业业，给人理发化妆说媒一点点赚的呀！ 把钱塞到小手包里，又把手包揣到怀里，她就又回了市里。 从房管所出来以后。 看着那薄薄的一张房产证明，姜梨笑的比花都灿烂。 老头却是不悲不喜，特别淡定了。 主要是这个价格跌破他的预期，但也卖出去了。 “丫头，钥匙给你。”老头从他那一大串里面解下来一枚钥匙，递给姜梨。 姜梨收下来，看着老头那一串钥匙，“大爷，您还有别的房子卖吗？” 这种有房大户，一定要多多教好。 老头转身的动作一顿：“你这丫头，胃口怪大的嘞。” 姜梨腼腆的笑笑：“所以还有吗？” “有，当然有！”老头也痛快，他急着出手房子，可也不想贱卖。 这是迄今为止卖出去的第一座，虽然价格跌破他的预期，但到底没太狠。 要是这小丫头还买的话，他自然是高兴的。 他岁数也不小了，现在就想享享天伦之乐。 第136章 再招工 于是， 从房管所出来的姜梨和朱花花两人，又跟着大爷走了。 去看了他所有的房子。 其中，就包括二层小楼左边的一个平房，还有后面的院子林林总总十一座房子。 有门市，有住宅，有的破破烂烂，有的却保存的很好，一看祖上就不是一般的富过。 “大爷，您这些房子都要卖？” 看完了一圈，三人找了个大树底下，一边嗦冰棍一边聊天。 老头这所有的房子，离的都不太远，也就是说都在市中心这一块，未来的升值空间无限。 这要是卖了出去，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老头会不会活生生气死。 “卖！”老头斩钉截铁。 然后解释了一下他这么做的原因。 原来老头唯一的儿子定居在Y国，不打算回来了，他自然是要投奔儿子去的。 还有就是儿子在外边生活不太宽裕，他想着帮帮孩子。 就打起了这些房子的主意。 他们一家子又不回来了，这些房子放着也是便宜别人，还不如卖出去呢。 姜梨听完以后，心绪复杂。 怪不得后世大家都强调信息的重要性呢。 现在她不就是吗，知道房价以后会疯涨，哪怕用不到，遇到合适的房子也会买下来。 但对于现在的有些人来说，这么多房子就是负担了。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捡漏，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捡漏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您真的打算都卖？”姜梨又问了一句。 朱花花也多了一句嘴：“大哥，咱们讲究落叶归根，以后您真就在国外了？” 老头没说话，他只是呵呵的笑着，但身上却散发出一种苍凉孤寂来：“不回来了，不回来了！” 这片土地固然是他的家，他的根，但也埋葬了他的泪，他只想安度晚年。 至于死后，儿孙在的地方就是他的根。 姜梨和朱花花对视一眼，都没再劝。 前些年的形势，她们都是见过的，就连她们这些八辈贫农都小心翼翼的。 更别说老头这种一看就有钱的人家了，不定受了多少罪呢。 吃完了冰棍，大爷就走了，只说了一句：“要是有买房的，给老头子我介绍介绍。”就佝偻着腰离开了。 等她走后，姜梨才看向花花婶儿：“婶儿，你不买个房？” 这年头的房价，便宜的跟白捡似的。 钱只会贬值，房子却是一再升值。 “我买什么？”朱花花反问道：“我又不是没地住。” 她家过得好，两个儿子都工作有分房，现在那老房子，是她自己住的。 家里的房子宽裕着呢。 姜梨没法反驳，现在人的投资观念很是淡薄，对所有的东西都是够用就行。 不像后世的人，喜欢咔咔的往家里囤货。 但姜梨还是劝了两句：“就买来租出去呗，每个月还能有房租，多好。” 朱花花不以为意，买房的钱，她得租多少年房子才能赚回本来，不划算！ “婶儿啊，账不是这么算的。”姜梨是真心为她好的：“就看以前，一毛钱就能买一个大肉包子，这才两年吧，我娘那包子铺都涨到一毛五了。” 货币在逐渐贬值，但是这个过程很细微，要不是姜梨是从后世来，也不会相信短短几十年，钱会越来越不值钱。 以前一块钱能买到的东西，到了后世，一百块钱都未必能买到。 “猪肉涨价了啊。”朱花花理所当然道。 “所以啊，猪肉涨价了。”姜梨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但是钱没涨价啊。” 物价在涨，工资还是那些。 钱的购买力越来越弱，在这样下去，手里存的那点钱，可能都买不了几个包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 朱花花突然就懂了三妮儿说的什么意思。 她心里的小算盘拨弄着。 她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本账。 以前她拿十块钱，能负担一家子的口粮，现在她十块钱，只够自己吃的。 会不会以后，十块钱只够她一天吃的。 三妮说的对，房子买了不会跑，但是钱会啊。 存钱不如存房子！ 老太太心里豁然开朗！ “怪不得你这丫头能挣钱，脑子是真灵光。”朱花花稀罕的打量着姜梨的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怎么长得，以前怎么不见开窍呢？” 以前的姜三妮儿，一门心思就认吃和臭美！ 果然老话说的对，结了婚就成大人了。 姜梨被她的目光看的毛毛的，转移话题道：“婶儿，走了，请你吃饭去。” 她是个一言既出的人，说请她吃饭就请她吃饭。 谁知，朱花花却拒绝了：“改天吧，我还有事，改天请你吃。” 说完小老太太脚步如飞的回家去了。 她得集合儿子们开会，三妮儿说的相当有道理了。 宜早不宜迟啊！ 眨眼间，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姜梨眼前。 行叭。 只剩自己了，还不如回家吃呢。 她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吹着晚风回到了家属院。 回到家里。 把房产证明珍而重之的放好，和之前的那个放到一起，看着两张房产证明，怎么看怎么满足。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多聪明的人，对于做大做强什么的，有野心，但也有自知之明。 她现在想的就是趁着现在价格便宜，多囤一点以后会升值的东西，以后吃喝不愁就成。 乐了一会，把房产证明收好，她去外面，忙忙碌碌两个小时，做了一大桌子菜出来。 晚上一家人都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桌子菜，都表示了惊喜：“发生什么好事了？” 姜梨接过盛楠递来的汤：“我买了个房。” 啥？ 就连文景都看了过来。 就一天的功夫，不声不响的买了个房？ 姜妈妈，真的是好有魄力！ 当然他们也就是惊诧了一瞬，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恭喜。 包括霍卿衍在内，没有任何不满。 这才对嘛！ 自己的钱花起来也理直气壮，谁要是敢叽歪，大嘴巴子抽丫的！ 而霍卿衍，不止没有表示不满，还相当乐见其成了。 因为花了钱的姜梨，格外的亢奋，尤其是到了晚上。 一腔子高兴全对着霍卿衍去了。 就这么说吧，那天晚上，五零后的老男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两人直接折腾到月上中天，才相拥着睡去。 在梦里，姜梨都是挂着笑的。 次日。 她理所当然的起晚了，吃过霍卿衍留下的早餐后，骑自行车去了市里。 店面扩大了，招工的事宜也要提上日程了，不过在那之前，她先在裁缝店门口贴了个告示。 告知所有的客户，有家裁缝店两个月后即将搬迁，到红旗大街十八号。 并且还加粗加大，就是为了防止以后搬迁了，客人不知道。 还跟秦婶子说了一下再招工的事情，让大家伙先挤着点，等搬了家就好了。 也给新招来的员工，适应熟练的时间。 对于姜梨的决定，大家都没有意见。 姜梨通知到位，去市场买了些菜，又回了家属院，找上了程嫂子，跟她说了一下再招五个人的事情，就回家了。 这本来是个好事，谁能想到，为招工的事情，又闹出了一场风波来.. 第137章 你丫给老娘等着 姜梨再招工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还有胡美丽等人每个月拿到的薪水。 家属院里的军嫂们一听，沸腾了。 那可是一百块！ 谁不心动呢！ 大家就争先去找程嫂子报名，还有的来找姜梨。 说好话，送礼物，攀交情，无所不用其极，就是想成为那五个名额之一。 弄得姜梨是烦不胜烦的，干脆躲到了市里，把招人的事情，全权交给了程嫂子，她相信程嫂子。 招完人以后，她在考试就行了。 她在市里一连待了两天，把去苏市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放到了白鸽胡同的房子里。 就是上面奖励给她的那一座房子。 她给收拾出来了，有时候忙的太晚，就在那住下，不过大多时候，是住在姜家的。 招工消息传出去的第二天傍晚，她骑着车回了家属院。 还没到家门口呢，旁边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拦在她前面。 要不是姜梨刹车及时，说不定这会人已经在医院了。 险而又险的停下自行车，姜梨怒气抬头，看向拦住她的人：“你有病吧？”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吴希睇，苏绾绾的吴嫂子。 “姜嫂子。”吴希睇讨好的笑笑。 她这一笑，给姜梨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无他，这人每次见到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这么笑，她很怀疑这人是不是想要约她去潜水。 “有事吗？” 她这人小心眼，爱记仇，得罪过她的人，怎么肯给好脸色。 吴希睇竟也不在意，把手里的篮子送给姜梨：“姜嫂子，我老家寄来点海货，听说你喜欢吃，拿给你尝尝。” 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是姜梨脑海里闪现的第一句话，她怎么可能收：“不必了，有事直接说。” 她大概也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为了招工来的。 吴希睇犹豫了一下，问道：“姜嫂子来我家坐坐？” 这人来人往的，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姜梨果断的拒绝了：“就在这说，我赶时间。” 她是个铁面无私的人，坚决不给任何人开后门。 最主要的是这人得罪过她。 她是想要尽一份心力，但又不是圣母，还能心胸宽广到带着不对付的人挣钱？ 别太离谱！ 吴希睇面色颓然：“姜嫂子，是关于苏绾绾的。” 好家伙！ 姜梨直接一个好家伙！ 这吴嫂子不是苏绾绾最忠实的拥趸吗？ 这是翻脸了？ 姜梨：“嗯哼~”往下说说看。 “你家平安差点被带走，是苏绾绾做的，她往孙副团老家寄的信。”吴希睇看出了姜梨的感兴趣，开口就是大炸弹。 什么？ 姜梨这下重视起来了。 “你确定？” 这可不是寄信那么简单的事情，还掺杂着别的一些什么事情呢。 之前严参谋长他们就猜测家属院里有人勾结。 只是查起来难度有些大。 没别的，主要是军嫂们经常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闲聊，聊什么的都有，还真没注意过都被谁听了去了。 要说军嫂们的保密意识还是有的，聊天无非就是聊些家长里短，孩子婆家之类的琐事，男人的事情从不在外面说。 但是，姜梨这件事，她是在家长里短的范围之内啊。 本身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样一来，范围就大了去了。 这就导致至今还没有一个结果。 也不能说没有结果，应该说结果太广，所有的军嫂都参与其中，这根本就没法查。 吴希睇虽然觉得姜梨的脸色很难看，但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为了来姜梨这卖好： “我去她家玩的时候，我家丫头看到的，信被她藏在床底下，上面的地址写的就是孙副团老家。” 当苏绾绾看到的时候，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根本就没当回事，只觉得苏绾绾小题大做，后来出了平安的事情，她才恍然大悟。 不过当时的她，也恨姜梨，根本就没打算说出去，还觉得苏绾绾做的好。 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 姜梨突然就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她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恶意。 所以，前世原主的死可能不是个意外？ 所以，她遇狼群这件事是人为的？ 要不是阴差阳错，那天程军长他们跟着去了，姜梨这条小命真的就得交代在那了。 苏、绾、绾！ 姜梨自认没有得罪过她，就算有些龃龉，也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她竟直接想要了她的命。 眼底蕴藏着风暴，她面上却笑的和善：“我知道了。” 随后骑车欲走。 “姜嫂子。”吴希睇拦住她：“招工的事？” 姜梨笑了笑：“等等再说。” 她是不可能让吴希睇进她的裁缝店的，这人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墙头草，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钻。 这本来不算什么，但她出卖朋友来换取自己的好处，就很让人不耻了。 她这么说只是想稳住这人。 吴希睇却像得到什么准信儿一般，欢天喜地的走了。 虽然跟苏绾绾交好也有好处，但比不上姜梨，那可是一个月一百块。 还有霍团长，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团长的位置上，前途不可限量，比起来，莫向成差远了。 交好姜梨两口子，男人的前程，还有钱，都有了，她心里门儿清着呢。 至于苏绾绾，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谁也怪不到谁！ 另一边。 姜梨回了家，细想苏绾绾这位原书女主的行事，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 书里描写的苏绾绾，善良纯质，勤劳能干，是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也就是说她一辈子都是个小娇妻。 现实中姜梨接触的苏绾绾，茶言茶语白莲花，并且，好像对一些事情，格外敏锐。 她眼神闪了闪。 比如，在向阳村老陈家的古董捡漏？ 现在想来，苏绾绾当初好像是奔着那个古董坛子去的？ 她当时没多想，只以为是她认出了那个古董酸菜缸。 仔细一想，苏绾绾家里不是八辈贫农吗？哪来那么好的眼力，一眼认出古董来？ 还是在古董是个酸菜缸的情况下？ 再比如。 霍卿衍曾经说过，苏绾绾面对他时奇怪的表现。 还有最近姜梨听到的一些苏绾绾的所作所为，一个念头逐渐在她脑海里成型。 苏绾绾，该不会是重生了吧？ 这么一想，所有的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苏绾绾对她莫名的恶意，还有对莫家三兄弟那膨胀的自信心。 不过，想到原主的上辈子，她蹙起了眉。 原主记忆里的苏绾绾，跟这一世的苏绾绾，行事手段差不太多。 也就是说，原主和她碰见的都是重生的苏绾绾。 苏绾绾重生后，坑害了原主，原主不甘，带着记忆找她顶缸。 转轮王给她看的那本小说，是苏绾绾重生以后的人生，原主前世的记忆，也是苏绾绾重生以后的人生。 捋顺了这一条线，姜梨的笑容变得格外和善。 “转轮王呀~你丫给老娘等着！” 第138章 商战预备中 转轮王远在天边够不着，但苏绾绾可以。 要是被她这么算计，姜梨都能忍下去，那她真就成了个包子了。 想了想，她去了袁江家里，找苗媛媛唠了唠。 苗媛媛是家属院的小学老师，对家属院的八卦知道的比较详细。 等姜梨从苗媛媛那出来的时候，对苏绾绾的动向就了解的差不多了。 苏绾绾最近也在做生意了，也挣了些钱，就飘起来了。 据苏绾绾的邻居说，苏绾绾现在在家里，连婆婆都不放在眼里。 动不动就数落两句，只要一不顺心就发发脾气，摔盘子摔碗的，事后再拿钱堵嘴。 而且还天天打扮的溜光水滑的不着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去。 这些话，都是苗媛媛从小孩子嘴里听来的。 大人们说三道四的时候，从来不避着孩子，导致家里有点什么事情，都被孩子们给抖搂出去了。 姜梨听完以后，眼珠子转了转。 就苏绾绾现在在家里的地位，那都是靠钱堆起来的，要是有一天她不能挣钱了，绝对会遭到反噬。 姜梨打算从这入手。 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从莫家的三个孩子入手。 观苏绾绾以往的行事，对这三个孩子太过谦卑，就能猜到这三个孩子以后是大有作为的。 要是撺掇着孩子跟苏绾绾离了心，在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就相当于断了她的美梦。 只不过姜梨还没那么没品，大人之间的事情，不牵涉孩子。 想要知道苏绾绾最近在做什么，也有办法。 今天太晚了，得明天再说了。 不过，苏绾绾的事情，还是得告诉霍卿衍一下，毕竟牵涉到无痕，说一下比较安心。 果不其然。 到了晚上，姜梨把事情一说，霍卿衍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下来，他说：“我去趟参谋长家，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姜梨点了点头，再没多说什么。 晚饭做的简单，南瓜小米粥，炒了个土豆丝，又炒了个小炒肉。 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吃完饭，姜梨就赶着闺女们去睡觉了，她自己坐在堂屋里算账，顺便等霍卿衍回来。 到了晚上九点多，霍卿衍才踏着月色回来。 看到姜梨，肃锐的眉眼柔和下来：“还没睡？” 姜梨合上钢笔帽子，侧过头笑：“等你呢。” “事情怎么样？”她把锅里给霍卿衍留的饭拿出来。 霍卿衍洗了手，拉着姜梨坐下来：“还不能说。” “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她的。” 只要一想到，程军长描述的那天晚上的惊险经历，他心里就一阵后怕。 差一点，就差一点，那些人的算计就成功了。 “好的。”姜梨乖顺的很，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让别人出气多么不爽，她要亲自报复回来。 法治社会，不能要命，但可以断了她的美梦，断了她的前途。 商战嘛，她也是会的。 次日。 姜梨什么都没干，径直去了姜氏早餐店。 帮着老娘忙活了一上午，中午才歇了歇脚：“娘，二婶今天是不是该到了？” “你找你二婶？”姜母拿了碟包子给她：“她一会就到。” 姜二婶现在每个星期都来一次，给早餐店里提供大酱和小咸菜。 “那姜明嫂子来吗？”姜梨一边吃包子一边问道。 “来，你二婶一个人拿不了。”姜母给她倒了杯水：“慢点吃，别噎着。” 一个包子下肚，姜梨差不多就饱了，不过饿着肚子闻了一上午的包子香，她还是拿了一个慢悠悠的溜缝。 看着一个上午下来，满身疲惫的家里人，她忍不住劝道：“雇个人吧，你们这也太累了。” 早餐店生意越来越好，家里就四个大人忙活，有点捉襟见肘。 秀儿放学能帮着打打下手，但能做的有限，还有珠儿，她主要是看孩子，很少往前面来。 尤其是早上最忙的时候，就连七宝都上阵，都没有歇一口气的时间。 下午还得剁馅，做各种准备工作。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就得起来，这样下去，人都得累垮了。 “雇什么人，雇人！”姜母给她拿了一碟小咸菜就着吃“忙的过来。” 姜梨想说身体要紧，话还没说出口呢，姜母就起身到了门口：“今儿挺早啊？” 是姜二婶和姜明嫂子来了。 “三妮儿也在啊。”姜二婶放下身后的背篓，接过姜母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姜梨给姜明嫂子倒了一杯。 寒暄过后，四人落座。 姜梨率先道：“嫂子，我有点事想找你打听打听。” “你说。”姜明媳妇很客气的样子。 “就刚过完年那会，你说苏绾绾在招人，具体干什么你知道不？”姜梨就开门见山了。 听得这话，姜明媳妇觑了婆婆一眼，见她没有不开心才回答：“知道，是缝领子，就是你们城里人喜欢穿的那种假领子。” “缝一个给五分钱，针线活好的一天下来能缝十多个呢。”就是五毛钱，一个月下来就是十五块。 这对农村人来说，可是不小的一笔钱了。 所以当时的她才蠢蠢欲动，只不过被自家婆婆无情的镇压了。 后面跟着婆婆送咸菜，往城里来的次数多了，才知道苏绾绾那心是真黑啊！ 假领子在城里卖一块到两块钱，贵的三块钱的也有，苏绾绾就给她们五分钱。 幸亏她听了婆婆的，当时没去。 现在跟着婆婆做咸菜，酱菜，每个月婆婆给她二十块，这不比累死累活的缝假领子要挣钱多了？ 姜二婶哼了一声：“那苏绾绾，贼不是个东西，大嫂你说的对，那丫头片子心是黑的。” 就欺负她们乡下人什么都不懂。 黑心肝的！ 姜梨都有些讶异，假领子她是知道的，这玩意不需要什么手艺，各大裁缝店和服装店都有卖，只是价格不一。 在她们看来，做这个就是小打小闹，赚不了多少钱。 但硬是被苏绾绾杀出一条血路来，只能说不愧是女主，命运还是偏爱她的。 就是吧，这钱赚的忒黑心，这不是骗取廉价劳动力吗？ 不过要是反过来说，她这也算是给农村人提供了一个挣钱的机会，算是做好事。 “我知道了。”姜梨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姜母看她这样，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心情不好：“三妮儿，怎么回事？是不是苏绾绾那小丫头片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姜梨没打算说实话，让家里人担心。 姜母还想再问，看到门外的人，停下了话头，起身去拿了两个窝窝头出来，递给门外的人，说：“我看着你吃，吃完再走。” 姜梨好奇看过去，门外是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穿着破烂，脚下连双鞋都没有。 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纪，神情却如稚童般单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对姜母的感谢。 好似察觉到姜梨的视线，女人缩了缩脖子，狼吞虎咽的吃了那两个窝窝头，冲着姜母鞠了躬，转身就跑。 姜母也没拦她，转身回了店里。 “娘，那人谁啊？” 第139章 重新高考？ 姜母喝了口水：“是个可怜人。” 见姜梨他们有兴趣，她就说了一嘴。 刚才那女人是这一片的乞丐，来历不可考。 从人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一片活动了。 女人脑子有些问题，不太灵光，经常被人欺负，也讨不到什么吃的。 有一回饿急眼了，来早餐店抢了客人的两个包子，被打了一顿，还是姜母看不过去，给拦了下来。 从那以后，那女人就经常在早餐店门前徘徊，姜母不忍心，就三五不时的给个窝窝头。 一来二去，都成习惯了。 听完来龙去脉以后，姜二婶看姜母的眼神奇怪极了。 她这大嫂，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那？ 姜明媳妇只是感叹：“大娘心真好。” 她没接触过以前的姜母，只觉得大娘心地善良，肯接济穷人。 姜母得意的瞥了一眼姜二婶，“应该的，都是可怜人罢了。” 要是以前，她才不会这么大方，这不是，家里不缺吃食了嘛。 就当积德了。 姜梨脑海里倒是转过一个念头，刚想说，那边就已经转了话题。 “大嫂，马上就要高考了，阿城阿佑准备的怎么样？” 这要是考上了，可就是他们姜家唯二的大学生。 无论什么年头，知识分子总是受人尊敬的。 说起这个，姜母就叹气：“在学校呢，封闭学习，我上次去送吃的，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也心疼儿子，隔三差五的去送些东西，现在孩子来见他，都得跑步来，时间特别紧张。 叹完气后，她脸上又浮现骄傲：“老师说我家阿城阿佑希望很大。” 这一次的封闭学习，不是学校要求的，是学生自愿的。 老师和学生们吃住都在学校，有问题随时找老师解答，再加上周围都是爱学习的，互相激励，互相较劲，学习氛围格外的浓厚。 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姜城和姜佑两个想拼一把，考一个好的大学。 家里人都知道兄弟俩的志向，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也不会拖后腿，能做的只是做好后勤，不让两个孩子为别的事烦心罢了。 说到这里，姜母想起了什么：“三妮儿，一会你跟我去学校一趟，给阿城阿佑送些东西。” 现在天热，东西放不住，她是隔一天一去的。 “行啊。”姜梨正好没什么事。 又聊了一会，姜二婶婆媳俩就要走了，她们得赶下午的公交车回去。 姜母给她们结了酱菜的钱，又装了一屉包子：“拿回去，跟老二你们尽快吃。” “大嫂，你这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回回来，回回给我们拿东西。”姜二婶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别撕吧。”姜母按住她的手：“快走吧，赶不上班车了。” 手里有了钱后，做事就不那么斤斤计较了，一屉包子而已，更别说姜母和姜二婶两人关系本来就不错。 早餐店用的白面还是姜二叔从中牵线的呢，比市场上便宜了不少。 亲戚之间，就是有来有往，互相帮忙。 送走了姜二婶婆媳俩。 姜母又捡了几个肉包子，拿了几个咸鸭蛋，装了一罐头瓶子咸菜，对姜梨说：“走吧。” 路上，姜母才说了为什么喊姜梨一块去的原因：“谢老师你还记得吧？” “记得。”那是原主高中两年的班主任，人特好。 为人师表四个字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上次我送东西的时候碰见她了，她说让你有空找她一下。” 一辆车自行车如风般冲过，差点刮到姜梨，姜母眼疾手快拽了她一把，让她走里侧。 姜梨抚了抚胸口，眼神凶凶的看过去，罪魁祸首已经没影了。 一肚子火就这么憋在了肚子里。 “找我？”她转过头，拉着姜母往里靠了靠：“说了什么事吗？” “没说。” 行叭，姜梨也没再纠结，等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江市一中，门卫大爷都认识姜母了：“大姐，又来给孩子送吃的？” “是啊，孩子辛苦，咱也帮不上别的，只能做点好吃的补补了。”姜母爽朗的笑着： “麻烦老弟，喊姜城姜佑出来，还有谢老师。” 门卫大爷眯着眼睛扫过姜梨，“这是你？” “我家闺女。” 门卫大爷没再多问，“我去叫人，大姐站墙边，晒不着。” “好嘞。” 走出去老远，门卫大爷才想起，那丫头，不就是谢老师嘴里常念叨的那一个？ 另一边。 姜梨和姜母等在外边。 自从高考恢复以后，学校这边的管理就严格了许多。 就算姜母是熟面孔，也不能随意进出的。 等了没一会，姜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娘，三姐。” 姜母把东西递给他：“尽快吃，这天气放不住，过两天我再来给你送。” “下次来把脏衣服给我，我给你们洗了，别耽误你们学习的时间。” 她一连串的叮嘱着，又说：“别把身体熬坏了。” 姜城嗯嗯的点头，叮嘱完以后姜母就摆摆手：“去吧。” 姜城又看向姜梨，姜梨只说了一句：“高考完姐送你们个礼物。” “好。”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姜城很快转身回了学校。 看到他这样，姜梨就回忆起上辈子自己高考的时候。 那时候二叔一家使坏，想要耽误她高考，幸好她早就警惕起来，没被他们得逞。 不过上辈子的她，忙着跟二叔一家斗智斗勇，还要忙着赚钱攒生活费，最后只考了一个普通的二本。 刚这么想着，学校里又走出一个人，熨的平整的蓝色工装，一丝不苟的头发，戴着眼镜，面色严肃刻板，是谢老师。 “谢老师。”阳光下，姜梨笑颜如花，谢老师的严肃的面庞软化下来。 “姜梨同学。” “跟我进来说。”她跟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带着母女俩进了学校，到自己的宿舍。 给母女俩倒了杯水，才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姜梨有些诧异，谢老师不像是闲话家常的人呀：“我吗？还不错。” “有没有想过重新高考？”谢老师开门见山。 姜梨学习很好，只是高考前家里出了事，这才发挥失常落榜。 这一度也是谢老师的遗憾，她是真切的把每一位学生都放在心上的。 “重新高考？”姜梨和姜母都吃惊不已。 这会可不比前几年，高考刚恢复的时候，无论岁数都能参加。 现在都八四年了，政策已经变了，除了应届毕业生，其他人均不可参加高考。 “你重新入学，读一年高三，可以正常参加高考。”谢老师也知道她们的顾虑。 严格来说，这是钻空子，但谢老师是真的替姜梨可惜。那么好的苗子，不应该被埋没。 “我们答应！”姜梨还没说话呢，姜母就先替她答应了。 这又何尝不是姜母的遗憾呢？ 第140尔虞我诈是商战 倒是姜梨，有些犹豫。 “谢老师，我、已经结婚了。”她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姜母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被姜梨拍了拍手。 谢老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苗子。 她没有提出让姜梨离婚重新高考，这不符合她的理念。 姜梨也没有提这一点，对她来说，有比学历更重要的东西。 这里不是说霍卿衍，是她的底线。 一旦这一次她越过了底线，那么以后过线就会是常态，久而久之，人就会变的面目全非。 而且她到底来自后世。 那时候的大学生遍地走，根本没有现在这么珍惜，她参加高考，无非就是有一个好看的学历而已，于她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帮助。 但她会损失很多东西，不说她现在的事业，就说军婚是那么好离的？ 离婚之后她要面对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比一个大学学历重要。 但是以后如果有机会的，她可以上一个成人大学。 她是很需要一个学历，但现在时间不对。 从江市一中出来，回家的一路上，姜母一个劲的叹气，语气里不乏惋惜：“三妮儿，你..” 她想说些什么，可想了想，到底没有说出口。 姜梨也就当没有听到。 回到家里，她跟姜母说了一声，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在街上，一边漫无目的的转悠，一边想着怎么搞垮苏绾绾。 其实搞垮苏绾绾很容易，但她有一点顾忌。 只要找个人去乡下散发一波流言，断了苏绾绾的廉价劳动力，这样一来，苏绾绾自然成不了事。 但这样对她而言不痛不痒，对好不容易有个挣钱路子的农村人来说，确实自断财路，容易招人记恨。 所以，姜梨打算使阴招。 她在街上转了一圈，捋顺了思路，去了美云理发店。 “唐姐。” “小姜来了。”唐美云现在格外有老板范，烫着大波浪，带着夸张的金耳环，还化了个烈焰红唇，就差穿个貂。 妆容是模仿的港城那边，比较类似于烟熏妆那种。 “正好有几个老客户，点名找你。”唐美云给她倒了杯茶：“什么时候有空？我通知她们过来？” 今天是不行了，天都快黑了。 “过几天吧。”姜梨还真有点渴了，喝了茶才问：“宋哥不在？” “他啊，去接丫丫了，你找他有事？”唐美云现在越发佩服这个小姜了。 简直就是个搂钱的耙子，有家裁缝店的衣服，就连她都忍不住定了好几套呢。 “是有点事。” “侬个事撒？”一道细软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姜梨回头望去，是唐美云的新男人，宋思凡，沪市人。 “是这样，我想让宋哥去找一个叫苏绾绾的女人，她是卖假领子的小商贩，买下她所有的货。” “到时候宋哥就装成沪市来的大老板，表现的财大气粗一点。” 她要给苏绾绾设个套，要是成功了，她能坑的苏绾绾翻不了身。 唐美云和宋思凡面面相觑，不懂姜梨这是在干什么。 姜梨也没有具体解释，接着说： “等买完货以后，宋哥您在找她定一批货，越多越好，时间压的越紧越好，必要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提一提价格。” “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让苏绾绾知道，她不是唯一的选择，谁能更快凑够您要的量，就把这笔大订单给谁。” 宋思凡和唐美云还是没听懂。 不过唐美云直接说：“这好办。” 虽然听不懂，但是照着做还是会的，就是：“小姜，要是这事成了，你打算怎么感谢你宋哥？” “染发膏，听过没？”姜梨直接拿出自己的筹码。 这玩意她还真会做，就是一直以来不得闲。 唐美云的眼睛亮了：“你有门路？” “我会做。”姜梨淡定道：“只要这事成了，一切都好商量。” 有这个饵吊着，唐美云对这件事特别上心。 姜梨送来本金的当天，就把宋思凡打扮的像个成功人士，去找苏绾绾了。 有姜梨提供的地址，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 当天下午，宋思凡就回来了，找姜梨汇报事情的进程：“我买下了她所有的存货，一共一千多条假领子，花了两千五百块。” 他心下有些惴惴，两千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订单呢？下了么？”姜梨只关心这个。 宋思凡见她很淡定，彻底相信了美云说的面前这小姑娘不是一般人：“下了，我又下了两万条的订单，要求她三天交货。” 两万条，三天交货，谅苏绾绾这么短时间也凑不出来。 姜梨点了点头，“接下来，还得麻烦宋哥你常去催着点。” 剩下的，就到她了。 “没问题。” 唐美云尽管好奇，也没有瞎打听。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姜梨就没再耽搁，去了大禹村，找到了姜明嫂子。 让她去苏绾绾雇佣的那些女工里面，点一把火。 不为别的，就是闹一场，提一下手工价格，然后月结改成日结。 这个时机，正正好，苏绾绾不会拒绝的，时间紧迫，苏绾绾来不及找别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而且有两万的订单在前面吊着，她只能舍下这点利益。 姜明嫂子虽然不懂，但拍着胸脯保证这件事情包在她身上。 接下来， 姜梨又去了有家裁缝店，放出消息，收假领子，高价收。 顺便给别的裁缝店放出消息，有一个沪市来的人傻钱多的大老板，需要大量的假领子。 一番操作下来，不过一天，江市的所有裁缝店的假领子都涨价了。 原先一块钱的，涨到了两块钱，原先两块钱的，涨到了四块钱，成倍的往上涨。 面对这个价格，苏绾绾傻眼了，她没想到假领子的价格会涨这么快。 第二天，假领子的价格还在往上涨，苏绾绾拿着钱犹豫不决。 宋思凡那边催的又厉害，经过姜梨的授意，说价格都好商量，主要是尽快交货。 就这样，姜梨以一己之力生生拔高了整个江市的假领子市场。 直到第四天，宋思凡找到苏绾绾，说要是再拖，交易就作废。 苏绾绾才有了紧迫感，为了这个订单，她可是狠狠出了血的，怎么会甘心让她作废。 只能咬了咬牙，准备高价收购，只要不超过四块钱，都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反正她跟宋老板谈的价格是五块钱一条，她还有的赚，就是赚的少了点而已。 在她高价收购的时候，姜梨又故作不经意间透露，沪市来的老板好像找到了供货商。 这下，那些裁缝店急了，高价收回来的假领子不能砸手里呀，正逢有人高价收，她们就一股脑的卖了。 有家裁缝店，夹杂在其中，一点都不起眼，而且她们卖了两千条，还算是少的。 就在苏绾绾千辛万苦凑够两万条假领子，去找宋老板的时候，宋老板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41章 阿城阿佑高考 苏绾绾的结果如何，姜梨已经差不多预料到了。 两万多条的假领子，她最少得亏了四万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就是不知道她能拿的出来不。 反正姜梨是一点没亏，当初买苏绾绾的假领子花了两千五，后来卖出得了七千，等于是翻着番的赚。 这样一来，她赚钱了，那些裁缝店也赚钱了，底层的女工们更是小赚一笔，亏的只有苏绾绾一个人。 等于说是，损了她一个，肥了大家伙。 这相当于做善事呀！ 晚上，她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在厨房里准备大餐。 这一笔钱，是她赚的最轻松的一笔了，不过扰乱市场是违法的，也就只能挣这一笔了。 要不是为了报复苏绾绾，她才不会这么缺德呢。 好在，结果是好的。 晚上霍卿衍回来，看到姜梨喜笑颜开的样子：“这么高兴？” 姜梨：“嗯哼~” 可不就是高兴吗。 “姜妈妈，什么事啊，这么高兴？”霍盛楠好奇的问道。 “秘密！” 她才不会说出去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这一次算计苏绾绾了一把大的，倾家荡产都是有可能的。 莫向成毕竟和霍卿衍是战友，哪怕关系不好，到底有些面子情。 为了避免伤害感情，这泼天的富贵，就她自己独享好了。 不过，喜悦是要分享才能加倍，她做了一大桌子菜，满满当当的摆在餐桌上，“恭喜我吧！” “恭喜你。”霍卿衍拿起一碗汤。 尽管不知道她为什么高兴，但很配合的恭喜。 盛楠几个也有样学样。 饭过一半，姜梨才说起另一件事：“过几天我去苏市一趟，大约半个月的时间。” 这是姜梨一早就有的行程，霍卿衍几人都没有意外：“什么时候去？我帮你买票？” 姜梨想了想：“七月初吧，等阿城阿佑高考完我就出发。” 现在才六月下旬，还有半个月呢。 “好，我记下了。”霍卿衍只是颔了颔首，“就你自己吗？” “就我自己。” 有孩子高考的人家，时间一进七月，家里就紧张起来了。 姜家也不例外，姜母就跟丢了魂一般，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算账的时候经常收错钱，上菜的时候上错桌，惹的客人怨声载道的。 姜梨和姜桃一看老娘这状态，赶忙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来陪娘伴架，顺便帮着家里忙活忙活。 毕竟，不止是老娘，奶奶和老爹也心不在焉的，家里唯一能稳的住的，就只有大嫂了。 姜秀也放假了，能帮忙做许多活，有了姐妹仨的帮忙，才稳住家里的情况。 高考前两天，阿城阿佑回家来了。 乍一看，比之姜梨上次见，瘦了得有一圈，黑眼圈明显，十七岁的男生，显得很疲惫。 这给姜母心疼的呀，背着人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掉完了就张罗着做好吃的。 还是姜梨拦住了她，就给俩弟弟一人下了碗面条，热的包子，吃的小咸菜，吃完以后就赶他们回屋休息去了。 两人走后，她才叮嘱老娘：“考试这几天，不要大鱼大肉，就清淡着来，免的吃坏肚子，影响发挥。” “还有，这几天尽量不要在阿城阿佑面前提高考的事情，给他们压力，以免心态失衡。” “最重要的一点是，临出门前，一定要提醒他们带准考证号，还有笔和本。” 不止姜母，姜父姜奶奶姜大嫂，还有姜七宝小朋友都听得特别认真。 即将高考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在家里都是大熊猫一般的存在。 捧在手里，含在舌尖，极尽温柔。 这几天，姜梨和姜桃就住在了家里，免得家里乱了套。 姜城姜佑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的傍晚，才起床。 睡过一觉后，兄弟俩的精神又回来了，他们也没再看书，就跟着在早餐店里忙活，要不就是跟七宝玩，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松弛。 看他们这样，姜梨就知道，俩弟弟心里是有数的。 她穿越以来，跟姜城姜佑接触的不算多，因为俩人要上学，还是高中，假期不多，跟姜梨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不过就算如此，这也是弟弟，她是盼着两人好的。 就这么，玩过最后一天。 高考第一天。 吃过早饭，姜城姜佑兄弟两人并肩踏上了属于他们的未来。 不同于别人的焦灼，兄弟两个淡定的很，在考场上游刃有余，就像三姐说的那样，事已至此，紧张焦灼也无用，尽自己全力做到最好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交代。 一连三天。 家里的气氛如胶般凝滞，这种状态，直到姜城姜佑考完最后一场，才稍稍好转。 不过也就是好转了一点点，紧接着又陷入第二轮的焦虑之中。 不过那些，都跟姜梨没有关系了。 阿城阿佑考完的当天，她就回了家属院。 晚上，吃过晚饭后。 四个闺女都回屋了，姜梨跟霍卿衍在灶房里洗碗：“想我了没？” 霍卿衍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想，” 男人面容严肃冷淡，吐出暧昧低语，搔的姜梨心尖儿痒痒。 她冲男人抛了个媚眼：“姐待会奖励你。”0 霍卿衍勾了勾唇，眼底的期待一览无余。 撩完男人，姜梨开始问正事“苏绾绾那事，有眉目了没？” 她最近忙着阿城阿佑的事，家属院这边就没关注了。 霍卿衍也正色起来：“有了。” 以前难查，是因为人多，现在姜梨给指明了方向，那就好查多了。 苏绾绾做事虽然谨慎，但她太小瞧军人了。 “再等一个月，就能出结果了。”霍卿衍示意她别着急，很快就有结论了。 要这么久？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不就是查个苏绾绾，还要一个月？ 莫不是苏绾绾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她也没问，问了霍卿衍也不会告诉她，事关机密，这男人的嘴比谁都严实。 反正她自己报仇了。 “那家属院呢？没有别的动静吗？”难不成苏绾绾这么有钱？ 亏四万块钱还能这么淡定？ “家属院？该有什么动静？”霍卿衍嗓音低沉。 姜梨心下一跳：“没，随便问问，就是八卦一下。”‘ 霍卿衍抿了抿唇，想问，被姜梨一个苹果核堵住嘴：“我先去洗澡，你快点哟~” 而被姜梨所惦记的苏绾绾，这会刚下了火车。 她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一般，踉踉跄跄的走出站台。 她刚从沪市回来，是去沪市找顾老板来着，就是宋思凡假扮的沪市大老板。 可走了一趟，压根就没这个人，顾老板留的地址，还有家庭住址都是假的，就连公司也是别人的，根本就没有顾嘉这个人。 想到堆积在自己手里的两万多条假领子，苏绾绾只觉得前路晦暗。 去沪市走一趟，哪怕她再不想承认，也清楚的知道，她被骗了！ 被骗的血本无归！ 把这一年来挣得钱全赔进去了不说，还借了不少钱。 巨大的债务，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一度想要留在沪市，不想面对。 但，想到莫向成父子四个，她还是咬咬牙回来了，父子四个，是她唯一的筹码了。 第142章 苏市行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姜梨已经坐上了前往苏市的火车。 正值酷夏，姜梨在火车上待了一天一夜，下火车的时候，脸都白了。 虽说买的是卧铺车票，但车厢里有一个大哥，顿顿吃韭菜盒子，放屁震天响。 说他吧，人家还委屈呢，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这一天给姜梨待的呀，一万次后悔自己没买个防毒面罩。 好不容易下了火车，一股热浪袭来，姜梨再也忍不住，趴到路边‘yue’了好一会，才感觉胃里舒服了许多。 火车站外，有许多蹬三轮的，姜梨找了个看起来面善的大叔，走上前。 “妹儿，去哪啊？” “市中心找个招待所。”姜梨爬上三轮坐好。 苏市这边，山水秀丽，人也漂亮，正逢夏季，各色裙裳五颜六色，是个钟灵毓秀的城市。 “大哥，咱这哪里的布料比较便宜？”收回视线，姜梨就开始打听消息了。 “咱这纺织厂多，布料都不贵的。”大哥整天在火车站待着，对于这些问题，已经是回答过千百遍了： “妹儿，你要是想买，去风韵布店，那里老板人好，买的多还管邮寄。” 外地人来苏市，总是惊叹于这里布料的便宜，然后买上许多。 有的店比较厚道，有的就比较坑人了，大哥推荐的风韵布店，就很厚道。 到了招待所，姜梨谢过大哥就下了车，走进招待所，要了一间单间。 就上了楼，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整一番，等明天再去苏市的各大裁缝店，布店的看看情况。 洗过澡后，她连饭都没吃，就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在招待所附近随意买了两个包子，吃过早饭后，她背上包出发了。 第一天，她先是转了市中心的几家裁缝店，把这些裁缝店里的所有布料都上手试了试，感受质感和品质。 别的不说，在布料的优劣这一点上，她还是有些心得的。 接下来的两天，她把苏市的所有裁缝店都转了一个遍，并且把每家裁缝店所用的布料出自哪个纺织厂都给问了出来。 看完了裁缝店以后，她就开始转布店，也是先看市中心的几家，然后是整个苏市的布店，也都把这些布料的出处，给弄明白了。 走完这些店铺，她用了五天。 来苏市的第六天，她没有出门，窝在招待所，整理了一番所得到的信息，最终挑出来三家纺织厂。 一家是老牌国营纺织厂，还有一家是私营企业，不过背后实力雄厚，最后一家，也是私营企业，而且厂子地址还是在下面县里。 这三家纺织厂出来的布料上乘，色泽纹路品类也比较齐全，算是比较符合她的预期。 整理完资料，下午她就去了国营纺织厂。 人家虽然也热情的接待了她，不过价格上还是超出了她的心里预期，姜梨只说再回去考虑考虑。 这个结果，她也没太意外，国营大厂就是国营大厂。 江市纺织厂的布料也不错，但就是太贵了，她才舍近求远的。 国营纺织厂的态度，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休息了一晚。 上午她去了那个私人的纺织厂，红星纺织厂。 接待她的是一名很漂亮的年轻女人，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是那种软萌的妹子。 只是妹子一开口，姜梨就知道，这妹子不是她外表表现的这么无害的。 “姜梨女士，请您叙述一下您裁缝店的发展规模，员工属性，主营业务，还有扩大模式。” 是个精英妹子。 姜梨也不敢大意，掏出了一份企划书：“穆经理，这是我做的详细的企划书，里面有我对裁缝店未来的规划，还有目前的经营模式，包括老师傅的资料都在其中。” 她这一趟，是希望跟一家纺织厂能达成长期的合作，这样一来，准备的自然也要齐全一点。 别看人家纺织厂是卖方，但人家也要评估你店铺的潜力，才能决定给你让利多少。 要不然人家给你让太多利，你的店铺三五个月就倒闭了，这不是折腾着玩吗。 人家大厂子，看的不止眼前，还有长远的利益。 穆灵渝看到姜梨掏出的企划书，不由得对姜梨高看一眼。 不管企划书做的如何，这份利落劲就令人心生好感。 带着对姜梨的好感，她打开了这份企划书。 排版布局合理，她所经营的店铺的一切信息按重要程度陈列纸上。 看完这份企划书，她对姜梨的裁缝铺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姜梨女士，您这家铺子，全都雇佣的烈士遗孀？” 姜梨一愣，她还以为对方会提出质疑，毕竟有家才开了不过三个月。 没想到对方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些。 心念电转间，她笑容不变：“没错，因为我的爱人是一名军人，更能体会军人家属的不易。” “实不相瞒，我最初开这家裁缝店，就是想帮助一些人，不想让英雄的妻儿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 她苦笑两声：“只是我没想到裁缝店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 穆灵渝盯着她的表情，想看她是否在说谎，但姜梨从头到尾都是笑着的，并未有任何心思外露。 “你这话说出去可会招人恨。”她开了个玩笑，缓和了一下气氛。 姜梨也跟着笑了两声。 “你这份企划书上说，未来会把旗袍和定制服装分开来经营？具体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从旗袍火爆的那天开始，姜梨就在考虑了。 只是时机一直没有成熟而已。 毕竟一开始，她规划的旗袍就是高端定制路线。 至于定制服装，这个未来的发展前景不太大，主要是比起定制来，外面服装店也有不少。 定制服装并不占优势，现在能挣钱，主要就是靠着姜梨脑子里一些新潮的服装款式，可越往后，这个优势越会不明显。 或许以后她要是想做大做强的话，会专门聘请设计师，只是目前，她还没那个资本。 接下来，穆灵渝又问了几个问题，姜梨全部对答如流。 直至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穆灵渝说：“我知道一家特别地道的苏帮菜，姜梨女士有没有兴趣去尝尝？” “好啊。” 两人享受了一顿美食，这期间没有谈论任何工作。 下午的时候。 穆灵渝又带姜梨去红星纺织厂的车间看了看，其中就有姜梨最关注绸缎车间。 参观完了红星纺织厂，穆灵渝说：“期待我们的合作。” 姜梨也笑着：“同样期待。”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是对彼此的欣赏。 送姜梨出了纺织厂，穆灵渝说：“明天，你过来直接进来就好。” “好。” 第143恭喜发财 和红星纺织厂的合作，进行的很顺利。 顺利到姜梨都有些不可思议。 第二天去的时候，就直接进入了选择布料的这一趴。 选择完布料，就开始定价，在这方面，红星纺织厂格外的好说话，给姜梨的价格，定在了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底价。 一连三天，直到她要的布料装车走了，她才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 在穆灵渝给她准备的饯别晚餐上，她说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拿着汽水，互相碰杯。 对视的时候，眼里是对彼此的欣赏。 虽说才认识五天而已，但有些人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同为聪明的女性，更能欣赏优秀的女性。 “说好了，等你回去让秦师傅给我也做一件旗袍。”穆灵渝笑道：“要你店里最高档的那一种。” 姜梨痛快的答应：“没问题，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相处下来，她跟穆灵渝很合得来，工作的时候就全力工作，闲暇的时候，也会享受生活。 这几天，姜梨跟着穆灵渝吃遍了苏市的小吃，大多都不是什么高档的餐馆，都是一些苍蝇馆子，街头小吃。 最重要的是，两人有志一同的觉得，下班时间，不谈工作。 公私分的很开。 姜梨就喜欢这样，本质上她赚钱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 “但是尾款是必须得付的。”穆灵渝一本正经的表示，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 “我像是那赖账的人？”姜梨嗔了她一眼。 穆灵渝西子捧心状：“姜女士，你太漂亮了，你的丈夫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地球，才能拥有你这样一个大美女做老婆。” “这话我喜欢听。”姜梨一点都没有谦虚的美德：“下次有机会当面说给他听。” “你好不谦虚哦~”穆灵渝笑容揶揄：“但是我喜欢。” 她们就是很优秀，为什么要自谦？ 两人说说笑笑，谈兴颇佳，气氛正好，姜梨也就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厂对我格外优待？难不成是因为我漂亮？” “自恋！”穆灵渝白她一眼：“说你胖还喘上了。” 不过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解释了一下：“我们老板，家里有长辈是军人。” “他很欣赏你对军人家属的善念。” 要不是有这一层关系在，哪怕姜梨企划书做的再漂亮，有家的未来再不可限量，她们红星纺织厂也是不会把她纳入合作范畴的。 更何况，还是给出这么低的价格了。 毕竟，说的再天花乱坠，有家裁缝铺也才开业不过三个月而已，比起那些老牌的裁缝铺来，优势并不明显。 “原来如此。”姜梨听完以后只说了一句这个，就没再说什么。 倒是穆灵渝有些好奇：“你不会觉得不高兴？” 她们合作看好的不是有家裁缝铺的发展前景，而是姜梨的善念。 “我为什么不高兴？”姜梨勾起红唇，眉目间满是自信：“这也是我的优势不是吗？” 她才不会清高的觉得红星纺织厂是在侮辱人。 “事实上，我雇佣烈士遗孀，也是出自我的善意，并没有掺杂别的算计不是吗？那我又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无论黑猫白猫，能逮住耗子的都是好猫。 这也算是她们裁缝铺的特色呀。 穆灵渝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姜梨，不由自主的举杯：“敬你，祝你前程似锦。” “同祝，恭喜发财！” “这话我喜欢。” “恭喜发财！”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次日，姜梨就坐上了返程的火车，对前来送站的穆灵渝道：“回去以后，检查过货物没问题，尾款马上到账。” 穆灵渝抱了抱她：“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挥了挥手，她上了火车。 回程的路没有碰上奇葩，她一路顺顺利利的回到了江市。 这一趟的苏市行，比她预估的时间要短一点，用了不到半个月就回来了。 江市的气温要比苏市凉爽一些，不过也进入了夏季。 街道上穿着旗袍的女性们多了起来。 时髦的女同志们，烫着一头卷发，拿着手包，踩着高跟鞋，袅袅娜娜的走过这炙热的街道。 热的心浮气躁的人们眼前一亮。 有了这些女同志们，街上讨生活的小贩们，火气都没那么大了。 姜梨刚下火车，一个拉活的大婶凑上来：“妹子，去哪啊？第一次来我们江市？” 下火车的姜梨，穿着黑裤白衬衫，脚踩一双白色高跟鞋，一头大波浪卷高高的束在脑后，配上她那张美貌的脸蛋，淡然的气质，都让人眼前一亮。 在人潮如织的火车站台，好像在发着光，进来的人总是第一眼能注意到她。 “我是本地人。”姜梨笑了笑，解释了一句，还是上了三轮车：“大姐，去柳芽儿胡同姜氏早餐店。” “好嘞！” 大姐是个健谈的，一路上跟姜梨说着家里的事，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姜梨也因此知道了，大姐有个女儿在江大念书，成绩可好了，人也孝顺巴拉巴拉巴拉... “妹子，你是去外地念书了吧？小小年纪辛苦哟，爸妈都不在身边！”大姐的女儿跟姜梨差不多岁数，姜梨又穿的青春逼人，也不怪大姐这么误会。 “大姐，我孩子都上六年级了。”姜梨笑着道。 谁懂，这种感觉，外人夸你年轻漂亮的时候，你来一句，我孩子都上六年级了。 这种凡尔赛的感觉，真令人上头！ 大姐的话有一瞬间的卡壳，不过大姐也是情商高的：“妹子你真显年轻，一点都看不出来生过孩子的样子。” 姜梨矜持的笑笑。 到了早餐店，姜梨付了钱正准备走呢，大姐突然拉住她，支支吾吾半晌才开口：“妹子，你有啥保养秘诀没？” 姜梨笑的灿烂：“大姐，就像您这样，保持好心态，就是最好的保养秘诀了。” 说完以后，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太阳大的时候，还是戴个草帽比较好。” 这时候是有防晒霜的，外国牌子，死贵还黏腻，一点都不好用，不如直接物理防晒了。 大姐真的信了姜梨的邪，认真道过谢后，人就走了。 姜梨才转身进了早餐店，这会早餐店里正忙着，她没上前添乱，径直去了后面。 “小姑姑！”姜七宝眼睛最尖，第一个看到姜梨，飞扑过来：“小姑姑！” 姜梨摸了摸他的寸头：“头发剃了？” 姜七宝噘噘嘴：“妈妈给我剃的。”剃完头他就不是一年级最帅气的了。 “会长出来的。”这也是个臭美的。 “小嘟嘟。”乐宝也踉跄的跑过来。 “妈妈。” “妈妈。” 还有三圆和平安，去苏市之前，她把两个小的放到姜家这边了。 没办法，霍卿衍得上班，那时候盛楠和文景得上学，没人看孩子。 索性放到姜家，有珠儿看到，还有玩伴，更好一些。 “三姐。”姜珠也腼腆的打招呼。 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浅淡的看不太到了，只有凑近了看，才能看到违和，在姜家这一段时间，也越来越爱笑了。 第144章 回江市 “珠儿，你下半年去上学吗？” 姜珠愣了愣，摇摇头。 姜梨皱眉：“你都十二岁了，再不上学就晚了。” 现在的人上学晚，姜珠在乡下的时候，也没怎么上过学。 进了城以后，姜家有心送她去上学，只是户口问题解决不了。 现在户口问题能解决了，姜珠竟然不想去上学？ “姐，我不是学习的那块料，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在家里帮帮忙。”姜珠认真的解释道。 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家里很忙，她要是上学去了，乐宝就没人看了。 姜梨认真的盯着她，只见小姑娘眼里一片澄澈，心下叹气：“等等再说。” 九月份开学，还有两个月，慢慢劝吧。 把带回来的礼物，给孩子们分了分。 姜珠是一件奶黄色泡泡袖连衣裙，很适合夏天的颜色，袖边和裙边还带着蕾丝边，也符合时代。 七宝是一个玩具车车，还是大卡车，就是姜大哥开的那种。 乐宝是洋娃娃，外国进口的那种。 三圆和平安都是一顶小红帽。 给其他人买的都是衣服，苏市那边服装业发展的要比江市快，衣服都是大家没见过的款式，大家拿到手以后，都爱不释手的。 吃午饭的时候，她关心两个弟弟：“分数还没出来吗？” “没。”姜城一如既往的沉稳：“老师说得等二十多天。” 跟后世出成绩的时间也差不多，现在高考都是人工批卷，慢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你们想好要报哪个志愿了嘛？”姜梨又问道，她或许可以帮他们参谋参谋。 上辈子她毕竟是个大学生，虽然没啥用，但后世信息发达，知道的总比他们多一些。 “想好了。”姜佑抢答道：“我要去京市医科大。” 姜城也早有自己的目标：“我去哈工大。” 姜梨有些意外，跳脱的姜佑竟然想学医，姜城选哈工大她倒是不意外。 这个弟弟从小就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么自信？”她笑看两人。 “必须的啊姐。”姜佑眉飞色舞，跟她说着自己拼命学习的那段日子。 全家人都含笑听着，对两个孩子要上的大学，全力支持。 吃过饭后，姜梨才去了裁缝店。 有家目前还没有搬迁，她到的时候，裁缝店的客人络绎不绝，都是来定做旗袍的。 姜梨在外面看了一会，等到不那么忙了，才推门进去。 “姜婶婶。”小天惊喜出声，吸引了秦婶子他们的注意力。 “小姜，你回来了啊？怎么样啊？找到合作的厂子了嘛？”秦婶子高兴坏了，拉着姜梨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姜梨示意等下说：“婶儿，你们先忙，等会再聊。” 又多了五个员工，都在这一间屋子里，空间有点局促，再加上屋子里还堆积着布料，客人来来往往的，很不方便。 姜梨看了一会，心里就有数了。 等晚上，裁缝店关了门，她把大家叫过来开了个会： “这次我去苏市，跟红星纺织厂达成了合作，定了一批布料，有点多，我就先放到红旗大街那边了，有需要的话，婶儿你们过去拿就行。” “还是那个规矩，账本一定要清楚，谁拿了多少布料，小天你要记下来。” 小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他没人说话，她就接着说： “夏天裁缝铺正是客人多的时候，我的意思是，大家就克服一下，等过了最忙的时候，咱们再搬过去。” 客流量是一家店铺的根本。 没有人有意见。 虽说这么多人确实挤巴，但是想想拿到手的工资，她们什么怨言都没有了。 姜梨又交代了一些琐事，就让大伙回去休息了，只是留下了秦婶子祖孙俩。 等人都走后，她才开口：“婶儿，新招的这五个人表现怎么样？” 事业正在起步阶段，员工的人品很重要。 秦婶子也深知这一点：“都是本分的人家，小程是用心了的。” 她整天待在这，员工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了。 后来的这五个人，在针线活上可能没有之前的好，但是都是老实勤奋，眼里有活的人。 “那就行。”姜梨没再多问什么。 既然把生产这方面交给秦婶儿，她就完全相信她。 “还有一个事，婶儿，现在咱们的旗袍订单太多了，我想着，您能不能收几个徒弟，带一带？” 姜梨试探的问道。 随着有家的火爆，旗袍的订单越来越多，还有那绣花的旗袍，也不少，只靠秦婶子的话，太累了，而且效率太慢。 还有就是，秦婶子年纪到底大了，老是这么高强度的绣花，身体吃不消的。 听得姜梨这话，秦婶子第一反应是不情愿的，这是她吃饭的本事，要是教给别人，她还吃什么。 只是，小姜的考虑也是对的。 姜梨看出了她的忐忑不安，直接说道：“婶儿，您忘了，您是拿股份的，跟别人不一样。” “到时候订单多了，您分到的钱也多不是？” 老一辈人，学手艺都是吃过苦的，并且有点敝帚自珍的意思。 姜梨没经历过那些，她也不评价，但是她可以保证的是，只要秦婶儿不背叛她，她就绝对不会收回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我考虑考虑吧。”秦婶儿最终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姜梨也没催她。 “您休息去吧，我回了。”她站起来，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什么：“明天我回家属院，您有什么要带的吗？” “不用。”秦婶子解释道：“美丽把工资给我领回来了。” 自从来了市里，她就没回过家属院了，就连每个月三分之二的工资，都是别人代领的。 “成。” 姜梨走出裁缝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转头，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她睁大了双眼：“你怎么来了？” 霍卿衍走上前，拿过她的挎包：“想你了。” 这话在他嘴里说出来真不容易。 但她喜欢，踮脚在男人薄唇上亲了一口：“我也是。” 男人黑眸软化，揽住她的腰：“小心。” 姜梨双臂挂到他脖子上：“这可是在外面~” 这老男人在外面不是最假正经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凶猛的薄唇，密不透风，吻的姜梨穿喘不过气来。 良久。 姜梨软若无骨的手推了推男人精壮的胸膛，男人这才停下攻势，低沉的小声在她耳边炸响。 “回去了。”姜梨挣脱开来，率先往前走。 霍卿衍黑眸闪过笑意，跟上她，和她并肩回了姜家。 吃过晚饭，两人被姜母赶着回房间，说：“你们早点睡。”说罢还暧昧的笑笑，一溜烟回屋了。 姜梨：.... 老娘真行！ 只是，霍卿衍并没做什么，只是非要抱着睡，大夏天的热出一身汗。 临睡前，姜梨还想着明天得去买个电风扇。 第145章 只要她不承认 次日。 姜家人起床忙碌的时候，霍卿衍也跟着起来了，轻手轻脚的没惊动姜梨，去外面帮了一会忙。 看快到时间了，才回了军区。 而姜梨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耀眼了。 慢吞吞的起床去前面吃了两个包子，喝了碗小米粥。 “娘，我带三圆和平安先回家属院了，明天再来。” 姜母忙的脚不沾地，只是冲她挥了挥手：“路上慢点。” 姜梨回了一句：“知道了。” 夏天的公交车，想想就令人窒息，正好她自行车是在市里的，她就骑自行车回去。 后面坐着三圆，前面拦着平安，娘三个优哉游哉的回了家属院。 她前脚回，后脚苗媛媛就上门了。 “嫂子，你回来了？”苗媛媛说了一句废话。 姜梨看她面色，知道是有事，支开三圆和平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苗媛媛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才说道：“苏绾绾出事了。” 说完这句话，她仔细观察着姜梨的面色。 姜梨笑容不变：“出什么事了？”佯装不知，懵懂的样子。 但苗媛媛能找来，就证明她心里是有所猜测的： “她被人骗了，把家里的钱都赔进去了，还借了不少邻居的钱，这会还不上，大家都堵在她家里要债呢。” 苗媛媛三言两语解释了一遍苏绾绾现在的处境，然后问：“姜嫂子，跟你有关系吗？” 姜嫂子跟她打听过苏绾绾的情况以后，苏绾绾就出事了，这不能不让她多想。 她哪怕不知道姜梨具体做了什么，但能肯定是跟姜梨有关的。 她来家属院的时间晚，对两人的恩怨有所耳闻，但到底没亲身经历过，只是觉得，这件事要是姜梨做的话，那太过了。 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人逼到这样的地步？ 尤其是想到自己还提供了一份帮助，她就难过的不行。 姜梨倒是有些意外她能猜到，不过没所谓了，她不会承认的：“跟我？” 她指指自己：“我这一个多月都没在家，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要是放到后世，她这算是经济犯罪，扰乱市场物价，是要刑的。 她是疯了才会承认。 这件事，只有唐美云和宋思凡能猜到一点点，但是她们也没有证据。 姜梨也不会承认。 姜梨的反应不像是演的，可苗媛媛还是觉得太过于巧合了：“那嫂子你之前打听苏绾绾的事情干什么？” 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人应该不会轻易被打发的。 姜梨脑子转了几转，脸上带上怒气：“这事都怪苏绾绾。” “我老家的一个堂嫂，想去苏绾绾那里挣点零花，苏绾绾得知堂嫂跟我的关系，竟然拒绝了，搞得我在老家抬不起头来。” “我这不就好奇，她到底哪来的底气吗？”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苗媛媛心里的想法开始动摇。 不是她耳根子软，只是她毕竟跟姜梨关系要好一点，再加上姜梨平日的行事，她觉得姜梨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 应该是她想多了。 思及此，她露出歉意来：“嫂子，对不起。” 姜梨摆摆手：“没事，小事一桩。” 因为真的是她做的。 闹了个乌龙，苗媛媛没脸再待下去了，又说了两句，就匆匆告辞了。 她走后，姜梨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来。 这种事有风险啊！ 不过热闹还是要看的。 尤其是苏绾绾的热闹，她牵着三圆和平安，来了家属楼这边。 径直上了四楼，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惠玉？” 林惠玉转过头来：“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边回答着，姜梨边往前看。 只见几个眼熟的嫂子围在苏绾绾家门口，尖声叫门： “苏绾绾，滚出来！” “苏绾绾，还钱！” “苏绾绾，还老娘的血汗钱！” “....” 都是在家属院里跟苏绾绾关系比较好的嫂子，其中，就有吴希睇。 姜梨瞅着，她是最卖力的那一个。 面目狰狞，口吐芬芳，一口一个苏绾绾，含妈量极高。 看着她这样，姜梨不由得想起，她刚穿越来的时候，在公交车上遇到两人的场景。 那时候，你叫我嫂子，我叫你妹子，好的都能穿同一条裤子了。 再看看这会。 果然，谈钱伤感情。 只是，她来了有一会了，莫向成家的房门始终关着，没有打开的意思，她戳了戳林惠玉：“苏绾绾这是装起了缩头乌龟？” “可不是。”林惠玉撇撇嘴，问她：“去我家说？” 她家团子还在家呢。 “行啊。” 跟着回到林惠玉家，她家团子正哇哇大哭呢。 林惠玉赶紧去给换了尿布，哄了好一会团子才平静下来。 轻手轻脚的放下娃，关上门出来，林惠玉疲惫的吐出一口气。 “你咋回家属院来住了？”姜梨看她这样，好笑的紧。 她这塑料小姐妹，生了孩子后，一直在娘家住着，就是为了蹭娘家的保姆替她看孩子。 “还不是我妈，非得让我回来，说不能留汪裕垚自己一个人在家属院。”提起这个，林惠玉就生气。 她在娘家的日子过得多好呀，娃有人带，尿布有人洗，现在回了家属院，什么什么都得自己来。 才几天呀，她就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皮肤都不水灵了。 想到这里，她羡慕的看向依旧容光焕发的好姐妹，酸溜溜的道：“还是你好，都不用操心孩子的事。” 她这不是讽刺，是觉得就算好姐妹以后生了孩子，也有盛楠和文景几个替她看着，轻松多了。 姜梨没理她这酸言酸语，直接问：“苏绾绾怎么回事？” “她啊，就那么着呗。”林惠玉这时候才想起来给客人倒水。 “大概一个月前吧，神神秘秘的说有桩赚钱的大生意，找好几个人集了资，然后人就消失了半个月。” “等她回来，集资的那些人找她要分红的时候，她一拖再拖，直到前天，才彻底兜不住了，那些出了钱的人，可不就是急眼了，” “整天堵在莫营长家门口，嚷嚷着让还钱，莫营长一家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苏绾绾作了这么大一个死。” “气的直接买票给老娘和孩子送回了老家，他自己也一直住在营区，听我们家老汪说，正打离婚申请书呢。” 他们家汪裕垚倒霉，是莫向成的营里的指导员，搞思想工作的。 为了莫向成家这事，那真是没少操心。 “所以现在就苏绾绾一个人在家？” “可不呗，她死活不开门，大家也拿她没办法。”林惠玉看着平安睁圆了大眼睛叽里咕噜转的模样，爱的不行。 她怎么就没生个闺女呢？ 姜梨倒是也理解，追债是追债的，要是强行破门而入，那就是另外一种性质了。 而另一边，被两人讨论的苏绾绾，心里也恨的不行，不过这恨是针对顾嘉去的，也就是宋思凡的假皮.. 第146章 苏绾绾的凄惨日记 苏绾绾坐在客厅里，听着门外传来的叫骂声，眼眶赤红，形容可怖。 她手里捏着一把菜刀，心想，要是敢有人闯进来，她就跟她们拼命！ 不就是一点钱吗？ 她又没说不还，等她再挣到钱，肯定会还的！ 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吗？ 还有那该死的顾嘉，别被她逮到，要是被她逮到，她非得把这骗子大卸十八块不可。 她恶狠狠的想到，心里却是一片空茫。 她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一个月前，她抢破头拿到的订单，怎么会是骗子带来的？ 为了这一个订单，她把之前挣到的一万多块，还有借的别人的两万块全都赔进去了。 就是为了拿下那个订单，她都算过了，拿下这一单，她少说得挣五万块。 刨除三万的本金，纯赚两万块，那可是两万块啊！ 她当时被两万块冲昏了头脑，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顾嘉那个骗子。 可没想到，她好不容易凑够了两万条假领子，顾老板却不知所踪了。 一开始她还想着，顾老板是有要紧事，等办完会再回来的。 一直到一个星期顾嘉都没有任何音讯，她才慌了神。 不过她不相信自己被骗，登上了前往沪市的火车，到了那里，才知道自己真的被骗了。 那个顾嘉，籍贯，工作单位，甚至连姓名都是假的，沪市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或许是有的，只是沪市太大了，她找不到那个藏起来的人。 在沪市的那几天，是她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想到回家属院她即将要面对的一切，她就没有勇气回来。 但是沪市物价高，她带来的钱很快就见底了，她也没有户口，跑都跑不到哪去。 而且，她不想放弃莫向成父子四个。 好容易，莫向成爱上她了，莫文宇兄弟三个也愿意叫她一声妈了。 未来的幸福生活在向她招手了，她怎么甘心放弃，自己用尽手段抢来的司令夫人的富贵日子。 她只得硬着头皮回来了，心里想着，大不了就从头再来。 她知道历史的发展，挣钱对她来说很容易。 就这么的，她回了江市，想要先把囤积的那些假领子卖补出。 只是江市刚经过一场假领子的溢价，很难卖出去，她只在周边县里卖了一些，也才挣了几百块。 她想回家再借一些钱，把假领子卖到外地去，江市的市场饱和，但外地并没有。 只不过刚到家，就被莫老娘缠着要生活费，还有文宇几个的零花，到手的几百块，还没捂热乎，就被哄走了。 她想着，等假领子卖出去，这些钱都是小钱，没必要为了这些钱让文宇三个不开心，不能因小失大。 她一切都计划好了，心里也觉得，只要有货在手，她早晚能换成钱。 她只是一时落难。 但是在去找人借钱的时候，遭到了阻碍，那些人，眼皮子忒浅，竟然说要让她先还钱，才能再借给她。 就这样她奔波了几天，一毛钱都没借到，心里憋着火，面对又一个来催自己还钱的人，她爆发了！ 情绪上头，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再回神的时候，家里已经被人堵了，口口声声的喊着让她还钱。 莫向成也被惊动了，回到家逼问出所有的事情，脸色当即铁青，差点动手打了苏绾绾。 他也算有担当，想拿出家里所有的存款，先还上一些，可那些存款全都不翼而飞了。 问过苏绾绾才知道，是被她一块拿走了。 也就是说，他们家一分钱没有了，还背着两万多块钱的债。 哪怕苏绾绾一再强调，她还能挣回来的，莫向成也彻底对她冷了心。 找战友借钱，把儿子和老娘送回了老家避避风头，自己也住回营区，想跟苏绾绾离婚。 但是就如姜梨所说，军婚没那么好离，在一方死活都不同意的情况下，莫向成是离不了婚的。 于是，事情就这么僵了下来。 那些投钱进去的嫂子，每天都堵在苏绾绾家门口叫嚣着还钱，莫向成窝在军区不出来。 苏绾绾想说服她们，再给自己一点时间，钱她一定会还上的。 但是她的信誉在军嫂们那里彻底清零，大家不再相信她，只想要回自己的钱。 谁家都不容易，投进去的那些钱，都是他们一点一点攒出来的，都是男人的卖命钱，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当初投给苏绾绾，就是相信她，相信她能带她们赚钱。 军嫂们也想赚点钱，补贴一下家用。 没想到信错了人，赔的血本无归，对她们来说，这跟剜她们的心有什么区别。 她们也未必不知道，苏绾绾拿不出钱来，堵着也没用。 只是她们需要一个出气口，这么做的话，心里能好受一些。 苏绾绾坐在屋里，从天亮到天黑，屋子里黑黢黢空荡荡的，以前她嫌弃窄的屋子，这会大的吓人。 想到姜梨，她眼底透露出刻骨的恨意和嫉妒来。 为什么？ 凭什么？ 她有哪里不如姜梨？ 上一世，姜梨自卖自身，要了一千块的彩礼，嫁给了莫向成。 本以为会是过苦日子的，没想到莫向成后来会成为司令，就连姜梨养的三个继子，也都成了享誉国际的人物。 最令人嫉妒的是，这些人还都对姜梨百依百顺。 她那时生活落魄，在莫家当保姆，亲眼看到姜梨的生活，心里的嫉妒与日俱增。 终于，内心的恶意驱使着她给姜梨投了毒，只要姜梨死了，那这些就都是她的。 她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司令夫人，她会成为首富最尊敬的母亲。 只要姜梨死了。 可她的美梦还没醒，就被霍卿衍捉住了，那个男人，现在想起来苏绾绾心下都是一片骇然。 那个男人捉住她，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警察来，那个可怖的男人才给了她一个痛快，然后自杀在她面前。 苏绾绾那时候满心的不甘。 没想到老天眷顾，她能重来一世。 知道自己重生的第一时间，她就在谋划着抢夺姜梨的人生，她也果真成功了。 但是姜梨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竟然跟她同一天结婚，嫁的还是霍卿衍那个男人。 她看到姜梨，心里就不舒服。 所以撺掇人排挤她，孤立她，往她身上泼脏水。 后来霍卿衍死了，她以为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霍卿衍的人生，那时候，她多得意呀。 没了霍卿衍和莫向成的姜梨，就是个废物。 她一如既往的使些小手段，想逼姜梨主动离开家属院，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姜梨强硬起来了。 她竟然一一反击回来，让自己在家属院里的名声急转直下。 后来的那段日子，苏绾绾过得很是煎熬，好像自从霍卿衍死后，事情就开始不受她掌控了。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姜梨没有看上莫向成，莫向成对姜梨也反应平平。 可她还是不安，她偶然间遇到有人在打听姜梨的消息，她故作不经意般透露，跟那些人建立合作。 想要借刀杀人，可依旧失败了。 那个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还回来了。 跟那个男人偶遇的那一天，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噩梦醒来，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跟姜梨井水不犯河水。 苏绾绾正沉浸在回忆里，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啪嗒一声，屋里亮起刺眼的灯光，她不适的闭了闭眼，惊喜抬头：“成哥？” 莫向成脸似冰雕，一字一顿的问：“苏绾绾，我要转业了，你开心了？” 第147章 莫向成转业 轰隆一声。 苏绾绾只觉得自己耳蜗深处传来轰鸣，炸的她头晕眼花，只能看到莫向成的嘴开开合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脸上呈现出一种巨大的空茫来。 成哥说什么？ 他要转业了？ 不！ 她浑身一哆嗦，神魂归位，急切的想求证什么：“成哥，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你怎么会转业？你以后可是要当司令的？” “你是不是就想骗我离婚？对不对，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我绝对不会跟你离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的妻子只能是我，文宇的妈妈也只能是我！” 枯坐一天的她，身体已经很是疲惫了，只是这会，她身体爆发了巨大的力量，紧紧攥住莫向成的胳膊，竟然令他挣脱不开，眉头紧皱。 看向苏绾绾，她双目赤红，眼底神色复杂，有祈求，有绝望，还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癫。 这样的眼神，骇了莫向成一跳，反应过来后他神色复杂。 他记忆里的苏绾绾，温婉贤惠，哪怕有些小毛病，但本质上就是个小女人。 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他只当她是愚蠢，说离婚只是口头上的气话。 实际上，他冷静下来，已经再想怎样去偿还这些债务了，至于苏绾绾，自己以后也会看好她。 但是，就在他艰难的计划着未来时，团长找到他，跟他说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苏绾绾，他的妻子苏绾绾，竟然跟‘无痕’那种臭名昭着的组织有勾结。 这个消息一出，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果然，团长说完以后，就跟他说：“向成啊，你自己主动申请，面子上也好看一点，我也能给你再争取争取。” 最起码争取一个工作，不然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 莫向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回到家里，看到苏绾绾的时候，他心里生出莫大的恨意来。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他才不得不申请转业，他才不得不放弃自己热爱的事业！ 他悔啊！ 当初就该听娘的，不该娶苏绾绾这个女人。 她害了他们全家！ 莫向成心里恨的厉害，见到苏绾绾自然没有好话，这会看她这样，心里没有一点怜惜，反而厌烦的厉害。 不过有些话也是要说清楚的：“年前，霍团长家平安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苏绾绾瞳孔一缩，手不自觉的松开些。 一直紧盯着的她的莫向成并没错过她的表情，闭了闭眼，心下冰凉一片。 心里的那点侥幸彻底被扑灭，挣开苏绾绾的手，一拳又一拳的砸向墙壁，没一会拳头就鲜血淋漓。 苏绾绾心里慌成一团，面上却竭力平静下来：“成哥，成哥，你听我说，我也是无辜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他们骗了呀！” 成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莫向成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不含任何情绪，看的苏绾绾心脏狂跳，嘴唇抖若筛糠。 “你说过你还存有两万多条假领子是吗？”莫向成不想再跟她有多余的废话，直入主题。 苏绾绾怔愣一瞬，立刻点头：“是，只要能卖出去，我就能东山再起，到时候...” “我和你一起卖。”莫向成直接道。 不知怎么，看到这样的莫向成，苏绾绾心里却更慌了。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平安那事她也是被人骗的，可莫向成压根就没问，她这时候解释，显得做贼心虚。 而莫向成，已经径直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只留下苏绾绾神色不定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第二天。 清晨莫向热了热家里剩下的馒头，吃完饭对苏绾绾说：“走，去你存放假领子的仓库。” 苏绾绾忙不迭的把馒头塞进嘴里，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打开门，吴希睇等好几个人还在门外守着，不等她们说话，莫向成率先开口：“嫂子们放心，我莫向成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把欠你们的还上。” “只是你们一直堵在这，也无济于事，如果嫂子们相信我，给我半个月的时间，一定会把钱还上。” 吴希睇几个被他一通抢白，即将出口的怒骂说不出口了。 她们看着莫向成，莫向成的神色很平静，平静到吴希睇等人都不可思议。 她们又看看莫向成身后缩着的苏绾绾，刚想开口，各家的男人们就来了。 男人们复杂的看了莫向成一眼，带着自家媳妇儿都走了。 吴希睇还不依：“你拉我走干啥，咱家的钱还没要回来呢。” 她男人神色也不好看：“吴希睇，老子警告你，少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是叫老子知道，就给你送回老家去。” 在老莫身上，他们深切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不齐家何以效国。 老莫对这身衣裳的热爱是他们中间最忠诚的那一个，就因为娶了个糟心的婆娘，就落到这样一个地步。 他的遭遇，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家属的思想工作还得做。 尤其是吴希睇的男人，更是心里发了狠，非得治治吴希睇这毛病才行。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引起这一切的就是他自己媳妇儿，想当墙头草而已。 等他知道以后，二话不说把人送回了老家，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再说回莫向成和苏绾绾这边。 苏绾绾带着莫向成去了仓库，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一座房子，在市中心。 里面堆着一个又一个的麻袋，麻袋里面是成捆的假领子。 莫向成从始至终都很沉默，一一看过麻袋里的东西，说：“锁门，跟我来。” 然后两人去了运输队，找了运输队的队长，拿着团长给的条子，雇佣了一辆货车。 拉着那些假领子，往更北方的城市去了。 而这个被他们雇佣的不是别人，正是姜大哥，姜驹，世上的事情，就是兜兜转转这么有缘分。 姜大哥是知道自家小妹跟这个女人的恩怨的，不过他是个厚道人。 一路上只是对夫妻两个态度不好，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 他一路带着夫妻两个，从江市开始，往北方走，走过一个城市，就会停一下。 然后莫向成和苏绾绾就会去各大裁缝店推销假领子。 假领子这东西，工艺简单，也不复杂，还能反复使用，尤其是这会是夏天，用到的人很少，可想而知，价格不会太高。 而莫向成也爽快，只要不低于一块钱，就可以。 一路走走停停，不眠不休，三人一车走过了十多个城市，总算把那两万多条假领子售罄。 才踏上了归途。 回到江市，莫向成给了姜大哥一百块的辛苦费，不给姜大哥拒绝的机会，就摆摆手走了。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只是鬓边生了白发，眼底盛满疲惫。 回到家属院的第一时间，他就把钱还给了嫂子们，又还了一些给战友们，就剩不下什么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提交了转业申请。 第148章 事发，我会无条件护着你 莫向成和苏绾绾为还清债务而奔波。 姜梨这边则东窗事发了。。 事情还要从姜梨回家属院那天来说。 她从林惠玉八卦完，回到家，就看到了霍卿衍在等她，还有些诧异：“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以前不都是要到七八点钟了？ 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男人表情不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霍卿衍眸色复杂，轻轻吐出两个字：“顾嘉。” 姜梨周身一僵，缓缓收敛笑意：“你知道啦？” 从知道苏绾绾的事情闹这么大开始，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会，只是预感成真罢了。 她是真没想到，苏绾绾还在家属院里集资了，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要是听到了，当初就不会坑那么狠了。 她想针对的只有苏绾绾，别的人可跟她没那么大的仇怨。 霍卿衍垂了垂眸，唇边泄出一丝苦笑：“姜梨，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相信我？” 他说过会给她一个交代，她却还是联合别人做局，自己出手报复回去了。 听到这个问题，姜梨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迟滞，她有一万种办法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也有五千种说辞来搪塞男人。 但她，只是点了一下头：“算是。” 霍卿衍是个军人，他善良热忱富有责任心，具有一个男人所有美好的品质，姜梨也不排斥这些品质。 但这些，同时会成为他的枷锁，让他即使想要报复，也会照章办事。 他说会给一个交代，能有什么交代，无非就是莫向成转业，苏绾绾坐牢，再过分一点，就是打莫向成几顿，那有什么意义？ 可姜梨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苏绾绾，且不说前世原主的一条命，就说今生苏绾绾的对她的各种陷害，她都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霍卿衍的表情一点都没变，但从他周身骤然冷凝的气势，就能知道他在生气。 姜梨并未慌乱，她施施然坐下，说：“三圆，你带着妹妹先回屋，等会妈妈做好饭叫你们再出来。” 三圆畏惧的看了一眼霍卿衍，乖乖的牵着平安回屋了。 平安不想回去，被姜梨虎下脸来瞪了一眼，才老老实实的跟着姐姐回屋。 等孩子进了屋，堂屋里只剩下她和霍卿衍两个人。 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餐桌旁，沉默而无声的对峙着。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最终霍卿衍先说话了。 “我有吗？”姜梨丝毫不慌：“我不气啊！” 反正她都已经报复回来了，还气什么呢？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被别人知道会怎样？”霍卿衍问她。 他只是生气姜梨告诉他，若是告诉了他，他最起码能帮着扫扫尾，不至于牵扯到姜梨身上。 “我做什么了嘛？”姜梨反问他。 她是找人骗了苏绾绾，但说破大天去，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她又没拿苏绾绾的货，不给钱不是很正常？ 至于放出一些流言，又有什么罪？ 她又没强逼着这些人囤假领子。 霍卿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姜梨，内心一片挫败：“姜梨，你很聪明。” “这一次，若不是牵扯太大，也不会查到你身上，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会...” 姜梨抬手打断他，不想听他说这些：“停，霍卿衍，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扪心自问，你说给我的交代是什么？莫向成转业？苏绾绾坐牢？” 霍卿衍抿抿唇，突然失语。 姜梨嘲讽的笑笑，一字一顿道：“我不接受这个结果，所以我自己出手。” “也不要告诉我该怎样怎样，我这人的行事准则就是，对待敌人，从不会心慈手软。” 不止为了原主，还为了自己。 甚至她认为，自己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 要不然，她等苏绾绾交完货，再让顾老板消失，岂不是更好？ 她已经留一线了。 就别跟她说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了。 她只认人善被人欺！ 霍卿衍看懂了女人眼里的锋锐，态度软化：“我不是在怪你。” 以往的姜梨，是温婉的，是干练的，也是娇媚的，这是他第一次从姜梨身上看到攻击性。 姜梨挑了挑眉梢：“所以，你问我是想知道什么呢？” 知道什么有意义吗？ 她做了就是做了，以前瞒着他们，只是不想给自己制造麻烦。 但现在她们知道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逃避的，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你男人，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寻求我的帮助。”霍卿衍一脸认真。 这次的事情是赵团查出来的，看在他的面子上，赵团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下一次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总有迹可循。 “你的帮助？”姜梨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昂了昂下巴，起身去厨房做饭了。 而霍卿衍，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想着姜梨的那个笑容，苦笑不已。 他懂了姜梨的意思，姜梨不相信自己会帮着她。 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恢复了严肃冷清的样子，回首看了看姜梨忙碌的背影，黑眸坚定。 无论姜梨信不信他，他都会保护她的。 他站起了身，轻声道：“我去参谋长家一趟，晚饭不用等我。” “好。” 霍卿衍大步到了严参谋长家，抬手敲了敲门。 而严参谋长对霍卿衍的到来并不意外，见到他，微微笑着：“跟我来吧。” 两人进了书房，严参谋长开门见山：“为了小姜的事来的？” “是！”霍卿衍刷的站起，敬了个军礼：“我愿意承担组织上的任何处分。”只求不牵连姜梨。 严参谋长笑意加深，示意霍卿衍坐下，觑着他的面色，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跟小姜吵架了？” 霍卿衍黑眸无声的注视着他。 严参谋长轻咳一声， 收了收脸上的八卦，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说：“这个啊，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他笑呵呵的解释道：“小姜这次做的呢，是过了一点，但也是可以理解的。” 甚至他还有点欣赏姜梨，不过这话是不能往外说的。 “小赵已经跟我说了，向成已经想到办法偿还债务了，只要他们能把债务还上，这个事呢，就这么过去了，你也别因为这个跟小姜吵架。” “小姜也是生气，遇到狼群那天，我也在，是真的挺吓人的，要不是恰好遇上你的事，小姜可能就..” 他没说出来，相信小霍能懂。 “咱们部队是讲理的地方，下不为例就行了，说到底，小姜也是受害者，合理的报复是应该的，就是手段过激了点，下次注意就好。” 他是真觉得姜梨这脑子了不得，就这么轻轻松松几句话，把人坑了个底掉。 厉害之处就在于，只有苏绾绾一家是受害者。 再加上姜梨的裁缝店里招的那些女工，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心怀大义的人。 心怀大义又不是包子，谁要是想要他的命，他可能比小姜做的还要过分。 霍卿衍从严参谋长加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孩子们和姜梨已经睡了。 看到背对着他的女人，他顿了顿，轻声道：“我说过会保护你，今天说这些的意思，是想说，我们是夫妻，哪怕你不信，我也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姜梨始终一动不动。 霍卿衍关了灯，躺了下来，黑暗中，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第二天。 霍卿衍起床的时候，姜梨还没起，可等他早训回来，人就不见了，就连行李箱也不见了.. 第149章 男人，女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一大早。 姜梨连早饭都没吃，收拾行李，带着三圆和平安回了市里，住进了娘家。 姜母一看她这架势，吓了一跳：“跟女婿吵架了？” “没有。”姜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根本就没放衣服的地方，“裁缝店这几天会很忙，我住一段。” “三圆和平安在家我不放心，也都带过来了。” 姜母仔细的分辨着她的神色：“真没吵架？” “哎哟，我的娘，你前边不忙了？”姜梨推着她出去：“您要是闲着没事，给我打个衣柜吧，我屋里连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姜母一脸无语：“你都嫁出去了，还理直气壮的跟老娘要东西？” 姜梨无辜脸：“不可以吗？” 姜母哼哼两声：“等着吧。” 打发走了姜母，姜梨把屋里的窗户打开透透气，又去前边吃了个早饭，才去了裁缝店。 她说没吵架不是哄姜母的，事实上也没吵架，她就是暂时不想面对霍卿衍。 她知道，昨天霍卿衍哪怕说了会无条件的护着她，但是内心未必赞同她的做法。 而她自己却完全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这就是矛盾所在。 霍卿衍这个人，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对祖国忠诚，会无条件的护着妻子，然后自己承担妻子的过错。 只是姜梨不想要这样。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霍卿衍的举动，却好像已经认定她错了，直接去找领导揽下责任。 这就是她暂时不想面对霍卿衍的原因。 诚然，他是个可靠的男人，会主动承担责任，但这对姜梨来说，相当于背刺。 但他的出发点又是好的，所以姜梨就很矛盾。 她叹了口气，果然前辈们诚不欺她，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当初就不应该见色起意，见钱眼开。 要是当初自己受得住诱惑，果断一点，哪有后边这些事。 “哎~男人啊~” 果然是女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直到到了裁缝店，她才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专心盯这边。 在屋里站了一会，她就觉得闷热的厉害。 看着人挤人的屋子里，她想了想：“婶儿，要不然这样，咱们先挪一部分人去红旗大街那边。” 告示已经贴了有一段时间了，大部分客人也都知道了。 “咱们两边开工，你盯着这边，我盯那边，等忙过这一阵，咱在全部搬过去？” “成啊。”秦婶子不懂这方面的东西，对姜梨的决定从来不会置喙。 既然搬过去一部分，那也该选个队长，毕竟姜梨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婶儿，你觉得哪个嫂子能担任队长一职？要针线活好，还要有责任心的。”姜梨问道。 她跟秦婶子分工明确，秦婶子盯裁缝店的内部，姜梨跑外面的业务。 各司其职，目前来说两人合作良好。 “玉梅。”秦婶子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玉梅脑子活泛，是这些人里学的最好的一个，她经手的衣服，从来没出过岔子。” “好。” 到了晚上，姜梨就把她决定先搬一半人去红旗大街那边店铺的事情说了。 然后才道：“这边还是由秦师傅管着，那边我们的意思是先选出一个队长来，负责那边店铺的品质把控。” “当然，队长的工资也要相应的提高，底薪每个月提到二十块，提成不变。” 十一个员工，都表示对这个队长很感兴趣，姜梨也没搞复杂的，就直接说：“我和秦婶子商量了一下，就定玉梅嫂子了。” “她平时的表现你们都看在眼里，要是有谁不服，说出来，只要你能让大家认同，队长就是你的。” 被点名的胡玉梅自然是喜不自胜的。 其他十个人面面相觑，也有自知之明，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那好，队长就是玉梅嫂子了，剩下的十个人，分出五个人，五台机器到红旗大街那边，我暂时盯那边，我不在的时候，就听玉梅嫂子的。” 说完以后，她还给大家伙画了个大饼：“咱们裁缝店的火爆程度大家也都看到了，才短短三个月，又招了第二批员工，马上第三批员工也要进行招募了，到时候，你们就都是元老，都有机会提拔成队长，或者主任，好好干！” 一番话说的众嫂子们热血沸腾的，想想姜梨的话就美的很！ 姜梨看她们打了鸡血的样子，唇角翘了翘，适当的大饼还是有必要的。 当然，那些只画大饼不兑现的老板，统统该拉出去这样那样！ 她可不是那等缺德老板。 打完鸡血，她又开始说正事：“等明天，我雇一辆货车来，搬机器，嫂子们也可以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一块搬过去。” 胡玉梅作为队长，代表众人回答：“我们记下了。” 又交代了几句，姜梨就走了。 那边还需要一个会计，寻摸需要时间，她打起了家里俩弟弟的主意。 正好，一个给盛楠补课，一个给她当会计，完美！ 沉思间，她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悚然回头。 暗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 姜梨心脏一抖，下一秒又重重落下：“你是不是有病？” 大半夜的想吓死谁？ “我怕你有危险。”霍卿衍低声解释道。 姜梨想说，她所有的危险都来自于他，可到底没说这么扎心的话：“你来干什么？” 霍卿衍走到她面前，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姜梨被看的头皮发麻：“你想干什么？” “我哪里做错了吗？”霍卿衍轻轻的问，语气里充满了不解。 “什么？”姜梨一怔。 “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男人黑眸诚挚，“不要一声不吭就离开。” 天知道，他看到姜梨行李都不在的那一刻，心里有多慌乱。 姜梨神色复杂，她本意是想彼此冷静一下，但这男人好像并没有体会到这一点。 “你没错，我只是想冷静一下。” 说到底他确实没错，可能是自己矫情吧。 “那你为什么生气？”霍卿衍小心翼翼的问。 向来严肃冷漠的男人，在这方面竟然有些纯稚。 不可否认，看到这样的男人，姜梨是心软的，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你真的想知道？” 霍卿衍点点头。 他不懂，所以就直接问。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姜梨勾勾手指，示意对方跟上。 霍卿衍照做。 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姜梨的房子那，路上姜梨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打包了一份饺子。 又想到某个男人，问：“你吃饭了嘛？” 霍卿衍点点头，但他的肚子出卖了他，姜梨没多说什么，只是多要了两份饺子，拿着回了家。 摁开电灯，“先吃饭吧。”姜梨把那两份推给他，“吃完才有力气说。” “好。” 第150章 自省吾身 吃完饺子。 霍卿衍收拾了狼藉，坐了回来，黑眸紧紧的盯着姜梨。 姜梨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昨晚是去找严参谋长主动承担责任了？” “是。”霍卿衍不意外姜梨能猜到。 “那你认为我错了？”下一句姜梨问他。 并补充道：“我要听实话。” 霍卿衍欲张的嘴又合上，沉默一瞬后：“我没有觉得你有错，我只是想你能相信我。” 他们是夫妻，姜梨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老赵告诉他的时候，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总而言之，五味杂陈！ “那你为什么要替我承担责任？我没有错，有什么责任需要承担的？”姜梨问出了她最在乎的问题。 她最讨厌那种，用我是为了你好，来当借口，强行扭转别人意愿的人。 既然他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又承担什么责任。 霍卿衍被问的语塞，可他还是缓缓解释道： “这一次，是三团的老赵查到的你，他告诉了我，然后去严参谋长那告了一状，”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若你只是针对苏绾绾，那我们谁也不会说什么，但还牵连到了老赵手底下好几个营长，事情才严重起来。” “你的行为..”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可以划分为报复，但是有点过激，给家属院带来了不稳定，同时影响了战士们之间团结。” 所以，要是真的有人追究，姜梨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哪怕他们知情人都知道姜梨只是给自己报仇，但到底牵涉了许多军人家庭。 这就叫论迹不论心！ 而且，他觑了觑姜梨：“说出去总归对你不好。” 一旦姜梨受到惩处，肯定会公布惩处的原因，到时候那些被苏绾绾骗了钱的嫂子们，会调转枪头直冲姜梨。 他就不一样了，他是军人，有保密条例在，受到惩处，是不会公布原因的，除非特殊情况。 他知道姜梨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也没有认为她做错了，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就比如这次的事情，是姜梨和苏绾绾的恩怨，但牵涉到了其他的军嫂，在别人看来就是姜梨过了。 哪怕是苏绾绾找那些军嫂借的钱。 人都是感性的，她们会怪苏绾绾无能，可更会怪姜梨心狠手辣。 听到他的解释，姜梨眸色复杂难辨。 有些道理，她何尝不知，甚至不用别人说，她就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 毕竟，恶意扰乱市场物价，在后世是要刑的。 但她就是堵着一口气，苏绾绾三番两次的陷害她，还想要了她的命，甚至害死了前世的原主，她只是让她倾家荡产而已，又没要她的命。 还有霍卿衍，凭什么替她做决定，直接就承担责任，她是她自己，受到苏绾绾陷害的是她，差点没了命的也是她，霍卿衍又不知道原主遭受了什么。 她一直认为霍卿衍不能感同身受，所以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这样那样。 就连男人主动承担责任的行为，也被她无限放大到是对自己行为的不赞同。 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圣母行为。 直到这会儿，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跟苏绾绾不一样，苏绾绾可以为了对付她不择手段，要是她也为了报复不择手段，那跟苏绾绾有什么不同？ 诚然她师出有名，手段不光彩就是不光彩。 哪怕她当初考虑到了方方面面，也照样有纰漏。 姜梨眼神闪烁：“你真的认为我的行为是对的？” 霍卿衍沉默一瞬：“出发点没有错，手段有些过激。” 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是在骗我？”姜梨紧盯着他，想知道男人怎么回答。 “不是骗。”霍卿衍解释道，只是说了一半而已。 他能看出来姜梨的执拗，想到苏绾绾的以往所做的那些，他同样认为过激一点是人之常情。 换做任何一个人，被苏绾绾这样算计，都不可能做到淡然处之。 只是报仇的手段有许多，他不想姜梨为了报仇变的不像自己。 “你今天话好像格外的多？”姜梨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霍卿衍一顿，抬眸看着她，黑眸里竟然有着点点委屈。 还不是怕解释不清楚，媳妇儿就没了。 “行吧。”姜梨叹了口气：“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这件事她有错，霍卿衍也有错，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得了。 两口子，不必事事掰扯明白，也掰扯不明白。 能过就接着过，过不了就拉倒！ 霍卿衍桌子底下的拳头总算松开了。 “回去吧，再不回我娘该担心了。”姜梨率先走出去。 霍卿衍跟在她身后，直到快到姜家的时候，他才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了。”姜梨头也不回。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被一只铁手箍住了手腕，“还在生气？” “那倒也没有。”姜梨吞了吞口水，看着霍卿衍平静的黑眸，有点怕怕的。 主动解释：“裁缝店暑假这两个月是最忙的，我得盯着，等盛楠和文景放暑假了，也让她们一块过来，正好阿城阿佑没事干，让他们帮着补补课。” 至于早餐店那边，用两个准大学生当小工，大材小用了！ 霍卿衍抿了抿唇：“要多久？” “等盛楠两个开学吧。”开学就上六年级了，这可是决定能不能考上初中的最关键的一年。 “好。”男人说着，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姜梨动了动，“轻点，疼。” 霍卿衍这才放开他。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姜梨揉了揉手腕，抬眸看他。 霍卿衍遵从本心，掷地有声：“是！” “那我...”姜梨拖长了音调，看男人期待的样子：“..尽量多回去看看。” 逗弄完老男人，她心情颇好，憋在心间的郁气突然就散了，转身扬长而去。 留下霍卿衍在原地，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 片刻后，她追了上去，两人并肩走着。 这次风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第二天，她把裁缝店搬了一半到红旗大街那边，留给胡玉梅等人一天休整的时间。 然后她去找了姜城姜佑，让他俩轮流去红旗大街那边当会计。 两人也没有二话，答应下来。 红旗大街的有家裁缝铺一开始客流量不多，逐渐的那些在附近的客人，就喜欢往这边来了，裁缝店也步入了正轨。 转眼间，六月到了尾声，而姜氏早餐店，又开始了各种失误。 因为，姜城姜佑的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 那是六月的三十号，两人接到了通知，去往了学校。 第151章 高考成绩 阿城阿佑这一走，把姜家人的魂儿都带走了。 彻底没了心思干活，只能提早关店。 等姜梨来的时候，就发现姜氏早餐店大门紧闭，她歪了歪头，绕到大门处进去。 “娘，奶奶，你们怎么都在这守着？”姜梨看到石榴树下的家人，特别好奇：“早餐店怎么没开门？” “阿城阿佑呢？” 问完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莫不是？” 姜母无意识的缠着手里的毛线团：“今一早有同学来通知，阿城阿佑去学校了。” 这话一出，姜梨也紧张起来，也忘了自己来是干啥的，加入焦灼大军中。 不过：“诶，大哥呢？” 姜大嫂回答：“接了个活，出车去了。” 现在运输队的生意不景气，已经开始接私活了，姜大哥接的就是这种活。 姜梨刚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脚步声，姜母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到了外面一看，是隔壁邻居邱大娘的儿子，面对全家出动的姜家人，挺魁梧个汉子，硬生生后退了两步，才心有余悸的看着众人。 “姜大娘，你们这是？” 该不会是又跟他老娘吵架，来报复他的吧？ 姜母摆了摆手：“是小邱啊，没事。” 说罢转身回去了，姜家其他人也是如此。 隔壁小邱摸不着头脑。 却没有人给他解惑。 姜家人回到家里，继续在石榴树下各干各的，沉默的等着。 终于，在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姜城姜佑回来了。 看到石榴树下的一群人，兄弟俩都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不热吗？” 没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是纷纷激动的问道： 姜母：“咋样？老师咋说？” 姜父：“考多少分？” 姜奶奶：“能上大学吗？” 姜大嫂：“怎么回来这么晚？” 姜梨：“什么时候报志愿？” 姜珠：“哥？” 姜七宝和姜乐宝：“小叔叔？” “....” 家里人七嘴八舌的问道，全都期待而忐忑的看着两人。 姜城姜佑微微一笑，同时出声。 姜城：“689！” 姜佑：“674！” 姜家人：！！！ 就连姜梨，也倒抽了一口冷气，再看向俩弟弟的眼神，彻底不一样了。 学霸呀这是，妥妥的学霸！ 总分七百五，考六百大几？ 稳了！ 两人的第一志愿稳了！ 其他人也高兴坏了，姜母直接一个喜极而泣，拉着两个小儿子的手，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好样的！ 都是好样的！ 姜奶奶也一个劲的抹眼泪，就连姜父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虎目泛红。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隔壁小邱路过的时候好奇的瞅了两眼。 奇奇怪怪的一家子！ 高兴过后，姜奶奶就张罗着摆酒庆祝：“咱们城里摆一场，乡下也摆一场，还得回去给祖宗上坟，给你爷烧烧香，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姜母喜气洋洋的附和：“合该如此，就得这样！” 她男人腿断了以后，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看她们的笑话，这回，非得让他们狠狠羡慕不成。 “老房子那边的邻居也都叫上，咱好好热闹一回。”姜母毫不掩饰自己想炫耀的心思。 “听翠娥的。” 姜父已经在思考要叫哪些老同事了。 不怪他们这么夸张，这年头能考上大学，是特别难的一件事。 他们家一下子出了俩，还有都这么高的分数，姜家人想炫耀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姜大嫂一直没有说话，不过也是高兴的。 这两个小叔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关系素来亲厚，小叔子眼见着有了好前程，她也替他们高兴。 还有一点不为外人道之的小心思，两个小叔子厉害了，她的孩子也有一门贵戚，以后的路会更好走。 想到这些，她忙不迭的也加入了讨论。 转眼间，姜城姜佑这俩主人公就被抛到了脑后。 家里人这副架势，就连跳脱的姜佑都有些咂舌，拱了拱弟弟：“你劝劝。” 姜城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看的姜佑后背一凉，刚想说些什么，姜城已经走上前了： “娘，奶奶，摆酒的事先不急。” 一句话，给讨论的上头的人浇了一盆冷水。 姜城好似没有察觉气氛的不对，继续说道：“这会摆酒太早了，等我们通知书下来再摆。” 他虽然不喜欢张扬，但是家里人开心，他也不会扫兴。 姜佑也上前解释道：“是啊是啊，等通知书下来，在摆酒比较稳妥。” 这会虽说没有冒名顶替的，但架不住有人使坏心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服了姜家人等通知书到了再摆酒。 姜梨也跟着劝：“再等几天也好，到时候把通知书拿到手，炫耀起来更有说服力。” 毕竟有许多人家，对考六百多分是没有概念的，但是大学通知书不一样。 孩子们都这么说，姜母等人也没再坚持。 反正早晚都能炫耀，晚几天也没什么。 终于压下了家里人的热情，姜佑悄悄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就听他三姐问：“你们什么时候报志愿？” “已经报完了。”姜城回答。 “谢老师指导我们报的志愿。”姜佑又补充了一句。 谢老师啊！ 那没什么问题了。 姜家所有人，对谢老师，有着绝对的信任！ 志愿报完了，就剩下等录取通知书了。 姜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焦虑，倒是两个当事人，放松的很。 整日里不是在姜梨的裁缝店帮忙，就是给家里的孩子们辅导功课。 辅导功课的重点是在盛楠和文景。 其中，盛楠是重点中的重点，文景主要是蹭书看，蹭初中的课本，和高中的课本，拓展自己的知识。 正儿八经的补了一个星期后，姜城找上了自家三姐：“姐，以盛楠现在的水平，考上初中是没有问题的。” 姜梨：？？？ “你说的是盛楠？不是文景？” 不会弄错了人了吧？ “就是盛楠。”姜城肯定的道。 姜梨还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没问题？” 没办法，实在是当初盛楠那十几分的试卷，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后来她又去开过好几次家长会。 就怎么描述呢，进步是有的，好歹从十几分进步到五十多分。 但这依然没什么卵用，不还是没及格？ 不过不能打击孩子的信心，所以姜梨都是以夸为主，但也架不住人家学校不认呀。 再这样慢吞吞的进步下去，说不定连初中都考不上，她想着拔苗助长一下，才找俩弟弟补课的。 她都想好了，补完课蹲一级，再努努力，肯定就能考上初中了。 姜城见他姐一脸恍惚，说道：“没问题，一到五年级的知识点掌握的很牢固，我出的题不能说很难，但也有一定的难度。” 盛楠能答出来，就证明她水平不错。 姜梨：难以置信！ 这孩子吃了脑白金了？ 进步这么快的？ “姐，怎么了？”姜城不懂她姐为什么脸色难看，尤其是听他说完以后。 而姜梨，也并没有解释什么。 第152章 我姐付钱不眨眼的样子真帅 打发走了弟弟，姜梨的脸阴沉下来。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既然知识点掌握的牢固，为什么之前考那么点分数？ 再联合那天晚上，她们偶然听到的盛楠的话。 这孩子是怕他们不同意她退学，所以才故意考低分的。 她都被气笑了。 在这事上就那么聪明，怎么就不信家里不缺钱呢？ 果然孩子太有主意了也不好。 当天晚上，她就杀回了家属院，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事情跟霍卿衍说了一通，末了道：“你闺女，你解决。” 这么大的女孩子，到了叛逆期，她生怕到时候一句话没说对，就伤害到孩子幼小的心灵。 她一个赶鸭子上架的，育娃方式全部来自于道听途说，根本不会处理这么难搞的问题。 那就把难题丢出去吧！ 霍卿衍听完，脸色也是一阵不好看，不过看姜梨气鼓鼓的样子，他道：“我来跟她说。” “本来就该你来！”姜梨哼了一声。 扭身进了厨房，她还没吃晚饭呢。 走进厨房一看，什么菜都没有，她转头问霍卿衍：“你这几天不会都是吃的食堂吧？” 霍卿衍摸了摸鼻子，算是默认了。 姜梨：服气！ 院里的小菜地没人打理也荒废了，天都黑了，再去买也不赶趟了。 她只能拿了几个鸡蛋，摊了几张蛋饼，捞了些小咸菜凑活了一顿。 饭后，霍卿衍殷勤的洗碗。 之后，两人小别胜新婚，自然是不可描述了好久。 次日醒来，霍卿衍竟然还在，还做了早饭。 姜梨有些懵：“今天不用去军区？” “我请假了。”霍卿衍直接道：“送你去市里。” 顺便找盛楠聊一聊。 姜梨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语，没再多说。 吃饱饭后，和霍卿衍一道去了市里，两人还没出家属院呢，就被人拦下来了。 拦人的不是别人，还是吴希睇。 吴希睇看到霍营长也在，对此行的目的更有把握。 “霍团长这是跟姜嫂子去哪啊？”她笑容满面的问道。 霍卿衍双脚支地，冷声回答：“市里。” “市里啊？我也要去市里，咱们做个伴吧？”虽然是疑问句，可她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一副非得同行不可的架势。 “你到底什么事，直接说？”姜梨可没有给她面子的打算。 “我们骑自行车去，你呢？跟在后面跑？” 吴希睇笑脸一僵，不过她脸皮厚：“我不是想着，跟姜嫂子一起去裁缝店，顺路吗？” 果然是这个事。 姜梨心里冷笑，面上只做不知：“你去裁缝店干嘛？要做衣服？” “去上班呀。”吴希睇理所当然道：“姜嫂子你不会不认吧？” 这可不成，她已经彻底得罪苏绾绾了，家里损失了一大笔钱，裁缝店的这个工作，她是非得拿到手不可。 “我认什么？”姜梨一点都没有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走：“我跟你关系很好嘛？” 说完，她戳戳霍卿衍的后腰：“走了，要迟到了。” 霍卿衍二话不说，骑车就走。 吴希睇见状紧追两步，拽住车后座：“你不许走，给我说清楚，你明明答应让我去裁缝店工作的！” 她就是耽误了几天，但姜梨不能说话不算数。 姜梨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她就不认能怎么着，再说了，她根本也没答应她什么。 “姜梨！你个骗子！你敢骗我！不怕你名声扫地！我要去找程嫂子！”吴希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远，在原地无能狂怒。 姜梨的声音远远传来：“随你的便！” 走出去老远，霍卿衍有些好奇：“你答应她什么了？” “她自己白日做梦呢。”姜梨嗤了一声。 霍卿衍没再说什么，女人们的争端，男人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到了市里，霍卿衍把姜梨放到红旗大街的裁缝铺，自己骑车去了姜家。 “姐，你来了。”今天在裁缝店值班的是姜城，看到姜梨，递上了账本。 姜梨就扫了一眼，问道：“今天店里生意怎么样？” “挺不错的。”姜城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别看他姐这个裁缝店才刚开业，但一天的流水，都赶上家里的包子店三天的了。 称一句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了。 奶奶说的对，三姐就是个财神托生的，就没有她赚不到的钱。 姜梨可不知道家里人对她的评价如此之高，她在裁缝店里转了一圈，见一切正常，就说：“玉梅姐，你盯着吧，我出去一趟。” 胡玉梅答应了一声。 姜梨转过身：“阿城，你也一块。” 她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说的惊喜是时候兑现了。 姜城不明所以，姜梨只是神秘的笑笑，两人回家又接上了姜佑，三人一道去了百货商店。 八四年了，私人企业越来越多，但是在人们心里，还得是百货商店。 买大件和比较贵重的东西，还是得来百货商店。 “姐，带我们来这干嘛？”姜佑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好奇的样子。 说起来心酸，兄弟俩还真没怎么逛过百货商店。 以前姜家日子困难，后来好了起来，他们又头悬梁针刺股的读书，就更没时间来了。 “买手表。”姜梨言简意赅直奔手表柜台。 姜佑不明所以：“姐不是有手表吗？” 咋又来买？ 姜城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蠢哥哥，真不想承认这人跟他是同胞相生的，可看到蠢哥哥那一脸求知欲，他只好回答：“姐是给我们买。” 他面上不耐烦，眼睛里却是笑着的。 这就是三姐说的惊喜了？ 姜佑一听，惊喜坏了，也顾不得教训嫌弃自己的弟弟，追上去：“姐，是给我们买手表吗？” 姜梨侧过头：“怎么，不想要？” 这可是三转一响中的一转，好多人家只有结婚时才舍得买一只的。 “要要要！”姜佑忙不迭的点头，嘿嘿的傻笑着：“姐，你真好。” “嘴甜。”姜梨嗔了他一眼，把两人带到手表柜台：“好了，挑吧，你和阿城一人一只。” 两人在裁缝店当了一段时间的会计，也知道自家三姐不差钱，当即一人挑了一只喜欢的。 挑好了以后，姜梨拿着去结账。 姜佑拱了拱弟弟：“咱姐掏钱不眨眼的样子，特漂亮！” 迷死个人！ 姜城没搭理他，两人等着姜梨回来。 “还有什么想要的？” 兄弟俩一齐摇头。 “那就回了？” 兄弟俩又一齐点头。 姜梨就带着兄弟俩出了百货商店，回了裁缝店：“玉梅姐，给我俩弟弟量量尺寸。” “姐，我们有衣服穿。”姜城推拒道：“不用新衣服。” 姜梨不听他的，直接对胡玉梅说：“就正常走账，等会我给你画几个款式，加个塞做出来。” “成，没问题。”胡玉梅爽快的答应。 她就喜欢小姜这一点，公是公，私是私。 按道理来说，裁缝店是她的，做几件衣服而已，不给钱都没人说什么。 但她还是给钱了，这样他们的提成也不会少。 姜城姜佑拗不过姜梨，只能乖乖的去量尺寸了。 量完了尺寸，留下姜城在裁缝店里当会计，她带着姜佑去了另一家裁缝店。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秦婶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153章 秦婶的条件，不欢而散 姜梨到裁缝店的时候，里面人不太多。 事实上，自从分流了以后，大家都秉着就近原则，哪边近去哪边。 “小姜，你过来了？” 姜梨笑了笑，把路上买的冰棍递给大家：“忙的过来吗？” 亲婶儿摆摆手拒绝了冰棍：“还成，这几天人没那么多。” 五个人虽然累点，倒也忙的过来。 “那就成。”姜梨拿了个凳子，给姜佑坐下，才问：“婶儿，我前几天问你的问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想趁着这段时间，再招几个人。 这一次招的就是亲婶儿的徒弟，还有就是会计了。 之前裁缝店只是一个草台班子，会计就小天顶上，但是眼瞅着裁缝店的规模越来越大，还得需要个正经的会计。 她也需要一个店长，在她不在的时候，管着店里的事情。 到时候秦婶儿把控质量，店长管理员工，这才是步入正轨。 说实话，一开始姜梨并没有想这么多，但是随着一步步的往前走，她只能尽可能的完善裁缝店的不足之处。 她是不可能整天在店里看着的，那么一个店长就很有必要了。 秦婶儿性子太软，手下的员工又都是同一个家属院的熟人，有时候抹不开面子说她们，以至于没有威信力。 这样可不成，领导就是领导，下了班怎么相处她管不着，但在工作上，必须有足够的威慑力才行。 “我考虑好了。”秦婶子也不绕弯子，直接说自己的要求：“我的手艺也可以教给别人。” “但我只收两个亲传弟子，一个是小天，另一个就是小天未来的媳妇。” “其他的，我可以教她们绣花，但最紧要的手艺，我只会教给孙子夫妻俩。” 这是她考虑了好几天做出来的决定。 小天也劝过她，说只有把手艺教出去，才能挣更多的钱，他们分到手的钱也会更多。 她也赞同这一点，只是到底有私心，等她把手艺教给别人，她在裁缝店里就不重要了。 不是她不相信姜梨，但是以后呢？姜梨的后代呢？ 她的后代未必会对小天这么友善，她只是居安思危。 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她终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那些无伤大雅的，她可以教给旁人，但是最核心的东西，只会教给小天和小天未来的媳妇。 这是她给孙子未来的保障。 她这话一出，别说姜梨了，就连店里的其他几个员工，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意思是，要给小天找个童养媳？ 她们又把目光移向小天，发现秦肃天也是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 甚至比起她们来，小天还多了层羞恼：“奶奶，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不用！” 他这样的身体，何必拖累好好的女孩子呢。 秦婶子没搭理孙子，只是看向姜梨：“小姜？” 姜梨：.... 她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秦婶子的眼睛，严肃道：“婶儿，童养媳是犯法的。” 她们是军人家属，可不能知法犯法。 再说了，这种事情怎么好拿来交易。 是，秦婶儿的手艺很令人心动，但也不能拿女孩子的一生来换。 她不是说小天不好，只是觉得，小天未来的妻子，不能是以这种交易的形式得来的。 “婶儿，你提出这个要求，有没有想过，等你百年之后，你的徒弟会不会记恨小天？”姜梨淡淡的问道。 秦婶子活着的时候，可以辖制，但秦婶子死了呢？ 到时候女孩子提离婚，秦婶又有什么办法？ “还是说，您想要一个心怀不甘的孙媳妇，就跟小天的亲妈一样？”姜梨的质问一条比一条扎心。 本来就是，这又不是旧社会了，往后的社会，离婚的夫妻比比皆是。 到时候小天怎么办？或者不考虑小天，小天未来的孩子怎么办？ 有一对怨偶爸妈，她的童年未必就会比小天幸福。 退一万步讲，姜梨也不可能答应秦婶子这个离谱的要求。 她能理解秦婶子是为了小天的未来考虑，但这个要求，不但于小天不利，就连姜梨，宁可舍弃这个裁缝店，也不会答应。 这会，她看秦婶子的目光，已然没了往日的亲近。 同为女性，她最厌恶的就是物化女性，用女性的一生来交换某样东西。 就算是女孩子自己愿意，也不能是因为被诱惑或者威胁，只能是她们自己愿意。 秦婶子这要求，精准的踩在姜梨最厌恶的点上。 心理上她能理解，感情上她不想委屈。 秦婶子绷着脸，执拗的盯着姜梨：“我就这一个要求。” 小天这样子，没了她以后可怎么办，她必须找人照顾小天，哪怕违背良心。 手艺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教给外人，而且：“我还会拿出裁缝店百分之五的分红做聘礼，来保障她未来的生活。” 剩下百分之十五，自然是小天的。 “小姜，算婶子求你，婶子只是想给小天找个保障。”秦婶子看出了姜梨态度的疏远。 但她不会改变想法。 “奶，我不需要！”秦肃天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要童养媳，也不要媳妇，你要是这样，我就回去跟着我爸了。” 他不想让奶奶为他违背良心，也不想让奶奶为他惹得姜婶婶厌恶。 最重要的是，他不需要，他不需要自己未来的妻子是交易来的。 “你听奶的。”秦婶子一改往常的笑眯眯，在这件事上，她格外的执着。 “小姜，你看看小天，他长的也不差，就是腿上有点毛病，学会了我的手艺，也能养家糊口的，不算埋没了女孩子。” 姜梨脸上早就没了笑容：“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答应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完全没了讲道理的心情，“你们忙吧，阿佑，我们走。” 她是想要帮助秦婶子，也愿意帮助她们，但不代表自己可以无条件无底线的帮助她们。 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有许多人不比他们可怜？ 只是因为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秦婶子对她多有帮助，她挣钱的时候，平安和三圆都是秦婶子帮忙照看的。 她才想办法帮助他们，不然，她是冤大头吗？ 一个高级师傅，就算是很稀缺，也拿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她就是感念秦婶子一家的善心而已。 就连这个裁缝店，也有一大半是为她们开的，但这不代表她因为对方可怜，可以容忍对方的无理要求。 “姐，你生气了？”姜佑小心翼翼的觑着他姐的面色，发现铁青的厉害。 姜梨“嗯”了一声，怒气冲冲往前走。 有了这一出，她彻底没了好心情。 “其实，应该有很多人愿意的。”姜佑还是没忍住，作了个死。 在乡下，至今有许多人家用家里的女儿交换利益，秦婶子的要求不算苛刻，又教手艺又给分成，再说了，小天除了没了一条腿，其他的也没有可以挑剔的。 “那又如何？” 第154章 关于染发膏 姜梨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她同样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更多的这样的事情在发生。 是啊，秦婶儿给出的条件很好，小天也不错，这样的条件，放到乡下去，会有许多家长愿意。 只是家长愿意，并不是那些女孩子们就心甘情愿的来学这个手艺。 她所希望的，是学手艺就是学手艺，如果女孩子在学艺的过程中，跟小天看对了眼，她会很祝福。 她不能接受的是，来学手艺的女孩子必须跟小天看对眼，这是一个霸王条款。 霸在拴住了女孩子的未来。 人都有私心，姜梨从不否认这一点，她也有。 秦婶子为了孙子考虑是出于她的私心，自己不同意亦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姜佑敏锐的察觉到了三姐想要表达的意思，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的回了家，正好赶上午饭。 姜母看姜梨拉拉个脸，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无声的问：“怎么了？” 姜佑瞅了瞅他三姐，拉着老娘来了灶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无奈的道：“我三姐就生气了。” 而且气的还不轻。 “就该生气。”姜母很是赞同姜梨的观点。 “你三姐做的对。”她对家里的儿女一视同仁，就连买房这件事，都没落下闺女，可见心里还是偏疼闺女的。 在这种重男轻女的大浪潮下，能做到完全公平公正的对待，已经是对闺女很偏疼了。 现在听道有人想找童养媳，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就算是开出的待遇优厚，那不还是找童养媳？ 还扯了个学手艺名头，伪善的紧。 看着老娘的狂暴状态，姜佑缩了缩脖子。 他们家的女同志，跟别人家一点都不一样！ 两人说的投入，以至于忽视了灶台后面蹲着烧火的人影... 那边。 姜梨用一顿午饭的时间收拾心情。 收拾过后才想起来：“霍卿衍呢？” 盛楠也不在。 “小霍说带盛楠出去一趟。”姜奶奶给她添了碗绿豆汤：“晚上就回来。”没说去干什么。 姜梨又看向文景。 文景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搞什么？ 神神秘秘的？ 姜梨皱了皱眉，不过想到霍卿衍的为人，倒也没太担心。 裁缝店那边，进度暂时停滞，但姜梨也没把宝押在秦婶子一个人身上。 下午的时候，她拜访了自己的所有朋友，和认识的人，请他们帮忙寻找大师。 不止如此，她还给苏市的穆灵渝去了封信，请她也帮帮忙，苏市纺织业发达，大师应该会多一些。 既然开了这个裁缝店，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要是实在三观不合，她只能舍弃秦婶儿，但答应给她的分红不会变，只是也仅限于这家裁缝店了。 到了晚上，霍卿衍才把盛楠送回来，姜梨问他们去干什么，父女俩的嘴一个比一个闭的紧。 气的姜梨给了俩人好几个白眼，不过也没再多问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过的就很规律了。 上午的时候，去两个店里转一圈，再去朋友们那里打听打听大师的消息。 下午，就开始鼓捣染发膏。 染发膏的配方，她知道不少，前世进修的时候，有偷学过，网上也刷到过不少。 最终她选择了一款纯植物的，伤头发比较少的一种。 去外面中药店买了一些草药，又托姜二婶在乡下挖了一些野菜野草，摘了一些叶子。 准备工作做完后，她就开始着手配比。 知道配方，做起来就简单，她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做出来一碗。 是的，碗。 最宝贵的东西往往采用最朴素的工具。 这叫低调。 做完以后，她瞄了一眼家里人，把目光瞄向姜母：“娘，我有个新玩意，你要不要试试？” 姜母还能不知道她什么德行，一口回绝，木得感情：“不试！”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娘啊，求求你了，试试吧，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巴拉巴拉巴拉。 姜母仍然不为所动，想拿她当小白鼠，门都没有：“我忙着呢，你找别人去！” 她忙的脚底板都擦出火星子了，哪有心思陪她折腾。 姜梨瘪了瘪嘴，使出了杀手锏：“这可是我用来赚钱的，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不赚这个钱也没啥。” 说罢就要倒掉。 姜母果然上钩：“等等！” 她目光落到碗里那白乎乎跟浆糊一般的东西上：“赚钱的？怎么赚？” 姜梨勾了勾唇角，心里轻哼，小老太太，还拿捏不了你了！ 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脸无辜之色：“就染发膏听过没？给头发上色的。” 没有。 何止姜母，其他人也没听到过呀。 倒是姜佑，眼睛亮了：“姐，这真是染发膏？” “你知道？”姜母问他。 “嗯，在一本外国杂志上看到过。”姜佑三言两语的解释了几句：“这是姐你亲手做的？” 据他所知，外国也是刚研究出来不久，他姐好牛批。 “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姜梨手里的碗往前递了递，瞬间一股清新的草木香钻入姜母的鼻子。 “还怪好闻的。”她嘟囔着，摘下围裙：“怎么试？” 她这个人，对能赚钱的任何东西都保有极大的耐心。 搞定！ 姜梨找了几张报纸，给老娘围上，防止弄到衣服上。 然后拿了个梳子，开始了她托尼的生涯。 一个小时后，她拍拍手：“好了。” “这就好了？”姜母甩甩头，只觉得格外难受。 “诶诶，你别甩。”姜梨摁住老娘：“等两个小时，洗掉就能看出效果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等两个小时？”姜母嗓门都拔高了。 这不是耽误事吗，家里还那么多活呢。 “我帮你行了吧。”姜梨像是知道老娘所想，紧急出声安抚：“我帮你剁肉，揉面，你在旁边等着就成。” 姜母这才乖乖坐着，正好她也休息休息。 姜梨去灶房帮忙。 两个小时的忙活下来，姜梨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一次为自己放弃开饭馆的想法点赞。 餐馆这东西，利润是很可观，可是也够累的。 她一边给老娘洗头，一边寻摸着该怎么说服老娘，多雇几个工人，也好轻松一点。 她整整洗了七遍，才把头上的染发膏洗干净，这会头发还湿着，可也看能看出颜色来了。 姜梨做的是黄色，最大众的颜色，等擦干头发以后，姜家众人惊叹的围在姜母身边，时不时的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发。 好神奇！ 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姜母有些花白的头发，变成了这样的颜色。 怎么形容了，不是那种纯正的黄色，是太阳快要落山的那种橘黄，却又比橘黄浅淡，特别显白，也不显得廉价。 “姐，你是这个！”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姜佑，都被他姐这一手折服了。 更别说第一次见识的姜家人了。 只有姜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黄发，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江市位处南北交界处，他们没见过外国人，但从电影上看到过，只有外国人的头发才是这种花里胡哨的颜色。 她们，更多的是黑色。 “哪里奇怪了，多好看。”姜梨不赞同道：“这多显年轻。” 这确实是，头发一染，显的姜母年轻了好几岁。 “这个真能挣钱？”姜母怀疑的很。 有谁会喜欢顶着一头黄毛，黑的多好看。 “可不。”姜梨心说，不止能挣钱，还能挣大钱。 自古以来，女人在爱美这一方面，就没输过。 家里人正稀罕着呢，大门突然被踹开，姜家人不满看去，是姜城，后面还跟着个人？ 第155章 早餐店新员工春谷 “春谷？” 姜母霍然站起来，看着阿城后面那个人。 姜梨也认出了那个女人，是她之前见过的来早餐店要饭的女人。 甚至姜家其他人也都认识这个女人。 只是这会，女人发丝凌乱，嘴角带血，颧骨青紫一片，衣裳也被撕的七零八落，露出里面的肌肤。 这副样子，令人忍不住脸色铁青。 姜城一看家里人的脸色，就知道家里人都误会了，无奈解释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跟孩子们打架，我就给带回来了。” 呼~ 众人松了一口气，只是打架，那还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怎么跟小孩打起来了？” 女人来他们这快三个月了，一直都是傻呆呆的样子，骂她也没反应，就连有人拿石头丢她，她也只是跑开，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不知道。”姜城也不知道。 他就是回来的路上看到打架，一个大人对一群小孩子，打的不相上下，那大人他还认识，就赶跑小孩子，给带回家来了。 至于为什么打架，他问了，女人不说。 姜母走上前，拉了拉女人的手：“春谷？” 女人瑟缩几下，蹲地抱头瑟瑟发抖，姜母一愣，回屋拿了两个窝窝头：“春谷，吃窝窝头。” 食物的香气引起了女人的注意，胳膊缝隙中露出一双警惕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窝窝头。 姜母把窝窝头塞给她：“吃吧。” 女人一把夺过狼吞虎咽，就算噎住了，也拼命往下塞，姜母见状，给她倒了碗凉白开。 熟悉的窝窝头，好似唤回了女人的理智，她眼睛里依旧警惕，可面对姜母的时候，态度却软化了许多。 女人如往常那样，吃完窝窝头，对着姜母鞠了一躬，正欲离开，被姜母拉住。 女人一抖。 姜母温声说道：“你的伤，得处理处理。”她指了指女人脸上的伤口。 吃饱喝足的女人，面对姜母时，眼底的警惕已经消失，又恢复成往常纯稚的模样。 她乖乖的被姜母牵着，进了屋，姜母让做什么也都乖乖照做。 由于女人只信任姜母一个人，姜家其他人也不敢上前，就在外面等着。 “也是个可怜人。”姜奶奶叹了一口气，年岁上来了，最看不得众生疾苦。 其他人都沉默着，他们可以帮这一次，却帮不了次次。 等了片刻，姜母带着女人出来，姜家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无他，女人长得太美了。 清澈的杏眼里流转着纯稚的光，五官精致的如同上帝雕刻过的一般。 在月色下，脸蛋泛着莹润的光芒，不像是一个流浪的人，反而像是在城堡里生活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这等容貌，就连姜母初见时也惊了一跳。 以往时，女人脸上总是蒙着一层土，脏兮兮的，头发还散乱着，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清楚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现在姜母给她洗了脸，梳了头，换上一身自己的旧衣裳。 宽大的旧衣裳穿在女人身上，依然不掩其姿容。 在这夕阳西下的傍晚，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洗去一身铅华，露出洁白的圣光来。 姜梨也失语当场。 这个女人，是她穿越至今，见过的最漂亮的。 女人的脸蛋，再加上她纯澈的气质，相得益彰，不染尘埃。 “这、这、”姜奶奶磕磕巴巴的：“这是春谷？” “是她。”姜母牵着造成震撼的女人走到众人面前。 感觉到众人灼热的目光，女人往姜母身后藏了藏，姜母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胳膊，女人依恋的靠近了些。 惊叹过后，众人剩下的就是忧虑。 这样的相貌，要是被外面人发现，指不定招多少祸端呢。 无论任何时候，美貌单出都是死局。 虽说法律逐渐在完善，但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年代，藏在阴影之下的龌龊事也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女人是一个流浪的人，没有靠山，也没人能给她讨公道。 “要不，我们帮她找找家人？”姜佑试探的提出。 “可以登报，也可以上电视。”他提出办法后就见家人全都无动于衷。 姜城拉了一把蠢哥哥：“闭嘴。”这么简单的办法，就他能想到吗？ 是可以登报，也可以上电视，但是费用谁出？ 这些钱可不便宜，要是找不到女人的家人，又该怎么办？ 退一万步说，假如找到了女人的家人，她的家人不认她，甚至她现在这样，就是家人导致的，又该怎么办？ 他们跟女人只是萍水相逢，对她的境遇很是同情，也会在力所能及的小事上帮帮忙。 但要是付出一大笔钱，就不是那么愿意了。 不止姜城，姜母内心也是不愿意的。 众人沉默良久，姜梨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要不，先把她留在早餐店，让她帮着干活？” “也不用开工钱，管她吃住就成。” 她看这女人智商虽然停留在孩童时期，手脚还算麻利，耐心教导一番，干点简单的活是没问题的。 早餐店里，也没什么复杂的活。 “我们还可以慢慢替她找家人。”姜梨如是说着。 这样一来，一举两得。 女人也有个落脚地，早餐店里也能多个帮手，算是两全其美。 就算以后找不到女人的家人，把她留在早餐店帮忙也不失为一个好出路。 最起码有他们在，别人想要做什么，也能掂量着点。 这个办法好是好，只是：“她能帮我们做什么？”姜母有些怀疑，实在是女人以往的表现，一点都不靠谱。 “慢慢教就是了。”姜梨道。 女人只是智商退化成小孩子，但手脚没有，又不要她做多难得活，帮着揉个面，剁个肉馅还是没问题的。 还有早餐店里洗洗涮涮的活计，都需要人。 姜母和姜奶奶商量了一下：“先试试吧。” 其实就算姜梨不说，姜母最近也打算招一个人手，早餐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她们一家人忙不过来。 姜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姜父身子也不方便，只她和儿媳妇两个人，太累。 效率也慢，容易流失客人。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姜梨又问道：“她是叫春谷吗？” “不是。”姜母摇了摇头：“春谷是我们给她取的名字。”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因为她是春天来这的，谷是希望她能吃饱饭。 “这样啊。”姜梨摸摸下巴，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给春谷找家人这事，我找苏局长帮帮忙，反正就尽力吧。” 她们对春谷算得上仁至义尽，这也是他们能做到的所有。 “成。” 商量好了以后，看春谷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的样子，姜母先带着她回屋睡觉了。 春谷对其他人很警惕，只有面对姜母时，态度才软化下来。 没办法，姜母就陪她一起睡，让姜父去跟两个儿子一道睡。 第156人生何处不相逢 次日的下午。 姜梨拿着新做的一碗染发膏，来到了美云理发店。 “小姜，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姐还以为你把姐给忘了呢？”唐美云似真似假的埋怨着。 要不是清楚姜梨的为人，她还真以为姜梨会赖账。 姜梨赶忙赔不是：“我的好姐姐，我最近这不是忙吗，这不，一有空赶紧来您这了。” “这么忙啊？在哪里发财？” “就混口饭吃。” 两人不走心的寒暄两句，唐美云才进入正题：“你手里拿的是？” “唐姐不是猜到了？就是你想的那东西，染发膏！”姜梨肯定了她的猜想。 唐美云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热，小姜手里拿的是粗瓷大碗吗？那明明是聚宝盆！ “唐姐试试？”姜梨手往前递递。 “姐就不客气了。”唐美云也没矜持，从善如流的接过，对姜梨说：“你来，姐亲自试。” “好啊。” 姜梨就给唐美云染了发。 三哥小时后。 唐美云看着自己黄色的头发，眼底迸发出极大的喜悦，“小姜，你真是姐的福星。” 她的美云理发店，因为姜梨的手艺，渐渐打开了知名度，她也赚钱越来越多。 现在理发店正逢瓶颈期，姜梨又给她送来了这么大的惊喜：“说，想要什么？姐都答应你。” 端的是财大气粗不差钱的样子，当然，她也想借此交好姜梨这个宝藏女孩。 姜梨摇摇头：“这是答应唐姐的，宋哥出手的报酬。” 可她说的是染发膏，可不是染发膏的配方。 配方这东西，只有用在刀刃上，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用处。 唐美云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笑的意味深长：“跟姐还藏心眼子？” 这姑娘，狡猾的跟狐狸似的，哪一次她吃过亏了？ “我要分成。”姜梨被她戳破，也不羞愧，直接开门见山。 她精力有限，做染发膏卖太麻烦了，但染发膏对每一家理发店来说，又是重要的。 最起码在现在这个年代来说是重要的，所以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用来换股份。 这样一来，她啥都不用操心，每年还有钱拿，多好！ 她心里的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的，唐美云都能听到响声。 她脸上的笑容收起，睨着姜梨，眼里显露出商人的精明：“小姜，你这胃口大了点。” 美云理发店，至今为止，是完完全全属于唐美云一个人的。 姜梨的要求，无疑是要动她的蛋糕，心里自然不高兴，觉得姜梨太贪了。 “那么唐姐你的答案是？”姜梨也不在乎唐美云的话。 说到底，她跟唐美云并没有多少深情厚谊，有的只是利益交换。 唐美云的理发店能壮大的这么快，固然有姜梨手艺的原因，其中更多的是唐美云，她是一个特别合格的商人，在这方面有着独到的敏锐性。 有时候，姜梨都诧异于她聪敏的嗅觉。 这样的人物，以后一定不会局限在这一家小小的理发店，所以投资要趁早。 趁着还有谈条件的资本，多找几艘船，以后的日子还用愁吗？ 唐美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敛眉不语，她在权衡，权衡此事给她带来的利益，跟失去能不能成正比。 良久，她吐出一口气，抬头认真的看着姜梨：“小姜，只一个染发膏，还不足以让我做出让步。” 姜梨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然唐姐可以先在我这买，等看到效果我们再谈？” 只要唐美云用了她的染发膏，她的饵就撒下去了。 只要她能看到染发膏带来的利益，绝对会答应她的要求。 “好。” 这个唐美云倒是能答应下来。 既然是来送谢礼的，姜梨自然有诚意：“前十罐染发膏，我白送给唐姐，算是对宋哥的感谢，后面的唐姐要是在想要，就得掏钱买了。” “没问题。” 不谈论分成的两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其乐融融。 唐美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小姜，之前有人来调查过思凡，你知道吗？” 是在思凡假装顾老板之后的十天左右，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姜梨。 姜梨无辜微笑：“不知道呀，是有什么事吗？” 唐美云也没挑明：“没什么大事，我就是问问。” 两人又扯了些闲篇，姜梨就告辞离开了。 她先去玻璃厂，定了五十个玻璃罐子，又去药店买了一些做染发膏的原材料。 回家赶了几天工，做出十罐染发膏来，四罐黄色的，三罐棕色的，三罐黑色的，送去了给唐美云。 她忙着的时候，姜母那边也没闲着，经过几天的教导，春谷已经能胜任简单的洗洗涮涮的工作了，并且手脚麻利。 有了她，姜母等人轻松多了。 就在众人忙忙碌碌的时候，姜大哥回来了，还带来一个让姜梨目瞪口呆的消息： “你是说，你这一趟拉的是莫向成夫妻俩？” 姜驹狼吞虎咽的炫了一碗凉面，喝了口绿豆汤顺顺，才道：“是他俩，他俩卖的是假领子。” 说着，他从包里拎出二十条假领子：“他们卖的便宜，我也买了些。” “等明儿个，我给二叔姜明他们送几个去。” 假领子这东西，别看不显眼，但却是用来装逼的好东西。 在内衬上缝一条，再把外套一穿，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的气息就出来了。 尤其是冬天，可紧俏了。 “三妮儿，你也拿两条，给妹夫换着戴。”姜大哥一片拳拳兄长心。 姜梨抽了抽嘴角，拒绝了哥哥的好心：“不了，霍卿衍大多穿军装，平常很少穿私服。”而且他平时穿私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没那么多讲究。 好吧。 姜大哥收回假领子，想一想也是，笑着道：“那我给桃儿了，你可别吃醋。” 身为大哥，他深谙端水的道理，尤其是对下面的妹妹，一个有另一个也得有才行。 “我哪是那样的人。”姜梨坚决不承认。 姜大哥笑笑：“好，是我错怪你了。” “大哥~”姜梨哀怨的瞪他。 这时姜大嫂又端来一碗面，姜大哥轻咳一声，低头吃面掩饰笑意。 姜梨撅了噘嘴，问他：“你这假领子，多少钱买的？” “一块钱一条。”姜驹回道：“比较便宜。” 那是比较便宜吗？ 那是相当便宜了！ 姜梨心里的小算盘又动了起来，噼里啪啦算了一阵帐，满意了，苏绾绾这回，得赔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卖出去的这些假领子，也只够还账的。 那她就放心了。 想到什么，她眼珠子转了转：“娘，我今晚不回来吃，我回家属院一趟，盛楠四个你帮我看着点。” “去吧去吧。”姜母巴不得呢。 这女婿刚回来，就两地分居，对夫妻感情不利。 她说的时候，三妮儿总是嗤之以鼻，现在主动回去，她别提多高兴了。 姜梨是不知道姜母的心思的，她说了一声，骑着自行车走了。 先去市场那边买了些菜，才吹着晚风哼着歌，一路心情愉悦到了家属院。 第157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到了家属院，她第一时间去拜访了她的好姐妹林惠玉。 两人见面第一时间，林惠玉就翻了个白眼：“消息够灵通的。” 姜梨一脸正气：“你在说什么，我是来探望你的。” “空手来探望的？”林惠玉冲她空着的手努努嘴。 “这不是来的比较急。”姜梨厚颜无耻道。 “得了吧你。”林惠玉冷哼一声：“来看热闹就看热闹，扯那么多干嘛。” 姜梨嘿嘿一笑：“咋样了？” “我家老汪去四楼了，带你过去看看？” “好姐妹！” 林惠玉心里也好奇的厉害，当即抱着娃，带着小姐妹，溜达上了四楼。 四楼这会静悄悄的，两人的脚步声很明显，引的走廊里一群人同时行注目礼。 看到是她们两人，又同时收回目光，继续竖着耳朵听。 这时候，隔音不好的好处就显现出来，哪怕屋里的人关着门，屋外的人还是能听得清楚。 此时，莫家的客厅里，满满当当坐了许多人。 赵团长坐主位，莫向成和苏绾绾两人坐他下首，再之后，是所有债主。 赵团长轻咳一声“小莫，开始吧。” 莫向成颔了颔首，从包里拿出一摞摞钱来，对诸位战友说：“麻烦众位嫂子把欠条拿出来。” 听到这话，没有一个犹豫的，齐刷刷的拿出欠条。 依次递给莫向成，莫向成看了一遍，递给苏绾绾，苏绾绾看过后，点了点头，都是她写过的。 没有问题，莫向成就开始按照欠条数钱，挨个还钱。 拿到钱的战友面色复杂，可也把钱收下了。 还到最后，他们卖假领子的钱所剩无几，只剩下寥寥一千多块。 “嫂子们，这件事是我们夫妻俩对不住你们，在这给你们赔个不是。”莫向成连带着苏绾绾，给在座的众人鞠了一躬。 “现在，债务已销，还请嫂子们原谅则个。” “那还有利息呢？”人群中传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 但在座的一半都是军人，又怎能听不到，只是听到了也当没听到罢了。 说话的人是吴希睇，她男人面色难看，对着莫向成两人歉意的笑笑。 莫向成摇摇头，没放在心上。 还清了欠债，至此他可以心安了。 赵团长这个证人此时发挥了作用：“事情了了，都回吧。” 说罢他率先起身出了屋子。 打开门，看到四散的女同志们，摇了摇头，待看到姜梨，眼底划过不悦。 他虽然是看在老霍的面子上没有追究，但却对姜梨没有任何好感。 不管她有什么原因，牵连到他手下的兵了，还连累的他最看重的下属被迫转业。 原本，小莫再过两年就能升副团，现在好了，就因为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彻底没了前程。 路过姜梨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大步离开。 而姜梨，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不悦，正摸着下巴思索呢。 这莫向成，不愧是书里的男主，虽说在一些小事上糊涂，但大是大非上，还是很有担当的。 那厢，被她欣赏的莫向成，也并没在家里多待，他对苏绾绾说：“你收拾收拾，过几天我们就离开。” 说完后，他也出了屋子，先把之前借战友的钱还了，之后找上了霍卿衍： “霍团长，抱歉！” 只说了这么一句，他把剩下的所有钱递过去：“这是我给嫂子和平安的赔偿。” 霍卿衍淡淡的看着他，也不接话。 训练场上的人声鼎沸戛然而止，看着对峙的两人。 一阵晚风吹过，拂动霍卿衍的军装，终于他动了，一拳砸向莫向成的面门。 莫向成瞳孔骤缩，矮身躲过：“霍团长..”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霍卿衍第二拳紧跟着道来，莫向成再次躲过，想解释。 可霍卿衍一拳跟着一拳，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渐渐地，莫向成也被打出了真火，开始反击。 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分你我。 严参谋长和程军长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训练场上，看着打的犹如生死仇敌的两个人。 赵团长冷哼一声：“没完没了了！” 那姜梨不都报复回来了？霍卿衍还出手，这夫妻俩，欺负起人来，没完了？ 严参谋长拍拍他的肩：“小赵，别那么大火气吗？卿衍也是为了向成好。” 莫向成这个兵，是很不错的，就是在家里事上糊涂了些。 赵团长没有反驳，只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莫向成可是他着力培养的下属，就这么毁在女人手里，他岂能甘心。 可恨那姜梨，却一点事都没有。 虽说他也知道事不能全怪姜梨，但人都有个亲疏远近，他又不是圣人，能精准的控制自己的心。 程军长心里也是可惜的，但是苏绾绾竟然跟【无痕】有牵连，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所以哪怕莫向成再优秀，他在部队也没法待下去了。 不过到底是个优秀的兵，面对赵团长的某些行为，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转业给安排个工作没问题，但是是以他们私人的名义，多好的也是不可能的。 部队是最温情的地方，相反，也是最无情的地方。 部队的纪律是铁律，无论任何人都不能践踏。 那边，莫向成旋身躲过霍卿衍的大长腿，还不等站稳，一只脚踹到他的胸口，他被踹的一个趔趄。 霍卿衍自然不会错失时机，欺身而上，一拳擂到他脸上，后绕到他身后，一脚踢向膝窝，硬压着莫向成半跪在地。 胳膊锁住他的喉咙，眼神锋锐如刀，看向程军长等人的方向。 被发现了，程军长等人也不再藏着，从暗处走出来。 赵团长是最快的那一个，他匆匆上前，“老霍，干嘛呢？快松开！” 霍卿衍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才缓缓松手，站了起来，整了整军装，冲严参谋长两人敬了个礼。 严参谋长笑笑，示意他放下来，调侃道：“出气了？” 赵团长：“哼！”一声。 “他还出气？他有什么好气的？”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莫向成，他真是恨铁不成钢。 “是！”霍卿衍掷地有声。 苏绾绾是战友的家属，他不能打，他还不能打战友了？ “你啊你。”严参谋长指指他，不过并没说什么重话。 “严参！”赵团长叫道。 就这样，他们还向着霍卿衍？ 把小莫置于何地？ “小赵，你该知道向成退伍的原因？”严参谋长对他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带笑的脸沉下来，看向赵团长。 他知道他可惜莫向成，但说到底，这事跟小霍一家没有太大的关系。 也不是小姜让莫向成的妻子主动害她姓名的。 过于怨愤，只会失了他的平常心。 赵团长心里一凛：“是！” 程军长没再补刀，只是心里不怎么痛快就是了，这姓赵的向来站在老方那边，这次说不定也是借题发挥呢。 两个大佬都没发话，其他人更不会说什么了。 两人看了看莫向成，叹了口气，一起离开了。 霍卿衍也跟着走了。 “莫向成！” 莫向成就这么半跪在地，没有任何动静。 赵团长皱眉，直到看到地面落下点点雨珠，一顿，转身也走了。 训练场上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都走了。 直到这时，莫向成才痛哭出声..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158章 姜家全体飘 莫向成一家走了，走的悄无声息。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等众人发现的时候，莫向成一家已经人去楼空了。 家属院里少了他们两人，就如一滴水落入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也只有那些跟他们关系亲近的人家，才叹惋几声，说几句可惜之言，不过也仅仅如此了。 自家的日子还要继续过。 莫向成夫妻俩走后没多久，吴希睇一状把姜梨告到了程嫂子那。 原因就是姜梨说话不算数，答应给她工作又没给。 这件事，程嫂子压根就没问姜梨，直接把人训斥一顿打发走了。 相处下来，她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姜梨的，她怎么可能自找麻烦，答应吴希睇去裁缝店上班。 她把吴希睇训斥了一通，不仅如此，还告诉了程军长，程军长又找了吴希睇的男人，等姜梨知道的时候，吴希睇已经被送回老家去了。 姜梨对此也只是笑笑而已。 这段时间，她的生活重心一直放在市里，不仅是裁缝店那边，还有染发膏，唐美云又要了十罐，她给做了出来。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到了月底 天气太热，早餐店里的绿豆汤供不应求，姜梨被老娘支使着买冰糖回来，就看到邮递员停在早餐店门口。 “姜城姜佑是住这不？” 想到了什么，她快走两步上前：“是这，是这，师傅，是有他们的信吗？” “有，你家孩子的通知书到了。”邮递员大姐嗓门响亮。 吸引了店里吃饭的客人，姜梨瞬间惊喜万分。 邮递员大姐又说：“喊他们出来签收文件，必须得本人签收才成。” 姜梨自然没有意见，热情的把邮递员大姐迎进门，给她盛了碗绿豆汤，道：“大姐，麻烦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喊他俩。” 姜佑在红旗大街裁缝店，姜城去乡下给二叔送东西了。 不过这难不倒姜梨，她先去裁缝店里叫了姜佑，又去电话亭一个电话打到大禹村的大队部，告诉姜城快快回来。 随后就带着姜佑回去。 姜佑也是激动期待的很，见到邮递员大姐，直接道：“我是姜佑。” 大姐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了姜佑的身份，才从邮包里掏出一个密封袋来：“你的通知书，签字确认。” 姜佑抓起笔在上面签了字：“谢谢大姐。” 大姐摆摆手，又问：“姜城呢？” “他还得等会。”姜梨解释说：“麻烦大姐再等一会。”说着，姜母上了一盘凉皮：“大妹子，麻烦你了，边吃边等吧。” 大姐连连摆手，但架不住姜家人的热情，最终还是吃了那份凉皮。 而姜家人已经簇拥着姜佑回了后边，面对食客的挽留，姜家人没有一个听。 回到后边，众人全都期待的看着姜佑。 姜佑深吸一口气，打开密封袋，拿出里面的东西，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 上面写着： 姜佑同学，京市医科大学欢迎你！ 还盖了一个公戳。 薄薄的一张纸，姜家众人看到它，却全都湿了眼眶。 “好样的！”姜父捶捶儿子的胸口：“真给你爹长脸。” 他们姜家唯一、不，唯二的大学生，是他的种！ 姜父笑声震天，传出老远。 姜佑拿通知书的手也忍不住颤抖，真不容易啊！三年的头悬梁针刺股，总算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一家人喜不自胜间，姜城回来了，是被姜二叔骑自行车送回来的。 大姐依旧问了好几个问题确认身份，才把通知书给他，不同的是，阿城的是哈工大的。 两份通知书摆在桌子上，姜家众人是怎么稀罕都稀罕不够。 看了一眼又一眼。 姜二叔还想摸摸，被姜奶奶一巴掌拍开手：“脏爪子，摸脏了怎么办？” 姜二叔委屈，他刚洗过手，哪里脏了，但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激动稀罕过后，就让兄弟俩把通知书收了起来，开始商量着办酒的事情。 就如先前商量的一般，要城里一场，乡下一场，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先办城里的，明天就办！ 姜奶奶一声令下，姜家全体都动了起来，买菜的买菜，买肉的买肉，租借桌椅的，通知邻里亲朋的，包括接到消息后赶来的姜桃夫妻，脚底板都忙出了火星子。 不过再忙，姜家人都是笑着的。 城里的升学宴，一共八桌，老房子那的邻居朋友，还有早餐店的生意伙伴，亲家们，还有一些看过他家笑话的人，通通都请了，不过来不来就不知道了。 “翠娥，你真是好命！”一个老邻居酸酸的道。 家里的孩子都有出息，也不知道这老货怎么培养的。 这话一出，姜母‘婉约’的笑声，霎时间传遍全院，一力压下了众人合在一起的声音。 升学宴上的主角，姜城姜佑兄弟俩，被迫当了一回现眼包，被姜母拉着，从这桌炫耀到那桌。 从小时候炫耀到大，淡定如姜城，都有些接受无能。 席间，有人提出想看通知书，却被姜母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看什么看，看坏了咋整，你赔吗？” 姜梨躲在角落，看到这一幕，心里微松，看来老娘还没被好话迷失了心智。 忙忙碌碌一天下来，姜家人炫耀的心思彻底达成。 不出一天，所有认识的人，都知道姜家的双胞胎兄弟考上了大学，还都是好大学，可厉害！ 第三天，就有许多人家上门拜访。 有些是想讨教育儿经的，有些是想要结个儿女亲家的，还有些是想让两个准大学生给家里的孩子补补课的。 不过这些人全都扑了个空。 姜家人凌晨就启程赶往了乡下，去办第二场升学宴了。 大禹村的升学宴，排场更大，几乎整个村子都来了，还有各家的姻亲。 如果说城里大学生难得，乡下的就是稀有了，姜城和姜佑又在乡下当了一天的吉祥物，直到晚上，众人都走了，才得以消停。 次日。 又跟着姜奶奶去给列祖列宗上坟，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又求着列祖列宗保佑家里多出几个文曲星。 搞完了封建迷信，姜家众人才启程回城里。 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拎着办升学宴所需要的食材，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拎着乡里乡亲给塞的蔬菜老母鸡之类的。 等回到城里。 姜城姜佑还得去参加同学的聚会，参加完了，还得参加谢师宴，整天天的忙的脚不沾地的。 让那些想找他们的人，一次次的扑空，渐渐的就有姜家兄弟俩倨傲眼高于顶的传言了。 这给姜母气的，三天之内找人吵了五架，姜奶奶也是不遑多让。 反倒是姜城和姜佑，对此看的相当开，还劝家里人不要生气。 等这阵子过去就好了。 而姜梨，在忙完姜家的事后，又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她要招工了。 这还是裁缝店开店以来，正儿八经的第一次招工。 第159章 搬家预警 此次招工，主要招的是两个会计，还有一个店长，姜梨的要求也比较高。 还都是亲自面试，最终挑出来三个人。 三个都是回城知青，两男一女，男的吴轻水，能说会道，性子比较圆滑，也不失担当，成了店长，另外的一男一女成了会计。 两家店面的账由两人分别负责，等店面合并后，哪个的账算的比较清晰，就由哪个当主管。 等忙完了这一切，夏季也快进入尾声了。 姜城姜佑也要开学了。 一开始，姜母不放心，要亲自送他们过去，只是兄弟俩不在一个地方，就很为难。 还是姜城姜佑好说歹说，才劝下了姜母，姜母这才消停下来。 不过也就是消停一会会，马上又开始忙活起给兄弟俩准备开学要用的东西。 衣服不用，姜梨给做了新的，被褥吃食日用品通通都不能少。 哪怕姜梨说过大学里都有卖这些的，只要带足钱就够了，匠木还是表示自己准备的更放心。 忙忙碌碌中，到了送别的时候。 这还是兄弟俩第一次离开家，全家都不舍的抹眼泪，姜城姜佑也都很不舍。 只是火车来了，他们再不舍，也得走了。 冲着家人挥挥手，姜佑说：“我到年底就回来了！” 也不等家人回话，顺着人流踏上了前往京市的火车。 姜城的火车还要等一等，可也并没有等多长时间，他踏上火车，喊着：“回吧。” 火车开走了，姜家众人却久久不愿意离去。 姜梨感慨万千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缀泣声，侧头一看，平日里姜母那么刚强的人，此时泪眼婆娑，望向远方的目光满是不舍。 哎~离别啊，总是令人伤感的。 可伤感过后，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没过两天，姜母就恢复了风风火火的样子，众人看到她这样，也彻底放下了心。 姜城姜佑走了，盛楠和文景也到了开学的时候，姜梨母女五人，又收拾东西回了家属院。 刚回到家，隔壁邻居李兰花就上门了，姜梨看着她那堆笑的脸，不解：“你有事？” “这不是姜嫂子好久没回来，我过来帮帮忙，打扫打扫卫生。”李兰花手里还拿着抹布扫把，看起来真的是来打扫卫生的。 姜梨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又想借什么？” “嗨呀，什么都不借，就是来打扫卫生的。”李兰花摆摆手，拿着东西就要进来。 姜梨拦住她：“我家老霍提前打扫过了，不用打扫。” “不过还是谢谢你兰花。” 李兰花听到这些，也没不高兴，“那成，你有事再叫我。”转身就回了自己家。 她这一出，倒是弄的姜梨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人？突然变性了？ 她也没多想，把行李安置好，就说：“我去买菜，谁跟着去？” “我不去。”盛楠第一个出声。 她最近学习很是用功，一有空就在复习。 文景说：“我也不去。”她得辅导姐姐功课。 三圆好久没回家属院，想念自己的小伙伴了，也不去。 最后跟着姜梨去的只有一个平安。 平安已经过了三周岁的生日，走路很稳当了，但这是个懒丫头，走路总是要抱。 姜梨一开始惯着她，后来就不惯着了，发现这丫头是越惯越懒。 这会，就拒绝了小丫头要抱的要求，导致小丫头一路上都撅着个嘴，不开心极了。 气嘟嘟的越走越快，一点都没有等姜梨的意思，姜梨嘴角翘了翘，当看不到小丫头生气。 果然，走了没一会，小丫头走累了，看看优哉悠哉的姜梨，又看看长到望不到尽头的路，脸蛋子气的通红，咬咬牙，鼓劲坚持。 又走了一会，她累的气喘吁吁的，小腿都打颤，路还是那么长，小丫头彻底破防了：“哇哇哇！妈妈坏，妈妈好坏！” 姜梨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小胖丫头哭了一会，见没人来哄自己，小胖手抹了抹眼泪，涨红着脸跟了上去。 姜梨就特意放慢脚步。 小丫头跟上姜梨就哭一回，控诉着：“妈妈坏。” 姜梨呢，也不等她，就慢悠悠的走着。 拉开一段距离，小胖丫头就紧追，追上就哭，哭完了又追，也是执着的很。 不知不觉的，供销社到了。 姜梨停下脚步，小胖丫头张嘴继续哭，姜梨一下子捏住她的嘴：“平安真棒，妈妈给你买花花戴好不好？” 小姑娘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要蝴蝶！” “好，蝴蝶的。” 就这么的，一个蝴蝶发卡给人哄好了。 在供销社买了油盐酱醋菜以后，又去母女俩踏上回程的路。 回去的时候，小胖丫头又耍赖，不肯走，赖赖唧唧的说自己累了。 这次姜梨依着她，把人放到背篓里，背着走一会，放下来让她自己走一会，就这么回到了家。 晚上，霍卿衍回来，看到娘五个自然是高兴的。 体会过热热闹闹家的感觉，才会觉得宿舍的行军床冷硬又孤寂。 吃过饭后，两人住的房间里，气氛火热，四肢纠缠不休。 良久，粗喘声和呜咽声都停了下来。 姜梨脚趾蜷缩，懒洋洋趴在男人怀里，语气慵懒：“我跟你说个事？” “你说。”男人的大手摩挲着她光滑白嫩的脊背。 “我打算搬到城里去住。”姜梨宛若一个渣女，刚利用完就宣布这个无情的消息。 男人呼吸一顿，“什么时候？”细听还能听到语气里的失落来。 他也明白姜梨的打算，她的事业在那里，每天往返的话，太累了，也太麻烦。 “等盛楠和文景考上初中吧。”姜梨如此说着，翻了个身，仰面躺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到时候把三圆也送到一年级去，明年三圆就七岁了，该上学了。” 家属院是没有初中的，等俩大闺女考上初中，只能去附近的县城或者市里。 县里的教育资源到底比不过市里，姜梨就想干脆搬到市里去住。 三圆也在市里上一年级，她们的户口都是军属，户口也好挪过去。 就是吧，等她们都走了，家属院就剩下霍卿衍一个人了，想想还怪可怜的。 霍卿衍沉默一瞬：“我也去市里。” 大不了他每天来回走。 独守空房是不可能独守空房的。 “你不怕累的？” “不累。” “到时候再说。”姜梨没有拒绝，也没答应。 她是不可能放弃事业的，那就只有委屈霍卿衍了，或许，等一年后就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呢？ 第160章 整治乔李娜 天气逐渐凉爽起来。 定做旗袍的人少了许多，老顾客们大多都知道了裁缝店搬迁的事情。 所以姜梨决定，搬家。 说搬家，速度也快的很，找到姜大哥，雇了一辆货车，一趟就把东西搬完了。 搬完之后，姜梨就找上了乔李娜，一是通知一声搬家的事情，二就是让她退房租。 当初五十块一个月，她直接付了一年的房租，现在才用了六个月，剩下的房租总得付给她。 可乔李娜一个劲的装傻，就是不付房租。 姜梨就干脆挑明了说：“乔同志，我剩下六个月的房租，你该退给我了。” 她说开了，乔李娜也不能装傻了：“小姜，不是姐不退给你，这不是姐家里也困难，根本拿不出钱来。” “更何况你当初说的是租一年，你这会突然说不租了，我去哪里找租户，这损失是不是得你来赔？” “我可是提前一个月跟你说不续租了的，当时你答应的好好的，这会来这一套？”姜梨见状直接冷下脸来。 乔李娜脸皮厚，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你当初说的租一年，租金我都花了，根本没钱！” 玩赖是吧？ 姜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乔李娜还有一瞬间的诧异，这就完了？她还寻思姜梨多么难缠呢，也不过如此嘛。 而姜梨也没跟她掰扯，直接找上一个收破烂的朋友，把乔李娜的房子转租给他，让他随便用，不用客气。 收破烂的朋友对这天降房子，简直是感恩戴德。 他正愁收的那些破烂没地放呢，现在有人送来这及时雨，自然是千恩万谢，麻利的付了每月五十块的租金，当天就把破烂拉过去了。 第二天又是一堆破烂拉了过来。 如此没过半个月，邻居们就受不了，纷纷找上乔李娜讨说法。 乔李娜气势汹汹的来找姜梨，姜梨只说了一句，房子她已经租了，那她用来做什么，就不关别人的事情了。 给乔李娜气了个仰倒，想撒泼，但姜梨那方人多势众，她报警，姜梨拿出了当初的租房合同。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是租了一年的，并且租金已经付清。 人家警察一看，合同齐全，上面还有乔李娜的手印，当场调转过来把乔李娜批评教育了一通。 乔李娜见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想打感情牌。 姜梨也始终不为所动，就一句话：“我付了钱的。” 当初好声好气的说要钱你不听，现在想结束，晚了，换她不乐意了！ 她坚决不肯搬，乔李娜又被邻居们施加着压力，搞得疲惫不堪，竟然找了几个人，想强行撵人走。 但收破烂的朋友也不是吃素的，问清楚谁对谁错后，也找来一伙兄弟，就这么跟乔李娜杠上了。 乔李娜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经过姜梨这一折腾，她在邻居间的名声都臭了，现在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那种臭。 见状，姜梨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她钱也没损失，还狠狠的教训了乔李娜一通，怎么能不开心。 另外，裁缝店这边，她又上新了几套秋装的款式，又从红星纺织厂定做了一批毛线，开始承接织毛衣毛裤，帽子围巾手套袜子的业务。 经过这一个夏天的发酵，有家裁缝店里的东西彻底俘获了大家伙儿的心。 一些老客人，哪怕是缝个扣子，都喜欢来有家裁缝店。 更别说裁缝店里，还经常上一些新款式的衣服，不比外面服装店卖的差，还能根据自己的体型进行微调，比一些服装店都要火爆。 所以就算夏天过去，有家裁缝店的生意依旧火爆，而来定旗袍的客人，也剩下不多，秦婶儿一个人完全忙的过来。 姜梨也没再说什么，大不了她就开个分店，她是不可能答应秦婶子的离谱要求的。 并且从那天以后，她对秦婶子的态度大不如前，这些，裁缝店里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有时候领导的态度，决定了员工的做事方法，秦婶子虽然没有被孤立，但是想要回到以前那种被恭维，被捧着的态度也是难了。 说到底，大家都有眼睛，看的出来裁缝店的火爆，大部分是因为姜梨。 可别说一大部分人都是被秦婶的旗袍吸引来的，秦婶就一个人，又不肯收徒弟，她一天就是不吃不喝能做多少件旗袍？ 再有，她做的旗袍，提成算是她的，跟其他的员工有什么关系。 姜梨不同，姜梨的存在才是有家裁缝店客人源源不断的根本原因。 她的点子，她拿出来的服装样式，她提出的各种满减优惠，还有她本人，都是火爆的原因之一。 秦婶子一直死死把着自己的手艺，想给孙子换一个未来，在有些人看来，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她这样，算是跟姜梨离了心，以后有什么好事也不会带着她了。 这些，秦肃天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过他也是无可奈何，奶奶任何事情都随他，但唯独这件事情上，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他是劝了又劝，也威胁过了，奶奶就一直说，只要他死了，那她也不活了。 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他又不想祸害女孩子，所以他找上了姜梨：“姜婶婶，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奶奶死心？” 姜婶婶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他想求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姜梨看着这个孩子，苦难赋予了他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的灵魂，算一算，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比之她刚见到这孩子的时候，面容没有任何变化，但现在，他眼底泛着疲惫和无奈，可见是忧心事颇多。 “你应该知道的？你奶奶唯一的执念就是你好好的。”姜梨没有骗他，而是实话实说。 对秦婶子来说，小天是她唯一的支柱，也是她必须安排好一切才能放心闭眼的那个人。 她想趁着自己还能动，给孙子安排好未来的一切，替他规划好以后的人生，或者说，给他再找一个替他解决一切的人。 心是好的，但把小天看的太低了，这孩子虽说腿脚不好，但绝对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性子，也用不着秦婶这样替他打算。 “你要是想改变你奶奶的想法，就得让她知道，你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不用别人的照顾，反而能生活的更好。”姜梨只说了这么一段话。 清官难断家务事，秦婶子这是钻了牛角尖，希望小天能改变她的想法吧。 她开导完小天，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开始寻摸房子。 手上有闲钱了，她自然是想要囤房子的，还有就是，她想开个婚介所。 只不过现在太早了些，这会大型工厂多，工人的个人问题，大多都是厂子里给解决的。 但以后就不是了呀，她总能等到那一天的，先买个房以备不时之需呗。 这时候，就要请出那位祖上富贵的老头了，他可是房子大户，姜梨挑挑拣拣，又买了一个门市，买了一座住宅房。 她刚签完合同，姜秀急急的找上她：“三姐，珠儿不见了！” 第161章 姜珠的决定 “不见了？” 姜梨刚买完房的喜悦荡然无存，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呢。 该不会是人贩子？ 她赶紧制止住不好的念头，“你别着急，我去报警。” 有困难找警察，总是没错的。 可是还没等她到警察局呢，吴轻水找来，“姜总，裁缝店里来了个小姑娘，要拜秦婶子为师，可以答应她的要求。” 姜梨几乎是立马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姜珠消失，裁缝店里有了个小姑娘？ 下一秒，预感成真。 吴轻水继续说道：“那小姑娘姓姜，脸上有些微的烧伤。” 姜梨和姜秀猛地对视一眼。 “草！” 她一把抢过吴轻水的自行车，拼了命的回裁缝店，姜秀利落的跳到后座上，姐妹俩就这么一溜烟的消失在吴轻水面前。 吴轻水无奈一笑，希望姜总她们赶得及。 其实他很能理解秦婶子，要是他的女儿这样，他也会百般筹谋的，只是顶头上司明显厌恶这一点，他自然要跟着顶头上司走了。 嗯~ 正好走回去，还能偷个懒。 已经进入十一月了，北风凛冽，也挡不住姜梨和姜秀心里的冷。 她们真不知道姜珠在想什么？ 让她去上学也不去，现在反而要当那劳什子的童养媳。 是姜家亏待她了吗？ 这小姑娘平时性子腼腼腆腆的，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大招，直接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这一路上，姜梨玩命的蹬自行车，希望能赶得上阻止姜珠犯傻。 紧赶慢赶的，两人到了裁缝店，冲进门：“秦婶子呢？” 胡玉梅一看她这脸色，悄悄指了指楼上：“上楼了。” 也来不及多问，姐妹俩又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 上楼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姜珠跪在秦婶子面前，秦婶子端着杯茶笑的满足。 姜梨的心霎时凉了半截，姜秀比她动作还快，冲过去拽起姜珠，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你想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温温柔柔的姜秀这一爆发，就连姜梨都吓了一跳，秦婶子一怔之后，想要拦，被姜梨冷脸喝住：“婶子，看来我说的话，您是一点没听进去。” “既然这样，我作主，这杯茶，不酸！”她拿过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 不顾秦婶子难看的面色，她转身对着姐妹俩：“回家说。” 姜秀死死的忍住将要落下的眼泪，拽着姜珠就要回家，拽了一下，竟然没有拽动？ “姜珠！”她生气的大喊。 姜珠垂着头，令人看不清表情：“姐，我愿意的。” 话说出来，她抬起了头，看向姜梨姜秀两人，又重复了一遍：“姐，我是自愿的！” 她温软澄澈的眼睛里，一片执拗，或许是坚定。 被姜秀打过的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但她没有哭，甚至眼眶都没红一下，只是重复道：“我愿意的。” 姜秀呆呆的，看着她执着的眼睛，松开了手，半晌，她颓然的叹了一口气：“随你吧。” 姜梨想劝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秀儿？”她不可置信的叫道。 姜秀眼眶通红：“姐，随她去吧。” “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姜秀突然就懂了妹妹的想法。 正如她所说，妹妹已经大了，她脸上的伤疤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随着妹妹的越长越大，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在姜家的时候，哪怕妹妹不常出门，也有许多的闲言碎语传到她耳朵里。 因此，妹妹变得愈发不爱出门了。 这个老师傅，虽然提出的要求很苛刻，但是对于妹妹来说，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珠儿不想上学，也不想接触外人，那在屋里绣花，是再合适不过的工作了。 只是，一想到才十三岁的妹妹，就这么定下了未来的一辈子，姜秀的眼泪就怎么止也止不住。 姜梨看着姐妹俩，一个眼泪汹涌，一个面色平静，眼底似乎还带着笑意，深深的沉默了。 “回去再说。” 她也没跟秦婶子打招呼，率先下了楼梯，姜珠给姐姐递上手帕：“姐，擦擦眼泪。” 又转身对秦婶子说：“师傅，我去去再来。” 秦婶子面色复杂，按说，有人愿意答应她的条件，她该开心才是，可想到姜梨刚才冰冷的眼神，她却又开心不起来。 “师傅？”姜珠又唤了一声。 “诶，去吧。”秦婶子打起精神来，露出一个笑模样。 姜珠弯了弯腰，带着姐姐下楼去追姜梨姐了。 另一边。 姜梨下了楼，跟胡玉梅交代了一句，“等吴轻水回来，告诉他，今天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小天。” 说罢她就冷着脸，出了店铺。 这还是胡玉梅第一次看到姜梨冷脸的样子，以往的姜梨哪怕再生气，脸色也没这么冷过。 她不敢多问什么，一口答应下来。 后又看到姜秀和刚才来拜师的那个小姑娘下了楼，小姑娘还冲胡玉梅笑了笑，胡玉梅回以笑脸。 等三人都走后，她才惊疑不定的看向楼上，心里直道作孽。 看样子，小姜跟秦师傅的关系是彻底有了裂痕。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回到自己缝纫机后面，埋头干活。 吴店长回来以后，她把姜梨的话转告给他。 另一边。 姜梨三姐妹回了家，姜家人全在家里等着呢。 问过才知道，吴轻水那个小机灵，又回到姜家通知了一遍。 姜梨知道后，决定回去就给吴轻水加工资。 这么有眼色的员工，可不能亏待了去。 回到家里，她坐到一边，让姜珠自己交代。 姜珠面对姜家众人各异的目光，直接开门见山：“奶奶，大伯，大伯娘，我去姜梨姐的裁缝店应聘了，拜了个师傅，过几天就搬过去了。” 姜奶奶等不知道实情的人俱都是一脸懵，姜母这个知道实情的，脸色几变，铁青又黑漆漆，不可置信的看向姜梨。 姜梨点点头，示意就是她想的那样。 姜母瞬间暴怒，“你胆子肥了是不是？敢瞒着我们做这么大的决定？” “你还当不当我们是你的长辈？” 姜奶奶和姜父等人被姜母的怒火吓了一跳，不懂珠儿就是拜了个师傅，她们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姜梨轻叹一声，娓娓道来。 知道实情的姜奶奶，一个箭步挤开姜母，巴掌狠狠的落在姜珠背上：“你要死啊，你要死啊！” “你这不是拿刀戳我的心窝子吗？” 姜珠站在那，不悲不喜，再次重复：“我愿意的。” 她愿意的，愿意给人当童养媳的，她想学一门手艺，未来能养活自己。 至于未来的丈夫什么样，她并没有期待，也从来不多想。 她这副样子，倒是弄得姜家众人不上不下的。 最后还是姜秀说：“随她去吧。” 第162章 技术入股理发店 姜珠最后还是搬去了和秦婶子一块住。 主要就是因为这样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 姜母和姜奶奶送她过去的，不管对秦婶子有多不满，送姜珠过去的时候，她们还是笑脸以对。 自家孩子以后就在人家家里讨生活了，她们不能帮上什么忙，但也不能给孩子拖后腿。 把姜珠送到，姜珠就让两人回去了：“奶奶，大伯娘，这里离家里很近的，我要是想你们随时可以回去的。” 姜奶奶没说话，只是塞给她一个手绢，手绢里面的东西明显就是钱。 姜母摸了摸她的头：“有事找你姜梨姐。” 自己闺女开的店，她也不是那么担心，就凭三妮儿那性子，也不能让人欺负了珠儿去。 两人离开后，姜珠的眼眶才红了。 不过眨巴几下眼睛，就恢复了正常，笑靥面对秦婶子：“师傅。” 秦婶笑了笑，“今天刚来，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再正式教你。” “我不累，师傅，我想尽快跟着您学习。”姜珠认真的说道。 秦婶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好。” 她这个徒弟，真收对了。 另一边。 姜梨找上了小天，开门见山：“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 事已至此，她改变不了珠儿的想法，那就改变小天的。 “姜婶婶，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秦肃天立马保证道。 就是不为了姜婶婶，他自己也非常排斥这一件事，他说：“我会注意保持距离的。” 姜梨没有再多叮嘱，“我相信你。” 她拍拍秦肃天的肩膀，就离开了。 在去美云理发店的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是那个收破烂的朋友。 “许哥，今天不忙？”姜梨停下来寒暄道。 “嘿。”许强挠挠头：“媒婆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我去相看相看。” “许哥，看你这表情，是相中了？”姜梨调侃他。 许强黝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黑红黑红的。 “恭喜你啊，许哥。”姜梨含笑恭喜道。 许强连连摆手：“八字还没一撇呢，恭喜啥，早着呢。” “那也不远了呀，到时候一定请我喝喜酒。”姜梨说着。 “少不了你的。”许强呵呵傻笑。 别看这人现在笑的这么腼腆，手段可一点都不弱，现在全江市的破烂，基本上都归他收。 手底下一票小弟，什么人都有，回城知青，街头混混，还有坐过牢的，能把这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能是什么纯真的人？ 到了美云理发店，里面的等位区挨挨挤挤的坐了许多人，一看就是来照顾生意的。 天冷了，唐美云不知从哪弄了个貂穿在身上，一头黄色卷发，夸张的大耳环，有点像影视剧中的包租婆。 “小姜，快来坐。” 唐美云把人拉进自己办公室，直接说道：“啥时有空？来姐这忙几天呗？” 快年底了，好多老顾客都等着姜梨呢。 “可以啊，正好我这会不忙。” 裁缝店那边有吴轻水盯着，出不了岔子。 唐美云闻言顿时笑开了花，给她倒了杯热茶。 姜梨端起热茶，浅啜了一口，遮住唇边的笑意，认真的欣赏着唐美云办公室里的一幅字画。 也看不出来真假，主打的就是一个看。 这种时候，就是看谁先沉不住气罢了。 果然，等了一会，唐美云率先开口：“小姜，你也别跟姐装模作样，姐叫你来，你心里也清楚什么事，怎么样？谈谈吧？” “唐姐你先说。”姜梨始终不肯先说自己的心理价位。 谈判中，后手是有一定的优势的。 “百分之五。”唐美云也爽快。 姜梨笑笑，那笑容没有嘲讽也没有惊喜，好似就只是习惯性的笑笑：“唐姐，我的心理价位是百分之十，少于这些，我只能辛苦一下了。” “小姜，你光看到姐这个理发店的生意好做，可没看到姐平时的难处，这房租水电，人工物件哪哪都要钱，姐挣钱真心不容易。”唐美云改打苦情牌。 姜梨不为所动：“唐姐，我也是开店的，开店的心酸难处我不比你差，但我这染发膏，可是国内头一份，这个份量可一点都不轻。” 再过几年，染发膏可换不来这些了，所以时机很重要。 两人你来我往的。 唐美云软的硬的，同情牌亲情牌什么什么的都打了，但姜梨就是不为所动，咬死了百分之十不动摇。 要不是唐美云真的需要染发膏，早就跟她翻脸了。 一天下来，两人说的口都干了，嗓子都哑了，姜梨就是不松口，无论唐美云出什么招，她都轻松的接下，并指出破绽。 最后，唐美云百招出尽，见姜梨没有一点退让的样子，只能咬牙答应，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你的那些做头发花样，得毫无保留的教给我的员工。” 她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有染发膏和姜梨的手艺在，挣钱只是时间问题。 姜梨也好说话：“好。” 这两年，她的存货已经被掏的差不多了，教出去也没什么。 再说了，以后就是自家店铺了，还有什么藏不藏私的，她微微一笑，伸出手：“唐姐，合作愉快啊！” 唐美云没好气的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这边还没等她缓过来呢，就听姜梨问道：“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落实下来以后，才能称得上真正的合作愉快不是？ “明天。”唐美云也是个果断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自怨自艾，没有意义。 “好嘞。” 办完了正事，她也不耽搁，提包就走：“姐，那明天见。” 饿死她了都！ 说真的，唐美云是个难缠的对手，谈判期间，姜梨须得精神高度紧绷，不然一不小心就能掉到她坑里去。 这一场谈判下来，她是又累又饿，感觉身体被掏空。 强撑着回到姜家，声音虚弱：“饭~” 姜奶奶看她这样，心疼坏了，忙凑上来心肝宝的喊着，还一边指使众人给拿吃的喝的。 姜梨吃饭的时候，她也在一旁，喂喂水，擦擦嘴，就差把饭喂到姜梨嘴里了。 姜母都没眼看。 姜梨反倒是坦然的很，那张嘴，吃饭的时候也没闲着，把姜老太太哄的眉开眼笑的。 待吃饱喝足后，她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只觉得又活过来了：“啊！舒坦！” 四仰八叉靠在椅子上，拿根牙签剔着牙，那姿势，看的姜母怒火上涌。 “女人家家的，像什么样子？”比小流氓还流氓。 姜梨不满的斜昵她：“徐翠花女士，注意你的态度，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她可是未来的富婆，徐翠花女士敢打她，分分钟就让姜氏破产。 徐翠花女士顺手抄起个扫扛笤帚，微微一笑：“我是你老娘！” 姜梨虚眯着眼，冲她勾勾手指：“你动我一个试试？” 姜家其他人：.... 三妮儿（小姑姑）好欠揍！ 徐翠花女士：“好啊。”高举起笤帚疙瘩，却迟迟没落下。 姜梨挑衅的看着她。 就知道老娘舍不得打她。 徐翠花女士还真下不去手，但她有治姜梨的办法，只听她淡淡的说：“我买了个房。” 房！ 姜梨一听眼睛就亮了。 姐姐的买了，那下一个不就是她的？ 第163章 新的师傅 她立马跑到老娘身边，捏肩捶腿嘘寒问暖： “娘啊，你可真是我亲娘，房子多大的啊？” “亲爱的母亲大人，我知道错了，房子位置在哪？” “娘亲亲，刚才是我猪油蒙了心，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咱什么时候去看房？” “妈妈，人家错了啦，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去过户一下？” 姜母被她一番话，哄得脸色乍红乍白，肉麻又生气。 “混账玩意，就惦记你老娘这点家底。”哄人还不好好哄，三句话不离房子。 姜梨讨好的笑：“那咱不是亲娘俩吗，你的不就是我的。” 脸皮能比的上房子吗？ 不过，老娘这么短时间内又能买套房，看来家底颇厚呀。 也不知道有多少？ 姜母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没憋好屁，怼了她两下：“想什么呢？笑那么奸？” “什么话？”姜梨不满极了。 美女的事能说奸吗？ “房子。”姜母比她还硬气。 还治不了她了！ “我错了。”姜梨表示自己能屈能伸。 那可是房子，屈一下没什么的。 姜母哼了一声，才说起正事：“下午我带你去看看房子，你记得带上户口证明。” “好的呢。”姜梨声音轻快。 只觉得今天都是好消息。 财从四面八方来啊！ 次日。 姜梨一早就去了美云理发店。 她到的时候，唐美云和宋思凡已经在等着了。 寒暄过后，就进入了正题：“小姜，我找了惠玉来帮忙做个见证。” 现在人签署比较重要的协议的时候，都喜欢找个中间人做个见证。 这样以后万一有纠纷，也好有第三方说句公道话。 林惠玉是两人都认识的，一个是朋友，一个远房亲戚，人也算靠谱。 “没问题。”姜梨相信自家小姐妹。 没一会，林惠玉带着林母一块过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 姜梨：“林伯母，惠玉。” 唐美云：“表姨，表妹。” 宋思凡跟着唐美云叫。 唐美云的母亲，跟林母是姨表姐妹，所以唐美云叫她一声表姨，很合理。 林母笑着颔首示意，众人落座后，说笑几句，进入了正题。 合同是唐美云请律师拟好的，一式三份，拿给姜梨和林母一人一份。 姜梨逐条阅读了合同上的条款，发现上面责任和义务写的很是详细。 姜梨用染发膏的配方技术入股美云理发店，占得百分之的股份，同样也需要对理发店的发展负责任。 下面还列出了详细的责任，第一条就是染发膏的配方不能再给别人。 其后就是姜梨要负责培训理发店的员工。 还有零零散散的分红什么时候结算，怎样结算，上面都有详细的标明。 这样一份协议，完全没给双方玩文字游戏的空子，什么都写的明明白白的，就更令人放心。 林母看着也没什么意见，在见证人那一栏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林惠玉看都没看，完全相信自己妈，也签上名字，又按上手印。 姜梨和唐美云也是如此，三人在彼此交换签署。 签完后，一方一份文件，算是有个保障。 “合作愉快。”真到这时候，唐美云脸上的笑容比谁都真切。 好像是真的高高兴兴的分给姜梨股份一样。 姜梨也笑：“合作愉快。” “伯母，惠玉，一会有事吗？一块吃个饭？”姜梨看向两人，问道。 “好啊。”林惠玉也没拒绝。 唐美云自然也是一起的。 这顿饭为了表示感谢，姜梨选了个比较上档次的饭店，要了一大桌子菜，感激之心可见一斑。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每个人都是笑盈盈的。 从饭店出来后，一行五人前前后后的走在街道上，林惠玉撞撞姜梨，小声嘟哝：“可以啊你。” 小姐妹这挣钱能力，她不服都不行。 表姐家的理发店挣钱多少她不知道，但端看表姐从一个离婚带着三个孩子的单身女人，发展成现在穿貂戴金的富婆，就知道挣钱不会少。 小姐妹这都有能耐插一脚，她真是相当佩服。 “运气好，运气好。”姜梨谦虚的笑着。 她还真的就是运气好而已，好在见识过后世的繁华，所以才能捡一些漏子。 林惠玉冲她翻了个活灵活现的白眼：“假模假样的。” 出了饭店不久，林惠玉母女就提出告辞了，姜梨则跟着回了美云理发店。 商定好给员工培训的时间，又把染发膏的配方写给唐美云，就准备回家了。 她还赶着去看老娘给的房子呢。 “诶，小姜，还有个事。”唐美云叫住准备走的姜梨。 姜梨回身又坐下：“唐姐你说。” 唐美云指了指宋思凡：“是你宋哥。” 姜梨理所当然的又看向宋思凡。 “小姜你找到老师傅了嘛？”宋思凡先问了姜梨一个问题。 姜梨心里一喜：“宋哥是有消息？” 做旗袍的师傅不难找，难得是绣工好的师傅，最好是见过世面审美在线的那种，姜梨找的是这种。 只是这么多年的乱局下来，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找。 “是有一个人选。”宋思凡也没关子：“是我隔房的堂爷爷，他是个老裁缝。” “建国前在沪市就有名有姓的，好多富家太太都喜欢找他做旗袍衣服。” 他这个堂爷爷也是个苦命的人，妻子在战乱中死去然后就终身未再娶。 无子无女自己孤零零的过了一辈子。 “我事先说，堂爷爷答应收徒弟，也能来江市，只有一点，他要你们养老。”宋思凡说出堂爷爷的条件。 老人家年纪不小了，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床前无人，深感孤独，想要找个人替他养老送终。 老头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房产，谁也不愿意接这个大麻烦，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自己的一身手艺。 可他也老了，做不了多少活了，就一直拖着。 这个条件，姜梨还真挺诧异的。 养老？ “我得考虑一下。”姜梨没有一口答应。 “好。”宋思凡没再多说。 堂爷爷的这个要求，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 给陌生人养老送终，面对可不止一点点事情。 另一边。 姜梨一边沉思着，一边回了家属院一趟。 其实现在市面上有很多机器印染的花色，用起来也不错，甚至姜梨的裁缝店里就有很多人用。 但是机器印染出来的，比之手工绣花多了一分匠气，没有手工旗袍那么贴合主人。 她现在裁缝店里旗袍分两种，一种就是纯色布料手工绣花的，另一种就是机器印染的布料花色直接做成旗袍。 这两种，价格天壤之别。 大多数人买的都是印染布料，但也有一部分人，不差钱，要的就是那份韵味。 姜梨想做高端定制，那就不能丢手工绣花的。 思索着，她心里有了决断。 第164章 老娘给的房子就是香 回家属院拿了户口证明，去了姜家。 她去的时候，早餐店刚刚忙完。 说是早餐店，每天都忙到两三点，中午还有许多人来堂食，几乎整天都忙得团团转。 不过有了春谷以后，就好的一点了。 春谷现在洗洗涮涮烧烧火什么的都能干。 姜母和姜大嫂忙前边，姜奶奶和姜父在后边包包子，准备材料，春谷刷碗。 五个人分工明确，各有各的任务。 她回到后边的时候，姜母和姜大嫂刚吃午饭，看到姜梨，姜母咽下嘴里的馒头：“等我吃完饭就过去。” “我不着急，你慢慢吃。” 姜母也没让她闲着：“正好你把今天的账算算。” 姜城姜佑走了之后，算账就成了家里的老大难，每天的账目都得算四五遍，才能算对。 “行。” 姜梨拿过记账本，开始算今日的收入，算完以后，又打开装钱的匣子，数了数里面的钱。 半晌后。 她把数过的钱整整齐齐的摆好，道：“二百一十六块五毛四分。” 早餐店一天的毛利，还得减去油盐酱醋小咸菜等食材的本金，才能算是纯利润。 姜梨大约算了算，早餐店一天的纯利润，得有一百多块。 这在这个时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大多数工人工资一个月都没这么多钱。 姜大哥，在运输队这种油水多的单位，一个月才五十多块钱。 怪不得人人都说这是一个拿着麻袋捡钱的时代，她算是懂了。 只要肯吃苦，敢为人先，就没有挣不到钱的。 就比如说，姜氏早餐店，是江市第一家早餐店，每天来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这才有这么多的利润。 要知道，现在的一百块，最少能当后世的一千块使，可见其挣钱。 据她所知，后来有人跟风开的早餐店，远远没有姜氏这么赚钱。 要不都说，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第一口螃蟹是最香最肥的。 姜母正好吃完饭，拿过记账本看了一眼，把钱放到存钱盒子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吧。” 姜梨看了看没动的姜大嫂和姜父他们：“就咱俩去？” “你还想找个人陪你？”姜母戴上帽子手套，推出自行车：“快点，我下午事不少呢。” 行吧。 老娘的事业心，比她都盛。 “我载你。” 姜母给姜梨买的房子，也是一座小院，离她的裁缝店不远，到了地方，姜梨一看。 哟呵，这房子她熟呀！ 这不是富贵大爷的房产吗？ “娘，你这房子谁介绍你买的？” “你花婶儿。”姜母言简意赅，“我来看了看，房子不错，就买下来了。” 说着，她掏出钥匙打开门，指了指后边的一条街道：“她在后面那条街也买了一个，这房子有个后门，以后你找她方便。” 三妮儿不是跟着朱花花那老货在说媒吗，两人住一块说话也方便。 果然，姜梨就说呢，哪有那么巧的事。 原来是花花婶儿介绍的。 姜母买给姜梨的这座房子并不小，五间正房，里面还有一口水井，比给姜桃的要大一些，也贵一些。 姜梨当时跟着老头看房的时候，问过房价，当时老头说的是四千五，也不知道现在涨没涨价。 “这房花多少钱买的？” “四千。”姜母脱口而出。 姜梨：.... 老娘就是老娘。 这还价本领比起她来也不遑多让。 房子里面空荡荡的，没什么好看的，主要就是看结构和地段，娘俩逛了一圈就出来了。 看完以后，姜母就带着姜梨去房管所办理过户。 过户的时候，房管所的小干事看到姜梨名下的那一串房子，惊讶死了。 这女同志，好富贵！ 被看现在大家伙都说着厂里分房，买房子没用，但谁不知道房子是好东西。 只不过自古以来就是富得更富，穷人更穷罢了。 穷人只能等着厂里分房，而富人，名下好几套房都空着。 比如姜梨这样的。 裁缝店赚的钱，全被她用来添置房子了。 现今，她名下五套房，一套是红旗大街那的门市房，还有一套就是上面给的奖励。 再就是老娘给的这一个，最后是她前不久刚买的一个门市和一座房子。 掰着手指算了算，也差不多了，以后得投资些别的了。 比如，有前景的企业和公司。 从房管所出来，姜母就一个劲的催着她回家：“快走快走，家里忙着呢。” “有那么着急吗？”姜梨一边推车一边问道。 “你懂什么。”姜母不欲过多解释。 三妮儿的房子买了，阿城阿佑的还没买。 一开始她是打算等阿城阿佑毕业以后，看看他们留在哪工作，在给他们在工作的地方买房。 但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这一年来她到处寻摸房子，发现房价在往上涨了，两个小儿子上大学最少要四年，阿佑得五年。 一年之内，房价最少上涨了二百，更别说四五年了，那时候她都不一定能买的起。 现在买了，大不了以后再卖。 这些，还是朱花花那个老货跟她分析的，她觉得很有道理。 这不是，加紧挣钱，把两个小儿子的房也赶紧买了。 把姜母送回家，姜梨跟家里说了一声，准备去店里看看。 姜老太太一听，拉住她，让她给姜珠捎一些吃食。 “奶奶，就这么近，你要是想珠儿了，我让她回来就行了，捎什么吃食，怪麻烦的。”姜梨看着那一个大包裹，别提多无语了。 都在市里，骑自行车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回来不就行了？ 姜奶奶摇摇头：“珠儿学手艺辛苦，别耽搁她了。” “好吧。” 姜梨车后座绑了个硕大的包裹，去了裁缝店，她去的时候，店里没有客人。 员工各自做着自己的订单，秦婶在教姜珠和小天针法，看到姜梨过来，众人纷纷打招呼。 姜梨把包裹拿给姜珠：“奶奶给你的。” 然后对着秦婶子颔了颔首，对吴轻水说：“你上楼来，商量点事。” 二楼有一间被她当做了办公室，目前只有两个会计在用，一间用来存放布料，另一间是空着的。 两人进了空着的那间，姜梨直接说：“我找到个老师傅，绣活手艺都不错，只是他有一点要求，想要我们给他养老，你怎么看？” 吴轻水听到这个要求，也是讶异，很快收敛了心神，在心里计算起了利益得失，“姜总，我觉得可以。” 一个不藏私愿意教徒弟的老师傅，给店里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 在裁缝店工作了一段时间，他对这位比自己小的姜总也算了解，她的野心绝不止于这家裁缝店。 “好，那就由你安排。”姜梨拍拍他的肩膀，重用的意图非常明显。 不会带员工，只能自己累到死。 “好。”吴轻水会心一笑，接下了这个重任。 给宋思凡回了个话，她就回了家属院。 又过了几天，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来了家属院。 第165章 李青峰来 姜梨在家里给平安扎辫子的时候，杜嫂子来了。 “小姜，李青峰又来了。”一进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姜梨淡淡的“哦”了一声，“来就来呗。”还淡定的把平安的辫子扎完。 “霍卿衍的弟弟，让他处理去。” 上次来是霍卿衍死了，她才不得不对上李青峰的，现在霍卿衍都回来了，他家里的事情，自己掺和个什么劲。 杜嫂子没想到她能这么淡定，脸上的焦急怔了一下，“好，那我去找小霍。” 姜梨侧过头一笑：“麻烦嫂子了。” 霍卿衍的家里事，她才不操心呢。 杜嫂子又去了军营，找了霍卿衍，说了他弟弟来的事情。 霍卿衍一样的淡定：“好，我知道了。” 跟手下的三个营长交代一番，就去岗哨处接人。 待看到站在那的李青峰后，他眉头微皱，阔步走过去，单刀直入：“你来干什么？” 李青峰欣喜的表情一僵：“哥，我是听说你没死，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现在看到了？”霍卿衍没有带他进去的意思，就在门口：“那就回去吧。” 李青峰不可置信：“哥！” “还有事？”霍卿衍冷声问道。 李青峰支支吾吾的，也不好直说自己是来要钱的，就拐了个弯，先聊起姜梨来：“哥，妈让我替她看看嫂子和几个孩子。” 霍卿衍直接拒绝：“不必。” 之前的事情，老杜都跟他说了，对李青峰为什么来，他也心知肚明：“你嫂子不想见你。” 李青峰低下头，眼底闪过阴霾，再抬起头来时，一脸的伤心：“是不是嫂子说了什么，哥我...” “没有。”霍卿衍冷声道。 面对霍卿衍这样冷漠的态度，李青峰的绿茶到底是泡不开了。 在霍卿衍冷漠的态度下，他横了横心：“妈生病了，你手里还有钱吗，拿出来我送妈去医院。” “没有。”霍卿衍一如刚才那般冷漠，并且直接挑明了说： “以后我每个月会给妈汇十块钱，怎么用，你们自己决定，再多没有。” 上次他们的所作所为，彻底伤了他的心，以后，除了他该尽到的赡养义务，其他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 “霍卿衍！”李青峰满面涨红：“你这是不孝。” “那是你亲妈！” 霍卿衍直直盯着他，黑眸压迫：“不是你妈？” 以前他是不在乎，才被他们次次要钱成功，但现在，呵！ “走吧，别再来找我。”霍卿衍没有再跟他纠缠，跟岗哨说了一声，直接走了。 李青峰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走了？ 霍卿衍不是对他妈最孝顺了嘛？ 来的时候，他信心满满，实在是不能接受是这个结果。 他一咬牙就要往里冲，被门口的岗哨拦住，李青峰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嘛？” 没人想知道，也没人听他威胁。 他只能被拦在门外，看着霍卿衍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他眼前。 另一边。 霍卿衍回到家，就看到姜梨一副要出门的打扮：“要出去？” “去市里住几天。” 姜梨笑着回答，又看了看他空无一人的身后，戏谑道：“解决了？” “嗯。”霍卿衍接过她的藤条箱子：“以后每个月给他们寄十块钱就成。” 推出自行车：“我送你们。” 去市里，自然得带着三圆和平安，盛楠和文景打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而且姜梨要是走了，家里就没有大人了，三圆和平安自己在家她也不放心。 “你今天不训练？” “请了半天假。”霍卿衍说。 等把母女三个送到市里，霍卿衍才回去。 姜梨在市里待了几天，直到宋思凡把他堂爷爷接来江市。 姜梨带着吴轻水去给堂爷爷接了个风，给老头安排了住处。 让老头休息了几天，就把老头交给吴轻水负责了。 还吩咐吴轻水，可以再招一批年轻小姑娘，跟老头学刺绣。 而这些，吴轻水完成的都特别好，这让姜梨越发看重他。 得知他的妻儿还挤在家里的杂物间，就把姜家的老房子给他们住，有个落脚的地方，算是优秀员工的宿舍。 有了这个好处，吴轻水工作就更努力。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年底最后一个月，有家裁缝铺流水第一次上万。 因为过年的缘故，大家多多少少都会置办几件新衣服。 有家裁缝铺的衣服算是这个年代的设计款，不少人喜欢来这买，哪怕贵一些。 还有美云理发店那，姜梨拿到了属于她的第一笔分红，一千五百块。 再加上裁缝店挣的钱，她这个月的收入再创新高。 这让他整个脸都是笑着的。 过完年，就是八五年了。 八五年刚开始，家属院出了一件事。 姜梨听到以后，还颇为诧异了几秒：“这孩子才多大啊？就不上学了？闽嫂子就不劝劝？” “劝什么呀，闽家的是后娘，她巴不得孩子不上呢，不省下一笔学费？”杜嫂子撇撇嘴，很是看不上这人的做派。 担了个娘字，就该尽到义务才是。 姜梨对此只是笑笑，没有多话。 别人家的事情，她向来没有掺和的兴趣。 再者说了，那不是还有亲爹？ 何至于她们这些邻居多嘴？ “嫂子，你家书怡今年没回来？”她转移话题问道。 “没，说是工作忙走不开。”杜嫂子也看出了姜梨的态度，跟着换了个话题。 “书修呢？” “他被老师留在学校了，说是什么进组，具体他也没说。”杜嫂子想问来着，又怕孩子嫌烦。 进组呀！ “是好事。”姜梨给她科普道：“这相当于书修提前工作了。” 杜书修大学考的京市电影学院导演系，这才大二，就能跟着进组，可见老师的宠爱。 “我也闹不明白。”杜嫂子摆摆手：“随他吧，他离的远，反正我是管不了了。” “还生气那？”姜梨调侃的看向她。 杜嫂子哼了两声：“我生气有用吗？” 当初她想让书修考个稳定点的专业，可有人听吗？父子四个一起做她的思想工作。 “知道没用你还气。”姜梨一点都没有安慰的意思。 杜嫂子这人，观念守旧的很，你不能说她不好，但有时候真的跟她说不到一起去。 她就是那种自我牺牲，自我感动式的家长，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却想安排孩子的未来。 姜梨不敢苟同，也不想在这方面劝她。 “小姜，你家盛楠四个可得好好看着点，让她们多跟你两个弟弟学学，医生多好，稳定又体面，还是门手艺。” 想起姜梨的两个弟弟，杜嫂子就羡慕。 一个是未来的研究员，一个是医生。 姜梨假笑：“有什么好学的，她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不阻拦就是。” “话也不能这么说，孩子到底还小，得我们做父母的给把把舵。”杜嫂子很不赞同姜梨的散养。 眼见着气氛逐渐紧张，白梦婕赶紧打圆场：“姜嫂子，你店里的毛衣花色真好看，可惜我没抢到，能给我插个队不？” 第166章 八五年 “插，随便插。”姜梨也配合着转移话题。 苗媛媛跟着凑趣。 说实话，她们几个跟杜嫂子的观念确实存在差异。 这种差异，得益于她们受到的教育，还有她们的观念。 但是哪怕如此，她们几个也是经常凑在一起的，没别的，为了男人。 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很亲密的朋友，能凑在一起玩，主要就是因为男人们交情比较好。 脾性合的来就多玩几次，合不来就面上应付着就好。 就连姜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杜嫂子。 哪怕她心性成熟，也难免有些雏鸟情节，不过相处着相处着，察觉到跟杜嫂子某些观念不和，就自然而然的疏远。 再加上她不常回家属院，交集也越发少了起来。 也只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见上几面罢了。 成年人，没必要内耗，不合适疏远就可以，一如姜梨对秦婶子。 过年的时候，秦婶子祖孙俩是回来了的，但姜梨的表现没说多么冷淡，同样也不热情，最起码跟过去是没法比的了。 下午的时候，以胡玉梅为首的裁缝店员工，来给姜梨拜年。 说到她们，不得不感叹一句。 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搬出了家属院，有的住在附近的村子，有的在市里租了房子。 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 她们跟姜梨不同，姜梨当初是放弃了工作，房子才没被收回去，还有就是霍卿衍的级别够高。 胡玉梅等人的男人，有的级别不够高，有的拿了别的好处，房子自然也留不下。 只是以前家属院房子够住，就给她们一个过渡的时间。 现在各家的生活都步入正轨，大家自然也不会不识趣。 尽管她们住处不同，依然像约好了一般，年初一的下午来给姜梨拜年了。 她们的心里，对姜梨是存着一份感激的。 姜梨自认双方是纯洁的雇佣关系，没必要如此，但是被人感激还是开心的。 同时，她也给几个人透了个底：“宋师傅教徒弟很用心，玉梅姐你们要是有心思，可以多跟宋师傅学一学，年后，我打算开一个分店的。” 在工作的时候，她自然不会这么称呼几人，但这会不是私人时间？ 胡玉梅等最初的六个员工，闻此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相同的意味：“分店？” 姜梨的唇角提了提：“分店我不打算接这么多杂活了，只专注做衣服，同样旗袍是最重要的一环。” 现有的裁缝店经营规模不变，再开分店的话，就把各种业务独立出来。 裁缝店现在最赚钱的就是衣服和旗袍，其他的缝扣子，做头花之类的，大多都是添头。 胡玉梅迟疑一瞬，问道：“分店是准备开在哪里？” “文思大街那边。”姜梨早就盘桓过了。 文思大街左边是江市师范大学，右边是江市外国语大学。 这两座学院里，女生比较多，服装店自然能挣钱。 “分店开了后，那边势必得需要一个店长。”姜梨就浅浅提了个醒。 吴轻水目前只盯着裁缝店就好，文思街那里，目前只是个概念。 虽说也提上了日程，但要准备的还有很多。 胡玉梅等人是满面潮红的走的。 姜梨在家里，想到刚才几人的表情，轻轻笑开开，果然画大饼是每个老板得心应手的技能。 霍卿衍从外面回来，看到姜梨的表情，黑眸里划过笑意：“她们走了？” “嗯。”姜梨上前，扒拉了一下他提着的木桶：“这是惠玉给的？” 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跟林惠玉打交道一点。 霍卿衍把木桶放下，洗干净手：“她说让你带她一份。” “行叭。” 姜梨撇撇嘴，把木桶里面的牛奶倒入一个干净的盆里。 过年闲来无事，鼓捣些好吃的，烤烤火赏赏雪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巴适的很。 不过不知怎么的，盛楠和文景好像吵架了，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你们俩吵架了？”姜梨直白的问。 “没有。”姐妹俩异口同声。 “呃~”姜梨语塞一瞬：“没有嘛？” 文景低下头，回避姜梨的视线，盛楠则是“哼”了一声。 这明显是吵架了呀！ 姜梨询问的看向霍卿衍，霍卿衍冲她摇摇头。 再看向三圆，三圆欲言又止，想说什么，被盛楠眼疾手快捂住嘴。 三圆就不说话了。 至于平安小胖丫头，闷头吃的欢快，啥也不知道。 行叭，看来孩子们还有小秘密了。 姜梨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她从来不会过多的掺和。 包括闹了矛盾，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人姐俩之间的关系比跟姜梨的可亲近多了。 见姜梨没有再问下去，霍盛楠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想到了什么，清丽的眉眼带上愁色。 文景..她性子太过偏激。 霍文景默默的剥着烤栗子，剥好一个，放到盛楠的盘里。 盛楠的思绪一顿，看向文景，只见文景对她讨好的笑笑。 她就再也生不起气来了。 妹妹没教好，是她的责任。 文景还小，她总能掰正她的性子。 想到这，压在她心上的大石头，挪开了一些些，吃下了那个烤栗子，代表原谅了她。 两人的小动作，姜梨和霍卿衍是看在眼里的，没拆穿而已。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 妹妹们都睡了，盛楠才说：“姐知道你是想替我报仇，但...” 但什么，盛楠说不下去了。 文景性子敏感，她再说，怕伤害到她的心。 而且她说什么？ 说你手段偏激？行事太过不择手段。 说到底，文景只是给她报仇而已！ 还不待她找到合适的说辞，文景细弱的声音响起：“姐，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盛楠心里更加愧疚：“闽娜娜是算计了我，可也是我先起了念头，你生气也该是生姐的气。” 之前的时候，闵娜娜隔三差五的跟她比较，还有抱怨她自己后娘不让她上学。 再说几句家里贫困，去哪哪打工的事情。 正好戳中盛楠心窝，她不知道闽娜娜是单纯的抱怨，还是故意说给她听。 但当时确实是她自己起了念头，不然别人在撺掇也没用。 文景知道后，用相同的方法报复回闵娜娜身上，以至于她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主动退学不念。 “好。”霍文景乖乖巧巧的答应。 心里则想，下一次，她还会干的，只是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谁也不能伤害姐姐，谁都不行！ 霍盛楠心下一松：“睡吧。” 两人互相依偎着很快睡去。 眨眼间，年就过完了。 年后，姜梨又开始踏上她的新事业.. 第167章 开分店 分店的地址，她很快确认。 文思街不同于市中心的繁华，这边偏僻一点，大多是平房。 她的分店选址，定在了一处带有阁楼的平房。 房子就是个大开间，没有院子，但有个比较小的阁楼。 定好地址以后，她请了个施工队，按照自己想要的样子，简单的装修了一下。 又去市场选了油漆家具，定做了几个木头模特，更能展现衣服的特点。 还把店里的大门，换成干净透亮的玻璃门。 等一样样都装修好，春天也来了。 百花争艳的日子，正适合新店开张。 她把旗袍和提前做好的衣服排列店里，放到店里，又定做了一个牌匾，自然还是叫有家。 有家服装店！ 选了个好日子，服装店噼里啪啦就开业了。 依然是开业大酬宾，第二件半价，第三件免费等等的各类促销。 鞭炮醒目，衣服亮眼，店铺亮堂，折扣引人，每一个都成为了大家走进来的理由。 走进以后，客人会受到最周到的服务。 店员们还会根据客人的需求进行推荐，若尺码不合适，还可以当场修改。 总而言之，服务满分！ 大学生，女大学生们哪里见过这种套路，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间，买了好多件衣服。 等从服装店里出来，被风一吹，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了。 看着手里的衣服，怎么说呢，既心痛又满足。 当然退是不可能退的。 有家服装店，短短时间内，成了文思街最爆火的一个店，也成了女同志争相打卡的一个店。 火爆程度可见一斑，称得上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但是日进斗金的姜梨，没时间开心，就开始忙着招工。 服装店火爆，带来的弊端就是，店里的人手不够用了。 她紧急招收工人，并且租了个大仓库，组成了个草台班子制衣厂。 宋师傅教徒弟，没那么快出师，但只单纯的做旗袍，就不需要太过精细的手艺。 服装这一行，真的是暴利，远远超出了姜梨的打算，不过三个月，制衣厂再一次招工，已经算是有五十个工人的正规厂了。 而这五十个人的制衣厂，供应的仅仅只是一家店而已。 半年下来，姜梨的存款突破十万大关。 这才八五年而已呀！ 不过也有一些弊端，她发现自己店里的服装款式被模仿了，文思街前前后后也开了几家服装店。 但这依然没影响有家的生意。 待到服装店步入正轨，她渐渐的就脱开了手。 考虑过后，服装店这边的店长，她又重新招聘了一个年轻人。 胡玉梅管理裁缝店， 同时裁缝店里的会计也分出一个到服装店这边来。 制衣厂那边，姜梨同样招聘了一个主管，宋师傅负责把控质量。 吴轻水现在成了姜梨的助理，也可以说是副手。 他能力有，手腕也不缺，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性子，姜梨自然愿意提拔他。 而吴轻水，虽然圆滑，对姜梨也是感激的，实心实意的帮着姜梨处理一些杂事，令姜梨轻松了许多。 忙忙碌碌间，又是一个夏天到了。 这个夏天，盛楠和文景顺利的考上初中。 姜梨跟她们商量过，把她们的学籍转来了市里，去了江市的实验中学，top1的初中。 同时，把三圆送到了实验小学，开启了学习之旅。 只剩下一个平安，被姜梨寄养在姜家，她平时很忙，霍卿衍也很忙，根本没空看孩子。 平安对姜家也不陌生，在姜家还能有人照看着点，也有乐宝跟她一块玩，压根就没有不适应那一说。 安顿好了孩子们，姜梨又去了一趟苏市。 跟红星纺织厂的厂长见了一面，加大了订单，并且又谈到了一个相当优惠的价格。 从纺织厂出来，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穆灵渝哭笑不得的笑话她：“你至于吗？我小姨又不会吃了你。” “你懂什么？”姜梨伸了个懒腰，“你小姨气场太强了，跟她说话我不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很累的。” “那我请你吃好吃的？”穆灵渝揶揄道。 “这个可以有。”姜梨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就知道你想讹我一顿。”穆灵渝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走吧，我心情好，被你讹一顿就讹一顿。” 两人开开心心的去大吃了一顿。 然后姜梨就回了江市。 她没回自己家，去了姜氏早餐店。 “三妮儿，回来了？”姜老太太坐在廊檐下，冲她招手。 姜梨搬了个马扎过去，“奶奶。” “还顺利吗？”姜老太太问道。 “顺利，可顺利了。” “那就好。” 晚上。 姜母把姜桃也叫过来，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给姜梨接风洗尘。 这顿饭吃到太晚，姜桃一家也没回去，就在家里住下了， 吃过饭后，姜桃把姜梨拉到一边，面有难色，还是开口了：“三妮儿，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酒足饭饱，姜梨正昏昏欲睡呢，靠在她姐身上：“干嘛？你要借钱？” “嗯，我也打算做点小买卖。”对自家亲妹子，姜桃没有瞒着的意思。 她街道办的这个工作，有赖于婆家才能得到，因此总是被婆婆拿捏着。 现在又被大姑姐盯上了，千方百计的给她上眼药，她烦的不行。 她就想着，把工作还给她们，自己做点小买卖。 毕竟，娘家和妹子都做的有声有色，她没道理不行。 她也看中了一门生意，就是本钱有些不足，想要管妹子借点。 “你借多少啊？”姜梨懒洋洋的，没骨头似的歪着。 她是真的累，出门在外，本就休息不好，还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现在脑子都困成一团浆糊了。 “一万。” “夺、多少？”姜梨瞬间清醒了。 她倒不是拿不出来，就是这是不是太多了点：“啥生意啊？起步资金要一万？” 这可是八五年，万元户的含金量那还是不低的。 更何况她姐总也有不少存款，再借一万？ 不能是被人骗了吧？ 想了想她姐的性格，不能！ 她姐完全继承了老娘的精明，想从她手里骗钱，比登天还难好不？ 姜桃倒也没不高兴，只是冲她“嘘”了一声：“你小点声，别把娘引过来。” 她怕老娘知道前因后果，掀了她婆婆家，再给她婆婆家造成二次伤害。 就是说，闹一通就可以，两通就过了些。 “行。”姜梨从善如流：“我小点声，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冰箱电视洗衣机，手表收音机随身听，我打算去深市一趟，那边的东西便宜，要的多价格会更低。”姜桃全盘托出。 忐忑的看向妹子，她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你觉得这生意成吗？” “成啊，当然成！”姜梨彻底精神了。 第168章 姜母的狂暴 姜桃开心的笑了，她语气轻快：“其实我也不是一时兴起，有这个想法好久了，只是现在才下定决心而已。” 毕竟，现在铁饭碗还是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她一个捧着铁饭碗的下海经商，总归是会有人说闲话的。 尤其是她在街道办工作，整天负责的就是家长里短，最知道流言如刀。 “我听一个同事抱怨过，现在的冰箱既要票又贵，还经常买不到，我就起了这个念头。 你姐夫年初去深市出差，跟我说起过那边的情况，那边的冰箱洗衣机比咱们这便宜了得一半，还不要票。” 说起这个的时候，姜桃的眼里带着光。 姜梨就静静的听着，发现姐姐真的做了许多功课才下定决心的。 她甚至怕自己上当受骗，找了了一个对这方面比较懂的人，跟她一块去。 运输的问题也想过了，到时候租用大哥运输队的车子就好。 深市那边水深，她还打算找二婶家的堂兄堂弟一块去，安全也能有个保障。 姜桃把自己的打算，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然后问：“三妮儿，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有，姐你考虑的很周全。”姜梨给予她肯定。 姜桃就灿烂的笑了。 姜梨也笑：“钱你什么时候要？我给你取？” “尽快。” “成。” 次日。 姜梨回家拿了存折，取了一万块出来，交给姜桃，还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人最重要。” 姜桃慎重的点点头。 她家里的存款有两万多，她是打算带走两万，加上三妮的借给她的一万，本金就有三万。 她盘算着深市那边的物价，一辆货车不太够，还得再雇一辆。 好在有大哥在，这方面她可以完全安心。 钱筹措到位后，她纠集人手，立马出发了。 姜母是在姜桃走后的第七天才知道的。 大闺女离家不远，一个星期回来一次，这一次竟然没回来，也没托人捎个口信？ 她怕出什么事，找到了姜桃工作的地方，才知道姜桃的工作让给大姑姐家的女儿了。 她是什么人物，一个照面就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当即不干了。 喊来姜二婶婆媳，气势汹汹的找上陆家讲道理去了。 过程不可考，等姜梨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老娘正等着兴师问她的罪呢。 她前脚踏进家门，后脚就看到了老娘那风雨欲来的表情，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转身就走。 但还是没快过老娘。 姜母阴恻恻道：“站住。” 姜梨想装作没听到，老娘下一句把她定在了原地：“平安你不要了？” 姜梨：.... 她无奈转身：“娘啊，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用小孩子威胁算什么本事？” 她笑嘻嘻的，想蒙混过关，可老娘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你姐的事，还有谁知道？” 老二一家知道，姜驹一家知道，三妮也知道，大女婿也知道，合着一家人就瞒着她这个亲娘呗？ 想起来她就怨念十足：“我还能拦着她是怎么着？你二婶都知道就瞒着我？” 她自己就是做生意的，哪能看不起私营，闺女好好跟她说，她能不答应？ 姜梨觑着老娘的面色，小心坐到她身侧，揽过平安，实话实说：“倒也不是怕你拦着。” “嗯？” “主要是怕你把陆家给拆了。”姜梨解释道：“这不好，姐刚拆了一回，你再去，显得咱家欺负人。” 她姐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没跟老娘说实话，毕竟也得顾念姐夫的面子。 姜母：“哼！” “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姜梨抽了抽嘴角，老娘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所以你今天是干什么去了？” 不是去找茬了？ “我那是讲道理去，可没动他家一砖一瓦。”姜母还有话说呢。 她可是体面人，哪能上来就动手，当然是先讲道理了。 “讲道理带那么多人？”姜梨很是无语。 老娘这自己骗自己，骗的还真带劲。 “人多显得声势壮。” “你开心就好。”自己亲娘，还能怎么样呢，宠着呗。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姜母打断她。 姜梨耸耸肩：“没了，就这几个人知道，连奶奶都不知道。” 姜母狐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姜梨给她摆事实：“我知道是因为姐要借钱。 大哥知道是因为姐要雇车，二婶知道是因为姜明哥跟着一块去的。” 这都是有原因的。 她姐又不是张狂的性子，八字没一撇呢，哪能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 听到姜梨这么解释，姜母的心里好受一些。 从头到尾，她在乎的无非就是闺女把她排在后面。 “那你姐不告诉我，你不会告诉我？”姜母看着小闺女，无理取闹起来了。 “我的娘，我姐的事，你别牵连我，等我姐回来，你找她，我就是一个无辜的群众。”姜梨表示自己才不受这气呢。 “你自己气吧，我带平安回家了。”说罢她牵着平安就走。 再待下去，保不准受多少气呢，还是先溜为敬。 “你不吃饭了？给你留着饭呢。”姜母喊住她。 “不了，我在外面吃过了。”姜梨摆摆手，骑上自行车走了。 她压根就没吃，在一个饭馆停下，要了两个菜，买了两张大饼，带着回去跟盛楠三个一块吃。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老娘给她买的房子，离红旗大街不远，市中心那边，到了晚上，也有饭馆开着门，很是方便。 回到家里。 盛楠和文景三圆三个正准备做饭，姜梨说：“别做了，我买了些，凑合吃吧。” “盛楠去拿个罐头，天热，解解暑。” “好。” 盛楠今年都十四岁了，已经可以当半个家了。 姜梨忙的时候，都是她照顾着下面的妹妹们，姜梨对她很放心。 娘五个在市里生活，周六周末的话会回家属院住一天，陪陪留守男人。 其他时候，霍卿衍要是下训早，也会来市里住一晚，不过这种情况很偶然就是了。 又逢一个周五。 盛楠三哥放学以后，简单拿了两件衣服，跟着姜梨一块回了家属院。 “呀，姜嫂子，你这是回来了？”隔壁邻居热情的爬墙头打招呼。 “是啊，孩子们放假，回来住两天，你这是？洗衣服呢？”姜梨也笑着回了两句。 打从去年开始，李兰花对她就格外的热情。 之前的借东借西没有了不说，还经常给她送东西，搞得姜梨一头雾水。 不过她好相处，姜梨也不会驳她的面子，就当邻居处着。 “昂，趁着有空洗出来。”说话间，李兰花绕路进了院子，神秘兮兮的说：“姜嫂子，我跟你说，你可得看着点霍团长，可别被外边的狐狸精勾走。” 第169章 战斗力好低的烂桃花 霍卿衍回来时，看到家里昏黄的灯光，脸上闪过温柔，脚步都快了些许。 推开门，看到姜梨忙碌的身影，黑眸软化：“怎么这么晚回来？” “霍爸爸。”四个闺女异口同声。 霍盛楠走到他跟前，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 霍卿衍不明所以。 下一秒：“我怕我再不回来，男人就被别人撬走了。”姜梨冷哼道。 “你知道了？”霍卿衍瞬间就明白为什么。 他脱下外套挂号，进厨房帮忙：“我都没搭理过她，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虽然是在解释，但他语气里的愉悦，压都压不住。 惹的姜梨更加生气，眼刀子嗖嗖的往他身上刮：“你什么意思？被女同志青睐很高兴呗？” “没有。”霍卿衍立刻解释：“我是高兴你们回来。” 还高兴姜梨为他吃醋。 姜梨刀一跺：“说，怎么回事？” 李兰花跟她说，有个女人一直缠着霍卿衍，而霍卿衍也没有拒绝。 姜梨对此倒是很平静，一来她不相信霍卿衍是那样的人，二来，天下男人千千万，不行她就换。 刀锋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寒光，霍卿衍却更加愉悦了，周身都冒着欢快的小泡泡。 他手下动作不停，嘴上却一板一眼的解释着：“那是记者，接待她是上面给我的任务。”所以不能翻脸。 但他很快就说：“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是有妻儿的。” 一开始，察觉到记者的心意后，他就说过的。 他又不是傻子，一个女人对男人感兴趣，当然能看出来，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跟她只是任务。”霍卿衍认真解释。 姜梨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真的？” “真的。” “那行，我相信你。”她哼声道：“要是被我知道你骗我..” 说话间，她菜刀一挥，直冲男人双腿之间。 男人她可以不要，但不能被人撬。 那是踩她的脸！ 她这个人，尤其的要脸！ 自从有钱以后，特别注重自己的脸面。 被威胁了，霍卿衍心情更好：“好。” 姜梨斜她一眼，“算你识相。” 客厅里的盛楠和文景，敏锐的察觉到厨房里的气氛变了，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微松。 没吵架就好！ 饭后。 洗漱过后，姜梨刚打开屋门，就被一只大手拽了进去。 屋门砰的被关上，姜梨被抵在门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的压了过来。 姜梨：.... 这糟糕的姿势。 她手撑在霍卿衍胸前，“这么着急？” 她头发还是湿着呢。 霍卿衍低下头来，鼻尖相触，呼吸交缠，声音喑哑带着情欲：“我很欢喜。” 欢喜你为我吃醋。 姜梨戳戳他的胸膛：“我头发还湿着呢。” 不吹干明早头会痛。 霍卿衍在她颊边亲了一口，直起身子，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拿了个毛巾，细细的擦拭着她的黑卷发。 动作温柔，一举一动都能看出他的珍视。 昏黄的灯光下，俊美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一个屋子，铺好的床榻，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女人透过镜子，看着低垂着眉眼的男人，眼里漾着笑意，妩媚动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头发渐渐干燥，霍卿衍收起毛巾，正欲去洗干净，被姜梨拉住，勾下男人的脖颈，呢喃道：“现在，是我比较着急了。” 话落，仰起头，红唇印上男人的，手也不老实，从男人的衬衫下摆滑了进去，摩挲着健壮的肌肉，媚眼如飞。 毛巾落地。 男人弯腰女人仰头，呼吸交缠，唇舌同戏，衣衫渐退... 灯光暖黄，女人肌肤如雪，颊飞红霞，咯咯的笑着，细白的腿勾住男人的劲腰，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次日。 采阳补阴过的姜梨，容光焕发。 决定给辛苦一夜的男人做些好吃的补补。 毕竟，也到三十岁了嘛！ 她的这项福利可不能丢。 正好带着盛楠四个出去逛逛。 母女五人，不急不缓，颇为闲适，直到被一个女人拦住去路。 女人扎着干练的高马尾，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简练但却勾勒出优越的身材。 脚底踩着一双高跟皮鞋，气场很是强大。 只是看着姜梨的眼神颇为不善，一个照面，姜梨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却也没说什么，好整以暇的环着胸，礼貌的道：“让一让，谢谢。” 苏小南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脸色微微有了变化：“你不知道我是谁？” 姜梨从善如流的问：“你是谁？” “霍团长没跟你说过我？”苏小南进一步挑衅，就不信姜梨还能稳如泰山。 而姜梨一如既往的稳如泰山：“没有。” 言简意赅，绕路就打算走。 她可是分分钟一百块上下的女人，哪有那么多时间来雌竞。 却被苏小南抓住手腕，“你这人好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 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姜梨甩开她：“我不是回答你了？你还想怎样？” 苏小南一噎，她要的不是这种回答。 姜梨很漂亮，是那种逼人的漂亮，哪怕苏小南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她认为，女人最重要的是内涵。 她打听过姜梨，这女人根本配不上霍团长。 她轻轻一笑，伸出手来：“你好，我叫苏小南，毕业于京大文学系。” 她有骄傲的资本。 她的学识家世，都是她骄傲的来源。 “好的。”姜梨点点头：“中文系的大学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姜梨的反应再一次出乎了苏小南的预料，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她不会羞愧的吗？ 姜梨看着面前的大学生面色几变，有些嘲弄：“容我提醒你一句，破坏军婚违法，大学生应该懂吧？” 这女人拦住她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让她知难而退？ 让她自卑？ 开什么玩笑！ 她会自卑？ “你别乱说！”苏小南呵斥道：“我就是跟霍团长接触下来，觉得他是个很优秀的军人，想认识一下他的妻子而已。 霍团长毕业于国防大学，战功赫赫，是最年轻的团长，这么优秀的人，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跟他并肩站在一块？” 她上下扫了姜梨两眼，没说什么，但眼里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 谁知，姜梨摆摆中指，提醒她：“我可不是跟霍卿衍并肩。” 苏小南不会认为姜梨是在自谦，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下文来了：“我是站在他脑袋顶上。” 想PUA她，门都没有！ “你、你粗俗！”苏小南涨红了脸。 姜梨：？？？ 她说什么带颜色的话了嘛？就粗俗？ 不是吧，就这点战斗力？ “要不，你再回京大考个研究生再来？多学学语言的艺术？”姜梨好心好意的提建议。 就这水平，还是不要出来打嘴仗了。 第170章 军被订单 苏小南面色涨红，眼里甚至含了泪。 姜梨都麻了：“你不会是要哭吧？” 她一个被挑衅的都没哭，她一个来挑衅的反而要哭？ “谁要哭了！”苏小南出口才察觉到自己带着颤音。 看到姜梨戏谑的神色，深感丢人，跺跺脚跑远了。 姜梨：“就这？” 她没把人放在心上，招呼孩子们：“走了。” 盛楠牵着平安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姜妈妈，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姜梨反问道。 发现就连文景都好奇的看着她。 她清了清嗓子，姜梨小课堂正式开课： “孩儿们，你们记住，争抢男人是最愚蠢的事情，那是在拉低自己的格调。 就这么跟你们说把，但凡男人身边能出现烂桃花，不要生气，不要焦躁，那是好事。 是上天给你的礼物，能让你彻底看清楚一个男人，毕竟，能被勾搭走的男人，都是烂的，这不相当于替你及时止损？” 细细听来，好有道理！ 盛楠和文景都忍不住沉思，好像是这样哎？ “姜妈妈和霍爸爸结婚了呀？”盛楠表示这不一样。 有人觊觎自己的丈夫，怎么会这么淡定？ 姜梨内心组织了一下子语言，才说：“就是因为结婚了，才更是这样啊，对婚姻不忠诚的男人，留着又有什么意思？” 都是成年人，异性对自己的特殊，说不知道的都是在装傻，是享受暧昧，享受被人追逐的优越感。 “原来是这样！”盛楠似懂非懂的点头。 她年纪还小，不懂得这些，但也觉得姜妈妈说的是对的，以后她长大了也要找一个霍爸爸这样的男人。 文景也若有所思。 三圆听得一头雾水，平安是压根就没听。 姜梨不管那个，她的闺女，以后可不能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哭天抹泪的。 母女说话间，到了供销社。 姜梨买了一大堆菜，割了三斤肉，看到有卖蛤喇的，也买了些。 现在票据已经渐渐退出市场，她买起来没有一点限制。 等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她和盛楠手里拎满了东西。 回去的一路上，家属院的嫂子们看到姜梨，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小姜回来了？” “这次住几天啊？” “最近忙坏了吧？看你都瘦了？” “盛楠学习怎么样啊？” “....” 这不是偶然，近期，姜梨每次回家属院，都会遇到热情的嫂子们。 而会有这样变化的原因嘛，她也心知肚明。 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全都热情的回应：“挺好的，住两天就走。” 这一切全都被四个闺女看在眼里。 哪怕她们还懵懂，也知道了大家这么变化的原因。 回到家里，文景不解的问：“姜妈妈，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为什么？ 那些人是想图谋姜妈妈身上的好处，姜妈妈反而很配合她们？ 她自认对姜妈妈有些了解，她不当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姜梨挑了挑眉，这是文景第一次问她些什么？ 问的还是人性？ 果然天才不能以常理度之。 “因为我不在乎她们。”姜梨给出自己的答案。 “还因为，你身上有利可图的时候，那就证明你是成功的，她们会因为利益捧着你，只要你一直保持强大，那这些人就会一直捧着你。” 说到这里，她颇有些语重心长：“人心善变，却又无绝对，好多东西，从不同的角度看，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霍文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对喽！”姜梨摸摸她的脑袋。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生物，就比如说秦奶奶，以前她对我们很好，可她后来做出的事情，让妈妈很反感，你能说她是坏人吗？” 霍文景摇摇头：“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只看站在什么位置。” “就是这个道理。”对文景，姜梨总想让她了解，善恶交缠，好坏不绝对这个道理。 这样，以后就不会炸地球了吧？ “好了，收拾东西，晚上给你爸做大餐吃！”姜梨一秒脱离姜老师模式。 晚上的时候，霍卿衍回来，还带着严参谋长和程军长。 尽管好奇，姜梨还是周到的接待了他们。 “嚯！这么丰盛啊！”严参谋长笑着调侃：“卿衍有口福了。” 霍卿衍瞳孔里情绪翻滚。 “弟妹打扰了。”程军长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这是耽误了人家夫妻俩黏糊。 姜梨笑道：“哪里的话？严参谋长和程军长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正打算让卿衍请你们去呢，还得多谢你们帮我介绍的员工。” 制衣厂一半的人出自烈士遗孀，另一半是秦师傅的徒弟。 这话听着舒心，严参谋长和程军长两人脸上笑意加深。 哪怕知道姜梨就是说说而已，也不耽误他们心里熨帖，最起码人家有这个态度。 “是我们该感谢弟妹才是。”严参谋长笑着接话道：“弟妹可帮我们解决了难题。” 这一趟，他们是特意抽出时间来，跟姜梨表示感谢的，顺便，托她帮个忙。 说笑几句，程军长开门见山：“实不相瞒弟妹，我是想找你帮个忙。” 姜梨含笑倾听。 “是想让你帮忙做些军用被褥，以供战士们使用。”程军长说道。 “一些是多少？”姜梨没急着答应。 “一万床！” 姜梨：“嘶~” 太看得起她了，她制衣厂目前为止就五十人而已。 分派到每个人头上是二百床被褥，要是一天做四条，也得五十天， 更何况服装店那边要的货量也比较大。 但这可是军需，但凡她有点野心，也不能往外推：“多长时间要？” “九月底。”程军长给出时间。 这批被褥是给他们军的战士们用的，但往年合作的厂子做出来的质量很差，被褥又薄，走线不均匀，上面还带着线头。 这样的东西，怎么能拿给战士们用。 后勤那边报上来以后，程军长也很生气，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决问题，找负责人可以稍后再说。 这都八月了，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另外找厂子费时费力，又不知根底，生怕在做出一批次等货来，耽误战士们的休息。 这不，他们就想到了一个知根知底的厂子。 对于姜梨的品行，两人还是很看好的。 姜梨表示：“没问题！” 这一会的功夫，她已经想了好几个解决办法，这批军需订单，她势必要拿下来。 想到这，她抬起脸，笑颜如花：“那么，咱们现在是不是该谈一下价格了？” 第171章 动起来 做生意，价格可不能马虎。 程军长两人自然早有准备，报出底价：“十万块，材料棉花你们全包。” 但同时他也有自己的要求：“每床棉被不得低于四斤。” 江市位于北方，冬季很长且寒冷，要是棉被太薄的话，战士们怎么过冬。 今年军队的变动比较大，但他们江市军区不在其列。 现下一切初定，上面就拨了一批军费，给留下来的战士们提高待遇，江市军区自然也有。 只不过军需订单，大多都外包给一些大型工厂。 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但这次的那些厂子给出的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手工粗糙不说，棉被还特别单薄，一看就是用来糊弄事的。 这可不成！ 这才找上了姜梨，完全是相信她的为人。 姜梨心里的算盘珠子拨动起来。 棉花一块五一斤，一斤棉花能弹出八两棉絮，也就是说一床棉被能得用五斤棉花，也就是七块五，再加上布料针线人工什么的。 赚的不算太多。 但这些是姜梨按照市价算的，除去人工，其他的都还有往下压价的空间，也还有的赚。 当然，她说的有得赚，自然不是偷工减料，而是大批量购买，价格还能往下压。 再有，她也可以借用这一批军需订单，再跟红星纺织厂谈一谈价格。 一会的功夫，她就已经算出了毛利。 “没问题！”姜梨痛快的答应：“到时，我是跟后勤那边对接，还是直接找您二位？” 程军长和严参谋长看姜梨这么痛快，不由得对她感观更好。 这批军需要的急，价格又不太高，姜梨能这么痛快，真不愧是他们军人家属，觉悟就是高！ 两人对视一眼，严参谋长说：“直接找我。” 免得有些人不开眼再为难小姜，这么一心向着他们的人，可不能被寒了心。 “成。” 生意谈完，姜梨招呼着两人吃菜，心情大好露在外面，笑容更加动人。 霍卿衍是看了一眼又一眼。 严参谋长两人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填了填肚子麻溜的告辞。 等外人走后，姜梨就更不收敛了，拉着霍卿衍叭叭自己的生意经。 这笔订单，虽然没有衣服的利润大，但这给她打开了一个新的渠道。 而且做棉被要比做衣服简单多了。 她是要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来完成这笔订单的，只要这次合作愉快，以后的军需订单，那还远吗？ 霍卿衍是听不太懂，但不妨碍他为姜梨高兴。 但姜梨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有些郁闷了：“时间紧任务重，明儿个我就回市里了。” 现在是八月中旬，满打满算才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她总要预留出时间来，以防意外的发生。 算一算，真是丁点时间耽误不得。 她又补充了一句：“未来一个月，我可能都会非常忙，你自己好好照顾你自己，周六周末的时候，盛楠四个要是愿意回来，我就找人送她们回来。” 反正自己是回不来的。 看着姜梨神采飞扬的样子，哪怕霍卿衍有再多的郁闷，也只能自己咽下去了：“好。” 姜梨沉浸在喜悦里，也没忽略了身旁男人的心思，察觉到他的郁闷，伸出手去，挠了挠他的手心。 霍卿衍侧过头来，姜梨冲他娇娇娆娆的笑了笑。 随后对盛楠说：“带着妹妹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们。” 盛楠想说什么，被文景拉了一把，很快明白过来，带着妹妹们回了屋。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姜梨和霍卿衍两人。 西屋的门前脚被关上，后脚霍卿衍就感觉唇上一软，一触即离，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等回过神来时，只看到了姜梨的背影：“收拾一下再过来，我等你哟~” 未来一个月都没时间，可不得一次性把自己的好处拿到手？ ...... 次日。 姜梨精神奕奕的踏上了自己的挣钱之路。 到了市里，先去裁缝店一趟：“珠儿，吴助理呢？” 姜珠是裁缝店里最小的员工，自从她跟秦婶子学手艺以后，姜梨就说过，她可以在店里帮着打打下手，每个月给她点零花钱， 要是凭自己本事接到单子，同样的有提成。 这算是姜梨对堂妹的另类照顾吧，毕竟姜珠还太小，手艺也很稚嫩，用她做工，很不明智。 但姜梨想让她手里有点钱，心里也能有点底气。 她也没差别对待，秦肃天也是一样的待遇。 所以两人算是裁缝店里最小的两个员工。 “吴助理去制衣厂了。”姜珠还真知道。 吴轻水现在相当于大内总管的位置，经常代姜梨巡视各处产业，行踪不定。 今天在裁缝店，明天就去服装店，在不然就是制衣厂。 “好。”姜梨也没有多说，去了制衣厂。 吴轻水果然在，他正在检查新出的一批的衣服的质量，看到姜梨，快步走来：“姜总。” 姜梨颔了颔首：“你的事情稍等会，我跟你聊点事情。” 带着吴轻水去了单独的办公室。 姜梨租下的用来当厂房的仓库，比较靠近郊区，地方大，价格也不贵。 她就大手笔的整个租下，里面被她简单改造了一下，有三个办公室，两小一大。 大点的那个是给宋师傅教学用的，小点的是给会计用的，另一个就是姜梨这个厂长的了。 嗯，五十人的厂子也可以叫厂长的嘛~ 现在她带着吴轻水来的，就是她的办公室。 进门以后，吴轻水主动给姜梨倒了杯水，相当有眼色了。 “姜总，您有什么吩咐？” 姜梨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我接到一批军需订单，要的比较急，一会你联络一下红星纺织厂那边，下一批订单，要军绿色的，结实耐用的。” 吴轻水诧异了一瞬，很快收敛心神，进入状态：“订单的数目呢？” 他老板是一个军嫂，能拉到军需订单，多么合理的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姜梨沉吟一瞬，说：“大约一万两千条四斤重棉被的布料。” 要预留出破损的量，多了也没关系，她可以用来做别的，而且已经有了目标。 吴轻水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记了两笔。 姜梨收回发散的思维，继续吩咐：“还有棉花，咱们这种棉花的少，你出趟差，再往北边走走，定一批棉花过来。” 越往北，越地广人稀，棉花种植的越多，相应的价格就越便宜：“要快，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吴轻水再次记下：“一会我联系完红星纺织厂，就去买票。” 姜梨见他心里有谱，就没多说，但还是叮嘱了一句：“跟红星纺织厂谈的时候，往下压压价，可以提一提这次是军需订单。” 想到什么，她笑了笑：“你压下来的价格，我给你百分之二的提成。” 想要员工努力，就得适当的给奖励。 吴轻水一听，眼睛锃亮锃亮的：“交给我吧姜总，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也别太过分，到底是合作伙伴。”姜梨还是提醒了一句。 “我懂。”吴轻水点点头，杀鸡取卵的事情他才不会做呢。 第172章 各项安排 吴轻水斗志昂扬的走了。 姜梨又叫过来另一个人，是宋师傅的副手，许琳琳。 “姜总，你找我？” 许琳琳是个很爱笑的女同志，她不精于针线，但能把厂里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能跟员工们打成一片，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 姜梨发现了她的特点，就让她给宋师傅做副手。 宋师傅在制衣厂地位超然，姜梨这个厂长都得尊敬，许琳琳这个副手，地位同样也不低，她现在算是隐形的副厂长。 “厂子里的出货量给我看一下。”姜梨直接吩咐。 文思街那边的服装店火了以后，有消息灵通的店主，找到姜梨这里，要定一批衣服。 姜梨不好全都拒绝，那不是得罪人吗？ 就酌情答应了几家，以此来维持制衣厂的运转。 毕竟衣服这东西，很容易仿制，就算姜梨不答应，那些店主也有别的渠道拿到一模一样的衣服。 之所以找姜梨，无非是姜梨店里的衣服常换常新，想寻求一个长期合作。 姜梨自无不可，钱没有一家赚的道理，她不可能独霸江市的服装市场，有钱大家一起赚。 只要她能保证款式，这些店主自然会是她可以信任的合作者。 而姜梨到底是从后世来的，一时半会还不会被掏空。 拿过许琳琳递过来的笔记本，她细细的看了一遍，拧眉沉吟片刻：“好，就这么维持吧。” 厂里的人手对现在的规模来说正正好，再多招人，恐怕会过犹不及。 “姜总，是有什么不妥？”许琳琳有些担忧。 姜梨摇摇头：“没有不妥，你做的很仔细，等过几天我开个会，正式提拔你为副厂长。” 有能力的人，当然不能放过。 说起来，她现在三处产业，裁缝店那边胡玉梅看着，每个月的账目是清晰的。 服装店那边她也找了个店长，目前来看还算不错。 制衣厂这边也得提拔一个。 这样一来，账目也更明晰。 许琳琳闻言狂喜：“谢谢姜总，谢谢姜总。” 姜梨摆摆手：“这个等会再说。” “我接了一批军需订单，要的比较急，这两天，你招一批临时工来。” 还是临时工比较划算，到时候做完可以解散。 许琳琳强压下心里的激动，专注于眼前，毕竟副厂长还没当上，要是因此耽误了厂子里的事情，到手的副厂长可就要飞了。 “要什么样的人？要多少？都要做什么？” 姜梨就回答：“要做一万条棉被，不用太出众的手艺，但也得过得去。” “还有，手脚要利落，要干净。” “给这批临时工都按件计费，就做一条棉被六毛钱，同时，你也得盯紧了，不许有人给我私藏，也不能为了快忽略质量。” 许琳琳忙点头：“这是应该的。” 想了想，姜梨又说：“你在厂子里找几个帮手，到时候一块检查质量，只有质量合格，才能给钱，质量不合格，就不能给，这个要说在前面。” “我记下了。”许琳琳心里盘算着厂子里的几个人，同时提出自己的建议： “为了避免有人被收买，每个人检查的棉被，都要分开储存，或者做好记号，要是出了质量问题，就找那个质检员。” “很好，就这么办吧。”姜梨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去忙吧，把王会计叫过来。” 许琳琳干劲十足的走了。 没过一会，王会计敲了敲门，姜梨示意她进来。 “姜总。”王会计是个刚毕业的中专生，许强的外甥，姜梨考察过，能力还是有的，就收下了。 “厂里账面上还有多少钱？”姜梨直接问道。 王会计是个老实到木讷的人，人情世故方面一窍不通，听到姜梨这么问，就一板一眼的回答起来： “昨天刚交了一批货，尾款已经打过来了，目前账面上两万六千四百块。” 对于一个五十人的小厂子来说，账面上这些钱，已经不少了。 但不够。 只一项棉花就不够。 姜梨敲了敲桌面：“留出这两个月的工人工资，剩下的报个数给我。” 王会计默默地算了会账，报出了一个数。 姜梨就让他回去了。 沉思片刻，她叫住还没走的吴轻水：“红星纺织厂那边，电话你打了吗？” “还没有。”吴轻水摇头：“正准备去打。” “跟他们说，如果可以，我们先付一部分定金，等这批订单完成，再付尾款，棉花那边同样如此，能付定金就付定金。” 制衣厂账面上的钱，用来付定金也有些勉强。 她手里有钱，但那是她私人的钱，虽说制衣厂完全属于她，但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想掺和到一起去，这样以后账算不明白。 同时，裁缝店和服装店那边的账目也都是独立的。 吴轻水答应下来，尽管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红星那边还好说，有一定的合作基础来。 去外地收购棉花，只付少量定金，就很考验自己的能力了。 “好好干，这件事要是做好了，纺织厂那边我给你加提成。”姜梨随口又是一个大饼。 吴轻水郑重点头：“姜总放心。” 大家都是为了贫穷而出来工作，有钱吊着，自然会使出十二万分的力气。 “去吧。”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姜梨喝了口凉透了的水，润润喉：“老板不是那么好当的呀！” 哪怕她已经把大部分的琐事都分派出去，但总揽也是需要耗费心神的。 休息了一会，她出了办公室，沿着厂房转了一圈，眉头皱了起来。 场地不够。 要是想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订单，临时工就不能少。 这个仓库，占地有两亩，对五十人的小厂子来说，很大了，但要是想容纳那么多临时工，有点困难。 她还得再找一个地点才行。 诶~ 事情多的嘞！ 她提上包包出了制衣厂，往郊区走去，到了一处大型的垃圾回收站，“许哥在吗？” “是姜总啊，稀客。”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尖着嗓子迎上来。 笑起来的样子格外猥琐。 姜梨却是习以为常，这人是侯六，许强的最信任的人之一。 “许哥在吗？” “不巧，强哥跟车去下边县城了。”候六把姜梨请进露天小亭子里，给她倒了杯茶。 姜梨抽了抽嘴角，守着垃圾堆喝茶，她口味还没那么独特。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姜梨茶杯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得好几天呢。”候六兀自喝的欢快：“强哥打算多转几个地方的。” 说完他看姜梨眉头紧皱，询问道：“姜总有急事，也可以跟我说说。” 小事他能做主。 “不算很急，想问强哥租个仓库，最好是跟我制衣厂离的近一点。” 姜梨也没瞒着，她现在租的那个仓库，就是许强盖的，原先是用来盛放垃圾来着。 后来许强生意越做越大，那地就不够用了，租给了姜梨。 “嗨，这点小事，找什么大哥，我六子就能给姜总办了。”候六还以为什么难事呢。 就租个场子的事。 “正好强哥在那附近又盖了一个，还没用上，姜总去看看？” 第173章 临时工 事情比姜梨预想的要顺利许多。 候六带着姜梨去仓库看了看，仓库是新盖的，砖都是新的。 这个仓库比制衣厂那个要小一点，不过对姜梨来说也够用了。 就是：“许哥咋又盖仓库？回收站那边地方不够用了？” 许强的收垃圾事业搞的有声有色的，逐渐扩散到周边市县，生意大的嘞。 “不是，强哥盖来收租中转的。”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候六就简单介绍了一下。 随手指了三个方位：“那几个地方，仓库也正在盖着，姜老板要是有需要，打个招呼就成。” 姜梨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些仓库的用意。 许强盖的仓库，大多都在郊区和市区的交界处，不算偏僻但地方大。 江市经济繁华，好多大货进进出出的，而有些店主，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就干脆短租一个仓库，盛放货物。 短租比长租划算，也灵活，有不少人都这么干。 该说不说，许强的脑子转的是真快。 人家是实打实的凭真本事赚钱，比姜梨这个开挂作弊的牛掰多了。 “许哥是这个。”姜梨竖了竖大拇指。 候六自豪又骄傲：“强哥那脑子，我们都服。” 他们这些人，有多少是烂泥坑里的，是强哥把他们拉出来的，给他们饭吃，带他们赚钱。 不说别人，要是有人敢对不起强哥，他候六能豁出命去给强哥报仇。 “我也服。”姜梨特别认真，倒是让候六有些诧异了。 没别的，他们在外面人眼里，就是一群收破烂的，整天跟废品打交道，好像他们也是什么烂人一样。 有些兄弟的家里，甚至视他们为耻辱，姜老板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不嫌弃他们已经很好了，现在竟然说佩服他们？ 他候六跟强哥关系铁，对姜老板的来历也是略知一二的。 这是一个‘上等人’，跟他们完全不同的人。 但她.. 姜梨一看他的表情，差不多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没多劝，只说：“六子，咱们来聊聊价格吧？” 有时候，做比说有说服力。 而且，她是疯了才看不起人家收废品的，殊不知人家以后个个都是大佬好嘛。 候六还沉浸在情绪里呢，被姜老板突然转折，无语了瞬间，就相当好说话：“姜老板要租多久？” “两个月。” “三十一个月。”候六报了个价格。 这个价格，很便宜了，租给别人，最少要八十。 “我承情。”姜梨也没拒绝，不欠人情又怎么拉交情：“等许哥回来，我请你们兄弟吃饭。” “那感情好！”候六也不客气。 他对这个姜老板，观感很好。 拿过仓库的钥匙，姜梨就走了，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呢。 回到市区，她去短工市场，找了几个人，把仓库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 又去定做了一批竹编草席，摆放在仓库里，制衣厂那边也摆了许多，空余地方都摆上了。 引得厂里的员工议论纷纷，姜梨也没瞒着她们，只说：“你们要是有亲戚想过来也可以，但是你们要自己担保。 但凡手艺不行或者有手脚不干净，担保人也一并给我走人。” 丑话得说在前面，她是做生意的，可不是到处送人情的。 这话一出，制衣厂的大多数员工都打了退堂鼓，只有那么几个，对将要介绍过来的人比较有信心，找许琳琳提了一下名字。 许琳琳也给面子，把名字记了下来。 傍晚，吴轻水来了制衣厂一趟，说：“红星纺织厂那边答应给我们让利，价格再下调百分之五，但那边要求我们未来五年内，只能跟他们的纺织厂合作。” 人家之所以愿意价格那么低，不就是细水长流？ 要是他们人跑了，人家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以！”姜梨毫不犹豫的答应：“只要他们不胡乱出价，我们可以一直合作下去。” 这对他们来说是双赢，但有一个前提，纺织厂那边不能胡乱抬价。 不能说她签了合作协议，那边立刻涨价。 虽说目前来看，红星的负责人不像这样的人，但先小人后君子。 吴轻水没有二话：“我这就给他们回话。” 姜梨颔了颔首，又问：“你什么时候的火车？” “晚上十一点。”吴轻水看了看时间，“还有六个小时，来得及。” “不回家跟妻女说一声了？”姜梨调侃他。 “我敲定合同就去，还得姜总准个假。”吴轻水顺杆往上爬，提出自己的小要求。 “成。” 没一会，许琳琳也过来了，跟姜梨汇报：“姜总，我打算先招二十人试试水。” “说说你的想法。”姜梨没有第一时间否定。 许琳琳就说了：“我是想着，一万条棉被，要三十天做完，就是每天要做三百四十条。” “这二十人呢，肯定是不够的，但我们可以先让这二十人做两天，后续的员工，让她们来推荐。” “这样既能卖个人情给她们，要是她们推荐的人出了问题，也不用我们去做那个坏人。” 毕竟，大批量招临时工，每个人的性情好坏都不一，她们厂子人手不足。 这批任务又重，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女同志多了，是很容易出矛盾的。 这样一来，就不用她们费心去筛选了。 “可以，你负责这件事。”姜梨很赞同她的说法。 人多了就是容易有矛盾，但把责任摊派下去，谁介绍进来的人找谁，等于变相的分成了二十个小队，容易管理多了。 许琳琳充满干劲的走了。 吴轻水当晚也踏上了往北方去的火车。 接下来的几天，姜梨一直在收货收货收货。 纺织厂那边的布料是最先到的，足足有三大车，全是军绿色布料，一共得有两万五千元，姜梨付了五千元定金。 再有四天，棉花到了，有三万斤，一块钱一斤，比江市整整便宜了三分之一，但是定金也要三分之一。 这一下子，她手里的钱去了大半。 剩下的一些，全被她用来弹棉花了。 一切准备就绪，临时工也到位，制衣厂里如火如荼的忙了起来。 再过几天，吴轻水来信，第二批棉花三万斤已经发车了。 正好制衣厂新收了一批货款，姜梨填补上去，正好够。 但是临时工的工资，只能她自己垫付。 这个倒是没关系，等严参谋长他们结了款，再拿出垫付的钱来就好。 军需订单是没有定金尾款那一说的，因为军队不会赖账，所以前期一些钱，都要姜梨自己垫付。 姜梨也不心疼，反正她不会被赖账的。 要是敢赖账，她就让霍卿衍出马。 头一批的二十个临时工，看到制衣厂这么诚信，工资日结还不拖沓，立马介绍自家亲戚过来。 渐渐地，制衣厂和新仓库，都填满了人。 一条条棉被也从她们手下诞生，每一条，都保质保量，经过自己人检验的。 第174章 含泪赚六千 姜梨忙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吴轻水回来了。 跟着他回来的，还有三万斤棉花。 “姜总，幸不辱命！”吴轻水笑出一口大白牙。 他这一出差，就是半个月，人瘦了，也晒黑了不少，更显精神。 姜梨拍拍他的肩，“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去盯着弹棉花，忙过这一段，我给你放个长假。” “多谢姜总。”吴轻水也确实是很累了，就没推辞，转身回了家。 第二天。 他又精神奕奕的，去弹棉花。 回来以后，姜梨又让他去盯着那些临时工，顺便做质检。 吴轻水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这期间，许强来过一次，看到姜梨正忙，就没说什么，只说：“别忘了答应兄弟们的那顿饭。” “忘不了，告诉兄弟们等着吧，等我忙完这段。” 许强又看了看外甥勤恳的身影，更加满意了。 忙忙碌碌间，九月过半。 布料已经见底，好在，棉被已经够数了，甚至多出一千多条。 结完最后一天的工资，许琳琳就让临时工解散了。 乍一听，临时工们还有些不舍，毕竟，这个活是真好干。 她们妇女同志们，哪个又不会做棉被呢，那些熟手，一天就能做上五六床，这就是三块多钱。 二十几天下来，少的也挣了四十多。 做棉被还可以坐着，厂子里也不制止她们休息聊天，简直就是梦中情厂了。 当下有一人就说：“许副厂长，你们啥时候再招人？” “对对对，别忘了我们。” “有活记得找咱们。” 许琳琳还是那副浅笑的模样：“放心吧，绝对不会忘了大伙的。” 这批人还不错，没闹出什么大事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许琳琳也愿意继续用她们。 得了准话，临时工们依依不舍的走了。 目送她们离开，许琳琳返回厂子，找姜梨报告：“姜总，货物齐全了，咱们是去送还是那边来拉？” “我回去问一下。”姜梨也不知道严参谋长怎么打算的。 “你注意着点，仓库那边做好防潮，记得安排人守着，别被人撬了门锁。”姜梨叮嘱道。 她可不想白忙活一场。 许琳琳点头：“我记下了。” “另外，剩下的布料和棉花还有多少？” “棉花还有五千斤，布料没多少了。”许琳琳把账本给姜梨看。 姜梨看过之后，沉吟片刻：“先放好，等我回来再说。” 这个颜色，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或许她可以试着做一批男装出来。 许琳琳点点头。 又交代了几句，姜梨去了早餐店，跟老娘说：“我回家属院一趟，晚上你们把盛楠四个接到这边来呗？” 姜母忙里抽空摆摆手：“去吧去吧。” 她也不问去干什么，姜母算是发现了，她这个小闺女，能耐的很。 家里就她最会挣钱。 “爱你哟~”姜梨冲老娘比了个心，麻溜的走了。 骑自行车回了家属院，她也没耽搁，径直去了军区，对岗哨说：“麻烦找严参谋长。” 岗哨兵哥哥是认识姜梨的，还以为她是来找霍团长的，没想到找严参谋？ 不过还是说：“嫂子稍等。” 随后给严参谋长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看到电话，姜梨的思绪有些飘，这时候安装个电话，贼拉贵，机子加线，足足要五千块。 她含泪给制衣厂装了一个，就是为了出货方便。 也不知道大哥大啥时候出来？ 胡思乱想间，严参谋长和霍卿衍一块出来了，姜梨收回心神，迎上去：“参谋长。” 严参谋长摆摆手：“弟妹找我是，单子完成了？” 现下已经快到九月下旬了，他估摸着姜梨找他也没别的事情了。 “是。”姜梨点点头，话说的很漂亮： “我担心有哪里不好，赶了赶工，留出改的时间来，现在是想问问，到时候是我们给送过来还是你们去拉？” 严参谋长笑了笑：“小姜费心了，我们自己去拉。” 虽然相信姜梨，但质量也是需要检查的。 “现在可以吗？”严参谋长又问。 “当然。” 半晌后。 姜梨坐上了军货，又回了制衣厂。 五辆军绿色货车一停，瞬间吸引了左邻右舍的注意力： “嚯~姜厂长，你这可是大手笔！” “给咱们开了眼界。” “发财不要忘了咱们啊！” “好说好说。”姜梨虚虚的应着。 这边仓库不少，有私人的，也有一些小的厂子，做什么的都有，姜梨跟他们就是个面子情而已。 带着严参谋长和后勤主任进了仓库，说：“有点简陋，大家别嫌弃。” “小姜你这是谦虚了。”严参谋长笑着回了一句。 然后就把目光放到仓库里的一条条棉被上面。 棉被是平铺着放的，垒的老高，比人还高。 姜梨就介绍：“二十床棉被一摞。”说话间，随手拿了一条，递给身边的后勤主任看：“有哪里不满意随时提，还有时间，我们随时改。” 后勤主任掂了掂：“这得四斤半了吧。” 摸着也软和，绝对是用新棉花做的，布料也密实，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另外几个人，沿着棉被山转了转，时不时的随手抽一条出来。 姜梨知道，这些人怕她面子货，把质量好的放到上面，下面的以次充好。 她也不恼，就静静的等着这些人检查。 一个小时过后，抽出来的棉被也摞成一座小山，后勤主任才满面笑容的过来：“姜厂长是实诚人。” 他们检查的每一条棉被，只有超重的，没有不够的。 布料棉花都是用的好料子，就连缝棉被的线也是双线。 “应该的。”姜梨只说了这么一句，后勤主任就懂了，他笑容满面：“不愧是咱们军人家属。” 对军人的心没的说。 严参谋长在一旁也很是高兴，想到某些反对的声音，就更高兴了。 哼！说什么小姜是私人小厂，难堪大任！ 说什么他以权谋私，给自己学生家属谋好处，都是放屁！ 打脸了吧！ 人家小姜不止完成了任务，还完成的格外出色，看那些人还有什么话说！ “装车！” 一些棉被而已，也不用别人帮忙，严参谋长他们齐上阵，没一会就装完车。 后勤主任热情的说：“姜厂长，货款是怎么结？” “都行，看您方便。”只要给钱，姜梨就很好说话。 后勤主任更高兴了，带车回军区了。 第二天，姜梨就收到了十万块的汇款。 汇款到账的第一时间，姜梨就把纺织厂和棉花的尾款打了过去。 眨眼间，十万直接缩水成四万。 再有她垫付的七千块临时工工资也抽出来，剩三万三。 还有答应给吴轻水的奖金，运输队的雇佣金，弹棉花的费用，买凉席的钱，等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两千块，还剩三万一千块。 剩下的这三万一千块，还有之前厂子垫付的两万五千块的货款，剩六千块。 也就是说，这一笔生意，她含泪赚六千块！ 忙完了，就要实现诺言了，她约了许强，和他的那一伙兄弟们.. 第175章 合伙赚钱 “姜老板，最近动静挺大的啊。”许强调侃道。 “兄弟们可都看到了，好大的手笔。” 那可是军车，现在不比过去，能跟军队搭上交情，那可是拿了张保命符。 姜梨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多苛刻的条件，她都要把这一单拿下来。 万事开头难。 “许哥说笑了，哪能比的上您。” 垃圾回收说着不体面，可只有内里人才知道有多挣钱。 不说垃圾里能找出来的宝贝，就说有些不识货的人，把传下来的老物件，当普通盘碗贱卖了，就不少挣钱。 虽说现在古董价不高，但卖给识货的也能提价不少。 再就是那些废旧的收音机，自行车手表，找个手艺好的人，修理修理卖二手的，也能卖不少钱。 可别看不起收废品的，人家挣得比她多多了。 “姜老板抬举了。”许强也笑。 他为什么能跟姜梨成为朋友，就是因为姜梨看他们的眼神，没有鄙夷，反而隐隐透着羡慕，这让他心里得劲，兄弟们心里也舒坦。 两人你来我往的，你夸我我夸你，气氛很是和谐友善。 酒过三巡，许强才提起正事：“姜老板，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往那边走一圈？” 他往北方指了指。 他可是听说了，那边热闹的紧，好东西也多，看的他眼红。 但是那事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掺和的，他有钱有人有车，但没人脉。 之所以叫上姜梨，就是因为她的身份。 姜老板的男人可不一般，只要姜梨入伙，他们一路可以顺风顺水。 姜梨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他叫上自己的用意，说实话，她很心动。 但是她抱歉的笑笑：“我得回去问问才成。” 倒不是怕了霍卿衍，是得确定会不会对他有妨碍。 她可不会做捡芝麻丢西瓜的事情。 “应该的，应该的。”许强理解的笑笑。 “吃菜，吃菜，让姜老板破费了。” “许哥肯来是抬举我，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兄弟们吃的开心就成。”姜梨笑着举起茶杯。 她对自己的醉酒状态心有余悸，在外面从来滴酒不沾。 许强也是个体面人，也不介意这点，反而也拘着兄弟们不要喝酒。 这可是正式场合，喝得东倒西歪的像什么样子。 人家给面子，他们也不能太随便了不是？ 大家伙都没有意见，酒也不差这一顿。 热热闹闹一顿饭吃完，姜梨去了裁缝店一趟，又去文思街走了一趟，都交代了一声，就回了家属院。 路过市场的时候，还买了些生蚝，小龙虾，一斤排骨，一块牛肉，拎着一大堆的东西回了家属院。 “姜嫂子回来啦？”隔壁李兰花从隔壁冒出一颗头，讨好的笑着。 姜梨：... “嗯啊，你这是又在洗衣服？” 都服了，她每次回来都能被李兰花遇到，难不成是专门在等着她？ “哪啊，我把院子里的菜地收拾一下，再种上一茬白菜萝卜，过冬的时候能有个菜吃。”李兰花详尽的解释着。 “姜嫂子要是想吃，随时来家里拿。” “到时候一定不跟你客气。”姜梨也笑。 客套两句，她拎着东西回了家。 看到姜梨手里那些好东西，羡慕的眼睛滴血，可她也不敢惹姜梨。 她家老陈可跟她说了，姜梨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的紧，一旦惹她不开心，就是倾家荡产，脱下这身军装的命。 给她吓得呀，再也不敢占姜梨的便宜。 万一姜梨恼了，让她家老陈也脱下军装怎么办？ 她也就只敢眼馋眼馋了。 而姜梨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就是觉得李兰花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 不过也不关她的事。 回到屋里，挽起袖子把食材收拾了一通，做完饭，她洗了个澡，换上一条黑色吊带裙，笑意盈盈的等着霍卿衍回来。 霍卿衍踏着月色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一大桌子美食，以及精心打扮过的，笑意盈盈的媳妇儿。 他脚步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很快恢复若无其事：“今天怎么回来了？” 这也不是周六周末呀？ “想你了。”姜梨夹起来了，语调拖长，笑的勾人。 霍卿衍确定了，有事求他！ 这么一想，心里就踏实许多，洗过手坐下来：“遇到什么难处了？” 姜梨给他夹了个生蚝，嗔她：“什么话，我就不能想你？” 她一个正当年的女人，想念自己的男人很奇怪？ 霍卿衍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姜梨毫不心虚的看回去。 最终，是霍卿衍败下阵来：“你说是就是吧。” “哼！” 姜梨又给他夹了一个生蚝：“多吃点补补，你训练辛苦。” 霍卿衍默不作声的吃下。 姜梨又夹。 霍卿衍吃下。 ... 如此往复，桌上的生蚝，全都进了霍卿衍的肚子里。 等生蚝吃完，姜梨才不管他，专心的嗦小龙虾。 还别说，她手艺棒棒哒！ 要是开个夜宵店，肯定客似云来。 尤其是春夏季节，吹着晚风吃着小龙虾，喝口啤酒，巴适的很。 吃罢饭，夫妻双双把屋回，气氛很快火热起来。 就在男人箭在弦上的时候，姜梨的脚抵住男人的胸膛：“等会，我问你个事。” 霍卿衍眼眸漆黑，似有一个旋涡，能把人吸进去。 姜梨却对这美色已经免疫了：“我有个朋友，打算往北方一趟，邀请我掺一股，借你狐假虎威一用，成不？” 边说，她的脚趾还边在精壮的胸膛上划圈。 霍卿衍吐息灼热，欲色喷张：“我要见见你那个朋友。” 北边的事很敏感，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要是那个朋友品行好还罢了，要是不好，很有可能连累姜梨。 姜梨想了想，勉强答应：“也行。”还算满意。 翻身压在男人身上，“接下来，是奖励时间。” 吃了整盘生蚝的男人，似乎是被补过头了，闹腾到半夜，才将将消停。 姜梨被抱着清理身体的时候，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生蚝之类的东西，以后一定要少吃。 次日。 她醒来的时候，霍卿衍已经去军营了。 她慢吞吞起床，吃过早饭，出去转了转，正好遇到林惠玉带着娃在楼下晒太阳。 看到她，姜梨突然想起小姐妹之前跟她提的要做生意的事。 这不正好是个现成的机会？ 她拉着林惠玉，嘀嘀咕咕的把事情说了，然后道：“你回去问问你家汪裕垚，能不能成，要是能成，咱俩就都掺和一脚。” 到时候再跟许哥谈分成就是了。 林惠玉听得眼睛发亮，她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人，当然听说了一些那边的火热。 “好姐妹！”这种好事都想着她。 “要是事情能成，我给你家送台冰箱。”张嘴就给姜梨画饼。 “得了吧你，先看看你家汪裕垚答应不答应吧？”这就急着画饼。 第176章 合作达成 “用你说。”林惠玉嗔了她一眼。 “你今晚不走吧？”挣钱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再来。 “不走。”姜梨捏了捏小胖子的手：“也不用着急，你想好了给我个答复就好。” 林惠玉哀怨的瞅她一眼，她这姐妹，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随你吧。” 不知道林惠玉回去以后跟汪裕垚是怎么说的，第二天姜梨和霍卿衍准备出门的时候，汪裕垚和林惠玉正往她家来。 “你们这是商量好了？” 汪裕垚笑笑：“麻烦姜嫂子了，我想先见见许强。” “应该的。” 于是双人行变成了五人行，还有林惠玉家的小胖子。 两个男人只请了上午的假，姜梨也不耽搁，直奔郊区垃圾回收站。 “六子，许哥今在吗？” “在呢在呢。”候六看了看姜梨身边两个男人，不敢怠慢，扯着嗓子喊：“强哥，姜老板来了。” 许强从垃圾山后露出身影，看到两个男人怔了一怔，脸上带上笑容：“姜老板，贵脚踏贱地，不甚荣幸啊！” “许哥这是寒颤我呢。”姜梨指着旁边的林惠玉介绍道：“这是我好姐妹，听过许哥的名声，想认识一番许哥，我就自作主张带她来了，许哥别见怪。” “姜老板言重了，许某最好交朋友，尤其是像姜老板这样的，聪明朋友。”许强又怎会拒绝。 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姜梨：“许哥过誉了。” 又把霍卿衍和汪裕垚两人介绍给他。 许强一一打过招呼，吩咐：“六子，还不快沏茶，沏我收藏着的大红袍。” 然后引着一行四人进到屋里。 别看这里垃圾堆成山，屋里却很干净，也很有生活情调，桌上铺着一块红方格布，上面放着茶杯，还放了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朵野花，淡淡的香。 “是嫂子布置的吧？许哥可没有这样的心思。”姜梨笑着调侃。 “是你嫂子，她就爱鼓捣这些没用的。”许强说着嗔怪的话，脸上却布满了笑容。 “许哥这话说的炫耀。” 说话间众人落座，许强作为主人给客人倒水。 略微交谈几句，霍卿衍就提出：“不知可否单独聊聊？” 有些话，他当着女眷的面不好问。 “汪指导员也一起。”他又补充。 “我的荣幸。”汪裕垚也正有此意。 男人与男人之间，才更好对话。 而且，有些黑暗面，他们也不想展现在自己妻子面前。 “当然可以！”许强爽快的答应。 他没打算坑人，自然不惧单独聊聊。 “姜老板，林同志，你们自便，有事喊六子。”许强还不忘照顾两个女同志。 “许哥自去忙，我们啊，才不用你招呼。”姜梨佯做赶人状。 许强笑笑，带着霍卿衍汪裕垚两人往另一边屋子里去。 等三人的身影走远，林惠玉才撞撞姜梨：“你行啊，什么人都认识。” 她还真没想到，姜梨说的朋友会是个收破烂的，而且看着就不像好人。 手下的兄弟更不像好人。 “许哥人不错。”姜梨只说了这么一句。 她和许强结缘，是因为姜梨走夜路，许强正好是一个方向，差点被姜梨当成流氓。 后来许强收破烂又收到姜家，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络起来。 许强人仗义，也不失圆滑，是个很聪明的人。 “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林惠玉还是很相信小姐妹的。 “信我，错不了的。”姜梨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林惠玉撇撇嘴：“自恋哦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初秋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很是惬意悠闲。 “你说奇了嘿，这么大的垃圾回收站竟然没有味儿，也不知道怎么弄得。”林惠玉刚到的时候就想问了。 “你说我要是问问，他能不能告诉我。” 家里有个小孩，晒那么多尿布，自然少不了味道，她真的很需要这个秘方。 “一会你试试呗，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姜梨也不知道。 但许强这确实没味，她或许也要可以打听一下秘方。 看着外面垃圾山里，忙碌分拣的人，林惠玉感叹：“做啥也不容易。” “你今天好像格外的多愁善感？”姜梨瞥她。 “我这不是无聊，找话题吗。”林惠玉显得格外委屈。 “不必，你安生待着吧。” 她知道人家一天挣多少钱吗，就感叹人家不容易？ 日头移到正中，三个男人才回来。 而且是有说有笑的回来，看他们的神情，姜梨就知道，妥了。 下一刻，就见霍卿衍冲他点点头。 汪裕垚也拉过林惠玉嘀嘀咕咕的。 “许哥，恭喜你得偿所愿？”姜梨挑挑眉梢。 “哈哈，同喜同喜。”许强拱了拱手。 “姜老板可否屈尊给个面子，让许某请个便饭？” 姜梨看向霍卿衍，霍卿衍说道：“可以，你定饭店，我们稍后过去。” 汪裕垚也是这个意思。 许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他说了个饭店的名字，报了地址。 目送着两对夫妻远去，脸上笑意舒展。 候六凑过来：“强哥，事成了？” 许强瞥他一眼：“你小子够机灵的。” 候六搭了他的肩，然后转头看了他强哥一眼又一眼。 许强当然能察觉到：“有话就说。” “强哥，你衣服湿了，这么热吗？”候六就直言不讳。 许强一顿，捣了他一拳，“滚蛋！” 那姜老板的男人，可真是个人物，身上的煞气比他见过的杀人犯都重，就静静的坐在那，就不敢让人小觑。 还有另一个男人，别看笑呵呵的，一句话能给他挖几百个坑，他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来应对才能不落入套里去。 随后他又笑笑，自己真走运，这俩男人，放到部队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有他们坐镇，车队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他是很想挣这个钱，可要是不能保证安全，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兄弟们真心待他，他又怎会不珍惜兄弟们的命。 另一边。 姜梨四人也在谈论许强。 “是条汉子。”汪裕垚率先赞道。 霍卿衍也说：“人不错。” 能这么说，可见两人对许强印象不错。 “你们到底聊什么了？”姜梨好奇的戳戳男人的后腰。 “简单聊了聊。”霍卿衍说。 “没错，就观察一下这人的品性而已。”汪裕垚也跟着说。 两人绝口不提，对许强的各种试探考验。 行叭，不说就不说呗。 “咱现在干嘛去？”直接跟许强去饭店不就行了？ “去找苏局长。”霍卿衍是个效率很高的人，既然认可这个人，那么人脉就得给他介绍一下。 汪裕垚也跟林惠玉解释：“找超子去，他能帮上忙。” “你们这就聊成了？”林惠玉诧异于两人的果决。 “就是啊，分成多少谈了吗？你们就成了？”姜梨不满道。 这事不是她们牵头的吗？到后来把她们撇下了？ 第177章 介绍人脉 “许强出人出力出钱，独自占七成，我们提供帮助，一人占一成半。”霍卿衍言简意赅。 “三成？许哥这么大方的？”这倒是超出了姜梨的预料。 她还以为一人能分一成就不错了。 现在竟然能有一成半？ “这都多亏了霍团长啊。”汪裕垚笑道。 本来就是严肃的性子，往那一坐气势全开，他都受不了，更何况许强这个普通人了。 就霍团长那样，人家敢给少了吗？ “也多亏汪指导员巧舌如簧。”霍卿衍回敬过去。 不愧是做指导员的，叭叭叭嘴就没停过。 两人跟许强聊天的时候，霍卿衍负责坐镇，汪裕垚才是那个主力。 林惠玉和姜梨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撇嘴。 男人哦！ 进了市区，四人分开。 霍卿衍带着姜梨去了市局，找苏局长。 苏局长得知霍卿衍来，朗笑声老远就传了出来。 “哈哈，老霍，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随着一阵大笑，苏局长阔步而来，一拳直捣霍卿衍面门。 霍卿衍歪头避过，同时出脚。 一个呼吸间，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过了十好几招。 最后还是苏局长棋差一着，霍卿衍的拳头离他太阳穴，仅有一寸之隔，再进一寸，苏局长就危险了。 “你小子，一点都不知道让让我这个老人家。”苏局长抱怨道。 “你需要我让？”霍卿衍淡定回怼。 要是他让了，这人准又不高兴。 “够兄弟！”苏局长哈哈的大笑。 笑过之后才问：“找我什么事？” 这人忙的要命，还能来他这串门？ “请你吃饭。”霍卿衍说道：“你来吗？” “去，怎么不去！”苏局长换下警服，只着常服：“你请客我就是爬也得去。” “夸张。” 苏局长的座驾也是两轮的，正好谁也不嫌弃谁，三人一道赶去许强所说的饭店。 路上，霍卿衍跟苏局长说了找他的原因，然后道：“你能帮把手的就帮把手。” 或许，他们有一天还能用到许强也说不准。 苏局长的嗓门极具穿透力：“就这？你自己来不就行了？” 干嘛非得找他？ “苏大哥你忘了，在籍军人不可以沾手生意的。”姜梨提醒道。 霍卿衍虽说只是行个方便之门，但被人抓到也是不好。 倒是警察，对这方面没有要求。 “啥时候有这一条，我怎么不记得？”苏局长挠挠头，确实是不记得呀。 话落才想起来，他都退伍十多年了，早就不清楚近些年的军规什么样了。 “成，你小子难得求老子一回，老子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得给你办成喽。”苏局长拍着胸脯保证。 “谢谢苏大哥。”姜梨道谢。 霍卿衍也道：“谢了。” “不容易啊，冰山似的人娶了媳妇儿也有活人气了，跟你以前那冰坨样，差远了。”苏局长调侃道。 他心底里拿霍卿衍当亲兄弟，说话自然无所顾忌。 对他，霍卿衍好似又变成了那个冰坨，大多数时候，只是给苏局长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少时候“嗯”一声，相当冷淡。 苏局长也不恼，自顾自说的尽兴。 姜梨每一句都会回，他就说的更尽兴了，就这么一一路说到饭店。 他们到饭店的时候，许强已经到了。 报了许强的名字，三人被带到了一个包厢。 “霍同志，姜老板，你们来了，快坐，快坐。”许强热情的招呼着。 霍卿衍给他介绍苏局长：“这是市局的苏局长。” “这是许强，许老板。” 被介绍的两人彼此握手：“幸会。” 三人刚落座，门口又传来动静，是林惠玉汪裕垚夫妻俩并一个年轻男人到了。 “我发小，周超，在商业局工作。”汪裕垚简单介绍了一下。 无论做什么生意，都绕不开商业局。 简单寒暄过，彼此落座。 大家都不是墨迹的人，一顿饭的功夫，事情差不多就敲定了。 饭后。 许强在饭店门口，目送着六人的身影离开，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运气。 哪怕让出许多利令人心疼，但是值得，他这一趟，绝对会大赚特赚。 另一边，霍卿衍把姜梨送到姜家，说了两句话，骑自行车就走了，午训的时间要到了。 “小霍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你们吃饭了吗？”姜母张望着霍卿衍的背影。 “吃过了吃过了。”姜梨推着她往回走：“我的娘啊，你可真八卦。” “哟~三妮儿这是跟你娘吵架了？”隔壁邱大娘探出头来，摆出嘲讽脸。 “不是我说你老姐姐，三妮儿那么大一个老板，你不好好供着，咋还老是数落呢，你也不怕三妮儿跟你离了心。”阴阳怪气挑拨离间，她是有一手的。 姜梨都无语了：“邱大娘，你不会是专门盯着我们的吧？”怎么这么闲？ “谁盯着你们了！”邱大娘啐了一声。 “关你屁事！”姜母就四个字，成功的让邱大娘气急败坏。 姜母哼了一声：“三妮儿，我们走。” 多管闲事的老太婆，怪不得儿媳妇不待见她。 “娘啊，你怎么对邱大娘那个态度？”姜梨倒是很好奇了。 因为邱大娘商业局的亲家，她娘一向多有忍让，这会儿怎么硬气起来了？ “那老婆子，跟她儿媳妇闹翻了，还想指望亲家，美的她！”姜母提高了音调，故意说给隔壁那老太婆听。 邱大娘果然气的鼻子都歪了，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一些难听的话。 “大娘。”春谷从屋里出来，举着个包子：“你吃。” 姜母接过包子，塞到她嘴里：“你乖，好好吃饭。” 春谷嗯嗯的点头：“我乖。” 打发走了她，姜母叹了口气，又问道：“春谷的家人有消息了吗？” 她不能一辈子把春谷拘在这个院子里，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现在这一片已经传开了，姜氏早餐店里藏着一个大美人，还是脑子有病的大美人。 好多人为了一睹春谷的真面目，来早餐店吃东西。 按说姜母该感到高兴的，可她只感觉到了担心。 她怕有一天，她们不注意的时候，春谷吃亏。 所以想尽快找到春谷的家人，哪怕她的家人不是好的，也刺激一下春谷的记忆，好让她恢复正常，也好让他们不那么担心。 “没有。”姜梨也很无奈。 她刚刚还问过苏局长，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哎~” “别老叹气，福气都给你叹没了。”姜梨刺激她。 “滚蛋！”姜母眉眼一横。 不过被她这么一打岔，也放下了那点担心。 只是没过一会，转而又担心起别的人：“你姐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第178章 姜桃回来 “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姜梨拉着老娘坐下，给她剥了根香蕉。 老娘也真是的，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操不完的心。 姜母不满道：“你这心也太大了。”那可是她亲姐。 一走一个多月，也不见她担心。 眼见着老娘又瞄上了她，姜梨赶紧脚底抹油：“娘，我那还有事，先走了。” 跟暴躁的老娘，温情不了一点。 看闺女跑的飞快的背影，姜母暗骂：“没良心的。” 她耷拉着脸，去了前边，帮着大儿媳妇收拾。 忙吧，忙起来就没空想那么多了。 但是： “大嫂，桃儿有消息了嘛？”姜二婶带着儿媳妇到了。 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这个。 姜母刚忘掉，立马又被提醒，脸拉的老长：“没有。” “这都一个多月了，咋还没消息。”姜二婶也愁的慌，她儿媳妇更甚了。 三个人凑一堆，一块发愁。 姜大嫂看的嘴角直抽，也不打扰三人，默默地收拾着。 另一边。 姜梨也有些担心。 算一算，姜桃已经走了快一个半月了，确实挺让人担心的。 可她也不知道姜桃现在在哪，想打听都没处打听去。 她心不在焉的到了裁缝店。 “姐。”姜珠小姑娘冲她甜甜的笑。 姜梨干脆坐到她身边：“累吗？” “不累。”姜珠说道：“秦奶奶对我很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觑着姜梨的面色。 姜梨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 别的却什么也没说。 道不同就是不同。 姜珠有些失落，可也没再说什么，兴冲冲的给姜梨展示着自己新绣的东西，“姐，送给你。” 小姑娘拿出一个新绣的手帕，娟白的手帕上一丛火红的蔷薇：“喜欢吗？” “喜欢。”姜梨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查看。 “姜婶婶。”秦肃天从后面进来：“您来了？” 姜梨点点头：“最近怎么样？” “很好。”秦肃天好似察觉不到姜梨的冷淡。 “那就好。” 姜梨起身欲离开，被秦肃天喊住：“姜婶婶，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姜梨对秦肃天还是很欣赏的，又坐了回去：“你说？” “我奶要带我去安装假肢，有以下几种选择.....你觉得哪种适合我？”秦肃天期盼的看着姜梨。 事关自己的人生大事，他再冷静也免不了忐忑。 姜梨：？？？ 这事问她合适吗？ 她也不懂的。 “要不，你回家属院问问洪医生，她比较懂。”她真诚的给出建议。 “那，姜婶婶能跟我一起去吗？” “你不跟你奶一块吗？”姜梨好奇的问道。 秦肃天这种人生大事，秦婶子能不跟着去？ “我奶说听我的。”秦肃天说道。 “那成，正好我晚上要回家属院，你跟我一块吧。”姜梨也不忍心拒绝。 小天这孩子还是好的。 傍晚。 姜梨回了一趟姜家，在姜家小院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姐？你啥时候回来的？” 上午她还在担心，晚上姐就回来了？ “刚到家。”姜桃一边狼吞虎咽得干饭，一边抽空回答。 吃的太急，还噎到了。 姜梨赶紧给她倒了杯水：“你慢点，着什么急，又没人跟你抢。” 姜桃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精光，“别提了，我这一路提心吊胆的呀。” 她带了那么多货回来，要是被抢了，她哭都没地哭去。 姜梨就好奇：“你怎么用那么长时间？姜明？他不是跟你一块去的吗？” “他回家了。”姜桃回了一句。 顺便吐槽：“你可是不知道，羊城那边水深的很，幸亏我舍得花钱，找了个靠谱的中人，要不手里这点钱都得被骗光了。” 羊城那边繁华的紧，到处是工厂，都打着港城，外国过来的旗号，实际上大部分都是产自当地，还都是一些小厂。 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皮包公司，专门坑骗她们这些外地人的。 “还有那招待所，也坑的很，竟然还有丢东西的。”姜桃提起来，就为自己捏一把汗。 她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可真是苍天保佑。 这还不算什么，她买的洗衣机电冰箱电视机之类的，羊城更是多的是厂子生产。 但大多都是骗人的，只有给你看的那几台是好的，一旦你大批量的要，给你的全都是次等货，要不就是空壳，最关键的是他们便宜，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贪小便宜的。 多亏她谨慎呀。 “一步一个坑，我可不得多了解了解才敢下手。”姜桃解释了一句。 “应该的。”姜梨看她现在这样子，就知道吃了不少苦。 原本一个明艳的大美人，现在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离的近，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馊味。 “姐啊，你吃完洗个澡去吧，这有些埋汰了，也不知道姐夫见到你这样，还能不能认出来？” “翅膀硬了，敢调戏你姐了？”姜桃横了她一眼。 “桃儿啊，热水烧好了，我给你兑好了，放到你屋里了。”老娘慈爱的样子，看的姜梨一个接受无能。 果然距离产生美吗？ 她是不是也该出个长差什么的，也享受一把老娘的慈爱才是。 “姐，你先休息吧，我回家属院一趟，咱们明儿个再聊。”姜梨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了。 “娘，盛楠四个我带回去了，跟你说一声。” “走吧走吧。”姜母赶苍蝇似得摆摆手。 截然不同的态度，令人伤心。 姜梨哼了一声：“走就走。”偏心眼。 她气哼哼的带着平安走了。 回到自己家，等了一会，盛楠姐妹三个结伴回来。 三圆：“妈妈，今晚吃什么？” 文景：“姜妈妈。” 盛楠：“姜妈妈，今天回家属院吗？” “咱们回家属院，想吃什么路上买。”姜梨统一回答了。 每逢周五回家属院，已经成了她们的家习惯，四个孩子没有意见，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锁门的锁门。 有条不紊极了。 娘五个锁上门往外走：“咱们先去裁缝店一趟，接上小天哥哥。” “小天哥哥也回去吗？”三圆歪头问。 盛楠和文景不约而同的问：“秦奶奶也回去？” “就小天哥哥自己。”姜梨说道。 到了裁缝店，接上秦肃天，一块去了公交车站。 秦肃天是坐着轮椅的，上车比较困难，但大伙都热心，根本没用姜梨费劲。 甚至到了家属院，热心的大哥们还帮着抬了下来。 跟大哥道过谢，姜梨推着秦肃天往家属院走去。 家属院里的路也不平整，走起来很慢。 “小天？”秦乘风大步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不欢迎自己孩子回来一般。 “有点事。”秦肃天态度很是冷漠：“姜婶婶，我们走吧。”转过头对姜梨又是另外一副态度。 看的秦乘风嘴歪了又歪，不服气极了。 “好嘞。”姜梨响亮的应答一声，推着就走，却不防被秦乘风一把拉住轮椅：“这是我儿子。”他强调。 “姜梨？”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定睛一看是赵博嗣。 好嘛，今天是什么水逆日吗？ 第179章 现在小孩玩的真花 赵博嗣大踏步过来，看到僵持的两人，目露疑惑：“你们在干什么？” “我带我儿子回家。”秦乘风先发制人。 “他儿子不愿意跟他回家。”姜梨也不甘示弱。 赵博嗣抽了抽嘴角，看向两人口中“儿子”，“小天，你怎么看？” 关键点在孩子。 “我跟赵叔叔走。”秦肃天一个都没选：“我要找洪医生。” 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主，不需要任何人替他做决定。 “你看吧。”姜梨冲秦乘风耸耸肩：“人家不跟你走。” 这爹当得相当失败了。 秦乘风低喝：“秦肃天！我是你爸！” 在外人面前就这么不给他面子？ “我说，小天都十八了，又不是八岁。”姜梨最看不惯的就是秦乘风。 他比赵博嗣还不如。 “你、”秦乘风气急。 “手指收回去！”竟然是赵博嗣警告他。 姜梨这女人固然可恶，可也是团长的妻子，怎容得别人欺负。 姜梨疑惑的瞅了他一眼又一眼，惹的赵博嗣狠狠瞪过来。 妥了，还是那个赵博嗣，没被人穿越。 “有完没完，急着回家吃饭呢！”姜梨不耐烦道。 “小天我先带走了，总得让孩子吃饭吧。” 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烦死个人！ 秦乘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姜梨已经越过两人直接往前走了。 她这还饿着呢。 饭点都过去那么久了。 “姜梨。”霍卿衍出来找人。 看到姜梨被两个人拦住，眉宇隆起，大步过来：“没事吧？” “没事，回去了，饿死了。”姜梨态度自然的让开位置，让霍卿衍推轮椅。 她在旁边慢悠悠的走着。 霍卿衍推着轮椅，四个闺女在后面跟着。 晚风拂过，繁星闪烁，夜色如此美妙，姜梨却只觉得更饿了。 她催促道：“搞快点搞快点。” 遭瘟的秦乘风，耽误她吃饭。 不知道人是铁饭是钢吗！ 霍卿衍配合的加快脚步，秦肃天只觉得轮椅被推的要飞起来了，他紧紧的握住轮椅扶手。 生怕一个颠簸，再被甩出去，这多冤。 回到家里。 姜梨还以为得自己做饭，没想到霍卿衍直接端出一大盆饺子：“垫吧一口，还是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就饺子吧。”天太晚了，姜梨也不想折腾。 洗过手，把饺子给几个孩子分了分：“凑活吃，明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几个孩子没有意见，老老实实的吃饭。 吃过饭，盛楠文景收拾碗盘，姜梨和霍卿衍带着秦肃天去了洪明月家。 开门的是赵博嗣，看到团长时，他露出笑容，随后又看到团长身后的姜梨，笑容僵在脸上。 碍于团长在这，他也不好摆脸色，只能招呼人进门。 “霍团长？姜梨？”洪明月从主卧出来，看到两人还诧异了一瞬。 这都九点了，这两人这么晚来她家？ 不过当看到身后的小天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她道了一句：“稍等。” 回去卧室，披了件衣服，扎好了头发，再次出来。 “是问秦肃天的事情吧？” “对，我们都没有洪医生专业，还望洪医生能指点一二。”姜梨放下茶杯。 自从进了屋后，霍卿衍就神隐了，虽然他本来话就少。 洪明月：“可以。” 她娓娓道来，把各种假肢的利弊阐述的一清二楚。 说完后，才道：“你要是下定决心，我帮你联系我师伯，但是得去京市治疗，那边医院更专业一点。” 她也挺可怜这个孩子的，也想他以后的人生顺遂。 “我知道了，谢谢洪医生。”秦肃天也没第一时间做出决定。 他还要在考虑考虑。 瞥了一眼腕表，有十一点了，姜梨识趣的提出告辞：“洪医生，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我们先告辞了。” 霍卿衍适时的站起来，推着秦肃天往外走。 “留步，别送了。”姜梨制止住洪明月：“快休息吧。” 尽管她这么说，洪明月还是送三人出了门，又目送着三人下了楼梯，才转身回屋，去了主卧，赵博嗣则哀怨的去了次卧。 天底下哪有分房睡的夫妻！ 洪明月这个狠心的女人！ 第二天。 姜梨快到中午才起床，起床以后家里静悄悄的，她出来转了一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纳闷了，这是都去哪了？ “盛楠，平安？” 没人应答。 “姜嫂子，你找平安啊。”李兰花又又又从隔壁探出头来。 “你知道她们去哪了？”姜梨已经习惯她只露出一个脑袋来的打招呼方式了。 习惯以后还觉得挺不错的，不就是墙上长出一颗人头嘛，多大点事。 “她们啊，去河边看游泳比赛了。”李兰花说道。 “游泳比赛？”好陌生的文字。 家属院附近是有一条河的。 “姜嫂子想去看看吗？”李兰花问道。 “去看看呗，还没看过游泳比赛呢。”姜梨表示自己挺有兴趣的。 “我也去，咱俩一道吧？”李兰花。 “行，你等我一会，我回去换件衣服。”姜梨答应下来。 都九月底了，天气转凉，也不知道这时候游的哪门子泳？ 冬泳也不到时候呀？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她跟李兰花两人去了河边。 河边围了一圈人，不过大多都是小孩子。 姜梨和李兰花两个大人过来，那是相当的显眼。 但两人脸皮都厚，一点都没不好意思，反而泰然自若，正好挤进去。 然后就看到了所谓的游泳比赛。 “妈妈！”平安小姑娘率先看到姜梨，扑过来抱住她：“你是来来找我的吗？” 姜梨拽了拽她的小辫子：“当然了啊。” “妈妈醒来看不到你们，不知道多担心那，当然得找我的宝贝们了。” 李兰花目瞪口呆的听着姜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是好奇游泳比赛吗？ 咋又变成担心孩子们了？ 果然姜嫂子还是惹不得！ 这个女人心黑的嘞。 “平安错了。”平安小姑娘果然内疚了。 三圆亦是如此：“妈妈，我们不该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的。” 姜梨：“呃~” 盛楠走过来，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编，我就看你继续编。 姜梨：“这....游泳比赛是在比什么？” 还是转移话题吧。 “比谁最快，看谁先游五个来回，就是第一。”三圆倾情解释。 “那第一有什么奖励吗？”游五个来回，小孩子们真是精力旺盛又不怕冷啊。 “赢了就能当老大。”平安小丫头语气里的向往听得姜梨嘴角直抽。 “老大？” “对，所有人都得听老大的。”平安斩钉截铁。 “那你们看好谁？”姜梨表示自己岁数大了，已经跟不上现在小孩子们的潮流了。 “那个，李白条，他是游的最快的，这都第三圈了。”三圆指着其中一个小男孩。 “什么呀，明明是那个姐姐最快。”平安持有不同的意见。 “李白条最快！” “那姐姐最快！” 姐妹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姜梨赶紧冲盛楠和文景使了个眼色。 “平安啊，妈妈在这看不清，咱去那边看好不好？” 说着，她抱起平安往另一边去，盛楠和文景带着三圆去了相反的方向。 这才消解了一场姐妹阋墙。 第180章 涨见识 最后，姐妹俩都押注失败。 游泳比赛被一个黑不溜丢的小男孩赢下来了。 那小男孩前四圈一直不急不缓，直到最后一圈才发力，一举快过李白条和平安看好的小姐姐，成为第一名。 “好了，比赛也看完了，咱走吧。”姜梨扯扯平安。 平安噘了噘嘴：“走走走。” 盛楠和文景也带着三圆过来了：“回家吗？” “回。” 李兰花早就待不住了，看到姜梨准备走，立马跟上。 “你说说这伙小孩子，都是闲的，还是作业太少。”李兰花吐槽道。 要是她儿子，她非得打死她不可。 姜梨看了她一眼：“孩子们嘛，多童真。” 想她小时候，父母在的时候，也没少跟人别苗头。 李兰花撇撇嘴，不敢苟同，不过也不反驳。 一块回到家属院，姜梨对盛楠四个说：“我回市里，你们呢？” “在家。”四个闺女异口同声。 “那行，在家好好听霍爸爸的话，明晚我来接你们。”姜梨叮嘱道。 盛楠沉稳的点点头。 姜梨又留下了几块钱给盛楠，让她看着办，自己骑上自行车回了市里。 她对姐姐的羊城之旅很好奇。 就直奔早餐店。 早餐店里，陆景浩和陆霄都在。 陆景浩：“三妹。” 陆霄：“小姨。” 姜梨摸了摸大外甥的脑袋：“我姐呢？还没起？” “没呢。”陆景浩笑着道：“她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陆霄小大人一般：“我们等妈妈。” “那小姨也一块等。” “三妮儿来了，刚出锅的包子，尝尝？”姜母从早餐店里端来一盘包子，并几个小菜。 放到石桌上：“霄霄吃，别等你妈，你妈那的，姥姥给留着呢。” 陆霄：“谢谢姥姥。” 小小的人儿到水井边洗了手，才坐回来吃包子。 直到下午三点，姜桃才伸着懒腰出了房门。 “妈妈！”陆霄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姜桃一把抱住儿子：“想妈妈了？” 小少年耳根略红，还是狠狠的点了头。 姜桃笑意扩大，抱起儿子走向陆景浩：“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她回来后先来的是娘家，根本没告诉家里。 “我就是知道。”陆景浩温文的笑。 他每天早上都会去运输队转一圈，得知大哥出车回来了，立马请了假，回家接上儿子来岳母家了。 看到妻子瘦了许多的脸，他心疼的摸了摸：“很累吧？” 是他的错，没处理好婆媳之间的关系，让桃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但是我很开心。”姜桃说着。 这一趟出门，她是涨了见识。 外面的一切于她来说都很新奇。 没出门之前，她以为江市的变化已经很大了，可到了羊城，才知道自己就是那井底之蛙。 外面坏人很多，好人却比坏人更多。 她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这一行的见闻，还有羊城的一切。 陆景浩目光里再也看不到旁的人，霄霄也津津有味的听着。 直到姜桃的肚子发出抗议，姜梨才找到插话的机会：“姐，边吃边说？” “成。” 姜梨就去厨房拿了几个包子，盛了一碗粥，放到姜桃面前：“昨天忘了问你，大哥呢？他怎么没跟着回来？” 姐不是雇佣的大哥开的车吗？ “大哥在仓库里看着货呢。”姜桃回道。 “东西太贵重，不留人不放心。” 她本来是想自己留下的，却被大哥抢先了。 “等会吃过饭，我就去替大哥，也让大哥好好休息休息。” “我跟你一块漆。”陆景浩立马出声。 他怎么放心妻子自己一个人守夜。 “妈妈，我也去。”陆霄也举手。 姜梨：“那个，我也去吧。” “一块。”姜桃全都答应下来。 吃饱喝足后，她跟姜母说了一声，一家三口并一个姜梨，就骑自行车去了郊区。 停在了一处仓库前，姜梨瞅了瞅，巧了吗这不是，这离她制衣厂挺近的。 骑自行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推开仓库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姜大哥。 他躺在纸板上鼾声如雷，听到动静立马惊醒，警惕的看过来，待看到是姜桃一行人，才放松下来：“桃儿，三妮儿，景浩，霄霄，你们都来了。” 姜大哥胡子拉碴，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狼狈的很：“哥，你别在这睡了，回去吧，今晚我和景浩一块守着就行。” 大哥心疼她，她同样也心疼大哥。 姜大哥也没推辞：“那你们晚上小心些。” 随后跟几人说了一声，骑着姜桃的自行车离开了。 送走姜大哥，姜桃才对姜梨说：“三妮儿，你看看，都是好东西。” 她一一指过仓库里的纸箱。 姜梨也就一一看过去。 有冰柜，有洗衣机，电视机，电风扇，还有录音机，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一共一百台。 “这些可是花了我足足三万块。”姜桃做肉疼之色。 三万块啊，她眼都不眨的花出去了。 但她这还只是小打小闹，有的人，一下子定三十万块钱的货都不带眨眼的。 “你打算怎么卖？”姜梨一针见血。 光买回来可不行，还得卖出去。 尤其是这些大件，大家还是更相信百货商场，个体户容易被怀疑是次等货。 “往前不就国庆了，小妹，到时候我在你裁缝铺里打个广告，你帮着宣传宣传。”姜桃搂过自家妹妹。 “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她可是知道，经常出入裁缝铺的，不乏一些有钱人。 再加上有小妹作保，大家伙信任度肯定会高一些。 当然她也不是坑小妹，她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每一个她都检查过，又亲自盯着装箱的，绝对不存在次等货。 “那我要一个冰柜。”姜梨狮子大开口。 她早就眼馋冰柜了，这东西在夏天简直是神器，随便冻点冰块雪糕，就能舒爽整个夏天。 姜桃倒吸一口冷气：“你可真是不客气。” 她搓了搓脸：“成！” 市面上一台冰柜要四百，那是要票的情况下，但她买的只要二百三，划算的紧。 姜梨哼笑一声：“你还嫌贵？要是换成别人，我压根就不会答应。” 一点好处没有，还想她用裁缝店的名声帮着宣传？ 她是什么冤大头吗？ “姐承你的情，冰柜一定给你挑个大容量的。”姜桃当然懂。 “那你自己找吴助理去谈吧，看看怎么宣传合适。”姜梨不想跟自家人做生意。 她的几处产业里，也从没用过亲戚朋友或者老乡，当然秦婶子那是例外。 在商言商，但要是招了熟人，那掺杂的东西可就多了。 姜桃这件事也是如此，她警告道：“只此一次，下次你就自己想办法。” 老是靠着裁缝店卖货，时间久了，到底是姜桃的生意还是她姜梨的？ “当然，等我有钱就自己租个店面。”姜桃也清楚这一点。 “成了，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吧，我去制衣厂看看。”姜梨准备走了。 “我跟你一块。”姜桃连忙说：“去看看吴助理在不在。”离国庆没几天了，赶早不赶晚。 “走吧。” 第181章 行情好 吴轻水确实在制衣厂里，他是来查看新款服装的生产情况的。 看到姜梨，迎了上来：“姜总。” “这是我姐，有桩生意想谈，你们聊一下具体方案。”姜梨言简意赅。 然后把办公室让给了两人，自己去了宋师傅的地盘，宋师傅正在里面做衣服呢。 “姜总过来了？” “宋师傅，您这是？”姜梨看到模特上的衣服样式，眼睛亮了。 “你看着行吗？”宋师傅把整件衣服展示给姜梨看。 那是一件仿唐装，齐胸襦裙，布料也是用的清透的纱，层层叠叠，上面还绣着梅花，仙气飘飘，很是漂亮的。 “当然可以！”姜梨毫不犹豫的赞扬。 这在后世相当流行了，不过：“现在不太合适。” 大家对于这种衣服的接受程度还没那么高，应该很少人会买。 宋师傅沉默了一瞬，又打起精神：“不打紧，我就做了这一件，也费不了多少布料。” “那您可放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呢。”姜梨心里有个想法，但现在时机不对。 她想开个婚纱影楼，专门拍摄婚纱照片的那种，只不过现在还不行，得等两年。 她记得，好像第一家婚纱影楼是八七年开业的。 再等等吧。 现在的国民接受度还没那么高呢。 “我会收好。”宋师傅认真的保证。 每一件衣服都是他的心血，当然不会随意处置。 在宋师傅这待了一会，姜桃和吴轻水聊完了方案，一起过来找姜梨了。 把销售方案说了一通，吴轻水问：“姜总，您觉得怎么样？” “就这么办吧，就是让姐姐破费了，又得付出一个冰柜。”姜梨没有意见。 “应该的。”姜桃大气摆手。 “那吴助理，你这几天就负责跟我姐对接，旁的事情先放一放。”姜梨说道。 “好。” 于是，第二天。 有熟客去裁缝店取定做的衣裳，被热情的招待进去。 这都是很正常的，有家裁缝店的服务态度向来好，直到给她端上来一杯冰水。 她有些诧异：“你们老板可以啊，竟然有门路能买到冰箱？” 要知道，百货商店里的冰箱，每个月才来那么几台，一来就被内部员工给瓜分了，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外人。 有家裁缝店能搞到一辆，可以看出老板的手段。 但事情还真不是她想的那样。 “嗨，哪里是我们老板门路广，是她运气好，碰到个卖电器的个体户，才能买到的。”有人就给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解释了一通。 “个体户？质量能行吗？”顾客很是怀疑。 “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把人领到冰柜前，让她仔仔细细的观察一番。 眼看着那人越来越心动，她适时的小声道：“那个体户可不只有冰箱，洗衣机电视机什么的都有，但是数量少，要不然，等我攒够了钱，也买一台。” 然后，姜桃就有了第一个客人，顺利卖出了一台冰箱。 再然后，接二连三的客人询问冰柜，找到了姜桃，姜桃带他们去了仓库。 让他们自己挑，能对这些心动的，都是不差钱的，有好几个人，不止买了冰箱，洗衣机电视机三件套，全都大手笔的拿下。 短短的半个月，她一连接待了十几波的客人，仓库里的电器也被卖了七七八八。 只剩下一台录音机，还有两个冰柜。 其中一个冰柜，是答应给姜梨的，至于另一个，姜桃打算给娘家。 娘家做早餐生意，更需要一台冰柜。 至于录音机，被姜梨买下来了，放到了文思街服装店里，整日整日的放歌，吸引客流量。 东西全都卖出去后，姜桃算了一笔账，这一来一回，刨出各种费用，她最后赚了得有一万块。 算完账的时候，陆景浩都惊呆了。 要知道，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才一百多块，妻子两个月的时间，赚了他一百个月的工资？ 怪不得单位里好些人都打算离职下海经商呢。 实在是利润太令人眼红了。 资金回拢后，姜桃第一时间把一万块还给了姜梨。 又马不停蹄的筹备第二次羊城之行。 当然还是原班人马，姜大哥开车，姜明负责保护。 在她筹备的时候，姜梨找上她，把一万块又拿给她：“我不急着用钱，等你手头有钱了再还我就行。” 看姜桃想拒绝，她摆摆手：“你多带些本金，就能多挣一些，这次回来，我可不会给你行方便了。” “要是你还想借裁缝店的名声，可就要给钱了。” 上一次是看在亲姐妹的份上，友情价而已。 要不然就两台冰柜，就能买来裁缝店的名声？ 闹呢不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桃也就没有再拒绝：“姐晓的。” 她还跟姜梨透了个底：“这一次我打算全都买成洗衣机和电视机。” 往前天冷了，洗洗涮涮有个洗衣机会很好，过年的时候，电视机可以在亲戚朋友们面前涨面子。 “等姐回来，给你送台洗衣机。”她也是知道妹妹对她的照顾的。 “那我可就等着你的洗衣机了。”姜梨才不会客气呢。 洗衣机也确实很吸引她。 天暖和的时候，洗衣服很方便，天气冷了，这可就是个苦差事了。 “等着吧。” 姜桃再一次出发了，姜梨也投入到自己的忙碌之中。 时间不慌不忙的往前走。 十月底的时候，秦肃天告诉姜梨，他做好了决定：“姜婶婶，我想给我奶和自己请个假。” “当然可以。”姜梨痛快的答应。 “你们打算怎么去？”她还是关心了一句。 “坐火车，我已经拜托吴助理去买票了。”秦肃天说着自己的打算：“洪医生给了我一个地址，到时候我和奶奶直接过去就好。” 姜梨点点头，孩子已经大了，她也没过多操心，只是想到了什么，她迟疑片刻，问道：“你要不要告诉你爸一声？” “他到底是个男人，有他在，你们祖孙俩也能方便一些。” 不然老的老，残的残，出远门也够受罪的。 谁知，秦肃天却毫不犹豫拒绝了：“姜婶婶，我自己可以的。” 父母于他来说，只有无尽的伤心，如非必要，他绝对不会主动找他们。 说他死犟也好，无情也罢，他目前只想跟奶奶好好生活。 看到少年眼里的执拗，姜梨也不好再劝什么，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们不在这段时间，给珠儿放个假吧，让她回家住几天。” “我会跟奶奶说的。”秦肃天答应下来。 两人说罢，姜梨就走了。 天气晴好，街上熙攘，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直透心底。 她好像很久都没这么闲适了，或许，也该放松一下了。 她慢吞吞的走着，路过一个胡同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子警告你们，再不还钱，这水灵灵的丫头片子，哼哼。” 好嚣张的话。 她蹙眉看去，讶然不已，是谢老师？ 第182章 谢老师遇到麻烦 谢老师撑着单薄的身子，把一个小姑娘护在身后，跟对面三个彪形大汉对峙。 谢老师身后，是两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敞开的门里，能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衣服，明显是谢老师的。 可姜梨记得，谢老师应该不是住这啊？ 这里是江市着名的‘贫民窟’，是市区里的‘下等街’，住在这的，都是一些朝不保夕的穷人。 眼见着那三个男人要动手，姜梨抬脚走了进去：“谢老师。” 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两方人的对峙。 谢老师看到是姜梨，眉头皱了皱：“你来干什么？快走！” 对面三个男人倒是眼睛一亮：“谢清韵，你要是舍不得女儿，拿她抵也行，只要你肯把这个美人介绍给我，我就免了你们的债务。” 谢老师眉眼俱沉，不为所动：“离开这。” 姜梨却一点都没听她的，缓缓走到谢老师跟前，挺直脊背：“你想跟我耍朋友？” 近距离看，美人更漂亮了。 三个男人蠢蠢欲动：“美女，给个面子，哥带你去迪厅跳舞啊。” 姜梨勾唇一笑：“做什么美梦呢你，也不撒泼尿看看自己的德行，癞蛤蟆看了你都得啐一口，什么东西！” “你、你个婊子，你、” “你敢动手试试，老娘可是军嫂，你动老娘一下，老娘非得砸了你们的摊子不可。”姜梨毫不畏惧。 今天这人只要敢动她，明天她就去看房。 这可不叫讹钱，她这叫合理收取自己的精神损失费。 “这、”军嫂两个字，确实震慑住了三人。 “你说军嫂就军嫂！”还有人长了脑子的。 “那不然你们跟我公安局走一遭？市局苏局长是我男人拜把子兄弟。”姜梨继续加码。 先度过这一关再说。 她虽然是有点身手，但也不代表能一打三，还要护着身后两个弱女子的情况下。 当然，要是这三人非要硬刚，她也只能刚了。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她却不动声色，甚至动了动手腕，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 “要不是老娘男人是军人，不好给他摸黑，这会你还能站着跟老娘说话？” 漂亮的狐狸眼跃跃欲试的看着三人：“要不，你们先动手，到时候我就说自己是为了自保？” 她甚至还上前了两步，处在一个三人方便动手的位置。 她越是这样，对面三人越是不敢动手。 面面相觑片刻，站在前面那人“啐！走，姓谢的老娘们，你躲过这次躲不了下次！” 三人一溜烟跑了。 姜梨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过头，迎接她的就是谢老师的批评：“姜梨，你太鲁莽了，怎敢独身一人对上三个男人。 这次他们是畏惧于你军嫂的名声，下次碰上莽夫呢，就算事后能讨回公道，那还是要受皮肉之苦，何苦来哉。” 姜梨：“呃~” “老师，老师，我心里有数，我会拳脚功夫，对付那三个人绰绰有余的很。”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吹牛逼。 “那也不可莽撞，就算你能对付他们，这中途也会受伤磕碰...” 眼见着谢老师要长篇大论，姜梨赶忙打断：“老师，我渴。” 谢老师卡壳：“...进来吧。” 从始至终，谢老师身后那个小姑娘一直悄悄的观察着姜梨。 姜梨看过去的时候，她就缩回脑袋，埋在谢老师身后。 进去小院，只有一间屋子，屋子很有历史感，墙面遍布着裂缝。 屋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灶台，除此之外连张桌子都没有。 谢老师拿了个修补过的凳子给姜梨，“你怎么会来这？” “瞎溜达过来的。”这是实话。 谢老师显然不相信。 姜梨：“真的，我就是看天气好，随便溜达，根本没注意是往那边走的。” 也是赶巧了，碰上这么一遭事。 谢老师沉默一瞬，叮嘱道：“喝完水你就回去吧，以后少往这边来。” 姜梨“哦”了一声，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老师，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刚才那三人，明显是别人的马仔。 而且谢老师还换了住处。 谢老师没有回答：“老师的事情可以自己处理。” “那您女儿呢？”姜梨指着床上的小姑娘：“那些人再多来几次，孩子怎么办？” 原主上学的时候，见过这个小姑娘，只不过几年没见，小姑娘长大了而已。 提到女儿，谢老师挺直的脊背微不可察的弯了弯，可还是坚持：“这是老师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掺和进来。” 姜梨也不是贱皮子，要是换以前，被这么一直拒绝，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但她对谢老师印象很好，这又是原主的恩师，所以才厚着脸皮坐在这。 “老师，我有钱。”她这么说：“我做了点小生意，暂时不缺钱，我可以先借给您一些。” 她是真的想帮助谢老师。 谢老师动了动唇，几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跟学生开口求助。 她还是道：“喝完水就走吧，老师自己能处理。” 姜梨：“哎~” “行叭，老师您注意身体，改天我再来看您。” 姜梨放下碗起身，对小姑娘笑了笑，往外面走去。 她是想帮，可当事人不愿意，她也没办法。 心里寻思着，找苏大哥说一声，让他们巡察的时候多注意着点这边。 “姐姐。”小姑娘哒哒哒的跑出来，脸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姜梨回身看去：“瑾儿，怎么了？”魏明瑾，谢老师的女儿。 “姐姐，你真的很有钱吗？”魏明瑾问了一句，眼底带着忐忑。 “是啊，姐姐真的有钱的。”姜梨注意到，人来人往的都会拿异样的眼神看小姑娘。 她牵着小姑娘往外走了走，走到大街上。 “姐姐，我能问你借一些钱吗？等我长大了一定会还给你的。”小姑娘忐忑的看着她。 “那你得先告诉姐姐，为什么要借钱？”事情还得治标才是。 小姑娘犹豫片刻，觉得既然要借钱，肯定要和盘托出的：“爸爸做生意失败，赔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欠了好多钱，妈妈为了让我能吃上药，借了别人的钱。” “可是钱不够，我们卖了房子也还不上，我就想问姐姐借钱。” 说话间，小姑娘掏出了一张欠条，上面写着借姜梨姐姐五千元，利息XX元，魏明瑾长大以后必还。 “那你爸爸呢？” “爸爸给人搬货挣钱，可还是还不上。”小姑娘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姜梨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眼泪：“别哭，姐姐给你想办法。” 她安慰好小姑娘：“你先回家等着，姐姐明天就给你送钱来。” 魏明瑾乖乖的点头，被姜梨送回了家。 目送小姑娘进屋后，姜梨转身走出胡同，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跟公安局打个招呼。 这件事还钱根本解决不了什么。 第183章 钓鱼执法 她去了趟公安局，找苏局长。 但是到那以后被告知苏局长不在距离。 姜梨等了两个小时，苏局长才回来，身后还压着一串人。 “弟妹，你怎么过来了？等多久了？” “没多久，苏大哥，这些是？”她疑惑的看向身后一连串的人。 没什么不能说的，苏局长给姜梨倒了杯水：“抓了一个放贷团伙。” “团伙？” “可不是。”苏局长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缸子水，才解释道：“现在这些人猖狂的很，暴力逼债，闹出不少乱子。” 他眉间褶皱很深。 身为警察，每天都跟社会黑暗面打交道，见识各种各样人性，要不是有强大的心脏，早就坠入黑暗里去。 “放高利贷的有很多？”姜梨也蹙起了眉头。 她这段时间忙的很，倒是没关注过这方面。 “多。”苏局长说。 现在居民的消费水平逐步提升，但工厂的效益却逐日下降，工资福利也降低，有个病有个灾的，就得去借钱。 就有一些投机分子，逮住这个空档，专门借钱给别人，吃利息。 这本来是个好事，但他们要的利息太高，而且利滚利，不过两个月，连带本钱几乎翻了一番，老百姓们哪里还的起。 还不起那些人就暴力逼债，上门打砸，甚至可以说一句上门抄家。 这不，一个月的时间，他足足处理了上百起这样的事故，都是还不起钱发生冲突的。 现下国家严厉打击放高利贷的团伙，可这些人无孔不入，急需钱的老百姓又太多，抓了一波又起一波，可谓抓之不尽。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苏局长就大概说了一下。 姜梨听得也是心心绪复杂，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到后世也没有禁止干净。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更加困难。 “就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姜梨很不解。 其实她更想说，要不让国家开放贷款，相比起来，老百姓还是更相信国家的。 只是她又不懂政治，也不知道国家具体是怎么考量的，还是咽下了到嘴的话。 苏局长摇摇头，没说是不知道是不能说，还是没有，转移话题道：“弟妹，你找我什么事？” 姜梨也回过神来：“就是我一老师，也被高利贷盯上了，我想着麻烦局里的兄弟巡察的时候注意一些，孤儿寡母的，艰难的很。” 但现在，她想着，要不先拿钱借给谢老师。 照现在这情况，抓不尽，止不住，公安局要负责整个江市，也腾不出太多人手来。 “这个是小事，我到时候跟手下的兄弟们说一声就是。”苏局长很痛快的答应。 本来他们就要巡逻的，多注意一些也不费什么事。 “谢了苏大哥，改天老霍有空让他请你吃饭。”看出来苏局长很忙，姜梨也没多待，顺势提出了告辞。 苏局长也没挽留，他确实还有的忙。 出了公安局，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想了想，先回了家。 把家里的钱清点了一番，不够五千块。 她坐在堂屋里，头脑风暴着，不能就这么给钱，这是助长放贷人的嚣张气焰。 或许，能不能搞个钓鱼执法。 钓一钓市里隐藏在暗处的放贷团伙。 等她明天跟苏局长商量商量去？ “姜妈妈，你怎么不开灯？”盛楠放学回来，屋子里一片黑暗，还以为家里没人。 打开灯就看到了姜梨坐在那。 “想点事情。”灯光耀眼，她才陡然察觉天色彻底暗下来了。 依次看过三个闺女：“是去姜姥姥家吃，还是咱们自己做？” “去姜姥姥家，平安还在那呢。”盛楠毫不迟疑。 她是个很合格的长姐，平日里底下的妹妹都是盛楠在管。 “行，那咱就去姜姥姥家蹭饭。” 锁上门，姜梨带着她的蹭饭小分队就出发了。 第二天。 姜梨又到了公安局，这一次苏局长在，看到姜梨，把她带到会议室里：“弟妹，是？” 昨天不是刚来过？ 姜梨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苏大哥，昨天你说的情况我想了一晚上，觉得我们是不是能搞个钓鱼执法。” “虽然不能一网打尽，但也可以搂几条大鱼，总能敲山震虎。” 提出这个建议，她完全没有一点私心，毕竟，再怎么样，她自己是不会借高利贷的。 她可是有钱人。 借高利贷的大多是勤勤恳恳的老百姓，对现在的人来说，借高利贷差不多就跟家破人亡画了等号。 “具体说说？”苏局长实在是被现在的局面搞得心力交瘁。 钓鱼执法他不是没想过，可这些高利贷团伙全是零零散散的小组织，又狡猾，就算能钓出来几只，剩下的还有更多。 “这种时候，找老百姓不成，他们想借，也借不了多少，吸引的都是那种小团伙，大团伙里也只是一些马仔。” “我想着，不如我找几个老板朋友，放出风声说缺钱，看能不能钓出大鱼来。” 但凡老板，借钱周转可不是小打小闹的，那利息更是可观。 利益大了，自然会引得那些投机者纷纷上门。 再顺藤摸瓜，应该能肃清一批。 苏局长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这很危险。” 要是有漏网之鱼，配合他们的老板可就危险了。 他还真没想过找那些老板们，主要是没有交情。 “到时候我们装受害者也就是了。”姜梨这么说。 都是受害者，他们到时候在反咬一口，也能洗脱一部分嫌疑。 “那些老板会愿意吗？”苏局长又提出一个问题。 人家可不是他的手下，没道理会听他的。 “试试呗，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姜梨耸耸肩：“让我试试，过几天再给你消息。” “量力而行。”苏局长叮嘱了一句。 姜梨颔了颔首，走出公安局。 去郊区找了许强，这件事她不能牵头，她军嫂的身份虽说没到处宣扬，但也有不少人知道。 她要是从中牵头，那些放贷团伙指定不敢找上她，甚至会怀疑这是一个圈套，那就失去了钓鱼的本性。 “哟~姜老板，稀客啊。”许强正好出门，看到姜梨调侃道。 “许哥，您这是出门有事？”姜梨看他一副出门的打扮。 “还不是你嫂子，非要我回家一趟。”许强笑的春风得意，家庭事业两开花，可谓是人生赢家：“姜老板找我有事？” “边走边说。”姜梨推着自行车：“别耽误了您的正事，嫂子该埋怨你了。” “也行。” 许强的家是安在市区里的，姜梨正好跟他一块往回走。 路上，姜梨把事情说了一遍：“许哥，这事我不好牵头，就想请您帮个忙，您路子广，能叫来的人也多。” “姜老板为国为民。”许强赞叹道。 第184章 钓鱼成功 身为国人，谁又没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呢。 只是他们处在底层，按时纳税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姜梨抿了抿唇：“我就是看不惯罢了。” 或许是被熏陶久了，她现在更看不惯众生疾苦。 也或许是，她的前世也是处于弱势，现在有能力了，就想着回护一二。 对她来说，这就是举手之劳，但对那些老百姓来说，是救命之恩。 “这事，我担了。”许强爽快答应下来。 姜老板一个女同志都有此觉悟魄力，他更不当落后才是。 “谢了许哥。”姜梨很是感激。 没别的，这事做成了不会有什么好处，还有可能会沾一身腥。 “嗨，谢什么，都是应该的。”许强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爽朗的笑。 平凡的面容好像在发着光。 “我也是从底层出来的，这些挣老百姓血汗钱的人最不是个东西，心黑的要命。”许强看不起这些人。 有本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赚钱，谁不会尊敬一二，偏他们投机取巧，还瞄准了底层老百姓，那是在吃人血馒头。 踩着一条条的命，一个个的家庭挣钱。 “是啊，机遇如此之多，哪怕摆摊卖红薯，一个月也能挣好几百。”姜梨也感叹。 现在的国家，百废待兴，就是老老实实的种地，也能吃饱穿暖，偏偏这些人就想不劳而获，挣亏心钱。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路，姜梨才略过这个话题：“许哥，就麻烦你了，有消息的话到制衣厂说一声，我不在找吴助理也可以。” “放心吧。” 到了岔路口，两人分开了。 姜梨又去找了几个朋友，全是她打过交道，且人品可信的，其中就有唐美云。 她把事情的利弊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并且说明全凭自愿。 这些朋友里，有的答应了，有的拒绝了，拒绝的那几个人，也都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的。 奔波了一天，一共有五个人答应，许强和唐美云都在其中。 这五个人，都是颇有家底的老板，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一齐放出资金紧缺想借钱的消息，那些放贷人立马闻风而动。 待许强他们说出借款的金额，一些小的团伙拿不出这么多钱，自然会退出，不过许强等人已经把他们举报给公安局了。 只是想要钓出更大的鱼，这才按兵不动。 渐渐的，消息越传越广，规模比较大的团伙也坐不住，利益太过可观，谁都想吃下这块肥肉。 许强他们纷纷迎来了新一批的访客。 不过他们抻着没有答应，放出消息说看哪家更有诚意。 就这么的，一波又一波，许强五人记下了所有来访的人，然后秘密交给苏局长。 直到一个星期后，时机差不多了，市局联系各分局，全体出动，把见过的面孔全都一网打尽，再顺藤摸瓜。 那一天，市局还有各个分局，都挤的没有地方站脚。 整个江市的放贷团伙为之一震，不由得收敛了许多。 谢老师很幸运，她借钱的团伙也在其中。 不过借了钱就是借钱，是要还的，但有公安局出面，只按照市面上的利息来算，压力小了很多。 但姜梨还是按照承诺的那样，带着钱去了谢老师家一趟：“老师，我答应瑾儿的，您不是一直教导我要言而有信。” 任凭姜梨如何说，谢老师坚持不收她的钱。 姜梨也没有办法，只能揣着钱又回去了。 与此同时，事情还在发酵。 以许强为首的五个人，纷纷开始找到那些放贷人，威胁一通放下狠话：“不守信用的东西，呸！幸亏我们没借你们的钱，要不这会也脱不了干系。” 之后又使出十八般手艺，托人到公安局解释，把诚惶诚恐演的活灵活现的。 一番折腾下来，彻底把自己定死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择出了自己。 事情纷纷扬扬结束的时候，已经到年底了。 许强的第一批往北车队也回来了。 小年那天。 许强通知姜梨和林惠玉去拿分红。 林惠玉一听，简直高兴疯了，一大早就来找姜梨，兴冲冲的去了垃圾回收站。 “姜老板，林同志来了，快坐。”招呼两人的是许强的妻子。 并不是多么出众的美人，胜在气质，那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柔的林惠玉和姜梨在她面前都不自觉的端庄起来。 “嫂子。” “强子一会就到。”周覃给两人拿了点心：“尝尝，我亲手做的。” “那可得给嫂子一个面子。”说着，姜梨捻起一块栗子酥，放到嘴里：“好吃哎。” 林惠玉吃的是红豆沙糕，甜甜糯糯沙沙的，入口即化，特别好吃。 吃下第一块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拿起第二块、第三块... 等许强进来的时候，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姜梨和林惠玉正在喝茶溜缝。 许强：.... 他媳妇难得做一回糕点，他一块都没捞着？ 他无语的看了两个女同志一眼，早知道该自己去找她们的。 周覃看的好笑，软言提醒道：“强子，你一会不是还有事？” “咳咳。”许强轻咳一声，收起自己的五味杂陈：“姜老板，林老板，这是账本，您两位先看看。” 然后极其自然的坐到自己媳妇儿身边问：“糕点还有吗？” 周覃唇边带笑，摇了摇头：“就做了这些。” 许强：.... 他抽抽嘴角，这两个女同志也太能吃了！ 没记错的话，他媳妇做了两锅的。 姜梨和林惠玉专心致志的看账本，压根没注意到许强的哀怨。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合上账本：“没问题，许哥。” 许强一秒进入状态，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分给两人：“你们点点。” “不用，许哥，我们相信您。”姜梨直接把钱放到包里，根本没有点的意思。 林惠玉也有样学样。 许强颔了颔首，心里是满意的，论谁被信任，都会满意的。 稍坐一会，姜梨两人就提出了告辞。 一同回了家属院。 林惠玉：“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不了，我急着回家数钱。”姜梨挥挥手，回到家里。 把门一锁，开始数钱。 越数眼睛越亮。 这才去了第一趟，分成就有五千八百块，她占了一成五的股份，粗略一算，那一趟的利润就是将近四万块。 这简直就是暴利啊！ 怪不得大家伙都愿意往北方跑，是真的有利可图。 世人都说，一旦有了百分之二百的利润，大家就敢豁出生命。 她把钱放到盒子里装起来。 小年过了，也到了要放假的时候了，明天就通知大家伙放假吧。 第185章 放假 第二天。 姜梨先去了裁缝店，通知了放假的消息，并且让会计算出最后一个月的利润，按比例分成，她拿到了三千多。 又叫上吴轻水，一起去市场买了些米面粮油，当做新年福利发给员工们。 裁缝店这边通知完，她又去了服装店，依旧是算好利润，发了一波福利，让员工们贴出放假通知，到了晚上直接放假。 最后才是制衣厂。 制衣厂要麻烦些，还有一批订单没有做完，不过姜梨照旧发了福利，并且说，做完这批订单就放假。 还有宋师傅，按照当初的约定，姜梨要给他养老，就打算把他接到自己家去过年。 谁知人家摆摆手：“我去思凡那，早就说好了的。” 老人愿意跟着亲戚，姜梨也不强求，只是买了一些鸡鸭鱼肉米面粮油，还塞了五百块钱给唐美云，拜托她照顾老人。 顺便取了自己这一年的分成，足足有两万多块。 全都安排好以后，她给吴轻水包了一个五百的大红包：“你盯着制衣厂那边放完假，你也可以休息了。” 吴轻水乐滋滋的收起红包：“谢谢姜总，姜总大气。” 他作为姜总的助理，每个月都有二百块的工资，再加上姜总时不时的给他的一些小福利，短短两年时间，他已经攒了三千块。 想到什么：“姜总，您知道有哪里在出售房子吗？” 他眼看着姜总有了钱就到处搜罗房子，心里也起了念头。 他们一家子现在住的还是姜总娘家的老房子，虽说没收租金，但到底是别人家的。 房子还是住自己的更有安全感。 “你要买房？钱攒够了？”姜梨戏谑的看着他。 刚来时的吴轻水是真穷，吃饭都成问题，姜梨也了解过他的经历。 下乡知青，熬不住找了个乡下姑娘结婚，能回城时他也没当陈世美，直接给老婆闺女带了回来。 只不过下乡多年，家里兄弟又多，没了他们一家三口的位置。 下乡这几年，他们是攒下了一些钱，但是城里样样要钱，就连住在家里也是要付房租的。 他又没有很好的学历，只是初中毕业而已，还是混过来的。 当初到姜梨这里找工作，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喜从天降，他竟然被录用了。 后来姜总还给他找了个住处，让他一家三口从家里搬出来，哪怕住处逼仄狭窄了一些，也比在家里花着钱受窝囊气好。 他媳妇会持家，自己工作又很努力，短短两年的时间，他从一个普通的店长，升级成为姜总的助理。 工资也是一涨再涨，再加上姜总时不时的给些小奖励，存的钱就更多了。 想到这，他看向姜梨的视线充满了感激，怪道人人都传颂千里马和伯乐的故事。 他吴轻水，就遇到了自己的伯乐，自己的恩人。 姜梨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鸡皮疙瘩，转移话题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楼房还是小院？” 现在的楼房大多是厂里盖的家属楼，质量没的说，隐私差了些。 小院的话，要贵一些，但是隐私性好，孩子也能有个玩耍的院子。 也可以在小院里种一些常吃的菜，就很方便。 “院子。”吴轻水早就和媳妇商量过了，他们要买个小院。 楼房巴掌大的地方，转个身都困难。 “那成，我帮你打听打听。”姜梨对吴轻水一直很满意。 圆滑却不市侩，爱财却取之有道，是个有底线有能力的人。 重要的是她吩咐的每一件事，都能很好的完成，她也不吝于多奖励一些：“要是钱不够，我替你垫上。” 吴轻水坦然接受：“谢谢姜总。” 姜梨颔了颔首：“忙去吧，等小院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好嘞。” 吴轻水干劲满满的回了制衣厂。 姜梨则回了娘家：“娘啊，早餐店你打算几号歇业？” “二十九吧，怎么你有事？”姜母斜睨了她一眼。 “我就问问，哪有别的事。”姜梨坐到她身边，捏了块萝卜干放进嘴里，赞道：“二婶做的咸菜也越来越好吃了。” “三妮儿要是喜欢，二婶给你送一坛子过来。”姜二婶从门外进来，正好听到姜梨的夸赞，当即出声。 “那感情好，我可不跟二婶客气啊。”姜梨也不拒绝。 “客气啥，二婶没别的，也就能给你们腌点咸菜了。”自己的手艺被喜欢，她高兴还来不及。 而且，她现在彻底失了跟大嫂别苗头的心思。 无他，比不过，大嫂也真是好命。 老大孝顺稳重铁饭碗。 老二姜桃现在也挣大钱了，还带着她家的姜明，也不少挣。 最出挑的是这个老三，就是个赚钱的耙子，有她在，就没有赚不了的钱。 两个小儿子也都是大学生，毕业以后妥妥的好工作。 她一家子现在都指着大嫂一家吃饭，自然生不起别苗头的心思。 “二婶这话说的可是谦虚了，您这手腌咸菜的本事，自个开个店都使得，我白拿岂有嫌弃的道理。”姜梨又捏了根小黄瓜，慢吞吞的吃着。 一听开店，姜二婶心思一动：“真能开店？” “那可不？”姜梨拉着凳子坐到两人身边。 “你没看早餐店那么多客人，多喜欢二婶你的小咸菜，有好多人都是为这个来的呢，每次走的时候，都要打包一些。”姜梨这话真不是夸张。 咸菜这东西，家家户户都会腌，但是一家一个味道，想腌的好吃，那确实需要手艺。 姜母也附和：“三妮儿这话说的没错，还有好些客人问我咸菜是在哪弄得呢。” 咸菜也算是带动了早餐店的客流量。 姜二婶和姜明嫂子听得眉开眼笑的，心里的念头再也按捺不住：“那你们说，我来市里开个店怎么样？” 她现在还记得，姜梨给她画的大饼。 什么先打开销路提高知名度，等时机成熟了再开个属于自己的咸菜店。 她的咸菜，不止供应大嫂一家的早餐店，还供应了另外两家餐馆。 只每个月咸菜的收入，就有五百多，这搁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腌咸菜成本也不高，就是费点功夫而已。 要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店... 她越想越美好，姜明媳妇也是一阵激动。 开了店不就等于进城了吗？进了城不就成了城里人？ “大娘，三妮儿，你们帮我们合计合计，成吗？” 姜梨沉吟了一下，还是说：“我建议，你们先挑着担子来城里卖一段时间。” “咸菜这东西，大家就算需要，也不会一次性买太多，你们虽然现在供应餐馆，可知道的人还是太少，最好是再扩大一些知名度。” 姜二婶认真的听着。 姜母也赞同：“那时候我们家卖包子就是用的这样的办法，别怕辛苦，得打个好地基，才能盖好房子。” 姜二婶婆媳俩觉得很有道理：“那我们就趁着年前卖一波试试？” 冬天可是消耗咸菜的大户。 “到时候二婶你们就去各大厂区的家属楼卖，他们不缺钱，肯定愿意买的。” “我听你的。” 第186章 八六年 姜二婶是个利落的人，第二天就挑着扁担来了城里。 借了姜家的三轮车，沿街叫卖咸菜。 她不止卖咸菜，还有咸鸭蛋，鸡蛋等等。 三轮车后车厢上，一排排玻璃罐子依次排开，能让路过的行人看到里面各色咸菜。 姜二叔骑车，二婶叫卖，姜明媳妇负责收钱，三人配合无间，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带来试水的咸菜已经全都卖空了。 姜二婶那叫一个高兴，连饭都不吃，兴冲冲的回家去了：“家里还有事呢，要过年了，我得忙着洗洗涮涮的。” 姜母也不强留，给她装了些包子：“回去路上吃。” 姜二婶收下了。 就这样，一直到过年。 姜二婶每天上午来卖咸菜，下午回家准备过年，短短五天的时间，挣到了三百块。 年底算账的时候，一家子都惊呆了：“这、这么老些？” 虽说每天的收入也算账，但是每天五六十，跟五天三百多比起来，还是没那么显眼的。 搁以前，他们一个月才能挣五百。 一瞬间，姜二婶做出决定：“年后咱们把地租出去，买辆三轮车，老头子，还有巧巧跟我一块做咸菜，姜明继续跟着桃儿。” “等咱攒攒钱，一家子也搬到城里去。” 怪不得人人都做小生意，是真挣钱。 姜二叔三人自然不会反对，一家子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欢欢喜喜的过了个年。 与之相反的是姜三叔家。 年过的冷冷清清，并且格外不开心。 黄翠英脸现嫉妒：“我都听说了，大娘一家在城里过得日子可好了。” “爹你跟大伯是亲兄弟，咱们家日子难过，要他们接济一二不过分吧。” 姜武很是赞同：“就是，就是，爹，大娘都有钱给丫头片子买房，您这个亲儿子亲弟弟反倒放到一边来，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可是家里的男丁，大娘要是有钱，给我也买一套，我以后肯定念他的好。” 他大言不惭的说着，觉得肯定是姜桃姐妹俩使了什么诈，哄的大娘给她们买房子。 既然这样，自己也可以啊。 姜三叔听得也心向往之，大哥一家买了那么多房子，分他们家一套也不过分。 “年后咱就进城。”他还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的：“到时候不要直接提房子，说是伺候娘的，住下以后再慢慢筹划。” 姜三婶也说：“到了城里，秀儿就不要上学了，让她跟珠儿一起找个班上，挣的钱都给咱们宝儿买肉吃。” 一家子守着唯一的一盘肉，畅享进城以后的美好生活，并且好像姜父家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 这些，姜梨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今年，她依旧回了姜家过年，过年嘛，就是要有那个氛围，人多才热闹。 阿城阿佑两个也回来了，一家子围炉守岁，吃着烤栗子，说一说一年的总结，聊一聊未来一年的打算。 年过得心里人暖腾腾的。 年后初十，姜梨名下的三个产业全面复工。 先给大家打了个鸡血，灌了一盆鸡汤，就开始了新一年的挣钱之旅。 “吴助理，你来一下。”姜梨招呼吴轻水。 “你托我打听的小院我给你打听到了，不在市中心，在鸣鹿街。”她开门见山。 鸣鹿街要是按照后世的标准来换分的话，是在三环：“小院挺大的，有五个房间，价格也合适，五千块，立马能过户。” 随着进城的人渐多，房价也开始涨了。 虽然说没有涨的那么过分，但像姜梨这种经常买房的人，还是能看出来涨了不少。 要是换成三年前，吴轻水的这个小院，三千块钱就能拿下，现在不成了，五千都是人家给的友情价了。 “姜总，地址在哪？我想先带老婆闺女去看看。”吴轻水没有第一时间决断。 姜梨报了个地址给他：“这样，反正刚开工，也没多少事，我放你一下午的假，你带着媳妇孩子去看看。” “要是看中了就定下来，房子挺抢手的，别错过了。” “多谢姜总。”吴轻水感动坏了。 能遇到这样的好老板，是他终身之幸。 上午下了班以后，他饭都没吃，赶回了家，带着老婆孩子去了鸣鹿街。 里里外外看过那个小院，很满意，当场交了定金。 不过五千块，他们家的存款差了点，就只能厚颜来问姜梨预支工资，姜梨也痛快的支给他，并告诉他：“我打算再开一家服装店，由你筹备，要是完成的漂亮，这些钱就算你的奖金。” 吴轻水一听，干劲立马就上来了：“姜总您说，什么要求？预算多少？地段有要求吗？” “这个不急。”姜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先把房子定下来，咱们细谈。” 再开一家服装店，那制衣厂就要招人，都是有连锁反应的。 “好的。” 他走后，姜梨去了裁缝店那边，裁缝店她没想过再开分店，目前够用了。 “玉梅姐，秦婶子还没回来，店里你上点心，要是有顾客定做旗袍，你就记下数据，给吴助理，让他给宋师傅先顶一阵。”姜梨叮嘱道。 秦婶子和小天两人去了京市，刚到那的时候发了个电报回来，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现在还没回来。 说起这个，胡玉梅就有些担心：“姜总，小天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都两个多月了。 “不会，放心吧，有洪医生作保，出事了也会通知我们的，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姜梨斩钉截铁道。 胡玉梅点了点头，被说服了。 “忙去吧。” 从裁缝店出来，姜梨又去了服装店。 服装店现在卖的都是一些冬装毛衣毛裤之类的，客流量不多。 姜梨找了店长纪静说：“过几日制衣厂会出一批新的款式，是春装，你搞一个春季上新的活动，吸引一波客流量。” 纪静记下来。 “活动策划做好以后拿给我看看。” 服装店这边基本不用她操心，转了一圈，看过店里的卫生情况，就离开了。 想了想，又去了美云理发店一趟，跟唐美云聊了聊扩大经营的事情。 唐美云想把周围的房子也买下来，地方就不动了，但姜梨建议她，如果资金充足，可以先开一个生产染发膏的厂子。 供给全国各地的理发店。 “妹子，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姐想什么被你猜的一清二楚的。”唐美云笑道。 “这两年姐也了解了一下行情，咱们国内现在用的染发膏大多是从国外进口的，咱们要是办个厂子，那钱不就是哗啦啦的往咱口袋里流。” “正是这个理。”姜梨就说唐美云的商业敏锐度不一般。 下一秒，唐美云话音一转：“但咱们这个分成结构得重新调整一下。” “开厂的费用太高，妹子你只凭配方，占利一成就不合适了，我没法跟下面人交代。” 姜梨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谁说我只出配方的，我也可以追加资金的。” “这样吧，我出办厂所用资金的三成，保住我的一成股份。” “我也不跟唐姐您抢厂子的管理权，只想每年拿个分红，毕竟，我能配出这种染发膏来，也能配出别的来不是？” 唐美云抿抿唇，面对姜梨的时候，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丫头，太精明了，一点都不好糊弄。 最终，她还是答应了：“成，就按你说的办。” 姜梨满意的笑了：“哪天唐姐有空，咱们去选选开厂的地址。” “过几天吧，我先忙理发店这边的事。”唐美云也没拒绝。 “成，唐姐到时候通知我就行。” 聊完了正事，姜梨就离开了。 正好到了饭店，回娘家蹭一顿饭去，只是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三叔一家子.. 第187章 只有更无耻 “三妮儿。” 姜三叔笑容满面的打招呼。 “你这是回娘家？” 黄翠英审视了姜梨一番，看她穿的时髦漂亮，眼底有妒色在其中：“不是当嫂子的说你，回娘家哪有空着手的。” “也亏得我大娘好脾气，要是在我家...” 姜梨直接打断：“在你家，我一天三顿揍你。” 这人是不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来我家什么事？我们家不欢迎你。” “你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姜武牛眼一瞪，怒视着姜梨。 姜梨都气笑了：“来我家充大辈，揍没挨够？” 三叔一家一年到头的都不带上门的，没了姜奶奶从中调和，两家现在等于是断了来往。 现在突然上门，想也知道没憋好屁。 “三妮儿，来了怎么不进去？”姜奶奶从院里走出来。 话没说完，就看到了三叔一家。 脸立马沉下来了：“你来干嘛？” “走走走，别碍眼！” 不欢迎之意，相当明显。 姜三叔冲三婶使了个眼色，三婶上前：“娘，我们想你了，宝儿也想太奶奶了，就想着来探望探望你们。” 说着，她拎出一个篮子，里面装的是一些干蘑菇，白萝卜之类的不值钱的东西。 姜奶奶压根不为所动：“受不起。” 她拉过姜梨，就要关门。 自己亲儿子，还能不了解，肯定是又看上老大家的什么东西了。 奈何姜奶奶人老力弱，硬是被姜武挤开了。 姜三叔一家呼啦啦的进门，吸引了在屋里忙碌的姜母等人。 “老三，你们来干什么？”姜父率先质问。 “那是你娘，放开她！” 是的，姜三叔还钳制住姜奶奶，不让她关门。 姜三叔嬉笑着：“大哥，别那么生气嘛，我就是想咱娘了，来看看她。” “娘也是我娘，我怎么会伤害她。” 说话间，他放开姜奶奶。 在院子里转了一遭：“大哥，你们这真不错，娘跟着你享了福乐。” 姜三婶牵着大孙子，直奔屋子里：“大嫂，宝儿走了一路累了，我让她进屋睡一觉。” “大娘，我看那个屋子不错，让翠英也去休息会呗。”姜武厚颜无耻的指着姜梨的房间。 而黄翠英，直接就准备推门进去了。 姜母等人一看，这哪里是来探望老娘的，这明明是来抢劫的。 她给姜梨使了个眼色，姜梨秒懂，拿了扫帚递给老娘，自己操起一把铁锹。 母女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抽三叔，一个冲姜武。 “给老娘滚！” “给你们脸了是吧？” 这一家子，不就看家里现在老弱妇孺残才敢这么放肆的吗？ 在前头的姜大嫂听到动静，客人都不管了，举着擀面杖加入了战场。 娘三个联手，把三叔一家子抽的满院子乱窜。 在灶房烧火的春谷，看到这情形，抽了根木柴也出来了。 她美的过于显眼，出来的第一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包括姜三叔和姜武，父子两个的眼睛一同亮了，散发着畜生的光芒。 两人由先前的疯狂逃窜，变成了有目的的逃窜，围着春谷上蹿下跳，逮到机会就伸手摸一把。 看的姜母三人怒火高涨，奈何两人别的本事不行，逃命本事却一流。 一时之间，院子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可伤害性并没多大。 直到，姜桃来了。 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眉毛立马竖了起来，从旁边直直撞向姜武，把人撞了个趔趄，姜梨瞅准时机立刻上前。 铁锹一下子拍在姜武腿上，她没有留力气，把姜武拍的哀嚎不止。 黄翠英见状，也不敢上来帮忙，抱着儿子缩在角落里，生怕被误伤。 姜梨拍完了第二下，丢掉铁锹，弯腰拎起姜武的衣领子，就是一个左勾拳，右勾拳，撩阴腿，全给他来了一套。 她打完了，换姜桃上，姜桃也给他全套来了一遍。 旁边的春谷跃跃欲试，也想有样学样，被姜老太太给拉住了。 春谷不像桃儿和三妮而，她这性子，指不定被揩多少油去。 收拾完姜武，把他踹到一边，姐妹两个和姜大嫂就帮着姜母围追堵截姜三叔。、 她们也不动手，就帮着围堵。 毕竟，那是长辈嘛。 嫂子暴走小叔子那是应当应分的，但要是侄女打叔叔，传出去就会说她们姜家不懂礼数。 姜三婶在护男人的时候，战斗力一样不弱，但耐不住姜母战斗力爆表，手里又有武器，一个人把夫妻俩抽的嗷嗷的叫唤。 抽的两人脸上脖子上都是一条条的红道子，看的滑稽的很。 良久。 姜家小院的热闹渐消，只余姜三叔姜三婶还有姜武的哀嚎声。 姜母杵着扫帚立在最前方，姜梨姜桃姜大嫂春谷四个一字排开站在她身后，手里还都拿着武器，宛若四大护法，凶神恶煞。 “告诉你们，想欺负老娘，门都没有！” 她眉眼含煞：“不怕死的尽管来试试！” 这一次，要不给他们揍服了，以后就得天天上门打秋风。 她们忙着赚钱呢，哪有那么多时间处理这些污糟事。 还有就是，这一次碰巧，三妮儿和桃儿都回来了，要是没有她们俩，说不定真被这一家子登堂入室了。 “还不快滚！”姜母眼风一扫，扫帚离地，做扬起状。 挨了一顿狠揍，姜三叔一家三口现在看到姜母就胆寒，这会也想不起来那些算计了，互相搀扶着就往外跑。 黄翠英也抱着儿子跟上。 等他们都走了，姜母“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什么东西！” 隔壁偷听的邱大娘眼珠儿一转，悄悄打开门，追上了姜三叔一家... “老大家的，你去前面看着，这儿有我。”姜母吩咐道。 姜大嫂应了一声，整整衣服，洗了手，去了前面看店。 “娘，你没事吧？”姜父担忧的看着老娘。 老娘岁数大了，看到三弟一家这样，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姜老太太摇摇头：“没事，我推你回去，还忙着呢。” 老三一家彻底废了，她从很早就明白了。 细数以前，老三虽然爱偷奸耍滑，老三家的重男轻女一些，也没这么过分。 现在，完全变了个模样。 她推着姜父回了屋：“以后不用管你三弟一家，要是他们快饿死的时候，给口饭吃就行，其他的什么条件都别答应他们。” 她这个当娘的再清楚不过，老三一家就是水蛭，缠上就不容易摆脱。 姜父“嗯”了一声。 姜家人都以为姜三叔一家被收拾了一顿，不敢再来找麻烦了，直到第二天，姜武带着公安同志来了早餐店里... 第188章 大娘可伤心了 公安同志上门的时候，正好是上午，早餐店里客流量最多的时候。 店里的客人看到制服笔挺的公安同志，喧腾的气氛为之一静。 全都惊疑不定的看向姜大嫂。 “小老板，你们店犯什么事了？”有客人问道。 姜大嫂心里直呼糟了，面上却稳重的很：“能出什么事，咱们店在这开了这么久，你看我们一家子像那作奸犯科的吗？” 开店最重要的声誉，声誉没了可就完了。 “那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姜大嫂看向说话那人，是隔壁邱大娘，她刚想张嘴，被公安同志制止了：“这位同志报警，说你们无故殴打他们一家，是有这么回事吗？” 这个片区的公安同志其实对姜家印象很好，他们之中有的人也来早餐店吃过早餐。 每一次来，店家不是打折，就是会多赠送一些东西。 他们也不是贪图人家给的这点小恩小惠，高兴的是老百姓们心里记挂着他们。 所以哪怕有人报警，他们询问的时候态度也很温和。 姜大嫂当然不惧，当着客人的面，大声道：“这人是我男人老家的堂弟，昨儿个突然上门，说来探望奶奶，实际上就提了些烂菜叶子来。 我们一家，早跟他们没了来往，他们来了就往屋里闯，还欺辱我们春谷，我们气不过才把他们打出去的。” 姜大嫂声调委屈：“他们就是明摆着来打秋风，要是好声好气的，我们也不是不能接济亲戚，可他们上来就这样。” “我们气不过才、才打了他。” 她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本来，这是我们的家事，是不想惊动公安同志的，谁想到、谁想到...” 她话没说完全。 但大家伙也会脑补，谁能想到还有人能倒打一耙呢。 “你胡说！” “谁胡说？”姜母察觉到动静，掀开帘子走了过来：“公安同志。”先打了声招呼。 又看向姜武：“你行啊？报警是打算把我们一家子都抓起来？” “既然这样，我也报警，公安同志，这一家子，昨天直接强闯进我们家，我要告他强闯民宅。” 跟三妮儿待久了，扯虎旗给人扣帽子的话，她现在也是可以张嘴就来的了。 这会，公安同志也差不多弄明白了，说白了就是亲戚进城打秋风，但态度强硬被老板一家人反收拾的事情。 他们对姜武也鄙夷的很，不过公安同志可不能鄙夷老百姓。 “姜武同志，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你们还是亲戚，双方都有错，给彼此道个歉。” 姜武面对公安同志，心里还是怂的，可听到这个建议，他又不满意了：“那他们就白打我们了？” “我爹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得叫他们赔钱！”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这人的真实意图。 姜母也很刚：“赔钱？我呸！” 她给了姜武一个白眼，转过脸对年轻的公安同志又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公安同志，我也不接受和解，咱们就走程序吧。” “我接受他指控的打人，他也得接受强闯民宅的罪名。” 她今儿要是服了软，以后老三一家的还不时不时的上门找茬。 既然这样，那大家都别好过。 反正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不会对店里的声誉有影响。 至于她自己，谁家老娘们儿没干过仗。 尤其是客人大多都是城里人，代入到自己身上，要是有乡下亲戚上门打秋风还格外强硬，谁能欢喜？ 年轻同志想劝一劝，却被身后的老同志拉了一下，他问道：“同志，你们打他的时候，他还手了嘛？” “还了。”姜母回答。 只不过没打过而已。 “那这就是互殴，不能算做单方面殴打，两个人都要负责任的。”老公安慢条斯理的说完，姜母眼睛亮了。 撸起袖子：“公安同志，你看，我这胳膊就是他们挠的。”姜母胳膊上，赫然三道爪印，那是姜三婶挠的。 好了，这下证据齐全了。 姜武瞬间从原告变成被告了。 “公安同志，你看看我这脸，她胳膊上就那几道印字，我这脸可都被他们打肿了，还有我爹娘，都在医院躺着呢。”姜武委屈的声调都高了。 老公安同志看了他一眼：“原则上来说，无论伤势怎么样，只要你还手就算是互殴，但鉴于你的伤情较为严重，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强闯民宅的罪名可不小。” 当然这话是吓唬姜武的，强闯民宅的罪名当然不小，但这是亲戚家，自然又另当别论。 而且互殴之说，他也模糊了概念，实际上姜家这样，已经算的上殴打了。 但这完全就是一起民间纠纷，还是亲戚之间的民间纠纷，他们一直采取的是能调解就调解，实在调解不了再走程序。 姜武被吓住了，不由得蔫头耷脑，只是眼神一个劲的瞥向客人中间。 姜母察觉到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待看到隔壁邱大娘以后，思路瞬间通畅了。 她就说，她就说老三一家怎么突然涨了脑子，原来是有人在背后玩阴的。 她冷笑两声，给她等着的。 “大、大娘。”这个冷笑恰好被姜武看到。 心里更慌乱，他本来就是被人撺掇，被贪婪指使着才敢报警，就是想讹一笔钱。 现在钱没讹到，自己也面临着蹲笆篱子的风险，那点勇气立马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扑通一声滑跪在地：“大娘，我错了，我一时糊涂啊，你别抓我。” “我爹娘可就我一个儿子，大娘，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乡下地界，对公安局怕，对蹲笆篱子那更是闻之色变。 并且谁家要是出了这样一个人，那全家都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些，他哭的涕泗横流：“大娘，你饶了我吧，我是你亲侄子啊！” 他只是想讹点钱，没想把自己搭进去啊。 姜武突然来这么一出，完全把姜母架在那了。 人总是同情弱者，更何况是对亲戚家的小辈，总是认为你是长辈，跟小辈计较显得小气。 她沉下了脸，马上又阴转晴：“说什么呢，你是我亲侄子，我还能真跟你计较不成。” “起来吧，跟公安同志道个歉，以后咱们家里的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哪里用的着闹这么大，打扰人家公安同志工作，来，起来吧。” 她弯下腰，亲自把姜武扶了起来，对着公安同志歉然的笑笑：“同志，麻烦你们了，还没吃饭吧，老大家的，给公安同志们捡几个包子。” 不顾公安同志们的拒绝，直接给人塞到怀里：“拿着路上吃。” 送走公安同志们，她才拉着姜武的手一脸慈爱：“大武啊，大娘想了一晚上，昨天那事是大娘不对，本来打算今天忙完就去看你们的。” “给你们拿些吃的用的，你到底是大娘的亲侄子，但你怎么能报公安呢，要是大娘被抓进去，咱们两家可就成了仇人了。” 姜武现在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本能的跟着姜母的思路走。 大娘的意思是，就算没有他折腾的这一出，也会给他们一些好处？ “大娘？”他期盼的看着姜母。 他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是捞好处而已。 “但是现在不行了。”姜母又晴转阴：“你报公安，伤了大娘的心，大娘想想，咱们还是断亲吧。” 姜武急坏了，急的抓耳挠腮的，看到准备偷溜的邱大娘，突然就聪明了那么一瞬：“是她！” “大娘，是这个老婆子！她撺掇我报的公安。” “她说只要公安一出面，你绝对会给我一大笔钱来讨好我，是她说让我爹娘去医院里躺着，更能取信于人！”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断亲。 不断亲他就是大伯的亲侄子，奶奶的亲孙子，总能捞到好处，要是断了亲，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家伙！ 客人们可是被这一波三折的剧情吸引的饭都忘了吃。 第189章 姜母的智慧 邱大娘一僵，不情不愿的回身：“你这小伙子，瞎说八道什么，大娘认识你吗？” “就是你，昨天是你说只要我们报公安，大娘一家绝对会怕，会求着我们撤案。”姜武一看这老太婆装不认识，都气坏了。 也不跪着了，站起来指着邱大娘就骂：“你个死老太婆，要不是你拱火，俺们乡下人哪里能想到报公安。” 他生怕姜母不信，当即活灵活现的学起邱大娘当时的动作说话来。 该说不说，人被逼到一定份上，是能爆发出潜力来的。 就比如姜武，他这会学的邱大娘，动作神情，说话的调调，那简直是似模似样的，别提多像了。 而邱大娘，脸色铁青，黢黑，惨绿，神情中还透露着一丝丝心虚。 那姜母跟她打过那么多交道，还能不知道她什么人？ “老邱婆，你什么意思？见不得我们家好是吧？” “以往你说说酸话老娘不跟你一般计较，但你这回可是要害死我侄子一家了。”当谁不会找出头鸟似得。 姜武一听，眼窝一酸，关键时候还得是亲戚啊。 可不是吗，害死他们了。 “我侄子跟你无冤无仇，你做什么心这么黑，要是想报复我，你只管冲着老娘来，欺负我侄子算什么本事！” 她话里话外，都在说，邱大娘撺掇姜武就是为了报复自己，没安好心。 姜武一听，马上就破防了，他是个没脑子的，抡起拳头直冲邱大娘：“我打死你个老太婆！” “让你利用我，让你耍老子！” 他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也是个壮年男人，人高马大，拳头钵大，直冲而来，骇的邱大娘面色惨白。 想跑回家，奈何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动弹不得。 看着姜武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心里怕极了，某些东西就控制不住了，淅淅沥沥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下来。 就在姜武拳头砸到邱大娘面门的前一秒，姜母给姜大嫂使了个眼色，姜大嫂出手如电，一擀面杖敲在姜武胳膊上。 敲的他吃痛，条件反射的后退防御。 “你干嘛？” 姜母上前：“你个孩子，怎么这么冲动，她那是在激你上当，你要是打到她，她一准得去报公安，到时候你还得进去。” “多亏你嫂子敲了你那一下。” 她给大侄子讲道理：“咱们做事呢，不能一味的只是暴力，也学会方式方法。” 目的达到了。 隔壁那老货要是真在她店里有个好歹，她这店还开不开了？ 让她当着这么多人丢个人就算了。 她拽着姜武的臂膀：“你去后面等我，等一会我跟你 一块去医院看看你爹娘。” 姜武一听大娘分析，心脏狂跳，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上当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邱大娘，随后乖乖的听大娘的话，回后面去了。 等他走后，姜母才冷下脸来，看了邱大娘一眼，含笑转头，对着店里的客人歉然道：“让大家伙儿看笑话了，今儿诸位的早饭钱，都给免了，老大家的，你记一下。” 姜大嫂：“我记下了。” “老板娘大气！” “老板娘哪里的话，这一出啊，正好给我们下饭了。” “老板娘是个厚道人。” 听着一水的夸赞，姜母笑容扩大。 其实，有些聪明的客人，也看出了姜母使的小手段。 老板娘的侄子，一看就是个没脑子的，老板娘这是拿他当枪使呢。 不过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就是平平无奇干饭人而已。 再者说了，人家老板娘还给他们免了单，他们就更不会多嘴多舌的说难听话了。 不过邱大娘也真是丧良心，这不是见不得人家好嘛？ 大伙儿虽然吃人的嘴短，但还是有最基本的判断的。 本来就是亲戚之间的矛盾，被邱大娘这么一掺和，事情闹大了，要不是老板娘有手段，早餐店这会的名声都已经臭了。 所以大伙儿看到坐在地上的邱大娘，没有一点同情，反而满是鄙夷。 邻居之间互相别个苗头，斗几句嘴很正常，但你要是砸人家饭碗，断人家营生，那就很为人不耻了。 安抚好客人，姜母才肯分给邱大娘一个眼神：“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饭？” 邱大娘这一次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裤子也湿哒哒的，根本没心思跟姜母对线，爬起来就跑了。 她走后，姜母捏着鼻子处理了门前的腌臜东西，心里愤愤的想着，等会儿，得找那老太婆要修理费才成。 忙完了，她又跟姜大嫂叮嘱了几句，就回了后面。 后面院子里，姜武正坐在那，被姜父和姜奶奶一块指责，听到动静，三人一同抬头望来。 姜母顺手拿过立在那的扫帚，和蔼一笑：“大侄子来，大娘跟你去探望探望你爹娘。” 姜武：... 探望而已，带扫帚干嘛？ 他咽了咽唾沫，从姜母慈祥的笑容里，感觉到了杀气：“大、大娘，我是被人骗了的。” 他们昨天是真的打算回去的。 当然是打算抱着爷爷的牌位来的，到时候看大娘一家还敢不敢撵他们。 但是这个大娘又不知道。 姜母缓步接近：“大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被人骗了。”才怪。 这瘪犊子要是不起这个歪心思，别人能骗得到他？ 一扫帚挥下，姜武瞳孔骤缩，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呜呜，城里人太可怕了！ 他要回农村！ 他走后，姜母丢掉扫帚，拍了拍手，指着姜父：“告诉你，以后老三一家来一次我打一次。” 别跟她说什么亲戚情分。 那些东西都是你维护我也维护的东西，没有一方面付出的道理。 姜父点点头：“咱家你做主。” 姜奶奶也没有说什么。 她到底跟着老大一家生活，而且老大媳妇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换成年轻时候的她，被小叔子一家这么算计，她提刀上门都有可能。 只不过是自己亲儿子，总有些心慈手软而已。 晚上。 姜梨准时前来吃饭，听老娘说了今天的事情，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你厉害。” 姜还得是老的辣。 姜母轻哼了一声：“你娘还得是你娘。” 她年轻前，刚嫁进姜家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一家子还没进城，也没少跟村里老娘们干仗。 “那你就这么放过邱大娘了？”姜梨吃着糖霜花生，好奇的问。 “我等邱天呢。”姜母解释了一句。 邱天就是邱大娘唯一的儿子。 是个明事理的人，跟邱大娘一点都不一样。 “等他道歉？” 姜母强调：“等他领着隔壁那老货上门道歉。” “现在咱们家占理，要是太过得理不饶人，街坊四邻们又该同情隔壁那老货了。 反正她今天的脸也丢够了，等她道歉的时候，我就顺势揭过去，还能留下一个大度的名声。 最最重要的一点，她那儿媳妇，虽然不怎么管她，要是那老货一直受欺负可就说不定了，那毕竟是邱天的亲娘。” 姜母的种种考量，都告诉了姜梨，也算是教导女儿。 对人不要赶尽杀绝，凡事留一线。 “受教了。”姜梨似模似样的拱了拱手：“徐翠娥先生，受我一拜。” “尽会作怪。”姜母嗔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隔壁邱天领着邱大娘上门了... 第190章 上门道歉 “小邱来了，快坐，坐，三妮儿，给小邱拿双筷子。”姜母笑容满面的招呼道。 跟黑着脸不情不愿的邱大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邱天哪有脸坐下，他把手里提着的苹果还有麦乳精放下：“姜大娘，我是带我娘来道歉的。” 上午他在上班的时候，就收到了老娘托人传的口信，说自己被人欺负死了，要他送老娘去医院。 他以为老娘真受了多大伤，急急忙忙请假回来准备送老娘去医院。 谁想到回来之后，看到的是活蹦乱跳，神情狰狞骂骂咧咧的老娘，话里话外都是隔壁姜大娘一家欺负她了。 就是说，自己亲娘，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没有听信老娘的一面之词，问了问其他的邻居，才捋清楚事情的始末。 捋清楚之后，他整个人都麻了？ 老娘这不活该吗？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但照他来看，人家隔壁姜大娘已经很给面子了，一没打老娘，还拦着别人打老娘。 老娘弄这么狼狈，纯粹是自己吓的。 再者说了，是老娘先找的事，他也没脸硬赖到人家姜大娘身上。 他是个有心人，立马拉着老娘来道歉了。 到了姜家，看到姜大娘热情招呼他们母子俩，内心更是愧疚。 “大娘，别忙活了，我道个歉就走。” 他深深的弯下了腰：“大娘，大爷，奶奶，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娘对不起你们，你们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老娘搞这一出，明摆着是坏人家早餐店名声去的啊。 姜母摆摆手：“小邱，你太言重了，咱们邻里邻居的，有个矛盾很正常，以前我也有得罪的地方。”漂亮话谁不会说。 邱天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直起腰身，看向老娘。 邱大娘憋气，可想到儿子说的，还是阴沉着脸说了一句：“对不起。” 死小子，白生他了！ 竟然拿不回家来威胁亲娘！ “娘！”邱天不满意，老娘这是来道歉还是寻仇。 邱大娘霍然转头，张嘴就要骂，等对上她儿子沉静的目光后，到嘴的指责又咽了回去。 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不起，我错了。” “小邱，你这是做什么呀。”直到这时，姜母才姗姗劝阻：“你这是臊我呢，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邱天坚持，道完歉以后，他当即提出告辞。 姜母象征性的挽留两句，就放他们离开了。 “看到了没？隔壁那老货得消停一段时间了。”姜母转过头跟闺女说。 “大蛇打七寸。” 隔壁那老货，就得让她儿子来治她，别人都不管用。 姜梨嗯嗯嗯的点头：“知道了，快吃饭吧，饭都凉了。” 老娘当她三岁的小孩子啊，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姜母白了她一眼：“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馋丫头。” 姜梨无语：“你一天不埋汰我不舒服是不是？” 姜母刚想说话，姜父给她夹了一筷子炒时蔬：“吃菜吃菜，菜都凉了。” 姜母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护着她。” 跟她是后娘一般。 其他人鸟悄的不吱声，包括姜梨。 饭后，姜秀去刷碗，姜母叫住准备遛的姜梨：“你等等。” “娘，我得赶紧回去，盛楠三个还在家等着我呢，那包子你给我装几个，还有菜，我已经放到饭盒里了，你不用操心。”姜梨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说完。 姜母：“不是这事。” 姜梨这才停下转身：“那是啥事？” 姜母没有回答，拽着她进到屋里：“我问你，女婿是不是伤到那里了？” 姜梨：？？？ “你听谁说的？” 造谣，妥妥的造谣！ 霍卿衍伤没伤到那里，她还不知道吗？ 姜母轻拍她一下：“你小点声。” “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你要不带女婿来调理调理？” 她从去年就开始琢磨这个事了，按理说女婿都回来三年了，三妮儿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眼看着三妮儿岁数越来越大，她坐不住了，到处打听老中医。 好不容易打听到靠谱的，就想让三妮儿领女婿去看看。 别是假死那一年身子出了什么毛病吧？ 要是真有毛病，她们也好趁早止损。 姜梨：“娘啊，你整天都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们没孩子是我没打算要，一直避着呢。” 她才二十五岁，正是人生大好年华，要什么孩子要孩子，那不是耽误事嘛。 “你这死丫头！”姜母这一巴掌用了力气，打的姜梨龇牙咧嘴的。 “你在跟我说一遍？” 她语气不善，姜梨又不傻：“娘，你忙着，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老娘反应，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她骑着自行车吹着晚风，走在回家的路上，思绪忍不住飘远。 孩子啊~ 她其实并不会做母亲，也不认同女人只有生了孩子，生命才会完整。 而且，她有些怕。 她怕疼，怕自己没耐心，怕孩子养不好。 也怕自己会变成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的那种人。 明明，她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不是吗？ 至于霍卿衍，他在这方面好像更加无所谓，她说什么他都听了。 每次亲热的时候，他也配合的戴帽子。 或许，要不要问问他想不想要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 .... “我想不想要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霍卿衍面瘫似的脸上出现了诧异之色。 姜梨故作不在意道：“难道你不想要吗？” 男人不都奉行传宗接代那一套吗？ 霍卿衍连想都没想：“看你，你要是喜欢咱们就要一个，要是不喜欢，有盛楠她们四个就够了。” 他从始至终，对结婚生子这种人生大事，持的都是淡漠的态度。 如非必要，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 也不用担心老年凄凉，国家会照顾他的。 可见到姜梨的第一面，他所有的淡漠远去。 诚然，他当初娶媳妇只是为了能让程军长在他的请战书上签字，也是为了照顾盛楠四个。 没见到姜梨的面之前，他抱着的是各取所需的态度，他会给未来的妻子体面与尊重还有工资，未来的妻子照顾好盛楠四个。 但当看到姜梨时，所有的打算都荡然无存。 当时他不知道那叫喜欢，只以为自己是被她摄目的容颜晃花了眼。 可当他假死后再见到她的时候，心脏的跳动骗不了人。 很不可思议，他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对人一见钟情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动心之后，他还是他，只是多了一个姜梨而已。 就连对盛楠四个，也多是责任大于感情。 只有一个姜梨，只剩一个姜梨，是能引起他心绪起伏的唯一一个人。 姜梨诧异的瞄了他一眼，然后就望进了一双充满炙热爱意的黑眸中去。 她被那双眸子里汹涌的爱意烫了一下，心里竟然有些慌。 她不理解，这人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汹涌的感情。 明明她们聚少离多？ 哪怕生活日久，也该是亲情或者喜欢不是吗？ 爱太过神圣也太过虚无缥缈了，她从没有奢望过：“那、那我在想想。”她呐呐轻语。 那一瞬间没有了抬眸直视男人的勇气。 霍卿衍轻笑一声：“不必纠结，随你的心走，我没有意见。” 姜梨：“哦。” 就害羞！ “对了，我要出差几个月。”霍卿衍突然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别来回跑了。” “出差？” “有个秘密的军事演习。”霍卿衍只解释了这么一句，姜梨就不问了：“那成，你注意安全。” “好。” 第191章 洪明月的厌烦 晚上，霍卿衍狠狠折腾姜梨到半夜，才穿戴整齐出了物资。 他走后，姜梨睁开了眼，嘟囔了一句：“算他有心。”然后拥着被子睡了过去。 霍卿衍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第二天，姜梨就把屋里的粮食调料全都打包好，准备带着回县城。 要不天气热，放在这几个月不吃就坏了。 隔壁李兰花探出头来：“姜嫂子，你这是搬家啊？” 姜梨看到墙上那颗人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能别这么说话吗？” “你多走两步，来院里说能累着？” 这要是大半夜的，不得吓死她！ 她可是知道世上有鬼的。 李兰花讪讪的笑：“我这不是习惯了，这么说话得劲。” 以前她就这么说话，也没人说过她什么，就姜梨，事多的嘞。 可她又惹不起，只能照做。 绕到院子里，又问了一遍：“姜嫂子，你把东西都带走，是不回来了？” “我不回来能去哪？”姜梨回了一句。 “天热了，东西容易坏，我带到城里去，等回来住的时候再买。” “哦哦。”李兰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要是换成别人，她会说：“费那劲干什么，我帮你吃了不就不浪费了。” 但是现在是姜梨，她说：“要我帮忙吗？我这院子新出了一茬韭菜，鲜灵的很，割一把回去给你包饺子？” 嗯~她是个识时务的人。 姜梨笑着拒绝了，还给她出了一个主意：“或许你可以问问洪医生需不需要韭菜，便宜卖给她也成。” 洪明月和赵博嗣这都结婚三年了吧，始终没个孩子。 要是换成别的人，姜梨会以为她是不愿意生，但洪明月当初跟赵博嗣结婚就是为了孩子。 三年没有动静，指定是赵博嗣有点毛病。 毕竟，他是需要韭菜壮阳的人啊。 “洪医生？她喜欢吃韭菜？”李兰花不解。 姜梨神秘兮兮的笑笑：“你问问她就知道了。” 李兰花满头雾水的看着姜梨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想到自己也没得罪过姜梨，不能坑她，就割了一把韭菜，去找了洪医生。 她挑的时间也巧，正好是中午，赵副团和洪医生两口子都在。 “洪医生做啥了这么香？”李兰花笑呵呵的打趣。 她也不敢惹洪明月，洪明月那也是个嘴毒的。 洪明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有事？” 这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家里又缺什么了？ 李兰花讨好的笑笑：“这不是听隔壁姜嫂子说洪医生喜欢吃韭菜，俺家院里的韭菜长势喜人，就给洪医生送了一些个过来。 多谢你之前对俺的帮助。” 她也是个鸡贼的，说话之前还要带上姜梨，要是洪明月不喜欢吃，她完全可以推到姜梨身上，说姜梨骗了她。 她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两口子截然不同的神情。 赵博嗣气愤中带着被羞辱的阴沉。 洪明月眉眼之间带上烦躁：“谢谢你，不过我已经不喜欢吃韭菜了。” 她给赵博嗣吃了半年的韭菜，也没见有个孩子，说明不管用。 李兰花诧异了一下：“洪医生不用跟我客气，我院子里种了不少，够吃的。” 洪明月抿了抿嘴：“没有客气，是我不需要了。” 她脸上的神情过于眼熟，往常要开始骂人前，都是这个表情。 李兰花不敢再耽搁，“那洪医生打扰了，要是有什么想吃的菜，尽管来我菜园子里摘，我男人和赵副团是一个团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洪明月：“我记下了。” 李兰花出门后，她刷的冷下脸。 赵博嗣：“你看看你都把我的名声祸害成什么样了？” 他不要面子的吗？ “你还好意思说名声？”洪明月不客气道：“你连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有什么脸要名声。”洪明月果真开始嘴毒。 “谁说我达不到的，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他就要解皮带。 被洪明月一巴掌扇过来，才停止了动作：“你有用，那我怎么怀不上孩子？” 刚结婚的时候，这狗东西没少折腾她。 但一连三年，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到现在还没影呢。 她自己也检查过，自己没问题，也逼着赵博嗣检查过，他也没问题。 但两人就是怀不上。 这让洪明月一度很暴躁。 她从始至终就没看上过赵博嗣，找他结婚只是为了要个孩子，现在孩子没有，她就得忍着恶心继续跟她同房。 这对她来说不亚于一场零碎折磨。 虽然现在两人同房过后各睡各的屋，但也得亲密接触不是？ “你们医院刘主任都说了，这事强求不来，得随缘随缘，你知道什么叫随缘吗？”赵博嗣声调也提高。 “我都不着急，也没催过你，你急个什么劲啊？” 他就不懂了，这女人整天念叨孩子孩子孩子的，两人的身体都没问题，怀上不是迟早的事，至于这么着急吗？ “说不定就是你整天念叨，孩子才不来的。” 洪明月听得一怔，很快不服输道：“放屁，肯定是孩子看有你这么个亲爹才不来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摸给苏绾绾写过信，要不行咱俩就散，我看就是孩子嫌弃你这么脚踏两条船的亲爹，才不愿意来我们家的。” “咱俩离婚，我再找一个，你也去找你的小心肝苏绾绾。” 越说洪明月越觉得可行。 这狗东西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孩子可能感觉到她对赵博嗣的厌恶，这才不愿意来的。 离了婚她在找一个更身强力壮的男人，最起码自己心底不排斥呀，孩子肯定就来了。 赵博嗣一呆：“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洪明月冷静下来了，一字一顿的重复道：“你找你的苏绾绾，我找我的孩子爹。” “你做梦！”赵博嗣大吼一声：“不就拌个嘴吗，至于提离婚？” 他们俩拌嘴的时候少了？打架的时候少了？ 洪明月冷笑：“怎么，这会又舍不得我了？那你的苏绾绾怎么办？” “你别自恋了，谁舍不得你了！”赵博嗣梗着脖子高声叫嚣：“你把我霍霍成现在这样，想甩开我自己潇洒去，门都没有！” 当初可是这女人对他霸王硬上弓的，现在提起裤子想不认人？ 想到苏绾绾，他心头还是有酸涩：“我跟绾绾没什么，绾绾现在跟莫向成好着呢，来信只是问候我一二。” 洪明月嗤笑一声，这就是她始终看不上赵博嗣的原因。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心里放不下苏绾绾，又不愿意放她离开，还特别擅长自欺欺人。 “问候一二需要寄钱？”洪明月怼了他一句。 看他张嘴想解释，压根都不听，拿起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说：“我说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然后“砰——”的关上门，穿过走廊下楼去了。 留下赵博嗣一个人在屋里神色明灭不定。 其他的邻居们，对两人的动静已经习以为常了，该干嘛干嘛，一点都不带受影响的... 在他们看来，人家小两口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他们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第192章 秦家祖孙回来 这些，在市里的姜梨是不知道的、 她最近比较轻松，因为吴轻水真的是个很能干的助理。 除非一些大的决策，其他的吴轻水都能独自处理。 哪怕吴轻水在忙着筹备新店的事情，依旧能把姜梨名下的三个产业，盘的顺顺当当的。 这就导致姜梨这个老板，最近的一段日子过得颇为舒适惬意。 每天就是到服装店转一圈，再到裁缝店转一圈，再到制衣厂转一圈，剩下的时间就晒晒太阳溜溜娃，逗逗老娘数数钱，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富婆人生。 值得一提的，她又捡起媒婆这一行当来了，每天跟着花婶儿到处跑的不亦乐乎的。 就在她闲了两个星期后，秦婶子和秦肃天祖孙俩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秦乘风。 姜梨是在裁缝店看到的他们。 “小天？” 秦肃天骤然回神，对着姜梨灿烂一笑：“姜婶婶。” 姜梨上下打量着站的笔直的少年：“你走两步我看看？” 以往小天坐着轮椅时，她还没觉得，现在他站起来了，姜梨都得抬头看他了。 真的长大了。 秦肃天依言走了两步，还是能看出来不同的，不过孩子已经站起来了，就不要要求那么多了。 “恭喜你啊，小天。” “谢谢姜婶婶。”秦肃天神色郑重。 他是真的感谢姜婶婶的，发自内心的感谢。 要是没有姜婶婶，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法站起来了。 他知道当初姜婶婶之所以肯拉奶奶入伙，就是为了帮他们，哪怕后来奶奶做错了事，姜婶婶也从来没为难过他们。 姜婶婶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 秦乘风在一旁，看到自己亲儿子眼里对姜梨的孺慕，冷哼一声：“有什么好谢的，她都不告诉我你们去哪了。” 让他这一通好找。 要不是赵副团好心告诉他，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自己儿子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他这个当父亲的还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的，可想而知他的恼怒程度。 “是我不叫他告诉你的。”秦肃天冷淡的道。 秦乘风面色铁青：“秦肃天，我是你亲爹！你到底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你都十八了，该懂点事了！” 天底下哪有儿子记恨父亲的。 “秦乘风，给我滚！”秦婶子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滚蛋，我们不需要，你就跟曲月眉那个小蹄子过一辈子吧！” 敢骂她小天，就是亲儿子也不行。 “娘，你要跟着他胡闹到什么时候。”秦乘风只觉得格外的无力：“你们宁愿窝在这屁大点的地方，也不愿意跟我回家属院享福？” 旁边听到这话的姜梨，忍不住歪了歪嘴。 享福？这福气给他要不要？ “跟你享福？你娘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哪怕是亲儿子，秦婶子有时候都受不了他这个性子。 太自恋了，太自大了！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以后就少到我和小天跟前来凑乎。” “你、你们..好自为之！”秦乘风气的拂袖而去。 姜梨不是很懂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那何止是姜梨不懂，胡玉梅她们也不懂。 就是说，人家秦婶子能自己挣钱，给他减轻负担，多好的一件事。 小天不在家属院，不正好腾出空间来给他和曲月眉这样那样吗？ 就算退一万步说，人家小天看腿，一没用他的钱，二也没麻烦他，他身为一个亲爹，不知道反思自己，反而反过头来指责孩子？ 不懂，她们是真不懂秦乘风的脑回路。 秦乘风走后，秦肃天转头对姜梨道：“姜婶婶，见笑了。” 姜梨摇了摇头，很诚实的道：“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秦乘风就是一个极度的大男子主义又小心眼的那种人。 但他这个大男子主义，跟别人家的还不太一样。 别人家的大男子主义：钱我赚，家我养，事我扛，在外面必须给我面子。 秦乘风的大男子主义：我是一家之主，你们必须听我的，不可以违抗我，但凡你要是提出不合理的要求，那就是你不懂事。 简而言之就是没本事又好面子，只能在不如他的人，或者亲近的人身上找存在感。 听姜婶婶这么说，秦肃天的愤怒被冲淡了一些，仔细想想也是。 “一路奔波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等过两天我在让珠儿过来，这两天你们俩就好好休息休息。”姜梨叮嘱道。 “好。”秦肃天笑着应下。 秦婶子也说了一句：“谢谢你小姜。” 姜梨摆摆手，没说什么，转身出了裁缝店，去找了花花婶儿。 “婶儿~” “怪声怪调的！”朱花花嗔她一眼，不过：“你来的正好，我要去看房子，你跟我一块去，替我掌掌眼？” “哟~婶儿最近这是发财了？又买房？”姜梨把路上买的烤红薯递给她：“给你买的。” 朱花花一噎：“小心眼的妮子，这一茬过不去了是吧？” “哪能啊？”姜梨呲出一口小白牙：“这不是想着您爱吃吗？” 朱花花轻哼一声，是一点也不信，但还是接了过来：“去不去？” “当然去了，婶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姜梨拍拍胸脯大义凛然道。 朱花花被她逗的脸上褶子都笑舒展了：“算你这丫头有良心，走了。” 姜梨连忙跟上：“婶儿，你这回相中的房子在哪啊？” “文思街，离大学近。” “文思街？那我熟啊，我店就开在那，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姜梨大言不惭道。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文思街。 花花婶儿看中的房子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一共三间正房，挺小的，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重要的是有一口水井。 房东带着她们转了一圈，朱花花问道：“怎么样？” 姜梨点头：“不错。” 这小地方可以开个小吃摊什么的。 临近大学，是最不愁销路的。 毕竟在后世有一种说法是，一所大学能养活一条小吃街。 现在外卖行业还没有兴起，大学生想打牙祭只能出学校来。 那文思街就是个很好的选择了，既然近处有，那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朱花花是不知道姜梨想的这些的，她买这处房子，纯粹是因为孙子孙女，万一他们撞大运考上大学，她也好来陪读不是。 就是房主要价不低，要四千八百块。 朱花花和姜梨还了半晌，才勉强还下三百块来，朱花花咬咬牙，最后还是买下来了。 没别的，就为了督促孙子孙女，她房都买好了，他们好意思考不上大学？ 又陪着花花婶儿过了户，姜梨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正好路过一中，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干脆等一等娃儿们放学。 “文景妈妈？是霍文景的妈妈？”一道男音从身后响起，姜梨转头看去：“卢老师？” 文景和盛楠的班主任。 “是我，文景妈妈，我正准备抽时间去拜访您一下呢。”卢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常年笑眯眯的，跟个弥勒佛似得。 但是姜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家访？ 不会是娃儿们又惹祸了吧？ “到办公室来说吧。”卢老师笑呵呵道。 姜梨她能拒绝吗? 她不能！ 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第193章 又跳级？ 姜梨跟着卢老师到了办公室，被热情的招呼着坐下。 这么一来，她的心就稳了。 妥了，不是坏事。 接下来，卢老师说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文景妈妈，你有没有想过让霍文景同学跳级？” “我在课上发现她正在看大学的物理书，而且能看明白，甚至能应用出来。” 卢老师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他就是教物理的，对霍文景这个小同学也更多关注几分。 这关注着关注着，就发现了这小同学的与众不同。 他继续说：“初一的时候，霍文景同学就在 看高中物理了，现在初二马上就要结束了，她已经在看大学物理。” “经过考教，我和老师们一致认为霍文景同学是天才，无论多么难解的题目，只要给她时间，她都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虽然霍文景的姐姐，学习也不错，但她的不错，只是在初二这个阶段不错，跟霍文景完全不同。 那孩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 姜梨：.... 就很高兴！ 卢老师夸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她还是矜持住了：“卢老师，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家从来不会插手孩子的选择，要是文景想要跳级的话，我举双手赞成，要是她不想，我也不会逼孩子。 您也说了，文景是个天才，她对自己的未来肯定是有规划的。” 她这不是推辞，是真心实意的话。 相处久了，她能看出来，文景特别黏姐姐，要不也不会一直跟姐姐一级一级的上学了。 卢老师失落的叹了一口气：“文景妈妈，还是希望你能跟霍文景同学阐述明白利弊，据我所知华清大学少年班开始对外招生了，霍文景同学很符合报名标准。” “在那里，霍文景同学可以和世界各地的天才进行思想碰撞，在那里，有最优质的师资力量，在那里，可以给学生最大的自由。” 卢老师慷慨激昂，目露向往。 少年班可不是只要努力就能考进去的，少年班里都是顶尖的天才，每一个人都拥有着绝高的智商。 姜梨听的也是热血沸腾的，不过还是：“我听文景的。” 那孩子可是个定时炸弹。 卢老师尽管再急切，也不能强迫学生，之前他已经和霍文景同学聊过这些事。 但霍文景同学显得兴趣缺缺的样子，他才只好找到文景妈妈，希望她劝劝孩子。 “那文景妈妈，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卢老师只能妥协。 “好的，谢谢卢老师。”姜梨欠了欠身子。 站起来道：“那就不打扰您了，卢老师再见。” “再见。” 在老师办公室里耽搁了一会，放学的铃声已经响起来了。 姜梨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最矮的那个，走上前去，挥挥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姜妈妈？”盛楠和文景两个异口同声。 “嗯哼，走吧，接上三圆，我带你们下馆子去。”姜梨笑盈盈的道。 盛楠和文景两个对视一眼，乖乖的跟上，去旁边的小学接上三圆。 姜梨带她们去了一家新开的火锅店，要了清汤和麻辣锅底。 初春还寒，火锅店里人不少，大厅里吵吵嚷嚷的厉害，姜梨就要了个包间。 刷刷刷的点了一通菜，然后叮嘱道：“回去都不许给我说漏嘴，平安也不能告诉她知道不？” 察觉到三圆疑惑不解的眼神，姜梨语重心长：“平安还小，不能吃这么油腻的。” 三圆好糊弄，点了点头，觉得妈妈说的都对。 文景还是那副沉默小姑娘的样子，唯有盛楠，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不能告诉平安，是不能告诉姜姥姥吧？ 平安人小，存不住话，要是被她知道离姜姥姥知道也不远了。 姜姥姥要是知道了，姜妈妈就倒霉了。 姜梨毫不心虚，呲牙一笑，然后进入了正题：“今天你们卢老师找我了。 文景倏地抬头：“是关于我跳级的事？” “对。”姜梨用热水给几个姑娘烫了烫杯盘碗盏，问：“说说你的想法。” 霍文景毫不犹豫：“我不想。” 她不想跳级，她不放心姐姐。 诚然她对少年班也很心动，但这比不上姐姐。 姐姐太善良，又很单纯，没她看着，不知道会受多少欺负。 姜梨也没有反对，只是道：“说说你不想去的理由？” 她不认为少年班对文景没有吸引力，这姑娘对知识的渴求她是看在眼里的。 而少年班那么好的条件，她听着都心动，更何况是文景呢？ 文景想了想：“我不想离开家。” 姜梨点了点头：“也算是个理由。” 倒是盛楠，一个劲的劝她：“这算什么理由，家就在这，又跑不了，你不是常说有好些问题吗？” “少年班多好，姐姐想去还去不了呢。到哪里，就有专门的老师教你，还能交到好些个朋友。” 文景只抓到了一个重点：“姐姐很想去？” “当然，我要是能去，马不停蹄的就去了，哪会拒绝。”盛楠立刻说道。 文景若有所思，姜梨看到她的神情心思一动：“你该不会是想着带你姐姐一块去吧？” 文景被戳中了心思也不恼：“有什么不可以吗？姐姐也很聪明的。” 她带着姐姐一块去，不就皆大欢喜吗？ 姜梨：.... 该怎么说呢？ “那不是普通的地方，能进去的人不看家世，只看自己本身。”她尽量婉转的说，生怕伤害到大闺女。 “我知道。”文景很是淡定：“强者为王，只要我够强，就没人敢说什么。” 只要她够厉害，就算再有规矩的地方也得给她开后门。 姜梨：是这个道理也没错。 “但是你得问问你姐姐愿不愿意啊？” 普通孩子去少年班未必是好事，被打击的没了自信心可咋整。 文景理所当然道：“姐姐都说愿意去了。” 既然是姐姐喜欢的，她必定要替姐姐实现。 姜梨：沟通不了一点。 她干脆转头，看向盛楠：“盛楠，你想去吗？” 盛楠当然是很想去的，但她是理智的人：“不想。” 文景立马接到：“那我也不去。” 这下子，姜梨可算是知道症结在哪了，盛楠也清楚了。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姜梨眼神示意她：你来。 盛楠接收到以后，阻止了一下措辞，最终说道：“你要是不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以后别在叫我姐姐。” 姜梨：就这？ 盛楠：管用！ 果然，盛楠说完这句话，文景的脸色变了，她撒娇：“姐~” “别叫我姐！”盛楠冷酷的炫了口裹满芝麻酱的羊肉。 文景瘪瘪嘴，神情委屈的好似快哭了一般。 盛楠却郎心如铁，下了一盘子鸭血。 姜梨默不作声的给三圆捞了一碗肉，悄摸摸道：“边吃边看。” 三圆不懂，但听话。 娘俩一边吃的香喷喷，一边看的美滋滋，相当巴适。 第194章 姐妹吵架 那边，盛楠和文景还在继续： 文景：“姐~” 盛楠：“我不是你姐。” 文景：“我知道错了！” 盛楠：“那你去不去？” 文景沉默。 盛楠哼了一声：“别管我叫姐，我没你这么蠢的妹。” 她知道文景没有安全感，有些粘她，但没想到她会为此断送前程，这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今儿说什么也得让文景去少年班不成。 霍文景脸上委屈屈，眼里却蕴藏着风暴，漆黑的眼珠子看了一眼吃的正欢的姜梨：“姜妈妈~” 姜梨：“咳咳咳咳咳！” 哎妈呀！不愧是炸地球预备役，这给她吓一激灵。 当看到文景越来越漆黑的眼珠子后，她喝口水顺了顺：“那啥，我也劝不了你姐啊。” 别看她啊，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干饭人。 姜梨坚决不掺和姐妹俩之间的斗争，安静如鸡的吃着饭。 文景一看她指望不上，就看三圆，想让三圆帮她。 谁知道三圆埋头吃的欢快，头都没抬一下。 没办法，文景只能自己努力。 但是盛楠彻底不理她了，拒绝跟她说一句话。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吃完饭，晚上睡觉到第二天放学，盛楠都没跟文景说过一句话。 任凭文景百般讨好，她只有一句：“你要是不去少年班，就当没我这个姐姐。” 若文景是真的不喜欢去，她不会逼迫妹妹，可文景是喜欢的，她只是不想跟自己分开，这可不成。 盛楠觉得是时候掰掰文景的脾气了。 姐妹两个从此冷战起来，当然是盛楠单方面冷战文景。 两个当事人不觉得有什么，但姜梨和两个闺女都快愁死了。 主要是文景，自从被冷战以来，那眼睛是一日黑过一日，好好的一个文静腼腆的小姑娘，逐渐向着阴郁扭曲进化了。 搞的姜梨现在看到文景，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哪一天她不开心了，再把地球给炸了。 文景的变化，盛楠是看在眼里的，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掰文景脾气的决心。 往远了说，等以后她们姐妹都会嫁人生子，迟早有一天会分开。 再往近了说，大学她是要考军校的，文景的身体素质根本不适合当军人，难不成要文景牺牲自己陪她？或者她牺牲自己陪文景？ 这绝对不可能！ 她们是姐妹，是最亲密的人，哪怕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哪怕她们天各一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但最亲近的人不代表要整天黏在一起，无时无刻的黏在一起。 此时的盛楠就懊恼，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文景的性子，要是从小时候掰，肯定比现在要容易的多。 不过现在也不晚。 两人就这么一直冷战了下去。 直到春暖花开，姜梨的制衣厂又出了新品，是军绿色的半身裙，配上波点衬衫。 一套搭配下来，青春洋溢，明媚热烈，特别适合春天。 除此之外，她还画了工作裤和阔腿裤的样式，让制衣厂先做出一批来，放到服装店售卖几天。 之后，源源不断的订单砸向了制衣厂。 有些不差钱的人家，就拿着相同版式的半身裙去裁缝店，让裁缝店根据尺寸量身定制。 这一个春天，有家服装店再一次引领时尚潮流，趁着这股东风，姜梨的第二个服装店开了起来。 为了给服装店造势，她拿出了卫衣，和哈伦裤，针对的都是活力四射的年轻人。 服装店的衣服样式足够新颖，也不算很贵，客人自然是源源不断。 越来越多的商家闻着味找到了制衣厂，纷纷下了大笔的订单。 姜梨忙的飞起的同时，钱也是源源不断的来。 渐渐地，制衣厂的规模再度扩大，变成了百人大厂。 “姜老板，最近真是春风得意啊~”姜梨正在服装店里视察呢，一人走进来。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脖子上戴个大金链子，还带着副蛤蟆镜，标准的“成功”人士打扮。 姜梨一看他，就瞥了嘴：“朱老板贵脚踏贱地，有何贵干？” 这姓朱的是开服装店的，但他在羊城有关系，都是到羊城那边进货的。 只不过姜梨的制衣厂的这些衣服，大多连羊城都没有的。 时下老百姓虽然迷恋羊城，但也有眼光。 再加上姜梨不曾垄断市场，带着大家伙一起发财，自然冲击了这位朱老板的生意。 前几天，这人带了一包现金，张嘴就想收购她制衣厂，不成之后，还玩阴的，撬了她制衣厂的好几个员工。 那些员工被撬走以后，姓朱的服装店里就出现了相同的款式。 姜梨见状很恼怒，立马上了一批新款夏装，联合各大服装店，一块排挤姓朱的。 还有那几个出卖她的员工，她也放话出去，但凡有人收容她们，就是跟她作对。 又敲打了自己制衣厂的员工，这才保住了自己的优势。 江市不是没有制衣厂，但那些制衣厂只是勉强维持着收支平衡，只有姜梨的制衣厂一年一扩招，凭的就是姜梨脑海里层出不穷的新款衣服。 无论春秋冬夏，年年上新，季季都换。 而随着国人的生活水平逐渐升高，对美的追求也越来越狂热。 前些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日子过去了，现在大家穿衣追求的是漂亮，是美。 只要有新款衣服，而她们没有的，就总会心痒难耐。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女人的衣橱里永远缺少一件衣服。 缺少的就是那件最新款。 姜梨的制衣厂稳住了局面，没有被姓朱的击垮，这是江市各大服装店喜闻乐见的。 大家都是生意人，心里也有数，姜老板是个厚道人，给她们留了利润出来。 不像姓朱的那样，以往她们去找姓朱的买羊城的时髦衣服，那姓朱的直接狮子大开口，价格成倍的往上翻。 两相对比，她们自然更支持姜梨，更何况姜梨也从来没让人失望。 面对姓朱的挑衅，姜梨也做出了回应，手段并不软弱。 想到这些，姜梨心情更好，拨弄着柜台上的一盆绿萝，笑容疏离：“朱老板莫不是想买衣服？” 朱磊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得意，鄙夷等神色，心里暗恨：“姜老板说笑了，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合作？”姜梨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朱老板可是拥有羊城的独家货源，还用着跟我一个小小的制衣厂合作，莫不是我听岔了？” 朱磊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姜老板可否移步详谈？” 姜梨倒也没拒绝：“稍等，我叫上助理。” 给制衣厂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吴轻水就蹬着自行车赶来了，进店之前，他先是理了理衣服，然后带上专业的客套笑容：“朱老板是吧？您这边请？” 朱磊内心快被气到爆炸，觉得姜梨这小娘们就是在看不起他，竟然用一个小小的助理来搪塞他。 但他面上淡淡，跟着吴轻水去了，姜梨跟在了他后面。 开什么玩笑，她会蠢得跟这人单独出去？ 第195章 联手？不 吴轻水的面上功夫做的不错，把朱磊带到一个装修豪华的饭店里，点了一大桌子菜。 并且深知这位朱老板的尿性，点的都是华而不实，看起来花里胡哨，实际一点都不好吃的那种。 看到这些，朱磊心里的怒气微微消散了一些，当然只是一些，比头发丝还细的一些。 吴轻水也会来事，坐下后先敬了他一杯：“朱老板，我敬您，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 姜总说了，出来谈生意要摸准一个人的脾气秉性，会事半功倍。 而朱老板这种，明显就是喜欢别人捧着他，顺着他的，那他就顺着呗，又不会掉块肉。 挣钱吗，不寒碜！ 朱磊的心气又顺了那么一丝丝。 “小吴啊，你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发展，我一个月给你开五百！”朱磊现在看吴轻水这个小年轻很有潜力。 懂事，有眼色。 吴轻水还没回答，姜梨笑着插话：“朱老板，您这可不厚道，说是来谈生意，怎么还挖起我的人了呢？” “轻水是我助理，您挖他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我可是不依的。”她似真似假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姓朱是当着她的面就给她难堪，可见不是真心谈生意的。 她也不想在浪费时间，直奔主题：“朱老板，您打算带着小妹去哪发财啊？莫不是想把羊城的货源介绍给小妹？” 羊城现在的繁华程度，比京市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花花世界迷人眼，危险也多。 那里的经商环境完全不像江市这么平和，就算有点算计，也是小打小闹的，那里是真厮杀啊。 一个不小心，就能连人带本的全赔进去。 能找到一个稳定且经久不衰的货源商，是很难的一件事，朱磊就是凭借这个，才在江市服装节占据了一席之地。 当然姜梨是没打算去掺和一脚的，她自己一亩三分地先管好了再说扩张的事情吧。 不然步子太大会扯着蛋。 她这么说只是想看看这姓朱的打什么算盘。 朱磊暗骂这娘们胃口大，“姜老板，您说笑了，那是我吃饭的东西，您上来就要分一半走，也不厚道啊。” 姜梨歉意的笑笑：“朱老板教训的对。” 她还待再问，朱磊就举起酒杯：“姜老板，我敬您，您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老朱服你。” 这娘们难缠的紧。 姜梨也不扫兴，举起酒杯：“朱老板，客气了。” 两人你来我往了好几杯，朱磊喝的都有些上头，对面的姜梨却面不改色一饮而尽，跟喝白开水一般。 “姜老板好酒量。”朱磊赞道。 姜梨笑了笑：“朱老板过誉了。” 酒过三巡，朱磊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姜老板，咱也不跟你卖关子，咱俩联手怎么样？” “谁都知道卖衣服挣钱，可江市就这么大点地方，蛋糕就这么大，人人都来咬上一口，剩下的可就没多少了。 咱们两家联手，把那些人都挤出去，以后咱们平分天下，有钱大家一起赚！” 他倒不是没想过玩黑的，可姜梨这娘们竟然是军嫂。 那帮子穿军装的可不好惹，惹了一个就相当于惹了一窝，他才出此下策的。 在他看来，娘们就是娘们，只看得到自己跟前的一亩三分地，完全不会往长远考虑。 有那么多羊城没见过的新鲜款式，明明可以自己闷声发大财，却偏偏要带那些小商户一起玩。 搞搞清楚，垄断市场不比批发给那些小商户赚钱？ 他就说，女人家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家带孩子，出来跟男人抢什么生意。 心里鄙夷的不行，面上却没露出一分来：“我知道姜老板有个制衣厂，这样吧，以后你制衣厂的衣服我全包了。” 他查过姜梨，自然知道姜梨名下的产业，最赚钱的就是那家制衣厂。 担心姜梨拒绝，他直接承诺道：“以后我的服装店，直接从你制衣厂里买衣服，你也不用怕制衣厂没有订单，我在江市可是有十多家服装店的。” 姜梨：呵呵哒！ 这人是真蠢还是觉得她蠢。 “朱老板，您说笑了，我这制衣厂全凭同行们给口饭吃，怎么能撇下他们呢，恕我做不到。” 她就算不垄断，人家不会买回去自己学吗？ 在服装这个行业，想要搞垄断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别看那些店主人家都是小打小闹，但真要是把人家逼急了，人家合伙开个制衣厂，专门复刻你的衣服，你就说恶不恶心。 现在姜梨秉承着有钱大家一起赚，那些小服装店都是竞争关系，才没有联合起来。 另外，朱磊可真是个老油子。 他啰里吧嗦一大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从她这下订单。 前面那些都是给姜梨画的大饼。 等真到了那时候，且不说那些小商户，就说朱磊指定一脚把她踢开，或者直接吞并，好一家独大。 毕竟，朱磊也有她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羊城的货源。 她之所以能在和朱磊的竞争中占了上风，就是因为她这边衣服的款式，要是她这边的款式朱磊那边也有，再加上羊城的货源，她还玩什么？ 直接关门走人就是了。 “姜老板，生意场上可没有交情。”朱磊提醒道。 姜梨不为所动：“抱歉朱老板，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放下酒杯，起身穿上外套，拎起包包：“轻水，把单买了，朱老板，您慢用。” 说罢不给朱磊反应的时间，径直出了包厢。 “姜总，直接给他甩脸子没问题吗？”吴轻水跟在她身后，有些担心。 朱磊能做到现在这地步，肯定也不是吃素的。 “担心什么，有我呢。” 姜梨很淡定，朱磊这人，心眼不大，她今天拒绝了朱磊，就已经是结下梁子了，那么再得罪一点有什么关系。 想到什么，她压低声音吩咐道：“你想个办法，把我们今天的谈话悄悄透露给那些店主们，做的自然一些，不要太刻意。” 既然朱磊想把她踢下桌，她自然也不能干等着才是。 “是！”吴轻水利落的答应。 出了饭店，日头正烈，姜梨灿烂一笑：“或许，我也该去趟羊城了？” 她在羊城可不算没有门路，毕竟她姐姜桃已经往返好几次了，总能找到一两个靠谱的人。 “姜总的意思是？”吴轻水不解。 姜梨简单解释了一句：“只有断了朱磊在羊城的门路，才能彻底压死他。” 要不然他随时有可能东山再起。 已经决定出手，她当然不会给自己留有后患：“你想想办法，看能打听出什么来吗？” “不能也没关系，在江市这是个秘密，在羊城可不见得。” “我记下了。”吴轻水再一次对姜梨刮目相看。 心计手腕魄力一样不缺，重要的是还很大方。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他大方的老板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从今天开始，你的工资涨到八百。” 吴轻水喜从天降，人都被砸懵了。 姜梨道：“朱磊都那么大方，我可不能被他比下去了，要不你跳槽怎么办？我在上哪找你这么机灵的助理去！” “老板放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永远永远都不会背叛老板的。”吴轻水脱口而出。 姜总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了他一口饭吃，还对他步步提携，他能让老婆闺女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全仰仗老板提携，他又怎么会背叛。 再者说了，姜总是个好老板，对他也好，知道他家困难，经常找借口贴补他，他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辈子，他就是姜总的人了。 姜梨：.... “别，我怕我男人揍你。” 吴轻水一愣，连忙改口：“下属，我生是您的下属，死了到地府也要为您鞍前马后。” 姜梨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钱途是光明滴。” “是！” 说笑过后，两人各自去忙了。 吴轻水去办姜梨交代给他的事情，姜梨去找了她亲爱的姐姐。 第196章 无耻的父母 “亲爱的姐姐，想我了没有？” 姜桃忙碌之余斜睨了她一眼：“油嘴滑舌，什么事？” 一看就是亲姐，不是亲姐不能了解的这么透彻，一个照面就知道有事相求。 被拆穿了姜梨也不心虚，她坐到店里的待客桌上：“你羊城那个靠谱的中介介绍给我一下呗？” “你要去羊城？”这会店里没客人，姜桃干脆一块坐下来。 “昂，是有这么个打算。”姜梨没有细说，只是简单解释道：“羊城那边衣服不是多吗？我想过去看看。” 姜桃也没怀疑什么，“我那个中介一般在福源区那片活动，你要是想找他，去一个复兴招待所就能找到他。” “他叫韩复兴，那招待所是他开的，他人还可以，要价是高了些，不过也不会坑人。” 在羊城，一个靠谱的中介比什么都重要。 羊城开厂的多如牛毛，有些厂子就是专门坑骗外地人的，所以就有了中介这一行，帮助外来人快速熟悉羊城的一切。 赚个口水费，当然也不便宜就是了。 姜梨记下了这个名字，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羊城？” 要是快的话，她们可以一起的。 姜桃盘算了一下自己仓库里的货：“下个月吧，我去进一批冰箱和电风扇。” 天气热起来了，冰箱和电风扇是最受欢迎的电器，到时候肯定不愁卖的。 至今为止，江市只有她一家私营电器的，其他的电器全都得到百货商店或者供销社去买。 所以姜桃根本就不愁生意。 “那咱俩一块去呗，你还能照应着我点。”姜梨说。 到时候大哥和姜明哥肯定也是要一起的，都是自家人，她也能放心不是？ “行啊。”姜桃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可先说好，我们回来的时候得跟着车回来，你吃得了这个苦吗？” 到底是亲姐，不是一般的了解姜梨。 而姜梨也没辜负亲姐的了解，摇了摇头：“吃不了，所以我到时候自己坐火车回来。” “你一个人可以吗？”姜桃表示很不放心，她妹长得这么好看，别被欺负了去。 “我带着吴助理去，我们俩，放心吧。”姜梨早就打算好了，带着吴轻水去。 “那成，等出发的时候我通知你一声。” 说话间，店里来了客人，姜桃起身去招呼了，姜梨也没多待，跟她说了一声，出了霄霄电器，走了没五分钟，到了裁缝店。 她还没到门口呢，就看到两个眼熟的身影。 三婶和黄翠英？ 两人拉着姜珠说了些什么，然后姜梨就看到姜珠给了两人一些钱。 两人还待再说，姜珠翻了翻兜给她们，又指了指裁缝店，三婶和黄翠英似有什么顾忌，没敢进去。 黄翠英恶狠狠的戳了戳姜珠，又说了几句什么，三婶好像是安抚了几句，两人才离开了。 姜梨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两人是来干啥的。 等两人走后，她才慢吞吞的走了过去，诧异问道：“珠儿，你在外面干啥，不晒的吗？” 姜珠胆子小，又是个社恐宅的性格，平日里也就在裁缝店里活动，姜梨对她还是挺放心的。 没想到，这丫头胆子小是胆子小，对姜三叔一家胆子也小啊。 她可从来没听姜母抱怨过什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姜珠压根没告诉别人。 “三姐，我出来透口气。”姜珠垂下眼睛，不敢跟姜梨对视。 姜梨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到底没追问什么：“那你透吧，我进去看看。” “我透好了，一块回去吧，师傅交代给我的功课还没做完呢。”姜珠跟上她。 姜梨没再说什么。 进了裁缝店，姜珠就回了后面，去做自己的功课。 姜梨则叫过胡月梅和会计，翻看了一下裁缝店近几天的生意，才道：“月梅姐，帮我把小天叫过来。” 没一会，秦肃天来了，他是走过来的，笑着道：“姜婶婶。” 姜梨点了下头：“坐，我想找你了解个情况。” “姜婶婶请说。” “珠儿最近有什么异常吗？”姜梨开门见山直接问。 秦肃天倒也不奇怪：“姜珠学习很用功，在绣花方面天赋也不错，奶奶对她很满意。” “我不是问这个，是其他方面，比如有没有找你借过钱？有没有见过其他陌生人？”姜梨想要了解的是姜三叔一家是从什么时候盯上姜珠的。 秦肃天皱眉思索了片刻才道：“是有一次，姜珠好像打算对我说些什么，但奶奶过来了，她就没说了，后来我问，她说只是想请教针法，我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那套针法她用的比我熟练，怎么会突然来请教我呢。” 因为他和姜珠之间的渊源，他一直避嫌来着，很少单独跟姜珠相处：“姜婶婶，要不我叫奶奶您问她，她和姜珠在一起的时间长，肯定比我知道的多一些。” “也好。”姜梨点点头。 秦肃天心里一喜，“我现在就去。” 他还以为姜婶婶不想再理奶奶了呢， 姜梨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实际上，姜梨还没那么意气用事。 都是成年人了，没的因为一件事老死不相往来的，顶多就是从亲密朋友转化为普通朋友而已。 片刻后，秦婶子到了，姜梨还是想以前那样，笑盈盈的：“婶儿，坐，我找你是想问问珠儿最近怎么样？” 秦婶子显得有些拘谨，听到姜梨的问题，忙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她这两个月，确实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问她她也没说，只说家里有些麻烦事，我就没多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对姜珠这个徒弟还是很关心的，抛开其他的不谈，姜珠人孝顺，也聪明，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姑娘的。 “我就是关心一下。”姜梨随口敷衍了一句，站起来：“您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两个月？ 算算时间，是三叔来她们家闹了一场之后了。 秦婶子嗫嚅了几下，想叫住姜梨，可又没有那个勇气。 时至现在，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小姜的态度让她很难受。 明明日子好过起来了，可她和小姜却越走越远了。 另一边。 姜梨回了姜家，等到中午姜秀放学以后，把事情跟她说了一下：“我想着，珠儿那性子，要是逼问可能会吓到她，你是她姐姐，她不会怕你，你去问问吧。” 姜珠一个小孩，手里能有多少钱，仅有的一些钱还是自己辛苦做衣裳赚的，三叔三婶竟然连这都不放过。 还有就是，她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珠儿在裁缝店的。 听姜梨说完，姜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非常难看，她想骂些什么，又骂不出口。 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三姐。” 姜梨拍拍她的肩膀：“别气，有我们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块生活这么久，她也拿姜珠姜秀当亲人。 尤其是这两个小姑娘都很懂事。 姜秀嗯了一声，下午继续去学校上课，晚上放学以后，气势汹汹的杀去了裁缝店... 第197章 开导盛楠 姐妹两个具体怎么聊的姜梨不知道。 她只知道，等姜梨再回姜家的时候，姜秀告诉她：“姐，以后珠儿赚的钱，都我保管，麻烦你跟会计说一声，以后我每个月去领她的工资。” “珠儿知道吗？”姜梨只问了这么一句。 “她知道，也答应了。”姜秀自然不会让三姐为难。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王八蛋！” 姜梨：“可不能这么骂。” 姜秀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说：“三姐教训的是。” 姜梨看她会错了意，又补充了一句：“她们是王八蛋，你和珠儿是什么？” 姜秀：“啊？” “少女啊，要控制情绪。”姜梨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说什么，直接进了院子、 姜秀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眶湿润，心里又委屈又感动，五味杂陈。 委屈的是父母心里只有哥哥和侄子，就连嫂子也比闺女重要。 委屈的是爹娘从来不考虑她们的处境，她和妹妹在大娘家生活，爹娘却上门来闹，置她和妹妹于何地。 委屈的是妹妹才有多少钱，她们连那些都不放过。 从来没有考虑过没了钱，妹妹该怎么办。 也从来没想过，妹妹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挣出那么些钱来有多难。 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人，她又怎能不委屈。 尤其是见过大娘一家对姜梨姐和姜桃姐以后，她又如何说服自己不委屈。 但是她也很感动。 感动的是，爹娘不好，奶奶很好，大娘大伯和大娘家的哥哥姐姐都很好。 在大娘家，她和珠儿从来不会被区别对待，甚至哥哥姐姐们还更关心她们一些。 “秀儿，进来吃饭了！” “来了。”姜秀应了一声，丢掉心里最后一丝对爹娘的期盼，走进屋里。 这里，对她来说才是家。 吃过饭，姜梨打包了一些带回去给闺女们当晚饭。 回到家里，看到客厅里各据一方的姐妹俩，嘴角抽了抽，当做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喊道：“来吃饭了。” “姜姥姥今天炸了萝卜丸子，烙了牛肉饼，可好吃了，快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就来。”盛楠答应一声，洗了手坐到桌边，文景默默地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盛楠看了她一眼，挪了个位置，道：“三圆，你坐这。” 三圆：... 三圆有点慌，求助的看向妈妈。 而她妈妈，扭过脸去，一副啥都没看到的样子。 三圆只好坐了过去，然后盛楠又说：“平安，来姐姐这边。” 那平安还看不出气氛的诡异，乐呵呵的坐到盛楠另一边，馋的不行的样子：“姐姐，啊~” 盛楠就给她嘴里塞了一小块牛肉饼，小胖丫头就美的眯起眼睛。 姜梨想说，平安已经吃饱了，不要再喂她，再喂又消化不良了。 当她看到平安再张嘴的时候，盛楠喂了块薄荷糖给她，又缩了回去。 嗯~盛楠还是有分寸的。 至于文景，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原位置，吃完了饭，就下桌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这时候，姜梨才拢着嘴，悄么悄的问道：“还没消气呢？” 这都俩月了。 说真的，俩闺女的毅力她是佩服的。 这两个月，盛楠硬是坚持着一句话都没跟文景说，美其名曰，帮她提早适应没有姐姐的生活。 姜梨很想说，你人就在这，不说话管毛用？ 但盛楠就是格外的坚持，搞得姜梨也没脾气。 文景那边呢，本来就话不多，不跟姐姐说话，根本就对她没什么影响，反正姐姐在她身边就好了。 姜梨就这么看着盛楠单方面的闹脾气，有时候挺想念霍卿衍的。 闺女们性格不一，还各有各的倔脾气，姜梨这个妈当的很心累。 等文景走了，盛楠才叹了一口气：“文景脾气怎么这么犟。” “你好意思说人家，你也不遑多让。”姜梨瞥了她一眼。 这都叫什么事啊！ 霍盛楠当听不到她的吐槽，自顾自的抒发心里的担忧：“她这脾气改不了，往后可怎么着？” “难不成她还要跟着我上大学？跟着我出嫁？” “那也没什么不行的。”姜梨说道。 “国防大学也有物理系，出嫁的话大不了你们俩以后把家安到一块就是了，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或者一梯两户的那种。”她真诚的给出建议。 文景就这脾气，说实话她不看好盛楠掰正她脾气的想法。 怎么说呢，文景已经十二岁了，孩子又早熟，性格早就定型了，现在来掰，晚了点。 还有就是，盛楠看不清文景对她的执着。 当然，她说的执着不是狭义的那个，纯粹是对姐姐的执着。 文景的过去，她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文景到家属院以后，陪着她最多的就是盛楠，就连霍卿衍都比不上。 盛楠又是个负责任的性格，文景把对家人的依赖寄托在盛楠身上一点都不奇怪。 文景又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聪明的人一般都对自己无比自信，说好听点叫自信，说难听些就是自负了。 对下面的妹妹，文景也有耐心，但那是对妹妹们的照顾，只有盛楠，是在她最无助的，最恐慌的时候，给她依赖的那个人，对她来说是不同的。 简单点说，就是文景是个没安全感的小孩，盛楠是她安全感的来源，她怎么会放开手。 听到姜梨这么说，霍盛楠一噎：“姜妈妈，你站哪边的？” 姜梨：“我站我自己，你姐俩的事我本不想掺和的，但这都俩月了，你这样一点用都没啊。” 还弄得家里气氛相当的凝重。 霍盛楠又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少年班真的对文景很重要，我不想看她错过。”还是因为不想离开姐姐这么离谱的理由错过。 “闺女儿啊。”姜梨摆出语重心长的姿势：“就算到最后，你逼她去了，她到那里万一再不好好学习，被人家给退回来不也是一样的？” 按她对文景的了解，这种事她真的能做出来的。 霍盛楠：！！！ 是啊，就文景那性子，逼她做不愿意的事，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事情回到原点。 “可我不想她错过。”盛楠还是那个意思。 “要不然你跟她一块去呢？”姜梨实在没得办法了，随口胡诌。 “这儿样不就两全其美？” 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多大点事啊。 至于闹哄哄的两个月，整的她心惊胆战的，就怕文景有一天把地球给炸了。 “那人家能要我吗？”盛楠也很愁。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进去以后受打击，就是担心人家不能要她。 “谁说你也去少年班，你去普通中学，文景去少年班，等到晚上你俩再见面，这不就结了？”姜梨想到什么说什么。 盛楠听得眼睛亮了。 却被姜梨一句话浇灭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还是个小孩，我不放心你自己去京市。” 她短期内也没有去京市的打算，盛楠一个孩子不成。 霍盛楠瞬间就丧了气。 “所以啊，别闹了，好好的吧。”姜梨拍拍她的脑袋，叫上三圆和平安去洗澡。 只留下盛楠一个人在那思考。 第198章 制衣厂团宠平安 晚上盛楠不知道怎么跟文景聊的，反正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姐妹俩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有说有笑的吃过饭，带着三圆去上学了。 姜梨看到这一幕，表示很欣慰，然后拍了拍平安的小脑袋瓜：“快吃，吃完送你去姥姥家。” 平安哦了一声，还是慢吞吞的吃着：“妈妈，我不想去姥姥家。” “怎的了？” 平安噘了噘嘴：“就是不想去。”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鸡蛋饼：“我能不能不去姥姥家？” “可以啊。”姜梨今天倒也不是很忙，带着这小丫头也成：“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去姥姥家？” 平安瘪了瘪嘴，眼眶里含了泪珠儿：“乐宝说那是她家，不是我家。” 姜梨：懂了。 两个小丫头吵架了。 平安和乐宝两个小姑娘只差半岁，平日里关系最为要好。 “胡说，那是妈妈的家，也是我们平安的家。”姜梨。 “可是妈妈，我姓霍。”平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有自己的家，我不要去姓姜的家。” “我讨厌乐宝，她讨厌死了！” “妈妈，我要自己的家。” 她扑到姜梨怀里，哭的嗷嗷的。 姜梨忙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脊背，生怕她背过气去。 就是说，昨天也没看出来俩小丫头吵架了啊？ 怎么过去一个晚上，突然就这样了呢。 “好好好，咱不去姥姥家，今天跟着妈妈，妈妈带你去玩好不好？”姜梨轻声诱哄着。 “好~”小姑娘抽抽搭搭的样子，惹人怜惜。 姜梨就耐心的哄着她，直到她眼泪止住，领着她洗了把脸，给她收拾了小包包：“走，妈妈带你去厂里玩。” “咱们不跟乐宝一起玩。” “对，不跟她玩！” 平安小姑娘牵着姜梨的手，气势汹汹的迈过了门槛。 好似脚下的那个门槛是好朋友乐宝一般。 姜梨这是第一次带平安到制衣厂，大家伙都有些好奇，尤其是宋师傅，看到平安的时候，老脸都笑成了褶子：“姜厂长，这是你闺女啊？” “对，我闺女！”姜梨把平安的小包包放到自己的办公室，领着她出来。 “这丫头真俊吧。”宋师傅跟在母女俩身后，看平安的眼神格外的慈爱。 平安夜不认生，甜甜的叫人。 奶声奶气又软软糯糯的声音，很快俘获了一大批人。 制衣厂的员工多为女性，大多也都有了孩子，对这样可可爱爱又有礼貌的小姑娘，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这一天下来，平安就迈着她的小短腿，彻底打入制衣厂内部。 从姜厂家的平安，到我们平安，仅仅只用了一天而已。 其中宋师傅最甚，他甚至把自己的绣架拿给平安玩，平安在上面弄上污渍，他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鼓励道：“我们平安就是有天赋。” 姜梨：.... 这是不是过于夸张了些。 许琳琳过来找姜梨，宋师傅一看，连忙说道：“姜厂长，你忙吧，平安我帮你看着。” 姜梨确实有事情要交代给许琳琳，可看平安玩的兴起的样子，她又不想打扰，只好按照宋师傅说的那样，把平安给他看着。 不过走时还叮嘱了一句：“平安，不能调皮捣蛋知道吗？你要是捣蛋，妈妈下次不带你来了。” 平安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姜梨看她那样，怎么看怎么不放心，奈何这时候宋师傅已经开始赶人了。 这小老头阴晴不定的，姜梨也不想得罪他，只好走人。 带着许琳琳到了自己办公室，心里还有些担忧，面上就带了一些出来。 许琳琳见状，安慰道：“姜总，您不用担心，宋师傅他，是想起自己的女儿了。” 姜梨：“女儿？” 宋师傅的老伴不是早就死了吗？ 许琳琳轻声解释了一通：“宋师傅原先是有个女儿的，可那时候乱啊，宋师傅的老伴带着女儿上街，就再也没有回来。” “等宋师傅找到她们的时候，母女俩的身体都凉了，他女儿死的时候也才五岁，跟咱们平安差不多大。” 都是可怜人。 姜梨听完没说什么，只说：“这几天，你让的大家伙加一下班，多做些衣服出来，好好存起来，我有用。” 许琳琳：“要做多少？是要开新店了？” “差不多。”姜梨含糊了一下。 “就按照开新店的两倍来准备就好，别声张。”最后她又叮嘱了一句。 许琳琳点点头：“好，姜总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我就下午安排了。” “去吧。”姜梨摆摆手让她去忙了。 朱磊始终是个不定时炸弹，姜梨想的是，先下手为强。 朱磊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蛋糕就那么大，江市人再多，开那么多家服装店，市场也趋于饱和了。 不过她跟朱磊不同的是，朱磊那个孬种，只会盯着不如他的人欺负。 而她，打算吃掉朱磊，这样一来，江市的服装行业算是她一家独大。 到时候，她可以把服装店铺设到下面县镇上，等整个江市牢牢把握在手里，她就可以往外扩张了。 钱这东西，越多她越开心。 接下来，她得去一趟羊城，断了朱磊羊城的货源，才能专心对付他。 也快了。 不过在那之前，唐美云打电话到了制衣厂里：“妹子，明天有空吗？” “唐姐是有安排？”姜梨答非所问后继续说道：“唐姐喊我，就是没空我也得空出时间来不是。” “你这张嘴啊，哄死人不偿命。”唐美云笑骂一声，进入正题：“我这段时间看好了几个建厂的地方，后天一块去看看？” “成啊，当然成。”姜梨答应下来。 又调侃道：“我还以为唐姐厂子地址已经定下来了呢，没想到唐姐这回这么慢。” “哪能啊，没有你这个股东点头，我哪敢随便定下厂子的地址来。”唐美云回了一句。 然后解释道：“是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店面扩大的事，就给耽搁了，这一个月才腾出空来，选了几个地方还没看呢，就等着妹子一块去看了。” 她是在告诉姜梨，她很尊重姜梨的。 姜梨也体会到了她的意思：“那好啊，后天咱一块去。” “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等挂掉以后，姜梨才无奈的笑了一下，果然朋友之间不能谈钱啊。 她和唐美云，一开始她打零工的时候还能算是朋友，现在就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了。 而且她能感觉的到，唐美云始终对她有提防。 不过不重要，钱是王道。 在制衣厂里消磨了一天，傍晚，姜梨带着平安准备回家了，宋师傅那叫一个不舍啊：“小平安，再来玩啊，爷爷下次给你绣小兔子。” “我要大猫，不要兔子。”平安立马提要求。 “好好好，大猫，爷爷给绣大猫。”宋师傅简直是有求必应。 姜梨掰正平安的身子：“宋师傅，天儿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吧，我们先走了。” 宋师傅：“好，我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都没从平安身上撕下来。 姜梨看他这样，只能承诺：“等有空我在带平安过来玩。” “好好好。” 终于是脱了身，她骑车载着平安到家得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刚拐进胡同，她就看到自己家门前站了个人，身形高大，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霍卿衍？” 那人转过头，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第199章 霍卿衍被借调 霍卿衍大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包：“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耽搁了。” “你怎么不进去？”姜梨问他。 “我也是刚到，看屋里灭着灯，就没进去。”霍卿衍简单解释了一下。 “盛楠和文景还没回来？”姜梨打开大门瞅了瞅，确实没回来。 “估摸着去我妈那接平安了。”很快她就想到了缘由。 盛楠姐妹三个放学回来，总会先去姜家那边接平安。 今天平安闹脾气没去姜家：“估摸着等会就回来了。” 这会天还不算太黑，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给平安洗了洗脏爪子，让她自己去玩，自己则拿着食材去了厨房。 霍卿衍也跟着过去了，在一旁给姜梨打下手。 “演习顺利吗？”姜梨问他。 “很顺利。”霍卿衍说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赢了比赛的奖金。” 姜梨点点下巴，示意他打开：“有多少？” “不多，才五百。” “也不少了，五百块赶你两个月的工资了。”姜梨实话实说。 霍卿衍这些年职位没有变动过，工资会涨完全是因为人家都在涨。 不过他能力强，时不时的就有些任务津贴，演习比赛赢了的奖励。 算下来每个月也能拿到二百五十多块。 说起这个来，姜梨又想起一件事：“我给忘了，之前你死了，部队给发了抚恤金，后来咋也没要回去？” 那时候她心思恍恍惚惚，事情堆积在一起，她完全没想起这点小事来。 后来就完全抛到脑后了。 这会是突然想了起来。 霍卿衍也没觉得有什么：“那当做我那一年的工资还有出任务的奖金了。” 他完成那么大一个任务，上面有心奖励他，抚恤金就没往回要。 “那盛楠四个那一年领的烈士补贴呢？” 这个应该也是要还回去的吧。 “这个不用，程军长说照顾家属是应当的。”实际上，霍卿衍回来之后，早就报备过这个问题。 想把这些钱还回去，毕竟他没死，烈士补贴抚恤金什么的自然不能拿。 但是以严参谋长为首的领导班子，一致不同意，说他是为了国家出任务，工资理应照发。 任务津贴也不能少，抚恤金就转化成工资和津贴。 至于烈士补贴，直接被当做组织上对出任务同志家属的照料了。 毕竟霍卿衍出的不是一般的任务，是高危任务，任务完成的又格外漂亮，上面自然不会吝惜奖励。 “哦。”姜梨听完以后心里感慨，部队还是挺温情的嘛。 她专心做饭，没注意到霍卿衍那复杂的神色。 好半晌，霍卿衍才又开口：“我要出一次长差。” 刺啦刺啦~ 正逢菜下油锅，姜梨压根没听清：“你说什么？” 霍卿衍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出一次差，三年。” 姜梨：？？？ “你是到非洲出差？” 啥地方啊，一出差就要三年？ “还是什么秘密任务？” 像之前假死的那样？ “都不是。”霍卿衍接过她的位置，拨弄木铲：“我被借调去京市三年。” 这一次的对抗演习，他赢的漂亮，被京市的领导注意到，把他借调过去训练新兵，为期三年。 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军长即将退休，程副军长和另一个副军长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位置。 但是无论谁上位，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必定是霍卿衍的。 只是他太年轻，哪怕战功彪炳，也不能服众。 这次借调去京市，算是给他的履历增光添彩，只要他在这三年里训练出一支优秀的队伍来，那他坐到那个位置上，就没人可以质疑了。 姜梨理解的点点头：“那就去吧。” 说起来，霍卿衍能年纪轻轻坐到团长的位置，绝对不是因为他有一张好脸。 人家那是凭真本事坐上来的。 他十六岁参军，从那以后，一直在战场上，几乎就没退下来过。 唯一的休息，还是去国防大学念了两年书。 在战场上十年，他敢拼也有能力，升上团长也不奇怪了。 还有赵博嗣，也是如此，他也是战场上升上去的，别看他在家里事上是个傻子，上了战场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两人身后都没有过硬的家世，能年纪轻轻坐到高位，完全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杀出来的。 但到底岁数在那摆着呢。 霍卿衍沉默一瞬：“如果去了，我可能会很少回来。” 他难得的生出不舍的心思来。 姜梨知道他在纠结什么：“那我就去看你呗，等你走了，我一个月去看你一回成不？” 她一个老板，又不用打卡上班，还不想去哪就去哪。 霍卿衍拥住她，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叹一声：“是我对不起你。” 娶了她，却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还把孩子丢给了她。 等等！ 说到孩子。 姜梨立马推开他：“这不是巧了吗，前几天我和盛楠还纠结此事呢。” 霍卿衍目露不解。 姜梨没有立刻解释，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借调过去的话，应该会给你安排住处的吧？” 霍卿衍尽管不明所以，还是回答了：“可以申请临时住处，但我就一个人，住宿舍就可以了。” 姜梨想说什么，闻到锅里传来的焦糊味，推了推他：“菜糊了，等会说。” 只顾着聊天，忘了炒菜这个大事了。 霍卿衍赶忙把灶膛里的木柴抽出来，又把糊锅的菜铲出来，刷干净了锅，姜梨把他赶到一边：“再给我削两个土豆。” 霍卿衍就照做。 这时候，姜梨才给他解释：“咱家文景，是个天才，卢老师想让她去少年班，但文景又不想离开姐姐，这不就僵持住了吗？” “盛楠不想文景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就逼着她去，姐妹俩为这事闹了好久，昨天才刚和好。” “我就想着，你不是借调去京市，正好带着盛楠文景一块过去，两闺女也大了，不需要你费什么心思。” “给盛楠找个初中，让她继续读初中，文景就去少年班。” 这不是两全其美。 既能全了盛楠的心思，也能遂了文景的愿望，还能让盛楠接受到京市的教育。 一国之心脏，教育自然是顶尖的水平。 越想越觉得可行，她兴致勃勃的建议：“到时候我去看你，也能有个住的地方，要不回回都住招待所，你能忍？” 那招待所可不隔音。 霍卿衍削土豆的动作停下啦。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姜梨，姜梨笑靥如花的靠近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霍卿衍捏刀子的手青筋蹦起，他嗓音嘶哑：“好，按你说的办。” 姜梨亲了亲他的耳垂：“快点削，吃完饭好办正事。” 霍卿衍眸色深深，刀子在他手里如有生命一般，片刻功夫，姜梨要的土豆就削好了，土豆丝也顺手给切出来了。 就在这时，盛楠三姐妹回来了。 第200章 温存 “平安今天没去姜姥姥家？”盛楠好奇的问。 “昂，今天不忙，我就带她去厂里玩了一天。”姜梨没说平安跟乐宝闹别扭。 “你们吃饭了吗？” “姜姥姥包的饺子，我们吃过了才回来的。”三圆回答道。 “那成，就不做你们的了。” 姜梨闷了些米饭，又把冰箱里之前剩下的卤肉拿出来，切了切，调了个汁倒了上去，就是他们三人的晚饭了。 吃罢晚饭，霍卿衍烧水给一大家子洗澡。 洗过澡后，闺女们都回房了，姜梨也冲男人勾了勾手指，率先进了卧室。 没一会，男人也进来了。 姜梨侧躺在床上支着头，露出雪白细腻的腿：“客观，可让奴家等了好久~” 她舔了舔嘴唇，媚眼如丝，脚点在男人胸膛上：“来吧，不要怜惜奴家，奴家承受的住~” 霍卿衍：.... 这还说什么，他直接压了上去，果真没有怜惜，狂风暴雨全对着那朵娇艳的花而去.. 两人久旱逢甘霖，自然是怎么进行怎么来。 第二天。 两人毫无疑问的都起晚了。 姜梨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胸膛上愈合的伤疤，更添一分刺激，她眨巴眨巴眼，伸出手指戳了戳。 下一秒，手被另一只大手钳住：“别闹。” 姜梨抬头看了看她，笑了一下，脸前倾，轻轻的吻在男人的伤疤上：“不想起床，继续不？” 一大早，就让她面对如此诱人的男人，她瞬间同理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心情。 霍卿衍呼吸粗重起来，捏着姜梨的手腕也变为摩擦。 两人对视一眼，唇舌就纠缠在一起，姜梨翻身坐在男人腰上，搂着男人的脖子，亲吻他的喉结眉眼，轻声呢喃：“我有点舍不得你。” 三年啊，不是三个月，也不是三天。 那可是整整三年。 霍卿衍摩挲着她的脊背，心里也满是不舍。 两人温存片刻，姜梨脸埋在他脖颈间，轻轻的叹了口气。 霍卿衍抬起她的脸，认真道：“我也可以不去的，只要你说，只要你要求。” 姜梨如水的眸子定定的望进男人的黑眸里，黑眸里的认真和郑重让她怔然，心尖酸软成一片。 她撇开男人的手，又急又凶的捕捉到他的薄唇，撕咬啃噬，良久，她才抬眼，一字一顿的说：“你去吧，我有空会去找你的。” 她不会为了霍卿衍放弃事业，当然也不会要求霍卿衍为了她放弃大好的机会。 “就三年而已，等你回来我就是军长夫人了，多厉害的名头，看谁还敢找我的麻烦。”她哼了一声。 “到时候你得给我撑腰。” 她从来不否认，生意之所以能做的顺风顺水，有一部分原因是霍卿衍，她的男人是个军人，还不是个普通的军人，那些脏的臭的从来就不敢找到她面前。 毕竟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都容易被侧目，更何况是生意场上。 只要她安安分分做生意，勤勤恳恳交税，霍卿衍和部队就永远会是她的后盾。 “好，给你撑腰。”霍卿衍答应道。 姜梨这才笑了，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起来吗？” 霍卿衍没有回答，但揽着姜梨腰的手却没有放开，那就是不愿意起。 “那就不起。”姜梨搂着男人的脖子翻身下来，依偎在他怀里：“今儿老娘就舍命陪君子，咱们谁先起来谁是孙子。” 霍卿衍侧过身，两人的脸贴的很近，呼吸交缠。 男人黑眸幽深，鼻梁高挺，眼底闪烁着欲望，平素冷峻的脸庞也布满了欲色，格外勾人。 姜梨凑上去亲了一口：“想就来呗，忍什么，还是你怕我男人不愿意？” 她笑嘻嘻的，手在男人的小腹绕着圈圈，感觉到男人的一柱擎天，身子靠近了些，胸膛贴上男人的：“难不成要我主动？” 霍卿衍理智始终在线：“平安还在。” “不会的。”姜梨却很笃定：“不信你出去看看？平安指定已经被送到我妈那去了？” 她相信盛楠。 霍卿衍顿了顿，起身穿上衣服：“我去看看。” 姜梨轻笑一声：“还挺要脸。” 不过她喜欢。 男人很快回来了，他说：“家里没人。” “你看我就说吧，盛楠是个懂事的孩子。” 尤其是今早她的霍爸爸压根没起床锻炼，心里肯定有数了。 也别说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孩子懂得一点都不少，只不过家长不知道而已。 霍卿衍没有回应姜梨的调笑，半跪在床边，捕捉住喋喋不休的厚唇，抢夺她嘴里的空气。 两人大白天的，被翻红浪，锦帐春宵，好不尽兴。 尤其是霍卿衍，或许是白天这样刺激到了他，使得男人跟个永动机似得，久久不停歇。 战争结束时，已经下午两点了，姜梨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霍卿衍摸了摸她的肚子：“想吃什么？” “肉，大肉！” 饿坏了的人，什么都想吃，尤其是对肉情有独钟。 “我去做。” 霍卿衍穿上姜梨给他做的家居服，弯腰吻了吻姜梨的面颊，出去做饭了。 半个小时后。 霍卿衍来叫姜梨吃饭。 姜梨懒懒的躺在床上：“不想起，端来屋里吃吧。” 霍卿衍没脾气似的，把饭菜端来屋里，又拿来一个炕桌，扶着姜梨坐起来，给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姜梨表示很满意，看到菜色之后表示更满意了。 里面就有她想吃的大肉，把子肉还有一道解腻的拍黄瓜，很贴心了。 她是真的饿了，拿起筷子就是一顿炫，肚子填了个七七八八，她才想起来问：“你这次休息几天？什么时候去京市？” “上面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叫我交接一下工作，第七天晚上到京市就行。”霍卿衍回答说。 姜梨心里算了算：“你交接工作要几天？” “一天就够。” 昨天回来的，一天腻歪在床上，一天交接工作，一天坐火车去京市，也就是说还有四天。 “剩下四天你打算做什么？”姜梨问他。 “陪你。” 姜梨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奖励他一个亲亲：“乖，明天跟我一块去工作。” “好。”霍卿衍答应下来。 姜梨想了想又说：“这几天，你努努力讨好我，要是让我满意了，我就送你去京市。” 也好宣示一下主权，这男人是有主的。 霍卿衍挑了挑眉：“怎么才能让你满意？” “那当然是...需要你自己悟了，我都告诉你那还有什么诚意。”姜梨笑嘻嘻的说。 正好她也去京市玩一圈，顺便打听一下京市的初中，还有少年班的待遇，心里也好有个数。 霍卿衍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我悟出来了。” 姜梨：？？？ 霍卿衍笑而不语，任凭姜梨如何问就是不肯开口。 到了傍晚，盛楠姐妹四个手牵手回来了，姜梨也正好把去京市的事跟她们说一下。 第201章 你不一样 “你们霍爸爸呢，要被借调到京市三年，我心想，这不是巧了吗？” “有你霍爸爸在，盛楠也可以跟着去京市那边生活，这样一来，文景也不用抗拒少年班了，两全其美的事。” 一听这话，两个闺女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盛楠：“姜妈妈，是真的吗？” “这我骗你们干啥？不过得等我跟卢老师沟通一下再送你们过去。”姜梨笑道。 马上初二就要结束了，她是想着等初二结束再给闺女们转过去，不过也得跟卢老师沟通。 盛楠和文景听了以后，都很高兴。 尤其是盛楠，她揽着文景笑的开怀，就连文景，也抿着唇小小的笑着。 没人知道，在她心里，这意味着什么。 在文景前十几年的时光里，她一直认为，大人只是一个家的顶梁柱。 家里有个大人，她们才不会被送走。 大人的存在，对她来说的意义只是保证家不会散，剩下的，她都可以自己解决。 但现在。 她确实很想去少年班，可更不想跟姐姐分开，在她看来需要做出取舍的问题。 却在大人的帮助下，变成了两全其美的事情。 在她心里，大人，或者爸爸妈妈不再是一个符号，而是一个可以帮助到她的人，不再是她印象当中可有可无，换一个人也行的人。 就在姐妹俩沉浸在高兴中的时候，姜梨又说：“但咱事先说好，就算到了京市，你们俩也都得好好学习。” “你们霍爸爸工作忙，可能顾不到你们，但是我会时不时的突击检查，要是谁的成绩下降了，哼哼~还记得我给你们的惩罚吧？” 盛楠笑意一僵，文景勾起的嘴角收回。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那些年姜妈妈的惩罚，身体不累但心累的很。 “我们记下了。”姐妹俩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姜梨还算满意：“还有一点，到了京市，文景去少年班，盛楠继续读初中，也就是说你们不能天天黏在一起，但晚上还是可以见面的。” 她这话说的有点心虚，少年班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她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回家。 不过不重要。 大不了盛楠去看文景呗。 “没问题！”盛楠一口答应，文景也没有提出异议。 既然是两全其美的办法，那么牺牲一点点也是可以的。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姜梨伸出手立在两个闺女面前。 “啪！” “说定了！” 盛楠一掌击了上来，眉眼之间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文景也轻轻的击了一下掌。 “那等周一开学，我就去拜访你们卢老师。”姜梨征询两个姑娘的意思。 “没问题。” 盛楠和文景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欢喜过后，盛楠又开始担心：“三圆和平安怎么办？” 俩妹妹都还小，一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她心里也空落落的。 比起来，她自然是跟文景更亲近。 一是因为年龄相差不大，再加上文景早慧，霍爸爸不在家，姜妈妈不靠谱的那些年，家里的事都是姐妹俩商量的。 二是文景比较粘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三就是文景是她第一个妹妹，第一个，总是不一样的。 但这也不代表她不喜欢三圆和平安，说到底，底下俩妹妹都是她看大的。 都是她一点一点喂起来的，自然也不放心。 姜梨，她觉得自己在盛楠眼里一定非常不靠谱。 “闺女儿啊，你担心啥，不是还有我呢吗？” “你放心，我一定把三圆和平安照顾的妥妥的。”她拍着胸脯保证。 有啥照顾不好的，俩闺女都大了，生活能自理，她就给做做饭，关心关心身心健康而已。 至于洗衣服，那有洗衣机。 甚至有时候饭都不需要她做，她可以拖家带口回娘家蹭。 “三圆胆子小，放学不敢自己回家。”盛楠还是担心。 姜梨：.... 大闺女是不是对三圆有什么误解？ 她可是记得这孩子看杀猪看的兴致勃勃的样子。 有一种胆小叫做姐姐觉得你胆小。 “到时候我叫七宝跟三圆一块放学。”姜梨也很快给出了解决办法。 姜七宝，她大侄子，今年三年级，是班里最受欢迎的小男生之一，每次放学，身边都围拢着一大堆孩子，三圆跟他们一块走，指定不害怕。 “那平安？” “平安今年我就送她去上一年级，到时候也一块走。”姜梨打断了大闺女的担心。 “这下放心了吧？” 盛楠还是不放心，可她也只能点了点头：“姜妈妈，我放心。” 姜梨拍拍她的肩膀：“等你什么时候想妹妹了，跟姜妈妈写信，姜妈妈带着妹妹去京市看你们。” 一块生活了五年，这猛不丁的孩子要飞，还有点难受的说。 一家人吃过了晚饭，盛楠就领着三个妹妹回屋写作业睡觉去了。 姜梨和霍卿衍在客厅里聊天：“盛楠太懂事了。” 完美的诠释了长姐如母四个字。 说真的，有时候姜梨都感觉自己这个妈当的这么轻松，就是因为有盛楠。 她对底下每一个妹妹都了若指掌，也能及时发现她们的不对劲。 比起来，姜梨更像是一个摆设，只用来给她们提供物质基础，还有在需要大人的场合出面表示一下，家里是有大人的。 剩下的，全被盛楠这个长姐一手包办。 “应该的，她都十五了。”霍卿衍淡淡的道。 这么大的女孩子，也该懂事了。 姜梨撇撇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初你给四个孩子接回家，只供吃穿，是不是剩下的什么都没操心过？”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在感情这一方面天生的缺根筋。 这么久了，他对盛楠四个，依旧是责任大于感情，当然这也跟不经常相处有一定的关系。 而更多的是，霍卿衍自己在回避这种感情。 他好像不想跟人建立亲密关系。 当年盛楠四个，但凡有别的好的去处，他是不会把人留下来的。 霍卿衍沉默不言，半晌执拗道：“我没想过自己会活着回来。” 他从很小就是自己一个人挣扎着生活，不知道，也不想跟人建立亲密关系。 他习惯了独自一个人，这也是他在战场上能悍不畏死的原因，他没有需要牵挂的人和物。 “那你招惹我干嘛？”姜梨一听他这话，眼窝忍不住泛起红潮。 霍卿衍：“你不一样！” 见到姜梨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灵魂深处传来久别重逢的欢欣。 本能驱使着他靠近，再靠近... “呸！狗男人，就会哄我。”姜梨才不信这些。 热恋时你是独一无二的，厌烦时你又是独一无二的烦人，男人都一个德行。 “嗯，哄你。”男人轻声道。 “滚滚滚，大晚上的惹我不开心。” 姜梨哼了一声，彻底没了聊天的兴致。 第202章 染发膏厂选址 次日。 吃过早饭，闺女们去上学。 姜梨则被霍卿衍载着去了美云理发店。 他们到的时候，唐美云和宋思凡已经在等着了，看到姜梨被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载着过来，眼睛里均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妹子，这位是？” 姜梨跳下来，给双方做自我介绍：“我丈夫，霍卿衍。” 又指着唐美云和宋思凡两人：“唐姐，宋哥。” “你们好。”姜梨的朋友，霍卿衍还是给面子的，他伸出手来。 唐美云和宋思凡连忙握了握。 旁边的姜梨看到三人握手的动作，有些想笑，霍卿衍今天穿的是常服，黑色长裤，灰色衬衫，很休闲的装扮。 但他身板笔直，面容冷淡，跟唐美云两人握手时，像极了上级领导下基层视察的样子。 简直就不是一个维度。 好在她心理素质良好，忍住了。 等三人握完手，她适时的出声：“唐姐，咱们走？” “没问题！” 四人两辆自行车，一路向着市区外面骑去。 路上，唐美云给姜梨介绍了一下自己看好的三个地方。 “一个是在两个村子中间的荒地，价格便宜，我跟两个村长聊过，他们都说，如果优先在他们村子里招工，价格还能更便宜一些，缺点就是村子里都是土路，运输不便。” “另一个是在市区，我看中的地方是农田，要价很高，但那里交通方便，四通八达的全是宽阔的马路。” “最后一处，就是一家垃圾站旁边，那里地理位置也不错，交通相对来说也可以，就是紧挨着垃圾站，可能不那么合适。” 姜梨听完以后只想问：“你说的那个垃圾回收站，老板是不是姓许？” “妹子你认识？”唐美云惊喜了。 她相中的地方，就是那家垃圾回收站老板的，只短租不长租，这也是她觉得不合适的一点。 “是有点交情，不过看唐姐好像不太喜欢那儿。”不然能放在最后？ “是有些顾虑。”唐美云也不瞒着：“毕竟是垃圾回收站，卫生方面我有些担心，还有就是老板只做短租不签长期合同。” “但要是有妹子你的交情在，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她话音一转说道。 最好是能签下长期合同，再讲讲价，那里的地理位置确实不错。 姜梨勾唇笑了笑：“可别，我也觉得那地儿不是很合适，咱毕竟做的染发膏生意，卫生还是要注意的，这样才能让大家信任不是？” 她跟许强关系是不错，可也不代表人家能让出这么大的利来。 她的生活理念是，能花钱的地方最好不要欠人情。 唐美云也没强求：“那咱们先去村子那？” “看来唐姐比较看中那里？”姜梨打趣道。 “是啊。”唐美云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毕竟便宜不是。” 开厂前期，能省则省！ “那咱们就先去看看呗。”姜梨无所谓。 大不了后期就修路，只要地方合适，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当然，还要看一看那两个村子的民风，要是那穷凶极恶的，也还是算了吧。 一路上，两个人男的只负责骑车，当一个沉默的司机，两个女同志嘚啵嘚啵了一路。 把开厂的前期工作聊了个大差不差。 终于，在四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给姜梨的第一印象就是，穷！ 这处荒地，跟两个村子形成了一个“Y”字，荒地正好处在“Y”字尾巴上。 站在这，她能隐约看到两个村子的轮廓。 两个村子都背靠大山，除了这两个村以外，附近并没有别的村子。 一路过来，最近的一个公社骑车也需要一个小时，更别说走路了。 她没有急着了解两个村子，只是先用脚丈量了一下这块荒地。 荒地挺大的，用来初期建厂绰绰有余，后续如果想扩建，也有地方。 “怎么样？妹子？” “地方挺好的。”姜梨也不吝于夸赞：“就是确实是偏了点。” 这要是修路，得不少钱呢。 “但有一点好处。”她说着，挑眉冲唐美云笑了笑：“唐姐想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更喜欢这里的吧。” 唐美云笑了笑：“英雄所见略同。” “我是想着，染发膏的原料大多是中药材，去店里采购成本太高，我们要是在这建厂，可以教两个村种药材，我们再收购，这样既省了成本，还省了运输药材的费用。” “最重要的是，成为利益共同体，两个村子会比我们更看重厂子，这样厂里的安全也有了保障。”姜梨补充完她没说的话。 唐美云：“就是这样。” 综合来看，这里确实不错。 “只是有一点，运输很困难。”唐美云又叹了一口气。 他们开厂是要赚钱的，染发膏是要卖往全国各地的，要是运输不方便，可是一个大问题。 “也是。” “那咱们先去看看另外一处地方？”她没有急着做决定。 这里优点是显而易见的，缺点也是相当明显的。 先看过另外一处地方再做决定也不迟。 “也好。” 于是，两位男同志又任劳任怨的当起了司机，去了唐美云所说的第二处地方。 这里离市里要近一些。 唐美云看中的地方，在一个十字路口的右边，有一大片的农田，阡陌交错，强迫症的福音。 但是姜梨看过以后就摇了头：“还是算了，我们能不占用农田就不占用农田。” “而且这里略小，对以后的厂子扩张不利，还有就是，员工去哪找？” 就算离市里近，骑自行车也要一个小时，可现如今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自行车的，走路过来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 不能只图一个交通便利而忽略了其他。 “可不是，所以我才看中前一块。”唐美云心有戚戚的点头。 她当初料到了开厂难，只是没想到这么难，第一步选址就难成现在这样。 “再没有别的地方了嘛？”姜梨问她。 “没了。”唐美云解释道：“其他的地方要不就是不合适，要不就是要价太高，要不就是不肯往外出租。” “我筛选出来的这三处地方，是拔尖的，其他的那些，估计妹子更不满意。”唐美云脸现苦涩。 姜梨倒不会怀疑她在这地方给自己藏心眼，听到她这么说，压根不带犹豫的：“那就荒地。” “可荒地..”交通太差。唐美云还是下不定决心。 这时候，霍卿衍突然出声：“可以寻求政府支持。” 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而后姜梨的眼睛就亮了：“对呀！” “咱们要想在荒地开厂子，势必要修路，修路可是一大笔钱，咱们可以找政府啊！” “毕竟咱们开厂，也是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厂子坐落在哪，就属于哪个县，要是开起来，那得多收多少税，多招多少工人？咱们要点支持不过分吧？” 被这么一提醒，姜梨的思路完全通畅。 唐美云听的也是心潮澎湃，拉住姜梨的手：“妹子，你详细说说。” 第203章 老娘真行 姜梨就说。 “唐姐，你先做一份企划书，把国内染发膏的市场还有稀缺性都写明白，然后咱们去找政府哭穷。” “记住，千万不要直接去找县长，咱们可以先找公社书记，然后层层上报。” 换言之，也叫层层盘剥。 要是直接说动县长，县里直接拨款下来修路，那镇长和公社书记不就理所当然的袖手旁观。 说不定人家还会觉得不满意呢。 这样一层层找上去，一个都跑不了，就算是意思一下，也能抠出来一些不是？ 唐美云听的目露精光，心里很快成型了一套方案。 她拍着姜梨的肩膀：“妹子，你简直是姐的智囊。” 修路所耗巨大，开厂前期本来就更需要资金支持，她又不想问姜梨开口，生怕姜梨借机再要股份，只能紧了又紧。 这也是她一直摇摆不定的原因。 现下有了政府支持，哪怕只是支持一些呢，也能给她减轻一些压力。 “走，回城，姐请你们吃饭。”她高兴坏了。 “唐姐，就不了，家里还有孩子呢。”姜梨并不是十分委婉的拒绝了。 跟唐美云说话忒累，一句话能被她品出三个意思来。 “那有什么的，反正咱们也是回市里吃，带上孩子们就是了，正好我家那三个也放假在家，带他们出来改善改善。”唐美云不以为意。 姜梨故作思考了一下：“唐姐，真不了，你跟宋哥带着孩子们去吧，有外人在，孩子们吃的也不进行，我家那几个更是，害羞，等以后再有机会的。” 唐美云还想再说，被姜梨一句话堵住了嘴：“我们家老霍今晚得回去，不方便耽搁太久。” 她这样一说，唐美云就不好再强迫了：“那成，等有机会，姐一定请你们夫妻俩吃饭。” “谢谢唐姐。” 天色也不早了，四人就启程回市里。 回去的路上，唐美云和姜梨两人把大致的细节也敲定下来，就说：“唐姐，要是有需要，尽管跟我吱一声。” “等你把建厂前期需要的资金列出来，给我一份。”她好准备钱。 “没问题。”唐美云也猜到了她所想，因此很痛快。 到了岔路口，四人互道告辞。 等走过一段，她长舒一口气，额头抵在男人背上，双手环着男人的腰，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累了？” 姜梨额头上下滑动两下：“是啊。” 挣钱哪有不累的。 “回去我给你按摩按摩。”一天下来，霍卿衍也算是对姜梨每天的日常有了大致的了解。 在他看来，累是应该的。 以他的智商，不难看出姜梨跟另一个女同志之间打的机锋。 姜梨就闷闷的笑：“你说的这个按摩，是正经按摩吗？” 霍卿衍可疑的停顿了一下，嗓音里隐隐带着笑意：“看你。” 你要是想正经，就正经按，要是不想正经，也有不正经的按法。 “那我要先正经再不正经。” “可以。” 夫妻两个调笑着回到了家。 霍卿衍把姜梨送回家，说：“我去岳母家接孩子，你休息会，饭等着我回来做。” “好。”姜梨瘫在椅子上，丝毫没注意形象。 可是，直到天黑，霍卿衍和闺女们都没回来。 就在姜梨纳闷准备去看看的时候，人回来了。 “怎么这么慢？”走近以后，她才看到霍卿衍的表情有些奇特，手里也还拎着一串药包：“你生病了？” 霍卿衍：“岳母给的。” 姜梨：？？？ “我娘给你药干嘛？” 擦身而过的时候，霍卿衍突然侧过脸，在姜梨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壮阳。” 姜梨：.... 老娘，真有她的！ 不都说了不用的嘛！ 她咬咬牙，搓了搓脸，搓掉脸上的红晕，三步并作两步回屋，一把夺过霍卿衍手里的药包：“你不用这个，我给丢了去。” 霍卿衍没说话，但是有人不干了：“妈妈，不能丢，姥姥说了，这是给爸爸治病用的。”平安小姑娘一把抱住姜梨的腿，不让她走。 这时候，霍卿衍又补充道：“岳母让平安盯着我，每天都得喝。” 姜梨：她娘真行！ “那你真的要喝？” 霍卿衍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岳母的一片心意。” 姜梨：她死了算球！ “给给给，随你的便吧，喝出毛病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她都服了，这男人跟着裹什么乱。 霍卿衍接过药包，放到了柜子最上面，是姜梨踩着凳子才能够到的那种。 放好以后他问：“今晚吃什么？” 姜梨想了想：“出去吃吧，懒得做饭懒得洗碗。” 不等霍卿衍说话，她直接说：“也不像你做饭，不像你洗碗。” 霍卿衍失笑：“好，那就出去吃。” 姜梨又看向四个闺女。 盛楠：“无所谓。” 文景：“听姐姐的。” 三圆：“火锅火锅！” 平安：“火锅火锅！” “那就吃火锅去。”姜梨一锤定音。 虽然大夏天的吃火锅很热，但痛并快乐着。 霍卿衍没有任何意见。 一家六口，又浩浩荡荡的锁了门，出去吃火锅。 到了火锅店里，果不其然一个人都没有。 倒是在他们进来之后，又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是苏局长。 “我就看到身影像你们。”他笑声震天：“果然没看错。” “苏大哥，你这是刚下班？”姜梨邀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 霍卿衍冲他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盛楠四个依次叫人。 苏局长捶了捶霍卿衍的胸膛，转头对盛楠几个笑的慈爱：“等有空了来伯伯家玩，伯娘烧菜可好吃了。” “谢谢苏伯伯。”盛楠代表妹妹们道谢。 “一块？”霍卿衍问道。 “好啊。”苏局长也不推辞：“正好有个事跟弟妹说。” “我？” 霍卿衍也疑惑看过来，苏局长解释道：“年前弟妹帮我们抓了一批放高利贷的吗，现在判决下来了，三年。” “三年，也不短了。”姜梨这么说。 “多亏了弟妹和你的那些朋友们。”苏局长是真的对姜梨印象很好。 不说人家帮了他多少忙，就说她这份赤子之心，就值得他敬佩。 “还有个事，上级领导开会讨论过了，决定要开放银行贷款这一项业务，不久正式文件就要下来了。”他是因为参与其中，才比别人知道的要早一些。 “那太好了！”姜梨闻言很高兴。 要是能向国家贷款，不比私人的那些安全多了？ 苏局长也高兴：“是啊，以后老百姓们缺钱也有了个门路。” 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借贷。 现下好了，就算是借贷，也有了保障。 姜梨想的更多，她要不要也抵押几套房产，再多买几处房子？ 这个押后再议。 火锅上来了，大家伙都饿了，火锅的香气勾的他们没心思说话，只一个劲的下菜，下肉，然后开炫。 大夏天的吃火锅，估计老板也被他们的馋鬼精神感动了，还特地给他们开了两台风扇，务必让他们感受到宾至如归。 尽管这样，六人还是吃的大汗淋漓的。 第204章 和卢老师沟通 这顿火锅吃完，六个人全像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整个人都湿透了。 吃饱后，姜梨没急着出去，跟闺女们说：“等会儿再出去，风一吹再感冒了。” 虽然夏天的夜晚一样热，但该计较的还是得计较着点。 几人又坐了一会，才出了火锅店。 跟苏局长分开以后，姜梨一家五口就回了家。 第二天，是周末。 盛楠带着妹妹们在家，姜梨则带着霍卿衍去了制衣厂，又去了服装店，最后才是裁缝店。 这一趟走下来，已经中午了。 两人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吃凉皮：“看到了没？”姜梨问他。 霍卿衍：“什么？” “我为你打下的江山啊！”姜梨小手一挥，挥斥方遒。 霍卿衍配合着点头：“看到了，江山如画，甚合我意。” 两人贫了几句，姜梨说起了正事：“明天你跟我一块去学校呗？” “跟卢老师沟通一下，你也听一听，心里也好有个数。” “可以。”霍卿衍毫不迟疑的答应。 姜梨冲他比了个心：“我去买冰棍，你吃什么味儿的？” “跟你一样的。” 姜梨：“你不能跟我一样。”她还想换换口味呢。 霍卿衍就换了个说法：“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姜梨满意了，去买了两根冰棍，一棍奶油的，一根绿豆的。 她先吃了半根绿豆的，然后跟霍卿衍换着吃。 霍卿衍全都随他。 吃完了冰棍，两人就回家了，整个下午都消磨在家里。 第二天。 先把平安送到了姜家，夫妻俩就跟着桑格闺女去了学校找了卢老师。 卢老师看到姜梨的一瞬间，眼睛锃亮锃亮的。 好几天没消息，他还以为这件事就没了下文呢，还可惜了好久。 这会看到文景妈妈，他不是一般的高兴，“文景妈妈！” “卢老师。” 姜梨先打了个招呼，跟卢老师介绍道：“这是我孩子的爸爸，因为事关重大，我让他也来了解一下。” 卢老师：“应该的，应该的。” 他给两人拿了凳子，让两人坐下，然后就开始了长篇大论。 华清大学的少年班，打的就是从全国各地网罗人才，给国家培养出最顶尖的人才的旗号。 非天才不可入，想要进入，必须要经过考试，考试不通过，也不可入。 据说，考试相当的难，有些硕士毕业的高尖人才都不一定能合格。 少年班的门槛之高，也意味着里面的天才绝对没有掺水。 并且少年班招生，不拘什么样的天才，只要是天才，他们来者不拒。 就连一些偏科的天才，他们也会收，前提是你的那一科，足够能打动诸位大佬。 少年班的老师都是各行业的大拿，师资力量绝对雄厚。 卢老师慷慨激昂一通介绍，停下来喝口水润润嗓子的间隙，看到对面的父母一脸镇定，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二位的意思是？” 姜梨撩了撩了发丝，黏在身上不太好受：“是这样的，卢老师，文景那孩子呢，也是很向往的，我们做家长的，也不会阻挠孩子的前程，只是吧，文景还太小，让她自己一个人生活我们不太放心。” “不知道少年班可不可以回家住呢？” 卢老师：.... 我担心半天，结果你们就问我这个？ “据我所知，是不可以的。”眼瞅着对面夫妻变了脸色，他又连忙补充：“不过我对这方面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嘛。”他是真的不忍心看到这么好一个苗子被埋没。 而且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天才嘛，必须得年纪小才能被称作天才。 要是年纪大了，天才的水平可就打了折扣了。 那年纪小的天才，生活方面须得有人解决吧。 他叭叭叭的又是一通解释，姜梨听得连连点头，这个卢老师还是很靠谱的嘛。 “那行，老师，我们该怎么给我们孩子报名呢？”姜梨直入主题。 卢老师一听这个，高兴的差点蹦起来，但他竭力稳住了为人师表的面子：“这个，由我们学校报名即可。” 这也是对学校的一种宣传。 “只要你们父母答应，其他的，就完全不用操心。”卢老师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就算是考试，也由他们学校带着。 现在市内考试，决出优秀的几个，在带到省里，由少年班的老师统一考试。 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流程。 姜梨听过以后，表示知道了。 文景的事情就聊完了：“接下来，卢老师，我们聊聊盛楠的问题。” “霍盛楠同学？她有什么问题？”卢老师疑惑不解。 这位家长该不会是想把霍盛楠同学也送进少年班吧？ “是这样的，我们家文景呢，黏她姐姐，之前之所以不答应去少年班，就是因为不想离开姐姐，毕竟小姑娘嘛，卢老师您也能理解吧？”姜梨徐徐道来。 卢老师：“理解理解。” 姜梨就继续说道：“这不是我们就想了个主意，让盛楠也跟着去京市，正好孩子爸呢工作调动要去京市三年，我寻思就让姐妹俩一块过去，在京市借读三年，就是这个学籍问题，不知道好不好办？” 卢老师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事，姐姐陪着妹妹读书。 但仔细想一想，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姐妹两个谁都没耽误：“这个也好办，反正你们只是借读，我找校长给写封介绍信就是了。” 学籍要是想转过去，必须得有京市那边的户口才行。 “那就多谢卢老师了。” 来一次，两个孩子的事都解决了，完美！ 卢老师也开心，他心头的遗憾也抹平了：“文景妈妈，盛楠爸爸，有什么不了解的，尽管来找我。” “好的，谢谢卢老师。” 从学校出来，姜梨说：“你先去把票买了，买两张，后天我跟你一块去京市。” “我去厂子里交代一些事情，咱们分头行动。” “可以。” 姜梨去了制衣厂，告诉吴轻水，自己要去京市几天：“最多一个星期，我就回来了。” “厂子这边琳琳盯着点，轻水你管那几个店铺，朱磊要是找事，只要不伤筋动骨，就不用管，等我回来再说。” 吴轻水和许琳琳两人俱都点头。 “另外，轻水，要是我姐去羊城的话，你跟我说一声，我从京市那边就直接出发了。”姜梨叮嘱道。 羊城之行她是必须要去的。 “没问题。” 又交代了一些店铺里的事，她就离开去了姜家，跟老娘说一声自己出去几天，闺女们拜托她照看一下。 对此姜母只想问：“那药女婿喝了吗？” 姜梨：“娘啊，你关心点别的吧，要不你关心关心我姐呢。” “你少给我拉你姐下水，景浩在政府工作，可不能违背政策。”姜母搡了她一把。 “你不一样，你这个...” “娘，我事还多着呢，先走了。”姜梨立马开溜。 “诶，你回来，既然去京市，就去看看阿佑，他今年暑假也没回来，我有点不放心。”姜母一看闺女要跑，赶紧进入正题。 “他跟老师去实习，你有啥不放心的。”姜梨表示实在不能理解老娘的脑回路。 不过一看老娘瞪眼，立马投降：“好好好，我去行了吧。” “别空着手去。”姜母不放心，说了一句：“回来给你报销。” “成成成，还有别的要交代的没？”姜梨全部应下。 “没了。”姜母还真认真想了想。 “那我能走了不？” “走走走！” 姜梨也不计较老娘的态度，立马开溜。 晚上又跟闺女们说了，这几天放学以后直接回姥姥家。 第二天，霍卿衍回了军区交接工作，姜梨也跟着回去，给他收拾东西。 这一次难得的没见到墙头上的李兰花。 傍晚，两个人又回了市里。 他们是买的火车票是凌晨一点的，半夜就得出发，就早早的把孩子送到了姜家那边。 月光如潮，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两人手拉着手慢悠悠的往火车站走去.. 第205章 千里送夫，眼熟的人 走了没一会，姜梨就歇菜了。 她哼唧两声，越走越慢，还一个劲的拿眼神瞟着霍卿衍，其中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霍卿衍看的无奈，大步站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我背你。” 姜梨：“这不好吧，还有那么长一段路呢。” 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就要起身，她急了，自说自话的转移话题：“诶，既然你如此盛情，我也不好推辞。” 然后手脚利落的趴了上去，双腿交叉锁在他腰间：“驾~” 霍卿衍微微勾了唇，把人往上掂了掂，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前走。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而这条路似没有尽头一般，渐渐的，两人呼吸同频，心脏相贴，万籁俱静，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一般。 直到快到火车站，姜梨才跳了下来：“辛苦你了，小霍同志。” 小霍同志表示不辛苦。 但姜梨同志有言，有功要奖，遂踮脚在男人唇上亲了一口：“奖励。” 霍卿衍手指微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牵起她的手：“走吧，时间要到了。” “走呗。” 霍卿衍大手牵着姜梨的小手，牢牢的把她护在身后，任人潮汹涌，亦不伤身后之人分毫。 上了火车，霍卿衍买的是干部车厢，里面环境很好，只有四张床铺，关上门，清净的很。 两人到的时候，车厢里另外两张铺位已经有人了，听到开门的动静，两人俱都看过来。 然后就见到一对相当养眼的男女，相携而来，男的高大，女的娇俏，从两人的站位姿态，不难看出两人的关系。 车厢里另外两个客人点点头，以示礼貌，就又躺了回去。 已经是晚上了，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的休息，霍卿衍和姜梨两人放轻动作。 车厢里只剩下一个下铺一个上铺，姜梨觉得下铺不安全，主动睡了上铺。 火车况且况且，姜梨也睡不太着，就在上铺思考自己的挣钱大计。 正思考的昏昏欲睡时，突闻一声：“砰！” 下铺的霍卿衍一秒飞跃而出，叮嘱姜梨：“别乱跑，等我回来。” 随后就冲出了车厢，跟着他一块冲出的，还有车厢里的另外一个女同志，她是睡在上铺的。 矫健的翻床跳下，开门冲了出去。 眨眼间，车厢里只剩下了姜梨和另外一个男同志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懵逼。 那男同志试探的问：“你爱人？” 姜梨没有回答，也问道：“那女同志？” 男同志回道：“不认识。” 姜梨“哦”了一声，有些担心。 刚刚那可是枪响，霍卿衍又没带家伙事，不会出事吧？ 该死的，点怎么这么背！ 她惴惴不安的等着，也不敢出去，生怕再倒霉催的。 直到天光大亮，霍卿衍和那个女同志才一起回来。 两人打开门的瞬间，姜梨就迎了上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通，看他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才有心思看向旁边的女同志，这一看，她愣了。 这个女同志，好生眼熟，她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那眉眼清丽中带着坚毅，容貌很优越，但大家最先注意到的一定是她的气质。 或许是她目光停留的太久，引起了女同志的注意力，女同志刷的看过来，待发现姜梨脸上的恍然后，有些不解。 姜梨歉然的笑了笑：“抱歉，你长的有些像我的故人。” 她好像春谷啊。 春谷如空谷幽兰，干净纯洁，这个女同志如带刺的蔷薇，坚毅怒放。 但两人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打死她都不信两人没关系。 女同志沈芷闻言颔了颔首，并没有把姜梨的话放到心里。 她默不作声了爬上了床铺，闭目养神起来，这让姜梨想找她搭话，都找不到机会。 姜梨蹙了蹙眉，只得暂且安下心思，询问霍卿衍外面怎么样了。 “一个小偷，带着把自制土枪，擦枪走火了。”霍卿衍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后来又补充了句：“没有人员伤亡。” 只有那个小偷，手被炸烂了。 “没事就好。”姜梨这么说了一句。 还以为是碰上什么穷凶极恶的了呢，没想到就是个来搞笑的小偷。 对面下铺的男人也松了一口气。 这会他也猜出了这男人是干什么的，没别的，气质太好辨认。 之后车厢里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姜梨又爬到了上铺，隔一会扫一眼隔壁床，看看女同志醒了没。 就在她看到第五次的时候，女同志突然睁眼，冷淡的望过来：“有事？” 姜梨几乎是立即：“有事有事。” 不等女人发问，她问道：“请问，您有姐妹吗？” 男同志：？？？ 沈芷：？？？ “什么意思？” 姜梨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再次问道：“请问，您有走失的姐妹吗？” 沈芷突地坐起，动作快若闪电，就到了姜梨的铺位，钳着姜梨的胳膊：“你是谁？” 姜梨：“呃~”她还没回答。 下方伸出一只手来，扼上沈芷的咽喉，霍卿衍厉声道：“放开！” 沈芷眸色一厉，手下使力，姜梨一个脆皮疼的斯哈斯哈的：“疼，疼，轻点。” 霍卿衍眼底杀气弥漫，煞气爆开，扼住咽喉的手逐渐用力。 无辜男同志：.... 不是，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他现在该帮哪边呀？ 左右看了看，男同志觉得，事情是姜梨挑起来的，拢着嘴小声提醒：“同志，同志，你说句话啊。” 姜梨无语坏了：“我说，咱能不能先松开，我胳膊要断了。” 沈芷不为所动，再一次重复：“你是谁？” 姜梨脸都绿了：“我就一无辜路人，还能是谁。” 她实在没想到这女同志能这么莽，一言不合就动手。 “那什么，老霍，你先松开。”姜梨劝霍卿衍。 霍卿衍不赞同看过来。 姜梨就说：“你先松开，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事。” 霍卿衍抿了抿唇，手上力道放缓了些许，道：“放开她。” 沈芷充耳不闻：“你是谁？” 为什么会知道她家的事，是不是谁派来接近她的！ 姜梨都服了：“我就看你眼熟，尤其是眉眼，特别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就多问了两句。” “眼熟？”电光火石间，沈芷想到了什么，她神色有些怔忡，手不自觉放松了些力道。 霍卿衍瞅准时机，扼着她的脖子硬生生给人薅了下来。 女人身手也不弱，以手做刀砍在霍卿衍手腕穴位处，安稳落地的同时，解救出自己的脖子。 落地的第一时间，她就急急看向姜梨：“你说的那人在哪？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 姜梨揉着自己的胳膊，只见胳膊上五点淤青，可见刚才女人用的力道之大。 “你先告诉我你跟那人什么关系？”姜梨也不是那么好脾气的。 平白无故受了这么一遭，她甩个脸子不过分吧？ 第206章 到京市了 沈芷抿着唇，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梨，不言不语漆黑瘆人。 姜梨自顾自的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胳膊，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而霍卿衍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沈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过霍卿衍，在他手底下把姜梨抢过来。 车厢里再一次陷入僵持。 不知名男同志推了推眼镜，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这一出要是写进他的故事里，绝对精彩极了！ 良久，还是沈芷率先败下阵来：“是我姐姐。” 说完以后，她盯着姜梨，想观察她的神色，但姜梨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表情，那就倒大霉了！ 姜梨“哦”了一声，不待沈芷追问，又来了一句：“你怎么证明？” 你说是你姐姐就是你姐姐，出个证明先？ 本来她是不想这样的，可谁让这女人一言不合就上手呢。 大家都是文明人，动手简直是有辱斯文。 有能耐找一个能打的去，找她一个脆皮动什么手。 沈芷也察觉到了姜梨的怨气，她立刻道歉：“抱歉，是我冲动了。” 姜梨心气顺了点，她盘腿坐在床上：“那你先说，你姐为什么走丢？” 听到姜梨这么问，沈芷心里闪过意外。 以她的智商，不难听出面前女人对姐姐的维护：“我姐心性纯稚。”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若这人没见过姐姐，肯定会意外，要是见过.... 看到姜梨丝毫不意外的表情，她瞳孔猛缩，这人真的见过姐姐：“告诉我，她在哪？” 姜梨战术性后仰，生怕这人再上手：“你还没说，你姐为什么走丢？” “我姐和一个王八蛋有婚约，那人不想娶我姐，就联合外人想陷害我姐，但被我姐逃了。”茫茫人海，姐姐如水滴入海，从此失去了踪迹。 沈芷简略解释了两句，但不耽误姜梨脑补了一出大戏。 她想了想，还是据实以告：“我确实是认识一个跟你长相相似的人，她性子也很单纯，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在哪？”沈芷焦急的问道。 “就江市，有家早餐店，在柳芽儿胡同，叫姜氏早餐店，我是在那见到的我说的那人。”姜梨回答道。 她能看出这人的急切不似作伪，而且表情却有相像之处。 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放弃给春谷找家人，只不过世界何其之大。 她们对春谷的来历一无所知，仅凭的只有她那一张脸。 包括苏局长，也跟他各地的同行们打过招呼，却一直没有消息。 登报纸的钱，她们又舍不得，就一直搁置下来。 没想到，竟然在火车上碰到一个跟春谷如此相像之人。 无论她是不是春谷的亲人，总得试试。 “多谢。”沈芷扭头就走。 她又何尝不知可能只是个巧合，也可能是个圈套，但有一丁点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姜梨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人影绰绰之中，收回目光，下一瞬，就装进了一双担忧责怪的黑眸中。 她眼珠一转：“诶哟~疼！” 霍卿衍眸色越深，明知道姜梨是在装可怜，他还是心疼了：“我去找跌打损伤药。”说罢转身就要走。 “那个..”存在感一直很弱的男人弱弱出声. 姜梨两人同时看过去，男人举起一个小瓶子：“我带了。” 霍卿衍：“多谢。” 他拿过紫药水，一只脚踏在楼梯上，另一只腿半跪在床边，给姜梨上药：“忍着点，淤青得揉散开。” 姜梨欲哭无泪：“嗯。” 呜呜~她怕疼！ 霍卿衍心疼归心疼，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不弱，揉搓着姜梨细嫩白皙的胳膊。 姜梨，保持微笑！ 出门在外，脸不能不要！ 没关系，她可以！ 一连串的心理暗示，依旧阻挡不了胳膊处传来的疼痛... “你要是疼，就咬我。”霍卿衍怕她伤害自己。 姜梨很感动，但还是道：“谢谢，不必了。” 这种偶像剧的情节，一点不适合发生在她身上。 她还能坚持。 五分钟后，霍卿衍总算停了手，此时姜梨的胳膊已经痛到麻木。 她靠在车厢壁上，只觉得，做好事有风险，谨慎为之。 霍卿衍担忧的看着她，姜梨摆摆手：“我没事，你也折腾一晚上了，睡会吧。” “我不累。”霍卿衍说。 “可我觉得你累了。”姜梨静静的注视着他。 片刻，霍卿衍败下阵来：“好，我累了。” “我就在下面，你有事就叫我。” “成。” 姜梨也是折腾了一夜，止不住的打哈欠，她侧躺下来，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饭菜香气给叫醒的。 她探头一看，是那位男同志正在炫饭，察觉到姜梨的动静，惊喜道：“姐，你醒了？” 姜梨身残志坚的往下爬，“饭在哪买的？” “餐车买的，用餐车厢也有卖的。”男同志回答道。 霍卿衍扶她下来坐好：“想吃什么？我去买。” “都可以，不挑。”姜梨这会儿饿的能吞下一头牛，什么都想吃。 “好。” 没过一会，霍卿衍拿着两个饭盒进来。 把饭盒放到桌子上，给姜梨打开，里面一半是白花花的大米饭，另一半是油亮亮的红烧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她也不客气，低头干饭。 但她属于眼大肚子小的那种，吃了一半肚子就饱了，直接把饭盒推给霍卿衍：“你吃吧，我饱了。” 霍卿衍也不嫌弃她，拿过她吃剩下的开始吃。 他吃饭的时候，姜梨无聊，就把目光盯向了男同志：“同志多大了？去京市干什么？有对象了吗？” 呃~ 就跟花花婶儿混的时间长了，她也有了职业病。 男同志丁年年对姜梨夫妻俩感观不错，也愿意聊上两句：“我叫丁年年，家是京市的，在外地上大学，这不是放暑假了，我回家。” 至于对象，问题就比较私人了，他就没回答。 姜梨也不在意，本来就是随口秃噜出来的。 “大学生啊，幸会幸会！”姜梨伸出手。 丁年年礼貌的碰了碰她的手：“姐你们去京市干什么？” “我男人，调职过去的，我送他过去。”人家那么坦诚，姜梨也没藏藏掖掖的小家子气。 两人浅浅交谈了几句，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只是同行一段路的缘分，不必交浅言深。 接下来的路程，就比较平顺了。 一直到火车到站，都再没发生什么意外。 跟丁年年礼貌道别，姜梨和霍卿衍下了火车，在站台上扫视一圈，就带着姜梨往一个方向走去，来到一个军装男人面前： “陆营长！” “霍团长！” 两人互相敬礼，后一同往外面走去。 陆营长带着夫妻二人到了一辆军用吉普旁边：“霍团长，边走边说？” “可以！” 第207章 探望阿佑去 姜梨和霍卿衍坐到后座，车子缓慢行驶。 姜梨托腮看着外边，八七年的北京，跟她曾经见到的没有丝毫相像之处。 高楼大厦很少，路也多为土路。 在这里生活的老百姓，跟江市没什么不同，也穿着漂亮的衣服，骑着二八大杠穿行在街道上。 但是这里小摊小贩多一些，几乎每条街上都有，重合度也很高。 姜梨身为一个商人，最先看的就是一个城市的商业情况，而一个城市的商业情况往往能反映出这个城市的特色，或者是经济状况。 而京市，是一国之心脏，这里的商业比江市发达了许多，私人商铺也多了许多。 甚至姜梨还看到了肯爷爷的身影，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肯爷爷入驻的第一年。 街道两旁，行走着的除了黑发黑眼的人，还有零星几个金发碧眼，红发棕眼的外国友人。 京市的老百姓好似对此颇为习惯，并没有露出怪异的表情。 这是一个正在急速发展中的城市，不说姜梨从后世而来，知道京市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就用她现在的眼光来看，京市欣欣向荣，商品多元化，老百姓们有精气神，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姜梨思索着，她是不是也该在京市买个四合院住住，就是说，再等两三年，四合院可就不是她能肖想的了。 改天打听打听去。 她收回目光，朝前面看去，正巧对上了前面开车的陆营长透过玻璃观察她的视线。 两人目光相触，同时一怔。 陆营长率先移开视线，姜梨也没当回事。 过了一会，陆营长才开口：“霍团，我们不知道嫂子会跟着过来，给您安排的宿舍，只能委屈嫂子先住招待所了。” 单身宿舍都在营区里面，是不好让外人进的。 霍卿衍淡漠道：“无妨，我自己打申请便是。” 陆营长歉然的笑笑，随后一路无话，把夫妻俩带到郊外的军区，停在了军区招待所外面。 霍卿衍下了车，冲着陆营长颔了颔首：“稍等片刻，我安排好妻子就随你去报到。” 陆营长连连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姜梨也冲陆营长笑了笑，进了招待所。 进去第一时间，姜梨就皱了眉，招待所的前台是个年轻男人，正面红耳赤的专心看书，有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招待所里面的环境也很差，桌子上肉眼可见的一层灰，玻璃上面满是鸟屎，也没人清理，墙角处的蜘蛛都结了厚厚的一层网。 她们两人在柜台前站了有一会了，工作人员依旧没发现他们。 还是霍卿衍屈指在柜台上敲击两下，那男人才察觉到什么，但察觉到的第一时间，就是把书塞到抽屉里，藏好后他眼神乱飘，根本不敢跟姜梨两人对视。 “你、你好，住宿吗？” “开一间上等房。”霍卿衍并不会把心思分给多余的人，也没空关注年轻男人在干什么。 “好、好的。” 年轻男人手忙脚乱的做好记录，递出一把钥匙：“二楼左数第三间。” 霍卿衍接过钥匙带着姜梨上楼了，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年轻男人才松了一口气，坐下来，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看的那本书里的内容。 另一边。 姜梨踏上楼梯以后，才发现这楼梯扶手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打开房间以后，一股发霉发潮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下不止姜梨，霍卿衍都皱了眉头。 他二话不说道：“去别的地方住。” 房间里，只能用脏乱差三个字来形容。 被褥有一种久不见阳光的潮味，桌子上散落着不知道用来擦什么的纸，床单已经发黄发黏，皱皱巴巴的铺在床上，简直是在挑战姜梨的洁癖。 她一个本来没有洁癖的人，看到这样的房间，洁癖都要犯了。 不过听到霍卿衍的话，她还是拦了一下：“算了，再折腾报到就要迟了。” 未来三年都要在这工作，迟到不好。 但霍卿衍坚持，拽着姜梨大步下了楼，柜台后的年轻男人条件反射的站起。 霍卿衍却连看他都没看，径直出了招待所。 陆营长看到两人又提着皮箱出来，有些诧异：“霍团？嫂子？是住不习惯？” 姜梨捋了捋走的快乱掉的头发，笑了一下：“我有点洁癖，就不住这了。” “麻烦问一下，有到市区的公交车吗？” 她自己坐着回去多好。 陆营长闻言有些尴尬，这不明摆着说招待所里脏吗？ 军区招待所隶属于军区，招待所不好，他们军区面上也无光。 “嫂子稍等一下，我找人给您打扫干净。” “不麻烦了，我正好回城探望一下我弟弟。”姜梨没有说让人家去打扫，只说自己有别的事情。 说完后，她推了推霍卿衍：“你去吧，别耽误了时间，我自己回去就好，明天我再来找你。” 霍卿衍很干脆的答应下来：“好。”他的妻子不是那等出了门就六神无主的人，他应该相信她。 时间也确实快到了，霍卿衍就和陆营长走了，姜梨等了一会，就等到了一辆去市里的公交车。 她买了票上车，车摇摇晃晃的一会就到了市里。 她在一个有三轮车的地方下了车，雇了辆三轮，让他带自己到了一家条件比较好的招待所。 开了个房间放下东西就出来了，然后又乘坐三轮去了京市医科大学，找姜佑。 她不知道姜佑的宿舍在哪，就找了个人问路，一路问一路走到了男生宿舍楼底下。 又喊住一个同学，让他帮忙叫一下，临床医学系的姜佑，就说他姐姐来看他了。 男同学相当痛快的答应下来，可是没过一会出来告诉她，姜佑不在宿舍。 姜梨早有心理准备，留了个纸条，托那位同学晚上交给姜佑，自己就出了学校。 在街道上慢悠悠的转着，观察京市的各个小摊贩，记下生意最好的几个，重点观察。 等她回到招待所，坐到床上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散心旅游的，不要满脑子只想着工作工作，多累挺。 把脑子里的生意经甩出去，她下楼要了些热水，简单的擦了擦身子。 没办法，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 擦完身子刚换上干净的衣服，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笃笃笃~” “姐，是我。” 是姜佑！ 姜梨放下暖壶，打开门，就看到姜佑呲着大牙笑的灿烂。 以前那个单薄的少年已经长大了，长成身高腿长的俊小伙儿。 他脸型轮廓跟姜梨有些相似，却更加立体一点，笑起来的样子灿烂温暖。 “进来说。” 姜佑进来略微打量了一圈就问：“姐，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回来路上买了份盖饭，一会吃。” “难得来一趟，吃什么盖饭啊，我带你出去吃！”姜佑拽起她就往外走。 “诶，我又没说不去，你等我拿包。” 姜梨拍了他一下，挎上自己的包包，这才跟着姜佑出了门... 第208章 醉酒 京市的夜晚，也很热闹。 虽没有后世的灯火辉煌，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话家常乘凉的人，做着游戏的小孩子们，还有亮着灯的小饭店。 姜梨跟姜佑走在街道上，比起白天来，这里少了一份热闹，多了一分安宁和静谧。 “姐，你想吃什么？弟弟请客！”姜佑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姜梨斜睨了他一眼：“你请客，你有几个钱就请客？” “你别瞧不起人，我老师刚给我发了工资。”姜佑颇为不服气道。 “哦？有多少？” “三百块！”这是姜佑第一次凭自己本事挣到这么多钱，老师还夸他专业过硬，学的扎实。 才在暑假给他介绍了这个实习，跟在老师身边做助理，能学到的东西可多了。 平时在学校里，他不敢嘚瑟，怕被人记恨，在老师跟前也不能露出喜色，怕被老师觉得不稳重。 但在自家姐姐面前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少年风华正茂眉眼飞扬，姜梨格外的骄傲。 这么好的男孩子，她家的！ “真棒！”她伸出大拇指：“那姐可就不客气了，非得好好宰你一顿不行。” 姜佑一听，耍宝似的捂住荷包：“姐，我是穷人。” 姜梨哼了一声：“晚了。” 她拉着姜佑往前走，最后停在了一家摊位上，是一家卖小龙虾的摊位。 深夜里，饥肠辘辘，小龙虾的麻辣鲜香的味道流淌进鼻子中，似有一个钩子，把人们钩在原地，舍不得离开。 姜梨也是中招的一员，拉着弟弟麻溜的抢占一张桌子：“老板，来两斤小龙虾，一斤麻辣一斤蒜蓉！” “好嘞。” 姜佑吸了吸口水：“姐，你好会吃，我还以为你不认识这东西呢。” 毕竟在他们北方，小龙虾很少见。 当初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压根都不会吃。 “这有什么，不就是虾吗？有什么不同的。”姜梨心说，那想当年，自己一个人可是能炫三斤小龙虾。 就这样的夏天，喝着啤酒，嗦着小龙虾，那才叫生活。 “我姐说的对，不就是虾吗？有嘛不一样的，都是进肚子的东西。”姜佑很佩服姐姐的心态。 无论多丢脸的事，她都能镇定自若的，好像丢的不是自己的脸一般。 老娘都感叹，这年头像你三姐这样能不把脸当脸的人不多了，活该她挣钱。 “就该如此。”姜梨大手一挥，又要了两瓶小麦果汁。 姜佑有些犹豫：“姐，我不能喝酒。” “谁说给你喝的。”姜梨嗤笑一声：“小屁孩子喝什么酒，喝水吧你。” 姜佑一听更拦着了：“你也不能喝。” 之前过年的时候，他有幸见识过一次姐姐喝醉的模样，真的是，差点把房顶给掀了。 “起开，我是姐姐还是你是姐姐，我酒量已经练出来了，不会发生之前的事的。”姜梨还能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在想什么。 “姐，真不能喝。”姜佑死命的拦着。 这要是喝醉了，他自己一个人可没把握把姐姐送回去。 姜梨表示，没有啤酒的小龙虾不是完整的夜宵，今儿这个啤酒她喝定了。 事实证明，你姐姐还是你姐姐，最终姜梨力压姜佑，成功的点了两瓶小麦果汁。 很快，他们点的小龙虾端上来了，鲜红的色泽，麻辣鲜香的味道，引的人食指大动。 姜梨上手剥了一个塞进嘴里：“唔~好吃。” 又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微凉的口感顺着喉咙滑倒胃里，那叫一个全身通透，爽极了！ 接下来，她一口小龙虾一口酒，吃的不亦乐乎。 姜佑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生怕一言不合他姐就把桌子给掀了。 要知道，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谁知，这顿饭竟然安安生生的吃完了，并且到最后，她姐神色始终是清明的。 姜佑松了口气，看来姐姐说的是真的，她酒量见涨。 “嗝~”最后一口啤酒下肚，姜梨打了个悠长的饱嗝，笑嘻嘻的一拍姜佑：“老弟，结账去吧。” 姜佑现在对姐姐是无比的信任，就起身去结账了。 谁知道还没等他结完账呢，他姐就闹幺蛾子了。 只见姜梨忽的站起，爬到凳子上站好：“喂喂，大家伙，今儿个心情好，我给你们唱首歌啊~” “好！” “美女唱吧！” 几个男人鼓掌起哄！ 姜佑：救命！ 他飞快的结完账，跑回去把姐姐抱了下来。 姜梨对他拳打脚踢：“你干什么，流氓，耍流氓啊！” 一听到流氓，大家伙都站了起来。 姜佑：.... 被姐姐害死了。 他赔着小心：“误会，误会，这是我姐，我是他亲弟弟。” 饭店老板也作证：“俩人是一块来的。” 姜梨：“我不..唔。。” 姜佑扛着她跑的飞快，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你放我下来！”姜梨又是插鼻孔又是薅头发的，给姜佑折腾的不轻。 但姜佑就是死不松手，一路扛着她往招待所去。 他深知，只要把她放下来，再想扛回来就难了。 一路艰难险阻的好不容易到了招待所，把醉鬼姐姐送回房间里，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要问姜佑现在什么心情，就俩字，后悔，后悔极了！ 后悔不该晚上来找姐姐，后悔没有拦住她喝酒。 看着醉的胡言乱语的姐姐，他也不放心把她一人留在这，就下楼去开了姐姐隔壁的房间，住了下来。 这一晚上，他就听到隔壁又是唱歌又是哭，还刷刷的挠墙，闹腾的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深觉老娘说的对，他三姐心里对自己一点数都没有。 人菜瘾还大，酒量那么差，还爱喝，不给喝还急眼。 他就这么满怀怨念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咚——”的一声震的醒的。 他张开迷蒙的眸子，辨认了片刻，才想到了什么，穿鞋直奔隔壁，砰砰砰的砸门：“姐，三姐，你没事吧？” 姜梨：“没事~”尾音都打着颤，姜佑更担心了。 “你给我开开门。” 姜梨：“等会~” 屋内的姜梨，也不知道怎么掉的，人卡在姜床腿和桌子之间，废了半天的劲才把自己拔出来。 然后顶着一头散乱的头发，给门外的姜佑开了门：“进来吧。” 她打了个哈欠靠在床头：“什么事？” 姜佑小心的观察了她一圈，发现除了头发乱点，衣服乱点，人一点事没有：“姐，你刚才掉地上了？” 姜梨：“怎么可能，我就是不小心把椅子踹倒了而已。” 姜佑满脸狐疑：“真的吗？” 姜梨不耐的转移话题：“别废话，你今天不用上班的？” “我请假了。”姜佑思绪很快被带偏，昨天他刚回学校，就有个师兄说他姐来找他了，老师听到以后，直接准了他一天的假。 “那正好，你跟我一块。” “啥事啊？”姜佑好奇的问。 姜梨自豪的挺挺胸脯：“我们文景，报名华清少年班了，我这不是想着打听一下吗，还有盛楠，也打算转来京市念书，一道打听了。” “京市你比我熟，给我当个向导吧。” 第209章 自信心爆棚的老母亲 姜佑一听，惊讶极了：“少年班？文景竟然能进少年班？” 他这侄女也太厉害了吧？ 在自家弟弟面前，姜梨是一点都不谦虚：“那可不，我们文景，那可是天才，万里挑一的天才。” 她随手扎了头发，拍拍弟弟的肩：“等你俩侄女过来，你可得好好照顾着点。” “俩？”姜佑不解。 “哦，你姐夫调职来京市，我就把盛楠一块送来了，在这边找个中学借读三年，再回去高考，也能跟文景做个伴。”姜梨简单解释了两句。 姜佑眼角抽了抽：“这么草率的吗？盛楠也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姜梨不是很懂弟弟的脑回路。 姜佑不知道该怎么说，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太小离开家，她不会难过吗？” “你当都是你呢。”姜梨翻了个白眼。 姜佑大一那年，想家想到哭，不敢跟家里说，就给她打电话嗷嗷的哭。 “再说了，你姐夫也在，怎么就叫离开家。” 姜佑涨红了脸：“我、我那是年纪小。” 他一个人来京市上学，到处人生地不熟，就连形影不离的弟弟也不在了，他还不能伤感一下吗？ “啊，对对对。”姜梨敷衍了两句：“麻溜的，我下午还得去找你姐夫呢。” 姜佑哼了一声，回了隔壁自己房间，回到房间，他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不对劲。 这不跟离了婚一人分俩孩子一样吗？ 老大老二跟爸爸，老三老四跟妈妈。 呸呸呸！ 他赶紧把这晦气的相反甩出去，心说他这是在学校看多了抛弃妻女，抛夫弃子，产生后遗症了。 姐弟两个收拾好，先找了家早餐店吃早餐。 吃的时候，姜佑还唧唧歪歪：“没咱妈包的好吃。” 姜梨又吃了一口，挺好吃的啊，比老娘做的好吃多了：“弟啊，你是不是想家了？” 姜佑搅和着碗里的粥，闷闷的嗯了一声。 可他也知道实习的机会难得，尤其是第一人民医院的，有了这份履历，他毕业分配的工作就能好很多，甚至有极大的可能留在第一人民医院。 姜梨也深知这一点，就开始出馊主意：“要不，我带奶奶爹妈来京市旅个游？” 爬爬长城，逛逛故宫，也给老太太涨涨见识吗？ “姐，你不怕挨骂？”姜佑稀奇的看着她。 他们家老妈挣钱有瘾，才不舍得跟三姐出来玩呢。 “试试呗，有志者事竟成。”姜梨语重心长的教育她。 姜佑很是期待：“到时候，我请你们吃烤鸭。” 现在钱钱不太够。 “说好了啊。” 姐弟俩说说笑笑的吃完了早餐，拦了辆三轮车，直接去了华清大学。 正是暑假时期，可学校里还有许多人，或拿着书在树荫下看的入迷，或三五成群辩论着什么，或边跑步边记单词，学习氛围相当浓厚。 姐弟两个走在其中，没有一点违和。 转了一圈，姜梨拦住一个面善的女生：“同学，请问招生处在哪？” 女生详细的给他们指明了方向，姜梨谢过以后，带着姜佑直奔招生处。 “笃笃笃~” “请进。” 招生处孙主任看到姜梨两人，放下手头的钢笔，和善的问：“同学，你有事吗？” “老师你好，我不是贵校的学生，我是学生家长，是来咨询一些事情的。”姜梨解释道。 孙主任看看姜佑，又看看姜梨：“这位家长，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咨询一下少年班的情况。”姜梨开门见山道。 “少年班？”孙主任看到姜佑的大高个子，想说些什么。 姜梨看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他，是我一个女儿，报名了少年班的考试，但她年纪太小，我有些担心她的生活。 正好来京市出差，我就来问问，提前做好准备。” 孙主任颇有些诧异：“看来您对您的女儿很有信心。” 姜梨笑而不语，那当然了，那可是以一己之力炸掉地球的人，她当然有信心。 “你想打听什么？”孙主任问道。 只是一些生活方面的事情，倒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姜梨就不客气了：“贵校的少年班里的学生是必须要住校的吗？” 孙主任想了想才回答道：“这方面没有硬性规定。” 至此，姜梨的心放下了一大半，随后她又询问了一些吃饭洗衣的小问题，就提出了告辞。 孙主任目送这位家长远去，笑着摇了摇头，且不论她家的孩子能不能考进少年班，就说这位家长的巨细无遗劲，他都不看好。 姜梨可不知道这些，倒是姜佑，有些不解：“姐，你这么不放心文景吗？” “你别管。”姜梨没打算解释文景和盛楠之间的复杂关系：“你下午有事没？” “没啊。” “那你跟我去军区，看看你姐夫。” “成。” 从华清大学出来，日头已正，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两人找了个路边摊吃了碗面，就坐上了前往军区的公交车。 车上，姜佑还问：“姐，盛楠的学校你打算怎么解决？” 据他所知，来京市借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毕竟是首都，牌面还是在的。 “到时候就看你姐夫给不给力了。”姜梨很淡定。 她在教育界唯一的熟人就是她弟和闺女，就是想找人搭线都搭不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霍卿衍。 他要是办不到，她就只能厚着脸皮上门拜访了。 姜佑想了想自己三姐夫的那张冷脸，很难想象出他为了闺女求人的样子。 又看了看满脸淡定甚至哼着小曲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生出羡慕来。 想谈恋爱了！ 可自己前途未定，也不敢耽误人家姑娘。 再等等吧。 “对了，姐，阿城那臭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消息。” “他进实验室了。” “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忘了跟你说。” 姜佑磨了磨牙：“亏我还担心他来着。” “你担心他什么？”姜梨觉得，她弟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就阿城那性子，用得着别人担心。 “担心他受欺负啊，他那闷不吭声的性子，要是被人欺负了都不会告状！” 姜梨：.... “老弟啊，以后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吧。” 姜佑听出了她的话外音，颇为不服气，一一举例说明姜城北欺负的那些年，要不是有他这个哥哥看着，早被欺负成小可怜了。 姜梨：“啊对对对。”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也不费那功夫。 一路上，就在姜佑的唠唠叨叨中过去了。 公交车停在军区，姐弟俩下了车，在岗哨处登了记，然后道：“同志，我们是新来的霍团长的家属，能麻烦告诉他一声嘛？” “稍等！” 第210章 新的家属院 没一会，霍卿衍就过来了。 跟岗哨打了声招呼，就把两人带了进去。 姜佑高高兴兴的打招呼：“姐夫。” 霍卿衍冲他颔了颔首，就把目光转向姜梨：“昨晚睡得还好吗？” 虽然相信妻子，心里也是担心的。 “还成。”姜梨面不改色同时还给了姜佑一个警告的眼神。 姜佑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 姐弟俩的眉眼官司，哪能逃过霍卿衍的眼睛，不过姜梨好端端的站在这，他就没有多问。 转而说起了旁的：“我申请到了住房，不过是楼房，两室一厅，带你去看看？” “这么快？”姜梨惊讶了。 “恰好有个营长转业，就把他的住处给我了。” 姜梨也不是傻子，从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听出霍卿衍在这里还是受看重的。 “去看看，趁着我还在，把屋子给收拾出来，省的你麻烦了。” 霍卿衍这人，对生活水平什么的一点都不挑，给个床板就能睡。 但好歹要生活三年的地方，得好好布置一番才是。 霍卿衍有些为难：“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又不用你。”姜梨指了指跟在后面的弟弟：“不是还有还有阿佑？他下午没事。” 姜佑：“是啊，我下午休息，姐夫你忙，我帮我姐就成。” 霍卿衍没有推辞：“好。” 他带着两人上了楼，也是那种走廊式的楼房。 霍卿衍分到的在中间，左右对面都有人。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仅留出容一个人走路的狭小缝隙。 他们上来的时候，正好是午睡时间，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霍卿衍拿出钥匙打开门，随后三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眉。 实在是房间太埋汰。 白墙上到处是乱写乱画，水泥地板上也是厚厚一层污泥，屋子里仅有的几件家具，也是包了厚厚一层油污，窗户别别扭扭的挂在那。 真不知道上一家怎么住下来的？ 反正姜梨看到的第一眼，间接性的洁癖又犯了。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推了推霍卿衍：“你去上班吧，这里我和阿佑看着收拾就是。” 霍卿衍看了看时间，也没反驳，只说了一句：“处理的不了等我回来弄。” “好。” 他走后，姜佑才问：“姐，你打算从哪开始？” “刷墙！”姜梨指了指墙面。 屋子里造的不成人样，要是全都修整一遍，跟重新装修也没差什么了。 索性姜梨也不纠结：“我打算重新装一下。” 墙面地面窗户房顶，家具灶台什么的，都得重新弄。 文景和盛楠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过来，这段时间霍卿衍可以住宿舍。 还有就是，她想在屋里搞个厨房。 来的路上她看了看，大家伙做饭大都集中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那里有八个锅灶。 各家门前也都放着一个煤炉子，用来煮个粥什么的。 要是住过来，不说做饭的时候能不能抢到灶台，就说你每天吃什么都能被邻居熟知，一点隐私都没有。 这非常不好。 “可我只请了一天假。”姜佑说。， “跟你有啥关系，我又没指望你帮忙。”姜梨斜了他一眼。 姜佑摸了摸鼻子，是他天真了。 “那一会咱们干什么？” “等。”姜梨老神在在。 “等什么？” “当然是等邻居出门了。”姜梨有时候真怀疑她弟这大学是怎么考上的。 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都不知道去哪找了，当然得打听了。 想到这里，她掏出一些钱：“去买点糖或者零嘴的，多买点。” 打听情报，总也不能空着手。 姜佑懂了，挠了挠头想解释几句，自己就是一时没想到，真不是笨蛋。 可看到他三姐那面色，还是咽了下去，别到时再越描越黑。 姜佑动作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就提着东西回来了。 姜梨示意他把东西放下，去水房拿了扫把墩布，先把地面简单的清理出来。 不然地面看着都埋汰，根本没办法下脚。 两人正忙活的时候，走廊里有了动静，看着忙碌的姐弟俩，好奇道：“你们是新来的？” 姜梨笑盈盈道：“是啊，姐，你也住这层？” “我住你家隔壁。”那大姐指了指左边一户，往屋里看了看，直咂舌：“这老刘家真不是个东西，临走临走还把屋子造这样。” 说着她看向姜梨的眼神有些怜悯，被分到这样的房子，也是倒霉。 姜梨苦了脸：“可不是，我打开门看到这样的屋子心都凉了，这可怎么住人。” 那大姐也是个热心肠：“你要是不嫌脏，修修窗户就能住进来，大白你和你当家的自己刮能省下不少。” “至于家具，我认识一个木匠，手艺活不错，价格也公道，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带你去瞧瞧。” “我哪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姐你可帮了我大忙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姜梨一脸感动。 拿了一包桃酥一包糖说什么也要硬塞给她：“我也不能叫姐你白帮忙不是，我们初来乍到得，还得姐你多提点着点。” 王红香拗不过，只得收了下来，不过心里对姜梨更亲近了一些就是。 两人说话间，又有几家邻居出来，看到这家来了新人，都很好奇，围着姜梨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听起来。 姜梨也不怯场，游刃有余的应付着热情的邻居们，买来的糕点糖块也被她散了个七七八八。 王红香也没有因此不满，她拿的是最多的，一包桃酥一包糖加起来也得五块钱了，礼不小的。 大家拿了姜梨的东西，也不好干看着姐弟俩发愁，就你家拿抹布，我家拿墩布，给姜梨家收拾的亮亮堂堂的。 姜梨那叫一个感激，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姜佑：.... 她三姐这样的人不成功老天爷都不答应。 “姐，我先回去了。”姜佑看他三姐真的行，就想要告辞了，宿舍有门禁，他得赶在门禁之前回去。 姜梨忙着跟热情的邻居们聊天，闻言只是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姜佑瘪瘪嘴，垂头丧气的走了。 “姜妹子，那是你弟啊，小伙子长得真俊。” “俊什么呀，嫂子你可别夸他，再夸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我看着挺稳重的一个小伙子，做什么工作的，说人家了没？” “没呢，谁看的上他啊。” 姜梨生怕这些嫂子们真给她弟说个媳妇儿，赶忙转移话题：“嫂子们，有个事麻烦你们帮我合计合计。” “就是吧，你看我这房间也没法住人，招待所那边....”她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就问道：“....嫂子们知道哪里可以租房子吗？短租的那种？” 她总不能一直市里郊区来回跑，多浪费时间。 “嗨，租什么呀？”王红香说道：“我记得平房那边还有几间空着的宿舍，让你男人申请一下，你们在那凑活几天也成。” “那再好不过了。” 第211章 归途 从邻居嫂子们的嘴里，姜梨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大多都是一些生活琐事，但确是姜梨目前急需。 她这一交际，就是一下午。 晚上霍卿衍回来，两人去宿舍那边凑合睡了一晚。 第二天，姜梨就去了附近的村子，找嫂子们口中实诚的瓦匠，定下了他上门刮大白的日子。 又找了木匠，订了两张床，一张双人床，一张上下床的，分别放在主卧和次卧。 又订了一张餐桌四把椅子，还有几个木凳。 还有衣柜，书桌床头柜统统都得订。 定完这些，她又找了个建筑队里的工人，重新买了窗户，让他们安装好，又在阳台那，修了个厨房。 一连两天，她一直在各处跑这些事情。 直到第三天，她才腾出空来。 此时厨房已经建好了，窗户也修好了，瓦匠师傅正刮大白呢。 她家整天有人进进出出的，引起了邻居们的好奇。 王红香好不容易逮住她：“妹子，你这是重新拾掇了一遍？” 姜梨也没有瞒着：“是啊，下半年我两个闺女就过来了，正是上学的时候，家里那么脏也影响心情不是。” “我就想着，趁着现在有时间，干脆一道拾掇了也方便。” 就这房子之前那样的环境，谁住谁抑郁。 更何况霍卿衍是个整天不见人影的，难不成让盛楠两个收拾？ 那怎么成。 她辛苦点就辛苦点，不算什么的。 “你真能干。”王红香夸赞她的同时忍不住咂舌，这一通收拾下来，得不少钱吧。 新来的小姜妹子看起来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妹子，你也是下半年跟着闺女一块过来？” 姜梨笑道：“我不过来，我还在老家。” 王红香更惊讶了：“你还留在老家？”她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可又交浅言深。 “嗯，我男人借调过来的，三年就回去了，我就不折腾了，我老家还有工作。”姜梨简单解释了几句。 “借调？” 王红香好像是听自己男人说过这回事：“你是霍团长的家属？” 说是最近军区借调过来一个很厉害的团长，让她见面以后对人家家属客气点。 “我男人是姓霍。” 看样子霍卿衍在这混的不错，没看一听她男人姓霍，王红香都热情了好几个度。 王红香确实是没想到，她挺喜欢的新邻居，竟然是霍团长一家？ 按理来说，团长的级别够高，分房子最次也得是三室一厅，咋就分到个两室一厅？ 这个两室一厅是霍卿衍选的，本来上面打算给他分三室的，可是要等，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正好有个两室的空出来了，也够用，他就主动要了这个两室的。 也住不久，要那么大的也是浪费。 没过一天，出手大方的小姜妹子，就成了霍团长家的。 姜梨听到了以后就是一笑，没什么可在意的。 本来就是霍卿衍的工作关系，她被当成霍卿衍的附属品很正常。 要是换到她的生意场上，那霍卿衍就要被叫做姜老板家的了。 不过大家知道霍卿衍的身份以后，对姜梨突然有了距离感。 倒也不是说不搭理姜梨了，只是不敢像以前那样胡乱开玩笑了。 都说是借调三年，可优秀的人想要留下有的是办法。 她们从来不怀疑霍团长会不想留下，她们这可是京市，多的是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要一个户口呢。 因此，她们对姜梨热情又带着点小心翼翼。 姜梨好像察觉不到一般，态度相较之前，没有任何变化，该叫嫂子叫嫂子，该散糖的时候也不含糊。 这一连串的拉扯下来，同一层楼的邻居对姜梨的印象好的不行，连带着这层楼的男人们，对外来压在他们头上的霍团长敌意也少了一些。 这就是所谓的夫人外交。 任何时代，枕头风都是最好用的。 第四天，全屋的大白也刮完了。 就怎么说呢，这会刮大白可不像后世那么讲究，一遍不匀得两遍，这会儿的大白就一遍，匀不匀的要的就是那个白色而已。 姜梨也没那么多要求，不那么埋汰就行。 大白刮完以后，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 霍卿衍分到的这间屋子在阳面，可就算是在阳面，也只有一面是玻璃，屋子里总免不了有些暗，刮了大白会好一些。 弄完以后，她又把地面清理干净，就进了城采买。 被褥瓢盆，全都买的现成的。 然后，邻居们又看到新来的霍团长媳妇儿一趟趟的往楼上搬东西。 她这么大手笔，不止同一栋楼的邻居，其他邻居也都听说了。 新来的霍团长媳妇儿不是个会过日子，整天就知道花钱。 这些，自然是没有人告诉姜梨的。 等东西都置办的差不多了，一个星期也过去了，她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 霍卿衍和姜佑都请了假送她。 火车站台上。 姜梨抓紧时间对霍卿衍叮嘱：“家里钥匙我给了红香嫂子一把，等送家具的过来，好能进门。” “人家帮了我们不少忙，你对人家男人能照顾也照顾一些。” 王红香的男人只是个副营长，哪怕不在同一个团，霍卿衍一个团长想照顾他，也很容易。 霍卿衍点头。 姜梨就有叮嘱：“家里的东西我都置办齐全了，盛楠的事你上点心，要是办不成也及时给我个消息，我在想别的法子。” “你放心。” “等两个闺女开学，我再过来一趟，你别太想我。” 姜佑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三姐也真是的，大庭广众呢，多羞人。 姜梨才没那么重的偶像包袱：“家里你也别担心，每个月一个电话别忘了。” 无论她说什么，霍卿衍全都应下。 姜梨表示很满意，又把目光转向姜佑：“我托你打听的事也别忘了，有消息打电话给我，放心，姐给你报销。” 说着，她拿出五百块钱，塞到姜佑兜里，踮脚拍拍他的脑门：“姐给你的，不许推辞。” 姜佑傻呵呵的笑：“姐真好。” “姐也这么觉得。” 时间差不多了，她提起行李箱挥了挥手：“回吧，我下个月就又来了。” 随后转身上了火车。 京市很好，可江市才是她的地盘。 站台上。 姜佑和霍卿衍目送火车驶出，才出了站台。 姜佑问：“姐夫，你回军区？” 霍卿衍言简意赅：“送你回学校，再回军区。” “我都这么大了，自己回去就成。”姜佑心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 但霍卿衍坚持，把人送回学校，啥也没说就走了，那毫不犹豫的样子，完全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姜佑看的有些稀奇，算起来他跟三姐夫不是很熟，主要是三姐夫太冷了，又忙，见面的机会加起来不超过十次。 但就从这寥寥几面，他也能看出三姐夫对三姐那是言听计从。 他很替三姐高兴，哪怕当初是为了钱嫁人，也有了好的结果。 另一边。 霍卿衍回到军区就销了假，想到姜梨说的照顾一个副营长。 他在被划掉的名单上，重新勾选了一个名字。 王红香男人能力本来就不弱，这次落选，只是运道不好，现在他的运道来了.. 第212章 春谷？沈薇？ 果不其然，等王红香男人得知自己被选进了特种团，又惊讶又高兴。 回家跟媳妇儿一说，他才知道怎么回事。 心里对霍团长一家很是感激，这是后话了。 再说回霍卿衍，他勾了名字以后，想到姜梨还交代了一件事情，就去供销社买了两包糕点，去拜访了他在国防大的教官。 教官看到提着东西上门，还是很欢迎的，可等他说明来意，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天上是不是下红雨了。 “你小子，还有求人的时候？” 霍卿衍正正经经：“是！” 教官一噎，看着他那张冷脸，瞬间没了打趣的心思，无趣的很。 “你想让妮儿读哪个学校？” “华清附属中学！”霍卿衍早就考虑好了。 文景就读少年班，盛楠读附属中学，姐妹两个还能互相照顾。 教官指了指他：“你倒是不客气！” 霍卿衍严肃道：“多谢教官！” “滚滚滚！”教官摆手，看到那张脸就生气。 霍卿衍敬了个礼，转身走了，他前脚踏出门，后脚教官的声音传来：“晚上来家里吃饭。” “好！” 霍卿衍效率够快，姜梨上午刚叮嘱了照顾王红香男人，给盛楠找学校，他回去就给办成了。 当然这些姜梨是不知道的。 她一路平安的回了江市。 是吴轻水来接的她，见到姜梨，连忙迎上来：“姜总。” 姜梨摆摆手：“等会边吃边说。” 她在火车上没怎么吃东西，饿的很。 两人就近找了家早餐店，姜梨要了碗八宝粥，喝了两口就问：“厂子和店里没出什么事吧？” 吴轻水回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朱老板，不知道从哪听说我们积了一批货，想要高价收购。” “我拒绝以后，他挖走了两个制衣厂的员工，又在我们门店附近开了分店，抢我们的客人，抹黑我们的名声，还雇佣流氓到店里闹过事。” 使得都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虽说都被店长们一一化解了，可到底也影响了生意。 姜梨听完以后，丝毫不意外：“这样啊。，” 玩阴的是不，谁还不会呢。 “你去雇几个人，散播一个小道消息，说三石服装店里的衣服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羊城货。” “记住，不要闹到明面上来，就似是而非，语焉不详懂吗？” 要是姓朱的跟她正当竞争，姜梨也不会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但既然她先开始了，姜梨就不能坐以待毙。 “被挖走的制衣厂员工，按之前的处理，还有，明天召集各个店长开会。” 吴轻水一一记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想了想，又说了一件事：“老板，你家里也发生了一些事。” “你家那个员工，被她家里人带回去了。” “我知道了。”姜梨很淡定的样子，让吴轻水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道：“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去羊城？” 姜梨笑看着他：“怎么，心急了？” 吴轻水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那不是人人都说羊城能发大财，他想见识见识。 “快了。”姜梨说了两个字。 这都六月底了，估摸着她姐也该准备出发了。 只两个字，吴轻水就高兴起来。 毕竟，哪个男人不志在四方呢？ 有钱没钱总想出去浪。 姜梨喝完一碗八宝粥，垫了垫肚子，提起行李箱：“走吧，回去了。” 吴轻水接过她的行李箱问道：“您是回家还是去哪？” “姜氏早餐店。” “好嘞。” 吴轻水雇了辆三轮，把姜梨送到了姜氏早餐店，他自己则是骑的自行车。 这几年的男女大防虽然没有像前些年那么严重，但大家都是从那个年月过来的，都会计较一些。 姜梨也是如此，能少一些麻烦就少一些。 下了三轮，她对吴轻水说：“我明天去厂子里，刚才吩咐你的事尽快安排。” “是！” 她刚下车，姜大嫂就看到了，高高兴兴的迎出来：“你回来咋不说一声，我们去接你啊。” “我又没带多少东西，自己回来就是了。”姜梨跟着大嫂进了早餐店。 “你吃饭了吗？”姜大嫂关切的问。 “还没呢。” 姜大嫂就给她捡了几个蒸饺，舀了一碗绿豆汤，姜梨也没客气，填饱了肚子，跟姜大嫂说了一声，就去了后面。 “三妮儿回来了？”姜父。 “嗯，爹怎么在外边剁肉？”姜梨问道。 “屋里太闷了，外面通透。” 屋里又得烧火，又得忙这个忙那个的，可以想见热闹。 偏偏做面食还不能开电风扇，不然被风吹过做出来的口感就不好了。 想到屋里的场景，姜梨瞬间打消了去老娘面前刷存在感的想法，拿了个马扎坐到老爹身边，给他递肉，顺便打听春谷的事情。 姜父告诉她：“你走后当天晚上，就有一个姑娘找过来，看到烧火的春谷，一把就抱住了她，哭的嗷嗷的。 那是春谷的双胞胎妹妹，第二天春谷的哥嫂也赶过来了，看到春谷以后，拉着你娘的手都要跪下。 还要给我们钱，你娘没收，说她照顾春谷不图这个，看那几个人是真心对春谷好的，就让他们把春谷带走了。” 事后，姜母还掉了好几回眼泪。 “他们就这么走了？”姜梨不可思议道。 “留下了联系方式，说有需要让我们尽管去找他们。”姜父哐哐的剁肉，说话要很大声姜梨才能听到。 “春谷原先叫沈薇。”姜父又补充了一句。 说完以后她就继续剁肉了，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闺女面色大变。 沈薇？ 沈芷？ “她哥哥该不是叫沈蕴吧？” “就是这个名儿，你认识？”姜父问道。 “不，不认识。”姜梨摇摇头，垂下眼来，遮掩住心里的惊涛骇浪。 沈薇，不就是苏绾绾的死对头？ 转轮王给她看的那本倒霉小说，到了后期，莫向成官运亨通，可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叫沈薇的女人，对莫向成一见钟情。 百般接近，苏绾绾也由此打响了婚姻保卫战，可沈薇手段毒辣，又有双胞胎妹妹和哥哥给撑腰，苏绾绾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被霍霍的老惨了呢。 后来是莫向成察觉到沈薇对他的心思，明确拒绝且警告了，苏绾绾才没被玩死，不过也被玩的不轻就是了。 而且沈薇是唯一一个跟女主抢男人却有好下场的女人。 概因她手段出众，能力高超，就连莫向成也不能怎么着她。 可春谷？ 想到春谷那纯净的笑脸，姜梨有些接受无能。 她记得沈薇出场的时候，是个女强人的御姐形象啊？ 莫不是认错人了？ 可叫沈薇的，还有个叫沈蕴的哥哥，咋的也没这么巧吧？ 还是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第213章 番外，姜梨嫁给莫向成那一世 【姜梨嫁给莫向成的那一世】 苏绾绾又做梦了。 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苏姐，倒杯茶来。” 门口走进来一个娉婷的女人，她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不屑，骂了一句狐狸精。 身体却老老实实的去倒水了。 “夫人，您的茶。” 姜梨摆摆手，放那吧。 苏绾绾觉得她是在羞辱自己，在背后狠狠的瞪了姜梨一眼，心里越发不忿。 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命却这么好！ 没一会，莫向成回来了，苏绾绾摆出笑脸迎了上去：“司令，您回来了？” 她伺候莫向成脱掉外衣，给准备了温热的毛巾擦脸，又奉上刚刚可以入嘴的温茶。 莫向成礼貌的道谢：“谢谢苏姐。” 随后越过她走向姜梨，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概让苏绾绾忍不住面色发红。 咬了咬下唇，目光不由得流连在司令的身上。 可看到司令和姜梨旁若无人的调笑打趣，她心里颇为难受。 姜梨这样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却牢牢的霸占着司令夫人的位置，每天只知道花钱打扮，一点都不是个好女人。 “妈，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漂亮！”莫文宇西装革履，冷淡寡言，此时的她却提着一个奶白的蛋糕，上面还裱了粉红的爱心。 “哥，又被你抢了先。”是司令二儿子，一身休闲装，身后却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老三还没到？”莫文宇不满道。 “是不是又说我坏话？”司令家的三儿子，享誉国际的钢琴家，在姜梨面前，却只是个会争宠的孩子。 苏绾绾如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 “苏姐，去烧饭吧，烧几道文宇三个爱吃的。” 苏绾绾低下头，遮住眼里的情绪：“是夫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绾绾内心的不甘越来越严重，直到有一天，她听到姜梨跟司令说，想再请一个保姆。 她慌了，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不然会被男人打死的。 她跪求到司令面前，司令向她保证，绝对不会辞退她。 她想，司令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可因为不辞退她的事情，姜梨竟然跟司令吵了架，司令的三个儿子也站在姜梨那边。 眼看着司令也开始动摇，她安慰司令，说不想让司令为难，自己走就是了。 可司令说什么都不答应，因为此事，司令跟姜梨一直冷战。 这期间，都是她苏绾绾陪在司令身边，给他洗衣做饭，缝衣温茶，他们过了一段相当甜蜜的日子。 可这一切全都被姜梨破坏了，她竟然想不顾司令的命令，直接把她赶走。 好在，司令来的及时，拦住了她。 从那以后，姜梨生气搬出去住了，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她和司令两个人。 两个人日夜相对，苏绾绾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在司令一次醉酒后，两人跨过了最后那一道坎。 却被姜梨那个恶毒的女人逮了个正着，她扬言，要毁了司令的前途。 苏绾绾怎么可能让她毁掉司令，就借口跟她谈谈，把她约了出来，一包耗子药下在了她碗里，直接毒死了她。 这样，她和司令就能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了。 司令夫人，首富母亲的名头也都是她的。 回到司令家，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找到司令表明自己的心意。 谁知，司令却说，对她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可怜，才回护一二，上次的事情也是误会，是他醉酒不清醒才欺辱了她。 苏绾绾不相信，明明他们那么甜蜜。 她觉得司令只是碍于姜梨而已，她可以等，等到姜梨死了的消息传来，到时候司令没了后顾之忧，自然不会再拒绝她。 可姜梨身死的消息传来了，还没等她去找司令告白，就被一个男人掳走了，再醒来时，是在她毒死姜梨的地方。 她认识那个男人，他是司令的好朋友，据说姜梨救过他。 她惊恐极了。 男人好似并不急着杀死她，一直变着花样的折磨她。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破门声，她看到男人勾起了一丝极轻极轻的笑意，随后一刀割断了她的喉咙。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男人被人包围，为首的那人正是她的司令。 司令啊~我们下辈子再相逢！ 她看到司令的表情变得惊恐而绝望，心里是高兴的，她就说，司令是喜欢她的。 下辈子，她一定要抢先找到司令，不会再给姜梨那个贱女人捷足先登的机会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霍卿衍跟莫向成说的是姜梨的死因，是莫向成的善良愚蠢害死了姜梨。 莫向成是喜欢姜梨的，很喜欢很喜欢，因此，他更不能接受姜梨是因他而死。 他绝望，惊恐，不想相信。 可霍卿衍并没有理他，他摩挲着护在心口的一根红绳，手里的刀果决的刺进自己的心脏。 他想，这辈子自己晚了一步，下辈子，一定不会再晚了！ 妻子和好友先后惨死在他面前，莫向成一下子就病倒了。 病的来势汹汹，身体很快衰败下来，这一场灾难，也让他看清了许多从前看不清的事情。 比如他说不会再要孩子时，妻子眼底的受伤。 比如他向着母亲时，妻子脸上的失望。 再比如，好友看向妻子时，那隐晦的爱意。 他想，下辈子不要再遇了，他对不起他们，他向漫天神佛许愿，愿以自身所有来换下辈子。 不知道神佛是否听到了他的许愿，莫向成最终也没熬过那个冬天，撒手人寰。 死之前，他告诉自己的孩子，要跟他们的母亲合葬，至于继母，把他葬在霍叔叔身边吧。 孩子们都懂事了，照着他的意思做了。 最后，他闭上了眼睛！ ..... 黑暗中，莫向成猛的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横梁，抚了抚胸口。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特别悲伤愧疚的梦。 梦里的愧疚好似能压垮了他一般，让他竟然生出不想活的意思。 可他根本不记得梦的内容。 他没放在心上，又躺了回去。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隔壁房间。 苏绾绾也睁开了眼睛，眼里恨意一片，又是姜梨，又是她！ 她这个贱人，怎么不去死！ “你个贱皮子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骚....我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对此，苏绾绾充耳不闻，只是对姜梨痕的深沉。 第214章 番外，苏绾绾重生姜梨没穿越的那一世 【苏绾绾重生，姜梨没穿越的那一世】 苏绾绾死了。 是被百般折磨而死的，再睁开眼，她耳边传来熟悉的刻薄声音：“死丫头片子，懒的腚里爬蛆，还不起。” “谁家这么大的丫头整天睡到这时候的！”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刻薄而熟悉的脸。 “娘，你怎么在这？” 苏老娘骂骂咧咧：“我不在这能在哪，你个死丫头片子，我....” 但苏绾绾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她环顾四周，是一间低矮破旧的泥土房子。 这是，她的娘家？ “娘，现在几月几日？”她一把抓住老娘，眼底隐隐带着癫狂。 “你睡傻了！”苏老娘给了她一巴掌：“醒了吗？醒了还不快去地里干活，你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是了，是了，现在刚刚分产到户。 她回来了！ 老天爷竟真的听到她的祈求，送她回来了。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不顾老娘的阻拦，她要去找司令，要和他再续前缘。 可在家属院门口被拦了下来，她激动的脑子才冷却下来。 她不能冲动，前世姜梨是在八一年嫁给司令的，那时候她爹断了腿，她一定要在姜梨她爹断腿之前嫁给司令。 脑子盘桓着各种念头，想要嫁给司令，想要报复姜梨，但前一项比后一项要重要的多。 回到家里，她说服娘，做了些糕点来家属院附近卖。 她做的糕点样式新奇，好吃，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小孩子们口中的漂亮姐姐。 跟司令见面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她知道，司令的第一任妻子死了，他想再找一个人照顾孩子。 于是，她就表现的贤惠喜欢小孩子，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她顺理成章的嫁给了司令。 嫁给司令以后，她每次睡着都会笑醒，哪怕婆婆难缠，继子不听话，可她总有办法。 但是好景不长，姜梨那贱人竟然也嫁了进来，还嫁给了上一辈子害死她的男人。 只是啊，那男人结婚第一天就上战场了，姜梨彻底沦为了家属院的笑话。 可她不放心，她要赶走姜梨。 她开始说一些似有若无的话，她知道那些话会传到姜梨的耳朵里去。 而这这辈子的姜梨真的很蠢，她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让她在家属院里人人喊打。 她随随便便挑拨了两句，那女人竟然相信了她，真的去找那所谓的神医给她爹治腿。 后来她再也没回来，死在狼嘴里，她还跟着掉了几滴眼泪，更赢得家属院上下的尊重。 而前世害死她的那个男人，没有姜梨的救命，自然而然的活不下来了。 她重来的这一世，什么什么都顺她的心意。 丈夫爱护，继子尊重，她在家属院里也是军嫂们的表率，哪怕婆婆不慈，她也只是受着，从来没有红过脸。 终于，她得到了前世姜梨的一切，虽然司令现在还只是个团长，但总有一天司令会升上去的。 还有文宇三个，也会成功的。 这不，司令就调到了京市，那可是一国之心脏。 她也举家跟着过去。 可调到京市以后，她却遇上一个疯女人，一个劲儿的缠着司令。 给她使了很多绊子，但是好在，司令最爱的是她，警告过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她不是没想过报复，可那个女人身后的势力太强大，为了不给司令添麻烦，她忍了下来。 日子如她畅想的那般美好，可某一天，她突然看到了那个可怖男人的大女儿。 上一世也是很厉害的存在，她不能，不能让这个大女儿发展起来，于是，她使计，给她介绍了一个工作。 她不是想挣钱吗？自己就给她挣钱的机会。 再后来，她的所作所为全部被揭穿开来，司令要跟她离婚，可她死也不会答应。 她死死的扒着司令，同时动用一切手段，去查到底是谁揭发出来的。 后来是赵博嗣查出来的，是沈薇，那个跟她抢司令的疯女人。 她气势汹汹的去质问她，可沈薇竟然说：“我要你给姜梨偿命，给姜家偿命！” 姜梨！ 又是姜梨！ 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都死了多少年了，还能给她造成麻烦！ 她太生气了，就拿刀刺了沈薇，可沈薇连躲都没有躲。 最后，沈薇活下来了，她进了监狱，司令也被迫转业，跟她离了婚。 之前顺丰顺水的那些年，好像只是她的南柯一梦。 后来，沈薇来探监，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说啊，从前有个傻子，被人伤害以后走丢，被一户好心人家收留。 好心人家里很穷，却对傻子很好，哪怕整天嫌弃傻子吃得多不会干活，可依旧没赶傻子走。 之后啊，那家人的当家人死了，死于愧疚。 因为若不是他，自己的小女儿也不会草草嫁人，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再后来，那家人的大儿子也死了，死于劫匪抢劫。 再再后来，那家人最坚韧的老太太死了，她接连失去了孙女儿子孙子，再好的身子骨也垮了。 再再后来，捡到傻子的那个人也死了，她死于一场催债，下手没轻重推到她磕在了石头上，临死之前，还在叫着死去小女儿的名字。 那家人，接二连三的死人，一年之内，只剩下了大儿媳妇大闺女和两个小儿子，还有两个小辈。 为了养家，两个小儿子辍学打工，做最累的活，尽管这样，那家人也没丢下傻子，一直养着她。 傻子太傻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她只会听话，所以大嫂叫她跟自己家人回去的时候，她就听话的回去了。 过了几年，傻子不傻了，想去找那一家人，可是再也找不见了。 经过多方打探，傻子才知道，那家的大儿媳妇为了给亡夫伸冤，被按在了冰冷的湖底。 那家的两个小儿子带着侄子侄女不知去向，唯有一个大女儿，也被婆家磋磨的不成样子。 傻子想报恩，所以她要替那家人报仇。 第一个，就是替那家人的小女儿报仇，一切症结之所在。 傻子不傻之后很聪明，哪怕事情过去了很久，可她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但也因为事情过去了很久，她没办法报仇。 于是她就散播流言，毁了仇人。 沈薇轻笑着：“你说，傻子她报仇了嘛？” 苏绾绾满面骇然，失语在当场。 最后沈薇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她背影窈窕，逆着光走出门口，那一刻，在苏绾绾眼里，她的背影竟然跟姜梨的背影重合了。 “不要！” 苏绾绾挣扎着醒来，听到耳边刺耳的呼噜声，她脸上闪过厌恶。 摸了摸脸上，冰凉一片。 她哭了？ 苏绾绾并没当回事，自从成哥转业以后，她总是哭。 很快她又躺下睡了。 这一次直到天亮，再被另一个噩梦叫醒： “你个遭瘟的媳妇子，还不起来去烧菜，想饿死我们啊！” 第215章 质疑，理解，成为，超越 在娘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姜梨就去了制衣厂。 到了以后，她沉着脸，把许琳琳叫到了办公室。 许琳琳见状，心下有些惴惴，是她管理不当，才导致接二连三的有员工背叛。 “姜总，是我管理不当给厂子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愿意竭力弥补，请您再相信我一次。” 她不能丢了这个工作，有了这个工作，她在婆家娘家的腰板才能挺的起来。 她也不想丢了这个工作，姜总对手下人都很好，从不吝于发福利，她们制衣厂的工资福利，甚至比老牌的国营厂子都要好。 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待遇，为什么就有人不知道珍惜。 许琳琳是有自己的野心的，她想跟着姜总，干出一番事业来。 姜梨心里确实对许琳琳有些不满，若说一开始有员工背刺，可以说是没有经验，可以被原谅。 但是又来了第二次？ “许副厂长，你该知道什么叫做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三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同时也会带有自己的缺点。 许琳琳这人亲和力高，跟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交心，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在员工中没什么威信。 “我希望你能知道，你已经是副厂长了，不再是员工，私底下，你们关系怎么好都没问题，但是工作的时候，你要拿出副厂长的威严来。”姜梨算的上是语重心长了。 私下里跟员工打成一片是好事，大家都是人，没有谁比谁高贵。 但工作上，就是有上下之分。 下位者必须对上位者有敬畏之心，上位者必须对下位者有威慑力，这才是一个企业运转良好的基本要求。 许琳琳满面羞愧：“是，姜总，我会改正的。” “扣你一个月工资。”姜梨还是做出了处罚：“下去吧。” “是。” 许琳琳出了办公室，没多久，各店的店长都过来了。 目前为止，姜梨名下一共三家服装店，店长也都是她亲自考察过的。 人到了以后，她也没说虚的，只说：“我知道大家最近都遭到了打压，具体情况我也了解了，我现在需要你们三个，一人出一份方案，做一个回馈新老用户的合同，吸引客流量。”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朱磊打擂台，有什么意义呢，逞一时之气。 为了击垮她，降价讨好顾客，那是最愚蠢的动作。 你可以打折，可以搞满减，甚至买一赠一都可以，但是胡乱给衣服定价，那是要吃大亏的。 谁也不愿意比别人买贵了，但总有买贵了的，这样不但留不住人，还会得罪人。 三个店长对此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根本没有任何意外，一同答应下来。 姜梨很满意：“三天时间，我要看到可行的方案，谁的方案被录用，奖金三百。” 要想驴儿拉磨，就得给驴儿跟前吊根胡萝卜。 此话一出，三个店长看彼此的眼神就有了敌意。 这样很好，有竞争才有进步。 打发走三个店长，她又去厂房里逛了一圈，给员工们打了打鸡血，许诺出去两个月的高温补贴费，算是变相的发福利了。 同时，她也说了那两个背叛员工的事情，说：“我们制衣厂，从来不要求员工卖身，若大家干的不痛快，可以提前说，我们也不会绑着你们。” “但不能一言不合就走，去的还是对家的公司，这在我这里，相当于是背叛，绝对不可原谅的那种。 若有意见，大家也可以提，或者说许厂长宋师傅哪里做的不好，你们可以提出来，若遭到打压，也可以来找我，找吴助理都可以。” “从今天起，我会在厂子里设一个信箱，大家要是有意见不敢提，可以匿名写信投递到邮箱里，只有厂子好了，订单多了，咱们大伙儿挣得钱才能更多不是？” “我不希望再有背叛的事情发生，如果想走，大家好聚好散，如果背叛，大家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番话，软硬兼施，大家伙听得却热血沸腾的。 “姜总，您放心，我们绝对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就是就是，姜总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可是要跟着姜总一辈子的。” “....” 大家纷纷诉说着自己的忠心。 谁也不是傻子，背叛的事是那么好做的吗？ 就看姜总，人家年纪轻轻的能置下这么大一份家产，难不成就真是个菩萨性子？ 再者说了，姜总对他们一向很大方，每个月给底薪，给绩效还给提成的，还有交通补贴，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每个月最少有两百块。 有人就说了，对家想要挖人，肯定会开出更优厚的条件。 可大家伙都是清醒的，人家对家为什么高价挖你，还不是因为你是姜总厂里的员工。 要是没了这层身份，看谁搭理你。 因此，员工们比姜梨这个老板还烦背刺的人，不仅带累他们的名声，还容易让姜总对她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姜梨笑了一下：“大家的努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从今天开始，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们一口肉吃，有钱咱们大家一起赚！” “姜总！” “姜总！” “姜总！” “好了好了，去工作吧。”姜梨一直带着亲切和蔼的微笑。 等员工们散开，她转头找了吴轻水，告诉他：“再招几个员工，找信得过的。” 她以前，一直不耻老板在下属里埋钉子，可当了老板以后才知道。 老板并不是只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挥挥手上千万，你要随时了解员工的动向，也要了解他们的需求和状态。 这样才能掌控自己的产业。 毕竟人多是非多，谁也不知道背地里是人是鬼，这时候埋个钉子，放只眼睛，就很有必要了。 吴轻水秒懂，眨了眨眼睛：“我有一个表妹，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人比较机灵，老板您看..?” “你能保证她的人品吗？”姜梨还是相信吴轻水的。 “这个您放心，她知道分寸，我也会盯着她的。”吴轻水高兴道。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 解决完了手底下员工的事情，她又去各个服装店看了看。 也看到了三石服装店，里面进进出出的人挺多的，衣服的价格也确实挺便宜的。 但她看了一会，就看出了很多问题。 首先，三石服装店的装修是比不上她们的。 哪怕朱磊盗版过去，因为不会因地制宜，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后来他可能是请人调整过了，但总归比不上姜梨的眼光就是了。 还有。就是服务员的态度问题。 她甚至还看到三石服装店的服务员呵斥客人，态度很不耐烦的样子。 最后。就是衣服的摆放问题，比较混乱。 她看了一会，又去朱磊其他的几个服装店里看了看，差不多都存在同样的问题。 一时之间，朱磊能凭借着便宜，羊城货这两个字眼取得短暂的胜利。 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不是姜老板吗？来买衣服？” 第216章 商战白热化 姜梨回头，看到了一身时髦装扮的朱磊。 叼着根烟，身旁还依偎着一个漂亮的女孩，一副成功老板的款。 “朱老板，好巧。”姜梨面不改色，好像没听到朱磊刚才的问题。 “怎么，姜老板这是坐不住了？来我这取经来了？”朱磊一口烟圈吐到身旁的女伴身上，咧开嘴笑出一口大黄牙。 姜梨嫌恶的后退了几步：“哪啊，我是来祝朱老板生意兴隆发大财的。” 朱磊得意洋洋的扔掉烟，抬脚碾了碾：“姜老板啊，做人啊就像这香烟，得要识趣，要是不识趣的话，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姜梨：..... 这是警匪片看多了吧？ 她露出贤者笑容，满脸都写着，不与傻逼论长短：“朱老板说的对。” 再待下去，怕自己也被传染：“我还有事要忙，朱老板请便。” “姜老板别走啊。”朱磊伸手想拦住姜梨。 姜梨抽身躲过，静静地看着朱磊。 那目光，看的朱磊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虚，可很快他就理直气壮起来：“姜老板着什么急，不进来喝杯茶再走？” 一个小娘们穿这么露，不就等着给人摸的吗？ 装什么贞洁烈妇，不知道私底下跟多少人睡过，也就那帮绿皮，傻的很，连帽子都是绿的。 姜梨不耐烦应付他：“朱老板有事直说，我还忙着接孩子去。” 话音落下，她就看到对面的傻逼脸上表情变得鄙夷而又得意。 都不用费脑子，她就能猜到这人在想什么。 但她也不跟他争论，没有用。 “姜老板真是个贤惠的好女人。”朱磊想到接下来要提的要求，违心的夸了一句。 殊不知贤惠这两个字，简直是姜梨的逆鳞，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贤惠了，脸彻底冷了下来：“有事直说。” 朱磊心里暗骂她不识抬举：“姜老板也看到了，这几天我服装店的客人有多少？” 姜梨：“所以？” 朱磊脸色几变，压着怒气道：“姜老板，我呢是个讲义气的人，也佩服姜老板一个女人挣出这么大一份家业来，不想看到你跌入谷底。” “相信你也看到了我的三石服装店的底蕴，你们那些小打小闹，撼动不了我的地位，要是姜老板愿意的话，我们合作，从此以后，两家并做一家，有钱大家一起赚。” 姜梨：？？？ 她看起来就这么好糊弄？ 还是这人对自己的智商过于自信？ “抱歉朱老板，我这人，不喜欢屈居人下，只能浪费您的好心了。” 朱磊带笑的脸瞬间就阴了下来，阴鸷的盯着姜梨。 姜梨冲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这是什么品种的傻逼，要不是吃到时代的红利，就这样的脑子，得被人坑到裤衩都不剩。 朱磊这个人，算是这个年代敢想敢拼的一类人了，是江市最早一批开私营店铺的人。 占尽了先机，却被姜梨和众多服装店后来居上，就是因为他脑子一般。 他的三石服装店里，用的大多是亲戚朋友，任人唯亲，在生意场上是大忌。 还有就是，他对三石服装店根本就没有一点规划，只想着斗赢了姜梨，斗赢了别人，他就一家独大。 可没了姜梨还有别人。 现在朱磊能占着一席之地，是因为他拥有羊城的独家货源，可这样的优势又能维持多久？ 想必朱磊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千方百计的想跟姜梨合作。 但姜梨又不蠢，怎么会任他摆布。 不过姜梨还是低估了朱磊的下限，那天她拒绝朱磊以后。 她的三家服装店，就遭到了莫名的袭击，玻璃被砸烂了，里面的衣服也被剪的七零八落，屋里的墙面上被泼的到处都是秽物。 三家店，无一幸免。 姜梨知道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生气。 正当竞争赢不过，下三滥他倒是挺行。 气过后，她瞬间做出决定：“轻水，去通知三家店的店长，从现在开始，服装店带薪休假。” “至于那些被吓到的客人，让店长亲自上门解释，并附送一个裁缝店定做衣服的名额，不限款式不限布料，完全免费，这部分支出走我的私账。” 她边说着边往外走：“我现在去市局报案，跟店主们说，什么都没有安全重要。” “另外，在那三家店张贴告示，告诉客人们我们有家要闭店整改一段时间，给大家伙带来不便非常抱歉，写明再次开店以后，会给大家赠送小礼品。” 吴轻水一一记在本子上，“姜总，小礼品送什么？” “改天我画个图，让厂里照着做出一批来。”姜梨打算出毛绒玩具。 没有女生可以抵抗毛绒玩具的诱惑力。 吴轻水点点头。 “去处理吧。” “好。” 一个小时后。 苏局长迎来了满脸怒气眼底却蕴藏着怒火的弟妹，“弟妹，这是遇到事了？” 老霍刚走，弟妹就被欺负了，这不是在打他的脸？ 姜梨也没客气，当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说：“苏大哥，我想请您跟各个分局打个招呼，请弟兄们多在服装店巡逻几趟。” 苏局长一口答应：“小问题。” “还有就是行凶之人，也要麻烦苏大哥了。”姜梨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这是肯定的。”苏局长丝毫不含糊。 “那就麻烦了。”姜梨挤出一丝笑容。 “就不打扰了，我还得去联系装修队，店铺得重新装修一下。” 苏局长看她起身要走，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弟妹，我认识一个装修队，里面的人虽然不太健全，但干活还是没问题的，当然你要是...” “可以！”姜梨痛快的答应：“我信得过苏大哥。” 苏局长很高兴：“那我现在联系他们？” “我跟着一块去吧。” “没问题！” 然后苏局长就带姜梨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姜梨：.... 她瞅着这条胡同，那真是无比的怀念。 “苏大哥？” 苏局长尬笑两声：“巧合，都是巧合。” 姜梨“哦”了一声，不是那么相信。 这里，是她当初搞卧底的时候，还跟死鬼男人搁这住了一个多月呢。 苏局长竭力忽视姜梨那存在感颇高的视线，带着她到了一处房子前。 也很眼熟，就是姜梨住过的那个。 然后敲响了门。 吱嘎~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男人很高，就是瘦的皮包骨。 “老连长？” 此话一出，姜梨就什么都明白了。 苏局长指了指姜梨：“我给你带生意过来了，还不请我进去坐坐？” 那人礼貌的打量了一下姜梨，连忙侧过身子让开路：“快请进，快请进。” 姜梨冲他友好的笑了笑，进了院子。 院子跟以前一点都没变，只是住的人换了一波罢了。 苏局长熟门熟路的敲响了其中一扇房门，房门被打开，屋子里鱼贯而出七个男人。 当看到另外那七个男人以后，姜梨总算明白苏局长会那么犹豫了。 这七个男人，有耳聋的，跛脚的，面部有疤的，少了几节手指的，还有没了胳膊的。 除了面部有疤的那个，没一个全乎人。 她打量几人的时候，苏局长把事情也都跟他们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