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青梅未熟》 第1章 我被设计了？ 澜苑路是A市最繁华的街道，云集了本市最好的酒店、购物中心、酒吧、娱乐场所，每当华灯初上，卸下了白天办公室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们就开始披上另一身皮囊伪装，扮成另一个自己，踏进这里，忘记白天所有的不开心，享受这午夜的欢愉。 凌晨两点，初目酒吧的小舞台上，今晚最后一支热舞表演完毕，两位服务生正在清扫散落在地上的闪亮碎片，准备下一个节目。 两分钟后，舞台灯光熄灭，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夹杂着口哨的喧闹声四起，一双涂着镭射墨蓝色指甲油纤细的玉手握住了落地麦架上的那只金色麦克风，追光灯顺着手给到了歌者的全身，音乐响起，是《守望》。 一袭黑色包臀短裙背对观众，身材尽显，台下欢呼声更加热烈，当她回眸转身的那一刻，天鹅颈上的那串被切成小块不规则形状串起来的红宝石项链，更加衬托了她肤色的白皙。 唱到“抓一颗流星做礼物，愿你幸福……”时，歌者慢慢转身，细黑眉毛下的一双恬静如海的眼睛，望着酒吧里的某个角落。 透露出来的幽怨像是能将这无尽的黑夜看穿一般，最后一句“……心有所住”时，她浅倚在舞台正中的吧椅，一条修长的腿伸直脚尖点地，另一条腿轻轻抬起叠加而坐，端庄不失妩媚。 歌闭，谢幕，文小鱼回到后台，今晚她完全不在状态，总是心不在焉的想一些事情，脑海里总是会闪现一些陌生人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景，碎片交叠，总想拼凑成什么，但是又总在最后那一块拼图插片碰到结果时所有一切化成云烟。 看来，三年前的那场车祸造成的短暂性失忆，还没有恢复完全，“真讨厌！” 文小鱼揉揉脑袋，扭头看了一眼酒吧化妆间的挂钟，已经是凌晨2点半了，她拿起化妆台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着，和着水流想把疲劳和那些脑子里连接不起的片段冲散。 最近来酒吧的顾客突然增多，老板为了能多拉点儿生意，让她唱歌的曲目也从三首变成了六首，加上白天还需要不停地说话，每到曲终人散时，她都会感到嗓子里会喷出火。 想罢又举起水瓶，喝了两口，瓶里的水快要见底了。 “咳咳……”她轻咳几声，感觉马上就要失声了。 “唱了这么多歌儿连连瓶水也没人递，刘宇宁你明天要再这么没人情味儿，别怪我砸场子。” 想着就气愤，手里的瓶子假装在半空中挥了挥，这种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算了，酒吧是“闺蜜”的场，她哪儿敢对这伶牙俐齿的好闺蜜刘宇宁下狠手呢，好歹驻唱挣的外快，可以给她省下一大笔生活费，一边拧着瓶盖儿，一边朝外走去。 “站住。” 还没走出化妆间几步，文小鱼就听见后面有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她没有理会，只是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 “我让你给我站住，你听见没有。” 那个刺耳的声音没停，继续喊道。文小鱼依然没停下。 “今晚唱歌的那个，我说你呢，给我站住。” 说话间声音逼近，一只手抓住了文小鱼的小臂。 文小鱼回头，皱着眉头夺回自己的胳膊，一个个头不高，满脸横肉，头发染成金色的男人，嘴里叼着烟，正好抓了个空，口齿不清的喊： “哥哥我今天给了你这么多小费，让你陪我一晚，你丫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个卖唱的嘛？走，今儿你跟我走也得走，不跟我走也得走。” 男人嘴里嘟哝着，又想抓起文小鱼朝停车场走。 第2章 谁来救救我？ 文小鱼先是一愣，缓过神来，站在原地，惯性闪过“黄毛”递过来的爪子，冲他撇嘴： “姐姐我挣得良心钱，你愿给我愿拿，我一没答应二没按手印，你要是再想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哟，现在的妞儿都这么拽吗？哥哥喜欢，走，跟我上车。” 说完一把拉住了文小鱼。 文小鱼停下，反感的很，猛地一个反手将黄毛胳膊拧起了麻花，“黄毛”没反应过来，抓住她胳膊的手松了松，文小鱼顺势将另一只手对着抓住她小臂的胳膊往下一劈，“黄毛”诶呦一声松开了手。 文小鱼见自己已经摆脱了“黄毛”，飞快举起右手，朝“黄毛”脸上来了个“二龙戏珠”后，转身就跑。 这点儿把戏也只不过是之前在和朋友闲聊的时候说着玩儿的，以为一辈子也用不上，用来对付一下这种小混混还行，真要是防身还真是派不上用场。 “黄毛”疼的直叫唤，眯着双眼，追了过去，边追边骂道： “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你跑啊，跑不了多远还是得落在我手上，哈哈哈……诶呦~” 文小鱼拼命向前跑，头也不敢回，生怕耽误逃生的一分一秒。 “黄毛”不怀好意的笑声忽远忽近，她踉跄的脱下高跟鞋，赤脚跑在马路上。 初春的气温还是有点儿凉，文小鱼跑出了几百米，“混混”还是穷追不舍，“真执着，看来下次戳眼睛的时候得用点力”文小鱼一边总结着经验一边往前跑。 水泥地很粗糙，脚底磨破了皮，疼痛随着脚掌落地而阵阵袭来，碰到冰冷和坚硬的石板，脚还是瑟缩一下，但是疼痛在这时也无法阻止她的求生欲。 文小鱼想：平时台下呼喊爱慕她的男生那么多，这时候怎么不跳出来个见义勇为的，哪怕是绊他一跤也行啊。 快要接近凌晨三点，马路上虽然人不多，但是毕竟是繁华街区，这么一个小姑娘后面追着个混混的场景也不是每天都有，行人们三三两两驻足观看，但也就是观看，没人去上前阻拦，更别说是出“足”相助了。 终于，她闪进旁边的一个胡同，瞬间就没了旁人，文小鱼停下来喘了一口气，短暂的平静让她感到脚底火辣辣钻心的疼。 如果那个“黄毛”再继续跟来，可能她今晚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听见外面没有跑步声，文小鱼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向巷子深处走。 突然，脚下的路变得崎岖不平了，眼睛前好像出现了幻影，文小鱼晃晃脑袋，手扶住太阳穴，“又是失忆闹的？” 没有多想，她继续向前走，眼前的建筑也开始变的模糊，脚下软绵绵的，她伸出手，五根手指变成了十根，联想到刚刚“黄毛”说过的话，完蛋，喝过的水肯定是被动了手脚。 最后的一点儿意识，支撑着文小鱼的身体让她拐进了巷子深处的一间诊所。 诊所24小时营业，门是半掩着的，文小鱼喘着粗气趴在问诊台上，她迷离的双眼，眼皮最后合上的那一刻，看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的病房走出来。 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看清医生的脸，脑中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医生脚上的那双复古棕色皮鞋，和抓住医生手腕上的那块百达翡丽，和朦胧间医生拍打她脸的呼叫： “小姐，你醒醒，小姐，小姐……” 第3章 医者仁心 姜牧野眉头微蹙，环顾一下四周，没有见到什么其他人，把女人翻过身，平放在原地，检查着伤势，还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患者。 还好，除了脚底没有其他外伤，手里拿着鞋，脚底沾满了泥巴和鲜血，这肯定是顺着前面步行街石板路来的呀。 看着脚上磨掉的皮和她前额的汗，肯定是跑了一路，至于为什么跑的这么狼狈，那就是说明有人在追。 姜牧野眉头皱起，感觉在今天收工前摊上的并不是一件好买卖。 但是医者仁心，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一个受伤的人置之不理，伤口必须要好好对待。 想到这里他大手打横抱起眼前的女人，小巧的文小鱼在1米90的姜牧野怀里像是个孩子，软弱无骨的被姜牧野抱着。 走进手术间，姜牧野将文小鱼放在手术台上，这时攥在文小鱼左手里的水瓶滚到了托盘边，上面沾满了血渍。 姜牧野看了一眼她并没理会，走到刚刚处理完伤口的“患者”身边，将“患者”抱起，送出门，流浪狗阿黄冲着姜牧野摆了摆尾巴，叫了一声，一拐一拐的走进了夜色。 回到手术台，姜牧野看见手术台上的小女人动了动，之后又沉沉睡去，做好了清创前的消毒处理，姜牧野轻柔的为文小鱼的脚底做了清理、消毒、上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最后处理好手心的伤口时打上了一个完美漂亮的结。 姜牧野擦了擦额头的微汗，拿起身旁的水一饮而尽。 这时听到手术台上的小女人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他凑近想要听一听，结果两条纤臂盘上了他的脖子。 “什么情况？” 正准备要拉下这双莫名其妙的手。 “好热！” 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女孩好大的力气将他拽到了离她唇边仅1厘米的距离。 “我难受，太热了，我，我想喝......水。” 汗水打湿了文小鱼的领口，紧身T恤勾勒出了她完美的曲线。 姜牧野看到女人的表现，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想再多看，抱起了不太安分的文小鱼，准备带她到病床安顿一下。 但他抱起女人的那一瞬间，突然感觉手上的人儿很重，浑身无力，汗水从脖颈渗出。 姜牧野撇向了刚刚喝过的矿泉水瓶，糟了，因为下午打开的矿泉水是同一个牌子，也放在托盘边，刚刚喝的是这个女人带过来的那一瓶。 姜牧野坚持着，将文小鱼抱到了病床上，抛下她的那一刻，他倒在床边。 凌晨五点，初春的早上还有些寒意。 文小鱼缓缓睁开眼睛，皱着眉拍了拍自己还略隐隐作痛的头，昨晚发生的事渐渐清晰，猛地坐起身，发现身上凉凉的，低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想抓起周围的什么掩饰，无意地摸到了腿边一只强健的手臂。 阴天，室内拉着厚厚的窗帘，男人的五官隐匿在阴影之下，看的并不真切，顺着手臂摸下去有一只皮带的腕表，依照自己的记忆，这可能是昨晚晕倒时最后见到的那个男人，触碰到男人的手背，这是一双骨节明晰的大手，足足可以将自己的手包裹。 但她想不了太多，从床上蹦到地上的时候，一个没站稳，手掌按在地上，一阵剧痛让她想到了昨晚的伤，透着窗帘的缝隙，微微照进来的光亮，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光着脚，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诊所。 第4章 我的那只蝴蝶结 春寒料峭，站在诊所外，文小鱼被阵阵凉风完全洗去了昨晚的昏沉。 她回头看向诊所的招牌，一个霓虹灯绕过十字标识的门头，大门的石阶被草皮点缀，春意下嫩草萌生，颇有些诗意，门口还有两个半人高的石狮子，增添了古朴韵味，让人不禁猜测这个开诊所的人会不会略带艺术气质...... “想哪儿去了”，文小鱼拍了拍脸，“姑奶奶我改日再来向你讨回清白。” 黑眸怒视门前的两头石狮子，抓紧胸前的衣衫，快速跑出了巷子。 清晨8点，空气中的阴霾已经散去，耀眼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挤进来，照在了这个熟睡的男人脸上。 肌肉的酸疼感让姜牧野睁开眼，想要起身，发现自己置身病床上，床上的凌乱和一片鲜红血迹让他的神志突然清醒过来，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的斑斑草莓印记，俊脸上满是愠怒，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经8点20，顿悟，赶紧起身，两手扯开窗帘，阳光刺进屋内的时候，同时也刺透了他的心：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注定是我对不住你，Fiona...... “喂，你还不快走，总裁办一直给我打电话，你......” 柯宇进到病房的第一反应就是愣在原地，手里的煎饼糊在脚面，嘴巴张得像个打开盖子的箱子。 “快合上你的嘴巴，见到外星人也不过如此吧！” 姜牧野若无其事道。 “你，你，你怎么了......” 时间停滞了几秒，柯宇嘴里才又蹦出来几个字，他也不知道见到那优美线条上布满的吻痕，他能问出什么。 “姜牧野，你居然沦陷了......” “柯宇，别说了，我马上去，你忙吧，把这边帮我收拾一下，我们回头再说。” 说完，姜牧野迅速穿上衬衫，拿着领带，从地上拾起西装，边系领带边向外走去。 柯宇这时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当门口有人按响问诊铃时，他才回神穿好白大褂，打开门。 上午九点，马路上车有增无减，可能临近周末，人们忙碌一周的心也开始变的不安分起来，出来游逛到周末晚上的狂欢。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平稳的穿梭在公路上。 车内，后排，男人将电脑放在他那双长腿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车子走走停停，在临近公司大楼近咫尺的地方，车子又停了下来。 司机魏恒抬起右脚，左手轻拍了一下方向盘， “姜总，这是第26个红灯了，今天可真背！咱就不能把诊所开到一个交通通畅一点儿的地方吗？” 姜牧野抬眸，用手背轻轻推了一下架在直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睛望向窗外。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由远及近，打断了姜牧野的思绪，正在这时，一辆宝马S1000RR突的停在了黑色轿车的旁边。 姜牧野眉头微拧，打量起了身旁的这辆摩托。 其实让他侧目的不是这辆摩托，而是挎在摩托上的一个萝莉。 镶着金边的白色头盔，头盔顶端打着一个大大的米妮蝴蝶结，格外抢眼，头盔上的反光风挡遮住了她的娇容，一身白色的皮质机车服让小萝莉的身材凹凸尽显，一双马丁靴...... 等等，一双马丁靴踩在了自己的后车轮胎上，姜牧野定了定神，对于他这种完美的惜物之人，哪怕是一支笔也会好好保护用到最后一滴油墨，更别说每天带他风里来雨里去的“坐骑”。 呼吐出一口气，姜牧野刚刚要打开车窗，马丁靴向后一蹬，飞也似地轰鸣向前， “噌......” 眼见着萝莉的机车手刹蹭着他的后车门闪电消失。而姜牧野手落在玻璃窗控制器的手缩了一下，就在那一刹那，他看到了萝莉露出的秀窄修长的左手上系着他昨晚的作品——一个完美的结。 第5章 一个多金男还是一个老前辈 A工大环工系门前，宝马摩托的一个急刹，一身白色皮衣的萝莉将车停在了教学大楼的正中央，大楼历经百年洗礼，尽显伟岸沧桑，与酷炫打扮的机车女搭配甚是抢眼。 萝莉一脚蹬在大楼门前的第三节台阶上，随后拼命支撑着摩托迈腿下车，人走在第三层台阶，弓背用力推着摩托停放到大门的石柱边。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正准备进楼的学生本来羡慕欣赏的目光中顿生切切笑意。 身小腿短又不是她的错，耍酷炫技也不是她的专长，萝莉一边将头盔从头上提起，一边快步走进教室，站到讲台上头盔被放到讲台一边，没有顾及到台下的学生，面对黑板将自己黑发梳成马尾，一边介绍自己一边在黑板上书写自己的姓名——文小鱼。 “Now,IwillstudytheProfessionalEnglishofenvironmentalengineeringtogetherwithyou.” 文小鱼没等学生们缓过神来，就开始了一口流利的英语开场白...... 两节课下来，阶梯教室鸦雀无声，无论是前排的学霸还是后排的学渣，无不瞠目结舌，一开始还觉着文小鱼是那种花瓶的人，眼里闪着崇拜的光。 文小鱼抱着头盔走出教室，准备去系办公室领几本这学期的教师参考书。 站在一排书架后，还没开始翻找，就听见后面的同事开始议论。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下周曲院士有事来不了，系主任找了一位业界大佬给学生们做讲座，宣传简章都贴到教学楼门口去了。” “听说了，好像是福瑞斯特公司的总裁，系主任够厉害的，他都能被请动。” “多金男，有一次上了时尚杂志，特帅。” “你真是的，光看颜值，有没有实力，一讲便知。” 本来想借着讲座和自己导师重逢一下，听到曲院士不能来了，文小鱼嘴角向下撇了一下，觉得可惜，反正自己想见的人来不了，至于谁来接盘也无所谓，就是去坐在台下捧个场走个形式。 找到了自己的参考书，签好字，文小鱼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正好12:30，可以先去吃个午饭，讲座是下午4:20，如果这个姜总不是话痨的话，怎么着讲座也会在6:30结束。 从学校到初目不堵车需要1个小时，每天的驻唱是7点开始，她需要提前一会儿偷偷溜出会场。 这时，已经走出教学楼的她，正好走到宣传通知栏前，默默看着海报中的姜牧野几秒钟，突然地翻了个白眼，笃着姜牧野的脸说： “得嘞，兄弟，不好意思啦，我提前请个假喽！有机会再听你啰嗦。” 说罢，走到摩托车边，拧开钥匙，蹬上楼门前第三节楼梯，用着和来时同样的姿势推车、上车，扬长而去。 下午4:20，阶梯六教的门口，门庭若市，室内更是座无虚席，有的站在走廊的同学踮起脚尖向里张望，一层裹着一层的人，就跟他们能望到什么似的。 见此状，文小鱼摇摇头，好不容易一条腿挤进了教室，文小鱼用头盔抵着人群，多亏自己身材小巧，钻缝龟速找到了第三排自己的座位。 此时，讲座刚刚开始，姜牧野正简单的做着自我介绍，姜牧野抬头看着这么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听众毫无愧疚之意的进了教室，又看了看那个刚刚被填补的空位，“她还是个老师？” 凝眉投去鄙夷的眼神，但当他的目光聚焦在文小鱼那另类的白色头盔上时，姜牧野一下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是早上的那个人，没错，就是她，那个没有礼貌，猖狂的机车萝莉，踩脏了我的车，刮坏了我的车门，连头都没回一走了之，好，那我就来调教调教你这个教书育人的无礼败类。 姜牧野墨眉解开，脸上露出了儒雅的微笑...... 第6章 风云总裁和风云教师 接下来的讲座可以算十分精彩，一波连续一波的掌声此起彼伏，吸引人的除了学术内容上的干货，还有就是属于姜牧野自身的个人魅力，也为本次讲座增色不少，很多女学生眼里都透着痴迷的目光。 文小鱼看了一眼这种花痴嘴脸，不屑的闭上眼睛，并不买账，她心里认为在环境生态领域里没有人能比得上自己德高望重的曲院士。 叫醒沉睡中的文小鱼的是一阵排山倒海似的的掌声，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一个高大黑影让她瞬间清醒。 两人四目相对，却又眼含深意，文小鱼双睫微颤，冲着姜牧野很官方的露齿一笑，眼睛刻意的挤成一条缝，嘴上礼貌的称呼： “姜总。” 姜牧野用修长的指腹推了一下眼镜，用一口正宗流利的英语问道： “您好，这位老师，那您觉得保护濒危动物的意义在哪里呢？” 文小鱼轻瞥了一眼前面屏幕上的PPT，回神对着姜牧野说： “每种珍稀濒危植物都有她的作用，如果灭绝了，就没有了这个物种，她对生物圈的作用也就消失了，生物圈原来的稳定和平衡也就被破坏了。生物圈的食物链和食物网都会发生改变，稳定性就会下降，食物链、网的结构发生变化，就会对其中的各生物的营养关系造成影响，有可能生物的食物不足。植物是食物链的第一级，如果植物数量减少，那么动物就可能会失去营养来源，从而威胁动物的生存。而动物和植物一样，都是人的主要营养来源，所以若植物和动物难以生存，就会直接影响到人的生存。所以生物圈内的生物是相互依存、相互依赖的关系。保护濒危野生动植物就是保护我们自己。” 一口气说完，教室里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些人偷偷捂嘴发出细细的笑声，文小鱼看了一眼又说： “这是我国环境生态领域泰斗曲院士的理论。” 身旁的同事难以掩饰尴尬的拽了一下文小鱼的衣角，小声说： “文老师，这是刚刚姜总的原话。” 说完赶紧低头。 还没等文小鱼反应过来，姜牧野头慢慢靠近文小鱼，直到他的薄唇快要挨到她涨红的耳朵后，轻声吐气，问： “那你崇拜的这位曲老的理论出处你知道吗？” 文小鱼现在不光耳根红，脸也涨得通红，怒目对着姜牧野： “当然，曲院士说的这个原因来自他的一位好友，也是环境生态领域的一位老前辈。” 呵，姜牧野抿唇微扬， “是的，没错，这位老前辈就是我。” 边说边转过身又向讲台走去， “在去年的《环境》杂志我发表过了，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文小鱼，总结： “今天很开心和同学们还有各位老师分享一些我自己的拙见，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随时进行探讨。谢谢，再见了诸位。” 说完，向台下在座的人绅士的鞠了一躬，迅速地拔下U盘，风姿挺秀的迈开长腿离开了教室。 文小鱼也算是A工大的风云教师之一，全校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环工系有这么一位传奇的海归女博士，从小在美国长大，大学就读世界排名第一的旧金山理工大学，一帆风顺的她在选择攻读博士学位时选择了国内的双一流大学西山大学，曲教授任他的导师，两年破格博士毕业，刚一毕业就被A工大人才引进，在环工系任教，现在是全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教授。 文小鱼学术超群，还长相甜美，形容她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一点儿也不为过，只可惜她性格脾气不太好，个性十足，平时也不苟言笑，学校公认的冷美人，学生们对她也是敬而远之。 第7章 祸不单行 A工大校长三令五申为人师表，穿衣得体，可文小鱼还整天机车皮衣不离身，牛仔皮裤经常态，每天骑着公路赛车进校门，成了A工大一道另类的风景线。 系里领导找她谈话，让她注意一下平时穿着，她怼： “我是花他家钱？还是用他家布了？我又没有衣衫褴褛，衣不遮体，全身露的就只有头了，还想让我怎么穿？学生学知识，又不看我，没有违背师德，没有反动教学，每年就我带的学生考上名牌学府硕士的多，这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系主任心想也是，自觉理亏，不捅娄子，就放任为之吧。 自认为不差的文小鱼，今天却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什么公司老总怼一鼻子灰，周围同事有看热闹，有说风凉话的，弄得文小鱼差点儿没下来台，也怪自己轻敌了，偏偏这时候睡什么觉。 姜牧野走后，文小鱼杵在原地许久，还是被系里学生会主席朱淼以探讨问题之由匆忙拽出了教室。文小鱼无奈看了一眼朱淼，无奈撇了一下嘴，小声说了句： “谢了。” 转身跑向了自己的宝马摩托。 因为离开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完全超出了她的计划。 戴上头盔，又是一条好汉，文小鱼右手给油，摩托带着她驶出校门，消失在一路的星点车灯里。 火力开场，燃情中场，柔情收场，这是文小鱼课下驻唱的一贯套路，这样既不费嗓子，也能在体力上保证不会精疲力竭，为的是第二天上课嗓子不会干涩，继续保持充满朝气的课堂氛围。 又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文小鱼今天是卸了妆出来的，和刚刚舞台上燃情妩媚的她截然相反，出乎刘宇宁的意料，文小鱼今天并没有马上离开初目，而是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养乐多拆开盖子，一饮而尽。 和刘宇宁这么多年的“闺蜜”，从她坐在吧台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文小鱼肯定是遇到事儿了。 刘宇宁坐在和文小鱼隔了一张吧椅的位置，找酒保要了一杯福佳，喝了一口，试探性的先开口：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跟哥们说说呗。” 开门见山。 文小鱼没看刘宇宁，又重新拆了一瓶，喝了一口，呼出一口长气： “我被人睡了！还被人怼了！心里不痛快！” 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刘宇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咧开嘴，龇着牙，结巴的问： “大、大、大姐，你说什么？你睡别人？还，还，还是别人睡你？” “你个神经病，滚！你看我像是和你开玩笑嘛？帮不了忙就闭嘴。” 文小鱼暴脾气的骂道。 “帮忙？行，你说怎么帮？找到那个人，手撕了他。” 说着刘宇宁还比划一下。 抿了一口养乐多，文小鱼抬眼看着刘宇宁： “行，真不愧是我闺蜜。实话跟你说，睡，那是事实，但没睡成。” 文小鱼用手上系着的纱布擦了一下嘴边的残余。 刘宇宁在一边懵圈的问： “你啥意思？感觉故事咋这么精彩呢？继续！” 文小鱼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继续说： “就是昨天，在初目外面有个混混，想非礼我......” 刘宇宁插话： “看来是混混们不想活了。” 文小鱼踢了他一脚继续道： “我躲过了他之后拼命跑，那个黄毛紧追不放，我当时越跑气越短，我拿着手里的水瓶心想中计了，水里动了手脚。可我还是拼命的跑，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拐进了一个胡同，在胡同深处，有个诊所，我跑进去没几秒就晕了。” 文小鱼摊手，其实她这一整天都在拼命地回忆。 第8章 时间里都是回忆 “啥？进去就晕了？然后呢？” 刘宇宁着急地问。 “然后几个小时我就醒了，睁开眼在病床上，一个男人在我身边，当时屋里很暗，几秒钟之后我清醒了，发现身上的内衣还在，心落了地。然后我就摸......” 文小鱼继续陈述。 “摸？你摸哪里？” 刘宇宁顿时两眼冒光，眯起本来就不算大的眼睛。 “摸到了什么？手枪嘛？” “呸！” 文小鱼狠狠将巴掌落在刘宇宁肩头，大声说： “胳膊，和他手腕上的表。但是我因为当时确实慌张，借着光我从地上捡起衣服就往外跑，那个男人没有醒，所以并没有追出来。” “嗯，也对，可以理解，遇到这种事谁也不会太冷静，毕竟你这种彪悍的女人，有兴趣睡你的人并不多啊。” 说完哈哈笑起来，文小鱼见状，手劲儿比刚才更大，刘宇宁一边诶呦一边说：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没有发生什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你只摸到手臂？还有没有记得什么？医院的名字？或者说诊所周围的特征？毕竟我们这一带你也知道是个那啥区，药店旅馆都很多嘛，你既然没有被怎么样干嘛还要去找他麻烦？” 刘宇宁一口气问完这么多问题，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引来了文小鱼最后的愤怒： “没发生什么就算完了吗？我当时是一个需要被帮助甚至被救命的女人，但凡有点儿人性的，都会伸出援手，他不但不救我，还想占我便宜，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个医生，这简直就是禽兽，等我找到他，绝对饶不了他。” 说完，文小鱼狠狠将手里的养乐多墩在了吧台，抓起外套，大步走出了初目。 其实刘宇宁说的也对，像她这样一个在国内无依无靠的女生，出了这样的事简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既然没有发生什么，就当做是人生中的一个教训，让它过去算了，但这种事好巧不巧的发生在了文小鱼身上，因为在这个冷酷女生的冰心下，有一处永远温暖之地，是留给她初中时遇到的那个哥哥。 那年文小鱼上小学六年级，一个女孩成长为一名少女，和家人住在美国威斯康星州的亚士兰，那里气候宜人，他们这个三口之家住在一座二层小楼里。 每天爸爸带她上学、放学，日子虽然平淡但是她感觉却是很幸福。 一个暴雨天，爸爸因为车子抛锚在半路，没能准时去学校接她，天色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文小鱼双手举着书，挡着袭击她的每一个雨滴，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美国乡下的镇子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太平，文小鱼快要到家的时候，几个快要成年的男孩儿举着伞追上她，一开始文小鱼并没有理会，虽然心里有些许害怕，但还是加快了脚步走向家的方向。 这时几个男孩个子高一点儿的开始不安分起来，一把拿掉了文小鱼那形同虚设的书，将她推倒在地，文小鱼正巧坐在一片雨洼里，裙子内衣全被打湿，几个男孩笑成一片，看着同伴们的笑，为首的男孩胆子更大了一些，拖着地上的文小鱼就往路边走，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文小鱼使劲的扭动身体，想要松开男孩拽着她领子的手，但是好像无济于事。 正在这时，文小鱼突然感到身边多出来一个黑影，紧接着抓住她领子的手松开了，伴随而来的是几声痛苦的惨叫，刚刚的几个旁观的男孩大叫着站起身，为首的卷毛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对着文小鱼的脸就伸了过去，刚刚的黑影一个闪身挡在了已经不知所措的文小鱼的面前，霎时间，刀光闪过，文小鱼听见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小声“嘶”了一下，卷毛拔腿就跑，高个子男孩也一步一趔趄的连滚带爬消失在视野里。 第9章 弄丢了我的小竹马 文小鱼坐在地上，任雨水拍打着她。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向她面前，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站起身，透过密集的雨帘，她看清面前是一个亚裔小哥哥，因为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中国人，文小鱼故意跟他说了一句： “谢谢。” 没想到面前的小哥哥微笑着回答： “不用。” 说完将地上的雨伞拿起来，支到了她的头顶，雨水被截住了。 这让小哥哥的脸更清楚地映在文小鱼的水眸里：足足高出她一个头的身高，一头黑色卷发，目光清澈的深褐色眸子里藏着不羁，长长的睫毛就像是扇面，温顺的忽闪，五官轮廓分明，清秀的脸上唇角挂着温暖的笑意。 这时男生胸前的血吓坏了她，但男孩淡淡说了句： “没事儿，小伤，我送你回家吧。” 低头撑伞的时候，男孩也看到了女孩锁骨上的划痕，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手帕递给了女孩。 她接过手帕抵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眼神不时的扫过男孩胸前的那一抹红。 面对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少女心里像是被平静湖面投进了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后来她知道，救她的男生就在离他家不远的别墅住，自从这件事后，男生每天都路过她家，陪她上学。 他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聊天，聊理想，也就是那时，她知道他叫慕初一，慢慢的青春爱的萌芽悄悄溜进了少男少女的心里。 他的梦想是想当一个环评师当时因为年纪小，文小鱼并不知道什么是环评师，只是觉得向着自己的梦想奋斗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儿；而他也在聊天时知道了她以后想当个医生或者嫁给一个医生，少女的梦很单纯很简单，只是觉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上去救死扶伤又浑身充满着神气。 两年后，因为文小鱼的爸爸工作调动，一家人搬去了旧金山，搬家那两天正好慕初一在参加一个夏令营，而在那个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她和他就这样失去了联系。 到了旧金山，文小鱼搬到了临时公寓，连个电话也没有，后来凭着记忆打给慕初一，慕初一却突然回国了。 老天就是这么会开玩笑，燃烧在两人心里情窦初开的小火苗，就这样被太平洋的海水浇灭了，一个火星都没有留下。 很长一段时间，文小鱼就当做这是一个少女怀春的梦，可能时间久了就会淡忘他和他的所有。 但是想跟他再次相见的愿望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烈。 她忘不掉他，可是当时两个人在一起怎么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呢，刻在脑子里的轮廓越来越淡，直到回国后的一天晚上，文小鱼遭遇了一场车祸，让她那个萦绕在少女时代的梦更加支离破碎，虽然人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头部因为受到撞击，那段和慕初一仅存的片段回忆也消失不见了，她只记得他叫慕初一，长大一定会在中国，他的家乡在A市，他不喜欢身在异乡的感觉，要成为出色的环评师，为环保做贡献。 她一定会找到他，就当是完成儿时的愿望，看到他过得好就好。这可能就是初恋情结。 文小鱼的思绪回到了现在，她只想找到那个男生，然而回国后的寻找就好像大海捞针一样，环保企业那么多，优秀的人才也是数不胜数，她的初一哥哥真能完成自己的梦，投身这个职业吗？但就是一点点渺茫，她也要尝试，因为她是文小鱼，从来不认输，她相信他也会在A市等她，她记得那时男生星眸里映出的她的轮廓，他的心里也一定有她。 想到这儿，她多么恨那个撞到她的司机和那个差点儿糟蹋了她的臭医生，因为他们，她的寻找之路可能会变得更加艰辛，可能再也没办法见到她心里的那个人。 思绪回到现实，文小鱼跨上摩托，恨恨的戴好头盔，开动钥匙，消失在夜色里。 第11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文小鱼被朱淼跳跃性的一句话弄得没反应过神来。 恍惚几秒后，看到朱淼如此渴求而略带扭捏的眼神，她也猜到了，多半就是刘宇宁担心的那类问题。文小鱼闭了闭眼睛，然后慢慢睁开，牙咬的咯咯响。 “老师我想让你帮我去代个课......” “不......” 不行的话“行”字还没出口，文小鱼又咽了回去，啊，只是去帮忙代课吗？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龌龊，是自己想太多，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啊。 “行！” 当机立断文小鱼答应了下来。 朱淼平时勤工俭学，在校外兼职做着一份家教的工作，其实请家教的也不是别人，是他弟弟的同学，五一那个星期因为学生会纳新，所以朱淼无论如何也抽不出多余的时间去补习。 正发愁怎么办的时候，文老师突然许下这么个事儿，朱淼平时和文小鱼关系不错，但是要是能请得动这么个大忙人他还是缺那么点儿信心，现在文小鱼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朱淼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了。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你说，什么时间，去哪儿，给谁补，补什么！” 文小鱼连环炮似的问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朱淼。 文小鱼笃了他一下： “喂，少年，怎么了？不说话？怕我不如你，带坏了你的学生啊？”。 朱淼回神，赶紧接话： “哦哦，不，不是，没想到文老师这么爽快的答应，太谢谢了。这个补课的学生其实是我弟弟的同学，在澜苑路锦绣名邸A8，是别墅区，很好找，他叫慕凡庭。” “我每周六上午9点在他家，给他补的是数学和英语，其实他成绩也不差，就是讲讲题什么的，他脑子很聪明的，因为从国外回来的原因，有的知识点跟咱们这边衔接的不是特别顺畅，但是点到的东西他都能理解，英语主要是给他讲讲咱们这边答题的套路就行，至于知识人家不比我差。” “好的，我记下了，放心吧，数学你算是找对人了，英语嘛，马马虎虎，讲个套路小事情。” “周末你就去忙你的吧，我保证替你完成任务。” “诶，锦绣名邸可是高档小区，你弟弟这个同学家世不错啊！你这是摊上金主了呀，哈哈。” 文小鱼拍了一下朱淼的手臂，一边笑一边离开了教研室，走出去不忘提醒： “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被人恶意耀眼，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头也不回的在半空中挥了挥手。 朱淼望着文小鱼的背影，伸手摸了一下刚刚被文小鱼拍过的手臂，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嘴角也不自觉提起。 周五正逢一个长假，晚上初目的客流量明显的增加，文小鱼除了唱完自己的几首歌之外，还要扮演服务生的角色，帮刘宇宁端茶送水，下班已经凌晨四点。 疲惫的文小鱼本来想早点儿回家，因为上午还要代课，但当她拧开摩托钥匙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前天她手掌摘下来的纱布被她绑在了右面后视镜上，一个大大的，带着斑驳血迹的纱布在风中飘舞。 这阵子她一直想要找到那天晚上的诊所，想要找到那天那个丧尽天良的流氓，想要问问他到底怀揣什么样的底线在治病救人。 但是走了几条街也没有看到有哪个诊所是她记忆中的装饰，莫非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吗？还是有什么其他问题。 文小鱼睁了睁眼睛，从便利店买了瓶红牛，一饮而尽，吐出一口气，驾上摩托车，飞向了第四条街区。 第13章 败类大战女流氓，勇者胜 文小鱼见柯宇倒在地上起不来，心里也有些害怕，真要是追究起来自己确实没有被强奸，最多只能算是未遂。 那么性质也就变了呀，万一再反咬自己勒索，岂不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了？ 文小鱼见状也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她对着地上的柯宇喊： “你个禽兽，今晚我先饶了你，我们不算完。” 说完还不忘将桌上的一摞病例甩到地上，然后转身向门口跑去，这个时候要是等地上的人缓过神来，自己就没了活路。 可是刚刚转身，文小鱼就戳进了一堵结实的肉墙，顿时感觉鼻子一酸。 文小鱼一手捂着鼻子，顺势抬头看，心里暗暗咒骂：谁这么不长眼，赶紧闪开。 当她和对面人的眼神对视那一刻，文小鱼的眼珠子差点儿掉进被惊得像碗口大的嘴里，姜牧野！ 拎着行李包的姜牧野和身前这个莽撞的女人四目相对，一眼便认出了文小鱼。 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文小鱼凭借自己娇小的身躯，咻得从姜牧野的右侧躲闪出去，头也没回的跑出巷子，跳上摩托飞驰而去。 姜牧野进了诊所对刚刚的一幕还没有缓过神来，地上的柯宇“哎呦”的叫声把他的目光吸引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 姜牧野并未放下行李包，反而用不屑的眼神看向地上的柯宇，毫无怜悯之心。 柯宇捂着要害，极其痛苦的说： “你这没同情心的人，快拉我一把呀。” 姜牧野慢悠悠的将包放在了桌上后，才伸手拉住了柯宇的胳膊。 “你看不到我这是被女流氓袭击了吗，上个月我们不小心打翻了她的摊子，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这里，没说两句话就开始撒泼。我哪里反应那么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不，妈的，疼死我了，我的子孙，那个女人对不住你们啊......” 说完又“嘶嘶”倒吸几口气。 姜牧野提起嘴角嘲笑道： “你还有精力问候子孙们，看来也没什么大事儿，要不你脱了裤子我帮你看看？” “去你的。” 柯宇一拳打在姜牧野手臂上，健硕的肌肉让他的手再次受痛，他抖了抖手，问： “你不是去H市去作报告吗？这大半夜过来干什么？” “我的报告提前结束了，明天我有点儿事儿，想让你再盯半天，你电话总是不接，我有点儿担心才顺路过来看看，谁知道发生这么惨绝人寰的一幕。” 姜牧野撇了撇嘴。 “行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要自己去验验伤，明天休息一天。” 说完，一瘸一拐走进检查室，“砰”一下关上门，声音从屋里传来： “你走的时候记得把灯关掉，拉好卷帘门。我今晚歇业！” 姜牧野按照柯宇的要求，关好诊所大门，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变得清冷。 这个女人从那晚之后连续两次出现在自己的周围，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另有什么别的企图。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姜牧野准备静观其变。 第14章 我有大脑洞 从跑出胡同到驾上摩托，再到进屋，文小鱼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靠在门板上，她喘着粗气。 刚刚的事儿也太危险了，如果姜牧野再早一点进来，可能遭殃的就是她。 这个禽兽医生，开个诊所就是给自己做个幌子，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随时对女病人上下其手恐怕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那天要不是因为自己被下了药，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但是令文小鱼有点儿意外的是，这个时间段，姜牧野怎么也会出现在这个黑心诊所里？ 正常人不应该都在家里休息了嘛，就算是夜生活的人，也不会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旮旯里来吧！他为什么能来到这么一个七扭八拐才能找到的神仙诊所？除非他早就知道这里，难道他认识诊所里面的人？ 一些胡乱的想法开始飞进文小鱼的脑子里，逐渐填补了她整个脑洞...... 过了几分钟后，文小鱼摇了摇头，想将这些污浊的想法甩离脑子，一个和自己仅有一面之缘，毫无相关的人，想他做什么？ 心情稍作休整后，呼吸也变得平静下来，文小鱼走进浴室，跳进了已经放好水的浴缸，让整个身体被热水包裹着，暂时让身体得到了一些舒缓。回到卧室时，点开香薰，让疲惫的身体得到暂时的放松。 抬眼再看到时钟的时候，恰好七点，文小鱼对着闹钟打了个哈欠，怎么困意会突然袭来？自己明明一直都很精神的呀，怎么就突然犯起困了呢？莫非因为之前的行为太过激烈，忘记困了吗？ 文小鱼晃了晃脑袋，对着镜子，用手按住嘴角往上提了一下，摆出一个职业假笑，然后便收拾起朱淼给她的教案资料。 朱淼也是个心细的人，不光人长得秀气，连字都写得很工整，字如其人说的就是他，学校里不少小女生都喜欢他，给他取了个绰号——“精致的朱朱男孩”。 到了大二分导师，文小鱼因为脾气臭，带过的学生都对她望而生畏，选她当导师的人寥寥无几，就那几个学生还是因为别的导师人太多下放给她的，只有朱淼第一选择了她，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文小鱼只对朱淼客气的原因，毕竟要“知恩图报”，是朱淼的选择让她又一次免遭系主任的臭骂。 文小鱼拿起教案本往书包里塞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急促的铃声让她清醒了一些，但因为着急开门，动作幅度有点儿大，资料本没完全被装进书包里，无意掉落在地上。 是外卖小哥，刚刚打完仗，怎么也得补充一点能量，开开门，门外的人左手拎着，右手抱着，油条、包子、豆浆、豆腐脑一大堆，将东西递交到文小鱼手里那一刻，长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文小鱼吃这么多也是有原因的，这一天不能体力脑力同时损失啊，给能力差点儿的孩子补习也就算了，但是给精英孩子补习必须得好好补补脑子，犒劳一下自己，说不定会问出来什么难以琢磨的问题，无意间降低了自己的智商也是很没面子的嘛。 十分钟后，吃完饭文小鱼抹抹嘴，略感稍微精神了些。 第15章 社会主义了，还有少爷吗？ 到了锦绣名邸，大概八点五十，文小鱼来到别墅大门前，还好门前有个石狮子，文小鱼见四下无人，踩着石狮子下了车。 看到这个石狮子，文小鱼心里默念： “现在这么流行放石狮子吗？为什么这两天在什么地方都能看见石狮子。” 将车停在大门口的花池旁，文小鱼按响门铃，等待门开的时间里，文小鱼隔门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果然是深宅大院，锦绣名邸是A市比较有名的住宅小区，在里面住的业主非富即贵，整个小区的连座仿古四合院别墅更非一般人能够买的起的。 沿着墨色格栅大门是一条铺满鹅卵石子的小路，一直通向别墅正门。 天然的鹅卵石深浅错综的平铺，为这座建筑增加了一些古朴，路两侧是大片的绿色草坪，虽然并不广阔，但是在草坪上摆放的一些石头和一些小雕像为整个庭院添了些灵动，一棵古松分外抢眼，硕大的树冠像伞一样遮在了别墅正门的房檐上。 整座房子的外观虽然是白墙青瓦，但是在一些细节上可以看出设计者对中国古典艺术的喜爱，在屋顶的正脊上设有各色装饰，出檐上的套兽装饰采用了凤凰的形状，宛如五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气势雄伟，连院子里错落的四角石灯形成了完美的呼应，低调不失奢华。 不一会儿出来一位身穿白衣的阿姨，笑眯眯的隔着格栅门对文小鱼微笑。文小鱼也下意识的扬起嘴角。 白衣阿姨边开门边说： “诶呀，老师快请进，快请进，二少爷已经准备好啦。” 二少爷？文小鱼点了一下头，心里想：二少爷是什么鬼，社会主义社会还有少爷？有钱人的脑回路都是些什么？ 踏着鹅卵石的小路，文小鱼和阿姨进了屋，屋里的装修显然没有屋外夺目，但是细心点儿的人会发现，屋里的设计虽然在色彩和装饰上略显素净，但在古典之外也无处不充满着现代化气息。 客厅里沙发背景墙挂着的是一幅几何形抽象画，单纯简约，风格与中式古典居然毫无违和感。室内每一个家具都是平滑直角设计，但在细节勾勒处都有着中式古典花纹，灵动隽永间不失大气。 文小鱼低头，地上一双纯白崭新的拖鞋应该是为她准备的，正当她弯腰解鞋带的时候，一双复古棕色皮鞋映入了自己的视野。这双皮鞋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正当文小鱼盯着这双皮鞋发呆的时候，旁边的阿姨开口： “老师，我们上楼吧，二少爷在他的书房里。请跟我来。” 文小鱼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皮鞋，确定自己真想不起来后，跟着阿姨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空间也很宽敞，光线也很好，文小鱼被阿姨带着进了书房。书房布局很是简单，对门的是一扇落地玻璃窗，可以直接通向露台。 进门右手边的墙是直接到顶的书架，书架前是一张两米长的书案，家具颜色是浅浅的橡木色，两张充满现代感的木质圈椅和书案搭配。 古色古香与现代风格的简单素雅自然衔接，使生活的实用性和对传统文化的追求同时得到了满足。 一个短发少年正在低头读书，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他清冷俊美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远远的就能看到金色眼镜下遮不住的长而微卷的睫毛。 少年抬头看到文小鱼扬起了桃花眼，这一瞬间，文小鱼神情不禁一怔，直到少年伸出修长的左手，轻声说： “文老师？” 文小鱼分神，少年又叫： “文老师，您好，我是慕凡庭。” 文小鱼赶紧伸手与之相握： “你好，我是文小鱼。” “文老师，您不用客气，坐吧。 ”阿姨伸手示意了一下椅子，又捂嘴笑着说： “文老师，您要是方便，呃，要是方便就请摘了头盔，我给您拿到门厅去。” 文小鱼霎时间感到满脸黑线，因为刚刚看的慕凡庭入神，头盔一直没有摘，心情简直尴尬至极。 于是赶紧将头上的头盔向上提起，垂直的墨发散落，迎着阳光，每根发丝都散发着光一般，阿姨忍不住赞美了一句： “诶呀呀，文老师，您还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啊，美貌与智慧并重啊。” 文小鱼被说的不好意思，眼神躲闪间突然和门外看向她的一个陌生眼神相遇。而这一眼，她被吓到了一样，眼睛逐渐睁大。 第16章 真是冤家路窄 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别人， “姜总？” 姜牧野见到文小鱼时也是不可思议的，但显然，他用两秒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抿了一口手里的红茶，轻咳了一声， “文老师，幸会。” 慕凡庭看到文小鱼见到姜牧野的表情，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肯定是认识，搭话道： “文老师，这位是我的哥，姜牧野。” “你哥？他那么老，你......” 文小鱼感觉自己好像形容的不太妥，看了看姜牧野稍紧了紧的眉头，改嘴说： “哦不，他比你大很多吧？” 慕凡庭看了看姜牧野，笑着对文小鱼说： “我跟我哥同母异父。” 文小鱼点了下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姜牧野清冷的说： “凡庭，赶紧开始上课吧，下午不是还要去学校吗？” 慕凡庭点了点头，文小鱼也不再提问，先后坐在了书案边的太师椅上，文小鱼心想： 真是冤家路窄，补课补到姜牧野家里来了，早知道不接这个工作了，索性就这一次，赶紧上完赶紧走。想着准备从书包里掏教案。 书包也不是很大，文小鱼左找右找，翻遍了每个内兜都没有发现教案，眼睛一转，右手一拍脑门，嘴上嘟哝： “糟了，肯定是早上着急，教案掉在地上了。” 她又看了看身边慕凡庭的眼神，渴望的等着她讲解一下上周的试卷。 文小鱼憨笑： “慕同学，真是抱歉，朱老师的教案我忘记装，咱们今天改成做题，并自由提问如何？” 慕凡庭见状也没有别的选择，耸耸肩说： “好吧，文老师，您说做什么题？” 出师不利，文小鱼想到之前朱淼跟他交代的话，短暂的理了一下思路，对慕凡庭说： “慕同学，我们今天这样，数学我们重新做卷子，然后查漏补缺，英语我们讲应试作文的书写，怎么样？如果时间不允许，我们先弄数学，回头我私下再给你上一次，不算在之前你和朱淼的课时里，算我补给你的。” “OK，好像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慕凡庭果然是个聪明孩子，国外和国内的课程内容衔接看来对于他来说很轻松。 文小鱼的纠错也是点到为止，举一反三的过程非常顺利，按照之前和朱淼商讨的每次补课2小时的协议，文小鱼需要再补偿给他一次课的时间就可以了。 下课，文小鱼再次跟慕凡庭说了抱歉，收拾一下手边的东西，准备离开。 走到一楼客厅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坐着人，侧目看向沙发的时候，突然发现昨天被打的医生居然也在，文小鱼心里一慌，冤家路窄，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正在这时，来送文小鱼出去的慕凡庭对姜牧野说： “哥，我送一下文老师。” 姜牧野见状，唇边一勾说： “你去忙你的吧，准备一下明天报到的材料。我和文老师交代两句话，一会儿我送她出去。” 慕凡庭看了看姜牧野又看了看文小鱼，说： “文老师，那我先上去收拾东西，您慢走。” 文小鱼哪里想得到有这么一出，不自然的挤出一个微笑，冲着他摆了摆手。 什么情况，昨晚的那个禽兽果然和姜牧野认识，为什么来姜牧野家，消息这么灵通的嘛？知道自己今天来补课，报仇报到这里来了？ 在文小鱼正在脑补各种可能的时候，姜牧野笑着对她说： “文老师，不好意思，家里来了客人，我的好友，柯宇。” 然后转头对柯宇说： “柯宇，这位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凡庭的代课老师。” 柯宇，显然昨天因为挨了文小鱼突如其来的一拳，眼睛受了些伤，带着墨镜也能看到眼周围的淤青，但还是颇绅士的伸出手： “您好，文老师。柯宇。” 文小鱼悬在嗓子眼儿的心又往上提了提，伸出手： “您好，文小鱼。” 事情突然，文小鱼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但是看着柯宇一脸不认识的表情，心里暗暗庆幸他没认出来自己。 但是转眼看到姜牧野一脸玩味的表情时，文小鱼瞬间明白了姜牧野的意思，感情是想看看自己的尴尬，很有意思吗？ “真是没想到会在我家见到文老师，过几天还要麻烦您再跑一趟。 ”姜牧野看到文小鱼分神之际突然说。 文小鱼面无表情的回答： “应该的，应该的，既然姜总这里有朋友，我先走一步，下节课我会和慕同学再约时间，您忙。” 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第17章 负了我的小青梅 文小鱼注意到了正要迈开步随着她走向门口的姜牧野，还以为姜牧野要送送自己，忙说： “姜总留步，姜总留步。” 姜牧野没有理会文小鱼，双手抄兜，一双厉眸看着俯身穿鞋的文小鱼，见她穿好了鞋子之后，姜牧野冷冷地走到文小鱼身边。 文小鱼瞬间感觉一股寒流从后面包围着自己，正要扭头，姜牧野一把抓住了文小鱼的胳膊。 他的力道很大，让文小鱼感到了一丝疼痛，另一只胳膊匆忙拿起鞋柜上的头盔，踉踉跄跄被他拽出了别墅。 出了别墅，姜牧野大手一松，将文小鱼甩了出去，差点儿摔在地上，幸好扶住了身旁的石灯。 文小鱼怒目望向站在台阶上的姜牧野。 灯光投在姜牧野的身上，让他显得更加高大和阴冷，文小鱼完全被他的身影笼罩。 “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 “文老师，这句话恐怕应该我先用来问问你吧。” 姜牧野慢慢上前，边说。 文小鱼确实有点儿心虚，但见刚刚姜牧野不绅士的行为，还以为他是在为昨天朋友挨打的事情抱不平，于是心一横，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刻意用平淡的语气对姜牧野说： “姜总，可能的确是我错了，正好您朋友也在，要不我们好好谈谈，但是你知道人在这种情况下，是没办法抑制住自己内心冲动的嘛。” 其实他在商场奋战这么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 姜牧野本来想问的是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现在居然还以给慕凡庭补习的借口追他追到家里来。 因为自己的实力和外形确实是经常引来一些傻女人的关注，但知道他家庭住址的人却寥寥无几。 就算是身边亲近的人肯定也不会将自己的家庭住址透露出去。 对于朱淼也是签了协议的，这次朱淼说绝对会找一位可信的人来代替他的工作。 可是连他和柯宇的小诊所都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为了达到一定目的，都能爬上他的床，这个女人绝非一般人。 如果她真的只是个单纯喜欢他的脑残也罢，为了年少时的小青梅“守身如玉”这些年毁在了这么一个女人身上他也认栽。 但是如果要是商业对手派来想要从他身上挖点儿什么出来，那么对方的计谋可就错了，他姜牧野绝不会败在女色上，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女人。 “你真是个诚实的女人，居然好意思说冲动。” 听到文小鱼的解释，姜牧野怒斥： “我姜牧野从来不对付女人，你自己好自为之，滚回你的学校做你的好老师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野，凡庭的课你记住不用再来了，朱淼我也会辞退。” 说完姜牧野狠狠摔门进了屋，还没等文小鱼怼回去，从后面出来两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他们面无表情，但语气还算是客气的对文小鱼说： “文小姐，请。” 文小鱼就这样莫名的遭了姜牧野一顿劈头盖脸的侮辱，有气没地方撒，真是个自以为是、莫名其妙的男人。 瞪了一眼旁边的两个男人，咬着牙，愤愤地说： “走就走，告诉你们姜总，这事儿不会这么完了。” 说完整了整衣服，从地上捡起头盔，朝着自己的机车走去。 第18章 对付他我来 到了家的文小鱼一进屋就将头盔扔在桌子上。 走进厨房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肚，越想越不是滋味： 那个柯宇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姜牧野的家里？他和姜牧野到底是什么关系？看样子好像很熟络的样子！为什么伤害了他姜牧野会这么激动？发这么大脾气？是兄弟？好友？就算是好友这种反应是不是也有点儿过呢？这种事说开了不就好？为什么还要极力的和自己撇清关系？还要求自己不要出现在他周围。 一连串的问题让文小鱼想得头疼。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文小鱼自言自语的说： “凭什么你说让我消失我就要消失，霸道总裁附体吗？切，告诉你说，那个柯宇我还没完呢。” “嗯？柯宇是谁？” 这时沙发上的一团毛毯突然动了起来，一个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毛毯里钻了出来，刚刚睡醒的刘宇宁揉着眼睛反问文小鱼，吓得她一个激灵，没好气的对着沙发上的人大喊： “你干什么？偷偷跑到我家来干什么，不声不响，吓死我了。” 刘宇宁挠挠头问： “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柯宇是谁？你刚才说什么事儿没完？” 文小鱼刚刚经历了姜牧野毫无缘由劈头盖脸的“侮辱”，反正也是有气没地方撒，拉起闭着双目，盘坐在沙发上的刘宇宁，一口气将刚刚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哇塞，小鱼。” 刘宇宁顿时睡意全无，本来眯着的眼睛，立刻瞪得如铜铃，闪着一丝狡猾的光彩，继续问： “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 “就是这么个事儿，有什么蹊跷的？” 文小鱼皱着眉看着刘宇宁。 刘宇宁起身，在沙发前踱着步，跟文小鱼分析： “你想想，你只不过是去讨回一点公道，打了柯宇几下，就算是当时下手有点儿重，但为什么姜牧野这么敏感？这么激动呢？” 文小鱼默不作声，继续疑惑地目视越说越带劲儿的刘宇宁， “这分明就是强有力的保护欲啊！” “保护欲？谁对谁保护欲？男人对男人？” 文小鱼有点儿不敢置信的反问。 “对啊，男人对男人。” 刘宇宁食指停在半空，腿也从盘坐变成了端坐，只是位置从沙发挪到了茶几，她接着饶有兴致地说： “姜总不说在国内，就算在A市肯定算是名人吧？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听说过哪个女人能近了他的身吧？” “如今为了柯宇这么一个男人，对你如此的暴力，还宣称对你不客气，关键通过你刚刚的描述，和他的紧张情绪来看，很有可能他和这个柯宇有着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 刘宇宁说完，一丝淫笑攀上她的脸。 通过刘宇宁如此细致的分析，文小鱼突然也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宇宁。 这时，刘宇宁拍文小鱼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 “我姐们儿在哪儿受了委屈，我就让他付出成倍的代价。柯宇我来帮你对付，至于那个姜牧野，我们慢慢来。” 第19章 看见我，我怕她生扑 五一之后，天气渐渐变的暖和起来。每天晚上来初目的人渐渐变多。初目里并没有喧嚷的人群和妖娆性感跳舞的女子，更多的是在昏暗的灯光里，轻摇着酒杯中晶莹液体的灵魂，在这里唯一的表演就是文小鱼的驻唱，之后整个酒吧就会沉浸在无尽的轻音乐里。 初夏 一个晚上，因为临时补课，文小鱼请了假，这天，初目，刘宇宁一直放着轻柔的英文曲目。晚上八点多，人虽然不多，但是已经没有了空桌。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吧台，把正在调酒的小艾吓了一跳。 “那个，那个，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小艾平复了一下咚咚跳个不停的心，对着面前的男人问道。 “来一杯饮料好了，不带酒精那种，我一会儿还有手术。” 男人冲着小艾微笑，要求说。 “好的，先生，那就要一杯蜜桃多多好了，甜甜的心情好。” 小艾说完便去后面冷藏柜拿饮料。 当小艾走后，男人的笑容消失，愁容覆盖在了她的脸上。 男人坐在吧台四处张望，几分钟后他望向门口处，将手臂高高举过头顶，拧眉招手。 正在准备翻台，刘宇宁拿着抹布走到临近吧台的桌位，无意的扫过进门的男人，紧接着双眼睁得老大盯着门口的男人——姜牧野。 几秒后刘宇宁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目光，假装挪动着手上的抹布。 姜牧野何许人也，全A市的人，尤其是单身女人，没有不认识的，即使是在这个昏黄的酒吧戴上墨镜，像刘宇宁这种对男人嗅觉灵敏的动物来说，也会像光着身子在他面前被审视一般。更何况之前自己的闺蜜文小鱼和姜牧野有着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这就更让她对姜牧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奇心驱使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像恶魔附体一般靠近了这对刚刚碰面的男人。 刘宇宁选择了在吧台边上靠里的位置坐下，因为这里光线比较暗，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还坐着人。 关键这个位置离姜牧野有两个座位，稍微向他一侧靠一靠就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刚坐下便听到姜牧野说： “你这是干什么，你不知道一会儿做什么吗？”姜牧野压低声音对男人说。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选择了饮料。” 男人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 “无论怎么样，在你对面的，永远是一个清醒的我。你不用每次都要提醒我这句话。” 刘宇宁脑补着两个人深情对望的画面，翻着白眼。 “那你叫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一会儿我们得一起回去，到时候你负责让她闭嘴。看见我，我怕她生扑，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她，如果你能帮我这次，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因为姜牧野背对着刘宇宁，她听到姜牧野严肃的声音和谈话内容后，胳膊上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现在社会都是这么开放的嘛？两个人玩儿已经不能满足了吗？还要多人一起上？ 第21章 等着被临幸吗？ 依照文小鱼的个性，刘宇宁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去做检查了。 她既然要帮文小鱼，那就帮到底。知道两个死男人今晚的活动，刘宇宁想了想，有了主意。 站在镜子前，刘宇宁给刚刚被毁三观的信息吓得失色的脸补了一下妆，用手指随意撩了几下脑后的波浪，推门走出了初目。 刘宇宁费了半天劲才找到了文小鱼之前告诉她的诊所地址，还真是别找，一个诊所要不要装的这么文艺，心里暗暗想： 玩儿的要想真，还要藏得深！玩儿的要想爽，地方得不好找！ 站在诊所门口，头上包裹丝巾，脸上戴着墨镜，煞有介事地叉着腰，长吐一口气后，红色高跟鞋踏上了诊所的青石台阶，落地有声。 诊所光线并不是太好，屋顶两盏灯的其中一盏一直闪呀闪，刘宇宁抬头看了一眼心想： 有钱人的想法真是奇葩，花样就是多。什么鬼地方，还故意搞成这个样子，找刺激吗？ 进了门看向接诊台，没有人，只有一把圆形的靠背椅，椅子上是个心形的坐垫。 见状刘宇宁撇了撇嘴角，想象着一个娘里娘气的柯宇坐在椅子上打招呼的样子。 接着她探着身子，又往里面的诊室走去。 向旁侧一看，紧闭的大门上写着手术室的字样，门上面“手术中”醒目的红光映满了周围的墙壁。 刘宇宁推了推门，居然没有锁，回想了一下刚才在酒吧里听到柯宇和姜牧野聊天的内容。 就这样进去不会看到什么吧？刘宇宁怀着既忐忑又好奇的心情，悄悄走了进去。 手术室的玻璃窗透着光，刘宇宁蹑手蹑脚的靠进去。 “你是谁？干嘛的？” 突然间一只大手拍到刘宇宁的肩膀。 “诶呦我的妈呀！”本来就心虚的刘宇宁被男人的问话吓了一跳，突如其来的大手让心已经悬到嗓子眼儿的刘宇宁一下瘫倒在地。 “能不能走路出点声音啊？！”刘宇宁捂着心脏的地方抱怨道，缓过神来后看到自己身后一双复古皮鞋，再向上看是一双笔直的长腿，之所以说长腿，是因为刘宇宁感觉自己目光扫过这个人腿部的时间足有好几秒，看见男人脸颊的那一刻，刘宇宁认出是姜牧野。 姜牧野？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床上等着被临幸吗？ 姜牧野伸手准备扶起地上的女人，刘宇宁顺势搭了手过去，不经意间看到了姜牧野手腕上的手表，哇哦，百达翡丽，果然是有钱人。看着女人一脸的兴奋样子，姜牧野俊脸蒙上了一层黑雾。 还没有等刘宇宁站稳，姜牧野就将手甩开，刘宇宁一个趔趄，差点儿又摔倒在地。 站起身的刘宇宁拍拍屁股，也不敢再向里看。 姜牧野被打量的很不舒服，皱起眉头。 “女士，这里是手术室，不能随便进入。不好意思，要是看病，请跟我到诊室吧。” 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刘宇宁还是能从姜牧野那露在外面如黑潭般的冷眸中感受到一丝凉意。 刘宇宁赶忙回了一个微笑，对姜牧野说： “哦，哦，我要找人。我想找柯大夫，柯大夫。” 第22章 你这个衣冠禽兽 “柯大夫？那请您到门口稍等一下，那边有座位，他现在不太方便，一会儿就出来。” 姜牧野回答。 “哦，好的，谢谢您。” 刘宇宁想着下一步的行动，心不在焉的应和着，一转眼姜牧野已经进了手术室。 好家伙！ 刘宇宁没好气的想： 果然姜牧野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啊，陌生人都找上门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招呼呢，玩儿的挺嗨啊！ 她转身坐在问诊室门口的长椅上，本来以为还要等很久，毕竟因为她的到来或许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但谁知，她坐下还没有两分钟，一个男人边脱手术服边边朝她这边走来。 刘宇宁见有人走过来，心里慌得很，忙要起身，毕竟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但表情上还是故作镇静。 男人摘下口罩，是柯宇。 刘宇宁透过昏暗的光线目光划过柯宇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 有棱有角的脸俊美清秀，骨节分明的大手胡乱梳理着刚刚因为戴手术帽压坏的发型，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杏核眼，充满了多情，让她以为好像在和她眉语目笑一般。 刘宇宁看愣了，停顿了两秒钟，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还不错。 “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恍惚后，刘宇宁视线赶紧的从男人脸上别开，意识到自己戴着墨镜，心里才稍稍舒缓了一下。 想到自己进来的目的，刘宇宁收起刚刚犯花痴的表情，用手推了一下墨镜，然后伸出手对柯宇说： “柯大夫，您好。” 柯宇也有礼貌的伸手说：“您好。” 然后收回大手，又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椅子道： “请坐吧，请问您哪里不舒服吗？” 刘宇宁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听见柯宇这样问，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尴尬，马上清了一下嗓子，用一种饶有讽刺意味的语气说： “柯大夫，我呢感觉心里堵得慌。” 柯宇还以为就是个普通患者来问诊，并没有听出来刘宇宁的古怪，还很认真的答道： “心脏不舒服吗？那您解开衣服，我帮您听一下。” 说完从兜里拿出听诊器，挎在耳朵上，一只手拿着听筒，另一只手捂住几秒钟后，手臂向刘宇宁胸的方向伸去。 对着伸向自己的大手，刘宇宁蹭一下站起身，用自己全身力气一掌打开了准备往自己衣服里伸的听诊器。 紧接着还没等柯宇反应过来，“啪”的一巴掌刘宇宁的手快如闪电般落在柯宇脸上，一声巨响，柯宇脸上顿时泛起红云，同时这边的耳朵也开始“嗡嗡”的耳鸣起来。 柯宇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火灼烧过一样，疼痛开始蔓延半张脸。 这是什么情况？ 愣了几秒后，怒意也随之而来，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压制住怒火的爆发，俊眉紧拧，用手捂着开始红肿的半边脸，对着刘宇宁提高声音呵道： “干什么？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打我？” 刘宇宁这时候并没有被他的大声呵斥所吓到，迸发出比他更大的声音反驳： “呵，你问我干什么？柯宇你这个衣冠禽兽。” 第23章 不按套路出牌 刘宇宁情绪已经酝酿许久，这时候正是一触即发的时候，怒火中烧继续说： “姓柯的，你这个斯文败类，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不想却是个龌龊的人！这个破诊所，就是你跟你那个老相好姜牧野偷情时候的老窝吧！你俩搞基就算了，他妈的干嘛还要睡老娘，今天可算让我找到你了，走跟我去警局。” 说这话时刘宇宁一点儿都不心虚，她就料着柯宇绝不会跟她去警局理论，于是拉着柯宇便往门外走。 柯宇被刘宇宁一连串儿机关炮似的骂词震惊在原地，可能是脑子依然发懵，竟忘了愤怒，只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睡的你？”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疑问，也像是质问，但是刘宇宁没在意，只是以为单纯的和她在对峙，更大声的说： “三月中旬，一天晚上，凌晨，就在这里，在里面的病房的病床上。”如果这时摘下她脸上的墨镜，可能目光能把柯宇击穿。但她不敢，毕竟是冒充文小鱼来的。 柯宇这时候才稍微缓过神来，想起为了这子虚乌有的事挨了打，委屈顿时起于心底，一边揉着还是很疼的脸，一边喊道： “你这个疯女人，谁睡你了！谁睡你你找谁去，你才搞基，老子是纯爷们好不好，要不你试试？” 感觉话有不妥，停顿了一下继续气愤地辩驳： “你才性取向有问题，从一看见你我就发现你不正常，大晚上戴墨镜，遮遮掩掩，你想讹我，碰瓷是吧？走，去警局，我不光要告你诽谤，我还要告你伤害罪。” 说着，翻过刘宇宁拉着他衣角的手，抓着刘宇宁也要往外走。 “啊？” 刘宇宁突然感觉气氛不对，眼前的男人不应该是因为害怕事情败露而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吗？怎么还敢怼自己？怎么是这样的结果？ 之前在她的计划里，说完上一句话，柯宇应该是害怕，或者犹豫的回想什么才对，毕竟事情没发生几个月，印象应该有吧，但是从柯宇的反应来看，怎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还反咬自己一口呢。 这个男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傻子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傻子。刘宇宁这样说服自己。 对！差点被他掩饰过去了！办了这么见不得人当然不会痛快的承认，一个没有责任心的渣男，还想指望他负责任不成？ 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已然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眼看事件马上要失控了，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柯宇完全回过神来之前逃这个离案发现场。 在刘宇宁和柯宇纠缠着扭打到诊所门前过程中，刘宇宁的头巾不小心被柯宇扯了下来，刘宇宁被包裹严实的头发唰的披散下来。 一头栗色富有弹性的卷发挑过柯宇的脸，带着洗发水的香味，这种香味柯宇一下就能分辨出来，因为自己对“葛索”这个小众品牌情有独钟。 从高中开始就迷恋上了这个味道，现在居然有人和他一个品味。 看到柯宇停下的脚步和稍有失神的深眸，刘宇宁猛地从柯宇手中拽出自己的胳膊，拼了命地向巷口跑， 见柯宇并没有追过来，她稍停下来指着还呆站在诊所门口的柯宇喊： “渣男，今天我先放过你，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说罢，头也不回的钻进车里，一脚油门消失在夜色的大雾里。 第24章 犯了桃花林 让柯宇的思绪飘回到现实的，是姜牧野站在手术室外门边叫他的声音。 “柯宇，柯宇。” 他听见，回应了一声，抹了一把脸，关门进了诊所。 柯宇进了屋子，右手摸着自己已经开始胀痛的右脸，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刚才荒诞的一幕。 不经意地抬眼看到了手套上沾满血的姜牧野，吓了一跳，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姜牧野这个表情实在是吓人，即使戴着口罩，那一双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也着实让人心生寒意。 “干嘛？你举着双血手站在我面前干什么？手术做完了？”柯宇低下头在办公抽屉里找东西。 “做完了。很顺利。”俊眉紧锁，虽然看不见姜牧野的整张脸，但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充满着冷意。“你刚刚和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那个疯女人非说我前几个月在咱们诊所强了她，还说咱俩有一腿，说我男女通吃，渣男一个，还威胁我以后不会放过我。” 说完抬起头，若有所思“那个女人长得还挺漂亮的，身上的香味还很独特，可惜是个暴力女，你看！” 他将被打肿的脸歪着让姜牧野看。 “你瞅瞅，我招谁惹谁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我这么俊美，怎么总是脸受伤，男人嫉妒我也就算了，先来连女人都开始嫉妒我的美貌，世事难预料啊。” 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支小药膏，开始对着镜子涂抹。 “上次路上那个算命的老女人说我最近犯桃花，笑话，犯桃花有这么犯的嘛？三番五次被女人打，打完就跑，这桃花来的有点凶猛。” 柯宇半开玩笑的念叨： “你说我要是找女人也不能找她那样子的暴力狂，就算是饥不择食也不能在这个破诊所，破诊所？” 柯宇突然想到什么的样子，突然扔了手里的药膏，转向姜牧野，忙问： “在诊所？姜牧野，你那次在诊所......” 柯宇停顿了一下，还是接着说， “她说在诊所，她说的是不是你？你上的人是她？我上次碰......”话没说完就被姜牧野打断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姜牧野一脸严肃，看着咄咄逼人的柯宇，平静地坐在柯宇对面说： “是，没错，她说的是我。” 柯宇瞪大眼睛看着姜牧野，没有料到姜牧野这么坦诚的承认。 姜牧野看着柯宇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椅子，示意柯宇坐下，柯宇两眼发直顺从的坐到一边。 “她说的没错，那天晚上，在诊所里发生的事儿是我干的。这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况且你也看到了，不是吗？”姜牧野话说的很坦然，让本来想数落调侃一下他的柯宇都无从下嘴。接着他又说： “刚刚她说的是没错，事情也是如此，但是，那晚的女人，不是她。” 柯宇简直被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惊呆了，半天吐出了问话： “什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那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我敢确定那晚的人不是她，因为我有证据，已经得到了证实。” 姜牧野停顿片刻，脑海里浮现出事发第二天，在文小鱼手上的纱布结。 “但她是谁我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她和那个女人认识，关系还很好。” 姜牧野犹豫了片刻说， “只不过不清楚，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25章 激起一丝涟漪 “你是说那个女人是有目的接近你吗？” 柯宇听到姜牧野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是你得罪了哪个对手，他们用美人计？那岂不是太愚蠢了，明知道你不近女色，还要想这么个馊主意。” 得知真相的柯宇稍稍恢复了正常，对着姜牧野说道。 “美人计？” 姜牧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柯宇， “那我的竞争对手们也真是没有眼光啊！找这么个女人就想诱惑我？这也太低估我的品味了吧！” 姜牧野虽然一脸嫌弃的说着，但是他分明看清了那个女人的模样，精致的小脸，五官清秀，眉眼间透着一丝灵动，挺翘的鼻子，加上那张性感迷人的粉唇......，姜牧野不自觉的用食指在自己的薄唇上划了一下。 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引起柯宇的在意。 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只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罢了，自己对她的印象怎么还能如此的深刻。 姜牧野目光扫向别处，刚刚脑海中浮现出的女人模样让自己的心狂跳不止。 商场阅人无数，自己平静如水的心，被这个女人激起了涟漪。 “我也说不好是不是，但是从这个女人频繁出现在我周围的次数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 姜牧野用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你知道那个女人？” 柯宇被频繁的刷新着认知。 “那天早上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姜牧野眉头略有舒展，坐在问诊台前的沙发上。 “当时屋里那么黑，我又是刚刚进屋，谁知道你在干这等苟且之事，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女的就跑了，还害得我把只吃了一口的煎饼拍在了脚面。” 柯宇越想越心疼起自己的新皮鞋，突然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八卦的问道：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我认识不？” 见到柯宇一脸的坏笑，姜牧野邪魅的笑道： “柯少爷，收起你那不怀好意的笑。见你倒是见过，但她是谁并不重要，不知道是我低估了她，还是低估了对手。” 姜牧野突然想起了那天早上看见床单上的那一抹血色，低下头，深眸不见底，脑子里好像有了些头绪。 那天，姜牧野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懊恼不已，他想起了那个十几年一直出现在自己梦里，有着清澈眼眸天使笑脸的女孩。 他一直想找到她，并在他们成年的时候他对她说出自己的爱。 姜牧野并非不知道，在茫茫世界找到她并非简单的事，但是他记得在他们分开的时候，她对他那肯定的许诺。 她曾经告诉他，以后要当一名歌手，即使以后他们长大了天各一方，这也能让他在星光熠熠的舞台一眼发现她。 但这个美好的梦终止于这个女人。 当他在第二天早上发现，那个被他夺取第一次的女人是文小鱼的时候，他是想和她摊牌的。 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姜牧野也想过用金钱或者下半生的时间弥补给这个女人。 但是文小鱼接下来的所作所为让他感觉这个女人是在蓄意接近他，仅存一丝愧疚的心在之后的几次接触中荡然无存。 他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将他的梦境击碎的男人婆。 第26章 好像似曾见过的样子 此时家中，上了一天实验的文小鱼，午饭都没顾上吃。这时的她已经前胸贴上后背，本以为到了家可以吃上一顿热乎饭，但是开门的瞬间希望破灭，家里漆黑一片，更别说烟火气息。 刘宇宁简直是逃命似的开车回到文小鱼的家，一进屋，就看到毫无精神的文小鱼正懒懒地站在灶台前煮面。 她甩掉了鞋子，将那平时像宝贝一样保护的LV扔在了地上，整个人瘫倒在餐桌。 文小鱼见状以为她只是今天疲惫早下班而已，没有太理会，稍作休整的刘宇宁直起身，对着对面正在吸溜泡面的文小鱼神秘的问： “小鱼，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这么早回来了是去干嘛了。” 文小鱼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的确是早，其实对于刘宇宁而言，只要是在清晨之前回家都算是早。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豺狼虎豹不长眼俘获了你的芳心带你鬼混去了？” “呸，说点儿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刘宇宁没好气的埋怨，但又靠近了文小鱼，神秘的说： “我是去找豺狼虎豹了没错，但不是为我，是为你。” 说完用她那双迷人闪着星光的黑瞳白了一眼文小鱼。 文小鱼听到此话不由地停住了吃面，拿着筷子的手也停在半空，对刘宇宁说： “大姐，我不需要你为我操心，你要是想钓凯子，也不用拿我当借口，我巴不得有人在这个时候替我收了你，这样我就可以自在生活了。” 说完把筷子上没吃完的面条继续往嘴里递。 “嘿，你可真没良心，我是说真的呢。” 刘宇宁拿起手边放着半杯水的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水杯落下来的时候“哐”的一声，吓得吃面的文小鱼一激灵。 “我去找差点儿上了你的那个王八蛋。” 听到这句，文小鱼差点儿被面呛死，不停咳嗽，话也说不出来。 刘宇宁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将刚刚发生的事声情并茂的讲给文小鱼听。 吧啦吧啦吐露完的刘宇宁像是又经历了一次现场一般，再次趴在桌子上不动弹。 文小鱼这时早就被她的话惊得不知道应该将下巴放在哪里。这个笨女人，为了替闺蜜报仇，报复一下那个死男人，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只身去涉险。 趴在桌上的刘宇宁突然抬起头，眯起眼睛笑道： “你别说，昨晚在初目看到姜牧野的时候我还真是被晃了神呢，他那双复古的棕色皮鞋一看就是意大利手工定制货，还有手上的那块百达翡丽，孔雀石表盘，12颗裸钻镶嵌，绝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柯宇的模样虽然也不差，算是个美男子吧，但是姜牧野怎么会选他。同人的世界不懂哦。” 这最后一句不经意的话好像刺中了文小鱼脑中的某根神经。突然脑海中好像回忆起什么一样。 “什么？复古皮鞋？百达翡丽？” 好像似曾见过的样子，她想到给慕凡庭补课那天，比她看到门口的复古手工皮鞋时的感觉反应更加强烈。 第27章 我刚刚打错了人？ 文小鱼突然抓住刘宇宁的手臂，摇晃着，大声开口： “你确定看到是姜牧野穿着手工皮鞋，带着百达翡丽吗？” “当然了，我这种高品位的人，时尚的嗅觉那可是相当敏锐，绝对不会看错的，好马配好鞍也很符合他的气质嘛。”刘宇宁拍拍胸脯保证说。 文小鱼恍然，松开紧紧抓住刘宇宁的手，坐到沙发上，刘宇宁也看出了文小鱼的不太对劲，上前问： “小鱼，你没事儿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边问边坐到了文小鱼身边。 “我看你神情不对啊，到底怎么了？还是？还是想到了什么？” 刘宇宁看见文小鱼此时的状态，猜想到了可能是她话里的内容刺激到了文小鱼，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关心的问。 “宇宁，我要跟你说那晚跟我睡的男人是姜牧野，你信不信？”文小鱼慢慢抬起头看向刘宇宁。 话说的突然，刘宇宁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之后，她才意识到文小鱼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怎么会？你确定吗？”刘宇宁不敢相信的问。 “通过你刚刚说的，我确定。”文小鱼目光坚定地看着刘宇宁。 “那晚虽然我喝了药，但是在被追赶的时候，还尚存意识。到逃进诊所时迷迷糊糊，可我一直支撑着让自己看清最后看到的一切。”文小鱼眼中升起一层薄雾。 的确，那一晚对于她来说是一个不想再回忆的过去。 “没错，是一双棕色复古手工皮鞋，那个男人扶我的时候我抓到了他手腕上的手表。最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文小鱼声音略带哽咽。 刘宇宁心疼的轻抚着文小鱼的后背，想带给她一丝安慰。 “这么说，我刚刚打错了人？那人真的是姜牧野？”刘宇宁星眸一闪，突然不做声了。 文小鱼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刘宇宁突然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可他知道是你吗？他知道你是第一次吗？哦，不，他知道你不是第一次吗？哦，不，也不对，他知道你俩没有真的事实吗？” “这我不清楚，毕竟我逃出来的时候很慌张，他也并没有醒。”文小鱼顺着刘宇宁语无伦次的问话，努力回想当天的情形，生怕遗漏什么似的。 这时刘宇宁却邪魅地开口： “我感觉这个瓜越来越好吃了。” 文小鱼被刘宇宁的自言自语弄得一头雾水。 她感觉今天刘宇宁的爆料需要时间消化，更重要的是接下来她要如何面对姜牧野。 这关系真是剪不清理还乱，她和姜牧野的关系难道就注定这么纠缠下去了吗？ 因为就在今天下午的实验开始前，系里对她实习期的表现持不同态度。系里一些老师们认为，一个好老师首先要受到学生爱戴，这种孤傲、另类做派的老师，能教出什么好学生？而系主任和一部分老师还是爱惜人才的，他们则觉得只要是师德师风没问题，文小鱼凭借学术上的造诣，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才只是时间的事儿。 最终，系里投票决定将她的带队实践成绩作为最后一项考核内容，如果实践锻炼单位表示满意，那么她继续留在学校教书，但要是单位并不满意而且没有最终成绩的话，她只能卷起铺盖回家，甚至只能回到美国，她将可能永远失去了寻找慕初一的绝好机会。 第28章 初到福瑞斯特 七月中旬，期末考试结束，文小鱼被系主任叫到办公室，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子不高，面露慈爱，圆头鼻子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正伏案写着什么，文小鱼轻轻敲门，没等主任抬头，就走了进去，站在了办公桌前。 齐主任起身，对文小鱼笑得有些不自然，文小鱼自然也猜到了今天的谈话内容，于是便先开口说： “主任，我想好了，福瑞斯特我去，您的提议我接受，至于带几个学生，您定，一年之内我保证完成课题给您个交代。” 主任听着文小鱼坚定的言语，呵呵笑起来，“这就对了嘛文老师，其实我知道你还是热爱教育事业的，有些个性是好事，但是要懂得适时的利用它们，对于我们教育工作者，为人师表，一定德才兼备，一样不能少啊......” 唐僧一样的啰嗦开始了，文小鱼左耳听右耳冒，直到听到了主任说： “这次系里也算是照顾你，分给你朱淼和张晴两个比较优秀的学生，意思也是能少让你分些神，在实验过程中可以多给你打个下手，早日完成任务。” 文小鱼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谢谢主任。” “好了，你去办公室找一下高老师，找他要一份表，填好之后去人事处，下周带着材料去福瑞斯特的人事部门报到就行了。可能下学期的安排对你来说比较紧，实习单位和学校两头跑，怎么样？吃得消吗？” “没问题，年轻人嘛，撸起袖子加油干，您不是也经常教育我们的学生嘛。” 文小鱼冲着主任比划了一下，主任见她这么痛快的同意，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走出系主任办公室，文小鱼吐出一口气，心里莫名堵得慌，到了福瑞斯特，就要面对那个姜牧野，她这一年的路，如履薄冰。 福瑞斯特是全国着名环保企业，在A市的地位绝对是龙头老大，整个公司大楼也是国外知名设计师设计，梯形的外观，45层的地标建筑伫立在眼前。 隔日，一早，文小鱼带着朱淼和张晴走进了福瑞斯特大门。踏进旋转门的那一刻，朱淼和张晴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眼睛已经不知道看向哪里。 大气并带有奢华的内部环境，给人一种严肃又不失舒适，低奢又不失格调的感觉，文小鱼看着这两个孩子，轻咳了一下，低声说： “你俩，收收下巴，以后要在这里实习近一年呢，有的是时间看。” 说完读着门口的指示门标，三人朝着电梯走去。 “呀，文老师，我的实践锻炼表还在您的车里。”张晴突然站住，捂着嘴对文小鱼说。 正赶上上班的点儿，等电梯的人很多，文小鱼望向电梯口，对张晴和朱淼说： “好吧，那我过去拿，你俩先上去吧，这么等下去咱们仨都得迟到，初次见面让人家等咱们还是有些不妥，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文小鱼小跑着往停车场走。 文小鱼很快找到了张晴的表，锁上车就又跑了回去，站在电梯口的人已经换了一波儿，但依旧不见少。 文小鱼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照这么等下去必定要迟到。 四下张望文小鱼突然见到在六架电梯的最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电梯口，正巧那架电梯的门正在缓缓打开，没人上？ 文小鱼快步钻过人群，一步跳进电梯，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总算能赶上了。 第29章 坐在你大腿上 文小鱼按下了33层，但是按钮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又按了几下，正在她疑惑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身穿暗灰色笔挺西装男人，阔步走进了电梯厢，站在了她的身侧。 文小鱼先是愣住，目光一下落在男人修长的腿上，合身的西裤包裹着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让这个腿控女人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 眼睛继续往下看去，当她看到男人脚上的那双复古皮鞋时，她突然眉心一紧，猛地抬头看向男人的脸。 什么？姜牧野？ 还没等女人质疑，男人先开了口： “你这个女人还真执着的让人讨厌，我记得上次就跟你说了，叫你收起你的小伎俩，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现在居然追上门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男人冷峻的目光看着文小鱼，莫名的让文小鱼心里感到不安。 这时的电梯已经开始上升，文小鱼没有理会他的话，用冷漠掩饰着内心的慌乱，但突如其来的江牧野已经让她无法思考，两只手在33层按钮胡乱按着。 “不用按了，这部是总裁专属电梯。”姜牧野冷冷的说： “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说吧，谁让你来的？” 什么？总裁专属？难怪没有人进来，楼层按键也不听使唤。完了完了，要迟到了，文小鱼依然没有回答，使劲跺了一下脚，电梯随之震了一下，姜牧野下意识的向电梯厢里侧贴了一下，手不由地抓紧了把手。文小鱼注意到了姜牧野的这个动作，突然心里莫名痛快，嘴角竟扬起了不屑的嘲笑。 姜牧野见文小鱼不回答反而嘲笑，更加生气，厉声喝道： “你这个女人......”话还没说完，电梯的灯突然忽闪了几下，然后熄灭，上升的电梯突然戛然而止，不动弹了。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突然回荡在黑暗里。 半小时之后，维修人员将电梯控制到了一层，在众目睽睽之下，电梯门被打开，现场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刚刚还嘈杂着关心总裁安危的秘书、人事部经理、业务部经理和路过的甲乙丙丁，此时都鸦雀无声。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所有人一动不动地同时看着电梯里的两个人。 两人依靠在电梯靠里的角落，女人双腿伸直身后靠着电梯壁，男人双臂紧紧环抱住女人，将头埋在女人的肩头，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盘主女人的腰，屁股坐在女人大腿上。这是什么鬼姿势？ 柯凡作为总裁秘书，处理突发事件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见到此场面第一反应是转过身，挡住人们的视线，挥着手臂对围在门口的人们说： “好了，好了，总裁没事，小插曲，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众人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去。柯凡看周围没了人，回过身，对着里面的姜牧野说道： “姜总，电梯修好了，您可以出来了，或者......” “回顶层。” 姜牧野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旁若无人地站起身，没有看地上的文小鱼一眼，脸上恢复了冷漠，伸手就按住了43层的按钮。 第30章 连个料都没有 文小鱼被刚刚经过的一切所震惊，愣在原地惊魂未定。 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电梯停电故障罢了，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怕黑。 对于姜牧野刚刚的举动，文小鱼根本无法理解，完全可以告他耍流氓，谁知道他是真的怕黑，还是刻意借口非礼呢。 “你还不站起来？准备在那里坐多久？” 姜牧野端详着映在落地镜子里的文小鱼，语气带着冰霜一样，跟刚刚盘坐在文小鱼身上的那个八爪鱼丝毫挂不上勾。 “你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也不知道刚刚是谁灯一灭就开始在我身上摸索，流氓，饥渴。你是故意的吧？看我不顺眼，故意这样。” 文小鱼听到姜牧野如此霸道傲慢，气就不打一处来，怼了回去。 “瘦的像个排骨，没有一点儿女人味儿，胸前连个料都没有，谁愿意非礼。” 姜牧野依然面对大门，脸上不流露出任何表情。“地上很舒服吗？” “拉我一把，我的腿被你刚刚坐麻了，没出息，大男人选择这种姿势，禽兽！” 文小鱼对着镜中的姜牧野翻了个白眼。 听到这话，姜牧野愧疚之意随之渐渐涌上心头，但脸上还是不带任何表情地向文小鱼伸出了一只手。 文小鱼抓住了姜牧野骨节分明的大手，因为久坐，又加上刚刚抱着姜牧野，起身的瞬间没有站住，起到一半往后倒去，姜牧野下意识的一拉，另一只胳膊顺势搂住了文小鱼的纤腰拽向自己身前。 文小鱼一下撞在了男人的怀里，因为经常健身，姜牧野的胸肌格外结实，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前，好像坚硬的磐石。 四目相对之距不过二十公分，姜牧野雕刻一般俊美绝伦的五官如同艺术品，俊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把一双深邃的黑眸映澈的深不见底，多了一份冰冷与疏离。 空气凝固，文小鱼感觉自己要被姜牧野黑潭一般的双眸吸进去一样，赶紧将手推开了他，正巧电梯也停到了43。 姜牧野放下还悬在半空的双手，故作自然的拽了一下衣角，走出了电梯间，和那个刚刚怕黑的姜牧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还要在里面待多久？不出来吗？” 姜牧野侧头问向她。 文小鱼被他这么一问才突然回过神来，糟了，自己要去人事部，被耽误了这么久，那两个孩子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于是赶紧一个挺身，飞快地从电梯里跑出来，四顾看了一眼，发现了紧急通道，开门便冲了下去。 姜牧野还没来得及看文小鱼一眼，文小鱼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他快步走进了办公室，这时柯凡也跟了过来。 “你去看看这个文小鱼要干什么？” 姜牧野好似命令的口吻，并没有让柯凡感到不悦。 姜总怎么会对一个冒冒失失的女生感兴趣？ 柯凡应了一声出了总裁办公室。 对着站在门口的保安使了个眼色，眼神扫过刚刚文小鱼跑出去的楼梯口，保安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踱步追了过去。 第31章 心动的萌芽慢慢破土 柯凡是柯宇的姐姐，在姜牧野身边做秘书五年时间。 当年柯宇和姜牧野同上一所医科大学，同寝室，渐渐成了铁哥们，毕业之后，姜牧野因为要完成自己的梦想，成为环评师，柯凡帮了很大的忙。 通过自己的努力，姜牧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成立了福瑞斯特，柯凡也是在这个时候到福瑞斯特来帮忙，毕竟在事业起步时期，身边多几个亲信对姜牧野来说非常重要。 福瑞斯特几年时间成了A市响当当的企业，逐渐成了全国的领军者，这与柯凡的帮助脱不了关系。 在外人眼里，姜牧野和柯凡就是金童玉女的代名词，但是只有柯凡知道，自己在姜牧野的眼里，只能是姐姐，永远走不进他的心里。因为姜牧野永远都藏着一个女孩在他心底深处。 保持着安全距离，对他们两个人都好，柯凡用这句话提醒了自己五年的时间。 直到刚刚姜牧野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一瞬间，柯凡看到了姜牧野眼神中的一丝闪烁，这一点点的变化，让柯凡意识到，姜牧野想到了心底的那个人，亦或许......刚刚的女人就是...... 被压抑在柯凡心底对姜牧野心动的萌芽正在慢慢破土，柯凡不愿再想。 文小鱼两步并三步的终于到了33层，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推开安全门的时候，看到不远的地方朱淼和张晴正在椅子上不耐烦的东张西望。 张晴手里拿着手机，焦急地不由砸在自己掌心。 可不嘛，自己被困在电梯里这么久，信号也没有，打电话也找不到她，两个孩子一定是很担心。 文小鱼赶紧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尽量显得自然些，然后走过去，对朱淼和张晴微笑着： “HELLO，孩子们，等着急了吧？电梯出了点儿问题，刚刚修好，怎么样？看到人事部的人没有？” “文老师！您可算来了。”张晴大声叫着。 “电梯出问题了？出什么问题了？怎么样？人没事儿吧？” 说着围着文小鱼转了一圈，发现并无大碍之后接着说： “我俩上来之后就看到了人事部经理，她人很好，看到了我们的介绍信和实践锻炼材料。我们三个人的表收过去了，说实践锻炼结束后会给我们评语和成绩，到时候就能顺利完成任务了。” 朱淼也关心的看着文小鱼，抿着嘴，什么话也没问，但着急的情绪被文小鱼尽收眼底，文小鱼冲他欣然一笑，拍了一下朱淼的手臂，轻松地说： “没事儿，看把你们吓得，我还能不要你们嘛。” 玩笑瞬间融化了紧张的气氛。 朱淼回应地微笑后补充道： “人事部的人因为刚刚没有看到带队教师，说不要紧，一会儿您来了，再去找她一趟，我们一直在这里坐着等您，人事部经理刚刚进去了，还没有出来过，您进去吧。” 文小鱼稍稍向后甩了一下头发，对张晴和朱淼一个挑眉，自信地敲开了人事部经理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 经理的声音传出来。文小鱼挥了一下手，示意让两个孩子坐下，然后点了一下头，推门走了进去。 第32章 祖国的花朵，我们要爱护 文小鱼推开门，看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端庄不失时尚的女人。她轻轻调整了呼吸，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伸手先做了自我介绍： “白经理您好，我是A工大环境工程系的文小鱼，这学期我带着我的两名学生，在福瑞斯特进行实践锻炼，刚刚交给了您对接材料，因为刚刚发生了一点儿小意外，抱歉我来晚了。” 文小鱼很有礼貌，并没有细说电梯事故。 白月明听着文小鱼的解释，也没有因为文小鱼脸上没有堆笑而生气，反而感觉这个文小鱼不做作，有真性情。 最重要的是，刚刚电梯里的一幕，她也目睹了，那个坐在总裁身下的女人，正是她，根据她多年对总裁的了解和观察，这个文小鱼是迄今为止总裁在外界唯一抱过的女人，即便是姿势不太优雅，但是也是他没有排斥过为数不多女人里的一个，既然总裁不嫌弃，那么她为什么要为难她呢？ 白明月一笑，伸出手和文小鱼的手交握在一起。 “呵，呵......” 白明月笑着， “文老师别客气，刚刚孩子们已经跟我说了，大致校方的意思我们也都清楚，小意外吗，没事儿。” 文小鱼这时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您和两位同学我们准备安排在设计部，一是因为环境工程嘛，设计方面是基础，校方实践锻炼的意思也很明确，从基层做起，设计部那里虽然是基层，但是是非常关键的部门，非常锻炼人，一般从设计部出来的人，都是三头六臂；另外，您的英语能力我们认为可能会给设计部如虎添翼，说实话，我们公司虽然大，但是翻译这个职位更换的最频繁，经常出差、下工地，现在那些刚刚毕业的学生吃不了苦，干一阵子就走，您嘛，是老师，从学术和人品上我们都放心，存个私心在里面，现在看来至少一年之内我们不用再换翻译了。” 白月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了。 资本家想的果然滴水不漏啊，说直白点儿，既不用花钱还能有这么好的资源，是傻子也知道不用白不用。 文小鱼并没有任何犹豫，再苦她也能坚持，只要能最终给自己一个优异的成绩，只要能留下来，怎么使唤自己都无所谓了，不就是一年吗。她开口： “行，白经理，谢谢您，我倒是无所谓啦，平时反正也是自己，出差下工地您到时候尽管吩咐吧，就是我那两个学生，能不能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呢？毕竟是学生，学校也是本着能够学以致用锻炼自己的专业能力，而且平时他们也有毕业设计需要做，太奔波的工作可能不太适合他们。” “没问题，文老师，您放心，都是祖国的花朵，我们要爱护，不能摧残不是吗，哈哈。” 白经理笑着点头答应了文小鱼的请求后接着继续说： “文老师，一会儿您拿着证明信就到设计部办理入职吧，实践锻炼期一年，一会儿您联系一下高工程师，他会负责你们的一切，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或者直接来找我也行，我们都尽力解决。” 文小鱼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便和白经理礼貌地握手再见。 第33章 免费劳动力 师生三人来到设计部报到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但是看到周围的工程师们依然低头画着图纸，毫无去吃午饭的意思，敬佩感油然而生。 找到高工程师后介绍了自己，高工程师是个约莫50岁左右的男人，头发花白，带着黑框眼镜，典型的理工男，言语谈吐也是个实在人，文小鱼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后，高工程师露出带着细纹的笑，说道： “明白，明白，我们一般接收学校实践锻炼的学生都不会安排上手设计的活儿，基本就是观摩，文老师不必担心，真正设计上也都是老带新，放心吧。” 文小鱼谢过了高工后，高工说： “今天咱们先报到，安排技术人员带着你们参观一下，了解一下流程吧，明天开始正式投入工作，怎么样？” 三人点头，谢了高工之后就和一名技术人员到公司参观了。 当走到公司的荣誉馆时，文小鱼被一条挂在最上面的相框吸引，相框里装裱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手捧一个巨大的奖杯，脸上洋溢着樱花般的笑容，他的肌肤并没有随着照片本身的斑驳变的暗沉，散发着白皙透红的光彩，眼珠像乌黑的玛瑙，黑发有着丝绸般的光泽，从周围的环境看不像是国内。 文小鱼看得入神，总觉得和这个少年似曾相识的样子，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时，技术人员指着这张照片介绍说： “哦，文老师，这张照片是我们姜总第一次获得温斯顿水奖时候的照片，有些旧了，虽然是参与，但是您也知道这个奖在环境工程界的地位，姜总手里只有这么一张照片了，作为创始人荣誉，留在了这里......” 技术人员还在不停地介绍，文小鱼此时想： 如果她的小哥哥要是也在环境工程界干出一番事业，想必也会拿到这么优秀的成绩吧，姜牧野虽然人脾气臭一点，性取向歪一点，但也算是年少有为，在自己这里赢回一点分值吧。 “文老师，文老师。” 技术人员叫了两声走思中的文小鱼，文小鱼立刻回应。 技术人员着急地对她说： “文老师，刚刚接到上面的任务，明天英国莱茵公司的老总要临时到总部来，现在公司还缺一名翻译，人事部白经理问您明天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呵，屁股还没有沾椅子就要给安排个大活儿啊，福瑞斯特真是个会省钱的公司，环保先环保自己。还能怎么样，只好“开心”地答应。 参观完所有部门，已经到了下午六点，朝九晚五的部门的员工早都走光了，设计部永远都是彻夜灯火通明。 文小鱼怕朱淼和张晴回校晚，就和高工说了一声，高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同意两个学生每天按时上下班就行，于是文小鱼只得在电脑前孤军奋战。 文小鱼将设计图审查完一遍后，交给了隔壁的二审的同事，起身转了一下僵直的脖子，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刚想要起身接水，“叮咚”，电脑的任务界面突然弹出。 文小鱼瞥了一眼屏幕，手中的纸杯啪嗒掉在地上，水沾湿了鞋面。 任务栏里弹出了14个word文档，并附有简单任务说明，几个大字赫然映在文小鱼瞪大的黑瞳里： 请设计部翻译员工，明天上午7点前将翻译好的稿件直接交总裁办公室。 第34章 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14个文档，7点前交，文小鱼眼睛直勾勾看着屏幕上的关键字。 隔壁的同事侧身看见杵在原地半天不动的文小鱼，又看了看她视线对着的屏幕，起身，无可奈何地说： “哎，这个莱茵公司是我们长期的合作伙伴，这次老总直接来我们公司，肯定是大事儿，任务是多了点儿，不行跟经理申请加班吧。” 加班？初目的工作怎么办？ 刘宇宁肯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文小鱼首先考虑的并不是任务的繁重，而是闺蜜的生意。 “文老师，你的鞋......” 同事指着她脚上的水。 “哦哦，诶。” 文小鱼一时语塞， “谢谢，谢谢，我一会儿办加班申请，没事儿，以前做过一阵子翻译，应该没问题。” 说着捡起地上的纸杯，朝着茶水间走去。 同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开始图纸审核。 渐渐地，各工位上的作业灯熄灭，到了凌晨12:30，整个设计部只剩下了文小鱼身边围绕着暖色的光。 第一天，着实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这是老天在考验她的专业水平吗？就算是教专业外语这门课，也不见得能赤手空拳翻译好一篇文章，更何况在这么短的时间，孤军奋战完成14篇稿件的翻译和校对。 然而，文小鱼不知道，考验她的并不是老天，而是那个同样在这个时间奋战在总裁办公室的姜牧野。 而今天的这个任务也是姜牧野特意吩咐给设计部文小鱼的，至于原因有于工这是翻译的职责，那么于私......文小鱼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能耐，总是出现在我身边到底什么目的，既然你不说，那就让你自己走。 姜牧野起身，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明天莱茵公司总裁沃克先生将会亲临福瑞斯特，正值合同即将到期的时间节点，不知道他此行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要继续续约，还是查看项目进度，亦或纯属私人考察，但无论出于什么，福瑞斯特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毕竟坐稳环工界老大的这把交椅，没有几件震惊之举是绝对不行的。 “安保，有什么情况没有？” 每天下班，姜牧野都会亲自致电公司安保部，询问情况，安保值班人员汇报没问题，姜牧野才会离开办公室。 “总裁，一切正常，除了设计部文小鱼没有打卡以外，其他员工正常下班。” 值班人员热情的回答他。 福瑞斯特是上市公司，全国环工界无人不知，员工从管理层到工厂实操人员几万人，因为这个强大的安保系统，每天都能一目了然了解公司各个部门的出勤信息，人事部也就是根据这个大数据每月做出奖惩。 听见值班人员的回答，姜牧野俊眉上挑，这么大的一个包甩在她肩上，她居然没有妥协，反而加班。 其实姜牧野以防万一为了迎接明天莱茵公司的考察，已经安排了自己的同学帮忙，可看到这么拼的文小鱼后，他决定要看看这个文小鱼，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第35章 大晚上躲躲 来到了35层，电梯门缓缓打开，姜牧野放缓脚步走出来，他故意将脚步声压得很低，步幅变大，蹑手蹑脚的观察着这一层的动静。 楼道里只开了零星的壁灯，没有了白天热火朝天的气氛，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变得沉静。 走廊不长，两边是部门负责人的办公室和几间小型会议室，里面是员工工作区，文小鱼的工位就在靠近里面那间最大的办公室区。 姜牧野仿佛已经看见了微弱的光在不远处。 突然，经过身边一间小会客室时，姜牧野听到了从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抽泣的声音，声音并不大，但是很明显是个女人。 这让他突然提高了警惕。几年前在公司，因为有位刚刚毕业的员工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住所，偷偷下班之后潜回公司，在小会议室凑合过夜，几周后东窗事发，最后被公司人事部门开除。 虽然以后公司增加了夜查工作，但刚刚的声音不排除又有这样的人以身犯险。 这时，姜牧野顿足，想仔细听一下声音到底是哪里发出的。于是便弯下腰，耳朵贴近房门，努力尝试着听清楚。 但是因为门的隔音效果不错，女人说的是什么只是听了个只言片语，再想听到什么听不清。 于是，他左手轻轻旋转着门把手，给自己留出一个门缝，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大晚上在公司躲躲藏藏，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时猛地，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人并没有想到外面还站着姜牧野，一下子和靠近门缝的姜牧野做了个无缝衔接，而无缝衔接的部分正是两人的嘴。 这一刻，姜牧野只感觉唇上一股温热，绵软柔嫩一瞬间压上了他的薄唇。 姜牧野只感觉细小的电流从心脏划过。 两秒钟后，两人才通过走廊里的微光看清楚对方，开门的人是文小鱼。 慌张之下，文小鱼一把推开了还弯着腰原地未动的姜牧野，1.87米的姜牧野被她这么一推也缓过神来，倒退了几步，站定，看着对面的文小鱼。 文小鱼用手擦着刚刚被袭的嘴巴，皱着眉没好气的说： “你这个猥琐的人，大半夜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偷袭我？你想干嘛？报复吗？” 文小鱼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深夜寂静的办公区还是响起了回音。 姜牧野也被她这么略带侮辱的质问拧眉道： “我猥琐？你觉得你哪里来的自信等我来占你的便宜？” 然后眼神上下快速扫过文小鱼，继续说： “你有没有审视过自己？你这种鱼干一样的身材，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想法吗？” 文小鱼没有接话，闭眼深呼吸，睁开眼睛，大步朝着自己的工位走去，而姜牧野看着自己被忽视掉，一下来了火气，并步追过去，攥紧文小鱼的小臂。 文小鱼吃疼，用力甩开牢牢抓住自己的大手，谁知道手甩的过于用力，姜牧野的手并没有松开，被文小鱼这么一拉，脚下没有站稳，两人一下踉跄的摔倒在地。 姜牧野做了肉垫，文小鱼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两张嘴又好巧不巧的按在了一起。 第36章 老娘我不干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 突如其来的吻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文小鱼赶紧按动了接听键，刘宇宁如雷般的大喊声从电话那头喷泻出来： “文小鱼，你真行，为什么不回我微信。打电话也不接，我一直跟你微信，你为啥不回复？死哪儿去了？” 文小鱼将电话拿离耳旁，等刘宇宁停顿之际回答了一句： “大姐，别生气了，我手机静音怎么可能听到你的呼叫。打爆了我也接不到啊，我在公司，跟你说过我今晚加班！” “加班？哦，对，你说过。” 刘宇宁的声音稍稍有所缓和，放低了一些。 “大晚上你不好好工作找我干嘛？” 文小鱼的话好像提醒到了刘宇宁打来电话的真正目的：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被你气懵了，你不问我差点儿忘了。《望》的伴奏cd你放哪儿了？” 文小鱼一边回想，一边起身，起来的时候不故意往姜牧野胸前拄了一下，力气大了一些，下一秒害得姜牧野发出了一声闷哼。 可就这一声不大的男人声音引起了刘宇宁接下来的话： “文小鱼，你旁边有男人？” 文小鱼听到刘宇宁的问话一紧张，忙站好。 电话那头又开始提高几倍的声音，刘宇宁大叫起来： “你不是加班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声音？你到底在干嘛？我在初目累死累活的忙，你却在其他什么鬼地方和男人苟且。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上次你被那个姜......” 刘宇宁的喊话声在寂静的办公室更加突兀，不用免提方圆五米都能听得真切。 文小鱼没等刘宇宁话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随即电话又一次打进来。 文小鱼见还是刘宇宁，怕她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万一被姜牧野听到了，到时候和姜牧野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怎么工作，或许自己的实践锻炼就这么泡汤了，真要拎着铺盖走人。 之后她不敢继续往下想，赶紧长按了电源键，手机关机了。 姜牧野这时从地上站起，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想要为难文小鱼的想法暂放一边，脑海里闪出一切办法化解现场的尴尬气氛： “你朋友？” 文小鱼并没有回答。 姜牧野眯起狭长的眸子，闪现了一丝不悦，这个女人，真是个臭脾气。 “文老师你可以下班了，明天的翻译工作我找了其他人。你大可不必这么拼，在我身边绕来绕去，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吗？” 啪一个嘴巴扇在了姜牧野的左脸上，五个红红的手掌印，等不到他反应过来，文小鱼将所有的翻译文件甩在他的身上，并用手指戳着他结实如磐石的胸口骂道： “姜牧野，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指使我？之前占了我便宜还不够，还要处处为难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好惹的，现在开始，我不干了，爱找谁找谁，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学校那边你愿意怎们说都行，我不在乎。” 然后扬长而去，消失在无尽的走廊里...... 第38章 我是个闲人 “看来昨晚我嘱咐你的话你听见了，你没走？” 姜牧野感觉被骗了一样，皱眉面对着一脸怒气的文小鱼问。 文小鱼抿着嘴没说话，胸前大幅度的一起一伏，呼吸中带着对姜牧野的抗拒。 不过几秒钟之后，文小鱼忽然对着姜牧野憨憨一笑。 这个笑如果摆在平时，再正常不过了，看上去十分诚恳，但在姜牧野眼里却看到了她对他的轻蔑，这是无声的报复，至少他现在看来就是。 面对身边的高工和几位工程师正在等待着他接下去的安排指示，姜牧野没有和文小鱼理论下去，继续说： “好了，既然来了你和这两个同学跟着高工，他会交代给你们一些具体的事情。” 然后转过头又对着高工说： “高工，虽然下午设计部的主要任务是陪同考察，但是市政专项工作不能耽误。” 高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忙点头。 “秘书长要的图纸你们准备好了吗？”姜牧野。 高工推了推已经滑到鼻尖上的花镜，解释说： “姜总放心吧，前天我已经做了最后的核对，数据无误，可以送过去了。” “那下午你得派人送去。不能再拖了。” 说这一句话的同时，姜牧野冷眼压在了文小鱼身上。 听上去姜牧野的话是在对高工交代事宜，但是这不就是要让文小鱼去的意思嘛。 本来下午的忙碌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为了避免和姜牧野发生更激烈的碰撞，文小鱼两手一摊，一脸轻松的站在了姜牧野和高工面前： “我去吧，高工，姜总，我去，反正下午我也没事做。” 最后三个字文小鱼放慢了语速，并且加重了语气。 姜牧野看了一眼文小鱼，并没有当时答应下她的“请缨”，目光则看向了高工，露出有别于刚刚的表情，对着高工一笑，右手有力的握住了高工肩膀，加了一下力道，松开手，微微点头离开了。 “哎，文老师，本来下午以为您去做翻译工作，谁知道今天早上总裁办通知任务临时变更，考察同行整个设计部全员都要去，咱们部门今天下午全体待命，所以，给秘书长送图纸可能就得您......”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任务是谁安排的，为什么整个设计部都要跟行，只有“新来的”不用参加，这不就是故意把他们三个晾在一边嘛。 文小鱼一想，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最后能让他们仨顺利完成实践任务就行。 于是对着高工露出职业假笑， “可能就我闲着，对吧？没事儿的高工，我去，不要紧，有事总比没事强。” 文小鱼还安慰着话不好出口的高工： “您告诉我秘书长的电话，我记一下，下午去直接联系他。您就忙您的吧，保证完成任务。” 高工拍了拍文小鱼的肩膀，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把电话推送给了文小鱼，并嘱咐她去之前一定要联系，因为公司和市政区相隔A市两极，路太远，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为了避免扑空，少走冤枉路。 听着高工细致的交代，文小鱼突然想起了还在美国的父亲，自从自己回了国，很少和父亲联系了，离开父母也是她发誓要实现梦想，干出一番事业。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拿着手里的电话，文小鱼拨出了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阵忙音...... 第39章 个条件 下午三点，莱茵公司的总裁沃克先生的专车准时停在了福瑞斯特的大楼正门口。 车门打开，沃克先生从容下车，站稳之后，众人们笑声惊叹： “天啊，沃克先生怎么这么年轻？”“沃克先生不应该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吗？”“哇塞，太帅了吧！”“沃克真的可以和我们总裁相媲美了。”...... 沃克一身笔直的深蓝色西装，星空般幽寂的双眸下是高挺的鼻梁，薄唇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犹如夏日里沁人心脾的微风，倍感舒适，也让公司的女人们为之倾倒。 他早早将白皙的大手递向迎面走来的姜牧野，姜牧野也是少见的面带笑容迎合着沃克。 “老同学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姜牧野用流利的英语和沃克问候。之后一行人随着二人一起走进了福瑞斯特。 之前文小鱼记着高工的话，跟市委秘书长联系了一下，约好了下午四点半在市政府大楼见面。 文小鱼知道路途远，骑着她的宝马可能要比开车能快十几分钟，穿好机车服，戴好头盔，她看了一眼手表准备出发。 姜牧野带着沃克一共十几个人走进一楼大厅，两个人似乎正在谈着什么，脸上都洋溢着笑，突然柯凡急匆匆的走到姜牧野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挂在姜牧野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一半。 这时正巧文小鱼从侧面电梯出来，姜牧野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并低声用冷峻的口气说： “文老师，帮我一个忙，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事情过后你提要求，我保证答应。” 文小鱼被这猝不及防的消息震惊，明明昨晚某人信誓旦旦的告知自己不用管，现在这又是什么状况？文小鱼刚要张嘴发问，姜牧野立刻插话，堵住了她的嘴便说： “文老师，昨晚的话我以后再来跟你解释，现在情况紧急，你救场就等于是帮了我和公司一个大忙，我姜牧野绝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说着冲旁边的柯凡递了一个眼神，柯凡两步走到姜牧野身边，姜牧野继续说：“柯秘书作证，今天的工作完成之后，我无条件答应你任何要求，包括私人的。” 柯凡听着姜牧野的话也颇为震惊，和姜大总裁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有求于人，还开出这种条件，文小鱼看着姜牧野，本来昨晚的气还没有消尽，这是个回怼的好机会， “10个。” 文小鱼突然接话。 姜牧野和柯凡当场愣在原地，没想到文小鱼会这么回答，竟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姜牧野不敢置信的问： “文老师，你让我答应你10个要求？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不行就算了呗，反正姜总也不差我这一个半吊子翻译。”文小鱼说话间想要戴上头盔离开。 “3个，不能再多了。”姜牧野抓住了文小鱼的胳膊，眼睛灼灼看着文小鱼。 但看着诚恳从姜牧野眼眸间流露出，况且识大体文小鱼还是懂的，于是目中带着胜利的笑意，嘴角轻扬，轻声说：“好吧。” 第40章 等价交换我答应 答应的事儿就得去做，文小鱼赶紧给朱淼打电话，简单说明情况，拜托他将资料带给秘书长后，摘下头盔跟着姜牧野来到了沃克身边。 沃克看着这个跟在姜牧野身后的小女人，先是没搞清状况的一愣，等姜牧野走近介绍说是今天的随身翻译，沃克先生这才细细打量起了文小鱼。 一身裹身的机车服为清秀可人的秀颜衬托了了一份清冷，额头上落下的一缕发丝，扑闪到那双黑瞳，就好像湖边柳条拨弄了一潭池水，沃克的心此时也漏跳了一拍。 姜牧野看到沃克盯着文小鱼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莫名感到不悦，眉头也锁到一起，对着沃克冷言： “沃克，现在先到设计部怎么样？” 沃克被姜牧野轻拍了一下后背，突然回神，带着笑意对他说了一声sorry，点头同意，便和姜牧野、文小鱼、柯凡还有贴身秘书一起上了总裁专用电梯。 到了33楼，设计部所有工程师都像等着领导检阅一样，齐刷刷站起身围着绘图桌。沃克也很认真的核着协议图纸去对照实际图纸，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文小鱼都翻译给工程师们，并将工程师们反馈的答案用流利的英语翻译给沃克先生。 沃克是个对工作一丝不苟的人，不一会儿已经积累了一堆问题，他都会认真仔细的听文小鱼的翻译，渐渐的姜牧野便被这两个人挤到了一边，自然心里升起不悦。 临近六点，沃克先生的设计部之旅暂告一个段落，考察队伍走出设计部，全体工程师长舒一口气，同时，大家也在为刚刚文小鱼的临场翻译能力赞不绝口。 姜牧野带着沃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柯凡送进两杯咖啡后离开，关门时看到了站在门外等候的文小鱼。她对文小鱼微笑，礼貌性的说： “文老师，沃克先生和总裁对您的翻译工作非常满意，至于之前的承诺，我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没有见他许给哪位承诺，可见他对这次任务的重视程度，依照他的人品，相信会兑现给您的。” “嗯。”文小鱼轻笑，面对柯凡礼貌的解释，文小鱼没有搭话。但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依照总裁的人品？人品？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人品，之所以接下工作，一是因为我有素质，作为教育工作者是有涵养的，毕竟在实践单位，面对领导，我多少给你个面子，至于答应我于公于私对等的交换条件......” 文小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马上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柯秘书： “柯秘书，您等一下，您说总裁肯定会答应我的要求？” 柯凡听完文小鱼的疑问，抿抿嘴，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论什么？于公于私？”文小鱼不确信的加问了一句。 “文老师，我想只要是法律范围允许的，姜总既然找见证人证明，他肯定会答应的，他是个一向都言而有信的人。”柯凡也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嘞，那就太好了，我什么时候找他都行吗？”文小鱼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心的说。 “是的，文老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去忙了，您可以坐在这边的沙发上等一下沃克先生和总裁，一会儿咱们进入下个行程。”然后说完微笑点头离开。 第41章 酒，你就别喝了 文小鱼心中突然有了计划，既然于公于私都行，那么在这个前提下给姜牧野提这个要求就一点儿都不过分了，想到这儿，文小鱼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的笑。 这时沃克和姜牧野从办公室出来后正好撞见了还沉浸在无比开心当中的文小鱼。 姜牧野无心的一瞥，心中瞬间萌发的一阵悸动。 感觉眼前的文小鱼好像一朵盛开的白色栀子花，笑意溢满了她整个脸，自己的嘴角也不由得上扬。 这一幕把他的思绪突然带到了还住在美国的那段时光，想到了那个一直围绕在他周围的那个娇小坚强的小女生。 他为什么会想这些，当思绪被拉回，眼神落在了洛克脸上。 这看一眼不要紧，洛克正在看着文小鱼的眼神和痴汉没什么两样，那个样子简直，简直是无法描述...... 一股莫名的邪火不由而生，姜牧野眉头轻蹙，用胳膊怼了一下沃克，沃克这才收回视线，抿了抿嘴，和姜牧野并肩走向电梯。 下一个行程其实就是晚餐，因为按照之前沃克的要求，考察行程如没有特殊情况，招待一切从简，就餐安排在员工餐厅。 其实按照公司的接待要求，像沃克这样的甲方爸爸都会被安排进入五星级以上酒店入住，但是沃克是个特例，无论到哪个国家，或者哪个合作公司，都要求节俭，这个规矩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个好习惯。 餐厅设置在公司大楼的地下一二层，听上去是员工餐厅，但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食堂，从就餐环境到菜品，其实都不比五星级酒店差。 按照姜牧野的理论来说就是，只要员工吃得好，心情好，才能踏踏实实给他卖命，多付出一滴投入，就会多收获一盆回报，果然资本家都不会做无用功。 姜牧野为沃克倒上一杯红酒，一旁的柯凡因为晚上要加班，拒绝饮酒。 文小鱼心情大好，主动递过去高脚杯，哪知却被姜牧野瞥了一眼后理都没理就盖上了木塞。 停在半空中的高脚杯就这么受了冷落，文小鱼瞪着眼，而姜牧野则面无表情的说： “晚上你不用加班，回去不是要骑上你心爱的小摩托嘛。” 沃克用一口英国官腔打趣道： “哟，姜牧野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 说完就自顾自地哈哈笑起来。 关心？莫名的，文小鱼心中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但接下来的对话，瞬间又将这股暖流结成了冰霜。 “我这叫关心人吗？如果她酒后驾车出了事故，我一同吃饭的人也会被牵连。” 说完白了一眼沃克。 “切。果然还是个资本家的本质，万事不离自己的利益。” 文小鱼也用白眼回过去，心里默默咒骂： 乌鸦嘴。 略带失望地收回手。 饭吃到一半，文小鱼起身去洗手间，席间大家因为关系熟络的原因，聊的都很愉快，也没有在意桌上少了一个人。 许久不见人回来，姜牧野这时放下手中的刀叉，起身，擦了一下嘴，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第42章 总裁吃瘪 突然在拐弯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身影闪到自己面前，还没等他看清，哐，就和这个身影狠狠撞在一起。 瞬间姜牧野就感到腹部两处被受到挤压般疼痛，下意识用大手抵住带给自己带来撞击痛感的某物，另一只手捂上了腹部并低头查看，文小鱼？ 这时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姜牧野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也可以说焦点不光是手，同时也是文小鱼那对不大的饱满上。 自己的手什么时候放在了文小鱼的胸上？ 姜牧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自然依旧没有拿开。 文小鱼看着眼前的魔爪，又抬头看了看盯着自己的姜牧野，啪的打向将那只爆满青筋的手背。 瞬间的痛感让姜牧野回神，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有些冒犯，张了张嘴。 文小鱼以为这个男人要为自己的行为做一些怎么解释，看着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但等来的却是： “文老师向来都是这么莽莽撞撞的嘛？” “什么？” 轮到文小鱼不解，明明被非礼的是自己，怎么他反而理直气壮的？ 又想想之前和他的几次不期而遇，文小鱼听出了姜牧野的讥讽之意，心里也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意，奉上： “姜总您也向来也都是这么没绅士风度的嘛？” 说完连正眼都没看旁边的男人，嘴里嘟囔了一句“禽兽”，甩手就要离开。 和这样的人在这里纠缠不清，不如省下时间再去吃点儿好吃的，于是旁若无人的绕开姜牧野朝座位走去。 沃克这时候正好也看向这边，冲她招手微笑，文小鱼脸上回应着露出甜甜的笑容。 姜牧野原本刚刚被文小鱼的话怼的吃瘪，见到这个女人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还和沃克眉来眼去，顿时感到更加不爽。 将刚刚擦过手的纸狠狠地摔在了垃圾桶，也径直朝回走。 刚刚回到座位上的文小鱼就被沃克的热情所包围。 这个来自英国的绅士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他风趣幽默的语言也频频引的周围人发出阵阵笑声。 但他的注意力始终都围绕着文小鱼，时不时的问这问那，这种殷勤剩下两个人也都看在眼里。 柯凡是事不关己的喝着咖啡，而姜牧野更是因为在洗手间发生的碰撞心中燃更加强烈的怒火，对着沃克调侃说着： “沃克，最近你的品味有些变化嘛！” 沃克听到姜牧野的一句没有来由的问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耸了耸肩，但是坐在一旁的文小鱼却听出了其中的端倪，这不是明摆着因为刚刚吃过自己豆腐，在说自己身材不好吗！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晚餐进行的还算顺利，结束前，沃克和姜牧野进行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对接，柯凡在一边记录着，文小鱼有一句没一句的在一旁听着，好像隐约听到了要去A市下属一个C县进行考察。 C县以前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国家扶持政策出台之后，福瑞斯特首先申请进行技术下乡脱贫申请，建立了垃圾转运站，C县成为了第一个脱贫县，当时莱茵公司的技术支持也在这个项目里，这次考察的任务就是到C县进行回访工作。 第43章 上了贼船 “明天除设计师和工程师以外，随行的人不用太多，预计行程一周。” 沃克放下手中的水杯，发言。 一脸严肃的他和刚刚谈笑风生的他截然不同，在文小鱼面前展示着不同的魅力。 姜牧野点头表示同意后侧脸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看着沃克讲话的文小鱼，拧眉又补充道： “翻译和秘书也一同随行。明早8:00准时从公司出发。就这样。” 说完，和沃克两个人一同起身，握手，向外走去。 文小鱼看见大家起身，赶紧也站起来，柯凡对她笑着说： “文老师，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别忘了准时。辛苦了。” 文小鱼瞬间石化，这难道是上了贼船的意思吗？刘宇宁怎么办？朱淼和张晴怎么办？一周的时间......正在她思绪混乱之际，柯凡走回到她身边，对她补充道： “文老师，朱淼和张晴的实践我们会派人统一安排，之前您提过的要求请放心，这次我们的工作比较具体，总裁让我给您这个资料，晚上回去有时间您看一看，熟悉一下。” 文小鱼从柯凡手里接过一摞资料，脑补了一下今晚又彻夜难眠的场面，鼓足勇气给刘宇宁拨去了电话。 原本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结果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刘宇宁低声说话的声音，有听到了对方环境里好像有电影或者电视的声音，猜测通话环境应该是在电影院。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既然是工作，我还能对你有什么要求，我这边找到了临时的驻唱歌手，你就放心去吧。” 说完迅速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刘宇宁居然有时间去电影院？前天还说驻唱没有人，今天就说找到了歌手？分分钟的碾压啊！也好，少了这个心病，至少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她不用再为这个女人操心了。 文小鱼拿好头盔，将资料放在了随身包里，快步追到了大部队的后面，送走了沃克一行人，姜牧野看着站在最后的文小鱼，但目光却对着自己身后的随行人说： “明天开始的一周是莱茵公司对我们工程评估的关键一周，希望大家打起精神，为我们的合作画上完美句号，谢谢。” 大家鼓掌， “好了，今天很晚了，大家回去早点儿休息，设计部自行开会，敲定随行人选，明天八点出发。”大家听完总裁的指示纷纷散去，文小鱼也正要转身回家，突然姜牧野叫住她： “文老师，您来一下总裁办公室。” 文小鱼皱眉，好端端的又叫自己，准没好事。电梯里，她故意跟他保持距离，头侧向一边，没有任何交集，不一会儿叮的一声，43楼到了，文小鱼跟在姜牧野身后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还没等文小鱼问，姜牧野便开口： “文老师，今天早上我跟您说的并没有开玩笑，3个要求您可以提，我一定满足。” 文小鱼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于是停顿了片刻，对姜牧野说： “行，姜总，我也希望您是个言而有信的人，3个要求我先提一个怎么样？” “请讲。” 姜牧野伸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座位。 第45章 这算是肌肤之亲？ 在家没有吃饭，文小鱼这时肚子有点儿饿，想到在茶水间还有公司前天发的小饼干，配上一杯咖啡，可以无聊的打发接下来的时间，快乐来得如此突然，让文小鱼直奔目的地。 饼干是最近流行的海苔蔬菜口味，也是文小鱼的最爱，一连塞了几块进到嘴里，有些噎人。 于是，文小鱼顺手拿起旁边的咖啡，想喝一口。 可是，没有预料到的是，纸杯咖啡的温度一下没能让文小鱼适应过来，手本能的松开，咖啡就这样溅了自己一身，白衬衫啊~ 文小鱼懊恼的跺着脚，想找个纸抽擦一下，伸手一摸，纸也居然被用完了。 这可怎么见人，依照自己这个狼狈样，别说是有着洁癖的姜牧野，估计连不修边幅的高工都会嫌她邋遢。 突然文小鱼想到了公司的健身区，虽然没去过，但是那里肯定会有浴室，现在时间还早，公司里没有来人，好歹冲一下，换件衣服，反正恰巧自己带着行李，于是拔腿就向42楼跑去。 推开玻璃门，门禁突然呼叫：“设计部文小鱼，本月第一次进入该区域，请注意劳逸结合。” 空荡的健身区里机械性的几句话吓得文小鱼一激灵，有一种强行刷存在感的意味。 她四下张望，室内的灯都亮着，也不见保洁人员，也好，速战速决。 文小鱼拖着行李箱，按着指示路线牌顺利找到了更衣室的位置，关好门，开始快速解开衬衣纽扣，用毛巾擦拭着残留在胸前的一片咖啡渍。 “shit！” 文小鱼想着自己刚刚花了好几百买的内衣也被弄脏了一大片，心疼不已，低头伸手要擦。 嗯？自己买的明明是个天蓝色，怎么变成了少女粉？抬头看向穿衣镜，看见镜中的自己，文小鱼差点儿下巴都惊掉，不停地问自己： “what？我穿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情趣内衣？” 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半透明的淡粉色罩杯包裹着呼之欲出的两团柔软，罩杯上刺绣着几片叶子，也遮挡不住已经落入对方眼里若隐若现的丝丝点点。 天，这是刘宇宁的内衣，肯定是因为早上起床光线暗，自己匆匆忙忙扯下内衣架上挂着的一个内衣便穿上身，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简直不堪入目嘛。 文小鱼还在想着，突然见到旁边的一个浴帘向上撩起，一个身影冲入了自己的眼帘。 文小鱼恍惚间看到是个男人，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发丝上的水珠不时滴落在胸前结实的胸肌上，顺势滑落到腹肌，然后渐渐往下...... “看够了没有？”男人开口。 文小鱼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抬头向男人看去，什么？姜牧野？文小鱼感觉到五雷轰顶，为什么在凌晨的公司会碰到姜牧野？脑中瞬间空白，一时语塞。 “你，你不用......呃......” 姜牧野看着眼前这么火辣毫无遮掩的一幕，竟一时不知道如何问下去，尴尬的用手胡乱抓挠着湿发，但是眼睛根本不听大脑的支配，被这白嫩的肌肤吸引了一样，目光停留在文小鱼胸前的两片花瓣上。 第46章 一阵钻心的疼 文小鱼顺着姜牧野的视线，看向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上身只穿了内衣。 其实说是穿了内衣，但和没穿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反而可能会比全裸更加撩人，让人心动。 文小鱼赶紧将双手护在胸前，可不曾想这个动作令她的两坨柔软中间的沟壑更加明显，好身材更加不被掩饰的展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姜牧野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绷得已经泛白，嘴唇抿了抿，喉结上下滑动，慢慢做了个深呼吸。 “文老师，不知道你这次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我面前，做人要有底线。” 见文小鱼没有反应，姜牧野继续说到： “不知道是谁告诉的你我每天早上都来运动，你现在穿成这个样子站在男更衣室里来见我，到底要干什么？不如你直接说要求好了。” 文小鱼这才听清了一个关键词“男更衣室”！ 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穿着，跑到门口一看，才看见“男”字被窗外射进来的一束光照下明晃晃的赫然刻在门头的牌子上。 敢情刚刚进来的时候屋子里暗，她只看到更衣室几个字就闯进来。 一丝懊恼和尴尬充斥了文小鱼的大脑。 文小鱼抬头正好看到了门上镜子里映出的自己，霎时间石化。 什么鬼样子，衣不遮体，更可怕的是刚刚面对的是姜牧野这么活生生的一个男人。 难怪被他嘲笑说出那样的话。 她赶紧用身边的毛巾遮挡了一下暴露的上身，拿起手边浸满咖啡渍的衬衫刚要解释。 忽然，姜牧野猛地向文小鱼走近，她也下意识的向后挪着脚步，倒退了几步，后背猛地撞上了冰凉的墙壁，瞬间带来的凉意，让文小鱼挺起前胸，一时间挡在自己胸前的手又碰上了姜牧野结实的腹肌。 文小鱼不知道姜牧野为什么这样逼近自己，不知所措的她刚想要推开这个男人，下一秒就被这个男人抓住了胳膊，并一下举过头顶。 这时文小鱼刚刚遮着自己胸前的毛巾掉落到地上，一片春光映入了姜牧野的墨眸之中。 姜牧野紧紧盯着文小鱼的胸前，准确的是那个明显的疤痕，嗜血的眼神让他的眉头突然拧紧。 他换成一只手按住文小鱼的两个不安分的手腕，文小鱼拼命地挣扎并不能挣脱姜牧野的钳制，好像她的举动丝毫没有撼动那只强有力的大手，而男人的另一只手向文小鱼的胸前摸去。 此时的文小鱼只想挣脱这只魔爪，扭动着上身想要挣脱， “姜牧野，你放手。” 喊声并没有让姜牧野停止动作，文小鱼继续警告： “姜牧野，你这个禽兽，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看到渐渐伸向自己的大手，自己的反抗也无济于事。 于是文小鱼闭起眼睛，牙齿紧紧咬住，抬起腿，使劲儿用膝盖顶向了男人的下身。 姜牧野没有预料文小鱼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一瞬间，一阵钻心的疼让他忘记了刚刚手上的动作，弯下腰，两手捂住自己的下身，那只抓着文小鱼手腕的手也突然松开，嘴里倒吸着一口凉气，从牙缝里寄出来“嘶”。 第47章 那个疤 文小鱼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踹上了姜牧野的下身。姜牧野当时面色就变得铁青，脸上的表情也从嗜血变成了痛苦。 看到捂住下身的姜牧野迟迟没有抬头，文小鱼刚刚冲上脑门的气，此时也消了大半。 本来想要本能的问一句“怎么样”的，但是脑海里突然出现姜牧野刚刚那副猥琐的眼睛，文小鱼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没好气的警告着： “姜总，请你自重！”说完没等姜牧野回答，抱起地上的衣服，狼狈的钻进了女更衣室。 到了女更衣室，文小鱼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怒，她脸上的绯红迟迟没有褪去。 想想刚刚姜牧野的举动，简直有失身份，按照姜牧野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这几天对他的调查，什么女人没见过，干嘛要来招惹她？如果不是刚刚反应的快，他那双魔爪下的猎物不就是她胸前的两片柔软？一个社会精英，私底下却是这种男女通吃，淫魔当道的样子，社会众生们，你们知道嘛？ 翻了个白眼，文小鱼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情，从嘴里吐出一口长气，看着手里的衣服，又看到自己几乎赤裸的上半身，突然想到了自己是为什么来更衣室，于是匆匆忙忙在行李箱翻出一件新的衬衫穿上。一边系着扣子，一边逃也似的直奔电梯口，行李箱虽然个头不大，但大小也是个物件，提手在她手臂上挂着，扣子系起来也是费劲。 当路过对面的男更衣室时，文小鱼不自觉的向里面瞅了一眼，心想：这个死变态不会被我一下踹坏了了吧，当时用力确实太猛了，不过那也不能怪我，随便一个正常女性都会这样吧！ 但转念，要是真的踹坏了，不会要赔偿吧，像这种死变态会不会借机讹上自己一笔，到时候别说是钱包，就连饭碗也得被他一锅端。 想着，脚下步子却慢了半拍，毕竟冷静下来之后，文小鱼想到的还是要保住自己的工作，如果到时候姜牧野闹到学校，学校势必会把自己开除吧，到时候再留在A市找人肯定是不可能了。 文小鱼蹑手蹑脚回到男更衣室门口，刚举起手想要敲敲门问候屋内的姜牧野，“叮”的一声，电梯门突然打开。 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长相清秀的男生从电梯里出来，文小鱼定睛一看，这不是人事部那个助理嘛，完了，公司的人要是看见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到时候她有嘴也说不清了。 文小鱼本想强装淡定，一只手捂着没有系好的扣子，一只手正要举起来和男生打招呼时，身后的门“咔”的一声打开，姜牧野，低头系着衬衫纽扣从里面踱步而出。 男生拎着个运动包，半个身子已经站在了自动门处，自动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人事部魏恒，本月第18次进入该区域，请注意劳逸结合。”的语音，六目相对，全是一愣，气氛瞬间变得凝固，魏恒肩上的包此时好像也很配合的样子，从他肩头滑落，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文小鱼、姜牧野、魏恒三人三个脑，各自的脑子不一样，但是这时，他们不同的脑子里都飞速的搜寻着同样的内容：接下来应该说什么话。 第48章 我什么也没看见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今天来的这么早？” “我什么也没看见！” 语句字数惊人的相似，语气也同时掩饰一般的尴尬，但是内容各有不同，三人同时喊出。 在气氛有凝固了两秒钟后，文小鱼赶忙站好，由于想掩饰自己的尴尬，捂在胸口的手此时不听使唤的挽着耳边的毛躁长发，第三个扣子下的春光想不被看到都难。魏恒本能的睁大眼睛，嘴巴也张到了最大。姜牧野顺势看着魏恒的目光，一眼看到了文小鱼的胸前，眉头一皱，赶忙回神，对着魏恒不悦道： “怎么今天这么早？”这是他第二遍提问，很显然比刚刚那句淡定的多。 魏恒也忙回过眼神，略带惶恐地说： “我，我，今天限号，来的早点儿。”越是慌，越是语无伦次，继续说：“姜，姜总，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忙，我，我，一会儿再来。” 文小鱼赶忙系上了胸前的最后一颗扣子，懊恼自己干嘛要追回去看姜牧野，嘴上忙冲已经消失在安全出口的魏恒解释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魏恒，忘了你现在看见的，也忘了你心里想的，从这里出去不要再进来，一会儿我们楼下见。” 姜牧野同样望着安全出口，冷声说道。 魏恒小跑离开，但是姜总刚刚的话就像是警铃一般一直围绕在自己的脑海里挥散不去，以至于已经跑下去五层了，都感觉姜牧野在他头顶上悬浮着警告。 经过这么一出，文小鱼早已忘掉了刚刚姜牧野对自己的骚扰，情绪恢复了平常，但内心略带担心的问同样等电梯的姜牧野： “姜总，你……” 姜牧野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还没等她问，就回答： “文老师，幸好我无大碍，你刚刚的行为我可以告你伤害，如果你还想在鉴定表上得到一个‘合格’的话，就闭嘴，我敢保证魏恒出去绝对不会说什么。” 文小鱼听到他的警告，面露不悦，本想怼回去，我还没告你猥亵呢，你凭什么告我？结果刚说俩字，姜牧野又说： “现在我的大腿内侧还有你的鞋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验个伤？” “叮”，电梯门突然打开，姜牧野没有看身旁的文小鱼，自顾自的走进去，站进电梯后，他依旧目不斜视的说： “时间快到了，一会儿楼下见。” 说完，不等文小鱼上电梯，快速按下了关门键。 文小鱼那叫一个气，本来好好的来换个衣服，让色狼看了不说，现在是哑巴吃黄连了呗？怎么反倒被色狼要挟了呢？ 姜牧野，你给我记住，现在我怎么养不了你，等着咱们来日方长，你的那点儿喜好，心知肚明，如果你再敢挑衅我，我找个网站给你曝光，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心情好了些，不经意抬眼看了一下手表，天呐，马上要出发了，这个死男人，真没风度。电梯最快也要等上几分钟，一上一下肯定晚了，文小鱼想也没想地跑向了安全出口。 第49章 经过大场面的人 等到电梯门合上，站在电梯里的姜牧野长长舒了一口气，显然是在掩饰刚刚自己见到文小鱼赤裸上身的尴尬，同时，他安下心来，脑海里出现了刚刚在文小鱼胸前的疤。 那道疤那样刺眼，在文小鱼白嫩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突兀，但凡有经验的人，都会知道这么长这么深的一道疤绝不是什么打打闹闹划伤的，没有利器绝对造成不了这样的后果。 让他本能做出让文小鱼误会的动作，是因为他注意到了那道疤的形状——一道L型。 思绪回到了那年初中，他在路上，从几个坏孩子手里救下来的那个女孩。十几年过去了，那个女孩可能也是文小鱼这个年纪了吧。女孩子的面容清晰地刻画在他面前，他不由地和文小鱼进行比较，浓浓的眉毛，笑起来好看的杏核眼，还有眼睛旁那个小小的泪痣…… 或许是巧合，或许…… 姜牧野不太敢往下想，他是个理性的人，平时根本不会相信什么巧合，更不要说这千里之外的寻人了。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想过要放弃，但是就好像小时候上兴趣班一样，一年又一年，钱也交了，时间也消耗了，放弃何尝不觉得可惜？继续有没有目标…… 他一直忘不掉那个女孩，再理性的人在某件执着的事情上也可以变得感性，不然他不会大老远跑回国，在茫茫人海中碰运气，慢慢变成一种执念。 想着，电梯到了一楼，所有的思绪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潘多拉盒子，属于他自己的那个宝盒，想她的时候，打开，平时放在心底最深处，不轻易碰触。 姜牧野推了一下眼镜，调整好气息从电梯里走出来，脸上依旧带着那看似礼貌，实则摸不透情绪的一丝笑意。 他先是看了一眼众人，柯凡走到他身边说： “人基本来齐了，设计部的文老师上去换衣服，大巴都在外面，咱们可以8:00准时出发。” 姜牧野抬腕看表，7:58，六台电梯，文小鱼如果选择其中一台，按照正常速度，差不多也比他慢不了多会儿到，现在过去一分多钟了，恐怕她选择了步行。 四十几层，像他这种经常锻炼的人来说都要走上几分钟，更别提这种文弱女人了。 姜牧野侧眼向安全出口看去，一边嘴角上扬，对着身边的柯凡说： “没事儿，等等吧。” 说完，双手插入裤兜，面朝向了安全出口的大门。 一楼大厅，本来大家在窸窸窣窣聊着一会儿的行程，看见姜牧野的举动，也都停了下来，有些人处于好奇，也都凑过来，一同随着姜牧野的目光盯住了安全出口。好像下一秒这里将要出来一只怪物一样。 两分钟过去，只听到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所有人的目光更是紧盯门口，往里看。 当文小鱼一手挂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外套冲出安全出口的木门时，看到的景象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围在一起，像是看动物园来了什么新动物似的，向她投来惊奇的目光。 文小鱼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一种去报告厅做完报告，学生们扎堆上来问问题的既视感。 不过倒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瞬间，文小鱼就强壮冷静，调整着呼吸，嘴角一提，桃花眼微瞄姜牧野，对着众人说： “不好意思各位，刚刚电梯不好等，我跑楼梯下来的，柯秘书，咱们走吧。” 正眼都没看姜牧野一下，穿过人群直冲大门的方向。 第50章 大山的环境就是美 随行考察的人员，三三两两，放好行李逐一登上大巴，文小鱼也不例外，因为平时就喜欢独来独往，她约么着最后一辆车肯定不会满员，到时候在最后一排找个位置，眼睛一闭一睁，这路上的时光也就打发过去了。 正要抬脚上车的时候，一只大手按在了文小鱼的行李提手上，文小鱼赶紧抬头，是姜牧野，旁边站着柯凡和沃克的秘书，姜牧野眼睛看着身旁的那辆奔驰斯宾特说： “文老师，你要上这辆车。” 说完行李递给了魏恒，魏恒这时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不妥，正经的不能再正经，果然也是心理强大的人。看也没看文小鱼，接过姜牧野递过来的行李箱直奔车尾而去。 已经上车的沃克，招手邀请文小鱼坐进来，姜牧野没有理会，手本来是准备要扶一下文小鱼的胳膊，让她坐在中间排，但是文小鱼上车突然转向了最后一排，坐在了沃克身边，手也悬在了半空，停了半秒，姜牧野收手，随后自己也上车坐在了她身边。 虽然车很宽敞，后排坐三个人绰绰有余，但是空着中间排没人坐也格外明显。这点儿小动作看上去顺其自然，但柯凡看在眼里感觉有些不寻常，姜牧野平时向来我行我素，照顾人就更没有可能，今天对待文小鱼的态度也是180度的变化。 本来想坐在副驾驶的柯凡，转身关上副驾驶的车门，坐在了中间排，又邀请沃克的秘书坐进车里，车子缓缓关上车门，魏恒发动车。 整个车队，缓缓驶离公司。 路上，柯凡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和魏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柯凡问： “诶，你早上去楼上运动了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衣服都湿了。还有你的运动装，你故意穿成这样嘛？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你要不要去换一身？” 魏恒脸上瞬间露出尴尬的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座位，正好和姜牧野冷厉的眼神对视，感觉身上的汗冒的更密了，赶紧支支吾吾解释： “没，没事儿，早上在楼上运动了一会儿，反，反正去山里，运动服方便，路上时间也不长，到了目的地再说吧，嘿嘿。” 说完还干笑了几声，表情也极不自然。 这时坐在车后排传来了一声轻咳，魏恒知道姜牧野的脾气，多说不宜，马上闭嘴。 柯凡见状，也没再去理他，系好安全带，望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姜牧野正望向车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回过眼神，看了一眼手表，又看向前方，对身边的魏恒说： “行了，你安心开车吧，差不多四个小时就能到吧？” 魏恒没说话，点点头，鬓角已经渗出了丝丝细汗。 斯宾特说话间已经驶进了高速公路，文小鱼看着窗外已经远离城市的喧嚣，慢慢闭上了眼睛。 姜牧野没去看她，在一旁解答着沃克提出来的一些问题，看似耐心，面带微笑，但实则他心里的那个潘多拉盒子又开始渐渐张开了盖子。 第52章 好吧，你们说了算 沃克是兴奋了，但一旁的姜牧野却冷脸，用纯正的英语道： “哥们儿，可以了，你是不是有点儿失态？记得你是英国人，英国绅士的风度在哪儿呢？” 沃克听言，脸上的花痴笑容稍有收敛，但动作并没有减小幅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又被姜牧野打断： “高速公路，坐好，安全第一。你在这里出了事故，我可不会帮你善后。到时候把你安葬在中国，你的那些七七八八的女朋友们赶过来给你扫墓，我可接待不了。” 一盆冷水直接破灭了沃克的激情，沃克礼貌性的冲着文小鱼一笑，拉了拉胸前的安全带，用肘怼了姜牧野一下后，望向了窗外。 文小鱼瞬间觉得周围清净了，心灵得到了解脱，看向了身旁的姜牧野，可能姜牧野也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吧，这是在帮她？文小鱼对着目视前方的姜牧野，露出了一个微笑，表示感谢。并没有指望他有什么回应，但她突然感觉他脸上刚刚出现了一抹浅笑，就那么一刹那，立刻消失了，她以为她看错了。回过神来，姜牧野脸上依旧如初的冷漠，剑眉微蹙，眼镜似乎并没有将他目光中的冷冽遮去。 车内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魏恒从后视镜看着最后一排的三个人，一个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一个目光如炬，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个也微闭着眼睛，从侃侃而谈到现在的鸦雀无声，本能的想缓和一下气氛，当然，他自己更需要透口气，于是随手打开了手旁的收音机。 可能魏恒自己也没有想到收音机上次的收听内容和设置定在了哪里，音响里突然冒出来的广告让车内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魏恒算的上是老司机，估计这一车人就要直接飞出高速公路了。 “有朋‘痔’远方来，好男儿‘痔’在四方，怎么办？快用弱‘痔’膏！” 文小鱼生是被惊醒的，一醒来就听到这么浑厚有力的痔疮广告，愣了两秒没憋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多少缓解了一下刚刚的尴尬，柯凡也随之笑出了声，魏恒更是笑得呆傻，知道自己刚刚失误，赶紧用笑声弥补一下，从后视镜看不出姜牧野脸上的喜怒，一旁的沃克则是一脸懵，摊着双手问： “你们在笑什么？” 可能沃克的秘书因为大家的异样，随口问了一句柯凡发生了什么事，柯凡也只是凑到他耳旁，简单解释了几句后，沃克的秘书也不自觉的笑起来。 沃克还在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拍着姜牧野的手臂问： “姜，你们在笑什么？你们这样做很不地道哦？” 姜牧野闻言，瞥了一眼头顶问号的沃克，淡淡地说： “再说你。” 沃克认真地： “我？说我什么？” “说你远道而来，不适合这里的气候，嘴巴话多，要长泡，把这个药膏涂在嘴里，就好了。” 瞬间，大家又都笑作一团，只有沃克做了个摊手的手势，嘴里嘟哝着： “好吧，你们说了算！” 第53章 初进大山 大家笑着，车子渐渐驶出了高速公路，开进了省道，路两边的车辆多了起来，偶尔还超越几辆农用三轮车，有的车斗里拉着些猪、牛一类的牲畜，有的则坐着一些妇女和孩子。 文小鱼记得很小的时候回过一次农村老家，见到过这样的景象，转眼已经十几年了，感慨时间过得太快，看着这些车辆路过，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怀念。 沃克来自英国曼彻斯特，虽然历史悠久，但毕竟是大城市，英国乡村都很少领略，就更别说中国农村的风土人情了。在他们那里，没有顶棚的车只有轿跑豪车，对这种三轮车更是充满了好奇，拍着姜牧野的胳膊问： “姜，你看，你之前说你们农村不发达，刚刚脱贫，但是你看他们怎么都这么有钱，开的都是敞篷车？” 姜牧野推了一下眼镜，用不屑略带玩味的语气道： “谁说我们不富裕？我们只不过是帮你们就业罢了，不至于让你们的产品滞销，我们帮你们找销路。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的产品都用在了哪儿而已。” 沃克也不是天真，当然能听出姜牧野的一番调侃，用食指在半空点了点姜牧野的方向，没说话，嘴边勾起了笑意。 姜牧野也随之也剑眉一挑，回了沃克一记意味深长的笑。 大约又走了二十分钟，考察组的车队停在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大巴的车门依次打开，所有工作人员陆陆续续下了车。 魏恒跳下车，跑到对面帮着开车门，柯凡和沃克的秘书先下车， 随后，文小鱼轻快地跳下车，将手臂向上，使劲儿伸了一个懒腰，做了四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看着四周大山环抱，满山的油菜花，黄澄澄的一片。 大山的环境就是美，空气就是新鲜啊，文小鱼闭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 这时，姜牧野也下了车，正在和沃克谈论真什么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了几个人，带头的是一个穿着深色夹克，头戴一顶草帽，约莫50多岁的男人，离着几米远就向姜牧野伸出了双手。 走到跟前紧紧握住姜牧野的手，露出朴实的笑容将脸上的褶皱堆的更加明显，握着的手没有松开，边笑边对姜牧野说： “姜总，谢谢你啊，听说你们要来回访，我和其他几个镇干部一夜没合眼，今天早早就到镇上等你们来了。” 姜牧野的脸上也露出好久不见真挚的笑，拉着男人的手没有松，对着刚刚下车的团队成员还有文小鱼、沃克说： “这位就是C县的县委书记王振业同志，咱们公司的垃圾转运站就是他牵头的，文……” 姜牧野停顿了一下，见文小鱼并不在自己和沃克身边，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享受清新空气的文小鱼。 文小鱼站在溪水边，闭着眼睛，深深地吸着带着青草味的气息，她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么纯正的氧气了，整日在都市的喧嚣中，笼罩在雾霾里，别说碧水蓝天，就连不带味道的空气都难找。正午阳光逆洒在她的脸上，顺着她脸颊的轮廓散开微弱的光，静止不动的文小鱼好像融入到了山水之间，就像一幅画一样。 姜牧野正看得入神，身旁的沃克碰了一下他，姜牧野立刻收回自己刚刚不经意间流露出欣赏的目光，说： “文老师，麻烦你给沃克先生翻译一下。” 文小鱼赶紧站在沃克身边，小声的进行着翻译，沃克听了频频点头，也礼貌的握住王书记的手。 “那姜总和沃克先生，中午了，咱们先去吃点儿便饭，饭后我们一起去D村，看那边的智能分拣系统。”王书记热情地说。 第54章 盛情难却 午饭很简单，就安排在几个农户家里，姜牧野和沃克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文小鱼以为他们在这里会很不习惯，但正好恰恰相反，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口味。 相反沃克吃得还饶有兴致，不停地在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还和农户的大哥大姐们聊成一片，文小鱼也就一边吃一边做着翻译工作。 姜牧野看见没扒拉几口饭的文小鱼，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对身旁的沃克说： “你们英国吃饭时候也这么交谈吗？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知道你吃的是什么有什么用？” 沃克斜了一眼姜牧野，不禁打趣道： “我当然要知道我吃的是什么，不然你下了毒我都不知道。” 姜牧野咬了一口野菜饼子咽下去后，不急不慢道： “你觉得你现在吃到这个时候，知道我下了毒能有什么用吗？” 沃克耸了耸肩，说： “我的食物里有没有毒我不清楚，但是你的嘴有毒。” 姜牧野这时看向沃克，俩人都笑出了声。一旁的农户大哥大姐也好似听懂了他们的聊天内容，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下午两点，一行人驱车来到了D村，一下车文小鱼就不停地感叹，太美了，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和覆盖山间的绿色，和她印象中的农村有着天壤之别呢。 “文老师，这次让你跟来也是想让你看看现在的农村建设，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真正的实现着现代化，这些也算是实践内容吧，以后在课堂上讲给孩子们听，让他们也重新认识美丽乡村啊。” 文小鱼转头，柯凡目视远方，正在跟她讲着。文小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一排排新民居，这哪里是她脑海中的落魄农村，她要把这些拍下来，在以后的课堂给学生们展示，作为她课堂内容的第一手资料，顺便发给刘宇宁，让她见见世面。 当她拿出手机准备自拍，想捕捉一些美好景色发给刘宇宁时，突然镜头的右上角出现了姜牧野的身影。 他侧着脸，眼睛注视着山下的新民居，因为离得远，文小鱼想要看清他的脸，不自觉的将拇指和食指放在屏幕上放大再放大，一张清晰的姜牧野的脸出现在了整个屏幕里。 他一改往日的沉闷，唇角向上微勾，眼眸深不见底，更显得眼中的坚定。 文小鱼不知道，看着镜头里的姜牧野，她自己的脸上这时候也不露声色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文老师，在自拍吗？我帮你吧？” 是沃克的声音，文小鱼好像是被家长抓住了偷吃糖果的孩子似的，嗖的将手机屏幕关闭，冲着沃克僵硬的笑了一下。 沃克不以为然，执意要帮文小鱼拍照，文小鱼见盛情难却，只能把手机重新调整到拍照模式，递给了沃克。 正在看着山下景色的姜牧野，收起面上的那一抹笑，轻瞥到了沃克和文小鱼，不由地将手指握了握。这点儿细微的动作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意察觉。 第55章 叶静怡 半天了，沃克一直围在文小鱼身边，要么说帮她拍，要么让文小鱼给他拍，正在这时， “文老师，文老师，咱们去看看智能分拣系统。” 文小鱼听到了柯凡的喊声，感觉自己有种即将沉入海底，突然获救一般的感受，忙回道： “诶，诶，好嘞。” 文小鱼礼貌性的看了一下沃克，用英语说到接下来的行程，沃克也收敛了一些脸上的笑容，整理了一下西服，向姜牧野走去，文小鱼赶忙跟上沃克的脚步，继续翻译着。 晚上十点，考察人员被安排到了镇上的旅馆，一整个下午，一行人一共到了三个村，参观了三个垃圾转运基础站，沃克先生表示对福瑞斯特的智能分拣系统十分满意，明天还要去上一级的县城，考察减量化装置，这是这次外出的主要目的，如果这个减量化装置通过了莱茵公司的认可，那么后续的合作就能继续进行了。 好在他们今天住在镇上，明天的考察目的地离这里并不远，也不用太早出发。 进了旅馆柯凡去前台找服务员要来钥匙，开始分房，因为条件有限，两人一间，最后单出来一间房，姜牧野本来让给沃克，正巧沃克和秘书晚上还要再通宵和英国公司交接别的工作，所以好待遇给了姜牧野。 文小鱼和同部门的叶静怡分在了一间房。 叶静怡是文小鱼被分到设计部时遇到的第一个同事，她很热情，年龄和文小鱼也相仿。本来文小鱼对于主动表示热情的人都是很排斥的，但叶静怡给她的感觉不一样，她并不话多，无论给学生介绍同事或者工作时都表现出很认真的态度，休息的时候会主动问她喝不喝水或者咖啡，脸上会带着温暖的笑容。 文小鱼平时在酒吧驻唱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对于分辨人脸上表情的真假，她还是多少有些信心的，叶静怡一看就是个实在人，所以两天下来，文小鱼也很乐意和她在一起聊聊。 一进屋，叶静怡就赶紧把门关紧，还没等文小鱼放下行李，就拽着她一只胳膊拉坐到床上，小声对文小鱼说： “文老师，麻烦你个事儿呗。” 文小鱼其实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见叶静怡不好意思，于是直接回答： “行，你说。” 叶静怡继续凑近文小鱼，压低声音道： “文老师，跟你说，我外婆家就在这个镇，离这里就有200米，我想去看看她。外婆把我从小看到大，上周我听我妈说她身体不好，但是因为公司事儿多我一直没空来看她，今天真的是凑巧走到这里，我就偷偷回去看她一眼，看见我让她高兴高兴，精神就会好些了。” 听到这儿，文小鱼不以为然的说： “这有什么，那你就去呗，不用跟我商量，明早记得回来就行啊。” 叶静怡赶紧在嘴上比划了一个“嘘”的姿势，说： “诶呀，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咱们公司有规定，一般情况下出差不会派当地户籍的员工去，就怕探亲之由耽误工作。这回填表我故意没填老家地址，你帮帮我呗，我保证明天八点前回来。” 文小鱼眯起眼睛一笑： “诶呀，小事儿，你去吧，注意安全，我替你掩护。” 叶静怡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拿起手机就跑了出去，轻轻关门之余不忘冲文小鱼做了个飞吻。 第56章 一天中的第二次 叶静怡飞奔着跑出旅馆大门的，沉浸在一会儿就可以见到外婆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有人在身后注视着她。是姜牧野站在窗前，收回视线。转身，走向屋内，他径直走向床边，没有脱掉鞋子，就这样躺在床上，闭上眼，回想起早上那一幕。 那个L形状的伤疤再次浮现在了他眼前。到底是不是巧合？心底总有个声音让他再去试探一次。 但是他刚刚坐起身，抬起屁股起身要走的姜牧野，又想起了身下那块淤青，脚步一顿，手掌的虎口不自觉的对上了下巴。 之前在诊所的过节，两人还没有解开，上午又闹了这么一出，现在他要以什么身份去见她？ 怎么越看自己越像是去投案自首呢？ 姜牧野来回踱着步，平日里的深谋远略在这个时刻反而一个主意都蹦不出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钟过去，姜牧野的好奇心成功战胜了他的肢体，最终他拉开了房门，向文小鱼的房间走去。 走廊中，姜牧野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文小鱼这个时候应该用过晚餐在房间休息，想到这儿，姜牧野的步伐更加轻快，如果能快点儿得到求证，那么之前的梁子应该也会很轻易的解开了。 想着这些，姜牧野已经来到了文小鱼的房门前。姜牧野抬手敲门，没人应，他又敲了三下，当最后一下敲完时，房门自己开了，姜牧野也好奇，这是门没锁，还是门坏了？但执念驱使着他边解释边推门向屋里走去。 房间不大，一进门是一面壁橱，往里是两张并排的大床，外侧的床上干净整洁，好像没有人坐过似的，被单铺的平平整整，靠墙的床上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一张不大的床上，堆满了背包、零食和衣服，一开始姜牧野并没有仔细看床上的物品，等他再往里迈近两步时，眼镜下的眸子顿时瞳孔放大，他倒吸一口凉气，他转身要走，但还没等来得及转身，只听到身后门锁响动。 姜牧野发现出声的不是房门，而是屋内的卫生间，屋里有人？这让站在房间中央的姜牧野顿感尴尬。也就是姜牧野迈开长腿要逃离案发现场之际，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伴随着说话声： “回来啦？你外婆还好吧？其实你可以不用……” 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头，身上裹着一条只到大腿根儿浴巾的女人话卡在了一半，是文小鱼。 姜牧野和文小鱼四目相对，空气好像又一次凝结。相似的画面为什么一天之间要出现两次。 姜牧野犹豫了半晌之后，头脑瞬间清醒此次自己来找文小鱼的目的，老天都在帮他。他的视线从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往下移动，等移到她胸前那个伤疤上时，这才定住。 文小鱼的表情也先是一愣，可能也是因为上午才遇到了同样的事情，现在已经习惯了似的，几秒后，她拿下擦拭头发的毛巾，向着姜牧野正色走来。 第57章 按照规章 制度处理 一米六的文小鱼平时在人堆里也不算是矮，如今她站在将近一米九的姜牧野面前突然显得娇小无奇，但姜牧野突然感觉就这样慢慢逼近的文小鱼气场并没有像她身高那么弱。 姜牧野感叹之际，文小鱼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十公分，按照正常社交礼仪来讲，这算是个很亲密的距离了。 姜牧野极力想从文小鱼脸上找到一些情绪上的蛛丝马迹，但是未果。文小鱼因为刚刚洗过澡，几缕没有擦干的发丝从两鬓垂落下来，素颜的精致面孔上就算是这样近的距离都无法寻找到一个毛孔，在那双墨如深潭的眼眸里，姜牧野感受到了无尽的冰冷，让他不禁感到背后发凉。 两人对视五秒后，文小鱼先打破了沉静： “姜总，不知道您遵守的是哪个国家的礼仪？没有敲门就可以私闯别人的住所，面对我现在的穿着恐怕您也知道我在干什么，难道您没什么可说的吗？这样直勾勾盯着我看，您的礼貌吗？还是说……” 文小鱼故意拉长了音调，继续说： “我可以送给你四个字，道貌岸然！” 道貌岸然文小鱼是加重说的，突然加大的声音让姜牧野突然感到了一丝心虚。毕竟说直白点儿，他刚刚出来之前确实想着一些让她可以主动脱衣服的理由，但现在这个局面是他没有料想的。 姜牧野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整理完情绪后已经从他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慌张，两秒钟后，他道： “文老师，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作为人民教师，平时你也是这样教育你的学生做事不讲证据的嘛？” 还没等文小鱼反驳什么，姜牧野继续淡淡地说： “我进门之前敲过两次门，门是自己开的，不知是你欲擒故纵还是……？” 文小鱼没想到姜牧野会这样说，原本不争的事实一下就被他解释的本末倒置，她刚想张嘴，姜牧野没给她机会，嘴角轻笑道： “文老师，我进来当然是找你有事！”说着举起了临出门时从桌上随意拿起的几张设计图，这时候姜牧野突然想夸一下自己的机智，看了一眼手表，姜牧野突然提问： “话说回来，刚刚你的话我也听到了，这张床上应该住着叶静怡吧？她回外婆家了？” 文小鱼眼这时还在不自觉的盯着姜牧野手中的设计图，没想到他后面会问她这么一句，两个问题一起提出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回答： “是啊！” 此话一出，文小鱼突然一愣，瞬间垂在身侧的手掌就握成了拳头，头也倾侧，皱眉偏头，悔恨自己刚刚下意识回答的如此实在。 姜牧野冷面下露出一缕计谋得逞似的笑意。开口时，又将这抹笑意收起，沉声道： “这次考察之前人事部门已经开会培训了吧，公司的各项规定也都嘱咐了，叶静怡不是进公司第一天的新人，想必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你让她回来到柯凡那儿报到，回去之后按照规章制度处理吧。” 说罢就要抬腿离开。 第58章 就当被狗舔了 文小鱼听闻此言，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还要按照规章制度处理？那不就等于开除了吗？叶静怡走时拜托过我了，我也是心不在焉说漏了嘴，这可怎么办？从叶静怡平时的穿着看，她家里并不富裕，没了工作她怎么办？她外婆怎么办？”一连串的问题排着队从她脑海里涌现出来。 她两秒钟才缓过神来，抬眼看姜牧野，他已经转身背对她，准备离开了。 文小鱼见势，也没顾及刚从浴室出来，身上只裹着浴巾，跑上前去，一把就要抓住姜牧野的手臂。 姜牧野可能也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本能的手臂一抬，文小鱼扑了个空。手臂没抓到，人却惯性着向前栽过去。 此时的姜牧野显然已经看见了文小鱼的动作，也没多想，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去接她。 文小鱼本以为这下完了，摔倒不算什么，还在这个冷脸男人面前来个狗啃屎，那才丢人丢到家了，但也无济于事，破罐子破摔吧，索性一闭眼，等着自己倒地，胸贴地面那一刻。 一秒、两秒……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文小鱼等来的并不是着地的疼痛，而是胸前一片温暖。 待她睁开眼，发现身体悬空，脸离地面也就是四十公分，低头往下，想要感知一下胸前的热度从哪儿来时，发现一只精壮有力的手臂，正垫在她的两个柔软上，爆满青筋的大手正圈着她的藕臂，指尖传来片刻暖意。 文小鱼顿时感觉脑门一阵酥麻，我去，这是赤裸裸的非礼啊。怒火直冲头顶，刚想起身，破口大骂，忽然想到刚才姜牧野的言语，到了嘴边的“芬芳”，原路又被咽了回去，整理了一下略显失态的美颜，回头看向姜牧野，挤出了一个假笑，说： “姜总，你看是这样，叶静怡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您念在她外婆生病，她也没耽误工作的份上，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她一码？我知道公司有规定，来之前开会人事部确实提醒过，但是这不是事出有因嘛，叶静怡她确实是想着这次来能学到很多东西，学完了不是能更好的为公司效力吗。顺便接着机会看一眼外婆的，她马上就能回来。” 要不说有狗急跳墙这种俗话呢，大智慧果然都是逼出来的。见姜牧野不动声色，文小鱼感觉有戏，为了能保住叶静怡的饭碗，她也算是豁出去，把姜牧野之前于是又开口道： “姜总，您看，我们之前有些误会，那天晚上您朋友占了我便宜，我本来想去告他，只要您答应别开除叶静怡，我不再计较追究您那晚对我做了什么，行了吧？” 此话一出，文小鱼内心极度翻滚着对之前诊所发生事情的厌恶，心想为了弥补叶静怡，她就当被狗舔了吧，吃亏是福了。 文小鱼说了这么多话的同时，两人的姿势却一动没动，文小鱼心想： 怎么还不扶我起来，不累是吧？显得你平时健身，身体素质好是吧？拽什么拽？老娘我连清白都搭进去了，你连个屁都不放，这算怎么回事啊！ 这么想着，文小鱼感觉自己的脚趾都要在地面上抠出一座别墅了，姜牧野还是不说话。 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态度不好？还是诚意不够时，开门声从不远处响起。 第59章 你们得活久见 房门从外面打开，文小鱼和姜牧野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人还没有进来，就已经听到了声音由远及近。 “文老师，快趁热吃，村口的孩子们居然在烤玉米，我拿了他们两个，你快来尝尝啊。” 是叶静怡，虽然她语气里带着无比的兴奋，但还是能听得出她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叶静怡一手一只玉米急匆匆的往里走，并没有注意到床边空地上的两个人。 走进屋里站定，叶静怡好像才看到近在眼前的文小鱼，她的声音瞬间比刚刚变高了两个度，大叫： “文，文老师，你这是？” 这么一问好像完全忽视了姜牧野的存在，姜牧野撑着文小鱼的胳膊使劲往上一抬，文小鱼顺势直起身，可能刚刚脑袋冲下太久了，有些充血，站起来时，眼前金星乱蹦，不自觉的忽忽悠悠，又要摔倒的架势。 姜牧野斜眸，用手又扶了文小鱼一把，便立刻将手收回到裤兜，叶静怡扶住文小鱼，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个站直身的高大黑影。 叶静怡视线平行处到姜牧野的衬衫第二颗纽扣，她目光往上，慢慢视线与姜牧野对视。 眼镜框上反射出来的金光差点儿把叶静怡的双眼刺瞎，妈呀，姜牧野！ 这时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惊慌无措充斥着她的大脑，声音也是不自觉地从喉咙里喊出： “姜总！” 声音太大，叶静怡离着姜牧野并不远，叫声明显已经超过了姜牧野的接受范围，他脖子向一侧倾了一下，瞬间剑眉紧蹙，不耐烦的说： “我没聋！” 叶静怡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可能因为做了亏心事，头恨不得低到两腿中间，脑袋一片空白，不停地对着姜牧野鞠躬，嘴里还道着歉： “姜，姜总，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对不起，对不起！” 姜牧野其实并没有在意一旁行为古怪的叶静怡，而是不露痕迹的玩味一笑，眼神对上站在一旁还在揉着太阳穴的文小鱼，对她说： “文老师，换好衣服，来一下我房间。” 说完，轻略过她胸前刺眼的那道伤疤后，没有理睬杵在原地的两个人，大步踱出了房门。 门又一次“砰”的一声响。 文小鱼和叶静怡突然被响声吓得一哆嗦，戛然停止了各自的动作。这才同时回忆起刚刚姜牧野走时候留下的话。 房间内变得异常安静。 先打破定格局面的是叶静怡，她扭头看着文小鱼，目光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回来，带着疑问说： “文老师，姜总来干什么？你们，你们在干吗？” 文小鱼静了两秒，这才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情，对啊，姜牧野来干嘛？进屋就盯着自己的胸口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设计图就是个幌子，他来干嘛？ 她自己都说不清，怎么回答叶静怡。难不成告诉她姜牧野就是来看我胸口的？说给傻子也不信呐。 关键是现在姜牧野莫名说要开除叶静怡，这没头没尾的决定，如果也说给叶静怡，不知道在这个单纯的女孩身上下一秒会出现什么举动来。 文小鱼张口说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答案： “他来借卫生纸的，当你面不好意思说，毕竟你是员工，你们得活久见嘛。” 第60章 利用工作之便 文小鱼坐在床上迅速的套上了一件连衣裙，见叶静怡听得认真，没动地方，然后继续说： “你先收拾一下啊，洗个澡，我去给他送过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要是去晚了，他已经坐上马桶，我就不好意思再进去了不是吗。” 叶静怡还想继续问下去，为什么进屋他们会保持这样的姿势，但是文小鱼没给她这个机会，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卷纸，风似的跑出了门。 五分钟内，房门第三次发出巨响——“砰”！ 刚踏出房门，文小鱼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本来知道自己要到福瑞斯特来实践锻炼，正好找个机会质问一下姜牧野，他朋友那晚占她便宜的事儿，结果，话还没说上两句呢，先被他踩脚底下了。 现在还要低三下四的看着他脸色，帮叶静怡求情，哎，机会白白这么拱手于人了。 正想着，文小鱼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走廊里最后一间房间——238，没错，这就是姜牧野今晚的独门独户，又二又三八。 文小鱼无奈的抬起手，在门上没力气的敲了两下。 没等一秒，屋内就传出了慵懒的男人声音： “门没锁！” 文小鱼感觉姜牧野的声音好像略有不同，当即也没在意，推门就走了进去。 文小鱼给自己留了个心眼儿，没关门，三步并两步就进了屋。 屋内的布置和她的房间并不一样，是一张双人床，只见姜牧野背对着她，身着浴袍躺在床中间。 文小鱼一直在心里默念自己是来谈条件的，要和颜悦色，放低姿态，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保住叶静怡工作的任务，但看到此情此景，不得不说，文小鱼心头一股莫名火气油然而生。 嘿，我这暴脾气，就算是皇帝老子，高姿态，也没有说躺着用屁股对着人家的吧？你这是瞧不起谁呀？ 文小鱼鼓起满腔怒火，对着床上的人，刚想开骂，床上的人先开口了： “这都多半天了，让你买个套，你这是跑出去二里地吗？我这儿黄花菜都凉了！早就说不来这穷乡僻壤，你非来，你倒是……” 人转身转到一半，和门口站着的文小鱼四目相对，这一看，床上的男人嗖的一下窜起来，动作之快，只在眨眼之间。 文小鱼脑子里闪现的居然是之前刘宇宁对她说过的话：姜牧野喜欢男人。 我去，不是吧，都到了这种地方了，还不克制一下自己的欲望。顿时，厌恶感爆棚。 但随即男人的话，把她拉回到现实： “你，你是谁？干嘛跑到我房里？” 文小鱼冷静了一下，诚实的回答： “我来找姜总。” 男人面上略带疑虑，嘴里问： “姜总？什么姜总？你进错房间了吧，这是288！” “288？” 文小鱼美眸圆睁，不可思议的问。脑子里瞬间反应过来是走错房间，头也不敢再看向男人，边往外走边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看错了房号了，我看错了……” 脚步局促的挫到房门边，发现姜牧野正双手环胸站在门外，面带一脸嘲笑，揶揄： “文老师，没想到还有内幕啊，这是不是也是利用工作之便，私会男友啊？” 然后转身走进了对面的238房间。 第61章 求安心 文小鱼原本的怒火已经被刚刚的乌龙弄得灰飞烟灭，现在满肚子就剩下大写的尴尬了！她也能听得出来，姜牧野的话其实就是冷嘲热讽，现在是跟他来求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呛起来，横竖就是一刀，反正一年之后井水不犯河水。 想到这里，文小鱼一只手附上前胸，口吐长气，心里默念“淡定”，翻了个白眼儿，随着姜牧野也进了238。 两人前后进了屋，因为条件有些简陋，屋内没有沙发，姜牧野坐在靠窗的一张床上。 不知道是床矮，还是他腿长，文小鱼感觉他有坐在马扎子上的既视感。 姜牧野两腿微张，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伸出另一只手朝旁边的床比划了一下，对文小鱼说： “请坐。” 一个请字让文小鱼看出姜牧野还是注重礼貌的，毕竟也是个儒商，那么接下来的谈判可能会好说一点。 这样想着，她也肆无忌惮的往床上一坐，心情好像还莫名的带着舒畅，嘴角隐约露出了一丝上扬。 但这样的表情悉数落在了姜牧野眼里，他此时可不一定这么想：这么一个傻博士，A大的人事部门瞎了眼招来的吧？这是跟我来谈判好吧，居然还好意思笑？你可别是我要找的人，不然我得重新换副眼！ 沉默了数秒后，文小鱼实在憋得难受，率先开了口： “姜总，我对刚才的事再次表示歉意，如果您能给我个面子，不追究叶静怡，那么我答应您不再追究您的责任。” 这是先发制人吗？文小鱼的口吻很是诚恳，不带有一丝不屑和要挟的意味，如果一般人拿这作为条件来谈都会同意，毕竟没什么可吃亏的，但是姜牧野不这么认为。 现在这么说无外乎就是为了先要保叶静怡的工作，随便拎出来一个借口而已。不动声色的回道： “文老师先不说咱俩压根不认识，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单单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干嘛要放弃为自己报仇的机会，如果您真的确定是我，尽可能到公安局举报，我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得起后果。” 文小鱼听到这话，只想拍脑门，这还能不能正常交流了。 见姜牧野并没有同意她的意思，文小鱼心一横，杀人不过头点滴，干脆来个最直接的吧，横竖就是它了！接着又说，依然面露诚恳，道： “姜总，要不您开条件，要我怎么做您才能网开一面呢？” 姜牧野等了半天就是等这句话，他今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从文小鱼那儿知道她胸口上那个疤是怎么来的，来消除他心里的疑虑。如今文小鱼自己给的送分题，姜牧野怎么能不把握住呢？ 文小鱼这时心情忐忑，无暇顾及姜牧野的细微表情，买脑子想的只是叶静怡，至于姜牧野提的要求，只要是不卖身，什么她都答应，就图一个心安。 这时候两个人虽然各想各的，但答案却是同一个：求心安。 第62章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静谧的房间中，姜牧野没有立刻答应她的要求，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设计图，又抬头看向文小鱼，手自然地扶了一下镜框，唇瓣张开，不急不缓道： “文老师，真的可以为了保叶静怡的工作，什么要求都答应吗？” 文小鱼心里瞬间无数匹草泥马飞奔而过，真把自己当大爷啦？在你那颗肮脏的心里，都藏着什么要求，给姑奶奶我说出来听听。当然想是这么想，文小鱼姿态降低到这份儿上了，于是面上又一次露出假笑回答： “您看，如果不是什么逾越雷池的事，我保证答应做到。” 文小鱼回答的含糊，但是态度已经表明的很明确了，意思就是作奸犯科我不做。 姜牧野浓墨色的眉毛轻轻一挑，看向文小鱼： “文老师，你我都是文化人，您不必把谁都想的那么龌龊。” 没等文小鱼接话，他继续说： “其实，人情也不是不可以给，我就问你个问题吧，这事儿就当没发生。” 文小鱼听闻此话，感觉人都要飞起来了，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呢？文小鱼表面故作平静说： “姜总，真是感谢给我薄面。您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问，随便问，我今天就是活字典。别说一个，就算你有一百个，你只要能问，我都能回答你。当然后面这句也就是心里想想。 姜牧野显然不能直接问伤疤的事儿，一是碍于面子，毕竟男女之间，他看了她这么多次了，直接问你胸口那个疤哪儿来的，这种话，情侣朋友之间还可以，要是从陌生人嘴里问出来，但凡正常女人都会走上前来给自己一个嘴巴，更何况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女博士，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更让人难以琢磨了。 于是，姜牧野就事论事的随便的抛出了一个问题： “文老师，其实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要这么不惜任何代价帮叶静怡呢？” 说实话，姜牧野一点儿都不好奇，他就是做个铺垫而已，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毫无意义，就等着她叨叨完之后，诱敌深入，问问伤疤的事儿了。 文小鱼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 “就这？没啦？” 姜牧野没搭话，只是把手抬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实则是：开始你的表演。 文小鱼深吸一口气，然后薄唇微张，说道： “其实，我之前注意过静怡，她人很好，朴实，诚恳。她家在农村，她跟我讲她跟外婆的关系，这么一个人们心善的人，我觉得不应该因为我的一时口误，而断送了她的前程。那样我会感觉我亏欠了她，亏欠她一辈子。” 姜牧野以为她说完了，正要问下一个问题，谁料文小鱼又开口了： “可能每个人都有梦想，前天中午我和叶静怡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她说她的梦想就是当一个环评师，因为她是眼看着她的家乡从山清水秀变成了穷山恶水，她想做和环境有关的工作，把她的家乡重新变回来。我突然想起我一个朋友，他的梦想也是当一个环评师，但是我俩十几年没联系了，我很想他。” 说了这么多，而且是跟一个不是很熟的人，文小鱼也是尽力了。刚刚的话确实也没错，尤其是最后一句。 见姜牧野没有回应，文小鱼起身，姜牧野此时不知是怎么了，满脑子尽是她说过的话。等他回过神来，想安排自己的后续问题时，文小鱼已经走到门边，微笑说： “今天谢谢您了，姜总。” 说完向昏暗的走廊深处走去。 姜牧野一时没缓过神，赶紧突兀的问： “文老师，你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 话一说，脸姜牧野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什么事儿能愣拽到这个问题上来。 走廊里，只听见头也没回的那个身影回答： “对不起，姜总，这已经是您第二个问题了。” 第63章 他离她越来越近了 文小鱼回到房间时已经快要九点了，她进去的时候，叶静怡正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等她回来。 见她满脸担忧的表情，文小鱼冲她笑了笑，解释道： “没事儿，看把你吓得。姜总就是去找我问点儿事儿，顺便说了一下明天的工作。” 叶静怡确实是个实在人，文小鱼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当场就呼出一口老长的气来，道： “文老师，吓死我了，我以为姜总知道我去找外婆了呢，我刚刚进屋没说漏什么吧？” 还没等文小鱼回答，她又问： “诶？对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俩……”话没说完，“你还穿成那样，你俩在干吗？” 就知道她早晚得问，谁看见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当事人不好奇呢？ 文小鱼又胡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这才堵住了叶静怡的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困意来袭，双双躺进了被窝，关上灯，文小鱼睁着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叫了一声身旁的叶静怡： “静怡，你睡着了吗？” 迷迷糊糊的叶静怡，好像听到有人叫她，但也还神志不清的回道： “没有呢！” 文小鱼问： “你喜欢你现在的工作吗？” 问到叶静怡这个问题，她好像一下困意全无，黑暗中，文小鱼见她的姿势，居然一下从躺着变成趴着，头转向她说： “喜欢，当然喜欢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小的时候记事起就住在外婆家，就在咱们旅店前面的叶家台村。那时候农村里哪有幼儿园啊，都是一些大孩子带着小孩满村跑，跑累了就去河边，捧起水来就喝，那水都是甜的，有时候看见河里有冰着的萝卜或者甜瓜啦，我们小孩子随便拿来解渴吃，太好了。” 虽然看不见叶静怡的表情，单从声音辨别，她的脸上一定带着笑。 “可是大概上了高中吧，那会儿物质丰富了，好多大人经常买来零食孩子吃，是零食就有包装啊，慢慢的各家各户垃圾也就丰富起来，你就想吧，那时候村里哪有什么垃圾处理站啊，有了垃圾都随手往山后扔，后来村里又建了养猪场，每天从养猪场拉出来的饲料、粪便什么的就得三卡车，直接又倒后山了。慢慢的我们这边环境就变差了。那时候我去我二姐家上网，无意中看见城里A大有环境工程系，当时我就想，我要上这个专业，学完了我就回来治理环境，让现在的孩子们也体会一把我们当年的快乐！” 说到这里，文小鱼好像都看到叶静怡说这些时，眼里肯定都是带着光的。 “我当时学习又不差，赶上是个新专业，一下就考上了。毕了业读了研，应聘了福瑞斯特，这不，现在干了三年了，跟的项目也不少，就是没有我家这边的，今年莱茵公司这个我以外发现主要是我家这块儿，这不才想着看看能不能跟一跟，结果还真是意外报上了。” 文小鱼从她的话里就能听出，叶静怡是真的热爱这个行业，毫无保留的完成着她的心愿。她正过身，视线看向漆黑如墨的天花板，想着当时她来A工大的初衷，是要找他，学校这个平台没有那么多人情世故，适合她，每年开枝散叶到各个环境企业的毕业生可以让她更容易在这个行业里寻到他，除非……，文小鱼不相信他会放弃梦想，从他到A市的那天，她就感觉，他离她越来越近了…… 渐渐，文小鱼听到对面床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也侧过身闭上了眼睛。 第64章 怜香惜玉 第二天一早，手机的闹铃响起，催命一般。文小鱼感觉自己才睡了一个小时，躺在床上，使劲睁眼了数次，愣是没睁开，摸到手机胡乱按了半天屏幕才将闹铃关掉。 闹铃是因为怕起不来才设的，平日里她和教学秘书姚姗关系倍儿铁，姚姗也知道她晚上有驻唱的副业，心照不宣的在每学期排课的时候，从来不给她排前两节和后两节的课，养成了她不用早起的习惯。闹铃突然响一次还真是不习惯，这时候外面的几声公鸡打鸣声才把文小鱼拉回到了现实。 不过虽然她不早起，但是她也从不赖床，两分钟后，文小鱼从床上坐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叶静怡，呵，这个心大的，身体成一个“大”字，张着嘴，仰着头，睡得正香。 文小鱼轻声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换好一身运动服，准备享受一下清晨大山的怀抱。 山里的清晨还有些微凉，文小鱼出了旅店，站在路上不由地打了个激灵，头脑顿时变得清醒。她四下张望，最后选择迎着太阳的方向，散散步。 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把山顶周围的薄雾都照开，被太阳照射到的山峦起伏处都已经变成了耀眼的金色。文小鱼看得有些出神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划开屏幕显示着来电人“柯凡”，随即接通，只听到柯凡的声音传来： “喂，文老师，我是柯凡，刚刚沃克先生因为英国总公司那边有急事需要回去处理，下午的飞机，这次考察任务要暂停一下，我们一会儿七点出发，你和叶静怡收拾一下，做好返程准备。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收拾，我继续通知其他人。” 事情就是这么巧，文小鱼刚适应了这边的环境，一个电话就得立刻返程，按照行程表安排，还有近一半的工作没完成，哎，下次吧，谁知道还能不能赶上了。 文小鱼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叫醒叶静怡。 跑回旅店门口的时候，几辆大巴已经蓄势待发，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向她这边走来。 文小鱼虽然背着光，但依然看不清楚是谁，她只觉得这个轮廓的身形特别笔挺，姿势煞有气势，尤其是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显得威猛帅气。有一刹那，文小鱼觉得这个身影是这么的熟悉、温暖，好像一直围绕在她的身边，不曾离去…… “文老师，文老师。” 文小鱼忽然被一个低沉的男声叫回到现实，打了个寒颤，定睛一看，站在身边的是姜牧野，金丝边眼镜下的那双墨眸紧盯着她，没等她回过神，他便道： “刚刚柯秘书给你说了吧，行程临时有变动。” “昂，说啦！” 文小鱼不以为然的回答。 “说了你怎么还像钉在这里一样，赶紧收拾东西，就差你们房间了。” 文小鱼这才意识到，门口陆陆续续往外走的公司同事们，头也没回的往旅店里跑。 站在一旁的沃克皱眉轻笑， “姜，你们有句成语叫怜香惜玉，人家文哪里不值得你这么做？” 第51章 美国没给我什么留恋 考察组的车队在高速公路上也是一景，不知道情况的以为是什么领导来视察，浩浩荡荡。 上车时文小鱼选择在后排，因为沃克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所以她就选择了对面靠窗，中间留了很大一段礼貌距离，可谁知姜牧野也莫名其妙挤到后排来，让本来充足的空间变得稍显局促。 文小鱼有个毛病，只要是一进入密闭空间，只要是带壳的，无论什么车，保准上车就着，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开车的原因之一。正因为这样，自从她成年，就一直开着摩托四处跑，美国如此，回国之后也一样，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在炫酷耍帅，其实只有刘宇宁深有体会其中的玄机。 那年文小鱼回国，刚拿到国内的汽车驾照，刘宇宁高兴啊，就叫文小鱼带着她去A市旁的一个县城兜风，刚开出市区，人迹罕至，刘宇宁就感觉旁边的人不对劲，侧脸一看，文小鱼打起了哈欠，一个劲儿的点头，眼皮也不停地往上翻，幸亏路两旁没有车，刘宇宁当即给了她俩大嘴巴，打醒了文小鱼之后赶紧换成了她开，最后文小鱼连几点到的家都不知道。 难怪后来刘宇宁嘲笑她： “就你这副德行，人贩子只要把你拉上车，卖出国门都轻轻松松啊！” 车开了约莫三个小时，文小鱼迷迷糊糊听见耳边有人喊她，她本能的以为到了目的地要下车，拼命睁开双眼。车外的强光让她晃了一下神，但定睛看去，车外的树、房子、田野都还在快速的向后飞奔，这时沃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文，听说你以前在美国，有什么好玩儿的，难忘的事儿说说呗？” 这种话题听上去就是没话找话，文小鱼平时最不爱聊这样内容的天，也可能是因为睡梦中被人叫醒，有着起床气，语气中稍有不耐烦的道： “没什么！” 沃克显然没有对她的回答感到失落，相反更来劲： “没有故事？还是故事太多？” 文小鱼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沃克，都说外国人健谈风趣，但是这个沃克明显的是无事献殷勤，有点儿过于能聊，顶级社牛，难怪刚才在梦里总是感觉周围嗡嗡嗡嗡的有个蚊子叫，敢情是他啊。 文小鱼冷眉轻蹙，刚想白他一眼，突然目光对上了旁边的姜牧野，姜牧野也是眉头微皱，冷厉的目光从镜片中投射出来，直射文小鱼，文小鱼当即一个寒颤，瞬间困意全无。 两秒，文小鱼脑中快速飞过姜牧野目光的含义，这是什么意思？责怪我刚刚的态度吗？哦，对，我现在是代表公司，来者是客，我刚才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淡，姜总可能是要让我对沃克客气些。 想罢，文小鱼赶紧抬头，眼光越过姜牧野，看向沃克，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假笑，说： “沃克先生，我之前的确生活在美国，但是因为美国没给我什么留恋，所以我才选择回国。”说完假笑依然还在脸上，顺便又补了一句： “如果真有什么故事，谁还回来呢，是吧？” 沃克本来就是有意搭讪，其实是想问文小鱼在美国有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留恋，听文小鱼这么一说，沃克接收到的信号就是：我是单身。沃克这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一时开心，直接把手撑在旁边姜牧野的大腿上，凑上来半个身子要和文小鱼继续聊天。 第65章 我给你单独补一补 七点，所有人上了车，文小鱼毫无疑问依旧和姜牧野、沃克坐在一起。 回程的路上要比来时的路感觉快一些，一路上可能沃克的公务确实比较棘手，所以一直拿着电脑在噼里啪啦的打字，偶尔抬头和姜牧野用英文聊上几句。 前面的魏恒因为上次的收音机失误，没再打开任何声响，安静的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撇过来的视线与文小鱼相对，又极快速的闪开。 车子开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可是文小鱼依旧没有困意，为了躲避魏恒的视线再次和自己相遇时的尴尬，她只能合上眼睛假装睡觉。 “文老师，如果实在睡不着也不必硬是闭着眼睛，有时候强行闭眼更容易造成思绪混乱，不如聊聊工作。” 一旁姜牧野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文小鱼从昨天和他的交易过程中就已经发现，他是个高冷的人，还真难和人相处，要不是看在接下来还有工作交集，真是懒得理他。 明明知道自己因为尴尬在假装睡觉，干嘛非要戳穿，你自己是嘴皮子一张一闭，说的痛苦，有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这下好了，文小鱼不得不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车上所有的人都在用不知何种眼神看着自己。 在长达十几秒的时间里，车厢里的气氛可谓尴尬而又诡异，文小鱼硬着头皮看向姜牧野，看着他近乎完美的侧眼，虽然戴着金丝眼镜，也遮挡不住他高挺的鼻梁和纤长浓密的睫毛，这人若不是说话这么不招人待见，还是挺帅的。 下一秒，没等文小鱼开口，另一侧的沃克打破了沉静： “聊？聊天吗？是聊天吗？” 沃克虽然是个英国人，但是因为近几年和中国一些大公司有着商业往来，尤其还有着不少像这姜牧野这种中国“损友”，所以虽然看不懂中文，但是个别常见的中文词语他也能略微听懂。 一直在处理公务，他也想抽个空聊聊天，所以突然听到这个字眼异常敏感，尤其是要和他感兴趣的对象，更是心里乐开了花儿。 姜牧野原本的计划是短时间内和文小鱼破冰，不见得多熟络，但是从她口中能套出胸口伤口的事就好，沃克的插入，只能让他继续静观其变，见缝插针。眼中满眼充斥着对沃克的嫌弃。 “文老师，上次问你美国你说没什么可说的，这次你说说你们大学有什么好玩儿的，总有话说了吧？” 文小鱼本来也没什么兴趣，想着继续回答：没兴趣。但是沃克又说了下面一句： “至少你可以说说你平时上课，不然你对你的教学也太敷衍了吧？” 这是要把天聊死的节奏吗？看不出来我不是不想聊，而是不想和你聊吗？文小鱼心里已经把沃克掐死了一千遍。 她在意念里对着沃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平平无奇的说： “我上的课是普通生态学和污染治理，沃克先生应该对我的授课内容在大学时就已经很熟知了吧？你想听哪一章呢？选吧，我给你单独补一补！” 除了魏恒在认真开车，车里所有的人都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但是沃克并没有感觉文小鱼在委婉的拒绝，而是好死不死的回了一句： “都行。” 第66章 能力有限听不懂 文小鱼现在脑子里就好像是海滩的礁石上拍下来一际大浪，“啪”的一声，如果现在但凡不在高速公路上，她一定会喊前面的魏恒停车，要极速逃离现场。 “要不来给他补补气象分传质速率方程吧，昨天他还问我来着。” 那个冰冷的声音又从后排中间的座位上传来，很显然这句话一出，魏恒和中间排的两个人已经被排除在了聊天范围。 文小鱼感觉这种能把天聊的死死的人才称得上是社牛，但是如果真相姜牧野所说，她现在在车上讲什么速率方程，那最后是傻子的人就是她。 “沃克先生，其实我们中国的大学课堂和国外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如果您下次来中国有时间的话，欢迎您到我的课堂来，也可以和我的学生们做一做交流，他们可能会用他们自己的理解方式给你解开这个方程。” 文小鱼秉持着以礼待人的为人处世原则，回答了沃克和姜牧野的问题，她一脸坦然，抿了抿好看的唇瓣，最后回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其实，哪里的课堂和学生都一样。” 姜牧野摘下眼镜看了看，微微嘟起唇线分明的薄唇，轻吹了一下镜片，将眼镜重新戴回那张高颜值的面容上后，他扭头看着文小鱼，眼带讥屑，压低声音，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道： “除了A工大，对吧？文老师。” 这是一句问句，文小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或者是故意话里有话，没说什么，姜牧野带着挑衅的口吻，继续说： “哪里的学生都会在上课偷懒，打个瞌睡也正常，但A工大不一样，老师也会在上课时睡觉。” 去过上次姜牧野讲座的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这辆车上只有两个当事人，文小鱼知道他是在嘲笑她，而沃克这时还摆出了求知的面孔，在一旁问： “啊？老师也可以睡觉吗？” 文小鱼后悔之前接了姜牧野的话，现在一发不可收拾，无论如何糗事是自己干的，敢作敢当是她做人守则里一条，于是低头莞尔一笑，回答： “是我，我睡着了。因为当时讲座的人说的内容太无聊了，好像在念经，没办法，我只能休息一下，闭目养神。” 姜牧野慢条斯理的将双臂交叉在了胸前，眼睛都没抬一下，径自到： “能力有限听不懂吧。” 所谓无论在什么场合，先发制人这一手很重要，文小鱼现在的感觉自己就像被请君入瓮一样，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套里，刚爬出来又会掉进下一个瓮，翁连翁，坑连坑。 这时车子可能是为了躲避什么，魏恒握着方向盘的手做了一个不是很大的扭转，车里的人也随着车身的惯性，身体浮动稍微大了些，文小鱼在甩回来的瞬间，听见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很低，而且声音也很小，小到可能只有亲密的距离才能听到，是姜牧野： “文老师，叶静怡的事我答应你，但昨晚我问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得告诉我。” 第67章 死变态 姜牧野自从看到了文小鱼那道疤后，好像一滩死水上掉落了一片极不起眼的落叶，落叶很轻，但是水面上的涟漪却不知不觉波及散去。 从外表上来说，姜牧野真的可以算是无可挑剔了，但是人无完人，人家别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他肯定是含着刀片出生。这么多年，围绕在他周围的女人也不算少，说不上个顶个的优秀，但也都可以说拿得出手，但他绝对和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而且从不越雷池一步，直到那个晚上，遇见了文小鱼。 根据最近一阵子的观察，他和文小鱼的交集不得不说有些频繁，他不确定她是故意勾引还是欲擒故纵，总之，只有一个结果，她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更重要的是那标志。 为了不再让自己分心，尽快走出徘徊，他不得不出此看上去有些低劣的手段，诱惑，因为按照他所见过所有女人的举动来看，下一步文小鱼就要上钩了，她和其他女人看上去没什么不同。 这是一个只有情侣才会有的亲密距离，文小鱼没想到姜牧野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还做出这种举动，这是干嘛？撩她？ 要是正常的女孩子，有姜牧野这种优秀的男人在身边，即便不做出任何声响或动作，她们都会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吧，更别说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用这样低沉带有磁性魅力的声音在耳边说话了，就好像情侣间的嘶磨和引诱。 但是他错了，他不应该用看常人的眼光去衡量文小鱼，文小鱼是什么人呢，从小没过长大，可以不怕路遥千里，只身一人到中国寻找自己心里的那个他，光从这一点来看，就不是个善茬，但这些姜牧野并不知道这些。 文小鱼稍有一愣，然后侧过脸看着姜牧野，这时，姜牧野也已经在原来的位置正襟危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察觉到了文小鱼异样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也转向看向文小鱼，就待文小鱼送他一个脸红心跳的眼神了。 明眸对上桃花眼，下一秒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正在姜牧野唇角已经开始轻扬时，文小鱼不出声音的回了他一句： “死变态！” 然后又赠送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白眼，头偏向了窗户，本来已经很靠外的身体，又象征性地挪动了一下。 因为抱着十足的把握，姜牧野根本没想到文小鱼会是众多女人中的一枝奇葩，顿感吃瘪。 心口的怒火没地方撒，沃克没眼力见的在一旁插嘴： “姜，我看你脸色不好啊，不然你也休息一下，我和你换换，你靠窗。” 实则温暖的一句话，听上去是朋友间多么真诚的关心，愣是被姜牧野给他噎了回去： “省省吧你，收回你的歪心眼！” 车厢内恢复了窒息一般的寂静。 沃克不知是脾气好还是没听懂姜牧野的揶揄，没讨到便宜，哼了一声继续去工作。姜牧野则是闭上眼睛，看似休息，实则脑海里尽在盘算，后面如何能让文小鱼尽快上了自己的贼船，获得他想要的信息。 第68章 意外一笔勾销 因为沃克赶飞机，姜牧野让大巴车先开回公司，让魏恒直接把车开去机场，所以柯宇和文小鱼也只能随行了。 车停进停车场，魏恒下车打开车门，人都到了机场，文小鱼就算再生气也没有不下车的道理，更何况她靠近车门这边，姜牧野和沃克得下车呀。 就当是下车透口气吧，文小鱼先跳下车，伸了伸胳膊，她望向机场入口的方向，那年她回来，一个人，出了机场，凌晨三点，当时外面的气温零下二十度，虽然早有准备，穿着一件羽绒服，但呼啸的寒风还是把弱小的她吹得瑟瑟发抖，招来一辆计程车，司机可能看她没带着任何行李，还以为她是送人的。 A市的司机全国出了名的能聊，只要你坐上车关好门的那一刻，话匣子模式就开启。 司机先是问： “是来机场送人啊？一看就是送男朋友的。出国吗？异地，肯定更是不好见到面。我看你心情不好，没关系，现在通讯设备多发达呀，你俩没事儿可以视频啊，或者你没事儿的时候去找他，千里送惊喜呀……” 司机师傅这自问自答的模式持续了好久，文小鱼现在压根儿记不得他说了什么，不过当时她也不记得说了什么。独角戏唱了半天，再加上可能开了一天的车，司机师傅略显疲惫，这时一直看着车窗外霓虹的文小鱼开了口，话一出，师傅想直接把车开进河里。她说： “师傅，麻烦您用心开车，听仔细我的话，我去的是工大家属院，不是宏达佳苑。” 工大家属院和宏达佳苑在A市的两个对角方向，说快一点儿，发音确实差不多，司机师傅火冒三丈埋怨她为什么不早通知他，这么远的距离，要费多少油钱，油钱非让她出。 文小鱼不以为然，拿出手机道： “我知道你是不是在带着我绕圈骗路费啊，再说了是你一上车就吧啦吧啦说起来没完，我录着音，不信你听听，我要是但凡有一句能插上嘴的地方，路费算我的。” 司机师傅听见她举着手机有录音，自认倒霉，带她原路返回，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其实她手机在飞机上早就没电了，手里拿着的就是个充电宝，只不过她自己长了个心眼儿，唬唬人罢了。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的笑了，沃克看见她，惊讶的说： “天啊，文老师，你居然会笑。” 姜牧野闻言眼神也瞥向文小鱼。正午的阳光异常强烈，照在物体上都是泛着刺眼的光，可是文小鱼逆光而立，强光穿过她的丝丝秀发，变得温柔无比，让她整个脸颊浸在光里，变得雾蒙蒙的，煞是好看。 “姜！” 沃克看向姜牧野，道： “我这次回去会把这次考察的情况顺便跟董事会说明，和福瑞斯特续约应该没有问题，忙完我就赶紧回来跟你签署协议。你也做好准备。资料回头传给我。” 沃克为了消除姜牧野的疑虑，十足抱歉口气，做着解释。 姜牧野的眼神从文小鱼的身上自然的扫过，轻瞥了一下嘴角，不以为然的回答： “好，不着急，你忙你的，合作的事缓一下也可以。你的临阵脱逃不得不让我要提防着你，不过你要记得，需要给我的补偿也要一点不漏的写到续约合同里，这次的意外一笔勾销。” 第69章 暴露狂 沃克倒是爽快，满口答应，但还是用力的拍着姜牧野的肩膀，打趣地说： “哈，你可真是个邪恶的资本家啊。不放过一丝一毫对我的压榨啊。” “彼此彼此嘛！” 两人打趣地聊着。 沃克又转向文小鱼，刚刚的笑容稍稍收敛一些，面露真诚对她说： “文老师，遇到你很高兴，这次的考察稍有遗憾，等下次我来一定点名还找你，或者等姜去找我的时候，你也一起啊。” 脑子不缺根弦的都应该能听出来，沃克这是在向文小鱼示好，他这么一说，一行人都把目光聚集到文小鱼身上，让她尴尬癌差点儿犯了。姜牧野低头把玩着手机，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脸上也丝毫不带任何表情。 文小鱼强装淡定，脸上的笑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本能地想着赶紧让这个人走，于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好。” 沃克又向所有人招了招手，转身走进了候机大厅。 望着沃克和他的秘书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文小鱼粉唇轻轻吐出一口气。 “怎么了？看上去很失望啊。” 冷冷的带着嘲讽的问句不用想也是从姜牧野嘴里冒出来的。 但文小鱼这次并没有怼回去，因为她觉得，对付一个厚颜无耻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就好像以前她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门口的小路上有个暴露狂，每天就跟上班似的，一到下午四点就站在路中央吓唬小姑娘，当时很长一段时间学校的女生都不敢走那条路。后来，文小鱼听说了，虽然自己也是害怕的，但是身上的正义感瞬间直逼头顶，当天下午四点坐在马路的休闲椅上等着这个暴露狂。 不出意外，暴露狂来了，解开裤子就开始向马路上唯一一个女生——文小鱼展示起他的骄傲。 说实话，文小鱼虽然生活在开放的西方城市，但是思想还是保守的，哪里见过这般架势，但一不做二不休，坐在椅子上没起来，当然可能也确实是吓得起不来，对着暴露狂轻笑，还用特别不屑的言语说： “诶哟，你就这么一点点，好意思让我看吗，我什么没见过，各个不比你优秀？” 说完头上的冷汗还没冒完，就见暴露狂脸上的淫笑瞬间消失，蔫蔫拉上裤链，默默转身，消失在了路口。 同宿舍的一个韩国女生陪她一起来的，躲在马路对面的一个拐角，来之前告诉她说，这是她能保护她的最大限度。目睹了一切，韩国女生连马路上有没有车都没顾上看，三步并两步穿行跑到她身边，跟她竖着大拇指，连连赞叹。殊不知，当时文小鱼的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衫，手脚冰凉，指甲盖都是黑紫色的。但表面却故作满不在乎，还拍着韩国女生的后背说： “这种事我见多了，早说呀，小事情！” 其实，她这种骨子里的满腔热血，从他救她那时起，就已经在她身上埋下了种子，渐渐生根发芽，成了她性格里最重要的那部分。 第70章 不吃嗟来之食 对于姜牧野的冷嘲热讽，文小鱼心知肚明，无论怎样她都尽量要压制，毕竟她有很多个被他钳制住的理由，而理由里最重要的那个就是要她顺利完成实践，拿到一个“合格”，最终留在A工大。 姜牧野见文小鱼没理他，以为她是被他吓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A工大最牛的女博士也不过如此嘛。 柯凡这时走到姜牧野身边，打断了姜牧野的思绪，柯凡是来跟他询问接下来的行程，并没有注意到姜牧野脸上稍显不悦。 “姜总，咱们原计划下午是去D乡，查看一下设备的运行情况，然后和沃克先生以及英国莱茵总部股东召开视频会议，签订合同。现在行程需要变动，您看怎么安排？” 姜牧野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要下午一点了，刚才心里一直想事，忘记了安排午饭，如今精神一放松，好像肚子也给他唱起了空城计。没有多做考虑，姜牧野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播出去，没两秒，电话那边有人接了，姜牧野依旧冷着脸，对电话那端道： “你帮我定个包间，四个人，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到。” 电话那头又问了什么话，他回道： “你看着办吧，记得准备一瓶红酒。” 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看向面前的三个人，还是刚才的表情说： “走吧，望湖春，我请客。” 说话间他已经转过身，拉开车门准备上去。修长的大腿刚刚伸进车内，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大家去吧，我回学校，下午两点半的课我还能赶上。” 是文小鱼，她并没有特意向姜牧野汇报，而是面对大家说的。 柯凡礼貌的问道： “那你午饭怎么办？累了一上午了，要不跟我们多少去吃一点儿，下午不是两点半才上课吗？一会儿吃完饭让魏恒顺路就把你送回去了。” 文小鱼嘴角一扬，不在乎的说： “没事儿，食堂现在还有饭，我打车回去就行，又不远，正好吃完饭我还可以回办公室备备课，什么都能赶上，两不耽误，不用麻烦你们了。明天上午我后两节有课，下午我再去公司。我那俩傻孩子拜托啦。” 末了还不忘嘱咐柯凡一句朱淼和张晴的事儿。 姜牧野也不能半抬着腿，所以文小鱼说话之际他已经上了车，柯凡和魏恒又跟她说了两句，文小鱼招呼都没跟姜牧野打，就径直走向了出租车待客区。 实践锻炼合同上写着，在校有教学任务的老师，在不耽误日常教学工作的前提下，到企业完成实践锻炼期间实践岗位任务。文小鱼来福瑞斯特的第一天就已经将这学期的个人课表提交给了人事部，所以刚才的话就只是工作上的客套，但听在姜牧野耳朵里就变成了： “我有地方去，才不吃你那嗟来之食，吃人家最短，少跟我套近乎，你好自为之，幸好接下来的一天我看不见你。开心死我了！” 越想越气，越气脸越冷，以至于魏恒在看到姜牧野的脸之后，不自觉的打了两个寒颤，片刻后才打开车门，按动了启动按钮。 第71章 我离着致富还远吗 文小鱼打车回了学校，看着工大的校门，心情瞬间变得舒畅不少，昨天的外出考察感觉像是做梦似的，脚步也变得轻快。 文小鱼平时进校门都是骑着她那拉风大摩托，戴着头盔，门口保安每次抬杆，都是以貌辨人，文小鱼出于礼貌就算是把风挡抬上去，在缓冲泡沫衬垫的包裹下，她那张巴掌似的脸基本也看不出具体模样，唯一可以和保安交流的就是那双灵动水汪汪的杏核眼了。 文小鱼看了一眼门头的电子表，已经下午13:00，脚下的步子紧捯了两步，走向从侧边的人行通道，一旁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伸手拦住了她，说： “请出示学生证。” 学生证？文小鱼先是愣了一下，后来反应过来，可能平时都是从大门进出，今天没了做坐骑和行头，保安肯定是认不出自己了，于是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微笑回道： “哦，不好意思啊，我是咱们学校的老师。” 这么大一个学校上万人，每天进进出出，保安哪儿知道谁是谁，于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出声道： “麻烦出示一下工作证。” 工作证她向来都带在身上，一来她感觉对教师有莫名的职业自豪感，二是工作证这个东西在很多时候都要比身份证好使，比如说现在。 说完文小鱼微笑着回道： “好的，稍……” 文小鱼低头顺手往包里掏。掏什么呀？身边啥也没有。保安看见她的动作也是一乐，打趣说： “姑娘，你是想进去游园打卡吧？你可别说你没带，你这样的我一天见好几个呢，不好使。换个理由我听听。” 文小鱼脑瓜子飞速运转，也没空搭理保安的玩笑。不应该呀，也没去哪儿呀？包呢？刚三秒，文小鱼一拍脑门想起来，刚才在车上手机一直震动，因为贴着姜牧野，遭到了他毒嘴袭击，摘下来顺手放在了脚边。完了，感觉生无可恋的样子。 保安看见她这个样子，感觉自己像个警察，又抓到一个小偷，正要开口再揶揄两句，突然离校门十几米远的的地方传来了连续的汽车鸣笛。 前几秒，文小鱼也没在意，毕竟校门口就临着大马路，路上车来车往，有几声车笛声很正常，但是连续响几秒就有些招人烦了，文小鱼和保安同时随着声音望过去。 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头对着校门口，这时候只听一声惊呼： “嚯！” 是刚刚的保安，文小鱼看着保安的双眼，明显从一道细缝瞪成了灯泡，嘴巴变成了大大的O型，感觉见了鬼一样。文小鱼头上出现几个问号，怎么了这是？然后又听见保安不知是跟她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迈巴赫！” 呵，天下男人果然都一样，有钱的男人都爱车，没钱的男人都认识车。 心想：这年头，全国都脱贫了，我离着致富还远吗？ 车笛声骤然间停了下来，文小鱼并没在意，着急进门，刚又想跟保安解释的时候，听见从黑车的方向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 “文老师。” 文小鱼以为自己幻听了，细眉微皱，不敢相信的看过去。这时，驾驶位的车窗渐渐落下，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带着墨镜，也无法遮挡住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他？ 第72章 是您男朋友 姜牧野？他来这儿干嘛？因为事情发生的有点儿突然，文小鱼还没晃过神来，腿也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突然，驾驶位的车门打开，姜牧野微微探身出来，同时还迈出来他那修长笔直的腿，他没关车门，径直向车后方走去。文小鱼和保安双双望着他，偶尔有路过的学生，也放慢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这么一张漂亮皮囊呢。 当姜牧野从后备箱拿出两件东西时，文小鱼才恍然大悟，是自己的行李箱和随身包。她正准备跑过去拿，并狐疑他为什么亲自跑过来给她送一趟？ 只见他把箱子拎出来，推到一边，把手里的随身包搭在把手上，招呼也没跟文小鱼打，可以说是连看都没看她，直接上了车，砰地关上车门，快速发动。 伴随着发动机启动，车轮和地面擦出一些尘烟，瞬间，黑色的迈巴赫消失在车流之中。 文小鱼是小跑着过去的，跑到一半，离着箱子就还有几米的距离，然而，刚刚姜牧野的行为就好像是见到了瘟神。 什么？我是瘟神？本来文小鱼还想上前表示感谢，洗白之前她对他的认知，现在看来，只能是对他的厌恶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文小鱼走到行李箱旁，背上背包，从侧面口袋拿出工作证，走向保安。 保安这才回过神，接过文小鱼手里的证件，一脸惊诧的问： “您真是老师啊？主要是看着您太年轻，放学生堆儿里指定认不出来。刚才不好意思啊！” 一个您字已经看出，保安对文小鱼的态度发生了180度转变，接着，面带谄笑地说： “刚刚是您男朋友？哇塞，太酷了！迈凯伦，这车少说几百万吧？妈耶，这辈子我也开不起，光看看我都兴奋。” 文小鱼看着保安的嘴都要裂到耳朵根了，干嘛呢这是，感觉姜牧野是他男朋友才对。 “不是，不认识。” 文小鱼并不开心的回答，从保安手里接过证件，径直往里走。保安则对她露出了一个带有意味深长的笑。 文小鱼正生气，也没顾得上理会，径直进了学校。这时，余光瞥见旁边的几个女生看着自己，指指点点地窃窃私语。 文小鱼的情绪还没平复，当即看向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女生，两个女生对视上了文小鱼冷冷的目光，顿时用手捂了一下嘴，笔直站在原地，大声喊： “文老师好！” 当老师久了就是有职业病，见了什么不入眼的事儿就想说，她本想开口教育教育她们，顺便把气撒出去，结果没想到人家两人这么客气，见还认识自己，一口气硬生生吞回了肚子。从鼻子里挤出来一个： “嗯。” 然后一边转身，一边向身后两个女生摆了摆手，意思让她们赶紧走。 两个女生明白了文老师的旨意，像是得到了赦免一样，撒腿向校园里跑去，不一会儿就扎进了人堆儿不见了。 第73章 大山樱 文小鱼推着行李箱，漫步走在通往环工系的甬路上，路两旁种的是大山樱，当时学校要美化环境，打造植物景观式校园，选择植被的时候特意征求了他们系主任的意见。 他们系虽然有植物保护专业，但系主任是个工科生，对植物也是一窍不通，于是就集思广益，征求专业老师们的意见，文小鱼本科是学植物保护的，所以对植物还略懂一二，初来乍到的她在其他老师都说种法国梧桐的时候，突然众人堆里站起来建议： “我觉得就大山樱吧！” 围坐在一起的老师们本来都已经开始聊文娱八卦了，法国梧桐板上钉钉，早散早回家的节奏，听到她这一嗓子，周围一下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好像是X光扫描一样，要把她穿透似的。 有的老师看看她，问旁边的人： “这是谁啊？” 旁边的人解释： “上个月新来的老师，美国回来的博士，人才引进，听说可厉害了。” 系主任开始也是没想到会有人提出其他意见来，动作也是稍有停顿，然后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对着还杵在那里的文小鱼说： “那你说说为什么选大山樱呢？” 文小鱼也不是愣头青，不知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了红蕴，但是她接下来的句句阐述就好像是早就总结好了一样，从大山樱的特征，再到生长环境，然后分析了A工大的地理特性，最后说到了重点，大山樱不仅美于其他种类的樱花，更重要的是曾经中日邦交时日本赠送的礼物也是大山樱，是象征着友谊之树。 文小鱼发言的时候，齐主任带着笑意抿着嘴，等她说完最后一句，他就更是频频点头。 人美，说话伶牙俐齿，最后还能扣到点子上，想不同意都难。从此，文小鱼通过这个事儿也算是出名了，好多之前对她智商学历有怀疑的人，也对她刮目相看。 因为无心的一句话，最后学校不惜花了重金，在长达一千多米的智尚路旁种上了大山樱。去年樱花盛开的时候，学生们无意拍的照片发到网上，一下炸开了锅。 A工大的樱花路成了网红打卡地，学校本来就是双一流，这样的美景更是对学校的宣传锦上添花。今年的招生宣传都省了一半。齐主任更是成了校长面前的红人。 现在是四月，清风拂过，文小鱼抬头看着如霏雪般飘落的樱花花瓣，纷纷扬扬，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淡粉色的绒毯。 身边的学生三两成群，都拿着手机要么自拍，要么互拍，突然，人群里有人喊她： “小鱼！这儿呢，小鱼！” 文小鱼顺着声音看了半天才发现是姚姗。姚姗正和其他两个同事坐在休闲椅上聊天，看见文小鱼，她跟旁边两人说了些什么，向她跑来。 文小鱼来到A工大认识的第一个同事就是姚姗，姚姗是系里的教学秘书，平时特别能干，性格开朗，人缘还好，和文小鱼特别能聊得来，因为俩人关系好，所以系里有什么事儿文小鱼都是第一个知道，所谓近水楼台吗。但是姚姗也很讲原则，不该说的绝对是死鸭子嘴硬。 这也是她上班十年来，为什么领导走了一波一波，她却屹立不倒的原因。 第74章 姚姗 姚姗跑到她跟前，一下就挽起她的胳膊，凑到她跟前，表情神神秘秘的，黑框眼镜下的圆眼突然眯得细长，充满了狐媚，看得文小鱼心里直劲儿发毛，片晌才问： “怎么了你？喝多啦？” 姚姗打了一下她的手臂，站直身体，凑近她问： “小鱼，刚才我可都看见了昂。” 文小鱼突然被她问懵了，眼中充满疑虑的问： “看见什么了？” 姚姗也没再继续吊着她胃口，索性直接说： “我刚才给杨祎在树下拍照，我就站那儿。” 她抬手指了一下不远的地方，文小鱼也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不以为然地说： “我刚举起手机就看见你在门口跟门卫说话，我想你准是没带证件，不然好端端人家拦你干嘛呀？我就刚想跑过去跟帮你做个证明，跟门卫大哥说一声呗。结果，我就看到了上次替曲院士做讲座那个帅哥，从车上下来，叫什么来着？姜，姜……” 还没等文小鱼接话，姚姗手在面前一挥： “嗨，别管叫什么了吧，从豪车上下来，还给你拿东西。可以呀你，就几天没见着你，你就……” 文小鱼都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赶紧看看周围走来走去密集的学生，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姚姗的嘴。 “你说说你，从你嘴里就说不出来好话。你哪只眼看见我俩怎么样了，嗯？我今年不是到企业实践锻炼嘛，正好就在他们公司，昨天公司外出考察，今天中午才回来，我这不是赶回来下午上课吗，着急，行李落在他们车上了，人家这是给我送过来。” 一口气说完，没有给姚姗插针的机会，而且在描述时，文小鱼特地说了“他们”的车上，意思告诉姚姗，车上不止他俩，更不要让她想歪。当秘书，别管是什么秘书，心思都缜密，别看平时神经大条，但是听起话来，绝对一个字儿都不放过。 姚姗半信半疑，没了刚才的兴致，叹了口气说： “唉，这样啊，没意思，我还当有什么喜讯了呢。行了，你赶紧回办公室，准备一会儿上课吧。” 说完准备走回树下的休闲椅，刚走了两步，就又回过头来问： “哎，你吃饭了吗？你不是说你中午才回来吗？” “没呢，我说去食堂呢，但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我一会儿有课，还想备备课呢。算了，饿一顿饿不死。” 文小鱼回答。 姚姗脚步没停，一边走，一边扭着头说： “诶，正好，你别去食堂了，太远。我桌上有盒寿司，你吃了它吧，吃完赶紧找地儿趴会儿，下午不是有课吗，别到时候别真迷迷糊糊弄个教学事故，我可不去保你。” 姚姗笑着扭过头去，走到那两个同事身边，继续坐下聊着什么。文小鱼冲着姚姗做了个鬼脸，喊到： “去你的，乌鸦嘴，寿司我吃了，谢啦！” 她也知道姚姗是闹着玩儿，打趣完继续拖着箱子，穿过樱花铺满一地的路，拖着一身疲惫，登上了环工系大楼门前的台阶。 第75章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文小鱼走到系办，轻推了一下门，门锁着，她抬脚，熟练地从门框靠右的位置上摸索，随即拿到一把钥匙，利索的打开了门。 可能是这两天老师们正在整理毕业论文的中期检查材料，办公室的中心工作台上全是学生交过来零零散散的各类表格，文小鱼看着就头疼。眼睛无意扫过桌上摆放的一份装订好的毕业论文。 大家都在中期，这都有写好的了，好奇心驱使，她拿起来开始一页页的翻看。内容写的特别好，全是干货，数据做的也很漂亮，文献引用的部分恰到好处的起到了点睛之笔，翻到最后参考文献，文小鱼随便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突然看到了姜牧野三个字，后面的发表刊物是《Nature》。 她突然想到了上次讲座时他揶揄过她的话，他不是一时信口开河，是真的！ 文小鱼越来越看不懂姜牧野，一个在环境领域，可以被曲院士叫做老前辈的人，在福瑞斯特坐着总裁的位置，闲暇之余还开着诊所……，她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去考虑这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问题，但是一停下来，脑子里又开始琢磨，他游走在男人和女人之间，放不下柯凡，还觊觎我的身体…… 脑袋感觉要炸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赶紧跑到姚姗的工位上，一个寿司安静的躺在桌面，她拆开包装，一口一个的吃起来，现在唯有吃，能让她保持理性的思考，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下午两点半上课，文小鱼因为中午的稍作休息，身体的疲惫得到了暂时的环节，上课精力十足。台下的男生女生们依旧用欣赏的眼神，渴求着萝莉文女士的知识传播。 终于等到下课，这周文小鱼的课程落下帷幕，她深吸一口气，快速吐出，脚步轻快的走出教室，下一站她要回家，休息，准备晚上的驻唱。 “可算回来了，你小子把老娘忘了吧？” 文小鱼一进家门，躺在沙发上的刘宇宁就把手里的半个苹果扔了过去，文小鱼因为心里想着学生毕业论文里的参考文献，没留意，苹果狠狠砸在了脑门上，“啊！”的一声惊叫后，疼意也伴随而来。 刘宇宁没想到文小鱼不接，赶紧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瞬间来到文小鱼面前，对着文小鱼脑门一阵揉搓， “诶，我说姑娘，平时你那敏锐的反应能力哪儿去了？怎么连个苹果也接不住了？” 文小鱼知道是因为自己走神，满脑子想的都是姜牧野、《Nature》，一时闪烁其词： “我，我，我累，沿途颠簸，路途劳顿，再加上刚刚又上了两节课，没缓过来。” 顺势倒在了沙发上。 刘宇宁看着文小鱼的表情，立刻就好像看穿了她一样，一步步逼近文小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伸出一根食指勾起文小鱼的下巴说： “文小鱼，别装蒜，你好像有问题要交代吧？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说着便用胳膊一下绕住了文小鱼的脖子，使劲儿勒着她，威胁着说， “想什么呢？说说，让姑奶奶我来帮你答疑解惑？” 文小鱼和刘宇宁当然是无话不谈，把这两天发生事，和今天中午她想的，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第76章 找回了做男人的感觉 刘宇宁听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呼出声： “靠，这不会是个变态吧？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他和他那个基友在初目就不正常。就算是把你睡……” 刘宇宁此话题刚说到一半，文小鱼就没好气的打断她： “你丫怎么说话呢？注意你的用词，我再给你纠正一遍，不是他把我睡了，好吗！我俩就是阴错阳差，没有知觉的，一起躺在了手术台上，睡了一觉，仅此而已。” “嘚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我继续问你。” 刘宇宁说完双手举过头，眼睛望向天，一挺身躺回了沙发里，拿起茶几上的半袋薯片，取了一个放进嘴里： “你俩睡了一觉之后，从再见到你开始，他就用尽办法接近你，纠缠你，还连续两次问你胸口的伤疤，挑逗你，对吧？” 连文小鱼自己也说不好，不肯定，但也不否定的说： “他吧看着挺斯文的，不说话也挺正常，怎么见了我就非得跟见了仇人似的呢？那张嘴毒的呀，比吃了五毒还要毒。你说这能是喜欢我吗？明明恨我不死！再说了，这种人还是离我远点儿好，我看见他都害怕。” 说完自己还一激灵，然后眉头紧蹙，继续吐槽： “宁儿，自从你跟我说完他喜欢男的，我再看他的眼神，都充满着邪气。你说跟他的基友天长地久不好吗？干嘛要招惹我啊。你说巧不巧，我这实践锻炼还得去他们公司，就这芝麻大一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让我以后怎么工作啊！” 刘宇宁看见文小鱼提起姜牧野时满脸的嫌弃，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说怎么相处，就正常相处呗。他要是在招惹你，你就躲着点儿，能不去就不去。要是太过分了，你打不了就跟他撕破脸。怕什么的。” 刘宇宁翻了个白眼，眼睛一转，绷着脸接着说： “你肯定是被他看上了，以前喜欢男的，时间久了，也开始疲惫了，正逢此节点，跟你睡了一晚，发现，诶？感觉不错啊，立马转性了呗！” 刘宇宁不知文小鱼在没在听她讲话，一下子窜到她身边，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唇瓣附上她的耳畔，轻声说： “是你，让他重新找回了做男人的感觉。” 语气极度暧昧，听得文小鱼耳根瞬间变得通红，脸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赶紧推开刘宇宁，没好气的说： “你这个污女，我让你帮我分析问题，你这都是什么鬼话。恶心！我去洗澡了，晚上还得去酒吧！” 说完，从行李箱里掏出洗漱用品，一下钻进了卫生间。 打开淋浴，热水从花洒喷泻出来，文小鱼仰着头，悉数让水珠砸在自己的头上和脸上。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让文小鱼始料未及，本想安安静静找人，但老天就是不放过他，让她平淡生活里突然一下出现了看似不相干，又甩也甩不掉的家伙。 她双手捂住脸，将脸上的水抹去，双手交叠，从喉咙向下滑，一直摸到了胸口上的疤。 第77章 什么？姜牧野？ 文小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躺在自己那张熟悉舒服的大床上，感觉全身都包裹在轻如羽翼的棉被中，慢慢地，慢慢地，她越陷越深，最后完全被这个柔软的旋涡吞噬掉…… 一个阴霾的下午，她独自走在一条荒凉的城市街道，正走着，不知从哪里走出几个混混，他们面带淫笑，尾随着她，时不时从嘴里发出挑逗的口哨声。 她加快脚步，但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甩不掉的混混们依然跟在身后，她快跑几步，眼里噙着泪水，想张开嘴大喊救命，但嗓子就是发不出来声音。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一跃而出，挡在了她身前，好像一堵结实的墙，宽大而挺拔，是个男生，他背对着她，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混混们其中一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毫无征兆的向他刺过来，他反手打掉了混混手里的刀，手背上渐渐出现了一道血痕，鲜红色的血液，不断渗出，慢慢浸染了他盖在伤口上的另一只手，她抬头想看见男生的脸，目光与男生对视时，文小鱼惊出一身冷汗，姜牧野。什么？姜牧野？ 急促的闹钟铃声把她从刚刚的感觉中拉回到了现实，她摸索着打开床头台灯，刺眼的光点亮了黑暗，刺的她眼睛一下没有睁开，她躺在床上又过了几秒，缓缓睁开眼，原来刚刚是一个梦，一个噩梦。她紧蹙眉毛，脸色苍白，额角还有刚刚渗出来的细汗，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吐出，感觉到这两天的生活快要将她彻底折磨疯了，不经让她身体饱受劳顿，精神也是遭受蹂躏。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梦到那个瘟神。 文小鱼穿好衣服，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沉没，路灯亮起，又一天过去了。 一身朋克黑色皮衣，披散着长发的文小鱼，到初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45分了。拽开大门，文小鱼向里面休息区走去，这才是她的主场。只有每晚这个时候，在这个场子，她才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一天中其他的不愉快，也会立刻烟消云散。 文小鱼一般情况下每晚都会有五首歌，被安排在不同的时间段，兴许是在乡下旅馆睡得不太好，也可能是早上起的太早，唱完第四首歌的时候她就感觉有点儿力不从心，下午短暂的休息也没能让她一如往常一样精气十足。 最后一首是晚上两点，还有些时间，她起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文小鱼走到公共洗手间的盥洗池前，拧开水龙头，低下头，快速捧起满是泡沫的自来水，向自己的脸撩泼，哗哗的水声响了一阵，她关上水龙头，水珠从她脸颊淌落，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刚想抽一张纸巾擦把脸，兴许是洗了太久，抬头的一刹那，她突然感到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一片白花花，身体也随着有些站不稳，向一边倾倒。 突然感到倾倒的一侧有了支撑，他顺势扶了一下，是一只温暖的手掌，文小鱼刚刚还在迷离涣散的神绪猛然间清醒，她抬头看向盥洗池前的镜子，一个男人出现在镜中，就在他身后，定睛瞧着她。 第78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因为卫生间是公共的，地方并不大，突然之间看到自己身后多出一个人来，谁都会吓得一激灵。更别说男人上身穿着一袭白色休闲长衫，着实有点儿恐怖片的味道。 镜中的男人发出低沉但悦耳的声音： “文老师，你最近出现在我面前的频率有点儿高啊！” 文小鱼还没从男鬼的阴影中走出来，听到声音时，她立马回过神来，瘟神？ 没错，确实是姜牧野。 文小鱼撇开跟他对视的视线，并没有理他，直接掀开门帘，朝外走去。 在学校或者公司我可以叫你一声姜总，至于在其他场合…… 姜牧野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跟她不接茬儿，怒气莫名被点燃。 大手快速支在门框上。 文小鱼此时手上的动作是已经掀开了门帘，正抬步向外走，姜牧野那节青筋暴露的小臂，什么时候拄在眼前的压根儿没看见。 砰的一下，文小鱼光洁的脑门儿就这样撞在了姜牧野的小臂上。因为姜牧野平时健身，小臂上的肌肉一用力，也算是坚如磐石，文小鱼冷不丁撞上去还真是有些疼。本来已经清醒的意识，再次变得模糊。一个踉跄，向后仰去。 姜牧野原本因为文小鱼的无视，略带不悦，没成想闹了这么一出，本能的伸出另一只手臂，揽住了文小鱼的腰。文小鱼整个人躺在姜牧野怀里，因为惊慌，所以两只手下意识伸出来，抓住了姜牧野的长衫， 当姜牧野温热的大手握住她腰间的柔软时，让他浑身起了一阵酥麻。姜牧野没有立刻松手，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一时间定格在原地。 文小鱼先回过神，松开抓住姜牧野长衫的手，推开他，拧眉说： “人要有自知之明，好像不是我出现在你眼前，是你一直在围着我转吧？” 姜牧野不动声色地收回刚刚揽住文小鱼的手，也收起了自己微妙的表情，冷冷地道： “文老师你真是倒打一耙啊，你当初在诊所，后来在学校，然后是我家，现在实践锻炼都跑到我公司，一而再再而三在我眼皮子地下转，现在下了班还跟着我到酒吧来，你说你到底是谁，你要干嘛？” 文小鱼听着姜牧野这些日子以来，跟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如果不听内容的话，感觉还挺吃惊，但是加上内容，文小鱼立刻翻了个白眼送给他，心里暗想： 人高马大，长得也人五人六的，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长得好看了不起吗？张嘴就提高了声音： “姜先生！” 声音突然变大，姜牧野也是一愣，姜先生？这明显是卸下了对他的尊重，之前还都姜总，姜总的叫呢，如今改姜先生了。 “请问您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呢？怎么内心自我感觉良好到这个地步了吗？是不是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错觉？麻烦您搞搞清楚，被占了便宜的人是我，我给你提出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应该感到开心，夹起尾巴做人，怎么还这么高调呢？” 第81章 牙签？ 其实文小鱼刚才告诉刘宇宁的时候，心情早就过了波动期，语气很平淡，也就是随口说说，丝毫不带一丝抱怨。也不知道刘宇宁从什么地方能体会出她当时带着气愤，已经看淡的事再被拿出来，居住不放，显得她有点儿矫情。可是刘宇宁并不这么想。对于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人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 台下的宾客可能也觉得事发突然，常客感觉有点儿新鲜感，新客人肯定也是照单全收，于是不知是谁上赶着说： “来呀，燥起来啊，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刘宇宁视线撇开文小鱼，继续兴奋地对着台下的漆黑一片说： “咱们今儿就是单纯的游戏，热闹热闹，别整那些幺蛾子。” 什么？还说人家是幺蛾子，明明幺蛾子本尊正在开口讲话嘛。 “咱们就玩儿嘴巴接力！” 经常混迹娱乐场所的都知道这类游戏，无外乎就是拿来调节气氛的小把戏，但是经常来初目的人都知道，老板娘很少在临近夜场的尾声来放这么一个炸弹，顿时黑压压一片叫好声四起。 “来吧，那就别闲着，接力什么东西呀？” 刘宇宁狐媚眼睛一眯，藕臂向前一伸，拇指和食指间若有若无的捏着一个什么东西。 文小鱼和刘宇宁身处两个高光处，光线射在身上看不太清彼此，往前凑了凑才看见，是牙签？ 这货要干嘛？牙签？这种游戏不是纸牌吗？ 要是纸牌的话，看似牌掉了，两个人会毫无保留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个吻，但如果正在接力的人不受外力的影响，心无杂念，想要平稳的将纸牌传给下一个人也不难，说轻松点儿，皮肤都不用有接触，最多也就是隔着障碍物感知一下对方唇瓣的温热。 但她居然挑那么短的一根细棍儿，俩人之间用这个传递，要是女生还好说，嘴小脸尖的，传递的时候左脸贴右脸，脸稍微宽点儿的可能嘴角对嘴角，但是如果碰上双方是俩大男人，这种动作可就有看头了。到时候不会只是脸碰脸了，嘴对嘴那是绝对的，要是到时候有个手欠的按后脑勺，妥妥的闹剧就顺理成章的上演了。 台下的人起哄更加热烈，有略带酒劲儿的喊得更是欢快： “老板娘，这是牙签儿呀？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几个意思？说这话的人明显是没安什么好心眼儿。刘宇宁刚怼上去骂两句，这是送你的礼物，又有人开口了： “行了行了，老板娘你说吧，输了有什么惩罚呀？” 刘宇宁见又有人问，赶紧收回怒意，说： “咱们今天就是纯玩儿，输了的罚酒，图一乐子，罚的酒我来请，怎么样？” 其实大家来酒吧，目的就是放松消遣的，有几个人是别有用心的呢？现在连老板娘都说输了她请客，那台下的人当然开心了，随即那个人便立刻喊： “行行，那就开始吧！” 刘宇宁说到这儿，补充了一句： “咱们可说好了，玩要玩得起，输要输得起，从现在开始咱们就不能离席了，中间要是有谁想喝酒，故意输，那别怪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来这么一句其实就是暗戳戳示意给姜牧野那桌的，即便是这么黑暗的光线下，姜牧野那张初衷的脸下，闪过的一丝邪笑，文小鱼也是看到了，不禁背后生出一股凉意。 第82章 你个白眼狼 毕竟是要做游戏，黑灯瞎火的也不像回事儿，刘宇宁酒保把灯光稍稍调亮一点，顺便抬起手臂，招呼一直手扶吧台，愣在原地的文小鱼： “哎，小鱼，过来一起玩儿呀。” 因为光线明亮了一些，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座客人的脸，文小鱼看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不由地面带绯红。赶紧凑到刘宇宁身边去。 姜牧野和柯宇坐在靠门的位置，要是按照接龙顺序来说已经是最后一桌了，好巧不巧的，刘宇宁这时拉着文小鱼向他们那桌走去。 文小鱼被刘宇宁拽着手腕，文小鱼则压低声音对她说： “刘宇宁你疯啦，你不怕柯宇一会儿认出你来，打你俩嘴巴吗？你这时候不要激起矛盾好不好，白打了人家一顿，见好就收吧！” 刘宇宁回过头，不以为然地道： “嘿，你个白眼狼，我这是给你报一箭之仇呢，你不感谢我，反而还说我，你跟他硬刚刚得过吗？还不得从这些小事儿上找找快感啊。别插嘴，你看我的。” 刘宇宁平时白天不化妆，只有晚上在夜场的时候才浓妆艳抹，早晚完全判若两人，那天偷袭柯宇她也是仰天素面去的，所以看到现在的她，就算是亲妈站在眼前，也不好辨别的出真伪。 文小鱼看着刘宇宁现在的这副妆容，稍有些放下心来。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大门边。 姜牧野和柯宇的位置是紧挨着大门的卡座，刚刚柯宇是在给姜牧野聊上次给狗狗手术后的创伤愈合照片，所以一来就坐在了姜牧野同向，这时为了玩儿游戏方便，柯宇要起身做到对面去，可是刚站起来，刘宇宁就拉着文小鱼坐在了他们对面，奉上一脸善意的笑，眯起眼睛说： “帅哥，我俩就不插空儿了，坐在最后面吧。” 话说的很是客气，但明显没有商量的余地。 柯宇瞥了一眼刘宇宁，是一张好看到近妖孽的脸，见是个美女，一会儿也不吃亏，于是回了个礼貌的微笑，稍稍点了下头坐下。 刘宇宁又站起身，对着在座各位说： “咱们的游戏现在开始，从靠着舞台那桌开始，我是最后，规则不再说啦，现在开始吧。” 酒保很是有眼力，等刘宇宁刚宣布完，就马上对着全场喊到： “造起来！” 牙签已经在刚才，递给了离吧台最近的那桌上的美女，要传给的是同桌的一位长相清秀的男生。可能因为是第一，美女好像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牙签叼在嘴里，抿着嘴巴，很不好意思的低垂着眼，迟迟不敢把头往前伸。 乐手恰到好处的奏起了音乐，缓解了此下尴尬的气氛，同桌另一个女生，这时大胆的把美女头往前一推，妥妥的按头杀啊，美女的脸一下子贴在了第二个男生的侧脸上，很显然，两个人并不熟悉，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到女孩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红晕。‘ 美女马上松开嘴巴躲开了，离开那一刻，同桌的人都开始哈哈笑起来，因为很显然，男孩脸上多了一抹很浅的口红印记，“接力棒”可算是顺利地往下继续传递了。 第84章 让我亲你一口算了 刘宇宁画着烟熏妆，本来就显得眼睛比平时大了一圈，外加因为刚才的一幕，让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配合的还有她那张已经开合到最大尺度的红唇，此时看上去，倒有些恐怖。 柯宇挨了一嘴巴之后，脸也别向了另一侧，等他带着怒气回来再看姜牧野时，他面无表情的冷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刘宇宁刚想继续接着骂的时候，他看到姜牧野突然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顺便用下巴指向了对面刘宇宁的方向。 柯宇这时候突然智商在线，秒懂姜牧野是什么意思，也是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卿卿我我的，不如把机会留给对面的大美女嘛。 于是快速的回了一个眼神，好像在说： 谢啦，兄弟！ 这时，柯宇依旧用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咬着那仅剩下两公分的牙签，嘴唇微张，暧昧的看向刘宇宁。 其实，柯宇虽然没有姜牧野那种冷峻，但论长相也是很标致的。如果平时，有这样一位帅哥对自己亲密搭讪，刘宇宁会毫不犹豫上前迎合，但现在是什么场合？报仇诶！大姐！这本来扔出去一个手榴弹，结果对方给丢回来一个炸药包，这是接还是不接？ 在刘宇宁自问自答时，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安奈不住了，都是一些见着事儿不嫌大的，开始催她： “快点儿啊老板娘，人家都送上门儿来了，你还不接着？” 后面还有接话挑事儿的： “就是啊，别光看我们啊，你也亲身经历一下啊？合着你看我们演戏呐？怕啦？” 什么叫骑虎难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刻，刘宇宁都体验到了，一旁的文小鱼见状本想起身劝一句： 道具都断了，天意让大家结束，下面还有歌呢，大家一起听歌吧。 组织好的语言没出口，一旁的刘宇宁就伸过手来，压下了她已经快要半起的身体，说： “怕？我刘宇宁活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是个怕字？” 她眼里带着嫌弃，对着柯宇翻了个白眼，道： “行了，帅哥，快点儿的吧，一会儿歌唱完了我就闭店了。” 柯宇才不管她什么心情，反正提议的人是对方，自己怎么着也不吃亏，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大美女，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继续叼着牙签向刘宇宁凑过来。 就差十公分的时候，刘宇宁叫： “停！STOP！我说帅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明目张胆占我便宜，就这两公分的一个小木棍儿，你全叼嘴里，不如直接让我亲你一口算了，干嘛还要这种仪式感呀。” 然后近乎喊地说： “你换个位置，一头冲你，一头冲我！” 柯宇看见刘宇宁那张近乎扭曲的脸，听见她的喊话，顺从的把小棍儿换了个方向。这样两个人如果收回嘴唇，只是用门牙咬着，可能还不会太过亲密。 这种想法只能是自欺欺人，都答应玩儿游戏了，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结果，刘宇宁一不做二不休，迅速把脸递过去，在她自认为两人唇齿还有一毫米距离的时候，把牙签从柯宇的嘴里拽了出来。 第85章 拉一个陪葬的 柯宇还没反应过来，半截牙签已经被刘宇宁咬走了，柯宇若有所思的用一只手抹了一下自己微微翘起，棱角分明的薄唇，而刘宇宁这边这是面露嫌恶，用手背使劲蹭着自己已经泛红的樱唇，至于刚刚到底碰到对方的嘴唇没有，想必看见双方动作之后，大家心知肚明。 刘宇宁动作麻利，擦完了嘴之后，把那截小棍儿重新放回自己的嘴里，嘴还故意嘟得老高，小棍儿都已经埋没在她那性感的唇下，看不见头了，用带着极其魅惑的眼神，“勾引”的文小鱼。 文小鱼和刘宇宁都是大大咧咧的人，从两人变成闺蜜那一刻起，就整天黏在一起，偶尔还会做出一些亲密举止来，例如亲亲抱抱举高高，举高高当然是人高马大的刘宇宁举起文小鱼来。 不过再怎么亲密也就如此，还是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而现在他们在最后一桌，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已经围坐在他们身边凑热闹了，文小鱼突然想到了去年到附近一个村子采样时，看见村口一个耍猴儿的，估计是周围几个村子的孩子听见敲锣声都跑过来看，路过的大人也有驻足的，一人三个猴儿，愣是被看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文小鱼当时也是外围中的一个，如今眼下的场景也如出一辙了。 毕竟文小鱼平时并不是个扭捏人，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儿事情也不算什么，更何况是和刘宇宁亲密接触一下，所以停顿自然也就是一两秒的时间，马上，她便抬头迎了上去。 两个圆润的美唇，毫无意外地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两人相视一笑。 但接下来的事，才是更让文小鱼担心的，最后一个游戏者是姜牧野。 文小鱼眼角的笑还没抹去，无意间就和姜牧野的视线对上，在他那见不到潭底的深邃黑眸里，文小鱼好像看到了一抹促狭之意。她感到脸上的汗毛此时都已经根根竖起，笑容顿时僵住。 时间停止了一般，牙签还在她的齿间，文小鱼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姜牧野，好像下一秒要被他的目光吸走了。 刚才姜牧野给柯宇一巴掌的时候，刘宇宁感觉巴掌打的是自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刘宇宁的算盘就这样被姜牧野摔在地上，算盘珠散落了一地。或许是这个男人早就看出了她的计谋，是她轻敌了，现在想要临阵逃脱是不可能了。 刘宇宁万万没想到游戏是这样的结局，望向同样不知所措的文小鱼。看见她半天不动，于是不动声色的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文小鱼一下从牵着她掉入深潭的绳索中解脱，转脸看向了刘宇宁。 刘宇宁嘴巴也抿成了一条线，闭上眼睛，墨色的眼影在强光照射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脸上即便是涂上了厚重的粉底，也依然难免她的抱歉之色，她再一次凑到文小鱼的耳边，简单而又无奈地说： “小鱼，这次算我的，我大意了，等我下次一定帮你赢回大的，你看看你对面的那位，除了他之前睡了你，让你感到不爽，论别的其实你也不吃亏，是吧？咱们赶紧结束这个游戏，不然难看的是咱俩。” 文小鱼满眼吃惊的瞪着文小鱼，目光中瞬间多了不可思议，不吃亏？好你个刘宇宁，恶作剧失败了就拉一个陪葬的。明知道她和姜牧野有多么不对眼，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一句。顿时，文小鱼想死的心都有，冲着一脸谄媚的刘宇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86章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快点儿吧，你要是再不继续，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是要故意恶心我吗？” 姜牧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两个女人脸上的表情，不耐烦的出口，但是明显带着玩味的语气。 因为刚刚刘宇宁为了她咬着方便，故意将朝着她方向的一端伸的尽可能伸长，她咬下去时，两公分的小棍儿，有三分之二在她的嘴里。他不提醒她确实口水快要顺着那半截牙签流下来了。 文小鱼赶紧下意识的吸溜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姜牧野，好像不是看，明显是瞪着，目光亦是坚定。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横竖都是个死，就像刘宇宁说的，这种长相的男人，如果不知道他平时有那种恶趣味，肯定指不定多少女人在他身边转悠，自己不吃亏。这样想着，她不自觉的调整呼吸，双手抵在桌延上，向前探出上半身，把脸递了过去。 她尽量别开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敢与他对视，原本就已经涨红的脸颊上，又多了一抹绯色。 姜牧野靠在卡座沙发上，身后卡座上的人，为了看最后一出好戏，已经半跪在了座位上，扭过身来观战。周围的人不知怎么的开始起哄： “来一个，来一个…..” 来你妈个大头鬼，文小鱼听见这样的叫喊声，心中一片塞堵，刘宇宁心里也是不好受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坐在姜牧野旁边的柯宇表情也充满着疑虑，他清楚，姜牧野平时是根本不近女色的，除了前阵子的那个早上。别说是和面前的人玩这种亲密游戏，就算是哪个女的靠近他一米，他都会浑身不自在，像是下一秒要张开血盆大口吃了对方一样。看看他这下骑虎难下，到底怎么收场？ 三个人在同样的境遇里，心里想的却各异。 正当所有吃瓜群众等着看另一个主角下一秒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文小鱼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黑影，还没看是什么，就感到已经晾在空气中半凉的唇瓣上覆盖上了一股温热。 文小鱼的瞳孔瞬间放大，又急剧收缩，看向离自己仅有几毫米的俊脸。 要说每个人的审美都有不同，但是光看姜牧野这张脸来说，说不上人神共愤，估计也没人会说他难看。 她下意识的用舌头抵住含在嘴里三分之二的半截牙签，却没想到这个动作对于面前的姜牧野来说就是极大的挑逗。 牙签被送到姜牧野嘴里的同时，文小鱼的舌尖也好像抵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是他的牙，文小鱼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版的姜牧野的脸，他薄唇微张，嘴角上扬，隐约露出两排好看整洁的牙齿，他在笑，冲着她微笑，是那么有亲和力，帅气又增添了一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时刻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失态。瞬间，使劲闭起了自己眼睛，美眸已经被她挤成了一条线。 她头皮发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相当不妥，但为时已晚。 第88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文小鱼目光落在了姜牧野握着自己的手腕上，一秒、两秒、三秒……，当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麻了，姜牧野竟然缓缓松开了手。然后推了一下眼镜，一边从身旁抄起外套，一边看也不看文小鱼一眼地说： “文老师，你忙吧，下周公司见，这个是今晚的酒钱和小费，不用找了。” 说罢抬腿迈出了初目的大门，柯宇见状，也赶忙抓起衣服，扫了身旁的刘宇宁一眼，追了出去。两人就这样消失在凌晨两点的夜里。 看他们走远了，文小鱼才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卡座上，感觉这一天过的好像是进了鬼屋。从一进屋就心惊胆战，时不时身边就会冒出一个鬼吓自己一跳，而且这个鬼一直都是姜牧野。 刘宇宁心里其实也在埋怨自己今天的失误，闹这么一出，连累了姐妹。她坐到文小鱼对面，看着低着头，满脸写着沮丧的文小鱼，原是想心存愧疚问她一句，但脑子里突然想到刚才她和姜牧野的对话，立刻来了精神，一掌拍在文小鱼刚刚被姜牧野捏疼的手腕上，脸上堆上淫笑，问： “诶，女人，刚刚你说什么？ 伸舌头？就是让你玩儿个游戏嘛，长得帅也不能这么主动啊。” 说完哈哈哈地自顾自乐起来。 文小鱼本来因为刚刚一直被姜牧野牵着鼻子走，心里憋着一股气，见刘宇宁没心没肺的这么问，火一下窜上来，立刻还手回了她一巴掌，喊到： “都跟你说了，他是个变态，你还这么一次一次挑战他，现在还搭上我，下首歌你唱吧，我回家！” 文小鱼就这样在刘宇宁、酒保、乐手的注目下，甩门而出…… 凌晨两点，显然街头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和繁华。 原本她的生活就像现在的午夜街道一样，寂静、没有波澜。她安安静静待在这个城市，寻找那个在她生命里留下重要印记的过客，不知道他是不是偶然相遇之后再路过，但是她相信，只要她顺着他曾经给她留下的那些信号，她终究会找到他的。 她想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过得好不好，甚至于看看他周围都有什么人，有没有爱他的人和爱他的人。她想到了很多种见面的可能，或许他已经忘记她是谁。但是不要紧，至少他在她的生命里是重要的，这就足够了。 文小鱼习惯性的出门左拐去开她的坐骑，看着空空的停车位，她这才想起车还在福瑞斯特。福瑞斯特，姜牧野，那个打破她平静生活的人。自从认识这个人之后，她每天晚上的梦都会时常因为有姜牧野的乱入而惊醒，美梦恍然间就变成了噩梦，梦里他的脸上依旧如常阴冷，眼镜下的黑眸依旧深邃，面孔一次比一次清晰，以至于最近两天的梦里，她的小哥哥留给她的几乎都是背影或者是模糊的脸。 明天，不，准确的说是今天，上班又会碰上那个瘟神。是不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就坦然面对吧，可能物极必反，如果忘掉之前发生的事，就当是个普通人和他相处，那他会不会自动从梦里消失？ 第89章 至少不是劫财 早上七点，闹铃准时响起，刚刚响了三声，就被文小鱼精准的按下静音。她睡得很浅，以至于感觉一晚上没睡似的。她强睁开眼睛，望着房顶上的吊灯，屋内一片昏暗。 她起床蹑手蹑脚的，刷牙、洗脸、穿衣服，全程都怕弄出一点儿响动，吵到晚归正在睡觉的刘宇宁。 出门前她从沙发上拿她的背包，随手挎在肩上，刚开门要走，突然大脑皮层指示她注意到了一件事，刘宇宁每天晚归都会把衣服脱得满屋都是，而今天她发现身后一片整洁，从门廊到沙发，可以说一件都没有。 踏出去的一脚又收回，文小鱼脱掉鞋子，打开灯，迅速跑到刘宇宁房门前，先是轻轻敲了三下，她们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关系有多好，敲门进屋的习惯是对好友最基本的尊重。没人应，文小鱼旋转门把手，推门进屋，屋里的窗帘是敞开的，床上零星散落着几只口红，显然屋里没人。 刘宇宁无论多晚打烊，但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文小鱼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按理说奔三的人，而且都是在国外混过一圈的，她俩什么没见过，夜不归宿很正常，但是认识她俩的人都知道，其实她俩臭味相投的原因中，有着重要的一个，在她俩在放荡不羁的外表下，都有一个纯良少女心，思想可以污，但身体绝对清白。 所以为什么文小鱼在遭遇了那种事之后，刘宇宁表现出了比当事人还要愤怒的举动，时时刻刻都想报复回来。 文小鱼拿起手机，拨出了最近联系人的电话，直到接通声响到最后一秒，没有人接。她脑海中不知怎的，想到了刘宇宁会不会因为昨天她怼了她一句之后，怒意大发，借酒浇愁，晚上回家的时候被截？刚刚电话响了没人接，至少不是劫财，但是会不会是劫色，或者像她一样被算计，以刘宇宁的性格她肯定是要死磕到底，万一歹徒恼羞成怒，下了毒手…… 情节不但完整，还富有极为丰富的画面，不停地在文小鱼大脑中闪过。她赶紧摇摇头，让自己变得冷静，于是又开始拨打刘宇宁的电话。 数次之后，她自己选择了放弃，顺着通讯录往下划，她找到了鼓手贾雷的电话，电话播出去，在响到第七八声的时候接通了，那头的贾雷明显是没有起床，带着浓厚的睡意，问： “喂？谁呀？” “贾雷，是我，昨晚刘宇宁几点走的？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赶上快问快答了，连着问了两个问题，电话那头的贾雷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当文小鱼再次叫了他两声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是在接电话，迷迷糊糊的回答： “哦，小鱼姐啊，昨晚你走了没一会儿宁姐就走了，没等到打样，最后是我关的店门。”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文小鱼着急的问。 对方很显然听出了文小鱼的焦急，试探的询问： “她没说具体的，就说肚子疼不舒服，去趟诊所看看。小鱼姐，你这么着急问宁姐，她怎么了嘛？” 文小鱼现在头脑比刚才冷静很多，听见了贾雷的回答，她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于是语气稍有缓和的说： “哦，没事儿，你继续睡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等挂了电话，文小鱼的眸色之中增添了几分略显无奈的怒意。 第90章 占了便宜不敢认 这会儿，文小鱼悬着的心已经完全放下，再次穿好鞋，出门上班。 因为早上的突发事件，让文小鱼差点儿迟到，8:55刷卡进了公司大门，9:02坐在了工位上。 刚一坐下，气还没喘匀，就听见身后就有人叫她： “文老师。” 文小鱼下意识的答应，赶紧回头，是朱淼。因为刚刚小跑，脸上略带红云，看上去好像用了腮红，不光显得气色好，还尽显少女般的娇羞。让对视了两秒的朱淼不好意思的撇开了视线。 文小鱼导师没觉察出什么，于是又对朱淼说： “朱淼，我这两天不在，你和张晴都干了什么？汇报汇报呗？回头你们记得要把每天的日志好好记录，以后学校还得要呢。” 朱淼当然是赶紧应声答应，说是每周都会和张晴拿给她过目签字。又寒暄了两句，朱淼说高工还在找他，于是匆匆上楼了。 文小鱼打开电脑，看了一眼今天的办公系统，找到了日程看了起来，正看着，突然肩膀被人一拍，本来专心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一看是叶静怡。 “静怡！” 文小鱼见她先是一愣，然后笑意瞬间写满脸颊，开心的问： “怎么样？昨天回来还好吧？” 原本这句话多半是打招呼的成分居多，但没成想叶静怡这时紧张的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便顺手拉过旁边的一把转椅，凑到文小鱼身边，神秘兮兮地说： “好什么好，刚刚你来晚了，错过了一个亿，公司出事儿了。” 文小鱼第一反应就是吃惊，其实她平时虽然能惹事，但是并不好事，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但明显人家这么期待地想要告诉你，那就顺杆爬。不自觉瞪大眼睛追问： “啊？出什么事儿了？” 叶静怡眼睛一眯，红唇一抿，凑到文小鱼耳边，低声说： “今天一大早，我一来公司，就看见有几个同事凑在大门口栅栏边的那个石柱看，我心思反正来的早，凑凑热闹看看呗，结果走过去一看才知道，石柱上贴着举报信。” 文小鱼闻言，纳闷的问： “什么举报信？” 叶静怡抬起头，又看了一周，安下心来继续说： “信上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话说的很是露骨，大概就是说咱们公司有人在上个月某一天的晚上，旁若无人的猥亵了自己，还说身居高位，敢做不敢当，占了便宜不敢认，反正就是之类的话吧，说要是再不联系她，她就要报警。让当事人好自为之！” 还没等文小鱼消化完她说话的内容，叶静怡又说： “你说，身居高位，能高到什么位置？组长肯定就算了，一个处室六个组长，芝麻官排除。后面就是部长、副总监、总监。肯定手指头也数的过来吧？” 文小鱼听她数的时候第一个想的就是总裁，结果她到最后了都没数上姜牧野，真相恨不得补上一句，叶静怡表情一变，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很不好意思的说： “至于总裁，那么文质彬彬，不近女色，第一个排除的就是他！” 第91章 斯文败类 文小鱼听完就冲她翻了个白眼，心想，嘿，还真别说，这事儿就是他干的，但是这事儿文小鱼说过，翻篇儿了，她之前用这事儿换了叶静怡的饭碗，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她忍了。所以说这事儿是谁干的，结合昨晚某些人的夜不归宿，不难看出。 文小鱼想，就当是听个乐呵吧，于是闭上眼睛，不屑的说： “道貌岸然，斯文败类听过吧？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呢？” “姜总！” 叶静怡的一声惊呼，把闭着眼睛，正靠在工作椅上的文小鱼吓得一个激灵。猛然间睁开双眼，发现一具高大的身影按压过来，那副金丝眼镜已经离着文小鱼的脸仅剩二十公分了，就连一旁的叶静怡都已经看的目瞪口呆，张着嘴忘记了喘气。 文小鱼想从姜牧野脸上找到哪怕是一丝怒意，但是未果，那张俊脸依旧是毫无喜怒之色。两秒钟后，姜牧野直起身，低头看着文小鱼，冷厉地说： “文老师，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说完，没有顾忌周围人，手依然拖了一下镜框，迈着长腿离开了设计部。 叶静怡这才缓过来，大口的吸着气，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文小鱼道： “文老师，姜总为什么亲自来叫你？不是有柯秘书吗？或者办公电话？光是我都看到他第二次亲自找你了吧？你好幸福啊！” 文小鱼光听声音就知道叶静怡现在是什么表情，旁人的也没看到，不以为然的回道： “谁知道他找我干什么，看他那张臭脸，一准儿没什么好事儿。幸福？幸什么福？我姓文。” 然后，随便拿起桌上一支签字笔和一个文件夹，也走出了门口。 踏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文小鱼才收起了刚才在叶静怡面前表现出来的淡定，随后一抹担忧浮上她那精致的脸，用后脚跟想都能知道姜牧野光天化日之下找她干什么。 刘宇宁啊刘宇宁，你到底在哪儿呢？你到底一晚上干了什么呀，是不是只有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的。 埋怨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担心，如果她没生她的气，看见手机那么多未接来电，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给她，但是她没有；但是她又用这种影射内容的公告，来为她打抱不平。她昨晚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她在考察时发生的一切，她用这事儿已经和他交换了等价条件，翻篇儿了，不提了，结果刘宇宁弄这么一档子事儿，让那个瘟神肯定会认为自己是个言而无信，表里不一的人。 文小鱼第一个念头就是叶静怡的工作怎么办？这让文小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牧野，她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系主任也照怼不误的人，如今却折在了这么一个斯文败类手上…… 想着，电梯已经到达总裁办公室一层，出了电梯，文小鱼就看到柯凡拿着一摞文件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柯凡背身关门，转过身正好和文小鱼的目光相对。她客气的向文小鱼打招呼： “文老师，早啊，姜总在等您。” 第92章 动作举止尽量端庄 这一天天的，过的还真是充实，之前一年里也不见得发生这么多事儿。 文小鱼想着，人已经站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没有犹豫，伸手就开始敲门。 “请进。” 没有意外清冷的男声从屋内传来，文小鱼推门而入。 进了屋，她先是关上门，抬眼看向姜牧野。 文小鱼也是第一次来总裁办公室，设在全楼的高层，因为四面墙里，其中三面是落地玻璃，所以屋内显得极其敞亮。 办公室很宽敞，设计也很简单，简单的让人一目了然，靠墙的位置是一张超大U型办公桌后面是整墙的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放着尺寸不一的书。书桌对面很远的地方是一排得有七八米的皮质沙发。一盆绿植放在沙发靠门的扶手边上，仅此，没有别的。 文小鱼从小就爱看书，可能和她父母的影响有关，家里也有一个类似整墙的书架，每到周末，不上学的时候，她会和爸爸窝在沙发上看书，每次看到有趣的地方，就会爬到爸爸身边和他一起分享。想想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文小鱼触景生情，不由地心里热。 姜牧野身材欣长挺拔，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刚才穿在身上的西服搭在沙发靠背上，现下一身浅色条纹衬衫和修身墨色西裤的他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光线透过淡蓝色的玻璃，变得柔和了不少，落在他身上，关键是脸，棱角分明的轮廓被光肆意的勾勒，高挺的鼻梁上今天换成了无框眼镜，依然遮不住那副别人欠他几个亿的臭脸。 “文老师，请坐。” 一句比脸更冷的话，把文小鱼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文小鱼微微点了点头，移步走向沙发，走了得有二十几步才走到了沙发边，有钱人真是阔气，办公室都可以当足球场了，想想自己在学校，规定的人均面积也只不过才9平米，姚姗他们也是几乎同样大的屋子里，则挤着十个人的工位。文小鱼因为工作第一年是实习期，专任教师要求也得坐班，第一年过去了，她感觉已经融入到了系办这个有趣的群体，所以主动跟系主任申请，留在办公室那个芝麻大的位置上，把她那个小屋留着更需要的地方用，因为这事儿齐主任大会小会拿来提，说到第三次的时候，连文小鱼自己都觉得是自己觉悟高。 她合膝而坐，将双腿侧向一边，刘宇宁跟她说过： “在领导面前，咱们这种平时穿衣打扮上找不回来分数的，动作举止尽量端庄。” 她想到了，也这么做了，双手无处安放，大拇指被其他四根手指包裹着，微微攥起拳头。 姜牧野看着沙发上局促的女人，又看了看她放在大腿上的拳，眼睛里好像是闪过了什么，但立刻又恢复如常。 文小鱼已经做好了被他骂的准备，毕竟她食言了，眼里的神色不知是愧疚多一些，还是惧怕多一些，视线不敢抬起，一直低头盯着脚上那双鞋。 但是等了许久，文小鱼预料的急如雷暴的骂声没有出现，冰冷刺骨的揶揄也没有，她有点儿纳闷，她不想在他面前再表现得如此尴尬，于是身子坐直了些，先开了口。 第93章 乌龙闹剧 “姜总，早上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您知道，我和刘宇宁认识，我的事她知道，她可能是想为我抱不平，所以做事有些冲动了。无论怎么解释，终究是我的不对，怎么处置您说吧。” 文小鱼说之前心里还忐忑的不行，但是一口气把话说完忽然觉得其实也没什么，面色上显得如释重负一般。 姜牧野斜眼看向文小鱼，看着她刚刚故作镇定的神情，其实可能心里已经无数个军鼓在擂了。现在就好像一个跟家长承认了错误的孩子，等待着家长的发落似的。突然看见这样的她有点儿想开个玩笑，不禁唇角上扬，薄唇开启： “文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文小鱼本来等着他开骂完，再继续解释，就连最坏的打算也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大不了撕破脸，实践锻炼取消，学校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她吧，反正只要不让她走人，什么她都能接收，就连她被人事处发落到后勤烧锅炉，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现在听到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都这么开门见山了，难道他就不能也开诚布公的说吗？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吗？ 文小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三秒才说： “姜总，您找我来不是为了早上门柱上的举报信吗？那是我朋友做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我也不想让她这么做，但是做已经做了，我尽量把影响降低到最小，给公司和您带来不便，抱歉。” 她又说抱歉了，怎么就这么欠得慌，其实按照正常逻辑不应该是这样吗，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明明自己在理，现在搞的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他抓住了把柄一样，这种感觉让文小鱼顿感憋闷，眼眉也不由得微皱。 姜牧野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一大早上遇到这种事很是晦气，经历过的人肯定看了就觉得说的是自己，反正他这么想了。让人处理了举报信，回到办公室，柯凡给他送来一杯咖啡。 刚看到第一眼这封信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文小鱼干的。但是现在安静下来，想到和文小鱼这些天的相处，感觉她虽然直性子，但是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这样的低级手段不像是她所做。 他不确定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他收起思绪，让门外的人进来，来人是业务部的主管苑启成，苑启成一进来就快速掩上门，对着姜牧野连连鞠躬说抱歉，并直接说明来意，解释门口那封信是他女朋友贴的，因为快要结婚了，两家发生了点儿矛盾，所以女朋友心里一直有怨气，就想到了这种馊主意。 苑启成起初也是不知道，还是因为女朋友胆子小，气消了怕给叶启成惹事儿，这才告诉了他。他在福瑞斯特也是有头有脸的，这种事儿影响了自己的名声事小，要是影响了公司，以后被查到，估计就得被扫地出门了。于是才来硬着头皮投案自首。 案子破了，苑启成毕竟是公司的“元老”，公司成立就跟着姜牧野干到现在，所以他对这件事就当做是个乌龙闹剧，不声张但是也不姑息，毕竟影响是有的，当即做了决定，罚了他一个月的奖金作为惩戒。高层做事，就要说一不二，雷厉风行，赏罚分明，底下的人才能踏实为你干活儿。 第95章 接地气儿 文小鱼从姜牧野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心里一片轻松，带好门，转身要回设计部，她本想和柯凡打个招呼，但看到旁边的办公桌没有人，也没多想，径直向电梯走去。 等电梯的时候，叮，电梯门打开，文小鱼看见柯凡从里面出来，她主动和她打招呼。柯凡看了她一眼，报以礼貌的微笑点头，随后便用很谦和的眼光看向电梯里面，右手挡住电梯，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感觉从电梯里要出来的是什么重要人物似的，文小鱼身体下意识的向一旁侧了侧。 一双至少七公分高的高跟鞋先映入了文小鱼的眼帘，是DIOR当季的限量款，随后带动着一条又细又白的长腿也出了电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美的，文小鱼都爱多看几眼，没看上半身，但至少这双腿是美的。 文小鱼虽然平时穿着很低调，但是懂时尚的人知道，她那是低调不低价。文小鱼哪件衣服不是万八千的，但是因为这个职业，她就故意选择什么黑白灰，外加格子，让刘宇宁没事儿就拿她这衣服说事儿，说她把好端端一个国际大牌，传出了乡土气息。 文小鱼并不在乎，乡土气息就乡土气息呗，更好，接地气儿，混迹在学生当中不扎眼，完美。其实私下里不光是学生，就连同事都夸她，随随便便的衣服让她一穿，立刻就好看百倍。可不是吗，价钱在那儿摆着，不好看百倍，怎么体现它的价值呢？ 她视线往上移，这时这人已经出了电梯，因为踩着高跟鞋，身高足足高出了文小鱼快要一个头。 那人旁若无人的向里走，视线并没有在旁人身上停留。文小鱼看着这人有点儿眼熟，因为戴着墨镜，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认识。 犹豫之际，只见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裙的女人在柯凡的指引下进入了姜牧野的办公室。 光顾看人，文小鱼差点儿错过了电梯，还好电梯停在原地，文小鱼赶紧按下了向下的箭头，一步踏进去。 回到自己工位，叶静怡又八卦的凑过来，问： “诶，你去找姜总了？” “昂！” 文小鱼坦然回答。 “那他找你干嘛？不会因为刚刚咱俩聊八卦说你了吧？” 叶静怡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试探。 文小鱼见她那副怯生生的样子都想笑出声了，但面上却不苟言笑地反问： “你说呢？” 叶静怡听她这么一说，更加害怕，声音也比刚才小了一些： “不会吧，咱俩又没说他，再说了，是咱俩一起说的，干嘛只找你不找我呀？” “哟，一天不见，你变聪明啦？还会抽丝剥茧，分析问题啦？” 文小鱼打趣的说。 叶静怡见文小鱼开玩笑，心里踏实了不少，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没说你就行，别到时候因为我的八卦心理，牵扯到你就不好了，那我不成了千古罪人了嘛。” 文小鱼回了她一个微笑，心里暗暗想：叶静怡真的是她见过的人里最善良的了，至少这些天，她能感到她时时刻刻为别人着想的心。为了她，跟姜牧野做个交换，值了！ 第99章 给她物色对象 文小鱼摇摇头，抬手去夹菜。 “是赵校长的女儿。” 姚姗继续边吃边说： “这个女儿可不简单，从小就在美国，去年才回国，赵校长为什么能成为女强人，工作上从不落下一件事儿，因为没有养孩子的负担啊。现在赵安琪学成归来，赵校长想弥补一下呗，把她安排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不嘛，听说正在给她物色对象，早点儿嫁入豪门，退休之前了了自己的心事。” 姚姗说的淡定，而不知为什么文小鱼却听着有点儿心酸。 “文老师，咱们走吧？” 文小鱼被叶静怡拉回到了现场，抬头，叶静怡、苑新美、周冰洋都已经站起了，文小鱼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餐盘，随着她们一起离开了食堂。 电梯到了一楼时文小鱼对三人说： “你们仨先回去吧，我出去有点儿事儿，一会儿上班我再回来。” 叶静怡没多问，和她说了一句让她早点儿回来，别忘了开会，四人便分开了。 文小鱼走到了她的坐骑前，拍了一下座椅，坐了上去，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屏幕，未接电话那里什么都没有。 半天了，刘宇宁没有打给她，文小鱼心里生出莫名的焦虑，随手按出电话按键，熟练地拨出了刘宇宁的电话号码。 电话另一端一直是无人接听，正当文小鱼准备挂断时，突然电话里传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 “喂？” “刘宇宁！” 带着担心和焦虑，在听到有人接听时，文小鱼毫无顾忌的对着电话大声喊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刘宇宁正在睡觉，听见了文小鱼震天的喊叫，当即一个激灵，一下清醒，赶紧回了一句： “在呢，怎么了？” 文小鱼确定声音是来自刘宇宁，悬着半天的心突然落地，于是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喊： “刘宇宁你干嘛去了！早上没看见你，打电话你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以为你被劫了，你看不见我电话吗，你不知道回我一个吗！” 一句比一句声调高，她是真的担心，听上去是审问的话，但是句句是在强调。 刘宇宁愣了，她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和别人也没有，她听出了她的担忧大过怒意，于是赶紧解释： “鱼，你听我说，我昨晚上没回家是有原因的，等你回家我在跟你说啊，我今天早上回来的，但是回了家发现你已经走了，我真的特别累，澡也没洗就睡着了，你要不给我打电话，我可能一觉睡到明天了。你别生气，消消气啊。”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刘宇宁等了几秒，电话那头没有人应，试探性的问： “小鱼，你还在听吗？” 文小鱼听见刘宇宁说话就已经放下了心，但是冥冥之中她感觉她有什么事儿瞒着她似的，擦了一下眼眶的湿润，吸了一下鼻子，随后便问： “在呢！你活着就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刘宇宁听见文小鱼都能开玩笑了，就知道她气消了，然后支支吾吾说： “你回来再说吧，我没事儿，真的。BYE！” 文小鱼话还没问完就听见电话那头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第100章 没品位的土老帽 算了，反正又不是见不着，按照刘宇宁的性格，有事儿不用她问，自己就会巴巴找她来说的，守株待兔吧。 文小鱼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刚把脸输到坐骑的后视镜，想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突然就从镜子中看到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没控制住，她哎呀的叫了一声。赶紧回过头来看。目光对视，她才发现，原来是赵安琪。 赵安琪看着面露惊恐的文小鱼，露着满是温柔的笑容，但文小鱼却从笑容里寻找不到一丝的真诚之意，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回了一个职业微笑，正要打招呼，赵安琪先开口了： “文老师，你好。久仰大名。” 若是一般人，一句你好也就算了，后面偏要加一句“久仰大名”，这是几个意思？一听就是来者不善。文小鱼静观其变，淡淡回道： “久仰久仰，赵老师。” 她没继续说，就单单礼貌回应，气氛已经开始变得尴尬。正以为她或许就是打个招呼，马上要走开的时候，赵安琪又开口了，但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速度之快，让文小鱼感觉有点儿像是在看川剧变脸，态度也变得冷淡，充满傲气地说： “文老师，其实咱们报到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 文小鱼没说话，只是挑起一边嘴角，等她继续说，赵安琪明显感到文小鱼这个表情是在挑衅和不屑，声音更加冷淡，说： “都是一个单位的，我名人不说暗话，这次的实践成绩想必你也知道，只有一个优秀，识趣点儿呢，你自动退出，我到时候跟人事处打声招呼，你的成绩算良好，这个期末你的学生测评如果能达到及格，我保证你不用转岗。怎么样？” 可能是文小鱼个子不高，加上170的赵安琪穿着好几公分的高跟鞋，说话时因为高傲头还微扬，以至于让文小鱼这个视角看见的是赵安琪的鼻孔。不知道她脑子里想到了什么，一个没绷住，文小鱼噗嗤笑出了声。 赵安琪以为文小鱼会和她理论，结果文小鱼不怒反笑，是她没有料到的，错愕之余，她眉头微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文小鱼笑了几声，调整了一下表情，回道： “赵老师，首先我要告诉你，在我文小鱼的人生里，没有让路这个字眼。其次，工作就是工作，任务就是任务，优秀就是优秀，不用你给我，不是我的我不要，但如果是我的，我也绝不会放手。用不着你替我打招呼，我行为坦荡，不会因为攀什么关系让该有的事情颠倒黑白。” 她说的语气极为平淡，但字里行间表露的意思非常明显，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在赵安琪听来，好像是文小鱼在针对她说的一样，刺耳又扎心。 赵安琪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从刚才的白变到红，又从红变得更红，压低了声音，怒气涌来，话从牙缝里挤着说出来： “文小鱼，别不知好歹，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要想在学校还能待下去，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儿，还有，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离姜牧野远点儿，这几天你围着他干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收起你的那点儿歪心眼儿，姜牧野不是你高攀得起的。别以为穿几身儿破行头就能让别人高看你，姜牧野瞎了眼也看不上你这种没品位的土老帽。” 第101章 老师的职业病 文小鱼从小就不怕吓唬，吃软不吃硬，什么事儿都好商量，有理有据自会认输，无理取闹注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说来说去，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句。也对，她赵安琪，从小到大，生活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个人，还在乎什么优不优秀的一个分数，无外乎就是个幌子，要不然文小鱼听她之前的话怎么感觉有点儿摸不着门路，现在终于听懂了，为了男人。 但是文小鱼立刻觉得，这简直就是荒谬，都不知道从哪里反驳，面对一个从来没有的事儿，让她从何解释，她都懒得张嘴，解释了就是浪费生命。但是她说什么？她没品味？土老帽？那咱们就得理论理论了。 文小鱼看着赵安琪那张近乎扭曲的脸，语气没变，道： “赵老师，请你放尊重，口出狂言不是从一个体面人嘴里应该吐出来的。前面的话我跟你说过了，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也懒得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废话。但你说我没品位？我跟你说两句。” 不知道是不是老师的职业病，文小鱼自从当了老师之后，就变得特别爱说教，聊天虽然一聊就死，但是她固执的认为，说教是考验一个人的内涵，以理服人的过程，意义大于一切。 “对于一个没有审美的人来说，怎么好意思和别人谈品位？品位是素质，不是物质，你以为你穿着限量版的衣服，戴着定制的首饰，背着个万八千的包就是有品位？那你这个智商是不是和你的学历不太相符呢？” 文小鱼并没有长篇大论，反倒是几句话，句句说在了点儿上，一是讽刺了赵安琪没审美，二是暗里嘲笑了她攀关系连个学历也造假。 话说至此，文小鱼不想和赵安琪多待一秒钟，感觉和脑残共同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影响了自己的智商一样，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向公司大楼走去。 等赵安琪反应过来文小鱼是在变着法儿的骂自己时，文小鱼已经走出了十几米远。 文小鱼穿着帆布鞋，虽然个子不高，腿自然是短了点儿，但是并不影响她步行的速度，赵安琪还想继续和她叫嚣，踩着好几公分的细高跟在后面追，追的急，走路姿势都变了形。 进了前厅，文小鱼看了一眼电梯口等着七八个人，数字显示向上箭头的20层，想了一下赵安琪追上来肯定会无脑的继续纠缠，索性转身奔向了安全出口。走了两步脑海里就浮现出几天前刚从这里被姜牧野戏弄过，自己和这个楼梯真是有不解之缘呢。 停顿了两秒，文小鱼听见了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女人的喊声虽然不是很大，但只要不聋都能听到是在叫她的名字。 文小鱼没理睬，一步两层的往上迈，三十多层，文小鱼也是拼了。 她以这样的步频，爬到了十三层，气息已经变得急促起来，胸口上下起伏的频率明显加快，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为了不和那个疯女人正面刚，也只能出此下策。 第103章 总裁专属电梯 文小鱼见朱淼的身体倒向自己，本想伸手去扶一把，结果下一秒，姜牧野将朱淼拉住，让文小鱼避免了朱淼的第二次压于身下。 姜牧野的脸上这时明显浮上了一层阴霾，剑眉微蹙，等到文小鱼站起身，正要伸手扶一把朱淼的时候，姜牧野已经率先伸过手去。 扶住他，再去扶另一边胳膊的时候，只看见朱淼脸上突然痛苦的表情，张了嘴，但是没有喊出声来，能看出他在隐忍，嘴巴不自觉往一边撇，看着实在是钻心，可能是伤的不轻。 姜牧野也没再去揶揄文小鱼，看了一眼身旁面露焦急的她，开口说道： “等我放一下图纸，我带你们去医务室。” 不是商量的口吻，文小鱼见朱淼难受，也没有回绝，站在朱淼身侧，双手搀扶着他。 姜牧野瞥见文小鱼搀着朱淼的手，视线划过，径直走向了一间办公室，约莫十几秒又出来，快步走在二人前面，头也没回的说： “医务室在17楼，做专属电梯吧。” 然后，抬手向前一直，文小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再楼道靠窗的位置有一个电梯入口，等走近看见旁边写着提示：总裁专属电梯，闲人莫入。 看着旁边有受伤的朱淼在，文小鱼只是翻了个白眼，没说话。进了电梯，文小鱼才发现，专属电梯原来是架观光梯，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若不是时机不对，她还真像感慨一声，但视线落回身旁姜牧野身上是，刚刚愉悦的表情渐渐消失，心里暗自想：拽什么拽，一个总裁，了不起了，还专门弄个专属电梯，也真是，这平时是多么不想见人呢，搞特殊！ 胡思乱想间，电梯到了17层。三人从电梯走出来，姜牧野依然在前面带路，没走几十步，见姜牧野停在一扇门前，敲了几下，屋内有人应： “请进！” 姜牧野推门大步向里走，这时候慢他一步的文小鱼搀扶着朱淼也随后走进来。 “刘大夫，麻烦您给看看，刚才这个孩子摔了一下，胳膊好像受伤挺严重。” 问诊桌前坐着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光亮的头上反着光，鼻梁上架着一副花镜，姜牧野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写东西，抬眼越过圆圆的镜框去看，这个动作再配上他圆滚滚的身材，好像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显得特别搞笑。 文小鱼刚想笑，一声熟悉又刺耳的声音传来，愣是让她的笑意憋了回去。 “文小鱼？” 显然，语气里听不出善意。 文小鱼的注意力刚刚都在朱淼身上，所以一进门直奔主题，压根儿就没看到屋里还有旁人，这么一嗓子，不仅她当场一愣，也让一旁的姜牧野眉头紧蹙，这才四下找这声音的出处。 这时，只见从里屋一瘸一拐蹦出来一个女人，当女人看到姜牧野也在盯着她看时，刚刚还剑拔弩张的表情，立刻就收了回去，瞬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没错，赵安琪，不是她还能是谁？ 第104章 脚趾抠出一座别墅 想把文小鱼好好数落一顿的赵安琪，刚刚吃了瘪。本来想追上文小鱼继续好好校训她一番，结果在追逐的过程中，一下崴了脚，也是刚刚被人送进了医务室。想着到了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再找个什么时候谈吧，嘿，自己就送上门了。 赵安琪看到姜牧野，收敛刚想开战的嘴脸，轻声叫了一句： “姜总。” 也算是礼貌性的打了招呼。话音刚出口，被文小鱼扶着的朱淼突然打了个颤，也不知道是被这声音吓得，还是胳膊的伤疼的。 文小鱼感觉到了，顺势扶他坐下，没看赵安琪一眼。 赵安琪强力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原本要对文小鱼说的话，这时也画风突变，温柔之中尽显担心： “文老师，你跑哪儿去了？刚刚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你跑，我在后面叫你，你也没理我，结果我一着急，摔在了电梯口，脚也扭伤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还瞟向了姜牧野。 文小鱼当然不会吃这套，司马昭之心，一屋子人皆知，所以，她没搭话，把朱淼扶到刘大夫面前询问，语气带着关切： “大夫，他刚刚摔倒了，手肘先着地，会不会骨折了？” 姜牧野双手插着兜，看着问诊的三人，一旁的赵安琪好像空气一般，顿时空气之中弥漫起了尴尬。 刘大夫目光依然是从镜框上跃出，看了一眼姜牧野之后，见姜牧野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开口，悠悠地说： “赵女士是吧，您的脚踝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也不用怎么处理，再过一会儿疼痛自然会减弱，您只需这两天别再穿这么高的鞋子就行。” 说完不等还想说话的赵安琪开口，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对朱淼说： “孩子，你是直接手肘着地吗？” 朱淼先看了一眼在旁边吃瘪的赵安琪，然后看会刘大夫，点点头。 赵安琪也不傻，刚刚姜牧野和文小鱼都没理会她，她就已经知道接下来会有这种尴尬局面了，刘大夫也只不过是做个老好人，给她一个台阶下，那她就接住好了，来日方长，文小鱼给她等着。脸上随即又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这次她话很简单： “啊，谢谢大夫，知道了，姜总我先走了。” 她极力在姜牧野面前表现出镇定自若，文小鱼看着这一幕，都替赵安琪用脚趾抠出一座别墅来。 姜牧野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似有似无的从嘴里哼出来一句“嗯”。 赵安琪一手拿着鞋，另一只手拄着墙，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医务室。 苍蝇走了，屋里就剩下另一只老鼠了，文小鱼顿时心情好起来，但是突然看到朱淼额头上的汗珠，刚想上扬的嘴角立刻又拉了下来，薄唇微张，轻轻的问： “朱淼，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然后看向大夫，说： “刘大夫，他严重吗？要不要去大医院做个CT？” 没等刘大夫接话，姜牧野冷冷地回道： “不用去大医院，福瑞斯特的内部医务水平足够满足这些常规检查了。” 第105章 鬼鬼祟祟四处乱跑 果不其然，福瑞斯特是什么神仙公司，今儿文小鱼算是知道了，难怪这一层都是医务室，敢情什么设备都有啊，也不怪姜牧野这么傲。 护士带着朱淼去做检查，这时屋里剩下姜牧野、文小鱼和刘医生。刘医生自然是在等朱淼的检查结果，抽空进到里屋收拾一下，姜牧野和文小鱼坐在长椅的两端。 文小鱼双手摆弄着手机，看似是在看什么消息，实则正在走神，时不时偷瞄着一旁的姜牧野。 而姜牧野双手还是没从裤兜里伸出来，身体靠着椅背，双腿交叠，微抬着下巴，什么都没做，但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房间中很是静谧，莫名的让文小鱼感到局促。 “姜总。”“文老师。” 两人之间同时开了口。 文小鱼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其实到底要说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由脸上有些发红。 姜牧野眼睛继续直视前方，径自说道： “文老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你的设计部吗？这个时间是……？” 话没说满，但后面要说什么，文小鱼也都已经猜到了。制图部算是整个公司的一个比较核心的部门，很多机械的图纸都在制图室的资料库存放，先不说版权的问题，就算是买来的图纸，丢一张也得几百万。所以姜牧野不就是想说自己大中午鬼鬼祟祟四处乱跑，准备图谋不轨吗。 鼓了鼓勇气，文小鱼也没看向姜牧野，对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穴位图不屑地说： “不好意思，姜总，让您多虑了，我刚才吃的有点儿饱，爬楼锻炼一下身体，正好走到这里有点儿热，想去趟厕所洗把脸。” 姜牧野好像并不相信一样，继续问： “厕所在对面走廊，你向相反的方向走十几个意思啊？而且朱淼你们俩公然在我眼皮底下搂搂抱抱，不怕我跟你们学校汇报一下吗？” 还没等文小鱼解释，刚刚检查完伤情的朱淼正要进门，听见了屋内姜牧野的提问，毫不迟疑的推开门，回答： “姜老师，对不起，中午高工让我来资料室取图纸，我是刚好碰到文老师在走廊里，我当时看她不舒服，想问一句，没成想文老师差点儿摔倒，我才拉了她一把。” 朱淼回答的非常坦荡，姜牧野等他说完，从长椅上站起身，对着朱淼薄唇微张，说道： “你进去让刘医生检查吧，有什么问题公司承担一切医药费，养病期间我会交代给高工，尽量安排一些简单的工作给你。” 朱淼刚刚眼神划过文小鱼，那一瞬间的异样姜牧野尽收眼底，然后是进屋之后第一次正眼看着文小鱼，冷声道： “学生在公司受伤，我们有责任，你是指导教师，是不是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呢？” 他盯着她的眼睛，她眼中的恐惧稍瞬即逝。姜牧野看着她眼底的急色，甚至文小鱼在几秒之后萌生的薄怒，心中暗带玩味，但并未表现在脸上，只是想吓吓她而已，淡定的对着里屋的刘医生说： “刘医生，你替朱淼看一下手臂。有问题和我联系。” 然后转向文小鱼说： “文老师，我们移步一下旁边会议室，商量一下朱淼同学的事。” 第106章 小人之心 文小鱼先走进会议室，姜牧野随后进来，带好门。 “文老师，请坐。” 他边说边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这次听到的是不同于姜牧野之前态度的声音，语气平缓，也很客气，文小鱼见状，没好说什么，拉开一个靠边上的椅子坐好，双手交叉放在桌面，表情似认真的望着姜牧野。 “文老师，这次跟你谈公事，我想咱们都抱着为了彼此好的原则进行下去。” 姜牧野开口了，但这说的是什么？文小鱼听上去总感觉哪里不对呢？虽然只有一句话，信息量有点儿大呀！怎么着？以前谈的不是公事了？还要抱着为了彼此好的原则，这是在明晃晃的威胁吗？ 文小鱼不怒反笑，薄唇微起，对着姜牧野说： “姜总，我不知道之前给您什么印象，但是刚刚您的语气让我感到很是疑惑，本来我们也是来商量。从我撞了人，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跟您说，所以您大可不必用这种态度警告我。” 会议室并不大，文小鱼和姜牧野坐在会议桌的两端，让人不觉有些对立的架势。文小鱼的话显然是在提醒姜牧野，不要摆出一副高姿态，明里暗里都带着提防。 姜牧野作为公司总裁，平时见到的员工哪个对他不是恭恭敬敬，如今一个实践教师对他正面揶揄，这种场面还真是不多见，或是，压根儿没见过，但公事就是公事，和文小鱼私下的几次误会他肯定不会搬到这种台面上来讲，更何况他还得指着误会继续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呢。想着不自觉嘴边勾起了弧度。 文小鱼见姜牧野回答，反而还笑，无疑，这种笑在她眼里变成了有些嘲讽的意味，当即对他又说： “姜总，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但是作为带队教师的我来说，学生在实习公司出现任何问题，我都应该作为第一负责人和实习公司进行交涉，如果您可以代表公司的话咱们可以继续商量，但如果您只是想找什么话攻击我，或者推卸自己的责任，那我我想咱们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就在文小鱼说完这段话，想拍屁股走人时，姜牧野开口道： “文老师，不知道我哪句话让你对我产生了这么大的承见。这次事故作为实习企业的负责人，我当然可以代表公司的立场。我们既然和你们学校签订了实习协议，那么我就有义务和能力承担相应的后果。在协议的第十九条有写，实习学生如果在实习单位工作期间发生人身伤害，实习单位将承担全部后果。这点我是知道的，作为福瑞斯特这么大的公司，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件实习生在企业受伤的小事，拒绝赔偿，而名利受损。我想告诉你的是，作为A市，乃至全国的良心上市企业，你想的事我们绝不会发生，不要把谁都想成是小人之心……” 一大段话，中间没有停顿，落地有声，让文小鱼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让她从中没有听出任何的推卸，反而是她，确实是有点儿小人之心了。 第107章 按照协议来吧 平时能说会道的人，怎么次次在这个人面前吃瘪，文小鱼感觉自尊心严重受损，但是想到还要解决朱淼的事情，于是故作耐心的听着姜牧野的官方解释。 文小鱼还沉浸在被姜牧野说教的挫败感里，注意力没在姜牧野的话里，结果突然听到对面的男人叫她的名字，一愣，下意识的应： “诶！” 姜牧野一看文小鱼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走神，轻笑了一下，说道： “文老师，咱们正在商量，商量你学生的事情，麻烦你能不能注意力集中一些。我说完了，你怎么看？还有什么意见？” 文小鱼确实走神儿，面露心虚，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力挽狂澜似的，一本正经地说： “姜总，我刚才是在考虑您说的话。正如您所说的，那就按照规定来吧。” 文小鱼走神之前听到说是按照协议来，福瑞斯特负担朱淼所有的医药费，所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姜牧野嘴唇轻抿，看着文小鱼，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文老师，你确定？” 刚刚被他说完，心里本身就犯着嘀咕，结果被他这么一反问，文小鱼态度一下变得不确定起来，半天没说话。更不好意思再让姜牧野重复一遍，于是硬着头皮说： “是的，就这样，按照协议来吧。” 只见姜牧野笑意更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号码后，等待了没有几秒，电话那头似是有人接听了。姜牧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对着电话安排： “十分钟之后，让法务部派人拟一份实习意外伤害赔偿协议，送到17层小会议室来。” 说完就利索的挂断了电话，然后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路过文小鱼的时候，只是轻扫了她一眼，然后出声道： “文老师，一会儿你负责签一下协议吧。” 然后快速打开门，没等文小鱼答应，就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文小鱼愣在原地，脑袋里飞快的回忆刚刚从事发到现在的经过，处理的行云流水，毫无推脱，不得不说姜牧野在处理问题上有着管理者的果断，这可能也是他之所以能成为人上人的原因之一吧。 还在想着，就看到旁边的诊室门打开，朱淼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时他的胳膊上已经套上了一条固定带，显然他的胳膊受伤不轻。 文小鱼赶紧快走两步，正好刘医生也跟着出来，文小鱼关切地问： “刘医生，我学生的胳膊什么情况？” 刘医生脸上露着慈祥的笑容，慢悠悠的嘱咐道： “没事儿，有点儿骨裂，因为楼道里有地毯，给胳膊着地时做了缓冲，所以问题不是很严重，但是一定得注意，这两周先不要用这只胳膊，年轻人嘛，身体素质好，吃点儿好的补补，说话就长好了。背带就这样带着吧，别人看见你还能有个警示作用，让他们离你远点儿，你可能好的还快点儿呢。” 说完拍着朱淼的后背，自顾自的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愉快起来。没有刚来时的凝重了。 第108章 按照规定办 告别了刘医生，朱淼问： “文老师，我得回设计部了，还要把图纸送回去。” 文小鱼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抱歉的说： “朱淼，真是对不住，你看这一中午让我闹得，还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我和张晴替你做，你注意休息，到时候我上去和高工说一声，拜托他在你休养的这段时间里，安排点儿别的工作给你。” 然后想要扶着朱淼离开。突然文小鱼脚步一顿，手掌一拍脑门儿，自悔道： “诶哟喂，你看看我这脑子，一会儿法务部的人要过来签字，关于你受伤的赔偿。” 文小鱼简单的把刚才和姜牧野商量好的事跟朱淼交代了一下，朱淼点点头，道了谢，坐上电梯回设计部了。 送走朱淼，文小鱼回到刚刚的会议室，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姜牧野不知道去了哪儿，心思反正也是法务部来人找她签字，有没有他也无所谓，反正赔偿已经商定好了，于是坐在椅子上，等了约莫五分钟，有人敲门，门开了，一个打扮利索，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是法务部的工作人员，姜牧野安排过来找她签字，于是文小鱼粗略看了一眼女人手中的协议，见姜牧野的签名已经签好，于是她麻利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并递了回去，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临走时，法务部人员跟她说，下午把协议快递到学校一份，双方存档，文小鱼又道了感谢，这才和对方分手。 回到设计部的时候已经快要上班了，一中午惊心动魄，让文小鱼倍感疲惫，又加上刚刚爬了十几层的楼梯，坐在工位上的她已经精疲力竭，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在她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叶静怡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文小鱼缓缓动一动，抬头一看是她，然后又闭起眼睛装作睡觉。 叶静怡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又推了她一下，问： “文老师，你干嘛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文小鱼闭着眼睛，用着无力的语气跟叶静怡讲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说到最后，文小鱼还补充了一句： “怎么样，我厉害吧？别想给我来什么猫腻，按照规定来，休想让我网开一面，赔！” 说完了最后一个“赔”字，感觉心情突然间大好，对着正在认真听她讲事情的叶静怡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 这算不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呢？叶静怡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对着文小鱼的胳膊一顿拍打，边拍边说： “文老师，文老师，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发生过同样的事儿，只不过是来实践的学生在公司晕倒了，当时公司处理完这件事还在公司的OA系统里发了公告，说按照规定办，公司负责一半，学校负责一半。” 什么？文小鱼感觉脑袋像是炸开了花，脑仁儿都已经被炸没了，大脑一片空白。刚刚姜牧野不是说公司负全责的嘛？为什么规定里却要公司、学校一人一半呢？什么情况？ 叶静怡在一旁关切地问文小鱼怎么了，感觉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两眼发直，大气也不敢出，下一秒钟，文小鱼飞奔到电梯旁，像是发电报一样，快速按着向上的箭头，她非要找到姜牧野，问问明白。 第109章 把姜牧野扒层皮 文小鱼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总裁办的楼层门口，气息明显不匀，做了两个深呼吸后，才变得稍微平静了一些，但脑子里依然乱的很，她顾不了那么多，对着坐在桌前忙碌的柯凡说： “柯秘书，不好意思，麻烦你告诉一下姜总，我找他有急事儿。谢谢。” 柯凡正在整理文件，闻声赶紧抬头看向文小鱼，见她面色急切，于是暂时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带着略显安慰的语气说： “文老师，您稍等，先坐在这边等一下，姜总那边现在有客人，我进去说一声。” 说完快步走向了那间最里面的办公室。 文小鱼如坐针毡，坐在候客室的沙发上，双腿紧并，记得当年因为贪玩忘记看书，回来考试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这次确实是她疏忽了，就说嘛，像姜牧野这种八面玲珑心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口口声声说着一切由公司负责，转脸就来这么一手，他这种心眼多的人，肯定也看出来当时自己心不在焉，才钻了空子。 文小鱼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姜牧野扒层皮。突然站起身，也不等柯凡回来，径直走向了总裁办公室。 大部分女生遇到事儿时都会心慌，不知所措，甚至会很盲目，虽然文小鱼平时里算得上是个做事沉着冷静的人，但是现在的她确实显得有点儿焦躁。 柯凡从姜牧野的办公室出来，刚带上手边的门，就看到文小鱼愁容满面的迎了过来，赶忙上前一步，瞬间挡住了文小鱼的去路。 文小鱼脚下一顿，美眸圆瞪地看着姜牧野办公室的位置，柯凡这一举动，让她把目光移到了眼前的人身上。 “文老师，现在姜总办公室有客人，请您稍等片刻。他说等一会儿他处理完事情您就可以进去了。您稍作休息。” 柯凡的话表面上是在解释，其实就是拒绝，文小鱼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越过柯凡，踮着脚对着姜牧野办公室的方向就喊： “姜总，姜总，我是文小，我有事找您，麻烦您抽时间见我一下，我有急事。” 柯凡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赶忙双手抓住了文小鱼的手臂，将她往外拉。 文小鱼其实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激动，被她这么一拉，反而多了一丝理智，赶紧对柯凡说： “柯秘书，不好意思了，我确实有些急事儿，没控制住，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真的有急事，能不能通融一下？” 柯凡也只是点了一下头，没说话，文小鱼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紧又坐回到了刚刚的座位上。 她不知道时间是怎么一分一秒流走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文小鱼突然听到远处的房间有开门声，所以下意识的看过去，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里面出来，随后，姜牧野也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好像在说着什么，之后，两人相互握手，柯凡迎上来送男人出去，姜牧野停留两秒，准备转身回屋。 这时，等在一旁的文小鱼自顾又一次跑过去，边跑边喊： “姜总，留步。” 第111章 听天由命吧 办公室里安静的有点儿可怕，姜牧野似在等着对方的回应，所以依旧望着窗外默不作声。 “谢谢，姜总。” 终于，文小鱼没有按捺住心中此时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先开了口。两个词里尽显她低落、后悔和无奈。 姜牧野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表情有点儿诧异，黑眸当即瞟向了文小鱼，显然这个简单的回答不是他预期的。他想或许对于这个女人知道了自己被骗，会像之前一样对他出言不逊；亦或许她按下心中怒火，委曲求全，放低姿态的求他原谅时，他当面揭露她逢场作戏的虚假演技之后，表现出的懊恼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绪。 可是无论哪一种反应都不是现在的，文小鱼真实的表现出了一种释然和淡定。好像随后自己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姜牧野感觉很不好，他甚至有点儿后悔跟她开这种玩笑。 接着，没等姜牧野说出接下来的话，文小鱼下一秒张开唇瓣，又说： “对不起姜总，耽误您的时间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但只是侧过头对姜牧野说： “姜总，学校可能明天就会收到协议，到时候我可能没办法继续来公司完成接下来的工作了，我会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朱淼和张晴也会有其他老师来带。” 话一出，姜牧野却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文小鱼走出了办公室，门轻轻关上，姜牧野坐回了办公椅，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大拇指不自觉的相互绕着圈。 刚刚他也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文小鱼，但是确实也想给她提个醒，在处理重要问题时，决不能因为“我以为”、“我觉得”这种主观的想法来影响判断。 文小鱼神情恍惚的走出总裁办公室，她没有看柯凡，也没有看别人对她投来什么样的目光，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的径直向前走，等走到电梯的时候停顿下来，机械地按动了向下的箭头。她并不是不想想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是她想得太远了，以至于她刚才从出门到电梯短短几米的距离，都已经想到了她回到美国父母面前时，她爸对她安慰的话。 她已经忘了电梯里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电梯叮的一声停下，她才下意识抬头看到楼层数字显示了“1”。 自己从美国回来已经快要三年了，这三年的时间里她遇到过希望，也被希望所击垮变成过失望，但是无论怎么轮回，她始终相信只要人还在这座城市，就能找到他。她要继续留下吗？她不发愁如果学校辞退她她没有去处，因为刘宇宁的酒吧足可以满足两人的日常开销，只不过寻找的渠道变窄了，就好像无线网由宽带变到拨号网络，虽然还能继续寻找她的目标，但是很明显，希望变得渺茫。 是室外的一阵风把她从刚才的一路遐想吹回了现实。生活还是要继续，捅了娄子还是自己要面对，不论怎么样，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心情逐渐平复，她从兜里掏出钥匙，然后给叶静怡打了个电话，刚刚发生的事她没跟她讲，就是说有些不舒服，早点回家，如果主管问，就让她帮忙说一下。 挂了电话，文小鱼抬头看向天，努力让自己的嘴角向上勾起，心里已经做好决定，拿起头盔到发动机车，一气呵成，一加油门，消失在了车流里。 第113章 以后姐还是一条好汉 “靠！这算他妈什么男人！” 文小鱼说完，就知道刘宇宁又要开始她的破口大骂了。通常就是这样，当文小鱼遇到什么不平事，哪怕是受到一点点委屈，只要是让刘宇宁知道，她的嘴就好像上了发条一样，这时对方的亲戚肯定是逃不掉她的嘴，感觉下一秒恨不得把祖宗八代都要挖出来顺带问候一下。 “被他吃干抹净就算了，连个屁都不放，咱这辈子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奇葩事儿，没经验，但也不能这么耍人玩儿啊？有钱怎么了，了不起啊，姐他妈也有钱，不然我给你找个律师，咱们告他，就告他强奸，勒索，威胁，让他以后在地球上都没办法儿待。” 刘宇宁也是个色胚，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摆正自己三观的，就比如说文小鱼遇到的这些事儿，一开始她觉得姜牧野人长得帅，被帅哥撩一下也不亏，再说也没有什么实质损失，脾气臭一些就算了，既然这么有缘分，当时还撺掇文小鱼见好就收，结果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文小鱼，姐们儿有难，她此时不出手也得出出嘴不是嘛。 文小鱼早就不生气了，听到刘宇宁的骂骂咧咧，不怒反笑。 “行啦，你消停点儿吧，还找律师，就我今天无意间看见他那法务部，都惊呆了，团队，人家是团队，你找个律师来对付一个团队，省省吧。不如拿钱咱们吃点儿好的呢，吃一顿我心情都比官司打赢了高兴。” 她坐起来，双腿一盘，继续说： “你告他什么？酒后乱性？强奸未遂？连个证据都没有，空手套白狼啊？你都说了，他人帅吗，我又没什么损失。我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我去学校，看看领导怎么说，让我转岗我就转岗，要开除我就开除，大不了我就跟你混了呗，你还能不养我啊？没事儿，姐我做事光明磊落，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他出了说话毒一点儿，名没说错什么，我现在感觉他给我上了一课呢。这是我听他的第二次课了，课时费我也没给，我还赚了呢！以后姐还是一条好汉。” 话说出来轻松，但刘宇宁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失落，接着也坐到床上，语气好像郑重了很多，出声： “鱼，我知道你想留在学校，为的是什么我也清楚，这么多年了，说实话，寻人就是大海捞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年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三年了，你的线索简直就是渺茫，你知道的不过就是他回到了A市，你有没有想过，你找不到他怎么办？” 是啊，刘宇宁的问题文小鱼不是没有想过，她也迷茫过，仅凭着他在A市，还有记忆里的模样，找到他的确很难，但是这是她的执念，他们之间的承诺，至少是她的承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放弃让自己后悔一辈子。卧室里安静了几秒，“啪”，刘宇宁一拍大腿，信誓旦旦地大声喊： “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就这样，你明天要是丢了工作，我养你。我先收拾一下走了，你休息一会儿再过来。” 说完跳下床，飞了出去。文小鱼莫名感觉想哭，倒不是因为刘宇宁够仗义的话，而是刚刚她那一巴掌拍的是自己的腿，真疼。 第114章 说我去扫墓都有人信 早上起床，文小鱼没有定闹钟，她睁开眼，屋里很暗，拿起手机看眼屏幕，8点整了。在床上又腻了几分钟后，她利索的起来，拉开窗帘，果然外面乌云遮日。刘宇宁因为知道今天文小鱼要去学校坦白从宽，所以昨晚的夜场让她提前结束了，毕竟养足精神，才能让“死”变得不那么可怕。 她出门前选了自己平时从未有过的穿搭，一件胸前有着低调的logo胶印，极其普通的无袖背心，下身穿了一条右侧膝盖上有一道十公分的破洞开口，毛边裸露的紧身收口牛仔裤，脚底蹬上了今年跨年时买的一双十公分高克莱因蓝绒面高跟鞋，鞋子的尖头用金属包裹，上面刻着极小LV字样，出门前把一件低调不能再低调的miu家黑色丹宁牛仔夹克披在了身上。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是为了配合今天的主题——主动炒老板吗？还是索性让自己遵从一下自己的内心？跨上机车时她感到自己好像有些幼稚，但又怎样呢？随她去吧。戴上头盔之前她特意散开了她漂亮的卷发，对着后视镜，涂上了刘宇宁送她的那支压箱底的娇兰940车厘子色口红。 机车左右躲闪，快速游离在灰暗的城市空间。今天的这身行头，虽然从颜色到款式都已经很低调了，但是架不住她那个辆坐骑的抢眼，锋芒毕露的同时把她也在人群里出卖了。无论是走着、骑着车的，还是开车的都会对这么一个从里到外透着冷酷带着凉意的女人多留恋几眼。 她注意力集中，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地，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留意其他人的目光，也包括在等最后一个红灯时，透过身旁那辆黑色奔驰车的后车窗下，那双凌厉的墨眸。 进校门时，上次的那位保安小哥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的大摩托，然后狐疑的看着驾驶座上的女人，和往常怎么不一个风格了呢？想着，便没有提前按开门键，文小鱼差点儿撞上栏杆，离着杆子仅剩五公分的地方，她赶紧捏闸，保安小哥也看出来危险，立刻跑上前，略带歉意，但依然严肃地对着文小鱼说： “您好，请问找谁？外来人员需要先登记。” 文小鱼解开头盔安全扣，顺手把头盔从头上取下，长发随着风向身后吹，配上文小鱼今天稍花心思的脸，看得保安小哥有些心猿意马，但即刻回过神，难掩惊讶地说： “诶？还真是你啊！我刚才就觉得是你，但是我看穿着不敢肯定。今天你是遇见什么喜事儿了？” 文小鱼不是个爱和不熟的人调侃的人，但是心想：反正也是最后一天在这个地方了，不如对所有人都客气些，毕竟与人善言,暖于布帛,伤人以言,深于矛戟嘛，于是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回道： “你别开玩笑了，你见到有谁心情好穿成我这样子，配上今天这天，说我去扫墓都有人信！” 保安小哥咧开嘴笑起来，没和她继续聊，按开了遥控栏杆，文小鱼回了笑，戴回头盔，点头冲他示意，一拧油门，直奔环工大楼。 第117章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文小鱼赶紧收起望得出神的双眼，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挪着小碎步，伴着“咔咔”声进了系主任办公室。 齐主任坐在办公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杯，一整杯茶水被他一饮而尽，看样子刚才和赵校长的交谈让他口干舌燥。这得说了多少话？又说了多少句她？文小鱼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喝完水，齐主任坐下，也招呼文小鱼： “文老师，坐吧。” 语气上听不出是喜是怒，文小鱼顺势坐在了离他最近的沙发上。 “文老师啊，刚刚赵校长过来，是来跟我谈你的事。正好你过来了，那咱们就坐下来谈谈？” 齐主任开门见山，一点儿也没有闪烁其词，看来结果已经订好了，就是告诉她一声的，文小鱼心理建设做了一天了，所以此时心情异常平静，笑着回道： “行，齐主任，我知道，您说吧。” 齐主任见文小鱼回答爽快，也笑着回应： “好好，那咱们就不掖着藏着了，我找你是想说朱淼的事儿。” 文小鱼暗暗提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没有接话，但是手指已经被她紧紧攥向掌心，继续听着齐主任说： “朱淼，这次去福瑞斯特实习，跟着你，昨天因为发生了意外，虽然情况还好，但是毕竟是学生受了伤，按照学校规定和实习双方协议，校方和企业要各负一半责任。” 文小鱼依旧没有说话，眼神带有歉意和诚恳，红唇紧抿。齐主任，见她没有以往遇到事儿时候表现出来的激动，还有些颇感意外的问： “文老师，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文小鱼因为早准备好了，再加上刚刚姚姗的分析，所以也没有过多思考，顺着问话答： “主任，我知道这次是我的工作失误，确实是我的不对，对此我也是很难过，我接受学校的处分。” 齐主任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满脸疑惑的问： “文老师，我是说朱淼的事儿，福瑞斯特昨天下午就已经派人把协议拿到校长办公室了。协议刚刚赵校长亲自带过来的，协议上说是公司负担全部费用，责任也由公司承担。” 文小鱼还在消化着齐主任的话，脑子里稍微有些懵，好像齐主任说的并不是中国话一样，她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呢？还没等她反应，齐主任又说： “你呢，虽然是刚来没两年，但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咱们当老师的就得有这种精神。确实是，你是带队教师，孩子们出了问题，你是第一责任人，但是学校也不是真眼瞎，也得看实际情况嘛，姜总亲自给学校附上手写说明，说这次的事故和带队老师没有直接关系，协议的内容他已经让法务部重新补充了说明。你就不必担心了。” 文小鱼趁着齐主任去倒水的功夫，用一只手掐了另一只手的手背一下，可能力道有点儿大，疼的她倒吸一口气。这怎么回事？学校不是应该追究自己的责任吗？ 第118章 今天这个着装，回头换换 文小鱼刚抬眼看向齐主任，开口问： “齐……” 音还没有完全出来，又被齐主任的笑声盖过去： “文老师，看来你这次还真是把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听进去了。” 他又喝了一口水，脸上的喜色有些收敛，说： “哎，你是不知道，你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刚才赵校长过来，本来是想找他们姜总确定一下事故认定，跟我说就算学生本人没有大碍，公司也有说明，但是因为有带队老师，无论事故大小都要对你有些处分的，但是你猜怎么着？” 齐主任好像还要卖个关子，奈于文小鱼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摇头，于是又自顾自地说： “她当着我面给姜总打电话，结果刚打过去人家姜总就说，千万不要处分，说你这周在公司时间锻炼表现得素质水平很高，不愧是引进的人才，有责任、有担当，还在工作之余承担了翻译，帮了公司很大的忙。让学校一定不要针对老师，还说朱淼后期调养的费用他们同样可以负担。” 文小鱼的心情简直就是在坐过山车，本来已经跌入谷底，现在突然又把她带到制高点，此时她已经忘记了呼吸，瞪着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齐主任看，要不是齐主任叫她，问问意见，她可能就要活生生被自己憋死了。 “诶。” 或许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语塞，文小鱼呆愣愣的从嘴挤出一个声音，目光投向了齐主任。 齐主任没有再说话，也只是看着她，办公室一下变得很安静，很明显，齐主任在等着她的回答。 文小鱼咽了下口水，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又沉默几秒，她低声说： “主任，我没意见，当时我和姜总已经在公司商量过了。既然学校和企业已经协商好了，那我肯定听学校安排。” 言多必失，这时候她只能少说话。 “行，这次事情你处理的特别好，既没让学生受委屈，还保证了学校的利益，接下来的工作，你继续，学生的实习你也不能松懈，有什么问题咱们再沟通，年底我一定给你个好成绩。” 好成绩？主任不说，文小鱼都忘了这回事，齐主任明显避开了优秀，只是说给她一个好成绩，文小鱼一下从刚刚的意外中清醒过来。表情也变回了淡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自己见好就收，来日方长，文小鱼嘴角勾起，说： “谢谢主任，我记住了，那没什么事儿先出去了，我后两节有课。” “诶，等一下文老师。” 齐主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要转身的文小鱼叫住，然后道： “文老师，你今天这个着装，回头换换。没事儿了，你去吧。” 文小鱼怎么把这茬儿都忘了，之前光想着怎么和学校据理力争，辞职也要辞的潇洒，事情来了个180度转折，弄得自己一直尴尬心慌，一下忘了衣服的事儿，忽的一下脸红，低头看了一眼膝盖上的破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颔首示意，赶紧走出办公室。 第119章 多看两眼解解馋 姚姗忙完了学生的事儿见文小鱼还没出来，就一直在楼道里等她，没过一会儿见文小鱼出来，赶紧迎上前去，焦急地问：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主任怎么说？” 文小鱼的心脏从进屋到现在出来就一直悬在半空，突然被姚姗叫住这么一吓，心脏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激灵，没站稳，直接朝着姚姗扑去。 等姚姗反应过来要去伸手拉她的时候，显然是来不及了。就在这时，文小鱼手臂处突然感到了一股温热，熟悉的手掌力度让她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姜牧野的名字，所以在意识的支配下，她回头张望，一张俊美的面孔隐匿在了楼道的昏暗光线下，金丝眼眶上的反光让她辨认出，没错，就是姜牧野。 姜牧野？怎么每次在她有状况的时候都能出现？文小鱼本来是想说声谢谢的，本能的不管扶住她的人是谁，姜牧野好听的声音首先传来： “文老师，昨天才对朱淼投怀送抱，今天故技重施吗？” 从齐主任跟她说明情况的那一刻起，文小鱼不是没想过要感谢姜牧野，即便他故意骗他，看她笑话，她还是真心感激他的，于公于私。不过这一刻，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回答可能就是对他最好的态度了。文小鱼挽起姚姗的胳膊，直接把姚姗拖回了系办。 进了系办，刚刚的学生们已经不在了，就只有她和姚姗两个人，我文小鱼用手甩上门。没好气的说： “呐，你也看到了，他从始至终都是这种态度对我，你说当时他跟我说那话的时候，我怎么想，可定是小人得志，落井下石吧！本来刚才我还想痛哭流涕抱他大腿感激他呢，但现在，没门儿！” 一旁的姚姗显然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绝不影响她喜形于色的说下面的话： “诶，你刚刚看到没，这不就是你实践单位那个总裁吗，姜什么来着？作报告那个。太帅了吧，我站旁边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我的妈呀，亏得我有男朋友，不然我直接扑上去了。” 文小鱼看见姚姗那一副花痴一样的面孔，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个大学老师，副教授，有你这样的嘛？没见过男的怎么着？要是学生们知道平时见他们都是拉着脸的姚老师，还有这一面，估计各个都得精神病了。” 姚姗不以为然，依旧一副痴迷样子说： “你感情貌美如花的，看谁都不如你，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周围整日都是臼头深目，偶尔看到这种稀世珍宝，不得多看两眼解解馋啊。不过这货一张嘴，真简直了，这不是自毁形象吗？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难怪你之前生气。” 转眼突然想到刚要问的正事儿，收起顽皮表情，道： “快说，刚才主任跟你说什么了？” 文小鱼冲她翻了个白眼儿，说： “主任说公司寄给学校的协议上根本不是责任双方负责，而是公司单方面承担，而且……” 第120章 我看你俩也快了 想到姜牧野在学校面前维护自己形象的话，她不知道他是处于什么目的，于是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而且说姜牧野特意说我之前表现很好，工作认真，积极，关键是帮了公司大忙，让学校一定不能处分我。” 文小鱼此时内心是纠结的，感觉姜牧野这种冷面杀手一样的人，本身冷血，不可能帮人说好话，即便说了肯定也是黄鼠狼给拜年，感觉下一步他会不会用这件事儿做个筹码什么的也说不定。 姚姗因为并不知道文小鱼和姜牧野之前发生在诊所里的事，也就是听她抱怨过两次姜牧野怎么整她，所以也算是打趣的说： “诶呦，不会是人家看上你了吧？不是说不打不相识嘛，你俩讲座那天就有点儿火药味儿了，到现在过招都好几回了吧？这是终于开始护短儿了？” 文小鱼本来就乱的心，让姚姗这样一说更是系成了大疙瘩，对着她的胳膊就是一巴掌，疼的姚姗直喊： “妈呀，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下手也忒狠了，别说是姜牧野不能找你，是个男的都得远离你。” 文小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手上停止了对姚姗的摧残，问： “诶？你刚才看见他去哪儿了？” 姚姗一时没领会她什么意思，反问道： “谁啊？” “瘟神！” 平时里她和刘宇宁都这么叫，一时嘴快，对着姚姗也说了出来。 “啊？你说姜牧野啊？” 姚姗听她这么称呼姜牧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自顾自笑了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不知情从楼道路过的人，会以为到了盘丝洞，那笑声真是一句话难以形容。过了好几秒，她抹了一下已经潮湿的眼角，说： “你这外号都给人家取上啦？你别不承认啦啊，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上学时候男女生搞对象，不都是从男生嘴碎手碎开始的嘛，俩人儿相互起外号，打着打着就打到一块儿去了。我看你俩也快了。” 文小鱼见她没个正经，抬手看了一眼表，十点了，突然想到后面两节还有课，赶紧拉开屋门往外跑，头也不回的冲着屋里喊： “你这个疯女人，自己疯吧，我上课去了，中午等我吃饭。” 当她路过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房门虚掩着，门口留着缝，文小鱼出于好奇，故意放慢脚步向里张望，正好看到了男人的复古棕色皮鞋。心里充满疑惑：他来干嘛？会不会是反悔了？应该不会，或许就是单纯来说说朱淼的情况吧。 烦乱的思绪再次让她感到焦躁，她摇摇头，不想再让这些毫不相关的人和事影响到她，她心底的纯净之地是留给他的。 她一路向前走，当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她抬腿上台阶，才发现膝盖上那个破洞，糟糕，刚才本来想到休息室换条裤子，结果被姚姗一闹忘了，算了，硬着头皮进吧，领导不见得查课就查到她的课上。再说了，除了裤子破了，其他地方都还好，先上课。 想着她已经快步走进教室，这时的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 第121章 你今天太漂亮了 平时到了这个时间点儿，学生们多半都会落座，相互聊着天，还有一些会进进出出，去卫生间啊，或者去接水，做着课前准备，总之不到上课铃响，教室绝不会安静下来。 文小鱼因为进来的着急，站到讲台上时还在气喘吁吁，大口吸口气，嘟起唇瓣轻轻呼出。谁知这个动作，让台下的学生开始躁动起来，有男生嘴里发出“哇哦”的惊叹声，同时有个女生小声说道： “太漂亮了吧，文老师嘴唇好性感啊！” 话音刚落，本来就安静的班里，突然炸开了锅，轰的一下，所有学生都开始笑出声。 文小鱼脑子里还在环绕着刚刚姚姗那妖娆的妖精笑，此时的哄堂大笑让她一时惊讶，美眸瞬间一瞪，不知所措的看着台下的人们。 班长是个女生，每次上课都坐在第一排，和文小鱼平时关系很好，她站起身满脸善意地说： “文老师，你今天太漂亮了，从来没见你化过妆，穿成过这样，又性感又漂亮，同学们夸你呢。” 文小鱼强忍着脸红心跳，战术式清了清嗓子，对班长说： “行啦，就你嘴甜。” 然后目光扫向全班，说： “好啦，咱们开始上课吧。上次我们讲到了吸附法净化气态污染物，今天我们将另一种，催化法净化气态污染物。” 文小鱼配合着PPT，在黑板上书写着娟秀的板书，果然穿着高跟鞋，黑板的最上面都能够得到了，半节课下来，黑板上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 时间过得很快，文小鱼刚好讲完最后一个问题下课铃响起，她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爽快地说了一句： “好，如果没什么问题，下课。” 然后摘下U盘，快速走下讲台。 从教学楼出来，文小鱼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抬头看天，阴云已经消失，湛蓝的天空飘着的是白色的云朵，虽然没有太阳，但是早上的压迫感已经全无。 这时上衣口袋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掏出来，垂下视线看向屏幕，是姚姗。边下楼，边接通，说： “喂？” 电话里姚姗的声音好像故意压得很低，传过来： “下课了？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见了面我跟你说个事儿。” 文小鱼痛快地回道： “行，咱俩去图书馆门前的广场碰面。我先过去等你，你别着急。” 挂了电话，文小鱼顺着小路去图书馆。 等了没五分钟，她就看到姚姗小跑着，冲她过来，两人刚一见面，还没等文小鱼问她要吃什么，姚姗就把文小鱼拉到一边，兴奋地说： “我跟你说，你猜我看见谁了？” 文小鱼微微蹙眉，冲着她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没有好气的说： “姜牧野！” 姚姗一脸惊讶的看向她，不可思议地问： “你怎么知道？” “我现在真想让你找个镜子照照，你看看你那副嘴脸，一副没见过男人的模样，姚老师，赶紧擦擦嘴角的口水吧，不知道的以为你痴呆了呢。” 说完，自顾往食堂方向走。 第122章 一箭三雕 姚姗看到文小鱼没有听她说下去的意思，赶紧收起花痴样，一本正经地道： “小鱼，你等一下，前面人太多，我在这儿跟你说。” 文小鱼这时也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于是停下脚步，等她说下去。 “我本来是想着你头下课到教学楼来等你，结果我刚从院办出来，就看见姜牧野从齐主任那里出来，因为是他先出的办公室，所以我俩正好打一个照面，他居然冲我微笑点头。我的妈呀，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嘛，那张脸，怎么能那么帅呢。” 文小鱼又翻了个白眼，对着她说：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说罢就要走。 姚姗赶紧继续： “别别，重点来了。因为我离着他俩近嘛，走的时候正好擦肩，所以我听了一耳朵齐主任跟他说话的内容，你知道齐主任说什么，他居然说：‘那优秀的推荐名额，姜总就多多费心啦。’你说，说的是不是你？’” 文小鱼听完，好看的黑眸里明显流露出了一丝异样，但顿时好像幡然醒悟了似的，薄唇微张，叹出口气，随即面露失望的对姚姗说： “恐怕你是误会了，之前我没跟你说，赵安琪也去了福瑞斯特。” 姚姗一脸疑惑的问： “赵安琪？她干嘛去？” “和我一样呗，实践锻炼，就这两天的事儿。昨天中午吃饭她还故意找到我，跟我说让我离姜牧野远点儿，否则对我不客气。” 姚姗顿时细眉一挑，扬声问道： “啥？她？跟姜牧野有一腿？不是吧大姐，那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意思啊？合着刚刚她妈找齐主任，就是想让他帮忙找姜牧野要个优秀呗？那你怎么办？煮熟的鸭子飞啦？” 说完，也不等文小鱼回答，低头拉着文小鱼就走。文小鱼则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她说： “天意呗，你以为那个瘟神能帮我说好话嘛，他今天来肯定是两件事儿，一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到齐主任这边邀功；第二件就是齐主任找他，让他把优秀给了赵安琪。” 姚姗的眉头此时拧得更紧，愤怒已经充斥了她的大脑，说： “难怪他来替你说好话，闹了半天是心虚啊。优秀从你手里抢走给了赵安琪，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赶紧来跟学校卖卖好儿。” 突然她捂住嘴，惊呼道： “我的天呐，这人也太聪明了吧。这简直就是一箭三雕啊，既让学校记得他一个人情，还得让你觉得他是个好人，最后的优秀还能给了赵安琪。做个顺水推舟。” 文小鱼瞥着姚姗，不以为然道： “你刚才说完我就反应过来了，不得不说奸商就是奸商，还真是费最少的力气，做最多的事儿，力求达到利益最大化呢！但是你说，我跟他和赵安琪，有什么关系吗？至于这么踩我吗？现在想象一下两个人的嘴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骄傲自大，自以为是。” 姚姗听着更生气，没好气的回： “行了，我是瞎了眼了，觉得他帅。得，小鱼，还是上午我跟你说的，反正腻歪膏药是贴在你身上了，你就既来之则安之，干好实践锻炼，先确保别再出问题了，我就不信邪了。” 文小鱼露出了好看的微笑，对着姚姗说： “你还别说，我跟你一样，我不信邪！” 第123章 嘴毒如蛇蝎的男人 中午的食堂，无论几点来人都很多，以至于让人怀疑，是不是学生们一天就只吃这一顿饭。 文小鱼和姚姗通常这时候会去偏僻的三楼吃酸汤面，也不会再多走一层去教工食堂。因为在那里不光有同事，还有领导，关键是在买完饭找座位的同时，就在打招呼，认识的至少打个招呼，熟的更得是浅聊两句，要是遇到领导，别管是处长、系主任还是校长，都得点头恭敬的寒暄。等到拿着托盘坐下的时候，饭已经凉透了。文小鱼本来就不是善于攀谈的人，让她做这种事还不如饿死。所以两人心照不宣地走到了三楼侧门的那家卖面的窗口。 中午点水饺的人相对来说算是少的，文小鱼让姚姗去找空位，她去点餐。 窗口打饭的小姐姐一眼就认出了文小鱼，手里一边煮着面，一边冲她笑。 她也有礼貌的点头打招呼。然后冲着小姐姐比了一个二的手势。小姐姐秒懂她的意思，回了一个ok之后，就回过身准备什么去了。 窗口有五六个学生在等，文小鱼点完之后默默闪到一边，让后面的人不必再越过她和里面的小姐姐沟通。 刚退了第二步，她突然感觉后跟踩到了什么东西，脑海里下意识认为是学生，头还没回就赶紧说：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儿吧？” 等到低头看时，她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皮鞋，和上午从门缝看到的那双一样。文小鱼抬头看，果不其然，但又一脸不可思议的叫： “姜总？” 她下意识的叫出声。因为吃惊，可能声音稍微大了些，周围的几个学生也闻声侧头看，其中有两个女生，看到姜牧野惊为天人的相貌，脸上泛起害羞的笑，捂着嘴，眼睛里满是痴迷。 姜牧野推了一下眼镜，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这时，那两个女生窃窃私语已经变成了尖叫，又引来隔壁等餐的几个女生过来围观，他不以为然，淡淡地说： “文老师。如果穿不惯高跟鞋可以不穿，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文小鱼本来想走人，不想和他再有什么交集。可是听他这么一说，本能的就想回： “姜总，要不是你离我这么近，我怎么会踩到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我穿高跟鞋怎么了，花你钱啦？” 但是还是压住了自己的不满情绪，毕竟还得在他手底下工作，现在就弄得不愉快，后面的日子这个小肚鸡肠、嘴毒如蛇蝎的男人，不得给自己穿小鞋吗！ 算了，大庭广众的，小女子能屈能伸，毕竟踩了他，他爱说什么说什么，不理就完了。 正在这时，窗口里的小姐姐，端着两碗面递到文小鱼面前，说： “两碗酸汤面好啦！” 文小鱼冲着她道了声谢，伸手接过两碗面就要转身离开。整个过程没看姜牧野一眼。 这倒让身旁的男人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话也没办法继续再说，顿时心底萌生一股烦躁。 第124章 不懂规矩就别瞎说 就在这时，刚才旁边那两个被姜牧野美颜倾倒的女生见状皱起眉头，抱怨道： “凭什么她先拿走，我俩早付款了，明目张胆加塞儿啊这是。” 兴许确实是因为文小鱼后来却先得，但也不难看出有刚刚文小鱼踩了她们的美男子还冷眼相对的因素，多少抱怨声有些明显。 走出去几步的文小鱼，当即倒回来，侧向两个女生，冷淡地说： “同学，这里的规矩，堂食优先，不懂规矩就别瞎说，看你俩这打扮大四的吧，步入社会前我教教你，少说话，多做事。这是我没错，就算是我加塞儿，做错了，作为一个正常人，你也得好好说话，少点儿阴阳怪气。” 话说完，扭过头，向正在向自己招手的姚姗走去。 两个女生被怼的没话说，冲着文小鱼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可能是怕一旁姜牧野看到自己生气难看的样子，脸上立刻又露出害羞的表情。 姜牧野听出来了，她这话里话外是在指桑骂槐，拐弯抹角的说自己呢。烦躁又莫名增添了一分。 “外带两份好了。” 窗口传来小姐姐的喊声。 两个女生接过面，恋恋不舍看着对面的男人，其中一个走到姜牧野面前主动搭讪： “帅哥，我是经管的，你是哪个系的？” 问话的女生丝毫没有看出姜牧野黑幽幽的眸子里闪现的一股凌厉之气在逐渐扩大，见他没有开口，脸上露出殷勤的笑，说： “你是堂食，要不我这份给你？” 闻言，姜牧野才正眼看了她一眼，女生顿时心中小鹿乱撞，不自觉低下头，两秒后，姜牧野薄唇轻启，冷声说： “刚刚那位老师已经给你上了一课，你应该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不懂人情世故，可以慢慢学，但是如果不懂廉耻，那说明你之前的学是白上了。” 女生脸上突然变得阴晴不定，瞬间就气得红了眼眶，一旁的女生赶紧拉着她往外走，边走还边说： “真不是个男人。” 刚刚还在围观的人，看到此番景象都默默地散去。 正在这时，齐主任过来，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笑盈盈地说： “姜总，走，咱们去那边，边吃边说。” 姜牧野径直向就餐区走去，丝毫没有要接过齐主任手中面条的意思，齐主任也不在意，跟在他身后，四处寻找着空位。往远处一望，正巧碰到姚姗也在朝他们这边看，于是快走两步，超过姜牧野，向姚姗和文小鱼走去。 想必两碗面分量有点儿重，或是端的时间有点儿久，齐主任走到两位女士面前，咚的一下就把碗放在了桌上，本能的抖了抖手，对她们说： “正说不好找地方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咱们凑一桌不介意吧？” 都没等姚姗回答“介意”，齐主任就跟在自己身后三四米远的姜牧野招手说： “姜总，今天中午委屈您，这个点儿人太多，咱们就在这儿吃吧，这位是姚姗，教学秘书，这位是文小鱼，你们都认识，反正都是系里同事，不是外人，凑合凑合。招待不周啦！” 第126章 去福瑞斯特我请您 文小鱼可能确实被吓得不轻，手指冰凉，手心还微微冒出汗，当她的指尖碰到姜牧野的脸时，那丝凉意好像电流一样顺着他的脸一下就直击他的心底，不禁让他心底泛起一丝波澜，但他表面却表现得如同平常。 当姜牧野反应过来时，下意识的用手攥住了她的手，片刻，他感受到了她手心的微汗。他回过头，正好与文小鱼着急的目光相对，他透过那双黑亮的眸子看出了她的一丝歉意。 停顿了两秒，文小鱼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慌张的把手从那只大手中抽出，脸上不知道是歉意还是什么，泛起了红色。 正当大家以为下一秒姜牧野会皱眉生气时，就听到低声传来： “没事儿，我自己来吧。” 文小鱼忐忑地缓缓坐下，姚姗也不敢出声，一旁的齐主任却笑着说： “哎，你看你莽莽撞撞的，姜总的脸能洗，衬衫还洗的出来吗？” 听见主任这么说，文小鱼更是满脸尴尬和抱歉，赶紧小声说： “姜总，要不一会儿回系里，我那儿有洗洁精，先凑合给你处理一下，回头我赔你一件。” 姜牧野看了一眼被弄脏的袖子，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平静地说： “没事儿，赶紧吃吧。” 姚姗这时赶紧拿出纸巾，整包递给文小鱼。文小鱼从里面又抽出一张，递到姜牧野面前。 他接过纸巾，并没有擦衬衫上的污渍，而是擦了下嘴，然后看了眼齐主任，道： “我吃完了，味道确实不错，比我们食堂的口味重，难怪网上说如果请朋友吃饭，不如来工大了。” 很明显，姜牧野在找话题，目的是缓解一下刚才尴尬的气氛，文小鱼也不傻，听得出来姜牧野此时的解围，于是不再说话，赶紧低头扒拉碗里的面。 上一秒还在夸赞面好吃的文小鱼，下一秒就味同嚼蜡了，不多时，三人的面很快也吃完了，四人起身，文小鱼赶紧收拾用完的碗筷。她想赶紧找点儿事儿，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冷场，正要端着碗筷去回收池，姜牧野突然开口了： “齐主任，我先回去了，谢谢您的款待，等下次您去福瑞斯特我请您。” 齐主任也没挽留，和他握了握手。姜牧野看向姚姗和文小鱼，点了下头，拿起西服，转身走向出口，不一会儿就混在了人群里。 文小鱼手里拿着碗筷，没有收回目光，眼睛一直看着姜牧野的背影，他平时穿着西服，看上去纤瘦，但是脱了外套，后背却显得挺阔，走路笔直，即便是在密集的学生群里，他依然是最容易分辨出的那个。文小鱼突然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在美国的时候。 那时候每天上学，他都会陪她到学校，然后，她也是这样站在校门口，目送他离开，慢慢消失在路的最尽头。如今他在哪儿呢？渐渐，她的美眸中出现氤氲。直到已经走出好几米远的姚姗在喊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赶紧追过去。 第127章 试探试探怎么样 文小鱼再次看到刘宇宁的时候不知道是用什么心情，把她不用辞职这件事全盘托出的。 当时是在酒吧，文小鱼下了课连家也没回，直接来店里上班。刘宇宁正在吧台，收拾客人们存放在这里的酒。听见门口挂的铃铛响了，下意识回头往门口张望，看见是文小鱼，吃惊的站直身。不是因为她今天来的早，而是发现她今天的穿着，和往常大不一样。 其实不是没见过文小鱼这么穿，而是知道她今天要去学校辞职，穿成这样无外乎就是让自己叛逆一次呗。 刘宇宁从吧台的挡板门扇跑出来，脸上洋溢着柔和和心疼，她拉起文小鱼的手，张口说： “没事儿，你先休息几天，过阵子咱俩就可以每天一起上班了，到时候就真成了朝夕相处了，以后……” 话还没说完，就被文小鱼打断了，她拉着刘宇宁坐在了门口的卡座里，沉声说： “宇宁，我可能辞职辞不成了。” 刘宇宁先是一愣，顿了一下才问： “什么情况？快跟我说说。” 等文小鱼把早上去学校发生的事儿说完，刘宇宁沉默了几秒，看似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 “姜牧野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文小鱼听到之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伸手就打了过去，还好刘宇宁躲得及时，手掌拍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力道真足，不然文小鱼不可能感到一阵阵麻意从掌心传出。 “疯了吧你，我跟你说什么呢？你脑子里是什么，鼻涕吗？恶心！” 刘宇宁此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对她说： “他要没看上你，干嘛一次又一次地帮你解围？” 文小鱼不屑一顾的白了她一眼： “你怎么和姚姗一样，长着一个恋爱脑，看见帅的就走不动，多跟你说一句话就是喜欢你，对你图谋不轨，醒醒吧你。再说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帮我解围吗？” 刘宇宁摇摇头，但饶有兴致的等着她往下说。 “这就是拥有奸商体质的人，明明做着损人利己的事儿，却让你认为他是在为你好，就是你所谓的解围。其实呢，他就是想一箭多雕。” 文小鱼接着，又把她和姚姗中午的话讲给了刘宇宁，刘宇宁饶有兴致地盯着她，问： “要说奸商呢，确实是，无商不奸嘛，但是人家是总裁，干嘛因为你这么一个小角色，特意跑过来卖乖，我看他就是动机不纯。” 也是，作为福瑞斯特的总裁，他何必为了给谁一个优秀，这种人情债，亲自跑到齐主任这走一趟，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赵安琪，为什么当时在医务室里那么不留情面的怼她，让赵安琪下不来台。 没错，她在他的世界里确实是个小角色，想到这儿，文小鱼突然感觉心脏漏跳一拍，脑海里莫名的出现吃饭时，姜牧野坐在她身边的画面，不知道是悸动还是害怕。 这时刘宇宁好像看出了文小鱼心里的想法，然后抿嘴一乐，对她说： “你要是不相信呢，咱们就试探试探怎么样？他要不喜欢你呢，就当是咱们认清了一个奸商的嘴脸，若要是呢，你也没什么损失。” 文小鱼面上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心底却已经同意了她的话。 第128章 今天不是你值班吗 刘宇宁眼珠子一转，打量着对面文小鱼的表情，心里已经有数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夜场很快开始了。鼓手很会调动气氛，一段激烈的小军鼓把在场人们的注意力一下吸引到了舞台上。 文小鱼这时已经脱掉黑色外套，上身只穿着那件再普通不过的无袖背心T恤，紧身设计包裹下，尽显她玲珑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今天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几乎一直都是站着的，就中午吃饭的十几分钟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再是名牌，因为经常不穿，脚也会受不了，上台前她给自己后脚跟磨破皮的地方贴上了创口贴，但是依旧很疼。吉他手是个平时话不多的暖男，低头看到她脚上的伤，在第二首歌的时候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她。她低首浅笑，报以感谢，弯腰的时候因为胸口衣领微低，那道藏在她胸前的疤若隐若现，她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将衣领向上提了提。就这么一个小动作，被隐匿在酒吧最后排的男人尽收眼底。 柯宇举起酒杯，对着吧台一旁看向这边的刘宇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旁的姜牧野面无表情地问： “怎么？今天不是你值班吗？” 柯宇一脸的玩世不恭，又好像是故意似的，对他耍赖道： “今天呢我还真是有点儿事儿，反正最近你公司事儿少，明天白天你不去也没什么关系，你先值一晚。” 酒已经下肚，姜牧野懒得在已成定局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这时柯宇突然起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啦兄弟，明早九点我医院还有手术，麻烦你再盯一会儿。” 撂下一句话，不等姜牧野反手打他，人就已经用飞似的速度撤离了酒吧。 留下姜牧野一个人在角落里，他忍住想追出去的冲动，从鼻子中长出一口气，随即低下头，看着手里一直摆弄的纸巾。 那是今天中午吃饭，文小鱼递给他擦身上油点用的，他没有用，一直攥在手里，直到从食堂走出去，呼吸到一缕新鲜空气，手心的汗已经将纸巾微微浸湿。 之前他坐在她身边，看似一如往常，但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直到她的指尖轻触到他的脸，他更是紧张到不能呼吸。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从早上的种种表现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偏离了固定轨道，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悖自己的意识。 当在路上看到她，穿着和身份不相衬的衣着，奔向学校的那一刻，他突然调转方向盘，尾随而去。 车停在校门口的慢车道上，眼睁睁看着她一脸失落故意被强颜欢笑掩盖，他的心跳突然变得紊乱。电话响起，屏幕上赫然显示“赵阿姨”，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划开屏幕，淡淡叫了一声： “赵阿姨，您好。” 工大的校长赵会芝是她妈妈董婧多年的好友，这次他从美国回来，他妈和赵会芝是通过电话的，拜托她照顾好自己的儿子，赵会芝当然一口答应。 第129章 初见赵安琪 两家的关系在明面上摆着，但毕竟相隔两地，因此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也就是过上几年姜牧野陪董婧回到A市的时候，找时间和赵会芝一家坐一坐，叙叙家常。 姜牧野上高中时回来过一次，那次记忆让他至今难忘，犹如噩梦一般。 青春期的孩子发育特别快，可能几个月就会从表到里发生逆转性的变化，姜牧野就是这样。本来上初中还瘦瘦弱弱的他，浓密如墨的眉毛也像两团长期没人修剪的草丛一样，放在那张秀气的脸上，显得异常突兀，但是到了高二，本来个子就不算矮的他，突然像是吃了什么生长素，一下子窜到了185，样貌也从憨憨萌萌，变成了接近现在的模样，只不过那时脸上少了一些如今的沉稳霸气，多了一些稚嫩。 临近春节董婧都要带他回国一趟，为他的生父扫墓，因为当时妈妈已经改嫁，姜牧野也有了新的名字慕初一，还有了现在的弟弟慕凡庭，带上他们有些不妥，所以这几天也就成了他和董婧一年里唯一有交流的时光。 除了扫墓以外，他们还会顺便探望一下在国内的亲戚朋友，行程表里就有赵会芝。 以往参加饭局的就是他们仨，最多还有其他两位好友。那次是赵会芝请客吃饭，姜牧野进门之后就看到赵会芝身旁还有个女孩，他没有多看女孩一眼，直到赵会芝向他们介绍，这是自己的女儿赵安琪，之前一直在美国上学，这次放假早，正好赶上聚会。 董婧当然一入座就开始夸赞起赵安琪，长得漂亮，文静，学习成绩还好，又问了在美国哪个州哪所学校，还嘱咐他抽时间去看望这个安琪妹妹。 姜牧野几次不留意的目光，都会与赵安琪的相撞，一个处在青春期的男孩怎么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所以索性一直低着头摆弄手机。赵安琪则表现出了异于姜牧野的懂礼貌，席间时不时站起来为大家倒茶，每次走到姜牧野身边她都会多停留几秒，这让本来就很不自在的姜牧野，心里更是讨厌。 饭局临结束，忘记是谁提议，互相留了孩子们的联系方式，方便到了美国联系。姜牧野不止一次认为，这有点儿像是成年人的相亲，好巧不巧赵会芝还提了一嘴，两个孩子都是高颜值学霸，还在同一个地方上学，以后要是感情上也有发展，更是亲上加亲。董婧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一时兴起，说后悔没有订个娃娃亲。听到这儿姜牧野以上厕所之名去到饭店外面站了很久，宁愿冻出感冒，也不想再听她们瞎说八道，乱点鸳鸯谱。 而赵安琪听到这样的话，先是表现出了一个怀春少女的娇羞，顿时脸上浮上两抹红晕，低头不语，但嘴角一直带着笑。 从这之后，回了美国，姜牧野总能收到赵安琪发来的短信，但他很少回复。当时的电话没有黑名单，不然他早就屏蔽她了。 第130章 安琪叫你一声哥哥 每到假期，不管长假短假，赵安琪都会被董婧邀请到家里做客，这时姜牧野都会去同学家，要么不回来，要么就很晚才回来。慕颂言怎么看不出姜牧野的心思，所以到了美国高考，姜牧野以为了完成生父遗愿之名，报考了英国的大学，慕颂言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听了他的理由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至此，赵安琪联系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正当他认为这个人就要从他的记忆里消失的时候，居然在他回国的第三天，赵安琪就找到了他。 如今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猜也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是谁给赵安琪的，出于礼貌，当天中午他请赵安琪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赵安琪一改之前大家闺秀的姿态，从开始吃饭就在不停地没话找话，还明显的表现出对姜牧野的爱慕之心。 姜牧野一直剑眉紧蹙，饭没吃完就以公司有急事之由离开。 今天早上，赵会芝打电话给他时，他正在工大门口。这个电话的目的赵会芝也毫不掩饰，就是让姜牧野照顾一下赵安琪。但赵会芝还是不了解姜牧野的为人，他一直都是一个受自己控制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私欲而改变自己想法的人，尤其对待工作。听到这儿，他婉言说： “ 赵阿姨，工大之前的那位实践锻炼老师表现非常优秀，在工作上我没有办法挑剔出她任何毛病，如果因为私人原因把优秀推荐到赵安琪名下，我于心不忍，也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但赵会芝依然带着笑意说： “小野，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安琪叫你一声哥哥，出于这层关系，你帮帮她，她现在评职称，需要这个优秀，不瞒你说，我现在正在去文老师他们系的路上，到时候我找环工系的主任说说，让他给文老师做做工作，这你尽管放心。到时候你找一些理由，给文老师一个合格，让她别挑出来什么就行。算是阿姨求你。” 如若是拜托自己照顾一下赵安琪也就罢了，到时候给部门经理打声招呼，问题不大，但是要违背自己原则，故意找出文小鱼实践不合格的理由，姜牧野绝对做不到。 出于礼貌，姜牧野没有当时跟赵会芝翻脸，毕竟董婧和她是朋友，于是姜牧野当机立断，停下车，大步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他看着表，赵会芝给他打过电话之后大概过了半小时，他先给齐主任打了个电话，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齐主任他们系的文小鱼老师在处理事故过程中，冷静、顾大局，他们公司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另外不能因为各种理由处分文小鱼。怕是对齐主任不放心，毕竟赵会芝刚刚找过他，姜牧野怕齐主任因为刚刚校长的几句话动摇，所以一定亲自和他见面，再次表明立场。 齐主任也不是傻子，赵校长找他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女儿，他可以卖他个人情，但是姜牧野是谁啊，福瑞斯特的总裁，他们系从学生实习到老师实践锻炼，再到几位老师的课题，都和福瑞斯特有着重要的联系，现在要因为赵校长的私人关系得罪了姜牧野，犯不着啊，毕竟赵校长和他再过两年就退休了，再怎样也不能得罪财神，权衡利弊，齐主任最后决定听姜牧野的，毕竟维护好和企业之间的关系，对他们系接下来的发展有很大好处，所以在姜牧野找到他时，两人一拍即合，力保文小鱼。 第131章 我男朋友一会儿过来接我 就算舞台上的文小鱼眼神再好，也看不到隔着十几米黑暗角落里的嗜血眼神。 最后一首歌结束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四十，酒吧里已经只剩下寥寥几桌，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个人。 文小鱼站起身，可能是坐的久了，脚上的伤口接触到鞋沿，疼痛让她吸了一口凉气，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下后，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台。到后面休息室需要穿过大厅和一段十几米的走廊，文小鱼举步维艰。这个时候刘宇宁去哪儿了？ 她路过吧台，单手撑在吧椅上，这样可以让自己的脚少受些力，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刘宇宁的身影，酒保看见她，上前跟她说： “鱼姐，宁姐说她临时有事儿先走一步，让你下班之后自己回家，不用管她了。一会儿我闭店就行。” 文小鱼看酒保说话时，好像听着话里有话，但也没有说什么，酒保也是冲她笑了笑，就又去干活了。 她索性站起身来，慢慢走向了门口，反正去休息室也是去找刘宇宁，既然人不在还费劲过去干什么。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姜牧野快速从椅子上站起身，追了出去。 文小鱼挪步到了自己的摩托边，跨上去，戴好头盔，点着火，进入了马路。因为换挡的时候需要手脚配合一下，每次换挡的时候都要碰触到伤口，所以踩一下她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一下，开了还没有几百米，文小鱼就减速慢慢停下来。 今天穿着高跟鞋，所以脚刚刚好能搭在地面上，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摩擦，脚上的伤变得严重了。 虽然入春，但是夜晚还是很凉，文小鱼刚才着急往外走，光顾着少走两步了，现在因为凉风扫过，她一个激灵，才想起来外套还在休息室。祸不单行说的就是她。 无奈，她四下望了望，别说是汽车，连个人影也看不见。文小鱼掏出手机想给刘宇宁打个电话，看看她能不能过来帮帮忙把车开回去，谁知她都等到了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刘宇宁这个家伙也没接电话。 从车上下来，她支好车，人依靠在车身上，继续拨打电话，时不时用另一只手上下搓着胳膊。 “用帮忙吗？” 身后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传出来，让没有防备的文小鱼嗖的一下从机车上弹起，手机甩出去，脸也瞬间变白，本能地朝后看。 当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时，并没能让她从惊恐中缓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吃惊，是姜牧野。 “需要帮忙吗？” 他再次问道，语气明显变得缓和很多，同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翻过来调过去看了两眼，发现没有摔坏，伸手递给了还站在原地的文小鱼。 几秒钟后，文小鱼似乎从惊恐变成了手足无措，两只手交握了一下，赶紧从姜牧野举了半天的手里，接过了手机。 没有抬眼看她，只是继续划开手机屏幕，一边继续拨打着刘宇宁的电话，一边对对面的男人说： “不用了，谢谢，我男朋友一会儿过来接我。” 她故意把男朋友三个字说的重了些，想着让姜牧野识趣点儿的赶紧走。 第132章 应该担心一下我自己 可她突然听见从男人的鼻子里呼出来一股粗气，似乎略带嘲讽，但好像又是一种无可奈何，态度让她琢磨不透，于是下意识抬头看向了姜牧野。 她这么回答，在姜牧野的意料之中，他没有理会，绕过机车来到文小鱼面前。 文小鱼还来不及反应，自然没有躲闪，等到她想后退的时候，姜牧野已经离她非常近了，这让她顿感不安，向后迈了一步，语气中透出严肃，说道： “姜总，你要干嘛？” 姜牧野脸上露出了文小鱼从不曾见到过的微笑，这让她一度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又要开始什么计谋，盯着他那张美到极致的面孔，但是她失败了，透过他那双如墨般的眸子，她只看到了真诚。 随即，他薄唇轻启，道： “文老师，我知道这么晚了，我这么一个单身男人突然出现在你身后，多少会让你感到不安。但是我的确没什么恶意，咱们虽然称不上多熟，但也算认识吧。” 他差点儿说出来：我们毕竟也在一张床上相处过一晚。但如果真要说出口，可能下一秒以文小鱼的个性，她的鞋跟就会钉在他的头顶了吧。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 “不好意思，我无意冒犯，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拨打的电话，是刘宇宁吧？就是那个酒吧老板娘。她如果一直不接你的电话，你怎么办呢？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吗？” 文小鱼一直心存戒备，现在听到他这么问，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呆愣在原地。姜牧野没说话，也没继续等她说，转身，迈开长腿，一下挎在了机车的前座椅上，单腿支地，用另一只脚划开车梯。这时才又看向了文小鱼，头向自己的方向一撇，道： “上来吧，我带你回去。” 说完，他没有发动车，而是解开自己上衣的纽扣，迅速将衣服脱下，扔给了文小鱼。 文小鱼正被他一连贯的动作弄得不明所以，突然看到飞来的衣服，本能的双手接住。 她确实很冷，手里的衣服还带有姜牧野身上的体温，握在手里，温度从掌心传到全身。有一瞬间，她感到眼前的男人也并非她想的那么狡猾。她抿了抿唇，刻意压制了一下想要勾起的唇角，这个时候如果再拒绝的确会显得她一点儿也不大度，将来在他面前可能会受到更多的揶揄。 文小鱼展开手中的夹克，潇洒地穿好，看了一眼机车上的姜牧野，现在他身上仅剩下一件短袖紧身T恤了，T恤下隐藏着他完美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时机车上的男人突然开口说： “行了，别看了，我现在是不是也应该担心一下我自己？” 此话一出，文小鱼脸颊突然泛起红色，感觉自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面前，撇了一下嘴角，没说话，一迈腿坐在了后面不大的位置上。她从机车一侧的储物箱拿出了另一顶头盔戴在头上。 两人的距离又一次变得很近，姜牧野感觉得到，身后的女人故意向后挪动着身体，有意识的将他们的距离尽量拉开，脸上不露痕迹，将头盔戴好后，侧头说： “地址。” 第133章 工大家属院 文小鱼跨上车后，就在调整坐姿，再加上带着厚重的头盔，所以压根儿没听见姜牧野问她的话。 姜牧野一直扭着头等着文小鱼回答，见她没反应，又提高声音，继续问： “地址！” 文小鱼这才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赶紧摘下自己的头盔，声音也随着提高了，大声说： “工大家属院。” 文小鱼也不确定姜牧野到底听到没有，正要凑近一些再说一遍的时候，姜牧野突然发动机车，她刚把头盔按在头上的同时，机车的排气筒猛然间喷出一股白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下一秒机车飞驰出去，奔向马路。 文小鱼整个身体随着惯性向前扑去，胸前两片柔软重重的撞在了前面男人如铜墙铁壁般的后背，疼痛瞬间袭来，但本能让她下意识的环住前面人的腰。 姜牧野的身材也是极好，都不知道平时那么忙他都什么时间管理好他的身材，宽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等等，文小鱼懊恼着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脑子里会想这些，不自觉的用手掌拍拍自己戴着头盔的脑袋。 驾驶着摩托的姜牧野垂眸，看了看盘在自己腰上的纤细白手，风挡下的那双墨眸流露出一丝笑意。 十分钟后，摩托的速度逐渐降低，缓缓停在了工大家属院门口，文小鱼一只手搭在了姜牧野的肩头，借力从车上迈下来，摘下头盔，放回了储物箱。她整理着有点儿凌乱的头发，向后一甩，抿着薄唇。姜牧野依然单脚支好车，下车，把头盔递还给文小鱼，借着路灯的光亮看着她的脸，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于是先开口说： “回去吧，推车没问题吧？” 文小鱼刚才盯着姜牧野的脸看，一层淡淡的暖黄蒙在那张俊美帅气的脸上，给原本没有表情，沉闷的面孔，增添了一丝柔和。姜牧野的话声，让回神的她眼神有些闪躲，四目相对，见姜牧野也看着自己，面上多了些尴尬，透着灯光，脸上的红晕并不是透露的那么明显，赶紧回道： “哦，可以的。” 姜牧野举起手臂，用手指向后梳了一下乌黑的短发，用一如既往云淡风轻地语气说： “明天见。” 说完也没等文小鱼搭话，转身离开。 文小鱼站在原地，从刚刚上车到下车，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她一直感到好不真实，脑袋的运转也慢半拍，姜牧野都已经走出去几米了，才听到身后的女人大声喊： “谢谢姜总，再见。” 文小鱼看到姜牧野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步频反而有些加快，好像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似的，十几秒钟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初春深夜的A市，虽然没有了冬天的那股寒冷，但是站久了依然能让人感到一股凉意。想到刚刚自己看姜牧野的眼神，还有之前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模糊的夜晚，文小鱼不禁脸上露出一抹红晕。直到看不到姜牧野背影的时候，她才转过身去推摩托，手刚搭上把手，上衣的袖子突然甩在了后视镜上，这时文小鱼才注意到了自己身上这件及不合体的夹克，坏了，衣服还没还呢。 第134章 下个月就要紧衣缩食 推着摩托的文小鱼蹒跚着，一边想着姜牧野刚刚只穿了一个短袖，这个气温会不会太冷，他怎么回家？另一边又开始暗骂自己自作多情，纠结着不多时，就到了楼下。 即使刚刚摩托的速度再慢，也架不住冷夜里只穿一件短袖T恤，姜牧野刚刚见文小鱼没有还他外套的意思，就知道她肯定是忘了，这个时候为了表现得自己绅士一点，还是不提醒的好，于是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谁冷谁知道的下场。为了缓解身上传来的一股一股的凉意，姜牧野开始慢跑起来，文小鱼不知道的是，他还要跑回到初目，因为要送她，姜牧野把车停在酒吧对面的步行街街口。 钥匙转动，房门打开，屋里一片黑暗，刘宇宁还没有回来，这让文小鱼心里又闪现出一丝不悦，前天才闹了这么一出，今天又一次剧情重现，到底她在干什么。 电话拨出去，等了大概七八声的样子，正在她心中怒火即将点燃之际，电话那头有人说话了。 “喂？” 文小鱼刚想张嘴骂，突然感觉电话那头说话的人不对劲，不是刘宇宁，是个男人，她一下提高了警惕，试探地也喂了一声，对方开口道： “您好，您和机主是朋友吗？我刚才在步行街这边胡同里的诊所附近捡到了这部手机，如果您能见到机主让她联系我过来拿一下吧。” 愣了两秒，文小鱼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用平和带有感激的口吻说： “谢谢您，我是她朋友，明天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中午过去找您取，您看行吗？” 对方留了联系方式，文小鱼又感谢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怎么又是诊所，只是一个闪念从脑海中划过，因为明天还要上班，也不允许她再多想，等明天去取了手机再说吧。 文小鱼这才脱了身上的外套，准备去洗澡，但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外套，去找水洗标。当看到领口的标牌时，她心里瞬间不淡定了，爱马仕？双手拎起衣服，文小鱼啧啧几下，至少几万的衣服，还好看了一眼，如果就这么不经意的扔进了洗衣机，估计她下个月就要紧衣缩食了。 想着，她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衣架，将夹克放上去，重新挂回到衣杆上。 时间很晚了，留给她做梦的时间不多了，文小鱼快速冲了个澡，简单洗去一天的疲惫，脚上的伤口此时也不是很疼了。 她换上了一身可爱的套头睡裙，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让柔软的被子尽可能的包裹住自己的全身。头脑里突然飞快闪过今天不太一样的姜牧野，站在自己对面，柔和的路灯灯光，光线射过他的侧脸，勾勒着他清晰的轮廓……，天呐，她突然慌神，为什么要想到他，于是她闭起眼，强迫自己想一下刘宇宁这个遭千刀的，幻想着看明天拿到她手机去酒吧找她，她跪地求饶的画面，文小鱼勾起唇角，不知不觉，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136章 谁稀罕她那一套 老板娘是一个身材偏瘦，有些驼背，穿着朴素的五十多岁的女人，第一次来买煎饼的时候，她站在一旁等待的时候，听到老板娘在一边干活儿一边和熟客们聊天，她听见她说： “人在世上，工作一天就要开心一天，不为赚了多少钱，因为从中感到高兴。如果工作只能带给你劳累、辛苦和不情愿，那就换个工作，毕竟你以后近四十年的时光都和工作做伴。” 说这话的时候，老板娘脸上带着笑，她笑得很真诚，眼角的皱纹都聚在了一起，文小鱼突然因为听到的这段话，改变了不去实践锻炼的想法，倒不是因为她能从实践过程中感到快乐，而是她能因为实践锻炼取得优秀，然后顺利继续留在工大，她的快乐就是寻找到她想找的人。 “您好，我要一套煎饼。” 文小鱼停下车，掏出手机扫了餐车前玻璃上的二维码。老板娘整天阅人无数，但文小鱼她第二天就记住了，毕竟一个娇小萝莉骑着大她自身两倍的摩托并不多见。 老板娘冲她微笑，热情的说： “好嘞，上班啊？” 文小鱼很少会和不相识的人搭话，这个老板娘算是其中之一。 “是，今天生意不错啊。” 聊了没两句，文小鱼从老板娘手里接过煎饼。把袋子挂在了车把手上，和老板娘道了别，将车开进了福瑞斯特的厂区。 进了设计部，文小鱼看了一眼手表，才八点十分，进到茶水间的时候，碰见了叶静怡，今天心情不错，她主动跟叶静怡打招呼， “喝咖啡？” 叶静怡站在自动咖啡机边，刚要拆开一个饼干，被文小鱼的说话声吓了一下，转过身看，随即惊讶道： “哇哦，文老师？” 文小鱼双手摊开，不置可否，你说是就是吧。叶静怡都没放下手里的饼干，就跑到文小鱼身边，围着她转了两圈，依然吃惊地说： “文老师，你变了。” 文小鱼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停下，然后又听到叶静怡继续说：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看出来你是个美人坯子，只不过是平时不打扮而已，你看看，你看看，你这稍微穿得性感一点儿，在脸上稍微修饰一点点，就能散发出超乎常人的魅力。” 茶水间就她们两个人，文小鱼见四下无人，被她的话逗得实在是憋不住，捂着嘴哈哈的笑，边笑边说： “静怡，你快笑死我了，咱们设计部都知道你说话这么逗逼吗？” 叶静怡这时则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地说： “你还是别发出声音了，好好的一身衣服被你给糟蹋了。本来吧，我刚才还想说你以后要是这么穿，保准成了公司的亮点，尤其是你们学校那个赵安琪，总是一副谁都没她美的架势，她那是不知道，在我们这种工科专业的基层，谁稀罕她那一套。现在有你了，给她点儿colour see see！” 文小鱼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尤其是和赵安琪这种人产生什么瓜葛更是不愿意，所以她收起笑意，对叶静怡说： “静怡，我只是想着尝试改变一下自己，这次实践锻炼可能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我可没有时间留给对付这种人。” 又突然想到什么，面带疑惑地问： “她这是怎么你了吗？怎么你会对她这么看？毕竟你俩又没什么交集。” 第137章 格局懂不懂 说到赵安琪，在这个公司里，和她有交集，那第一个人文小鱼就会想到是姜牧野，第二个就是苑启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叶静怡头上。 叶静怡叹了口气，没好气地回答： “唉，简直就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昨天你不是没来吗，我把给莱茵的终稿最后那部分赶了赶，做完了，高工说先给姜总看，姜总到了下午才来，等他看完图纸都已经快要下班了。” 听到这里，文小鱼神情有些缥缈，昨天中午她和姜牧野在食堂吃的饭，确实是上午他在学校在处理关于她的事，没想到这一连串事情连累到了叶静怡，还没听发生了什么，她就开始有些抱歉，带着担忧上下打量着叶静怡问： “赵安琪把你怎么样了？” 叶静怡一招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以为我俩能大打出手啊，她有可能，但我绝对是有素质的，格局，格局懂不懂？只要是不涉及到家人，我绝对会保持高姿态的，放心啦，没有。” 文小鱼放下心来，表情也恢复到自然，然后叶静怡像讲八卦似的，继续说： “这不快要下班了吗，高工说今天他儿子带女朋友回家见家长，他得早点儿回去，所以他派我去楼上取图纸。” 这时候叶静怡话音降低，神情变得还很神秘，道： “那地方是我能经常去的吗，上班这么久，我才去过两次，我想反正也快下班了，没啥人，我就坐着观光梯上去的。” 文小鱼突然听到了一个词——“观光梯”，不是总裁专属电梯嘛，于是带着疑惑问： “打断一下，姜总说那是总裁专属电梯啊？” 叶静怡好像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给她解释， “是，在早上9点之前确实是专属，你不也都知道吗，姜总有点儿怕坐密闭电梯，尤其是怕黑，当初装那个观光梯美名其曰说是为了客户俯瞰厂区，其实就是怕自己怕黑，你别到处说昂，这是雷区，知道就行了。” 文小鱼回忆起刚来公司在电梯里发生的那一幕，又想到前天他带朱淼去楼上医务室说的话，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在他的骗局里，于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冲着叶静怡说： “说他道貌岸然真是一点儿都不冤枉，你继续。” “我坐着电梯上去之后，是想把图纸给柯助理的，可当时她不在，于是我就硬着头皮去敲姜总的门。结果我走过去刚要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姜总在说话，就要暴风骤雨前的低吼。” 一般说书艺人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定会拍一下手里的醒目，然后吊足听众胃口说“且听下回分解”。此时叶静怡看着文小鱼，眼里闪烁着欲言又止，可文小鱼压根儿就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见她不说话了，起身就要走，叶静怡不淡定了，赶紧把住她胳膊，脸上堆起一副欠样儿，接着说： “哎哎别走啊，你听我说，重点在这儿呢。” 文小鱼送她一个白眼，又坐回了原位。 第139章 就当感恩了 文小鱼正想着怎么帮她想办法，没成想人家已经把后路想好了，就是让她去踩这个雷。她站起身，叶静怡以为她又要走，赶紧再次抓住她，原形毕露似的，一脸狗腿模样，带着哭腔说： “文老师，文老师，求你了，你去吧，我昨晚一宿没睡觉，我真的是看见他就害怕，别再让我上去了，帮帮忙，整个设计部会把你供起来的。” 刚听她说完文小鱼就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己是公司外部的人，去了姜牧野再看自己不顺眼，也不会拿这种莫须有的过错扣在自己头上，想着答应下来，结果叶静怡就像个惊弓之鸟，她刚有点儿动作，就把她吓得成了这样，看来是真怕，于是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 “行吧，这个忙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给我呢？” 叶静怡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愣在原地，唇瓣缓缓张开，说： “文老师，你真的去啊，你要是去，我就，我就，我就怎么样？条件随便你开！” 文小鱼看着她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笑着开口道： “行啦，都是设计部的事儿，再说了，又不是你的错，我去，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嘛，他平时对我一贯冷淡，说就说两句，无所谓，谁叫他帮我摆平了朱淼的事儿呢。我就当感恩了。” 叶静怡听完文小鱼说同意，立刻跳起来，一下子像个蜜袋鼯一样朝着文小鱼扑过来，给了文小鱼一个大大的熊抱，嘴上不停地说着： “谢谢，谢谢文老师，你真是太好了。” 文小鱼淡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可以松开了，叶静怡也没迟疑，松开手同时问： “文老师，你说朱淼的事儿解决了是什么意思？” 文小鱼一拍脑门，本来不想说，结果自己还是说漏了，索性离着上班还早，于是就把姜牧野负担朱淼全部医药费的事儿跟她说了一遍。叶静怡听完感觉像在做梦，眨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低声说： “文老师，不是我背地说姜总坏话啊，他平时真的不是这种热心肠的人，绝对是秉公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上次有个差不多的例子吗，我发现自从你们来了公司，姜总的办事风格还真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呢，不太像大家私下里议论的那样呢。” 文小鱼没有在意叶静怡在说什么，回了一个带着诚意的笑，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该上班了，你赶紧把咖啡喝了，一会儿去制图室再出一份图给我，我上去找他。我先回工位，前天还欠着高工一点儿活没干完。” 叶静怡做了一个ok的手势，回过头把纸杯里半凉的咖啡一饮而尽，脸上露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微笑。 文小鱼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看了看办公系统，找到邮箱，把高工要的资料发给他之后，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她犹豫要不要先给姜牧野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毕竟要比见面解释一通少一些尴尬。 电话打过去，没人接，想了想今天是公司例会的时间，可能在忙，于是她随手挂掉电话，坐在座位上组织起一会儿要见面的语言，能尽可能的言简意赅。 第142章 不是一个贱字能形容 电梯载她到了15层，文小鱼出了电梯，正想看一下姜牧野住在那一侧，突然间看到了东侧半掩着房门，于是走过去，果然在门边镶着的一块古朴青砖上刻着1501的字样。 文小鱼白皙的手已经落在了门把手上，突然想到什么，她还是先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只听到门里面有男声应答： “进。” 依然简单里透着清冷，但她还似乎是听出了一些凄凉。凄凉？文小鱼当自己是听错了吧，这么一个高傲的男人，还怕自己凄凉？不由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随手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这布局好像有点儿眼熟，哦，想起来了，是姜牧野的办公室。同样是硕大的房子里，只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几件家具，一大排整墙的书架，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前面办公桌的位置换成了一组沙发，这时他才注意到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姜牧野一身简单运动穿搭，和那天在乡下清晨见到的他一样。只不过肩上披着一个厚厚的毯子，脸上显然没有了那天的朝气，略显苍白，嘴唇也泛着红。 文小鱼关好门，看着眼前的男人，略感歉意地说： “姜总，真是抱歉，有份图纸需要您签字。” 没等姜牧野问是什么图纸，她又主动补充道： “就是给莱茵公司的，因为昨天弄坏了，今天一早出了一份新的，和原来的一样，就是不得不麻烦您重新签一次。” 话说的简单，避开了赵安琪，但是姜牧野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于是低沉着嗓音，淡淡道： “是你负责吗？我记得昨天是叶静怡来找的我吧，你不是在学校吗？为什么你来找我？” 文小鱼早就想到他会这么问，于是继续避重就轻道： “是的，因为叶静怡今天还要处理一些和莱茵公司在业务上后续工作，事情比较急，她也走不开，我平时里没接触过那么详细的工作，事儿少，所以我来了。” 姜牧野也没戳穿她，还不是因为叶静怡怂，她又喜欢当老好人，不得罪人嘛，这种逆来顺受的劲儿让他看着着实不爽。但是奈于今天身体不适，先放过她一码，不跟她拌嘴了。于是抬起一只胳膊，意思很明确，就是同意签字了。 文小鱼心里正想着这个理由合不合适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的男人伸手，这是同意了？这么简单？他居然没有刁难自己？简直是破天荒了，但转念一想，他居然连揶揄自己的力气都没了，莫不是病的很严重，于是本能的开口问： “姜总，您……”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么问是不是有些唐突，但突然想到刘宇宁那天说要找到一切时机试探，必要时一定要欲擒故纵那种，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马上继续说道： “您不会是昨晚因为送我感冒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文小鱼确实是脚趾抠地，尴尬到不敢看姜牧野的眼睛，头不自觉的低下，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这个场合，她真想抽自己俩大嘴巴，感觉自己都不是一个“贱”字能形容的了。 第143章 普通感冒 姜牧野多精明啊，不会因为普通的发烧就连这话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明显的动机不纯，想没话找话，亲近自己嘛。他想笑，但是忍住了，就当是同事之间一声普通的问候罢了，没搭文小鱼的茬儿，一本正经地说： “哦，没关系，就是普通感冒，休息一下就好。” 官方的回答，不带有任何暧昧的成分。文小鱼都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听了刘宇宁的话，试探个头啊，现在让自己要多被动有多被动，人家压根儿不理你这套，想跟你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昨晚还在那儿自作多情呢，脑海里又骂了自己一万遍“不要脸”。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吧，但出于礼貌，这话文小鱼怎么也得往下接，于是继续带着抱歉的口吻说： “哦，真是对不起了姜总，生着病还得麻烦您。” 边说边低头想找一双拖鞋换上，毕竟让姜牧野签字还得让他亲自走过来，有点儿太不尊重领导了。可是看了半天，周围连一只拖鞋都没有，于是不得不又抬起头，一脸尬笑看向姜牧野。 “我家没来过别人，没多余的拖鞋，你穿鞋进来吧，不用换了，一会儿有人来打扫。” 文小鱼这才放心的往里走，来到姜牧野身边，近距离看到他，她这才意识到，他病的确实不轻。不禁蹙起了眉，昨晚从路边前看到他时，眼神里还流露出英气十足，几个小时没见，他已经尽显虚弱病态。刚才恐怕是离得远，脸上原本看着是淡淡的红色，近看就像是抹了胭脂，他的头发，估计是一直躺着，头顶上还有几根直愣愣的竖在那里，看着真是又可笑又可怜。 “怎么了？你一进来就一直盯着我看，我看上去和平时那么不一样吗？” 姜牧野正在低头签字，没有抬头，低声问。文小鱼像是吓了一跳，身体猛然站直，心想这个男生怕不是后脑勺也长了眼，怎么低着头都能知道她在看他。心突然发虚，回答也变得支吾起来： “啊？哦，没有，没有，就是刚刚看您脸色不是太好。” 姜牧野放下手中的钢笔，闭上眼睛，身体向后一倒，一头向沙发靠去。这动静有点儿大，身体接触到沙发皮面的时候，一声闷响，文小鱼先是一惊，下意识绕过茶几，跑到姜牧野身边，担心的问： “姜总，您怎么了？要不要紧？” 约莫过了好几秒钟，文小鱼感觉他是不是晕过去的时候，姜牧野开口了，但眼睛依然紧闭，语气中带着无力： “帮我倒杯水，谢谢。” 文小鱼哦了一声，赶紧四下找杯子，看见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的操作台上，孤零零站着一个马克杯，赶紧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拿起。杯子是空的，她又开始寻找水壶，台面上很干净，放眼望去一览无余，这家伙一看平时就没开过火，桌面比自己的脸都干净。于是又赶紧挨个打开柜门，想找到一个能做水的容器，锅或者盆之类的。但依然一无所获。 第144章 心里生出一条妙计 “水池，旁边，说话。” 姜牧野明显的语气虚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听着旁边丁零当啷的响，也猜到了她是找不到热水，于是想提醒她。 文小鱼按照他说的，看向水池旁边，确实是有两个细一些的出水孔，她有点儿懵，家里也有这样的水管，只不过是出净水的，现在有两个，用哪个呢？何况连个按键，把手都没有，这怎么出水，她试着把水杯递到水龙头下面，想着会不会有感应装置，但连一滴水都没流出来。 “说话，对着它说话。” 文小鱼更是懵，这人是不是烧糊涂了？对这个水龙头说话吗？还在纳闷的时候，姜牧野估计是拼劲身上最后一股劲，说道： “你对着水管说‘出热水’。” 还真是，先别管怪不怪异了，文小鱼赶忙照做，果然一股细细的热流，从其中一个管子中流出来，文小鱼反应了一下，把马克杯伸了过去。 这也太智能了，怪不得这里是A市最贵的住宅，果然贵是有道理的。不再多想，她把杯子递到了姜牧野面前。 “姜总，起来喝点儿水吧？” 姜牧野没有应声，她继续叫了他几声，依然没有回答，文小鱼这才感觉事情不妙，手想着去摸一摸男人的额头，但刚伸出去一半，又收回来了。 孤男寡女，姜牧野这么贼，别到时候他认为是她在占他便宜，但是转念又想，人都这样了，万一真是病的厉害耽误了，再落下个见死不救的罪名，更是麻烦，感觉出不出手都得不到好。 突然灵机一动，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对准着沙发上的姜牧野，文小鱼点开了开始键，自己也入了镜。 “现在姜总倒在沙发上，我帮他试试体温，可不是占便宜，在这里我留个证据。” 话说完，心里才觉得坦然了些，赶忙弯下腰，伸手摸向了他的额头。一摸不要紧，好烫，虽然说不出到底有多少度，但是绝对是在发烧没错了。 文小鱼有些慌神，来签个字还赶上一个碰瓷的，这是招谁惹谁了。站起身，双手插在腰间，想着哪里有药，眼睛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突然看到了在书架的最下面有一个白色的箱子，上面是一个红色十字，是医药箱，文小鱼一下感觉心里没有那么慌了，赶紧跑过去打开。翻找出一盒退烧药，看了用量之后，她走到沙发边，这时又看到了还在录着像的手机，脸凑过去，举起药盒在镜头前晃了一下，说： “这个是退烧药，让发热情况下服用，一次一粒，12小时不退烧再吃一粒。我先让他吃一粒。” 说完，转过身，双腿跪在沙发上，文小鱼面对着不省人事的姜牧野，想着把药先推进他嘴里再说。 可是一连尝试了四五次，姜牧野始终唇瓣紧闭，别说是药粒，连沙粒也能难塞进去，正在文小鱼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突然嘴角微勾，心里生出一条妙计。 第146章 明明就是有怪癖 这倒是让文小鱼感到挺意外，这哪里是什么孩童心，这明明就是有怪癖。医生？也对，他自己不就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医生吗。也许这是在变相鞭策自己吗？ 文小鱼好奇地拿起一个来看，是个泡泡玛特造型的医生手办，娃娃是个坐姿，当看到脸的时候，文小鱼一惊，居然是个恐怖吸血鬼，娃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着的眼睛里还流出鲜红的血液，标志性翘起的八字形嘴巴边，还有着丝丝血迹，要不是因为戴着的帽子上有一个红色十字，真是不会想到这也算是医生。 正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文小鱼差点儿把手里的手办扔出去，一个激灵，她赶紧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看见刚才还好好背靠在沙发坐着的姜牧野，这时候已经变成了斜躺着的姿势。 文小鱼撇了撇嘴角，赶紧把娃娃放回了原处，感觉刚刚像是拿着个烫手山芋一样。立刻跑到沙发边，查看情况。 文小鱼蹲下身，这时离着对方的脸也就三十公分的距离，可以听到姜牧野粗重的喘气声音，细看他的额角，已经开始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但脸上明显的红晕已经淡淡褪去，可能是药开始起作用了。 姜牧野很难受，他感觉好像正在被一台暖风机正面烘烤着，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死活也睁不开，只感觉浑身上下一股一股灼热袭来。猛然间，他感到额头上有一股凉意，并不是那种乍凉，反而让他感到很舒服，但也就是两三秒钟，凉意消失，他本能的想要抓住，两手伸向了半空，胡乱抓挠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什么，凉凉的，和刚才的感觉一样，在迷迷糊糊之际，顺势抓着就按在了自己胸口。 可能是姜牧野真的已经被烧晕了，他抓住的是文小鱼的手，刚刚也只不过是文小鱼又一次试着感觉一下他是不是还在发烧而已，手刚碰到他的额头就被他抓住，还这么迫不及待的按向自己胸口。 文小鱼吓了一跳，吃惊之余忙把手往外抽，可是越想抽离，他抓的越紧，哪怕是她用另一手来帮忙掰开男人的手，依然无济于事。 时间好像静止了，文小鱼自暴自弃，任由姜牧野这么握着，她得想想办法，不然不知道要保持这个姿势到猴年马月了。 就在这时，文小鱼的手心慢慢地传来了温热，随之感到了手下，男人胸口处那强有力的心跳震动，霎时间，她的脸变得通红，好像比他俩第一次亲密接触时醒来的那个早上，看见一丝不挂的他时，她心跳的还要快。 幸亏他是闭着眼睛的，要是看见她此时的窘态，恐怕她又会成为姜牧野揶揄的对象。 文小鱼保持这个姿势不知道多久之后，慢慢得她感到手上的力度稍稍变轻，她趁机赶紧把手抽出来。纤细的手背，已经被攥得泛红，隐约还能看到手指的轮廓。 她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于情于理，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没有见死不救，但转念，他这个样子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昨晚送她。 顿时，屁股上好像长了刺一般，让她坐立难安。 第147章 是狐仙也不为过 沙发上的男人这时动了动身体，文小鱼赶紧看向他，刚才还煞白的脸色，如今已经渐渐开始红润，嘴唇也变成了正常的血色，浓密黑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她看的有点儿失神，男人的脸要说像是狐仙也不为过，文小鱼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他吸入体内，用仅存的一点儿意志，告诫自己，她是要随时找机会试探他的，决不能轻易被他俘获。 她想起来去趟洗手间，洗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无意间回头，发现身边男人的上衣，几乎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紧贴在身上。 文小鱼看到后，想的是他刚刚退烧，身体虚弱，身上穿着湿透的衣服难免会再着凉，到时候雪上加霜，病情加重，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于是站起身，想去卫生间找一条毛巾，稍微帮他擦拭一下。 四下张望，文小鱼在入户门的右手边找到卫生间的位置，走了过去。一进去，文小鱼便呆愣在原地，卫生间的布局居然比屋内还要简单，仅有的一条白色毛巾搭在镜子旁边，其余的除了卫生间必备的东西，什么也没有了。 她摘下毛巾，走回沙发，这次她坐在了姜牧野身边。虽然两个人已经“坦诚相待”过了，但毕竟那是特殊情况下，现在虽谈不上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但基本也是忘得八九不离十。如今让她在清醒的时候帮他脱了上衣，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别看她大大咧咧，性格豪放，但思想还是传统的，毕竟那女授受不亲嘛。 但事已至此，赶鸭子上架，她现在不帮他，也蹦不出来第三个人呢，索性，文小鱼硬着头皮，将双手伸向了姜牧野胸前。 第一颗扣子、第二颗扣子、第三颗…… 文小鱼的手僵在了半空，当解到第三颗纽扣的时候，姜牧野胸前的一道令人震惊的疤痕，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道很深的伤疤，疤痕周围和本身皮肤的连接处，有着明显，并泛着浅红色的痕迹，一看就知道伤口很深，受伤的时候肯定没有进行及时缝合导致的。疤痕足有十公分，若不是利器，不会划得这么狠，不由地对面前的男人心生一丝怜悯。文小鱼的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胸前，意识又回到了那个雨天，想起了慕初一。 一个瞬间，文小鱼看着眼前的男人，视线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侧颜，看着他胸前触目惊心的疤，突然有一个念头闪现，会不会他就是慕初一，但闪念终归是闪念，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那都是在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她不由地痴笑出声，感觉自己最近变得既多疑，又多愁善感。 下意识擦了一下泛了雾气的眼睛，文小鱼继续帮他解着胸前的扣子，直到最后一颗，姜牧野结实的胸膛，大片白花花的皮肤一览无余裸露在她的眼前。文小鱼屏住呼吸，盯着这样的姜牧野看了两眼后，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慢慢偏过头去，脸上刚刚褪去的绯红又浮现上来。 第148章 怕你搞不定 毛巾刚刚被她拿到厨房，用热水洗过了，现在已经变得温和，她头依然偏侧在一边，一是不敢看，二是怕看了受到诱惑，将毛巾展开后，她胡乱的在他胸前抹了两下。帮他盖回毯子，男人似乎感受到了舒适，表情倒是变得安详了。 文小鱼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图纸要在下班前寄出，既然总裁已经签了字，救死扶伤也就只能做到这儿了，那现在也不允许她再耽误时间，于是她赶紧把图纸放回到图纸筒，将图纸筒斜跨在身后，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姜牧野，这才轻轻关好房门，离开了杏林文苑。 回去的路她开的很轻快，毕竟完成了工作，但在停下车的空档，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姜牧野赤裸上身的画面，还顺带着他胸口的那道显眼的疤。 她已经在A市等了他几个春秋，当她已经感到快要放弃的时候，姜牧野身上的那道印记好像是一剂强心针，给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一线希望，她猛然想到慕初一，他的那张脸已经在自己脑海里变的模糊，在梦里她很少梦到他，就算是梦到了，也都是他背对着她，她不敢想，她还能坚持几年，现在的慕初一变成了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姜牧野的脸自然浮现在她眼前。 慕初一本就长相清秀，他们还有联系的年头里，文小鱼总和他开玩笑说： “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好看，像女生？” 说到这，姜牧野总是不好意思的脸红，曾因为这，本来不近视的慕初一愣是开始每天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框上学，为的就是看上去硬气一些。 回到福瑞斯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文小鱼是一路小跑进设计部的，当时叶静怡他们几个人都满脸焦急的在设计部的小会议室里，等着她的出现。 “静怡！” 她刚出电梯就对着办公室喊，叶静怡听到了动静，赶忙从会议室探出身来，对着文小鱼招手， “这儿，在这儿呢。” 文小鱼看到叶静怡，举起手中的图纸筒，笑着冲她跑过去，结果跑到跟前一看，才知道，原来有一屋子的人在会议室，都看着她，好像是在特意等她，叶静怡接过图纸筒，对她说： “文老师，太感谢了，大家快急死了，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真怕……怕你……怕你搞不定。” 叶静怡欲言又止，文小鱼听着也有点儿懵，但是看着大家的眼神都已经逐渐转向了图纸筒，想来也可能是她想多了，于是等着心里的气喘匀了，看了一眼手表，对着叶静怡说： “静怡，这个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手头还有点儿事儿需要处理一下。” 叶静怡正在和众人最后审核着图纸，认真到头也没抬，头虽然扭到她这边，但是眼睛依然盯在图纸上，说： “文老师，你先忙，我先把这个发出去，你等我晚上请你吃大餐啊！太辛苦你了！” 又是一遍道谢，文小鱼看着她勾起嘴角，没有接话，独自走出了会议室，来到了办公桌前。她哪儿有什么空和叶静怡吃大餐呢，晚上的演出才是她雷打不动的约会对象。 第149章 姜总的签字 实着地忙了一整天，这时文小鱼想给刘宇宁打个电话，从上一口袋掏手机的时候这才发现，手机并没有在，等到她摸遍全身之后，才突然想到，因为要给自己录个清白证明，她把手机架在了姜牧野家茶几上的那两摞书中间了。位置相当刁钻，要不仔细找，还真是有点儿隐蔽。 现在都快要五点了，也不知道刘宇宁联系她没有，越想越着急，但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回去拿一趟，如果路上不堵车，在七点前赶回酒吧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她出来的时候姜牧野还在睡觉，如果现在回去，他如果还在昏睡，谁给她开门啊，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办公室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柯凡。 “高工，高工。” 很明显，她是来找高工的，不出意外肯定是因为设计图，声音明显略带焦躁。 只见高工小跑着来到柯凡面前， “柯助理，有什么问题吗？” 柯凡声音里的焦急没有减少，但声音压低了一些，文小鱼虽然不是八卦之人，但是毕竟图纸是自己取回来的，要是真有问题，自己也是要知道的，于是竖起耳朵，听到柯凡说： “高工，刚刚你发给我的照片是最新的图纸吧？” 高工点点头回道：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柯凡脸上蒙上了一层难意，眉头微蹙，道： “高工，图纸没错，但是你们核对的时候有没有看姜总的签字？” 高工挠了挠头，表情略显尴尬的回答： “诶呀，刚才光顾着看姜总之前提出的那几处意见了，毕竟那几处细节决不能有差错，签字我们看着是在每张图的右下角，但确实没仔细看。” 柯凡叹了口气，又说： “一共四页，姜总确实签了，但是你看看这最后一个签字，只写了两个字，而且连日期都没有，这怎么能给英国那边发过去，现在马上就要下班了，怎么办呢？” 这时，刚才在会议室核对设计图的同事也急匆匆的跑出来，看到高工之后，同样面带紧张神情，对着高工低声说了什么。文小鱼只看见高工连连摇头，神色凝重。 刚才柯凡的话文小鱼听到了，刚才跑过来的同事，八成也是在汇报这事儿。文小鱼自己也是心脏怦怦直跳，其实还不是怪自己，当初就是着急想拿签字回来，没有好好一张一张审核。 这让她突然想起之前她在学校，有一次教务处让交核查表格，让每位老师在每页都签字，只有她漏了一页，害得他们系整体被打回来，重新签，从那件事起，她的名字就在书记那里挂了号，每次跟她聊天必说此事。还整天拿这个事大会小会上点名说，无外乎就是说老师，以身作则，做事就要谨小慎微，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学生的三观，教书更要育人，扯着扯着就能说上一个小时，老师们耳朵都长了茧子，她自己更是，但是这种事儿怎么能避免呢，以后做事心细点儿就是了，可偏偏今天不巧，百密终有一疏。 第151章 X光眼 回到杏林文苑的时候已经快要五点了，她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耽误，但如果顺利的话还是来得及的。 在杏林文苑门口停下车，文小鱼没有摘头盔，等着开门，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同样是她从这里通过，再脑子不好的人，应该也能记得她这一身，更何况是这种高等小区的保安。但她万万没想到，门口的门卫这时已经换了人，就在十五分钟之前。 文小鱼不知道，等了十几秒都没有人开门，于是稍有不耐烦的按了两声喇叭。这时一个同样穿着的保安从保安室里面走了出来，脸上也带着同样不失礼貌的笑容。 “小姐，请问您找谁？” 文小鱼努力向保安室里张望，想从里面寻找到熟悉的面孔，保安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客气地说： “小姐，屋里就我自己，你找刘壮吗？” 刘壮？刘壮是谁？狐疑了一下文小鱼才意识到，刘壮可能就是刚才那个保安，于是摘下头盔对这人说： “哦，不好意思，是这样，我刚来过这里，找C区1501的业主，当时是另一位工作人员帮我开的门，不是您，因为现在换人了，凑巧刚才的事儿我还有遗漏，需要再回去一趟，所以麻烦您行个方便。” 她解释的很清楚，不愧是当老师的，语言组织能力是可以的，再加上说话语气中，透露的满是诚恳，站在身旁的保安，犹豫了一下说： “这样，您稍等，我回去拿一下登记记录。” 现在时间紧迫，每过去一秒钟，文小鱼都感觉是成倍的浪费，保安很快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蓝色文件夹。他当着文小鱼的面翻开，当看到记录时，他好像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抿着嘴，缓和了一下刚刚稍有失态的表情，对文小鱼说： “请问刚刚您是几点钟到的？” 文小鱼还在看着保安的表情，莫名其妙，突然听到问题，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转了两圈，利索地回答： “大概在中午到的，具体时间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出来的时候是三点。” “那您的职业是？” “老师。” 文小鱼实在是有点儿着急，回答的也越来越简单。 保安看着文件夹里的记录，点点头，然后面色已经恢复如常，道： “您看，这条记录是您没错了。一会儿您留个电话，我再做一条记录。” 保安把文件夹递到文小鱼面前，当看到记录单上的上次出入记录时，文小鱼差点儿从车上摔下去。 只见记录单上写着：时间-12:20分，到访业主-C区1501姜先生，访客-驾驶着宝马摩托的工大年轻漂亮女教师，备注-一个煎饼果子。 骑着摩托的女教师没错，可是之前那位从哪里看出她长相漂亮的？戴着这么严密的头盔，都能看到？高档小区果然不一般，连保安都是X光眼吗？再说，为什么还要备注上自己带了个煎饼果子。算了，文小鱼也没有什么时间跟他计较这个，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回以礼貌的微笑，当然她知道，微笑也是在头盔之下，不是X光眼吗？可能能看到吧。门，慢慢打开，文小鱼一个加速，毫无停顿，直奔C区。 第152章 没有穿衣服的姜牧野 果然，她上去敲门，几声之后没有人应答，阿姨果然已经走了。这是个守时的人。一边想着，她一边寻找着招财树。 当她看到入户门对面的一片微观森林时，脑袋里瞬间轰的一声，刚才柯凡明明告诉她是门前的招财树，浮现在她脑海中的也不过就是在大门口有一个花盆，花盆里有个石头，那时她还在取笑，这个阿姨真是天真，用这种拙劣的藏东西手法，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狭隘了，任凭哪个贼，也不会浪费这么时间，在几十棵树下找钥匙。 文小鱼无奈的走到迷你森林边，面对着几十棵树，呆愣了几秒后，凭借自己的回忆，观察到底哪棵才是招财树，手机查不了了，就这能拼脑子了。到底是有学问的人，用排除法之后，只剩下了两种树。她看了看树下，现在很明确，四棵树下只有一棵下面有一块白色的石头，文小鱼很佩服自己的观察力，迅速搬开石块，果然一把黑色的钥匙出现在眼前，当时她感觉全身血流通畅，拿起的那把钥匙好像还闪着光，一种闯关后的愉悦涌上心头。 她轻轻把石头放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赶紧将钥匙插入钥匙孔中，随之她的手转了两圈后，听到门口突然传来了AI语音， “您好，您使用了备用钥匙入户，系统会为您进行记录，屋内全方位摄像头已经打开。” 随着咔嚓一声门自动打开，文小鱼的脑壳也差点儿被打开。什么神操作，现在都能这样了吗？这是防贼的节奏吧？这是再告诉门口的贼，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进去了，那之后所有的行为都在主人的法眼下，等着警察来请你吃牢饭吧！ 想想自己一会儿的行为都在摄像头的掌控中，文小鱼头皮一阵阵发麻。感叹这个AI系统说话真是婉转，自己以后也得学着点儿。 进了门，文小鱼本能的往沙发上看，突然看见沙发上只剩下了一条毯子，文小鱼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他醒了，手机会不会被发现了。紧迫的关头，她还不忘脱掉鞋子，光着脚跑向了茶几处。 因为已经临近傍晚，天虽然黑的晚一些，室外还算是明亮，但摄入室内的光线已经变暗，文小鱼跪在茶几旁，扒拉了一下才找到了埋在两堆书里的手机，拿到手上，但是屏幕已经变黑，她敲了敲，是没电了，好在没有被发现，她长呼出一口气。 正要起身，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低沉的男声，吓得她把刚要装进口袋的手机，一下扔了出去，啪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听声音估计是屏幕着地，她心里正在口吐芬芳。 “文老师，你干嘛又来我家？你是怎么进来的？” 文小鱼虽然听见了男人的问话，但本能促使着她要先去捡回手机，不想一转身，看见的是没有穿衣服的姜牧野，此时仅有一条白色浴巾围绕在腰间。即使是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也显得极为乍眼。 第153章 谢谢你的午餐 文小鱼抬头，视线略过了用浴巾包裹住的下半身。毛巾并不长，将将能掩住大腿，眼神没敢在附近多做停留，目光继续往上走，赤裸的上身，入眼的是姜牧野精壮的几块腹肌，明显的肌肉线条证明他平时应该很注意运动，胸口的那道触目惊心的疤，让她赶紧别开视线，落在了姜牧野平静淡漠的脸上，不知他看到随意进出的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他没有皱眉，可能还算是好消息。因为现在她半蹲在地上，想要站起身和他交流，不然总感觉自己低他一等，就像是古代奴仆在跟主子请安的视角。 站直身，文小鱼故作镇静的看着姜牧野，这时才想起来刚才他问她的问题，把头发顺到耳后，掩饰着自己的惶恐，回道： “姜总，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没有检查，回去之后才发现您的签字只签了一半，毕竟事情是我办的没办好，现在也没有理由让别人来，再者说，我的交通工具比较方便，可以省点儿时间，所以我又来了。至于我怎么进来的，您指的大门口还是家里？” 轮到文小鱼反问，姜牧野一直认真在听，脑子里也在回想刚刚她看见自己胸前伤疤时眼里滑落的一丝那一琢磨的情愫，突然听她提问，思绪有些没跟上，慢了半拍才说： “这里，我家。” 文小鱼坦然地解释说： “刚才柯助理联系过打扫卫生的阿姨，是她把备用钥匙放在了门口的景观里，我从那里拿的。因为之前您在睡觉，不知道您已经醒了，如果知道，我肯定不能自己开门，所以给您说声抱歉。” 文小鱼说的客气，姜牧野也挑不出毛病，毕竟是为了工作，况且是柯凡同意过的。 没说什么，姜牧野将手里的毛巾继续举到头顶，擦拭着半干的头发，然后对转过身走向卧室的方向，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文小鱼说： “你先坐，等我一下。” 然后就听到关门的声音，文小鱼这才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用手擦拭了一下鼻尖因为紧张渗出的细汗，然后拍了拍脸，想让自己紧绷的表情快速得到放松。 正要弯腰捡手机的时候，瞥见茶几上有一团东西，起初就是下意识去看，结果看过去才发现不对劲，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中午买的煎饼果子。而且是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 文小鱼瞬间变得不淡定起来，她中午因为照顾姜牧野，一直在忙活，别说是吃煎饼了，连煎饼味儿都没来得及闻呢，要不是现在看见，她压根儿没想起来自己还买了煎饼。 看着桌上的半个煎饼，文小鱼这才开始感觉肚子有点儿饿，那怎么办呢，已经剩下半个了，这是谁吃的？别管是姜牧野还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她都不能继续吃了，可惜了。 文小鱼的注意力明显是还在觊觎着煎饼果子，没听见开门的声音，更没有注意姜牧野已经走到她身边。 “谢谢你的午餐，味道很好吃。” 第154章 姜总，你确定好了吗 文小鱼生生又被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反驳，男人又张嘴道： “走吧。” 啥？我给你买的午餐？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这个煎饼果子是给你买的？这是老娘自己的午餐的好吗，一天都没吃饭了，一会儿还要去酒吧。真是越想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还要让我走？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细眉轻蹙，眼睛对上站在身旁的姜牧野。 此时的姜牧野已经换好了衬衫和休闲西裤，完全没有了下午的病态，以至于让文小鱼产生了幻觉，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当看见姜牧野的这一刻，男人明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可思议的意味，也知道她眼中的疑问是什么，于是主动说： “走，我和你一起去，今天还有几个文件需要我签字，也比较着急。开我车，你的先放在我家吧。” 说完也不等文小鱼反应，就径直走向大门口。 等文小鱼意识到他要和自己一起回公司的时候，她转头看向姜牧野，姜牧野已经开始穿鞋了。 “怎么了？不想回去吗？” 听到这样不尽情意的话，文小鱼好像变得莫名的放下心来，没错，看来是病好了，可以揶揄人了。于是弯腰捡起手机朝门口走去。 姜牧野低着头穿鞋，不经意看到了文小鱼光着的脚，她没有换鞋，可见她刚才进门时是多么的仓促和着急，肯定是看到沙发上没有人，多少有点儿慌张吧，这么一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 但如果他要是知道文小鱼着急第一时间是在担心手机不是担心他，不知道心情还会不会这么淡定。 站起身，姜牧野看见文小鱼拿在手里的手机，手机的屏幕碎了一大半，好像清晨树枝间密密麻麻的蛛网一样。姜牧野不动声色的开口： “明天公司赔你一个新的。” “啊？” 文小鱼这时候已经穿好了鞋，刚才手机摔到地上的时候，光听声音她就已经觉察到手机屏幕不保了，结果还真是。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刚才姜牧野这么一说，反而让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不由地发出一句疑问。 姜牧野没说第二遍，顺手开启了房门。 姜牧野执意要开车去公司，文小鱼感受到他的气场，也没有反驳，反正以后下班路过这里再来骑吧，毕竟他大病初愈，如果她非要开着机车载着他，再次吹感冒发烧，病可就没这么好好了。 上了车，在开往公司的路上，两人一直没有说话，文小鱼最怕这种落针可闻的尴尬，于是先张口问： “姜总，你确定好了吗？” 问完她自己都觉得是废话，没好能开车嘛。怕气氛又陷入僵局，文小鱼脑中飞速寻找着话题。这时姜牧野并没有保持沉默，而是淡淡回了一个“嗯”字。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总比不说话强，现在赶上路上堵车，十几分钟的路程要开二十几分，要是一路这样，她还不得跳窗啊。 文小鱼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驾驶位，暗暗吐出一口气。 第156章 她现在也已经释然了 文小鱼一听都懵了，之前听姚姗说教务处一向习惯临下班发通知，寒暑假安排活儿，闹了半天企业里也爱玩儿这套。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七点到酒吧开始第二场职业生涯，回家都半夜了，谁还打开OA看啊，关键她还没有看微信的习惯，之前学校有通知都是姚姗给她亲自打电话，所以基本也没有落下过，她忘了，在企业，大家都各有各的一摊事，哪里有什么秘书给职员亲自打电话通知公务的。 听叶静怡说她赶紧从兜里掏手机，叶静怡拦下她的胳膊说： “诶呀，人都进来了，就别看了，我给你说。” 然后把她拉到了工位，两人站定，叶静怡才开口说： “昨晚的紧急通知是十点半发的，我本来已经躺下了，但是从上班养成了睡前看一遍通知的习惯，我一打开系统，里面就出现一个紧急通知，说今天上午九点沃克先生协五名莱茵公司高管，到福瑞斯特商讨事宜，要求公司所有部门全体职工八点前到岗，整理出最近半年的业务报表，和有关莱茵公司的项目资料，待命。” 文小鱼听闻，一脸茫然，没觉得通知有什么不一样，沃克一行人过来肯定是要签约的呀，上次临走前他也说过了，没有意外就会签约。但经叶静怡分析，她才发现一个简短的通知里居然包含了这么多隐含内容，看通知就好像做数学题，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理解错一点，意思就大相径庭了。 叶静怡眼神笃定地看着文小鱼，说： “你看，紧急通知，你不知道，像签约这种事，一般情况都会提前通知，最短也会提前三天，让主要负责部门的领导到场，意思一下就行，但是这个通知说让公司所有员工到岗。” 这时候文小鱼还没听出什么门道，疑惑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来公司时间不长，但是签约的项目也见过不少了，这么多项目大的小的都有，但没有一个说让全体职工都要在场的。这说明这次签约很隆重。但是问题又来了，隆重还不提前说，非要头天晚上很晚才说？这里面绝对有事儿。” 文小鱼不以为然，道： “事情严重是肯定的，但是如果像你说的绝对有事儿，那得看是什么事儿，多大的事儿。有可能是对方觉得有迫切合作必要，不想耽误一分钟，当即坐飞机过来签约也不是没有可能吧？至于要求全体员工到场，我得问问你，这次和莱茵的合作项目到底有多少利益？万一是企业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合作呢？全体职工在一起见证一下历史，当然是有意义的一件事啦！” “嘿，文老师，我觉得你还真是会自娱自乐，什么事儿都往好处想啊？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事儿发生，不信咱们就等着。” 说完叶静怡继续帮高工去找项目图纸，留在文小鱼自己在工位上看着大家忙碌，想想叶静怡刚刚的夸赞，她自己都觉得是个讽刺，哪里是她什么事儿都往好处想的，在朱淼那件事之前，文小鱼做事一般情况都是消极的，遇事都做最坏打算，到最后累死的是自己，直到那次她一心向死后的绝处逢生，才让她明白明白，凡是都多想一想好的，不仅可以让你拥有积极乐观的心态，而不是偏激地钻进死胡同，即使失败了也能平常心面对。对于寻找慕初一，她现在也已经释然了。 第157章 我就是想看看帅哥 九点，不知是谁在大办公室里说了一句， “沃克来了，还真有时间概念啊。” 众人皆跑去窗边，扒着头往下看，其实因为楼层高，又是密闭窗户，33层什么都看不见，文小鱼还继续坐在工位上，看着眼前这些好事者，不由地摇摇头。 叶静怡走过来问： “文老师，沃克来了，紧张不？” 文小鱼则一脸淡定地回道： “我紧张什么，我跟她又没直接关系，来就来呗，既来之则安之，还没说什么事儿呢，你们就开始猜，干嘛？给自己找事儿啊。” 听她这么一说，叶静怡也赶紧从窗边走回到座位上，撇了下嘴道： “不愧是老师，说什么都是理，不看就不看，反正也没看见，我就是想看看帅哥。” 文小鱼嘴角上扬的更弯了，继续低着头看着朱淼和张晴昨天交的作业。 一上午，虽然办公室里没人再谈论沃克，但看得出来大家心里还都是悬着的，至少叶静怡坐在文小鱼旁边，她表现得就像是坐在了仙人掌上，不停地起起坐坐，好像是正在就诊时在等待医生叫号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叶静怡料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甚至连让他们递交图纸的命令都没有。文小鱼站起身，看了一眼手表，问身旁的叶静怡： “走吧？不饿吗？” 叶静怡没说话，用行动说明了一切。两人到了员工食堂，人已经很多了，今天因为沃克来，所以苑新美和周冰洋所在的两个部门从上到下都忙得不可开交，反而像设计部这种核心部门去的人会很少，有事儿才会通知，没事儿就各自安好。 叶静怡选了一个空位，文小鱼去买饭，今天可能是要接待外宾，食堂的饭菜种类也变得多了，一时迷茫选择恐惧，文小鱼拿着食盘在一百多米的取餐窗口转了三圈都没买到什么吃的，终于走到老鸭汤窗口时，她感觉食欲大增，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手机掏出来，看着裂痕如蛛网的屏幕，文小鱼并没有理睬，点开支付宝，正在这时，突然一声刺耳，略带轻蔑语气的话音从耳边传来，文小鱼扭头看去，果不其然，赵安琪。 “哟，归国博士，大学老师，吃个饭还要这么掂量啊，吃不起我来请，文老师想吃哪个？” 话里带着各种讽刺，可文小鱼压根儿连头都没有回，继续对着窗口的工作人员说： “帮我来两碗老鸭粉丝，多来点儿香菜，多多的那种。谢谢。” “哼，真是给大学老师丢脸，香菜不要钱吗？真是占便宜没够？” 赵安琪刚才的嘲笑好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见对方没有搭话，心里更是来了气，上来又是一句。话一出，就连对面打饭的工作人员都听出来话风不对劲，抬头看向面带不善的赵安琪，又将目光移到一旁泰然自若的文小鱼脸上。 工作人员的眼神文小鱼不是没看见，冲着她笑了笑，工作人员也秒懂她是什么意思，于是自然转过身忙活着。 第158章 悲剧还是发生了 因为赵安琪声音不小，即使是在嘈杂的食堂里，旁边也有几个同事转过头来看，文小鱼不想让事态再继续发展下去，所以这次她果断地回头，脸上不带喜怒的对着赵安琪道： “赵老师，您是不是吃饱了？” 赵安琪被她这么一问，有点儿丈二的和尚，但也就是刚安静了几秒钟，好像琢磨出什么，又开始叫嚣起来，声音比刚才还大。 “文小鱼，你什么意思，骂人不吐脏字啊？” 然后突然放低声音，只用了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 “上次你去姜牧野家干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要一次又一次挑衅我，我说过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一旁打饭的工作人员突然说话： “您好，您要的老鸭粉丝好了，取一下吧。” 文小鱼一时没反应过来，从她点餐到出餐，总共还没有两分钟，再高级的炉子也不会这么快出餐啊，她瞬间反应过来，肯定是工作人员帮她解围，把手头最快出锅的两碗给了她，目的是让她赶紧走。文小鱼冲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露出感激的微笑，端着两碗粉丝欲走。 赵安琪见文小鱼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怒火一下上来，当即抓住她的手臂。 文小鱼现下一手一只碗，没想着赵安琪这么不开眼，刚迈出去的脚步，被她一拽，顺着惯性，胳膊一顿，但是碗里的汤还在动荡，一下子，右手热气腾腾近乎沸点的老鸭汤一股脑向她的手腕涌过来。 即便是有预判，也得需要时间，文小鱼显然没来得及躲闪，手没有松，当然汤也就直接飞溅到她雪白的手腕上。被烫到，剧烈的刺痛，她本能的松开手，碗掉到地上，瞬间碎成瓷片，鸭肉、粉丝、汤三者分家，混在其中。 这次响动很大，惊动了食堂里的所有人，离着远人已经开始四处寻找发出声音的方位，离着近的一时间愣在原地，放慢速度，用充满疑惑的眼望向文小鱼。 热汤洒在身体上很疼，文小鱼抿着嘴，拧着眉，能看出她此时是很痛苦的，但是意志力促使她坚持着把左手的老鸭粉丝汤先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她用左手捂住胳膊上泛红的一片跑向了洗手池。 赵安琪经过这么一闹，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吓傻了，没想到会打碎碗，更没想到会伤到人，就是因为一时气愤，找到当事人撒气。姜牧野她肯定是不敢找，但是文小鱼她认为还是能拿捏的。现在的局面，看客们已经把她团团围住，好事的想看看接下来的发展，一时半会儿人群也没办法驱散，弄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来不及想接下来怎么办，只能双手攥拳，原地直跺脚。 叶静怡听见声音第一时间就向这边看过来，因为赵安琪人高马大正好挡在文小鱼前面，所以当时她看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赵安琪的背影，这个背影很好认出是谁，因为日常情况下，他们公司是没有哪个员工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所以她眼看着赵安琪在这么短的时间对文小鱼又威胁，又拉拽，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当赵安琪手抓向文小鱼手腕时她就已经站起身，准备往那边走了，结果悲剧还是发生了。 第159章 见人就咬 叶静怡第一时间追着文小鱼跑向了洗手池。看见文小鱼在水龙头下冲洗的胳膊，一大片红已经开始显现，于是带着怒气又带着心疼，问： “文老师，怎么样？我带你去医务室。” 文小鱼没说话代表默认了，叶静怡本来想跟赵安琪理论的，但又怕耽误文小鱼伤口的治疗，所以按下心中怒火，搀扶着她走出食堂大门。 赵安琪这时已经完全缓过神来，不知道文小鱼伤的是轻是重，满心忐忑，看着周围的人对她投来的目光和满地狼藉，跺着脚冲着人群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散了吧！” 怒气冲冲扒开人群走出食堂。食堂里恢复到正常，食堂外的赵安琪，怒目圆瞪，紧咬着唇，心里暗想：要是文小鱼敢向姜牧野和她妈多说一句，就别怪她不客气。想着嘴角也开始向上扬起，眼神里忽然流露出了一抹阴暗。 这是一个月里，文小鱼第二次来福瑞斯特的医务室了，上次是陪人来，这回则是人陪着来。到了医务室门口叶静怡敲门，里面没人应，叶静怡又连续敲了几下，明显也用了力气，屋里依然没人应答，见没人，她皱起眉头，对着走廊里喊着： “刘大夫，刘大夫，有病人。” 正喊着，不远的一个房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几岁，护士模样的人。对着她们问： “刘大夫随团去了，现在只有我值班，有什么急事吗？” 叶静怡焦急着回答着护士： “她刚才被烫伤了，你能不能帮忙涂些药，简单处理一下，别恶化了。” 护士一听急忙戴好口罩，从那间屋里跑过来，打开诊室的门，一边跑到隔壁药房拿药一边对她们说： “正好昨天来了烫伤膏，你们先用，等到刘大夫回来你们再上来找他，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处理办法。” 说话间，护士已经拿着一个药盒走到她们面前，把药递给她们，并细心地举起文小鱼的胳膊，顺便问： “诶哟，还真是挺厉害的，已经开始气泡了，赶紧涂上这个药膏，挺好用的，因为上次是刘医生自己烫伤了，他说这个药膏好用，成分也都是中药，公司才同意进了几只，没成想刚来就派上用场了。我帮你涂吧。” 文小鱼没说话，点点头。护士把她俩让进了诊室，麻利的先把伤口做好了消毒，打开药膏帮忙涂上，一边涂一边问： “这是怎么弄得？怎么这么厉害啊？回去别碰水，得好好养着，不然会留疤的。” 文小鱼本来就不想多说什么，叶静怡明显火气还没消，护士问，正好她接着回答： “狗把刚做好的老鸭汤连碗打碎了，正好浇她胳膊上。” 护士手中的动作先是一顿，然后略带狐疑地问： “你俩是在咱们食堂吃的饭吗？狗？咱们食堂不是号称星级食堂吗？今天还有外宾来，哪儿来的狗？” 本来还在生气的叶静怡，听到护士一本正经地问话，没绷住，怒极反笑： “对，就是咱们食堂。还是疯狗，疯狗才不知道有什么外宾和内宾呢，见人就咬。” 第160章 你俩逗我玩儿呐 文小鱼半天没说话，一下也被叶静怡逗乐了，身体不停地颤抖，这时，护士看见两人的表情，才恍然大悟地说： “嗨，敢情你俩逗我玩儿呐，不是狗，是人吧？” 叶静怡笑得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文小鱼趁机“嗯”了一声。 护士紧绷的情绪也稍作缓解，跟着一起笑起来，开口说： “哎，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看看什么场合，怎么就喜欢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呢，况且今天还有外宾，连刘大夫都随团去了。这么重要的时候，就不能忍忍。” 说完，有感觉有些唐突，毕竟眼前俩人也是当事人，于是想着把话往回兜一兜，装着不经意，一边在文小鱼胳膊上缠着纱布，一边聊天似的说： “我不是说你俩昂，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想说，别管谁对谁错，有话好好说，只要一伤人，就算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护士毕竟不知道事情，话说的没错，但是让叶静怡理解就成了赵安琪占理了，刚才还在捂着肚子哈哈笑的她，突然表情严肃起来，对着护士说： “你没去食堂，也没看见当时的情况，不要瞎说好吗，疯狗无缘无故上来就咬人，她连还嘴都没有，本来想着走，结果被狗一拉，汤才洒身上了。” 护士听出来叶静怡心里的气还有，于是赶紧又想解释，文小鱼本就不想声张，赶紧起身说： “谢谢啊，没事儿，公道自在人心，不用别人理解，我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然后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对着护士颔首，开了门走了出去。 护士感觉自己也是不会说话，本来是想安慰一下，奈于平时总是跟沉默寡言的刘大夫一起工作，基本零交流，才弄得自己情商越来越低的下场，叹了口气，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设计部只是被抽调了两次以前和莱茵公司合作过的项目图纸，就这样，虚惊一场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文小鱼提起头盔要走，叶静怡起身关心地问： “文老师，要不我送你吧？摩托我也会开，以前我们村有个哥哥有摩托车，他教过我，给油就走，可简单了，后来我还骑着他的摩托给邻村送过好几次东西呢，只不过是有几年没摸过了，不过你对工科女生要有信心，试一下，保准会。” 文小鱼没想解释，普通人开的摩托和她的摩托不一样，工作原理都差着事儿呢，不过她还是露出感激的微笑，婉言谢绝了。 发动了摩托之后，发现确实有些不便，刹车和油门都在这只手，现在只能先试试，不行慢点儿开，保证一会儿不迟到就行。 伤口在小臂上，文小鱼只要是一加油转动车把，或者刹车制动，伤口就会受到牵扯，钻心的疼。车一直保持龟速，所以引来了路人不断侧目，以为故意开这么慢，是在显摆自己的坐骑。开了大概四十分钟的样子，马上就要开场了，文小鱼才慢慢悠悠开到初目门前。 第163章 破门而入 两人出发，一路上聊着天，感觉时间没过多久就到了让她们此生难忘的诊所前。两人途中一直是刘宇宁挽着文小鱼的左胳膊，这时两人不自觉的变成了手挽手的姿势，巧的是，二人此时心照不宣地同时望着门头上高高挂着的“诊所”招牌，深吸一口气，才抬腿迈进了门。 时隔有一段时间了，但一进门两人却表现出了不同的神情。文小鱼环顾四周，似乎在努力回忆着当初屋内的设置，导诊台、问诊室、诊疗室、手术室……，一切那么陌生又熟悉；而刘宇宁从一进门开始就直奔诊室，即便诊室是在右拐的那间最靠里的屋子，刘宇宁都轻车熟路的将文小鱼带了过去。 两人很快站在了诊室门口，文小鱼的目光中明显的充斥着疑惑不解，但随即，眼睛一眯，透露出一股促狭，看向正在向屋里扒望的刘宇宁。 这时，刘宇宁才感觉到旁边女人投来的蕴含“老实交代”的目光，一心想掩饰，结果越描越黑。 “那个什么，我前几天刚来过，我脑门长了几个痘，被我弄破了，特别疼，老也不好，我回家时候顺路来看看。你别误会。” 文小鱼看着支支吾吾，急于掩饰的刘宇宁，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怀疑，面上看不出喜怒，打趣道： “我说什么了吗？你解释这么多！我又不是你老公，说这么多，感觉我像是捉奸在床了一样。你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刘宇宁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像她这样脸皮厚，平日里和文小鱼相互斗嘴从来不认输，这时候文小鱼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解释十句，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为了不让自己一直囧下去，刘宇宁忙用着淡定地语气别开话题，说： “行了，行了，你眼里射出来的刀子，快要戳死我了。给我留条活路，我还得带你治病呢。” 然后扭头，继续往诊室里看。 刘宇宁来过诊所，记得有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和自己热情打招呼，看着她那双眯成线的狐媚样子，刘宇宁就来气，诊所又不是夜店，是接诊还是接客？ 今天进门的时候她特意先看向导诊的位置，导诊台是空着的，本来还狐疑，现在定睛往诊室里看，站在医生身旁的可不就是她吗。见状，刘宇宁门也没敲，直接拧开门把手，手依然拽着文小鱼，气势汹汹的走到医生的桌子前。 正在低头说话的两个人突然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有人破门而入，一时被吓得愣住，惊恐地张着嘴，半天没出声。文小鱼看见此时的定格画面，抿嘴憋笑，而身旁的刘宇宁则是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小护士，眉头紧拧，视线转向了同样表情的柯宇。 两人四目相对，柯宇这才认出是刘宇宁，尽量让表情恢复到正常，轻咳一下，又缓了两秒钟，眼角带笑，对着两人轻声说： “哦，是老板娘啊，怎么了？” 柯宇不可能是管状视线，只看得见刘宇宁看不见文小鱼，可打招呼明显只问了刘宇宁，让文小鱼刚才心里所想更加确定一分。 刘宇宁没说话，这让柯宇一时间找不到话往下接，文小鱼左看看刘宇宁，右看看柯宇，柯宇目不转睛看着刘宇宁，余光瞥见文小鱼，而刘宇宁只怒目瞪着柯宇，三人同时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 第164章 你眼里射出来的刀子 打破僵局的还是柯宇，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他最终还是妥协，柯宇看着刘宇宁，流露出的示弱样被一旁的文小鱼尽收眼底，脸上突然浮上一层谄媚的笑，文小鱼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只听到他说： “快坐，快坐，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看你个头，我哪里都不舒服。进来看个病，门口连个人都没有，原来护士在医生屋里呢，鬼鬼祟祟，暗度陈仓的，当别人都眼瞎的嘛？” 刘宇宁目光没有从柯宇脸上移开，听到柯宇这么问，她松开文小鱼的手，一屁股坐在了患者座上，恶狠狠地回答。 柯宇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了在屋里的是三个人，偷瞄了一眼文小鱼，但眼神瞬间又回到了刘宇宁脸上，似是知道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后，谄媚并未减少，先战术性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说： “刚才陈护士正拿给我看昨天的手术病例，导诊台没人接待，影响二位挂号，真是对不起啊。” 光看柯宇的态度，表现的相当诚恳，给谁看都会觉得这位大夫很有礼貌，为医院的小过失正在请求患者原谅，但是依文小鱼的聪明劲儿，分分钟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儿。这话看着是在解释导诊台为什么没人，实际上明摆着是在给刘宇宁解释陈护士为什么在他身边。现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不然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挨刘宇宁这么不明所以的鬼叫，又在承受鬼叫后还要做讨好式的解释呢？ 其实刘宇宁是个气来的快消得也快的人，揶揄的话说完她的气其实就已经消了一半，现在柯宇再一解释，她完全回到了刚进门口时的状态，但作为女人，气势上不能输，于是赶紧站起身来，对着柯宇细眉微挑，使了个眼色，说： “不是我，是我朋友，今天中午的时候手臂被烫伤了，现在疼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严重了，赶紧过来看一下。” 说到这的时候，她眼里明显变成了紧张和担心，文小鱼到现在也什么都明白，但是既然眼前的两位都没有意思挑明，那她就只能陪他们演一会儿了，假装没看出来呗，心里暗暗想，回头找机会让刘宇宁一个字不落的全部招供。 柯宇不得不说还算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大夫，刚才还在和刘宇宁眉目传情，这一秒马上看向了文小鱼的胳膊，已经看不出刚才的玩世不恭，露出的则是一脸的严肃。他先是伸手，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文小鱼坐下，伸出右臂递到柯宇面前，柯宇顺势托住，动作熟练又带着谨慎。 当他刚要把文小鱼的袖子往上撸的时候，文小鱼突然嘶了一声，让他的动作瞬间停住，轻声问： “很疼？” 文小鱼点点头，并没说话，因为刚才的疼痛已经让她本能的咬紧牙齿。 柯凡见状，眉头紧蹙，抬起头看着文小鱼，镇定地说： “你这个伤口应该是变得严重了，按理说如果第一时间做好处理，不应该变成这样，疼痛感会减轻，有一些刺痛感是正常的。你现在的这个疼确实有些不正常，如果不介意，我先把你衣服的袖子从中间剪短，咱们先看看伤势如何？” 第165章 废物利用 听到柯宇这么说，文小鱼心里也开始变得忐忑起来，但无论如何先得配合医生治疗是第一位的，于是回答： “可以，剪吧。” 柯凡低头，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术剪，眼睛在落剪的一瞬间看到了她衣服左胸口上的logo，然后为了让在场的气氛不这么紧张，他露出微笑，说： “这样吧，我看你这衣服不便宜，咱们为了不浪费，我给你从袖子上面这部分剪开，等回家你把另一边修一下，长袖变短袖，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刘宇宁听他这么说，不耐烦道： “行啦，我们不差钱儿，你快剪吧，再啰嗦耽误了我们病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柯宇闻言，不做声色，拿着剪刀就要下手，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屋里极其刺耳，尤其是铃声里居然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吼叫声“柯宇，你快点儿接电话！” 当第一声出来的时候，三个人皆被吓了一跳，柯宇的手更是一哆嗦，要不是反应快，保不齐就会扎到文小鱼的胳膊。 柯宇平时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诊所，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现在这种状况让他始料未及，关键吼叫声的主人就在眼前，满屋子又是一阵尴尬。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抓起手机刚要静音，突然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主任”字样，当即划开了接听键，捂着下面话筒，压低声音对文小鱼说：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我一会儿让别的医生来帮你看。” 看的出他很着急，文小鱼点点头同意了。赶紧去吧，真要是他帮她看，不知道是自己尴尬还是后面那位河东狮吼尴尬。 刘宇宁也猜到了文小鱼听出了自己的声音，正想趁着柯宇出去，屋里就剩下她俩，简单先铺垫一下，结果话没出口，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一身白大褂，帅气英俊的姜牧野站已经走到桌前。 姜牧野的五官长得是极好的，老天好像优待他，尤其是那双黑幽幽的眼睛，简直就是看穿人心的利器，让人欲罢不能，即使是戴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满眼的星光也能从那如黑夜般的眸中撒下光来 文小鱼看得入神，就要被男人唯一露在外面的五官吸走的时候，肩膀上突然紧了一下，是刘宇宁，见姜牧野叫了她两声都没有回答，刘宇宁在意识到不对劲，敢情自己看着男人无法自拔了？出息！赶紧用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捏了一下。 文小鱼感觉得到，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低下头，脸上泛的红晕，一直延伸到了耳朵根儿。姜牧野又一次开口说话，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从话音里也能听出悉数冷落。 “文老师，你能撸起袖子，我先看看伤口吗？” 文小鱼虽然听见他在说什么，但是动作就是比意识慢了两秒，还没说话，刘宇宁倒是先开口了，她语气中带着揶揄，没好气地说： “你动手吧，能剪，剪吧，不让你赔，从这儿剪。” 第166章 平时痛感比较低 姜牧野看向刘宇宁，好像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眼神中略带疑惑，刘宇宁翻了个白眼儿，也不直视姜牧野，看着文小鱼的袖子说： “我们小鱼也真是倒霉，好不容易过两天消停日子，今儿又受伤，你别想袒护那个疯子，要是以后我们小鱼胳膊上留一丁点儿疤，我都跟你没完。” 听到刘宇宁越说越激动，姜牧野表情依然淡定，他已经从有限的内容中听出了大概，看着文小鱼的衬衫靠近腰间的部分那些油点儿，他更是笃定这个伤肯定是在公司里受的。这时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才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目光，打量着文小鱼缠满绷带的小臂。 他拿起刚才柯宇留下的手术剪，先从文小鱼大臂处剪开一个小口，边剪边说： “对不起，文老师。” 文小鱼从姜牧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此时姜牧野的道歉，也上她萌生疑虑，脑子里想着，嘴上说起来： “姜总，哦不，姜大夫，不知道您的道歉是为什么？如果为您自己，那从何说起？如果为公司，那大可不必，虽然是在公司发生的事儿，但是毕竟当事人不是公司的人，您没必要趟这摊浑水。如果您要是为了赵安琪……” 说到这里，文小鱼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一直不敢直视姜牧野的她，用坚定的口吻，盯着他说： “如果您是为赵安琪，我倒是还能理解。我接受您的道歉。” 听到这样的解释，第一时间，姜牧野是懵的，就连刘宇宁都搞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蹙着眉头，看向坐得笔直的文小鱼，用手又捏了一下她的肩膀，低声问： “你说什么呢？凭什么接受道歉。” 姜牧野也只是抬头思忖片刻，然后低下头继续剪着衣服，淡淡说： “看来这件事是和赵老师有关，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由公司来负责，毕竟中午是我把刘大夫临时叫出去的，如果当时他在值班，或许你现在的状况不会这么糟。” 说话间，他已经剪开了袖子，他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看向纱布裹着的地方。 文小鱼看过去的第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刘宇宁也在下一秒尖叫起来，比刚才柯宇手机的铃声还要刺耳。 “小鱼，血，为什么有血？” 很明显，是水泡破了，第一时间没得到及时处理，姜牧野看着伤口，跟面前的人说着接下来的处理方案，关于刚才的赔偿问题，显然已经不是现在首要考虑的问题了。 “我先帮你把纱布剪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毕竟时间过去几个小时，水泡什么时候破的你自己肯定不清楚，如果是在公司破的，那时间有点儿久，伤口可能有结痂的可能，与纱布粘连在一起，一会儿处理起来有些疼，如果平时痛感比较低，我建议先给你外敷一些止疼药，但是带来的副作用是伤口在短时间会更疼。怎么样？” 姜牧野说完，等待着文小鱼的回答。 第167章 不讲道理的霸道毒瘤老师 文小鱼听完建议，回答地也是相当爽快。 “我痛感比较高，没事儿，就按照您说的办吧，我受得了。” 姜牧野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娇小可爱，实则内心刚直的女人，竟生出一些佩服来。所以在接下来的处理中，姜牧野尽量放缓了速度，动作尽量做到轻柔，给创口消毒的过程中，一直目不斜视，全神贯注。文小鱼看着他额前的医生帽开始渐渐变湿，鬓角也渗出细密的汗来。 都说工作的男人最帅，姜牧野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帅到爆表，看着现在认真工作的他散发出的魅力更是有增无减。 半个小时过去，伤口已经被姜牧野重新包扎好，看着绷带最后的那个结，文小鱼陷入了沉思，好在时间并不长，就被姜牧野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道： “文老师，刚才大大小小十几个水泡基本已经破了，其中两个比较大的没破，我把里面的液体也排出了，用了一些药膏，明天你再来找我，到时候我看看情况再帮你换药，进回去不要洗澡，这阵子不能碰水，可能有些疼，忍一下吧。”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低沉中不失温柔。文小鱼听完，点点头说： “好的姜大夫，我记住了，明天我还是这个时间来可以吗？” “可以，正好明天我得在公司陪沃克他们，估计要很晚才能下班，不然这样，明天你下班联系我，如果我有时间在公司帮你检查，如果需要等很久，你就晚上忙完之后来这里，怎么样？” 姜牧野这句回答的很快，几乎是秒回。 “OK！成交。那我先去把费用交了。是给门口那位陈护士吗？” 文小鱼和姜牧野头一次意见统一，起身就要出门去缴费，刘宇宁也赶紧凑上前去，噘着嘴不满意地看了一眼姜牧野。 “文老师，你等一下。” 姜牧野也快速起身，叫住文小鱼。 “怎么了姜大夫？有什么问题吗？” 文小鱼问，以为是自己的伤口让他又想起了什么没交代完的，停下脚步，等他说： “不用交费了，就当是我给您赔礼道歉了，为公司。” 他把最后“公司”两个字特意加重了音，就是想跟她解释，他不是为了赵安琪。 文小鱼但笑不语，什么话也没说，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拉着刘宇宁就出了诊室。 等两女人走出去后，姜牧野墨眉紧蹙，眼睛里的柔和一瞬即逝，冷意攀上了他的脸，站了很久她俩都没再回来，肯定是已经走了吧。他想： 赵安琪这种自作多情的女人他见多了，从她回国后找到他，两人在一起的第一顿饭时，他就已经明确拒绝过她，如今在公司不仅对他纠缠不清，还对文小鱼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作为公司总裁的他，如果继续对这样的人放任不管，公司其他员工会怎么想，她是不是会更加肆意妄为。最好赵安琪接下来可以学会收敛，不然就连他也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这样的人留在公司是个祸，回到学校里恐怕也是个不负责任、不讲道理的霸道毒瘤老师。 想到这里，姜牧野闭上双眸，轻叹一口气。 第168章 好不容易有男人愿意要你了 文小鱼和刘宇宁从诊所出来之后依旧是徒步回了初目。路上，虽然两人并肩走，但是却一句话都没说，心思各异，谁都没有主动挑起话题，尤其是刘宇宁，只顾着想怎么跟文小鱼解释。 直到走到初目门前的那棵老树下，文小鱼都已经发动了机车，刘宇宁还在用手指甲抠树干，文小鱼见了冲她翻了个白眼说： “你上不上车，还要抠多久？那棵树我今天来上班的时候可看见园林局的工作人员在这里考察，兴许是棵古树，你现在的行为很有可能就被拉到看守所，关个十天半个月。再说，你那指甲是前几天做的吧？” 说坐牢并没吓唬住正在做着机械性动作的刘宇宁，反而一提到她刚做的美甲，瞬间放下手。她怯生生看着文小鱼，明明听到了她在问她什么，却依旧默不作声，扶着文小鱼的肩膀，跨步坐上了机车。 递给身后人头盔，刘宇宁没接，反将文小鱼的头盔摘下来，并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抵在了她的左肩上。文小鱼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刚想回头问，就听刘宇宁开口说： “小鱼，我和柯宇在一起了。” 文小鱼唇角勾起，桃花眼似笑非笑地说： “你演技有点儿差，注定当不上女主角。” 刘宇宁听见这话，更是抱着文小鱼不撒手，声音略带娇嗔：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之前好几次想告诉你来着。但是因为咱们几个之间这关系，我要是告诉你你肯定得让我分手，分手我舍不得，不分手我感觉对不起你，所以我一拖再拖。” 文小鱼好看的黑眸瞥向身后的女人，假装带着怒意说： “那我现在知道了，你分吧。不然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等着刘宇宁回答，半天见她没动静，文小鱼目视前方问： “怎么了，这么难抉择吗？” 突然，文小鱼感到了肩膀上热乎乎的，抬手一摸，正好抹在了后面女人的脸上，一把潮湿浸满了手掌，她赶紧转过身，侧头看向刘宇宁，一脸疑惑问： “怎么了你，哭什么？你这样就没劲了昂。” 文小鱼就是想逗逗她，没成想说的话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刘宇宁哭的更厉害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带着说话都开始不清晰起来。 “没问题，就算没他，我也不能没你，行，你要真是看不惯他，我立刻跟他分就是了。” 文小鱼突然感觉裹在腰间的手放松了力道，说话间，刘宇宁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你要干嘛？” “打电话给他，今天就到这儿了，没缘分。” 刘宇宁吸着鼻涕，用一只手的手指擦拭着眼角未干的眼泪，另一只手已经划开了手机屏幕。 文小鱼赶忙着急去抢手机，着急地说： “逗你呢，这都听不出来，好不容易有男人愿意要你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分什么分，再说了，他是他，我是我，我俩之间又没什么瓜葛。快点儿给我住手，别叽叽歪歪的了。” 第169章 俩馒头 刘宇宁坐直身体，哭声没有了，只剩下了抽泣声。对着文小鱼后背打了一巴掌，再次抱住了文小鱼的细腰。 文小鱼突然喊叫起来： “诶哟，疼死我了。” 刘宇宁赶紧松开手，看着她的右臂，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说： “怎么了？碰到你了？疼吗？让我看看。” 文小鱼拧着眉头，五官已经聚到了一起，痛苦地说： “后背，后背痛！” “后背？” 刘宇宁莫名其妙的盯着文小鱼的后背看，还用手在上面轻轻摩挲。 “嗯，刚才突然感到两个像是锥子一样的东西扎在我后背上，现在不疼了。” 刘宇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几秒钟之后顿悟，拍着文小鱼后背，力气比刚才大了不少，骂道： “你这个遭千刀的，我就今天穿得内衣海绵厚了些，我胸小也轮不到你调侃我，我穿上好歹也是锥子，你穿上是什么？你带俩馒头在那儿，正好填平。” 文小鱼就知道没有人能逃得过刘宇宁这张嘴，索性也不回，省的继续被她揶揄。收起了笑容，文小鱼终于问到了重点，也是刘宇宁一直想说的话： “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刘宇宁也不开玩笑了，她表情正经地说： “就是那天大冒险游戏夜，我俩可能都是因为当时喝了酒，不知道哪根筋对路，就搭一起了。之前我看他是真不顺眼，就连上次我打错了人，我还觉得他活该。但是那天晚上，我俩一起聊天，再到后来的几次约会，说真的，他除了有点儿嘴欠，心眼儿其实挺好。” 刘宇宁说到柯宇，神情立刻来了个180度转弯，谈不上是少女怀春，但也是眉飞色舞，面露喜色，文小鱼看着觉得不可思议，都想打开手机给她录下来，她都很久没见到她这么开心的笑了。不好意思打断她，继续听她说： “他是附属医院的医生。” 文小鱼听闻，一脸吃惊，问： “刚才那个诊所不是他的嘛？他不是那里的大夫？” “是，都是。我跟他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的。那个诊所是因为姜牧野才开的，他说姜牧野因为上学时暗恋的一个女生说喜欢医生，所以就上完环工专业之后修了个二学位，国外的二学位跟咱们不一样，而且基础的东西都得从头学，人家没用多久，毕业了，牛吧？所以说，聪明人永远不用担心上出学来干什么……” 文小鱼听到姜牧野学医的理由时，就已经不知道刘宇宁之后在说什么了。她想到了曾经她和慕初一之间的闲聊，那也是她无意间说的她要找个学医的当男朋友，如果慕初一听懂她的话了，可能现在也已经是个医生了吧，但是那个男孩太执着，文小鱼懂，从他说当环评师是完成父亲愿望的那刻起。 上学的时候她理科很好，要不是想和慕初一从事一样的专业——环工，或许她真的会去选择医科大学读。哎，现实生活总是让人事与愿违，想什么偏偏不来什么。在A市三年了，和环境有关的企业大小也都打听个遍了，从美国回来的更是少之又少，一般都是国内大学毕业，找个对口的工作就算不错了，能出国的谁还会回来受着罪。 第170章 恨屋及乌 刘宇宁还在那里滔滔不绝，文小鱼回过神来，不耐烦的说： “大姐，不要再说了，你再怎么表扬他，跟我也没啥关系，重要的是你开心就好啊。你这种明显的贴金行为不如留给你俩以后独处时光时的互捧环节。你再说下去，会被我误会你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现在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看不上他。” 说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一把将刘宇宁手里刚刚摘下的头盔戴到自己头上，然后偏头喊： “赶紧坐好，咱们出发。” 正所谓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刘宇宁当然知道文小鱼对柯宇不是很喜欢，所以刚才不停地说柯宇的好，并不是让文小鱼对柯宇喜欢起来，而是让她别再更恨他就行。 周五，离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所有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几乎都开始放下手里的活儿，拿好自己的东西坐在工位上，就好像等待开闸泄洪的水一样兴奋的等待着六点的到来。 文小鱼因为张晴还有个实习材料需要修改，所以并不着急下班，再说昨晚姜牧野已经告诉她，让她今天下班时候联系他，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单独面对姜牧野，文小鱼是排斥的，毕竟两个人曾经有过短暂的尴尬事件，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是男未婚，女未嫁，又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发生了这种肌肤之亲的事，还是能躲尽量躲。可文小鱼渐渐发现，姜牧野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讨厌，除了嘴毒臭脸，人还算正直。所以在最近接触过程中，她也并不是很排斥。 张晴还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图还没打印完，刚拿出电话想要拨给张晴，就见手机屏幕亮起，姜总的字样显示在上面。文小鱼没做过多停留，手指划开了接听，电话里传出姜牧野一贯低沉的声音： “不好意思文老师，你下班没有？” 话说的很客气，文小鱼不得不礼貌的回答： “哦，姜总，还没有。” “那能不能临时帮我个忙？我们这边徐宁刚刚身体不舒服，翻译这边有点儿缺人手。” 话是点到即止，没有说自己的难处，更没有恳求之意，要是以前，文小鱼绝对不会接话，或者是直接拒绝，但是今天，她没有迟疑片刻，直接接着姜牧野的话说： “我去。” 可能她这么回答，连电话那头的姜牧野都没有预料到，按照文老师的做事风格，与自己无关的事儿绝对是避而远之，即便是现在当场有人求她，都不见得去，更何况对方没有挑明，她却直接答应下来。 对方愣了几秒钟，以至于文小鱼以为电话信号不好，拿起来看到通话时间还在如常过秒，对着电话说： “姜总，您还在听吗？” “在，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一回，这次沃克也在，算是熟人，你帮公司做一下其他四个人的翻译工作，到时候公司会按照人数和时间发薪酬。谢谢。” 话语很简练，没有过分的感谢，只是交代了工作内容，文小鱼应下来，正准备挂电话，只听到对面的人突然又开口，道： “文老师，一会儿工作结束，我帮你检查伤口。” 原来他没有忘了昨晚他说过的话，文小鱼心底突然一丝暖意划过。 第171章 总比赤裸裸露出来低调 当姜牧野告诉她半小时后在第四会议室集合的时候，起初她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就是这座大楼中的众多会议室里的一个，刚要开口问在什么位置，突然想到什么，美眸圆瞪，难以置信地问： “第四会议室？就是那个网传神秘的未来科技馆？” 姜牧野在电话那头，嘴角勾起弧度，文小鱼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男人淡淡地说： “未来科技馆？这是网络上传的？” “是，尤其是在年轻人当中，这个会议室好像他们心里的隐秘之境。您不知道吗？” 文小鱼如实回答，姜牧野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了难掩的兴奋，不答反问：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五秒钟电话里都没人应答，姜牧野“喂”了一声，只听文小鱼说： “我也是年轻人。” 要不是因为对面的文小鱼没挂电话，姜牧野都想笑出声，快速整理好表情之后，他继续不露声色的说： “文老师，是什么样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一会儿见。” 不等文小鱼这边回答，姜牧野就自行挂断了电话。 第四会议室设在福瑞斯特顶楼上，虽然不是公共会议室里最大的，但是算是科技感最强的，文小鱼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听同事们聊天聊起过。一个私营企业，光一个会议室就砸了一个亿，在当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热门话题了。会议室的设计是由国外着名室内装潢设计大师一手打造的，超豪华的视听体验别说是大众，就连福瑞斯特自己的员工不够级别的都没进去过。 文小鱼把电话扔在办公桌上，低头突然看到了自己身上宽大的衬衫，因为胳膊最近要换药，这种衣服在合适不过了，哪成想临时遇到这种场合，如果一会儿去那么重要的场合，穿上这身牛仔裤配衬衫，不想成为会场的焦点都难。 现在离集合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这么短时间，让她从哪儿变一身正装出来？ 文小鱼正在暗自着急，突然灵机一动，她把身上的黑色衬衫脱下来，露出里面深灰色修身T恤，虽然不是紧身，但依然能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半高领设计，没有露锁骨，也算是低调。她将脱下来的衬衫三两下把领口隐藏叠好，将衬衣的扣子交错系好，最后把两只袖子在腰间打了一个结，一条再完美不过的及膝A字裙。弄好之后连自己都开始夸赞起自己的智慧。 这时设计部的偌大办公室已经只剩下她自己，见四下无人，文小鱼连忙脱下牛仔裤，还好今天穿得是一双平底玛丽珍，虽然不是高跟鞋，但好歹是双皮鞋，也算是正式。 只不过右小臂的绷带这时显得格外刺眼。没办法，她从桌上拿起一个空的文件夹，托在右手，虽然有点儿掩耳盗铃，但总比赤裸裸露出来低调。 又看了一眼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她赶忙乘电梯往顶楼跑。路过卫生间的时候，文小鱼顺便进去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镜中素颜的自己，目光从头顶打量到脚尖，确定没问题，嘴角上扬，走了出去。 第172章 不能向外界透露半点儿内容 站在电梯里，文小鱼想着刚才看到的自己，不自觉低头看，明明还算是有料，哪有刘宇宁说的那么夸张，上次拿错她的内衣，不是照样能穿上吗。 想到拿错内衣，突然又回想到那天出门考察，可不也是在顶楼的健身房里和姜牧野弄得尴尬收场。从那以后她还没去过顶楼，想到这儿，文小鱼赶紧收回思绪，这时电梯已经停在了最高层，电梯门也随着叮的一声缓缓打开。 按照指示图，第四会议室是靠近天台的位置，这算是个设计心机，来到这里开会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重要人物，散会之后可以在天台开个酒会，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俯视整个A市，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像是将一切踩在脚下。 “文？” 一个男声从身后传来，文小鱼随声转身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愣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是沃克，于是赶紧收起刚刚吃惊的表情，嘴角勾起了笑意，快步走向了沃克，临近他时，向她伸出了左手。 一般人，只要不是左撇子，握手的一刹那都会先出右手，沃克这时也是伸出了右手，瞬间握手变成了牵手。两人见状，彼此都笑起来，刚才还存在两人之间的生疏感，一下化解了。 正在这时，姜牧野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看见沃克和文小鱼都脸上带笑，尤其是文小鱼，见她这么久，还没有笑得这么自然过。印象中她从来没在他面前笑过，原来她会笑，她本来就长相精致，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他平时见惯了那种谄媚阿谀的，但这时文小鱼脸上的，是那种纯粹干净的笑，在职场这个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很显然这个笑是难得一见的清流。 面前的文小鱼让姜牧野有那么一秒的失神，竟产生了想再多看一会儿的错觉。但文小鱼看他走过来，赶紧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恢复到如常，冲他说： “姜总。” 姜牧野走到两人中间，看见文小鱼消失的笑意，心里突然莫名的堵，为了掩饰自己不爽的内心，他轻咳一下，道： “你都准备好了吗？” 其实他就是临上台前的一句不经意的提醒，没想到文小鱼听上去却理解成他在询问之前交代给她的任务，文小鱼努力回想刚才姜牧野给她打电话的内容，只是让她当翻译，没让她准备别的呀？难道是自己头疼病又犯了吗？断片儿了？不自觉抬起手，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充满疑惑地望着姜牧野，唇瓣开启： “姜总，不好意思，您能不能再说一下您交代的事情？” 姜牧野哪里知道她会这么问，还在想怎么搪塞过去，身旁的沃克，突然看到了文小鱼手臂上的绷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然后打断二人的对话，问： “文？你这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正好化解姜牧野不知回答文小鱼什么的尴尬，不等文小鱼解释，他先语气平淡地接过去，道： “这不是很明显吗，受伤了。” 沃克还想问，姜牧野继续说： “咱们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还在上一个问题徘徊的文小鱼说： “文老师，外宾坐在第一排，你坐在第二排他们身后。一会儿上台的高层说什么，你照实翻译就行。” 说完不忘提醒道： “今天的会议是非常重要而且保密的双方高层会议，所有的内容不能有录音，会后更不能向外界透露半点儿内容，你明白吗？” 第173章 福瑞斯特就会变成世界最响亮的名字 文小鱼嘴上应着，想快点儿领略到这个隐秘之境的风貌，本能的脚步跟紧了些，心里充满着好奇，更多是兴奋。 通往会场有一段很短的通道，有工作人员站得笔挺，礼貌招待，文小鱼最近几年也参加过很多大大小小的学术会议，最高级别的就是去海南参加“国际水环境大会”，那次的门前迎宾也不过如此了。 文小鱼也回以微笑，刚要踏进会场大门，突然听到“咚”的一声，然后一个女声从侧方传来： “参会者文小鱼进入会场，未提交录音、摄像等存储功能的设备。” 文小鱼脚步一顿，下意识四下寻找声源，走在前面的姜牧野停下脚步，转身对门口的工作人员说： “翻译。” 只是两个字，工作人员本来还拦在文小鱼身前的手，立刻放下，并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文小鱼这才后知后觉，继续跟在姜牧野身后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会场大厅，文小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会场以暗色调为主，墙面四周由巨大的弧形屏幕包围，上面流动着炫彩的动画。顶部是一个弧形的透明天幕，现在正好是A城的傍晚，抬头便能清楚地看到天上刚刚升起，轮廓略显模糊的月影，给会场的神秘气氛增添了一份柔美，显得美轮美奂。 文小鱼没忘记坐在第二排，见姜牧野坐下，跟着坐在了他身后的位置上。她看了一眼姜牧野身旁已经坐着几位外国人，和他们打过招呼，顺带介绍了文小鱼，不一会儿沃克也进入会场坐在了姜牧野的另一侧，两人交流了没几句，会议正式开始。 主持会议的是苑启成，他先说了一下今天的会议流程，等他坐回原位之后，突然头上天幕有射灯投放下来，照亮了整个会场，会场里顿时变成了白天。文小鱼还在好奇，这是突然感觉座位正在缓缓移动，她赶紧看向四周，会场里原本一排排的座位此时都开始移向两侧，没有两分钟，所有的在场人员的位置已经从刚才整齐的排椅已变成了围坐。刚刚还在文小鱼斜前方就坐的姜牧野，此时已经坐到了离他几米远的对面。 在场的多数都是公司内部高层，想必已经见怪不怪了，文小鱼还是第一次经历，被此时的场景惊讶的合不拢嘴，她唇瓣微张，目光里充满着新鲜，望着周围。 突然视线略过了对面的姜牧野，他也正在望向她，只不过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瞧不起，就好像看到了刘姥姥。这有点儿让她不知所措，目光微垂。 这次的会可真是让文小鱼领略了什么是高规格。除了省里和市里都来了领导，就连会议当中，线上视频端都请到了国家环境部的部长。文小鱼全程翻译，不光汉译英，在外宾发言时，她也做着英译汉的工作，速度和准确率丝毫不输专业的翻译，若不是因为她的座位不是角落里的同传箱，都会让人认为她是专业的了。 大会接近尾声，双方进行最后协议内容的敲定，协议的签署时间在六月下旬的某天，签署地点还是在这里，但到那时，就会变成全国瞩目的一件大事，福瑞斯特就会变成世界最响亮的名字。 第174章 以后尽可能置之不理 散了会，政要们都去一旁的露天广场参加酒会，文小鱼这才长出一口气，精神得以放松，因为刚才翻译时的高度紧张，让她手心里和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文老师，跟我来。” 姜牧野走到文小鱼旁边，弯腰低声跟她说。文小鱼起身，收拾好手边的材料。沃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身后，笑着说： “文，一会儿去参加酒会吧？” 文小鱼唇角弧度勾起，刚要开口回答，姜牧野侧目看向沃克，不冷不淡地说： “她一会儿有课。” “有课？都这么晚了，你还要上课？” 沃克不解，疑惑地问。 要是平时，文小鱼确实得去初目，如今因为胳膊上有伤，刘宇宁给她放假，说让她晚上在家好好休息，等到伤好得彻底了再来。当时她还想着万恶的资本家突然这么好心，感觉肯定是自己上辈子积了德。每天如同复刻般的夜晚突然变得清闲，现在参加酒会当然没什么问题，正好还能见见世面。 可姜牧野什么意思？有课？本来想要怼回去，但是突然想到了姜牧野在会前跟她说过的话，会议属于公司内部机密，可能是因为怕自己不小心听到什么？算了，如果是这样的理由符合那种小肚鸡肠的姜总人设。 文小鱼不驳姜牧野面子，笑着回道： “是，确实是还有一节线上课，补的。” 姜牧野听完，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文小鱼还真是少有的顺着他说话，于是，眸色微敛，对一旁的沃克沉声道： “我们中国的学生好学，老师也敬业，不像某些外国学生，四年大学时光一直在以补作业为生。命悬一线的通过毕业，最终居然和我做同行，真是心不甘呢。” 此话一出，就连文小鱼都能听出来，他这是讽刺沃克呢，句句扎在人心尖上。然而，沃克却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笑的更是不羁，回道： “我知道你说我，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们中国人信命，我就是命好。上帝都优待我，嫉妒吗？” 姜牧野黑眸眯起，完全不用正眼看着沃克，说： “我嫉妒？要不是今天我用了你的设备，你那些破烂最终都要变成废铜烂铁，做成你们的骑士铠甲，都禁不起绣花针一碰。” 不等沃克继续说话，姜牧野看向身旁还在看着两人打嘴仗入神的文小鱼，道： “文老师，走吧。我送你。” 沃克的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心想：姜牧野这四年专业知识学的怎么样不知道，英国地道的损人话倒是学到了精髓。看着两人已经远去的背影，声音稍有提高喊： “文，这几天有时间我再私下约你。” 文小鱼听见，转过头，边走边报以礼貌似的微笑，并未回答，眼看着两人进了电梯。 进了电梯，姜牧野按下了17层，电梯的运行速度很快，但即便是这样，文小鱼也还是感到一丝尴尬。正想着说点儿什么，姜牧野事先开口，道： “文老师，刚才配合地不错。对待沃克这种花花公子，以后尽可能置之不理。” 第176章 任务就仅仅是翻译 如果说姜牧野第一次提到疤痕是有意试探，那后面这一句确属巧合，但文小鱼现在心里想什么，姜牧野这么聪明怎会听不出来，他抿了抿唇瓣，嘴角轻扬，但带着口罩，文小鱼霎时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回答。 饶是吵架也最怕这种，一方已经炸毛，而另一方就是不搭茬，哪怕是再重的出拳，也硬生生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文小鱼的脸色此时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胸口因为生气和无奈，快速起伏。 姜牧野摘下口罩，用手背推了一下眼镜，脸上反而不怒反笑，薄唇开启，道： “文老师，时间不早了，您还有课不是吗，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我继续帮你换药。” 文小鱼想要说点儿什么，还没开口，姜牧野口袋里的电话很合时宜的响起。 他拿起电话，这时若不是文小鱼扫了一眼，屏幕上确实写着沃克的英文名，她都以为这是他给自己安排好的救场插曲。 姜牧野对着电话那头的沃克简单说了两句，然后看着文小鱼，但并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指了指楼上，示意他要走，文小鱼也不好再继续留，真要是留住，照这个老赖的处理方式，她接下来即便是说什么也都等于白说，于是用一个白眼回答了他。 姜牧野走后，文小鱼回到设计部，换好衣服，刚想离开公司，突然想到了刚刚会上做的速记资料。 文小鱼大学期间学过一阵的速记，所以才会在翻译时做到游刃有余，像是刚刚的情形，对她来说虽说是第一次经历的大场面，但是凭借她较扎实的功底、语言组织能力和应变能力，出色且完美的完成任务还是不难的。 她拿起桌上做着密密麻麻各种符号的纸，回忆起刚才会上的一些点滴，作为一个合格的翻译，任务就仅仅是翻译，不会对工作以外的内容多做一丝揣测。毫不犹豫，文小鱼将纸揉成了团，扔进了垃圾桶，但犹豫片刻，她又捡回来，感觉并不安全，于是将几个纸团又铺展开，打开文印室的碎纸机，准备和它们做个彻底了断。 开关开启，文小鱼果断地把几张皱巴巴的纸放进了牙口处。突然机器声骤停，连开了几次，碎纸机没了动静，这个时候罢工，文小鱼暗骂晦气，看看四周就这一台，跑去别的部门也早就下班了。纸是她叠好放在兜里，出会场的时候才没被工作人员检查出来收回，要是现在再回去，岂不是给工作人员找麻烦，弄不好还会牵连门口的几位，重要的是各个级别的政府正要也在，万一被看到，不光是工作人员的工作不保，就连福瑞斯特也会有麻烦。 思来想去，文小鱼突然想到，在环工系的系办有一台碎纸机，现在这个时间回去，学校也没有关校门，今天周五，晚上应该是齐主任值班，一不做二不休，省的夜长梦多，赶紧处理掉才是关键。于是，文小鱼拿起还插在碎纸机顶端的几张纸，飞快地跑出设计部，直奔学校。 第177章 我帮你碎吧 学校的夜晚不比市里热闹，一过七点，原来还嘈杂热闹的校园就会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有的去上课，有的去上自习，有的在篮球场，有的可能会在草丛和树林。 到了学校门口，正好是认识的门卫小哥在值班，文小鱼打了个招呼，直接将车开到环工系楼下，没上锁就匆匆上了楼。 晚上楼道里很暗，胆子稍微小一点的女生就不敢自己走，因为和环工系同楼的是生物系，生物系的人体标本室就在这座楼上，白天好歹有阳光，到了晚上，只要走进楼里，脑子里就会不自觉蹦出什么牛鬼蛇神，确实有点儿阴森，文小鱼胆子倒是大，但是路过两个区交接处还是心有余悸，因为第一年上班的时候她当班主任，有一天晚上她值班，走到这里时，因为光线太暗，她好像听到有啧啧的声响，但是因为眼睛在黑暗里不适应，她慢下脚步，睁大眼睛闻声看去。 人就是这样，越是看不到越是想看，看不到心里就开始恐惧，越恐惧反而越想看，变成恶性循环，文小鱼当时就是这种心理。极度的恐惧感让她忘记了手里的手机，当她一步一步接近响声时，她想到了伸出自己的手，手伸出去的瞬间，碰在了一团柔软的物体上，下意识赶紧收回来，被碰的物体突然发出声音： “啊！” 是人，文小鱼赶紧掏出手机，这才照见对面的人，不是一个，是两个，一男一女，至于在干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文小鱼为了掩饰自己被吓后的慌张，怒目圆瞪，用手机电筒照着二人，大声训斥： “都这么晚了，鬼鬼祟祟在这里，别的楼就算了，这座楼里有什么心里没数啊？” 两人看着文小鱼被手电光束照的凶神恶煞的表情，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哪儿还顾得上什么细听，转身就跑没了影儿。这事儿不久之后，全校就开始传出来在环工楼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有人看到过，说的有模有样。当时她还想：自己上课讲的那么多知识，还没一句鬼话能让学生走心，真是讽刺。 到了系办门口，文小鱼四下张望，一个人没有，熟练地从门框上够到了钥匙，准备开门。 钥匙伸进了锁眼，拧了几下，没拧动，还在纳闷儿怎么回事，突然门内有人大声问话： “谁呀？” 这大晚上的，刚从黑洞洞的楼道里走过来，心还在怦怦直跳，如今又听到这么一嗓门，着实把文小鱼吓得一激灵，立刻回道： “文小鱼。”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又听到有人紧走几步朝门边走来。 开门的那一刻，看到屋里站着的人，文小鱼也是懵的，姚姗？ 没等文小鱼开口，姚姗就先开心的把她让进了屋，问了来由，姚姗说： “你要着急就先走，我帮你碎吧。” 纵使她信得过姚姗，依照保密规定，她还是没将笔记给她，姚姗见文小鱼依然没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立刻明白了资料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文小鱼还要亲自跑一趟，于是嘴角微微勾起，说： “我继续追剧，你慢慢碎，一会儿弄完了把纸屑带走。” 说完自顾自戴上耳机，又坐在了电脑前。 第178章 海底的暗流涌动 没有两分钟，随着机器的嗡嗡声，有着机要内容的速记记录，已经变成了碎纸末，安静地躺在碎纸箱中。 文小鱼用姚姗给她准备好的黑袋子，将碎纸箱里所有的纸屑全部倒在里面，渣都没剩，收拾好之后，对着正在聚精会神看着电脑屏幕的姚姗招手。 姚姗正在看喜剧电影，笑到合不拢嘴的时候，用余光瞥见了文小鱼，赶忙摘下耳机问： “怎么了？这么快？都弄完了？” 文小鱼轻轻点头，然后说： “就这么几张纸，你还要让我在这里碎一晚上吗？你继续吧，我走了。早知道今晚是你值班，我买点儿好吃的带过来，咱们嗨皮一下。” 姚姗赶紧竖起食指，在嘴上比划了一下，眼神里夹杂着警惕，低声说： “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齐主任让我今晚替他值班的事儿。他这不是去请校领导吃饭去了吗，提前预料到自己肯定喝多，就让我在这里帮他值一个晚上，不出事儿就算过去了，刚才你敲门，差点儿吓得我魂儿都没了。今儿晚上我预备了一袋子咖啡，都做好不睡觉的打算了。” 说完还晃了一下手里的薯片，边吃边说： “我就当是影吧看通宵，包场了，明儿回了家我再补觉算了。” 文小鱼知道学校的规定，每晚系里除了有一名辅导员老师值班以外，还需要有一名中层干部在校留守，她才不会随便说出去，那不成傻子了吗，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唇角勾起，美眸一挑，一脸坏笑对着姚姗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才没时间到处瞎说。姚大主任，您自己继续享受吧，这么多人陪你一起看，这机会哪儿找去呀，难得啊，不孤单。我先走一步昂！” 说罢一溜烟儿地闪离。 系办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文小鱼是走出去几十米远了，才听到从楼道里传出来的一声鬼叫： “啊！” 停顿了两秒钟，又听见姚姗声嘶力竭地喊叫声： “文小鱼！你这个遭雷劈的，人都跟着你呢，少吓唬我，看我下礼拜找你算账的。” 周末，文小鱼老老实实在家呆了两天，劳动周过去，文小鱼又要开始东跑西颠的生活，胳膊坏了，板书抬手写要费些力气，利用周六日两天修改一下PPT 的内容，重新备课。 话说刘宇宁在她面前终于可以大方自由约会去，就连夜不归宿，文小鱼也不会再担心，出什么事儿直接去诊所要人；而这两天的手臂换药，文小鱼则去了工大家属院对面的社区医院，没再去面对姜牧野那张惹人厌恶的脸；公司和学校都没有人找她，一切都是如此平静美好。 但往往越是风平浪静的海面，就越代表海底的暗流涌动。就像是文小鱼，极度舒适下，她都能略感一丝说不出那里不对劲的慌张，理智让她不要凭空猜想，好好享受当下美好生活，什么女人的第六感，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但当她再去到公司的时候，才知道，果然平静之后定会迎来暴风骤雨。 第179章 男人有个应酬不是很正常吗 周一，文小鱼上午三四节课，姚姗当时排课的时候特意照顾她，从来不排一二节课给她，所以她到学校的时间最早都是九点多，这天也不例外。本想着到系办找姚姗聊会天，可刚要进门，就见姚姗周围又是一圈学生，没办法，刚想着消无声息离开，姚姗抬头叫住了她。 紧走两步，姚姗拉着文小鱼走到门外，压低声音，严肃地说： “我昨天跟你说的你记住没有？” 文小鱼本以为她又有什么八卦要跟她说，谁知道耳朵都竖起来了，开口讲出来的又是周五晚上一样的话。不耐烦道： “我又不是傻子、健忘症，你至于嘱咐我这么多次吗，不知道的以为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说完瞟了一个白眼给她，姚姗并没有被文小鱼的打趣逗笑，反而左顾右盼后，声音更加低，忧心忡忡继续讲： “诶呀，我跟你说，早上我一到办公室，就看见齐主任的老婆在他办公室门口站着，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上前打招呼，结果她反问我齐主任去哪儿了，我哪知道啊，就跟她说刚来没看见，结果她老婆明显带着怒气跟我说，周末两天，齐主任都没回家，说自己有饭局，吃完饭回学校值班。” 文小鱼并没有听出来有什么不妥，看着姚姗道： “男人有个应酬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周五就在替他值班吗？” 姚姗细眉一紧，抿了抿唇，开口道： “我就是替他值了一天班而已，他老婆说他周末几天都没有回去，还说在学校值班，明明是我在，你说他吃完饭没回家，也没来学校，去哪儿了？” 文小鱼本不喜欢八卦别人，但齐主任这么一个全校好男人的瓜，被姚姗用这个语气问出来，她突然变得感兴趣起来，惊讶地问： “对哦，不会，不会是我现在脑子里想的这样吧？” 文小鱼没直说，但是问出这种话，基本听懂得都会心照不宣，姚姗拍了一下她，满脸坏笑，说： “老齐一世英名，被他老婆这么一闹，没问题也得传出点儿问题来。” 但突然脸色一变，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严肃，道： “先别说这些，关键是老齐周五的值班记录时我替他写的，给学校值班室保平安的电话是他提前录好给我的，我对着电话放的录音。所以就是说现在学校所有的证据都是老齐周五在学校值班，唯一识破真相的是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姚姗不自觉的学着柯南的样子指了一下文小鱼，文小鱼不以为然地说： “就这么点儿事儿，不就是封口吗，你至于点我这么多次吗，你要是再说我就拿着喇叭到处喊话啦！” 姚姗赶紧拉着文小鱼的胳膊，服软道： “别别别，你听我往下说。要是齐主任自己注意点儿也就算了，关键他老婆说周五晚上她朋友半夜十二点从KTV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齐主任进去，他老婆问他是不是，齐主任说周五就在学校，哪儿都没去。你说这不是明摆着说瞎话嘛。然后我趁着给她倒水的时间，联系了齐主任，他说让我一口咬定周五就是他在值班。问题现在是就只有你周五晚上看见我了，知道这个秘密了。” 第180章 进行调查 姚姗面露难色，皱着眉，一脸不开心，嘴里嘟哝： “你说说，我这不是助纣为虐嘛，就为了保护那么一帮吃吃喝喝的领导，欺骗这么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我这心里太难受了。我真想把齐主任打死。没想到他是一个这么道貌岸然的男人。亏我平时还在别的系同事面前说他的好话。” “那你怎么跟她老婆说的？” 文小鱼问。 “我说什么，我当然说齐主任周五肯定是在值班，错不了。我跟齐主任通完电话的时候已经把监控都删了，我跟她说监控坏了。后来她听了我的话，走是走了，可是临了还又跟我说，这件事不算完。说完转身就走了。所以我害怕吗，一再提醒你千万别说漏了，不然别说齐主任晚节不保，我都有口难辨了，弄不好还得让他老婆说我俩有一腿，我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姚姗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后悔事似的，低着头，直跺脚。 文小鱼见状不再逗她，平静地说： “没事儿，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说我看见你了，你也别害怕，到时候万一东窗事发，在她老婆面前实话实说，就说他是领导，被逼着替他隐瞒，万不得已嘛。” 姚姗听着文小鱼的解释，心里舒服多了，也没有刚才那么堵了，文小鱼见她这样，跟她说： “没事儿了吧？我去上课了，下课等我吃饭。” 说完一溜烟向教室跑，留下了继续忐忑中的姚姗。 下课，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文小鱼掏出手机，刚要给姚姗打电话，划开屏幕看到有七个未接来电，都是叶静怡，她又查看微信，并没有留言，正在这时，电话再一次打过来，只听对面叶静怡低声说： “文老师，你下课了吧？要是你下午没事儿的话，等不能来一下公司？有急事儿。” 文小鱼下午并没有什么安排，怀着好奇心，问： “静怡，你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事儿吗？你让我心里也有个准备。” 叶静怡声音略显迟疑，继续沉声说： “文老师，是这样，公司上周五晚上的那次商讨会，内容有泄漏，现在不确定漏出消息的是谁。公司现在让所有当天参加过会议的人员，下午上班前召集到第四会议室进行调查。” 文小鱼听闻，心里莫名的一紧，但马上又变得愉快起来，她正在庆幸，多亏是自己在周五晚上回了趟学校特意销毁笔记，要是再晚两天，或者是找个犄角旮旯什么地方销毁了，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于是她唇角上扬，说： “诶呀，没问题，我马上回去，一定配合。” 这时，叶静怡突然话锋一转，开口说： “文老师，这个电话是姜总让我私下给你打的，他说如果下午调查组问起什么，你只管有什么说什么就行，千万别说模棱两可的话，会被心怀叵测的人当成诟病，抓住把柄就不好了，他让你别害怕，以前公司也有过类似的事儿，难免，不要担心；另外如果你不想说，他可以替你向检查组说明情况，你不是公司员工，是他临时让你来进行翻译的，可以不参加调查。” 第181章 独来独往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叶静怡说完，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补充说道： “文老师，可以啊，刚来这么短的时间，姜总都开始主动保护起来啦？” 文小鱼听闻一愣，突然感到哪里不对，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连忙解释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这是在保护吗？这明明就是赤裸裸地怀疑我，你说，他要是相信我，怎么会说让我如实说，感觉像是在暗示我别想说瞎话。还让我别害怕呢？我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我不想说，我不想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该说什么说什么呗。你别胡说了昂，就你们姜总，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文小鱼一口气说完，叶静怡已经听出来她的尴尬，和极力掩饰，没有接话，只是在电话那端抿嘴乐。 文小鱼感觉自己刚才有些激动，轻咳了一声，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 “我刚下课，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就过去，你在公司等我吧。我先挂啦！” 说完赶紧按了结束键。此时文小鱼的心脏砰砰跳起来异常快，她思忖半天，姜牧野的话意其实再明显不过了，他就是让自己别趟这摊浑水，有事儿公司顶。但她不愿意多想，怕是自作多情，刚才是怕叶静怡瞎猜测，才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幸好刚才是在打电话，自己脸红对面也看不见，要真是当着面说，保准被叶静怡取笑，保不齐无中生有。 回系里开车的路上，文小鱼想着刚才叶静怡说的话，姜牧野居然在这个时候来宽慰她，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姜牧野在保护她，只是她不肯往哪个方向想罢了，万一想错了，岂不是变成了自作多情吗？ 文小鱼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又路过了煎饼摊，老板娘正要准备收摊，看见文小鱼过来，收起手中打扫的动作，对着看不到表情的头盔笑了笑，说： “姑娘，又没按时吃午饭啊？” 文小鱼忙摘下头盔，回以微笑，道： “是，老板娘，您要收摊啦？” 老板娘没说什么，笑着打开了面糊桶，一边开火，一边说： “没事儿，我还没收摊呢，不差你一个，都快一点了，我见没什么人来了，也是刚想收摊。” 没等太久，老板娘就把一个新鲜出炉的煎饼递到了文小鱼面前，脸上依然带着笑，说： “我这里还剩下一包辣条和一根肠，都给你加上了，平时你总来照顾我生意，这次就当是送你了。以后中午饭别吃太晚，吃点儿有营养的，快走吧。” 文小鱼习惯先扫码，这么一听，赶紧掏手机，老板娘眼疾手快把二维码拿到一边，文小鱼见老板娘执意如此，赶紧说： “谢谢老板娘，下次我多买几个，您可不能再这么客气了。” 老板娘笑着不答，文小鱼和她说了再见，继续戴好头盔，一拧油门朝公司开去。 想着老板娘的嘱咐，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接受到陌生人的问候了，就算是以前在国外，她也很少有朋友，独来独往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日常。那个瘦弱的男孩身影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第183章 你现在的身份是事件当事人 电梯里，只有姜牧野和文小鱼两个人，文小鱼没做声，姜牧野目不斜视看着电梯的层数按钮，突然打破宁静道： “文老师，叶静怡已经告诉你今天临时找你来的原因了吧？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做一个调查，给对方公司和政府一个交代。” 话说得相当轻松，任文小鱼怎么听也听不出姜牧野话里带着埋怨和紧张。文小鱼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不确定会不会和一会儿要说的内容有关，坦然说： “姜总，说实话昨晚我不小心把会议上做笔记的稿纸带了出来，但是我第一时间做了销毁。不知道一会儿是不是要说出来，我的行为是不是符合公司的要求，我不清楚，但是我敢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没有把纸上的内容透露给别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这听上去可能没办法让你信服，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接受你们的随时调查。” 姜牧野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听到文小鱼这么说并没有吃惊，只是淡淡地说： “文老师，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只需要和调查组的人如实说就可以，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更不必紧张，也不用跟我解释。” 第四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文小鱼看到了阶梯座位上黑压压的一片，本来以为就是走个过场的她，突然感到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心里不觉生出一丝紧张。 正在选择坐在哪里的时候，姜牧野对她开口： “你跟我来，坐在我旁边。” 这次他没有叫她当翻译，文小鱼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坐在第一排的外宾，很明显他们身后有了已经有了两名翻译人员，当文小鱼跟在姜牧野身后，走向第一排座椅的另一端时，文小鱼用余光瞥见了坐在外宾身后的人，是赵安琪。 赵安琪？她在这里干什么？哦，对，她在业务部，理所应当来这里。那为什么周五的会她缺席？是故意不来？还是有事来不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叫她？问题像雪球一样，在脑子里越滚越大，身旁的一句男声解开了她的焦虑。 “周五确实应该她在场，你们学校临时找她去当翻译了。今天来，是因为这本应该是她们部门的工作，你现在的身份是事件当事人。” 姜牧野好像有洞察一切的本领，说的云淡风轻，而文小鱼却并不这么认为，刚才和赵安琪有那么一瞬间的眼神对视，她好像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算计、嘲讽和得意。 两人坐好，不多时，业务部主管苑启成站在前台一侧，对着姜牧野使了个眼色，姜牧野见状起身，走到台前，用很郑重的语气说明了今天将大家召集在此的原因，在上次协商会后的两天里，双方协商内容被泄露。 由于这次福瑞斯特和莱茵公司联合的项目是政府扶持项目，扶持项目方向被透露出去问题并不严重，关键是具体措施和投资金额，其中就包括项目中的几个竞标书。 第184章 审讯犯人 因为当时协商会时，市里派人到现场，所以出事时，市里同样非常重视，第一时间派人进行跟进。姜牧野虽然在会上说公司会组成调查组进行调查，一定找出泄露者，并进行严肃处理，但明眼人都知道，但凡有市里介入，调查组不可能只是公司的人。 现在把周五的原班人马召集起来，其实就是婉转的告知一下，在场所有人都要进行例行公事调查，姜牧野亲自将调查办公室安排在了第四会议室，派柯凡来现场协助，可见对事件的重视程度。 一散会，调查马上开始，第四会议室的第一排座椅前马上自动升起一排可供写字的工作台，所有调查组人员落座第一排，被调查人员坐在最前方，面对台下。 这种形式让文小鱼突然感觉有点儿似曾相识，她回国第三天的时候到工大面试就是这样，当时台下坐着赵校长、刘书记，还有人事处、教务处处长，以及七七八八的系主任，其中就有齐主任，看外表根本没觉得他是个系主任，没架子，一直对台上的面试者报以微笑，文小鱼当时就是因为一直注意着他，所以心情格外轻松，以至于回答问题时对答如流、泰然自若，印象分极高。 而现在，文小鱼坐在台上，面对着台下除了姜牧野、沃克和翻译以外，六个陌生的面孔，一张比一张冷，到了姜牧野那里更是可以结冰似的，陡然让她一个激灵。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文小鱼抿着薄唇，听着台下人挨个提问。 问话很直白，也很简单，大致上就是散会后都去了什么地方、接触了什么人、有没有和其他人讨论关于会议的内容，如果在公司，旁边的监控室人员会当即调出监控录像，当场进行核实，出了公司的部分，记录员会做好记录，等待调查组成员问话后的一一核实，所以在这时，回答的干脆利索，思路清晰至关重要。 虽然问话已经很客气，近乎聊天，但是谈话的双方的对坐位置，总会让文小鱼出戏，像是在审讯犯人，这种感觉很不好。 “您好，请问散会后，你都去了哪里？” 这是市里派来的人，先开口询问。文小鱼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坦然地回答： “那天晚上我有课，所以我没参加酒会，散会后回了学校。” 要不是姜牧野突然在沃克面前说她有课，她肯定会和其他人一样在酒会里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哪里会多出来这么多节外生枝的事情。想着，文小鱼看了一眼台下的姜牧野，男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这事儿与他无关，眸子被会议室明晃晃的灯光照得更加深不见底，同样盯着她，不见喜怒，文小鱼收回视线，又看向问话的人。 因为前面几个人都是在酒会，监控追踪在酒会，时间吻合，并没有用多久。现在文小鱼说自己没参加酒会，回了学校，监控室人员此时将文小鱼的外形识别定格，然后选择了在整个时段搜索，会后所有出现文小鱼身影的画面一一呈现在大屏幕上。 第185章 没人证明 其中一个画面引起了调查组成员的注意，那就是文小鱼的身影出现在了设计部的文印室。 按理说文小鱼出现在设计部很正常，但视频里她在文印室的一台碎纸机前足足停留了四分钟，调查人员目光冷冷地看向了她。文小鱼则是异常冷静，平静地回答： “抱歉，因为我的疏忽，把翻译速记的资料带出了会场，我当时发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销毁，但是您看到了，文印室的碎纸机罢工了，我只能带走它，找个可以碎它的地方。” “你可以去别的楼层啊。” 另一个人开口问。 “我当时想到去别的楼层，其他部门，但是我毕竟不是公司员工，下班的时间私自去别的部门，而且手里又有这么重要的资料，还是避嫌好。我想我们学校系办有一台碎纸机，况且晚上我正好有课，顺路的事儿。所以，我拿着它们回了学校。” 回答很简练，理由也比较充分，所有行为都是顺理成章的，调查人员闻言，又问： “文老师，当天晚上您回学校，有没有什么人能证明吗？” 文小鱼没做亏心事，如果说上课是因为顺着姜牧野编出来的假话，那回到系办用碎纸机就是千真万确的事。文小鱼本能张口就要回答：姚姗。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想到，姚姗当晚是替齐主任值班，如果现在电话打给姚姗，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齐主任那边可能就不是他一个人说不清了，没准儿还会连累一起吃饭的几个中层领导，如果事情被学校知道，保不齐更多人会受牵连。 她停顿了两秒后，开口道： “没人证明。” 这时，包括姜牧野在内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文小鱼，台上的女人回答的如此镇定，文小鱼在众多人当中看到了赵安琪盯着她的眼神，有一秒钟她看到了她向她投来得意的微笑。文小鱼没有在意，只是轻声且带有自信的说： “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当晚确实去了系办，用了碎纸机。” 文小鱼说完，自己都感觉有些苍白，现在这个年头，谁还信什么人格。之后默不作声，等着检查组再次提问。 一秒、两秒……，会议室静得落针可闻，突然一个女声响起，大家看向她，是市里派来的，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年龄约莫四五十岁，坐在最里侧，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人。 “你们单位没有值班人员吗？当晚在你们系里值班的人不能帮你作证吗？” 文小鱼对上她的目光，突然感到芒刺在背，对方的眼神明显利如刀戟。这是文小鱼一直想办法回避的问题，她确顺理成章地问出来，这让文小鱼不免心里慌张，但表情刻意保持着平静，回答： “我去系办的时候没有人。” “晚上值班，办公室没有人？还有，如果没有人你怎么进去的？” 这个女人句句紧逼，思路异常清晰，感觉柯南都不如她。这问题让文小鱼都没法儿回答，一句话能一下毁了好几个人。 第186章 周五晚上是否是您值班 回答有人值班，那她怎么和齐主任对口供，回答在门框上拿钥匙，让人家怎么看一个学校的管理。 直女终究是直女，不必指望她们能说出什么迂回的答案，文小鱼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搪塞答案，瞬间被自己否定，张口回答： “我们每天都有人值班，周五应该是我们系主任，我去的时候门开着，但办公室没有人，他肯定没走远，我碎完之后他还没回来。” 然后她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慌张，补充道： “我们主任平时很负责，绝对不会出门忘关门，他肯定是去厕所了，我碎纸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就是两分钟。” 文小鱼说完暗暗呼出一口气，以为自己解释的很充分。其实人往往就是这样，在掩盖问题时，越是心虚，实际上越是慌乱。她没有觉察出来自己已经语无伦次，在台下的姜牧野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相信她并没有说谎，只是在一些细节上不知为什么做了隐瞒，要问为什么他会信任，他也不知道，就是直觉，直觉告诉他，一个可以为陌生人两肋插刀，在危险面前挺身而出的人，同时为人师表，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愚钝的决定，况且，她刚才跟他解释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眼神里的坚定。 这时，就在众人都觉得文小鱼的理由越来越站不住脚时，刚刚的女人突然道： “文老师，请你打开免提，拨打你们系主任的电话。” 反正早晚他们都要跟校方核对，到时候保不齐大家都要遭殃，横竖都是死，文小鱼迟疑了两秒，拿出手机，找到了齐主任的电话，按动了拨出。 电话响了七八声的时候，才有人接通，是齐主任。这时，只见台上的一位调查组成员走上台前，对文小鱼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拿过了她的手机，对着电话说： “您好，我是市委秘书处的王维新，我们现在在调查一些事情，希望您配合。” 打电话的人看来并不想知道他姓什么，连个称呼都没有，确实是上头人的办事作风，电话那端的齐主任明显一愣，几秒钟没说话，然后不敢相信的看了一下手机，是文小鱼没错，但现在的骗子花样百出，也不敢多说什么，然后带着怀疑的口气问： “哦，文小鱼在吗？” 身旁的人示意文小鱼对着电话打声招呼，文小鱼照做了，简单的叫了一声齐主任之后，没等对方多和她说一句，然后这人又说： “请您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请问周五晚上是否是您值班？” 齐主任听到这种问题，心里咯噔一下。好端端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刚稍稍放下的戒备，瞬间继续燃起，毕竟之前和姚姗有了约定，就算是出事也绝不能说，何况现在是市里有人问起，谁知道下面会问什么，于是他用了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 “是啊！” “好的，那当晚文小鱼去过办公室没有？” 齐主任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值班为什么要问文小鱼？心中有所不解，但他毕竟是个老实人，下意识的回道： “没有！” 语气如此坚决，回答速度没有半点又犹豫，在座的各位但凡没有失聪，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187章 我去了工大 会议室的气氛又一次变得危如累卵，文小鱼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成了拳。 下面女人的话好像无疑又在雪上加霜，只听她说： “刚才跟学校教务处联系，周五好像没有您的课。” 文小鱼一时语塞，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一个谎撒出去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额头上已经渗出来细微的汗。 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声音的辨识度很高，低沉且清冷，在男人中异常好听，但是在这种气氛下，悦耳好听已经是次要的了，内容更会被人注意，只见姜牧野向后一靠，侧头睨着旁人，开口道： “那天晚上我能证明。” 简单的几个字，让所有的目光都聚到了他身上，台上的文小鱼已经不是焦点，她极力掩饰表情中的吃惊，盯着姜牧野一动不动，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赵安琪坐在莱茵公司两位代表身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脱口而出。 “我们学校周五晚上都不安排课，她那天不可能在上课。” 话一说出，自己感觉有失分寸，赶紧小声补了一句： “不好意思。” 姜牧野看也没看赵安琪，只是语气更冷了一分，道： “我有说过她上没上课吗？我说的是我能证明她进行了资料的销毁。流程没有问题。” 每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在场的人就算不了解他的都也已经听出了话中的怒意。 赵安琪的话无疑是碰触到了姜牧野的底线，了解姜牧野的人都知道，姜牧野从来说一不二，平时敢质疑他的人就不多，更何况是当面硬刚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么时候大家都知道保命要紧，突然跑出来个不怕死的，那就叫人没办法了。 在场人都在疑惑赵安琪哪儿来这么大胆子的时候，只有沃克和柯凡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个女人身上，而是不明白姜牧野居然还会解释。 为了缓和一下在场的气氛，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下一个形同虚设问题： “文老师，你们楼里没有监控吗？” 不想也知道，如果要是有监控，这么重要的信息，就算不说，为了自证清白，文小鱼在刚才也会自己说出来，既然没说肯定就是没有了。台上的文小鱼依然正襟危坐，呼了一口气，说： “说来惭愧，监控是有的，但是说来大家肯定又不会相信，上周我们的监控坏了，工作人员得从外面请，还没有来，事情就是这么巧，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不想为自己证明什么。谢谢姜总。” 说完看向姜牧野，但男人并没有回视，而是墨眸微垂，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秒钟后，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五晚上，我去了工大。”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姜牧野提起眼眸，一眼的轻蔑，尽数给了躲在沃克身后的赵安琪身上。 “如果在座的各位不相信，可以去掉监控，或者打电话问学校的保安，另外学校门口还有我的签字。” 第188章 能不能不这么粗俗 姜牧野就好像是安排好了一切，在场的调查组成员赶紧拨打了工大校方的电话，毫无疑问，结果是肯定的。他不动声色推了一下眼镜，眼睛自然的的看向文小鱼。 到此为止，文小鱼的问话到此结束，嫌疑也基本被排除，坐在在台上的她还在想着如何和台下的人周旋的时候，突然听到柯凡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文老师，文老师。” 叫了两声，见文小鱼完全没有反应，柯凡走近了一些，又叫： “文老师，可以了，文化结束了，要换下一位了。” 这时，文小鱼才好像恍然大悟一样，有些慌张地站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坐久的原因，站起来时她稍微踉跄了一下，为了让别人看自己的表现并不像表面那样不淡定，她先是把头发别到耳后，对着所有人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着急迈步离开了会场。 走出会议室大门的那刻，文小鱼如释重负，本想做个深呼吸，整理一下自己的状态，就似平常一般走出公司，不料，一抬眼，看到坐在露天阳台上，正在等待问话的几十人，不由得又把气悄悄咽回了肚里。然后，默默地走到了电梯口，按动了向下的箭头。 文小鱼骑在摩托上，车速并不很快，刚才在第四会议室发生的一幕不停的闪现在自己面前。姜牧野，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而且可以说算是无条件无底线的袒护。有什么目的吗？他周五居然去了学校，黑天半夜去学校干嘛？他说看到了自己，是真看到了吗？怎么就这么巧？问题就如洪水猛兽，一个接一个袭来，弄得她根本就无心注意力集中起来，索性，她把车停到了路边，摘下头盔，刚才的紧张情绪现在这一时才得以释放。她大口着呼吸着空气，心里平静下来，管他呢，既然想帮就让他帮好了，想着之前都是因为他说的谎话，才让她在询问环节狼狈不堪，心里不由得好受了些。 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文小鱼才恍然，怎么会开到初目？冥冥之中她已经习惯了这条路，成了一种定式，每天做着周而复始的运动，丝毫没觉得有一丝枯燥。放好车，锁好，刚想推门进去，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不回头看也知道，是刘宇宁。 “诶，文小鱼。” 等到刘宇宁跑到自己身边时，一只小巧纤细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望着呼哧带喘的刘宇宁，满脸嫌弃道： “你怎么还喘上了呢？年纪轻轻，身体不行啊，说，这些天柯宇对你做了什么？榨干了你的所有。” 刘宇宁喘匀了气，大声回道： “屁，你一个大学老师，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粗俗，你平时这么污秽，学生知道吗？” 紧接着送了她一个白眼，没等文小鱼开口，她又说道： “我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嘛？你怎么又来了？你到底有多么空虚寂寞，非要到这里来，严重让我怀疑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单纯。” 柯宇眼珠子滴溜一转，坏笑已经爬上了她的脸，难以掩饰对她的试探，开口道： “说，是不是有小哥哥在这里等着你呀，冒着病痛还要来，你别说是为了我，我谢谢你。” 第190章 他喜欢你 文小鱼声情并茂地讲了事情的经过，说完不忘嘱咐道： “具体的内容我没告诉你，因为涉及到一些机密，但是大致就是这么个过程。你想一下，告诉我，姜牧野为什么要解释？他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干嘛？” 刘宇宁拿起桌上剩下的唯一一包青豆，一边拆袋一边不以为然地说： “他喜欢你。” 四个字一出口，文小鱼准备去拿另一瓶气泡水的手僵在了半空，从头皮一下子麻到脚后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皱紧眉头，看着刘宇宁反问： “你再说一遍？” 刘宇宁将青豆送进自己嘴中，大口嚼着，含糊中吐出： “我说他肯定喜欢你才这么做，保护你呢。” 文小鱼嘴角向下撇，本能的向后靠，好像是极其不愿意听到这话似的，张口解释说： “喜欢我？保护我？你聋了吧？没听见我之前跟你说嘛？要不是因为他说那么一句我有课，给后面埋了个雷，我怎么会被人质疑，我用得着他保护我吗？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他，处处给我使绊子，今天差点儿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刘宇宁趁机拿起气泡水，喝了一口，面带正色道： “事出有因，他这么做有两种原因，一是喜欢你，怕你出事儿，败露，到时候没准儿真会吃不了兜着走，学校那几个中层要是受牵连，你绝对是第一个垫背的，他就是怕你会这样，才会在调查组面前力挺你；二嘛……” 刘宇宁眼睛咕噜一转，继续说： “二嘛，就是我还没想出来。” 说完赶忙从椅子上窜起身来，想离开卡座，要等文小鱼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估计小命不保。 文小鱼因为一直在仔细听着刘宇宁的分析，所以脑子紧跟着她的话飞速运转，可能是多年来两人在一起产生了默契，刘宇宁屁股刚刚抬起来离开座位的那一刻，文小鱼就已经预料到她下一个动作是迈开腿，往吧台方向跑，所以一个快速出手，把刚刚迈出一条腿的刘宇宁抓了个正着。 刘宇宁识时务，被抓的第一时刻就开始求饶，嘴上说着，手扒着隔壁卡座的后背，半个身子也已经扭过去，大声喊着： “女侠手下留情，我逗你玩儿呢！” 声音虽然大，但是已经被舞池里放着的激烈音乐遮蔽了大半，到了周围人耳朵了基本也就听不到什么了。 刘宇宁挣扎的幅度比较大，这时，脸已经完全面对背后的卡座座位了，睁开眼睛想看一眼有没有客人，结果一看，才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不是柯宇又会是谁，柯宇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嘴角勾起微笑，对着手还在半空扑腾的刘宇宁招手。刘宇宁当即也傻了眼，脸上本来浮现出玩味的笑容，已经开始慢慢收敛，笑声也开始渐渐变弱。 文小鱼见对方没有了挣扎和反抗，连声音都变小了，自是有什么异样，于是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向刘宇宁看着的方向看去，当看到坐在原地的柯宇露着阳光般笑容也在向她招手时，她顿时头脑炸裂。突如其来的意外都没让她注意到对面的柯宇其实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对面还坐着人，而当看清对面的人是谁时，文小鱼整个人都懵了…… 第191章 原来是自己人 刘宇宁和文小鱼已经从狂躁乱动，变成了静止画面，当文小鱼和姜牧野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好像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进入了一秒速冻模式，整个身体被冻住，耳朵里还能听到咔咔的冻裂声。 姜牧野站起身，从卡座中走出，来到了刘宇宁和文小鱼这边，三个人，各怀鬼胎。 这时候如果没有柯宇，两个女人可能会尴尬到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位，干嘛呢？背后说人坏话啊？” 刘宇宁的求生欲直逼大脑，顿了一秒，动作恢复如初，强颜欢笑地对着姜牧野说： “嗨，姜总，我没说你。” 此话一出，即是暴露，很明显变成了此地无银，刘宇宁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柯宇本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尴尬，谁知道刘宇宁先接话了，弄得有点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忙打圆场说： “诶呀，逗你呢，紧张什么，我俩刚进来，看见老地方居然有人，还想看看是谁和我俩这么志同道合呢，到这种地方来是躲清静，结果走近了才注意到，原来是自己人。” 柯宇还不如不说话，话多便是错，越描越黑。刘宇宁眉头微蹙，上下嘴唇轻碰，没有发出声音，柯宇看着嘴型就知道她在说什么：有病。 两人真的不想再在这种气氛下常待，会有窒息的风险。于是，柯宇索性开口说： “宇宁，你陪我到吧台拿一杯气泡桃桃吧。” 这么烂的借口，傻子都能听出来，刘宇宁当即撇了一眼柯宇，但又无奈自己也没什么好的逃脱理由，顺着话往下说： “行，走，我亲自帮你调。” 然后看都没看文小鱼就和柯宇相互挎着，走去了吧台。 姜牧野一眨不眨的看着文小鱼，他才不在意柯宇和刘宇宁，文小鱼突然感觉到他的视线变得似乎有些灼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赶紧收回视线，表情也尽量恢复如常道： “姜总，您先坐，我家里有事儿，先走一步。” 说完，回头拿起自己手机就要离开。 她不敢与姜牧野再继续对视，刚走出两米，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力道并不是很大，但是对于伤口来说，无疑是重创。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五官也不由分说，拧到了一起。 姜牧野就是下意识的想留住她，没想到手会不受控制地拉住她那只受伤的胳膊。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他赶紧松开手，迈步上前，端起文小鱼那只受伤的胳膊就要查看。 疼痛中的女人没有意识到姜牧野近在咫尺，等痛感稍微减轻一点，回过神来，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姜牧野端在温热的股掌之间，瞬间，文小鱼好像触及电门，一丝丝电流划过全身，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感袭来，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立起。许是酒吧里灯光并不明亮，灯光晃过人的身上不做停留，姜牧野并没有看到文小鱼的异样，依然仔细的看着伤口。同样，文小鱼也没有注意到姜牧野脸上刚刚离去的一丝担心。 第192章 姜牧野是不是喜欢文小鱼 “这里有没有光稍微亮一点儿的地方，我帮你检查一下。” 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怕是屋里的音乐声刺耳，文小鱼听不到，姜牧野故意凑近了一些，靠近文小鱼的耳朵说。 又是一阵酥麻感，文小鱼简直无法直视自己，她已经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此时已经快要冲破皮囊蹦出来，吞咽一下口水，平复心情，她知道这样可能也于事无补，但是总比被对面的男人看出端倪的好。 清了一下嗓子，文小鱼低垂着眼眸，抬着下巴凑近姜牧野说： “不用了，谢谢姜总，我马上回家。” 姜牧野睨着她，没有回答，文小鱼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所以也没敢动。姜牧野继续开口道： “这里确实是不方便，你跟我回诊所，正好今晚我值班，我帮你换药，别推辞，我们之前说好的。” 说好的？文小鱼还在纳闷，什么时候说好的？姜牧野拿起外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文小鱼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乖乖跟着姜牧野向门口走去。 坐在吧台处的两人看到向门口走的姜牧野和文小鱼，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宇宁白了柯宇一眼，不满道： “你明明看见是我，为什么不叫我，听见我俩说姜牧野还不提醒我，你是不是人啊。” 柯宇很是冤枉，喝了一口气泡水，定了定神，解释说： “我俩一开始看到是你们的时候确实想逗一下，没理你们，谁知道你俩接下来的话题是背后说人家。再说了，他离你俩近些嘛，我听得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等我听出来你俩是议论他的时候，他说不定早都听全了，我说不说还有什么意义。你是不知道，我跟他讲话的时候他一直背挺得老直，现在想，肯定是在认真听你俩讲话。” 刘宇宁差点儿把刚喝进嘴里的气泡水吐出来，蹙着眉喊： “果然是道貌岸然啊，你说他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嗜好怎么是听墙角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会也……” 柯宇一听矛头突然指向自己，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拉起刘宇宁的双手说： “打住，我绝对是正人君子，别拿我和他比，他不是男人，我是。” 说完，柯宇一脸的坏笑，刘宇宁又白了一眼，凑到柯宇的耳边，放低声音嘶磨道： “你没权利说，但我有，你是不是男人，我知道。” 刘宇宁主动投怀送抱，柯宇哪儿有不接着的道理，到底是男人，禁不住眼前女人的一丁点儿诱惑。刘宇宁从椅子上跳下来，面对着坐在吧椅上的柯宇，柯宇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握住了她的纤细的腰，将人揽得更紧，刘宇宁可能和文小鱼这种一本正经的人时间久了，很少在众人面前有亲密举止，绯红爬上了耳根，她赶紧制止，但柯宇好像并不想止步于此，抬眼看着她，眸子一挑，刘宇宁居高临下，脑子一热，边推他边喊： “等下，等下，我有事儿问你。” 见柯宇没听见似的，力道变大，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正巧喊出声的那一刻，音乐骤停，满屋子回荡着她的问话： “姜牧野是不是喜欢文小鱼？” 第193章 今晚我有夜班 刘宇宁是嚷出声的，没有说用了全力也是近乎，在场的人此时因为音乐停止，都要走向自己的位置，突然听到这么大声的喊叫，无例外都向她这边看。 酒吧里都是些老熟人，看见是老板娘发出的声音，有的笑一笑，有的倾头望，有的则是大胆的回应一声： “干嘛呢老板娘，你喜欢谁啊？看我怎么样啊？” 说话的是个常客，刘宇宁斜了一眼，毕竟都是财神爷，冲他摆了摆手，转过身低头看着柯宇。 作为正常男人，刚刚燃起的斗志在这一时间都被浇灭，下面的火没了自然就开始往上窜，柯宇一拍桌子想起身和那男人理论理论。刘宇宁见他拍桌子那一刻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赶紧想办法按住，无奈自己是个女的，力气本来也没有柯宇大，这种冲动下更是以卵击石，眼珠子一转，表情立刻从惊恐无措变得娇柔妩媚，唇角向上勾起，低眉顺气地将脸贴在了怒火中烧的柯宇耳畔，说： “亲爱的，消消火，跟这种人犯不着生气，再说了都是财神爷，和气生财。” 柯宇其实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不过看着她这么忍气吞声实在是心里难受，见她这么哄自己，火已经消了大半，但是不爽依旧浮在脸上，闷声说： “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我看你被这种人调侃心疼，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这么咽进肚子忍着，你知道总是这么忍对身体是伤害不？我自己的女人都舍不得让她受委屈，他算什么东西。” 说罢，将手里握着的水杯猛地递到嘴边，将里面的大半杯气泡水一饮而尽。 刘宇宁知道柯宇对自己好，忙顺着他说： “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不生气啊，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就当没听见呗。走咱俩回家，不在这儿待着了，今天的生意爱谁谁吧。” 她是真没生气，每天都有奇葩事，自己干的就是这份工作，要是整天都为这档子事儿烦心，生意还做不做了。跟酒保交代了几句之后，拉着还坐在吧椅上的柯宇就往外走去。 两人出了门，已经是春天，室外并不是很冷，但是刘宇宁只穿了一件吊带长裙，刚一出来还是打了个激灵。柯宇见状脱下外套搭在了刘宇宁肩头，这时候可能是屋外的温度，也可能是刘宇宁刚才的举动，把他的火气彻底浇灭了。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抿了一下唇，叹了口气，将刘宇宁整个身体转向自己说： “宁宝，我没喝酒，我开车送你回家，今晚我有夜班。” 刘宇宁纳闷，一个破诊所，还有什么夜班不夜班，柯宇也没想瞒着，本来想找个合适的契机告诉她，没成想事儿赶到这儿，就说： “我本来想早点儿跟你说的，刚才收到院长来的信息，医院确实有事儿得赶回去，没办法，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 柯宇像是做了亏心事，低着头不敢正视刘宇宁，刘宇宁此时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下一句应该问什么，两人就这样，站在马路边，沉默了数秒后，柯宇终于又开口。 第194章 别把我想的像个悍妇 “宝贝，我跟你说你别生气。” 这种话一出口，刘宇宁脑子“嗡”的一下，这是要说什么？一般情况下，电视里要说这种台词，基本上后面准没好事儿，为什么叫我别生气？他有别的女人？在玩儿我？这是刘宇宁闪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跟着脸色也渐渐变差，语气变得不是很好，只说了一个字： “说！” 柯宇见她还算是冷静，并没有他脑海里出现的拳打脚踢，受皮外之苦，稍微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说： “我之前没跟你说，我其实不在诊所工作，诊所其实是我的副业。” 刘宇宁满眼吃惊望着他，什么？副业？主业是什么？看着他这么玩世不恭的样子，当初在诊所里看见他时还想过，真是不敢相信医生还有这么高颜值的，结果一个先是一个姜牧野推翻自己，果然祸不单行，现在倒好，连柯宇也暗藏玄机。 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姜牧野既然算是有正经工作，那柯宇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大不了就是个吃闲饭的呗，反正应该不会是不正经行业，毕竟是一丘之貉嘛。这样想自己还算是放心，脸上的表情明显没有刚才凝重。 柯宇好像也看出来刘宇宁心里在想什么，赶紧解释说： “亲爱的，你可别瞎想，我主业比这强，我是中心医院心外的副主任医生。” 听完，刘宇宁当场惊呆，我的天，这都是什么神仙瓜，本来还有点儿生气的她，听见柯宇的话，气也没有了，反而觉得很开心，一大半是因为刚才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想法是柯宇是个鸭，想到这儿，刘宇宁被自己的荒唐想法气得哭笑不得，站在原地一边用拳头砸头，一边跺脚，样子不怎么正常。 柯宇见状先是一愣，看见刘宇宁这种行为下意识抱住她，并控制住她的双手，怕她更生气，赶紧着急地说： “亲爱的，亲爱的，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早告诉你，我没想骗你，我这职业也拿得出去手，求你别这样了。” 说话间还带着哭腔。要不是时间很晚，马路上没什么人，放在白天，肯定会认为这女的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柯宇话刚说完，刘宇宁突然停下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男人，脸上扬起明显的笑意，双手挣脱了柯宇的禁锢，一下环上柯宇的脖子，开心道： “亲爱的，你太棒了。” 说完在柯宇的半张脸上印上了一个红唇。这下轮到柯宇傻眼，本以为自己说了真话会换来一次激烈争吵，谁知道会是这种结局，一时间不知所措，问： “你不怪我骗你啊？” 刘宇宁想的倒是通透，情绪慢慢稳定，道： “你有什么可隐瞒的，这是好事儿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生气有那么一点点，毕竟这么久了，你都没对我坦诚，但是现在听见你又没干什么坏事，做的都是正经职业，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我又不是矫情人，别把我想的像个悍妇似的。” 语毕，手在柯宇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第195章 真当自己是死人啊 柯宇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 “谢谢亲爱的理解。我今天确实是有急事儿，也不瞒你，刚才院长给我来了个信息，今晚突然加了台手术，我得去，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跟你报备一下。” 说着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递到刘宇宁面前让她看。刘宇宁也是蛮横无理的女人，这种时候绝不能耍性子，虽然心里很想让他留下，但是毕竟人命关天，于是痛快地说： “去吧，注意安全！” 和文小鱼一样，两人都不是扭捏的人，做事光明磊落，性子直说话也直，这样的性格有人爱也有人恨。喜欢的人自然会觉得和这种人相处不用拐弯抹角，沟通顺畅；不喜欢的人自然就会认为这类人说话做事不留情面，一刀见血。 这类人何止他们俩，姜牧野绝对是这类人群的扛把子，走得近的人知道他是什么样子，自然不会去计较，但是往往会给不熟的人带去无形的伤害。这种伤害在刚刚的调查会上赵安琪就尝到了。 姜牧野的回怼没给她留丝毫情面，即便两人是旧相识的关系。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福瑞斯特的第四会议室，从下午的门庭若市，到现在的寥寥无几的几人，调查组已经在这里连续工作了将近九个小时。赵安琪作为公司指派的翻译，一直跟在莱茵公司几个人身后，晚饭没有吃，水也没喝几口，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堪，感觉只要是有人一碰就要倒下去。 中间得空，赵安琪起身去了洗手间，站在洗手池旁，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她眼中的焦躁好像逐渐暗了下来。 姜牧野在文小鱼之后的第五个人时就借故离开了现场，本来赵安琪坐在姜牧野身后不远的地方，就算是看着他的背影，工作起来也不觉得乏味和无聊，心想又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几个小时也不难熬。 结果，事以愿为，不是她多想，事实就是如此，没有了文小鱼，姜牧野也没有在这里多待，她就好像是空气，姜牧野就在怼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以外，其余的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秒钟。 越想越是生气，这次信息外露事件可以毫不费力地扳倒文小鱼，可偏偏姜牧野站出来横插一杠。 周五，她妈晚上值班，降压药没带，让她帮忙回家拿一下，她晚上和朋友有约会，吃完饭才回家拿的药，等到送过来已经很晚了，也就是那时，看见文小鱼开着摩托进了校门。本想着这么晚了，周五晚上又没课，这个女人来学校干什么，趁着四下无人，跟着文小鱼进了环工大楼。 要说女人要是有了好奇心，比猫厉害，楼道里的光线很暗，以前她就觉得环工大楼的结构七拐八拐，容易迷路，平时要是白天遇到有事，她还过来，现在是晚上，光线又不好，更让她悬着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刚路过一楼的卫生间，她就和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女生撞个满怀，女生哪儿知道她是老师，当场也是一激灵，稍微缓过神来就埋怨地说： “大晚上也不出个声，真当自己是死人啊！” 第196章 按公司规定处理我 这也就是正赶上她慌不择路，要是平时，赵安琪这种胜负欲极强的女人，绝对能和女生吵起来，估计还会以老师的身份，压得对方哑口无言，跪地求饶也说不准。 现在，她忍着气没往下追究，只是用目光给了女生一个白眼，在黑灯瞎火的楼道，女生当然没看见，之后没好气地走开。赵安琪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去看看文小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好她之前从家出来的时候蹬了一双球鞋，走起路来轻快很多，走到环工系办不远的一个拐角，停下来。当看到文小鱼把一个黑袋子扔进垃圾桶时，让她充满疑惑。大晚上来办公室，就是要扔垃圾吗？如果不是，原因只有一个，这个袋子里肯定有必须扔掉的东西。 等到文小鱼离开办公室，她鬼使神差地拿起那个黑袋子也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胡同里，文小鱼一直跟在姜牧野身后，一路上保持着两三米远的距离，姜牧野走在前面没回头看一次，就好像知道文小鱼不会故意不打招呼就走似的。 终于到了诊所，姜牧野打开门，前台接诊的护士礼貌地站起来打招呼，脸上的笑一见就是发自肺腑，弯成月牙似的眼睛带着一丝谄媚，但姜牧野只是颔首回应，就连余光都没看她一眼，让护士不由得有些失落，等她看到姜牧野身后还跟着人，立刻恢复如刚才的姿势，但嘴角上的弧度明显减半。 “您好，请问您怎么了？” 没等文小鱼回答，已经拉开诊室门的姜牧野扬声说： “她来找我的，不用挂号。” 护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拿起登记册的手僵持在半空。文小鱼见状，不好意思地说： “我和姜…….，姜大夫一起的，谢谢。” 护士收回登记册，嘴上带着弧度回答： “好的，右手边第一间。” 文小鱼赶紧追上前，待脚步刚刚踏入诊室门口，只听到屋里已经开始换白大褂的男人沉声道： “把门关好。” 她照做。文小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从酒吧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姜牧野说什么她在做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行动上又不排斥，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连带说话的口气都开始变得急躁。 “姜总，我的伤口好很多了，今后我自己处理就好，不劳您费心了。” 停顿两秒，她见姜牧野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在往托盘里拿药，更是来气，语气加重，道： “姜总，我刚才在酒吧说的话保证没有透露半点儿公司机密，和刘宇宁说的时候我只是说了经过，您也听到了，如果您觉得还有什么不妥，可以按公司规定处理我，我接受。” 姜牧野还在拿药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着文小鱼，目光中不见喜怒，文小鱼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谁叫犯错误的是自己呢，既然有错在先，那也怪不得人家对你不冷不淡。四目相对，直到男人的黑眸将女人的怒意尽收眼底时，淡淡开口道： “文老师，这边坐，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第198章 在这个女人面前覆灭 “姜总。” 文小鱼出声先打破了诊室里的尴尬气氛。姜牧野从自制的忙碌氛围中缓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她。 “我……” 文小鱼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忽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支吾了几秒，唇瓣重新开启，轻声道： “对不起，姜总，这些天给您添麻烦了。” 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即便不是她将信息泄露出去的，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她不是瞎子，看得出来姜牧野一次又一次在有心替她说话，她想说点儿狠话，问他凭什么帮她，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儿。任凭再冷血的人，也不应该说这话，明显成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识抬举嘛。 姜牧野看着她，不等接话，文小鱼怕自己一会儿心意又变了，抓紧说： “姜总，我不是不识抬举，看得出来您是在帮我，但是我做了什么能让您这么没有底线帮我呢？我知道您不可能看见我去了学校，更不可能亲眼看到我销毁材料。” 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文小鱼就是纳闷，就这么几天，姜牧野就从之前的句句怼，变成了事事帮。 “我想起来了，如果您是因为上次去您家，正好赶上您生病，说感谢的应该是我，因为要不是因为半夜送我回家，您也不会被冻得发烧。” 姜牧野没想到她居然把话说的如此透彻，这让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往下接。平时姜牧野能言善辩，最不怕就是和人唇枪舌剑，现在面对文小鱼反而变成了哑巴，只不过他能把自己掩饰的很好罢了。 她想让他怎么回答？告诉她：你在学校碰到我是因为我去调查你，查完之后我发现，你就是我一直想要追的那个女人，让我魂牵梦绕的女人？我喜欢你？ 这种俗套的话别说是文小鱼，就连现在的初中生听到，都要嗤之以鼻，笑掉大牙吧。 这么多年的寻找始终未果，让他感到一丝疲惫，就在将执念尘封在心底的那一刻，是她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因为那个伤疤，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姜牧野几次去工大，目的很明确，就是想知道文小鱼的经历，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工作之名，和她的直属领导了解情况。单刀直入问她的个人情况，恐怕让人觉得他居心不良，所以，一次又一次过去，慢慢渗透似的了解是他这种直男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 现在文小鱼这么问，他告诉她也未尝不可，文小鱼如果记得她，理由听上去勉强说得过去，并不尴尬，但是万一文小鱼要是根本不记得这个人，他不成了剃头挑子一头热？争强好胜，在乎面子的姜牧野不允许这种万一存在。于是轻咳了一声，回道： “文老师，您误会了，理由很简单，我帮您只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牵连。如果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什么不便，请包涵。” 此话一出，姜牧野都想为自己鼓掌，这么多年的冷漠形象，如今在这个女人面前覆灭。 第200章 不是换班，是替 齐悦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屋里人说什么话她根本就不想听，平时人来人往她也没听墙角的习惯。谁叫这么巧呢？ 齐悦将地上东西捡回托盘，起身时又是一个好巧不巧的抬头，三人目光相对，尴尬之色显露于面，匆忙之中，齐悦只能冒出来一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姜大夫，您看病啊？” 废话，不看病还看你吗？齐悦想骂一句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但话已出，为了极力掩饰自己，她停顿了仅两秒后，补了一句： “别管我，你们继续。” 好端端地搭什么话，感觉自己现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的。 此时，当事人之一的姜牧野突然开口，表情不辨喜怒地说： “齐护士，没事儿你下班吧。今天我替你。” 齐悦怎么听不出来这是姜牧野在给自己台阶下呢，今晚明明是她值班，诊所从她上班开始就定下的规矩，不分大夫和护士，每周每人值班两天，周日谁没事儿谁来，工资翻倍，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顺序是齐悦、姜牧野和柯宇。 齐悦又是一个震惊，本来刚才的震惊是因为在她印象中的姜牧野从不跟别人有太多的交流，态度上更是冷淡，面对他对面的女人，姜牧野不仅语气上表现出了可能连他本人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就连表情，都流露出了一丝的心疼。 而刚刚的心情还没有平复的时候，姜牧野居然让她下班。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想看看老黄历，工作以来，别说是姜牧野，就连是柯宇都没有说跟她换过班，如今面瘫脸让她回家，她没听错，不是“换”班，是“替”。饶是谁估计都会要愣住吧。 当齐悦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的时候，姜牧野又开口了，提醒她。 “齐护士，明天上班的时候麻烦你帮我带一个煎饼来，就是你每天买的那个。” 齐悦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诊所，也不确定自己听到姜牧野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似乎是听到了煎饼什么的，但是想他那种人，煎饼这种词汇怎么可能从他嘴里蹦出来，感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如果当时齐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的话，文小鱼在一旁是真切看到的。齐悦在听到姜牧野的话时，好像灵魂出窍，一具躯壳，表情呆滞的从他们眼前离开。不用说，为什么齐悦成了这样，文小鱼能感受到一二。 姜牧野道歉了！他居然跟别人道歉。文小鱼跟他认识不久，已经感觉出来这个男人的气场，别说道歉，就算是客气一下都别想。刚刚齐悦的表情充分证明了自己之前对姜牧野的认知是正确的。 文小鱼的道歉是真心的，因为无论任何商业机密的外流，企业利益都会面临一次冲撞，即便最后事情弄清楚了，自己也是被怀疑过的那个，对她而言，几个月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公司里的数张嘴她管不了，而姜牧野作为高层管理人员，他的地位会不会受到影响，不得而知。内疚不由得充斥了文小鱼的内心。 第201章 对他心存戒备 从刚才的两人之间的无效对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姜牧野等着齐悦出了门，整个诊所恢复了如常的安静后，开口说，声音还如同之前那般温柔。 “文老师，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一些误会，让你对我产生了什么看法。不过你大可不必怀疑我去没去过学校，我再说一遍，如果不相信您可以去问门卫，看记录，也可以去调取监控，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问心无愧，做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至于你在办公室遇到了谁，做了什么，这个我可能确实不能胡编乱造。事出有因，我去学校，自然有我去的道理，我不想告诉你，你以后也不用问。我既然帮到你，估计调查组也不会再追着你不放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可以开诚布公的说，这件事对我们公司虽然有影响，但是影响并不大，浪还没有起来，就已经被压下去了，想必之后也不会再怎么样了。你可以放心了。” 文小鱼还没有听到过姜牧野一口气讲这么多字，一时间有些没缓过神来。他解释的很到位，意思也很明确，就是于公于私，都不用让她再追究下去。 好吧，话是你说的，文小鱼就当是自己占了个大便宜。于是下一个动作就是将袖口轻轻放下，对着姜牧野说： “既然姜总说了，我没有必要不知好歹，再问您其他的就显得我不懂事儿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感谢您对我的出手相助。无论如何，将公司重要资料带出来，也是我有错在先，如果今后真有什么影响，我愿意承担后果。” 不顾姜牧野下一秒会回答什么，她不愿意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尤其是齐悦走了之后，整个诊所又一次变成了他们俩，她忘不了上次也是剩他们俩时，发生的不堪回首的一幕。对于诊所，她其实是排斥的，于是立刻又说： “姜总，时间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再见。” 文小鱼没有抬头看姜牧野的表情，也没有等到姜牧野回话，自顾径直向大门口走去，从诊室到大门，有十几米，在这几十步里，姜牧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到文小鱼快速踱步出门，开门、关门。他好像不存在一样。 文小鱼不知道，姜牧野的目光始终盯着她的背影，短短十几秒钟，他眨也没眨。看着她，他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从他知道她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开始，只要是她在他的视线里，他的脸上都会变得温柔。 其实刚才如果不是齐悦的意外，没人打断他，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将真相告诉她。但是这一秒，姜牧野却庆幸自己刚才控制住了冲动，很明显，文小鱼现在还很排斥，甚至对他心存戒备。如果现在说，她未必相信，更未必接受。 姜牧野拿着托盘，目光一直凝视着门口，脚步没有挪动分毫。十分钟前，文小鱼已经从这里离开，屋里早就是一片宁静。 当一阵急促的开门声配合着呼喊声传来时，姜牧野才下意识地挪动了脚步，大步朝门口走去，一男一女，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孩子，只听男人焦急的说： “大夫，孩子刚才突然抽搐，麻烦帮忙看看……” 姜牧野神色秒变严肃，好像刚才的任何事情都不曾发生。 第202章 自断财路 资料泄露的事儿通过几天紧锣密鼓地调查，调查组给出了一个结果：因为福瑞斯特公司管理不当，导致一些机密文件提前泄露，由于止损及时，未造成重大后果，但因影响恶劣，责令福瑞斯特公司今日起做出整改，并出具书面整改意见，提交市委办公室。 通知公布在了企业内部的办公系统首页，所有员工都能看到，也包括文小鱼。但是，这种通知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泄露人和具体过程都没有表明，要么就是此人大有来头，要么就是压根儿查不出来，反正不管是哪种，结果所有人有目共睹，那就是福瑞斯特原本到嘴的鸭子，不说飞走了，也说是被拿开餐桌了。 公司这几天因为这事儿弄得上下不得安宁，整个公司上上下下被阴郁笼罩。莱茵公司派来的五名代表也是忧心忡忡，其中最难做的就是夹在中间的沃克。 从到了福瑞斯特开始，沃克就形影不离的粘着姜牧野，生怕项目会有什么闪失，这是他正式在莱茵公司入职后的第一笔跨国合作，此次项目又因为跟政府有对接，所以不光是沃克本人，就连莱茵公司最高层领导同样非常重视，这也是公司成立几十年以来首次和中国合作，意义可想而知。所以，无论是谁，都一直盼着早日促成这次合作。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到了临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幺蛾子现身，谁能办？ 一周了，要说姜牧野不着急呢，不大可能，毕竟是自己的公司，和国外合作，服务地方，从上到下都是涨福瑞斯特名气的工程，现在出现绊脚石，怎么可能不着急；但是要说他着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公司忙碌各种实务，没有因为这件看似重要的事废寝忘食，反而还有些无所顾忌了。 福瑞斯特顶楼的露天广场上，连续几天的阴雨，终于在第四天时天空放晴，沃克和姜牧野站在天台一角，沃克看着姜牧野，不确信的开口问道： “姜，你觉得这个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强烈的阳光照在姜牧野的镜片上，在沃克的角度看不清他在看向哪里，只觉得他一直注视着一个地方看，目光不曾移动位置。许久，他开口，淡淡地，不答反问： “你也觉得事情到这里就算完了？” 沃克耸了耸肩膀，不知缘由，无从回答。姜牧野转身面向他，这时，沃克可以完全看清姜牧野的表情。他目光凌厉，和沃克四目相对，脸上透着冷淡，让人看不出喜怒，继续悠悠地说： “我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是谁摆我一道，我心里不是没有数，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敢这么干的，就是公然和政府叫板，我周围确实对手不少，但是就算在阴险，也不会傻到在给对手下绊子的同时自掘坟墓，跟政府作对，那不等于自断财路吗？” 沃克听得云山雾罩，他怎么会知道姜牧野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既然姜牧野说的这么笃定，那他就信他一回。 第203章 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 A市，六月，“绿树浓荫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阳光和煦，树影斑驳，三五成群的青春身影伴随着绿草依依，为夏日的校园平添了一丝生机，工大的校园里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因为要申请全国园林景观式高校，所以学校在绿化建设上算是煞费苦心，请来了世界顶尖文旅策划规划界享有名气的设计大师吕洲，为学校景观做总规划师。 某个周三的下午，院里照常例会的时间，环工系所有的老师坐在会议室，齐主任在会议桌的一侧，戴着花镜宣读着参加学校园林设计组的名单。 “刘媛、周悦、姚姗、葛禹良、霍子平、文小鱼。” 文小鱼本能地抬起头，手里正在玩转的笔哗啦一声掉在了桌子上，看向齐主任的方向，见齐主任一直低着头，不知疲倦地念通知，丝毫没有被响动影响节奏。她又偏过头去，看了看挨坐在她身边的刘媛，刘媛耷拉着脑袋，好像对刚才念到她的名字并不是很感兴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文小鱼迟疑了片刻，凑近，低声问： “刚才主任念我的名字了？” “嗯。” 刘媛用着似乎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回答着。 很显然，文小鱼对这样的安排很是不理解，六个人里，刘媛搞设计出身，葛老师和霍老师都是园艺学的博士生导师，专业上可以指点，还可以随时提出建议，而周悦老师作为生态方面前辈，参与其中更是理所应当，姚姗作为秘书，需要全程陪同，而她，一个学废弃物处理的，说白了平时和垃圾打交道的人，被拉去搞什么园林建设，简直是八杆子也打不着嘛。 正想着散了会和齐主任确认一下，这时突然听到压低了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你也别问，问了就是多余，这你还看不出来吗？美其名曰让咱们跟着去学习，提建议，可真要是去了，哪儿有咱们说话的份儿？说好听了是建立一个工作组，一同规划未来；说白了，不就是凑几个干活儿的人嘛！” 刘媛说完，冲着齐主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你说，人家一个有世界影响力的设计师，平时都是给世界级园林做修缮工作的呀！到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嘛？” 文小鱼不知道她一句话能引得平时不爱言语的刘媛一口气说这么多，嘴角不禁上扬，随口问： “你不想去？” “你想去啊？” 刘媛不答反问。文小鱼当然更不想去，于是压低了身子，靠近了一些，回答： “我肯定不想去啊，但是人家点名让去，咱们又是年轻教师，没有方法推辞吧？” 刘媛正想回答，只听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推辞的方法有很多，但是人家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一上会就直接宣布，给你时间拒绝了吗？没有吧。人家就是告知咱们，根本就不是商量。” 闻言，文小鱼和刘媛同时回头，是周悦。 第204章 专门找软柿子捏 周悦是环工系第一批引进的博士，三十出头，工作有三四年了，讲课那是没话说，每年的学生评测都是前几名。日常，她爱打扮，穿着时尚，什么流行穿什么，可能是有教的好的资本，所以即便是穿得花里胡哨点儿，学校也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为年轻有为的博士，别说在环工系，就是在整个教师圈也不多见，完全颠覆了在众人眼中的博士学究古板的形象。 同样都是年轻博士，文小鱼虽然从专业上略胜一筹，但是从为人处世和言谈举止上，几年的工作并没有将她变得圆滑世故，既然言多必失，性格无法改变，那就少说多做总没错。可是现如今，她发现，自己话说的倒是少了，但事儿一件没少办，系里无论什么事儿，动不动就找她，都是以年轻有为、学历学识高为由，先把你捧到珠穆朗玛峰，再顺理成章安排点儿任务下来，打一棒子，给颗甜枣，众人皆知的招数，任凭不想接都没法。 齐主任的念词声已经被在座老师的聊天声音完全盖过去。在他手里的通知还剩下三分之一时，他突然画风突变，抬起头，目光从老花镜框上方射出，用略带严肃的态度说： “我们现在正在开会，有问题可以下来在讨论。大家对这六位老师去参加总设计有异议？谁想去可以毛遂自荐。” 话音一落，所有小声聊天的人都闭上了嘴巴，整个会议室针落可闻。如此神速的让所有人都听话，那只能说齐主任的这剂药给得太猛了，也由此可见，参加学校园林总设计的活儿的确是不太招人待见。 齐主任在鸦雀无声中将通知宣读完毕，摘下花镜，看向了文小鱼以及身旁的几个人。说来也巧，被派去的六个老师今天齐刷刷坐在了一堆儿，就好像是挨棒子之前的一窝雀，挤在一起，个个满脸呆滞的回望齐主任，等待着他的甜枣。 “六位老师这几个月肯定很辛苦，尤其是文老师，又要去企业实践锻炼，还要上课，同时也得参加总设计工作。但咱们现在都是为学校做贡献嘛，学校变得更好，我们才会更好。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人心思各异，但却是同一个动作，低头不语。齐主任当然也知道他们几个都在想什么，于是笑着继续说： “他们几个现在有了这么重要的任务，如果需要其他老师帮忙的时候大家也不要袖手旁观，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嘛。那接下来的事儿就拜托几位了，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咱们沟通。明天早上八点二十准时去大报告厅参加启动仪式，具体的事项明天的会上会宣布。” 接下来就是会议室挪动桌椅的声音，热闹声逐渐散去，六个人没有挪动地方。 葛禹良是今年开学新招聘的老师，和文小鱼也就是见过有限的两次面，话也没说过，和周悦一个教研室，平时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在一起聊天更是没有过，刚才他就坐在周悦的身边，三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没插话，现在散了会，他抬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叹了口气说： “这就是专门找软柿子捏吧？” 第206章 这人有妄想症 “这人在学校都是出了名的女霸王，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横行霸道，还说什么从美国学成归来，我看就是人家不要她了，待不下去了才回来的吧。你们看吧，就这么下去，过不了两年，咱们学校的名声就都得被她弄臭了。” 刘媛撇了撇嘴，表情像是吃了死苍蝇，满脸的嫌弃。 “那咱们设计的时候还是提醒一下主设计师吧，少设计低矮灌木，多设计些参天大树，省的到时候她路过的时候，哪个树杈子又挂住她，她是不是还要找设计师算账呢？” 周悦在一旁表情严肃地嘀咕着，其他人听完，都像是听了个笑话，不自觉哈哈笑起来，等笑完之后留有短暂的静默，觉得自己像是被推上了高空绳索，以后的工作可能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工作就这么安排出去了，被安排的人也只能在短暂的哀怨过后，投入到任务中去。这六个人中，除了姚姗没有课以外，其他人都有自己的课，所以又上课又要进入设计团队搞设计，难免遇到两难，这也就是为什么齐主任把姚姗也安排进去的原因，调课方便，近水楼台嘛。 六个人走出会议室后就各奔东西，准备下午再一起去开会，当天下午文小鱼和刘媛都有课，所以和姚姗一起回了办公室。 路上，姚姗突然开口： “咱们要和赵安琪一起共事儿，你俩怎么想？” 刘媛不以为然，随口回答： “咱们干咱们的，她干她的，专业不同，顶多也就是在一个屋檐下开几次会而已。” 姚姗没有搭话，看了一眼文小鱼，文小鱼默不作声，继续往前走。刘媛好像看出了两人的心思，眉头一挑，问： “莫非你俩和她有什么事儿？” 姚姗见文小鱼还不说话，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 “你是怕了？还是有办法对付她？” 刘媛在一旁好像看戏似的，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随口又说： “听上去你俩有事儿啊？” 文小鱼突然站在原地，旁边两个人没反应过来，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文小鱼没跟上来，同时回头看向她。 刘媛先开口，问： “怎么了？” 文小鱼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姚姗看得出来她在生气，至少很不开心，替她说： “不是怕她，是腻歪她。她妈是赵校长谁不知道，非要拿出来说，这不是缺心眼儿吗？关键这人有妄想症，没事儿就想着谁谁是她的假想敌，无缘无故就上门胡闹，上次她在食堂里抽风，还把文老师的胳膊烫坏了，现在还没好利索，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文小鱼斜眼看着姚姗，姚姗好像也知道自己话多了，抿了抿嘴，手从一侧唇角划过另一侧唇角，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刘媛好像从话里听到了重点，好奇地问： “她把文老师想成了假想敌？那她的男朋友是......？” 文小鱼这时脸上看出来有些不高兴，但是依然耐住性子想要岔开话题，和面前的两位说： “走吧，赶紧的回办公室调课，别到时候过了时间成了教学事故，吃不了兜着走。” 第207章 饿晕了怎么办 文小鱼顾不上看两个人什么反应，迈腿向环工大楼走去。姚姗和刘媛在身后紧走两步，见文小鱼和她们拉开些距离后，姚姗才小声对刘媛说： “你别问了，反正就是那个赵安琪有毛病，至于她把谁想成假想敌先暂且放在一边，关键是她有男朋友这事儿我反正不知道，咱们今天聊的天你回家就忘，回头在学校别人面前也别瞎问，毕竟人家有什么样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问多了，到时候传到爱说闲话的人耳朵里，对你不好。你就记得，文老师反正是受了她的气，等着憋大招呢。” 刘媛看着姚姗，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三人一路回到了办公室。 夏天，中午，太阳暴晒，A市在北方，被称为新兴火炉城市，五月份就已经开空调了。三个人谁都不先踏出空调屋，在犹豫吃什么、去哪儿吃的问题上磨蹭了很久，等想要踏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已经快要一点半了。 “啊？我看错了时间了吗？怎么这么晚了？” 姚姗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后，惊讶的叫出声。 刘媛看着她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说： “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时间呢，就是故意不出门，你那么胖不吃就不吃吧，你看我俩这么瘦弱，一会儿开会饿晕了怎么办？” 姚姗使劲儿白了一眼开着玩笑的刘媛，不急不恼地张嘴： “对，你说得对，我故意的，我脂肪层厚，不怕消耗，我就是想着饿死你俩，然后啃你俩骨头呢。” 平日里姚姗和刘媛相爱相杀，绝对最佳损友，俩人无论什么时候见面，话不过三句就开始嘴里含刀片了，什么话都说，从来不避讳，文小鱼也知道，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听俩人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模糊，眼前好像突然像蒙上了一层雾气，让她已经看不清两个人都站在什么位置。 姚姗和刘媛的话题已经从胖瘦转移到晚上下班吃什么了，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直到姚姗提到学校附近的一家板面时，想到是文小鱼跟她说过，才想起来问问她。谁知道就在这时，姚姗感觉好像有个人影瞬间从眼前消失，等缓过神来才意识到是文小鱼倒在地上。 两个人生的吵闹声戛然而止，换上的是两声惊呼。 “小鱼！” “小鱼，文小鱼！你别吓我，怎么了你？！醒醒啊你！” 很显然，文小鱼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呼叫，依然双眼紧闭，眉头轻锁，嘴唇泛着白，没有一点血色，身体也没有丝毫动静。 见短暂的呼喊后，文小鱼还是没反应，姚姗赶忙站起身，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双手托着文小鱼半个身体的刘媛。刘媛的眼睛此时已经慢慢爬上一层水雾，身体也不由得颤抖，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也无从判断，看着姚姗站起身，目光也看向她，眼神充满了无助，等待着姚姗下一秒的回答。 第208章 看迪士尼动画片的即视感 “姚姗，这，这是怎么了？小鱼怎么突然这样？” 无论是谁，很容易就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恐惧。面对已经被吓的语无伦次的刘媛，姚姗做了个深呼吸，嘴里一口气正好往外吐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让人从外面推开，走进屋的人几乎用了奔跑。那人一下就来到了文小鱼的身边。 姚姗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好像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个人，刚刚故作镇定的她，睫毛上也已经有了一层密密的雾气，怎么是姜牧野？ 待她看清楚是谁的时候，姚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怎么知道文小鱼晕倒的？看着眼前的姜牧野，姚姗和刘媛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数秒，是姜牧野冷峻，夹杂着焦急的话传来，两人才相信了眼前的人是真的。 “快打开窗户。” 要不说姚姗是老秘书，见多识广，处事不惊，遇到紧急最快调整好情绪的也是她。等刘媛慢半秒转身的时候，姚姗已经快步跑到窗前，伸手拉窗户了。 姜牧野单腿跪在地上，将刘媛单手扶着的文小鱼揽入自己怀中，抬起手对着文小鱼的肩膀拍了几下，一边拍，一边呼叫文小鱼的名字： “小鱼，小鱼！文小鱼，能听到吗？” 怀里的文小鱼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如前。刘媛看得出来，姜牧野这么做是非常专业的，在她入职时的岗前培训课上老师给他们讲过急救知识：人在昏迷时，首先采取呼叫叫醒的方法，应该拍击患者的肩膀部位，因为肩部的结构更加稳定，拍脸是错误的方法，如果用力不当会引起颈椎、口腔、面部肌肉的损伤。 这着实让刘媛对眼前的总裁刮目相看。一般人都会像电视剧里的错误示范那样，啪啪拍脸，拍轻了像抚摸，拍重了像打击报复，要不是因为她学过，她会一直被带入坑中，无法自拔。 这时姚姗已经将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的确，办公室虽然面积不算小，但是进入五月中旬就每天开着空调，没换过空气，门窗这么一开，虽然是热风吹进来，但是肌肤感受到自然的吹拂，毛孔瞬间打开，感觉舒服很多。 姜牧野突然将地上的文小鱼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一边的沙发上，让文小鱼继续保持平躺的姿势。然后下一秒，姜牧野将一只手放在了文小鱼的前额，并捏住她的鼻子，另一只手将她下巴抬高，对着空气猛吸了一口，紧接着，没有停顿的，姜牧野附身张开嘴，将文小鱼已经失去一半血色的唇瓣全部含住，开始缓缓吹起，此动作重复的同时，他还时不时将耳朵贴在文小鱼胸前，侧耳听着。 姚姗和刘媛就站在离他们没有一米的地方，姜牧野刚才的动作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此时两人的下巴早就掉在了地上。 姚姗一度有像是在看迪士尼动画片的即视感，那场面，不要太美，好像眼前的就是王子低身吻住了公主，下面一秒公主就会醒来，和王子牵手，从今往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第209章 她有些低血糖 刘媛杵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刚刚姜牧野附身吻上文小鱼唇瓣的画面，慢了半拍，清了一下嗓子，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尴尬，想张嘴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以至于，薄唇微张，牙齿还在紧闭，样子看上去显得十分呆傻。姚姗着急，回头想跟她说让她从冰箱里找一瓶冰镇矿泉水来，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她这副傻样，不知是气还是笑，忙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刘老师，刘老师，你正常一点儿行吗？文老师这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你这还看起戏来了呢。” 说完走到冰箱里，找出一瓶冰镇矿泉水，递给姜牧野说： “姜总，您看看这个能用的上吗？” 姜牧野接过姚姗手里的瓶子，脱下身上的衬衫迅速将瓶身裹住，一只手轻轻地将文小鱼的头抬起，将裹好的冰镇矿泉水放在了她的脖颈处。 这时，刘媛轻声开口，神色略带焦急地问： “姜总，真的不用打120吗？” “他是中暑，疲劳加上身体......” 姜牧野话刚说到一半，沙发上平躺着的文小鱼突然眉头微蹙，嘴里轻轻吐出一声“嗯”，站的稍远的姚姗和刘媛没有听到声音，姜牧野因为离着近，眼神没离开过文小鱼一秒，所以文小鱼刚刚的反应他尽数眼底。 姜牧野起身的动作称为光速都不为过，身后的两人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姜牧野已经将侧脸贴近了文小鱼微张的嘴，他想努力的听清文小鱼的话。 “水......” 姜牧野迅速回头对两人说： “快，水！” 他的声音如常低沉，但情绪中充满了担忧。姚姗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水杯，递到姜牧野面前说： “姜总，这是我的杯子，我没病。” 说完，又感觉自己哪里有些不对劲。姜牧野回头接过水杯，唇角微微勾起，转身将文小鱼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左手环住她的肩膀，右手端着水杯，试探性的将水杯贴到文小鱼唇上，想让她多少喝下一点儿。 可能是文小鱼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缘故，水到了嘴里，她并没能完全咽下去，大部分顺着唇角流下来。姜牧野赶紧放下水杯，细心地用右手替她擦拭，嘴里低呼着她的名字。 文小鱼好像听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想回应，但是无奈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姜牧野见她张嘴，忙把水杯又递过去。 文小鱼刚才是完全意识不清，现在因为姜牧野处理及时，已经多少找回些直觉，但是眼睛依然睁不开，脑子里也是天旋地转，鼻子里的气息也是忽轻忽沉，感觉有什么东西禁锢着自己的上半身，下意识想要挣脱。动作幅度稍大，水洒得更多，一部分溅到了姜牧野白色的打底T恤上，水渍瞬间晕染开，姜牧野确实满不在乎，一如既往紧搂住她的肩膀，任由她挣扎。 “你们中午没吃饭？” 姜牧野见怀里的人稍稍稳定些之后，抬头问身边的人。两人同时点头。姜牧野低头看着文小鱼，说道： “难怪！她有些低血糖，再加上中暑，所以晕的比较厉害，不用担心，过会儿就好了。” 说完自顾从兜里掏出来一小颗大白兔奶糖来，剥开包装纸，放进了文小鱼嘴里。 第211章 姜总走了？ 文小鱼想死的心都有，昏沉的脑瓜已经被姚姗的应声瞬间敲醒。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想着找什么理由来说服一下自己的内心。 以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儿纸牌游戏都没感觉这么丢人，反正当时就刘宇宁一个熟人，她再怎么抽风，刘宇宁也是不会看她笑话的，况且周围都是陌生人，八竿子都打不着，出了门就不认识的那种，老死不相往来，谁记得住谁啊，就算是丢人现眼也不用怕。 但是刚才怎么办？姜牧野当众……，吻她？文小鱼眉心像是打了个结，拧紧的同时，双手插进那头浓密的长发，乱挠起来，心理暗示自己：不，那不是吻，就是一次普通再普通不过的施救！对就是施救！ 想到这儿，文小鱼感觉恍然大悟，就好像是考试时最后一刻解出最后一道大题一般兴奋，瞪着姚姗，脸上露出喜悦，说： “我是病人，对吧？我刚刚晕倒了，对吧？他只是在救我，对吧？” 三连问，姚姗都被她问得有些懵，对于文小鱼自问自答，事实确实如此，于是只能频频点头。文小鱼见状，如触电般地从沙发上弹起，斜着身子看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挂钟，说： “快点儿走吧，还有十分钟，不是说要开会吗？一会儿书记、校长都到了咱们还没到，准得挨批！” 边说边向门口走去，矫健的步伐，比正常人看着都健康，好像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姚姗和刘媛互相做了个眼神的交流，文小鱼刚刚还在昏迷不省人事，几分钟之后都能活蹦乱跳了，虽然说话语无伦次，但保不齐还会再发生点儿什么，本能的追着文小鱼跑了过去。 “文老师，文老师，你慢点儿，等一下！” 文小鱼走得快，刘媛追了十几步才追上她。 “你好了？不难受了？” 路上，刘媛好奇地看着文小鱼，充满疑惑地问。没想到文小鱼则是没有由头的问了一句： “姜总走了？” 话一出，文小鱼就有些后悔，这么问感觉就好像她很惦记他似的，果然是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刘媛也没有想到文小鱼会问到姜牧野，愣了一下回道： “他说他一会儿有事儿，先走一步。你是不知道刚才他多帅……” “行了你，有完没完，你再说下去，一会儿她又得晕倒。” 姚姗赶紧插话。 文小鱼听说姜牧野已经走了，稍稍放下心来，她不怕姜牧野不走，而是怕再看见他尴尬，别管怎样，走了就好，话说回来，姜牧野干嘛来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文小鱼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像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姜牧野随时随地都能监视到自己，加害于她…… “诶？你们仨怎么也才去啊？” 文小鱼听见身后有人打招呼，回过头才看见霍子平和葛禹良小跑着超过了她们。 “我媳妇儿刚才跟我说，赵校长也去，到了那儿还得有个揭幕仪式，就你们仨这速度，等着压轴呢？赵校长用眼神杀死你们，我看你们要不就别去了，去了也是正好撞枪口。” 第212章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嘿！我说霍老师，怎么说话呢你，我们刚才是有正事儿耽误了，哪儿像你们刚从床上爬起来，校长不会在意我们，只会把视线留在你们嘴角的口水上。” 姚姗嘴上不饶人，怼人的本事随着工龄增长，她曾经说过，秘书这个岗位虽然是服务大众，但也不能平白无故被人非议，所以，等到退休，她要出一本《怼人备忘录》，留给接班的秘书翻阅学习，做到恶言必怼，管你是人是鬼。 霍子平脾气一贯的好，被怼了心里也不会不开心，都是同事之间的一句玩笑话嘛。葛禹良和霍子平性格截然相反，万事不能受委屈，姚姗刚说完，他就说： “我俩有口水顶多是被说成没上进心，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髭毛乍鬼、衣冠不整，在校园里疯疯癫癫跑，谁知道你们刚才做了什么？你想想校长会说你们啥？” 姚姗意识到葛禹良在讽刺她们三人的外貌，下意识偏过头向一旁的玻璃门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自己的两缕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脑后绑着的马尾辫里溜出来，散落在两鬓，身旁的刘媛因为跑着热，衣服退到了肩膀以下，被姚姗一看，她才意识过来，赶紧往上纵了纵。两人突然同时看向了跑在前面的文小鱼，此时已经先于霍老师和葛老师踏进了报告厅。 很显然，姚姗已经看到了文小鱼的模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毕竟刚才才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一幕，又是晕倒、又是抢救的，余惊未了。三人全程神经紧绷，人命关天，谁知道姜牧野是不是真懂的救人，万一是个插科打诨的，或者是故意想在女人面前显摆一下的，那文小鱼的命顾计就要没了，在那种时候，谁还注意什么形象。 文小鱼自己的头发，因为刚才躺在地上，后脑勺一层灰，头顶上的碎发也顽强地挺立着。 姚姗她俩在身后，看不到的是，刚刚姜牧野因为施救，给文小鱼解开的上衣纽扣，已经解到了第三颗。 一般情况下，作为老师要着装得体，行为稳重，解开前开扣不要超过两颗。可今天的文小鱼显然两条都没沾，而且连毛儿都没沾上。 站着看倒也看不出什么，千万别低头，那无疑会春光乍泄。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文老师，你等……” 姚姗本能想要喊住文小鱼，但为时已晚，只见这个女人快到大门之前对着身后几米的两个人，用食指指了指报告厅，并张大嘴巴对着她们光张嘴不出声的说了句话，便消失在了大门口处。 刘媛看明白文小鱼在说：最后一排。 其实并非刘媛懂唇语，而是基本上每次开类似的全校大会，文小鱼都会去最后一排就坐，习惯成自然，天高皇帝远嘛！就连学生们都拎得清，上课前两排是学霸，越往后走越代表成绩差，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是学渣们最后的排倔强。这种排位无论在任何场合，都适用，文小鱼对待大规模会议的态度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因此就算是闭着眼，姚姗和刘媛也知道她下一秒要干嘛。 第213章 说不定以后变成女婿了呢 当文小鱼迈进报告厅时的第一秒就傻了眼！ 近千个座位的报告厅里，中间部分已经坐满了人，两侧是一架架高射炮似的专业摄像器材，黑的白的，长的短的，有的还有补光灯，刺眼的光照向前排，把刚进门的文小鱼也晃得神志不清。 站在门口几秒钟没动地方，等缓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的刘媛和姚姗也已经追了过来，进门的同时，和文小鱼的反应几乎如出一辙，但好在两个人的头脑一直都还算清醒，所以反应起来比文小鱼快上几秒钟。 姚姗拉着文小鱼的一只胳膊，低着头就往里走。刚路过第一排，埋着头，硬着头皮的三个人，就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低沉着说： “坐这边。” 三人都没去看是谁，只是顺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见边上有几个位置，机械性的按照说话人的指示，迈腿坐了过去。她们仨人当前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别管是哪里，只要别是直挺挺的杵在进门口处，那么“耀眼”的位置上就行。 可是再不想“耀眼”，此时也已经引起在场人的注意了，尤其是几个人的外貌，想不吸引目光都难。姚姗壮着胆子抬起眼皮向台上看去，正好和齐主任四目相对，瞬间，她感到齐主任眼里射出来的好像激光，要把自己穿透了，赶紧收回视线。压下身体，向固定排椅里面移动着。 拉下椅子坐定，文小鱼调整着呼吸，顺便用手整理着碎发，这才敢抬眼，偷偷看向台前坐着的一排人。 台上依次坐着学校办公室主任、环工系齐主任、总设计师吕洲、校党委书记、副市长，另外还有就是赵校长的桌牌，位子上空着，文小鱼的目光下意识向四周看，突然看到斜前方的位置上，有一个背影，觉得有些眼熟，停了两秒，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直到坐在一旁的刘媛压低声音问： “诶，文老师，你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姜总？” 刘媛这么一说，文小鱼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的声音这么耳熟。两人正说着，只看到前排的姜牧野站起身，身材笔挺的他已然已经换掉了刚才那身被汗水浸湿的T恤，穿在身上的是一身暗色系的西装，露出细长白净的脖颈，宽肩细腰被这套衣服修饰的身材尽显。 姜牧野向台前走去，文小鱼这时才看见在赵校长桌牌的旁边还有一个桌牌，刚才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姜牧野”。姜牧野边解开西装的一粒扣子，边坐于台中。 西装配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修长的手指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一脸的禁欲系装扮，本来已经渐渐安静的会场，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又引起了一片骚动。 台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其中文小鱼无意中听到身后两个女老师低声说： “刚刚坐过去那个是福瑞斯特的姜牧野吧？听说跟赵校长有关系，说不定以后变成女婿了呢。” 第214章 全场就等着这娘俩呢呗？ 另一位女老师的态度明显不以为然，说： “有根据没？你说的估计是赵安琪自己散播出来的吧？就算是赵校长看上的，也得问问人家姜总愿不愿意啊。” “怎么了？赵安琪配不上他？平时不是挺风光的嘛？” “挺风光？还真是。估计没人不知道她吧。你以为风光就能配得上了？姜牧野可不简单，我小叔子就在福瑞斯特，听说姜牧野这个人从来没见过和哪个女的走的近，人家那身价背景，哪儿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能攀得上的。你是没看见她整天在系里飞扬跋扈那劲儿，老师学生都躲着她走，全系就她最厉害，赵校长干脆把系主任让她当好了。乌烟瘴气！” 最后的这四字点评，这位女老师明显加重了语气，说得也很解气。虽然声音不大，但坐在最里面的姚姗也听见了。 姚姗越过刘媛和文小鱼交流，说： “你看，不是我瞧不起她吧，在自己的系里都不招人待见，以为有裙带关系就了不起，不就是个校长千金嘛，市长千金都没她嚣张，丑人多做怪。姜总要是喜欢她，我跟她姓！” 报告厅的大门在这时突然打开，全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本来还在聊着姜牧野的人们也都一同看向了门口。只见脚下踩着七公分高跟鞋的赵安琪，带着微笑从外面走来，身后跟着的是面无表情的赵校长。 她对着台上的几位领导和嘉宾微微点头，因为离得远，台下的人并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书记示意她们赶紧坐下，发布会马上开始。 说到发布会，其实就是启动仪式，既然是做到全国最美园林式高校，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名声一定得打出去。所以，这次启动仪式上，校方请到了主管环境方面的副市长前来参加，夸大影响力是妥妥做到了。 刚刚赵安琪的进场显然又让现场掀起了一阵议论，但之后书记的讲话声将这些声音盖了过去，姚姗却没在意，继续挡着嘴巴对旁边的两个人说： “愁愁都什么素质，副市长也在，媒体也在，人家设计师也在，合着全场就等着这娘俩呢呗？我要是吕洲都不接这活儿，来这么个小庙，装不下这大佛，反正话糙理不糙，就这么回事儿。” 文小鱼抿抿嘴，没敢说话，因为她清楚的看着姜牧野一直在看着她，虽然她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盯着自己，但至少他看向这边，她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视野范围，有点儿像是考试作弊的学生，此时的文小鱼心虚起来，以至于姚姗和刘媛同时侧头看向了她。 见文小鱼一言不发，眼神游离，两人同时注意到了台上的姜牧野，心知肚明，也闭了嘴。 市里领导从大局观出发先发言，说了些官场上的话，无外乎就是市里很重视，工大的此举可以带动市里发展，为市里的评选文明城市添砖加瓦，让所有的工大人都成为A市的功臣。 语毕，全体在场人员报以热烈的掌声，不知道这些掌声里有没有真切的成分。 第215章 谦谦君子 接连几位领导都发了言，换汤不换药，都是先说重要性，再说不容易，最后做个升华，重任交给你们了。 台下真正几个干活的人心知肚明，台上几个人的话就是说的好听，在座的有几位知道以后的工作量会有多大？不参与永远不知道有多难，站着说话就是不腰疼。但这些也就是在心里念叨念叨，谁敢说出来那就是真不要命了。 轮到吕洲发言，这时，文小鱼才缓缓抬起头来，仔细看一眼这位设计顶级设计师的尊容。 虽然都属于环境范畴，但是隔行如隔山，隔专业更是如此，文小鱼很少看园林设计方面的杂志，她也是从系里订着的《世界园艺》期刊上看到过有关吕洲的采访，读到过他的几篇文章，对他本人了解的并不是很多，直到接到这次任务，看到周围人议论间流露出的神情和表现，她才隐约猜到这个人要比她印象中名气大得多。 她还记得当时她看到《世界园艺》关于吕洲访谈的那一段：吕洲是个低调不奢华的园艺设计师，参与过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建筑及建筑群的修缮和修复工作。尤其是他收到北京文物局的邀请，参加了年初的长城保护修复大计，是年轻新生代园林设计师的佼佼者。 看见这样的介绍，文小鱼都会认为得有百分之七八十带有贴金的成分，但之后姚姗的一段花痴般的解释，让她对吕洲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 姚姗是个颜值控，平时的偶像三天两头的换，横跨各行各业，但凡帅的都是他偶像，姜牧野也算是其中之一。那天看到那篇访谈后，文小鱼当然若无其事，姚姗拿着书神秘兮兮地跟文小鱼说： “你知道这是谁不？他可是咱们A市人，A市之光。从小生活在国外，学成之后回国，也算是有赤子之心吧？参加了大大小小比赛，奖杯奖牌拿到手软，据说是设计界的大满贯得主。好多学校都找他任教，人家才不稀罕，人家追求自由，说灵感源于释放，如果在校教书就等于把他禁锢了，灵魂的囚禁无法进行创作。我的天，说的太好了！” 至今她都能想到姚姗说这段话时的表情。之后补充道： “你知道不，我特意搜了他一下，你猜怎么着，超级帅，可以原地出道了，你看看，明明有颜值，偏偏靠实力。以后他就是我偶像。” 想到这，文小鱼嘴角轻扬，对台上的吕洲增添了一份审视。 从文小鱼的角度看向吕洲很清楚，连他的一举一动，一低头一微笑，都尽收眼底，从吕洲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儒雅气质，不单单是因为他今天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中式棉麻上衣，戴着金丝眼镜，关键是他接下来的发言，让她莫名的想到的就是古代谦谦君子。 同台两侧，一黑一白的颜色，一中一西的穿着，虽然都有着棱角分明，帅气的外表，但他和姜牧野完全是不一样的类型。在吕洲发言的时候，他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话，听上去和官方说的没大致区别，但是对于文小鱼他们几个人来说确实很受用。 “感谢领导信任我，这次的任务对我来说算是一个挑战，但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还有环工系的其他几位战友，霍老师、葛老师、周老师、刘老师、文老师和姚老师，我们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第216章 感谢环工系的文小鱼老师 台下几个人在已经无精打采、生无可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下子好像打了鸡血似的支棱起来，不约而同举起手和吕洲以及身后的同事们打招呼，文小鱼的关注点都在吕洲身上，反应自然是慢了半拍，其实也是因为自己平时抛头露脸的机会少，没那几个人机智、回来事儿，所以索性手还是老老实实放着吧。 手没动地方，眼睛还是要有交流的，看到台上吕洲的那刻，文小鱼只是礼貌性的颔首，冲他微笑，谁知道他看没看见自己，没想到，吕洲居然给她颔首回礼，这让文小鱼着实没想到，意外中还带有惊喜。 台上的某个人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文小鱼，看到这一幕，眼镜下的眸子墨色又重了些，轮到他讲话，他拿过话筒，用着依旧低沉，不变喜怒地低沉声音说： “福睿斯特参与这次设计，作为投资方，就是因为想为地方高校服务，尽我们所能，让A市变得舒适宜居宜学，更快成为生活品质之城，文化之城。”此处他停顿了一下，台下的人以为他说完了，正有零星的几处掌声响起，姚姗也正想举起双手准备激烈鼓掌的时候，突然，话筒里又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在这里，我尤其要感谢环工系的文小鱼老师。” 文小鱼突然感觉今天的刺激来得有点儿过猛，一波接着一波，有些招架不住。她看向台上的姜牧野，姜牧野也勾起薄唇，四目相对之际，他继续说： “文老师这个学期就在我们公司实践锻炼，实践的过程中还要带学生做毕设，很辛苦，这次参加学校的建设，还是她给我的动力。” 文小鱼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眉头紧锁，满眼充满疑问。姜牧野刚刚讲话时，眼睛一直正视着文小鱼，现在看见她如此表情，心里怎么想的心知肚明，笑容更大，说： “有一次我们发生了一些意见不同一，文老师跟我说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打嘴仗，不如把精力用在为社会做贡献上。我想的确如此，所以我决定投资了。” 姜牧野说完，全场响起一片笑声，所有人都在笑，而文小鱼，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捕捉不到她任何想法，她呆愣愣看着姜牧野，姜牧野唇角微扬地回望她。同时，还有坐在隔座座位上的另外一个人，脸上同样显露不出喜色，但也能很容易看得出怒意来，就是坐在前台最外侧的赵安琪。 从一入座开始，赵安琪就冷脸多时，从刚才她不经意间看到姜牧野的眼神未曾离开文小鱼半秒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脸上就没有露出过微笑；到文小鱼和吕洲两人的颔首互动，她一直按耐住自己的情绪，直到姜牧野的特别感谢，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想掐死文小鱼的心都有，但作为成年人，她忍住了。 本想着文小鱼在自己眼里就是一个过客而已，在处理姜牧野问题上根本构不成威胁，但就这样一个不相干不值得的人此时正坐在她的对面，和台上的男人们随意搭讪。想到这，新做的美甲已经深深扎入掌心，但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嘴唇紧闭，充满着怒意的火苗已经从内心深处开始蔓延。 第217章 摄影师真的是跟她有仇 启动仪式以姜牧野的一个玩笑结束，没有太多的花哨节目，剪彩的时候，校方和资方在一起合影留念。 齐主任叫台下的几位老师一起上来拍照，文小鱼万般不愿意，碍于面子，当齐主任第三次冲她招手的时候，显然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文小鱼低着头走到最边上的位置。 摄影师让她往里站一站，文小鱼没动地方，摄影师面带职业假笑，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声音很大地，又一次开口说： “最外面刚刚站进来的那位女老师，麻烦站紧凑些。” 文小鱼极度不情愿，因为在刚刚过去的瞬间，选择站到哪边的时候，她是做了短暂排除的，那边站着的是姜牧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另一边，谁知，这边站着赵安琪。没办法，人已经走过来，将就一下好了，就当是在景点门口挨着石狮子照相嘛。 文小鱼向赵安琪身边迈了半步，刚站好，摄影师冲着她再次开口： “这位老师，请您笑一下，微笑。” 说着，自己嘴上还做了个示范。不知是不是文小鱼敏感，她就是感觉摄影师在针对她，要说站的分散，指点出来也算是可以接受，但现在点明要她笑，恐怕是有些管的宽了。 三排人，因为摄影师一句话，都开始关注起自己的笑容来，因为和自己合影的人里有重要人物，至于重要人物是权还是“色”那就不得而知了。 文小鱼感觉这个手举相机的女人着实让人不爽，做不做表情关你屁事，于是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面无表情地杵在那里。 文小鱼身高还算是正常，一米六在女人堆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身边站了个穿着恨天高的赵安琪，一下子感觉她像是个小矮人，连赵安琪身后的葛禹良都要踮起脚尖才能不被挡住。 本来拍照对于文小鱼来说就是比较痛苦的事儿，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照相，尤其是合影。自打小学开始，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回了国，只要是毕业照，她在相片上都是闭着眼睛的，摄影师真的是跟她有仇。 最丑的一张就是中学毕业照，摄影师抓拍到的她那瞬间还在翻着白眼，真是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让她碰到，这是什么神操作。 现在让她站在一位讨厌的人面前，她更是难掩鄙夷之感，更别说让她微笑了。 摄影师看到文小鱼依然拉着脸，不加任何笑意，又看了一眼她一旁的赵安琪，随后说： “这位老师，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我一会儿倒数三个数，您在最后一个数说完之后喊茄子。” 然后将目光看向所有人，说： “其他人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就可以，我们下面开始吧。” 文小鱼还在想刚刚交代的话，在一旁的摄影师已经开始倒数计时了。 所有人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等待着摄影师按动快门的动作。 倒数的一字还没有说完，文小鱼刚刚喊出“茄”，“子”字还没发出声来，闪光灯就已经开始亮起。她喊得很大声，连最后一排的工作人员也听到了，向这边一群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台上的人相视一笑，举着相机的女人面露尴尬，赶紧解释，让大家再来一张。 第218章 一种略带嘲笑的报复 她转身的空档，懊恼不已：这个女的，明明听明白了什么意思。怎么非要在这时候故意捣乱。于是，在思考之余，带着歉意跟所有人说： “不好意思，咱们重新来一张。大家继续保持住刚才的状态。” 也可能大家认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情都还不错，所以也是很配合，并没有在意刚才的插曲，几十个人再次站好，面对镜头，十分配合。 就当摄影师大声报数到最后一秒的时候，突然从人群里迸发出来一句： “黄瓜！” 时间静止了一秒，随后，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笑起来，连文小鱼这种脑回路奇葩的，都已经听出来这句在搞笑，不由得唇角上扬，笑起来。 要不说术业有专攻吗，专业的摄影师不会在等你准备好笑的时候再按下快门，就算是只有千分之一秒，那拍出来的成品也是做作的，毕竟是早有准备的假笑。 但如果是抓拍瞬间的笑，那效果出来可就是天壤之别了。有感而发，相由心生的自然是无论什么都无法替代的。 就在这一瞬间，摄影师果断地按动着快门，咔咔几声之后，摄影师从镜头后探出脑袋，笑着说： “辛苦大家了，完美。” 在一片欢愉声中，众人渐渐散开，该寒暄的寒暄，该握手的握手，该告辞的告辞，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刚才还门庭若市的报告厅，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副市长离席，书记出去远送，剩下的也都是自己人，说话也就没那么拘谨。 这时，赵校长回到台前，拿起话筒前先清了清嗓子，台下的人说话声立刻戛然而止，气氛回到了启动仪式前。大家看向赵校长，等她发话。 赵校长给吕洲、姜牧野和齐主任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自己坐到一旁，刚一开口，就表现得异常严肃，和刚才在副市长面前表现出的温和谦逊截然不同，言语中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平铺直叙地说： “现在坐在这里的都算是自己人了，吕老师，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们不如坦诚一些。刚刚大家也都听到了，市里对我们的这次校园改造非常上心，致力打造成全国的标杆，我们学校仅凭一己之力肯定是难以实现。作为校方，我很感谢福睿斯特的姜总伸出援手，为我们我提供了资金和一些设备上的支持，同样也感谢吕老师百忙之中接下这个任务。齐主任，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从明天开始咱们就正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吧，争取在规定时间，或者更早交稿，提早进入施工，明年的招生简章上我们就可以浓墨重彩的进行宣传了。” “虚伪！” 这时台下周悦小声说。声音不大，但是挨坐在她周围的人都能听清，也包括文小鱼。她没搭话，只是薄唇紧闭，脑子里开始进入回放状态，刚才吕洲讲完之后，姜牧野说的那一番话到底什么意思？听不出来是在感谢自己，反而像是一种略带嘲笑的报复。 第219章 您赏个脸 浑浑噩噩的一天，时间过得异常的漫长。赵校长嘱咐完毕，启动仪式算是圆满落幕，赵校长冲着大家说自己还有事儿，让大家按照计划完成任务，便和几名办公室工作人员先行离开了报告厅。剩下的人各自为营，分了三派，以齐主任为首的学院派；吕洲和他的团队，以及姜牧野自己。 吕洲在自己的设计生涯中，第一次和自己设计团队以外的人合作，也是第一次为大学校园做设计。跟经纪人打了个招呼后，吕洲望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着的姜牧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推了推眼镜，转身走到了正在和文小鱼等人交代事情的齐主任身边，特别礼貌，且绅士地说： “大家好，我是吕洲，很高兴这次一起工作，我初来乍到，在设计上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请大家批评指教。接下来的日子，拜托大家。” 说完跟眼前几个受宠若惊的人鞠了一躬，这个行为让本来还没回过神来的几个人，更是感觉惶恐，纷纷站起身，极为客气地摆手，忙着回答： “吕老师，不敢，不敢，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提便是，千万别客气。我们一定做好协助工作。” 做事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客套话这种事儿也不例外，谁先说出来，后面的人只能毕恭毕敬地接着，也说感谢，那就有点儿见外了，不说，有感觉有些目中无人，所以文小鱼他们现在就只能被吕洲牵着鼻子走了。 客套话说完，吕洲脸上多了些礼貌性的微笑，接下来彬彬有礼地问： “不知各位今晚是否能赏光，到鄙人的一处展览馆小坐，位置里工大很近，一会儿我让助理发送到各位的手机上，我们可以在那里工作，一边谈一边出图。不知是否可以？” 话听着是在征求意见，但实则是吕洲早就安排好了，只不过是来通知大家的罢了。几个人里除了齐主任年龄大些，其余的几个任由他们年龄再小，也能听出来这话里是说今晚务必要去。 齐主任率先开了口，他说： “吕老师，感谢，我们这些协助工作的老师里，大部分还很年轻，还需要多参与到一些实际的工作中，锻炼自己，这次多亏了您跟院方提出来需要学校派老师一起来完成设计工作，他们才有了学习的机会。这种机会真的很难得。今晚我做东，请吕老师的团队到广顺兴，咱们边吃边聊，您看如何？” 身后的一帮人，还深陷刚刚的局促中无法自拔，这又掉进齐主任挖的另一个坑里。姚姗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人家吕洲这么大名气的设计师，差你那一顿广顺兴？ 一帮人脸上尽显晦暗不明的神色，两秒了齐主任见吕洲没做反应，只能继续堆着笑，自顾自的说： “吕老师，咱们也不是外人，说实话，请到您也是我们学校的荣幸，您找我们做配合，更是我们的荣幸，于情于理也应该是我们做东，您赏个脸，今晚看看行不行？” 第220章 晚上我请客 文小鱼看着齐主任那副谄媚的嘴脸，不想再多看一秒钟，堂堂一个大学教授，大小一个系主任，又不是他求人办事儿，至于低三下四成这个样子嘛，再说了，人家是名人，话说在前头了，会办事儿的就爽快答应下来，到时候带着瓶好酒去，这事儿不就成了？ 别过脸去不想再看，正在尴尬气氛上升到顶点的时候，吕洲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不慌不忙道： “大家别推辞了，按照我说的吧，我那个地方虽小，但是我自认为比较雅致，关键没有别的人打扰，到时候咱们就在那里就餐，方便。顺便我让助理把进度表拿过去，咱们一起看看，商量一下，大家觉得呢？” 其他人看见吕洲的意思很坚决，关键是还有工作，索性也不再推脱，脸上带着笑，不出声，就当是默认了。 好不容易坚持到活动结束，文小鱼本能的想快点儿离开，回家还能洗个澡睡上一觉，晚上说好了和刘宇宁在酒吧会面。突然多了一项议程，重要的是吕洲都点到了，期间有工作要做，不去的话一是不给面子，感觉像在耍大牌，二是再怎么样，工作至上，尤其是团队工作，又是第一天，文小鱼情绪更是跌到了谷底。 刚刚启动仪式结束后，赵安琪见姜牧野没有走的意思，想上前搭讪，刚走到姜牧野身后，几名记者从门口跑进来，一下将姜牧野围住，开始了采访，赵安琪猝不及防，不知被谁推到了一边，后跟磕在了二十公分的台阶上，幸好身后是黑板，才让自己单手撑了一下，险些让自己摔倒。罪魁祸首没找到，干生一肚子气。赵安琪还想凑过去，但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翻了个白眼，无奈走到第一排坐下，心想着总有结束的时候，于是，随手从包里拿出手机自顾划弄起来，边玩儿边等。 几乎是同时，姜牧野的采访和吕洲的约饭同时结束，姜牧野和记者们点头告辞，随即看向了设计组这边的一帮人。 人群里大家都在说说笑笑，互相搭讪，寒暄，唯有文小鱼脸上露出不悦，紧闭薄唇，眼神游离。姜牧野抬手推了下镜框，脸上难以遮掩好看的笑意，快步走到人群边，唇瓣开启，出声道： “你们一会儿都有事儿吗？” 话音一出，一群人同时看向姜牧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人们的眼神里多少带着惊讶，随后他继续道： “晚上我请客，咱们去东湖酒店怎么样？到时候还可以一起谈谈接下来的要做什么。” “姜总，你晚一步，大家已经同意今晚到我设计室去了，你也去过，就在南阳路上那个。方便的话你也过去，刚才看你被包围，没好意思过去叫你。” 从吕洲对待姜牧野的态度来看，两人肯定是认识的，只不过刚才公众场合，两人不说破罢了。其实文小鱼在刚才两人在台上的明枪暗箭的搭话里就听出了些端倪，现在得到了证实。想到一会儿饭局上还有姜牧野，文小鱼心里更是想找个理由婉拒。 第221章 反正是你出钱 现在文小鱼只盼着姜牧野别答应晚上吕洲的邀请，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行，但就这么简单的愿望也在姜牧野的一声肯定的回答声中破灭了。 只见姜牧野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吕大设计师亲自邀请，我怎么能有不去的道理。去，几点？你说。去之前我先得回一趟公司处理一点儿问题。” “如果大家没什么事儿，我们现在过去怎么样？我助理今天开的SUV大家一车能坐下。” 吕洲先看了一眼众人，见大家没有异议，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姜牧野说： “我们下午去要开会，主要就是分配一下进度，安排一下具体分工，如果进度快的话可能会细化到个人。你去了只会给我们添乱，扰乱我们的进程，耽误我们的前期工作，如果你实在嫌自己钱多，花不完，我们不介意光分工安排会议就开上十七八次，反正是你出钱。” 吕洲眼镜下带着促狭的光，不知道姜牧野办事风格的人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但文小鱼毕竟在福瑞斯特工作了几个月，姜牧野惯会在一件事上追毛求疵，就算是最后整个团队对提案均无疑问，板上钉钉了，他也要鸡蛋里面挑骨头，体现他说话的分量，刷一下存在感。 文小鱼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上次朱淼找她去改论文，正好姜牧野在场，朱淼看到两人好像正在商量公事，就想先离开，反正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结果也不知道姜牧野哪根筋不对，看见朱淼手里的论文档案袋似乎明白了什么，问朱淼是不是来修改论文的，文小鱼从叶静怡那里对姜牧野的工作作风早有所闻，盘算着姜牧野这么问肯定是要对朱淼的论文下手了，忙打岔道： “不是，他是给我交终稿的，已经上传了论文系统，查重也过了，正好我帮他带回系里去。” 文小鱼下意识的解释，很明显不想让姜牧野关注这件事儿，可是这个男人好像没有听到文小鱼的话一样，下一秒从朱淼手中率先拿过论文袋子，让她半路截杀扑了个空。 文小鱼见状，心里盘算，反正论文已经改过很多遍，不是终稿也差不多了，只不过是袋子里的材料还需要补充一些罢了，索性也不怕他挑毛病。 结果姜牧野愣是从头看到尾，中间有人来找文小鱼核对数据，都被这在场的气氛吓得退了回去，朱淼和文小鱼也就是这么硬生生等了俩小时。论文里都是一些实验数据，从数值上如果没有参与实验本身的话，是挑不出什么问题的。朱淼抿着嘴唇，有些紧张，感觉自己答辩时也不过如此，看了一眼文小鱼，文小鱼回了他一个“不要在意”的表情，然后继续盯着面前认真看论文的男人。 姜牧野合上论文的最后一页，抬起目光，随意用手指推了一下眼镜，文小鱼斗胆问了一句： “姜总，有什么问题吗？” 姜牧野难得脸上笑了笑，没说什么，扬手把论文放在了桌子上。文小鱼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盯着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第222章 吕洲还真是不一般呢 姜牧野开口道： “不愧是曲教授的得意门生啊，文老师。” 单单一句简短的话，文小鱼愣是从中听出了好几种意思。没直接说论文，估计是论文的内容他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搬出曲老师，那可能就是单纯的表扬自己有些水平，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总之，种种迹象表明，朱淼的论文在他看来算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文小鱼看了一眼朱淼，又看着姜牧野说： “谢谢姜总。” 一句客套话而已，文小鱼内心长出一口气，正准备刚才的工作继续，姜牧野突然语气一沉，说道： “朱淼，你的论文确定已经胶印，成品了嘛？” 朱淼被他问得有点儿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赶紧向文小鱼投去求救的眼神。文小鱼面不改色，没有直接回答姜牧野的问题，淡淡地接话： “是，已经提交了。” 姜牧野这么聪明，早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于是，不露声色的说： “如果已经出了成品，还得麻烦改一下，里面有的标点符号有些问题，回头我单独发给你，另外，引用的曲教授那篇论文，书页写错了。” 朱淼听着，大气不敢出，文小鱼也像是被姜牧野的话惊到了，半天没出声，姜牧野自顾自地继续补充： “你这篇论文都可以当成硕士毕业论文了，里面的参考文献还是挺有水平的，但是在严谨一些就更好了，搞科研吗，态度很重要。” 从这件事之后，文小鱼对姜牧野也不能说是刮目相看，但至少是明白了什么是无中生有。 等文小鱼回过神来的时候，姜牧野已经告别众人，快要走到报告厅的大门口了。姚姗他们已经站起来，准备和吕洲的助理去车上了，文小鱼看着姜牧野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一旁的吕洲问： “文老师不走吗？” 所有人都回头看向文小鱼，文小鱼慢半拍说： “我还有我的宝驹，明天我还得去公司一趟，就不来回跑了。一会儿姗姐发个位置给我吧，我回家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姚姗想到中午发生的事儿，笑着跟文小鱼说： “行，去吧，一会儿我发给你。” 两人说好，文小鱼刚要走，突然眼前多出了一只手，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上是扫一扫的界面。文小鱼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看，见吕洲拿着手机在她面前，脸上露着礼貌的微笑，说： “文老师，我现在直接发给你吧。你加我。” 是肯定句，没有商量，文小鱼看着吕洲拿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两秒钟后，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别人不知道，姚姗是知道的，文小鱼从来不随便加陌生人，很多学生想要加文小鱼好友，平时交流方便，但她从来不给他们机会，如果说学生可能也就是几面之缘，不加就不加了，可她连平时很少联系的同事都不加，现在吕洲直接要加她好友，本来姚姗以为吕洲要碰一鼻子灰了，但是看到文小鱼还算爽快的举动，她反而有些诧异，看来吕洲还真是不一般呢。 第223章 一声慵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从学校出来，文小鱼开着摩托直接回了家，因为短时间要再出来，所以车就停在了楼下。正在按着房门的密码，突然感到手机嗡嗡在兜里震动，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姜”字，文小鱼叹了口气，看了几秒，划开了接听键， “喂，姜总。” 指纹锁被文小鱼按动着滴滴响，姜牧野在电话那头听着，停顿了几秒，以至于文小鱼开开门后，以为是姜牧野打错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着来电秒数，文小鱼又一次说了同样的话，这次换成了疑问句： “喂？姜总？” 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文老师，你回家了？” 文小鱼将钥匙甩在了进门的柜子上，因为着急，手机开了免提，并没注意到姜牧野的语气，一边脱衣服一边回答他， “是我刚到家。” 姜牧野听不出文小鱼的着急，于是耐着性子说： “文老师，一会儿你就不去吕洲的设计室了吧？” 此话一出，文小鱼才似乎听出来有些不对劲，试探着问： “姜总，怎么了？我一会儿就出发。” 姜牧野道： “别去了。” 只有三个字，文小鱼刚要走进浴室，听到姜牧野没有缘由的三个字，心中很是不解，随口问：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还要开会吗？怎么？组里通知了？” “公司有事儿，你方便的话过来一趟，吕洲那里我替你打招呼，你别去了。” 姜牧野执着的说着不让文小鱼过去，文小鱼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姜牧野莫名其妙的要求而停止，继续说： “姜总，如果是公司的事，麻烦您行个方便，因为今天是组里第一次会，有些工作很重要，我想给您请......” 话没说完，姜牧野就低沉着声音开口： “别去，别去吕洲那里，听我的。” 文小鱼这时是真听出了不对劲，正想要问为什么的时候，姜牧野声音变得更加严肃起来，道： “让你别去就别去，别问为什么。” 如果姜牧野这个时候能说出个什么正常理由来，文小鱼觉得倒也罢了，可是光凭几声命令，就能限制住文小鱼，恐怕姜牧野不了解文小鱼。姜牧野随后听到电话里文小鱼很重的一声鼻息，然后就是她用不屑的语气说： “姜总，这我恐怕是没办法听从您的安排。当时我实践锻炼的时候，合同里写了，如果遇到公司和学校同时有要务需要处理，先顾及学校方，所以今天我必须去。” 文小鱼看不到电话那端姜牧野脸上的急躁和无奈，只是最后还在等着姜牧野给她一个合理解释的时候，对方已经变成了忙音。 文小鱼举着电话，要不是看着电话里刚才来电写着“姜”的字样，她都会认为自己刚才是在做梦，或者产生了幻觉。电话被扔在了一边，对着空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眼神刚回落在浴室门上，突然一声慵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吓得文小鱼一个激灵，下意识用宽大的浴巾挡住了自己刚刚胸前坦露出的双峰。 第224章 你要不要问问他为什么？ “你还要干嘛去？不是一会儿一起去酒吧吗？” “你怎么在这里？” 文小鱼看见眼睛微眯，单手挠头的刘宇宁当即问道。刘宇宁还没有回答，从里屋就传来了一句男声： “恐怕你应该问我怎么在这儿吧？” 文小鱼听到声音，脸都变得僵硬，本来刚想拿下来的浴巾，赶紧提的更高，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去。惊恐地盯着刘宇宁房门的方向，不多时，一个更加慵懒的身影，晃晃悠悠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走了几步，整个上半身靠在了墙上，用和刘宇宁一样地语气说：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要故意偷听你电话的啊！刚才是姜牧野吧？你要去干嘛？他为什么不让你去？” 文小鱼已经被接连吓了两跳，神智没有完全清醒，脑子和嘴只是出于本能地配合，说： “我一会儿还要出去，去一个私人设计室，本来说好的大家一起过去，刚才姜牧野给我打电话说不让我去，问他为什么，他还不说，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挂了。我哪儿知道为什么。” 说完文小鱼突然意识到什么，看着已经逐渐清醒地两个人，三人六目相对，文小鱼先开口道： “都这个时间了，你不去医院，你不去酒吧，怎么在家？” 这时两人好像意识格外清醒似的，同时给了文小鱼一样地答案，异口同声地说： “你说大白天不上班在家干嘛？” 说完还互看了一眼对方，单手攥拳碰了一下。文小鱼见状更是充满鄙夷，赶紧钻进浴室，关上门，对着屋外地两个人喊： “滚一边儿去，别在我面前炫技撒狗粮。” “小鱼啊，我俩撒狗粮是给狗吃的呀，你怕啥。” 刘宇宁一边敲着浴室的门，一边大声对着里面的文小鱼喊。 不多时，浴室里回应她的是“哗哗”的流水声。几分钟后，浴室门打开，走出来的是衣着整齐的文小鱼，头上是个大大的干发帽，她边在脸上拍着爽肤水，边对躺在沙发上的刘宇宁说： “我还有事儿，今晚恐怕去不了酒吧帮你了，跟你告个假，大不了让这位柯医生替我吧，柯医生，我出双倍工资。” 柯宇这时已经算是完全清醒，表情略带严肃地提醒说： “文老师，不开玩笑，刚才我听姜牧野挺认真呀，不像是开玩笑。他一般确实有急事儿才是这个态度，你要不要问问他为什么？” 文小鱼顾不上柯宇的话，只是回想了一下刚才姜牧野电话里的每个字，毫无由头，还带着强势，让她更加不满，不由分说地自顾收拾着一会儿要用到地东西。 刘宇宁看文小鱼根本不接柯宇地茬儿，耸了耸肩，意思是任由她去吧。柯宇本来在文小鱼这里就没有太多地好感，所以下面提醒的话也顺势收了回去。 文小鱼将用得着的东西一起放进了一个双肩背包里，摘下头上的干发帽，头发已经干了一半，她走到大门口，拿起车钥匙，用手抖着头发，好让头发快点儿干，也没和一直看着她的俩人打一声招呼，就夺门而出了。 第225章 和车主好好理论一番 文小鱼看着吕洲之前发给她的位置，想了一下，是在主城区的中心地带，想到那里如果进入下班高峰时段就会拥堵的连行人都寸步难行，就一步跨上了坐骑，拧下车把，疾驰而去。 下午四点多，路上的车辆还不是很多，对于摩托车，很小的空隙就能使它穿梭其中，如鱼得水。进了二环，车流量变大，主干道交警已经出来执勤，文小鱼想要开快车肯定是不行，想在最短的时间到达设计室，唯有穿梭于胡同之间，想罢，她将车把一转，拐进了一条窄道。相对宽阔的马路来说，这里的车辆少了很多，文小鱼可以短暂的贯穿其中，不多时，再有两条街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这时，文小鱼感到上衣口袋的电话开始震动起来，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仅仅两秒钟地时间，抬头地瞬间，一辆黑色地轿车突然从交叉路口开了出来，文小鱼地反应也算是及时了，急刹车让车的前轮戛然停在原地，车身因为惯性被甩了一百八十度，即便是这样，也没能阻挡摩托的尾灯和轿车的前车灯的亲密接触。 文小鱼回国没几年，平时的活动区域三点一线：家——学校——酒吧，现在就算是多去一个福瑞斯特，也都是在同一条道路上，很少去市区这种繁华的地界，更别说是小街窄巷了，满身的野劲儿只能在三环以外施展。开着摩托走街串巷，让她感觉就像是孙悟空带着紧箍咒，现在可倒好，第二次开车走胡同就出了车祸。 文小鱼摘下头盔，放在车坐椅上，她长出一口气，缓缓走向轿车，她先看了一眼车头灯，已经被撞的细碎，残渣散落了一地，她又将视线移向车头，车头Fly B的标志在光照下夺目晃眼。 “靠！” 文小鱼心里暗自骂道，幸运之神这么关照自己嘛？要不要这周让刘宇宁带着自己去找个寺庙拜一拜。既来之则安之，文小鱼索性坦然接受现实，叹了口气，走向了驾驶车门。 站在主驾的车门边她先等了两秒，见车门并没有开启的意思，文小鱼伸手对上车门的窗户，敲了两下，又过了两秒，车窗才缓缓降下。 本来就着急去吕洲的设计室，中途又出现意外，本来就心情急躁的文小鱼，因为刚刚宾利车主磨磨唧唧不下车的行为，这时情绪已经快要蓄积到了顶点，待车窗降下来的瞬间，文小鱼就已经美眸微瞪，唇瓣微张，准备要和车主好好理论一番。 “你这人怎么......” 话刚出口，还没说完，文小鱼就被眼前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所惊呆，看着男人，手掌按住后脖颈处来回的揉捏，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剑眉紧蹙，她硬是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抿了抿唇，文小鱼顺了一口气，态度稍缓道： “姜总，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牧野开门，文小鱼靠边挪了几步，门打开，姜牧野长腿跨步迈出，手上的动作依旧，用着近乎冰冷的声音说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姜牧野眉头蹙得更紧，态度也似乎更加充满怒意，道： “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不让你来了吗？你为什么不听。” 第226章 麻烦二位大姐帮我作个证 说到这儿，文小鱼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才缓下来的语气，有些提高，说： “话说刚才你让我别来，你连个正常理由都没有，凭什么不让我来，我来是为了工作，又不是什么非法集会。就跟你有什么特异功能似的，能提早预料到我有危险啊？不过现在看来，你就是故意的吧？我确实有危险，危险就是你，也确实应该听你的，别来，差点儿还有血光之灾了呢！我是不是要谢谢您啊，姜总！” 说完看向姜牧野，翻了个白眼。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应该赶紧打电话给交警。 文小鱼拿电话正要往外拨的时候，无意抬头看到现场已经聚集了一些看客，真是有不嫌事儿大的，别看是个小路口，平时看不见几个人，但是这里里外外都是街坊邻居，马路上稍微有点儿动静，周围的街坊大爷大妈们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三五成群，絮絮叨叨说着话故事就开始编起来了。 文小鱼本不想理会这些看客们的指指点点，无奈听到了身旁两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嘀咕，顺便听了一耳朵，结果气得要命，只听一个人说： “你说说现在这些小青年儿，一个个不好好工作，大白天开着摩托，四处乱窜，这不，把人家豪车撞坏了，车里的老板也受伤了，你看看，下来不道歉，还跟人家老板纠缠上了，明摆着碰瓷儿啊。” “别说，还真没准儿是碰瓷儿，你看看这个小姑娘长得还一脸狐媚样儿，说不定是故意的呢。” 另一个跟着续写起来，说得还有模有样，文小鱼刚想上前去理论，突然感到手腕上多了一股力量，抬眼看着按住她手腕的姜牧野。 姜牧野黑色的瞳孔里沁满了墨色，脸上明显带有不悦，用低沉的嗓音，对着一旁不远正在嚼舌根的两个女人说： “这位大......姐，您刚才是看到了全过程吗？” 刚才还在饶有兴致八卦的两个人，可能没料想姜牧野会从一旁突如其来的一问，两人皆是一愣，见这么一位仪表堂堂、帅气多金，刚刚还出现在自己故事里的男主角，此时正在向自己问话，赶紧停下聊天的话题，脸上露出谄媚，应声道： “啊，是，是，看到了。” “那你们肯定是看到了这位女士故意撞的我，在这里碰瓷，对吧？” 姜牧野说这话的时候，音量故意放大，引来周围的人都向这边看。两个女人见所有人都看她俩，顿时感觉到有点儿心虚，刚才还在口若悬河，绘声绘色给周围人描述全过程的女人，眼神变得开始游离。开口时也没有了刚才的底气，小声“嗯”了一句。 “好，那这样，一会儿警察就来，麻烦二位大姐帮我作个证，就把刚才你们说的话当着警察的面儿，重新说一遍。” 姜牧野说得很客气，饶是谁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既有礼貌，又有颜值的男人，可当女人听到“警察”二字的时候，脸开始变了颜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黑，周围人好像想继续听下去的意思，各个都探着脑袋等着她俩往下说。 第227章 文小鱼那伤痕累累的座驾 刚刚还在讲故事的女人，嘴里突然开始变得不利索起来，舌头好像打了结，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个，大兄弟，啊，不，同志，不不不，老板，老板，我刚才就是看见出了事故，看见这位小姐站在你门前，说话。” 说着头开始往下低，恨不得藏在自己胳肢窝下面去，声音也越来越小。文小鱼在一旁好像是在看戏，原本还在头顶的火气，此时也因为刚才两个女人的反转大剧，消下去一半。 本以为戏看到此处就结束了，解了气就完事儿了，正想要和姜牧野说怎么解决事故的问题，姜牧野再次开口，道： “刚才的事故是我的过错，拐弯让直行，这位女士走的并没错，要不是因为她的紧急避让，可能我俩都会受伤。麻烦二位以后说话做事都真实一点，你们看旁边还有拍视频的，如果你俩刚才的话被传播到网上去，就会成为不实言论，到时候对这位女士造成名誉上的损害，她还有状告你们的权利，你们二人还要背负一定的责任，如果影响是极其恶劣，到时候法庭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我觉得这个结果不是二位想看到的吧？” 这段话说完，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时已经变得鸦雀无声，不得不说姜牧野此番话极有震慑力，刚刚的警察就已经把两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此时的法庭更是将二人的血压逼得直线飙升。其中一个人赶紧赔不是，另一个人吓得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看，不是开豪车的都是土豪，人家之所以开的起豪车，是有文化，做人第一点就是得诚实。” 声音虽小，但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很安静，所以显得异常突出，其余的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不一会儿，一条小小的胡同就被看热闹的人堵得水泄不通，后面的车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喇叭声开始此起彼伏。人群也开始逐渐散去，最后剩下的就是当事人自己。文小鱼这时想抬手，才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姜牧野的大手，还在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 “姜总，麻烦您松开一下呗？我感觉我血液快要不通畅了。” 文小鱼对着还在看向远处人群的男人说。姜牧野听见文小鱼再跟他说话，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这才慢慢松开一直抓在自己手里的手腕，淡淡地说： “你想怎么处理？” 文小鱼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环节，姜牧野当街说教大姐的场景中，高智商的迂回战术，不动声色的给了爱说闲话人当头一棒，不仅警告了两个女人，听者有份，连周围的吃瓜群众也一并受教，人才啊，难怪刚才人群里赞赏他是个有文化的资本家。 “什么怎么处理？” 文小鱼下意识回道。 “你的机车。” 姜牧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立在一旁，文小鱼那伤痕累累的座驾。 第228章 吕洲的心思并不单纯 文小鱼随着姜牧野的目光看向摩托，这才意识到，接下来的事儿才是重点，赶紧处理完可能还能赶上同事们之间的交流会。赶紧走到摩托旁，低头“验伤”。 其实由于两人因为刚才都是在窄路行驶，速度并不快，所以在做紧急避让时，文小鱼的摩托因为质量比汽车小，可能受损稍微严重一些，轮胎外缘摩擦地面的面积有些大，需要做一下检修，剩下的就是直接可以看到的外观破损。 “姜总，我知道你是个敞亮人，咱俩都得去开会，就别在这里耗时间了，不走4S店了，咱们私了怎么样？一人一个灯，算是扯平了。” 姜牧野闻言，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这让文小鱼看着很是不爽，心想：这是什么态度？莫非就这么点儿伤，还要走程序进行赔偿？要是等着交警来定责，处理完再去设计室，黄花菜都凉了。不等姜牧野同意，她又说： “姜总，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得罪你了，今天你让我不去开会，你倒是给我个理由啊，我都问你这么多遍了，到现在你都不说，别怪我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你要是还想着在这儿消磨时间，让我去不成，那你就错了，我现在大不了车不要了，你愿意等警察就等好了，我不奉陪了，有了处理结果，你电话告诉我吧。” 说完，不等姜牧野答应，自顾将车推到一旁的树底下，把锁一拧，抱起头盔，就要闪人，她看过地图，从这里出发还有一条街就是吕洲的设计室，就算是快走，十五分钟也就到了，大不了就是迟到一会儿，总比不到场礼貌的多。 “站住。” 一声低沉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文小鱼听到，并没有止步，依然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你这叫肇事逃逸！” 姜牧野声音的穿透力不是一般的大，周围几个小商贩都扭过头来看他。听到了肇事逃逸四个字，文小鱼脚下立刻停住，转过身来，瞪着姜牧野，此时二人已经相隔十米左右的距离，都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要不是中间的空当还时不时有自行车穿行，都会被认为是静止画面了。 终究是文小鱼没忍住，先开口，对着对面的姜牧野喊： “你说什么？肇事逃逸？你有没有搞错？” 姜牧野唇角勾起一抹不似察觉的微笑，说： “不是吗？如果我现在报警，警察来到现场，只看见你的摩托看不到车主，你说这叫什么？到时候可能就不是开不成会的问题了吧？估计不是设计组把你除名，学校可能都不会再有你这个名字了。” 话里明显带着威胁，文小鱼不是听不出来，刚才她因为着急，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于是无奈的偏了一下头，冲着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乖乖原路返回。 姜牧野看见沮丧的文小鱼，心中暗自庆幸。其实想阻止她去和吕洲会面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吕洲的心思并不单纯，有过前车之鉴的他不可能让文小鱼去羊入虎口，刚才在会场上，他就看到吕洲几次三番向文小鱼投去别有用心的目光，奈于文小鱼这个榆木疙瘩，不往那地方想，要是直接告诉她，估计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信，还会给自己落个自作多情的名声。 第229章 打乱了计划 文小鱼走过去，没有正眼看一旁的姜牧野，也没有说话，又是一阵沉默过后，路上的车开始渐渐变多，姜牧野率先打破了僵局，低声说： “现在快要六点了，说好的是六点半吃饭，你还去吗？” 文小鱼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来姜牧野话里的讽刺来，问她去吗？去干什么？到了设计室就快六点半了，会没参加，吃饭倒准时过去了，明显是蹭吃蹭喝呢？文小鱼的怒气从鼻子里呼出，走到旁边树旁，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下了几个键后，把手机贴回耳边，然后就是等待。 姜牧野站在车边一动不动，单手的手臂撑在车顶上，微微攥拳掩在嘴边，挡住了他薄唇下的笑意。 因为和文小鱼有些距离，他听不到文小鱼在和谁打电话，姜牧野用余光看着树下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比划来比划去在说什么，足足五分钟，文小鱼才挂掉电话，走回到姜牧野身边，不耐烦地说： “行了，说完了，满意了？我就差那么一顿饭吗？非要现在这个点儿赶过去。不过呢，人家现在也已经安排完了，正在一起其乐融融呢，拜您所赐，我就算现在飞过去也听不到什么了。”“你能不能做个人？”这句话文小鱼没敢当面说出来，虽然认识几个月了，说话也不像原来那么拘束，但毕竟还没到能毫无顾忌开玩笑的地步，张了张嘴，她没继续说。 姜牧野听见她解释不用去了，心里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见她欲言又止，径自道： “早听我的何必现在出事故。” 说完准备打电话给柯凡，让她派人来处理事故现场。电话还没拨出去，就听见文小鱼在一旁道： “对，我现在是去不了了，明天上午还要拜托人家吕洲再重新跟我讲一次。正好我近水楼台跟您在这里请个假，上午我就不去公司了。” 姜牧野的拇指刚按下了拨出键，听见文小鱼这么说立刻又挂断。看向文小鱼，挑眉问： “明天你还要来？” “嗯。” 文小鱼的声音从唇缝中挤出来，姜牧野紧接着说： “假不批，明天跟我去一趟县里，村支书昨天联系我们公司，说上一批等待验收的系统有点儿故障，技术人员解决不了，查不出问题，你跟我去。” 事发突然，姜牧野不是和文小鱼商量，而是命令的口气跟她说，文小鱼被姜牧野几次打乱计划心里也是不爽，刚想刚回去，逆他一次，突然想到什么，刚刚涌上的一口怒气渐渐褪去，薄唇开启，出声说： “行，几点走？” 姜牧野不想夜长梦多，于是随口就说： “上午八点半吧。” 其实事实确实如此，村支书上周末就跟公司反馈有问题，技术人员因为去了外地培训，一时间跟进慢了半拍，再加上因为上次签约的事情多少受了影响，英国莱因公司的技术人员也没有到位，所以拖到了现在，姜牧野本想明天带着几个高管去一趟，虽然不能驻地，但是也好歹先了解一下情况，计划打算好了，突然冒出来文小鱼这么一出，打乱了计划。 第230章 我请您吃饭 文小鱼没有犹豫，当场就答应了姜牧野的安排。姜牧野总感觉文小鱼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双手叉腰想冷静一下，一低头看到满地狼藉，才想到还有事故需要处理，又看了看摩托的尾灯，朝文小鱼偏了下下巴，说： ”这怎么办？” 文小鱼本来想着约好了时间就明天公司见吧，结果经姜牧野这么一提醒，也才想到自己的座驾，嘴唇变成了一个O型，但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好主意，看着姜牧野问： “姜总看应该怎么办？” 姜牧野见“案发现场”周围人流量急剧增加，正好赶上放学的点儿，很多家长带着孩子经过，从汽车和摩托之间穿过的时候不免埋怨。时不时有人投来嫌弃的目光，但看到是身材挺拔，宽肩窄腰，一脸帅气的男人时，怨气好像又消去大半，刚才还想赖着不走的姜牧野，如今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在向这边看，着实让要面子的他有点儿招架不住，嘴上诚实地说： “听你的，私了！” 文小鱼第一次感到自己地观点被姜牧野认可，居然是在进行车祸理赔时，多少有些搞笑意味。但能怎么样呢？明明是刚才自己开车时分神，没注意到路况才撞上姜牧野地车，说实话姜牧野开得一点儿都不快，如果真要是警察来了调取行车记录仪，那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姜牧野刚才吓唬两个女人地话完全是反着说的，就知道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才颠倒了黑白。现在没有别人，文小鱼也不再装了，刚才的理直气壮现在也被她卸下，多少有些心虚，尤其是姜牧野说同意私了之后，文小鱼更是对他感谢的五体投地。因为就算再不懂车的人，也能知道宾利的价值，姜牧野的宾利一对车灯可以买一辆文小鱼的摩托。 抿着嘴，文小鱼低头，不敢看姜牧野，感觉这次车祸反而放自己赚了一笔似的，说话少了些底气，除了感激，还有些疑惑，说： “姜总，您说真的？谢谢您，我知道刚才其实过错在我。” 话说得诚恳，但显然姜牧野不认为自己刚才的英雄救美才换来这么一句感谢的话，睨着身旁的女人没说话。两人又等了两秒钟，还是文小鱼没坚持住，继续补充道： “姜总，现在车也越来越多，咱们在这里停着恐怕是有些影响交通，我们要不移步树下？” 树下？姜牧野可没想和文小鱼继续要耗在这里的意思，条件谈妥了，自己捞了一笔，难道不应该有什么实质性感激的举动吗？这话自然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于是，姜牧野垂头，叹了口气，稍作点拨似的开口道： “他们一会儿的活动是吃饭？” 文小鱼不知道姜牧野为什么没来由的问这么一句话，本能地点头，姜牧野见眼前地女人还是不开窍，心中翻了个白眼，想算了，刚要打开车门上车，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突然，文小鱼开口： “姜总，今天就算是我赚了一笔吧，一会儿要是方便，我请您吃饭。” 第231章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姜牧野拉着车门的手停顿了一下，背对着文小鱼，用不辨喜怒地口吻道： “行！” 简短的一个字，又让谈话陷入了僵局，文小鱼想着反正今天的工作也是泡汤，别弄得两头都不开心，不如先顾一头好了，想着便说： “那姜总想吃什么？” 文小鱼平时并不是什么节俭的人，从穿衣用度上就能看出来，虽然都是低调的深色系，但每一件都价格不菲。文小鱼的父母从小也没有在零花钱上管过她，但她唯独在吃上面从不在乎，年轻人都喜欢讲个情调，时不时去个高档餐厅，吃个海鲜大餐什么的，文小鱼对吃的理解似乎就是填饱肚皮为标准，至于好不好吃，吃饱就行。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是文小鱼在学校，都吃食堂。 几个聊得来的年轻老师，如果赶上都在学校，大家约着出去吃顿好的，问文小鱼吃什么，她总是说去学校门口吃饺子就挺好。众人皆投来大大的白眼，以至于以后再有这种时候，问都不问她，直接强行带走。 姚姗偶尔也是调侃她： “你说你，平时穿戴都是香奈儿、LV的，穿着这些吃什么路边摊，知道的是你不在乎这些，不知道的以为你爱慕虚荣呢，攒钱虚图外表，实则吃糠咽菜的。” 文小鱼也不反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消费理念，就算自己不差钱，但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两人此时心思各异，文小鱼心想着，平时她和姚姗俩人吃饭，就算是海鲜自助那次，也不过就是五百块钱，况且姚姗本来就能吃，饭量也不比男人少，看姜牧野身材保持的这么好，平时肯定也不是暴饮暴食的，就算吃再多也不过如此了，六百块封顶。 而身旁的姜牧野已经盘算起去哪儿吃，吃什么了。这算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吃饭，别管谁请客，姜牧野首先想到的就是吃点儿健康的，福鼎记的汤煲的就很有营养，想罢没多久，对文小鱼说： “去福鼎记。” 福鼎记？离工大不远，坐公交车都不用拐弯，几站地的路，去年过年新开的饭店，面积很大，主打粤菜，因为是融合型饭店，所以是很多年轻人的打卡地，又因为开在学校附近，所以平时都是人满为患。文小鱼盘算着就算是俩人要几个菜也不会太贵，于是一口答应： “好！” “地址你知道吧？” 姜牧野随口问道。 “知道，就在工大附近嘛不是，一会儿我们在门口集合。” 文小鱼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同时拧下去。姜牧野则是不紧不慢地说： “今天你带我。” 不等文小鱼答应，自顾从文小鱼坐骑的后备箱中取出一顶头盔，戴在自己头上，系好扣带，朝文小鱼紧闭了一下眼，示意她可以出发了。文小鱼没理解他什么意思，眼中带着疑惑问道： “姜总？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有车吗？开车不行吗？为什么我带你？” “车灯坏了，刚才我通知了柯凡，她一会儿派人过来取，况且车放在这里是案发现场啊。” 文小鱼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造一个现场她懂。反正也是去同一个地方，怎么去都一样。 第232章 狗男人 文小鱼跨上摩托前，姜牧野已经抢先一步。因为摩托大，文小鱼腿短，脚尖够不着地，所以每次上车她都要找一个台阶，姜牧野见她迟迟不上车，低沉着嗓音说： “你到底行不行？不想请直说。” 文小鱼这暴脾气，对着姜牧野拧眉道： “我这不是上不去嘛，又没台阶让我借用一下。” 边说边四处张望。 姜牧野不屑地看着她，满眼嫌弃，闭起眼，拍了拍前座，淡淡道： “你看看还用踩嘛，赶紧的。” 前两秒文小鱼是真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又马上意识到，眼前有两条修长的腿正支在地上，机车也站得稳稳的。于是手扶车把，伸腿跨上了摩托，人坐在了驾驶位上，脚尖够不到地，但也不妨碍她接下来的动作，毕竟姜牧野现在充当着完美的人形车梯。 文小鱼发动油门，姜牧野脚离地，车子平稳的驶向了人流中，做了几个闪躲，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进入主路，车流量虽然增大起来，但是并不拥堵，比刚才在街巷里行驶顺畅很多。天色逐渐暗下来，进入夜晚的A市，白天的燥热已经消散，坐在摩托上身边是一阵一阵清凉的风，姜牧野双手扶在身后的保险杠上，任凭文小鱼头盔下散落的长发撩拨在自己胸前，清淡好闻的木质香味，夹杂在风里，煞是好闻。偶尔有发丝翻起，拂过他的脖颈，刹那间，又心痒难耐。 她看不见身后的男人，此时喉结微动，嘴里不动声色的吞咽着口水，这种感觉让姜牧野变得心情躁动起来，很想一下搂住前面文小鱼的细腰，将脸贴在她的后背，将她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想法滋生，身体也变得越发诚实，正当姜牧野意识到自己有了反应，悔恨着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的时候，一个急刹车，让姜牧野意识瞬间变得清醒，下意识赶紧伸腿撑在地面上，心里的火被浇灭，难免有些恼怒。 想要继续刚才的感觉，又怕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两难之间徘徊着，说话语气也变得不是很友善。 “你这是什么技术，干嘛急刹车，不是绿灯吗？” 文小鱼抬起护目镜，因为头盔又大又厚实，头只能偏过一点，大声喊着： “你急什么，狗。” “你这是骂谁呢？” 头盔下的俊脸上蒙上了一层怒气，追问道。 文小鱼没有理会，用手把护目罩打下来，拧下了把手，一个加油蹿了出去，姜牧野还问着话，见文小鱼没理，正准备再次质问，结果一个惯性，附身趴在了文小鱼的后背。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文小鱼承受了比自己身体大的重量，还好胳膊撑住，才没让车偏离行驶路线。皱着眉，嘴里骂了一句神经病，肩膀向后使劲一扭，将刚才姜牧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甩到了一边，油门加到了最大。 暗自道：还想占老娘便宜，真是有一次就有无数次，刚才的狗出现的也真是及时，狗男人！ 第233章 连风都是甜的 十五分钟后，一辆炸眼的宝马S1000RR停在了福鼎记门前。车后的男人双腿撑在地上，前面的女生拔掉钥匙，从车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盈。 这是文小鱼第二次来福鼎记，上一次是去年福鼎记刚刚开业的时候，饭店有活动，前三天凡是结账单尾数是88的顾客，可以免单，那次的经历文小鱼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 文小鱼大姨妈肚子不舒服，硬挺着坚持到下课，晚上回家想吃点儿热乎的，想着这个点儿了，刘宇宁也不在家，即便在家说不定谁给谁做饭呢。骑着摩托想着温饱，速度慢了下来，正好路过福鼎记时赶上开业，门口人来人往，两排大花篮一直摆到了离门店一百米的便道上。 她平时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当时就是想进去看看，门口的港风招牌也极具有吸引力，于是当即停好车，随着人群进了店里。 进店服务员热情的招待，让她不得不还以微笑，问到她吃点儿什么的时候，文小鱼随口说出想吃点儿热乎的。服务员推荐了白粥，文小鱼只想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于是赶紧说了可以，下了单。等到粥出锅打包好之后，服务员告诉她今天她是第288位幸运顾客，免单的时候，文小鱼瞬间感到自己前半辈子的幸运都用在了今天。 拎着粥走出店门，感觉肚子也不疼了，连风都是甜的。等坐上车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挺亏，顶多十几块钱的粥，免单了有什么开心的，后悔没什么由头请客吃饭。越想越后悔，直到当天晚上刘宇宁都回了家，她进门就开始发牢骚，刘宇宁的重点则没在她中奖，而是劈头盖脸地对她一顿说： “你丫抽风呢吧？我今晚特意没让你去酒吧，就是因为知道你大姨妈第一天，肯定肚子疼，你他妈不好好在家里休息，跑到一个什么新开的饭馆儿凑热闹，就占了个几块钱的便宜，好意思跟我说？好意思到了后半夜睡不着觉？” 文小鱼本想跟刘宇宁发发牢骚，排解一下郁闷，没成想刘宇宁反应会这么激烈，说得她更加心烦气躁，脸色变得更白，后半夜干脆就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度过。第二天早上，文小鱼给自己灌了三杯咖啡，上午的课也是强撑着上完，头一次大姨妈肚子疼疼了两天。 文小鱼抬眼看着眼前福鼎记花花绿绿的招牌，记忆犹新，刘宇宁那天骂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摘下头盔，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衬衫的姜牧野，说： “姜总，请吧。” 姜牧野提脚进门，没去看文小鱼的脸，文小鱼当然也不在意姜牧野在想什么，只想赶紧吃完饭，还清了人情，拍屁股走人。 门口依然是服务热情的招待人员， “您好，请问几位？” 姜牧野没有搭话，转头看文小鱼，文小鱼慢了半秒回道： “哦，两位。” “请问，想做雅间还是大厅？” “大厅吧。” 文小鱼回道，结果话一出，身旁就紧接着发出了一句清冷的男声。 “雅间。” 文小鱼微微蹙眉，看向姜牧野，意思很明显：俩人去什么雅间。姜牧野用余光看着文小鱼反问： “怎么了？文老师不会是嫌要雅间费吧？” 第234章 姜总吃好了吗？ 文小鱼当然不能承认姜牧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她就是这么想的，按照一般的酒店标准，雅间费至少五十，都能够她一个人吃顿好的了，但在这个时候，她碍于面子，只能吃瘪，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转过一张带着怒气的脸，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是自己请客，好歹这个男人替自己省了十几万，眉毛一扬，故作不在乎地说： “行，听他的。” 侍者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紧接着走廊里有侍应生接应，给他们领路，拐了几道弯后，在文小鱼已经辨别不出方向的时候，侍者停下脚步，将二人带进了一个安静的房间。 房间的灯光很柔和，但是并不昏暗，空间不大，装修很简洁，中间是一张圆桌，分别在四个方向各放着一把椅子，墙角摆放着餐边柜，所有的家具都是中式的实木制，文小鱼从小在国外长大，对中式家具并不是太懂，只是觉得深色的家具配上白色的墙壁，撒上暖光，感觉很温馨。 文小鱼选择靠里面的一张椅子坐下，姜牧野选择坐到了她的对面。侍者拿着菜单进来，直接递给了文小鱼。文小鱼此次的目的是来请客，还人情的，所以，她接过侍者手里的菜单，直接递给了姜牧野，唇角勾起，道： “姜总，您点。” 谁知姜牧野并没有客气，而是很自然地接过，翻看起来。文小鱼以为他多少也会推脱一下，眼下的举动着实让她感到意外，停顿了两秒，压下想对男人翻脸的冲动。 约么两分钟，姜牧野合上菜单，单手递还给侍者，薄唇张开，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黑松龙焗波士顿龙虾、黑胡椒炒斯里兰卡肉蟹、黑金凤梨芙蓉卷、黑鱼子烤乳猪，主食可以来两份鲍汁捞饭。” “好的，先生小姐请稍等。” 侍者关好门退下。文小鱼心里暗讽到：点的都是什么菜，听上去各个价格不菲，这是要讹人的节奏？简直就是乌鸦的下水——黑心。 上菜的速度让文小鱼感到满意，甚至是惊叹。菜上来文小鱼先礼貌的让了一下，之后两人全程没有交集，姜牧野每上一盘菜都拿起筷子吃几口，动的并不多，最后的鲍鱼粥也只是浅喝了几勺，反看文小鱼，因为掏钱请客的是自己，看着姜牧野点的几个菜绝对大几百了，倒也不是肉疼，就是觉得浪费，所以不停的在往碗里夹菜，粥也喝得一口没剩。本来平时晚上不怎么吃饭的她，今天算是吃下了一周的晚饭。 酒足饭饱，文小鱼当然想快点儿离开，一是不想再和这个无趣的男人坐在一起，无话可说；二就是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她想明早之前一定要和吕洲见个面，出于礼貌也应该当面说一下原因，了解一下自己的任务。想到这儿文小鱼看看对面刚刚放下筷子的姜牧野，淡淡问： “姜总吃好了吗？” 姜牧野边擦嘴边发出一个“嗯”字。文小鱼站起身，欲要出门，刚离开餐桌，姜牧野就在一旁不咸不淡地道： “扫桌上二维码就能结账！” 第235章 您非常幸运 文小鱼闻听此言，动作僵在原地，瘪了一下唇瓣，没出声，坐回去。心里却骂道： “这个死男人，刚刚饭浪费了这么多不算，单单看刚才点菜的熟练劲儿，就知道他肯定来过这儿。什么贵点什么，就是故意的。” 越想越觉得姜牧野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她跳下去还要跟他说谢谢。手机扫码叮的一声，发出声响，文小鱼本能的看到菜单的最后一行“总计”，2469元？ 什么？文小鱼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数字，本能的揉了揉眼睛，又继续看。没错！文小鱼心里咯噔一声，都吃了些什么？这么贵！ 上次的粥不是……，她突然想到上次的粥，粥被免单，仅仅是刘宇宁自己说十几块钱一碗，真正的结账单连她也没看见。这是个实打实的高档餐厅？是文小鱼低估了餐厅，还是低估了姜牧野，答案不置可否。 “怎么了？单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姜牧野见文小鱼拿着手机迟迟没有动静，眼中带有促狭之意问。拿出手机也要扫一下的时候，文小鱼突然开口，急促的把手放在姜牧野手机屏幕上，不在乎地说：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手机有点儿卡。姜总我付款，您要是吃好了，就先走吧，明天我一早就去公司。” 笑容里明显带着送客的意味。姜牧野并没有听文小鱼的，没有起身，手里摆弄着手机，悠悠地嘴角上扬，开口道： “你得负责把我送回家，车送去修了，这个时间路上有些堵，我得着急回家拿上文件去公司。” 什么破理由，你一个公司总裁不在乎那几十块钱的打车费吧？文小鱼心里怼上对面的男人，但开口说的却是： “姜总，您到外面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马上去找您。” 闻言，姜牧野并没有再继续难为她，径自开了门，拿上餐边柜上的一个头盔，大步走出了房间。 这时文小鱼才长出一口气，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见姜牧野已经走远看不到身影之后，心里泛起嘀咕。 照理说应该发课时费了呀，刚刚看了一眼银行卡，里面就只有1056.72，在食堂吃饭，这点儿钱够她一个月的，但现在一顿饭就花了两千多，可怎么付？一时间想到了刘宇宁，救急一下应该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吧？ 想到这里，文小鱼划开拨打电话记录，找到排名第三个的名字刚要拨，就听到门口响起“咚咚”的声音。 “请进！” 文小鱼礼貌的说，一个侍者应声推门进来。文小鱼正在纳闷侍者的来意，结果侍者却自己说话了： “您好，这位女士，我们今天搞活动，结账单号尾数是87的免单，您非常幸运。” 说完不待文小鱼问，侍者已经把票递了过来，文小鱼更是一脸茫然，这样的好事碰上一次人生就无憾了，现在让她碰到第二次，而且还是这么大数额，文小鱼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哭还是要笑呢！ 第236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抑制住自己眼里要溢出的泪水，文小鱼心里在感谢着老板的祖宗八代。有了好事儿，文小鱼在感叹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的同时，脸上也是洋溢着难掩的喜悦。 早已站在摩托车旁边的姜牧野，此时戴好头盔，双手插着兜，心里埋怨着文小鱼怎么还没出来，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现在的形象站在夜晚的主干道边，会形成一道景观。他面朝穿梭的车流，身上一袭高订品质男装，头上却顶着一个比自己脑袋两倍大的头盔，逆着光看，有点儿像大头娃娃舞者，尤其是站在马路边上，格外的显眼，时不时有开着电动车的人向他看来。 他脸上的表情不好看，但因为被头盔挡着，所以文小鱼自然也看不出来，从福鼎记出来，文小鱼一路都连蹦带跳，嘴里还哼着不知名字的曲调，从行为举止中完全看不出此人的出身是名牌大学的优秀人民教师。她四下看了半天，这才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看到已经等到不耐烦的姜牧野。 走近，姜牧野双手插兜，看着乐得像傻子一样的文小鱼，话中带有多少揶揄的成分，道： “怎么吃了个饭精神还不正常了呢？结账结了一个世纪吗你这是？” 文小鱼因为刚刚捡了大便宜，并不在乎姜牧野说什么，只是依然兴奋地笑着不答反道： “今天我高兴，我和这家店好像特别有缘分，两次砸馅饼都砸到我头上了。刚才你的要求我同意。” 姜牧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要求，眼里尽是文小鱼惊喜着手舞足蹈的样子，说实话，从两个人第一次误会到今天，他还没有见过文小鱼笑得这么真实过，这样子让他想到了两个人还在美国的时候。 那时候，只要是有时间他就会陪她上学放学，路上和她聊天，每次说到有趣的话题，她都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笑，毫不掩饰地露出最真诚的笑容。 脑子里飞速回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姜牧野眉头也渐渐变得舒展开。想到是说让她顺路送自己回家，刚想跟她说什么，之间文小鱼已经准备好，对着姜牧野伸了个请的手势，饶有架势地说： “姜总，请上马！” 姜牧野见状，顿了一秒，然后跨坐在后座，依然双腿撑地，头盔下的脸上也扬起一抹笑意，说： “谢谢，走，杏林文苑。” 姜牧野看见文小鱼如此开心，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用此计谋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文小鱼跨上了车，心里暗想：还真把自己当成大爷了？算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个加速，连人带车消失在了热闹的车流中。 摩托在主路上行驶，两侧的景物飞速向后闪过，路两旁是新安装的十几米高的路灯，灯头上按着十几个能将城市夜空照得如同白天的灯泡，路面上是川流不息晃得人眼花缭乱的过往车辆，以至于突然天上亮起一个照亮半空的闪电，也没有引起两个飞驰的人的注意。 第237章 明天我还要外出 很快，摩托停在了杏林文苑门口。因为是高档小区，平时经过这里的车辆和行人自然比一般小区要少很多。小区门口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除了稀稀落落几个遛狗的业主，剩下的就是两个在门口执勤的保安。 在拐进小区的前几分钟，姜牧野就一直提醒文小鱼， “一会儿在正门口有一个大石碑，石碑的北面有一排台阶，一会儿停车的时候你把我放在台阶上。” 停了一秒似乎又想到什么，接着补充了一句， “是放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他描述的极其细致，就连要把他放在哪级台阶都说的尤为准确，文小鱼不知道姜牧野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奇奇怪怪，不耐烦答： “嗯。” 车停下，文小鱼很自然的把脚蹬在了台阶上，没和姜牧野说话，只等他摘了头盔，伸手要接过来时，发现他已经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将头盔放了进去。 “走吧，路上小心。” 姜牧野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峻表情。但依旧站在原地，目不斜视的盯着文小鱼。 文小鱼被他看得心里直打鼓，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赶紧冲这他挥了下手，使劲拧下油门，飞似的冲了出去。 一路上，文小鱼都在想，姜牧野刚才的种种表现，感觉和平时确实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正在走神，遇上前方红灯，文小鱼一个急刹车，幸好挨着马路的格栅，脚一下蹬在了上面。 突然，她脑海中一个闪念，亦是想起了什么，刚才姜牧野说的那般仔细，就是为了让她方便停车？他这么做是为什么？文小鱼一时也想不明白，直到身后的车笛声响起，她恍然抬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前方已经变成了绿灯，原本前面的车已经开出老远，不敢再耽误，她赶紧加油继续前行。 姜牧野刚刚的行为文小鱼一直没有弄明白，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云里雾里的时候心里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明天姜牧野让她随公司去查看乡里的垃圾回收系统，去了乡里就有没办法参加设计组的会，这样一来又错过一次，人家吕洲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等着，上赶着自己吧。 想到这儿，文小鱼找到一处停车的地儿，将车停好后，掏出手机，找到了吕洲的名字，拨了出去。 等了七八秒钟，电话那头才被接听，吕洲带着慵懒的声音说： “喂，您好。” 声音很客气，很明显听出来好像是在休息，也并没有在意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文小鱼赶紧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感到过意不去，抱歉道： “吕老师，不好意思啊，我是工大的文小鱼，今天因为有急事儿，没能参加分工会，我想如果您现在有时间，能不能跟我说说，因为刚刚得知，明天我还要外出，所以还是没法和您碰面聊。” 一口气解释了这么多，电话那头的吕洲没有马上回答，文小鱼等了两秒试探地问： “吕老师，您还在听吗？ 第238章 开了一道发财门，关上了一扇救命窗 几秒钟后，文小鱼只听到手机那头传来沙沙的声音，正想再问一句，突然对面又传来一句女声。声音是很轻的一声“啊”，似是不仔细听根本就不会察觉，因为文小鱼停在了一个稍微偏僻的路段，四周很安静，才显得电话里的声音异常清晰。 正要挂掉电话，电话里又传来了吕洲低沉的声音， “文老师，不好意思，晚上我们一起聚餐，可能喝了点儿酒，我在设计室睡着了，如果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也行，地址您知道吧？” 吕洲的解释，让文小鱼多少感觉有些尴尬，于是赶忙接话道： “好的吕老师，我现在没事儿，那我一会儿过去，真是麻烦您了。” 挂掉电话，文小鱼戴好头盔，骑上摩托，驶向南阳路。 南阳路是A市老城区里的一条主干道，商业区和一些市内的旅游景点都在这条街上，所以日常特别热闹，是年轻人和一些旅行团的首选。前年开始，政府为了发展特色，专门将南阳路改成了步行街，从此长达几百米的路再无车辆打扰，变成了A城一张靓丽的地标街区。吕洲的设计室就在步行街往里走的一条胡同里。 文小鱼把摩托停在了步行街口，夜晚，街灯照射在车身上，低调帅气的坐骑格外显眼。胡同里虽然也有光亮，但明显不如街上明亮，昏暗之下，只有间隔十几米一个的灯光从头顶传来，越往里走行人越少，孤独的影子越拉越长直到消失后又出现下一个。 手机里的GPS定位突然发声： “前方右转，目的地就在您的左侧。” 黑暗之中，这么一句妖娆的女人声音，饶是再胆大的也得被吓一下，文小鱼一个激灵，嗓子里下意识发出了一句“啊”，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骤然跳快的心脏，嘴里吐着气，闭上眼睛等了几秒钟后，才缓缓睁开。 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突然看到前方一个黑影朝自己走过来，文小鱼本来刚平复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明显感觉自己侧脸和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黑影逐渐靠近，文小鱼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顺便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顺手拿来防身的工具。 照理说胡同里平常街头巷尾，挨家挨户，门前放着笤帚、簸箕的都很正常，但好巧不巧的赶上了这条街的“文明月”活动，每家门前刚做了清理，别说是笤帚，就连鸡毛都找不到。 就地取不到材，文小鱼心里沉了一下，下一步她想的就是往胡同口跑，那里虽然人不多，但是毕竟地处空旷，肯定会有路过的人，真要是双方纠缠起来，也可以喊几声，再怎么样和平年代也得有来帮架的吧。 时间不允许她再多想，转身就跑，但刚才七拐八拐地走进来的路，一紧张，文小鱼已经快要想不起再怎么走出去了。慌慌张张跑了几步之后，才发现前面好像是个死胡同。 老天今天真是在开玩笑，给她开了一道发财门，又给她关上了一扇救命窗。 第239章 去我工作室里说 文小鱼现在脑补出无数个大场面。没准儿前面那堵墙就是个幌子，一推就倒，逃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也没准儿突然天空一个惊雷，眨眼之间，空降踩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挡在她面前，替她收拾这个黑影。越想越离谱，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黑影离她越来越近，文小鱼一点一点向后挪动着脚步，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垂放在身体两侧。 突然，她感到后脚跟贴到了一个障碍物，下一秒后背也抵到了什么结实的东西，脑子一转，心里彻底变得冰凉：完了，是墙。 硬硬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不是什么一堆就倒的遮挡，是实实在在的，可能现在开着铲车也不能一攻就破的障碍。 厚实的砖墙将安全和危险轻易地隔开，墙对面探出的一盏破旧的路灯好像一个看客，昏黄的光线好像是它冰冷的目光，眼睁睁看着黑影在向她一步一步逼近，它却站在原地袖手旁观。 文小鱼脚下的影子已经收集到眼前的范围，被暗黑包裹着，对面的黑影逼近，离她已经仅仅十几米的距离。这时，本能让她伸出手臂向一旁胡乱摸索，突然有什么东西划过她的手背，疼痛让她下意识收回手的同时，头也不自觉的扭过去查看，是从墙那头伸出的一枝蔷薇。 文小鱼想要抓住它，刺痛的手臂再次伸过去，这次她狠狠地抓住了那偷偷越过边界的一枝粗糙枝丫，狠狠往下一拽。 就在同时，一声闷雷从天空传来，雷声和枝丫掰断的“咔嚓”声融合在一起。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在黑暗中僵持的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天空，啪，啪，雨滴猝不及防地砸落在了文小鱼脸上，让她瞬间又从紧张中清醒，视线迅速回转到黑影身上。 两人几乎同时望天，但回神时文小鱼快了半拍，等黑影再看向她时，文小鱼手里已经多了一截拇指粗的树枝，树枝一端顶着一朵开着的暗红色蔷薇花，在夜色之下极为显眼。 雨滴逐渐变得密集，文小鱼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打湿。对方见天公不作美，两人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脚步再次往前迈了几步，脸上的轮廓也在光晕下，渐渐清晰。 “吕洲？” 文小鱼不知道这两个字是怎么在自己头脑中出现，又怎么从嘴中发出声来的。 吕洲此时阴沉着脸，从眼底发出的寒光和他白天在报告厅时的眼神截然不同，他停下脚步，似是才看清楚眼前的女人，略带迟疑地出声，道： “文老师？还真是你啊！” 文小鱼本来还心存戒备，此时情绪稍稍放松下来，看着吕洲，还想问什么，但嘴里却说： “吕老师，我刚才好像迷路了，幸好碰上你。” 这样的回答，给尴尬中的对方都留了余地，吕洲也能看出来文小鱼还心有余悸，嘴角扬了一下，开口说： “雨要下起来了，走吧，去我工作室里说。” 第240章 落难之后的逃命 文小鱼感觉出了一丝异样，眼睛一转，赶忙说： “吕老师，我刚才正想跟您说，要不咱们改日，下雨了，我车上没有雨具，今天先赶紧回去，等我回来再联系您吧。” 吕洲不以为然地说： “没事儿，到我设计室去，喝点儿热茶，暖和暖和，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 说完上前几步，还没等文小鱼拒绝，手已是拉上了她的胳膊。感觉到手臂上突然的温度，文小鱼下意识的抽回手臂，她向来和陌生人都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安，甚至带着一点恐惧。她刻意保持冷静的语气拒绝着吕洲的邀请，手上依然继续尝试着抽离。 毕竟吕洲是个男人，拉扯之间文小鱼占了下风，吕洲一只手拉着文小鱼的手腕，一只手搭在了她另一侧的肩膀上，文小鱼瞬间浑身汗毛竖起，脚也好像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推搡之间，文小鱼紧了紧握着枝条的手，粗糙的树皮和不规则的凸起尖刺刺痛了掌心，她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度。直到她感觉手里有什么粘粘的东西滑下来。 文小鱼平时就不爱亲近人，即便是和再熟悉的人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尤其是异性，现在的局面简直是让她坐立难安，心口像堵着一块石头。吕洲的更进一步让她反感到了极点，下一个动作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只见她抬起拿着蔷薇枝条的手，冲着吕洲的脸划去。 文小鱼只是本能的防卫，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吕洲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脸上先是一凉，感觉有什么东西划过，抓住文小鱼的手松了松，文小鱼趁着吕洲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将手臂反拧，并迅速抽出，转身就向巷子另一头跑，头也不回，有点儿像落难之后的逃命。 吕洲这时脸上感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看了一眼已经跑出去几米远的文小鱼，脸上露出了狰狞，用食指擦了一下疼痛的地方，借助灯光看清了手指上全是血。 刚刚的雨滴已经在骤然间变成瓢泼，拍打在吕洲的脸上，冲刷着他伤口处渗出的血，霎那间，配合着雷雨交加的天气，吕洲脸上看上去极为慎人。他上牙咬着下唇，倒吸了一口气，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文小鱼头也不回的跑着，中途她没有时间换气，只提醒自己不要往后看、不要停下来，一直往前跑。老天对她确实不薄，这次她很顺利地跑出了巷子，站在巷口，她大口的喘着气，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好像要把整个A市的空气都吸走了似的。 听着身后没有了脚步声，她试探着回头看，寂静的巷子一片漆黑，一眼看不到头，即使雨水再拼命地想把黑暗冲刷掉，也无济于事，文小鱼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因为刚才的拼命奔跑，胸口剧烈的起伏唯有她双手用力地按压在胸前，才能稍稍平息她内心的恐慌。 第241章 文小鱼在不在？ A市有着典型的北方城市气候，一年之中虽可领略到四季交替，但春秋两季也仅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夏天闷热，冬天冰冷。刚一入夏，A市气温就已经升至二十七八度了，傍晚时分经常会来一场低气压下的暴雨，缓解一下闷热。 今天的暴雨好像来的晚了一些，步行街上本来刚才还有在霓虹之下，信步闲逛的男女，此时，已经人去街空了。 文小鱼只身快步走在步行街的正中，没有任何雨具，任凭雨肆意泼洒在她身上。下午为了参加讨论，她特意换上了一件比较正式的黑色衬衫，立领，中规中矩，而现在，她已经被浑身浇头，全身没有一处干的地儿，衬衫早已经全贴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 她现在只想赶紧跑到步行街口，找到自己的车，离开这里，永远不在回来。 姜牧野回到家时已经快要九点，换了身衣服，他径直走进书房，找到一会儿需要看的材料，随手夹在文件夹中，从抽屉里取出那套迈巴赫的钥匙后，出了门，全程用了不过十分钟。 坐进车里，他没有先发动车，看了眼腕表，心里总感觉有些莫名不踏实。按照文小鱼的性格，即便是明天拖住她去见吕洲，后天回来，她也会找时间过去。心里想着，手不自觉的拿起电话，找到文小鱼的号码拨了出去。 不出意外，电话那头没人接听，可能是因为还在路上，不方便接听，姜牧野后悔刚才没有多嘴问一句一会儿她去哪儿，即使是知道她不会说，问一句也是好的。或许她去了酒吧？姜牧野随即发动车。 车开出车库的瞬间，雨水倾盆而下，没来得及适应的姜牧野停顿了一秒钟后，启动了雨刷器。雨刮在车窗上的频率已经是最快，姜牧野心情开始变得焦躁起来，按着方向盘上的电话拨出键，又一次选择了文小鱼。 对方依然是忙音，知道对方响起了熟悉的播报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电话，如需留言，请......”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姜牧野挂断了电话。正在焦躁的情绪逐渐上升时，车里的电话声音响起，一连串的号码念出来，是柯宇。 姜牧野俊眉紧锁，没有直接接听，先把车听到了路边一处空地，按下接听键，柯宇玩世不恭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干嘛呢？出来玩儿吧？初目。” 姜牧野听见初目的名字，心里一提，想或许文小鱼也在，于是嘴上不自觉地问道： “文小鱼在不在？” 柯宇多鬼的一个人，文小鱼的名字一出，不用等姜牧野问，他就已经猜出个大概，于是拐着腔调调侃着说： “哟，你这是直接点人啊？” 姜牧野没时间听他废话，眉头蹙得更紧，低沉着声音道： “少废话，我们明天要外出，找她有事儿。” 电话那头的柯宇，明显听出了姜牧野不接他的茬儿，赶紧调整语气，问道： “你怎么了？听声音不对劲儿啊？” 第242章 淋雨 姜牧野不答，正想着直接挂断电话，又听到柯宇说： “文小鱼不在，只有我和刘宇宁。不过我刚才路过步行街的时候看见文小鱼的摩托停在附近，那么大的家伙停在那儿，好多人围着看，我一眼......” 姜牧野没想继续听柯宇唠叨，他只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文小鱼在步行街。 挂了电话，姜牧野直接发动车子，冲进了快车道，鸣笛并入了车流。 南阳路和步行街的交叉口，黑色的迈巴赫一个急刹车，水花四溅，车稳稳停在了步行街口，姜牧野透过车窗向外张望，一转头，暖黄色的路灯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马路牙子上，向着来车的方向张望，黑色的衬衫明显已经黏在身上，再贴合不过，空气里的凉意让她的上身稍稍蜷缩，原来披在肩上微卷的卷发，已经顺直在脑后，额前的碎发滴着成了串的水珠，看上去狼狈不堪。 姜牧野只看了一眼，迅速打开车门，绕到车尾，拿出了一把雨伞。瞬间朝路边的人跑过去，地上已经满是积水，姜牧野迈开大步飞奔过去，已经顾不上水没过鞋面。 文小鱼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一抹纤长高大的身影，刚刚受过惊吓的她顾不上许多，还没有看清人，就已经准备撒腿快跑。姜牧野见状一把伸出手，抓在了文小鱼的手腕上。他很用力，手背的骨节分明泛起了白，墨眸之中尽显担忧，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文小鱼！是我！” 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文小鱼下意识地停下一切动作，转过头，闻声抬头向男人看过去。 许是雨水太大，不停的落在文小鱼睫毛上，让她没办法把眼全部睁开，眼睛不停的眨，只能眯成一条缝看他。文小鱼一只手被姜牧野抓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拂走额前被打湿的刘海儿。 看清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姜牧野，她不由得扬起嘴角，脸上竟是完全放下戒备笑，冲他叫了一声： “姜牧野？！” 声音不大，好像被雨声覆盖大半，很难听出来说了什么。可姜牧野却听得很清楚，她的声音带着沙哑，但充满着惊喜和不可思议。 “走，上车。” 将伞往文小鱼头顶上递了递，伞不够大，姜牧野半个肩膀已经开始被雨水袭击，瞬间被打湿，他向前走了一步，刚才两人间一米的距离，现在变成了半臂。 雨水开始拍打在伞上，劈劈啪啪的声音，文小鱼很明显可以将眼睛睁圆，四目相对，姜牧野冲动地想去帮她抹一把头发，露出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但他克制住，抢在文小鱼想要发问的前一秒说： “先上车。” 文小鱼走下台阶，和姜牧野一起站进了马路边的积水里，也一起站在了伞下。姜牧野把文小鱼送到副驾旁边，没等姜牧野出手，自己先拉开了门，不顾自己已经淋得像落汤鸡，一屁股坐进了车里。姜牧野绕过车头，赶忙拉开驾驶位的门，一低头，也进了车。 第243章 他怎么你了？ 车里比外面暖和的多，文小鱼见置物架上有一包纸抽，顺手拿下几张纸，擦拭着自己脸上的雨水。待姜牧野坐进车里的时候，看见文小鱼的脸已经是清晰的了，但发丝还是在滴着水，真皮座椅上已经浸湿一片，文小鱼见状不好意思的道： “姜总，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车弄脏了，回头我帮你洗车。” 姜牧野哪里在乎车，他打开头顶的车灯，车内的光线瞬间变亮，他目光盯在文小鱼身上许久不能移开，从头打量着她，没有搭话。 当视线停留在文小鱼胸口上的那抹鲜红色时，姜牧野瞳孔一缩，眉头紧锁，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担忧，说： “他怎么你了？” 文小鱼先是一愣，然后顺着姜牧野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口位置，这才发现是一大片血渍，因为被雨水打湿，红色的面积一直零零星星延伸到下摆的位置，绕是谁见了，都要吓一跳。 但很显然，文小鱼听出了姜牧野话里的意思。一般情况下，见状都要问“怎么弄的？”或者是“你怎么了？”而姜牧野出口便是意有所指，很明显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也知道是谁干的。 文小鱼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姜牧野。如果现在有一堆枯草，姜牧野此时眼底的火光都能将它们点着，眉头已经拧成了死结，压迫感瞬间而来。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经不自觉的抓住了文小鱼的肩膀，眼里充满着想立刻得到答案的渴望。 文小鱼看见他情绪不对，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回答道： “没什么，不是我的。” 姜牧野胸口明显起伏，输出一口长气。脸上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些，唇角轻扬，可能是因为刚刚太过担心，突然刚刚抓住文小鱼肩膀的手往前一身，一把将文小鱼环住，直接搂紧了自己的手臂。 文小鱼现在的心情不比刚才和吕洲在一起时好多少，同样是恐惧更多一些，还在刚才和吕洲在一起知道他要干什么，而现在和姜牧野在一起，不知道他要干嘛，突然冒出来的拥抱让她直接慌了神。 姜牧野就这样揽着文小鱼在怀里，文小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吓得，一动不动，时间好像静止了似的。 文小鱼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除了父亲以外的异性如此长时间的拥抱，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姜牧野在听到她平安无事时放松下来的心情时，已经错过了第一时间推开他的机会。文小鱼能体会得到姜牧野的担心，但出于一个工作之上，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而言，这种担心已经超出了文小鱼的认知范围。 不过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对于姜牧野，文小鱼不敢往那方面想，毕竟两人从尴尬中相识，有过的接触也都是工作，现在要再说有什么密切关系，那就是因为刘宇宁和柯宇了。 许久，文小鱼还在思索着姜牧野今晚的反常表现时，眼睛无意中的一瞥车窗，外面的雨变小了。没有了刚才的滂沱气势，变得细密轻柔，落到车的前窗也没有了声响。 第244章 是他表弟 “姜总，你怎么会在这边？” 还是文小鱼的一句话，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姜牧野此时已经褪去了刚见到文小鱼时那种紧张状态，松开了钳制着文小鱼的手。 姜牧野按耐住内心的急切，压低声音不答反问：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吧？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文小鱼本来想顺着他的话回答，结果只见姜牧野表情微变，声音好像也比刚才高了些，道：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你为什么还过来？” 文小鱼不知道他为什么感觉姜牧野像是在生气，不明所以开口： “我想明天出门又不在，耽误的事儿太多了，反正还有时间，干脆今晚说了算了，谁知道吕洲他……” 她停住，不想再回忆刚才的一幕，姜牧野听出了她的忌惮，不再多说，只是低声道： “没事就好，以后离他远点儿，不用我说，你也看出来了他是什么人。今后还得合作，难免碰面，你如果在意，到时候就拿我当借口，毕竟我是半个资方，他们说不出你什么来。” 他并没有跟文小鱼抱怨吕洲其实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看似一本正经，一身儒雅之气，实则是个靠女人上位，好色之徒。更不可能告诉文小鱼吕洲其实是他的表弟。 说完姜牧野的神情已经回到往常，伸手从车后座拿了一条毛巾递到文小鱼面前，话题一转，说： “新的，擦擦吧，湿着很容易感冒，生了病难受的是自己。” 文小鱼一时之间接受着姜牧野态度的转变再转变，从冷漠到激动，从激动又到平静，愣了两秒后，稍有些迟疑地接过毛巾，嘴里小声说着“谢谢”。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文小鱼觉得气氛尴尬，用毛巾不停的擦着头发，姜牧野目视前方，一直在认真地开车。期间，他侧目看了一眼文身边的女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回过眼神，姜牧野不动声色地打开了车里的暖风。 百万豪车果然不一样，就连出风的质感都让人觉得舒服，文小鱼实在太累了，从中午的晕倒开始，感觉自己像是在打仗，应付领导、应付姜牧野，还要对付吕洲，中间还夹杂着暴雨的偷袭，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现在坐在车里，情绪不免放松下来，加上暖风作伴，不一会儿困意上身。 文小鱼意识强撑，一直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睡着，千万不要睡着，太累了的话就闭目养神，结果自然就是让她如愿以偿，目闭上了，觉也睡了。 十几分钟之后，姜牧野把车停在了工大家属院前，因为下着雨，路上没有行人，昏黄的路灯下，只有黑色的迈巴赫在雨夜里形单影只，整个车窗都贴了黑色的膜，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更显的孤独。 偶尔有过往的车辆从旁边驶过，激起水花溅在车上，车的密封性很好，从里面根本什么也听不到，以至于文小鱼侧头枕在颈枕上熟睡的很安详，车里只听到她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第245章 从温柔变成霸道 文小鱼闭着眼睛，黑色的睫毛如浓密的羽扇，铺展在下眼睑，映衬的皮肤更加白皙。 姜牧野默默坐在驾驶席上，等了约莫几分钟，文小鱼只是又向他这边侧了侧身子，缩了缩，嘴角抿了抿，眼睛却依然紧闭，没有要醒的意思。 呼吸的微弱声音在姜牧野心里慢慢变成了固定的节奏，姜牧野眼睛一直目视前方，注视着不远处家属院院墙下的一处麻辣烫摊，白色的蒸汽从车里架起的锅里飘散到空气里，摊主收拾着餐车里的残余，直到餐车上的雾气消失，灯光熄灭。 姜牧野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十点了，目光再次直视前方，但已经没有让他可以锁住的目标。盯了有一会儿，车里保持安静，姜牧野眼睛有些发涩，不由地闭起眼，雨水拍打着车窗逐渐变缓，直至声音消失。 他静下心，文小鱼的呼吸声继续在空间中放大，看样子她确实累了，睡得很沉，好奇心促使他侧头看向这个女人。 看来她对她已经放下了戒备，不然不会在一个陌生人身边睡得如此踏实，一个小时过去了，文小鱼睡得如此踏实。她脸上卸下了刚才的疲惫和惊慌，看上去是如此平静，脸被路灯照着，微微泛着红润，嘴唇此时好像熟透的樱桃，饱满而又娇嫩，看着，难免走神，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姜牧野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趁人之危，但美人在前，温香软玉，关键此时眼前的人就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了这么多年的人，不自觉地，脸已经探了过去。 四片唇瓣相距不过一公分，姜牧野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文小鱼的鼻息，和上次两人玩儿游戏不同，眼前的女人没有了紧张和抗拒，唇瓣微张，就好像等着让他来品尝。 当触碰到文小鱼唇瓣的瞬间，姜牧野体会到了梦里思念的柔软，他抛开了上一秒心里的犹豫，迫不及待地想要的更多。 此时正在半梦半醒间的文小鱼，飘忽的感觉亦真亦幻，只感觉面前越来越近的呼吸声和温度，霎时间，带着温热的薄唇覆盖过来。 按照自己正常的反应，她应该本能的推开，甚至给面前的姜牧野一个响亮的嘴巴，或者是难听的话，但在半梦半醒间的她鬼使神差的选择了装睡，在刚刚不知某个瞬间，她眼皮微微抬起，眯起一条缝，看着眼前的男人，紧闭双眸，没有了白天的凌厉，微白的侧脸上留下的是难得的安逸。 恍然，她感觉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夏天，放学后，慕初一带着她来到农场主家的大片空地上，面对夕阳，两个人躺在草垛上聊天。她侧头，看见红色带着微黄的光晕勾勒出少年棱角分明的侧颜。 她有些后悔，但为时已晚。等到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姜牧野的吻已经从温柔变成霸道，刚开始的蜻蜓点水她还能忍着不睁眼，但几秒钟后，她想选择睁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第246章 嘴的葡萄滚到了地上 正在文小鱼慢慢深陷这个似是绵长的吻不能自拔时，面前的男人突然起身，她不敢睁开眼睛，继续双眸紧闭，不知道他下面要干什么，情绪中带着紧张，睫毛不由地轻抖。 但姜牧野并没有注意到文小鱼细小的变化，他一只胳膊支在靠背，另一只手已经付上文小鱼的额头。 冰凉的大手碰触到文小鱼皮肤上的那一刻，她先是一个激灵，本能的挺直背脊，但瞬间感觉特别舒服，好像是在烈火的灼烤之下，突然喝了一杯冰镇饮料般痛快，但很快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就被姜牧野尽收眼底。 看破不说破在这个时候对两个人都有利，文小鱼担心之余只看见对面的男人眉头紧蹙，然后低沉着声音对她说： “你发烧了！” 眼带担忧，但口气明显不是疑问，随后，二话不说就下了车。绕到副驾驶位置，他拉开车门，伸手就要去解文小鱼的安全带，这可把刚刚清醒的文小鱼弄得彻底睡意全无，身子本能向一侧躲了一下，刚想出声问他想干嘛，发现嗓子干哑的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同时伴随着吞刀片似的疼痛，张了半天嘴，只挤出一句“啊”，说完就疼的五官拧到一起，嘴角差点儿裂到耳根子。 姜牧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关心地问： “怎么样？很疼吗？” 见文小鱼使劲吞咽着口水，继续说道： “嗓子太疼的话就别说话了，你发烧了，现在是要我带你上去，还是跟我走去诊所给你打一针？” 副驾驶的门开着，虽说是夏天，但毕竟刚下过雨，外面的空气还是有些凉，文小鱼刚刚湿透的衣服还没有全干，风一吹，往车里灌，一时间没忍住打了个激灵，姜牧野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文小鱼的上半身，然后继续等她回答。 文小鱼好像刚刚还精力充沛，经过在车里的欲火焚烧后，现在从骨头缝里散发出了疼痛，胳膊抬到一半只是指了一下家属院的方向后，就立刻耷拉下来。 姜牧野不再说话，解开文小鱼身上的安全带，俯下身，把车里的女人打横抱起，膝盖轻轻用力，车门缓缓关上。就这样纤长高大的身影，抱着文小鱼渐渐消失在了不远处的甬道上。 通过文小鱼嘴里发出的支支吾吾的声音，姜牧野很快来到了文小鱼的家门口。大门紧闭，文小鱼艰难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并哆哆嗦嗦插进了钥匙孔。 姜牧野怀里抱着人，开门并不方便，但这并没有难住他，只是膝盖微蹲，环着文小鱼膝盖的大手找好钥匙的位置轻轻一拧，们便自动打开了。 一步跨进家门，姜牧野并没有把怀里的文小鱼放下，而是稍稍扭了个身先把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正在脱鞋的时候，突然从里屋传来说话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淋雨没有？你看……” 明显的话还没说完，正要说的话戛然而止，只看见刘宇宁手里正要递进嘴的葡萄滚到了地上，人一动不动被钉在了原地。 第247章 纸是包不住火的 “你怎么……！” 明显的男声从后面传来，八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静止了。身后的柯宇看着眼前的一幕，下巴已经惊掉，说到一半的话也没法继续。 而文小鱼因为发着烧，精神不振，意识上慢了半拍，才意识到面前的这对男女是下午才碰过面的，使劲闭了闭眼，半天没再睁开。 约莫快要十几秒过去，四人中唯一头脑冷静的姜牧野开口，声音不辨喜怒，说： “她在发烧。” 仅仅四个字，站在原地的两个人赶紧上前，刘宇宁带着着急的语气道： “怎么发烧了？下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烧了。” 突然看见文小鱼的衣服还有些湿，刘宇宁皱起眉，声音不大的说： “这是怎么弄的？这是淋雨了吗？” 显然，虽然没看着姜牧野，但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姜牧野怀里还抱着文小鱼，见刘宇宁有些慌乱的只顾询问，轻咳了一声，问道： “找个地方先放下。” 刘宇宁这才反应过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赶紧往里屋走，边走边说： “放这儿，放这屋！” 姜牧野瞥了一眼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没说的柯宇，从鼻子里重重地呼出一股气，抿了抿削薄却有型的嘴唇，出声道： “瞎了吗？搭把手。” 柯宇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立刻反应过来，“噢”了一声，马上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姜牧野进了文小鱼的卧室。 走进文小鱼的卧室，姜牧野来不及环顾四周，先轻轻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刘宇宁刚想伸手去拿一旁的被子帮她盖好，姜牧野立马开口道： “先等一下，她刚才湿透了，衣服在车里吹了个半干，你要是方便帮她先换一件干净的，把她头发也顺便吹一下。” 刘宇宁刚要动手，姜牧野眼神不离床上的女人继续道： “她现在烧得厉害，如果家里有退烧药就先给她喂进去，今天中午她没吃饭，已经低血糖晕倒过一次了，喂药之前最好不要空腹，给她稍微喂些流食也行。” 似是一口气说的太多，刘宇宁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柯宇接话道： “你怎么知道她晕倒？” 姜牧野蹙眉瞥了他一眼，不想回答，但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刘宇宁，才缓缓开口，简单的讲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看向刘宇宁问： “你要是不想让她继续这么虚弱，就快点儿帮她拿药。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 刘宇宁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光在一旁听八卦了，文小鱼还生着病，暗骂自己是个笨蛋，赶紧跑向客厅，拿出一药箱翻找退烧药。这时，柯宇总算是回过神来，满眼疑虑地看向姜牧野，出口便说： “这大晚上的，你不是说你要去公司吗？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现在不说，要是等文小鱼醒了，估计她更不会张口提起这件事，但不提不代表没发生。到时候万一文小鱼顶不住压力，说了出来，依照刘宇宁的性格，到吕洲的工作室大闹一场都有可能。 第250章 带着傻气和可爱 文小鱼当然听不见，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姜牧野执着着，将水杯再次递到了文小鱼面前，等她嘴稍微张开，就把水顺势喂进去。 可想而知，文小鱼自然没有吞咽，水流滑进了喉咙，呛得她突然不停的咳嗽，姜牧野手忙脚乱，赶忙放下水杯，单手扶住人，另一只手开始拍背。 药在手里，却吃不进去，姜牧野也开始着急，作为医生，他很容易就判断出，如果再这样下去，文小鱼很有可能引发肺炎，到时候就不是打个点滴就能好这么简单了。 面前的人依旧在咳嗽，甚至比刚才更加严重，脸上的颜色由刚才的粉红变成了樱红，嘴里大口使劲吸着气，但好像空气堵在了气管，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 姜牧野显然已经被眼前的情况慌了神，手忙脚乱中，空出来的手从后背晃到了胸前，想也没想地帮文小鱼顺气，嘴里还不停地说： “呼气，呼气，慢，慢！” 关心则乱，整个人的身体也随着文小鱼胸部的起伏节奏，律动起来，两片唇瓣也嘟成了o型，有点儿带着傻气和可爱。 固定动作维持了数秒之后，姜牧野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在触及着一片柔软，眼睛瞬间瞳孔放大，手不自觉放在文小鱼的胸口处，动弹不得，身体各个关节也变得僵直。 猛然间，文小鱼的呼吸从嗓子里能吐出来，热浪扑在了姜牧野的手背上，他手背轻颤，本能抬起，手指不自觉的攥成了拳。文小鱼像是觉得刚才的压迫感让自己胸口变得舒服很多，拉着他的手又生生的按了回去。 姜牧野抱着文小鱼的手臂紧了紧，鬓角不知何时渗出了一滴汗，正顺着脸颊往下流，好在这时，文小鱼手上的动作消停了，嘴里也不再念叨什么，两道弯眉变得舒展开，好看的唇瓣因为发烫，变得红艳，微微张开一道缝，吞吐着温热的气息。 看了一眼手里的那颗胶囊，姜牧野这次丝毫没有犹豫，将药粒塞进了文小鱼的嘴里，转身拿起水杯。他并没有如惯让文小鱼喝下，而是拿到自己嘴边，喝下一大口，水还在嘴里没有咽下去，转头对着文小鱼的唇瓣贴了上去。 文小鱼这次没有抗拒，姜牧野单手扣住她的后脑，缓缓将嘴里的温水输到她嘴里，两人的唇紧紧相贴，虽然不留一点缝隙，但依然还是有水顺着文小鱼的嘴角，流到脖颈，又从脖颈流进了她T恤下的粉色内衣。或许是水流到胸口时已经没有了温度，胸口的滚烫感受到了外界的凉意，让文小鱼本能的一缩，四篇唇瓣才忽的分开。 站在门口的柯宇看呆了，手里的薯片已经掉到了地上，碎屑洒落了一地，平时姜牧野不近女色，从上次和文小鱼有过乌龙事件之后，好像几次都和这个女人若即若离，但这么你情我愿的场景显然是前所未有，让人始料未及。 第251章 迷恋上了她的唇 文小鱼意识还是不清醒，但好在药已经吃下去，姜牧野心里也感觉轻松了些，顾不上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决定，看着怀里的人，鼻尖上冒出的一层汗珠，他下意识用大拇指轻轻的帮她抹去，脸上全是宠溺。 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门口，柯宇还保持着两手抓空气的姿势，姜牧野又将视线挪到了地上的薯片袋子，嘴角上扬，出声道： “你要干嘛？” 其实他这算是明知故问，本来这话应该是柯宇的，这样一来，柯宇被问得更是不知所措，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事出有因，但是姜牧野能做出这样的事确实在他人生里属于限制级了，难怪柯宇表情如此夸张，等了五秒，他才开口，支支吾吾地说： “你们继续，继续。” 没顾得上捡起地上的薯片，他转身就走。 房间中又剩下两个人，姜牧野白了一眼已经消失在门口的柯宇，转过眼来，神色立刻变得温柔。 文小鱼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额上和鬓角因为刚刚吃了退烧药，出了汗，有几缕贴在上面，脸色也由刚刚的红色渐渐恢复到透白。 姜牧野用宽厚的手掌再次抚上她的额头，体温明显降下来，但毕竟病来如山倒，文小鱼因为身体的不舒服，两道好看的眉毛依然紧蹙着，嘟哝声难掩她现在的难受。 她额上的汗越来越多，汗珠也越来越大，药效起作用了，为了防止排汗过多，怕她脱水，电解质紊乱，姜牧野几步走到厨房，找到盐罐，兑了一杯淡盐水，又迅速回到床边，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本来窃窃私语，看见闪身出来的男人，刚要回头问句人怎么样了？再眨眼，姜牧野都已经回到屋里去了。看他这么快的动作，以为文小鱼又出了什么问题，弄得两人进去也不是，不进去在客厅也是干着急。 刚才姜牧野顺便拿了勺子，但勺子递过去，文小鱼怎么也是不张嘴，无奈，他只能照着刚才喂药的动作，一口一口喂给她，毕竟这种事儿，有了第一次，后面也变得熟练起来。 盐水顺利的从紧贴着的两个人的唇瓣间流过，五六次之后，多半杯的水已经成功进了文小鱼的肚子，姜牧野感觉自己这时候有些“猥琐”，因为他好像迷恋上了她的唇，突然，就在这种意识蹦出来的那一瞬间，文小鱼的舌尖撩拨了他，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但是面前的女人似是故意一样，舌头变得不安分起来，越界碰触到了他的齿间，甚至有一秒钟，略过了他的舌头。 好在身旁的手机突然响起，阻止了他的情绪失控，冷静片刻，铃声停止，他平复了心绪，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姜牧野不是没想过，文小鱼知道真相后，同意接受他的时候，吻上她唇瓣时候的样子，但绝对不是像今天这样，人工呼吸和喂药。但她唇瓣的柔软他感受到了，那种感觉是异常真实的。 他心动了，应该说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就是自己少年时暗恋的那个女孩时，心再次为她跳动了。想着文小鱼呓语里的“慕初一”，自己不自觉感到搞笑，什么时候情敌变成了自己？ 第252章 她突然跑回家来洗澡 “姜总，小鱼吃药了吗？” 屋外传来了刘宇宁的声音。很明显，她没直接进来，而是先问了一句，柯宇肯定是将刚才的一幕告诉了她。 姜牧野不想回答，心里还带着一股燥热，意难平，不舍得放开了文小鱼的身体，站起身，冲着屋外“嗯”了一声。 刘宇宁走进来，手里虽然拿着毛巾，一看就是来准备给文小鱼擦拭身体的，但和姜牧野视线相对的那一刻，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想说话，都有点儿结巴，开口说： “吃了药，吃了药应该发汗了，我帮她把汗擦一擦，顺便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姜牧野刚才看见是刘宇宁的时候，仅一眼，目光就又回到文小鱼身上，这会儿她说话，他好像根本没听见，三秒钟过后也没有出声，刘宇宁只能又开口说： “姜总，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到客厅里歇一会儿，喝点儿水，刚才也是辛苦你了。” 话说的客气，姜牧野突然想到什么，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帮我照顾她吧。” 说着，从兜里顺势掏出手机，按了一下，便贴在了耳边，人也走出了卧室。 刘宇宁如释重负一般吐出一口气，翻了个大白眼儿，心里暗自想：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呀，小女子能屈能伸，不跟这样的男人一般见识。 来到客厅，姜牧野放下电话，其实电话那头根本没有播出去，只是他为了掩饰自己刚才情动时面色上的尴尬，不想被刘宇宁发现罢了。 柯宇在沙发的一侧，见姜牧野出来，放下了手里的零食，望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低声问姜牧野说：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这样？我刚才就看出来不对劲了，文小鱼身上怎么还有血？” 几秒钟过去，姜牧野没做声，柯宇又壮了壮胆子，开口说： “要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不说，可刘宇宁那边也很着急，想问你你又拉着个脸，谁见了不害怕。她俩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俩一起回来的，文小鱼现在又不清醒，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搁谁谁不着急啊。” 柯宇没指望姜牧野能说，毕竟他要是不想干的事儿，谁说都没用，自顾自说完拿起空茶杯，就要去厨房。 突然姜牧野低沉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她去找吕洲了。” 话音一落，柯宇整个身子先在原地停顿了两秒，这时才反应过来姜牧野是在回答他，于是赶忙坐回到原位，又看了看卧室方向，刘宇宁没出来，才又靠到离着姜牧野最近的位置，低声问： “吕洲？你那个设计师表弟？” 姜牧野没出声，柯宇继续说： “今天白天她突然跑回家来洗澡，我当......” 话还没说完，就迎上了姜牧野犀利的目光，柯宇生怕眼前的男人要张嘴咬人似的，赶忙解释说： “不不，你别误会，她回家洗澡，当时我和刘宇宁都在家，你不信问宇宁。我就是听见她洗澡了，别的我一概没看见昂，你别误会。” 第253章 不能在这么坐以待毙了 见姜牧野眉眼间的杀气变得淡了些，柯宇继续道： “我当时从屋里出来听见她打电话，对面就是你吧，当时你在电话里肯定说不让她去什么地方，挂了电话我看她特别不高兴。” “你就没让她不去？” 姜牧野终于开口说话，脸色极其不好看。 “怎么没劝，我说要是姜牧野不让你去你最好是别去，结果人家转脸就走了，根本不搭我的茬儿。” 柯宇生怕自己漏了什么，说完不忘偷瞄了一眼旁边怒气越来越重的男人。 姜牧野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眉头锁的更紧，柯宇一直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情绪的变化，脑袋里飞速运转，猜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表弟是不是......？” 姜牧野岔开双腿，将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没有说话。柯宇见状，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站起身来，眉头拧紧，说话声音明显提高，道： “靠，是不是人？他怎么认识文小鱼的？变态嘛这不是。看来之前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吧。要不是当年你保他，他有今天这成就？没感恩之心就算了，他妈的还敢动你的女人啊？” 心里激动，自然嘴上也没有把门的，姜牧野看了他一眼，柯宇自然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儿多，赶紧用手拍拍自己的嘴，忙又解释，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的多了，但话说回来，你不能在这么坐以待毙了，之前摆你一道也就算了，现在都开始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要还是好脾气，我就觉得你确实窝囊了。” 反正说损话不趁现在，还等到什么时候。说完赶紧跑回了屋。 姜牧野不是一个情绪容易被别人所左右的人，但刚刚柯宇的那番刺激，他也不是没听进去。 当年吕洲刚小有作为的时候，傲气的不行，吕洲他妈是自己的小姨，找不到吕洲就总是打给姜牧野，平时也总是让姜牧野多提点着他，怕他走上歪路，姜牧野是什么人，当然明白一个成年人，不傻不呆，如果自己都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总靠着别人提醒，路能走多远。怕麻烦，每次小姨提起，他便程序化的答应，终于有一天，吕洲玩儿的过火，和几个女人在酒店玩得有点儿野，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虽然算不上违禁药品，但被酒店工作人员举报，警察来的时候人还是神志不清的。 一个刚刚准备走上成名之路的艺术家，还没有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就要面临香消玉殒，吕洲他妈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当场急火攻心，撒手人寰了。等他从警局出来都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可能当时因为自己没有把小姨的嘱托太当回事，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多少内心有些自责，所以吕洲能顺利的从警局出来，是姜牧野托了人，交了保释金，也算是稍稍弥补一些。 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今后的日子，姜牧野也尽可能的满足吕洲的一些要求，总之，在纵容的路上，有一次就等于有无数次，对于吕洲这个无底洞，对姜牧野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财力上可以满足的就不算是问题，所以基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第254章 帮理不帮亲 但在文小鱼的问题上，姜牧野绝不会含糊，就算是文小鱼醒过来，不想追究吕洲什么责任，到时候他也绝对会帮理不帮亲。 已经进入深夜，屋里变得很安静，大雨过后的城市马路上，偶尔有车路过，车轮和地面混合着水和泥土，发出唰唰的声音，比平时的响声放大了好几倍，寂静的夜里听上去格外的明显。 柯宇进屋很久了，不是在玩儿游戏就是在睡觉，今晚的诊所里，明明是该他值班，可能是因为他要是走了，姜牧野一个大男人在两个女人的房间待下去会很尴尬，所以他很有眼力见的选择了留宿。这点儿心思，姜牧野日后必须得点名表扬。 刘宇宁还在文小鱼房间里，每过几分钟，她会出来换洗一次毛巾，然后再回去，不用猜也知道是在帮文小鱼擦拭身体。 姜牧野独自在客厅，看着手机上的屏幕。他也不知道拿着手机在干什么，只等到手机屏幕变黑，然后用手指敲击屏幕，让它再点亮，不知道这个动作重复到第几次的时候，姜牧野终于选择了解锁，按下拨通键，找到了一个号码，没有犹豫的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只响了两声，便很快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柯凡： “姜总。” 作为总裁的助理，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即便没有及时接到电话，也要必须在五分钟之内回复，否则第二天选择自动离职。柯凡自从在姜牧野身边以来，从未出现过第二种状况，手机都是随时待命。 姜牧野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问： “那个人在哪儿？” 柯凡说： “刚才问了在警局的朋友，动用了点儿私人关系才找到，现在他的手机定位在他母亲的房子。” 姜牧野说话的声音尽可能降到了最低，但柯凡依旧能听出来他刚刚问话中，言语里的怒意。紧跟着问： “是把他请出来聊聊？还是直接带走？” 柯凡不用问也知道依照姜牧野平时的惯例，对待自己不待见的人，不是置之不理，就是要果断出击，叫对方好好尝尝苦头，永远不再翻旧账的那种。心里想着，等着姜牧野回答的时间已经过去好几秒了，对方依旧没有出声。 吕洲作为有些血缘关系的亲戚，姜牧野对他在很多事情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但是现在要选择杀伐决绝，犹豫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小姨去世的突然，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是不给他留条路，也没法告慰他小姨的在天之灵。 又过了几秒，连柯凡都怀疑起是不是掉线的时候，姜牧野低沉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柯凡一个激灵，赶紧不由的拿好电话，端坐好，等待着指示，只听他说： “你问问他，是想待在里面一辈子，还是想跟你去警局。” 话很简单，但柯凡还是感到背后一凉，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没等她应声，姜牧野已经挂断了电话。 第255章 我照顾她 姜牧野这次处理事情如此决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挂了电话，站起身，径直走向了文小鱼的卧室，心情竟然莫名的舒畅起来。 进了屋，刘宇宁没有给她继续擦拭，而是趴在床边，眼睛盯着文小鱼的脸，好像在想事情，看见姜牧野过来，似是缓过神来，不等姜牧野问，她便主动开口，声音很小，说： “刚才好像是做噩梦了，嘴里说着什么没听清，我就听见一个字'滚'！我就想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到现在都不醒，情绪还这么激动？” “我觉得你还是等她醒了之后问她，如果你不想再伤害她一次的话。但我向你保证的是，她今天只是受到一些惊吓。” 实在问不出什么，也只能相信眼前人说的一切，再说，不是还有柯宇吗，虽然刘宇宁心里也明白，就算是问柯宇，若是姜牧野不想说，那也是白问，想着，刘宇宁算是接受了姜牧野的解释，跟他不冷不热地说： “烧已经退了，人也暂时安静了，姜总要是没什么事儿就早点儿回家休息吧，我不留你了。” 说完，没等姜牧野回答，转头又继续看着床上的文小鱼，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挽到了耳边。 姜牧野此时怎会不知道，刘宇宁是在给他脸色看，他喜欢文小鱼柯宇早就看出来了，依照柯宇和刘宇宁的关系，刘宇宁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姜牧野没说话，只是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俯身越过文小鱼。 姜牧野的动作来的突然，把一旁的刘宇宁吓到，突然站起身，满眼惊恐，略带防备地说： “你，你要干嘛？” 很显然，她以为对面的男人要对文小鱼做出什么不轨举动，当自己是空气？又当文小鱼是什么？想趁人之危？满脑子都是疑问，想硬气一点，但嘴上的结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姜牧野继续把身体往前探，修长的手臂轻松地够到了靠近刘宇宁那头的床头柜，顺手拿起桌上他刚才喂药的水杯，转眼又坐回了原处。 刘宇宁还傻站着，目光盯着姜牧野，先试探地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确定温度可以，下一秒用杯中的小勺，舀出一勺水，缓缓递到文小鱼唇边，身体也放低，凑到文小鱼耳边，用着温柔的声音说： “来，喝点儿水，乖。” 饶是定力再大，刘宇宁也还是没办法正视眼前的一幕，但如果刚才柯宇跟她说两人喂药的一幕是真的，那现在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她思绪还在刚才柯宇和她描述的场景时，眼前男人又低声道： “我照顾她。” 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身旁呼吸已经趋于平稳的文小鱼，抬头看了一眼刘宇宁，嘴里说了一声： “谢谢。” 仅六个字，刘宇宁突然感觉自己脸颊两侧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识时务地走开，与其在这里看着撒狗粮，不如回屋里制造狗粮来的心情舒畅。 第256章 灵魂互换？ 文小鱼睁眼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躲避着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强撑着睁了几次眼，眼皮很沉，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睛睁不开，索性先闭上，强迫对自己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 思绪回到了头天晚上，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珠在眼眶子里来回转了转，逐渐回忆起了一些情形，突然听见屋外有动静，下意识的张嘴想要叫人， “宇......” 上下两片唇相互碰触，嗓子却发不出一丝音节，干张嘴不出声，再使劲，嗓子里好像吞了刀片一样剧痛。看见床头柜上的水杯，想着喝口水，结果发现水杯已经见底，正在这时，她听见外屋有动静，赶紧做了个深呼吸，对着门口，忍着疼痛，嘶哑地喊： “宇宁！” 立刻，便听见有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诶？小鱼，醒啦？怎么样？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喝点儿水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文小鱼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句，关键是现在她哪句都回答不了。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眉头微微蹙起，文小鱼半张着唇瓣，嗓子里光剩下嘶哑的“啊啊”声。 刘宇宁见状先是一愣，随后长出一口气，嘴角上扬，不急反笑，说： “还真是诶。姜总走之前还紧嘱咐我，让我盯紧了你，说你醒了之后保准嗓子要失声，只要不发烧就没事儿。” 刘宇宁抬起右手擦了下额头，继续说： “我正给你煮梨水呢，姜牧野早上让他助理给送来的川贝和雪梨，你先自己量个体温，记得要七分钟以上，我接着看着火去。” 边说边把一支体温计扔在了她面前，便又快速走出了屋子。 文小鱼认为自己还在半梦半醒间，看着刘宇宁走出去那一刻，瞬间又躺回到枕头上，用被子蒙住头，知道感觉被子里的氧气被她用光，呼吸困难的时候，掀开被子，从外面飘进来的梨子甜香气味让她意识到，刚才刘宇宁说的话是真的。 拿出夹在腋下的体温计，文小鱼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刚才刘宇宁扔给自己的，就这么顺势夹上了，什么时候家里的体温计变成了水银的？突然刘宇宁的高调声音从厨房传来， “刚才我给你的体温计也是他助理拿来的，说水银体温计量的准，让咱们以后尽量不用电子的。” 文小鱼侧躺，把全身的力气压在了夹着体温计的那只胳膊上，轻叹一口气，姜牧野是不是因为昨晚和自己在外面待太久，脑积水了？明明一个平时臭屁脸，生人勿近的性格，一夜之间如此细腻，莫非...... 头脑里瞬间出现的是电影作品里灵魂互换的场景，一个雨夜，风雨交加，一男一女站在一起，恰巧一个劈雷落下，第二天醒来，男女主灵魂互换！ 想到这儿，文小鱼立马坐起身，双手摸摸脸，又摸摸胸，然后又摸回脸，嘴巴张成一个O型，恰巧刘宇宁又进来，看见床上的女人做着莫名其妙的动作，张口问： “你干嘛？体温量好了吗？多少度？” 第257章 谁说了都不算 文小鱼手里的体温计被刘宇宁抢过去，她蹙起眉，看见体温计上水银显示在三十六度三的格子上，出了口气，笑着说： “嘿，真好，不烧了，赶紧下床吧，洗个脸精神精神，一会儿汤煮好了，你都喝了，赶紧好起来，别愣神儿了。” 被她这么一叫，文小鱼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甩了甩头，嘲笑自己一个大学老师，脑子里怎么装着这么不靠谱的想法，指定是自己昨晚烧糊涂了。 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文小鱼坐在餐桌上，刚想张嘴跟刘宇宁说上两句话，才后知后觉自己因为失声，根本没办法说话，无奈闭上嘴，只听刘宇宁自己一直唠叨，她说： “小鱼，你脑子还清醒吧？” 文小鱼此时感到肚子空空如也，着急地想吃掉桌上的牛肉粒，听见刘宇宁这么问，她撇过头，露出了反问的眼神，意思说：你脑子不清醒吧！ 翻了个白眼，继续剥开包装，一口将牛肉粒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听着刘宇宁又在叨叨： “那你知道是姜牧野把你带回来的吧？” 嘴里嚼着，文小鱼回忆昨晚的情形，的确是在瓢泼大雨里，姜牧野帮了她，出于一个正常人的举动，在那样的环境下，都会把她送回家的吧，想着，嘴里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刘宇宁没顾她，又自顾说： “那你知道你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不？当时我和柯宇在家，都吓坏了，人家姜总把你抱上床，照顾了你一晚上，凌晨五点因为有急事儿才走，其实我俩都看出来了，他表面淡定，其实慌的不行，着急的呀......” 刘宇宁往后还说什么，文小鱼一句没听进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的牛肉粒瞬间不是滋味，她刚才说的那些，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从她进屋开始，他还抱她上床？ “他早上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你起来之后多喝水，还说早上让他助理来送些药和食材，等你醒了告诉他一声。” 文小鱼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意识又被打乱，人好像钉在了原地，半晌，等刘宇宁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梨水，催她赶紧喝的时候，她才缓过神来，哑着嗓子，挤出来几个音，说道： “姜牧野？” “你当时全身都湿透了，发烧烫得你那脸就跟猴屁股似的，整个人就像大马路上的叫花子，姜牧野都没嫌弃你，给你喂水喂药的，那叫一个心细哦。” 其实她当时早就和柯宇被姜牧野的气势吓退回屋，这些只是些添油加醋，但是姜牧野的心细确是在后来的托付中体会出来的。刘宇宁也是个聪明人，其实不用之后柯宇跟她说什么，自己的眼又不瞎，姜牧野对文小鱼的心思，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文小鱼之所以不找男朋友，是有原因的，这原因文小鱼虽然没有细说过，她也不过问，朋友好，她自然是高兴的，但现在姜牧野能不能化开眼前女人的心，谁说了都不算。 第258章 我去找吕洲 俩人开玩笑平时开多了，文小鱼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碗里那一颗梨子，她嗓子哑了，但耳朵没失聪，刘宇宁说什么她现在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好像是一直在念叨姜牧野优秀，这让她有点儿感觉不是很真实。 文小鱼用勺子舀起梨水，直接放进了嘴里，等舌头碰到水，才感知到了烫，为时已晚，只见她五官一秒钟聚到一起，舌头伸出来不停摇晃，舌尖上被梨水烫的通红。 刘宇宁赶紧从旁拿了一杯凉白开递给她，面露担忧，嘴里却不停责怪： “我的天，你在干嘛？老大不小了，刚从锅里盛出来的梨水，你就敢往嘴里送，这是一辈子都不想说话的节奏？” 文小鱼顾不得她在一旁讽刺，端着水杯咕咚咕咚喝起来，一口气，整杯水下了肚，这才感觉舌头好些，没了灼烧感，但是酥麻感剧增。 “你怕不是脑子真的被烧坏了吧？还烧？” 刘宇宁顺势伸手要摸她脑门，被文小鱼一把打了回去，送了她一个白眼，这才又拿起勺子，这次在送入嘴前，使劲儿吹了吹，香甜的梨水顺着舌头缓缓划入食道，到了胃里暖暖的，就这样，不一会儿，一碗梨水被她喝光，梨子和一些配料也被她通通吃下。 文小鱼一抹嘴，吐出一口气，轻轻咳了两声，尝试着说话，模模糊糊的发音，说： “你看......你看他状态怎么样？” 刘宇宁愣了一秒才听出来她是在问姜牧野，眯了眼睛，嘴角轻扬，不答反问， “哟，还挺关心人家啊？你干嘛问他？” 文小鱼一是觉得说话还不是很方便，二是看着刘宇宁顽皮的模样，没个正经，不想回答，索性站起身往自己卧室走。 刘宇宁见文小鱼没回答，忙站起身，追过去，脸上立刻换了表情，猥琐感尽显，说： “诶呀，我就是问问嘛，说实话，昨晚上我吓坏了，看见你的样子，我当时以为你有什么意外了。本来你刚起来，我不想问，但是你也知道，我实在是太担心了，我要是不问问你，心就一直悬着。无数种情况在我头脑里飞速闪过，就跟幻灯片儿似的。我问他俩，他俩都不说，我知道，你要是想说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但我看见你昨晚T恤上有血渍，我实在是......” 刘宇宁语无伦次地说着，话说到一半，她已经开始哽咽。 “吕洲。他想侮辱我。” “什么？” 很明显这一句是刘宇宁脱口而出，她是真没听清文小鱼几乎用气流吐出来的几个字。 “昨晚，我去找吕洲......咳咳......” 文小鱼皱起眉头，咳了几声，继续小声说： “吕洲让我在他步行街附近那间工作室找他，因为明天我要和姜牧野去一趟县里，所以......咳咳” 连续的几声咳嗽，文小鱼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是，停顿了几秒后，看着刘宇宁眼中的担忧，她喝了一口已经见底的白开水，薄唇轻启， “我怕工作越落越多，于是，我去了，结果，他在胡同里截住我，总之就是那点儿事儿，后来姜牧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第259章 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文小鱼的头脑有些混乱，她不确定之后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正在努力回想时，只见刘宇宁一拍桌子，怒目圆瞪，腾的一下站起来，几乎是喊出来的说： “畜牲！” 一边解围裙，一边朝大门口走。文小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刘宇宁鞋换好一只的时候，她才琢嚰出所以然，感情她这是要报仇去？情急之下赶紧上前拉住她。 “你干什么去？问题已经解决了......咳咳，咳咳，我不想让事情变得那么复杂......咳咳，就让它过去吧，我最近遇到的事儿太多了，不想让你再提我担心了。” 刘宇宁单手提着鞋，一只胳膊还被文小鱼拽着，听着她艰难地说完话，愣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情绪明显比刚才要平缓很多，恢复如常地说： “你说什么？报仇？” 嘴里呼出一口气，继续说： “大小姐，你想多了，我气愤归气愤，但我现在出门是要给你买些药。” 她对着自己的嗓子比划了一下，对文小鱼白了个眼，转身，手按在了门把手上，然后说： “我又不是什么壮汉，再说了我从哪儿找他去？你不都说啦，姜牧野替你解决了，你的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低调，低调处理。你好好在家休息吧，我给你买点儿药去，一会儿就回来。神经病！” 砰，门被从外面关上，留下了文小鱼自己站在大门口，的确，她现在头脑确实不怎么清醒，的确是个神经病。 文小鱼最后的记忆就是还定格在姜牧野让她上车，然后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他送她回家，然后......，突然太阳穴泛起一阵疼痛，她赶紧用双手将头紧紧抱住，坐在沙发里。头疼的毛病最近确实减轻了，现在不知道是旧病还是新伤，文小鱼只想赶紧止痛，于是下意识去茶几下面摸索止疼片。 药箱被刘宇宁拿到了卧室，茶几下面当然翻不到，脑子跟不上手，坐回沙发，文小鱼突然意识到刚才在茶几腿边上看到了什么东西，忙又弯腰捡，这才发现是个皮夹。 皮夹是棕色的，表面很旧，都可以用破形容，包边已经被磨损的翻起了皮。还没到失忆的程度，左思右想，自己和刘宇宁绝对不会用这种东西，再说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谁还会带个皮夹在身上。转念一想，家里也没有来过什么别人，皮夹主人的范围只有锁在柯宇身上了。 她随手打开皮夹，和她想的一样，皮夹的内侧根本没有装钱，一分钱都没有，唯一在透明卡位上放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年轻男人的正面肖像照。 照片上男人的五官看起来格外鲜明，浓密的黑发向后梳着。浓眉，细长微卷的睫毛下，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副薄唇，唇线清晰，向上微微勾起，看起来阳光帅气。只是越看相片上的男人越觉得眼熟，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第260章 回炉重造的好 从相片的质地来看，这张绝对是老照片，在黑白相片的右上角微微泛起黄色，已经有年头了，想必照片上的人现在肯定早已不是相纸上的年龄了。 文小鱼举着钱夹，看着相片上的人，不禁又皱起眉头，最近好像是太多烦心的事儿，让她时不时的皱眉，感觉自己额前都平添了几条细纹，她用手按着脑门儿，不自觉地揉了几下，却依然目不转睛。 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张普通的帅哥照而已。文小鱼好奇地打开钱夹的透明插袋，轻轻拿出照片，下一秒将照片翻过来瞧瞧。 赫然出现在照片后面的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1983年，拍摄于美国纽约，赠我的小野。 文小鱼瞳孔猛然一缩，不知道是后面的字还是因为照片里熟悉的面孔，让她突然想起一个人——姜牧野。 忙又翻过照片，看着相片上的人，有了思绪之后就越看越像，再加上后面写着的小野二字，很难不让人想到姜牧野。想着，开始下意识摸索着身侧的手机。 电话拨通，里面直接传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文小鱼愣了一秒，似是没有想到一个要求自己助理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人，自己确有关机的那一天，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中午十二点，在电话本里找到了齐主任的电话，很快的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传出了齐主任的声音， “喂，文老师。”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明显带着些不悦，文小鱼没想那么多，只是说明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请假，她说： “齐主任，昨天下午我因为车坏了，没能赶上开会，晚上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一直发烧，现在嗓子还是说不了太多话，麻烦请个假，这周的课我暂停，跟您请示一下。” 文小鱼当然不会说自己差点儿被吕洲图谋不轨，更不会说自己受了伤。齐主任好像对这个说法并不买账，虽然他听出来文小鱼说话时的声音带着沙哑，也相信她的人品不至于说谎，但依然继续带着些不满，说： “文老师，不是我说你，你看看学校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三番五次迟到、不来，市里的领导怎么看我们的教师素质，当时你没看见赵校长的脸色吗？晚上大家说开会商讨，本来是个好事儿，你无故不出席，就算是车坏了，你也可以用别的交通工具来呀，这些都是借口，从思想上你......” 齐主任还在电话里滔滔不绝的埋怨，说一些大面上的官话和理论，不一会就开始上升到思想觉悟，按照平时他的说话习惯，估计再说不了多一会儿，文小鱼就应该回炉重造的好。 她听齐主任叨叨两句勉强能接受，长篇大论的批评就这么听下去，实属不易。 把电话拿远了一些，电话里的声音渐渐变小，文小鱼背靠在沙发上，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心思这次谆谆教导保不齐要二十分钟开外了。 第261章 夹着尾巴赶紧走 果不其然，在通话将近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只听见齐主任那头问： “文老师，你还在听吗？” 文小鱼赶紧识相地点头，过了一秒纳过闷儿来，自己是在打电话，于是赶紧凑近手机，说： “齐主任您说。” 沙哑的声音传进齐主任的耳朵，下一秒他道： “行了，别的话我也不说了，刚才市里来电话，说这次总设计师要换人，刚才我们几个人一起开了个会，你又没来，正好你现在打电话过来，我跟你说一声，你也知道一下。” 文小鱼脑子慢了半拍，还没反应过来齐主任刚才说的什么，电话那头又说： “文老师，你的调课申请我先找姚姗帮你交了，之后等你来了再找时间补课吧，记得跟学生说一下，好了，你休息吧，什么事儿都等来了再说吧。” 文小鱼“嗯”了一声，还没说“再见”就先挂了电话。 闭着眼，脑海里不自觉就回想起刚才齐主任的话，重要的内容可能就在最后半分钟，但信息量让她得消化一阵子。总设计师要换人？吕洲吗？为什么？ 文小鱼脑子好像有点儿跟不上节奏，吕洲要是被换掉，那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吧？她不说，谁会知道？突然想到了姜牧野，会不会是他说的？他说这些干嘛？而且他有什么理由说这些？难道为了她不成？感觉自己越想越偏，不自觉的频频摇摇头，不去琢磨，脑袋刚摆弄了两下，就开始感觉天旋地转，赶忙又挺直，背靠在沙发上。 门锁转动，刘宇宁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买药的袋子，看见文小鱼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边着急脱鞋，一边问： “你怎么坐着呢？不躺会了？又难受呢？” 文小鱼缓缓睁开眼，整个人垮着说： “刚才我给系主任请了个假，结果被他老人家教育了一通。” “你们那个齐主任？” “嗯。” 刘宇宁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然后便拆药盒，边说： “他呀，不稀奇，你不是说他平时开会都是两小时起步嘛，我出去才半个小时，不长，这应该还算是超常发挥了呢。” 文小鱼眼都没劲儿睁开，闭目，脑袋仰在沙发靠背上，恹恹地说： “我不是因为他教育我，是因为刚才他跟我说吕洲从设计组退出了。” 听文小鱼此言，刘宇宁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说： “他居然退出了。” 没有疑问，似是陈述，好像他已经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一样。 文小鱼蹙眉，睁开眼，盯着刘宇宁问： “你不惊讶吗？你知道他退出？” 刘宇宁回答利索，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开口道： “他走那叫识趣，都这样了，还有脸待在组里，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怎么工作？再说了，他不怕你举报他吗？要是你报了警，那可就是刑事案件，他一个世界有名的设计师，抓进警察局，别说是坐牢，就光是走进去就得成了最大的负面新闻，压得他这辈子别想翻身了，栽在你手里，无论是谁也得夹着尾巴赶紧走啊。” 第262章 我不找他 刘宇宁分析的不无道理，可能就是这么回事，自己走，总比被警察抓走来的光彩，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想到这里，文小鱼才轻叹一口气。 刘宇宁端着水杯和药片坐到文小鱼身边，伸手递过去， “给，吃吧，消炎药，你嗓子。我在楼下买了点儿包子，中午咱俩午饭。” 文小鱼接过药，却没接水，一仰脖将三枚药片吞下去。刘宇宁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调侃说： “你还真是个断了气的毛驴啊。” “怎么讲？” “嗓门再大也不能叫唤！” 文小鱼抓起身旁的一个靠垫，想也没想地扔了出去。刘宇宁早有预判，一侧身，靠垫儿擦着胸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 “诶呀，笑死我了，你赶紧歇会儿吧昂，反正都请了假，课随时都能补，但是觉可是少睡一顿是一顿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不吵你了，包子放在锅里，你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吃，我吃完先出去一趟，到时候就不叫你了啊。” 文小鱼回到屋里，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又开始浮现昨晚的场景，一直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门口关门的声音，她知道，是刘宇宁吃完饭出门了。 实在睡不着，她坐起身，迟疑了片刻，又拿起手机，拨通了朱淼的电话，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了链接声，很快两声过后，电话那端接通，是朱淼，他说： “文老师？” 文小鱼很少给学生打电话，就算是自己带的学生也是一样，她认为，学习就要存在主动性，整天让老师追着交东西的，主观能动性太差，不适合学习，学生就要追着老师跑才行，所以在她的电话本里，很少有学生的联系方式，朱淼和张晴是为数不多的两个。 文小鱼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如常，问： “朱淼，你在公司还是学校？” 朱淼听到文小鱼的声音哑哑的，忙关心地问： “文老师，我在公司呢，您的嗓子怎么了？感冒了吗？” 隔了一晚，文小鱼的感冒声确实越来越明显，到现在为止，声音不光哑，而且鼻音还很重，她清了清嗓子，不答反问： “大中午的，吃饭没？” 文小鱼鲜少说客套话，朱淼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没接上话，文小鱼又问： “今天公司有什么事儿吗？姜总看见你出的图了没有？给没给意见？” 朱淼回答： “哦，图我上午又改了改，送到柯助理那边了。” 文小鱼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能问出来姜牧野在不在公司，一着急直接就问： “姜总在办公室？” 朱淼聪明，听见她直白的问姜牧野，也猜出来到底文小鱼是什么意思，停了两秒钟，实话实说： “文老师，姜总我上午没看见，例行早会他没参加，是柯助理主持的。你找他有事儿吗？我下午帮你问问吧？” “别别，不用了，我不找他，没事儿，你休息会儿吧，一会儿又上班了，毕设提交了系统告诉我一声。” 文小鱼赶紧匆匆挂了电话，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责怪自己说话不会迂回。 第263章 娱乐大v的爆料 文小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一片黑色，不过听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时间应该不是深夜。 没有立刻起身，拿起身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果然，现在是晚上七点半。手机上的微信和来电都是空空的，难怪自己一觉睡到现在。 缓了几分钟，文小鱼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至少比早上的时候舒服了很多，于是，在身后放了个靠垫，坐起来，又拿起手机。 朋友圈这个时间段会有大批量的更新，可能是茶余饭后，大家从一天紧张忙碌的工作学习中得以抽身，得到短暂的放松，都喜欢晒一晒，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文小鱼平时也不是一个广泛交友的人，整个朋友圈总共加起来也就几十人，很快一天的更新量就看到了头。 当看到今天上午一条朋友圈时，文小鱼心里顿了一下，是叶静怡发的，一张办公桌上放着的十几公分高的文件，配上文字： 本以为boss不在可以放松，没想到却成了这个样子，做狗都不配，boss，你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时隔一个白天，所以图片下面自然有不少回复，文小鱼朋友少，但是相关的几个朋友都已经在下面回复了。 苑新美回复： “boss从来没有缺过席，估计最近太累了，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好好干啊，伙计！” 周冰洋回复： “女人，现在是女人当男人用的时候了。但是你那个狗都不配后面为什么要跟这个boss？几个意思？” 张晴回复：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结果没想到今天的制图修图格外不顺。” 之前，文小鱼脑子里一直都在想姜牧野为什么不接电话，现在看见朋友圈的留言，心里更是充满疑惑，姜牧野不接电话，他不在公司又会在哪儿。 正想着，手不自觉往下翻，结果发现了另一条朋友圈，脑子轰的一声，开始嗡鸣。 朋友圈是姚姗发的，仅有文字，没有配图，所以如果不仔细翻看的话，很容易就划过去了，这可能也是下面没有留言的原因，只有一句话： “昨天我还在为在这样的队伍里工作而开心，今早就得到了某人去公安局自首的消息，判不判刑不知道，领头羊要换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话是模棱两可，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说了什么，队伍肯定就是设计组，领头羊自然说的就是吕洲，那某人自首是什么意思？ 文小鱼关上微信，赶紧打开微博，几秒钟的功夫，微博置顶热搜就看到了一条爆炸性新闻：某知名设计师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公安机关羁押。 点开标题，第一条新闻就是一个娱乐大v的爆料，说今早疑似一位世界顶级设计师，到A市公安局某分局自首。据悉，原因是因为昨晚对一位女生见色起意，想要图谋不轨，导致女生重伤。 单看标题，并没有指名道姓，甚至都没说是什么方面的设计师，但是地点在A城，那范围就缩小了很多，这几天在A城的设计师，还是世界顶尖的，也就是他吕洲一人了。 第264章 莫比乌斯环 一连看了好几条信息，文小鱼在不确定中最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指的就是吕洲。而能让吕洲自首的人不可能是她，那肯定只有一个人，就是姜牧野，可现在姜牧野别说是人，就连电话都打不通，到底是怎么了？莫名的让她心急如焚，她想现在就能看到姜牧野，问问他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对吕洲做了什么，为什么，是不是为她。 最后一个问题，终究她不敢问出口，看着窗外高楼大厦里点点灯火，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她现在似乎不想知道姜牧野在哪里，而是想确定他安不安全。 如果吕洲是他送进去的，那吕洲周围的亲戚朋友，会不会对他报以打击？到时候他的人身安全会不会受到威胁。 如此的胡思乱想间，文小鱼突然坐直身体，洗脸、换衣、穿鞋、出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五分钟后听到关门的声音，然后她飞奔出门，直跑到马路上，焦急地拦下了一辆的士，坐进车里，她对司机师傅说： “师傅，麻烦您去一下澜苑路的初目酒吧。”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酒吧门口，文小鱼付完款，整理了一下衣服，没有犹豫地拉开了酒吧大门。 应该是一曲刚完，文小鱼进门的时候鼓手贾雷正在一旁休息，看见门开了，下意识地望去，只见文小鱼穿着一件白色T恤，牛仔裤，头发还是披散着的，看上去有些凌乱。她手里拿着手机，没有带包，明显是出门时候很急促。 文小鱼四下张望，看上去是在找人，室内因为一曲刚毕，相对安静，贾雷叫了她一声，她顺声望去，贾雷冲她招手，起身朝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宁姐说你发烧了，你不休息休息，跑来干嘛？” 贾雷关心地问。 文小鱼因为着急，气还没捯匀，再加上嗓子哑着，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我没事儿，好了，宇宁在不在？” 贾雷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她还在生病，并且声音里带着急促，所以也没顾得上再继续多关心一句，便说： “宁姐在休息室呢。” “谢了。” 文小鱼转身就往休息室去。 “宇宁，宇宁……，你帮我问……” 话没说完，文小鱼就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有两个人在沙发上，只不过姿势着实让人感到脸红心跳。 男人在上，把女人按在身下，双手撑在女人两侧，脸已经埋在了女人胸前，女人将修长的双腿缠绕着男人的腰，好像两条交缠在一起的蛇，文小鱼本来觉得实在不好意思，正要出去，突然注意到女人脚踝上的莫比乌斯环纹身。 她对着还沉沦在甜蜜中的两个人翻了个白眼，使劲地咳出了声音，之所以能做出这种败兴的举动，完全是因为女人那个纹身，那是当时在美国，文小鱼陪着刘宇宁去纽约玩儿时，在路过的一家黑人开的纹身店里纹的，当时遇上了抢劫，要不是警察来得及时，俩人差点儿客死他乡。 第265章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什么了 “他妈谁，这么......” 骂人的话刚吐出去几个字，刘宇宁转身就对上了文小鱼嘲讽的眼神，柯宇低头还专注地在刘宇宁胸前厮磨，根本就没听见有人咳嗽，更别说开门进屋了，还依旧扎着脑袋肆意戏谑中，刘宇宁的转身好像影响到了他，不太高兴地正要抬头埋怨两句，眼神扫过门口，半秒的时间差，突然意识到门口站了个人，定睛一看是文小鱼。 三人六目相对，心思各异，若是别人看见屋内这般情形，早就要多远躲多远了，可站在这里的偏偏是文小鱼。一个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两个是做了错事尴尬的，过去了五秒钟，愣是没人动地儿。 当文小鱼似乎听到了墙上挂钟指针过秒的声音时，先开了口，道： “我来找柯宇。” 刘宇宁保持着头转身不转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听见文小鱼说话，支愣在半空的身体想要放松一下，刚转过头，许时撑的时间有些久，脖子抻了一下，眉头瞬间蹙到一起，嘴里吸了一声，柯宇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甚是暧昧，赶紧瞬间窜下沙发，帮着刘宇宁揉起了脖子，好像刚才文小鱼的那五个字根本没往心里去。 见状，文小鱼又道： “我说，柯宇，柯医生，我来找柯医生。” “啊！啊？” 柯宇听见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手里的动作没停，望着门口的文小鱼，嘴里下意识答应。 “柯医生，麻烦你个事儿，我现在想找一下姜牧野。听你女人说，昨晚多亏了姜牧野，我想当面感谢他一下，但是找不到他，而且今天早上我看新闻，有个事儿，也必须当面问问清楚。你能找到他吗？我想你们平时的关系很近，所以我情急之下只能找你了。” 柯宇虽然刚才被眼前的女人“捉奸在床”，有些慌乱，但现在思绪调整的很清晰，这是作为医生必备的心理素质——遇事不慌。这是文小鱼和他认识到现在，说过的最多的话，但主旨他已经听明白了，那就是“姜牧野在哪儿”。 想着刚才的好事被她打扰，柯宇本能想逗逗她，于是马上坐直身体，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眼里流露出严肃，但没有正视文小鱼，道： “你找不到他，是不是因为他关了机？” 一句话说简单，但文小鱼分明听出了柯宇知道原因，并且故意不说吊她胃口，但现在不是和他抗的时候，求人办事嘛，得有个态度，于是应声道： “是，他关机了。而且他没去上班。” 柯宇听闻她这么说，压抑住想笑的表情，心想果然她急了，开始四处无头苍蝇似的找人了，想笑但依然绷住，面上不露声色地说： “文老师，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什么了。” 话说了一半，然后柯宇叹了口气，文小鱼本能瞪大眼睛盯着他，如果他离她近些的话，都会看见文小鱼的瞳孔在放大，再近一些的话，也会听见文小鱼重重的心跳声。 第266章 我给你条活路 文小鱼紧张的看着柯宇，等着下面的话，但她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姜牧野果然是故意躲着她，不然柯宇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在干什么？ 心里想着，不免又有些生气，这是在故意躲着她？她这边还剃头挑子一头热地找他想谢谢他，人家早都躲起来了，故意让她找不着，还是自己昨晚做了什么让他难看的事儿却浑然不知吧？想躲得远远的...... 越想越乱，自己都没察觉，柯宇没有给出答案前，自己已经组织了无数个答案在脑袋里飞速旋转了。 刘宇宁在一旁看见文小鱼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绿，就知道她是在胡思乱想，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柯宇，瞬间就明白柯宇是在逗她。再怎么说，男人乃身外之物，不能见色忘义，这是自己的做人准则，于是从沙发上抽身，光着脚站直身体。 柯宇脑子里正想着怎么逗文小鱼，刘宇宁突然间的动静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看着已经面对自己站好的她，眼神不由地从脚开始往上打量，直到对上环保双臂，细眉微挑，正看着自己的刘宇宁的双眸，不禁背后一阵窜凉，下意识的问： “怎，怎么了？” 说话间，气势没有了刚才的玩味，还略带了些恐惧。 “你说怎么了？你觉得这么跟一个大病未愈的人说话很好是吗？” 柯宇脸上赶忙堆起了笑容，双手抬起，就要去抓刘宇宁的胳膊。刘宇宁对他早有预判，他抬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开始向后迈，柯宇扑了个空，屁股已经离开了沙发，一个没坐稳，整个人因为重力本能的向前倾去，腿没来得及站直，直接跪在了地上，咚的一声，三个人都听到了很大的膝盖与地面的碰撞声，文小鱼倒吸一口凉气，刘宇宁看着他的动作，非但没去扶，脸上还露出了轻笑，有种谁叫你逗人，活该的潜台词，柯宇显然是没有预料，是硬生生磕在地上，生疼，龇牙咧嘴，牙缝里吸着气，双手不自觉在膝盖上揉起来，人从半跪变成了坐跪。 趁着他只顾揉腿的间隙，刘宇宁大声恐吓道： “姓柯的，你个丧尽天良的，姜牧野到底在哪儿？赶紧说，不然在我跟你拜拜之前，再拧断你的脖子！” 柯宇肯定是磕的不轻，嘴里一直发出哼哼的声音，刘宇宁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一丝心疼，但是她不能表露出来，这个时候必须姐妹第一，见他没说话，她继续大声威胁，但语气上明显缓和了很多，说： “柯宇，我看出来了，我这么威胁你你都不说，算你有本事，看来咱俩都是为了朋友的人。好，以后咱俩路归路，桥归桥......” 话说到此时，柯宇忍着疼，想着赶紧站起来，捂住刘宇宁的嘴，可偏偏腿疼再加上腿软，站到一半，腿一哆嗦，又是一个趔趄，咚的一声，再次跪在了刘宇宁面前。 刘宇宁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噗嗤一下乐出了声，声音还越笑越大，一时间，眼睛周围都开始起了雾，抹了一下，说：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一会儿的功夫跪了我两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你说出来，我给你条活路。” 第267章 他真想让姜牧野亲自看一看 刘宇宁越说，柯宇越是着急，刚才的疼还没散去，又来一下，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他不是不想说，就是不知道怎么说，他要是告诉眼前的两个人，姜牧野关机是他教唆的，估计今晚是不会活着走出这屋了。 昨晚姜牧野跟他在客厅说了会儿话，虽然话不多，但信息量极大，他很明显看得出来姜牧野喜欢文小鱼。姜牧野是个什么人，他最清楚，从上学的时候两人就在一起，要不是因为他出去三天两头换女友，大家都认为他俩才是一对儿，姜牧野从来不近女色，就连女老师他都很少说话。 有一次，学校一个女老师让姜牧野去办公室找她，大概是想问问让他加入项目组的事儿，项目里有学神做助手，肯定是如虎添翼啊，可那段时间正好赶上柯宇不在学校，姜牧野没有柯宇在，绝不进女老师办公室半步，一周之内这个女老师请了他三次，他也是沉得住气，愣是没听见似的，置之不理，导致项目组没进不要紧，坏名声不自觉却传了出去，说他和柯宇是一对儿，为了柯宇威胁老师，不让柯宇进组他也不进，学校网站里的贴吧话题一时间也变成了两边倒。 一方面说恋爱自由，学神的世界本就是大家高攀不起的，就要与众不同，两人如影随形，甜甜蜜蜜挺好的；另一方面说，学神就了不起了？就可以威胁老师？就可以牛逼哄哄？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叫学神？叫学神经差不多！ 本来学神的称呼就是别人给的，姜牧野压根不在乎，爱怎么说怎么说，听见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笑话。有人的地方就是是非多，一个学期就在风言风语里过来了，学习没差，肉也没少，人依然活得自在，再加上学校的八卦本身就多，转脸自己的新闻就下了热搜，生活也如常。 柯宇明白的是姜牧野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心里总想着的那个女孩儿，虽然姜牧野从来没有跟他细说长谈过，但是兄弟之间的默契两人之间是有的，所以他也不主动问，感情上的事儿就在他心里沉淀就好。 直到昨晚姜牧野跟他说文小鱼就是他一直要找的那个女孩儿，但他不确定文小鱼对他的态度时，柯宇给他出了主意，让他试探她一下，于是才有了后面关机这一出。 柯宇告诉姜牧野，如果是正常人，睁开眼后意识清醒了，都会给救命恩人打通电话，以表感谢，如果关机，那么出于礼貌就会留个言什么的，但是如果有其他意思的，知道他关机了，绝对会时不时打过电话来试探，意思更浓的，说不准会慌不择路，无头苍蝇一般找他。 现在看来，如果文小鱼对他没意思，知道他关机后不会像现在一样到处搜寻他，甚至刚才他试探性的话刚一出口，文小鱼的那种紧张态度，他真想让姜牧野亲自看一看。 想到这里，柯宇不由得嘴角上扬，内心戏十足的他，已经开始幻想姜牧野在得知文小鱼也对他有意思的同时，对自己提供的情报赞叹有加，对自己也会感激涕零。 第268章 说那么一堆废话 这种事情如果告诉给刘宇宁，那效果肯定会不同，不用试探，只要直抒胸臆就好，要么一拍即合，要么一拍即散，哪有这么磨磨唧唧，当然这些也是后话。 但眼下这两个男人，对于爱情，一个从未经历过，一个总是经历却从未真心，想要凭自己的本事不求人，那必定是弯路绕绕，所以接下来，姜牧野在追文小鱼的道路上坎坷不断，不如说是因为柯宇才会磕磕绊绊。 见文小鱼是真的着急，脸色都有些发白了，柯宇也不变再继续逗她，轻咳了两声，接着上句话道： “姜牧野出差了，具体去哪里没和我说，只跟我说走两星期，山里信号不好，况且这次还要带着沃克和市里派的的人，到时候可能要临时开机密会，所以找不到他也别着急。就这样。” 说完，撇了撇嘴角，双手一摊，摆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怎么说呢，有些欠揍，反正说的八九不离十，他确实知道姜牧野出差了，但是无缘无故关机有点儿解释不通吧，只能是去山里，反正山里信号本来就不好，这个理由完美，柯宇还正在赞叹自己的机智，刘宇宁听完，当头就是一巴掌，没好气地说： “有话你不好好说，偏要拐弯抹角吓唬人，明明知道去哪儿了，为什么前面非要说那么一堆废话，你看不见小鱼吓......” 话说一半，连自己都感觉有些哪里不对，转过头忙对着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文小鱼开口道： “诶？小鱼，不对啊，你干嘛这么着急找他？该不会真的......” 文小鱼没等刘宇宁调侃的话说完，就赶紧否认道： “别胡说，我没有，我就是刚知道热搜里面的新闻，觉得有些震惊，我不确定爆点新闻里面说的去自首的设计师是不是吕洲，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对他做了什么，会让一个那种丧心病狂的流氓自首，所以我着急想找到他，除了当面感谢他以外，还想问问他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有没有做什么。” 柯宇站在对面，当然想替姜牧野回答： 没错，就是他，他就是为了替你出气才威胁他，把他送去警局的。 但毕竟是人家两人的事儿，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之类的，还是当事人在一起说清楚的好，自己就不多嘴了，想到这里，柯宇抿了抿唇瓣，愣是坚持着什么都没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那就麻烦柯大夫，要是平时你能联系上姜总的话，告诉我一声，或者告诉宇宁一声也行，我给他打过去。” 说罢，不等回答，文小鱼转身就走，眨眼间离开了休息室，朝外走去。 贾雷这会儿刚坐下没有一分钟，就看见文小鱼当啷着胳膊，从后面走出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冲着他喊： “小鱼，你要走吗？” 文小鱼心里想这事儿，自然是听不见贾雷的呼唤，低着头推开门就想要出去。 第269章 幸亏站住了 时间不算晚，街上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马路上的车流此时接近顺畅。文小鱼站在马路沿，看着同方向来的车，想尽快找到一辆计程车，伸出手想拦，但开到眼前的都瞬时飞驰而去，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 心里想着快点儿走，低头巴拉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她平时不爱和人聊天，闲暇时间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酒吧，所以手机里的APP也就那么几个，像这种出行软件就更不可能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正想着下载一个，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文老师。” 停了一秒，文小鱼本能的回头看，叫她文老师的不是同事就是学生，头回过去，正看到从酒吧门口处走出来一个人影。 正直初夏，街上的行道树树枝繁茂，树叶也已经长得密密麻麻，正好遮住了大部分的街灯光线，显得便道上昏暗不少。 文小鱼仔细盯着眼前的人，直到走到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她才看见是一个熟面孔——朱淼。 瞬间，眼前一亮，表情上也表露出惊讶，忙开口问： “朱淼，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呢？” 朱淼依旧是那副腼腆的表情，但明显唇边露着难以掩饰的笑意，边走边回答： “文老师，我有几个高中同学也在A市和附近的城市上大学，今天赶上都没课，大家过来聚一聚。” 朱淼抬头，视线对上文小鱼的眼睛，忙又撇开，双手无措的插在口袋里，继续说： “文老师，你刚才跑进去，我看着像你，但没敢认，现在出来我才看清，真的是你，你来这里也是见朋友吗？” 文小鱼想要说话，嗓子突然干疼了一下，干咽了一口，更疼，表情也不自觉写在脸上，朱淼虽然没有直视她，但是余光也是偷瞄到，蹙眉，关心地问： “文老师，你怎么了？我刚才听你说话，嗓子哑了，很疼吗？我进去给你拿瓶水吧。” 说完就要往酒吧里走。 文小鱼嗓子疼，一时间没跟上他的话，一手捏着嗓子，一手赶忙伸过去抓住了朱淼的衣角，低声说： “朱淼，没事儿，嗓子刚才疼了一下，不要紧，我还有点儿急事儿，先走一步，你不用拿。” 因为惯性，朱淼被她这么猛地一抓，险些一个踉跄，文小鱼顺势扶了一把，朱淼有些没站稳，后退的时候刚好踩在了文小鱼脚上，下意识的紧忙抬脚，本能把手搭在了文小鱼肩膀，文小鱼怕他摔倒，这个时候双手也是扶在了朱淼的腰间。 饶是不在意的人，这时也会因为两人的姿势投来关注的目光。朱淼意识到了两人的距离有些暧昧，想要推开，但是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躁动，这股劲儿带着他的手臂固定在远处，他没有抬手。 文小鱼没有注意这些，只是在庆幸两人没有摔倒，不然必会成为街上的焦点。 姿势维持了两秒钟后，文小鱼松手，抬头跟朱淼说： “诶呀，吓我一跳，幸亏站住了。” 她站直，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说： “好了，你进去接着玩儿吧，你同学等你呢，我先回去了。” 第270章 亦师亦友 刚才的躁动并没有被文小鱼的话压下去，朱淼好像怕文小鱼跑了似的，忙说： “现在路上车太多，打车也不好打，你要是着急，我送你吧？” 话一出口，朱淼都似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节奏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是对面的文小鱼现在心思没在这儿，目光一直盯着来往的车辆，脑子里一直想快点儿找到一辆计程车，愣是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朱淼说了什么，视线回到了朱淼身上，带着些不可思议的口吻，说： “什么？你送我？你拿到驾照了？” “是，拿到了，一个月拿下，你欠我顿饭。” 这是不久前，文小鱼和他的一个约定。有一天两人在实验室做设计，图文公司突然给朱淼来电话，说设计图出了点儿问题，让朱淼现在就过去一趟，涉及到福瑞斯特的事儿，两人也不敢马虎，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往外跑。 文小鱼戴好头盔坐在驾驶座，朱淼也习惯性的坐在她的身后，这时候，文小鱼转过头，抬起头盔前的风挡，调侃地冲他说了一句， “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是我‘手下’，好意思每次一出门都让我当司机吗？” 说完，自顾将风挡放下，加油就走，殊不知身后的朱淼，此时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儿，不停地咽唾沫，在文小鱼准备加速的时候，他凑近文小鱼，大声喊： “行，文老师，我考驾照，出不了一个月就换成我带你，怎么样？” 就算是耳边的风再大，文小鱼也听见了朱淼的大声“誓言”，头盔下的唇瓣微扬，然后半支起身，侧头冲身后大声回道： “行，你说到做到，到时候我请你吃大餐。” 朱淼当了真，伸出手，在文小鱼看得到的视线范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文小鱼经他提醒，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对着朱淼抿嘴乐，然后开口道： “行啊你小子，有点儿本事，本来以为你是个蔫瓜蛋子，没成想原来是人狠话不多啊！好，那择日不如撞日吧，明天，明天我请你吃饭，你说吃什么咱就吃什么。” 平时两人早就亦师亦友，此时文小鱼对他不拘束，他也早就成了习惯。 他还记得当年，分配导师的时候朱淼分在了文小鱼的名下，一开始宿舍的同学说文小鱼刚来，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姑娘，能带好什么学生，别到时候剩下的三年多时间什么成果弄不出来就算了，连毕设都完不成，让他赶紧抽时间跟齐主任商量换一个导师，别到时候大四还影响自己获优秀毕业生的机会。 朱淼听完他们的“建议”倒是不以为然，觉得年轻人好相处，有什么说什么，不至于向老教授说话的时候，自带卑躬屈膝的感觉。而且别看她年轻，学术上的造诣绝不在那些老教师之下，他说要看看再说，不试怎么知道？ 于是大二一年，几乎没有课的时间就跟着文小鱼泡在实验室里，一来二去两人从师徒变成了朋友，生活上有什么问题，朱淼也愿意找文小鱼聊聊。 第271章 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正应了朱淼那句话：年轻人之间就是好沟通，两人亦师亦友的关系就这样细水长流，也一直保持的不错。 饶是心再大，舍友也能看出来朱淼这几年心思的变化，偶尔调侃他对文老师有意思，索性表白了算了，师生恋放到现在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可每次若是谈起这个话题时，无论上一秒钟他的表情是什么，下一秒钟会直接秒回严肃，然后义正言辞的说一大堆理由，周围的人也早已经习惯他的解释。但是今天，朱淼在看见文小鱼跑出酒吧的那一瞬间，突然联系到刚才朋友们坐在一起聊天的话题，大学四年，没有挂科、没有恋爱，哪怕是个表白也好，等于是耗费光阴，虚度人生。 他今天没喝酒，刚才别人都喝了酒，只有他，一直端着一杯气泡水在自饮，不是他不胜酒力，只是因为他觉得喝酒得是和对的人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才能做的事，但至少现在在酒吧这个地方和一帮自己半年没联系的一帮人喝酒，他不想。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矫情，不过想归想，或许真要是有这么一个契机到了，说不准他会一反常态，比如说现在。 朱淼放弃了内心的翻搅，哪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也罢，至少说出来不后悔。她说明天，好，那就明天，看看今晚之后是自己的一时冲动还是心之所向、初心未变。 他冲她笑了笑，接着文小鱼刚才的半调侃，说： “稍等我一下，我去拿一下车钥匙。” 这会儿，文小鱼没有拒绝，她听的出来，朱淼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直接告诉她让她等。 合作时间长了，文小鱼自然了解他的，平时朱淼话不多，说事情也都是商量，或者略带试探，但是如果什么时候他的话变成肯定句，那还是不要反驳的好，必定是白费口舌。 朱淼进去不多时，文小鱼有感觉有些头晕，将身体靠在一旁的树上，头也挨上去，闭上眼睛，想缓一缓，还没两秒钟，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看新闻了吗？那个设计师，听说之前就有前科，好像被抹平了，现在又闹出来这么一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另一个人道： “没看新闻吗？好像他背景还不简单呢，他这么一出事儿，保准背后大佬最发愁，据说当年他们投标国家园林修复项目的时候，用了点儿手段，背后大佬给他开了三家空头公司，不然他当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会一举中标，拿下这么一个大单，几年就变成全球风云人物呢。” 突然，说话的人，声音变小了，但因为离着不远，文小鱼隐约听见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那人继续说： “我听说他好像和福瑞斯特的高层有点儿关系，要不说经济决定上层建筑呢，没有大佬支持，他成不了事儿。” 听闻，上一个人带着略带嘲讽的语气，鼻子里先不以为然地哼出出了气，紧接着也压低声音说： “他这次是自首，我觉得他为什么自首，肯定是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第272章 你别总是说你岁数大 可能这学期开始在福瑞斯特实践锻炼的缘故，现在但凡有人提到福瑞斯特几个字，都会引起她的注意，更何况刚刚这个八卦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文小鱼会莫名不自觉的想到姜牧野。 正想着往下继续听，进去拿钥匙去的朱淼喊她： “文老师，这边。” 文小鱼用手撑了一把树干，站直身体，本能地向后望去。朱淼举起手，晃了晃手里拿到的车钥匙，但是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文小鱼嘴角微扬，冲着他走过去。 “文老师，车停在了前面拐角的地方，咱们走两步？” “行，没问题，走吧。” 离着初目不远的一个胡同里，是平时来逛街消遣的人们自发的停车场地，这里虽然画着停车线，但是不收费用，所以常客基本上都是知道这个地方，早早找好了地界儿。 两人并排走进胡同，转过弯儿，往里走了大约十几米远，朱淼在一处靠墙的位置停了下来，胡同的光线比较暗，文小鱼透过昏黄的光线，看见面前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吉普切诺基。 文小鱼指了指车，看了看朱淼，没说话，朱淼意会，笑着说： “没错，上车吧。” 说完按了一下遥控钥匙，车子的车灯随即闪烁了一下。文小鱼转到副驾一侧，打开车门要上车。 可能是不经常坐汽车，或者是坐这么高的汽车，文小鱼抬脚第一下蹬了个空，小腿正好磕在了汽车下沿的脚蹬处，本能地“嘶”了一下。同时，胳膊被人扶住，她抬起头，隐约看到了朱淼关切带着担心的眼神，文小鱼见状忙说： “我这是岁数大了，眼花了，腿也没力气。” 笑着掩饰尴尬，可朱淼脸上却一丝笑意都没有，隔了两秒钟才开口道： “文老师，你别总是说你岁数大，你不就比我才大几岁嘛，年纪轻轻的，怎么总喜欢把自己说的像个上代人似的。” 文小鱼之所以总是把自己高看一个辈儿，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文小鱼忽然觉的朱淼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似乎不敢正视她，有时候还有躲闪，如果不是做错事，那只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朱淼对她有着超出老师的情感。 她自己不会自作多情，在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前，文小鱼绝不主动提出要和朱淼保持距离，毕竟一旦说了，别说是朋友，师生恐怕都难做，到时候再遇见几个碎嘴的，弄得满校皆知，他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从那之后，文小鱼虽然没避讳过朱淼，但却经常充大辈儿，心想他这孩子不至于对一个长辈下手吧？ “文老师，文老师。” 朱淼的声音将文小鱼拉回到现实中，两人还坐在车里，车子并没有发动，只听朱淼继续说： “文老师，你赶紧系好安全带，咱们出发。” 文小鱼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都在干什么呢，好端端的又瞎琢磨，她收起飘散了的视线，赶紧抽出身侧的安全带扣，系好后抬头对朱淼说： “走，出发。” 第273章 一路紧张 一路上，两人和平时无差，只不过正好赶上文小鱼嗓子不舒服，话不多，朱淼又是不经常开车，他开车技术中规中矩，虽然表情上没有任何大起大落，但一直保持一个表情才可怕，他现在就属于这个样子。背挺得笔直，眼睛目视前方，一眨不眨，两只手死死握紧方向盘，嘴唇已经被上排门牙咬的发白了。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正好赶上红灯，朱淼缓缓地踩了刹车，车子停在了离着停车线还有两米远的地方，文小鱼侧头看了一眼不露声色呼出一口长气的朱淼，打趣说： “你能不能别这么紧张，不然乘客的情绪很会被影响到。” 朱淼此时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因为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过了几秒才面露尴尬地开口回道： “开车紧张点儿有好处，现在路况这么复杂，我注意力集中才能更安全，再说了，你不是着急回家吗。” 文小鱼见状，撇嘴一笑，左手伸到他的面前，晃了晃，说： “跟你开玩笑的，你也没必要这么一板一眼地回答我啊。” 看着朱淼嘴角上扬，文小鱼继续道： “这两天在公司怎么样？有什么事儿吗？我这阵子要参与规划图设计，所以有些事儿你们俩得自己解决，要是遇到困难实在解决不了的，你俩找叶静怡，我走之前跟她打过招呼了。” 这时候红灯变绿，朱淼还想着文小鱼的话，手上自然就慢了半拍，此时，身后的车好像在等着投胎似的，刚刚多等了两秒钟，车笛便开始长鸣，文小鱼听着莫名的焦躁，朱淼原本就紧张，听见身后有人催促，更加不知做错，手上脚上也一起忙乱起来。 文小鱼看出来朱淼有些慌，转过头，对他说： “别管他，有本事让他飞过去，这是等着投胎呢吗？” 朱淼当然听得出来，文小鱼表面在骂身后的车，实则是在安慰自己，从上车到现在，第一次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文小鱼，四目相对，朱淼感受到的是文小鱼久违的关心，心情自然变得平缓，不再顾忌后面的车笛，顺利的起步驶离。 车继续行驶，当文小鱼已经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发出男声。只听朱淼道： “文老师，刚才你说设计图，我听说咱们设计团队里有吕洲，他昨天......” 话说到一半，他没继续说下去，文小鱼不知道他是因为精神注意力在开车上，本能不再说了，还是因为下面的话题比较敏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才停了下来，侧头看向他，等着他把下面的话说完。 朱淼感觉到了气氛尴尬，本来就在尬聊的两个人，此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中。 朱淼眼神游离，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文小鱼，文小鱼还在等着他往下说，自然眼睛也没离开他。朱淼不是什么心理素质高的人，自然接不住她这眼神，感觉手和方向盘之间开始变得滑腻，心跳声仿佛都已经传到身旁女人的耳朵里。 第274章 考研的事儿我先暂时放一放 在又过了一个没有交通灯的路口后，朱淼找准时机，避让开身边飞驰的车流，顺势开向了一旁的匝道，找了个道边停了下来。 车停下来，车里的人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朱淼此时是不敢看文小鱼，脑子里后悔刚才的问话，突然文小鱼出声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他是在团队里，昨天他去警局自首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好意思说，对吧，没错，他确实昨晚想对我做点儿什么，但是没得逞，这件事谁也不知道，你既然问，那我跟你说，但是我希望你保守秘密。不是因为我自己，是因为现在学校正在关键的评估时期，千万不能出什么问题，如果一旦因为这件事情发酵，那咱们学校就会被评审组一杆子打死，再之后就要等五年。” 文小鱼说这一段话的时候，眼睛没离开过朱淼，她知道，就算今天告诉他，依照他的个性，不让他外传，他绝对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所以她的眼神带着信任，一个字一个字的跟面前的男孩说： “我真的没事，你也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现在要以大局为重，人身安全既然没有受到威胁，我想就先这样吧，下面的事儿我会注意，我男朋友也会注意的。” 文小鱼这句话的重点在最后一句，寓意主旨也在此。她看到朱淼脸上显现出的惊愕表情，内心也猜出个大概，然后不等对方开口继续说： “朱淼，老师希望你能够继续深造，研究生考试今年失利了明年可以卷土重来。她停顿了一下，怕是朱淼听了之后消化不了似的，不露痕迹地往下说： “今年你先工作，利用工作之余准备二战，怎么样？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考到咱们学校，南方好大学多的是，出去多见识见识总归是好的。要不然今年我跟曲教授打个招呼，你去考他那边。” 欲盖弥彰，说多解释多就会让人感觉是刻意，其实文小鱼和朱淼心知肚明，朱淼要真是想考出去，不至于不跟文小鱼说，从一开始他就表明考研要考本校，所以文小鱼跟她说要介绍曲教授的时候他毅然拒绝了，现在这个时候再提，朱淼肯定还是不会去。 果不其然，文小鱼说完，车内气氛安静了几秒，直到文小鱼开始后悔刚才说了“男朋友”那句话之后，朱淼终于开口，他声音听上去异常平静，说： “文老师，谢谢你。” 六个字一出，文小鱼心里一紧，感觉朱淼不会真要跟自己说点儿什么吧？这是左躲右闪也没办法朱淼毕业前的表白吗？刚才自己的话难道是刺激到了他？起了反作用？心里想着“大事不妙”，脸上佯装淡定，自己平复着呼吸，等着朱淼下面的话。 “文老师，我前阵子申请了西部支教，考研的事儿我先暂时放一放，这次我知道是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可后悔的。反正我跟家里人也说了，他们说支持我，锻炼锻炼没什么坏处。上周我填了表。” 第275章 还未说出口的表白 文小鱼早都准备好怎么拒绝朱淼的话了，要么说自己真的有男朋友，要么说些大道理，偏偏没成想朱淼说的是这些，弄得她当场有点儿懵，平时挺会怼人的，可这会儿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确定接下来朱淼还要说什么，她一言不出，直到朱淼说： “文老师，你看你，连你也没想到吧？我是因为上次看了个西部支教的纪录片，对我触动很大，所以第二天就决定写申请，我是临时决定的，今天早上院里才给了我通知，等我完成了企业实习和毕设，估计也就差不多该走了，到时候你送送我呗？” 说完，他随即转头看向她，文小鱼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坐在那里，双手抓着安全带，过了五六秒，她转头看向朱淼，说： “也好，其实大学四年为着理想奋斗，毕业的时候奔现成功当然是个好事儿，毕竟人活于世，世事难预料啊，万一中途有所偏差也不要紧，只要努力就好，努力实现理想，或者努力接近理想。” 朱淼看着文小鱼的眼睛，此时眼里的光已经变得坚定，他知道，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远了，从大二开始他就开始对文小鱼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喜欢她已经藏到现在，如今到了大四，藏恐怕也藏不住了，索性找个时机表白，就算是被拒，他也不后悔了，但是刚才文小鱼的一番话，就算是再木讷也应该明白，她是在婉拒，把他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都不出声，文小鱼可能是因为两人的沉默期有些长，在这里停的时间也不短了，于是开口缓解一下气氛，说： “现在我欠你两顿饭了，回头我给你补上，我今天实在是不舒服，回头好些你等我呼叫你啊。” 朱淼嘴角微微上扬，视线移开了文小鱼，正准备走，突然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辆车，车灯开的远光，正照文小鱼的眼睛，她本能的侧头，身体也下意识往朱淼这边靠。 “没事儿吧？” 车开过去，视线中又近乎黑暗，文小鱼将刚才低头滑到面前的几缕长发别到耳后，坐直身体，回答：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远光太晃眼，刚才那个司机一点儿也不讲武德，没考过驾照吗？” “或许他那个年代不用考试吧！” 朱淼冷不丁的一句话，瞬间让刚刚车里尴尬的气氛得到了缓解。两人顿了两秒后，皆知没忍住，捂着嘴哈哈笑起来。 文小鱼看了眼手机，已经快要十一点，手机页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微信的绿图标也没有红色阿拉伯数字。 “你是在等谁的电话吗？” 朱淼问。 “啊？” 文小鱼没反应过来，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向朱淼。 “我看你一直在看手机，是在等谁联系你吗？” 文小鱼是在等某人的回话，但是又怕朱淼看出什么端倪，情急之下答道： “哦，是，我在等男朋友电话。” 说罢，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第277章 今天我不想再吃白粥了 姜牧野不知道如何是好，脸上似是露出一抹苦笑，何必呢？反正打电话也不急一时，心里另一个声音一直劝慰自己： 好啦，刚才那个就是她学生，就算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可能，文小鱼是个现实的人，找个学生不符合她的性格，再说了，要真是他俩在一起了，我立刻就到学校投诉他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搞什么师生恋。 姜牧野坐上车，打开空调，让自己的火气尽可能快速降下去，理智是他一直要保持的，及时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必须要有风度。 辉腾不多时也开出了马路，已经夜里十二点，明天，不，准确的说是今天，他还得赶回村里，转运系统确实出了点儿问题，他这也是顺便回来取资料，让他偶然撞见之前一幕。 一连几天过去，在刘宇宁天天青菜白粥的照顾下，文小鱼身体算是彻底康复，而她认为康复的标准就是病情没有继续发展，至于流鼻涕和咳嗽，她认为都是一些有的没的，人死不了就好。好在文小鱼也不在意这些，和刘宇宁想的一样，真是妥妥的亲闺蜜没错了。 文小鱼本想着周五去学校报到，一大早，她早早起床，看见桌上放着令她作呕的白粥，视线赶紧漂移到别处，对正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刘宇宁说： “宇宁，我去学校了，晚上下课我去酒吧找你。” 刘宇宁赶紧从厨房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炒菜的铲子，瞪着眼睛跟她说： “你说什么？上课？这都周五了，你上什么课，让你多休息一天能怎么样？学生就因为这一节课，都能考上研究生了？我告诉你，你不要总是想那么多，没了你学校照样运转，学生照样该会会，该不会还是不会，这阵子不都是霍老师替你上的课吗？你这着急忙慌的过去，是不信任人家？还是过分相信自己？” 一串问话，文小鱼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句，听上去句句不同，但好像回答起来又差不多，索性她说： “我歇了快要一周了，好的基本也差不多了，明摆着自己能上课了，就自己上呗，人家霍老师这学期课本来就多，这是平时跟我关系好，不计较，我还不知道姚姗报没报教务处呢，万一督导组的去查，一看上课的不是我，那不变成教学事故了？到时候我还得连累人家霍老师，何必呢！” “你想太多了，第一天你还昏迷的时候，姚姗给你打过电话，我接的，她让我告诉你，她已经跟教务处报备过了，让你放心的病吧！” 刘宇宁说的不以为然，文小鱼听着别扭，但又觉得好笑，确实是姚姗的话“放心的病”？ 刘宇宁接着说： “行啦，好好再休息一天，你今天去明天就开始双休，你今天非要去那么一下有什么意义？你不如周一高高兴兴，精神焕发的去，新的一周，新的开始嘛。” 文小鱼感觉现在有十张嘴也说不过刘宇宁，索性听她的，放下书包，走到刘宇宁跟前，白了她一眼，说： “不去也行，今天我不想再吃白粥了。” 第278章 有没有想过那是谁 周一，文小鱼起了个大早，果然又休息了三天，精神状态确实不一样，相比上周，气色明显变得好很多，脸上也有了红润。 文小鱼下了楼，本想着这么多天，自己的摩托在步行街接受风沙地洗礼，现在肯定脏的不成样子，早出门一会儿，先去步行街把摩托骑上，找个地方好好洗洗，让它也精神精神，结果刚一下楼，就看见自己的坐骑，光亮如新地站在楼下的停车位上。 刘宇宁骑回来的？这个想法只是闪现，因为刘宇宁根本不会骑，那会是谁？这么多天她除了第一天晚上出了趟门以外，一直没下楼，要是谁骑回来也应该告诉她一声啊，除非这个人根本不想让她知道。 文小鱼脑海里下意识出现“姜牧野”的名字，这么多天，给他打电话，一直关机，发信息也不回，就算是如柯宇所说，他人在山里，信号差，那得是个什么没人开发过的山头啊？如今，乡村振兴，5G都已经覆盖农村了，还有什么地方信号差到如此地步？只怪自己前几天生病，脑瓜子不好使，柯宇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现在想想，果然，姜牧野就是在躲着自己。 至于是不是姜牧野帮自己骑回来的，自己还不肯定，或许楼上的女人知道答案。越想越觉得烦躁，一大早好好的心情，现在变得糟糕起来。 文小鱼掏出手机，打给楼上还在睡觉的刘宇宁，自从文小鱼说再也不想吃白粥的话后，刘宇宁就收手不干了，厨房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她也恢复到白天不起，晚上不睡的状态，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有人接通，一副睡意正浓地声音传来， “干嘛？你不是走了吗？” “我的车，谁开回来的？” 文小鱼直切主题，没有等到刘宇宁清醒，直接问道。 “车？哦，就是你那破摩托啊，不知道啊，不是你开回来的吗？你晚上去酒吧找我那天，我打烊回家，看见摩托就在楼下啊。我以为是你骑回来的，不是你去骑的吗？” “那不是第二天吗？那天晚上就回来了？你确定？” 文小鱼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就听见电话那头没好气地说： “废什么话，是你脑子瓦特了，不是我。我脑子一直好好的，还会记错？那天晚上柯宇送我回家，到了楼下，柯宇看见车停在那儿，问我怎么这么像是你的车，要不是他说，我都没注意。不是你骑回来的，车能自己回来？” “我就是问问，你继续睡吧。” 文小鱼刚要挂断电话，刘宇宁在电话那头嚷起来， “别挂别挂！” 文小鱼听见什么，又把电话送到耳朵旁，说： “怎么了？” “不是你骑回来的？那你觉得是谁？” 刘宇宁说话间已经没有了睡意，声音中带着试探。 “我不知道，我以为是你给了柯宇钥匙，现在看来不是吧？” “怎么可能，我和柯宇都不会开，怎么可能是我俩。你有没有想过会是那谁？嗯？” 第279章 别搞特殊 那谁，刘宇宁一出口，文小鱼就猜到那谁指的是姜牧野，怀疑的说： “不知道，柯宇不是说他去乡下了吗，那天晚上，你忘啦？” “去乡下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小时的路程嘛，往返绝对够了，反正我是想不出来你周围谁还会开摩托了。” 刘宇宁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跟文小鱼分析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我打电话他不接，发信息他也不回，我就是想单方面表示一下感激而已，他没必要这么躲着我啊，不，或许不是躲着，人家躲什么，或许他就是不想见我。我不明白了，我到底哪儿得罪他了？” 文小鱼越说越激动，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叹了口气，继续说： “算了，我不想了，爱谁谁吧，反正既然想当雷锋，做好事不留名，那就随他吧，别管是谁，我心里感谢。我今天还得上课，没功夫想这些，我先走了，你继续。” 说完径自挂断电话，没给刘宇宁再多的时间猜测。 刘宇宁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哭笑不得，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吗，不是姜牧野又是谁？都已经提醒到这份儿上了，这货怎么还是这么傻呢？果然是当局者迷。 把手机扔在一旁，又直挺挺躺下，这届闺蜜她是带不动了，自生自灭好了。 一上午四节课，文小鱼大病初愈，四节连上下来确实有点儿吃力，十一点五十下课，等她走回办公室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一进门，她赶紧坐在沙发上，四脚朝天，人变成一个大字，直挺挺地。姚姗见状，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跑到她身边，关切的摸着她的额头，问： “什么情况？一上午是不是吃不消？要不然我下午跟教务处说一声，咱们先上半天，慢慢恢复。或者报备一声，你上课选择坐着，行不行？别这么拼，年纪轻轻，身体重要，咱别折腾自己了行吗？” 文小鱼姿势没变，猛地叹了口气，停顿了两秒才说： “不用，别搞特殊，前阵子就是看你面子，教务处没给我算调课，我够感激了，你今天再跟人家说批准我坐着上课，让人家觉得我得是个多矫情的人。到时候人家说，不能上那就别上了，我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管她呢，谁生病谁知道，何必总是瞻前顾后，有那么多顾忌呢。你带病坚持上课，学校应该表扬，哪儿还有讽刺的？让他们试试，上课一整天，累不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这不还没说要求呢吗，你自己怼自己啊？不用，我坐着上课到时候教务处不查，万一校长看见了，又得解释，犯不着的，就这样吧，挺好的，中午我歇一歇就过去那劲儿了，满血不了也能补满半个进度条，放心吧昂。” 姚姗站起身，白了她一眼，走回到工位，说：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算了，说不过你，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去买饭，你等着，多喝点儿水。” 第280章 个子应该不矮 姚姗没问文小鱼吃什么，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文小鱼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她睡不着，就是累了歇一会儿而已，忽然听见有开门的声音，心里想着姚姗腿脚还真是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缓缓坐起身，睁开眼睛。可能是闭着眼睛时间有点儿长，睁开的那一刻眼前发白，缓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朱淼。 文小鱼赶紧整了下衣服，用手理了理毛躁的头发，对朱淼说： “诶？怎么是你啊？” 一句客套话，朱淼冲他一笑，回答： “文老师，我听学弟说你回来上课了，你身体完全好了吗？” “嗯，好了，没事儿了，我都歇了一周了，再不来人都要长毛了。” 文小鱼站起来，走到暖壶边，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边倒水边问： “对了，朱淼，我问你一句，那天晚上，就是你送我回家那天，你去步行街帮我骑摩托了吗？” 文小鱼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给自己一个更加肯定的答案，即便自己的答案已经是百分之九十九了，但是她还是想把那百分之一抢过来。 朱淼先是一愣，然后嘴角上扬，回答： “文老师，你知道，我才拿到了C本，摩托车我可没这个资格开。不过不瞒您说，我确实是想帮您来着，你不是在车上告诉我说你的摩托还在步行街口嘛，我送了你回家之后，确实去了步行街，心想要不然找个拖车，帮你拉回去，但是我看见有人开走了它。” “谁？” 文小鱼下意识问出来，答案有些出乎她意料，手里端着的杯子在她转身时，里面的水随着惯性溅了出来，她没顾上烫，看着朱淼，眼神近乎坚定，好像立刻就要让他说出答案似的。 “晚上，天色太黑，我就是开着车，看了路边一眼，见一个人正在开车，当时他低着头在拿头盔，不过见背影肯定是个男的，个子应该不矮。” 文小鱼轻呼一口气，有些不甘心地又问： “没看清脸？” “没有，当时确实太晚，路边的霓虹灯已经关了，就剩下路灯，特别暗，我心思有人帮你开就行，所以就没注意。可是我看着背影有点儿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文小鱼没再问下去，再问就让人觉得她有点儿执拗，她把其中一杯水递给了朱淼，说： “没事儿，算了，我是想你要是看见是谁，我也好感谢人家一下。” “不是你让他去的？” 文小鱼摇摇头，这时，办公室的开门声再次响起，姚姗提溜着三个大袋子，气喘吁吁地进屋，一边关门一边说： “哎呦我的天，今天周一，食堂的人接踵摩肩，我买的是麻辣拌和香锅面，行不行？” 把吃的放在桌上，手拽着胸前的T恤，不停的扇动，跑到空调风口，抬起头，这才看见屋里还有个人。 “诶？这不是朱淼吗？你啥时候来的？要不要一起？我买的不少，肯定够。” 第281章 减了一辈子肥 “不了，不了。” 朱淼忙摆手，站起来，微笑着对着姚姗和文小鱼说： “文老师、姚老师，我不知道你们没吃饭，我已经吃过了，听说今天文老师来上课，就过来看看，我现在还得回公司，你们吃饭吧，我先走了。” 说完，从办公室出去，不忘带上门。 约莫朱淼出门快要十几秒钟，姚姗撇嘴一笑，对文小鱼说： “怎么着？几个意思啊？我这前脚一走，后脚立刻就追过来爱慕者了呗？” 文小鱼眉头一皱，低头扫了一眼周围没什么可以扔过去的东西，手上抓了个空，但嘴上抵抗道： “你这胡说八道什么？不怕别人听见啊？我这才大病初愈上班，能不能让我消停消停，你还嫌我事儿不够多嘛。” “诶呀，开玩笑，开玩笑，看着你整天死气沉沉的，想逗逗你，行啦，赶紧吃饭吧，饿死我了。” 姚姗打开食品袋，一股饭香肆意飘出来，文小鱼瞬间也感到饥肠辘辘，对姚姗说： “别说，这几天没吃食堂的饭还挺香，之前整天说食堂没有油水，吃完就饿，但是在家这一周我算知道了，再没有油水也比刘宇宁给我准备的顿顿白粥配咸菜好。” “那还用说，你看看你现在这身材，不用说你家刘宇宁给你做了什么我都能脑补。唉，我这减了一辈子肥，都不如你病一周效果来的明显。” 文小鱼吃了一口馒头，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姚姗，说： “盼什么没见过盼着生病的，行，到时候我再把刘宇宁借给你用，保准你蹭蹭掉肉，心愿分分钟达成，满意了不？” “哈哈，行行！好歹人家伺候了你这么多天，你背后这么揶揄她，她知道不？” 俩人边吃边贫嘴，姚姗也是好几天没看见文小鱼，跟她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儿，但是关于设计组她只字未提，文小鱼也就没有主动说。 下午上班，文小鱼见齐主任办公室开了门，跟姚姗打了个招呼，就直奔了齐主任办公室。 “齐主任。” 文小鱼看见屋内齐主任正在看报纸，礼貌的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哟，文老师，请进。” 齐主任示意她坐下，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然后自己拿着茶杯坐到办公桌后，才说： “身体都恢复好了？上午上课没问题吧？” “没什么事儿了，就是稍微有点儿累，不要紧。” 文小鱼没说自己满血复活，故意说自己累，因为接下来她有话要接，她继续说： “齐主任，我正好想跟您说，我最近身体在恢复期，这不也正好赶上快要答辩了嘛，我那边还得在公司实践锻炼，好几个头儿，弄得我有些力不从心，我想跟您商量一下，要不设计组的活儿您再派个别的老师行不行？我真是怕给耽误了。” 说话拐弯儿绝不是文小鱼的强项，之前她想了很久怎么跟领导说想从组里退出的事儿，如今硬着头皮算是说了，但却一点儿艺术性都没有，正懊恼自己不如不说前面那些铺垫就好了的时候，齐主任开口了。 第282章 退组 “文老师，我知道你最近有些情绪，事儿确实是多，但是你得为系里，为大局着想啊。你上次跟我说你带的毕业论文多，我这不是和小葛老师商量，把你的学生给了他两个吗。实践锻炼你也知道，新进老师都有这个过程，这学期你正好赶上了，这不能怨系里了吧？唯独设计组这事儿，这事儿吧，确实是比较仓促，当时赵校长找到我的时候压根儿没给咱们系开会商量的时间，直接就下了任务，我们领导也是没办法呀。” 文小鱼做好了齐主任长篇大论的准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果然和自己想的无差，把自己撇了个干净，都是自己该着做的，跟他没关系，亏的自己还担心刚才的话说的过于直白，让领导以为自己矫情呢，敢情，人家早都有下句等你着你呢。 “齐主任，设计上我确实是有点儿不太擅长，要是后期有需要我的，可以随时找我，我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您说让我一直跟组，我觉得我有点儿多余。” “多余”二字她说的声音很小，小到好像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似的，齐主任并没有在意她解释什么，而是接着刚才他的话继续说： “文老师啊，你还年轻，不趁着年轻多干点儿，到老了，想干你也干不动了呀。你看看你们这几个年轻的老师，有几个着急评职称、搞科研、写论文的？不是我说你们，在我们那个年代，大家都挣着抢着找事儿做，生怕落下，猴儿不爬杆，就得紧敲锣，猴儿听见响声，才能使劲儿往高处爬呢。” 听到这儿，文小鱼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心想：这是什么比喻啊，自己怎么就变成猴儿了呢？自己上进都是他在一边敲锣的结果呗？瞬间，脑补出一副画面：他们几个年轻教师一个接一个爬在竹竿上，旁边齐主任拿着个破锣，他一敲，他们几个就往上爬一爬，这画面简直是辣眼睛。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嘛，你不趁着年轻把这点儿事儿都干完了，等到退休啥都没有，后悔去吧。” 文小鱼其实就想直接告诉齐主任，别再废话了，她都躺平了，就想这样一身轻到退休了，但这种听上去叛逆的话她始终还是存在肚子里，没敢说出口，怕万一说出来齐主任可能直接就不是敲锣，该敲她了。 从齐主任办公室出来，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进去已经快要一个小时了，结果啥事儿都没干，光听齐主任的教诲了，自己要求的事儿人家压根儿就不提，想了想，这才是领导讲话的艺术，思想工作的最高境界：事儿我听你说，但我就不给你办，道理给你讲上一大堆，让你服不服都得听。 回了办公室，姚姗看见文小鱼的表情就知道她事儿没办成，这是她早都料想到的，走到文小鱼身边，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行啦，在就在吧，大不了回头有啥事儿我告诉你，这不是还有他们几个呢吗，你该干嘛干嘛，早跟你说了，齐主任就是个老好人，你退组他才不会接呢。” 第283章 差点儿窜起来 早知道浪费一个下午，听齐主任叨叨，还不如早点儿回家多睡会儿觉来的实在，如今都已经三点多了，回家有点儿折腾，文小鱼看了一眼正在玩儿手急的姚姗，叫了她一声， “姗姐，咱俩出去翘个班怎么样？我请你喝奶茶。” “好啊！走走！” 姚姗听见可以不用上班，是从椅子上弹射起来的，装上手机就和文小鱼出了门。 有人说周一是一周里最糟糕的日子，也是一周里最漫长的一天，而姚姗能让它变得更加魔鬼，那就是把理论课排在周一全天。所以对于环工系的办公室来说，周一是最清净的，因为学生和老师都在教室，即使是下了课也没有学生来办公室围攻她，因为根本没有时间。 文小鱼骑着摩托，载着姚姗去了西城边上一家咖啡馆，这是和学校相反方向上最远的一家咖啡店，又是周一，绝对没有熟人会在这个地方与她们相遇。 咖啡馆很特别，没有开在繁华地段，在一个老旧居民楼下，一楼。因为临街的原因，老板把阳台直接改成了通往便道的大门，门外种了密密麻麻不知名字的花，一到夏天，五颜六色，把店门自然装饰一番，朴素好看。老板是个实在人，咖啡手磨，味道好，关键价格还不贵，所以这也是地方偏僻，但是客流量却有保障的原因。 文小鱼请客，俩人在路上就说好了，所以，姚姗进了店直接就去了最靠里的一个双人座，不多时，文小鱼端着两杯咖啡也坐下，两人见四下无人，便聊了起来。 姚姗喝了一口咖啡，先开口， “怎么了你？我看你从老齐那屋出来兴致不高，说你了？” 文小鱼叹了口气，简单说了说刚才的情形，姚姗说： “他你还不知道，让你干活的时候把你夸上天，还说什么为你好，以后都用的上，等到单反你有什么要求，他一准儿先是哄，哄不行就开始给你摆事实讲道理了，当然都是歪理邪说，最后一步就开始要挟了，你知足吧，他没跟你走到最后一步，算是给你面子了，毕竟他不能把曲教授得罪了呀。” “我的要求不过分啊，再说了我也没有要求啊，就是想退出设计组而已啊。” “其实这次任务完成了，咱们肯定或多或少都有个荣誉，到时候你评职称用得上，凑合待着吧，干嘛非要退出去？吕洲不是走了吗？” 说完，姚姗突然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儿触及底线，赶紧解释： “不，我是说设计组现在一片祥和，市里面会派来新的设计师，咱们就是干活的，你别有什么顾虑。” 文小鱼听她说完，迟疑了片刻，笑着说：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就知道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也没被怎么样。” 姚姗忙不好意思的笑道： “哎呀，你看看我，说好了不提，其实这事儿也就是几个人知道，他们几个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上礼拜还问我为啥你没来，我也是因为齐主任开会我做记录才知道的。具体咱就不说了，就说这畜牲干的这没人性的事儿，搁谁谁不生气，当时当着赵校长面儿我差点儿窜起来。” 第284章 世界上没人了吗？ “他没怎么样你吧？我都没敢给你打电话，还说过阵子再找你聊聊呢。” 姚姗低头看着咖啡杯，手不自觉摆弄着托盘。 “没事儿，就是听上去不太好，其实他啥也没干成，我想，就算是以后全校都知道了也不要紧，反正受害的又不是我，坏人也不是我，我焦虑个什么劲儿啊。” 文小鱼爽快的态度，让姚姗脸上又扬起了笑意，担心少了一分，说话声音也跟着变大， “就是嘛，你这么想就对了，你就继续待着吧，其实不用干什么，定期去开开会，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施工那部分就不归咱们管了。而且，也是这次会，我听领导们有点儿慌，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总设计师人选，项目要搁浅，但是市领导很重视，说无论如何先找人顶上，哪怕到后面再换也无所谓，当时赵校长提了个人选，大家都没意见，我也不知道这人是真行还是赵校长随口一说，你猜是谁？” “我哪知道。” 文小鱼才不关心是谁，反正不管是谁她都不想再参与其中了，就当是姚姗给自己添个八卦吧，喝了一口咖啡，看向姚姗。 “姜牧野。” 文小鱼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接话，姚姗继续说： “当时说出来我都惊呆了，我心思这个姜总能耐有点儿大呀，样样精通啊。学术精通、那么大一个公司能管，现在连设计都插上一脚，关键颜值还高，这是要逆天啊？” “世界上没人了吗？为什么会选他？” 文小鱼没留一点儿情面的问，姚姗瞪了她一眼，说： “你这明显是吃不着葡萄的态度，什么叫世界上没人了？我也是听完赵校长介绍才知道什么叫实力。人家姜总在上学期间选修过二学位，就是园林设计，关键还参加过好多中国园林的修复工作，虽然说在国内外没拿过设计大奖，毕竟，他从事的不是这个领域，但是就凭这点儿经历，绝对是现在补缺的最佳人选，没有之一。当下领导们就都拍板了。” 姚姗说完，文小鱼不以为然的唇角上扬，不屑的语气分析， “那倒是没错，正好他人在这个项目，领导算得倒是精明，本身请一个国际知名的设计师来要不少资金，都是政府出钱，现在好了，吕洲的违约金不但退回来了，现在又找了个组内的成员来代工，工资还不用另付，里外里听上去都能省一大笔开支，领导们当然会笑得合不拢嘴，好几方都受益，你说他们不立刻拍板还能干嘛？” 听文小鱼一说，姚姗才恍然大悟，翻了个白眼，竖起大拇指，半天才冒出来一句： “你真厉害，一下就分析到实质了，高啊！” 喝完咖啡，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从咖啡馆出来都已经快要五点，文小鱼问： “怎么着姚主任，回家还是回学校？” 姚姗当然不想回去，但发现包和钥匙都没带，懊恼之余和文小鱼说： “算了，我东西没带，我回去一趟，你先走吧，一会儿我打车走，不用管我了。” 临走不忘嘱咐了一句： “刚才我跟你说的是机密，你可千万别说啊，不然我就完了。” 第285章 他来这里干什么？ 听文小鱼一说，姚姗才恍然大悟，翻了个白眼，竖起大拇指，半天才冒出来一句： “你真厉害，一下就分析到实质了，高啊！” 喝完咖啡，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从咖啡馆出来都已经快要五点，文小鱼问： “怎么着姚主任，回家还是回学校？” 姚姗当然不想回去，但发现包和钥匙都没带，懊恼之余和文小鱼说： “算了，我东西没带，我回去一趟，你先走吧，一会儿我打车走，不用管我了。” 临走不忘嘱咐了一句： “刚才我跟你说的是机密，你可千万别说啊，不然我就完了。” 文小鱼当然知道姚姗参加的保密会，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姚姗才笑着说： “我知道你嘴严，行，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好好歇着吧。” 夏天的A市多雨，进入六月之后，一到傍晚就要下雨，雨水来的急去的也快，乌云来到彩虹把它赶走最多也就是短短一个小时。但A市老城区面积大，排水设施老旧，所以每次下这种一个小时以上的雷阵雨时，保准就会造成城市内涝。 文小鱼跨上摩托，突然天边一声滚雷，抬头发现刚刚还在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已经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了大半，眼看着光亮暗了下来，文小鱼拧动油门，赶着乌云，和它们玩儿起了赛跑。 现在正好赶上下班的点儿，渐渐靠近市里，车也变得多起来，每等一个红灯，她便低头看一次时间，就算是淋雨，也得过了前面那座地道桥，每次大暴雨，桥保准被淹，没个把个小时，水绝对退不下去，到时候就算是驾着皮划艇也难过桥。 说什么来什么，文小鱼也是怪了，每次说什么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在离地道桥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赶上旁边的小学放学，一整条马路上，被接送孩子的家长堵了个水泄不通，行人、自行车、电动车、三轮、机动车......，完全变成了一锅粥，一旁的五六个交警好像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依然无法拯救瘫痪的交通。 突然，一个炸雷，当即把路上的每个人都吓得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从万里高空砸了下来。 文小鱼嘴里骂了一句“shite”，心里想着：紧赶慢赶还是没过了桥。 她被卡在了小学接送孩子的围挡栅栏中间，一只脚蹬着栅栏，重心并不是很稳，想抬起屁股看看远处的车流堵到了什么地方，有没有可能现在往回掉头杀出一条回头路。胳膊用力撑着车，腿慢慢支起来，刚颤颤巍巍站起来两秒钟就感觉自己要倒，忙又坐回到车座上。 正懊恼着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突然，她感觉刚才好像在回到座位上的那一刻看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女人正对着她，男人是个背影，可凭记忆和感知她首先想到的却是那个男人，是姜牧野，他来这里干什么？那女的是赵安琪？本能站起身来想再看一眼，确定一下自己的答案，无奈人太多，刚刚一眼过后，再去回头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第286章 车祸 人就是这样，好奇心促使下，不感兴趣的东西也变得异常感兴趣，就像现在的文小鱼一样，每次看见这两个人在一起时，就会让她莫名地产生疑问，尤其这次还是在小学门口，就更让她想弄个明白。 就在短短的几分钟里，雨下的更大了，刚才豆大的雨滴已经开始变得又急又密，砸在车身上砰砰作响，落在身上的也是生疼。 前阵子的淋雨让文小鱼突然心里产生了忌惮，刚才的两个人显然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关注目标，不再次被淋个落汤鸡才是现在应该要担心的事情，文小鱼索性找了个门店，拼尽力气，穿过了自行车和人流，来到了店门口，她将车停在了门前，推门跟老板打招呼， “老板您好，我想把车先暂时停在您的店门口，能帮我顺便看一下吗？晚上您闭店正常走就行，不用管它。” 文小鱼说的诚恳，再加上生意人本身就热心，所以老板很痛快的应声同意，谢过老板，文小鱼从店里出来，雨已经开始下得更加密集，没有伞，她四下看了看周围步履节奏变快的行人，一个箭步，冲进了人行道。 沿着马路跑了约莫百十来米，终于到了地道桥口，骑着自行车的人，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放松，紧着快速的往前蹬，因为是下坡，文小鱼放慢了脚步，跑的频率也降低，只见在桥洞底下围着黑压压一片人，想必这就是刚才堵车的原因。 约莫几十秒钟，文小鱼来到了正桥洞底下，这里因为上面桥面挡着，雨淋不到，文小鱼顺势走两步，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趁机喘几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以便一会儿继续跑步上去。 这时她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围在一起的是一群孩子，有几个大人掺在里面，个子明显突兀，旁边停着一辆smart，再远一点儿的地方地上倒放着一辆自行车，很明显这里刚刚发生了车祸。 路过时，文小鱼不经意听到有个孩子带着哭腔说： “就是你，就是你，我明明看见了。” 大人里一个年长的，把刚刚说话的孩子用一只手臂护在身后，指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说： “你讲点儿道理，人家孩子明明都看到了，就是你撞的，干嘛不承认？” 女人拧着眉头，脸上本来化着精致的妆，此时因为表情狰狞，变得并不是很美，她大声回应： “你个老东西，多管什么闲事，他说是我撞的就是我吗？明明是你骑着车子往我车上靠，我还说是你撞的他呢。” 顺着女人鲜红的美甲指的方向，文小鱼看到地上坐着一个小男孩，看身高，年龄并不是很大，约莫三四年级的样子，胸前的红领巾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意外，一角被地上的泥水染脏，孩子正在低着头，用一只小手蹭着上面的泥水，很显然有些徒劳。 男孩的另一只手捂着自己左腿膝盖的地方，虽然天色暗，但依然能看见在小手的指缝间往外渗着鲜红色液体，他受伤了。 第287章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文小鱼走出桥洞，抬头看了看天，雨落的速度和刚才无差，今天的雨量可能不会太大了。她走回来，站在人群外缘，听到女人又发出刺耳的叫喊： “我告诉你，少跟我装好人，你他妈眼瞎啊，赶紧给我闪开，再这么无理取闹，耽误了我办正事儿，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了，我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孩子在一旁本来还在叽唧喳喳跟她理论，但听到女人嗓门儿变大带有威胁的话时，瞬间表情换成了惊慌，有几个明显被吓住，还有几个胆子小的，躲到了老人的身后，也不再开口。 正当双方僵持着，文小鱼拨开人群，站到了女人的对面，面露淡定，沉稳地开口道： “你们都堵在之这里，影响着整条路的交通，都知道吗？” 大家顺着声音都不约而同看向她，不知道文小鱼什么时候站到这里，也不知道她是何来意，说这话是为什么，双方都没人迎话回答。文小鱼见状，继续笃定地说： “刚刚前方有一辆救护车，如果影响病人的救治，你们谁负责？”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几秒后，文小鱼侧头看了女人一眼，又问： “你负责？” 女人被文小鱼这么一问，显然吓了一跳，赶紧回怼，嚷嚷着： “凭什么我负责，你谁呀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少管闲事。” “我没管你，但是你这么闹下去，影响到我出行了，恐怕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多人都被你影响到了，这可不是闲事了吧？还有这个孩子，不管是不是因为他，现在他受着伤，不及时就医，伤口感染，到时候可能你不只要负责了，可能还触及法律了。” 听到“法律”二字，女人心里可能因为担心，嘴上慢了半拍，话没接住，正好周围正在窃窃私语的人开始在一旁帮着文小鱼说话了， “这车是你的吧？你刚才逆行，就别管你刚才撞没撞人，这一条你就违反了交通法规。” “赶紧报警吧，让警察来说。” “对，就是，让警察来。” 周围响应的人越来越多，女人瞬间气势变弱，嘴里再说什么也被身边人说话的声音盖了过去。 文小鱼看了看地上的孩子，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大人中间有人正在拨打交警电话，然后走了过去，态度也由刚才的耿直变得温柔，她蹲下身，问： “很疼吧？” 孩子可能刚才被大人们一直吵架的场面吓住了，小嘴抿着，眼露惊恐，被文小鱼这么一问，似是感到了温暖，瞬间眼睛里充斥了泪水，声音很小，略带哽咽说： “阿姨，谢谢您，我不疼。” 文小鱼摸了摸他的头，唇边露出微笑，说： “别怕，这么多叔叔阿姨都帮你。你忍一下，阿姨帮你打电话给你爸妈，你记得电话吧？” 孩子接过了文小鱼的手机，拨打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文小鱼在一旁按下了免提键，当着众人，简单交代着刚才的事情。 第288章 请您说话注意态度 文小鱼先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说： “我是工大的老师，我现在把孩子送到最近的医院，一会儿你们如果方便一个人和交警处理事故，一个人来医院和我做个交接吧。” 孩子的家长很是感激，接电话的是孩子的妈妈，说话过程中声音几度变得哽咽，不停地说着谢谢。挂了电话，文小鱼起身，对着叉腰站在一旁的女人说： “孩子现在的腿一直流血，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带他去前面的社区医院做个处理，你没意见吧？” 女人本想说话，但一时语塞，眨眼的功夫想开口，却又奈何被文小鱼紧接着的话堵了回去， “作为事故一方，一会儿孩子的父母会来这里找你，你刚才也听到了，你没必要这么难为一位老人和这群孩子，有什么问题一会儿你可以留着跟交警和孩子的父母交涉。” “诶？你算老几？凭什么我要跟他们说。” 女人见矛头指向自己，开始为自己洗脱辩解，刚才言语中的激烈也弱了下来。 文小鱼没看她，只顾抱起孩子，对身旁的老人说： “叔叔，麻烦您在这里等一下孩子的父母，我去带他先去前面医院处理一下，他腿上的血一直流，我怕伤口太大，不及时处理会造成二次感染。” 老人很是通情达理，看见文小鱼处事不惊，心里也有了底，跟她说： “去吧，你也是个好孩子，这里我等着，还是你们年轻人处理问题底细。” 转过身，文小鱼又对身旁围着的一群小学生说： “同学们，一会儿警察叔叔就到了，你们能不能把刚才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呢？” 几个小男生知道文小鱼是在帮他们，斩钉截铁的回答： “能！” “太好了，那阿姨先带他去医院处理伤口，后面的事交给你们和这位爷爷啦！” 文小鱼本来不算瘦小，但一个十岁的孩子少说也要六七十斤，抱在手里就算是一个成年男人也会觉得有些吃力，更何况是个女生，说话间，不自觉地往上抬了一下，孩子配合的双手环住了她的脖子，想着用这种方法让文小鱼能省点力气。 可能原本路上就堵着，有交警在附近疏导交通，所以从周围人报警之后，很快就看到不远处有辆警务摩托向他们这边驶来。群众中有人朝着警察来的方向挥手，交警将摩托停靠在了路的一侧，人群自觉地闪开了一条路。 交警走过来，询问众人。老人主动迎上前，先开口说： “同志，您好，我是路过的，这位是刚才受伤的小学生，这是这个孩子的同学，那位是肇事者。” 肇事者三个字刚说出口，女人立刻在一旁抢话回道： “说什么你？什么肇事者，你他妈再胡说八道一句。” 交警转身看向女人，女人瞬间住了嘴，这种情形很有意思，虽然警察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似是杀伤力透过黑色的镜片能主动射杀一切似的。他对着女人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低沉着说： “同志，请您说话注意态度。” 第290章 你们是家长吗？ 文小鱼“嗯”了一声，随后看向孩子，用温柔的口吻道： “别怕，这个是个好心叔叔，阿姨认识他，咱们现在去医院。” 通过文小鱼刚才简单的处理事情的方式，孩子心里也有自己的判断，她认为文小鱼是个好人，那她的话自然让人相信，于是咬着嘴唇，忍住疼，点点头。 姜牧野快速起步，路虎瞬间驶向远方。 果然，姜牧野开车一路狂飙，左躲右闪，外加闯了一个红灯，很快就将车停到了社区医院门前。 车子停好，他和刚才一样，快速开门下车，打开后座车门，跟文小鱼交代说： “我抱孩子，你下来打伞。” 文小鱼接过伞，姜牧野弯腰抱出孩子，用膝盖一顶，车门重重关上。车里还坐着赵安琪，她好像完全成了被忽视的对象，从文小鱼他们上车起到现在，没有人跟她说过半句话，此时好像要刷存在感似的说： “牧野哥，我怎么办？” 姜牧野冷着脸，看向赵安琪，只是低沉着声音，做了简单的回答： “下车，你自己回去。” 简单的几个字，让赵安琪花容失色，这绝对不是她想要听到的回答，好像很没面子，但这个时候她又不能表现出什么，带着怒意，她只好下车，摔门而去，只是她实测现在还在下雨，当她意识到雨并不小，想要找姜牧野给她拿把伞时，姜牧野抱着孩子，和文小鱼早已消失在急诊大厅。 因为是社区医院，这个时间就诊的人并不多，急诊室也只有两三个人，整个医院都很安静。 姜牧野抱着孩子急匆匆来到坐诊的医生面前时，他正在给一个孩子看嗓子。可能是因为刚刚医院周围环境很安静，突然来了急重症患者略显嘈杂，当他抬头看到姜牧野怀里，腿上全是血的孩子时，手里的压舌片一抖，正好往深里伸了一下，对面正在看诊的孩子张着嘴立刻开始干呕，咳嗽声、干呕声混成一片，瞬间打破了医院的宁静。 姜牧野没等这些声音消失，眉头紧锁，对医生说： “孩子刚刚遇到车祸，左腿外侧软组织挫伤，伤口较深，可能需要缝合，简单检查过，骨头并未受损。” 医生本来正在拍着就诊孩子的后背，听到面前男人一连串的话，本能的抬头看，当看到姜牧野阴沉的脸时，不由得浑身一激灵，从他目光里渗透出的压迫感让他赶紧伸手接过姜牧野手中的孩子，轻轻放在诊床上，带好听诊器，检查完孩子的心跳和身上有无其他外伤后，开始仔细检查腿上的伤口。 不多时，医生检查完，看向姜牧野说： “我刚刚检查过，孩子除了腿部伤口较深以外，其他地方有轻微擦伤，并无大碍，正如如你所说，看来你是个同行啊？” “麻烦您给治疗方案吧。” 姜牧野墨色的眼眸下看不出一丝客气，口气里还略显命令，直接避开了医生的客套性问话。 “好吧，你们是家长吗？我先处理伤口，你们到门口补一个挂号，交下费。” 医生似乎也听出了姜牧野话语中的不耐烦，索性也不再说他话。 第292章 妈妈给你讨回来 手已经伸了出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文小鱼只能硬着头皮，光速抽过姜牧野手里的纸巾，在自己的额角上，象征性地按了按，又赶忙将纸攥在手里。 医生在孩子伤口周围先试探了一下，问孩子有没有感觉，孩子摇摇头。 医生看了一眼文小鱼和姜牧野，平静地开口告知： “现在我开始缝合。” 约莫手术刚开始几分钟，突然门口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紧迫和焦急， “默默，默默。” “爸爸，我在这儿呢。” 躺在手术床上的孩子听见了男人的呼喊，突然表现得激动起来，要不是姜牧野刚刚将他按在床上，恐怕现在医生手里的针早都扎在伤口以外的皮肤上了。 医生手里的动作稍作停顿，也随着声音往门口看，这时，从门口跑进来一男一女，通过刚才孩子嘴里称呼，这是他的父母。 男人首先看见的是床上的孩子，用紧张的眼神打量着孩子的全身，随后，女人也跑到孩子身边，看着孩子腿上的伤口，眼泪夺眶而出，越掉越凶，低下头，止不住地哽咽，一只手捂着嘴，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孩子都是妈妈身上一块肉，孩子受伤，自然疼在妈妈心上，这时，还躺着的孩子突然说话： “妈妈，你别哭，我没事儿，我不疼，我是男子汉。” 简单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眼底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文小鱼这种平时被刘宇宁骂成冷血动物的人，这一刻也感觉鼻尖泛酸。孩子妈妈整个人更是崩溃，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控制着情绪，出声， “默默，让妈妈看看，还有哪儿受伤了没有？妈妈一定给你讨回来。” 讨回来那是必须的，任何一个父母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女白白受伤害。 “妈妈，这个阿姨特别好，刚才帮我说话，和那个撞我的司机阿姨理论。” 说完又看向姜牧野，指着他，继续说： “还有这个叔叔，刚刚在路上看见我，开车送我来的医院。” 孩子一出口就知道平时家里教育的很好，饶是形容撞了自己的人也用了尊称“阿姨”，正因此举，文小鱼这才开始注意到了站在孩子身边的孩子母亲。 女人穿着一身墨色的连衣裙，领口是卷边设计，庄重典雅中带着一丝俏皮，平时不注意时尚圈的人看上去可能觉得这就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裙子，但是文小鱼好歹平时也是低调奢华界的拥护者，不经意的一瞥，看出来这条裙子是LV当季的新品，虽不知道具体价格，但绝对价格超过五位数，脚上一双缪缪中跟黑色玛丽珍，外表普通，但鞋跟上并排的满钻让这双鞋变成了吸引眼球的焦点，再看到女人脖子上那条项链时，文小鱼倒吸一口凉气，她敢肯定，这个家庭绝不简单。 经儿子这么一介绍，女人才抬头看向文小鱼和姜牧野，在和姜牧野对视之际，她明显神情一愣，似是没想到，惊讶的神情过后，唇角微扬，开口说： “姜总。” 第293章 我现在也算是认识您了 男孩的父亲正在打电话，听到妻子说话，下意识往这边看，当看到站在文小鱼身后的人是姜牧野时，他意外的同时脸上不由露出喜色，和电话里的人简单交代几句后，挂断电话，朝他们这边走来。 医生见此情形，伸手招呼了一下孩子父亲，对他说： “你们先商量，我继续缝合，孩子伤口不大但是深，我用了美容针，放心，我这外科缝合技术当年在业界也是响当当的，你们就放心吧，保准伤好了不留疤。” 说着说着孩子还自夸起来，孩子母亲的情绪成功被医生这话带跑偏，说完破涕为笑，点点头，用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然后，转身换上了更轻松的笑容对姜牧野说： “姜总，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真得谢谢你救了孩子。” “是呀，姜总，你看看，我本来还说下周约你打球呢，结果在这儿碰上了，要不是你们，我们家默默这伤口恐怕都得严重了。” 孩子爸爸感激地双手握着姜牧野的一只手，一直没有松开，医生正在缝合，文言自顾自地说： “诶呀，你们还真是碰上好心人了，人家两人把孩子送来及时，伤口才没有更大面积感染。” 这话说给大家听的，闻言，孩子爸爸这才意识到刚刚医生说的“两人”，敢情自己一直忽视了一旁的文小鱼，这才一只手松开，示意了一下文小鱼，另一只手还在紧握着姜牧野的手没放下，说： “这位是你女朋友吧？诶哟，一看就是人美心善。今天真是万分感谢。” 孩子母亲也站直身体，感激之情不以言表，姜牧野听着男人称文小鱼是自己女朋友的那一刻，心里居然漏跳一拍，没有及时更正，文小鱼突然开口， “您误会了，我只是路过看到了，做了正常人都该做的事，正好我又跟姜总认识。就一起把孩子送过来了，要没姜总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刚刚姜总车上还有他女朋友，都没顾得上送她回去。” 要说前面的话说得再正常不过了，简单向孩子父母陈述了事实，又解释了自己和姜牧野的关系，但最后一句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是明嘲暗讽，激化矛盾。 文小鱼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好端端和一个陌生人说这话干嘛？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可是刚刚从第一眼看见两人在小学校门口出现的时候，就觉得心里无意间来了一股莫名火气，事后看见两人同坐一辆车子更是怒意翻涌，被刚才男孩爸爸这么一提，脑子里不自觉就冒出来这么一句，好死不死地还说出来了。 孩子妈妈听见，唇角微扬，嘴上不说，心知肚明，文小鱼一看女人的脸色，瞬间知道对方误会了，这时候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欲盖弥彰，误会保不齐会更大。男人则不以为然地说： “别管是不是，既然你们都认识，咱们就好办了。我现在也算是认识您了，对了，您贵姓？” 第294章 让你女朋友看到 说到这儿，孩子父亲看向文小鱼，客气的问。文小鱼刚想回答，就听一旁姜牧野道： “文小鱼。工大老师。” “诶哟哟，原来是大学老师，果然素质高。什么也不说了，你俩救了我家默默，这事儿我们一家子算是记住了，等过两天默默好些，咱们一定一起坐坐，我好好感谢你们。” 文小鱼看着孩子爸爸，客气道：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觉得正常人都应该会伸出援手，刚才帮忙的也不止我们，很多好心人都在，您也不必放在心上，孩子很懂事，能帮助他我心里也很开心啊。你们不用这么客气的。” 说完又看向孩子妈妈说： “事故现场都处理好了吗？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朋友那边还有点儿急事儿。” 其实刘宇宁那边可去可不去的，最近她招聘到一位服务生，正好是工大的学生，平时事儿不多的时候，在酒吧里还能兼职驻唱，薪水也都是翻倍的给，文小鱼要是不去，正好还能多挣些。说自己有急事也也是临时起意，看见孩子家长来了也就放下心来，自己再在这里也是有些多余了，于是才急中生智找了一个借口。 姜牧野听文小鱼这么说，也跟着将手里的缴费单递给了孩子爸爸，然后淡淡地说： “拿着，这是孩子的诊疗缴费单。你不用感谢我，我要早知道这是你儿子，兴许还能让他少受点儿罪，不过还好，孩子的伤不是很严重，我检查过了，你主要得谢人家文老师，对亏了她路见不平。” 从姜牧野和孩子爸爸的说话态度来看，两人肯定是认识，而且还很熟悉，不然姜牧野也不可能拿着孩子开玩笑，孩子爸爸还不恼。 “文老师，我们真的感谢您，您如果有事儿就先忙，现场那边我让律师过去了，没什么问题，过两天我联系您，到时候您一定赏个脸。” 文小鱼不知道该怎么回绝的时候，姜牧野开口道： “好了，我和文老师先走了，你们照顾好孩子吧，以后联系。” 他朝还站在病床边上的孩子妈妈也点头示意，然后伸手的推着文小鱼的后背向外走。 突如其来，肩膀上一阵温热，文小鱼先是一个激灵，随后立刻躲开，眉间的微蹙姜牧野还是不经意间看到了。 两人走出诊室，姜牧野一言不发，只是拉着文小鱼的胳膊一味往前走，几步走到了卫生站的大门口。 刚才在医院，文小鱼想要挣脱，因为是公共场所，两人要是拉拉扯扯，行为有些不太雅观，所以直到姜牧野将她拉到车边，文小鱼这才卸下刚刚隐忍了一路的怒气，对着姜牧野说： “姜牧野，你别太过分，你到底要干什么？刚才因为着急救孩子，还当着孩子父母，都是熟人，我给你留面儿，现在你又来拉拉扯扯的，干什么？你没必要又来招惹我。让你女朋友看到，对咱们谁都不好。” 姜牧野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文小鱼硬是扯不出来，任她摔着被他抓牢的胳膊在半空中晃。 第295章 人设崩塌 想着刚才姜牧野和赵安琪并排坐在一起，又想着在拥挤的人群里，两人靠的那么近，有那么一刻，姜牧野用身体挡住挤过来的人群，就好像生怕赵安琪被别人碰到似的。 再想到之前她曾经怀疑过两人的暧昧，脑海里断断续续闪现的画面，还有就连前些日子自己被吕洲欺负时，姜牧野做出的种种举动，她还在和刘宇宁谈什么试探，现在想想自己好像是个被他玩弄的傻子。 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男孩渐行渐远的时候，她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还想到姜牧野，瞬间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个跳梁小丑，更是火冒三丈。 “姜牧野，你就是阴魂不散，怎么哪儿哪儿都能看见你？公司看见你、学校看见你、路上看见你，就连吕洲想要侵犯我的时候还是看见你，你是不是老天专门派来监视我的？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上次救我，我感觉你才是个跟踪狂。你干嘛让柯凡给我送食材，你干嘛让我误会你。我告诉你说，我对你没意思，就是想谢谢你，单纯的谢谢你而已。” 最后几个字，文小鱼说得咬牙切齿，好像积攒了很久的怨念，在此时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姜牧野一直在一旁听着，任由她对他喊叫，都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莫名的火气。柯宇当时告诉他离开几天，坚持别跟她联系，试探一下对方的时候，他就感觉不靠谱，无奈自己各方面优秀，除了在感情方面是个白痴，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听了他的话。 柯宇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过了这些天，保准拨开云开见月明，现在云也没拨开，月亮也一块儿变没了！ 走的这些日子，他确实没联系文小鱼，甚至连柯宇都没打过一个电话，所以当文小鱼问及柯宇姜牧野在哪儿的时候，柯宇也支支吾吾，不知其踪。的确，村里的落地项目确实是出了些问题，设备投放使用过程中一些数据和实际不相符，市里重视，作为负责人他不得不去，结果这些天，项目问题没找到，自己的心也被绞到一团糟。 其实依照姜牧野的性格，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尽快解决，越早解决越好，但是偏偏在感情这件事上，他居然拖了又拖，拖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忍耐这么久，现在可好，心没试探出来，连走之前唯一那点儿缓和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解救他的只能是自己，他不挑明，也不过就是怕文小鱼接受不了，给他当面拒了，毕竟这么多年了，相貌变了，人心是不是也会变，在他维护了这么多年的冷峻面孔下，那颗脆弱的心，能不能承受的住。 他一直把自己保护的很好，身上永远披着一层保护壳，这层保护壳也有自己的名字，那就是“面子”。 外人面前，他永远保持睿智、冷静，甚至没有什么他不行的，而一旦文小鱼拒绝自己那一刻，面子将不复存在，人设也就崩塌了吧？ 第296章 文老师是第三者 就在文小鱼和“面子”两者之间，他居然徘徊了这么久，与其说他是在担心说出来事实的那一刻，文小鱼心里无法承受，倒不如说是他害怕被文小鱼拒绝之后，无法面对那个挫败不堪的自己吧。 姜牧野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纠结，一个大男人变得如此磨磨唧唧。 在山里的这些天，忙忙碌碌，这事儿好像就抛之脑后了，有时候晚上自己躺在床上，文小鱼的身影就开始在眼前浮现，几天过去，冷静下来的他想好了，这次回来就是要跟文小鱼挑明的，让自己那点儿执念见鬼去吧。 他把沃克和专家组丢在山里，就是为了回来见上文小鱼一面，刚到工大他就直奔环工大楼，结果到了办公室发现空无一人，就连平时座位不离身的姚姗都不知去处。 正好此时来了个学生，他才知道文小鱼是下午前两节的课，早就下课回家了。姜牧野哪里不知道，这个女人平时就是三点一线的生活区域，家、学校、酒吧。到酒吧绝对能找到她，给柯宇留了个言，直奔酒吧。 结果好巧不巧，刚从楼里出来，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还是个女生，他没理会，直奔路虎。 喊话声音越来越大，他不回头，女生就一直喊，弄得周围的学生都不自觉地转身向他看，有的认出来的还在一旁捂着嘴小声嘟哝。 刚下课，学生正多，他眉头紧蹙，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悦，无意中听见有学生说： “诶？那不是福睿斯特的姜总吗？上次给我们做报告的那位，听经管系的学生说，他们的赵安琪老师是他女朋友。” 另一个露出一脸花痴相，捂着嘴巴原地跺脚说： “天啊，真的假的，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嘛，太般配了。” “你不知道吗？你们系的文老师是第三者呢……” 此话一出，姜牧野立刻看向说话的女生，没有出声，仅是眼神就能将几米之外的女生看得大惊失色，整张脸由刚才的红润变得惨白，手不自觉握住身边人，眼神充满恐惧，吓得浑身发抖。 姜牧野怎么会不明白，说这话的人绝对只有赵安琪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刚刚在身后叫他的人，当然就是她本人。 无奈刚刚停留了几秒，加上穿行在刚刚下课的人群中，姜牧野迟了片刻来到车边，刚要开门上车，车门一把被人拉住，顺着纤细的手臂看去，赵安琪站在他身边。 “姜总，在这儿看见你真是意外啊，你这是去哪儿呀？带我一程呗，你看天要下雨了，我也没带伞。” 姜牧野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着刚才还晴好的天空，突然多了几朵乌云，正向他们这边压下来，瞬间整个人心情变得也压抑起来。 “不顺路。” 仅三个字，姜牧野回得痛快，好像是想极力甩开身边的女人。 赵安琪面不改色，不带一丝不开心道： “你随便把我放在一个能打到车的地方，我自己走。” 说罢不等姜牧野答应，竟是一转身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 第297章 挥之不去的阴影 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学生，姜牧野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拉扯，想赶紧解决掉这个让人心烦的女人。 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阴沉着和天一样颜色的脸，赶紧上了车。心想，只要是进了主路就随便找一个地儿把她扔下。 几颗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掉在车窗上发出咚咚的响声。下起雨，就算是再冷血，这时候把她放下，不看谁的面子也得看着他自己老妈的面子，毕竟董婧和赵会芝的关系在那儿摆着，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车子开到了离地道桥不远的地方，正好赶上附近的小学放学的时间点儿，接孩子的家长都想在雨下大之前将孩子接走，所以此时的校门前，拿着伞的家长、等待让行的汽车、穿梭在其间的电动车......，全都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这里的热闹程度超过了菜市场，场面一度混乱，交警在这里好像也形同虚设，大家都自顾的想着自己的事儿。 姜牧野的车停在原地已经约莫十分钟了，也等于是和赵安琪单独相处的时间超过十分钟，逐渐，焦躁的心情开始攀升显现在自己表情之间。 他自认为是一个控制力很强的人，处事不惊是他的代名词，饶是这样，和一个厌烦的人在一起久了，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最高折磨。没有在意外面的雨，他放下车窗，探身出去看了一眼前面的车流，根本没有移动的意思。这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车里，就算是弃车而逃都行。 正想着，突然车流开始缓缓往前移动，他的车行驶在最靠非机动车道的位置，也怪他反应快，起步没两秒钟，立刻方向盘向右一偏，直接开上了一旁的便道，赵安琪甚是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出声喊道： “姜牧野，你要干嘛？你疯啦？会撞到人的。” 姜牧野投去一个带着戾气的眼神，当即赵安琪就闭了嘴。看准了路边的一家饭店，门口有预留的停车位，姜牧野暂时停在一个位置上，车熄了火，人也下了车。 一旁的赵安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也后脚从车上下来，正要问姜牧野要干什么，突然一个骑着电动车的男人，从人群里穿行过来，车被他骑得摇摇晃晃，眼看车子冲着他俩过来，没有减速，姜牧野见状本能地将赵安琪向身旁一拉，赵安琪穿着快要近十公分的高跟鞋，一个趔趄倒在姜牧野怀里。 这一幕正好被正在摩托上的文小鱼看到，两人的姿势从她的角度看好像是拥抱在一起，显得很暧昧。 他怎会知道这些正好被文小鱼看到，明明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今晚要找她好好摊牌的，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听见文小鱼质问自己，心里也是来气，怎么自己的关心就被她当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了？关键那句“我对你没意思”，硬生生捅到了自己的肺管子上，让他一时接不上话，看着文小鱼又莫名的心疼。 第298章 眼底的醋意 一边想着怎么跟她解释，一边又碍于情面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理论，虽说是晚上，人不多，但是路过的人听见文小鱼刚才的话，有好事的会放慢脚步，远远看向这边。 他是做了什么，能让她误会这么深？ 姜牧野一时想着有些出神，压根儿他就没想着要气她，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是想着先稳住，于是说话间也带着犹豫，底气上不来，自然声音也就弱了， “你看不出来我这是在关心你？” 熟悉姜牧野的人都知道，他说话什么时候软过，言简意赅，不多说一个字是他的风格，多半时候还要外带揶揄和讽刺，跟他讲话，心里不做好防备绝对能被他万箭穿心。但今天，若有一个认识他的人在场，保准会对他产生疑心，怀疑会不会是个假的姜牧野站在自己面前。 但这话也只能是熟悉的人听，放在文小鱼耳朵边那就是反问外加讽刺，什么叫“看不出来”，这叫关心？ “我看你这是居心叵测，无事献殷勤！” 文小鱼后一句没往下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显她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盗的，那奸呢？她恐怕是疯了，这时候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抿着嘴看着姜牧野，眉头快要拧成了团。 姜牧野明显语塞，最近他每天都想这个女人，只要是闲下来，文小鱼就不自觉浮现在自己脑海里，千种姿态，唯独没有料想到她这个样子。奈何现在在外面，他手先捋了一下前额的头发，长出一口气，双目紧闭了两秒后，睁开眼，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回： “你说我非奸即盗对吧？对你没安好心？” 文小鱼心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抬眼刚好扫到了姜牧野那双明亮，且深邃的眼睛。 “那你说说我奸在哪里？又想盗什么？” 姜牧野调整好刚刚的失色，现在又变成了不苟言笑，冷言问道。心却想着：奸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绝对要盗走你的心...... 文小鱼火气没消，更不想大晚上在这里和对面的男人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压低声音，直说： “姜总，你是好是坏，在我心里不会因为你的自辩而有所改变。我知道，你也不会在乎我对你的评论。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便吧。” 姜牧野听出来文小鱼情绪里还带着怒意，再是木讷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拱火，同样低沉着声音问： “你去哪儿？我送你。” “用不着你管。” 说完还不解恨似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接下来的话，说： “你赶紧去接你女朋友吧，让人家等时间长了不太好。” 说完就后悔，下牙咬着上嘴唇，尴尬的脚底都能抠出一栋别墅。姜牧野似是听出了一些端倪，也看出了文小鱼眼底的醋意，不怒反笑，好像被怼了还很开心，文小鱼就更不明白了，这个笑是几个意思？他这是在嘲笑自己自作多情吗？想到这儿心里的不爽已经飙升到了极点，与其等着被损，不如直接走人，给了姜牧野最后一个白眼，文小鱼踱步向马路边走去。 第299章 前一秒还是死对头 自己在姜牧野面前怎么总会这样，说多错多，好像就是圈养的兔子，即便跑得再快，也是在笼子里，随便就能被他提着耳朵，捏着命门，任何反抗也是于事无补。 自己之前还在纠结对他的情绪之所以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他开始走近自己的心，开始慢慢占据了慕初一的位置，殊不知一次一次被他挑起的心，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被他兜头一块石头压下去。 放弃心里那个“白月光”，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只因为对自己好一点点，到底值不值得？ 士可杀不可辱，不自觉眼前的路灯开始变得模糊，光晕散开，她赶紧抬头，不能哭，为了这么一个男人，绝不等丢份儿。 突然手里急促的手机震动，将她一下震回到现实，低头一看，手机屏幕显示着“贾雷”，可能是酒吧那边着急救场，毕竟今天她答应了刘宇宁无论如何也要去唱两首，就当是庆祝自己恢复元气的回归表演好了，刘宇宁这是迫不及待派贾雷来催了。 文小鱼还在生着气，心情平复不了太快，但手上已经是划开手机屏幕的动作，眼泪硬生生被憋回去，嘴上还得强忍着带着笑，正要随口问一句“怎么了”，还想着再接着回答他马上就回去，结果电话那头传来了贾雷急匆匆的话音， “鱼姐，快回来，宁姐和人打起来了！” 文小鱼压根就没想到贾雷找他是说这些，愣了两秒钟，问： “宇宁？人呢？” 贾雷的声音变得更加着急似的，没等文小鱼问，便说： “宁姐在后场走廊那边。” 贾雷如实回答。 “我是问你宇宁人有没有事儿！” 她第一关心的是朋友的安危，至于在什么地方和谁因为什么事儿，她一概没问。 “快点儿过来吧，我们压不住了！” 文小鱼听到消息的几秒钟后，立刻将情绪稳定下来，对着电话那头的贾雷，带着不可思议的冷静口吻道： “贾雷，你尽可能的稳住，我十分钟后到，让大家沉住气，尽可能不影响外场。” 要说她心理素质过硬排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排第一，一事不慌、沉着冷静是她的一贯作风。为朋友两肋插刀更是她做人的信条，没了谁也不能没朋友，刘宇宁已经在她身上看到了完美的诠释。 她挂了电话就往马路上跑，似是想赶快从车流中找到一辆带着绿色灯牌的出租车。 但是这个时间段，下班高峰期，因为刚刚地道桥积了水，又遇到交通事故，所以现在路上车子走走停停，别说是拦车，就算是有绿灯车，在这里也没办法停车载客，只能到下一个载客点儿碰碰运气。 苦恼之际，只听身后的男人不辨喜怒，沉声道： “上车！” 简单的两个字，饶是谁也会在这个时候不会拒绝、即便是两个人刚刚才吵得不可开交，文小鱼能屈能伸，这种紧要关头拎得清，绝不会跟伸出援手的人过不去，即便他前一秒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第300章 拉偏架 此时二人极为和谐，车上文小鱼心急，但表面依然维持着胜利者的姿态—吵架胜利者！顾不上和姜牧野攀谈。 姜牧野则是心想自己都这么低三下四了，还给了对方台阶下，有必要这么一声不吭地，用冷暴力对待自己这个冤大头嘛？想着，嘴里没忍住，开了口， “酒吧有事儿？” 遇上这样的事姜牧野主动邀请对方上车已经是破天荒了，现在居然还主动打破尴尬局面，真是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的极限。 文小鱼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坐人家车心软，既然姜牧野开口了，自己干生闷气显得自己也没素质，但又心烦，态度并不是很好的从鼻子里哼出来一股怒气， “嗯！” 姜牧野手握着方向盘，恨不得在操控键里有一个弹射按键，手不由得紧了紧。 “我看你很着急。” 文小鱼脸冲着车窗，所以姜牧野并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肆无忌惮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然后说： “是，我朋友和别人打起来了。” 再说了，我要不着急，死也不会选择坐你的车！当然这是她心里此刻想的。 姜牧野不再出声，只是明显感到路虎在缓缓提速。 雨还在下着，并不大，路上也恢复了流畅，本来十分钟的路程，姜牧野愣是才开了六分钟，中途有两个路口还是卡着黄灯闪的那一刻闯过去的。 车到了初目门前时，姜牧野踩了刹车，示意为了节省时间，让文小鱼先下车，他去停车，文小鱼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关车门时，小声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她也不确定姜牧野到底听到没有，门关上，姜牧野没有转头看她，一脚油径直将车开走了。 “鱼姐！” 刚进门，文小鱼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不用看也知道是贾雷。通往后台休息区的走廊边已经围满了人，她费了半天劲才挤进去，贾雷在一旁正在拉架，吧台小妹和几个服务生也在一旁搭手。 只看见贾雷在一旁抓着刘宇宁的胳膊，很显然没有用力，而那几个服务生拽着的女人明显是被钳制住，除了伸着腿在往前够刘宇宁，上半身已经无法动弹，刘宇宁还时不时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抓上一把那女人的头发，两边虽然都在主动出击，但在文小鱼看来，这个偏架拉得，简直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 要是她，怎么也得装的像一点，打架多少也得你来我往些，这让人家外人一看，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胜之不武，赢了也不光彩不是？ 正想着，突然一个什么东西从眼前一晃，文小鱼刚才在愣神儿，甚是没有注意，反应过来再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觉得耳朵被什么东西击中，过了两秒钟，耳廓开始隐隐作痛，站在她身旁看热闹的一个女生突然喊出声来， “诶呀，不好，你耳朵流血了。” 文小鱼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刚刚被砸到的耳朵，手拿下来的时候感觉指尖有粘粘的东西，是血。由于室内灯光很暗，她没看到是谁朝她扔来的东西，也看不清手里的血有多少，总之，眉头紧蹙，情绪已经落入谷底。 第301章 长长的血道子 贾雷好像看到文小鱼清瘦的脸上一时微微凸起的咬肌，屏住呼吸，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文小鱼朝这边走来。 几个拉架的看见文小鱼，手里的动作放慢，周围的人看见此情形也不自觉地朝文小鱼看来。 只见她不顾旁人地走到还在原地胡乱踢腿的女人面前，声音低沉，带着不悦问： “你来闹事的？” 女人突然停下自己的动作，抬头看向和自己说话的文小鱼。四目相对那一刻，两人分明眼里都有短暂的停顿，但也就是两秒，文小鱼从拉着脸，瞬间变成了让人猜不透的微笑，一旁围观的众人，突然也觉得事情变得蹊跷，饶有兴致的等着往下看。 这时，文小鱼往女人面前又走了几步，两人已经离得很近，超出了一般熟人聊天的距离，女人被服务生拽着，身子站不直，这么近只能微微抬头看向居高临下的文小鱼。 “文小鱼，怎么是你？” 终究是女人先开了口。 文小鱼依然带着满脸微笑，但是回答的却很冷漠， “怎么？我不能来这种地方吗？” 之后她继续说：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平时吃喝玩儿乐什么地方没去过？但是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也不欢迎你。今天不管为什么，你赶紧快点儿从这里消失，下次不要让我在这里看见你，这里不欢迎你，明白了？还用我给你翻译一遍英语吗？赵老师！” 从她刚刚看到赵安琪脸的那一刻，她一路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下了，因为以她平时对赵安琪的了解来看，赵安琪只是有一副好嗓门，但凡有不如自己心意或者逆她者，她只会冲着对方叫嚣一气，用官大一级吓唬吓唬对方，就好比多年前那个“我爸是李刚”，吵嘴都吵不过，就更别说武枪弄棒、手脚并用了。 短暂的吃惊写在脸上，但之后的表现正如她所料，像是被激怒的豹子，眼睛里满是怒火，奈于身体被劝架的人钳制着没办法动弹，红唇一撇，开始冲着她大声喊： “你算老几，敢指使我，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然后转过头，使劲甩开还在拉住她胳膊的人，用同样带着威胁的语气对他们说： “你们他妈是谁？敢这么拉我，等我回头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文小鱼跟赵安琪身边的两个人递了个眼神，两人手松开，但没走，依然监视着赵安琪的一举一动。 文小鱼懒得理她，白了她一眼，自顾走到刘宇宁身边，刘宇宁的场子，她怎么能委屈自己，再说了，老板娘和别人动手，众人无论如何也是帮亲不帮理啊，但架打的突然，刘宇宁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既然动了手，多少都要留点儿痕迹。 刚刚赵安琪头发凌乱，被两人压制，有点儿像捉凶现场，恶人被一网打尽的场面，而刘宇宁则是上衣被扯到一边，锁骨处离近看，还有一条长长的血道子，有些触目惊心了。 “我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总之我让你赶紧从这里消失。” 第302章 是关于我的 语气好像已经厌恶到了极点，感觉文小鱼下一秒就要动手了，赵安琪则是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样，还在一旁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跟更多的众人分享被打的经历，莫不是脑子坏掉了，文小鱼瞬间感觉自己跟这样的人做同事很丢分。 “你们给评评理，这还算是人吗？我好端端的和朋友在旁边喝酒，这个女人从一旁冒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招她惹她了，原来是老板娘，自己的地盘，可以随便打人啊，还有没有理啦。” 刘宇宁看见她说话脑袋就变大，夹着个嗓子，像是有一笼子鸟在耳边叫，心里也是不爽，作势上前一个反问： “你少他妈哔哔，你有脸说说你说了什么？” 赵安琪说完文小鱼才意识到，原来赵安琪不是一个人，居然还有同伴一起，那现在打架的只有赵安琪自己，其他的人难道是来加油助威，看热闹的嘛？ 文小鱼唇边勾起一抹嘲讽之意，什么人交什么朋友，一丘之貉，遇到事儿了，兔死猢狲散，自顾自保命，谁他妈知道你赵安琪是谁啊？哎呀，真是活生生的世态炎凉啊。 刘宇宁话说出去，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赶紧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身旁的文小鱼，文小鱼和刘宇宁是什么感情，说不好听点儿，刘宇宁抬屁股，她就是知道她要拉什么屎，就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说是一个眼神就懂，那至少也是懂个大半。 文小鱼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儿，保不齐这个事儿就是关于她的，果然，刘宇宁话刚一说完，赵安琪就又开始嚷嚷起来，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的，更不知道她是老板娘啊，这样的店真的是黑社会啊，想打人就打人啊，我们几个就是聊聊天啊，只有你自己认为我们几个在说什么吧，不然你急什么，上来什么都不说就开始骂。” 赵安琪明明就是在避重就轻，不接刘宇宁的话，刘宇宁也是被气到半死，瞪着眼看着她，还想骂又不敢，看着文小鱼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自己也开始变得心虚起来。 这时，刘宇宁原本还在冲着众人诉苦，求同情，突然转过身来，直勾勾看着刘宇宁，然后脸上突然带着意思得意的表情问： “要不然你跟大家说说，我到底说什么了？” 这话完全就是当街挑衅，文小鱼也是看出来了，这事儿跟她有关，跑不了了，她倒是要听听，赵安琪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刘宇宁开店以来第一次动怒，心里有了准备，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地说： “是关于我的。” 简短的五个字，不是疑问，是坚定的肯定句，话落，众人的眼光都不约而同看向了文小鱼，刘宇宁也是没想到，她怎么知道的，难道刚才她就在店里？不不不！赵安琪也是有些意外，她就是想刺激一下文小鱼，没想到文小鱼居然敢自己爆料。 众人好像都在等着几个人往下说，看八卦的心理没有人会拒绝，眼神在文小鱼、刘宇宁和赵安琪之间游离，等着听什么惊天八卦似的，酒吧里刚才还嘈杂一片，现在突然变得针落可闻。 第303章 拿刀拿惯了 突然，酒吧正门被人推开，随后听到的是急促的脚步声，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很是突兀，好些人已经随着声音看去，姜牧野已经迈着大步向这边走过来。 扒开人群，姜牧野站在几个人面前，众人都以为这男人肯定是来助力的，指不定是哪一波的后援团，有几个女生还在后面小声谈论真，人就站在文小鱼身后，不想听都难， “哇塞，这是来了个护花使者啊，这男的真帅诶，快看啊！” 文小鱼突然恍然大悟，哦，对，姜牧野是来应援赵安琪的。他这种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众人面前受委屈呢？ 正想着，外面的门又啪嗒响了一声，这次进门的人同样提着快频率的步伐，所有人同时向门口看，是柯宇。 柯宇不光从行动上显得焦急，表情也很到位，边朝人多的地方走边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似的。 “闪闪，宇宁，宇宁，你们干嘛？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他看到了被贾雷护在身后的刘宇宁，穿过人群站到了刘宇宁身边，其间，路过了姜牧野居然都没有觉察，对贾雷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视线变得柔和和充斥着关心地问： “怎么样？受伤没有？” 刘宇宁摇摇头，冲他来了个夏日阳光般的微笑，大大的乌黑的杏核眼都笑没了，只剩下一道缝，有能力开酒吧的人，谁身上没傍着点儿本事，打打杀杀不说，花拳绣腿还是不在话下，刘宇宁上学时候练得一身好防身术，打男的差点儿事儿，要说打个女的，尤其是赵安琪这种十足的花瓶，绝对是不在话下。 柯宇一手搂着刘宇宁，护在怀里，好像挨打受委屈的是她一样，看着对面的赵安琪。 赵安琪的样子，眼神儿再不好也能看出来是挨打的一方，但柯宇就是装瞎看不见，对着刘宇宁和刚刚出现在她身旁的几个塑料姐妹花说： “怎么着？是你把我女人打了？” 大家见这架势，这是要替女朋友出手啦？吃瓜的兴致更浓了。凑在跟前一直看的人，这时候扭头看着姜牧野，好像从他进门就不确定和谁是一伙，柯宇进来后，已经被默许安排在和赵安琪是同伙了。 柯宇这时才随着别人的目光看到了姜牧野，有点儿吃惊，但是很快脸上又恢复了刚刚的正气，继续说： “你们几个说，谁打的？到底为什么？” 他一手摸着刘宇宁脸上并不存在的伤，又抬眼看着赵安琪几个人，冷声问。 刘宇宁心思刚错过的话题，怎么又重提，心里暗自骂着柯宇这个坏事儿的家伙，表面还得装的可怜。 “听不见吗？说？我这手拿刀拿惯了，平时都是切没知觉的，你们几个今天想试试？” 这一句声音异常洪亮，把怀里的刘宇宁吓了一跳，一旁的文小鱼外表镇定，心里也是一个激灵，姜牧野则是没好气地偏头看他要闹什么幺蛾子。 别说，平时柯宇也没什么正形，今儿站在这儿也当回爷们儿，要不是周围人都看着，刘宇宁真想抱着他亲上两口。 第304章 告你们诽谤 柯宇和刘宇宁还没顾上一个眼神的碰撞，站在不远处，赵安琪身后的一个女孩就开始吓得瑟瑟发抖，用极其微弱的，但暂且周围人还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们，我们仨就是在聊天，说到前阵子吕洲被抓，为什么被抓。是她说吕洲糟蹋了一个女的，还说这个女的是工大的。” 话哆哆嗦嗦的说完，柯宇听完前面说的就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自己要逼着她们讲，这还挡着当事人的面儿呢，现在要是澄清，这不是当众宣布，那天晚上的受害者就是文小鱼嘛，但是不澄清更麻烦，现在在场的人都知道吕洲糟蹋了一个工大的女人，这不明摆着颠倒黑白嘛，刘宇宁捏着柯宇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用力，直到柯宇有些吃痛，才开始稍稍皱眉，把手使劲抽出来，看着刘宇宁露出了一脸求饶恕的表情。 被指的女孩更是一脸不知所措，掂量着自己一会儿怎么被打，又得帮自己圆场子，所以，说话间也带着些结巴，说： “不不，我没主动说，我就是听说而已，然后正好她问起来，我们就话赶话说到这儿了。” 女孩看向了赵安琪，赵安琪一脸不屑，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文小鱼说： “我们就是在聊天啊，有哪句话说错了吗？哪句说到是谁了嘛？她上来就是一顿骂，我们又没做错，又不是傻子，还得接着你的骂嘛？” 刘宇宁想要挣脱柯宇的手臂，往前探出身子，柯宇一把抓住她，但她突然火爆着脾气对赵安琪说： “你放屁，你他妈不说是谁，我能骂你？你哪只眼看到了？明摆着胡说八道，我还得等着你骂呗？” “那我说你了吗？” “你他妈说她也不行！” 柯宇一直抓着刘宇宁的手腕，生怕一不留神就要过去咬人似的，赵安琪一点儿都不怕，还是露着胜利者的微笑，说： “哦？这位就是当事人？那要不你来说说？” 刘宇宁挣扎的上半身突然停顿，脑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赵安琪是在有意激怒自己，套话呢。 她闭了闭眼睛，懊恼自己一时冲动，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儿，心里又想着该怎么怼回去，一时没接话，场面僵持在这里。 看客们看着姜牧野最先进来，着急的想是要护着谁，但是一时间又什么都没说，不由得感觉有些奇怪，心想这回也该说点儿什么了。 姜牧野往刘宇宁身边挪了两步，身体上的小动作大家都看得到，所有人都在想，坏了，这是几个意思？怎么还往敌方靠拢呢？还没帮女朋友申辩，这就要投敌了？ 可能在场的就文小鱼自己没觉察到，还一脸淡定地站在中场，正要开口，只听见一声刚刚挪到自己阵营里的姜牧野率先开了口，语气不急不缓，说： “你真的知道？你在现场？要是只是几张碎嘴，就赶紧给我闭上，省的我到时候告你们诽谤，吃不了兜着走。” 一句话，所有人大概都知道这事儿是个什么情形，深知自己可能站错了队，默默的往刘宇宁这边靠拢。 第305章 话不能乱讲 问题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对面三人，虽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从众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赵安琪的两位友人自从听到姜牧野的警告后并没有心思跟她一起演下去。 其中一个偷偷拽另一个的裙角，细微的动作被文小鱼看在眼里，可能是被姜牧野一句“告”吓怕了，又或许是被文小鱼和姜牧野两人的震慑力惊得，开始小声嘟哝。 样子就像是个刚刚被警察抓住的小偷在交待作案过程，她小心翼翼，边说边抬眼扫看赵安琪。 “我们刚刚就在那个位置聊天，说到有个同事前阵子被吕洲欺负，还上了热搜……” 话说到一半就被刘宇宁大声呵斥打断： “你他妈放屁，别又要当又要立，都坦白从宽了，还不说实话，你指望着别人同情你，你现在交待算你有眼，过会儿我报了警，你就没机会了，这么多证人在场，你再说一句瞎话，我掰烂你的嘴。” “我真没说谎，你不信问问，我真的是才开始聊。” 女人显然有些激动，说话时有些哽咽，看得出来她是鼓足了勇气来坦白的。赵安琪在她说话时一直用一种怒不可遏的眼神看着，下一秒就要吃人似的，她的回答对赵安琪是不利的，可此时，她也只能以这种表情应对。 女人又说： “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文小鱼听得出来，她是怕说得太细，当事人就在现场，怕自己吃亏，因为是赵安琪的朋友，自己怎么也得好歹维护一下她的面子，又不能说太多。两头都顾，说的自然点到即止。 刘宇宁还想说什么，突然被姜牧野一旁打住，眼睛眯了一下，好像是千年的狐狸修炼成精，一切不在意尽在掌控之中似的，说： “你说的什么我都记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 姜牧野举起手里拿着的手机，大家都是成年人，姜牧野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她，他在录音，这意味着什么，女人一清二楚，于是胆怯地说： “我们当时就是，就是说，前阵子在步行街，吕洲把工大的一个姓文的老师截住，想要实施一些不正当的行为，那个老师没顶住，结果……” 听到这，姜牧野第一时间开口打断，阴沉着脸说道： “谁说的？” 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周围突然变得死寂，他不想再听下去，不是为别的，事情已经了解清楚，几个人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目的为什么很明确，明摆着不是诋毁吕洲，已经进了局子的人，没必要再去踩上一脚，那目标只剩下一个：就是为了造谣文小鱼。 文小鱼听到这里，并没有多生气，她仔细看了看赵安琪身旁的两个女人，很明显脸生，不认识，那就说必定不是学校的同事，答案自己浮出水面，刚刚歪曲事实，在胡言乱语的那就只有赵安琪一人。 刘宇宁已经被这仨人刺激到，炸毛不说，话不能乱讲，颠倒黑白的事儿她刘某人最见不得。要不是柯宇捂住她的嘴，现在已经连骂带咬，冲着赵安琪就上了。 第306章 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姜牧野一直注视着文小鱼的一举一动，从她的表情细微变化中，来感受她心底的喜怒，就刚刚两秒，那女人说出吕洲两个字的时候，文小鱼看似不动声色，但眉头的轻蹙被姜牧野捕捉了去。 他懂，吕洲就好像她手上的一根刺，平时没有感觉，一旦碰触就会钻心的疼。那晚吕洲对她上下其手，动手动脚，不想也知道文小鱼心底的恐惧和满心厌恶。饶是谁都不想回忆那晚，哪怕是一点点的经过。 现在这三个女人，明知道当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还在饶有兴致的讲那晚的事当作谈资，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又是什么？ 如今，姜牧野心里不舒服，文小鱼心里肯定更不好受，刘宇宁怎么能看不出来，冲动肯定是她的风格，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直接扇个耳光过去当然最解气，但显得自己没素质不是？ 淡定了两秒，趁着柯宇一个不留神，刘宇宁挣脱了柯宇，快速跑向吧台里面。这个方向正好擦过三人之一。刘宇宁今天食指上戴着一枚超大铆钉戒指，朋克风，铆钉尖刺向外，看似不经意略过了一个女人的胳膊，实则刘宇宁是故意用了力。瞬间，女人的胳膊上肉眼可见红了两寸，几秒钟后渗出了血。 女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后，就觉得胳膊上一凉，再低头看，血一点点从刚刚划过的地方殷出来，短短的时间疼痛感袭来。 现场很乱，刘宇宁当时绝对用了比考50米短跑时还快的速度，转瞬即逝从女人身边掠过，不等对方反应，她已经跑进吧台里面，蹲在地上，五秒后，她捂着嘴，听着外面女人骂骂咧咧的叫嚣、痛苦呼叫，还有一众人等看热闹的嘈杂声，自己哈哈乐起来。 外面的确有些闹腾，刘宇宁也毫不掩饰的开心，感觉自己终于报了仇似的，为自己高兴，也为文小鱼高兴。 别人没注意，柯宇反正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他不等刘宇宁钻进吧台那一刻就知道她下一秒要耍什么心眼子。 刘宇宁聪明，有八百个心眼子，柯宇有八百零一个，众人都在看女人带着哭腔寻找凶手，柯宇悄悄也躲到吧台里。关上隔扇门，和刘宇宁一起蹲在地上乐起来。 两人此时的样子就好像是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办了个耍人的坏事后，躲一边自嗨，看着当事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还倍儿得意，终于出了口恶气。 这时，屋里的气氛因为刚刚刘宇宁这么一闹，没有那么压抑，但事情没解决，就算是插曲，主旋律依然在线。 一屋子的看客，等着双方接下来的动作。就好像看比赛看到了赛点，下一个球谁先发制人谁的胜算就大一样。 赵安琪心里想的是，就算是挑明了又能怎么样，碍着两家人的面子，姜牧野不还得顾忌，而文小鱼，明知道说的是自己，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承认？吃个哑巴亏是肯定的，打碎了牙还得往肚里咽…… 第307章 谁会知道她文小鱼是谁 三个人之中，一个人因为刚刚被刘宇宁撞伤，疼得呲牙咧嘴，顾不上在说什么，只掰着胳膊在一旁查看自己的伤情，当看见手臂上的血已经开始往外渗的时候，吓得当场失声痛哭，周围的人有的递纸，有的说： “诶呀，还挺厉害的，要不去那边的诊所看看吧，别再感染了。” 听见这话，女人感觉脸色都变得惨白，感觉下一秒就毒发身亡了似的，跺着脚，抹着脸上不知道是急出来的汗水还是疼出来的泪水，声音也变得微颤，说： “你俩在这儿盯着，我得赶紧去医院了，我这是上周才做的美体项目，胳膊都毁了，到时候留了疤可怎么得了。” 边说边往门口跑。 其中另一个见状，本能想去抓着那女生看看怎么回事，但是无奈，人太多，反应过来再去看，人都已经到门口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大门口。这时看看赵安琪，再看看对方的姜牧野和文小鱼，瞬间弱了下来，毕竟战友都走了，现在说好听点儿二对二，但是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稍微一招呼就得上来十几口子，别说谁打谁了，可能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说不清。 姜牧野看了一眼文小鱼，她不动，目光依然犀利，她是真的忌讳提这件事儿，就算是外表再觉得她已经放下了，但是阴影终究已经造成了。 姜牧野一旁看得满眼心疼，文小鱼不去对视，体会不到，但是赵安琪不同，她站在对面，姜牧野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包括每次投去的炙热眼神。 赵安琪一直不说话，刚刚确实被吓着，但是现在神情明显镇定了很多，另一个女生心里早就乱了方寸，也是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儿的主儿，突然开口说： “我们刚才就是纯聊天儿，说的也都是网上的事儿，大家不信就查去呀，网上什么没有？当天还上了热搜第一呢。你别管我们谁说的，反正我们没说你。有捡钱的，没听说有捡骂的！” 女人也是豁出去了，反正也是个鱼死网破，赵安琪到现在也不说把这事儿揽下来，刚刚明明就是她先挑起话题聊的，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们身后了，劈头盖脸一顿骂一顿打。 刘宇宁不知什么时候从吧台里窜出来，身后跟着柯宇，指着那女人喊： “好，给你脸你不要，你刚才指名道姓的说我朋友，而且歪曲事实，说我朋友被强奸了，有没有？你说没说？” 没等说完，手已经开始往对方头上薅去，还好柯宇发现得及时，当即拦下。 刘宇宁的嘴好像是点了炮仗，噼里啪啦说，再加上声音特别洪亮，在原本低声细语的周围人群里，一下炸开了锅。 文小鱼攥紧拳头，眉头紧锁，她不曾知道，自己的这么一点儿事儿居然能在后续的这么多天里依然是别人聊天的话题，而今天，可以肯定的说，就是赵安琪在挑唆，不然谁会知道她文小鱼是谁！ 第308章 宁愿自曝 赵安琪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现在倒是有一种坐山观虎斗的即视感，她不动声色，看着刘宇宁和她的两个所谓的友人互撕，嘴角不禁上扬。文小鱼再怎么样，也没胆量承认刚刚说的那个姓文的老师就是自己，更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娓娓道来自己的遭遇。赵安琪此时就像是已经抓住了文小鱼的命门，只等请君入瓮了。 旁边几个人从刚开始就拿着手机拍着什么，视频一旦传到网上，舆论压力就会让文小鱼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别说她在学校出名，在社会上也会人尽皆知。 学校迫于压力，最好的结果也是给她一个自己离职的结果。这下她要让文小鱼身败名裂，把她从姜牧野身边赶走，姜牧野只属于她自己。 借别人的手，给自己铺路搭桥，挨刘宇宁几爪子也不觉得亏。 她自顾自地畅想，好像美好的前景就在眼前，连自己和姜牧野的孩子都已经被她想好了名字。 但她没注意姜牧野的脸已经彻底没了光彩，阴暗到已经和酒吧周围的气息融为一体。他脑子里想的确实要尽量给赵安琪留个面子，即使是她已经给了文小鱼难堪，但是看在还没有撕破脸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但这样的机会不能一给再给，这次已经触及到了姜牧野的底线。 确实自从吕洲的事情发生后，文小鱼渐渐恢复正常需要了一段时间，而情绪上也和往常无异，只要是不触碰雷区，心里那个创伤就很难再在人前表现。 但就像是警察破案时经常提起的一句话“做过必留痕”一样，只要是发生了就不可能消失，至少在世界上是没人能做到的，而她周围的人尽可能做到对她最大限度的保护，而今天，现在，她终于可以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袒露在众人面前。 她沉着脸，走到赵安琪和两个女人面前，三个人有些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稍后，文小鱼做了让在场人都为之吃惊的一件事。 站在赵安琪面前，文小鱼藐视着她，赵安琪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极快的黑影，瞬间众人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她侧脸上多出了五道修长的指印，霎那间脸上火辣辣的疼直钻人心。 赵安琪反应过来的时候有点晚，正欲开口说话，就被文小鱼的话怼了回去。 “说的没错，那人是我，但是你光天化日之下胡说八道，满嘴喷粪，有没有顾及到你是一位大学老师的身份？人在做，天在看，我招你惹你了？你处处针对我！没错，那晚就是我，在吕洲暗戳戳的流氓行为之下，险些遭到强暴的人就是我，但凡有点儿人性的人，也绝对不会当着受害者的面拿这件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话题吧？你安的什么心？你让我在公众场合承认是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我好得很，你以为我一辈子也走不出阴影吗？那你错了！我为了不让你这种人得逞，我宁愿自曝！” 第309章 就这么办吧？ 文小鱼说这话，话里话外没有让人觉得一点儿扭捏和遮遮掩掩，更没有一点儿见不得人的不好意思，相反，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对着对面的三个女人进行着回击。 周围人的聊天声戛然而止，文小鱼的话就好像是对着平静的湖面上投去了一块石子，话虽然不多，一个字一个坑，掷地有声。在场所有的人听闻都默不作声，齐刷刷看着赵安琪三人。 看热闹就是这样，一开始谁嚷嚷地欢，大家的目光就能被谁吸引走，慢慢忙理不帮亲，架吵到一定程度，观众就开始用自己的判断力来衡量吵架双方，“架”过三巡，自然结果就会见分晓，谁对谁错不用说也就自然分辨出来。 赵安琪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是现在的结果，一时之间话被堵在那里，继续说不出来，当然更没办法咽下去，兴许是战术性掩饰尴尬，当即咳嗽起来，一声两声不行，咳嗽越来越厉害，好像心肝脾肺肾都要咳出来似的。 文小鱼没去管她，从说话到语毕，坚毅的眼神好像要刺穿了对面人的身体，有一种就义的感觉，木已成舟，面对三副嘴脸，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完就好像如释重负一般。就等着对方怎么接。 别说是赵安琪，就算是自己一方的刘宇宁、柯宇、姜牧野，也没一时间反应过来文小鱼会出此一举，眼睛瞪的像铜铃，望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姜牧野看着文小鱼，可能是赞同，亦或是鼓励，嘴角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赵安琪身旁的女人不知是胆大还是被赵安琪逼的，支支吾吾半晌才慌乱之中说： “那你是就是呗，我反正听说的是这样，我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后面可能还想说什么，但觉得再解释也是无力，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正在这时，只看到姜牧野冷着脸，厉声道： “留着你们的话跟警察解释吧！” 随手对她们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赵安琪没有悔改的脸一时之间变了颜色，这才意识到姜牧野早有防备，到底是自己赌错了。 酒吧的门被推开，外面走进来几个警察，带头的一边拨开人群，一边让大家不要在这里逗留，赶紧原地解散，退场，然后一抬眼就看见了还站在文小鱼身边的姜牧野。 高大，身形挺拔的男人只是对警察伸出了胳膊，上前握手，警察马上恭恭敬敬地买不上前，礼貌又客气地对着姜牧野说： “姜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人我们带走回警局，一切问题等调查清楚之后，还得麻烦您看完笔录签个字，核对一下。至于是不是诽谤，等我们听完录音提交到上级和检察院后才能定性，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姜牧野的手一直被警察握着，他也没有抽出来的意思，只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警察的建议，然后看着文小鱼说： “当事人是你，如果你没有意见，觉得可以的话，那咱们就这么办吧？” 第311章 逻辑在线 虽然早有预期，但是在大晚上接到这样的电话，柯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姜牧野什么时候让她有过这种担心了，柯凡打完电话也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下，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当姜牧野又叫了一声“文老师”的时候，文小鱼才缓过神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嘴里小声对着正望向自己，等待她开口良久的姜牧野说： “谢谢。” 姜牧野没有回声“不客气”，又看了她两秒，反倒是对着站在一旁，脸上已经被职业微笑挤满的杨新民说： “杨叔，真是还要麻烦您亲自跑过来一趟，大晚上的，真是谢谢。” 杨新民堆笑许久，嘴角有点儿僵，顿了顿，闵了下嘴，换了一下表情，继续说： “嗨，说什么谢，那不见外了吗。我跟你妈都是老同学，老朋友了，当初你爸……” “爸”字说了一半，杨新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好像说错了话似的，赶紧搪塞了一下，继续说： “你妈也是找到我，说让我在你A市多帮帮你，这么多年了，我是一点儿点儿看着你成长的，工作上肯定有好多不如意，但你从来没找过我，今天你这是头一次开口，我于情于理都得来啊。” 然后看了一眼文小鱼，画风突转，说： “这是你女朋友？” 姜牧野没说话，但这种行为饶是谁都会觉得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文小鱼也是常人，常理更是懂，见旁边的人没回，想立刻解释，但杨新民没给她机会，在文小鱼提气，准备要说话的空档之时，杨新民的脸上又露出和刚才一样的微笑，抢在了文小鱼之前，说： “年轻人，我懂。” 边笑边说， “都是从年轻那时候过来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野是个好孩子，就是从小话不多而已，其实他这次打给我，你能看出来，他是在意你的，是吧？” 这话赶话的速度和内容堪比火箭上天，怎么就一跃变成了女朋友？ 文小鱼觉得自己可能和赵安琪刚才的对峙消耗掉自己太多的“元气”，怎么到这时候该反驳了，嗓子眼儿被缝起来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文小鱼说不出来，姜牧野又不接话，那就变成杨新民自己唱独角戏，妥妥的修罗场，让杨新民几度头脑放空，干在那里哈哈了几声。 好在一旁的柯宇看出了三个人仨心思，赶紧凑到尬聊的三人中间。要不说柯宇在哪里，哪里欢乐多，绝不会担心冷场的局面发生。凑上前，柯宇眼都笑成了一条缝，流露着狗腿一般的气质，救场如救火，文小鱼看了，都莫名的产生出了心疼他三秒钟的冲动。 “杨局，真是谢谢您，大晚上的亲自来一趟，您看这事儿弄的，我女朋友鲁莽了，本来我要是拦着就不会有下文了，结果火气太大，现在到让您跟着操心，真是对不起。” 说实话，这逻辑绝对在线，先捧一下，然后开始数落自己，绝对是承认错误的正确打开方式。 第312章 又当又立 文小鱼在一旁听着三人的对话的同时，也已经做好了明天到了学校之后，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再上一次热搜，而且是实名，齐主任会找到自己，然后聊什么，她猜测的也是八九不离十，大不了就是又把她“雪藏”了呗，一年之内，不让评这，不让评那，反正只要结果她还在学校就行了，至于别的都是身外之物，爱谁谁。 再接着，就是那些爱嚼舌根的同事们背后指指点点，学生们投来异样的眼神，总之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可万万没想到，什么都料到了，就是没料到姜牧野不按套路出牌，偏偏叫来警察，救兵一来，打乱了自己的打算。 杨新民今天的出警完全是给姜牧野他妈妈面子，再加上姜牧野作为A市，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纳税人，今天这一趟无论如何都得来，柯宇一打圆场，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杨新民收队，带着赵安琪几个人一起回了警局。 临上警车时，姜牧野又叫住杨新民，两人说了些什么，文小鱼离得远听不到，但是杨新民下一秒的动作，她看得清楚。 本来民警要给赵安琪铐上的手铐，被杨新民一把拦下，给民警使了个眼色，然后客气地跟姜牧野示意了一下，两人都冲对方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赵安琪不知道是装可怜，还是真害怕，眼见着泪如雨下，瞬间脸颊上湿了一大片，好看的苹果肌上闪着光亮，再上车的时候，已经花容失色。 文小鱼看着，心里已经猜出大半，姜牧野刚才指定是跟杨新民求了个情，让他给赵安琪点儿面子，别太难看了。对嘛，这才是姜牧野的聪明之处，当着文小鱼，杀伐果断，可是背后又开始心疼起赵安琪，在文小鱼眼里，他就是那个既当又立的楷模，活脱脱的渣男本男。 本来刚才的英雄救美，文小鱼觉得姜牧野还有那么一刻挺爷们儿的，没偏袒，也没护犊子，自己好像眼看就要被他的表象有那么一点点被打动，结果果然应了那句话：谁先心动，谁就输了。 像文小鱼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认输，看见姜牧野为了赵安琪那么一点儿面子，去找杨新民，文小鱼当下已经送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外加几个大白眼儿。 刘宇宁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见赵安琪被带走，心里的痛快不以言表，直接从酒柜里抽出来一瓶香槟，对着大门口就是一炮，酒瓶里液体在她双手加快晃动的频率下，木塞砰的被弹开，香槟顺着瓶口喷涌而出，把那些一直坚持没走，看到最后一幕的观众们着实吓了一跳。 “来来，大家一人一杯，庆祝一下老板娘我在出师不利的情况下，峰回路转，扭转乾坤，一举夺魁，我请！” 台下的人才不管因为什么喝酒，喝的什么酒，他们觉得只要自己不用掏酒钱，庆祝什么都行。纷纷举杯，敬已经站在吧台上的刘宇宁。 第313章 抓的不是赵安琪吗？ 文小鱼还在暗自骂自己不争气，蠢得要命，姜牧野简单的举动就能迁怒自己，影响到对他的判断，心里还在气儿不顺就听见刘宇宁已经开始嗨皮起来，心得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在群架之后几秒钟就开始站上酒桌。 刘宇宁一杯下肚，感觉刚才的不愉快也一起被吞了下去，从那么高的吧台跳下去，稳稳落地，直接跑到舞台上，找到了几首还算欢快的曲子，放了起来，室内的气氛亦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回到了文小鱼来之前。 柯凡来的稍微晚一步，杨新民把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之后，她才匆匆来到现场。见大家都已经收兵回家，自己本想打道回府，结果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姐”。 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柯凡冲着柯宇打了个招呼，笑着迎了上去。 “姐，你怎么来了？” “上司有难，我不得亲自到场确认嘛？” 柯宇笑了笑，若有所思，但没说话，柯凡看出了他的心思，怕他误会，赶忙解释，说： “姜牧野今天用的是紧急电话，我怕万一有点儿什么事儿，早知道你在这儿，我就不来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柯宇已经听出了柯凡的意思，是极力解释，也是想封住他的嘴，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玩笑开对了，缓解气氛，但是开过了，恐怕就有人听者有意了。 柯宇又忙说： “没事儿，事情都解决了，公安局长来现场了，叫人把闹事的带走了，一会儿就是去做个笔录，放心吧啊，也没什么大事儿，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回去，我在这儿善后。” “赶紧去吧，那我先走，里面那位你照顾一下，别喝太多酒，不是还要去做笔录嘛？” 正说着，柯凡不经意间看见马路对面不远的地方，几辆警车的位置，文小鱼和姜牧野正站在一起，和杨新民说这话。可能是刚刚经历了一些事，两人面上都没什么表情，反而杨新民脸上露着笑意。高大身影旁的文小鱼显得格外娇小，从她的方向看，好像是文小鱼正依偎在姜牧野怀里。 柯宇顺着柯凡的目光看向远方，视线又落回到柯凡身上，唇角微微向下，抿着嘴，这个时候的确什么都不能说，也不用说，多说无益，让她自己消化，慢慢释怀吧。 和柯凡告别，柯宇回到酒吧大厅，最先入目的就是刘宇宁正在摇头晃脑的在舞池里肆无忌惮跳舞，说是跳舞全身几乎没动，只是头正在低的很深跟着音乐摇晃。幅度不大，但是很明显弱弱的节拍都恰好落在了点头的一瞬间。 柯宇忙冲上前，本来想要带着怒气，但又莫名的生不起气来，跟刘宇宁说： “宁，我们马上得跟着他们去一趟警局，录口供，你别喝那么多，小心一会儿警察抓你。” 听到“抓”字，刘宇宁就又开始回想刚刚自己吵架的一幕，明明一个大活人，有嘴有手，怎么一开始就让赵安琪占了上风？心有不甘，但脑子已经跟不上嘴，慢了半拍说： “我知道，不就是去录口供嘛，我有分寸，你放心，我喝不多。凭什么抓我，抓得不应该是赵安琪嘛？” 第314章 亲力亲为 声音逐渐放大，等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显怒火也跟着上来，柯宇就知道刘宇宁这三杯倒的毛病要阻挡不住了，忙趁她不注意，抢下她手里的酒杯，连哄带骗地拉她出门。 “柯宇！这儿！” 出门，柯宇拉着迷迷糊糊的刘宇宁，正想找到自己的车子一起开到警局去，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四下找了两秒，是文小鱼，正站在一辆警车前向他们招手。 柯宇扶着怀里的人往文小鱼那里走，突然马路上贴着道边，开来一辆黑色私家车，柯宇正有意绕行，突然车灯远近光交替了一下，闪的柯宇有些不耐烦，看过去发现这不姜牧野的车嘛。 姜牧野将车停好，下了车，简单开口，仅两句话： “反正都得一起去，上车。” 这次柯宇没见文小鱼拒绝，倒是很爽快的上了姜牧野的车，并且熟练地拉开了黑车的副驾驶，麻利的进了车。等车门“砰”的一声关好，柯宇准备带着刘宇宁进后座的时候，他好像分明看见姜牧野眼里带着宠溺。 柯宇严重怀疑自己眼睛瞎了，将刘宇宁先靠在车身上，用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姜牧野已经进了车里。 空气中散发着奇怪的气息，柯宇想问又不敢问，这时候能说会道的那张嘴，闭的死死的。 一路上，前座的两个人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文小鱼反正是一直目视前方，没看给其他事物一点儿的留恋。姜牧野偶尔看一眼后视镜，视线回到前方的时候，眼神总会瞟上一眼身边的女人，柯宇坐在副驾驶身后，始终如一，看看刘宇宁，抬头盯着姜牧野，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要不是因为现在的时机不对，他早就张口调侃了，你姜牧野居然还有这个时候，而现在，他只能弱弱地问一句： “一会儿我们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是实话实说，我们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再惨也就是这样了，小鱼都已经兜底了。” 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喝醉了什么都敢说，看明天清醒的时候刘宇宁不自己抽自己嘴巴的。一个开酒吧的，却能被一杯香槟轻易喝趴下，说给谁听都感觉是个笑话，但是现在，柯宇只怪自己没有能及时捂住她的嘴而后悔着。 文小鱼像是什么也没听见，继续看着前面的路，想着一会儿要说的话，车内变得一片死寂，密闭空间内，只能听见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已经很晚了，马路上的车辆逐渐减少，姜牧野开着车子跟在警车后面，从远处看，五辆警车，两辆私家车，拉起了一条一百多米的车队，不知道情况的，以为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一样。 酒吧离着警局并不远，车程只有十几分钟，刚才也是柯凡第一时间给杨新民打了电话，从接警到出警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可想而知杨新民对这事的重视程度。警车里押着赵安琪的警察，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姜牧野对于杨新民来说绝对是个重要的人物，否则不可能因为几个女人，这么兴师动众的亲自到场，恐怕一会儿审讯和做笔录，也都要亲力亲为了。 第315章 对谁都不好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目的地，A市公安局大楼门口，杨新民的车在第一辆，放行的时候他特意下车过去指了指身后的几辆车，跟门卫说： “今天我有审讯，后面的车和我们一起的，放行吧。” 门卫并没有多问，只是在车进入院子之后，在来人登记的本子上签上了车牌号，莫名觉得最后一辆黑色路虎的车牌号很是眼熟，想了许久，等到车都已经开得老远，消失在视线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好像是A市有名的企业家姜牧野的座驾。 杨新民下了车，文小鱼一秒也不想在车上多待，车停下的那一刻她就迫不及待，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姜牧野看见有些无奈，但是又能说什么，只得轻声叹了口气。 柯宇也带着晕乎乎的刘宇宁下了车，就算是姜牧野的无奈再小声音，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四个人，刘宇宁和柯凡走在前面，姜牧野和文小鱼跟在后面，正要上办公楼台阶，听见后面有一声急刹车。柯宇注意力都在刘宇宁身上，所以压根儿没在意，后面两个人齐刷刷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车还没停稳，车后门就打开，先看到的是一双棕色坡跟的高跟鞋，随后一个女人从车里探身出来，看见人的那一刻文小鱼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突然微微蹙眉，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姜牧野也是看不出喜怒，同时停在原地，等着女人朝他们快步走来，是赵会芝。 “小野。” 赵会芝先开口叫姜牧野，对半米之隔的文小鱼视而不见，脸上堆着笑。 姜牧野出于礼貌，回了赵会芝， “赵阿姨。” 没有多说半句话，让两人的对话陷入了僵局。 迈步走到姜牧野身边，赵会芝眼睛眯成一道缝，尴尬之情尽露，陪着笑说： “小野啊，你看阿姨有阵子没看见你了，回头你妈再来看你，阿姨请你们吃饭。” 赵会芝到这里来干什么，在场只要认识她的人都心知肚明，文小鱼当然也不例外。 姜牧野最看得这种虚头巴脑的客套，当即并没有因为赵会芝是长辈儿给什么面子，直接说： “赵阿姨，您有什么话直说，我们几个还要进去做笔录，别耽误了人家警察办案。” 话说的言简意赅，赵会芝的老脸也在此刻丢尽，但毕竟经事多，所以依旧面不改色地说： “小野，既然这样，阿姨就不绕弯子了，阿姨知道这次安琪给你添麻烦，她其实没什么恶意，你也知道她的心思，就是赌气的成分多一些，看在阿姨和你妈这么多年朋友的份儿上，你让安琪给你赔个不是，说个对不起，真心实意的，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过去了，行不行？毕竟她刚上班没多久，和阿姨又在一个单位，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谁都不好。” 赵会芝的话在场人听着都没什么毛病，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是给女儿求情还是给自己留面子呢？到头来还是怕自己在学校抬不起头，见不得人呗，赵安琪要不是因为和她一个单位，她就真的不管了？ 第316章 她还是第一次 养不教父之过，说的不错，赵安琪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自私利己的妈，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姜牧野想笑但实在是又挤不出来，哼笑了一声，才对面前的赵会芝说： “赵阿姨，您这么说的话我就要跟您掰扯掰扯了，你让赵安琪跟我道歉？首先，她去的不是我的公司，是这位刘总的酒吧，其次，她招惹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位文老师。于情于理也是应该给她俩道歉，求她俩原谅，跟我说好像是不太妥吧？” 听见姜牧野一点儿也不留情面的话，赵会芝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儿绷不住，脸色也由刚刚的白变成红，又由红变成了黑，话被怼回去，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实在是下不来台。 但是因为赵安琪，赵会芝很快调整了心情，继续求情说： “小野，你给阿姨个面子，下来如果阿姨哪里做得不对，我再去给你赔礼道歉。你现在让他们带走安琪，这工作真的是要完了，以后她在社会上立足，恐怕也难。也看在你妈......” “赵阿姨，就是因为这么多年的交情，能做的我都做了，但是得罪朋友的事儿，我做不到。刚刚您提到我妈？那大可不必，这件事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直都是赵安琪和我朋友之间的事儿。” 姜牧野好像有话没说完，提了一口气，终究没再往下说。其实赵会芝早就该预料到，姜牧野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赵安琪有错在先，过来求情就是赌一把，赢了换赵安琪的太平，赌输了大不了再去找上面，毕竟饭得一口一口吃，能在当事人这里解决的，肯定不会麻烦更高层的。 姜牧野从小她看着长大，她想着无论文小鱼那丫头再有理，姜牧野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替赵安琪求求情，可事与愿违的事儿太多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摊上，姜牧野会在网开一面的事儿上让她下不来台，关键对方还是文小鱼。 赵会芝被怼第二次的时候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文小鱼在学校里就是个话题不断的，上次因为评优，连齐主任都为她说话，这丫头的确来头不小，现在连姜牧野都开始有意偏袒，让她不得不抬眼看了一眼文小鱼。 脸上不见波澜，对文小鱼说： “文老师，您......” 话没说完，文小鱼礼貌地冲她点头，口吻不咸不淡地说： “赵校长，不好意思，酒吧是我朋友的，我因为确实不知道起因，所以不好说什么，再说，就算是帮理不帮亲，也得在理不是？更何况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帮亲不帮理。” 要说文小鱼前面的话有道理，那最后一句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是挑衅，她就是要告诉赵会芝，只要是触碰了她的人，那么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管你是什么领导，在她这儿都不好使。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赵会芝在这两座冥顽不灵的泰山石面前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脸上的表情也不再似刚才那么恭维，毕竟在两个小辈儿面前抬不起头来的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做。 第318章 蒙眼睛哄鼻子 说完，也不等面前尴尬的几个人开口，很自然的伸手，拉着文小鱼的手腕，走进了市局大楼。 在场一行人被姜牧野揶揄到半天没话说，怎么也没想到他做得会这么绝，万建伟看着摄像头，心里在想： 还好没有被赵会芝牵连，屁股还没做热就下台，想想都怪丢人的。 赵会芝心里则是暗自骂道： 今天算是被这个混小子害惨了，找万建伟来就是想给杨新民一个下马威，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杨新民还没见到，先被姜牧野拿住了。 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假装可怜，对着万建伟说： “老万，咱们先走吧，安琪的事儿咱们等跟老杨说吧。” 万建伟觉得现在自己就好像是站在了敌人的埋伏圈，但凡说一句话都要反复斟酌后在出口，想想周围的摄像头，他不出声，单用眼神瞟了一眼赵会芝，赵会芝就感觉背后一身鸡皮疙瘩，随后，背过身去，朝自己刚来的方向走，压抑了很久的愤怒终究没有爆发，这个面子一定要挣回来，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好看。 姜牧野真的算是有影响力的企业家里一匹黑马，这几年横空出世，让行业内乃至行业外一些商人都不得不关注他，而他做人低调，从来不搞歪门邪道，让很多眼红的人也只是干生气，根本抓不到他任何把柄，更别说被谁拿捏了。赵会芝和万建伟多少也听过他的事，跟他谈事情，根本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而是官再大他都不鸟你。 万建伟刚刚吃瘪，不想再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但人都走了，自己装腔作势有什么用，气当然就要往韩会芝身上撒。 “走吧！” 没看赵会芝，万建伟只有两个字，但让赵会芝听上去却冷若冰霜，好像两枚子弹穿透自己心脏。 赵会芝当年和万建伟的关系只有董婧知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这么多年了，万建伟和她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但两人的分寸都把握的很好，董婧都一度认为两人早都分手了，更何况在外人面前了。今天赵会芝也是走投无路，本以为万建伟能帮上一把，结果没想到还没出手就被KO，多少心里有些不痛快，对于他现在的态度，赵会芝两秒后回过神来，揶揄中带着讽刺。 “万厅得好好管管你的下属，做事认真是好事，但是有时候太过刻板，反倒成了你们上级处理事务的绊脚石，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我见多了。” 说完，没等万建伟回答，自顾自上了车，拿起电话，又不知给谁打过去。 万建伟站在原地，随行的下属也都在，刚刚赵会芝的话不是聋子都能听到，周围的人脸色看上去没什么改变，但内心已经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了，万厅的烂摊子怎么还能让自己在有生之年碰到，简直是无形中的灭口神器，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万建伟若不是因为赵安琪刚刚被抓，赵会芝心里不好过，周围又有这么多同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只能当哑巴。看了一眼赵会芝的车，径直上了另一辆，但这种行为在旁人看来，那就是蒙眼睛哄鼻子。 第319章 不用我说也都知道吧？ 杨新民让民警把赵安琪和她朋友带进了审讯室，然后便匆忙返回到了会客室。 警局的会客室不是谁想进谁就进，屋子不大，装修的倒还好，几个三人位的沙围在墙边，沙发前各有一个茶几。姜牧野拉着文小鱼进来的时候，柯宇正扶着依然有些迷糊的刘宇宁坐在屋里离门最远的沙发上。刘宇宁好像很不舒服，蹙着眉，两手的中指按压着太阳穴。 看见有人进来，两人本能地都望向门口。 “怎么......” 刘宇宁正想着埋怨文小鱼怎么这么久才进来，突然无意识看到了姜牧野的手，正拉着文小鱼的，文小鱼到很自然，没有觉出来什么一样，对着刘宇宁说： “怎么了你？头还很疼吗？怎么不喝点儿水？反正这里也没人，要不躺下歇会儿。” 刘宇宁眼睛直勾勾看着对面两个人，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焦虑，柯宇感觉出了她的不正常，顺着刘宇宁的眼神，一同看向文小鱼。 这才发现姜牧野细长手指下攥着的文小鱼的手腕。不多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着姜牧野说： “姜总，可以啊，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你这就......” 话说到一半，姜牧野当然知道柯宇阴阳怪气在说什么，文小鱼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把手要从姜牧野的“桎梏”中抽离出来。 无奈姜牧野抓得紧，文小鱼试探性的抽了两次都没抽出来，第三次，她像是用尽了洪荒之力，使劲抬起胳膊，将手腕往外拔。 之前姜牧野看见文小鱼的动作，只是潜意识里不想放开，等到两次试探之后姜牧野自然想松手，没想让她着急。结果他刚松手，文小鱼就卖力抽，两股力气完全是顺劲儿使。 顷刻间，文小鱼扑了个空，力气用大了，身体自然跟着也向后倾斜，惯性推着她摔向地面的瞬间，姜牧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又抓了回去，这次抓得更紧，另一只手从腰间穿过环住了她。 文小鱼像是被吓住了，嘴里大口呼吸着空气，胸前起伏的频率加强，一看便是被吓得不轻。 这时，屋里的人都屏住呼吸，默不作声，生怕一出声又发生点儿什么意外。 门突然从外面推开，杨新民迈着急促步伐走进来，突然看见姜牧野和文小鱼的姿势愣在原地，两秒钟见面前的两人没反应，才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文小鱼先反应过来，刚刚姜牧野炙热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灼烧出一个洞似的，不好意思和他四目相对，听见杨新民的说话声，不由自主地转过身体，把耳间的碎发捋了捋，故作自然地说： “杨局，不好意思，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杨新民脸上立刻挂上笑意，为了缓解尴尬，对着在坐的几个人说： “各位，是这样，事情的经过我们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按照事件性质来说，可能到不了我们市局，因为是牧，啊，姜总委托我，我们市局才出的警，要是依照程序，离着酒吧最近的所里出警就行。你们都是文化人，咱们不兜圈子，上升到市局办的案子性质不用我说也都知道吧？” 第320章 想保你女朋友 话转了个圈，文小鱼和刘宇宁都听明白了。简单的说，就是他们今天这件事儿原本不用弄得这么麻烦，现在杨新民就是想问问他们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文小鱼现在也有点儿懵，杨新民的话几个意思？是在暗示自己他和姜牧野认识，所以处理这件事上可以他说了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她没听出来？ 杨新民要知道刚刚自己的一番话能让文小鱼想这么多，不如就当哑巴，看着两个人含情脉脉算了。 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毕竟和姜牧野的交情在那儿摆着，要是当事人非要理论一番，按部就班依法办事，那不用多说，赵安琪绝对逃不过拘留和教育一截，案子办起来就按程序来；但毕竟赵慧芝和文小鱼、姜牧野都认识，于情的话，这后面怎么办不好说，当然得来问问。哪曾想自己的心细，在文小鱼眼里变成了别有用心。 刘宇宁好像经过刚才的一折腾，头脑清醒了不少，看见大家都不说话，文小鱼好像还若有所思的表情，自己本来想张口“公事公办”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会客室里安静了几秒钟，文小鱼看了一眼一旁的姜牧野，淡淡地开口： “姜总，想保你女朋友？” 话一出口，文小鱼自己都有些后悔，感觉自己怎么有些不依不饶了呢？旁人看了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 暂且不说周围人怎么看她，霎那间，其余四个人都感觉身边出来一股凉风，风中带着些酸味，文小鱼不是小心眼儿，而是醋意十足。 乍听上去这么一句没来由的话，姜牧野不怒反笑，当然是在心里笑，面上不露声色，说： “无所谓。” 云淡风轻，文小鱼好像一拳抡在了棉花上，没让对方生气，反而自己也没捞到什么好，男人继续说： “我是想保，但是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当我女朋友了。” “我靠！” 一旁的柯宇，心里重重骂了一句，这不是刀尖上耍杂技嘛？估计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文小鱼是在生气，关键明明知道文小鱼是在醋意大发，问他是不是要保赵安琪，作为一个正常人，想要“保命”，谁不会立刻就回答：不是。只要是情商不低，都能做个顺坡下驴，皆大欢喜的事儿。 唯独这个姜牧野，就是不走寻常路，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逞什么能，明知道两人之间有误会，非要在多系一个疙瘩，自己给自己挖坑，左脚拌右脚，没救了。 姜牧野心里美，以为自己说了一句什么神仙话，保女朋友？当然，在他心里，女朋友的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是文小鱼，这次请动杨新民不就是为了保护她嘛，她正好问这么一句，自己就顺着说呗，让她看看自己的真心。 恐怕在场或者不在场的人都没有和他一个想法的，唯独他自己，还在天真地等待着文小鱼接下来的感动，跟甚至以身相许呢。 第321章 我没晕，我没晕 刘宇宁满脑子都在提醒自己：我没晕，我没晕。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回答，两个人真的是，一言难尽。 几个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为姜牧野的智商感到堪忧的同时，也为文小鱼接下来会做什么很关注。 刘宇宁就像是在看一部好剧，按照这俩人的日常行为，接下来文小鱼说什么还不一定，但是依她现在的表情来看，姜牧野的小心思她绝对领会错了。也难怪，估计脑回路不奇葩的人，都会和文小鱼一个想法。 毕竟不熟，当着众人，刘宇宁实在是不好意思搏姜木野的面儿，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身边的柯宇，顿时开始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和姜木野是好友？此时的柯宇正在面露嘲笑之色，用快要绷不住的表情看着还在较劲的两人。 刘宇宁抿了抿唇，轻吐一口气后，用还撑在沙发坐垫上的一只手，照着柯宇的屁股，狠狠拧上去。 柯宇起初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还沉浸式“看戏”，疼是两秒钟后才感觉出来的。一股剜心的疼，直逼柯宇脑门。 “噢”的一声鬼叫，所有人眼神全都成功从刚刚拌嘴的两人转到柯宇身上。 柯宇紧皱着眉，五官已经聚集到一起，手也不自觉地按在自己的屁股上，使劲揉搓着，嘴里还发出“嘶，嘶”声。 他看向刘宇宁，半分责怪半分疑惑，从牙缝里小声挤出几个字， “干什么你，疯啦，我又怎么了？” 这种问话明显是平时总办错事，对自己充满无限不自信的表现。刘宇宁看着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从要开火的两个人身上转移走，目的达到了，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嗤笑，说： “没事儿，不故意的。” 柯宇带着敢怒不敢言的神态，缓缓平复内心。突然，文小鱼开口，厉声正色道： “杨局长，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今天真是感谢您百忙之中来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平时不占政府一下便宜，当然，这次的事儿也是跟感激姜总出手相助。” 说到一半，看了一眼一旁的姜木野，然后继续说： “那既然是姜总发话无所谓，我们就公事公办好了。” 杨新民心里其实根本没想到有公事公办这种结局，刚刚自己的话表述的应该很明确了呀？上到总局后果就很严重了呀，就算是一般同事关系，到了这个节骨眼，人多少都会有个同情心，得饶人处且饶人，文小鱼手下留情，赵安琪就能平安无事，顶多是受受教育，也不会记入档案。这么一来，事情岂不是又难办了？这到底是怪谁？ 看着面前满不在乎的男人，杨新民想着接下来赵慧芝肯定是会要给自己夺命连环call的。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跟她解释。心里想着，求助的眼神望向姜木野。 不管公事公办，还是私底下和解，反正姜木野今天在众人面前表露心声，他自己是第一次做，至于干得漂不漂亮，那得看最后文小鱼同不同意当自己女朋友了。 第323章 得罪女人 文小鱼说要出去谈的那一刻，刘宇宁就心知肚明她要干嘛。两人这么多年的好友，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在文小鱼看来，就算是自己受委屈也绝不会让刘宇宁吃半点儿亏。 害怕文小鱼又要做什么讲义气的事儿，刘宇宁赶紧在惊恐中回神，叫住马上要走的三人，说： “杨局，不用了，我不追究了。” 文小鱼突然转过身，看着刘宇宁，刘宇宁目光坦然，停顿了两秒，对还在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三个人说： “小鱼，要是你去跟杨总说想公事公办，那我现在跟你们说，我不追究了，但是我想请杨局能不能给我一个跟赵安琪见面的机会？” 杨新民前一秒还在发愁一会儿要是文小鱼准备“就地正法”赵安琪怎么办，突然听见不追究三个字，眼里都在放光，难掩喜悦，对刘宇宁说： “如果当面和解的话，当然可以，我这就找人安排。” 没等其他人说话，杨新民已经一脚踏出了会客室。 文小鱼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刘宇宁面前，咬了一下下唇，重重叹了口气，刘宇宁瞬间感到了一股压迫感，表情秒变怂，拉起文小鱼一只手，凑得更近，讨好似地说： “咱们算了，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没事儿，咱们也不吃亏啊，这不她进了局子嘛，教育教育，让她也老实点儿。咱们刚才不都报仇了嘛，毕竟她妈是你们领导，咱们现在惩治了她是小case，但是保不齐以后给你穿小鞋，你还在学校待不待了？” 前面几句对于文小鱼都不在乎，就这最后一句戳了她的肺管子，是啊，她还在学校待不待了？努力半天图个什么？思考半晌，文小鱼回： “我的确是还得待下去，但是如果是建立在你受委屈的基础上，那我还是宁可走人，大不了我再去找教授，给我换个地儿待呗，当实验助理也行啊，无所谓。” 刘宇宁知道她嘴硬，但现在这个时候，人们都还在一旁等着她回话，话又说回来， “得了吧你，让你走你就该舍不得了，行了，就这样吧，让那个女人长个教训算了，事情闹大了，即便咱们再有理，毕竟你在学校，风言风语咱们也管不了，你最近低调点儿。” “想清楚，机会难得。” 两人正说着，一旁的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回音。 “机会”？什么叫机会？抓住赵安琪怎么就成了机会了？文小鱼不知道这个男人此时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反问道： “姜总怕不是得意的笑起来了吧！对，我们不追究了，但不代表让她就这样逍遥法外。刚刚感谢的话我不收回，一码归一码。但是要是有下次，保不准我当场就让她找不着北，也绝不会让她毫发无损的从警局里进出。” 姜牧野真是闹不明白，到底自己哪里有得罪这个女人，不要得罪女人这句话身边的很多人都跟他说过，这时候他算是深有体会，刚刚还好好地对他感激涕零，眨眼的功夫就开始跟他放狠话了。 第324章 摊牌 十几分钟后，一个民警从门口喊： “刘宇宁。” “诶，在呢。” “出来一下。” 刘宇宁应着声，站起身，对着坐在一旁的文小鱼说： “没事儿，我去一下，你等我。” 说完，两步小跑出了门。 刘宇宁跟着民警到了一间审讯室，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没来过警察局，更别说进审讯室。以前从电视里看，审讯室里安着摄像头，里面就是个小黑屋，无形中给人压迫感，站在门口，刘宇宁的腿好像不听使唤，抬不动似的迈不出下一步。 民警见状，对她笑着说： “害怕？没事儿，杨局说了，就是借用，里面的设备都关了。平时你们看的那些都有点儿夸张。再说了，不是你说要找人家谈谈嘛，你这样，里面那位不是更猖狂？我在这儿不走，你有事儿叫我。” 刘宇宁打量了一下这位跟她说话的警察，看来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他这是也知道里面那位的身份？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人家说的对，犯错的又不是自己，怕什么怕。反正你赵安琪有本事，姜牧野更有本事，谁怕谁？冲着身旁的警察提起嘴角，笑了一下，下一秒她开门进屋。 屋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昏暗，只是意料中的布置简单，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桌子对边放着两把椅子，仅此而已，同样，也没有什么单面镜子，四周是白墙，给人肃穆的感觉。 赵安琪坐在长桌的一端，双手交叉地放在桌面，眼睛从刘宇宁进来就没抬眼皮看她一眼，这种态度，刘宇宁多少还是有些不满，怎么着？都到这儿了，还不服？ 她走到赵安琪对面，坐下，掀起眼皮看着对面的女人，没有说话，足足过去了一分钟，赵安琪显然是有些沉不住气，下巴一抬，带着挑衅的意味说： “别以为今天你们把我弄到警局里来就算你们有本事，我怎么进来的你们不知道吗？要不是我轻敌，能让你们这么算计？文小鱼在姜木野那儿就是个新鲜劲儿，等这股劲儿一过，他还得乖乖回我这里来。你们闹了这么半天，现在不是照样和解吗？” 说完还不屑地瞥了刘宇宁一眼。 见状，刘宇宁进来之前还略带忐忑的心一下放下，想着像这种不知道感恩的人，说再多废话也是白搭，本想着奉劝几句，看样子完全可以没必要了。提了一口气，刘宇宁勾起嘴角，手肘放在桌上，凑近正双手环臂，不屑一顾的赵安琪摊牌，说： “本来想和你好好说两句，劝你两句，但是我看现在大可不必，你说姜木野，我没看出来他对你有多好，就在刚才还要公事公办呢，倒是你，挺可怜的，眼看都要锒铛入狱了，现在得了便宜还要叫嚣，姜木野对你什么样你瞎啊？看不出来吗？反正我看他就算找个男人都不会找你！你还是认清现实的好。文小鱼也是你能算计的？前面的事儿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去了，要是以后我再听到有关她的一丁点儿不实传闻，我就认定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就没有今天这么客气了，记住，今天我不追究是看在文小鱼面子上，你能安然无恙也全是因为文小鱼。” 第325章 适得其反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想让姜木野回到你身边？你还是醒醒吧，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姜木野对文小鱼什么感情是你能比的？” 说完似是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用手挡了一下嘴唇，轻笑一声继续说： “哦，不，什么回到，姜木野压根儿就没到过你身边。别自作多情了，好好收起你的嘴脸，踏实做个人吧！别在与自己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别说你妈是校长，你妈是市长我都不怕！” 刘宇宁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带着些呵斥，说完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拉门出了审讯室的那一刻，她突然回过头来，对着赵安琪轻笑一声，然后吐出几个字， “人家两个人才是青梅竹马。” 放下话，扬长而去。 赵安琪恐怕是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话虽不狠，但是侮辱性极强，一时间没法接受，尤其是最后一句，刘宇宁说的声音不大，不确定她在消化前面内容时，有没有听到。但她就当她听到了，因为在她关上门的瞬间，刘宇宁听到了屋里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柯宇告诉她的，当时听了柯宇说姜木野就是文小鱼要找的人，她也一时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没法接受现实，等冷静下来之后，两人才考虑接受姜木野的提议，暂时不告诉文小鱼，等姜木野准备好自己告诉她。 要不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夜长梦多不是瞎说的，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一下，又被赵安琪这个搅屎棍从中作梗，节外生枝。 刘宇宁像是很满意自己刚刚的表现，通常放狠话不是自己的特长，以前上学的时候，向来都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今天地点特殊，要是在警察局里动起手来，保不齐还得伤到人民警察，到时候别说姜木野，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自己，忍着冲动，面对赵安琪的嘴脸，刘宇宁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 算是扳回一局，回到会客室的时候，三个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文小鱼快步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刘宇宁，没看到什么明显的变化，试探着问：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没事儿吧？” 刘宇宁抿嘴笑，边笑边说： “开玩笑。有事儿也是她有事儿，我能怎么样？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我是怕你又冲动，以前……”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宇宁截了过去，不耐烦尽显，说： “停，我都多大岁数了，你赶紧说点儿别的吧。” 然后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柯宇，又瞟了一眼姜木野，继续说： “我要说的都说了，刚才我出来看到杨局，他好像还是感谢我没有继续追究赵安琪的。还说签完字就可以回去了，他们会好好教育赵安琪的。真教育，假教育，我并不是很关心，但是姜总，我觉得通过刚刚跟她的交流，她不是什么正常人，善意提醒你一下，为了活命，还是跟她保持一定距离的好。有同情心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可能有的时候还会适得其反。” 第326章 各自心怀鬼胎 姜木野听她这么一说，猜两人刚才在审讯室说了些什么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刘宇宁对赵安琪的“善意”提醒，他洗耳恭听，也给出了一个诚意满满的微笑作为回应。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后半夜，任白天再繁华，黑夜也不能在这时候缺席，街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四个人并排从警察局大门出来，按理说应该可以分道扬镳了，柯宇和刘宇宁正想着和身旁的二位说晚安，就听到文小鱼道： “辛苦各位，尤其是宁姐，我请大家吃宵夜，有人累了就回家休息吧。” 有人？姜木野分明听出来这个有人就是指的他自己，文小鱼这是在拐弯抹角说他。 从鼻子里呼出一股气，心里翻了个白眼，但姜木野嘴上却说： “好，咱们去哪儿？真是忙了一个晚上，我也想好好放松一下。” 柯宇和刘宇宁相视一笑，一副谨遵听命的架势，等着文小鱼和姜木野选地方。 文小鱼没想到姜木野同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慢了几秒，姜木野又开口说： “福鼎记怎么样？” 反正今晚消夜的目的不在吃什么，而是和谁吃，既然饭局里有自己不待见的人，文小鱼也就无所谓了，应声点头，柯宇和刘宇宁二话没说，屁颠儿屁颠儿的异口同声说： “谢谢姜总。” 柯宇想着只要和刘宇宁在一起就行，别管去哪儿，刘宇宁想着姜木野这个榆木疙瘩不开窍，多给你制造点儿机会，联络一下感情，文小鱼想怎么能让这个讨厌的男人从自己脑海中快速消失，而姜木野想的则是刚刚为什么文小鱼对自己的态度180度大转变…… 总之，四个人，四个脑袋，谁和谁想的也不一样，各自心怀鬼胎。 来的时候是被警车带来的，走的时候警车当然不会再给你完整送回去，都是头一次坐警车，道理也应该都明白，但偏偏有人不走寻常路。 姜木野看着空旷的马路，别说是出租车，就连人影都没有，怎么走？文小鱼刚想开口说，大晚上的不好拦车，这里离家也不算太远，走几步先回去休息了。突然，姜木野拿出手机，迅速拨出去一个号码，没几分钟，就从警局大院里开出来一辆车顶上装着显眼的还在闪烁的红蓝警灯的白色现代。 车停在一行人身边，除了姜木野外的三个人都同时看向警车，车窗降下，还没等开车的人开口，姜木野先拉开了后车门，抬脚上车。其余三人，看着姜木野，脚没挪地儿，开车的人笑着说： “上车吧，杨局让我把你们送回去。” 这时，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姜木野刚才是在给杨新民打电话，面面相觑，仅做了个眼神交流，没说话，也要上车。 柯宇此时脑瓜子就像开了光，灵光的不得了，手刚扒在后车门上，突然想到什么，停顿了一秒，立刻窜到副驾驶的位置，抢着打开车门，第二秒就在位置上坐稳，对着外面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个女人说： “你俩坐后面吧，我有点儿头晕。” 第327章 同志，我们认识 早都坐在车里的姜木野听见柯宇的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余光扫了一眼副驾上的柯宇，突然看到柯宇左侧的手肘下伸出来一只手，当然那是他的右手，紧接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姜木野表面不露神色，内心里给柯宇点了一百个赞。 原本也想去坐副驾驶的文小鱼停在车头前，看着已经上车的柯宇，隔着挡风玻璃冲着她憨憨招手，这时，刘宇宁拉开了后座的门，望了一眼坐在后座正中间的姜木野，心里骂了一句：幼稚！也跨步上了车。文小鱼无奈，只能绕回车后，拉开了另一扇后座车门，看也没看进了车。 小警察看见几个人都上了车，一边起步一边问： “杨局跟我吩咐了，让我送各位回去，不知道你们都去哪儿呢？” “福鼎记。” 没等其他人开口，后座上的男人抢答似的说。 “得勒，各位，系好安全带，咱们出发。” 现代车发出轰鸣声后，下一秒飞出了警局大门。 半路上年轻小警察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一旁的柯宇侧头看向他，几秒后问： “同志，这大晚上的，你这有必要吗？” 刚才上车急，大家都没好好注意看小警察，刚刚柯宇这么一问，大家才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小警察突然整不会了，抿了抿唇，一旁的柯宇侧头看他，想要看看他怎么回答。 时间大概过了几秒后，大家都以为柯宇这么问是不是影响到小警察耍酷的时候，“司机”突然开口说了话。 “文老师。” 一句文老师，让车里原本就沉闷的气氛变得更加死寂，其余三个人目光同时看向了文小鱼，文小鱼此时也一脸懵，似是没想到有这样的结果，自己也很难开口，不知道说什么，顿了一秒后答应： “诶。” 然后看着驾驶位上的小警察说： “同志，我们认识？” 车子开的平稳，几个人都等着小警察回答，他喉结微动，目视前方，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说： “文老师，我是您学生，毕业两年了，您肯定不记得我，我毕业的时候我考公，考的还不错，有幸分到了总局。” 听到这样的回答，文小鱼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次笑意，开心地说： “诶呀，真好，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都在一个城市，以后有时间多回学校看看啊。” 原本一句客套话，但是小警察听完，认真说： “文老师，当时我考公，您对我影响很大，因为我从小就想当警察，我爸妈说警察太危险，极力阻止我，然后我才上的工大。是您在我们大二时，有一节课上说，大学生就得有梦想，年轻人就得有梦想，现在大二，树立个目标不算晚，不管你的目标是什么，只要切合实际，设定了目标就去奋斗，在有精力的时候，去实现它，这就是你人生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您还说，我们不能保证人人对社会有益，但至少不能危害社会，这就是作为人的价值。当时您说的这番话触动我，我想高考的时候听了父母的，那现在我得为自己做一次主。结果还真考上了。” 第328章 这个老师不是什么好人 小警察可能都没料想自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摸摸头，有点儿不好意思似的继续说： “文老师，我说的有点儿多，我一直想回学校看看您，今天意外碰到，真是没想到，我真的感谢您。” 文小鱼笑着说： “我也很开心今天看到你，而且看到你这么优秀的样子，我感觉自己都有成就感了。” 是呀，她记得她当时说过的话，因为自己也刚刚当老师不久，她一直有个目标和信念，而且到现在都不曾改变，就是找到他。如今看着自己的学生，因为自己的一句感慨，实现了他们的梦想，那他自己呢？自己的梦想呢？它还能实现吗？ “老师，如果以后您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全力。” 师生二人的正常叙旧，突然被一句低沉的声音打断。 “找你？我看还是算了，真要是找到你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好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刘洋头上，谁说不是，他一个警察，找他来办事的不是肇事者就是受害者，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文小鱼，文小鱼正在眉头紧蹙，冲着说话的姜木野翻着大白眼。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这几天，因为临近期末，所有的课程已经进入收尾，文小鱼的课也不例外，最后一节是答疑，文小鱼周三早八的课，一大早她就来了教室。摩托停在教学楼门前，还没往里走，她便看见几个学生围在门口的公告栏，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有女生有男生，几个人好像正在理论什么，文小鱼原本没有在意什么，一味往楼里走，刚好路过公告栏的时候余光瞟见了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几个人突然闭上了嘴，目光扫着她。 文小鱼心里也猜出些什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公告栏，赫然醒目的几行红色大字占据了公告栏的正中心——“我校教师文小鱼违反教师职业道德，公然在酒吧从事不正当行业，和吕洲有染，学术着作涉嫌抄袭，请大家还学校一片净土。” 就算是眼睛再瞎，这种红色字体写在了白色背板上，也是方圆几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日子过得平静就是给人不安全的感觉，果不其然，自己不犯事儿，自会有事儿找上你，这不，事儿自己就来了。 不多时，进进出出的学生开始变得多起来，门口的公告栏之前都是一些报名英语班、考研班的小广告，如今换成了白底红字的大字报，引来了不少人驻足观看。文小鱼虽称不上学校的风云人物，但因为当时在前阵子的讲座上和姜木野有过短暂的交锋，让很多人印象深刻，所以认识她的人也不在少数。 当事人就在公告栏前，时不时有人认出她，有的还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这些文小鱼也见怪不怪，不去在乎，让她脸色瞬间浮上阴沉的是几个女生的议论，其中一个说： “你们看，我没说错吧，我就说这个老师不是什么好人，我导师跟我说了她的事儿，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们吗，你俩还不信。” 第329章 你导师是谁 “你导师是谁？” 突然一声低沉的女声，蕴含着隐忍地发出提问。 刚刚说话的女生吓了一跳，没想到身后有人，匆忙间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人居然是文小鱼，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文小鱼不急不慢地又问： “我问，你导师是谁！” 原本女生想的是：完了，这下说错话了，把老师出卖了，自己也完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自己看错了，搪塞过去算了。 正要开口，文小鱼突然提高声音，对着已经不知所措地女生说：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导师是谁？” 女生似是真的被文小鱼地怒目吓傻了，当即回答： “赵安琪。” 在场地几个人都听着，包括她自己班上地几个早就站在一旁观战的学生，大家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 正在这时，人群外的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 “文老师，你来一下。” 不用看文小鱼也能听出来是谁，不是齐主任还会是谁？ 扒开人群，文小鱼跟在已经走出去十几米的齐主任身后，往环工大楼走。 这时，刚刚还在屏住呼吸看事情发展后续的学生当中，有人说： “散了，散了，赶紧上课去吧，都散了吧。” 张晴看着文小鱼的背影，一边哄散了周围的学生，一边抬手撕去了公告栏上的“大字报”，心中不免叹着气。 文小鱼慢了几秒钟到了齐主任办公室门前，最近来的确是比较频繁，习惯性的敲门，里面瞬间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进来。” 文小鱼推门而入，齐主任没有抬眼看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你交代一下姚姗，让她帮你盯一下课堂，你把今天的课换成期末测试。” “路上我都交代好了。” 简单的回答，齐主任这才抬眼看了看她，下一秒点点头，继续收拾。 “文老师，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不光因为你是曲教授的学生，因为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踏实、话少、勤学、肯干……” “没关系，齐主任，有话您直说。” 文小鱼突然打断了齐主任的话，掷地有声，毫不拖泥带水地说，她不带任何表情，让齐主任一时间以为犯错误地人是自己。停顿了几秒钟，齐主任缓了缓道： “文老师啊，我其实想跟你说，最近一段时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齐主任，可能学校里确实有人针对我，如果您真的了解我，我的确是一个不太会说话，也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但是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儿和人我文小鱼一概不取招惹，所以在这里我跟您保证，我绝对没有大字报上的行为，至于谁在整我，刚刚那个女生的话不知道您是不是也听到了，如果您没有什么再问的，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要将对对我有恶意，诋毁我名誉的人做出一些举动，让她得到法律的制裁，这才是真正的还学校一片净土。” 第330章 你们打算怎么办？ 原本齐主任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但此时的文小鱼神色坦然，面露镇定，让他一时接不上话，半晌道： “如果真的是误会，别说是你，学校也得为你讨回公道，但是眼前，市里和社会各界都很关注咱们学校现在正在弄得这个园林设计项目。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尽量保持低调，先压一压？” “您什么意思？” 文小鱼不答反问，虽然明知道齐主任此时有些怕节外生枝，影响自己仕途，但依然出口说： “我的名誉受损先放一放？为什么？” 后面的为什么其实很明显文小鱼是在追问齐主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齐主任很明显会错了意，推了一下已经滑到鼻尖上的眼睛，没有看文小鱼的眼睛，自顾说： “也不是说不管，就是暂时这几天先放一放。再说刚才的大字报，别管是不是属实，大领导那边不知道怎么已经知道了，刚才是校办室通知的我，我才知道的。就算写的不属实，也得等调查之后才能有定论，你现在贸然去不但没用，反而会适得其反。” 大领导知道？那不还是赵校长吗，真是笑话，看样子赵安琪的苦吃得还是不多，生活的历练没让她成长，反而让她变得更愚钝，就连她那个妈也一并不怎么聪明，这时明里暗里都想让她名誉扫地，分分钟不想让她往这里待呀。 这样想着，文小鱼突然感到豁然开朗，刚刚还气鼓鼓的，现在马上释怀了，好，既然明枪暗箭一起放，她也就不留什么情面了，一次次的置之不理，换来的是对手的越挫越勇，那她就陪他们玩玩好了。 “齐主任，我确实最近走背运，既然您开口，我就给您面子，等设计组一撤，我就……” 话没说完，就看齐主任突然抬眼，下一秒立刻站直身子，脸上也堆笑，看着门口站着的人，说： “姜总。” 文小鱼慢半拍回头看，门口不知道何时多了个人，身穿藏蓝色polo衫，下穿米白色修身长裤的姜牧野。 姜牧野长驱直入，没等齐主任招呼自己，径直走进了屋，也没有理会满脸写着意外的文小鱼，自顾坐在沙发上，对着面前的两个人说： “请坐。” 齐主任突然感觉有点儿反客为主的意思，又推了一下眼镜，伸手跟文小鱼说： “坐吧。” 文小鱼还是懵的，她已经好些天没去公司也没看到姜牧野了，虽然有时脑海里会不自觉蹦出来这个人，但是因为事儿多，都很好的忽略了过去，现在活生生的人出现在她面前，不知道是意外多一些还是期待多一些。 神情紧绷，看着姜牧野，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姜牧野自己不急不慢地话打破了一时间地宁静，他直言： “你们打算怎么办？” 此话出口，来者不善，齐主任地喉结明显动了一下，抿了抿嘴，脸上只有谄媚的笑，假的不行，连文小鱼都有些看不下去，听他说： “姜总，您指的是？” 第331章 大字报 明知故问，智障都会听得出姜牧野想问什么，一抬眼，姜牧野看向齐主任，齐主任瞬间后背一阵凉意，说话声音也小了几个度： “大字报？” 姜牧野没回答，眼皮又回到了刚刚微垂状态。齐主任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说话底气一度降低，最后只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姜总，我们校方自己解决，具体什么结果得经过调查之后才能给出结论。我这不是正在先跟文老师了解情况嘛。” 姜牧野道： “文老师的人品和师德你不敢确定？” 他步步紧逼，齐主任好像被他拴着走似的，问一句答一句，说： “我们肯定是相信文老师本人不会做出那些事，但是事出有因，不查不合规矩，学生们以讹传讹，不是对文老师更不好嘛。” “那你们保护老师的手段就是让她等着学生们都传的差不多了，大家都信以为真之后，再帮她讨回公道？您觉得到那个时候还有必要嘛？” 文小鱼看到姜牧野站在门前的那一刻，压根儿就没想到他是来帮自己说话的，现在几个来回，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抒胸臆”开诚布公的替她撑腰。 齐主任面上显然有些不悦，姜牧野刚才的一番质问，明显是听到了他对文小鱼说过的话，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职业假笑浮现在脸上，僵着一副表情说： “我就是说让文老师顾全一下大局，没……” “顾全大局？我觉得如果要是一个真的爱惜羽毛的领导，应该会义无反顾的替自己人证明身份呢？而不是什么顾全大局。我看齐主任是不是怕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了自己的官职，让自己晚节不保呢？” 齐主任的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男人打断，内心的火也压抑着快要爆发，但处于对面的人是姜牧野，一忍再忍，明知道是故意讽刺，但还是强颜欢笑解释。 “姜总，文老师的确是我们系很优秀的青年教师，人品和师德方面我们会做出证明，无条件，但是其他的，确实得等调查，您这么说真是冤枉我，不能说我为学校着想就成了怕丢官职，这是从何说起呀。” 姜牧野不动声色，长腿相叠，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轻声说： “齐主任，据我所知，文老师入职几年里，只发表了三篇核心和申请了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其中都带了您吧？”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没等齐主任点头，姜牧野继续说： “如果说她学术造假，那么您是不是也……” 话说到一半，姜牧野停住了，表情看似冷漠，实则唇角已经勾起了一抹弧度。话已至此，其余两人互相看向对方，沙发上的某人又开口，道： “至于吕洲，连警局都已经给出的定论，仅凭大字报上的几个字又能让校方对文老师进行调查？于公于私，以我对吕洲的了解，他的女朋友里还没有文小鱼这个名字，不要问我为什么可以肯定地告诉你。” 第332章 你也别跟别人说你是我学生，丢人！ 姜牧野地话里无形的带着霸道，就算是他现在是在凭空捏造，以现在地语气也会让你认为是如假包换，更别说有理有据了。 文小鱼脑子转得再慢也都听出了姜牧野赤裸裸地袒护，更不用说站在办公桌后，后背发凉的齐主任了。 “我是现在就联系美国那边，还是联系警方，才能在您这里还文老师一个公道呢？” 姜牧野的出现，让本来就有些心虚的齐主任变得更加骑虎难下，脑门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对着文小鱼和姜牧野说： “姜总，不，不用。” 文小鱼虽然弄不明白姜牧野这么做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看着齐主任已经弱下来的气势，明白姜牧野今天的确帮了她的大忙，他的强势起作用了，他买了一个不能拒绝的人情，从此她也必须记得他的好。 正想着，姜牧野突然起身，双手插兜，看着文小鱼，嘴角上扬，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齐主任，俊脸秒变严肃，说： “齐主任，福瑞斯特和贵校的合作是搭建在环工学院这个平台上，我不想在这个项目上因为参与者的问题，把这些项目弄砸了，到时候恐怕不单单是学校要赔钱赔名誉，可能齐主任您也得收到牵连，有事咱们一起解决，千万别冲动。” 齐主任点头，目送姜牧野走出办公室，他头也不回的说着这些话，让齐主任顿感芒刺在背。一边是不知道“凶手”的恶作剧，一边是来势汹汹的霸道金主姜牧野，中间还夹着一个要讨回公道受害者文小鱼，现在他别说是浑身冒冷汗，心脏全是汗都不为过。 “文老师，你先回去吧，事情我们得查，我也相信大字报上是乱写的，毕竟……” “铃！”桌上的办公电话突然刺耳的响起，齐主任说到一半的话哽在喉咙里，他不耐烦地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 “喂，哪位！” 现在十几平米办公室里只有他和文小鱼两人，电话那头传来的低沉洪亮，如同低音炮一般的男声，响彻整间屋子。 “你个姓齐的，我把徒弟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话没听完，齐主任已经把电话拿出了离自己耳朵三十公分远的半空，脸上刚刚挂着的不耐，已经瞬间变成了恭敬，甚至略带奴相。 当然，文小鱼也在两秒钟之内听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曲教授，看着齐主任的表情，好像是看川剧变脸一样，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还莫名地生出些同情。 齐主任也顾不得身旁站着文小鱼，只顾保命似的点头哈腰地回答： “是，是，我没照顾好，我现在正准备处理，只不过我现在能力也是有限啊，老师。” 后面一句老师颇为有深意，表面像是一个称呼，但细想，老师？莫非齐主任和曲教授还有什么关系？ 由不得文小鱼多想，电话那头又响起了震耳欲聋地咆哮声。 “我告诉你，文小鱼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你要是不把这件事处理好，以后你也别跟别人说你是我学生，丢人！” 第333章 齐主任也是曲教授的学生？ 齐主任也是曲教授的学生？那岂不是和自己师出同门？那自己和他的关系就不只是普通老师与领导了？有可能是师兄妹？想到这儿，文小鱼莫名打了个冷颤，真是活久见呢。 现在连曲教授都莫名其妙知道大字报的事儿，齐主任感觉自己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骑虎难下了。别管是谁把这件事告诉的曲教授，总之，现在最先解决的就是先安抚住各路神仙的怒火，找到搞事情的人，不再让事情扩大化，以免影响到更多项目上，到时候自己真成了吃不了兜着走，弄个晚节不保的名声了。 电话突然砰的一声挂断，齐主任手里拿着话筒半晌没变姿势，文小鱼在一旁早都听出了电话里已经变成了忙音，几秒钟后提醒： “主任，主任！” “哦，哦！” 齐主任赶紧把听筒放在电话机上，难以掩饰尴尬地神情，苦笑了一下说： “嗨，你看，早没告诉你咱们有这层关系，是怕你多想，之前你刚来学校的时候，曲教授也交代过我，说你脸皮薄，让我别什么都为你出头，一次两次知道咱们关系的人无所谓，但是老是袒护你的话不知道地会在背地里议论，曲教授怕你受委屈。这次这事儿我是思来想去，准备公事公办嘛，学校也说不出咱们什么。” 他这话乍听上去好像是一直为文小鱼着想，但怎么话说出来文小鱼心里有些翻江倒海，什么叫脸皮薄？什么叫什么都为你出头？她文小鱼活了二十几年，就压根不知道什么叫脸皮薄，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为了锻炼自己的生存能力，她不向家里要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赚钱，有时候还当街唱歌，这些破透露脸的挣钱手段都不在话下，现在提什么脸皮薄？曲教授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什么叫出头？别说什么事都为她出头，想想这几年在他手底下工作，说不上事事都摆她一刀也十有七八，不求他雪中送炭，但求别落井下石少难为她就行，只盼望他置之不理就算烧高香了。 文小鱼目不转睛地看着齐主任，眼神里充满着质疑和不屑一顾。看的他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神飘忽不定，怕是感觉自己说得有些夸张，，像是做了多年地坏事一下被揭露似的，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哎，小鱼，曲老师真的是为你着想，我作为领导和师兄都站在你这边，我现在就跟办公室反应这件事，你别着急，咱们得慢慢来，毕竟受伤害的是咱们，咱们要是逼着学校给咱们一个说法，不给学校领导面子，到时候被动的是咱们。” 听到这儿，文小鱼对齐主任也算是看透了，说不上有多厌恶，但要说他好，恐怕是今后再也说不出来了，于是满不在乎的回答： “行，齐主任，谢谢你，那我先回去，等您消息。” 她用了尊称：您，也用了主任这种有距离的称呼，废话没有一句，更没有因为曲教授的关系，而过多套近乎的话语，说完转身，不等齐主任说话，便自顾出门，留下屋里形单影只的男人。 第334章 我是任课教师文小鱼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文小鱼看了一眼腕表，现在离下第一节课还有几分钟，快点儿走的话还能赶上第二节课，她转身快步走向教学楼。 上了三楼，离教室不远的地方站着一群人，好像是在说着什么，定睛一看，才看出来是教务处处长和几个看上去面熟，但又叫不上名字的教务处老师，走进了文小鱼分明看见几个人脸上都露着严肃，快到跟前刚要打招呼，才发现被几个人挡住的姚姗被围在中间，正在解释着什么，声音不大，但足可以在五米外听出她的急迫。 “我们系主任真的是有着急的事儿，不然不可能让我来代课。” 仅这一句话，文小鱼便听出来姚姗为什么要出此言，她没有再上前，正好开着的教室门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她紧挨着门停下，面上不露声色，听着几个人的谈话，其中教务处一个新来的胖乎乎的老师开口插话，文小鱼只记得她姓王，语气温柔但话里带刺地说： “姚老师，就算是有急事，打个电话总可以吧，你连电话都不给我们打，我们怎么会知道临时调课呢，你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吧？” 这不是反问，分明就是质问的口气，文小鱼屏住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刚想走出去反驳，又一个姓张的老师开口说： “姚老师，咱们这不是要撇清你的责任嘛，现在这不是正在给你机会嘛，这不是打不打电话的事儿，现在你们系文老师私自调课，被查到了，你说清楚就行了。” “你们让我说什么，我都说了，这节课考试，我来监考，就这么简单，至于临时调课，没有人说监考非要是本课程授课教师监考吧？上学期经管系还无人监考呢。” 姚姗在几个人中间解释着，虽然应答如流，但依旧可以听出来她心里的焦急。文小鱼这时候已经完全听明白了，反而没有了刚才的忐忑，这明摆着没事儿找事儿的节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然后拨开人群，神情自若地说： “各位老师，我是任课教师文小鱼。” 刚刚还围在一起说个不停地几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到嘴边地话戛然而止，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文小鱼已经站在了几个人中间，眼神坚定，面露着不屑说： “这节课是我的课，我的教学环节是章节测验，如果不信，各位领导和同事随时可以查我学期初上交的材料。” 见大家都没说话，教务处处长下意识看了一下姓王的老师，王老师这个时候也有点儿心虚似的抿抿嘴，张嘴没说出话来，又闭上，显然在说出刚才那番话之前并没什么准备，更别提再去翻看什么教学资料了，形势瞬间变得被动起来，看着处长脸色变暗下来，王老师心里也开始打鼓。 刚才出来的太着急，处长叫她核对一下环工系文小鱼的课表，她就是随手一看，确定是文小鱼的课就立刻跟处长汇报去了，没想到还有测试这么个环节，随之，脑门也开始冒汗。 第335章 经管系公主的男朋友 “文老师，我们就是进行正常的教学检查，您不用这么激动，如果之前的计划里有明确的说明，确实是课堂测试，那么其他老师来监考也不是不允许的。” 看着在一旁站着，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黑的王老师，处长轻咳了两声，从中间解围。 “但是正堂考试只有姚老师自己，恐怕不合适吧？” 王老师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抢着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连一旁的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向了她，这人脑子没什么事儿吧？处长解了围，赶紧见好就收就是，为什么还这么咄咄逼人来上这么一句。愚蠢的人，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 处长此时已经万念俱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王老师接下来的去处，总之教务处这个风水宝地是不再适合她了。 现场又进入一个死寂。 “这位老师，开卷考试你们的监考手册里有注明是几位监考老师在现场吗？” 听见一旁传来的清冷男声，所有人的目光一同齐刷刷望了过去。只见姜牧野站在人墙的最外一层，目光犀利的望向正在不知所措的王老师。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有认出他的人小声说： “天啊，这不是那个姜牧野嘛，福瑞斯特的姜总。” “对，上次还来咱们学校做讲座来着，座无虚席。” 这时又有人说： “诶？我听说他是那个经管系公主的男朋友。” “啊？难怪他在咱们学校出现呢。” 一旁的人七嘴八舌，谈论的内容差不多悉数落入姜牧野耳朵里，此时他并没有理会，只是抬眼，用手指推动了一下眼镜，侧身走到当事人身边。 文小鱼还有点儿摸不清，看见姜牧野站过来，本能地往一边挪了两步，姜牧野也看见她的动作，轻提嘴角，继续说： “这位老师，你们学校的监考手册上写的是开卷考试确保一位或多位监考老师在场。” 王老师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不轻，半天没晃过神来，看见面前站得笔挺，长相俊朗的男人看着自己，不由有些语塞，脸憋得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姜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近期有讲座嘛？” 处长满脸堆笑，和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显是想化解尴尬局面。 姜牧野眼神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等着王老师回答，在场的议论声变得更多，有一些自然也跑到了王老师耳朵里。 “天呐，姜总可是咱们学校的财神爷，好几个项目都是福瑞斯特的，你看环工的系主任每次科研汇报都傲气的不行。” “可不嘛，这次的园林设计又和他们公司联合的吧？太牛了。姜总果然是魅力和实力并存的金主啊！” “这个王老师是不是新来的？怎么还跟姜总杠上了，惹毛了金主，到时候人家一怒，这点儿项目都泡汤了，她善得了后嘛？” “就是，就是……” 此时的王老师才如梦清醒一般，想起面前这个帅气冷傲的男人是谁，汗珠从鬓角流下，半张脸上的粉底也随之带走，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第336章 姜总给你撑腰呢 一旁的张老师像是开了窍，赶紧上前解围道： “姜总，这事儿确实是我们有些疏忽了。” 见姜牧野没有搭话，只得又自顾自的对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看客们说：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上课时间，大家围在这里干什么，好像看热闹似的，一会儿都影响到楼上班里上课了，都准备上课去吧，事情解决了。散了，散了。” 路人们好像也比较识趣，随着张老师的话音落下，人也稀稀疏疏地走开。 但姜牧野依旧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身旁地文小鱼，又对眼前教务处的一群人说： “既然有规定就好好执行，你们也算是首屈一指的高校了吧？做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事儿，不应该啊。领导好好管管手底下人，别到时候被身边人卖了还在一旁数钱呢。” 说完用余光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王老师，挑眉轻笑了一声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是上次去乡下文小鱼坐过的那辆，她认得。 看着人走远，文小鱼的视线还没有收回，只听处长轻咳两声，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 “文老师，今天地事儿确实是有些误会，你看，你也是咱们学校优秀地青年教师，相互理解一下吧，到时候我们在布告栏或者网站发一个声明，你看怎么样？” 文小鱼不傻，这个刚才气势逼人地态度大相径庭，自己好好解释他不听，姜牧野两句话就认怂了，这拨人还真是“识时务”啊。 毕竟自己是个“打工人”，台阶也给了，名也正了，再得理不饶人也不是她地做事风格，轻叹一口气，文小鱼说： “行，处长，我给您这个面子，但是公告必须张贴在醒目地位置，网站上也必须公布三天。“ 处长完全没有想到文小鱼还会开条件，本想着发上去马上撤回来，这要是公布三天，明摆着打脸，自己夹在校长和文小鱼中间，肠子都快要挤出来了。大早上就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倒霉都没地方说理去，回头还要到校长那里汇报，这摊子事儿还不知道要怎么接呢。 心里万般不情愿，但姜牧野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因此无奈地点点头，黑框眼镜都快要掉到鼻尖上了。 转身欲走，看到一旁已经目光呆滞的王老师，白了一眼，扬长而去。 张老师走到姚姗面前，拍了拍她的胳膊，小声说： “都没事儿了，你看你俩这面子，真厉害，姜总给你们撑腰呢，事儿过去了。“ 姚姗撇撇嘴，看着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这才长出一口气，看了看身旁文小鱼，文小鱼愣在原地，不知道眼神看着哪里，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不管怎么样，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拉着文小鱼往教学楼里走。 走到一个人少的楼道拐角，两人的脚步才慢下来，姚姗压低声音问： “文老师，厉害啊，姜总怎么过来的？他刚才是帮你解围你看不出来啊？“ 边说边有点儿小激动似的。 第337章 除了朋友，还有他？ 文小鱼还正想着刚才一众人的嘴脸，想着姜牧野怎么又来插一杠子，对姚姗的疑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她又说： “怎么了你这是？感动的？我算是看出来了，姜总明摆着冲你来的，我正好搭个顺风车，司马昭之心，路人都看出来了，你没看出来？” 文小鱼深吸一口气，轻叹出口，看了身旁一脸八卦的姚姗，说： “谁知道这个人怎么整天阴魂不散的，哪儿哪儿都有。真是人走背运，喝凉水都塞牙缝，想摆我一刀，门儿都没有。” “我是问你姜总，你答非所问呢。” 姚姗不以为然地嘟囔，很显然，刚才被吓到的心情早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余惊未散，没注意到楼梯上隔墙有耳，正在下楼的赵安琪本想去看看热闹，心里想着文小鱼遭到质问，却没办法解围的窘态，心里就莫名感到开心，不曾想一下楼就听见两个人的谈话，腿迈到一半，僵在原地，嘴唇紧紧抿在一起，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怎么每次都让这个女人捡到便宜，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妈那边还不定怎么埋怨自己。一想到姜牧野如果真的对文小鱼有了什么想法，自己还没进行的计划就要夭折，更是怒从心生，心想下次必定置她于死地。 此时，并不知楼上人阴毒的想法的二人，已经回到教室。学生们都在收拾书包，学习委员把收好的试卷交给文小鱼，冲她善意的微笑，说： “文老师，刚刚没事儿吧？” “没事儿，文老师能有什么事儿，全是胡编乱造，我可告诉你们，都是大学生，成年人了，说话做事得有个分寸，像这种故意捏造事实，进行人身攻击和恶意诽谤，造成不良影响的，是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懂吗？咱们可别因为一时快意，做违法、犯法的事儿去，知道没？” 文小鱼还没开口，就被姚姗抢过话去。能听得出她是在解释刚才的事，刚刚楼下声音那么大，二楼多多少少都能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加上学校出面，不了解情况的人指不定传成什么样了，可不能小看一件事儿在学生之间的传播速度，那可比蜜蜂传播花粉都快。因此，姚姗表面上好像是在做思想教育，其实是把刚才的事儿变相告知大家：假的，都是假的，造谣的人早晚付出代价。 齐主任也没再来找文小鱼，经过早上这么一闹，这一天的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傍晚。 一天上了六节课，文小鱼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之前和刘宇宁打了招呼，今天休息一天。不想刘宇宁一脸看笑话的语气，说： “我就说你别整天这么魂不守舍的了，上课、唱歌、上课、唱歌，不无聊嘛？人找到了能怎么样？找不到又能怎么样？你就是为了心里那个结，硬生生错过多少缘分呢，歇一下，看看眼前人。” 她的话文小鱼听懂了。但是，看看眼前人...眼前有谁？除了朋友，还有他？ 第338章 受气的小媳妇要捉奸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懈怠、疲倦了，还是真的缘分捉弄，找了这么久的人就是找不到，明明查到了就在一座城市，但是碰面的几率真的只是零嘛？这是不是说明两个人真的没有缘分？而那个男人，姜牧野，自从他出现，总是让自己的意志出现偏差，好几次差点儿放弃。真的应该听听刘宇宁的话嘛？ 突然，枕边的铃声打断了刚刚的思考。 从一进门，文小鱼就没开灯，衣服也没换直挺挺躺在床上，黑暗的房间，文小鱼摸索着身边的包，从里面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姜牧野。 大晚上的，姜牧野找她干什么？莫名其妙的让她感到有些心慌，因为今天早上的事？帮都帮了，这是嫌她没说谢谢？她又不是不想说，只不过想说的时候他早不见人影了。看着依然显示在屏幕上的三个字，文小鱼清了清嗓子，想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喂？” 文小鱼佯装镇定，犹豫了两秒钟，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没有人讲话，只有嘈杂的环境音，音乐声音很大，明显是在酒吧。心里的疑惑充斥着内心，他这是唱的哪出？ “喂？姜总？” 文小鱼尝试着呼叫对方，想问问他这么晚到底要干嘛。对方还是没有讲话，依旧传来刺耳的音乐。 估计是这个男人玩儿嗨了吧，碰了拨出键，大晚上去酒吧，能是什么好东西。原本对姜牧野那点儿好感，此时在文小鱼心里荡然无存。 还什么企业家，总裁，呸，都是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爱学习务实业，都是说辞罢了，其实就是个爱玩儿的公子哥。 正想挂断电话，突然电话里传来了女人的说话声音。 “姜总，下次出去带着我呗？” 那声音嗲声嗲气，撒娇中带着妩媚，就这一句文小鱼听完手臂上的汗毛开始倒竖，不禁一个寒颤。 姜牧野这是玩儿哪样？瞬间，她眼前浮现出穿着一身修身笔挺西装的男人，几个身材热辣的女人围坐在他身边，推杯换盏，欢歌嬉笑的场面。 不知为什么，心口突然感到一疼，眉宇之间带了些怒意，跟着胸口也开始变得起伏明显起来。 这是干嘛？生气吗？她为什么生气？凭什么？一连串的疑问让文小鱼有些招架不住，她不想回答，也没办法回答，问题有些无厘头，但是答案却感觉又那么显而易见。 鬼使神差地，文小鱼想听听姜牧野地答案，看看他怎么回答女人地话，可是，电话那头就没再出声，震耳欲聋的音乐依然持续不断地响着，突然电话挂断，音乐戛然而止，文小鱼晃神，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果然，通话结束，用时四十六秒。她这是要干嘛？姜牧野在哪儿，和谁在一起，跟她有关系嘛？她干嘛这么生气，这么晃神，弄得好像受气的小媳妇要捉奸一样。 事情想通了，自然心绪就没有刚才那么乱，但她刚才的表现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她是在意他的吧？ 第339章 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 实践锻炼到达一个阶段的时候，学校都会派人到企业里去调研，然后调研结果将会计入最后的评定成绩当中，自从文小鱼被贴大字报之后，她过了很长一段消停日子，就好像之前连续的水逆事件没有发生一样，她的生活又回到原来的模样。每天上班，或者上课，然后回到学校改论文，晚上只要没有实验课，她就去刘宇宁的店里帮忙，就好像流水线一般，周而复始。 在这期间，文小鱼即使去公司，也没有见过姜牧野，自从上次他突然出现在学校帮她解围之后，他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最后的联络恐怕就是上次那通莫名其妙拨错的电话。 “文老师。” 突然有人叫她，文小鱼忙从走神中缓过来，回过头去，是顾英俊。 “顾老师，您好。” 文小鱼露出一抹微笑，对着向她走过来的顾英俊伸出手。 文小鱼是临时接到学校电话，说人事处的顾英俊老师负责她和赵安琪的实践锻炼调研，让她今天务必负责接待一下。按理说赵安琪也应该来，结果突然说自己临时有事，活不见人，文小鱼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顾英俊到各个部门走访。 调研的事儿是学校和公司双方人事处进行的对接，所以文小鱼先来楼下接了顾老师，两人就直接去了福瑞斯特的人事部门。 她本来就社恐，平时很少和人交流，更别说做接待的事情，不过这倒是赵安琪的强项，每次不管见了谁都笑脸相迎，熟不熟先聊上两句，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等电梯的时候，站在开合门前，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映在没有一个印子的镜面上，文小鱼似乎都能感觉得到汗已经开始从额头的毛口中渗出，马上就要开始往下流了，突然，身后的顾老师开口，问： “文老师，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和赵老师私底下是不是关系不是特别和谐。” 听到这个问题，文小鱼瞬间眉头一皱，不由得回头看向顾英俊。这个顾老师工作也有几年了，即便是关系熟络，这种问题问起来也应该带着迂回，更何况两人工作到现在根本就没说过话，现在一见面就问这些，几个意思？是没脑子，还是另有企图？在文小鱼眼里，问话直抒胸臆的只能是闺蜜，要么就是仇人。 顾英俊见文小鱼脸色阴沉，赶紧满脸堆笑，但说话间又听不出任何歉意地说： “文老师，别误会，我就是和您闲聊，这不是好奇嘛，学校里好多人说你们俩不合，我心思这不是在一个地方锻炼嘛，哪里看出不合，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包容一下。” 听闻，文小鱼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真想马上带他去精神科走一圈，初次见面就说这种无中生有的话题，半点儿礼貌都没有，更别说讲话的艺术了。 电梯好巧不巧这时候停在了一层，门比顾老师还懂事儿，切合时宜地打开，文小鱼正好不用回答这种幼稚，且没有营养地话题。她礼貌地示意顾老师先进，顾英俊也没有客气，直接走了进去，文小鱼冲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也跟在后面进了电梯。 第340章 要不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下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多想此时能跑来一个人，一起坐电梯，化解一下尴尬，确实，小概率的事不容易发生，电梯门合上，一路向上。因为顾英俊先进去，所以此时他站在文小鱼身后的位置，从擦得锃亮的门上依稀看到顾英俊的身影。 福瑞斯特的电梯并不小，甚至可以用宽阔形容，至少能容纳几十人，一般人站进来，都会选择最里面或者中间的位置，宽敞的话，会和同行人保持一定距离，但是此时顾英俊却站在了文小鱼身后不到一米的位置，两人没有交流，电梯里的空气死一般寂静，她似乎都可以听到来自顾英俊的喘气声。 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近的，怎么突然会这样。文小鱼下意识往旁边站了站，身体紧贴轿厢壁，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个顾英俊有问题，总之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什么好感觉，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顾英俊一脸的猥琐，甚至不怀好意。 顾英俊脸上依旧保持着刚才见面时的微笑，文小鱼看了他一眼，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弧度，算是给了对方面子，视线立刻撇开。但莫名的一股灼灼气息从身侧传来，好像要把自己看穿似的。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腕表，余光却瞥见了顾英俊有些不安分地手正要抬起，下一秒就要朝她伸过来。 同样地事儿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两次，第一次怪自己没有防范之心，这一次要再次重演，那就只能怪自己傻，文小鱼正要一个闪躲，突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文小鱼如释重负一般，没有看楼层，直接闪身出去，并没有注意到眼前有人，一下子和前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 文小鱼慌慌张张之中紧着向对面被她冲撞的人弯腰点头，突然一双似曾熟悉的皮鞋入目，挽起耳边碎发，慌乱间抬头，没错，姜牧野正在低头看向自己，眼神中没有怒意，反而唇角轻扬，张嘴便是关心地问： “怎么了文老师？没碰着吧？” 要不是因为脑子里还想赶紧躲开顾英俊这个猥琐男，文小鱼觉得自己可能被撞晕了。 这哪里是自己认识的姜牧野，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冰山脸居然还能洋溢笑容，别说，还不如不笑，俊朗的脸全都被这股突发笑意掩埋了，留下的只有一言难尽。 揉了揉眼，让自己看清眼前的确实是姜牧野没错，文小鱼赶紧平复了一下内心，回头看了一眼顾英俊，此时，顾英俊已经走到了文小鱼身边，正要伸手扶住她地胳膊，手指还没有碰到她，就被一只大手拦住。 “要不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下。” 姜牧野很自然地将手扶住文小鱼的手臂上，没去理会身边男人的举动，目光关切的看着身旁的女人。 显然，文小鱼还没有从惊慌中走出来，强装镇定，挤出了一抹笑意回应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姜木野的手已经很自然地托在了她的手肘上。 第341章 顾老师，您今天来的主要工作是？ 脑子里闪现刚刚在电梯里顾英俊那张脸，心里万般恶心，权宜之计，文小鱼赶忙对姜牧野说： “谢谢姜总，那就麻烦您了，正好这位是我们学校到公司来调研的顾老师，需要到您这边做一个简单了解，我这正带他来找您。” 在看到姜牧野的那一刻，文小鱼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解释完，长舒一口气，这才注意到了自己胳膊上好像多了一个什么力道，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姜牧野还在搀着自己，只见他正用犀利的目光盯着顾英俊，刚刚脸上和善地笑意全无，又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冷峻面容，而手丝毫没有放松地意思。 金丝眼镜下的黑眸，视线有些微垂，文小鱼抬眼看上去便是浓密的睫毛和精美的下颌骨，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偷偷入了她的眼？看着也没之前那么讨厌，反而有些帅气，不知道这些想法什么时候进的自己的脑子，思索之际，目光似是有些出神。 两秒钟，三人六目，空气好像静止，都没有往下进行地意思，文小鱼从晃神中脱离，一个战术性轻咳之后，说： “姜总，您看……” 显然，是在有意打破尴尬局面。姜牧野也不是看不出来，马上接话道： “哦，好的，我正好一会儿有个会，要回趟办公室，时间不多，但是足够可以回答贵校需要的一些信息了。” 文小鱼活这么大，除了自己说话噎人以外，姜牧野可能是她见过的第一人。这话字数不多，但信息量的确很大，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明显不想花更多的时间接待顾英俊，一会儿是真开会还是假的开会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留给顾英俊的时间不多了。 顾英俊倒是神情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反而显得文小鱼有点儿拘谨，她正试图将自己的胳膊从“钳制”着她的大手中挣脱出来，突然感到手肘上力道又是一紧，忙抬眼向身边的姜牧野望去，正好和男人神情自若的目光相对。 姜牧野冲着他只是微扬了一下嘴角，然后看向了满脸堆笑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什么错觉，文小鱼好像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不用着急，我来对付他。”想到这儿，就好像姜牧野真是如此说了一样，一时间没忍住，抿嘴偷笑，鼻子里带出来的轻微气息让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文小鱼不敢抬头，赶忙半握住拳头掩在嘴边，表情也恢复如初。 就这样，文小鱼被男人搀着，顾英俊跟在两人身后，一起进了总裁办公室。 进了屋，姜牧野很自然地把文小鱼安排在了离着自己办公桌最近的那张单人沙发上，转身又坐进了自己的宽大办公椅上，面对从学校来的顾英俊，并没有请他入座的意思。顾英俊见状，看了看文小鱼，又看了看对面的三人沙发，悻悻走过去，刚准备坐下，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开口道： “顾老师，您今天来的主要工作是？” 第342章 顾老师，不送 来自不远处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给顾英俊强烈的压迫感，不自觉就又将身体站得笔直，对上姜牧野犀利的目光，回答居然还有些卡壳，咳了两下才故作自然地说： “哦，哦，这次我来是受学校委托，主要是想调查一下赵老师和文老师的实践锻炼情况，这不是已经一个学期了嘛，回去我们也得写个报告，到时候报告上还得麻烦您这边给一个简单的评价。” 姜牧野推了一下眼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 “学校以前过来的实践锻炼的老师都是象征性的写个工作报告，公司人事部门盖章就行了，今年还要这么麻烦？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是，是，以前是派一位，今年是两位，况且今年有了新的规定，就是要有考核成绩，公司这边占了很大的比例嘛，学校重视，所以特意委派我到贵公司了解一下实际情况。”顾英俊忙解释说。 没有停顿，姜牧野马上接道： “那这个成绩会对两位老师有什么影响吗？” 顾英俊本想坐下说，见姜牧野话赶话，只得又站在原地，提了提手上的提包说： “她们的成绩会影响到日后评优评奖，还有下一级的职称评定，还是挺重要的。” “那这么重要的报告是不是我们公司方出具会更严谨？如果我说您做记录，会有遗漏不计，到了你们校方再给评价是不是又会有差池？照这样导下去，最后的评价是什么可能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吧。” 姜牧野的语气听上去并没有什么波澜，甚至在文小鱼听来都略带温和，但就是这样的态度才吓人，文小鱼突然想到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么一句话，赶紧将这一瞬间不恰当的比喻抛掉，她看了一旁还在站着的男人。 此时的顾英俊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堆笑，他用手扶了一下额头，顿了两秒才回答： “姜总，按照学校规定，都是校方出具情况说明入档案，您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好像我并没这个权利，没法现在答复您。” 他的声音也是微弱到了极点，几米开外的姜牧野听着费劲，不觉中眉头微蹙。 顾英俊额头和双鬓已经肉眼可见一层薄薄的汗珠，看着姜牧野半天没说话，又开口说： “这样姜总，您的意见我带回去跟学校反映一下，如果学校同意，那到时候就让公司开一个正式的对两位老师的评价，交回我们人事处，您看怎么样？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我再来跑一趟，到时候还得劳烦您再对两位老师做一下客观评述，您看……” 姜牧野也不是不讲情理的，既然顾英俊自己开了口说出了回去商量的话，那就让他去商量好了，就这么一个人渣败类，也配做人民教师，遛你几趟算是轻的。他不辨喜怒，声音如常道： “行，那就这样吧。” 一个多余的字没有，紧接着看了一眼腕表，边收拾手边的本子，边站起身，都没正眼看一下顾英俊，迈开长腿走出了办公桌，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才停了一下脚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文小鱼说： “文老师，你走路还方便吗？一会儿的会您也参加一下，顾老师，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