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始之名》 第1章 青云遗子 微雨后的清晨,太阳慵懒地升上了大树枝头,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大地上,一个看起来约莫六岁的孩童正趴在一块板石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草丛旁两个蚁群为了一具死透的螳螂尸体残骸展开激烈争夺。 孩童两只手反托着下巴,嘴里还叼着一根长杆狗尾草,两条小腿时不时上下摇摆,全然没注意屁股后面的药篓子上正站着一只小鸟在偷吃其中一株药草的果实。 小鸟毛发呈青紫色,双目颇具神采,探头偷吃一嘴之后还不忘抬头环视一番,显然灵智不低。 约摸二十米外的一个小土坑中,一位身材枯瘦,发须斑白的老者正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兽毛刷拂去一株蓝色人参根须上的泥土,嘴里时不时还念叨着:“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伤着这株灵参啊……” 在青云山脉外围出现灵药的几率非常之低,即便有也早已被其他采药人挖走了。虽然无法知道这株灵参的品阶,但是从其出土后散发的浓郁香气可以判断,药效必然不低。 在老者略显浑浊的眼中,这株价值不菲的灵参也许可以换来更好的药品甚至丹药用以温养孙子的身体,甚至能让孙子实现他的梦想——踏入武道,成为一名强大的修士。 想到这里,老者不由地看了一眼远处玩耍的孩童,自己早年丧子,唯一的女儿也在多年前被人带走,生死不知,只有一个老伴相依为命。 可慰的是数年前上山采药时捡到一个被人遗弃濒死的婴儿,收养之后让老两口暗淡的生活增添了许多光彩。老者给婴儿取名丰年,寓意丰收的祝福。 小丰年自记事起就常常和爷爷上山采药,有时也会捕捉一些毒虫卖给药堂换取所需。小丰年自幼聪慧好学,在青云镇学堂常常得到治学讲师的夸赞,这让老两口倍感自豪,与人交谈时提到自己的孙子都觉得脸上有光。然而美中不足的却是——小丰年无法修行。 也许与其幼年被遗弃有关,他从小就身体羸弱,全身的经脉无法沟通灵气,更别谈容纳灵气了。老两口曾花尽积蓄寻医问药,甚至请动镇上的名医,都是无能为力。 无法成为修士成了小丰年的心病,为此他常常遭受一些同龄人的嘲笑和戏弄。当同龄人大都陆续打开一条条经脉开始踏上修炼之路时,大家脸上都布满了憧憬和希望,而小丰年却只能站在角落里羡慕别人。 虽然被认为无法修行,但小丰年坚信总有一天自己可以成功修炼灵气,他曾在一些古书上看到过上古有废脉者在机缘之下开脉修行的案例,虽然失落却不至于失望。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老者终于让那株蓝色灵参完整出土,小心翼翼地将灵参放到木盒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对着身后道:“年儿,我们该回去了,这次找到了一株好药,爷爷相信一定可以换来丹药让你开脉修行的……” 小丰年听闻立马从板石上跳了起来,天真地道:“真的吗爷爷……”“真的。”老者无比坚定地道。 “哦……,太好喽,我也要可以修行喽……”小丰年高兴地手舞足蹈,多日来蒙上一层阴霾的小眼睛顿时多了不少亮光。 过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拉着老者的手:“爷爷,我们快去药堂换丹药吧……”老人宠溺地摸了摸孙子的头,“好,这就去。” 小丰年顿时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老人虽然心里高兴,但是也隐隐有些担忧,他只是一个底层百姓,对上了品阶的灵药并不是很了解。 但这株灵参初见时并无异样,挖开泥土露出一角后就散发浓郁的香气让人通体舒畅,血液沸腾,仿佛年轻了几岁,定是上品。 下山后离青云镇还有十几里路,为防止灵参香气外泄引来麻烦,老者还在附近找来了几株臭囊草揉碎了涂抹在装有灵参的木盒上,并将臭囊内的汁液洒在药篓里,连衣服也涂了部分,这才将木盒放在药篓下层,覆盖上其他草药,这才放心。 看着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孙子,老者再次抚摸小丰年的小脑袋,一脸严肃地道:“年儿,爷爷今天再教你一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让一些恶人甚至武者看到这株人参,我们就有可能被抢劫,甚至灭口的……”“爷爷,孙儿知道了,所以您就用臭囊草掩盖气味……”小丰年显然被老者刚才的话吓到了,用稚嫩的声音颤抖地开口。 老者看着早慧的孙子,对此并不意外。幼小的丰年读古书可谓过目不忘,天资超凡却心地纯良,只是他的人生经验太少,不过很多事物小丰年依旧一点即透。可叹造化弄人,这样的好孩子竟然无法修武,老者不禁在心中暗骂老天无眼。 祖孙二人怀着忐忑的内心,不慌不忙地朝青云镇走去,他们知道,只要能安全抵达青云镇,进入药堂,那时拿出灵参他们也就安然无恙了。 祖孙二人战战兢兢地走完了十几里路,终于是进入了青云镇,眼看着越来越近的药堂,老者的内心也渐渐激动了起来。 就在经过一家悦来茶馆的时候,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老者身上,巨大的冲击力立时便让老者滚落在地,药篓也翻滚几圈,将里面的草药洒落一地,连木盒也开了一角。 木盒一打开,浓郁的药香就布满了街道,连臭囊草的臭味也盖不住了,顿时引来不少人注目。 这时一个青色长衫,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大步走到了木盒前方,大摇大摆地将木盒拿在手中,打开木盒之后,少年随意的面庞瞬间凝滞,下意识地惊呼,“三阶灵药,蓝玉参!” “爷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丰年心中一紧,顾不得翻滚的药篓,连忙察看老者伤势,看着爷爷涨红的脸色和艰难的呼吸,小丰年一传头对着年轻人怒目而视,“你这个坏人,为什么撞我爷爷!……” “小杂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明明是这老东西拦了小爷的路,耽误小爷的时间,弄脏了小爷的衣服,没让你们赔偿已经算是大度了。”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围了过来,悦来茶馆的老板也及时搀扶老者靠在了椅子上,并招呼伙计去隔壁街请来医师。 “你骗人,明明是你故意撞倒了爷爷,街道这么大,你偏偏撞上我们,而且偷偷使用了元力,下了重手!” “原来是这样,这李义也忒不是东西了,一个修士竟然欺负一个凡人,我说这老丰头平时身子骨挺硬朗的,怎么碰一下就这么严重……”人群中显然有认识这年轻人的街坊。 “真够无耻的,欺负一对老弱,简直枉为修士!” “呸……” 甚至有忿忿者往地上啐了几口口水。 “诸位,不能仅听这小儿一面之词啊……”年轻人面露惊容,他没有想到一个稚子竟然有如此凌厉的口齿和清晰的思维。本来只是奉命行事,才拉下脸对一个老东西出手,却没想到被几句话弄的自乱阵脚。 一时之间怒上心头,竟当众运转元力,想要击杀小丰年来个死无对证。 “住手……”青衫少年刚从惊喜中清醒,竟然发现场面失控,李义这个蠢货还想当街灭口,授人以柄。他不是不想杀人灭口,但是这般明目张胆,必定落人口舌,于舆论不利,须知青云镇可不止他杨家一个家族。在可控的前提下,他并不想留下隐患。 “把木盒还给我们,那株蓝色灵参是我爷爷挖的!……”小丰年看着那木盒,生气地开口。 “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株灵参是你们的啊……”青衫少年阴阳怪气地道。 “那木盒上还有我的名字,上面还涂有臭囊草,和药篓的气味一样……”小丰年伸出小手指着倒地的药篓。 “确实有啊”,青衫少年翻了翻木盒,果然在底部看到了丰年二字,字迹虽浅,却也清秀。 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在场众人惊掉了下巴,“那你说说,你为何要在我的木盒里刻上你的名字呢?” “哈哈哈哈……”杨佑此话一出,身后的一众家仆当即便哄笑一团。 “这杨佑真是太无耻了,光天化日竟然把抢劫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呸,真没想到,这杨佑比他爹更无耻,简直是青出于蓝……” “是啊,真是该天打雷劈……“众人议论纷纷,却也只敢小声说话,生怕得罪杨佑。 没办法,杨家可是青云镇四大家族之一,哪怕是垫底的,家族势力依然庞大,门下修士数千,是屹立青云镇的百年大族。杨家随便走出一个仆人,都是趾高气扬,对待平民向来都是鼻孔看天的。 第2章 借力打力 “你,你胡说,这明明是你刚才捡的……”小丰年毕竟年幼,此刻也被杨佑无赖的说辞气得浑身发抖,小拳紧握。 他不想放弃这株灵参,那也许是他开脉修行的唯一希望,但又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一时间进退两难。 杨佑此刻并不愿再与一个稚子纠缠,只想快速平息局面,离开现场。在他眼中,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和一个贱民稚子根本无法对他构成威胁,出言戏弄小丰年不过是本性使然。 “什么人,竟敢在镇中主道上聚众闹事……。”一队身穿铁甲的军士出现在街道上并开始驱散人群,维持秩序,为首的乃是一名腰挎战刀的阴翳男子。 “许队长,在下杨佑,手下人不懂事与人发生了点摩擦,这就要处理好了,惊动你真是抱歉,还望你行个方便。”杨佑显然了解过这名队长,当下对着身后的家仆使了个眼色,家仆立即不动声色地将一袋财物交到了许队长身旁的一名军士手中。一气呵成的模样让许队长暗自点头,在心里直夸这杨家小子挺上道啊。 “不是这样的,大人,是杨佑指使家奴暗用元力撞伤我爷爷,抢走了我们的灵药,请大人主持公道!”小丰年目光坚毅,虽然知道这很难,但是他必须一搏。 “哦?可有此事?”许世德闻听此言,一脸正色地环顾一周,在杨佑和家仆身上停留一秒,随即将目光瞄向在不远处靠在藤椅上的老者。 身为修士的他自然能感觉出老者胸前有元力留下的痕迹,随后开口询问在正在为老者检查的医师,“刘老,伤者情况如何?如实讲来即可。” 杨佑一听此言哪里不知这是嫌弃他给的太少了,还想再敲一笔,不禁在心里问候了一下许队长的家中女眷。但是为了蓝玉参,付出再多他也舍得。 当即又是接连两个眼色示意家仆行贿,家仆立马赔着笑脸,利索地又给了刚才的军士一袋财物,许队长自然看在眼中。 “回许队长,伤者胸骨碎裂两根,震及腑脏,若是常人起码得修养数月,但老丰头年迈体衰,恐有性命之忧,老朽只能尽力而为。”老医师微微拱手,回答了许队长,也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小丰年,这孩子勤奋聪慧,时常去自己店中请教医理,老人家也甚是喜爱。但是在场的几人他惹不起,也不敢自作主张。 听闻此话小丰年一双小手握得更紧,眼睛已经布满血丝。 “杨小兄弟啊,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地道啊,咱们镇抚军早有明令,青云镇所有街道不得动武,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许世德双手抱胸,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 杨佑此刻也是有些愠怒,感情这许世德是把他当肥羊了,要不是顾忌他镇抚军副刀统的身份,自己一定会砍死他。 但他还是尽力平复了心情,陪着笑脸道:“许刀统言重了。说来也巧,在下近来得到一枚上品润脉丹,早就想请刀统帮忙品鉴品鉴,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了……” 杨佑边说边拿出一枚圆润的褐色丹药,顿时四周淡淡香气弥漫。 润脉丹,一品丹药,有温养经脉,治疗暗伤,精炼灵气的奇效。 “哎呀,杨兄弟说的哪里话,太客套了。今天的事看来定是个误会啊……”许世德嘴上说着客套,手掌却快速地把润脉丹收入囊中,他不过是个副刀统,对这个刀统的称谓还是很受用的。 小丰年早就看出这俩人狼狈为奸,根本是伸冤无望了,此刻他也想好了对策,向前铿锵一步,抱拳行礼,“刀统大人,杨佑抢走的是一株三阶灵药蓝玉参,我祖孙二人愿将蓝玉参献与大人,只求讨个公道!” 杨佑面皮上的笑容消失,脸上杀意弥漫,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当即拔剑欲击杀小丰年,却被许世德一转刀鞘挡下。 三阶灵药果然让他心动了。同时他惊诧于小丰年的表现,小小年纪面对当头利剑却未退一步,还能有如此心计,太过罕见。 “许大哥这是何意!……”杨佑终于憋不住了,一脸怒容。这许世德当真欺他年少,一而再再而三地敲竹杠,须知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少套近乎。将你手中木盒交与我查看一番,便知对错是非……”许世德一改之前的和气,表情如狗脸般说变就变。 “许世德……”杨佑咬牙切齿,“你可别当我杨家好欺负!”杨佑身后十几名家仆随即抽出刀剑,运转灵气。 几乎同时,跟随许世德的十几名军士也拔刀相向,场面顿时紧张起来。不过单论气势,杨佑的家仆明显逊色许多。 “杨公子,本刀统也奉劝你一句,在这青云镇,与我镇抚军为敌,可不是明智之选。” “是嘛,我倒想看看,你一个小小的副刀统,能捻我杨家几根钉……”一个疤脸中年男子从茶馆对面的茶楼中走出,周身灵气运转,每一步踏出竟使得地面泥尘四散,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杨佑的身旁才停下脚步。 脉力吹尘,乃是开脉境后期的标志,周身十二经脉已经打通七脉至九脉,气力惊人。 “余叔。”杨佑行礼。 “哼,余猛,你是打算掺和一脚吗?别以为你晋入开脉后期,就能挑战我!……”许世德脉力全开,顿时尘土飞扬,在自己的部下面前,他自然不能弱了气势,否则何以服众。 双方各出一拳,二人两拳相撞,发出刺耳的音爆声,许世德纹丝不动,看起来还有余力,余猛却连退三步,高下立判。 小丰年站在远处,更加坚定了成为一名修士的决心。 “刀统威武!刀统威武!……”十几名军士齐声高呼,声满街道。 “怎么样,二位。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许世德在呼声之后开口,“不然就不要怪我把你们都缉拿归案,好好审问审问了。”许世德还特意咬重了“审问”二字,右手也抽出了腰间战刀。 见状余猛也取下了身后的齐眉棍,摆出了迎战之姿。 第3章 宗门强者 许世德率先出手,一击斜斩向余猛腰间攻去,余猛只得抬棍格挡,而后顺势扭棍朝许世德头部攻去,许世德侧身并降低重心,随即以左脚为轴转身上撩向余猛右臂砍去,余猛同样反应迅速回棍挑向刀侧,并顺势朝许世德下颚挥来。 二人各自退开数步,一番试探下来都没有占到便宜。 突然许世德眼珠一转,举刀对着余猛面门来了一记力劈华山,余猛横棍架挡,脚下数块大砖被巨大的冲击力震裂。 许世德转手横刀切向其握棍的左手指,余猛招架之下只得抽手,许世德借此和其拉开身位,提刀朝不远处的杨佑冲去。 他深知只要擒下杨佑,就能结束战斗,控制全场,战场之上斩将夺旗他不是没见识过。 就在许世德距离杨佑仅三步之遥时,一个灰袍男子突兀地出现在许世德面前,一脚将其踹飞十米开外,撞塌了一家店铺的门面,激起一阵风尘。 “咳咳……”许世德灰头土脸地从废墟中起身,几个军士欲上前搀扶却被他喝退,适才突遭一击让他丢尽颜面。 他以刀支地,气血翻腾,看着眼前的灰袍人怒不可遏,杀气腾腾地向之冲去。 但见灰袍人并无任何举动,冷漠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一只扑火飞蛾向自己走来,许世德目光瞥向灰袍人腰间的铭牌又愣在了原地,原本充满杀意的面庞霎时冒出了冷汗,手中战刀掉落在地。 他扑通一声,惶恐地跪地行礼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怎么,你想杀我?”灰袍人戏谑地开口。“小人不敢,万万不敢……”许世德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此刻正不顾形象地在地上磕起了头,震得地面咚咚作响。 “行了,看你虔诚,此事作罢,滚吧。”灰袍人也是乐了,这小小青云镇不仅出了杨晟这样的不世奇才,自己奉命前来带杨晟的弟弟入宗,今天竟然碰到了这么一个变脸快如狗,“能屈能伸”的奇葩世俗军士,回宗之后也算是个笑料谈资了。 闻听此言,许世德如蒙大赦,当即带领一众军士逃离现场,也顾不得形象了,连自己的头盔都落在了倒塌的店铺中,遭殃的店主第二天还得强挤笑容地送还许世德。 刚开始许世德还以为店家是来讨取补偿的,大怒着要砍了人家,店主差点吓尿了,只得先拿出头盔再说明来意,许世德听了店家解释又眉开眼笑大夸店家懂事,随即又变了一副面孔,阴恻恻地威胁店主“胆敢将此事传扬出去,本刀统杀你全家”才放心地让人离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灰袍人见军士离开后,背对杨佑,“走吧,莫要误了时辰。” “等一等,难道九玄宗弟子都像你这样,不问是非,包庇恶人吗?”小丰年再一次鼓起勇气开口。“孩子,快别说了……”悦来茶馆老板赶紧捂住了小丰年的嘴,将他拉到身后。虽然不知道灰袍人的身份,但看许世德一个镇抚军副刀统都被吓成了孙子,来头必然巨大,一怒之下他们这些知情者都可能枉死。 “放开他。”老板只得照做,小丰年挣脱束缚又站了出来,直面对方。灰袍人面露异色地看着这个五六岁的稚子,之前的事他都看在眼里,小丰年的表现已经不止一次地刷新了他对幼儿的认知,这般年纪能有如此心智和胆识,他也是头回见。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孩子竟然认识九玄宗的腰牌,须知就算是一般的大族子弟都未必能认识,毕竟他没有身着宗门弟子服饰。 “小家伙,你能知道九玄宗,也难能可贵,既然如此,我就破例回答你。”杨佑刚要开口,却被灰袍人摆手制止。 “我只告诉你八个字,古往今来,弱肉强食。至于九玄宗行事,蝼蚁是没资格评价的。”灰袍人冷漠的声音飘荡在街道之上,远处的围观群众顿时明白了为何许世德刚才是那般表现,九玄宗乃是风川帝国境内的第一宗门,连皇室都忌惮不已,只是九玄宗历来少问世俗中事,平民百姓知之甚少,就算知道的也不敢妄加评论。 “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收回这句话,亲手送还我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灰袍人被奶声奶气的宣言逗笑了,竟然放下身段与一个稚童约定,“若是有朝一日你能踏入我九玄宗的山门,本座就给你十株蓝玉参。” 说罢便不再理会小丰年,一声哨响从远处群山中召出一只头长双角,腹生四爪的三丈银羽巨鹰,二阶凶兽的恐怖气血弥漫开来,平民们已经吓得两腿直哆嗦,不少人甚至倒在了地上。 灰袍人一手提着杨佑跳上鹰背,鹰翅一扇,狂风激荡,二人片刻间就消失在天空尽头。灰袍人只是九玄宗的一个外门弟子,名叫马衡,他一定想不到,这个稚童的话并非虚言。在不久的将来,当年的那个稚童竟然成为了整个九玄宗的噩梦。 距离灵药被抢已经过去了两日,当天小丰年在悦来茶馆老板等人的帮助下将老者送回了家,此刻老者正躺在一个简陋的土炕上。 即便刘老医师不计成本地用药,还是只能让老者吊着一口气,虽有起色却治标不治本,他在多次诊脉之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拱手对着坐在炕边的一位憔悴的老婆婆说到:“丰嫂子,我已经尽力了……” “刘医师,老婆子多谢了,这点心意虽然抵不上你耗费的那么多好药,可家里没有多少钱了……”老婆婆强忍眼中的热泪,将怀中的一袋铜币推到了刘老医师的手中。 刘老医师一脸惭愧,连忙推脱,“嫂子不必如此,老朽身为医者未能治好丰兄已经羞愧难当了,这些钱还是留着置办其他东西吧,再说你和孩子还要生活……”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将钱袋塞回老婆婆手中,一声叹息便转身收拾起了医箱。刘老的话也是发自肺腑,这么多年,丰老爷子乐于助人,与乡邻的关系和睦,连他也受过恩惠。老婆婆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如洪水泄了闸般涌出。 第4章 舍命一赌 站在门边的小丰年知道,那袋铜币是家中最后的积蓄了。 之前为了疗养自己的身体,为了自己那遥不可及的修炼之梦,爷爷奶奶东奔西走,还要供自己上青云镇最好的学堂,早已花光了数十年的积累。 要不是爷爷有一门采药的好手艺,一家人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他上前紧紧地抓着刘老医师的粗布衣角,“刘爷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年儿,不要胡闹。”老婆婆出声制止,心中却也希望听到答案。 看着孩子希冀的眼神,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刘老医师闭目片刻,缓缓说道,“老朽的确是没有办法了,不过镇西头有一位农医师,妙手回春,他若是肯出手,丰兄说不定还有救……” “那我们快去请他……”小丰年拉着刘老医师的手就要往外走去。 “孩子等等,爷爷话还没说完呢。这位农医师性情古怪,是否出手救人全凭心意,我们去了他也未必肯来啊。”刘老医师无奈道。 听到这儿,小丰年冷静了下来,现在是分秒必争,这位农医师来早一分老者便多一分希望。他转念一想,开始向刘老医师打听这位农医师的事迹和表现,半个时辰之后心中已有定计。 “奶奶,刘爷爷,我有办法。”小丰年向刘老医师借了些钱,又拿上奶奶手中的一袋铜币,又在后院取出一个小兽皮袋,里面装满了一些陶瓶陶罐和一堆药粉,里面都是小丰年平时无聊,研究逆反医理,糅合不少虫毒花毒等制成的毒粉。 又去镇上一家药堂买了什么,而后马不停蹄地朝青云镇西面农医师的府邸赶去。 说是府邸,其实也就是一间老旧的木屋,院子里还种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似药非药的怪味儿。 小丰年来到院子前的一株歪脖树下,从身后的袋子中取出毒物,用一根木刺粘上,随后又服下一枚花尽铜币买来的不入品丹丸,才顺着歪脖树爬上院墙。这种不入品丹丸表面坑坑洼洼,连半品都算不上,只是一枚压毒丹的废丹,不过好在还有提纯后的药效残留,比普通药草的药效好上数倍。 小丰年爬上院墙后,狠心用木刺朝着自己左手小臂刺了一下,顿时剧毒便进入体内,小丰年下一秒就眼冒金星,失去平衡摔倒在院子里的草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小丰年开始意识模糊,他心中骇然,自己胡乱配的这毒还真是够猛的,怪不得爷爷曾经看到自己玩儿毒都会严厉训斥。 同时迅速拿出一株事先备好的草药嚼了半株,剩下半株裹上院里的泥土一起扔向了木屋的窗纸。 过了几秒见屋里还没有反应,小丰年强忍体内剧痛,拔起了花草堆里几株散发清香的双花草,连着泥土一起扔进了窗户,窗纸立时就破了个大洞。 “咦?这是连心草啊,怎么这么眼熟呢……”片刻的沉默后,一声悲喝从屋内传出:“哪个王八羔子拔了老子的连心草!!” 一道带着木裂之音的撞门声过后,一个面红长须,破旧道袍打扮的老道出现在院子里,吹胡子瞪眼地朝小丰年吼道:“小屁娃娃,就算你父母来了,老夫也要把你的猴屁股拍成八瓣!” “晚辈丰年见过前辈,我没有父母。今日前来,是想告诉前辈,您的医术,平平无奇。”小丰年平静地道,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颤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哦?小家伙,你敢质疑老夫?”老道原本涨红的怒脸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三分惊疑。这个小娃娃如此年幼,身上没有一丝灵气波动,刚才自己盛怒之下已经动用了部分脉元,如此威压之下就是一个成年凡人男子都得瘫坐在地,一个稚童竟然只是额头冒汗? “不错,前辈自诩医术青云无双,但晚辈敢断言,有的病你治不了。前辈若是不信,咱们打个赌如何?”小丰年的额头已经汗珠密布,这毒的猛烈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有趣,老夫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打赌二字从一个小猴崽子嘴里滑出来。”小丰年的不走寻常路显然成功吊起了古怪老道的胃口。 “晚辈找到一种毒,若是前辈能解,晚辈愿意答应前辈任何条件;若是前辈解不了,只需答应晚辈一个条件即可。” “哦?什么毒?拿来看看?”老道貌似忘记了小丰年“透窗送药”的前科,一副老顽童的做派,“要是老夫解了,你个小猴崽子就得帮老夫看一辈子药园子,附加把你的猴屁股拍成八瓣!” “成交!”老道没想到小丰年应得如此痛快,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入套了。小丰年松了一口气,顿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只能双手撑地保持最后的一丝意识。 老道察觉到了异样,向前一步扶起小丰年,看着其紫黑色的小臂内侧,和嘴角残留的药草气息,心中大骇!条件反射般把起了脉。“一阶妖兽食髓红蝠的毒液,还有似七星毒蝗造成的症状,还有蚀骨草的症状,不对,还有!……” 老道面露惊容,这毒的成分也太复杂了,而且配比之精道不仅没有使毒性相冲,反而相互激发,颇有一番药理的韵味,若不是原料大多太过普通,恐怕他也会束手无策。 “请前辈,救,爷爷,镇,东……”小丰年面色蜡黄,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断断续续的几字,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竟然还用一枚压毒丹拖延了发毒的时间,不对,药效那么差,应该只是一枚不入品废丹。用清神草强制自己保持清醒,虽然有效却也让剧痛比正常中毒大了数十倍,够狠的啊小猴崽子……”老道自顾自地言语着,心中也被怀里稚童强大的毅力和魄力所折服。 他运起元力进入小丰年体内,想暂时压制毒性,却再一次被震撼,“这,这,这难道是道纹天脉?为何道纹却如此暗淡残缺?” 道纹天脉啊,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要不是他早年探索秘境古地偶然得到一份古籍,也不会认出这夺天地之造化的灵脉。 他当即腾出一只手凭空变出一卷破旧兽皮制成的古书,古书透出沧桑久远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烂掉。再三比对之后,才收起了兽皮书。 第5章 身世之谜 “嗯?天雷导致的脉伤?” “王八蛋!竟然用这么阴毒的手段!”老道又一次被震惊了,他半辈子吃过的惊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半的分量,一时间更是怒气上涌。 小丰年身负传说中的道纹天脉,不仅被疑似天罚的力量毁坏了,还被人下过毒伤了根基,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可以推断含有高阶的废脉丹,甚至成分不止一种奇毒。 这可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璞玉啊!老道恨得牙根痒痒。 即便没有道纹天脉,单凭这一份坚毅和不凡的心智,若可修行也多半能走得很远。加之为了救治亲人甘冒生命之险,这样的品性更是难能可贵。 老道神色复杂,不禁同情起了小丰年,“看来想用元力都不行了,小猴崽子,你就听天由命吧。不管救不救得了你,我老孟都会去救你爷爷的。” 老道本来是想用元力暂时压制毒源扩散,但小丰年的身体太过虚弱了,比常人都难以承受元力,他不能沟通灵气的原因不只是经脉出了问题,连皮肉筋骨都中了毒,现在面色已经开始转黑。 老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小丰年放在屋中木床上,准备一个木桶,倒上清泉水。从小丰年左臂的伤口处取出一些黑血和残留药粉,用泉水稀释之后运转元力分析剧毒成分。 最后的结果又让老道再一次震惊了,光是其新中的毒的成分就达上千种,让老道都赞叹不已。要不是制毒者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凡人稚童,他都会认为是一名浸淫毒道多年的毒师鼓捣出来的小玩意儿。 接下来的步骤就简单多了,药理综合,对症下药。老道一会儿跑到前院摘取一片草叶,一会儿在后院用玉剪剪下一枚果实,一会儿又带上手套在木屋左侧抓起一只紫色蜈蚣,一会儿又回屋给小丰年挤药液放血……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将人放入松木桶中,加入各种“调料”,之后便在木窗边盘膝打坐,静待结果。 靠坐在松木桶中的小丰年面色正在好转,桶中药液也在不断吸收。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小丰年强忍左臂镇痛和疲惫睁开了眼睛,看着桶中的各种五颜六色的蛤蟆、蜈蚣、虫、蛇、蚂蚁,挣扎着想要起身。 “不想死就别乱动,你的毒可还没解。”老道早就发现了,如老僧入定般,眼皮子也不抬地出言提醒。 “前辈,可以先去救我爷爷吗,他命在旦夕……”小丰年听到毒没解,顿时燃起了希望,他竟然庆幸,他还记得与老道的约定。 “老夫虽然只是压制了你体内的毒,可没说我解不了……” “那我的毒怎么还没解啊,前辈不会是想耍赖吧?”小丰年小脸一黑,佯装生气道。 “放什么臭屁,你个小猴崽子,知道老夫为了救你损失了多少宝贝药材吗?还敢揶揄老夫。”老道一听,差点没从蒲团上跳起来,马上就吹胡子瞪眼,但自知理亏,只能打感情牌。 “可是前辈,我爷爷病重,恐怕撑不了多久……”小丰年一看激将法奏效,马上跟进话茬。可是老道摆手打断了他,“小猴崽子你也不用动你的小脑筋了,你的身体太弱,现在离开药桶,只会死得更快,连你爷爷的面都见不着。” “半个时辰之后,药效吸收完毕,我们就动身。”老道说完就闭目不言了。小丰年在担忧与煎熬之中度过半个时辰,终于带着老道朝家里走去。 在一座家徒四壁的茅草屋中,一位老婆婆面容憔悴,满脸泪痕,“老丰,你要撑住啊,年儿马上就要回来了……”老婆婆声音哽咽。突然草屋的门被风吹开,小丰年的声音从篱笆外传了进来,“奶奶,我回来了。奶奶……”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补丁旧道袍的长须老道右手提着小丰年站在了门口,速度之快让老婆婆都没反应过来。 “前辈,快看看我爷爷。”小丰年跳到地上,嘱咐道。老道早已动身来到了土炕前,查看了伤势,“好狠,暗用元力镇伤腑脏,让人在痛苦中死去。不过不用担心,有救。”老道在查探伤势的同时也道出了下手之人的狠辣。 小丰年听着前面一句话一双明眸也立时如生霜般冰寒,不过也是一闪而逝,后面一句话又让他眼睑湿润。 “真的?”老婆婆在惊喜之余,下意识说。老道一听立马就面露不悦,眼看就要吹胡子。 见气氛不对,而老婆婆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小丰年连忙说,“当然了,前辈出手必不失手,这是肯定的,奶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老道欣慰地点头,对小丰年的话很是受用,暗道算你个小猴崽子还有点见识。 同时在心里也怀疑起了小丰年的身份,身具道纹天脉,祖父确是一个彻底的凡人。若是一个偶然,其一,在这孩子出生时体内道纹必定只是因周围天地能量不足渐渐暗淡,而不会根本性毁坏;其二,年幼之时甚至尚在襁褓就中了隐蔽的高阶剧毒,一个凡人后代又怎会招惹那等仇家,让那等存在费心谋害,这不合常理。不过还是先处理当下之事。 老道随手从包里掏出几株药材,拿来石碗碾碎之后,逼出药液让老者服下,老者的面色不一会儿就红润起来,呼吸也开始平复。“晚辈多谢农前辈救命之恩……”小丰年诚心地说着,就要给老道行大礼。老道却扶起了小丰年和欲下跪的老婆婆。 “不必,孩子,这是你争取来的,不用感谢谁。”老道生平第二次由衷地敬佩一个人,这个人却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而且,老夫姓孟。之后几天你就来我的住处吧。”老婆婆刚要说话,却被小丰年拦住了,他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前辈。” 老道走出门外,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为什么不留一下医师,好歹吃完饭再走啊。”老婆婆自然不理解老幼二人的奇怪举动,而且医师走之前通常是要留下一张药方的呀。 “呀哎奶奶,您没听刘爷爷说嘛,孟前辈性情古怪,自然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听着老人家淳朴的话,小丰年只能这样安慰。他心里很清楚,这位孟医师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路上只是不耐烦自己的催促,老道一手提着自己,几个呼吸就横跨青云镇东西近十里,他极有可能是一位修为高深的隐士。 第6章 雷渊辛秘 第二天清晨,小丰年踩着露水,走过青云镇长长的砖石街道,终于来到了孟医师的小院门前。 和昨日紧闭的院门不同,此刻木门只是虚掩着,仿佛是在等来客推开。 小丰年站在门前,沉思了许久,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推开了院门。 院中原本栽满了奇异的花草,如今却稀疏了许多,有的因为被摘取了果实或者部分枝叶也已经枯萎。自己拔出连心草留下的小土坑还和昨天一样新。 走过铺着鹅卵石的小院路,停在屋门前,小丰年恭敬行礼,“前辈,晚辈丰年前来叨扰。” “进来吧。”老道的声音传出。小丰年推开还留有裂痕的木门,看到孟医师背对着屋门站在一幅图画的面前,屋内的陈设和昨日一样,连散落地上的药渣都没有收拾,仿佛老道就这样在木屋中站了一夜。 那幅画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可小丰年看到画中景象时却眉头一皱,下一刻经脉便开始剧痛,差点瘫软在地。 好在老道及时拂手隔绝了画中散发出来的气机,小丰年才渐渐恢复正常。“果然如此。” “前辈,那,那是……”虽然画中的气机不再散发,但小丰年仍在喘息。 “那是六年前青云山脉的一场天罚,也是雷渊的来历……” 画中下半部分赫然便是曾经的青云山脉,上半部分只有一道凭空出现的虚幻天雷,正吞吐雷弧对着青云山脉呼啸而下,一时间整个山脉都亮如白昼。一声巨响过后,天地出现漆黑的裂缝,没有山崩地裂,玉石俱焚。只是青云山脉西北面的群峦消失,并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雷渊。 明明只是一幅画,小丰年却仿佛亲历了那场天罚。“原来青云山脉里的雷渊是这么来的,太可怕了……”小丰年喃喃道。 青云山脉之中方圆约莫万里的雷渊在风川帝国境内无人不知,当年一夜之间出现,引得不少修士和宗门强者入山探索,却都一无所获。最后帝国发布通告,推测是隐士高人突破引来的天劫造成的结果,并非宝物出世而不了了之。 之后因为雷渊的存在,雷渊外围及其周边出现了一些雷系天材地宝,偶尔便会有修士去碰碰运气。世俗凡人通常是无法靠近雷渊的,因为雷渊位于青云山脉深处,其中遍布凶兽,甚至不乏高阶凶兽,一般的修士都不敢擅自深入。 历史上青云山脉就发生过几回兽潮,次次都是生灵涂炭,每一次都是帝国皇室出兵亦或宗门出手才能平定。 “当年那场天罚究竟因何而起,目前还无人得知。”“不过老夫是谁,青云第一妙手,自然是知晓内情的。怎么样,想知道吧?。” 老道一改之前的高手风范,一脸自恋又贱兮兮地道。小丰年愕然,这老家伙正经的时候虽然不至于仙风道骨,但也颇有一番高人风范,不正经的时候全然不着调,妥妥一个老顽童。 随即投去一个怀疑的目光,“您老人家就一个种草的,还有闲情打探这等秘闻?三岁小孩儿都不信……”说完直接一摊手,拍了拍旁边木椅上的黑灰,一屁股坐在上面,就像自己家一样随意。 “嘿?好你个小猴崽子,先不说老夫晓不晓得这档子事儿。老夫问你,你想不想成为一名修士啊?”老道故作神秘的道。 小丰年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道,他原本就是想求老道帮忙的,未曾想老道率先提到了这件事。 他恭敬地行礼,诚恳地说,“请前辈赐教,晚辈永记大恩!”这一次,老道没有再去扶他,而是在房内踱步,悠悠地道,“修炼一途,有进无退,天下生灵皆对修者尊崇神往,却鲜有人问,多少人倒在了问道之路上?若以十分计,何止九成九!” 老道猛然转身,“老夫必须再问你一句,你可愿往?!!”小丰年也抬起头,目光坚定,“即便十死无生,一往无前!” 他不愿庸碌数十年,而后化为一抔黄土消散于天地之间,他无比地渴望变强,有能力去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为他们抗下外界所有伤害。 老道笑了,笑得无比畅快,他仿佛透过那双小眼,看到了一颗锐气十足的道心雏形。“好,孩子,你跟我来。” 老道一手抓着小丰年,下一刻二人便来到了高空,带起一阵气流朝青云山脉而去。 小丰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传过阵阵破风声。一炷香之后,二人就来到一处断崖。高速的移动让小丰年非常不适,立时就把早上吃的粥吐了出来,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扭头看了看周围环境,只感觉汗毛倒竖。 “这,这里是……”二人立身之处,近看只是一面临渊断崖,远看却似乎没有边界,一个黑洞洞的深渊摆在眼前,犹如一张择人而噬的无底巨口,让人不寒而栗。周围不时闪现的白色雷弧更是明白告诉了他这是什么所在。 “怎么,怕了?”老道一脸不怀好意,但内心还是满意的,小丰年虽然面露恐惧,但并没有惊慌。 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一种本能,一个孩子能有如此定力已算不错。 “前辈目光如炬,不怕是假的,怕了也未必是真的!”小丰年挠了挠头,掷地有声地道。老道点了点头,对其调整情绪的能力颇为赞赏。 而后一拂手,两人飘离地面,朝深渊下方落去,速度越来越快。小丰年脸色煞白,心里默念老道可别失手,不然自己铁定完蛋了,八成摔成肉泥,两成摔成肉沫。 下落过程中不时出现的巨大雷弧,开始也让小丰年心惊胆战,生怕有道雷一个不长眼把自己劈成焦炭,慢慢地也就麻木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下落的速度开始减缓,最终平稳地落在了底部,激起一片泥尘和阵阵声响。老道抬腿向前走去,翻手拿出一块散发明光的圆石,小丰年只得屁颠屁颠地跟随。 几十步后,老道捏动法决,整个雷渊瞬间发生了轻微地抖动,吓得正在雷渊外围寻找天材地宝的修士急速逃离,等雷渊平静许久,那些修士才敢靠近。 第7章 绝处逢生 在渊底的小丰年却不知道这些,他一路跟着老道左拐右拐,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往后,时不时站上一些从地底浮现而出的符文祭坛,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处有着古朴壁画及浮雕的石殿。 石殿里有三座石阶高台分别占据三个方位,每个高台上各放着一个石盒。老道先是凭空取出了一个石质圆球,放在大殿中央的一个布满符文的小石柱凹槽上,而后再次捏动法诀,石球竟开始变得透明。 此时雷渊再次发生震动,吓得外围寻宝修士们亡魂皆冒,再一次飞速逃离现场。不少人还骂骂咧咧,“奶奶的,这雷渊抽了什么风,才半个时辰不到,居然震动了两次!” “他娘的……” “还以为要出雷暴了,吓老子一跳!”等雷渊平静后,外围各处观望的修士们才口吐芬芳地靠近,但有部分人已经离开了,今天雷渊的异常让他们担忧。 以往雷渊一个月乃至数月才会有一次小规模的雷暴,每次都有倒霉蛋被卷入雷暴范围尸骨无存,这次会不会也是雷暴的征兆,他们可不敢赌。留下的都是一些胆大的,或者自负实力高强的修士。 “去吧,要是能拿下那个石盒,你必然能够修炼。”老道看着其中一个石台,出言道。小丰年虽然忐忑,但也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了高台,身后的老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怎么看怎么猥琐。 “哎哟!”小丰年刚踏上第一步台阶,身上压力陡增,一时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他算是明白了,想拿石台上的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收拾想要口吐芬芳地心情,开始适应石阶上的重力,缓慢地向上行进,虽然他没有元力,但台阶的每一步都极尽折磨,异常艰难。 “小猴崽子,就让老夫看看,你的极限在哪儿吧……”老道看着那道踉踉跄跄的小小背影,在心里地默念着。 那道阶梯的压迫感有多强,他心知肚明。因为修为在台阶上毫无作用,那种重压直接针对道基,根本避无可避,心智不坚者上去就是非死即残。 不过,他仍然对小丰年充满信心,若是过得了这一关,这个倔强的孩子便可能一飞冲天。 就在小家伙踏上第三阶之时,恐怖的压力已经让他直不起身,他低头看着石阶上的符文,突然心神一震,那些符文竟然在石阶上不断游走,仿佛活物一般。 他尝试在脑中去理解和组合那些字符,竟然真的勉强获悉了字符的含义,他按照字符文指示凝神静气,渐渐感受到了空气中散布的点点星光,“这,这难道是?……“ “天地灵气!”小家伙内心狂喜,迫不及待地跟随符文沟通灵气,将灵气一点点引导入体内,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经脉上密密麻麻的道纹!然而下一秒经脉剧烈疼痛,小家伙面容扭曲,一口鲜血喷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加上台阶上的恐怖压力,小家伙瞬间差点就跪倒在地,但他依靠顽强的意志和渗血的四肢颤抖着直起了身。 老道之前的推测果然没错,他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了元力。天地灵气需要元修运转功法进行提纯凝练后才能形成元脉之力存储在经脉之中,元脉之力又称元力或脉力。 此刻仅是天地灵气入体,就直接伤到了自己,灵气在体内四处乱窜,冲破不少小血管和皮肤,他的周身已经开始流出丝丝血迹。 刚燃起希望就遭遇了挫折,小家伙并不气馁,但也眉头紧皱。方才借助台阶上符文内视自身经脉,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道纹,却都残缺暗淡,毫无灵性,而且经脉上遍布着若隐若现的邪恶黑气和可怕的天劫之力,让他一阵头大。 “不对,台阶上的符文既然提示来者修炼之法,应该从第一阶就开始了……”心里这么想着,小家伙快速倒退回到了第一阶的起点处,身上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惹得老道一声叹息,还以为小家伙放弃了。 但看其直挺挺地站在第一阶,低头直勾勾地盯着石阶,老道内心疑惑不已,“这小猴崽子在干啥啊这是?……” 老道的自言自语,小家伙自然是听不到的,他正聚精会神地感悟石阶上的修炼之法…… 他的猜想没错,修炼之法果然是从第一阶开始,他感悟着符文的奥妙,石阶上的符文在他的脑中不断变幻,周围的天地灵气开始活跃,体内经脉残缺的道纹竟也不断闪烁。 他一咬牙,将天地灵气再次引入体内。这一次,天地灵气没有再逃逸,被牢牢锁在了经脉之中,但是催动残缺道纹的痛苦剧烈非常,在他的体表,丝丝血迹夹杂的汗水不断涌现,他依旧不管不顾。 感悟完第一阶之后,便是第二阶,第三阶……。小家伙经脉中的天地灵气也越积越多,他内视之下看到了第一条经脉的壁障,此刻他已别选择,要么役使灵气冲破壁障,要么被越来越多的天地灵气撑得爆体而亡! 小家伙心一横,毅然选择了前者,他催动道纹驱赶灵气冲向壁障,痛楚立时便大了数倍,紧咬的牙关已经吱吱作响。 “啵……”伴随着一声轻响,第一条经脉被顺利打通,然而糟糕的是,经脉受损,大量的天地灵气犹如泄闸的洪水暴涌而出,眼看就要在体内肆虐。 “难道,我就这样死在这儿了吗……” “不!我绝不能死!!”经脉上的残缺道纹在生死关头极限爆发,暂时压制黑气与天劫之力,小丰年周身光芒大盛,再次强行压制灵气,可惜收效甚微,眼看就要回天乏术。 突然,整座石台发出金石碰撞之音,光华流转,每个石阶上的符文变成金色,脱离石台在空中飞舞,而后尽数没入小家伙体内。 肆虐的天地灵气瞬间平静,就像羊群遇到猛虎,乖乖地退回第一条经脉之中。爆发后便粉碎的道纹竟在复苏,慢慢地变得完整,与带着毁灭气息的天劫之力以及邪恶黑气分庭抗礼,而后金色符文隐入经脉之中,不见踪迹。 第8章 三石齐鸣 几乎是第一座石台出现变故的同时,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在大殿之中,虚影周围的空间都像是承受不住其散发的气机而发生扭曲,让人看不清他的体貌。 “证道石共鸣?这怎么可能?!”虚影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下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以凡胎之躯引起证道石共鸣的人物!可由于空间扭曲,虚影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老道看到浮现的身影,立马一脸恭敬,“参见上尊……” “起来吧,这次,你做得很好……”虚影的声音传入老道耳中,老道欣喜万分,“为上尊效力,万死不辞!……” 石阶上的小丰年感受着第一条经脉内的天地灵气和复苏的道纹,内心喜不自胜,当即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石台顶部走去。 他没有再低头看符文,因为符文就在体内,他已经能够掌握一小部分,剩余地根本无法参悟,他索性不再浪费时间。 或许是融合符文的缘故,又或许是自己在石阶上打开的第一条经脉,此时石阶上的压力已经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约莫一炷香之后,小丰年已经颤颤巍巍地接近了顶部,满头的汗珠不时滑过脸颊,落在古朴的石阶上,依稀间能听到滴答声。他已经神情恍惚,大口地喘气。 就在他踏上最后一步阶梯时,他忽感体内剧痛传来,特别是经脉更似寸寸撕裂一般,是那股熟悉的天劫气息!毁灭万物的可怕威势正从石盒上弥漫开来!站在这股气息的包围之中,小家伙有一种下一刻就会寂灭的错觉! 他笑了,体内的天劫之力都无法斩灭他,区区一股气息又怎能让他屈服!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小小的右手带着一往无前的霸气死死地抓住石盒…… 预想中的阻碍并没有出现,石盒上散发的天劫气息也消散了。手上的石盒忽然像是腐朽一般化为粉末散落一地,露出其中一颗半虚半实的圆珠旋转数圈后朝小家伙额头激射而来,他匆忙调动体内天地灵气汇聚双掌挡在面前。 然而圆珠似是虚幻一般穿透手掌钻入脑中,浮现的信息令他心中大骇,“道经?这是传承?!” 小家伙欣喜若狂,当即转头看着另外两座石台的石盒,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了,如果他都能弄到手,那还不赚翻了。想着想着,眼里都快冒出了星星。不 过当务之急是参悟道经,巩固自己的第一经脉。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道经的开脉境需要打通经脉竟有二十七条之多,这和他的认知严重不符。 众所周知修士在开脉境打通十二条经脉就已经达到开脉境巅峰,再进一步就是脉轮七境的第一境——海轮境了。 想到这儿他倍觉自己捡到宝了,经脉比常人更多,好处必然更大,根基愈加稳固自己一定能够在修炼之路上走得更远! 不多思虑,小家伙已经完成了体内天地灵气的凝练,拥有了自己的元力。他运转脉元,在原地挥舞双拳,感觉体内澎湃的力量,恨不得仰天长啸。 耍弄了半炷香,他才依依不舍地收敛元力,蹦蹦跳跳地下了石台。 当他看到老道拘谨的站在一道虚幻身影的旁边,顿时面露警惕,体内元力涌动。 不曾想,虚影竟主动开口说话了,“不必紧张,吾不会觊觎你之所获。并且,若你能成功获取另两座证道台上的十绝炼体术和太古铸魂法,吾还有他物相赠……” “敢问前辈,您是?”小家伙抱拳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 “此地主人。”虚影的声音分不清男女,也辨不出年纪。 原来虚影是这座石殿的主人,那自己算不算入室偷窃被抓了个正着啊,这要是在青云镇可是得游街示众的。小家伙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看老道的样子,他应该是知道这位“主人”的存在的,那他带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治疗自己中的毒吗?小家伙越想心里越发毛,也只能强装淡定,走一步看一步了。 “前辈盛情相赠,晚辈莫敢不从……”说罢便朝第二座石台走去。 “倒是自信……”虚影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发出声音,旁边的老道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当年被一众仇家追杀,机缘之下闯入此地,那些仇家因为不敬眼前这位自称“本尊”的神秘存在,被一巴掌拍成飞灰的恐怖景象,那种场面每每回想都畏惧不已。 小家伙踏上石阶第一阶的时候,皮肤就被镇压得出现裂痕了,点点血珠开始冒了出来。他不管不顾,低头参悟着石阶上的符文,感悟着肉身内与天地灵气截然不同的能量,按照所悟缓缓修炼。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了大半距离,留下一条沾染鲜血的路线。现在他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不是他想停,而是体内骨骼已经开始碎裂,肉身也早已是皮开肉绽,俨然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血人! 强大的意志和石阶符文的修炼之法暂时维持着他的生机,他不知道能否坚持到底,但若是放弃定然必死无疑,这第二个台阶根本有进无退!他再上一阶,左腿骨粉碎,不得已半跪在地。 小家伙一声怒吼,引动肉身中潜藏的能量硬生生扛着重压站了起来。体内一道隐藏的脉络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不已,肉身中的奇异能量朝着它汇聚而去,酣畅淋漓的力量让他信心大增。 凭借这股能量,身体恢复的速度开始变快,符文修炼也更加高效。小家伙在骨骼渐渐粉碎的情况下,拖着残破的身体缓缓向前攀登,每走一阶,石台的光芒就更盛一分。 终于在某个时刻,石台震颤,清脆的鸣音再次响彻石殿,金色符文再度纷飞,最后没入小家伙的身体之中。 粉碎的骨骼快速复原,残破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沸腾的血液也渐渐平息,小家伙一鼓作气登上了石台顶部…… “炼体之道竟也有如此天赋……”如果一开始虚影只是惊讶的话,那此刻已经是震惊,这般资质太过罕见,而且出现在一个弹丸之地,更加不可思议。 石台上的小家伙也渐渐明白了石盒里的传承为何叫十绝炼体术了,他与石盒不过十步之遥,但每一步都凶险万分,历经心绝、肺绝、肝绝、肾绝、脾绝、胆绝、骨绝、血绝、肉绝、肠绝之后,此时浑身上下弥漫着生死二气,一瞬转生,一瞬转死。 他不敢耽搁,一把将石盒抓在手中,身上的死气也同时消失。一如第一个石盒般化为灰尘散落,一块密布符文的莹白兽骨出现,小家伙还没看清就破开手掌皮肉进入体内,最终停在了胸骨之间。 他立即运转肉身之力止住伤口流血,等待血肉缓慢愈合,而后便走下了石台。 小家伙径直走向了最后一个石台,让虚影和老道不明所以,他的肉身之损明显还未完全愈合,都不带休息的吗? 但小家伙如吃了定心丸般不为所动,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等待恢复巅峰,便是失了不惧无畏的雄心和锋锐! 刚踏上台阶,他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韵味,只是有些头昏眼花,设想中的重压并没有出现。然而当他参悟石阶符文之后,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石阶竟然在吞噬他的魂力,整个灵魂如同标枪一般被钉在了石阶上动弹不得。 是了,太古铸魂法,当然是和灵魂有关。他抛开杂念,仔细学习符文中蕴藏的修行之法,半炷香后终于挪动了第一步。 与前两座石台情况不同,这次他每过一阶,就有一阶的符文没入体内,魂力被吞噬的速度也不断减缓,最后损失的魂力也反哺而回。眼看反哺的魂力比原来更加精纯,他索性不再阻止石台吞噬,甚至主动将魂力送出。 随着魂力不断往返,他的灵魂也越加凝实壮大。隐约中他的意识进入一片充斥着魂力的空间之中,看到自己的灵魂端坐于其中,他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相信得到石盒中的传承,一切就会了然。 就像他得到之前的传承后了解到,自己已经踏入开脉境初期和炼体第一境——艮脉境一样。意识回到现实之中,他还得继续感悟着晦涩难懂的符文。 当他发现符文已经难以理解,石台也没有像之前两座一样送出金色符文之后,立马就急眼了,竟然运转魂力,举拳对着石阶上的符文又砸又扣。嘴里还不停嚷嚷着,“交出来!交出来!交出来!……” 看得大殿中的虚影和老道目瞪口呆,这娃儿是真虎啊……石台受到攻击,表面荡起微光,石阶上的压力马上倍增,小家伙一时间就疼得呲牙咧嘴,灵魂之痛可比肉身之感大太多了。 但是效果也是有的,看着石阶表面的微光和更加清晰的符文,小家伙砸得更起劲了…… “喀嚓……”一声脆响响起,不多时竟然真让他砸下来一块符文,小家伙捧在手里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道浩瀚的威压从石台上传出,吓得小家伙都准备提桶跑路了,但那道威压只出现一个呼吸就消失了。 随后整座石台光芒大盛,大量的金色符文出现,围绕小家伙不断飞舞而后没入其体内。 只见小家伙把手里的石符放进口袋里,运转魂力,看架势还想继续砸符文,突然一道声音传入小家伙脑中,“小子别再砸了,魂道符文你已尽数获得,再拿这些石符也没什么用处了……” 第9章 血染之夜 “不对吧,我看着这些石头材质挺好的呀……”小家伙自然知道这道声音的意思,但是好处放在面前,不拿怎么行。 “你……,罢了,若你将之前的石符归还,本座恕你不敬之罪,还可以帮你拿到石盒内的东西,怎么样?” “不要,我自己能上去……” “……,小子,你就不怕本座镇杀你吗?” “切,装啥大瓣蒜,你要是有能耐,再不济,我砸石符的时候也早把我扔出去了,犯得着在这儿磨口水……”小家伙小手一摊,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 证道石器灵被气的火冒三丈,他倒是想一口气吹死这嚣张的小屁孩儿,但是下面那位大爷已经打了招呼了,刚才“不可杀”三个字已经表明了那位的态度。 一方面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违逆,另一方面是证道石本身的规则,对这类超越极限的生灵根本无可奈何,也只有这类生灵才能伤到他。 一想到这儿,他当时就泄气了,这小屁孩要是真把他打劫个遍,他还真没办法。 就在二者僵持之时,虚影的声音传来,“还是把碎片还给器灵吧,证道石有缺,将威能大损,也会影响到你所获得的符文……” “是,多谢前辈指点……”小家伙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掏出兜里的石符,解开了魂力束缚。没办法,身在别人的老窝,对方还是个大个儿的,只能明智从命。 石符当即飘向了缺口处,一道光华流转后,焕然如新。小家伙向上攀登之前,嘴里还咕哝着“真抠门儿”之类的话。 听得器灵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在权限之内将证道石上的压力开到了最大。小家伙感受到了压力的变化,装着云淡风轻的派头,低头歪嘴吐出一句“小心眼儿”回敬器灵,然后摇头晃脑地向顶部快速走去。 虚影看到这一幕倒是觉得这小家伙挺有个性。小家伙不多时便已登顶,眼看离石盒越来越近,小心脏砰砰直跳。石盒已近在咫尺,却突然散发刺眼的光芒。 等小家伙睁开眼睛,他已经身处青云镇东的茅草屋前。可眼前的景象让他的揪心不已,茅草屋燃起了熊熊大火,篱笆也七零八落,他不顾一切地冲入火海之中,却只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老者和老婆婆。 一瞬间,他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成为了修士,又如何?这个世上最关心,爱护他的人已经离开人世,而且是被人杀死的…… “啊……”一声悲愤交加的怒吼,伴随着狂暴溢出的能量顷刻间将着火的茅屋冲得粉碎,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血肉,脑海中飞速过滤着可能出手的人选,最终他想到了一个最可能出手的人。 “杨佑!若你与此有关,我必灭你满门!”小丰年强忍泪水,就近为二位老人刨坑做坟立碑,而后带着森寒的杀意,趁着夜色朝青云镇北的杨府赶去。 路过一家妓院门口,看到两名穿着杨家仆从服饰的人喝得酩酊大醉,刚从里面走出,相互搀扶着向杨府而去。小丰年认出了其中一名家仆,正是前几天撞伤丰老爷子的李义。 他不动声色地尾随二人进入一个无人路口,出手击颈将二人打晕,拔出两人佩刀,而后拖入一个偏僻角落。 接连“啪啪啪”地耳光招呼,把两人叫醒,李义撑着迷糊的双眼抬头看着小丰年的面容,顿时惊叫出声,抬手前指,“你,是你?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余供奉正愁找不到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抓了你可是一大笔赏钱啊……” “怎么样老赵,跟哥出来潇洒一回,还能捡个钱袋子。”李义扭头对着同伴说着,貌似小丰年已经成了砧板鱼肉,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寒意渐浓。 祖父祖母突遭厄运果然与杨家有关! “啊!……我的手,我的手……”角落里一道寒光闪过,顿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正是小丰年挥刀而起,斩去了李义前指的小臂。 还沾着鲜血的刀锋搭在李义的脖颈处,冰冷的寒光让二人酒都吓醒了大半,“说,是谁杀了我祖父祖母,烧了那间茅屋……” “饶命,饶命啊。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是佑少爷来信,命余猛供奉杀你的,你祖父祖母也是他下令杀的,别杀我,别杀我……”那赵姓家仆哪见过这场面,刀还没架到脖子上,看着地上的断手,已经被小丰年的凶残吓破了胆,当即磕头如捣蒜。 听到此话,证实了自己的推测,小丰年眼中杀意暴起,抬手就抹了李义的脖子,滴血钢刀直指赵姓家仆,“余猛在哪儿?” “余供奉,啊不不不,是余猛,他傍晚去了暖香阁头牌——红袖儿的住处,此时应该还在……”又一道寒光闪过,赵姓家仆话音刚落,人头就滚落在地。 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他一阵迟疑,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内心隐隐不安。但最终还是复仇的怒火占据上风,他解下一人的刀鞘,又撕下一些布条将钢刀缠绕起来,他知道地方在哪儿。 暖香阁头牌这样的高级女支女的住处,在青云镇可谓人尽皆知,只不过非闲杂人等可以随意进出罢了。 小丰年趁着夜色的掩护翻墙而入,渐渐靠近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面正传来男子的粗喘声和女子的呻吟声。 小丰年观察四周,确定没有护卫后,拔出钢刀,跳窗而入,一个箭步举刀朝床上砍去。 但余猛毕竟是多年刀头舔血的人物,在窗户破裂的瞬间,就抓起床被向前甩去,快速拔出床头宝刀反击。 在女子惊恐的尖叫声中,小丰年一下就被床被遮住了视线,又担心错杀无辜,停顿了片刻,余猛就已经后发先至将其击退。 待床被落地,看着袭击者手上的断刀,余猛大惊失色,按情报这小丰年是根本无法修炼的,而此刻他身上涌动的脉元确是货真价实。否则换了旁人,接他一刀早就骨断筋折,要知道,自己全力一击可达十万斤之重! “怪不得佑少爷一再强调要早日除掉你,年少多智,胆魄超群,而今更是以初入开脉的修为硬接我一刀。我不得不承认,你若不死,必成大患!” 小丰年初入开脉还没来得及巩固境界,此刻元力虚浮无序,若无艮脉境的肉身之力加持,根本接不下余猛一刀,手上钢刀更是应声碎裂。 虽未受伤,虎口也被震得发麻,开脉后期的战力果然不是盖的。小丰年将手中断刃掷出,而后抽起放在梁柱边的齐眉棍,正是余猛的成名兵器。 余猛看着眼前不到腰间高的稚子,即便占据修为优势他也不敢懈怠,扬刀率先出手。 余猛两记虚晃过后,找准时机一招力劈华山当头而下,小丰年躲闪不及,只得横棍架挡。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音过后,小丰年只觉得气血翻涌,喉咙一甜差点喷出一口鲜血,脚下地砖裂纹密布,扩散的气浪吹灭屋内部分烛火,让环境暗了许多。 来不及思索,余猛滑刀而回后接着又是一记上撩直奔小丰年脖颈,他只能向下压棍阻挡刀锋,不出意外被巨大的力道带上半空。 余猛紧随其后跃起又是拦腰一斩将小丰年打得撞穿屋墙飞入院中,墙倒屋塌的打斗声迅速引来了院外看守的护卫。 此刻小丰年已经受伤不轻,双手虎口早已破裂流血,几个护卫抽刀入院将他围了起来。他双手抡棍向几人砸去,几个护卫看到一个小毛孩子本来也不甚在意,可当几人感受到巨大的力道从棍上传来已经为时已晚。 棍肉相撞响起一阵咔嚓声,个个如同炮弹一般四射开来,生死不知。 余猛这时才套好一层衣服走入庭院,他若是在小丰年被打入院中的时候乘胜追击,后者必定饮恨当场。 可他认为自己吃定了对方,又顾及颜面,偏要返回套上一层衣物,已经错失最佳时机。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几个护卫,余猛暗骂一声蠢才,要不是轻敌,怎么可能一个呼吸之间全被一个稚子秒杀。 “小小年纪,如此狠辣,更加留你不得!” “哼!比起你余猛丧尽天良,欺老凌弱,在下拍马不及!” “小子,有一点你说错了,老子可没有欺负那两个老东西,老子是杀了他们……” “说来也是可惜啊,他们宁愿死,也不愿说出你这个不孝子孙的藏身之地,岂不可惜?” “住口!……”小丰年毕竟年幼,受激后气势汹汹提棍便向余猛砸去,情急之下更是只攻不守,破绽百出。 第10章 屈辱而死 余猛眼见攻心之计奏效,立马瞅准时机,在一个大的破绽出现时,变招全力出手朝对方右前胸斜砍而去。 然而变故突生,小丰年后退半步,左手中出现一块细小的刀尖碎片,放弃胸前防御,元力汇聚于左手不动声色地将碎片掷出。 余猛的刀毫无阻碍地划破小丰年胸前皮肉,连断数根胸骨,刀尖差心脏只有毫厘。而小丰年打出的刀尖碎片也刺入了他的心脏,余猛顿感体内剧痛传来,胸前皮肉自伤口处开始快速变得紫黑。 余猛如何不知,自己上当了,“奸诈小贼,你不得好死!……” “余老贼过奖了,小爷也想不到你堂堂军旅之人,居然不明白示敌以弱,将计就计的道理……”小丰年与其拉开距离。 “还恬不知耻地自称刀头舔血,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让人笑掉大牙……”形势逆转之下,小丰年不留余力地嘲讽,祈祷早点气死这个王八蛋。 余猛被气得浑身直抖,只不过和驰骋女人肚皮上的抖法不同而已。眼看元力已经压制不了剧毒,毒入心脉,自己必死无疑,余猛气急攻心当即喷出一口略带紫黑的鲜血。 带着满脸怨毒之色,余猛紧握宝刀用尽全身元力向小丰年攻去,每踏出一步都让地面震颤,他就算死也拉这个奸诈小贼垫背。 余猛临死反扑之下,速度极快,威胁更胜之前,小丰年也已是强弩之末,只得同样运转全身力量阻挡以求保命…… 一道沉闷的金属碰撞之声过后,小丰年在重击之下倒飞而出,双臂骨折,口喷鲜血,齐眉棍脱手落地。 而余猛用尽力量也浑身抽搐,倒地不起,体内毒素迅速扩散,只能静静等死了。看着余猛呼吸越来越弱,小丰年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接倒地昏迷不醒。 第二天,小丰年在颠簸之中醒来,浑身酸痛的他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药草纱布,此刻正在一辆马车之中。 旁边坐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少女,正是昨日与余猛在房中云雨的女子。小丰年面露警惕,随时做好了一拼的准备, “你是谁?我在哪儿?要去哪儿?” “红袖儿,五岭镇,要去香山镇乌竹村。”少女声音悦耳,让人不自觉生出好感。 “为何救我?”小丰年不为所动,声音依旧冷漠。 “报恩。” “什么恩?” “复满门之仇的恩。” “余猛?” “是。” 与女子交谈的过程中,小丰年不断用魂力观察她的灵魂波动,少女没有修为,没有在他面前撒谎的可能。 看着渐渐放下戒备的的小丰年,红袖儿也慢慢变得不再小心翼翼。昨夜小家伙与余猛的战斗历历在目,最关键的是最后还击杀了余猛和一众护卫,她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 虽然这个小弟弟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观其言行举止颇为成熟,这颠覆了红袖儿的认知。 “清笛姐姐,你就这么走了,暖香阁不会找你麻烦吗?听说那地方有宗门背景,在其他地区也有产业……”小丰年和红袖儿熟络之后,才得知其原名叫鱼清笛,本来是香山镇乌竹村人,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平民家庭。 可多年前的一天父亲收容了一个借宿军人,那个军人不但不感恩,还强暴了鱼清笛的母亲,而后为了掩盖恶行,杀了其全家,连不满四岁的弟弟都没有放过。 鱼清笛因为和弟弟在别院玩儿捉迷藏躲在了箱子里,侥幸逃过一劫。后来经过努力打听才确定了仇人的身份,她把自己卖入暖香阁,就是为了接近余猛,好伺机报仇。 “这你也知道。放心吧,余猛几天前已经帮我赎身,他那几个护卫名义上是为了保护我,其实也是来监视我,怕我逃走而已。如今他死了,我大仇得报,也自由了。”鱼清笛单手托腮,一只手掀起马车的布帘看向马车外的风景,如释重负地说道。 之后小丰年和鱼清笛在乌竹村生活了几年,平静的田园时光让他暂时忘记了修行和烦恼。 不知不觉中小丰年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与此同时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常常独坐在新家的门前,望着一片乌竹林怔怔出神,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直到一天夜里,平静被打破,一帮黑衣人大摇大摆地踢开院门,包围了小屋,小丰年和鱼清笛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小丰年看着领头的一个华袍少年,一些模糊的记忆一时间涌上心头,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杨佑!……” “小杂种,你还真能藏啊,本少为了找着你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余猛那个草包,竟然连个小小的开脉初期都奈何不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今天,你的小命就此结束了!”杨佑周身元力翻滚,一道超越开脉境的威压笼罩开来,小丰年面露惊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已经被杨佑一脚踩趴在地,肋骨断裂,五脏俱损。 “丰年弟弟!……”鱼清笛正欲向前扑来,却被几个黑衣人制服。 “哟,小妞长得还挺正点的嘛,你就是余猛的姘头吧……”杨佑戏谑得笑着,转过头对着怒视自己的小丰年说道,“这女人如此关心你,你说我要是让他们把她给上了,会怎么样?哈哈哈哈……”杨佑一脸淫邪。 “你们几个,让这个小女表子重温一下职业操守……” “多谢佑少赏赐。嘿嘿,来吧小娘子……”几个黑衣随从当即就现场直播起来…… “畜生!……”小丰年目眦欲裂,全身元力气血暴动,却依旧动弹不得,杨佑的实力远远超过他。 “小杂种,别挣扎了,本少已是海轮境强者,你能奈我何?” “哦,对了,本少如今还是九玄宗外门弟子,你这辈子也看不到那样的高度,下辈子也不可能了。哈哈哈哈……” 小丰年的气息越来越弱,看着被折磨至死的鱼清笛,内心极度自责,带着满腔的恨意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第11章 道心已起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口照射在小丰年的脸上,他瞬间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暴起的元力立时冲倒了屋内的一些陈设物品。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满脸疑惑,“我不是已经被杨佑杀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他掀开被子,一位中年农妇打扮的女子听到动静,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小年醒了吗?” “张婶?”来人正是乡邻张刘氏,正同情地看着他。“昨天看到你躺在地上,怕你着凉,就把你抱回来了。孩子,节哀啊……” 小丰年道谢之后,当即连鞋也不穿,跑出屋外,向茅草屋奔去。不多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灰烬和散落的篱笆,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两座新的矮土坟。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几年的经历十分真实,他不相信只是一场梦。 而他接下来的经历和以往大同小异。去杨府,遇李义,得知真相,战余猛,与鱼清笛在乌竹村生活。 不同的是他没有懈怠修炼,几年间就将修为提升到了开脉后期,肉身也达到了艮脉境后期。到杨佑上门报复之时,小丰年与其拼了个两败俱伤,最后凭借过人的毅力斩杀杨佑。但后来也被杨佑的父亲和九玄宗派来调查的弟子斩杀。 等他再次睁眼醒来,却发现自己跪在两位老人的坟前,就像是太累了跪在地上睡着了。可之前的两次经历那般真实,他认为绝非梦幻。 这一次他更加刻苦修炼,修为更进一步,甚至覆灭了整个杨家,最后却又被青云镇另外三大家族联合击杀。 当他第四次睁眼时,又身处燃烧的茅草屋之中,面前两位老人的冰冷尸体和第一次经历的一模一样。他懵了,不知道哪一次才是真,哪一次才是假。 他没有立刻去杨家复仇,而是先通过考核加入了一个宗门,当他带着一身强大修为返回青云镇时,杨家却早已没落。听闻是杨佑在九玄宗得罪了大族公子,家族所有修士一夜被杀光。报不了仇的他离开了青云镇,开始游历风川帝国,最后死在了一处秘境之中。 他一次次重生,又一次次死亡,遇到不同的人,度过不同的人生,在虚实之间迷失。唯一有缺的是,他总是感觉忘掉了什么,而且十分关键。 在不知多少次轮回后,他来到了青云山脉,来到了雷渊边缘,他不知道为何来此,只觉此地熟悉而陌生。思考良久无果,决定冒险一探究竟。 他纵身一跃向深渊跳去,借助崖壁不断缓冲,最终带着一堆碎石抵达了渊底,途中好几道巨大闪电差点让他饮恨西北,幸好他躲避及时。 他取出准备好的夜光石,开始慢慢搜索,可忙活了几个时辰,什么也没有找到,除了碎石就是焦土。 他索性停下来,紧闭双眼,放空心神,终于让他发现不寻常之处。每当他使用魂力,特别是驱动魂道符文时,渊底某处总是在发出奇异的波动。 他缓缓靠近那个位置,一座密布符文的古老石台在脑中浮现,眼前却空无一物。他嘴角上扬,向前踏出一步踩在了虚空,诡异的是身体稳稳立在了空中。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向上攀登着,石台也越来越凝实,当他来到台顶时,看到一个石盒。而石盒前方静立着一个没有生息的人,保持着伸手向前的姿态,就像一座雕像,正是他自己。 他停下脚步,站在“自己”一旁,对着石盒说,“想不到,一个传承竟有如此能力,你能幻化出一个接近真实的世界,却唯独变化不了你自己。刻意抹去这段记忆,成就这一幻境,也留下了破绽!” 小丰年一抬手,全身的魂力向石盒冲刷而去,以石盒为起点出现不断扩大的裂缝,周围的景物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破碎。于此同时他两身合一,意识回到了现实,最后一个石盒也握在了手中,灵魂空间里多了一页暗金色书页。 他放回完好的石盒,开始就地修炼,力图将精气神都恢复到全盛。历经幻境中的数百次生死轮回,他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无论自己走到哪一步,都是强敌不断,危劫不止,难保有一天梦幻中事就会变成现实! 如果说他之前的目标只是成为一个修士,风光无限,于凡俗中守护亲友,那他现在则是为了成为最强者,镇压一切强敌!平定所有劫难! 数个时辰过去,小丰年结束了修炼,走下石台来到石殿中央,越靠近虚影,心跳越快。 这场景把虚影都看乐了,老道则是以为小家伙出了什么问题。“小友能引起三块证道石共鸣,足见天资。然自古来,天才早夭,妖孽殇逝亦非鲜见。且从未有人能兼修两道共至巅峰,到头来蹉跎岁月者有如过江之鲫,何去何从,小友当慎……” “此物所载修炼之法,无品无阶,诡异非常。若是功成,威能几何,吾亦不知……” “倘小友不受,可选此碑,上有大能道法心得,可助你修行悟道……”虚影先是拿出一四方板正的石书,后又取出一块青金古碑。 石书平平无奇,就像是用哪个山旮旯的板石雕刻而成的,而青金古碑环绕玄黄气,隐隐有道音回响,一看就不是凡品。小丰年看着古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道‘好宝贝’。 而后刚想看看石书的内容,不料魂力一靠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再次加大魂力,可依旧如此,当真诡异!一番权衡,小丰年决定选择石书,因为他相信没有大能心得,自己也一样可以崛起,屹立云天之巅! “晚辈选择石书……”青金古碑消失,而石书也出现在了小丰年的手里,石书入手,他惊觉石书竟在疯狂吞噬他的元力,肉身之力以及魂力,甚至血脉都有被夺走的趋势,吓得他不得以用魂力将之托离掌心。 虽然他终于看到了石书的内容,然而其中全是密密麻麻的纹路,根本不像文字,晦涩难懂,且那些纹路根本记不住,一脱离自己,之前所见就全部忘却了。 根据刚才石书吸收能量的速度,他预计自己最多只能参悟石书两盏茶不到的时间,再多一个呼吸恐怕都要归西,即便他悟性奇高,也没有丝毫把握。 “前辈,这……” “能否得到此法,与修为无关,曾有至强者布阵合力攻击欲强取而不得,也有不少生灵甘冒奇险,湮灭于此物之前……”虚影的话无疑浇了小丰年一盆冷水,虚影很可能是他目前接触过的最强者,他这么说恐怕不是假的。 可取法太过艰难,让他有一种空守宝山爱而不得的挫败感。但也只是挫败而已,他再次振作起来,富贵险中求,又不是没死过!干就完了! 第12章 灭世遗书 虚影何等人物,见其神态便知小丰年要殊死一搏了,他神念一动,石殿中的三座证道台当即光芒骤起,各自射出一道光华汇聚在空中,一个九彩莲座缓缓成型。 “小友心意已决,悟道莲可助你一臂之力……”虚影言语间,小丰年就飘向空中,落在了巨大的莲台上,他躬身行礼。 小丰年快速入定,在他面前悬浮的石书仍在吞噬着包裹其的微弱魂力。小丰年瞬间加大魂力后,石书吞噬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他开始全力参悟石书。 不一会儿,魂力已经消耗殆尽,他接着输送元力,不过半盏茶时间又见底了,可复杂的纹理依旧没有头绪,他一把将石书攥在手中,任凭其吞噬能量…… 两盏茶已过,小丰年的所有能量早已耗尽。此刻石书已经开始吞噬他的肉身灵魂等,他的皮肉开始迅速干瘪,看得老道胆战心惊,他对虚影说,“上尊……” “福祸相依,若是干预,究竟是悲悯扶命,还是断人缘遇。你既知此子不凡,当晓因果气运之理。吾留传承于此,非善慈之举,倘使其功败身亡,亦不过天意……”老道话还没说,虚影就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即便他知道虚影所说在情在理。 可一想到一代天骄可能折戟于此,也倍觉惋惜,所以他才希望虚影出手保住小丰年的性命。 九彩莲座上的小丰年如今形如枯骨,一张外皮包裹,生机全无,灵魂也将溃散。他已陷入死地,即便这样他也坚信有出路,一个传承都无法征服,还谈何成为最强者! 几个呼吸后,他身魂寂灭,生命之火已息,然而他在最后一刻把意识留在了石书之中。 一瞬间石书消失,纹路也不见了,他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看着周围的黑暗虚空,遍布着点点星光。他的目光由近及远,见到了一生难忘的景象。 无尽黑暗星空中,一个庞然大物端坐,一眼不知边际,似人非人,生死不明。突然,巨物似是吞纳了一口能量,一股微不可闻的气息从鼻尖逸散而出。起初并无异常,然而离体后一道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势极速蔓延,宇宙空间像是承受不住压力般节节爆碎,留下一片片巨大的空间裂缝。临近的几条星河刹那间化为齑粉,那股气息也终于消失在虚空乱流之中。巨物吞吐之后便陷入沉寂,仿佛从未苏醒,对自身逸散的气息造成的后果浑然不觉,又或许是未曾在意,因为几道星河甚至还没有其一根毛发粗…… 小丰年明明隔得很远很远,可那道气息毁天灭地的威压还是眨眼扩散到他的面前,他的意识体如风中残烛般立时湮灭,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甚至都来不及恐惧! ……少顷,一道石书的虚影出现在星空中,小丰年的意识体重新凝聚。他看着眼前的石书,发现周围景象已大变,那个未知的神秘存在也失去了踪影。 劫后余生的他只觉一股寒意从头到脚,让他内心拔凉拔凉的,刚才那道灭世的威压让他刻骨铭心。 “一道鼻息,崩碎几方天河?那是修士吗?如果是,又会是何等境界的存在?”他意识到,自己要走的路还太长太长,至少这些景象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他甚至不知道那些星河是什么,组成星河的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星球又是什么…… 他盯着面前石书的虚体,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喃喃道,“你让我看到这些,是想告诉我,我就是一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菜鸡?”石书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小丰年心中已有猜测,这石书恐怕是有自己的意识,而且和太古铸魂法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星河和蚂蚁的差距甚至都不足以形容。 他踏空而行,而石书自己飞向了他,融入了他的体内,他终于能理解石书内的纹路了,他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在无尽星空中放声大笑…… “以后,就叫你灭世遗书了……”石殿的虚影见小丰年失去了一切生机,他暗自叹息,这样的天才都无法得到石书的传承,看起来当代修士也不会有人成功了。 就在他准备撤去九色莲座时,却发现了异常,石书竟是自己悬浮在空中。“嗯?” 就在下一个瞬间,原本毫无生机的小丰年体内出现了一道道充斥着毁灭气息的能量。按常理来说,他此刻的身体就是一具风吹即散的躯壳,然而它非但没有变成灰,还开始出现生机…… 毁灭与生机同在,看得老道浑身直发毛,暗道这小子不会是诈尸了吧…… 石殿一震,一条条散发威压的能量锁链齐齐出现,将小丰年所在的莲座给包围起来,是虚影出手了。 虚影不会轻举妄动,忧会影响小丰年,同时他也不敢保证这会不会是一个不死老怪夺舍了小丰年,要是真如所料,恐怕是祸非福,他必须抢占先机…… 虚影一出手,老道吓得腿都软了,这位尊爷以前还是保留了太多啊。要不是虚影护着他,光是锁链上散发的威压,一下子就能送他去见太奶了…… 小丰年的生命之火在熄灭后再次复燃,生机更胜往昔,骨髓开始恢复活性造血,肌肉筋膜开始生长,干瘪的躯壳渐渐恢复圆润。 溃散后的三魂七魄重聚,灵魂更加凝练,他甚至能看清下方老道的面部表情。不同的是,他的精气神暗藏一种与雷劫类似的毁灭气息。 一股恶趣涌上心头,他刻意多在老道脸上扫视了几下,当他想一睹虚影的真面目时,却发现连其表面的扭曲空间都无法突破。 下方老道感受到被人窥探,还带着一股雷劫气机,霎时间起来一片鸡皮疙瘩。也许是虚影的严阵以待误导了他,他自己都忘了判断这魂力来源明显还很弱。 石殿中能量锁链开始隐去,令人窒息的威压消失,庞大的能量被石殿吸收。小丰年恶搞老道的时候,他就知道小家伙成功了,心中也颇为欣慰。 当虚影把封锁和自己身上的护罩解除,老道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想明白后就开始了标志性的吹胡子瞪眼,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不死老怪,夺舍之后怎么会刻意窥探自己一个小虾米?他又不敢在虚影面前失态,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 “好你个小猴崽子!竟敢戏弄老夫!……” 莲座上的小丰年都快压不住嘴边的笑气了,要不是还得运功修炼,他早就冲下去狠狠地嘲笑老道一番了。 第13章 向死而生 当小丰年身上生机渐浓的同时,体内的毁灭之力也在不断增强,他一阵皱眉,不会又想给自己整一次突破开脉境那一出吧? 这种毁灭力量可不比天地灵气,一旦混乱就是原地烧香的结局,断不会有第二种情况。 不过他一想到毁灭之力因灭世遗书而来,石书应该藏有解决之法,他尝试通过灵魂空间内的石书虚体控制毁灭之力,却意外发现可以联系体外悬浮的石书本体。 突然石书本体出现在灵魂空间之中与虚体合二为一,占据了空间中的主位。太古铸魂法似乎十分畏惧,只能乖乖地待在石书下方。 石书一入体,全身充斥的毁灭之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般鱼贯而入,而后环绕在石书周围,只有自己通过石书调动时才会出动。 解决一大隐患后,小丰年开始全力参悟灭世遗书的修炼之法,这九色莲座的确是难得的悟道至宝,他不愿浪费一分一秒。 越参悟他越能感觉到灭世遗书的博大精深,同时也是心惊肉跳,这修炼之法简直就是玩儿命的。 简单来说,欲练此功,不必自宫,却需要修炼者每一次进阶都经历三重险关——散功重修,毁体重塑,灭魂重生。进阶过程中还需要大量狂暴的天地能量辅助。他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疯子才能创造出这种功法!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三重炼法粘了哪一样都是九死一生。虽然书上没有明示,但是以朴素的逻辑思维推断,成功率一定低得可怜,他犯愁了,一时想不明白该怎样解决困境…… 不知过了多久,他结束了此次悟道之旅,他明白自己的实力目前也只能习得冰山一角罢了。他起身看向虚影,跳下了莲台。 “多谢前辈成全!” “能获此法,三分天缘,六分自力,悟道莲之功不过一分而已……” “晚辈心中有疑,还望前辈您解惑……” “有关石书之法?” “是……”虚影沉默数个呼吸,思绪飘向了远方,“石书源起无证可考,自古以来,多方流转,有记载真正能修行的也仅十三位生灵,三重之境尚无竟全功者。这些生灵都是各个时代的翘楚,可惜或死于天劫之下,或寂灭于修炼之中,或陷于瓶颈止步不前化为黄土……” 小方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它喵的也太难了吧。鬼知道这世间存在多少年了,居然才有十三个人,还是半吊子,简直是夸张到不能再夸张。 “因其进阶时需要狂暴的能量,危险极大,大能先贤前后推演完善改进之法,认为进阶的同时提供海量生机维持真灵不灭可提高成功之机率……” “晚辈还有一问,太古铸魂法,是否还有下部?” “太古铸魂法出自魂典,余篇散落各地……” “敢问前辈是否修炼过灭世遗书?emmm,就是石书……” “灭世遗书?名字倒是起得贴切。” “吾之道与之不合。欲修此法必须掌握石书本体,因此除非上一任主人化道,外人才有机会。故而你是当世唯一……”小丰年在心里嘀咕着,您老干脆直接告诉我拥有灭世遗书就是一个移动宝库得了。 “谢前辈不吝赐教……”之后小丰年便打算直接在石殿中修炼灭世遗书,完成第一次三重变。他认为前贤难以成功不仅仅是因为无法完成第三重,还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从修炼之路开始就建立此法的根基。 当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别说老道吓了一跳,就连虚影都觉得这小家伙太疯狂了,这简直就是扇了阎王两耳光,还想在其头上撒泡尿的节奏…… 老道本来是想劝说的,但见虚影默不作声,从一开始就没有阻拦的意思,他也不敢开口。 “虚前辈,晚辈此次不知道会消耗多长时间,可否容晚辈回家跟亲人交代一声……”其实小丰年是担心自己身死道消,让祖父母伤心煎熬,他想回去布个骗局,让二位老人好好安度晚年。 虚影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断念与否与成道无干。生,万念可安,死,后事徒劳而已……” 虚影的话深深点醒了小丰年,自己这么做,表明上是未雨绸缪,实际上何尝不是未战先衰?而且自己不在了,他能把握老两口真的会开心吗?他意识到自己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还好虚影及时拨乱反正。 “谢虚前辈教导,晚辈明白了……”两人谈得倒是投机,但是老道后背又冒了冷汗,‘虚前辈’怎么听都像个外号。这小家伙胆子也太肥了,还好这位尊爷没有流露出不高兴的意思,不然的话自己可不敢保证能免池鱼之殃。 最后小丰年只是请求虚影派老道出渊向二位老人报了平安,自己就端坐在石殿中央,他要开始全力领悟灭世遗书的三重玩儿命之术,做好准备。 这次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竟全功就翘辫子和美好的世界说拜拜。 雷渊外春去秋来,已经过了两年多的光阴,只有雷渊一如既往的死寂。小家伙长高了一截,这两年他都是在雷渊附近找吃的,一般都是捕杀凶兽,时常遭遇危险。出入深渊都是他自己想办法,除了爬就是跳。不是在觅食,就是在觅食的路上。 老道是全然不顾他的死活的,美其名曰放养,也从不跟着他。 虚影就更不可能管他了,好几次奄奄一息地逃回石殿,他都得自己处理伤口。 也终于在这一天,灵魂空间内的毁灭之力不断进入身体,小丰年开始了蜕变。虚影一拂手,小丰年脚下的地面不断上升,最终形成了一个金字塔般的庞大祭坛,一层无色透明光罩将整个祭坛笼罩起来。 祭坛上,天地灵气的浓度开始不断增加,而且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白色雷弧,雷弧越来越密集,正是雷渊之中的雷电之力。 突然小丰年动了,他抬起双手不断变换法决,牵引祭坛上的雷电之力在体内游走。引雷入体的痛苦不言而喻,雷电入体就被如狼似虎的毁灭之元尽数吞噬,毁灭之力也不断壮大,这个过程还在不断进行中。 他放弃所有抵抗,元力被耗尽,毁灭之元肆虐,道纹尽数被毁,七窍溢血也不为所动,如同一台冰冷机械般运行着功法。 狂暴的雷力在他的体内无方向地横冲直撞,仿佛在反抗毁灭之元的撕咬。若是放在平时,一个普通人受到这样的痛苦,不昏迷也疯了。但是这种程度对比小丰年这两年的遭遇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他的身体皮肉、筋骨、内脏等已经开始由外而内渐渐消失,变成环绕在灵魂周围的一团血雾,直到整个头部完全分解成血雾团,小家伙都不曾哼一声。 在散功、自毁的过程中,小丰年发现体内的经脉远远不止二十七条,而且修法与炼体开始都是以不同的经脉为基,二者是否有相通之处呢?他甚至产生了一个疯狂大胆的想法——尝试将元力与肉身之力融合,创造新的力量! 第14章 劫亦是缘 小丰年凄惨的模样看得祭坛下的老道头皮发麻,换他上去别说保持清醒,第一关都得挂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反观台上的小丰年已经开始第三步,也是最可怕的一步。他主动引导狂暴的毁灭之元碎解自己的灵魂,只靠着功法的玄奥维持意识不散,等于是亲眼看着自己怎么死的,即便如此,意识依旧是越来越模糊。 一开始的痛苦就堪比登石阶的最强压力,用残忍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简直就是变态。 他总算是明白了这第三重为何从来就没有人达到过,灵魂都磨灭了,意识都没了,还修炼个毛啊! 他极力运转功法,疯狂吸收祭坛上的天地能量维持意识不散,消耗速度瞬间就快了三倍不止,好在祭坛法阵及时补充了天地灵气。 小丰年不敢有丝毫懈怠,这要是出一点差错,他马上就会从假死变成真死,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昏昏沉沉,陷入了一段记忆中。在一间装饰华贵的房间里,一个少妇怀抱一名出生不久的婴儿。少妇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气质出尘,此刻正满眼宠溺地逗着怀中的婴儿,婴儿咯咯直笑,嘴角还溢出一些口水。细看婴儿竟然和小丰年有些相似,明亮的大眼,长长的睫毛,很是灵动。 可画面一转,婴儿已经奄奄一息,出现在一个身着蓝白衣衫的少女怀中,少女手中残破长剑滴血,面无血色,衣物上也遍布血迹,有的血迹已经干涸,有的一片鲜红,看似经历了长时间的血战。 画面又一转,婴儿出现在青云山脉中北部,襁褓之后是一扇快速关闭的空间之门,在关闭之前一张散发阴诡气息的符纸横渡而来,在婴儿面前自燃。 下一刻,一个漆黑的空洞出现在青云山脉北部,一座石殿凭空出现,只是自由下落就已经砸出千丈深坑。几乎在石殿出现的瞬间,青云山巅无云生电,虚空现雷,一道吞吐雷弧的虚幻天雷携灭顶之势轰然而下,直奔石殿而来,沿途撕裂空间,形成道道裂缝,好在空间在缓慢愈合。整个青云山脉都被无匹的天威覆盖,百兽趴伏暴毙,修士气绝。石殿所在方圆万里万物寂灭,青云山脉北部群峦消失,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雷渊,石殿也不知所踪。 本来婴儿距离虚幻天雷很远,然而符纸燃烧之后成型一张邪恶的鬼面扑向婴儿,也引动了一丝雷劫之力自山巅而来。突然婴儿体内经脉道纹脱体而出,交织成一张密网将婴儿护在中心,可天劫之力和鬼面太过强大,三者碰撞之下皆有损伤,最后三股能量齐齐遁入了婴儿体内。 原本气息微弱的婴儿竟然回光返照,生命之火忽明忽暗,死也死不成,活也活不了。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微雨,直到一个老者拄杖路过,抱起婴儿,画面才结束。 小丰年像一个过客,游历过往,眼中热泪盈眶,流下了两滴魂泪,“娘亲,你在哪里?……” 他不惜代价释放魂力,想要勾画少妇的面容,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记忆中那张慈爱的脸也越来越黯淡。 “不!……”他拼命呐喊,竭尽全力想记住自己的母亲,两滴魂泪绽放神秘魂光。在石殿之中,他的灵魂已经磨灭,祭坛之上已经没有任何灵魂波动。 虚影忍不住惋惜,万古以来的魔咒实在是太可怕了,难道灭世遗书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修成吗?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一位古之大能的恶作剧…… 就在他遐想之时,在小丰年化成的魂血雾团中心出现两滴魂泪,随后小如原子的灵魂碎片竟在缓慢聚合,一股股毁灭气机扩散而出。 原本死寂的祭坛竟然开始摇晃,天地灵气暴动,雷电之力狂舞,透明光罩轰然爆碎。好在又及时出现了新的透明红色光罩,制止了能量逸散。 石殿内是平静了,可石殿外雷渊已经是电闪雷鸣,粗大的各色雷霆四起,将漆黑的雷渊照的亮如白昼。然而石殿法阵隐藏了踪迹,从外边看,雷渊内仍然只有焦土碎石。 在雷渊外围寻找天材地宝的修士遭到波及,不少人被卷入雷暴范围化成飞灰,运气稍好的被逃窜的巨大雷电击成一堆人形焦炭,有幸捡回一命的更是亡命飞逃,只恨父母少生了他们两条腿 。不少雷电击在山石上,引起碎石滚滚轰鸣,烟尘四起,鸟兽受惊,自发的远离雷渊。经此事后,雷渊外围的修士撤得干干净净,青云山脉北部迎来了难得的一段平静期。 祭坛上,小丰年的灵魂不断聚合,全新的灵魂萦绕着毁灭之气,他顺势提升灵魂境界,踏入胎光境初期,灵觉更加强大。 小丰年此刻最开心的却是他成功在自己的灵魂中留下了母亲的面容……收起强烈的思亲之情,小丰年快速投入了修炼之中,他很清楚,没有实力,他做不了任何事,他要尽快成长,他的敌人绝对不简单! 祭坛上是雷电之力犹如龙卷风般围着小丰年的灵魂旋转,而后被其鲸吞牛饮般吸收,血雾不断合拢,先化生莹白的骨骼,后延伸出更坚韧经脉,骨髓造血,新血奔流,血肉生长,五脏六腑归位,过程非常缓慢。体内的剧毒和天劫之力被毁灭之元尽数摧毁,一缕缕邪恶黑气被压缩绞杀,最终化作一张阴诡的鬼脸湮灭。 在距离雷渊不知道多少万里的一座森严的黑金大殿之中,周围的蓝灰火种散发恐怖的高温,一个盘坐在中央的黑袍男子突然睁开了双眼,引得周围空间一阵涟漪。他屈手成爪,拘禁天地能量捏出一只纸鹤,开口道,“后患已除,约定达成……” 而后纸鹤飞出大殿,瞬间消失在天际。 雷渊之下,过了数个时辰,一具浑然天成的躯体出现在世间,原本经脉上的道纹扩散全身,是小丰年有意为之,破而后立,他要走出一条前无古人的路! 他重新修炼,祭坛上的天地灵气被他如海绵吸水般纳入体内,很快就看到了第一条经脉的壁障。被凝炼的元力势如破竹,几个呼吸打通第一条经脉之后,直冲第二条经脉的壁障而去……在连通三条经脉过后,小丰年主动停止了进境。 他必须熟练使用新的力量,稳扎稳打,才能筑牢根基,古人有云,欲速则不达。紧接着他修炼起了十绝炼体术,调动肉身之力直冲八大奇脉之一的艮脉而去。 不多时,更加精纯的肉身之力出现在他的体表,夹杂上元力,小家伙挥拳指天,引起一片劲风直冲光罩顶部,虽然不至于毁坏,却也声势浩大。 就在小丰年完成灵魂重生之时,雷渊上空已经开始出现大片酝酿雷霆的乌黑雷云,而且还越聚越多,如今乌云终于不再聚集。 云团中央白色雷弧不停闪现,一道白色雷电快速成型。他刚从地上站起,就发现了异常,自己被某种力量锁定了。 第15章 雷鸣万里 雷渊上空一声惊雷响起,一道水杠粗细的白色雷蛇呼啸而下,雷声传开千里之远,引起雷渊内外雷电四起。 雷蛇出现在石殿之内,在穿透祭坛法阵之后依然有碗口般粗大。小丰年丝毫不惧,誓要雪幼年天罚毁脉之耻,举拳就汇聚力量朝雷蛇迎去! 雷蛇消散,但雷弧还在小丰年身上噼啪作响,其右臂皮毛已成飞灰,丝丝鲜血正在沿手臂滑落而下,部分刚长好的血肉已经开始外翻,这还是小丰年有意控制了血液流失,不然必定血涌如柱。 天罚意志似是感受到了挑衅,雷云翻滚得更为剧烈了,雷渊正上方不断凝炼的威压也是预示着更为强大的雷罚正在酝酿。 “虚前辈,可否打开光罩,让天雷直接降临?!”小丰年的大声呼喊从祭坛上传来。 惊得老道下巴差点掉地上,这小家伙也太莽了吧,那可是天劫啊。当即向虚影投去询问的眼神,“上尊,这太冒险了……” “无妨。” “可以。”虚影声音依旧平淡,可却透过光罩准确地传到了小家伙的耳中。 一时间光罩出现了一个缺口,石殿外的法阵也不断变化,留出来一条通路。小丰年顿时豪气满腔,感受着如今强大的肉身和根基,双脚重重跺地,摆好架势。 “不就是挨几道雷劈吗?我才不怕你!!!” 刚刚褪去奶味儿的稚嫩话语,简直就是对天罚的蔑视。小丰年说话间,一道直径三米多的蓝色雷蛇再次成形,带着浓烈的毁灭气息冲击而下,引得方圆千里天地灵气暴动,雷蛇所过之处,更是暂时冲出一道能量真空带,整个雷渊爆鸣声响彻! 小丰年再次如法炮制,小拳自腰间而上迎击。这次却没有奏效,势不可挡的力量直接将其击趴在地,小家伙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部分血肉直接炸开离体而去,头发化作灰烬,整个身体如同烧焦一般冒起一片糊味儿。 而那条蓝色雷蛇并没有立刻消失,在祭坛之上肆虐了数秒才化作雷弧四散开来,小家伙当即被炸飞,连头皮都少了几块。 一时间透明光罩都摇晃起来,祭坛符文闪耀之后才回归稳定。就在老道以为结束了的时候,虚影早已发现了不寻常的气息,一抬头目光似是透过了重重法阵场域和迷雾,看到了雷渊上空剧烈翻滚的雷云,一道紫色雷芒已经成形。 一道大树干粗细的紫色雷蛇出现在了祭坛之上,威压比蓝色雷蛇强了十倍不止。小丰年一个侧身躲过了致命一击,仍然被擦伤,肩头处一片焦糊。顾不得疼痛,他顺势一个滚身离开原地。 然而紫色雷蛇竟然会拐弯,犹如有灵性一般人力而起,直奔其胸口而来。他只能不断闪躲,颇有一番抱头鼠窜的滑稽既视感。 眼看自己撑不了多久,绝境下他脑中又浮现了将肉身之力与元力融合的念头,现在单纯的混合两种力量是根本无法抵抗强大的紫色天雷的,二力融汇或许能引起质变,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一念起,他迅速以毁灭之元为基强行将二者揉碎,同时运转道经和十绝炼体术。霎时间冥冥中仿佛有道音响起,双臂血肉顿时承受不了强大的力量爆碎,连骨骼都出现裂痕。 “什么?!” 场下虚影顿时惊骇不已,元力与肉身罡元竟然真的融合了!虽然还只是雏形,运用得十分粗劣,甚至造成了反噬,但却实实在在成功了!虚影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见证了一例先河!他看小丰年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开始相信这个小家伙的未来不可限量! 小家伙一声大喝,将全身上下的力量运转到极致,反客为主直接朝雷蛇扑去。一道刺眼的光芒过后,紫色雷弧散逸,烟尘四起,强大的气浪直接冲破红色光罩,好在外围又亮起一道橙色光罩,一道新的半透明光罩出现,稳稳挡下了混乱的冲击波。 祭坛上的小丰年此刻惨不忍睹,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血肉,只剩下了焦黑残缺的骸骨,内脏也无迹可寻。周遭都是一些滋滋冒油的焦炭,道基崩裂,灵魂摇摇欲坠。 只有骷髅头上眼睛凹窝里不时冒出的绿光告诉着祭坛下的二人——他还活着! 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游离在生死边缘,但还是强提精神运转功法,毁灭之元镇压肆虐的天劫之力。 祭坛上的能量徐徐涌向小丰年,莹白剔透的新骨正在快速取代焦骨,灵魂也在恢复,不一会儿血肉开始缓慢由内而外生长,道基缓缓愈合,毁灭元力快速吞噬残留的天劫之力,最后裂痕消失不见。 不知何时,小家伙已经沉沉睡去,就像做了一场美梦,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三天已过,小家伙从睡梦中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 虚影已经不在大殿之中,只有老道在不远处浮空打坐。“虚前辈呢?” “上尊说了,此处最大的传承你已获得,望你好生运用……” “上尊还有一言相赠:迷中之人唯有自解,劫亦是缘……”小丰年心生感激,对着虚影之前所立位置深深一拜。 之后老道便带着小丰年离开了深渊,在悬崖上空,老道将小家伙随手扔了下来,说,“老夫还有事儿,小猴崽子你就自个儿回去吧。” 而后小家伙还没来得及说话,老道就已经脚底抹油渡空而去。 数十米高空自由落体,好在小家伙反应迅速及时调整落地姿势,避免吃上一嘴泥,但依旧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惹得小丰年对着空气大骂“没义气的牛鼻子”,他严重怀疑这老道是在报复他,自己在石殿的时候不就是“调戏”了他一下嘛,有必要这么记仇吗?真是个小心眼儿…… 不爽归不爽,他得马上登上一座较高的山峰确定好方向。青云山脉那么大,就算他多长两条腿,不吃不喝跑回去也得耗时几个月.更别说山林溪涧里遍布的各类凶兽了,一个不小心他自己就会变成“食材”,而且自己现在细皮嫩肉的,肯定更吸引凶兽。 一想到这,他直接仰天大骂无良老道虐待未成年,惊得一些小型鸟兽四散而逃,巨大的吼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第16章 不是猴子也偷桃 他瞅准一棵大树一拳挥出,一声巨响,树叶纷飞,约莫两人合抱的坚硬大树被拦腰打断,小丰年推测,自己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十万斤! 他双脚蹬地,跳上了数十米高的小山,内心狂喜,像一只猴子一样在山林间跳来跳去,好不自在。 耍弄了好一会儿,才选定了一座高峰,目测近万米,慢慢向上爬去。一炷香之后,站在峰顶的小丰年在高空贪婪的呼吸,享受着一览众山小的视野,结合日光确定了方向,他快速下山朝青云镇方向赶去。 刚下山,碎石下落的动静就引来了一只凶兽,只见其如野牛般巨大,豹身虎头,皮毛散布着浅蓝色斑纹,一双铜铃大眼目露凶光,利爪钉入脚下岩石,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小丰年。 “蓝纹虎豹兽!倒霉倒霉倒霉……”小家伙条件反射般撒丫子狂奔。 蓝纹虎豹兽,二阶凶兽,看其体型和气息,已然达到二阶中期。最重要的是,蓝纹虎豹兽速度极快,以前自己出来找吃的,遇见幼年体都得开溜,这次还是个刚成年的,不跑才怪! “吼……”一声类虎似豹的吼声过后,蓝纹虎豹兽拔腿冲来。几个呼吸就出现在小丰年身后,利爪一扬抓破小丰年后背衣衫,留下几道血痕,吓得小家伙赶忙转变方向,不断在树枝与草丛间来回跳跃。 可蓝纹虎豹兽就是紧追不舍,搅得山林里闹哄哄。 “唳……”一声鸣叫从山林某处传来,一只十丈巨禽腾空而起,巨大的翅膀挥动间就扇秃了几棵大树,附近的低阶凶兽全都瑟瑟发抖,显然蓝纹虎豹兽的横冲直撞已经激怒了这片区域的霸主。 红羽巨禽裹挟着磅礴的气血向蓝纹虎豹兽和小丰年的方向俯冲而来,弯钩巨爪瞬间穿透蓝纹虎豹兽,将其带上高空,啄下其头颅吞入腹中,无头兽身则是扔进山林宣示权威,落下大片血水。 小丰年刚松一口气,马上汗毛倒竖,红羽巨禽两只鸟目盯着他,巨翅一抖激起一阵狂风,再次向他冲来。 他立即变换位置,借助密林掩护,向远处逃去。“你个死鸟,有完没完!……”无奈巨禽已经锁定了他的气味,天地能量在其喙中汇聚,几个巨大火球迎风而涨,朝小丰年的方位激射而来。小丰年左躲右闪,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逃离。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片大湖,他想都不想直接钻入湖水中,激起一片浪花。红羽巨禽果然没有再追来,发出阵阵厉啸声离去,丝毫不敢靠近大湖。 湖面刚平静数秒,马上波涛汹涌,小丰年神色紧张冲出湖面带起一大片水花,头也不回地向林间狂奔。一条密布巨大黑鳞的蛇尾破开湖面,朝其逃离的方向疾速砸下,顿时地面凹陷,大浪四起,地动山摇。 小丰年早已调转方向逃离事发地,消失在密林中,要是他迟疑半秒,此时就已经是一块肉饼了…… 本以为离了狼窝,谁知又入虎穴,湖里那只大家伙更恐怖。一块鳞片都比房子大,要不是自己气息太弱,大蛇只想把闯入者赶走,说不定过几天就成蛇粪了。 他一口气跑出数十里,见湖怪没有追来,才找了一个山洞停下来休息。就在打坐恢复的过程中,鼻尖捕捉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儿,让小丰年食指大动。 他隐匿身形,悄咪咪地朝飘香处靠近。过了大约两柱香,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遍布不知名桃树的山谷,桃树上挂满了粉红色的桃子,直勾着小丰年肚里的馋虫。 但守着谷口的数米巨猿足有十几只,他不得不从长计议。那些巨猿毛发灰白,个个手持骨棒,很可能附近有他们的种群,甚至有强大的猿王领袖,他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巨猿散发气息普遍只有二阶初期左右,一只他还能拿下,十几只就唯有智取了。小丰年眼珠子一转,一抹坏笑飞上嘴角。 等到月上梢头,小丰年掏出了费尽苦心找来的迷魂果、昏睡草和奇香芝,将三者碾至成粉后,以元力蒸干水分,在上风口点燃。十几只巨猿在闻到香味儿后不久就接二连三地倒下。 小丰年从树林中走出,挑选出体型最大的那一只,而后将其拖走,往红羽巨禽的领地而去。红羽巨禽正在洞穴鸟窝里呼呼大睡,突然一个灰色的肉球从林中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进了洞穴中,山体震颤,发出隆隆巨响。 随后一道尖锐的禽鸣声划破天际,灰猿在惊怒的鸟叫声中惊醒,猛然发现自己面前的巨禽,不明真相的二兽当即就缠斗起来。 灰猿的实力毕竟和巨禽相差太大,没几个回合就被开膛破肚,而灰猿却只扯下来几撮鸟毛,无头尸体被带出洞外。 红羽巨禽再次在领地上空盘旋许久,试图找出可能的入侵者。一番搜索无果后,将无头猿尸重重甩入林中,回到洞穴中沉睡。 等四周安静将近一个时辰,小丰年才警惕地靠近,拖着死透的灰猿无声地离去。 当另一边山谷的十几只巨猿昏昏沉沉地苏醒时,却发现周围弥漫着血腥气,同伴已经倒在鲜血中,而且被开膛破肚,头颅消失。巨猿们立即挥舞双拳垂向胸口,向天空发出绵绵不绝的愤怒吼叫。 不多时远处传来回应,周围一阵骚乱,大群灰猿快速聚集。领头的一只通体漆黑,脖颈上挂满凶兽头骨,身高近十米,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沿途踢倒大树而来。 躲在远处用药草遮掩气味的小丰年后怕不已,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动手摘桃,否则一定会死得很惨。 短短半炷香,山谷前就聚集了数百只巨猿,一只年老巨猿查看尸体,指着其上残留的红色羽毛和抓痕,比划着手势呜呜嗷嗷地叫着。 黑色巨猿会意后发出一声巨吼,提着巨大骨棒向红羽巨禽的领地奔去,身后数百只巨猿跟随,浩浩荡荡地离开。看来一场恶斗是免不了了。 小丰年几个跳跃来到山谷前,高兴不已。拍拍小手擦去哈喇子,迫不及待地冲向谷中桃林,专挑又大又好的摘。 特别是中心区域几株流动微光的桃树,上面结满了翠红色的灵桃,不仅蕴含灵气,香气也最是浓郁。他麻溜地一扫而光,连叶子都被撸秃了,装了满满一大袋兽皮袋,眼看装不下了,只能满脸惋惜地开溜。 要是能装得下,他一定连树带泥,整个山谷都给搬走。对此他内心的独白是:没办法,穷怕了。 当黑色巨猿鏖战数个时辰,耗尽力量打死红羽巨禽,拖着伤痕累累的猿身和巨禽尸体返回山谷后,却只看到了一地狼藉,只剩稀疏桃果的桃林。它将巨禽尸体狠狠地砸在地上,愤怒地咆哮,不停挥拳砸在胸口上。 而小丰年已经在数百里开外美美地啃起了灵桃,入口即化,那香味儿直冲天灵,让他沉醉不已。 第17章 冤家路窄 小丰年就这样在危机四伏,宝材灵药遍地的山林中到处洗劫,每到一处都是鸡飞狗跳,好几次偷鸡不成差点丢了小命,还被追杀得到处跑。 好在他每次行动前都会把兽皮袋藏了起来,不然连裤衩子都得赔掉。 在一次次挨揍和恢复中,他连破艮脉中后期,炼体修为已提升至艮脉境巅峰。 他就这样在青云山脉度过了半年多的时间,身上的布衣早已破烂不堪,小丰年老早就换上了皮毛服饰,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个小野人。 此刻他正盘坐在青云山脉外围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周围乌云密布,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远处的雷声隆隆传来。 他要在这难得的雷雨天气冲击体内第二十八条经脉! 半年来多次历经生死绝境,以灵材、凶兽精华为食。他已经陆续打通了二十七条经脉,然而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度何其之大,接连摸索三个多月也没有成功。 不多时山巅场域变化,已经开始闪现雷弧。小丰年端坐其中,显得十分淡定,挨雷劈,他已经习惯了,即便此番声势更为浩大,他也丝毫不惧。 他从身后的兽皮袋中取出提前备好的数十枚翠红色灵桃,正是半年前使出“调虎离山”之计“捡”来的灵药,他要先将肉身修为突破至巽脉境。 吧唧吧唧就是近十枚灵桃下肚,大量能量扩散开来,他全力役使能量冲向第二条虚幻奇脉——巽脉,汹涌的罡元向体内本不可见的一条脉络冲击而去。 一炷香之后,几道更凝实壮大的罡元透体而出,震得山巅碎石滚滚。小丰年再次吃掉剩余的灵桃,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根百米树干直插在身旁充当引雷针。 而后盘坐在地,不留余力地冲击第二十八脉,山巅的天地灵气刹那间被清空,坚固的壁障仿佛也不再那么牢不可破…… “轰隆……”一道雷声自云团中响起,几道粗大的雷电沿百米树干击在小丰年的身上,却无法溢出,被束缚在体内。这些自然凡雷虽然远远比不上天劫之雷,但在冲击经脉的紧要关头却发挥了巨大作用,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顽固的壁障出现漏洞,百丈之堤终是溃于“蚁穴”,小丰年体外微微道音传颂,十丈之内乌云吹散。小丰年一鼓作气,以毁灭之元再次融合元力和罡元,势如破竹再通三条经脉…… 功成之后自己也为冒险的做法付出了代价,口鼻溢血,经脉重创,他不为所动,收敛力量不断恢复着伤势。 在第一缕阳光划破云彩之际,小丰年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似是在拥抱朝阳。体会着体内蕴藏的强大力量,他不由会心一笑,直接从山巅跃下连降数百米,而后双腿蓄力重重踏地,稳稳地着陆。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山峰摇抖,一条巨大裂缝蔓延至顶,数十丈的岩块掉落。小丰年不停下跃,比山体碎片落得还快,抵达山林带起猛烈劲风吹倒不少树木,将地面踩出数丈裂缝,周围的低阶凶兽被强大的气血震慑得瑟瑟发抖。 他跑向一处隐蔽的山洞,托出一个小山般大的兽皮袋,兽皮袋是用不同的一二阶凶兽的皮毛缝合而成,不然也经不起他拉拽。 小丰年把兽皮袋举过头顶,一溜烟地向远处跑去,要是让人看见了,非得惊掉一地眼球。 又过了几天,小丰年正在一处天然洞穴中休息,突然间听到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他鬼鬼祟祟地向声源潜行,不多时便看到了一群少男少女。目光停留在一行人的身上,小丰年的脑中浮现出一个灰袍身影。“真是冤家路窄啊……” 只见十几个少男少女都身穿九玄宗宗门弟子服饰,年纪都在十二三岁,其中三名少年正在围攻一头二阶后期凶兽,绚烂的剑气武技不时在草地中上演,让人眼花缭乱。 凶兽熊身象耳,背生骨刺,熊掌之上长着巨大尖锐的骨爪,如今已是满身伤口,血涌如柱。 其中一名年纪最小的少女,柳眉细腰,唇红齿白,虽然还未长成,却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看着久拿不下凶兽的三人,她面露不悦,在远处催促道,“严师兄,你们快点啊,不是说好一炷香时间就能把这头乃蛮熊解决掉的嘛……” “这么拖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玉蜂巢啊……” “雨师妹稍候片刻,这畜生绝对撑不了一盏茶,我们离玉蜂巢已经不远了……”围攻乃蛮熊的三人中修为在海轮境中期的一个国字脸少年回应道,这位严师兄也是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其余二人皆是海轮境初期。 本来以他们三人的战力,击杀一只二阶后期凶兽根本不在话下。因为凶兽虽强却灵智低下,而且众人都有利刃宝器加持。 但几人为了炫技硬生生拖了两柱香的时间,一想到博美人一笑的技俩落空,严师兄当即对着另外两人说,“方师弟,伍师弟,不要有所保留了,速度斩杀这头畜生……” 二人内心一阵鄙夷,不是你一开始让我们收点劲儿,让乃蛮熊多活一会儿的吗?现在倒好,把锅甩我们头上。二人虽无语,但还是汇聚元力使出了杀招,“穿云剑!” “裂地锤!” 一道风属性的犀利元力从其中一名少年的剑尖射出,势不可挡地将乃蛮熊贯穿,刺穿沿途数棵大树没入山石之中,激起漫天碎石。 同时另外一名壮硕少年欺身向前,土黄色元力在大锤上闪耀,地面落叶杂草随风狂舞,一击将乃蛮熊砸飞数十步,血肉模糊。 而严师兄则是施展身法出现在了强弩之末的乃蛮熊背后,拉风地一剑斩下狰狞的熊头,熊血顿时喷涌。 严师兄踏空远离后,在落地前还不忘风骚地掏出一条白色手巾擦拭灵剑,那一脸陶醉于装叉的表情,让躲在远处的小丰年都差点忍不住跳出来痛扁他一顿。 第18章 正义打劫 强忍内心的冲动,想到少女口中提到的玉蜂巢,小丰年对他们此行的目的已有猜测。 普通的白玉蜂通常只有一阶的水准,但玉蜂是群居凶兽,一出动都是数以万计,普通的海轮境见了只能绕道走,但眼前的少男少女显然不在此列。 解决完乃蛮熊后,少年修士们才跟着严师兄的脚步离去。十几人基本都是海轮境,本来可以御空前进,却非要走走停停,就像游山玩水一样。 小丰年再一次化身老六,紧紧跟随在这些人身后。大概半个时辰后,众人在一处散落着各色凶兽骸骨的山洞前止步。 说是山洞,其实直径却是三十丈有余,洞前遗骸中甚至不乏二阶巅峰凶兽的尸骨,可见玉蜂巢的危险,可几个小年轻却是跃跃欲试。 严师兄安抚躁动的众人,在腰间乾坤袋上一拂手取出一截粗大的香插于地面点燃,转身对着众人显摆道,“这迷魂香是三阶上品的宝物,是从我师父那儿‘借来‘的,对付几只玉蜂绰绰有余,咱们只需静待半炷香即可。” 方师弟与伍师弟暗中以元力传音,“偷就偷了,还说成是借,真够装的……” “方师弟,有劳了。”方师弟正和伍师弟吐槽中,不曾想被点了名。 方师弟按照严师兄的指示,驱动风属性元力将香烟尽数吹入洞穴中。暗中的小丰年目光死死钉在严师兄和其余人腰间的乾坤袋上,已经在想象宝贝落在自己手里的场景了。 这么多天,他每到一处都要事先踩好点,找好地方把小山大的兽皮袋藏起来,然后再去探路,避开强大凶兽和险地,规划好路线才敢举着兽皮袋“招摇过市”。 一路来不知耗费了他多少精力,有了这乾坤袋那可省了不少事儿。 半炷香后,小年轻们才先后进入洞穴中,柳眉少女始终被护在最后,可见其地位。 玉蜂巢内四通八达弯弯绕绕,众人前方有一只类貂凶兽在带路,正是其中一名弟子的灵宠。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引路貂在一处路口皮毛炸立,惧怕地跑回主人的衣袖中藏了起来。 众人到达尽头,见到了壮观的一幕,面前镂空的巨大山体中,一座数百丈的巨型蜂巢连通各处网道,几只尾部带有金色斑纹的紫蜂正爬在蜂巢顶部呼呼大睡。 他们终于明白那只貂为何浑身炸毛了,白玉蜂成长到一定程度便有机会进化成紫玉蜂,可比二阶凶兽而尾生金纹的几只更是其中的异种,战力直追三阶初期凶兽。 即便正在沉睡,散发的可怕气血也展示了金纹紫玉蜂的不凡。更可怕的是,能出现异种,说明蜂巢里的紫玉蜂绝不在少数。相应的,产出的玉蜂浆品阶更高,效用更强! 十几人此时个个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紧张而又惧怕,部分人甚至打起了退堂鼓。其中一名弟子喉结抖动,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说,“严师兄,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怕什么,金纹紫玉蜂再厉害不也是睡着了吗,小心点收取玉蜂浆,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就行。”那名弟子还想劝说,却见严师兄已经带头进入蜂巢了,他只能跟随。 一盏茶之后还真让他们找到了玉蜂浆,甚至还有流转金辉的金纹玉蜂浆!众人激动不已,暂时忘记了危险,纷纷取出玉瓶分类收取三种玉蜂浆,忙活完之后轻声快速地逃离蜂巢。 就在他们走过大半洞穴的路程,以为能逃出生天之时,高频的振翅之音从身后通道中传来,而且接近的速度非常快。 “跑!” 众人同时开足马力御空飞逃,然而却在几息之后被追上。看着身后的散发三阶气息的金纹紫玉蜂,严师兄吓得亡魂皆冒,拿出灵剑释放剑气企图拖延其飞行速度。 但金纹紫玉蜂动作十分敏捷,几个躲闪又再次扑来,反而是发出的响声和震动惊醒了更多的紫玉蜂,通道中蜂群振翅的声音正在增多…… 被逼无奈之下,众人只能轮番取出各类法宝攻击,甚至引爆。金纹紫玉蜂虽受了点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杀戮欲望! 它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二十步,而此时众人已经看到了洞口的光亮,逃生就在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柳眉少女自手上储物环中取出一张散发强大威压的符纸,玉手一扬射向穷追不舍的金纹紫玉蜂。 一息后响彻云霄的爆炸声在玉蜂巢洞口响起,一行人也被强大的能量波卷飞而出,散落在山林中,几个离金纹紫玉蜂较近的弟子还受了重伤。 来不及休息,或背或扶起重伤的同门,他们快速远去。在远处观察的小丰年自然是秘密跟踪。 符纸爆炸的威力十足,将三十丈的洞口都给轰塌了,洞穴网道部分被埋。几分钟之后,暴怒的金纹紫玉蜂才破岩而出,循着血迹的方向追击,数个时辰之后失去盗贼踪迹的它也只得悻悻而回。 九玄宗众弟子损伤不轻,催动符纸的少女也是面无血色,他们根本跑不远,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涧洞穴休整。 就在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洞口却响起了脚步声,不紧不慢的步伐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来人之后,又稍稍放松了警惕。 一个身穿兽皮,背扛骨刀,嘴叼长杆狗尾草的少年出现在一行人面前,严师兄面色不善,厉声道,“来者何人?立即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不要紧张嘛,熟人。”小丰年双手环胸,一脸玩世不恭。 “熟人?阁下与我九玄宗有旧?”严师兄有点意外,这个少年怎么看都像一个山野土着,怎么会自称“熟人”。 “然也。”就在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小丰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当场炸毛,齐齐从打坐中站了起来。“小爷法号正义,专打劫你们这些九玄宗的劣徒……” “大胆!你一个小小土着,竟敢辱我九玄宗!” 第19章 土匪修士 严师兄拔剑击出一道剑气,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人。然而小丰年仅是抽出骨刀随意挥砍就击溃了剑气,让严师兄吃了一惊。 柳眉少女率先感知到骨刀上不寻常的气息,竟是一只三阶凶兽的兽骨! 她一个闪身出现在队伍前方,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即便宿有旧怨,冤有头债有主,何必为难我等?” 小丰年正色地看着这个少女,虽面色苍白,近距离下却更加清丽动人,看似淘气柔弱,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领袖气质,让小丰年大感意外。 “师妹,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一个开脉境巅峰的土着,还能翻天不成?”后方的方师弟及伍师弟众人像瞅傻子一样看着这个平日里装叉成性的二世祖,你也知道人家才开脉巅峰,普通的开脉境能拥有三阶兽骨刀吗?而且来人十分轻松地挡下了你一个海轮境中期的含怒一击,不已经明白地告诉你他不简单吗? “闭嘴!”柳眉少女轻咤出言,开始控制局面。小丰年却不理会柳眉少女,对着国字脸少年道,“刺儿头,你叫什么?” “哼,本座严奋,怎地?!”严奋趾高气扬,很明显瞧不上小丰年。 “原来是大粪师兄啊,久仰久仰……” “噗呲……”两名女弟子听到小丰年的调侃,不小心笑出了声。 “你……”严奋本想爆粗口,但碍于身前的柳眉少女,他只能将头歪向一边,涨红的脸颊丝毫不掩饰怒气。 “不要生气嘛,严师兄。咱们打个赌,你我单打独斗,你若输了,任我处置;我若输了,任你处置,如何?” “笑话!你也配与本座交手!” “是不敢吧?怕丢人就怕丢人嘛,不必强装镇定。”小丰年小手一摊,一副已把你看穿的神色。 “谁不敢了?此处狭小,出去一战!”严奋最受不了别人说他装,即便是真的也不行。 “好啊好啊……”小丰年一脸坏笑,奸计得逞的得瑟样看得柳眉少女微微皱眉,这个野人少年太古怪了。她竟然隐隐觉得,严奋不是小丰年的对手!要知道海轮境元力如海,绵绵不绝,与开脉境差距巨大,即便有炼体的加成,也不过增强一些气力。 除非他和宗内的第一天才杨晟一样,是先天灵体,天生元脉就比常人多!可是他并没有先天灵体的特征啊? 但小丰年的气息太古怪了,而且适才接下严奋一道剑气脸不红心不跳,他或许有隐藏真实修为的可能。一位女弟子上前,说道,“雨师妹,你怎么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一行人走出洞口,看着远处相对而立的两人,严奋负剑而立,姿态悠然,说,“小土着,虽然你出言不逊,但本座念你年幼无知不予追究。接下来刀剑无眼,伤胳膊断腿了可别怪我!” “唧唧歪歪,还打不打啊你……”小丰年手提骨刀,一只手扣着耳朵,不耐烦地说。 “看剑!”严奋面红耳赤,小丰年的轻视让他躁乱不已,欺身向前,仓促出手。 “好机会!”严奋所使剑招华而不实,炫技居多,实战能力那简直是一塌糊涂。看似拉风,实则在小丰年眼里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得亏他之前遇到的是乃蛮熊那种头脑简单的笨重凶兽,要是换成其他敏捷型的凶兽,早就完蛋了。 小丰年抓住时机,变换身形避开严奋冒进的一剑,手上骨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斩出直击严奋下肋,这是他多少次血战凶兽磨砺出来的刀法,对时机的把握已是炉火纯青。 严奋大意之下如箭矢般倒飞,胸前衣衫破碎,露出了其中的宝甲。小丰年暗叹大宗子弟的财大气粗,那件护甲起码三品,其手中灵剑也应该是三品,早知道就少收点力气了,反正也干不死他,砸晕了更好! “好恐怖的肉身之力,还有罡元涌动,难道他是体修?”柳眉少女见识非凡,当下做出了可能的判断,近战体修是最有优势的。严奋在撞倒几棵大树后,踩动身法再次出现在小丰年面前,金色元力汹涌,大喝一声,“落羽剑!” 空中出现几十枚金色剑羽向小丰年冲击而来,地面下陷,一时间烟尘四起。身为目标的小丰年自然是不好受,身体出现几处血口子,兽皮破破烂烂,他对自己肉身的承受力很是满意。 身上元力开闸,罡元收敛,他挥刀向严奋杀去,看似轻飘飘的一刀掀起猛烈劲风朝其肩头斩下,严奋全力抵挡也无济于事。 三阶凶兽最坚硬的兽骨制成的骨刀势不可挡,将其双手震得虎口崩裂,灵剑崩口弹落。带着血腥气的刀锋破开护甲,陷进皮肉,将他压得跪倒在地,死亡的气息让他灵魂颤栗。若非小丰年收手,他一定会断成两截! “你输了……”轻飘飘的话萦绕在严奋耳边。他虽然不学无术,但自认天赋上佳,在九玄宗除了亲传弟子外,同阶之中罕有对手,今天竟然败得如此干脆,毫无反抗之力! “把身上的宝贝都交出来吧,别逼我搜身……” “你敢?士可杀不可辱!……” “不可辱是吧?”小丰年几个大耳刮子招呼得严奋头晕目眩,他嘴上说着,手却不闲着,行云流水地把严奋洗劫一空。最后眼冒绿光盯着严奋的护甲,看得严奋鸡皮疙瘩掉一地,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小丰年察觉到严奋异样的眼光,扭转刀背一把拍在其脑袋上。“想什么呢,小爷我是那种人?快交出来,别逼我上手啊……” 严奋看着小丰年搓手贱笑的样子哪还敢迟疑,迅速脱下了护甲,最后只剩下一条红裤衩。小丰年随手从他的乾坤袋里丢出一套备用衣物,给他保留一些“最后的体面”。 洞口前的一行人哪里见过这架势,已经被小丰年土匪一样的行径吓破了胆,几名女弟子更是恐惧不已,生怕自己也被同样对待。 当小丰年露着反光的一口白牙,提着严奋向他们走来时,几名女弟子还倒退了几步。“早说了要打劫,非得挨顿揍。几位发肤天成,我实在是不忍心啊,所以还是自己把所有宝贝交出来吧……” “记住,是所有宝贝……” 十几名弟子靠成一团,只有柳眉少女克服恐惧站了出来。“阁下法体双修,战力惊人,但我九玄宗也不是软柿子!你可想过后果?” “后果?”小丰年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摸着下巴装模做样的沉思。 “你是在提醒我,活口不如灭口吗?” “当然不是。你完全可以开出价码,我们也可以支付足够的报酬……” “那多麻烦,你们身上的东西已经是我的了,我可不贪心。” 还不贪心?众弟子腹诽,严奋都被扒拉得只剩裤头了,真没见过这么没节操,脸皮厚如凶兽皮的修士…… 第20章 死战丹轮 “没有商谈的余地吗?” “没得商量。” 即便柳眉少女楚楚动人,小丰年也没有半点松口。“那我等唯有殊死一搏了!……”说罢少女运转元力起手持剑,身后众弟子也严阵以待,小丰年却不以为然,骨刀往肩上一扛,轻笑道,“小妞,我劝你慎重。别说你们现在有伤在身,即便人人全盛,结束战斗也不过多费一番功夫。” 小丰年的自信柳眉少女不置可否,但现状确实不容乐观,自己的战力虽然高过严奋,但重伤之下也黔驴技穷。且对方眼中的凶光绝不是装出来的,那种目光她只在宗门死士的身上见过。 思虑再三,她还是放下了手中长剑,一声叹息,“把东西都给他吧……” “师妹!……”身后众弟子非常诧异,柳眉少女从小就是一个倔脾气,加上身份高贵,在宗门之中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这一次竟然认怂的这么利索。 慑于小丰年的淫威,十几个弟子只得乖乖“献出”了自己的乾坤袋及储物戒等其他储物容器。小丰年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狂喜,在心底欢呼“发达了!” 但一见他们还未脱下护甲,小脸一黑,沉声道,“还有身上的护具,都交出来,别逼我上手啊……” 众弟子看着小丰年搓手跃跃欲试的样子,联想到严奋之前的惨状,只觉寒气自脚底游走上天灵,特别是几个少女更是双手捂住了胸口。 “阁下何必咄咄逼人,我们宁死不辱!”一名少年愤懑出声,直视小丰年。 小丰年一个闪身直接移动到他的面前,举刀就劈,那少年被磅礴的血气吓得紧闭双眼瘫坐在地,双手抱头。“饶命!我给!我给!” 小丰年满意点头,环视众人,一行人马上散开,各自在角落里褪下宝具,将之放在小丰年面前,他一一收取,同时也在清点乾坤袋等储物容器中的物品。 收好所有战利品,小丰年乾坤袋挂腰,兜揣储物戒,背上骨刀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笑眯眯地对众人说,“各位道友慷慨解囊,大恩不言谢,山水有相逢,咱们来日再见……” 一众少男少女恨不得当场在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上留下一堆鞋底印,切齿之声甚至能传出百米外。 这时,柳眉少女开口道,“相逢未必相识,阁下可留尊姓大名?” “岂敢岂敢,一介散修,法号正义。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哈哈哈……” 小丰年实在忍不住了,大笑着离去。这可苦了留下的十几个少年少女,在担惊受怕中花费一天时间恢复元气之后,他们直接掠空而起,朝青云镇方向飞去。 小丰年飞快在山林间行进,随意变换路线,确定没有人尾随后,来到一处宽大的地洞中,里面正存放着小山大的兽皮袋。 他挑选一个空间最大的乾坤袋将“家当”收纳,准备离开之时,突然汗毛倒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长衫老者,他事先竟然毫无察觉! “你是谁?” “呵呵,小友刚劫完我九玄宗的弟子,就想全身而退吗?” “你是那个雨师妹的护卫?” “聪明。我宗圣女年纪尚浅,磨砺不足,此次出逃游历,她自以为瞒天过海,实际上一切尽在大人们的掌握之中……” “圣女?”小丰年想不到第一次打劫的对象竟然有这样的身份。 “小友天资出众,若是能拜入我宗,前程必定远大,你若有意,老夫愿意引荐。不过在此之前,老夫希望一观小友功法……” 这老梆子的狐狸尾巴果然露出来了。他之所以在柳眉少女等人危难时不出手,难道是因为自己与严奋一战所展现出来的磅礴脉力激起了他夺法之心? 事实也确实如此,老者名为邱莱,本是九玄宗一名外门长老,本来受命沿途保护柳眉少女等人。然而当小丰年在林间三十一脉齐动,展现出了超常的元力,以开脉修为力压海轮境中期的严奋时,他就已经动了心思。 小辈们看不出,他却看得很明白,那一刀是纯粹的元力攻击,也就是说小丰年在没有动用罡元的前提下稳稳压制了严奋,这怎能让他不又惊又喜?邱莱已经困在丹轮境巅峰多年,气血渐衰,眼看没有五十年可活了,要想突破希望渺茫。 他断定小丰年超乎寻常的元力是来自其所得功法,若能获取,他很可能会顺利迈入生轮境,再增两千年寿命,这样的诱惑他怎能放手? “前辈此话当真?”小丰年假意上钩,流露喜色询问道。 “老夫可以对天起誓。”邱莱见小丰年这么好忽悠,心想果然是孩童心性,他手捋胡须,大喜过望。 然而下一秒一把骨刀就迎面而来,不过邱莱反应极快,拂袖直接将小丰年击退,小丰年连人带刀被强大的力道打得陷入石壁,地洞瞬间坍塌。 数秒后一把骨刀破开岩土,小丰年正欲向山脉深处逃走,邱莱却比他更快,闪身拦住了去路。 “小友不必挣扎了,丹轮之境已凝真元,远非海轮境可比。就算你的功法再逆天,此刻的你也不过是一只大一圈的蝼蚁……”说罢一道强大的真元打向小丰年,速度飞快,他将骨刀挡在身前,也被击飞数百米,沿途撞碎数块巨石,口鼻溢血,伤势极重,他艰难的起身。 邱莱再次出现在二十步之外,长衫飘飘。“献出功法,饶你不死……” “老狗,你做梦!”小丰年灵魂空间的毁灭之元暴涌而出,元力与罡元再度融合。 方圆十里天地元气躁动,云开雾散,虚空生莲,道音隐隐!纵使这股力量负担极大,他也来不及多想了!看着小丰年节节攀升的气势,以及其引发的天地异象,邱莱更加兴奋,这门神奇的功法他一定要弄到手! 一道刀气脱离骨刀激射而出,声势浩大,落叶纷飞,地面被猛烈的劲风吹出一道笔直的数丈沟壑。 邱莱也不敢大意,真元化盾,面色凝重。元力化物,乃是丹轮境修士的标志,邱莱更是运用的出神入化。 爆炸声轰鸣,邱莱身前的真元盾出现裂痕,让他大惊失色!如果说以开脉之境力压海轮是千年不遇,那以开脉境力战丹轮境更是天方夜谭! 邱莱惊容还未敛去,又是三道更凶暴的刀气穿透烟尘再度袭来。他当即再生一盾,同时加固产生裂痕的前盾,顿时烟尘荡荡,遮蔽日光。 一阵山风吹过,烟尘散去,露出其中衣衫破碎,披头散发的邱莱,他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开脉境的小子竟然能伤到他! 远处的小丰年无奈,两境之差还是太难逾越了,方才四刀已经将近他五成之力,也不过堪堪击破了邱莱的真元盾,速度力量都落于下风,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第21章 劫后也难生 邱莱怒了,手拂指间灵戒,一块边缘布满钢刺,盾尖接有短剑的盾形兵器出现,蓝光流转,战力暴增。 “你堂堂一个丹轮巅峰战我一个开脉境小辈,竟然也要使用灵兵!老狗,你这张脸厚比莽牛了!……” “狮子博兔亦用全力,胜王败寇自古至理!” “踏月疾风步!……”邱莱不仅用上了灵兵,还使出了身法武技,力求一击必杀! 小丰年只见眼前出现数道残影,邱莱不断穿梭气流间隙,接连脚踏月牙幻影,速度越来越快…… 突然气劲从左侧传来,小丰年提刀便斩却落了空,他马上又回刀背在了身后。杀气果然出现在了右侧,刺盾的剑尖猛力地挥砍在骨刀之上,小丰年如同炮弹一般飞退。 而邱莱则是提前出现在轨迹前方抬盾猛刺,不曾想小丰年不按常理出牌,毫不设防,力量汇聚骨刀,与刺盾刚好错开,同样举刀前刺。 这样一来即便能重创小丰年,他邱莱也好不到哪儿去!邱莱当即转刺为斩将小丰年再次打飞。 一个后翻转身之后,小丰年稳稳落地,难得喘了一口气,同时暗喜:这老东西果然怕死! “小友何必与老夫拼个两败俱伤呢,我说过,老夫只要功法,并非你的性命,老夫甚至愿意补偿……” “这样吧,老夫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说着说着,他不断增强自己的威压,压迫小丰年。 邱莱见小丰年拼命的架势,一时间不愿冒险,意欲通过外在压力先突破小丰年的心理防线,同时暗中蓄力。 “好……”明知对方不安好心,小丰年也顺坡下驴,他需要喘息的时间!一盏茶飞快度过,邱莱第一时间发问,“小友考虑得如何?” “哎,前辈所说在理,晚辈愿意献法。不过此法神异非常,需要近观……”小丰年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抉择,骨刀颓垂拖地,慢步走向邱莱。 一扬手,数个散发金光的符文飞向对方,正是小丰年在雷渊下第一块证道石上所获得的部分符文。 邱莱望着古朴神秘的符文,瞬间就被吸引了,呼吸加速面色激动,快速收取符文,感受着其上浑然天成的道韵,他如获至宝! 下一秒覆盖毁灭气息的骨刀顺着金光的余辉迎面劈来,邱莱却面不改色,早有所料。 刺盾后起先至稳稳挡在身前将骨刀拦下,紧接着发出了暗蓄已久的一击。 “侯你多时了,自作聪明的小子!” “惊涛一式!”雄浑的水系真元倾泻而出,像洪流摧毁村庄一般摧枯拉朽,小丰年面露惊容,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然而为时已晚,这一刺邱莱可谓用尽全力! 小丰年身上各处响起骨骼断裂粉碎的声音,哪怕他情急之下侧移避开了心脏,左胸也同样被刺穿,血肉和骨骼碎片飞出,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内脏大损,连灵魂都崩裂开来! 小丰年倒飞后接连翻滚,握着骨刀的右手掌基本没有肉附着了,他挣扎着想抬起头,却因为伤势过重仰头昏死。 “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同样的招数你还想使第二遍?老夫跑江湖的时候只怕你爷爷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呢!” 邱莱神色得意,急忙出现在灵魂破碎的小丰年身前,他必须趁小丰年的灵魂还未溃散之前进行搜魂,才有机会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功法! 就在他一心只想着功法,身体前倾,手掌伸向小丰年头颅之时,变故突生! 本来躺在地上昏死的小丰年怒睁双眼,一股比之前所展示出的最强战力都强大暴虐的气息出现,他全身上下霎时间肉崩血涌,骨骼裂纹密布,灵魂碎得更彻底,持刀右手携无匹之威横切邱莱的双腿! 同时他翻身而起,染血骨刀立举指天似是要遮盖日月!更清晰的道音响起,大地龟裂,数不尽的天地能量被清空,明明正当白日,周围却是星辰环绕,威震乾坤! “啊!……”突失双腿的痛苦让邱莱目眦欲裂!他面目狰狞,疯狂地双手向上抬起刺盾想挡下夺命的一刀,骨刀裹着必斩的战意带起肆虐的能量立劈而下! 邱莱最后还是慢了半拍,骨刀率先压下半升的刺盾,劈开了他的头颅!骨刀也因承受不了恐怖的冲击力而折断,小丰年暗道可惜,这把陪伴自己半年多的骨刀还是寿终正寝了。 汹涌的能量向四周肆虐开来,成片成片的树林、小山被夷平,较大的山峰也轰然倒塌!一代九玄宗外门长老,丹轮境巅峰的强者就这样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吓陨落人间! 他到死都不相信一个灵魂破碎的修士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反击,而且还是一击反杀!他只能在心里呐喊,这一定是一个魔鬼,一个不可战胜的恐怖魔鬼! 远在数十万里之外的九玄宗主殿之上,一众长老分坐两侧,正在商谈着什么,殿中主位上端坐着一个不怒自威的青年男子,正闭目养神,赫然便是九玄宗当代宗主。 突然一名长老惊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报!……”那名长老慌慌张张,滑跪在地。 “启禀宗主,外门长老邱莱的魂灯于半盏茶前熄灭,兹事体体大,望宗主定夺!” 青年男子缓睁双目,大殿之中威压弥漫,满殿长老噤若寒蝉,不容置疑的声音缓缓响起,“雨儿呢?” “圣女与其他弟子的魂灯都正常……”跪在殿中的掌灯堂长老规规矩矩,不敢多言。 损失了一名外门长老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大事,但事关宗门圣女,要是错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他怕小命不保。 过了数秒后,凝重的气氛才被打破。“传喻青越府,若雨儿有失,系者就地自裁;妥善处理邱莱之死,实文具报。” “殿议继续。”青年男子吐出轻飘飘的两句话,又招手叫来身边的一个侍卫,交代了什么,侍卫领命离去,青年男子又继续闭目养神。 “遵令!”掌灯堂长老暗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起身再拜缓缓退出了大殿。 青云山脉,不成人样的小丰年站在邱莱的尸体面前,双手前抓,胎光境的魂力将邱莱的残破的灵魂拘禁而出。 还在苦苦求饶的邱莱被收入其灵魂空间镇压,而后他无力地跪在了地上,意识模糊。 他完成了连越两境斩敌的壮举,而且还跨越了海轮境不可战丹轮境的鸿沟,却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以他胎光境的灵魂,自然是看出了邱莱故意以一盏茶为限暗中藏招。为求破局他只能赌上生命,将计就计,硬接对方全力一击!同时以毁灭之元为基,在融合元力与罡元之外,主动自解灵魂,强行将魂力也融入其中。 但融合后的力量太难控制了,虽然新的力量瞬间冲开了三十条元脉,反噬也是极其可怕的!此刻自己从里到外都是油尽灯枯,再不想办法也离死不远了…… (感谢香河城的蒋百祺,以你蒋姓为灵感用薛姓,塑造了一个名为薛素绾的角色,预计将在70章左右出场,敬请期待哦。) 第22章 生财有道 他看着眼前邱莱的尸体,血肉之间能量流转,强大的修士与凶兽一样,体内都蕴藏精华。 就算同为人族,即便吞噬之下有可能坠入魔道,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现在的他随便遇上一只一阶凶兽都得被咬死,上哪儿去抓一只三阶凶兽自救! 而且邱莱之死纯属咎由自取,自己利用他的尸体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下定主意后,小丰年双手刺破尸体前胸插入邱莱体内,毁灭之元再次发威,血肉精华和残留的元力开始源源不断地滋养己身。 连他都没有发现,在吞噬血肉精华的同时,体内有一股不同于人族的气血在活跃,让他多了一种嗜血的力场,惑人心智。 途中他还将邱莱的灵魂放了出来,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尸骨无存,可谓杀人诛心! 邱莱在灵魂空间被灭世遗书吓得亡魂皆冒,本已是惊弓之鸟,见此情形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邱莱尸身快速干瘪,最后连骨骼也干枯,小丰年终于收手,而尸身也化作尘埃消散。他收起尸粉堆中的灵戒和刺盾,身体已有好转,但是治标不治本。 他必须更改一下回青云镇的日程了,他需要在青云山脉中大肆掠杀二三阶凶兽,吞噬血肉和兽魂治愈自己,否则不等麻烦上门,他自己就会先嗝儿屁了。 他给融合元力,罡元和魂力而成的力量命名为原力,他发誓以后绝对少用甚至不用原力杀敌,那后果实在是太惨了。 况且一个不注意,很有可能敌人还没死,自己就先把自己弄死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突然他的魂力与毁灭之元涌向被束缚的邱莱灵魂,强行分解吞噬其魂力,装昏的邱莱立时就惨叫连连,残魂正在暗淡。 身为丹轮巅峰修士,灵魂早已晋入胎光境,不过与魂修不同的是元修的灵魂攻击能力弱,灵魂强度也远远不如真正的魂修,邱莱的魂力与小丰年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但只要残魂还在,他完全可以夺舍合适的躯壳苟延残喘,眼下小丰年要毁掉他最后的希望,他怎能不急。 “啊……,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小友饶我一命啊!饶我一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小丰年闻言停下了手中动作,轻蔑一笑,“若是没有足够的价值,我要你何用?” “小友如今灵魂重创,即便你可以吞噬灵魂治疗,也难以痊愈如初,我知道九玄宗的一处宝地藏有灵魂宝药。留下老夫残魂,我愿带你收取……” “灵戒中的诸多武技秘法,我也可以提供经验,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这块老姜不仅辣,而且心黑手狠,容你在身边,说不定哪一天就阴沟里翻船了……” “老朽可以对天发誓……” “行了,发誓有用的话,天雷早把你这老东西劈成灰了。想让我信你也不难,放松灵魂!”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邱莱生死全在小丰年一念之间,他自然不敢违背,他活了近千年,享受过世间繁华,早已沉迷其中,只要活着他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毁灭之元分散开来,隐伏在邱莱的灵魂之中,做好这一切,丰年将邱莱残魂收入灵魂空间。他开始掩盖周围的痕迹,而后快速离开。 灵魂空间的邱莱面如苦瓜,惆怅不已,毁灭之元的威力他是领教过的,现在潜藏在自己灵魂各处,等于是安下了定时炸弹。 有小丰年操控着倒是不会发作,可他一旦重伤或者死了,自己也会跟着一起完蛋的。 想着自己晚年余生要成为一个稚子的奴隶,他内心懊悔不已,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贱,上个月非要接那个看起来很简单的保护圣女的任务…… 小丰年不知飞奔了多久,在力竭之后找了一处隐蔽的洞穴藏身,搬来巨石堵住洞口,他放出邱莱灵魂。 “守着!”说完就一仰头摔在地上昏睡了,邱莱在漆黑的洞穴里晃悠,他倒是很想弄死小丰年然后逃走。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命已经和对方绑在了一起,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只能在周围巡视,还得格外仔细…… 足足过了大半天,小丰年才从沉睡中苏醒,他头痛欲裂,体内创伤难以愈合,远处的邱莱则是殷勤地飘了过来,“小友可有好转啊?” “嗯,目前是死不了了。不过,你刚才叫我什么?” 邱莱刚松一口气,后面一句话就让他惊惧不已,他哪里不知道小丰年是不满意他的称呼。 邱莱当即跪伏在地,“邱莱出言无状,请主人息怒……” “很好。说说你的来历吧……” 小丰年阴沉的脸色稍有好转,邱莱可不敢触了霉头,他一五一十地诉说自己的生平,甚至连几岁偷看师姐洗浴都吐了出来…… 小丰年一脸不耐烦,摆摆手让他捡重点说,比如在九玄宗的身份,来此的原因。 “回主人,属下在九玄宗只是一名外门长老,此次到青云山脉是因为接了任务堂发下来的任务,沿途保护出逃游历的圣女,不想遇到了主人,所以……” 接下来的情况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小丰年问道,“这个所谓的圣女是什么来头?” “九玄宗圣女名叫岳怜雨,乃是当代宗主的外孙女,相传她是先天灵体,战力惊人。在宗门之中天赋仅次于宗主的亲传弟子杨晟。当然,同境之下他们的战力应该是比不上主人的……” “杨晟……,你对他知道多少?”小丰年对邱莱的马屁并不感冒,他关注的是杨晟。 出身青云镇的小丰年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镇上传言杨晟是千年不遇的天才,出生时就天降异象,被杨家雪藏许久。数年前突然拜入九玄宗门下,连带着弟弟杨佑都受泽余荫,被破格收入了九玄宗。这样的一个人物,他也想亲眼见识见识。 “这个杨晟非常的神秘,在数年前突然出现,还拜入了宗主门下,是九玄宗当代宗主的唯一弟子。目前境界不详,两年前出手过一次,一招击败了当时九玄宗的首席弟子,轰动全宗,当年那位首席弟子还处于生轮境后期……” “先天灵体是天地的宠儿,天生拥有二十七条元脉,比常人多了两倍不止,晋入脉轮七境后血脉觉醒很大概率会获得天赋武技,战力更上一层楼。宗内传闻,杨晟至少都是先天灵体……” 小丰年之前所了解的所谓“修行界共识”,“开脉境只有十二条经脉”等修行信息,还是太片面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平民之中修士本来就少,主要的信息也只流通于修行界和少数帝国贵族之间,常人自然难窥全貌。 鉴于杨佑所为,小丰年日后与杨家的关系势必恶化,杨晟大概率也会走向对立面,这位素未谋面的强敌还真是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暂时将杂念放在一边,小丰年当着邱莱这个前主人的面清点起了其灵戒中的收藏。 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各类灵材宝具,功法战技不下千种,更惊人的是其中一座由大量金币堆成的金山。 光凭这一座金山,小丰年相信买下几个青云镇都还有富余,哈喇子不自觉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见此情景,邱莱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小丰年意识在灵戒中转了一圈,看到一个火金木制成的箱子,单独摆在了一个干净的架子上,当时就来了兴趣,将它带出了灵戒。 看着地上的箱子,邱莱暗叹最好的宝贝还是保不住了。 打开箱子,底部堆叠着数十块灵光游走的石头,拿起一块捏在手中,小丰年转头问道,“这是什么?” “回主人,这是灵石,其中蕴含大量灵力,是丹轮境凝练真元的必需品,也是修行界的通行货币,您可以理解为,修士的钱……” 小丰年果然感受到了其中精纯的能量,心中大喜,这比傻傻地吸收天地灵力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大宗门就是富得流油啊。 他最缺的就是修炼资源,没有显赫的背景,除了赚那就只有抢了! 第23章 回归 清风拂岗,晨露刚消。 在生机勃勃的山林中,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传出,近距离一看,四条腿直径数米的巨大三阶凶兽倒在了地上,冒泡的鲜血正从其长满尖牙的巨口及贯穿前胸后背的致命伤中潺潺流出。 其身后站着一个剑眉星目,手持银灰色长枪的灰衣少年,正是小丰年,“第一百三十二只……” 短短半月,他已经猎杀了一百多头三阶凶兽,二阶凶兽更是高达数百,手中长枪正是邱莱收藏多年的灵兵,枪身之上有一些类似鳞片的花纹,因此给它取名白鳞枪。 虽然在三品中只能算是下等灵兵,远远比不过邱莱的专用刺盾——啸海盾,却丝毫不影响小丰年的喜爱。 而且他还发现,用长枪使出“惊涛一式”的威力比使用啸海盾还大出几成,对邱莱用刺盾修炼“惊涛一式”生出明珠暗投之感。 通过掠夺血肉兽魂,消耗数枚灵石,六十一条元脉总算安稳了,肉身也达到了巽脉境巅峰,距离兑脉境仅一步之遥,然而灵魂却依旧难以痊愈。 远处山石上放哨的邱莱下巴已经差点接不上来了。半个多月来,他的这位“小主人”天天在刷新他对修炼的认知。 本以为自己的经验能够指点小丰年让他少走点弯路,哪曾想自己这段时间却是天天被对方“教育”,还因此长进不少,这让他欲哭无泪。 甚至一度担心小丰年以为自己没多少价值,一个不爽把自己灭了,过得那叫一个提心吊胆,谨小慎微…… 小丰年单手伸出,体内能量瞬间狂涌而出啃噬凶兽尸体,不过片刻间尸体就化为尸粉回归黄土,连兽魂都没有放过。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随着吞噬的血肉灵魂越多,他的杀戮欲望就越强烈,心境也在慢慢地异化。但他又别无他法,灵魂之伤还没有恢复。 继续杀生恐怕也是收效甚微了,这段时间他也服用过一些灵戒内的灵药,同样徒劳无功。思来想去,他挥手叫来邱莱,说道,“走吧,是时候离开了。” 将邱莱收入灵魂空间,小丰年的身影快速在山林间掠过,向青云镇方向疾驰而去。 由于他本来就接近山脉外围,加上修为精进,路上除了捕食凶兽补充能量,几乎不休息,数月之后他终于见到了那间阔别已久的茅草屋。 傍晚时分,天边游荡着几片橙红的火烧云,草屋和四年前一模一样,只是篱笆被修复过,一缕炊烟正缓缓上升。 不管它怎样简陋,这个地方依旧是小丰年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这里有他最在意的亲人。 然而此刻,茅草屋周围却有着几处修士的气息,小丰年不顾一切冲入屋中,面前的景象让他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不少。 正在烧火做饭的老婆婆和坐在炕上翻看草药医书的布衣老者同时放下了手中的事,目光交织在突然出现门前的兽皮衣少年身上。 老婆婆瞳孔一滞,即便时隔数年,哪怕小丰年已经长高不少,周身沾满了血污,他还是认出了自己的小孙子。 数年的思念化作热泪湿润了浑浊的老眼,手中的火钳掉落在地,佝偻身躯仿佛恢复了活力,尽力挺直站起身来。“是年儿吗?……” 小丰年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他扑在老婆婆的怀里。“是我,是我,奶奶,我回来了……”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者也已经离开土炕,来到二人面前,颤抖的双手溺爱地抚摸小丰年的小脑袋,丝毫不在意他脸上的血污。 “好孩子,你受苦了……” “孙儿不苦,是孙儿不好,让爷爷奶奶担心了……”二位老人拉着小丰年嘘寒问暖,问东问西,小丰年也耐心地述说着这些年的经历。 不过考虑到二老的心情,小丰年刻意报喜不报忧,省略了一路上的大部分危难,专拣机遇和趣事让老人家舒心。 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三人的温馨才被门外的一道声音打破,“回禀主人,监视的修士已尽数生擒,请主人发落。” 这道声音自然是邱莱的,实际上他已经在门外站了很久,听到小丰年在屋内与老人谈话,他不敢随意打扰。 在小丰年发现茅草屋周围潜伏着几个修士时,第一时间就放出了邱莱的残魂,身为丹轮境巅峰的修士,即便失去了肉身,对付几个开脉境初期的烂番薯臭鸟蛋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老跟着小丰年走出屋外,看到邱莱以及地上躺着的三五人,还以为厉鬼找上门了,下意识地把小丰年护在身后,让小丰年内心温暖。 “爷爷奶奶不用担心,他是我的随从。” “是的是的,二位老大人请放心,小的是听从主人命令行事的……”邱莱赶忙配合赔笑,小丰年非常满意,暗赞这老小子懂事,同时魂力传音道,“你的表现我很满意,我决定尽快给你找一副合适的躯壳……” “多谢主人,邱莱一定忠心耿耿,鞠躬尽瘁!”邱莱闻听此言,内心大喜。 若一直以残魂的形式存在,时间久了也会消散,届时就是真正的形神俱灭了。 只要有合适的躯体夺舍,他就能生存更久,再次修行,将来寻得高阶灵药,再活数百年也不是不可能。他千方百计想逃离小丰年的手掌心不也是为这个吗? 小丰年因为两个老人的情绪变化竟然一改之前的冷酷,这让邱莱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力讨好两位老人,这可比央求小丰年这个凶残的小鬼靠谱多了…… 小丰年走上前,魂力汹涌直刺躺在地上的几人,灵魂的刺痛让几名修士立时惊醒,鬼哭狼嚎。 片刻过后抬头看着面前身穿兽皮,满脸血污的少年一头雾水,大声质问,“你是什么人,胆敢袭击我等,你可知我们乃是……” “啊……”那名修士话还没说完,连带着同伴都一起抱头惨叫,数秒后小丰年才停止攻击,阴沉着脸说,“几条狗腿,也配威胁我?我问,你等答,一会儿我还会挑一个表现最差的搜魂,谁有虚言,格杀勿论!” 冰寒的杀意让几人血液都有留滞的迹象,恐怖的威压简直比杨家家主有过之而无不及,杨家家主杨魁可是海轮境后期的强者啊。 几个杨家修士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酷似野人的少年之可怕,一时间都胆寒不已,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谁派你们来此,目的为何?”几名修士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其中一人,显然此人就是这个行动的队长之类的,那修士知道躲不过去了,说道,“奉余猛供奉之命,日夜监视丰家茅屋,若发现丰年踪迹,击杀后带回人头复命……” “少说了一样吧,是不是杨佑下令杀我的?” “你,你怎么知道?你,你就是……”那名小队长大惊失色,近距离看着小丰年的面庞,回想之前接到的目标画像,两张脸不可思议的重合,他吓得亡魂皆冒。 当年那个随便一个人都能捏死的小娃娃,短短数年竟然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不是说他天生废脉,根本无法修炼吗? 第24章 灵虚意境 小丰年回想四年前在雷渊下陷入的幻境,没想到竟然真的照进了现实!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幻境恐怕与现实都是相连的,与其说那是虚假的梦幻,不如说那是一种预言,一种事态发展的可能方向! 努力平复心中波澜后,他将几个修士关在一处挖好的地窖中,暂时离开家,朝青云镇北的杨府而去。 在路上途径一家妓院时,果然看到了醉醺醺的李义二人,他果断将二人打晕,拖入角落里,同样是一通大耳刮子唤醒术将两人扇醒。 李义醒来后,语言神态与幻境中的表现如出一辙,不过小丰年这次心如止水,并没有出手斩去李义的前臂,而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俩。 皎洁的月光配上莫名其妙的诡笑,十分瘆人,看得坐在地上的李义二人头皮发麻,李义率先打破诡异的氛围。 “小杂种,你笑什么?别以为你发个疯就能吓到老子,老子可是……”李义话至嘴边,毁灭之元就已经以雷霆之势侵入他的体内,顷刻间摧毁他的十二经脉,李义顿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痛苦哀嚎。 这场面看得赵姓家仆肝胆俱裂,腥臭的黄色液体从裤脚流了下来,他当即磕头如捣蒜,苦喊“饶命”。 “李义,你依仗开脉修为暗伤我爷爷,出手狠辣,在青云镇更是欺男霸女。本来落入我手是必死无疑。不过我突然改变了想法,体上天好生之德,仅废你修为,断你半身之骨……” “往后余生,就为你的恶行赎罪吧……”小丰年犹如审判的话在角落里回响,李义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赵姓家仆更是冷汗直流,磕头更加卖力。 “说吧,余猛在哪儿?” “余供奉,啊不不不,是余猛,他傍晚去了暖香阁新晋头牌——红袖儿的住处,此时应该还在……” 小丰年将其再次打晕后,趁着夜色消失在黑暗中,来到了那座宅院之中,无声无息。 靠近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面正传来脱衣服的声音和余猛的淫笑。 手拂灵戒取出李义的佩刀,小丰年破窗而入,一个箭步劈向余猛,余猛反应同样迅速,一把甩出床被后抽出床头宝刀反击。 躺在床上的鱼清笛本来已经打算豁出自己,在余猛最松懈的时候杀死他,可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她不自觉发出一声尖叫。 小丰年手中钢刀应声而碎,在尖叫声中床被落地,余猛面露惊容,小丰年则是随手提起柱边齐眉棍,风轻云淡。 “数年不见,余供奉还是一样的禽兽啊……” 细看之下余猛这才反应过来,面前之人竟是四年前的稚子,奇怪的是他完全看不出小丰年的境界,其身上脉元涌动,分明就是一个修士才对! “余某人也没想到,一个黄口小儿竟也能咸鱼翻身。怪不得佑少爷一再强调要早日除掉你,我不得不承认,你若不死,必成大患!” “呵呵,”小丰年嗤笑一声。“我若是晚出现一段时间,想必我爷爷奶奶也会被你下令杀掉了吧……” 余猛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事实上,他前天刚刚下令,若是小丰年今天晚上再不出现,就除掉其祖父母,毁尸灭迹,看起来派去执行命令的几名杨家修士凶多吉少了。 余猛抢先挥刀出击,招式与幻境中简直是一模一样,小丰年虽游刃有余,却也闭着眼睛照着幻境中的遭遇演练了一遍。 觉察到小丰年身上若有若无的奇怪神韵,余猛发起攻击更加不留余力。直到他撞破屋墙落入院中,听到动静的几名护卫抽刀入院将他围了起来,紧闭的双眼才缓缓打开,他看着头顶圆月仰天狂笑。 几名护卫不管不顾,举刀就劈,眼看就要把小丰年斩成碎肉。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几把钢刀竟然穿过小丰年身体撞到了一起,连其衣服都没有碰到。 这活见鬼的场景惊得几人抽刀立退,此时余猛也套好一层衣物来到了院中,小丰年也从欣喜中回过神来。 “介乎虚实,真假难分,就叫你灵虚意境吧!” “余猛,今日就以你之血开封此术……”小丰年身上没有一丝元力波动,身影虚实变化之间就已经出现在余猛面前,余猛面色狰狞挥刀劈砍却连小丰年的衣角都碰不到。 小丰年手中齐眉棍砸到他脑门的瞬间,起初犹如棉花一般虚软无力,下一刻巨大的力道又猛然出现直接将其大脑击得粉碎,余猛就这样瞪大双眼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表面没有任何伤痕地死去。 小丰年此时也精神萎靡,魂力消耗过度的他被迫退出了灵虚意境,院中的几个护卫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正准备拔腿逃命,小丰年哪里会给他们机会,脉力全开几个呼吸就解决了几人。 确定没有活口后,他快步走进身后的房间。脚步声在昏暗的房间中响起,在床榻上刚穿好衣物的鱼清笛忐忑不安,正准备往外走去看看情况,却借着昏暗的烛火看到了小丰年的面容。 “弟弟!”鱼清笛惊叫出声,扑上前来紧紧抱住了小丰年,仿佛怕他逃走一样。 “放手吧,鱼清笛,我并不是你弟弟……”平淡的声音传来,鱼清笛身体一僵,如遭雷击。后退半步仔细扫视着面前的少年。 像,太像了!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为什么? “弟弟,我是姐姐啊,你不认得我了吗?”小丰年一手扶着额头,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着,“这说来话长,一时间我也解释不了,这次来是想找你帮个忙……” “你说,我一定帮你……”鱼清笛虽然不知道小丰年为什么记不得之前的一切,但是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她相信小丰年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 看着鱼清笛真挚的眼神,小丰年于心不忍,他都不知道以后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我看咱们还是先解决暖香阁的麻烦吧……”二人说话间,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出现在了院中,早在余猛与小丰年打斗的时候,藏在暗中的暖香阁修士就已经将信息传递出去了。 看着院中的尸体,黑衣面具人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向屋内传音道,“何方道友在此,可否现身一见?” 第25章 举手投降 小丰年与鱼清笛走入院中,黑衣面具人见来人竟是个小娃娃,一时间以为有修士藏在了暗中,“还请道友现身一见。” “不用喊了,此地只有我们姐弟二人。你是暖香阁的人吧?” “姐弟?你是红袖儿的弟弟?”黑衣面具人非常诧异,当初暖香阁收容鱼清笛的时候自然是调查过她的背景,她的家人的确已经全部亡故了。 他灵觉扫视周围,确认没有出现其他人的气息。“那阁下今日来此,是要带走红袖儿吗?” “不错。” “恕在下直言,我暖香阁培养一个头牌投入的成本可不小,你想带走红袖儿恐怕不太容易……” “是吗?你一个区区海轮境初期,还留不住我。” “少年人,好大的口气!”黑衣面具人释放威压,小丰年身旁的鱼清笛顿时呼吸凝重,好在小丰年也同样运转脉元对抗,这种感觉才消失。 “开脉巅峰?这就是你的底气?”黑衣面具人语气不屑。 然而下一秒小丰年的身形消失在房门前,一杆银灰色长枪不知何时抵在了他的咽喉处,三品灵兵锋利的枪尖刺破表皮,一丝鲜血滑落,他竟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黑衣面具人咽了咽口水,惊惧非常,小丰年眼中的冰冷杀意让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无意与暖香阁为敌,你可以带我去见你们的主事人,赎金我出……” 若能和平解决纷争,小丰年也不愿与暖香阁平白无故结仇,其身后的宗门实力之大,连九玄宗都望尘莫及,下属各类产业更是遍布周围数十个庞大帝国,须知最小的帝国纵横长短都不下百万里,可见其强大。 “好,我答应。”黑衣面具人顺着小丰年的话妥协,他知道对方想杀他易如反掌,这样的人也不太可能耍弄他。 收起白鳞枪,小丰年带着鱼清笛跟随黑衣人向青云镇上的暖香阁而去。 他们并未招摇,从后院进入,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奢华的阁楼,在房间中等候。 半炷香后,一个身姿婀娜,散发着成熟韵味的紫衣宫装女子推门而入,烈焰红唇,魅惑尤物就是形容这样的人。 她就这样落落大方地坐在小丰年对面,胸前双峰仿佛要挣脱束缚跳脱一般,面带微笑打量着小丰年,也不说话。 表面平静如水,暗中却顿起波澜。只见女子浑厚的魂力试图窥探小丰年的灵魂,然而小丰年却自顾自的端起座上的茶水悠闲的喝着,视若无睹。 女子脸上略显惊讶,暗中加大魂力,而小丰年却不再惯着她,一股精纯凝练的魂力暴涌而出,紫衣女子瞬间被击退,其身后屏风也刹那间四分五裂。 一道潜伏在暗中的白衣身影立时挡在紫衣女子身前,手中长剑直指小丰年,场面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槿儿,我没事,退下吧。” 紫衣女子声似银铃,煞是好听,白衣女子收剑入鞘,退立在紫衣女子身后。 “想不到这青云镇还藏有你这样的人物,小小年纪,魂力精炼,比起一般的觉魂境也不遑多让。” “尊驾过奖了,班门弄斧,小子还得多谢手下留情。” “不过话说回来,在下是上门谈生意的,不是来摆擂的,随意窥探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 小丰年自然是察觉到了对方雄厚的魂力,与之江河一般的魂力相比,自己的魂力总量大概也就是一条小溪罢了,此番交锋只是胜在出其不意,外加毁灭之元加持而已。 不过不展示一下肌肉,对方也许会觉得自己可以被随意拿捏。 “呵呵呵,小客官不要生气嘛。姐姐只是听下人说,有一个开脉境的小弟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碾压门中的海轮境初期修士,好奇之下来看看而已啦……” 紫衣女子银铃般的声音再次萦绕开来,俏皮调侃之下动人心弦,连小丰年旁边的鱼清笛听着都面色潮红,显然受到了媚术的影响。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红袖儿好像是你姐姐吧?把为姐姐赎身说成是生意貌似不妥,亲情可是无价的哦……” 小丰年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扯什么亲情无价,摆明了就是想坐地起价,装什么大尾巴狼。 “姐姐见笑了,我并不来赎身的。我是想买下姐姐,然后转手卖给别人,好狠赚一笔而已……”小丰年一语双关,引开话题,就是不吃这一套。 “咯咯咯……”紫衣女子捂嘴轻笑,身旁的白衣女子却是一脸怒容,心想你一个山野散修,卑微蝼蚁,毛都没长齐也敢调戏我家小姐?真是马不知脸长。 “小弟弟,姐姐可是很贵的哦~,你觉得付得起价钱吗?” “这是哪里话?姐姐美若天仙无价可换,不过即开尊口,哪怕你要一个天下,弟弟给你又如何?” “口气不小哩,先别说什么执掌天下,你要是能君临南域数十国这一隅之地,姐姐就考虑邀你闺房一叙如何?” “好啊,姐姐盛情相邀,弟弟怎敢不从……”紫衣女子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面前少年的脸皮竟如此之厚,一番唇枪舌战下来,她竟占不了一点便宜。 而且对方好像对自己不感兴趣,这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难道小丰年不喜欢女人?亦或者是因为年龄太小,还没有发育起来?她越想越多,干脆留下问题,容后再说。 “少贫嘴,等你做到了再说吧。而且你是来赎人的,扯那远干什么,想办事儿也得先拿出诚意,对吧?” 小丰年内心发苦,这次是遇上个高手了,看来不出出血,想平息此事那是麻绳提豆腐,提都不用提了。 他心一横,手拂灵戒将一把二品顶级灵剑放在了桌子上,“你们在清笛姐姐身上投入的成本,我想一把二品顶级灵兵足抵了吧……” 哪曾想紫衣女子看都没看一眼,笑嘻嘻地说,“小弟弟你也太抠了吧,戴着中品灵戒,却只给一把二品灵兵?不行,坚决不行……” 小丰年一脸肉疼,抠抠索索地又取出一把三品下等灵兵战锤,“够了吧?” “不够……”小丰年眼布血丝,再一次拿出一把三品下等灵剑,紫衣女子还是摇头。 “仙女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就一穷鬼,真没多少油水……”小丰年耷拉着一张苦瓜脸,最终还是不得不妥协,面红耳赤地取出一把三品中等的金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小嘴一撅,垂头丧气地道,“这下连裤衩子都掏没了,你要是还不满意,我也没辙了……” 第26章 不速之客 “小弟弟可真会打趣,你可不是普通的穷鬼噢~”紫衣女子看着小丰年脸上的窘态,颇有一种胜利的愉悦感,她也知道这些绝非对方的全部身家,但恐怕也是理想的价位了,谈判要见好就收。 然而她话锋一转,却让人疑惑不已。“姐姐做主了,收你一件灵兵就行。” 那把三品下等的灵剑被紫衣女子象征性地收入囊中,小丰年大感意外,这紫衣女子什么毛病?让自己把筹码摆出来,然后又降价,这是抽风了不成。 他手摸下巴,若有所思。“姐姐对我这么好,弟弟可是无以为报啊,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那我可干不来。” 紫衣女子当然是有所图的,心计被小丰年暗喻揭穿也不恼不怒,笑得更开心了。 “咯咯咯……,姐姐不会强人所难的,我只需要你五年后前往东域,帮姐姐办一件事……” “哦?不知这一件事是大是小,是善是恶呢?而且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可以走出南域,说不定还没出风川帝国,我就撒手人寰了。” “你大可放心,到时是否出力决定权在你。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对你是格外有信心呢,这可是女人的直觉哦……” “好,我答应你尽力而为。” 紫衣女子非常满意,一脸自如的在椅子上伸着懒腰,而后拍了拍手,门外一位等候多时的宫装妇人走进了屋内,规矩地行礼,“小姐。” “这位小妹妹从今天起就脱离暖香阁了……” “遵命。”宫装妇人十分恭敬,看起来并不仅仅是因为紫衣女子的身份,这让小丰年庆幸没有谈崩,看来他一开始从紫衣女子身上察觉到的危险感没有错。 宫装妇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丰年,一块暖玉制成的玉牌飞入鱼清笛的手中,说,“红袖儿,从今往后,你就自由了,以后想回来看看姐妹们也没有人会拦你……” 同时,鱼清笛灵魂中的一道束缚也自解开来,察觉这一切的小丰年心中一惊,心想着暖香阁的手段还真是隐秘,他都没看出鱼清笛灵魂之中被下过禁制。 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却像标记一样便于追踪。从面色看连鱼清笛自己都不知道,幸好一开始没有带人跑路,否则处境将会很被动。 “多谢小姐,阁主成全,谢谢阁主数月来的照顾……”鱼清笛在暖香阁其实过得还不错,从没有人强迫她做什么,暖香阁反而在她身上耗费了不少资源。 “好啦,事情圆满结束,我就不送你们了,有缘再见小弟弟。”紫衣女子倒是很随意。 “还未请教,姐姐芳名?”小丰年谨慎地问。 “玉画颜。” “人如其名。小子丰年,在此承诺,五年后必至东域。” “君子一言哦~”玉画颜对小丰年态度的转变略感意外,看起来这个小家伙也不是什么没有感情的冷酷之人嘛。 小丰年告别玉画颜之后,正准备离开阁楼,突然一个侍女走进房中,在暖香阁主耳边说了什么,暖香阁主向玉画颜说明情况,“小姐,杨家二长老找上门来,说是要为余猛之死讨个说法,您看?” 说完还看了小丰年一眼。不等玉画颜说话,小丰年就开口了,“玉姐姐,此事毕竟因我而起,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那好吧,要是被揍了可以来求姐姐帮你哦……” “谢谢。”小丰年微微一笑,知道玉画颜是告诉自己必要之时可以请她出手,但二人之间只是有约在身,他可不想平白无故欠人太多人情。 他与鱼清笛交代了一些事后,拜托玉画颜将人送离是非之地,自己则是随着侍女向暖香阁大厅而去。 小丰年走后,白衣女子忍不住问道,“姐姐,你为什么对这个毛头小子这么好?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虽然你们也就差了五岁……” “好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玉画颜一脸嗔怒,在白衣女子的脸上捏了一把,对于主仆二人的打闹,暖香阁主早就习以为常了。 玩闹过后,玉画颜轻叹一声,无奈说道,“你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躲到南疆来,与丰年交好,其实也是希望他能帮我扳回一局……” “不会吧姐姐,他一个开脉境的小屁孩儿,不就是灵魂异于常人嘛,五年后说不定还在海轮境呢,你指望他?” 玉画颜神秘一笑,慵懒地坐回椅子上,悠悠地说,“你可不要小看他,试探他的时候我在他的魂力中觉察到了很浓的血腥气和兽魂怨念。如果我所料不错,死在他手里的三阶凶兽恐怕不下百头,而且他的灵魂中带着一股非常霸道的战意……” “这怎么可能!”白衣女子震惊了,以开脉境修为连杀百头三阶凶兽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南疆只是云洲大陆的边缘地带,由于被广袤的圣灵之森隔绝,与外界信息不通,灵气贫瘠,天材地宝匮乏,这里的修士一直都是大陆公认最弱的,东域随便来一个修士在南疆都能越级挑战。 南疆的修士若不依仗灵兵之力,连同阶的凶兽都战胜不了。而小丰年在这样环境下,仍能取得连跨两境百斩的战绩,这不是连东域的顶级宗门弟子都比下去了吗? “我赞同小姐的看法,此外我还在他的身上感应到了一丝颇具威胁的稀薄煞气。虽然他修炼了隐脉一类的秘法掩饰了脉元波动,但那股煞气很可能是击杀了一位强者留下的……”一旁的暖香阁主分析道,一番说辞与玉画颜不谋而合。 “能让琼姐姐都感到一丝威胁,陨落其手的修士起码都踩到生轮境的门槛了……这个小家伙还真是神秘呢。” 就在三女讨论小丰年的时候,正主却来到了暖香阁大厅侧门外,大厅内此时已经从楼上到楼下围满了看客。 一个面相酷似蛤蟆,浓眉灰发的老者一脸威严地坐在客座之上,海轮境中期的气息张扬地释放着,一个老鸨装扮的妇人正在与老者解释着什么。 老者突然不耐烦起来,大嗓门直接当众嚷嚷,“不用多说了,余猛不仅是我杨家的供奉,更是一个开脉巅峰的修士。如今他死了,而且死因与红袖儿有关,暖香阁必须给老夫一个说法。你做不了主,就叫你们阁主出来吧……” 第27章 辣手立威 “不知二长老想要什么样的说法啊?” 老鸨已经是好说歹说,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杨家二长老当众让她难堪,她也不必伺候了。 “交出那个小贱人,暖香阁还要……”老者话还没说完,一道年轻的声音便在大厅中响起,“阁主你是见不到了,要人的话你也不用癞蛤蟆等吃天鹅肉了……” “哈哈哈哈……”吃瓜群众看着杨家二长老的蛤蟆脸,配合着这句笑话,嘲讽效果直接拉满,令众人哄堂大笑。 连老鸨都面露异色,暗道是哪家的阔少这么有种,敢当众奚落一位海轮境修士。 就在众人循着声音朝小丰年望去时,杨家二长老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一掌拍碎座椅,怒视声源方向。“何方宵小,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小丰年前方的围观群众瞬间散至两旁,让开一条通道,生怕进入暴怒的杨家二长老的视线中。 一个身穿黑衣的杨家修士马上向前汇报道,“二长老,这个人就是带走红袖儿的少年。” 杨家二长老听闻,怒气更盛一分,“好你个无法无天的凶徒,老夫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身形一动,直奔小丰年而去,一根狼牙棒出现在手中,眼看二人就要交手。然而一个黑衣面具人突兀出现,稳稳接下了这一击,四散的劲风仅仅只是吹动了厅中纱帘,连一盏灯火都没有熄灭。 “海轮巅峰?!”杨家二长老大惊失色,慌忙收起狼牙棒,传闻暖香阁背后站着的乃是一尊庞然大物,看来传言不虚。 杨家除了家主杨魁和大长老杨坚是海轮境后期,就只有四位海轮境初中期的长老了,这暖香阁他绝对惹不起! “二位若有私怨,还请移步解决,暖香阁内禁止武斗!”黑衣面具人冷漠的话飘荡在大厅之中,杨家二长老面色尴尬,抱拳道,“老朽杨举情急冒犯,多有得罪……” 黑衣人冷哼一声,消失在大厅中。杨举吃了一瘪,胸中怒火不减反增。 “小杂碎,老夫就不信你能一辈子龟缩在暖香阁!” “老蛤蟆,你满嘴喷粪也不怕熏到旁人,来暖香阁的众位可都是雅士,闻到你这身俗臭味儿别提多扫兴……” “哈哈哈哈哈……”能在暖香阁消费的本就不是凡人,甚至有不少人都曾与杨家结怨,自然是乐得看见堂堂的杨家二长老当众出丑。 “各位雅客,这老蛤蟆实在是煞风景,小子决定出去教教他做人的道理!还请各位支持支持!”小丰年戏精上身,当即故作豪迈,抱拳一圈,慷慨陈词。 “哈哈哈,小兄弟替天行道,我查礼陪酒一杯。要是不小心把某人打死,棺材我出,你今后一年在暖香阁的消费我查某人也全包了!” 一个圆脸中年大汉在二楼举杯一饮而尽,正是青云镇四大家族之一的查家长老,同时他也是杨举的对头,引得其他人附和连连。 杨举的脸色早已猪肝色变成了锅底灰。 “查礼!”老对头落井下石,杨举自然不好受,但他现在要解决的是小丰年,而非逞一时口舌。 理智,还是占领了高地,他对着小丰年怒斥一声,“你找死!”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街上,相对而立,杨举再次取出狼牙棒砸在地面上,数块大砖粉碎。 反观小丰年则是背负双手,抬头望天,这卖相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杨举的老脸上。 他拖棒向小丰年冲来,激起一片碎砖烂泥,每挥动一棒都能带起一阵狂风,小丰年淡然从容,挪移躲闪间每一步都让杨举的攻击落空。 “好快的身法!”连二楼看戏的查礼都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十岁出头的少年。 “小杂粹,你就只敢躲吗?”杨举被当成猴一样耍,早就急眼了,怒骂出声,手中狼牙棒不停砸落。 小丰年邪魅一笑,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出击,一拳打碎杨举持棒的右手腕骨,狼牙棒顿时脱手飞出,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坑。 他左手顺势抓住杨举的手肘,猛力一拽直接将其右臂扯断,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 杨举惨叫着被巨大的力道裹带前趴,撞碎砖石陷入地面,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小脚重踏在他后背之上。 杨举一口老血吐出,只觉胸骨断裂,五脏移位,差点背过气去。 “好狠辣的手段……”围观众人无不被小丰年的凶残与果断震慑,俨然把他列入不可招惹的对象之一。 “杨家修士都听好了,余猛之死咎由自取,我与杨佑之间的恩怨不愿祸及他人,谁再来招惹我,杀无赦!” 与杨举同来的一行杨家修士早已吓破了胆,听到小丰年杀气腾腾的警告更是腿肚子打颤。 他不知道的是,一处阁楼上,一名紫衣女子正关注着街道,正是玉画颜。 “罡元?难道,他是三道同修吗?”身旁白衣女子满脸不可置信,遗憾地说,“这下完了,两道兼修就已经是难如登天,姐姐你不是不知道。三道同修,要想突破那得猴年马月啊……” 小丰年放完狠话,立威的目的也达到后,慢步消失在夜色中。杨家修士一窝蜂上前抬起昏死的杨举,马不停蹄地向杨府赶去。 镇北杨府,议事厅内,由于家主杨魁前往主城未归,杨家事务暂由大长老全权代理。 杨家大长老杨坚危坐在厅中主位上,看着浑身缠药,失去一臂的杨举,面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谁干的?”跪在地上的一众杨家修士哆哆嗦嗦,谁也不敢先答话。 “杨起,你说……”人堆中一个年轻面孔畏惧地绷直上身,回应道,“禀大长老,打伤二长老的是,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 那位杨家修士将过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什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劲泼脏水。 杨坚听完也是面色铁青,一挥手让家仆把人带下去修养,目光扫向厅中的四位长老,“都说说吧,这事儿怎么办妥?” 三长老杨演率先表态,“堂兄,我杨家长老这般受辱,若无表示,威名必损,日后还会有人效命于我杨家吗?” “老三此言有理。然而此子赤手空拳轻易废了老二,其战力至少也是海轮境巅峰,若是强打,风险太大,我认为需从长计议……” “不错,此子曾放言与佑儿有恩怨,对方的身份我看也需要了解清楚,再做定夺……” 第28章 开脉极限 小丰年离开暖香阁后,不多时就抵达了镇东的茅草屋。 在屋中木桌上发现了鱼清笛留下的书信,拆看后烧毁,便一刻不停地向青云山脉而去,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开脉境修至极境。 日升日落,夕阳照面。 青云山脉外围的一座高峰上,小丰年已经入定半月,今天终于是做好了准备,开始冲击更多的经脉。 他此刻脉中元力汹涌,已经堪比一般的海轮境,他仍不满足,要想傲立修行界,他必须将根基铸得牢不可破! 十枚灵石悬浮环绕,源源不断的精纯灵力被其吸收,直到灵石黯淡,化为尘埃。要是让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当场大骂‘败家子’,这么奢侈地用法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凝练的脉元排兵布阵,一次又一次地冲击壁障,不时外泄的元力吹走一片又一片云彩。 数日之后,如潮汐般的声响终于停止传出,在打破七十二脉之后,小丰年已达极限,体内再也没有发现可用的经脉。 元力收敛入体内,来不及休息,他再次取出数十枚三阶兽核结晶,炼体之境也要跟上才行,选择了一条无比艰难的路,唯有彻底疯狂,才能快速崛起! 会同元力罡元疯狂地冲击八奇脉之一的兑脉,原本隐藏在体内虚幻奇脉光芒大盛。三变重生之后经过不断地修炼和战斗,小丰年的元力和罡元的契合度越来越高,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体修或者元修了。 如今即便不使用毁灭之元,元力罡元也一样能融合,只不过威力远不如后者的加持。 他坚信,在不远的将来,只靠自己也能完全融合二力,毁灭之元毕竟太暴虐了,他目前根本没有掌控的把握,能少用就少用。 半日后成功稳在了兑脉后期,他也结束了这次修行。从山顶一跃而下,元力不断从身上发出,竟然能短暂飞行,小丰年轻松达到地面,只是消耗不小,用脉元飞行性价比太低,得不偿失。 他放出灵魂空间中的邱莱,问道,“你可知晓东域?” 邱莱本来的灵魂空间中沉睡,被打扰也不敢有起床气,拱手道,“回主人,属下听闻过,只是未曾去过。” “相传云洲大陆疆域辽阔,大致被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大域,又分别称为中土、东岭、西漠、北泽、南疆,其中东岭是仅次于中土的强域,强者遍地,宗门以万计。而南疆面积最小,自古积弱,加上圣灵之森的隔绝,进出困难,所以属下对东域的了解也不多……” “那就说说南疆吧。”“是。南疆虽然在五域中地域最小,却也纵横以万万里计,宗门数百,地盘被数十个帝国瓜分。其中有的帝国隶属宗门,有的宗门依附帝国统治,大部分宗门则是独立于世外,明面上不参与凡俗之争。我们所在的风川帝国靠近圣灵之森,在南域数十国中实力只在中下流。” “九玄宗宗主,实力大概在什么境界?” “这个属下不知,九玄宗当代宗主已经数千年未曾出手,传言数千年前修为就已臻至转轮境,战力通天,是风川帝国的第一强者……” “这么猛……”听完小丰年也是一阵头大,当即天人交战。 脉轮七境越到后面越难突破,绝大多数修士到最后老掉牙也卡在瓶颈上,入土了也踩不到突破的门槛。 现在随便来一个生轮境自己都未必逃得掉,生轮境生机蕴体,气血大涨,炼体奇脉境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奇脉境又称奇脉八境,每破一境就能增强气血,气力惊人,但在生轮境面前,这点增幅远远不够看。 上次能突袭斩杀邱莱也多是取巧而已,再来一遍自己都未必能活下来。 现在去摸这只大老虎的屁股会不会死得很难看啊……但是不去“借”一下灵魂宝药自己的灵魂又难以痊愈。 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决定去霍霍一下九玄宗的药园子,谁让它培养出来的弟子长老专跟自己过不去。 “邱莱,你上次说,九玄宗一处宝地有灵魂宝药?……”闻听此言邱莱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既不想得罪九玄宗,也不想惹小丰年不快,前者是九死一生,后者那是随时都会被弄死。 他只有站队后者,一条路走到黑了,当即一五一十地说起了宝地的位置。 两日后一只气血恐怖的三阶巨禽从青云山脉掠出,直上云端,向远方飞去。 不过一个时辰就来到了香山镇上空,找到乌竹村后,小丰年让那只形似鹞鹰的巨禽降落在野外深山,自己则是快速往乌竹林赶去,果然在林中找到了一间精巧的木屋。 “奶奶,您快别忙活了,这些针线活儿,等吃完饭我来做就行啦……”鱼清笛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随后是丰老爷子打趣的话,“老太婆你的的手艺可比不上孩子们,我看你是在帮倒忙嘞……” 老奶奶刚要反驳,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灰袍少年,正面带笑意地看着一家人,“我肚子好饿啊……”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三人目光先是一滞,而后喜色溢于言表,两位老人更是喜极而泣。“好,好,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虽然鱼清笛接走二老的时候帮小丰年打了掩护,再三保证他没有危险,可深知小丰年秉性的二老怎会猜不出来,若非遇到了难题,他又怎么会托人让自己连夜搬离青云镇。 虽然修士已经可以一定程度上辟谷,但小丰年还是美美地吃了好几大碗米饭。与家人相处的时光,他格外珍惜,因为他深知,这样的机会,以后只会越来越少。 一家人饭后,鱼清笛在院内清洗餐具事时却突发异状。正当她将清洗好的餐具端起时,只觉得浑身一阵难受,之后便倒地昏迷。 “嘭啪……”一阵瓷器破碎的脆响瞬间引起屋内小丰年的警觉,身形一动出现在鱼清笛身旁,扶起倒地的鱼清笛,同时他感应到木屋周围天地灵气竟在躁动…… 元力入体察看鱼清笛的身体,他惊讶地发现其体内竟有二十七条元脉熠熠生辉。 “先天灵体?!” 她的体内蕴藏着诸多温养身体的能量,显然服用过不少天材地宝。下一刻天地灵气开始灌入鱼清笛体内,她的二十七条元脉齐齐打开,卷起剧烈的劲风,若非小丰年构筑的元力墙抵挡,只怕木屋会瞬间被夷平。 如此近距离地亲历一位先天灵体的开脉过程,让他对先天灵体的强大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一开始修行就是开脉巅峰,后续只需巩固修为便可直接冲击海轮境,不知道省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不可否认的是,暖香阁帮她打基础的宝材灵药一定起到了重要作用。 第29张刻骨传法 过了一会儿,鱼清笛从昏迷中醒来,看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小丰年,脸颊一阵羞红。 在和丰老爷子二位老人相处的时间里,她已经了解到小丰年的确不是她的亲弟弟。她感觉体内多了莫名的力量,而且能内视到二十几条奇怪的经脉。 “我怎么了?” “是好事。清笛姐姐,恭喜你了,你已经正式成为了一位开脉境巅峰的修士啦……” “啊?”鱼清笛看着小丰年的一口白牙和嘴角的笑意,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也忘了离开小丰年的怀抱。 好一会儿她才从震撼转为惊喜,思绪回到现实,面色发烫地起身。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也会成为一名修士? “丰年,谢谢你,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哈哈,其实我也没干啥啦。实际上我们应该感谢暖香阁和玉画颜呢,她们在你身上消耗的灵材恐怕都不是凡品哦……”小丰年摸摸头,一脸不好意思,听闻此话鱼清笛也是陷入回忆,若有所思。 而小丰年心中则是对玉画颜多了一分感激,她们很明显一开始就知道鱼清笛是先天灵体,不然也不会未雨绸缪事先为她耗费宝材灵药温养身体。 即便如此,玉画颜还是只收了自己一把微不足道的灵剑,就这样白白放弃了一个未来的强大战力,这样的人情不可谓不大! 他人待我以诚,怎可寒人之心?看来五年后自己得全力以赴了。这让他身上的压力又重了几分,要想去东域混,没两把刷子那还真不行,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 “清笛姐姐,你跟我来一下吧……”小丰年和二位老人说了一声后,带着鱼清笛向野外深山中而去。 二人刚走,老奶奶就和丰老爷子埋怨了起来,“老家伙,你刚刚干嘛拉着我,不让我问问年儿,他都在干些什么啊?总让人提心吊胆的,这日子也不是个头啊……” “老太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才拦着你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把老骨头不成孩子们的负担就不容易了。而且你不要忘了,当年那个把年儿交给我的老神仙说过,这孩子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片土地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舍不得……”老奶奶当然明白丰老爷子的话,当年那个尚在襁褓,奄奄一息的婴儿竟然能奇迹般地起死回生,又怎么会是凡人。 然而这么多年,她早已把小丰年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为此她晚年都在为了小丰年到处奔波求医。 “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小清笛怎么样?我是说,她和年儿……”听到丰老爷子的话,老奶奶脸上的泪水止住,眼里恢复神采,“好啊,当然好!清笛这孩子模样儿俊,好生养,关键是心灵手巧,照顾年儿绝对是没问题的。只是两个孩子差了三四岁,你说清笛会喜欢年儿吗?” “我就随口提一嘴,我哪儿知道啊。而且年轻人没感情,那也不能勉强啊……” “我不管,我就认定她是我老婆子的未来孙媳妇儿了,年儿要是敢对清笛不好,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哎?我说你这老太婆,也太蛮横了吧……”丰老爷子摇摇头,回到自己的炕上继续翻看医书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丰年二人来到了一处山涧,他放出邱莱,让其驱使山中的那只三阶鹞鹰在四周警戒,确保没有人打扰。 鱼清笛看到邱莱的灵魂体,开始还以为遇到恶鬼了,吓了一跳,直到邱莱恭敬行礼问好,小丰年一解释她才暂时不再害怕。 “清笛姐姐,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切记不可外传,否则我们都将有灭顶之灾,连爷爷奶奶都不能说,你明白吗?”鱼清笛第一次看到小丰年这样严肃的表情,当即坚定点头。 “我本来经脉受损,是无法修行的,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传承,这才有了今天。现在我把它传给你,希望你能在修炼之路上走得更远……” 道经已经融入他的身体,目前还无法取出。小丰年只能另辟蹊径,从灵戒中取出坚硬的三阶兽骨,运转脉元一点一点地刻画,过程十分艰难,即便满头大汗,也才完成开脉境修炼篇的刻画…… “这是道经开脉拍卖篇的修行之法,你全部记下后,我们得毁掉它……”刻法太消耗元力,他不得不恢复元气后再继续。 鱼清笛乖巧接过后,开始记忆和参悟道经。 数日后霞光初生,小丰年还在沉睡当中,斜靠在潭边的一株松树下,日夜不停地刻写让他元气大伤,加上疲劳侵袭,他是真的累坏了。 旁边的鱼清笛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她走到潭边清洗手帕,轻轻地为熟睡中的小丰年擦拭脸颊,看着这张稚气未脱的面庞,鱼清笛怔怔出神。 他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若是在平常人家,这样年纪应该在无忧无虑地玩乐。而他不仅心智成熟得可怕,更是身怀高绝的战力,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内心的苦闷,没有任何人了解他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小丰年感受到脸上的冰凉已经醒来,四目相对,气氛暧昧。鱼清笛慌忙抽回了前伸的手,拉开距离,心里小鹿乱撞,配上清丽出尘的容貌,任何男子看见都会心神荡漾。 “你,你醒了?”小丰年的脸上还留有淡淡的清香,但他无暇去思索这些,自然也感受不到氛围的微妙。 “嗯。怎么样,全记下了吗?”鱼清笛脸上的绯红还没有完全褪去,一时间竟然忘了回答小丰年,他还以为修炼出了什么岔子。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啊?没,没有,我已经记好了……” “如此便好。”小丰年屈手成爪,元力罡元冲出,将所有兽骨带入水潭上,想要将其全部搅碎,然后刻有道经符文的兽骨坚固程度上升了几个层次,看来只能动用毁灭之元了。 “清笛姐姐,你离远一些。”鱼清笛看着浑身突然萦绕毁灭气息的小丰年,以及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吓了一跳,当即飞身远离。 有毁灭之元的加入,兽骨再也抵挡不了冲击,轰然爆碎,化为齑粉,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恐怖的能量激起漫天潭水,山涧碎石滚滚激起片片浪花。 然而就在一道水浪掉落后,一只散发二阶巅峰气息的水蛟脱离水墙出现在鱼清笛不远处,锣鼓大眼正怒气冲冲地盯着二人。 水蛟头上鼓包隆起,背生龙鬃,四只鳞片铁爪寒气外露,看着打扰自己休眠的两个渺小人类,它怒不可遏,当即就近向鱼清笛扑去。 “孽畜!敢尔?!”小丰年一拂灵戒,白鳞枪出现在手中,灌注力量朝水蛟暴力掷去,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水蛟刚至鱼清笛身前,就被白鳞枪贯穿脖颈钉在地面,还没死透的它张起血盆大嘴就咬向面前的少女,腥臭味扑鼻。 在此间隙,小丰年的身影挡在鱼清笛面前,元力罡元暴涌化作两只大手,硬生生将水蛟的下巴拉扯开,断离其头颅,水蛟当场毙命。 血腥的一幕吓得鱼清笛紧闭双眼,不忍直视。收回白鳞枪后,小丰年一声叹息,鱼清笛虽然天赋极佳,但是缺少历练,心智不坚,这恐怕会成为她修炼的束缚和阻碍。 就在他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水潭中心剧烈翻滚,一颗巨大的蛟龙头探出水面,见到惨死的后代以及罪魁祸首,蛟龙怒吼一声冲天而起,带着血红双目朝两人杀来。 第30章 暗藏玄坤 丰年抱起鱼清笛就闪身逃离,蛟龙一击不中,怒甩蛟尾横扫而来,沿途大树拦腰而断,势不可挡! 这时一声尖锐禽鸣从空中传来,正是邱莱与鹞鹰,数枚羽毛破空向蛟龙激射而去,水潭边顿时尘土飞扬,丰年也趁机远离战圈。 蛟龙数处鳞片脱落,血液流出,吃痛之下它飞向空中与鹞鹰缠斗在一起,水潭上空时不时有羽毛、鳞片,以及大片大片的血水掉落。 “水潭里怎么会有三阶凶兽呢?”丰年疑惑不解,刚来的时候他就探查过,在水潭中不曾发现凶兽的痕迹,难道这潭底有什么异常之处? “你在这儿等我。”说罢便放下鱼清笛,向湖中飞跃而去,同时传音邱莱,“人暂时交给你了。” “主人放心!”邱莱哪敢怠慢,魂体出现在鱼清笛身后。丰年一头扎进潭中,元力辟水不湿衣衫,谨慎地向湖底潜去。 越靠近湖底光线越暗,但奇怪的是各类水草反而生长得越旺盛,让他越发觉得这潭底不简单。在穿越了数十米的杂乱水草后,光靠肉眼已经辨不清方向了。 这时为了观察得更仔细,他同时释放了魂力绷紧了神经。果然在厚厚的水草和淤泥下探查到几个洞口,不可思议的是,洞口竟然有未知的法阵,时不时还有天地能量从洞口逸散而出,隔绝了淤泥和潭水,同时也将其隐藏了起来。 “果然有东西……”他一指释放一道元力戳向法阵,惊奇地发现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最终穿过淤泥向洞口前进,穿透法阵后,如同来到了一处山洞,洞中还散落着许多低阶凶兽的骸骨,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骨头上还留有齿痕。 丰年小心翼翼地前进,最终有惊无险地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光门,他取出白鳞枪一步一步地靠近,阴冷昏暗的通道让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再次进入光门之后,周围的景物突然大变,面前竟然是一派世外桃源之景,青青草地,百花斗艳,还有一条蜿蜒的河流主干,青翠的小湖以及湖心岛上的一株巨树,树冠上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巢穴。 细看之下丰年更是大吃一惊,河流和湖泊竟然是极其精纯的天地能量液化汇聚而成,甚至连植被都是浓郁至极的天地能量化形的! 同时他还发现外围的支流中生活着数只幼年水蛟和数十条水蛇,几条最大的水蛟察觉到有人类入侵,马上向丰年飞掠而来,丰年随意几枪将水蛟打退,纵身一跃朝湖心岛飞去。 登岛之后他的内心更加警觉,因为树巢下竟然积累了厚厚的骨粉,倒伏着数十具白骨,白骨上还密布着细小的孔洞…… 就在他进入树巢百步范围时,早已枯死多年的老树竟然开始颤动,紧接着一道密不透风的球型罩将整座湖心岛围了起来,湖水开始波纹荡漾,灵光流转。 突然丰年只觉得后脖一阵酸麻,内视之下骇然惊觉有数只细小的带翅蚂蚁不知何时钻入了体内,正在疯狂啃噬自己的元力和血肉!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细小带翅蚂蚁不断从树干中涌出,组成一道洪流向他飞来,眨眼间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眼看元力,罡元都无法阻挡不知名的凶蚁,甚至连灵魂攻击都不起作用。他当即打开灵魂空间,毁灭之元疯狂涌出,体内大片的凶蚁被杀死分解成为能量。 危局已解,体内能量充盈,不用白不用,他干脆盘膝而坐,就地修炼起来。凶蚁群在此盘踞多年,吞噬了不知多少修士,是难得的血肉宝药。 几炷香后,湖心岛上一股磅礴的气血震荡而出,正是丰年在吸收了大量凶蚁血肉能量,连破震脉和离脉,已经跨入坎脉境初期。 周围的凶蚁在死伤无数之后仍然前赴后继,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但是丰年发现这些凶蚁根本没有灵魂,换句话说,这些凶蚁应该只是傀儡。 果然在凶蚁群攻击无果后,老树一道神念发出,凶蚁便四散开来,有的飞回了树干,有的钻入了地下,有的则是穿透能量罩没入了湖中。 丰年目光直视老树,说道“既然还活着,不如现身一见吧……” 沉默数秒后,树干竟然开始蠕动,出现了类人的五官,老树口吐人言说着失传已久的古语。 虽然丰年听不懂,但其表达的意思却通过神念直接出现在丰年脑中,“人类,你来此意欲何为?” “瞧你这话说的,我辈修士,出入险地,除了寻求机缘外,还会有其他用心吗?” “哈哈哈哈,一个小小的凡境生灵,竟也自称修士,大世轮回,沧桑变幻,这方世界竟已沦落至此吗?” “老木头,你自视甚高,对当代修士如此蔑视,如今还不是拿我没办法?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不值钱的傲气,不然小爷就当场点了你……” “呵呵,人类,你如今困在岛中,不管你能否毁我遗蜕,都难逃一死……” “是吗?那要是我吃掉巢穴里的那颗蛋呢?”然而老树压根就不鸟他,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小丰年几个跳跃来到巢中,一颗人头大的鸟蛋静静地躺在其中,蛋壳上还遍布着符文。 他早就看出来了,整座湖泊甚至整个世外桃源的能量都在源源不断地滋养这颗蛋,蛋上还时不时散发着奇异的威压,这恐怕也是导致河中水蛟水蟒不敢靠近的原因。 就在他准备拿起神秘鸟蛋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拿不动,它就像镶嵌在了巢穴中一样,任凭你怎样发力,它依然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就在他犯难的时候,却感觉周围的天地能量开始稀薄起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可能是老树搞的鬼,但却无可奈何,他也攻击过老树,却连一块差不多腐烂成渣的树皮都打不破,到头来白费力气。 如今岛上的天地能量越来越少,他的体内的能量也在流逝,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一炷香他就会变成人干了。 到时都不用老树亲自出手,几只凶蚁就能了结他的性命。 危急之下,他直接融合出原力,灵魂伤势瞬间更重了,头痛欲裂,然而强大的意志让他稳如泰山。 浩大的寂灭气息出现在巢穴之中,连老神在在的老树都吓了一跳,而后便惊恐不已。 小丰年已经以原力化形出一杆长枪,眼瞅着就要对神秘鸟蛋刺去,老树神念慌乱,大喝着阻止,“且慢!” 第31章 待除草根 “怎么,有事儿?” 丰年一撇嘴,脸上除了不满外,更多的是镇定自若。 “敢问,你的功法从何而来?” “关你屁事儿。有话说,有屁放,小爷没工夫和你打嘴仗,我还要吃煎蛋呢!” 老树听完冷汗直流,“且慢动手,巢中之卵你可吃不得啊,万万吃不得啊……” 到最后老树的话已经近乎恳求,这让丰年底气更足了。听它的意思,这颗蛋确实挺打紧的啊。 “不用装了,岛内到处是场域杀阵,我一旦动手,了不起玉石俱焚……”然而就在他决定鱼死网破的时候,老树的话却让他迟疑起来。 “你修炼的功法是否来自一石质书册。”而且老树已经主动解除了岛上的封禁,隐去了杀阵,天地能量也快速浓郁了起来。 “嗯?”丰年愕然,停下来手中动作,这株老树竟然知道灭世遗书?“接着说。” 见丰年寂灭之力内敛,老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那叫寂灭之匙,是获得寂灭之力的钥匙,因而得名。多年前一位盖世天骄籍此成道,威震寰宇。您能使用寂灭之力,自然是获得了寂灭之匙的认可。” “只要你答应善待龙裔,某愿意献上此地所有资源……” “呵呵,所有资源?我若是将此地灵液尽数取走,这枚龙蛋只怕也孵不出来了吧?”丰年表面稳如老狗,内心却是剧震:这人头大的神秘鸟蛋竟然是一颗龙蛋?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从来只在古籍上出现过啊。 “你有所不知。此地灵液源自一条大地灵脉,即便挥霍一空,很快也能补上缺口,所以不必担心灵液枯竭。”听闻此话,丰年灵觉再次仔细扫视四周,虽然没有发现端倪,却见这方桃源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汇入龙蛋,又始终充盈,端的是神异非常。 “你若是还不相信,可尝试以寂灭之力沟通龙裔,它当年曾有幸得到一丝寂灭之力温养,一试便知……” 丰年此时对老树的话已经有了几分辨识,他当即运转毁灭之元注入龙蛋。片刻后他果然在蛋壳中感受到了一道幼小的生命气息。它吸收了毁灭之力后生机更加旺盛,对丰年的气息十分亲昵,甚至有一种讨好的意味。 就在丰年思索之际,一道苍老的意识体出现在树巢中,双膝跪地对丰年行起了大礼,“某有眼无珠,冲撞了阁下。只要你答应相救龙裔,某任凭处置!” 丰年见此景心中的警惕也放松了不少,意识体脱离躯壳显现,是十分冒险的,已经相当于将生死交到了自己手中。 他见状也不再针锋相对了,上前扶起了老树。“前辈不需如此,我与龙蛋有缘,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尽力的。不过依你所言,这龙蛋需我相救?只是我并未发现它有什么不妥啊?” 老树闻言脸上涌现三分悲痛,三分愤怒,三分悔恨以及一分自责。 “还请细看……”说罢,老树一拂手,树巢与龙蛋都仿佛透明起来,丰年循着目光看去,竟在龙蛋中心看到了中空的裂痕,这让他觉得匪夷所思!蛋壳完好无损,内部却有中空的裂痕。 “怎会如此?” 老树之灵一声叹息,揭开了一段往事。原来发育中的小宇宙天道法则未曾完满,生命世界基本以星辰的形式存在,而小宇宙只是浩瀚大宇宙的一小部分。 大宇宙中族群难以数计,繁盛无边。这方浩瀚大宇宙毗邻一处名为魔渊的极限世界,古来征伐不休。 数百万年前,一个生灵手持混沌戟,座下玄龙凶威盖代,逆天崛起,镇压边域。 一杆龙纹通天旗,魔渊息鼓百万年! 一年,魔渊生变,那位存在亲自深入,不料遭遇数十位至强者围攻。那位存在杀到魔渊众生胆寒,斩下十三颗魔威滔天的头颅,染血而归! 他万万想不到,两界入口迎接他的却是十几位“盟友”布下的天罗地网。 杀局既成,生路已断!他血祭己身,驰骋无敌,再度强势镇杀三敌,神威盖世! 更是当场炼化十六颗强敌之首,封印两界之门,顺势将残众送入空间乱流……一代传奇转身从容赴死,一步未退! 那一战过后,活下来的上界强者血腥出手,将大宇宙边陲星域化为死地,封锁消息,颠倒黑白,追杀幸存者…… “玄龙大人带着幸存者进入虚空乱流,降临此界。而龙裔在那一战中被击穿,生命渐渐消散。为了救治后人,玄龙大人布置出这方空间,将仅剩的生机注入龙卵,从此化道……”老树语调悲壮,眼中竟有泪光滑落。 龙蛋似有所感,抖动不止,蛋壳上也有液体溢出…… 丰年听着老树的述说,灵魂空间内的灭世遗书连连震颤,那些过往如同剪影在他脑中一闪而逝。 他透过岁月的碎片看到了那一幕幕,不由得也怒气满腔,更是莫名心痛不已。他抚摸着龙蛋,龙蛋似乎也感受到了丰年的情绪,摇抖着给予回应。 “我需要怎么做?”好不容易梳理好情绪,丰年才询问道。 老树之灵脸上的悲伤转为喜悦,激动地说,“只需每隔一段时间以寂灭之力滋养龙裔,它就一定能重新长成。事实上正因寂灭之力的存在,龙裔才挺过了漫长岁月。” “多谢!”谢罢老树之灵就又要行大礼,搞得丰年一脸不自在,又将他扶了起来,可这个老顽固却死活要跪。 气得他开口,“你要是不听,我可就撒手不管了啊……” 老树之灵闻言马上就老实了,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前辈你都不知道多大年纪了,跪我太别扭了,让我浑身不自在。”丰年一脸傲娇的心想还拿捏不了你还。 老树之灵听着也觉得怪怪的,也许是它太激动的缘故吧。 “小友心胸宽阔,让人敬佩。只是也别再叫前辈了,某可不敢当,叫我木老即可……” “好吧好吧。”丰年也懒得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敷衍了一下之后就开始尽力为龙蛋输送毁灭之元,龙蛋里的小家伙也十分兴奋,在积极反馈信息。约莫一炷香之后,毁灭之元已经消耗过半,而龙蛋内部的裂痕也愈合了不少,生机更加旺盛,对天地能量的消耗也渐渐大了起来。 丰年是由衷的高兴,一颗龙蛋在未孵化前就已经与他建立了亲密的联系,出壳后一定会成为最忠实的伙伴。而且没有被控制的兽族成长性将大大提高,加上是靠毁灭之元温养而生,他相信这条幼龙将来必定潜力无限! 同时他越发觉得时间紧迫,如果真如木老所说,其口中的那位存在当年并未杀尽上界仇家,那么潜在的危险就随时可能会降临! 纵横浩瀚大宇宙,权掌杀伐的至强人物,若是分过神来欲斩草除根,想找出幸存者的藏身之地又会有多难呢? 他现在既获得了那位存在的传承,又与玄龙后人建立了联系,他必然会被归入待除的“草根”之列,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些上位者的尿性,各代史书都快写烂了…… 第32章 寄人篱下 “木老,我想知道,如何进入大宇宙?” “去往大宇宙的稳定通道一般只存在于小宇宙的高级星域,或者古老遗迹之中。我等此刻所在,位于一方初级星域的其中一个小世界内,是无法进入上界的。此外就唯有依仗修为,横渡虚空裂缝,但此法风险太大,而且没有方位坐标,遇上虚空乱流极易迷失……” “也就是说,要想进入大宇宙,必须前往高级星域或者进入古之遗迹了……” “然。” 丰年闻言一阵头晕目眩,光是听着就离谱。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在风川帝国都还是个小角色呢,就算现在到了地方又能怎么样呢?饭还是得一口一口吃,想一下子吃成胖子太不现实,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需要取走部分灵液以作修行之用,两月后我会再来的。” “可。” 丰年摘下手上灵戒,只见老树之灵口念咒语,枯掌一挥,大量的灵液就似龙吸水般自湖泊中盘旋而起,片刻功夫就蓄满了灵戒中可存放的所有地方,惹得他流着哈喇子直摆手,“够了够了,太多了太多了……” 老树之灵见无处可放之后也停下了手中动作,水柱落入湖中,灵戒重新飘回了丰年之手。 丰年郑重拱手,“多谢,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 老树也不挽留,作揖回礼。 就在丰年刚触碰封印离开洞口回到水潭之中时,他不知道的是淤泥深处的入口缓缓消失,就像从未出现一样。 与此同时,在湖心岛上,树巢之下出现了一个虚幻的身影,其四周空间扭曲,让人难窥其貌。 老树之灵也随即出现在一旁,恭恭敬敬正准备行礼,虚影却道:“免了吧。” “您怎么来了……”当老树之灵发现虚影正望向丰年离开的方向时,瞬间如梦初醒。 “您,真的放心把龙裔交给这个人类少年吗?” “你好像并不看好他……”虚影的声音依旧平淡,古井无波。 “不敢。倒并非是质疑其天赋,古来能获得寂灭之匙认可的生灵皆不是泛泛之辈,只是他能走到那么远吗?且人类奸猾狡诈,心性多变。龙裔跟在其身边,恐有危难……”老树之灵语气诚恳,虽不敢质疑虚影的判断,也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吾对此子很有信心。”虚影倒不在意,说罢望向远方,仿佛跨越了时空,思绪回到了百万年前。 “还记得吗,他,当年曾预言袭儿若应劫不死,将有机会追随一位未来的至高存在。因此,无论境遇如何,我们都要首先保住袭儿,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也是复仇的唯一选择!”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虚影情绪波动,周围空间破碎,出现巨大的裂缝,若非其及时出手,这方世界都仿佛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塌! “您不会认为,他会是?”老树之灵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时无法接受。一位无法预测,无法观想的禁忌级人物,会是一个下位面的人族小鸡仔? 虚影的语气再次回归平淡,“证道石上百世轮回,不过转瞬之间,他就能堪破虚妄,破境而出,道心之固,千古无二。至于天赋气运,哪个天骄不曾有?危局险阻,生离死别,哪代强雄不曾亲历?若是袭儿因其而陨,也是劫数……” 龙蛋仿佛听懂了他们的谈话,抖动着回应。虚影语气宠溺,“孩子,你也相信他?” 已经出了水潭的小丰年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的心思全在灵戒上了。这次是真发达了,这么多灵液够他用很久了,一夜暴富的感觉让他飘飘欲仙。 远处的树林里,鱼清笛安然无恙,邱莱也在监视周围环境,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此时空中的蛟龙与鹞鹰间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同为三阶中期凶兽,鹞鹰却完全落入了下风。 眼看其伤痕累累,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丰年一把掏出白鳞枪,元力外放冲向高空。 正准备好好戏耍一下对手的蛟龙突然心生警觉,一个不明物体正以远超音速的速度对着它破空而来。 还未等其一双大眼看清,丰年就已经来到近前,以枪为棒狠狠抽在了蛟龙的脑门上。 蛟龙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而后像一发刚出膛的长条炮弹径直击穿两座大山山腹,被滚滚落石掩埋。 丰年还是留手了,只是将其打昏,留着一头三阶凶兽看护水潭也不错。 这一幕看得远处的邱莱头皮发麻,暗道这凶残的小鬼怎么又变强了那么多,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得偿所望,脱离魔爪啊? 丰年跳上鹰背,飞向地面接起鱼清笛,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找了一处山谷降落,丢给鹞鹰一些灵药和几缸灵液,让它自己休养去了。 邱莱看着那几缸灵液,眼睛都直了,心想那得值多少灵石啊?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扔给一只凶兽当水喝?天杀的败家子儿!你抓几只凶兽给它吃不也一样能恢复吗? 似是察觉到邱莱的异样,丰年直接魂力上手一巴掌拍在其后脑勺上。 “什么表情?瞧你那儿没见过世面的样儿,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是跟我混的,多丢人啊……” 邱莱实际上气得咬牙切齿,表面上却只能摸着后脑勺赔笑。 没办法,寄人篱下他又能咋办呢?反抗?吹呢,他可不想又过上一日三遍打的苦日子。反驳?逗呢,除非他又想挨一顿灵魂物理按摩。 他是多么地想放声痛哭啊,即便老泪纵横也满不在乎!想我堂堂风川帝国第一宗门的外门长老,竟沦落如此境地,呜呼哀哉!哀哉呜呼! 反观鱼清笛则是很自然地捂嘴轻笑出声,没有半点拘谨。见鱼清笛笑了,丰年也满脸笑意,取出事先就备好的一枚储物灵戒递给她,“清笛姐姐,这点灵液你先用着,不用省,快用完了告诉我就行。你老弟我现在可是一方土豪……” 鱼清笛接过储物戒,灵觉一扫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她有些犹豫,丰年先是花费数日毫无保留地为自己刻骨传法,如今又给自己这么多灵液,让她有一种无功受禄的不安。 然而她刚欲开口,就被丰年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需要你!” 鱼清笛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就像天边的红霞一样,低头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本来一本正经的话在此刻却变了味儿。邱莱察言观色,果断地与二人拉开距离,在远处故作警戒。 可惜为了打破尴尬的丰年还是把目光转向了他,“老邱,你没事儿离这么远干什么?想跑啊你?” 没听清的邱莱还以为丰年是让他再走远一些去望风。 “啊?主人你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边说着还边往远处走,气得丰年直接冲上前去,揪住他就是在树林里一顿胖揍。 可怜的邱莱自以为顺应迎合上意,到头来又挨一顿不明不白的修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算是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这个凶残小鬼的喜怒无常…… 他不由得在内心深处鬼哭狼嚎:神啊,老夫这煎熬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33章 手下留人 白日西斜,鸟兽和鸣。 一条蜿蜒流淌的溪流穿过一片静谧的乌竹林,水面泛起涟漪,水波荡漾间映照出周围的景色。清水不时轻拍着溪岩,发出悦耳的水韵,仿佛是在与林间欢快歌唱的鸟儿共奏一曲,宛如自然的交响乐。 小鱼嬉戏、穿梭于水中,溪流两旁长满各种苔藓和水生植物,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生态系统,为这片土地注入了生机和活力。 一座木屋坐落在竹林的边缘,被绿意包围着。木屋是由精细打磨的松木组成,木纹清晰可见,散发出一股天然的木香。院外的篱笆和青云镇茅屋的样子很相似,篱下栽种着各色鲜花,争奇斗艳,引来许多蝴蝶和蜜蜂在院前飞舞。 只要置身其中,就能远离喧嚣,涤尽俗世浊尘,与祥和自然融为一体,心中只剩下三分安静,三分平静以及三分宁静。 丰年与鱼清笛回到了木屋,他看着她为自己精心布置的房间,内心泛起暖意。 与家人相聚过后,丰年暂别二老以及鱼清笛,召来鹞鹰飞向远方。 在鹰背上入定许久的丰年与邱莱说道,“还有多久到地方?” “回主人,仍需十三个时辰。” “嗯。”说完就再次入定专心修炼了,他倒是不担心邱莱耍诈,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除非他自己也不想活了。 又过了一天后,邱莱终于唤醒了修炼中的丰年,“主人,我们接近了。” 二人让鹞鹰降落,藏身在附近的山脉中,丰年自己则是计划低调地穿过路上的几座城镇前往目的地。 因为御兽直飞太过招摇,容易引人注目,而且事成之后一定是鸡飞狗跳,到时候要是从药园方向飞出,无异于不打自招。 在城门不情不愿地交了些过路费,强忍着把那几个城门口用鼻孔看人的卫兵痛扁一顿的欲望,丰年走进了这座比青云镇规模大了百倍的大城。 城中一条小街道都比青云镇主道宽敞了几倍不止,城中百姓几乎全部都是修士,开脉境中后期随处可见,不过海轮境还是一样的稀有,很多普通人终其一生能达到开脉巅峰就算了不起了。 他就像一个没进过城的乡下娃儿,左瞧瞧,右看看,丝毫不在意路人异样的眼光。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的时候,突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而来,不顾街道上人群的安危。这马车并非寻常之物,车前四只二阶凶虎威猛异常,作为脚力拉着车辆。 有人不幸被撞飞、碾轧,然而驾车的车夫却视若无睹,毫不顾忌地挥舞着手上的多节钢鞭,无情地抽打在凶虎的背上,让它们更加发狂。 钢鞭的劈啦声回荡在街道上,凶虎们因痛苦而愈加暴躁。它们咆哮着,瞪着凶狠的眼睛,口中喷出炽热的气息。 街道上的人们惊恐地四处逃窜,拼命躲避这场恐怖的肆虐。 马车肆意地冲撞,碎石四溅,尘土弥漫,人们的尖叫声和呼救声交织在一起。然而,驾车的车夫毫无悔意,仿佛是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他继续用残酷的手段驱使着那四只狂暴的凶虎,让它们加速前进。 恐惧在空气中弥漫,街道上的市井气瞬间被扭曲,变成了一片混乱和绝望的景象。 丰年察觉到疾驰的马车,快速躲到了一旁,但他超乎常人的速度显然引起了车夫的注意。 经过丰年身旁时,他挥舞钢鞭朝丰年脸上抽来,随意得就像是抽打一只不听话的牲畜般,这要是呼在普通修士脸上也得皮开肉绽。 这样的傲慢让丰年非常不爽,忍无可忍的他直接一手接住了鞭头,发力一拉当场把车夫拽下了马车,车夫的下颚自觉地犁了两米地。 没有车夫控制的凶虎们在原地咆哮,铜铃大眼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嗜血之意丝毫不减。车乘中的人感觉到马车突然停留,不满的声音传出,听起来还是个年轻人。“怎么回事?” 车夫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泥土,第一时间不是回话,而是起身开启泼妇模式:“大胆贱民,竟敢阻拦少城主的座驾,万死之罪!” 把自己摘干净之后才屁颠屁颠地回到马车窗帘前回应,“回少城主,是一个贱民惊扰了车骑,小的本来想训斥一下他,却被他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小的无能,扫了少城主出行的雅兴,请您治罪!……” “哦?”车中年轻人有些意外,在这偌大的青运城中还有人敢惊他的座驾? 马车门帘掀起,一个装扮华丽的白袍少年出现在马车上。少年年约十五六岁,长相还算英俊,就是面色虚浮,给人一种不节房事,肾亏过度的感觉。 他循着车夫的目光看去,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身穿灰衣的少年身上。“你可知罪?” 居高临下的语气仿佛丰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犯,让他更加不爽,但为了大局他还是愿意跟这个大城二世祖讲一讲“道理”。 他一拱手,态度不卑不亢,“少城主阁下,他的话未必就是事实吧?……” “呵……,”白袍男子嗤笑一声。“我只需要知道是你让本少的座驾停下,这就足够了!” 说罢,一道元力直击向丰年,白袍少年海轮境中期的威压肆无忌惮地释放,那眼神就像是随手击杀一只路边的臭虫般。 然而出乎其意料的是丰年一挥手轻松挡下了这一击,街道顿时烟尘浓漫,气浪滚滚。 “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想跟本少作对,你还太嫩了!”白袍少年身形一动,施展身法出现在丰年背后,右手成爪抓向其后颈,试图一击夺命。 然而下一刻,白袍少年右手小臂上传来巨力,就像被万斤铁棍砸在其小臂上一样。其小臂骨瞬间粉碎,还不等他感觉到疼痛,犹如铁钳的五根手指已经紧紧抓在其咽喉之上,将他提离了地面。 这时,白袍少年才看清了面前十岁出头,却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对手,碎臂之痛上脑的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住手!小友手下留人!”一个灰袍中年人出现在丰年不远处,面色紧张,他是真怕对方把人捏死。 第34章 装腔作势 不曾想那位已是砧板鱼肉的少城主看到来人,挣扎着叫嚣起来。 “六叔,快杀了他!” “小子,敢在青运城动我,你就是天王老子也……” 可惜不等他把话吐完,五指上的力道就让他面色涨红,难以呼吸,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小友且慢动手,留他一命,条件任你开!”灰袍中年人急了,暗骂一声惹事生非的草包!小命都攥在别人手里了,还敢挑衅对方,当真是愚蠢至极,不可救药! “我还以为你要继续猫着呢,现在现身是不是早了点啊?”听到丰年嘲讽的话,灰袍中年人心里咯噔一下。 对方早就知道自己藏身在附近还这么有恃无恐,要么是修为高深,要么就是颇有来历。 丰年的气息疑似开脉巅峰,年纪轻轻最多也就是海轮境,明显不是第一种情况,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生擒了他的侄子,战力强大,更像是第二种情状。 他强挤笑容,“小友说笑了。老夫一时疏忽,竟使得这逆子纵兽张狂,以致冒犯了小友。还望小友看在我城主府的面上一笑泯恩仇,我们一定尽力满足你的条件,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呵……”这次换丰年嗤笑一声了。“你一个丹轮境中期,恐怕还没有那份体面。” 丰年气定神闲地将快昏死的白袍少年扔向中年人,表现得就像扔一袋垃圾一样随意,这更加让其误以为丰年出身不凡。 而那位少城主刚挣脱束缚顺了几口气,就面目狰狞地吼着,“六叔,你怕他做什么?堂堂丹轮境被一个开脉境的小子唬住,传出去你还有脸吗?” “放肆!”灰袍中年人也是怒了,一巴掌扇在其脸上将其打晕,又命令车夫将其送回。 要不是忌惮身为城主又兼任族长的二哥,他早就一巴掌拍死这个没脑子的孽畜了! “小友见笑了,老夫颜回,城主府颜家长老。若蒙不弃,可同往城主府一叙,也好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颜回眼中精芒闪动,显然不怀好意,盘算着鸿门宴。 可要是丰年果断拒绝,就有心虚的嫌疑,颜回极有可能会当场翻脸。 到时交起手来必然动静不小,这次出行的计划也就泡汤了。但是只身赴宴无异于自涉险境,在别人的地盘上将会十分被动。 丰年看出了他的试探之意,暗道一声老狐狸,“你我之间日后不会再有交集,你颜家管理青运城,可以做土皇帝,可别当了井底蛙……” 颜回闻听此话心中更是一震,听着口气对方像是皇族中人?但他仔细回想皇子中也没有相似年纪的,难不成是哪方大族的皇亲国戚?然而他脑子又转一弯,要是真的身份尊贵,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而且还刻意回避了直接的回答,最关键的是丰年身上并没有久居高位的气质。 想通了这一点,颜回脸上的殷勤之色渐变成了阴冷,“小友若是不方便,老夫也只能厚颜硬请了,所谓来者是客,失了礼数岂非有损我城主府的脸面……” 颜回已经下定主意将其擒拿困在府中,待身份查明之后再行处置,无论丰年身份如何,自己都是有小过而无大罪! 这个风险他颜回担得了!他当即真元释放,化形出一只手掌以迅雷之势朝丰年抓去! 丰年原地不动,双目之中满是轻蔑,罡元与元力融合,一拳轰出,依旧不动如山,再配合邱莱释放出的丹轮境巅峰气息,让颜回大惊失色! “半步生轮?!”颜回的真元大手破碎,猛烈的劲风将地面砖石泥土吹散,出现一个巨大半球形深坑,周围不少民房店铺倒塌。 几队城卫军快速集结,见此情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来到颜回身后,等候指令。 颜回则是一遍又一遍的用灵觉搜索四周,却没有发现神秘强者的踪迹,他霎时间冷汗直流,有些后悔莽撞出手! 对方也许只是想警告一下自己,否则他的脑袋早就搬家了,整个青运城也就城主一个生轮境而已…… 他甚至认为是那个“神秘强者”暗中相助才挡下了他的攻势,根本没有考虑过丰年是以自身实力完成的。 在颜回朴素务实的认知里,哪怕丰年轻而易举就拿下了海轮境中期的少城主,也绝无可能是他的对手。 整个风川帝国乃至南域数十国历史上就没有出现过任何人能以开脉修为硬撼丹轮境!就在他进退两难时,丰年开口了,适时地递上来一个台阶。 “颜长老还真是‘热情’啊,相请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无故扰民传扬出去,惹我师尊不快,那后果我一人可担待不起……” “长老只需赔偿所殃及平民的损失,平息舆情,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颜回被惊出一身冷汗,哪还敢有微词,当即顺坡下驴,眉开眼笑,就差把势利眼按在脑门上了。 “小友说的哪里话,此处破坏皆因老夫鲁莽所致,我城主府自然是要安抚民众的,小友大可放心……” 丰年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态没有继续扩大,不然自己就得打道回府了。 他当即微笑回礼,“颜长老言重了,长老也是性情中人,在下理解,告辞。” 说完丰年就消失在原地,留下蒙圈的一众城卫军。可他们哪里敢问颜回这位大佬,这个节骨眼儿上蹦跶出来当显眼包,连棺材都省了,绝对会被挫骨扬灰,因为此时颜回的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城卫军中几个在城门口当值的士兵更是瑟瑟发抖,但让他们恐惧的不只是颜回,还有方才离开的少年,他们在丰年进城的时候还不知死活的多宰了些过路钱,现在回想起来恨不得自抽几巴掌…… 丰年离开现场后也不再逗留,低调出城,接着快速穿过沿途城镇,极力朝目的地赶去。 他必须抓紧时间,谁也不敢保证今日之事不会流入九玄宗的情报网中,要是让九玄宗警觉起来,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颜回在挑出几个倒霉的城卫军出气之后,也一刻不停地赶回了城主府。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深处的一座庭院,正准备吩咐侍女通传禀报,不料侍女见到来者却行礼道,“三长老,城主有请。” 颜回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虽然城主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哥,但无论是在城主府还是在家族中都强调尊卑有序,他从小就对这位二哥敬畏不已。 尽管在他看来今天这件事处理得还不算太差,但对方是否满意他心里也没底…… 第35章 吓完一跳又一跳 庭院装饰不算华丽,却灵气氤氲,地上不起眼的一簇花草都是上了品阶的灵药。 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背对颜回坐在一个玉蒲团上,面容冷峻,闭目不言,宛如一座大山,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压迫感。 身后的颜回虽然等候多时,却不敢流露丝毫不悦。终于那种压迫感消散。 “你怎么看?” “回城主,属下以为那个神秘少年并非出身大族,但很可能是宗门弟子,其身边还有一位疑似半步生轮的强者护卫……” 颜回拱手施礼,中年人并未起身,说道,“一个即将踏入生轮境的强者,不去突破却守在一个开脉小子身边,稀奇……” 听到此话,颜回浑身肌肉紧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属下失察,请城主责罚!” “若是真有半步生轮的护卫,何须与你多费口舌。畏强而退,你将终生止步丹轮境。至于硕儿,受点打压,有益无害,退下吧。” 颜回口称是退出了庭院,这时中年人才睁开了眼睛。 “凭开脉之力破丹轮一击,有趣……”下一刻,中年人就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向。 话说丰年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赶路也终于来到了一座深山洼地之外,他放出邱莱问道,“是这儿吗?” 邱莱仔细观察后点头道,“是的主人。不过因为被法阵隐藏了,所以肉眼看不见,一般灵觉也发现不了。” “你确定守园的最强者只在丹轮后期?” “放心吧主人,我敢对天发誓。里面的那位生轮境长老已经被调走了,没有个半年根本回不来。现在就剩八个海轮境的外门弟子和一个丹轮境后期的老鬼……”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嘿嘿,”邱莱一脸尴尬。 “属下之前在这里待过几年,后来出了点‘小状况’被调走了……” 丰年一脸无语,这老登铁定是干了啥见不得光的勾当漏风了,比如监守自盗。 从灵戒中拿出一块令牌,注入元力后,丰年果然看到了外围的两层法阵,一层示警,一层防御。 丰年已经在幻想源源不断的灵药被收入囊中的爽快场景了,他兴奋地换好一身夜行衣,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 “日防夜防啊,家贼难防,古人诚不我欺……”将手中令牌按在法阵上,立时就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缺口,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密集的灵气迎面刷来,让人舒爽不已,这药园的灵气真是浓郁! 丰年在邱莱的指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一路的预警点,顺利来到了守园弟子长老的住处。 再次从灵戒中掏出一根巨型残香,正是当初严奋用来迷晕玉蜂群的宝物,这迷魂香连变种的金纹紫玉蜂都能迷晕一群,对付几个海轮境的弟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至于住在独栋阁楼的那位长老,自然是要特殊照顾的。加上点早就备好的猛料,直接将迷魂香移到阁楼下,元力催动加速燃烧,直到把迷魂香烧尽才算完。 相比严奋使用时的扣扣索索,丰年是一点儿不心疼。对此他的内心独白是:宝贝就是拿来用的,留着干嘛,指望它下崽? “大粪师兄啊大粪师兄,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远在数十万里之外的严奋正在和心仪的师妹聊骚,突如其来的一口喷嚏差点甩到路过的师兄弟脸上。 他一抹鼻子满脸不解,“哪个王八犊子背后念叨我,别让我逮到你!”对此丰年是全然不知。 一切就绪后,丰年还小心地开门确认了一下众人的状态。 当看到其中几间房舍的弟子鼾声震天响,口水直接浸湿了枕头,连阁楼中那位长老都从蒲团上歪了下来,倒了个四仰八叉。 他才放心地一拍手,悠哉游哉地直奔药园而去。 迈入宗门药园,一片灵韵天成的景象映入眼帘。这片园地草木葱郁,身姿挺拔的药材遍布其中,散发着浓郁的灵药香气。 在一角,高大的灵芝树伫立,竟然还是一截百年不遇的雷击木,树干上布满了参差有致的灵芝,犹如一抹红色的霞光。 其旁边是一片茂密的龙胆草丛,五彩斑斓的花朵在阳光的照射下绽放,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往前走,一片白芷花海展现在眼前,花朵如雪,纯洁无瑕,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颤动,犹如舞动的仙子。 紧邻着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翡翠草地,草丛中点缀着紫色的灵花,清新的类薄荷夹带柠檬之香气弥漫开来。 在一处小池塘边,莲花盛开,粉色、白色、红色的莲花竞相绽放,花瓣娇柔欲滴,散发出淡雅的花香,其中甚至还有三色、五色的莲花。 水面上,几只飞舞的彩蝶停在莲叶上,翩翩起舞,这些本来十分普通的彩蝶竟然都成长为了一阶凶兽! 靠近池塘的一侧,一片茂密的银杏树林伸展开来,枝繁叶茂,树冠如绿色的伞盖,为整个药园带来一片浓郁的绿意。树上稀疏地挂着一枚枚金黄色的果实,如同一片片宝石般闪耀着光芒,浓郁的香气都形成了霞雾包围在金果表面。 园中还有许多其他的灵草灵花灵参更是数不胜数,无论是那翠绿的人参、光亮的丹参,还是那娇艳的玫瑰、垂坠的紫藤,都在这片药园中共同绽放,形成了一幅多姿多彩的画卷。 在药园的最高处,还有一座小小的观景亭。站在亭中,你可以俯瞰整个药园的壮丽景色,让丰年不由得痛骂一声真他喵的会享受! 三下五除二干掉几只蝴蝶凶兽,丰年犹如蝗虫过境,抄家灭门一样,风卷残云地收走灵药、植被。连用于栽种的灵土都不留,可谓掘地三十尺,就差把土里的蚯蚓竖着对半儿劈了。 收到半路他突然一拍脑袋,“高兴过头了,差点忘了正事儿……” 他急不可耐地放出邱莱,询问道,“老邱,你之前说的灵魂宝药在哪里?” 刚放出来的邱莱见到药园里七零八落的景象,就像是到了战后的废墟一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看起来像是吓了一激灵,好一会儿才游魂归体。 “回,回主人,那些在药园深处,其中有一些杀阵,要万分小心……”邱莱指了一个方向之后又被收入了灵魂空间。 他差点昏了过去,被丰年吓得不轻,这下子是真玩儿完了……本来以为带他来就是偷一些灵魂宝药,顶多算是摸了一下老虎屁股,还有点活路。现在可好,瞅丰年这架势是要连虎须都给九玄宗撸干净! 这消息要是传回宗内,高层震怒,天罗地网之下往哪儿逃啊? 这凶残的小鬼是吓完一跳又一跳,跳跳不一样,早已麻木的他如今更麻了。他昏暗悲催的晚年就要这样结束了吗?一时间他不知是该喜该乐,还是该忧该愁…… 第36章 举国沸腾 穿过一道隐匿的入口,丰年来到了一处平地,其中只有些许亭台和少量的植物,流淌的灵泉都和外面的不同。 四面都被高大的石墙环绕着,石墙饱经风霜,仿佛一推即倒,然而细看之下表面却有无形的波纹不断往返,散发着古老神秘的气息 。一片茂密的灵草覆盖着整个地面,每一株都散发着强烈的药香。 然而,这片灵魂宝药园并非只有安静。在周围的空间中,布置着一系列杀阵,用来保护宝药的安全。 这些杀阵由神秘的符文和法阵组成,其中甚至融合了部分天地之力。还未步入其中,你都会感受到一股难以抵挡的压迫力和阴冷的气息,很明显这是为了确保宝药不会落入外人之手。 即便丰年再谨慎,感知再灵敏十倍,想完整地穿越杀阵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基本还没靠近灵药,就被大卸八块儿了。 他必须想办法破解其中的机关和符文,以避免陷入致命的陷阱。 那些灵魂宝药都被浓雾环绕,根本看不清外形,也无从判断品类,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它们强大的能量和治愈灵魂的气息! 丰年不停地兜圈子,这里瞅一眼,那里瞧一下,过了几盏茶时间,还真让他看出了点玄机。 他再次放出邱莱,问,“老邱,这石墙上的阵法核心怎么破解,可有高见?” “啊?”邱莱显然是没想到才过了一点时间,丰年就找到了园中杀阵与石墙的联系,他有点沮丧,想当年他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了解到的。 “回主人,园中杀阵、迷阵都是以上古之墙为基,调动此地天然场域之力布下的,若是强闯,必死无疑。但要是能打乱石墙上的符文,使之重新排列组合,园内的阵法就会失效,至少要半个时辰才会恢复正常……” 丰年听了邱莱的解释,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认为这是目前最靠谱的突破口了,虽然他心黑手狠胆子大,但是楞头赴死他决计不会干的。 于是他决定尽快破解石墙上的符文,打乱阵法,以便能够“参观”一下园中的灵魂宝药。 他环顾四周,发现每面石墙上的符文都错综复杂,组成了一幅庞大的阵纹。这让他原地抓耳挠腮,因为他需要快速找到正确的组合方式才能解除阵法。 他边看还边骂骂咧咧,“这伙九玄宗的老梆子,没事儿整个这么复杂的法阵有毛用啊,真是瞎搞……” 骂归骂,该办的活计那是半点都少不了。丰年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开始仔细研究石墙上的符文。 他以元力催动之前使用过的通行令牌掩盖气息,又以元力包裹手指,而后用手指轻触符文,感受每一个符文之间微妙的能量波动。 他试着按照邱莱的建议,尝试重新排列符文的组合。但那效果真是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看似正确的操作,让法阵不但没有削弱短路的迹象,反而还不断增强,让丰年一度怀疑他是不是九玄宗派来的反卧底…… “再这么耗下去,天亮了都没辙……”丰年嘀咕着,索性心一横,毁灭之元涌出,直接击碎了面前石墙中的一个符文。 上古之墙顿时剧烈震动,释放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园中法阵闪耀不停。最终四面石墙竟然缩成了巴掌大小,靠着场域漂浮在地面。 丰年直接不客气地将其收走,没有上古之墙的支撑,园中的杀阵和迷阵渐渐瓦解,浓雾开始消散。 让人震惊的是,旁边的邱莱已经不再震惊了,眼前这个凶残的小鬼就没有他不敢干的。刚才那一下子要是给上古之墙搞爆炸了,他俩绝对落地成盒,再长八条腿都白搭…… “魂雾莲!金蛇藤?!” “那是……琉璃三花果?!”丰年原本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此时也是淡定不了了,琉璃三花果可是灵魂宝药中的极品啊, 他小心翼翼地用玉铲玉盆将宝药移栽放进灵戒中,把灵土都刮得干干净净…… 然而他却突然发现原来一方石墙的背后竟然还有法阵,阵中之阵,那其中的宝药又会是何等珍贵啊! 丰年毫不犹豫地冲进即将散尽的浓雾之中,小心翼翼地收集起灵魂宝药。 就在丰年刚接近那座法阵时,一股死亡的威胁油然而生,他下意识地向一侧倾斜,一道恐怖的剑气从法阵中射出,划破了他的脸颊。 剑气刺入地表,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剑坑。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丰年身形暴退,远离那座法阵,他清楚地认识到阵中之物是他无法染指的…… 邱莱以为他怕了,自然会见好就收的。不料丰年却是反复横跳,最终确认了一个大概的范围,只要不越界,他就是安全的。 他麻溜地将目光所及的宝贝扫荡一空,而后返回外围药园,取出九个灵戒,专挑好品质的灵药灵土打包。 这九个灵戒的来历就不用明言了,呼呼大睡的“”守园团”醒来之后自然明朗。丰年还给他们剩了条底裤,在他看来就已经算是慈悲了…… 直到实在塞不下东西了,丰年才一拍屁股悻悻离去。 日上三竿,九位“守园睡神”才苏醒,身上清清凉凉的他们齐齐发出狂怒的吼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猴群中的雄性在求偶。 那位丹轮境后期的长老灵觉扩散,片刻后面无血色地瘫坐在地,“完了,全完了……” 次日,数十万里外的九玄宗药堂大殿上,一众长老齐聚,看着堂中一位弟子手托的影像石呈现出的一幕幕画面,气氛凝重。 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一个白眉老者更是面色铁青,他的声音都似是能喷出火来,“好,好,好胆!……” 这时一位发虚灰白的红面长老站出,义愤填膺,“掌堂长老,数千年了,我九玄宗何曾有过这般奇耻大辱!老夫请命出山,誓必擒杀祸首!” “老夫以为,同时还要发布通缉令,追捕此贼!” “老夫觉得不妥,大张旗鼓必使人尽皆知,于我宗威望有损,还是暗中行事较为妥当……” 堂中七嘴八舌,几种观点僵持不下,白眉老者威压外放,恐怖的气息让众长老顿时偃旗息鼓,“够了!别人都骑到我等头上拉屎了,你们,还要自乱阵脚吗?” “传令!”白眉老者一言既出,众长老纷纷跪伏,无一人敢妄言。 “青州药园失窃,损毁严重,看守押入刑法堂明正典刑!持九玄令传告天下,凡相助擒贼者,我九玄宗重赏!” “翟平,司马宏,解以治,命你三人全权处理此事。十日后,老夫只要一个满意的结果,其余不问!” 堂下三位长老服饰的人物闻言起身行礼,中气十足的回音响彻大殿,“属下领命!” 短短两日,九玄宗的虎须被人拔了一根却还没找到黑手的消息就传遍了风川帝国。各 方宗门,世家大族都是一片哗然,整个帝国都沸腾了。这么多年了,风川帝国修行界平静如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金字塔顶端压着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现在终于有人敢挑衅这个霸主了? 风川帝国各州修士闻风而动,不少人涌入青州,皆为寻找这个凶悍的盗贼,其中尤以青州本地修士为甚。要怪只怪九玄宗的悬赏实在是太丰厚了! 第37章 似曾相识 第三日,九玄宗一名外门长老和八名弟子被公开处以极刑的消息不胫而走。 而关于青州药园失窃的更多细节也被不知名人士爆料了出来,成为了不少修士聚会闲谈的热点,“各位道兄听说了吗?九玄宗那处药园本来十分隐秘,这次却被人掀了个底朝天,看守的长老弟子都被扒光了衣服,难以想象受到了何等羞辱……” 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修士在一处离帝都不远的大城阁楼里说道,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引得周围用餐修士一阵恶寒。 另一名修士紧接着跟上,“道兄你这消息都过时了,据我所知,此次药园被毁与九玄宗内部人员有关,外围法阵有被通行令牌开启过的痕迹。而且有人在药园深处发现了一丝血迹,疑似凶手所留。九玄宗已经使用秘术推演过,确定了其大概方位,要不了几日,凶手必然落网……” “真的假的啊,一个雁过拔毛的悍匪,会留下蛛丝马迹让苦主那么容易找着人?” 与此同时在青运城城主府广场上空,数位身穿九玄宗服饰的长老弟子从天而降。 “老夫九玄宗外门长老崔仲,青运城主何在?” 颜家众长老感知到笼罩整个城主府上空的浩瀚威压,先后出现在了广场上。 一位平头老者站在队伍最前方,拱手施礼,“颜家大长老颜培携所部恭迎上宗大驾!” “崔长老,城主有事外出不在府中,事务暂由在下代理。” “哼!好大的架子。既然是你主事,那就看看吧……”崔仲语气不悦,说罢示意身后弟子将一个人扔在了广场上。 “此人尔等可认识?” 众人目光聚集在被摔了个狗啃泥的人影上,顿时面露古怪,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三长老颜回更是暗中破口大骂,质问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账又干了什么,竟然又惹上了九玄宗?! 谁知道颜硕本人也是一脸懵逼,他也就是在大街上调戏了一下良家少妇,莫名其妙就被抓了,他嘛也不知道…… “此子确是我青运城少城主,不知何由获罪,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等从被毁药园现场收集到一丝血迹,动用秘法锁定了凶徒的气息和方位,这才找到了他。既然你颜家少主难脱干系,老夫是否可以理解,你颜家与此事有关?” 颜培闻言眉头紧锁,结合三长老颜回的暗中传音,对事情已经有了猜测。他回复到,“崔长老息怒,颜培有下情上报!” “说。” “颜硕数日前曾与一个路过的神秘少年发生冲突,对方修为不过开脉境,颜硕却被其轻易俘虏。这个少年身边还有一位半步生轮的强者跟随,此事是我颜家长老颜回亲眼所见。且颜硕连日来从未出城,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还请长老明查!” 崔仲脸色稍有缓和,当即命令一个弟子前去证实。半炷香后,那名弟子返回,“崔长老,情况属实,且那个神秘少年离去的方向正是药园所在……” 崔仲收回了满府的威压,他其实就是做做样子,即便颜硕是真凶,他也不敢做得太过。 崔仲一挥手解除了束缚颜硕的元力锁链,字正腔圆地说道,“颜培长老,若此番擒住凶徒,你颜家有功无罪。” 九玄宗众人离开后,颜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颜硕,恨铁不成钢! 本来是一个天赋上佳的好苗子,如今却整日沉迷女色,比起他爹实在是差太远了! 崔仲等人来到了一座小镇外,一名长老不解的问道,“崔兄方才为何多此一举?直接对那颜硕搜魂,不就省了很多功夫?” “老熊啊,你以为我不想吗?实话告诉你,就算颜真当时就在城主府内,他也不会出迎的。要是搜魂导致其独子受损甚至痴傻,宗门为了大局很可能会放弃我等,以平其怒……” 那位熊长老听到崔仲的解释很是意外,这青运城主还有这样的背景? 数个时辰过去了,在九玄宗执法堂大殿内,一名国字脸少年正跪在地上抖若筛糠,正是面色苍白的严奋。 旁边一个鹰眼老者手捻托盘中的少许灰烬,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而后将托盘放在灵木制成的桌子上,对着坐在另一旁的司马宏说道,“司马兄,此物的确是迷魂香,不过被人添加了其他粉剂增强了药性,可见此人深晓药理。” 而后鹰眼老者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严奋,咤斥出言,看似盛怒实则是从侧面保护了他,“逆徒!还不从实招来!……” 严奋自听闻青州药园被毁与迷魂香有关起,到被执法队抓到此处,故意表现得惊慌失措。 让司马宏和鹰眼老者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是,岳怜雨早就和一行师兄弟打好了招呼,共同串供了。 他“一五一十”地把偷迷魂香和用途说了出来,口称自己偷来的迷魂香早就用完了…… 司马宏听完见没有什么实用性的线索,一摆手让执法队弟子直接把人带了下去,接着又亲自审问了同行的十几名弟子,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只得作罢。 当然,他是不敢审问岳怜雨的,对方身份高贵,还轮不到自己传唤。 与此同时在一处粉色为主调的闺房中,刚刚出关的岳怜雨倚靠在窗边,看着天空怔怔出神。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嘴叼长杆狗尾草,肩扛骨刀,桀骜不驯的兽皮衣少年。 当她知悉青州药园被毁之后早有推测,这档子事儿九成九就是青云山脉出现的那个土匪少年所为,现场的情状与其行事风格十分相像。 不能说似曾相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除了他世间恐怕没有第二个修士会这么厚颜无耻! “卑鄙的家伙,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你,让你尝尝本小姐的手段!”岳怜雨暗暗发誓,这也是她和一行人通气,让他们帮忙隐瞒实情的原因。 上次出行回宗后听闻邱莱之死她才知道自己的行踪一直都在长辈们的监视下,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所以她一定要证明自己! 上次在青云山脉因为重伤没能出手收拾丰年让她耿耿于怀,特别是回想起自己把护甲交到他手里时丰年脸上贱贱的笑容,腹中就会升起无名怒火冒上咽喉。 她已经想好了办法,做足了准备,这次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去,她要亲手暴揍那个可恶的土匪,狠狠地蹂躏他一遍…… 第38无法抗衡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丰年早已远遁,药园现场的那丝血迹自然是他故意留下的。 在青运城打伤颜硕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招,既能恶心一下那个臭屁的少城主,又能分散部分九玄宗追查的精力,可谓是一石二鸟,最好双方直接干起来把水搅得更浑。 反正与颜回交手就已经露出了破绽,与其等别人把他吐出来邀功,还不如自己利用一下。 至于鱼清笛三人,丰年已经提前传书玉画颜,请求她暗中把人接走藏了起来,没有后顾之忧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就算岳怜雨一行不顾脸皮,把被打劫干净的丑事儿供出来他也不怕,九玄宗就算查到青云镇也找不着他,唯一难以把控的就是玉画颜是否顶得住九玄宗的压力…… 保险起见他逃走的一路上都刻意让鹞鹰靠近上古遗迹、凶地边缘绕行,为的就是一旦露馅被围好有个跑路暂藏的地方。 鹰翅翱翔,每扇动一下都引得风声呼啸,脚下山川不断倒退,丰年站在鹰背上不断观察,最终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峡谷降落。 突然到来的强大气血惊得不少峡谷周围的野兽惶惶奔逃。丰年挑了一座天然洞穴暂时栖身,刚一入内就有几只一阶岩蝎立起粗大的尾钩扎来,石碾子一样的巨大蝎钳直向他腰部袭去,仿佛要将他分成两半…… 过了一小会儿,丰年盘坐在洞穴中,旁边躺着几具蝎尸,顾不上清理,他取出一枚形似雾莲的果实。 果实环绕霞雾,清香扑鼻,通体晶莹,魂光阵阵。他咬了一小口,澎湃的灵魂能量瞬间涌入体内,滋润他沉伤已久的灵魂裂痕。 丰年当即将魂雾莲一股脑儿吞入腹中,缓慢分解炼化,灵魂也不断愈合。 终于在药效吸收完毕后,一道气浪以丰年为中心震荡开来,洞穴内部岩壁霎时间开裂,摇摇欲坠,他也飞身来到洞穴外的峡谷中。 此番不仅痊愈,还顺利步入了觉魂境,高兴之余他扩散更灵敏的感知,聆听着峡谷内悦耳的水花声。 突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刚入峡谷的时候明明还有许多猿啼鸟鸣之声,而此刻整个峡谷却安静得可怕。 细查之下他惊骇发现所有野兽,虫鸟都莫名死亡,峡谷已经被巨大坚固的能量罩隔离,造成这一切的仅仅只是空中悬浮的一方大印。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法印旁波纹荡漾,灵光四溢,一个面色冷峻的黄袍中年人脚踏虚空,从容的出现,细看之下竟与颜硕有几分相像。 “年轻人,感知倒是锐利。你是跪地自缚,还是要本座亲自动手?” 丰年看到中年人的那张脸,颇为吃惊,但他并没有表露,“我道是谁,原来是颜大城主。怎么,得罪了颜城主的儿子,还要劳您大驾屈尊找回面子?” “哈哈哈哈,小辈之争本座从不在意。本座更感兴趣的是,世间竟有人能以开脉之力匹敌丹轮,还能毫发无伤地劫掠九玄宗秘园全身而退。你说,这样的人不是更有价值吗?……” “铿……”丰年闻言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白鳞枪出匣握在手中,锋锐的枪尖发出一声金属鸣音。 看起来这位青运城主在自己出城后就一直跟踪了,这么久了,他竟然一点没有发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 对方尾随至此,封锁峡谷,显然是想杀人越货,毁尸灭迹。 面对一位成名已久的生轮境高手,他没有丝毫把握…… “年轻人,你貌似对生轮境没有多少了解啊……”颜真直立空中,磅礴的威压弥漫开来,峡谷中压力剧增,天地灵气颤动,草木簌簌。 巨大的威慑力让丰年的元力运转都滞缓了不少,直到元力罡元相融,情况才有好转。 “果然有些门道。” 见丰年顶住了威压,颜真并不意外,同时也万分惊喜。 这少年在青运城中能挡下颜回一击,绝非泛泛之辈,不可以常理度之。 那天刚接到手下通禀消息的时候他就推测出其身边实际上没有半步生轮的护卫,他想到了两种可能,要么身怀重宝,要么战力无双! 本来他认为即便丰年战力高,也断然不会是开脉境,但是连日来的细细观察加上如今的现身对峙,他笃定丰年还没有晋入海轮境! 若能杀人夺宝,分走丰年哪怕丁点气运,于颜真而言都是泼天的富贵,还能顺手牵羊笑纳九玄宗药园的灵药,何乐不为? 一只真元化形的数十米巨掌从天而降,朝丰年狠狠拍来,是颜真率先出手了。 丰年举枪奋力抵挡也无济于事,地面瞬间凹陷,出现一个巨大的掌印,泥石飞溅,数丈沟壑延伸到峡谷石壁之上,猛烈的风暴让峡谷里的众多巨木都拔地而起,坚固的岩石脆弱如朽木。 丰年口鼻溢血,从凹陷深坑里艰难站立,浑身已经充斥毁灭气息,刚愈的灵魂再次碎裂。 他还是大大低估了生轮境的可怕,随手一击竟险些把他当场拍死! “踏月疾风步!”丰年果断施展身法,瞬间化作一道流光,脚踏月牙几步辗转,准确地出现在颜真侧后方。 手中的白鳞枪带着破空之声,毫不犹豫地挥砸而下。 颜真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冷笑。他身上强大的真元覆盖全身,抬手间带着无穷力量,直扬而来。 强大的力量将丰年的攻击击溃,虎口崩裂,白鳞枪也因此扭曲变形,弯曲如半月。 然而,枪身的韧性使其成功弹回原状。丰年身躯被这一击打得倒飞上数千米,直至来到封锁能量罩的边缘才停下。 丰年眸光狡黠,体内原力澎湃涌动,朝颜真大喝一声,“惊涛一式!” 而后猛然转身,手中白鳞枪宛如利箭对着罩壁刺去,狂暴的冲击力瞬间爆发,能量罩顿时被撞出一道明显的缺口。 丰年立刻趁机飞出牢笼,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颜真太强了,他根本无法抗衡,再打下去结局就是个死字!唯有逃,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第39章 毒宗遗址 颜真望着丰年飞走的方向,面不改色,一挥手收起远处浮空的封锁法印,一步踏出就出现在峡谷上空。 他并不着急追赶,即便丰年方才展现出了让他震撼无比的力量,上百年的时光中唯有今天才算是真正的开了眼! 世间竟真的存在这般天资盖世的天骄,丰年的无边的潜力只会让他更加坚定必杀的决心! 好在现在的丰年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他要玩儿一出猫抓老鼠的游戏,将丰年的逼得山穷水尽,折磨得精神崩溃,这样他才能完全获悉其身上的大秘密! 他敢肯定,这次收获的好处一定大得难以想象! 夺空飞掠的丰年强忍全身剧痛,极速地朝最近的一处凶地奔逃,幸亏他未雨绸缪,距离不是很远,不过让他不解的是,颜真为何没有马上追来?或者至少也拦截一下吧…… 虽然不知道颜真是何用意,但他笃定这老小子准没憋啥好屁! 不多时丰年就来到了一处毒瘴气充斥的沼泽地带边缘,湿地还不时有鳞片黑如煤炭的巨大凶物翻滚,不经意间就有各种兽骨被搅动浮上了水面,甚至还有骷髅头。 浑身长满褐色斑点的橙色蜈蚣在毒水中爬行,大树上随处可见各类毒蛇环绕,吐着暗红的蛇信子……任谁看了都会遍体生寒,可谓瘆人至极…… 但丰年毫不犹豫就冲了进去,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闯一闯小命难保,留下来那是妥妥的必死无疑,他在心里呜呼:惜命的赌徒必须铤而走险…… 丰年前脚刚入沼泽,颜真后脚及至。他一点也不意外丰年会进入这片凶地,连日来其处处小心,每次移动都是贴近危险的遗迹凶地而行,虽不知其目的,但老奸巨猾的颜真也略有猜测。 颜真的周身被强悍的真元覆盖,将毒雾瘴气隔绝在外,他可不想小阴沟里翻船。 话说丰年在沼泽里飞逃,安全那真是奢望。铺天盖地的恶臭味儿就不用说了,无孔不入的毒瘴虽然暂时被原力挡住了,但他支撑不了多久。 时不时还要提防从草丛树冠窜出来的毒虫,有一次躲闪不及,右耳都被腐蚀了一个大洞,剧毒扩散奇快,要不是他忍痛切掉半截耳朵,恐有性命之忧。 突然在丰年前进的线路上,黑水翻滚,一张血盆大口破开水面对着他扑来,满嘴的锋利尖牙至少都有一米长! 说时迟那时快,白鳞枪出现在手中,枪尖一甩砸飞数颗黄白大牙,他这才看清了凶兽面貌。 只见一颗硕大的鳄鱼头几番搅动出现在水面,头上还顶着两根黑黝黝的牛角,下腹只生了两只形似鹰爪的兽手,尾巴的长度大抵占了身长的八成,皮肤就像蝾螈一样光溜溜的,虽不见一块鳞片却防御惊人。 “角螈鳄?!” 丰年愕然,这只角螈鳄只有三阶上下的战力,除掉它并不难,问题是角螈鳄的血液对其他凶兽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而且这种凶兽一般是群居的,附近肯定还有不少。 面前这只上颚被打破血流入黑水中,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附近区域动静越来越大。 见此情形丰年心生一计,动用身法武技来到角螈鳄头顶,干净利落地一枪刺穿鳄脑。 而后原力大手将其撕碎,呈半圆状辐射向后方扔去,大片的血水落下,沼泽中顿时一片翻腾。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忽然感知到后方传来剧烈的元力波动和爆鸣声,一脸坏笑。 “老不要脸的,够你喝一壶了……” 而遭殃的颜真正在抵御四面八方涌来的各种毒兽,像生长着螃蟹壳的绿蜘蛛,两条尾巴的大毒蝎,银色的飞天蜈蚣应有尽有,特别是一只碧绿色的三足蟾蜍,散发着恐怖的四阶凶兽气息,口中吞吐的三彩毒雾更是让他吃尽了苦头…… 颜真一瞬间改变了想法,这个少年太邪门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余力往里逃。这五毒宗遗地的凶名他不是没听说过,本来以为丰年最多走入沼泽深处就到头了,但如今其竟然还能有心思拖延自己,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毛头小子! 五毒宗外的沼泽地还算安全,但遗迹之中可就不好说了,连他都发怵,他必须改变策略,尽快追上丰年将之生擒,而后再徐徐图之…… 思罢颜真手拂灵戒取出一把长柄战斧,真元全开狠施辣手将纠缠、阻碍前进的凶兽尽数斩杀,急速推进…… 不知过了多久,丰年穿越了沼泽深处,毒瘴也越来越浓,不过也看到了陆地。 前方出现了一处损毁严重的残破山门,几乎颗粒化的断壁残垣仿佛在述说着宗门曾经的辉煌。 如今却只有山门前的一块巨石耸立,即便岁月悠久,巨石上的“五毒宗”三个大字依旧十分清晰,苍劲有力。 “总算到了……”丰年松了一口气,进了五毒宗,招惹一些凶险,他才有机会甩掉甚至干掉身后那块“牛皮糖”。 外围沼泽里的那些毒兽虽然能给他制造些麻烦,但想籍此拦住他是不可能的,颜真脱身只是时间问题。 五毒宗遗址内一片破败的景象,到处是倒塌的亭台阁楼,毒雾弥漫,目光所及没有一株杂草半点绿植,环境阴冷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丰年放出邱莱,连身为灵魂体的他都面露不适。 “老邱,你说这五毒宗是上古大宗,门内强者手段通天,可这遗迹里连根毛都没有,哪来的凶险啊?” 邱莱听在耳中,一脑门子黑线,别人探索遗迹都是为了寻求机缘,你倒好,上来就问凶险不够,神经咋这么大条呢?你活够了老夫可还没活够,老夫还要向天再借五百年…… 想是这么想,说可不能这么说,这点情商邱莱还是有的,“回主人,传说这五毒宗在上古是南疆一霸,那时候的南疆还很昌盛,甚至能与中土顶级势力一较高下。但是有一天五毒宗突然被可怕的毒气笼罩,全宗上下尽数被毒杀,没有一个活口……” “事后也有不少修士进入五毒宗,无一例外都死了,有的是在遗迹中就挂了,有的则是离开后毒发身亡,离奇的是那些自信自己没中毒的人也没活下来。后来这里就变成了凶地,人迹罕至……” 丰年想着也合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正常人谁会来找刺激。好在岁月冲刷了遗址里的毒雾,近代以来凶险程度低了很多。 他不断地深入,身边的景象也在不断变化,半个时辰之后,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因为他骇然惊觉周围的建筑非常眼熟,他貌似一直在兜圈子…… 就在他思考如何破局的时候,前方某处竟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呼唤声,让人汗毛倒竖! 丰年谨慎地向前靠近,但呼唤的源头居然始终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他索性加快步伐,终于在两炷香时间后离开了迷宫。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边的就完成了大变样,一抬头,他更是紧张。 前方出现一扇巨大的青铜大门,门上密密麻麻的虫蛇符号随便一个都比他大一圈,大门两旁生长着两株无叶枯树,树枝上零零散散地挂着血骨,树皮下隐约可见猩红血液在流动,最可怖的还是门前散落的一具具人类骸骨,明白的告诉来者此处绝非善地。 那些骸骨有的已经部分风化,有的表面仍有光芒,居中的一具尸骨更是泛起淡蓝荧光,十分诡谲。 那一声声呼唤恍惚间似是从青铜巨门里传出,经过蓝光白骨的加持才变得更加清晰。 丰年对着那具蓝光白骨遥遥一拜以示感谢,若是没有其相助,自己恐怕要困死在迷阵里,颜真可还在后面咬着不放呢。 第40章 初古传承塔 丰年刚要靠近青铜巨门观察,那两株血腥枯树却无风摇曳起来。 原本躺在地上的骸骨竟然一具具站了起来,干枯的小枝桠纷纷从树体掉下落入骷髅手中,化形成一把把木质刀剑,骷髅头骨上两窝凹陷中泛起红光,就像是起死回生一般战意灼灼。 其中两具骷髅率先向丰年攻来,气息不高不低恰好在开脉境巅峰。 丰年见状手拂灵戒一柄二品上等长剑握在手中,然而两具骷髅手中兵刃竟然也出现变化,化生出了二品气息,让他暗赞神奇。 两具开脉巅峰的骷髅怎会是丰年的对手,两招就被轻松劈散。骷髅倒是异常坚固,剑刃斩在骨头上火星四溅,甚至无法在其上留下划痕。 紧接着又是两具骷髅出动,此时它们的气息已经变成了海轮境初期,手上木兵同样和丰年的长剑对等…… 骷髅傀儡接连被破,此时境界已经直追海轮境后期,更是五具齐上,配合灵敏,可惜在丰年融合二力之下依旧败北。 就在丰年以为战斗还要继续的时候,小枝桠却飞离骷髅之手重新回到了枯树上,骷髅眼中的红光也随即消失,齐齐倒在地上失去了动静。 几乎同时青铜大门也开始抖动,两扇如山巨门缓缓打开,神秘的空间波动不断扩散,谁也无法得知门后是什么。 那具蓝光骷髅也发生异变,光芒内敛,一道蓝色的残魂凝聚而出,可以清晰地看见是一个年轻男子。 丰年当即躬身行礼,“晚辈无奈闯入此地,叨扰前辈安眠,望前辈宽恕。晚辈还要谢您援手助我脱离迷阵之情。” 男子点了点头,用古语说道,“后来人,你已通过此处考验,可以跨入此门挑战我宗试炼。其中凶险,生死难料,你亦可转身离开。” “敢问前辈,通过试炼可以获得什么?” “不可说……” 丰年见也问不出什么,再次道谢后从容地踏入了神秘的大门。蓝色残魂非常欣慰,这次的闯关者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都很不错。 这也是他破例干预引导丰年到达此处的原因,能在一个生轮境强者的追捕下独自穿越沼泽逃进山门必然是有些依仗,加上生命气息年轻,才让他起了惜才之心。 点点蓝光飞舞,残魂再次回到了骸骨之中。 空间涟漪似水波般泛起,丰年出现在了一座古老吊桥之上,除了吊桥尽头的几处亮光,周围没有一丝光源。 丰年一步步向前走出,脚步声清晰可闻,吊桥虽旧,却不见一丝摆动,异常坚实,就像踩在一座久经风雨而不倒的石桥上一样。 走了小半路程,也没有出现任何阻碍,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时刻警惕,终于他感应到了一丝不寻常。 “感知范围不知不觉竟然缩小了那么多?怎么回事?”丰年检查自身,发现不知何时竟有许多微小颗粒进入了体内,让自己的灵觉变得更迟钝了,甚至灵魂都粘上了一些。 顾不得许多,毁灭之元在体内不断游走,清除着几乎微不可闻的颗粒。 他猜测那些颗粒应是一种毒物,专用于麻痹知觉的。这种隐形炸弹往往是致命的,要是在战斗中沾上一些,就会慢慢变成睁眼瞎,成为任对手宰割的鱼肉,他特意留下了一部分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到达吊桥尽头,宏伟的灯塔建筑群呈现在丰年眼前,庄严肃穆,每一座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的是以三首毒蛇为主,有的则是以彩色蜘蛛或四翼蜈蚣为主,还有的雕刻着不知名的强大生物。 灯塔群的前方直立着一块高达千米的黑岩巨碑,从下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细看之下全是姓名。 只要注视着某个姓名,其功绩成就便能浮现,让人一览无遗。 当丰年靠近黑石碑后,灯塔群也发生了变化,每座灯塔上的浮雕闪烁,活灵活现, 狰狞慑人的各色凶兽虚影显化,仿佛要脱离浮雕的束缚,升入天空般张牙舞爪。 丰年站在石碑下,显得十分渺小,但那种似有似无的呼唤声此刻却更加清晰了。 他不自觉地将手抚在石碑上,瞬间一种黄钟大吕之声响起,石碑周围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气浪,连丰年都被逼退数米,灯塔群表面附着的灰尘也被一扫而空,焕然如新。 一道光束自碑中射出,在空中散聚成一排符文大字:“试炼开启,挑战者自选传承塔接受试炼,生死自负,慎!” 提示符文持续数秒后便消散不见。丰年顺着石碑不断向上望去,最终在接近顶部一米的位置看到了一个体积最大的名字——雪茫。 凝聚目光直视后却只看到了一段文字:试炼最高记录,初古传承塔完成度100%;天赋等级:天级九品。 而在这个姓名的下方数十米都是空白,直到出现了第二个大名——徐祝。徐祝,试炼最高记录,初古传承塔完成度28%;天赋等级:地级九品。五毒宗第七十三代宗主,率宗力挫中土遁甲门,卫南疆免生灵祸,扬威云洲。 丰年看得目瞪口呆,透过字迹他的脑中都浮现了肃杀惨烈的混战景象…… 联想邱莱之前说过五毒宗作为南疆霸主级势力曾经对抗过中土豪门,那个传说恐怕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这个“徐祝宗主”多半就是当时的领军人物了。 这样的强大宗门是不屑于留下虚假的功绩的,那般倾全宗之力护卫故土的人杰也是值得尊敬的,丰年后退半步,庄重作揖以示敬意。 而后再次浏览了不少较大的名字,惊讶发现大部分宗老级人物都在与中土遁甲门的战争中陨落,让他不由更加敬佩这个消失于上古的传奇大宗。 粗略了解后,他快步走入了灯塔群中,没有任何停留,径直朝中央的一座万米高塔而去。 他已经分辨出了那种呼唤声的来源就在塔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的时间可不多了,强行融合原力爆发战力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他必须在昏迷前找到安全的地方或者通过试炼获取奖励,他相信五毒宗试炼的奖励必有大用! 而且若论安全的话,这座最大的初古传承塔里很可能有提供试炼者恢复的场地,他只需完成部分试炼,届时他就有了喘息之机。 即便颜真能进入传承塔,他就不信颜真能在进度上赶上自己。一个谋小辈机缘的无耻老登,和自己比天赋潜力,让他提鞋都是抬举他! 第41章 灵符化兽 万米传承塔高耸入云,宛如一根大型的巨柱矗立在大地之上。 它由一种神秘的黑曜石建造而成,表面覆盖着厚实而光滑的黑色外饰。这座塔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氛围,让人不由感叹它的辉煌和不可思议。 在塔的外层上,布满了精美生动的浮雕,描绘着各种强大恐怖的剧毒凶兽。这些浮雕栩栩如生,使人在目观之时不禁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慑力。 盘踞在塔顶的是一条体长数十米的深渊毒龙,浑身覆盖着坚硬的黑鳞,眼中闪烁着邪恶的红光。它张开巨大的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如刃的牙齿,剧毒的唾液在口齿间流淌,摄人心魄。 紧随其后的是一只巨大的毒蝎皇,身长超过十米,背部布满剧毒的尖刺。它的尾巴上有一颗如同宝石般璀璨的毒针,一旦刺中,即刻释放出剧毒,能够让任何生物立即毒发身亡。 此外还有一只神秘的蛇妖,这是一条身披华丽鳞甲的巨蛇,全身散发出神秘的紫色光芒。它拥有诡异的能力,仿佛可以操控幻象,将人们引入迷离的梦境之中,使其完全失去方向感。 蛇妖下方则是一只狰狞狂暴的食尸虫。这是一种巨大的昆虫,体型庞大,足有数米长。它具有强大的咀嚼力和剧毒的口器,能够将任何生物迅速撕碎并吞噬。它在浮雕中张开参差黝黑的血盆大口,仿佛随时准备着扑向观望者。 最神秘的当属那个在暗夜中潜行的一道魅影。这是一只幽灵般的生物,外形模糊不清,如同黑色的烟雾在空中飘荡。它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释放出强大的幻术和剧毒,让人无法分辨真假,陷入绝望的困境之中…… 每只凶兽都是由一枚枚符号组成,而传承塔本身更像是一个神秘的符号,藏匿着某种奥秘。 当丰年靠近传承塔的大门时,发现大门上镶嵌着厚重的不知名金属板,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和纹饰。这些纹饰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 忽然,大门发出低沉的咔嗒声,似乎是古老机械机关运转的声音。随即,两侧的门翼开始缓慢地向两边滑动,揭露出通向塔内的通道,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弥漫开来。 通道宽敞而深邃,没有明显的光源,只有微弱的灵光从墙壁中透出。这种昏暗的氛围给人一种神秘而新奇的感觉,让丰年莫名升起一丝期待。 当丰年进入塔内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嗡鸣声,这个嗡鸣声如同一首古老的咏唱,似乎来自于传承塔的某个地方。 同时那种断断续续的呼唤声也更加地清晰了。穿过通道,来到了一处大厅之中,大厅的地面由精美的石板铺就,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星辰散落在地上。 大厅的四周是巨大的圆柱形墙壁,墙上刻满了古老的文字和图案,墙壁中间有几扇巨大的石门,不知通向哪里。 在大厅的中心,还有一座巨大的石台。丰年一进来,身上就浮现一个透明光球,不由分说地将其带到了石台中央。 其中一扇石门缓缓向上升起,一阵阵低沉而嘶哑的吼声在从门后传来,充满了威慑力。 一头散发着二阶巅峰气息的狼形凶兽现身,一跃就来到了台上,利爪摩擦石台,擦出片片火花,虎视眈眈。 这只狼兽庞大而威严,身长约三米,肩高约一米多。它的身躯被厚实而坚硬的毒刺覆盖,这些毒刺呈现出鲜艳的紫色,散发着危险而诡异的光芒。 毒狼的身体被黑色的厚毛所覆盖,毛发中透出深红色的斑点,它的双眼呈橙红色,透露出狡诈和凶狠的光芒。 “尖刺毒狼?!”丰年惊呼,这种凶兽在上古就已经灭绝了,不曾想却在这里见到,这头毒狼的生命气息还非常旺盛。 尖刺毒狼以其剧毒的攻击方式而闻名。它利用身上的毒刺进行攻击,这些毒刺不仅锋锐无比,而且坚逾灵铁,刺伤对手后还会注入强烈的神经毒素,起初只是感到剧痛和麻木,最终会导致瘫痪甚至死亡。 这种毒狼还具有出色的速度和敏捷性,能够迅速接近猎物并发动致命的攻击。其身上的毒刺可是制作三四品灵兵的好材料啊, 丰年眼里顿时冒出了小星星,目光一凛比尖刺毒狼还要凶残。丰年手拂灵戒握起手中的白鳞枪,眼神坚定而冷静,他甚至没有融合原力和罡元,周身只有脉元涌动,与尖刺毒狼对峙。 突然尖刺毒狼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嘶吼,它的毒刺在昏暗的大厅中闪烁着凶恶的光芒。丰年迅速抓住战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毒狼发动进攻。 他瞄准毒狼的头颈部,白鳞枪化作一道银光,刺向敌人。毒狼敏锐地察觉到危险,迅速闪避,但丰年的攻击速度极快,枪尖勉强划过毒狼的侧腹,留下一道浅浅的血色伤痕。 尖刺毒狼怒吼一声,尾巴甩动,毒刺如雨点般射向丰年。丰年灵活地躲避着毒刺的袭击,同时持续地发动反击。 他的枪术行云流水,每一次刺击都攻中了毒狼的要害,但却未能将其击倒。毒狼咆哮着扑向丰年,速度惊人。 丰年稳住心神,迅速后退,同时挥动白鳞枪,将毒狼逼退。 他不断变换攻击角度,试图找到毒狼的破绽。终于,丰年发现了一个机会,毒狼每一次行动,能量都是从脖颈上发出流向全身。 毒狼再又一次扑击后,留下了一个短暂的空隙,他迅速冲上前去,白鳞枪刺向毒狼的脖颈。 毒狼的反应终是迟了半拍,无法及时避开,丰年的枪尖直刺入了毒狼的要害。尖刺毒狼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它的身体瞬间变得无力。 丰年毫不留情地将白鳞枪转动,彻底刺穿了毒狼的脖颈。暗红鲜血喷涌而出,尖刺毒狼最终倒在了地上,生命气息完全消散。 大厅中一片寂静,只有丰年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他抽出染血的白鳞枪,身上透明光球也消失不见,注视着倒下的尖刺毒狼,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如今仅靠元力修为他也能正面斩杀二阶巅峰的凶兽了! 丰年刚想上前将尖刺毒狼的毒刺收入囊中之时,它的身体以及散落的血液突然开始分解成光束,缓缓散开。 光束闪烁着奇异的色彩,似乎是一种返璞归真的过程。最终,光束凝聚成一张神秘的符纸,漂浮在空中。 这张符纸上刻满了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 第42章 净魂丹 灵力渐渐散去后,符纸由外而内靠拢,变成了一个灵魂能量充裕的符球,煞是神奇。 丰年一招手将之收在掌中,看来自己走运了,灵魂类的宝物正可解他燃眉之急! 与此同时又一扇石门升起,其后是一道萦绕空间之力的光门,一个声音也在大厅中响起,提示他可以休整。 得知可以休整后,丰年立即在地上盘坐,取出符球,将其放在心口处。他闭上双眼,专注地感受着符球中散发出的灵魂能量,符球随即化作符文将他的灵魂包裹起来。 符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温暖而宁静,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包裹着丰年的灵魂。这股能量渐渐渗透入他的身体,治疗着受损的灵魂。 丰年感受到灵魂的疲惫和伤势逐渐得到缓解,他的心境也变得平静宁和。符球的力量逐渐修复他的灵魂伤痕,让他感到一股清新和活力涌上心头。 虽然直至符球能量耗尽也无法完全治愈,但至少可以多撑一段时间了。他起身毅然向光门走去…… 第二层空间十分广阔,与第一层完全不同,展现出一片宏伟壮观的景象,空间中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在这广阔的区域里,炼丹台位于正中央,它是由一块坚硬的玄铁打造而成,表面光滑如镜。炼丹台的四周雕刻着奇妙的纹路和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在炼丹台上,摆放着一座有着长久年头的丹炉。这丹炉造型独特,铸造而成的炉身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辉。丹炉的顶部有一个小孔,光芒从中洒下,炉内的炼丹火焰则是五彩斑斓,闪烁着奇异的颜色。 在丹炉旁边,放置着一把精美的单反镜。这把镜子的边缘雕刻着精细的花纹,镜面上反射出丹炉中的炼丹火焰,形成一片奇幻的景象。这把单反镜可以帮助炼丹师观察和感知炼丹过程中的微妙变化。 整个空间中悬浮着许多光球法阵,它们呈现出各种颜色和形状。这些光球法阵不断变幻着位置和运动轨迹,散发着强烈的灵气。 每一个光球法阵中都存在着一种药材,它们被包裹在光球内部,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药材也是多种多样,有些散发出浓烈的草药香气,有些则散发着沉郁的木质香味。 药材在空中漂浮着,它们的外表五彩斑斓,形状各异,有的如花瓣般薄薄的,有的如树叶般蓬松。 还不等丰年反应,又是一个笼罩全身的光球出现,将他带到了炼丹台上。看着面前的物品,丰年毫无头绪,他压根就没经历过炼丹,是一个妥妥的门外汉,让他炼丹不是逼张飞绣花吗? 这下好了,“米“还得自己找,能不能当一回巧妇烧出一锅好炊,就得看自己的临场发挥了。 一个接一个地浏览台上漂浮的十几张丹方,最终丰年选择炼制一种名为“净魂丹”的一品丹药。因为此丹药中蕴含着纯净的灵气,能够温养灵魂并调和灵魂能量的流动,使灵魂获得平衡和稳定,此外还可以治愈部分灵魂创伤的。要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给炼出来了,他也能用得上。 所需十几种药材:幽冥花,水月草,灵珠藻,蓝露果,静心苞…… 看着周围数不清的光球,丰年觉魂境的魂力外放,迅速锁定了部分药材,飞身追逐闪转间就收下了除幽冥花外的其他药材,而且不止一份。 光球的移动速度还是很快的,而且没有规律,越是稀珍的灵药越难以捕捉。让丰年不禁感慨大宗弟子的资源和训练比散修好太多了…… 他专注地搜寻,不多时就注意到了几株幽冥花,它们在光球中绽放着黑色的花瓣,释放出阴冷的气息。 幽冥花可是净魂丹的主药,少了其他几味还可以替换相似药性的药材,要是连幽冥花都没有,开炉都省了,炼空气还差不多。 几经追逐之后丰年终于如愿集齐了药材。丰年伸手触摸花瓣,感受到幽冥花的寒冷,就像触摸在冰块儿上。 灵觉连接到丹炉之中,才知炉火早已熄灭,之前看到的炼丹火焰不过是幻影。本身没有火种的丰年只得催动元力通过丹炉化生灵火,勉强凑合着使用。 他轻轻催动元力,将炉鼎中的草药缓缓升起,悬浮在空中。随着元力的注入,炉鼎内的丹火重新燃起,炉鼎开始散发出明亮的红光。 丰年目光坚定地盯着炉鼎,开始调控火候。他微微闭上双眼,借助灵觉和魂力感应,精准地掌握着火候的微妙变化。炉鼎中的草药逐渐融化,散发出浓郁的草药香味。 然而,正当丰年尝试变化火候的瞬间,丹炉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炉鼎爆炸开来。火焰四溅,药材的香味瞬间消失,弥漫着一股焦糊味道。 好在试炼用的丹炉强度过硬,没有丝毫损坏,想必建造师在设计之时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丹炉好好的,倒是丰年被溅出的药渣糊了一脸,整个形象就似一位刚出炉的挖煤工。 他一脸无奈,面色大囧,方才还是太冒进了。这炼丹还真是个精细活,猴急果然是吃不了热豆腐的,炼丹过程中随便出一个岔子,连豆渣都吃不上…… 不过丰年没有丝毫退缩,他稳定心神,迅速催动元力清理炉内的废渣。他灵活地舞动双手,将废渣一点点地排除出去,保持丹炉的干净。 重新开始,丰年取出另一批药材,小心翼翼地放入炉鼎中。他再次点燃灵火,掌握火候,让草药缓缓熔化。这一次,他更加谨慎,注入元力的力度和角度都非常准确。 万事开头难,一次次地失败也终于让其开始熟练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炉鼎中的草药逐渐融合,形成了一个半成品丹。 丰年继续调控火候,让丹药的能量逐渐凝聚。经过精心的调控,丰年终于感受到丹药能量的达到了巅峰状态。 一枚通体圆润,透如琉璃般的丹药在丹炉中成型,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淡淡的丹香弥漫。它的表面充满细微的纹路,仿佛是无数流动的水波在其中涌动。 丰年伸出手臂,目光专注地盯着成品丹,感受着它散发出的温润能量。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炉鼎,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一道魂力精确地击中丹药。 炉盖腾空,他迅速移动手指,以一种十分不熟练却又故作优雅的动作,将丹药从炉鼎中取出,让它稳稳地落入手掌心。 “谁说‘张飞’不能绣出花?稀罕,太稀罕了,哈哈……”丰年自觉是个门外汉,今天竟也炼成了丹药,他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成品丹在丰年的指尖上跳动着,微光闪烁。丰年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满足和喜悦,他将成品丹放入手掌心的玉质容器中。 这个容器由精美的玉石制成,透明如水,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他得意地合上玉质容器的盖子,听到盖子的轻微“咔嗒“声,内心非常的舒畅,虽然只是一枚小小的一品丹药,却是其人生中的第一颗成品丹。 丰年不知道的是,在初古传承塔的某个地方,一个须眉雪白,一身银青长袍的老者正借助一座法阵全程注视着这一切。 见丰年无师自通,仅仅几经尝试就炼出了一枚一品丹药,尽管成色不算上佳,手法更是粗糙到不能再粗糙,但这样的天分在其漫长的生命中也没遇过几人。 他手抚长须,自言自语道,“莫非天命,降于今时?” 第43章 避役鬣蜥 过了一会儿,那个提示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空间旋涡在炼丹台下生成,看样子应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丹炉前也出现了三个小旋涡,分别送出了一枚表面光滑如玉的丹药,一张充斥魂力的丹方,以及一本由似皮似纸的不知名特殊材料制成的典籍,物品前的文字也作了说明,可以任选其中一项。 通灵丹:二品丹药,能在一炷香内大幅提升使用者灵觉和感知,可以提高悟道的成功率。 暴血丹方:暴血丹,三品丹药。能够显着提升服用者的体力和爆发力,使其在短时间内释放出更强大的力量,暂时缓解伤势和疲劳,气血越强则效果越强。副作用:一旦药效消失,将面临身体器官受损、血枯等问题,使用者会感到极度的虚弱,这种虚弱状态可能持续很长时间。所需药材二十六种:血龙草、炼血花、鬼魔藤、玉燕涎、地灵根…… 化丹术:上古异士所创,于成丹时再添一序,以精纯魂力化开丹液,再次提纯,二次分液成丹,能一定程度上增强丹药品质和成效。 丰年看着眼前物品,两只眼睛咕噜一转,三只元力手同时向前抓去,“想让我三选一?统统拿来吧你!” 然而他却未能如愿,三个物品在小旋涡面前纹丝不动,无奈收回了元力。就在老者以为丰年识趣放弃的时候,一股更加强盛的气息在炼丹台上爆发,当场将其震撼! 正是融汇元力,罡元,魂力化生出原力的丰年,虽然没有毁灭之元的加持,负荷同样极大,不过他控制得很好,不至于造成严重的反噬。 “好惊人的战力,如此威势,竟堪比丹轮?!” “既然如此,可不能让你太轻松了……” 丰年携堪比丹轮境的声威悍然出手,可惜依旧徒劳。丰年果断放弃了,只取走了化丹术,眼巴巴地目送另外两物消失。 不过他的举动仍未结束,其接下来的操作让关注现场的老者倍加无语,丰年竟然在扫荡空间内能捕捉的光球,有如秋风扫落叶快速卷走了大部分药材。 然而丰年在进入第三层前还是一脸不甘,对着通灵丹和暴血丹方消失的地方做了个鬼脸,嘴里嘟囔着“抠门儿”,看得老者哭笑不得。 当丰年进入初古传承塔的第三层时,迎接他的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景象。烈日高挂,沙尘滚滚,温度异常高,仿佛火炉般炙热。 丰年灵觉扫视四周,嘴角不自然地抽搐。只见这一层的试炼区域充满了各种毒虫和剧毒植物,他感受到沙漠中隐藏着许多致命的毒物,有些毒植仅仅只是散出的孢子都能够在短时间内致附近生灵于死地。这五毒宗还真是不拿弟子当人看啊…… 丰年小心翼翼地在沙漠中穿行,避开那些毒虫和剧毒植物。他利用自身的灵敏感知,一察觉到潜在的危险就迅速躲避。他避开毒虫的巢穴和毒植所在,不让自己暴露在它们的攻击范围内。 可在毒物横行的沙漠里,仍然会时不时中毒,让他头疼不已。在行进的过程中,丰年发现一些岩石和植被之间隐藏着宝贵的资源。他小心地收集一些灵药和灵木,提取部分抗毒精华,这些能够提供解毒或抵御毒素的成分能让他更了解这片沙漠。 他将这些资源收集起来,以备后用。在此过程中他还发现了一味炼体灵药,名为沙漠银针,而且数量很多。 沙漠银针外部表皮有强大的毒性,表皮分泌物还能腐蚀金属,若是使用石刀小心地剥离沙漠银针的外皮,就会发现其中蕴藏着一种透明的液体,这种液体对炼体奇脉境的修士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如 今丰年已经勉强算是一名炼药师了,对灵药的使用和处理自然也更为讲究,力求发挥出药材的最大效果,这才是对药道的尊重。 虽然沙漠银针只有二阶,但是可以作为炼体利器——淬脉丹的炼制主药,只要能找到其他替代辅药的灵药,他就可以快速打通余下的几大奇脉,而且没有晋阶的隐患,大大缩短修炼奇脉境的时间。 然而,丰年很快发现只凭借躲避是无法通过第三层试炼的。他尝试更深入地了解这片沙漠中的毒物和环境。丰年开始观察毒虫和剧毒植物的行为模式,以及它们与周围环境的相互作用。 他发现某些植物的根部含有抗毒的物质,可以中和周围的毒素。丰年还发现,沙漠中有一种罕见的小型昆虫,它们身上具有一种特殊的分泌物,可以化解周围的毒素。丰年耐心地捕捉这些昆虫,并将它们放在自己的身上,以获得额外的防护。 他还将一些毒虫喜食用的灵药进行精炼并激发气味儿后,散布在周围的土壤中,制造出一片虚假的环境,吸引并迷惑了一些毒虫,而后分类收集毒液,不断试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丰年开始利用他积累的经验和资源制作了一些解毒剂和防护药剂,以在遭遇毒物时保护自己。他巧妙地利用解毒剂来对抗沙漠中的毒物,或者将其涂抹在武器上,以增强对剧毒凶兽的杀伤力。 他继续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和植物,寻找线索和破局之法。经过不懈地努力,他终于摸清了方向,有惊无险地穿越沙漠后,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沙岩洞穴。 洞穴外是一道强大的封印,整个沙漠产生的毒性物质都会有规律地或从天空,或从沙漠、地底途径封印,为其提供能量维系运行。 取出早已炼制出的中和药剂一口气泼在封印上,封印立即被腐蚀,像一块肥肉被架在铁锅上一般滋滋冒“油”,紧接着快速化为一滩毒水被干燥的沙漠土壤吸收。 丰年抬脚就向洞中走去,不料刚入洞口,一股嗜血的杀意就迎面而来,左上方出现猛烈的狂风,丰年及时仰身,双脚迅疾蹬地退出了洞穴。 刚才他立身的地面轰然爆裂,洞穴应力而塌,沙尘漫天!一双赤红兽眼在烟尘中迸射出嗜血的凶芒,凶兽也被飞尘覆盖,暴露出了其形似蜥蜴的外貌。 体长八九米的巨大凶兽散发三阶气血,带着沉重的鼻息靠近丰年,首尾一抖将满身的沙尘扬尽,丰年终于看清了这头凶兽。 “避役鬣蜥?!” 避役鬣蜥,成熟体身长近十米,覆盖着坚硬的鳞甲,鳞片呈现出多种颜色的斑斓变化。这种变色能力使它能够在不同的环境中迅速融入,隐蔽自己的存在,让猎物难以察觉。头部呈三角形,眼睛狭长而敏锐。它的嘴巴里长着锋利的尖牙,使其能够轻易地撕裂猎物的肉体。其修长的尾巴附着一堆隆起的角质层,能够用于平衡和攻击。而它的四肢强壮有力,爪子尖锐如刀,能在进攻时贡献极高的杀伤力。 丰年又意外又惊喜,意外的是本来他猜测破开封印应该就完成了试炼才对,怎么会遭遇一头三阶凶兽,而且还那么巧,实力和自己在第二层展现的战力差不多?惊喜的是,避役鬣蜥的兽丹可是好宝贝。 这种兽丹具有非凡的炼体功效,使得避役鬣蜥具备强大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兽丹还能够迅速修复受伤的组织,加速伤口的愈合,甚至可以恢复断肢。它还能提高避役鬣蜥的耐力和体力,使其在长时间的战斗中保持高效的状态。除了恢复能力,兽丹还赋予避役鬣蜥一种强大的免疫力,能够中和外界的毒素和剧毒,使其免受各种病菌和毒物的侵袭。 有了这颗兽丹,炼制淬脉丹就更不用愁了。 第44章 聚沙成鼎 丰年感受到避役鬣蜥的凶猛气息,他敏捷地闪开了避役鬣蜥的袭击,身形如灵猫般在沙漠中穿梭。巨大的尾巴猛击在他身后的沙丘上,掀起一片沙尘。 丰年手拂灵戒,从中抽出白鳞枪,枪身散发着凌厉的寒光,在阳光下直透血肉深入骨髓。 避役鬣蜥看到丰年手中的武器,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然后毫不犹豫地扑向他。 他立即利用沙漠地形,迅速转身躲过避役鬣蜥的撕咬攻击。丰年冷静地稳住身形,利用过人的反应力迅速刺出枪尖,冲着避役鬣蜥的眼睛杀去。 然而,避役鬣蜥并非普通凶兽,灵智同样惊人,它也立即扭转开来,灵活地收回头部,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同时它顺势扬起蜥蜴尾,粗大的长尾一甩直接将丰年击飞百米开外。沙漠中的风呼啸而过,带来一丝清凉,但也增添了战斗的难度。 避役鬣蜥意识到丰年的敏锐和老练,开始变色以融入周围的沙漠环境。它的鳞片迅速调整颜色,与沙漠的沙粒相似,使它几乎难以察觉。 不过丰年也并非等闲之辈,同类型的凶兽他在青云山脉也斩杀过不少,他飞向空中,紧紧盯着地面,寻找任何不寻常的迹象。 丰年眺望着无尽的黄沙延伸至地平线,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将整个沙漠笼罩在火焰中。沙漠地面热得发烫,热气在空中扭曲,形成一片模糊的景象。 沙丘如同沉睡的巨兽,它们在风的吹拂下不断变换形状。有的沙丘宛如流动的金色浪涛,有的则像是巨人的脊梁,层层叠叠地延伸。 沙丘之间的低洼地带则是一片沙石的海洋,被风吹成波浪状纹理。远处的沙尘暴正在形成,呈现出一道庞大的沙墙,向着他的方位迅速移动。 沙尘暴带来的风劲劲吹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仿佛被千万只细小的刀子划过,好在体内罡元游走,坎脉境的体魄足以保护自己免受沙尘之扰。 在沙尘暴的旋涡中,他隐约看到了一道身影,不过都是一闪而逝。避役鬣蜥“伪装大师”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它正借助沙尘暴的掩护,试图进行下一次突袭。 丰年立刻警觉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迅速做出反应。他在地面无规律地游走,利用沙丘的凹陷和岩石的掩护,不断移动试图避开避役鬣蜥的袭击。 沙尘暴不断扰乱视线,使得判断敌方位置变得愈加困难。丰年凭借敏锐的直觉和经验,努力寻找避役鬣蜥的踪迹。 突然,一丝微弱的颜色变化在沙漠中闪现,丰年立即反应过来。丰年毫不犹豫,迅速跃起,躲开了避役鬣蜥潜藏的地方。他的身影在烈日下短暂地悬浮,然后轻盈地降落在沙地上。 避役鬣蜥的突袭失败,它再次变色,这一次模仿了周围沙丘的纹理,让自己近乎完全融入沙漠中。丰年目光坚毅,警惕未减一分,查探避役鬣蜥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慢慢移动,警觉地观察着每一个沙丘和岩石。阳光透过沙尘的薄膜,洒在他的肌肤上,温暖而刺眼。他的脚步踏在沙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突然,他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动静。他立刻转身,目光锁定在避役鬣蜥正准备从沙丘后面窜出的位置。丰年手中白鳞枪舞动,瞄准避役鬣蜥的头部。 枪尖闪烁着寒光,如同一道闪电穿越沙漠的黑暗。避役鬣蜥见前功尽弃,试图逃窜,但这次它没有能够全身而退。 白鳞枪刺穿了避役鬣蜥的头部,虽然没有刺穿大脑,也造成了致命的伤害。避役鬣蜥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大漠的黄沙。 发狂挣扎的避役鬣蜥用尾巴猛烈地抽打着丰年,每一次尾巴的猛击都带来巨大的冲击力,试图将他击杀。 丰年抽出白鳞枪身形暴退,带起一道冲天血柱,右手高举枪身灌注元力,白鳞枪犹如离弦之箭脱手即至,准确地刺穿避役鬣蜥的咽喉,直接击碎颈椎,炸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一击毙命。 避役鬣蜥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倒在沙漠的地面上,不再动弹。 丰年见状收起白鳞枪,取出一柄大刀上前切开兽腹,流出滚烫的鲜血和庞大的内脏,一番找寻终于是得到了一颗人头大的兽丹,只见其表面炎浪滚滚,一只缩小版的避役鬣蜥在其上翻腾,兽吼阵阵。 如今万事俱备,独缺一尊丹炉。丰年环顾一圈,邪魅一笑,浑身原力山呼海啸般肆虐而出。周围的沙尘在丰年的引导下,开始聚集成一个庞大的沙鼎。 沙尘飞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吞噬周围的一切,仿佛沙漠中的元素都被召唤而来。 沙鼎高耸而立,似乎与天空相接。它由无数颗小颗粒组成,每一颗都闪烁着金黄的光芒。沙鼎表面光滑如镜,反射出周围的风景,仿佛一面隐含着无尽奥秘的镜子。 “不过数个时辰,就能堪破大漠法阵,仿造第二层的玄铁鼎,借阵之势聚丹炉结丹火……”关注丰年动向的老者此刻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这等恐怖的妖孽用惊世骇俗已经远不足以形容了。 丰年改动沙漠法阵的运行轨迹,吸收大漠中的灼热气息,一股炙热的能量从地底涌出,汇聚到沙鼎之中,散发出灼烫的光芒。火苗猛烈地烧燃,将沙鼎内的温度提升到极高的水平。 烈焰舞动间,丰年魂力滔滔不绝,掌控火势的同时,维持沙鼎内的温度稳定。先是沙漠银针,后是避役鬣蜥兽丹,紧接着一株株灵药断断续续地飞投入鼎中。 随着火焰的升腾,沙鼎中产生了强烈的气流,带动着沙尘和药材的微粒,使其在鼎内快速旋转。 这种独特的热风旋涡促使药材的药性相互碰撞、融合,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丰年注视着沙鼎中的变化,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洞察到其中蕴含的奥秘。 他灵巧地调整火势,使药性渐渐达到最佳平衡,确保淬脉丹的质量和效果能够发挥到极致。 随着时间的流逝,沙鼎中的药材逐渐熔化,形成一团炽热的液体。这液体散发出浓郁的丹药香气,宛如神秘力量的凝结。 第45章 天赋不祥 当丰年感觉药液达到饱和状态时,他如臂使指地用出了化丹术,均匀地将药液分化成了十二份,紧接着变换火势,丹火环绕数圈后再次排出点点杂质。 紧接着沙鼎内的烈焰逐渐平息,随着温度的下降,药液逐渐凝固,形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丹药。 丰年兴奋地拍盖而起,六枚浑圆的灵丹激射而出,尽数落入其手中。至于其他六枚凝丹失败已经化成了灰烬,毕竟就算是丹道大师也无法保证不出一点差池。 投影法阵的前的老者已经傻眼了,心情凌乱得无以复加,他甚至怀疑丰年是一方炼药老怪转生的,简直不合常理。 丰年就地盘坐,手中捧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淬脉丹,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他将淬脉丹放入口中,轻轻咽下。 顿时,一股炽热的能量开始在他的体内流转,如烈火般燃烧。丰年闭上双眼,全身笼罩在耀眼的金色光芒中。他的体表渐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纹路,宛如一条龙脉在他的身体中流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丰年的身体逐渐发生变化。他的气息越来越凝实,肌肉线条勾勒出坚毅的轮廓。他的皮肤散发出健康的光泽,仿佛经过洗涤般焕然一新。 突然,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丰年体内迸发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洞穿云霄,照亮了整个天空。 在光柱的照耀下,丰年的身体悬浮于空中,四周弥漫着浓郁的罡元之气。他的身体宛如一尊金身般坚不可摧,肌肉中蕴含的力量让人心悸。 他双眼一睁,炯炯有神,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坤脉境的力量不同凡响。体内的罡元之力更加凝实,让他在修炼之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丰年重返沙岩洞穴,果然在深处发现了一座隐藏法阵。穿过法阵顺利进入第四层,眼前却一片阴暗,透着一丝诡异的氛围。 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恐惧笼罩着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扭曲的梦境中。丰年发现自己竟身处乌竹村中,但这个乌竹村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鸟语花香的村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和死寂。房屋倒塌,村民消失,整个村庄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一阵冷风吹过,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惧。只觉眼前一花,丰年看到了自己的祖父母,他们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宛如行尸走肉。 他们向丰年走来,发出阴森的低吟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突然鱼清笛也出现了,她的面容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只恶魔般的怪物,双眼放射出红色的光芒,向丰年扑来。 本想闪避的丰年却发觉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得死死的。他越是挣扎,心底莫名的恐惧力量越是加剧。 下一刻周围环境变得更加扭曲和恐怖。整片乌竹林裂开,火焰从地底升起,天空中闪烁着绿色的毒雾,一只惨白阴森的腐烂断手从地底钻出,带起阴厉之风向他抓来,仿佛是要把丰年拖入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中。 然而丰年却在危急关头放松了身体,不再挣扎,好像已经认命。 数秒后,他的嘴角微扬,傲气凌云,“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全身分明没有一点能量波动,丰年双脚跺地,反而飞向了高空,白鳞枪毫无征兆地握在其手中,如鹰双眼已凝,白鳞枪破空而去,刺穿阴森断手直插入乌竹林中某处。 如梦似幻的场景接连消失,丰年一点也不惊讶,这种小场面比起太古铸魂法的幻境简直差了十八条街还多几个弯儿。 “好快的速度,难道是无垢道心?”老者见丰年不过几个呼吸就通过了心魔试炼,霎时惊为天人,除了拥有无垢道心的修士外,他实在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在接下来的诸多试炼中丰年忍受火毒,寒冷,水牢等等试炼,连战食尸虫,深渊毒龙等凶兽傀儡。 其中最难杀的当属那只神出鬼没的魅影了,多次让丰年喋血,幸好只是一具傀儡,若是遇上活的,他都不敢想象还有命在。 几经辗转,他终于是转送到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洞穴中,洞穴的墙壁上散发着微弱的蓝光,映照出丰年疲惫而坚定的面容。 在洞穴的尽头,一面巨大的镜子伫立着,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镜子的边缘雕刻着山川百兽,江河湖海,仿佛囊括了天地万灵,而镜面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宛如星辰闪耀。 镜面浮现两个繁奥的符文,意思是“神谕”,不过丰年看不到。他感受到镜子散发出的能量,那股强大而陌生的力量令他心驰神往。丰年的眼神投向镜子,镜面中的光芒渐渐明亮起来,逐渐扩散开。 他的意识被吸引进镜子中,如同穿越了一层虚幻的屏障,进入了一个超凡的领域。 置身于一片空灵道韵之中,四周环绕着漫漫各色云雾,就像民间一介凡夫误入了神奇的仙境。 在这个镜世界里,丰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能量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试探着他,却又找不到这股能量的来源。 他穿越迷雾,试图解开谜题。他的思绪在虚幻的境界中飘荡,他的心灵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每一团迷雾飘过,都是一种道法的拷问,需要丰年理解,破译,印证才能够走出。 每一道考验都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一次对自身潜力和天赋的探索。 经历了漫长的游荡,丰年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团朦胧紫雾的面前,他的双眼也变得朦胧起来,似乎在思索一个遥远的答案…… 不多时,一道耀眼的神光自神谕之镜中射出,照亮了整个洞穴,在穿透初古传承塔后去势不减,灌入巨碑之中。 黑色巨碑立时震颤不止,道音响彻,一波波传开,似诸天神佛吟诵,又似古老仙神玄音。 初古传承塔上的巨碑顶部,一串金光大字灼目不息,“丰年,试炼最高记录,初古传承塔完成度100%,天赋等级:不详。” 神谕之镜中,那团朦胧紫雾化作无量霞光,纷纷涌进丰年体内。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发出铿锵的声音。随着霞雾的注入,丰年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他的肌肉膨胀,筋骨发出震动声,似乎在承受巨大的冲击。强烈的痛楚袭击他的神经末梢,但他咬紧牙关,毫不退缩。 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宛如一尊紫色的玉像。突然间,一道恐怖的气血如海浪般澎湃涌起,镇山拔岳的气息笼罩整个空间。丰年感到自己仿佛站在巨浪之巅,能量在他体内激荡,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气血达到巅峰之时,突然一切安静下来。是丰年强行压制了体内气血,一缕缕雾气能量被其分开融入了他的血肉、筋骨之中,与他的身体合为一体。 他的肌肤恢复了正常,但在其皮肤下,隐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力量。 即便如此,他的炼体修为还是稳稳停留在了乾脉境巅峰。 第46章 一代猛人 压制住体内暴涨的气息后,丰年真身出现在洞穴之中。 少顷,周围的空气逐渐恢复了平静,洞穴再度陷入死寂。突然,一道明亮的光芒从洞穴的一角闪现而出,将丰年吸入其中。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瞬间失重,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 当丰年重新获得平衡,稳稳落地后,惊觉四周都是冰冷的冰壁,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空间中充斥着冰雾,使得视野模糊而朦胧。冰室里别无他物,仅有一个冰棺。 冰棺如同一件艺术品,精美绝伦。通体由纯净透明似冰块的玉料构成,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辉。 冰棺的边缘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印记,时而像冰雪精灵跳跃,时而像深山老潭一般古井无波。每一个花纹都是一座微型法阵,玄奥莫名。湛蓝色辉芒流转间,可清晰感应到一股股压缩到极致的能量在不断游走,强行阻断馆内之人的生机流逝。 丰年目光向棺中凝望,只一眼就愣在原地。 只见冰棺中躺着一名少女,肤腻胜雪,面如冰塑。樱唇微启,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安详笑意。眉眼轻合,温灵的睫毛如天仙笔墨勾悬鸿笺。 一袭淡蓝长裙,冰蚕丝细,点缀青莲。三千青丝婉似瀑,随意披肩,发丝中夹杂着少许冰晶,闪烁着微小的光,犹如星辰在夜空中闪耀。 她没有呼吸,仿佛与这个寒冷的空间融为了一体。却又面色红润,宛类冬日暖风柔,蕴藏不弱的生机。仿佛她沉睡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为她静默。 丰年走神数秒,因为棺中人的容貌太过不凡。但他很快恢复冷静,寻找着脱身之法,这片空间太冷了,再待下去保不齐就嗝屁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观察良久,他将视线转回冰棺上,想要破局恐怕还得在其上寻些头绪。丰年反复试探冰棺,但运行的众多法阵固若金汤,实难下手。 鼓捣了几炷香,终于让他发现了法阵的些许规律,在触动了其中一座法阵后,冰棺突然光芒大盛,丰年的意识进入了一个异空间中。 “这里是?”看着茫茫无际的冰雪高原,丰年一脸懵圈,不知道到了个什么地方。 四下无人,高山全然裹上了银装,也不见水流,只有一望无际的厚厚积雪以及难以估计体积的冰层。 呼啸的寒风卷着飞舞的雪花,带着刺骨的冰凉在天地肆虐。远处不时传来惊悚的兽吼,引发恐怖的雪崩,声势浩大,料想应是强大的雪兽。 一个被雪白凶兽毛皮包着的女婴在不远处嚎啕大哭,声音传出很远。奇怪的是没有一只雪兽因此聚集,因为女婴周围存在一种神秘场域,温度奇低,已经有几只不长眼的雪兽靠近被冻成了冰雕。 突然,远空一个人影飞渡而来,眨眼即至,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如闪电般迅疾,携带着滔天气浪,卷起一片碎冰风暴。 “嗯?”待其接近方才发现了奇异的女婴,停留在半空中顺手将之摄入怀中。 丰年这才看清了来人的相貌穿着,乃是一位面相威严的黑袍老者。一同到来的还有几个站在恐怖巨兽背上的强大修士,他们分四个方位将黑袍老者包围了起来。 “徐祝老儿,你一个瓮中之鳖,还有这多余的善心管他人死活?真是可笑至极!……”其中一个灰色华袍中年人讥讽道,嘴皮上滑稽的卷曲胡须翘的更高了。 他们四人当然也看出了婴儿的不凡,但却不甚在意,徐祝才是此行的最大目标。 四人座下的如山巨兽散发着庞大的气血,可怕的吼声立时就震塌了周围的几座雪山,下方厚厚的积雪被清除一空,露出埋藏其下的一座百户人家的村庄,可惜村中人已经全部变成了冰雕,早已失去生命体征。 见徐祝只顾着看怀中婴儿,竟然当众无视自己,华袍中年人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色。 “狂妄!”他大喝一声,元力暴涌而出,周围天地能量都为其所用,凝成一把万米战锤对着徐祝当头砸下,气势惊天! 其他三人也一并动手,冰雪高原一震轰鸣,恐怖的威势远超丰年如今的量级,整个高原都仿佛在颤动。 幸好只是映像,否则他没有一分的活命机会。就在四人的攻击快要临头之时,徐祝终于动了,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徐祝身上升腾而起,他的身影如黑暗中的幽狼,展现出隐藏的修为,迅速超越了凡人的界限。 徐祝的身躯也忽地变得挺拔起来,一头白发转黑,一个气血滔天远胜凶兽的凌厉中年人出现在了四修眼前。 他的身体散发出的气息让人不敢逼近,仿佛接触到他就会被碾压成粉末。 “今日若是折了四个宗老,想必你四象天宗也要伤筋动骨!……”徐祝的双眸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窥探到了天地的奥秘。 怀中女婴的秘密必须要永远埋葬在这个冰雪高原! 四人的攻势宛如烟雾般消散,他们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因为他们惊觉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敌人,而是一位真正的强者,实力远超四人! 徐祝轻轻一挥手,一道神奇的符文出现在空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符文绽放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一道无形之墙,将四人的攻势尽数挡下。 他的手指一弹,一道黑色的能量波动凝聚而成,凶猛无比。他的目光冷漠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黑色能量波动迅速划破天际,如一道黑暗之箭,直奔华袍中年人而去。 华袍中年人想要躲避,但他的动作被符文的力量压制,已经迟缓。黑色能量波动轻易地穿透了他的防御,直接炸开了他的胸膛,血雾漫天。 四散的血液竟都散发着非常浓郁的灵气,让冰雪迅速消融,绿草树木飞速拔地而起,一个森林就这样不合时宜地长在了冰雪高原上,场面震撼人心。 可惜下一秒就被战斗余波给打成了灰烬,如同泡影昙花一现。 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迅速侵入华袍中年人的体内,他的身躯瞬间僵直,面容扭曲,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黑暗力量摧毁了他的血肉和元力,将他彻底压制。同时难以想象的剧毒在其体内蔓延,华袍中年人就这样活生生的在惨叫中化为了飞灰,连残魂都不剩,让人胆寒。 其他三人目睹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死亡的阴影之中。 旁观的丰年大眼瞪如牛蛋,这个徐祝大佬还真是一代猛人啊!难怪能对抗遁甲门那样的中土庞然大物…… 第47章 天骄可叹 徐祝展现的力量远超四修的想象,甚至比肩他们的宗主,此人他们无法抵挡。 同时心中也无比鄙夷,这等绝世强者竟然也去做贼,还偷到了他们四象天宗的头上,简直都快憋屈死了…… 徐祝的身影如幻影一般穿梭在他们之间,他迅速解决了剩下的三人和他们的座骑。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威势,仿佛能够撕裂天地,摧毁一切阻挡他的存在。这让丰年想起了那只在初古传承塔上雕刻的神秘魅影,那种神出鬼没如出一辙。 紧接着徐祝的拳影如风暴般横扫,每一拳都带着毁灭的力量,将敌人的防线撕裂。他的身法灵动至极,每一次闪避都是行云流水,轻松躲过敌人的攻击。这种霸道的拳法又让丰年想到了屹立初古传承塔塔顶的深渊毒龙,威势一般无二。 四周的风雪仿佛都为徐祝而舞动,狂风呼啸,雪花在他身边翻飞。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让人难以捉摸。徐祝的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的,他的力量无可抵挡。 四名强大修士在他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样,让人感觉即便四人修为再高强,座下巨兽再凶猛数倍,在他的面前都是那么的渺小而无力。 整个场面充满了震撼和恐惧,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寒风咆啸,仿佛也被徐祝所驾驭。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散发出一股无尽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徐祝的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早已超越了凡人的界限,成为了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 丰年已经看呆了,联想到木老之前说过他只是一个凡境生灵,此刻他似乎理解了,同时他相信徐祝那时已经超越了凡境的范畴。 那种操控着天地之力,将其化为己用,使得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撼天动地之力量的表现让丰年万分眼热。 同时他聚精会神地记忆和分析着这场战斗,大佬之间的生死之战可不是想见就能遇到的,若能悟出丝毫,对如今的丰年来说都是受益匪浅。 徐祝与四位强大修士的每一次出手都是精准而致命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徐祝的身姿在战场上舞动,他的动作流畅而优雅,仿佛一位舞者在演绎着华美的舞蹈。他的每一次击杀都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拂手间清扫战场后,徐祝优雅地收手,笑面对着怀中女婴,爽朗开怀,而后单手高举怀中女婴,说道,“想不到我徐祝此生还能获这等天赐良材,真是天意欲兴我南疆……” “既然你我在茫茫雪原相遇,本座便为尔取名——雪茫!” 徐祝的声音在冰雪高原上回荡,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震。 随后,他聚集起整个雪原的天地之力,一道神秘而奇异的雪纹开始在女婴的额上形成。这道雪纹散发出强大的神圣气息,仿佛连接着天地之间的某种力量。 徐祝全身浮现明亮的光芒,他的手掌轻轻触碰着女婴的身体,将天地之力封印入她的体内。 徐祝凝视着女婴的额头,那里开始渐渐浮现出一道精致而复杂的雪纹。这道纹路纵贯繁奥,闪耀着神秘而绚烂的光芒。 纹路上的每一处细节都被徐祝倾注了心血,形成了一幅绝美的图案。丝丝纹路像是一条条纤薄的冰丝,将女婴与自然之间紧密相连。 从纹路上传来的微弱颤动,宛如大地的呼吸,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随着徐祝的动作,冰雪高原的冰寒之力开始渐渐消散。在他们周围,积雪和冰层以惊人的速度融化,形成了一片浩大而壮观的场景。冰雪化作流水,自群山奔腾而下。 徐祝手捏法诀,灵力洪流注入大地,同时护住了生民百姓,弹指间几乎镇杀了所有强大的雪兽,强夺气血回哺高原。 整个冰雪高原仿佛被触动了生命的魔法,原本冰封的荒凉大地重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万物复苏,花草树木在融化的水流中嫩绿欣欣。 女婴身上的雪纹也变得更加明亮,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每一处纹路都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细腻而富有层次感。纹路上的雪花舞动起来,仿佛在奏响一曲纯净而悦耳的乐章。 徐祝带走女婴,南渡后通过一座隐秘的超级法阵穿越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回到了南疆。 雪茫自幼就展现出了极高的修炼天赋,加上倾仙之容,在五毒宗可谓人见人爱,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不久其就年满十四岁。直到有一日,雪茫在中土游历时与遁甲门圣子发生冲突,一怒之下斩杀了久负盛名的遁甲门圣子,引得中土震动! 遁甲门倾巢而出,残酷击杀了雪茫随行的宗老,雪茫被逼入麒麟谷绝地,九死一生。 正在中土遗迹探求机缘的徐祝听闻,大怒暴走,不顾一切冲杀而至,仰仗惊天修为强行将奄奄一息的雪茫带走,那座原本隐秘的超级法阵也随之暴露。 而后遁甲门挥师南下,号称要血洗南疆偏隅之地,鸡犬不留! 遁甲门大军通过超级法阵降临南疆后,手段残忍,一路南屠,掀起了一场浩劫!徐祝率全宗上下将对抗遁甲门及其附属势力,并在付出巨大代价后将之逼退到了圣灵之森外,期间更是有几方大势力也加入了战圈。 五毒宗修士寡不敌众,最终十不存一,宗老,长老基本战死,只剩几个长老,部分弟子带着大片尸骨而回。 徐祝在那一战中力压群雄,重伤遁甲门宗主,更是击退了其余几名同级对手,恐怖的战力让偌大中土汗颜! 战后更是被誉为云洲大陆十万年第一猛士! 可惜这些努力都让一个撕裂空间降临的紫袍人粉碎,紫袍人藏在一团阴森的黑雾中,发出瘆人的哂笑。 一挥手,战场顿时崩溃,山河颠倒,战场修士不论敌我死伤无数,而他全然不顾。 他的战技诡异而残忍,黑雾如魔爪般腐蚀一切,将生命化为灰烬。徐祝,曾翱翔战场,无敌南疆。然而,在紫袍人面前,他的光芒瞬间黯然失色。 一击之下,他身受重创,无奈只能退走,心中充斥着无尽的绝望。徐祝毅然决然,不惜代价摧毁穿越圣灵之森的超级法阵。 那法阵乃南疆与外界的已知的唯一稳定纽带,如今被他一朝地破坏,南疆与外界顿时割席而断,从此更加隔绝。 然而,故事远未终结。数日后一张散发盖世凶威的法旨扭曲空间而来,笼罩在五毒宗上空。 法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恐怖气息,其中蕴含的奥秘令人望而生畏,悄然无声而来…… 法旨的威力超乎想象,如同神明降世,山河为之震颤。它的光芒犹如星辰陨落,照亮了整个天空,映照出人们心中的恐惧和忧虑。 第48章 约法三章 然而,丰年却无法窥探法旨的内容,只觉深不可测。 这张法旨的降临带来了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五毒宗的修士们无不心生寒意。 徐祝带着垂死的雪茫进入初古传承塔,希望找到治愈的方法。 然而,命运的捉弄让一场意外降临。数个时辰之后,以传承塔为中心,剧毒的毒雾猛然涌现,以毁灭之势席卷整个五毒宗。 毒雾如恶魔降世,无情地蚕食每一寸土地。五毒宗的长老弟子们血肉融化,只余骸骨凄凉哀嚎,悲鸣遍野。 修为较强者无奈将残魂藏匿于骸骨之间,默默忍受岁月的折磨,永世沉寂。而修为较弱者则成为剧毒的饕餮盛宴,魂飞魄散,再无重生的机会。 一幕幕惨象重现着五毒宗当年的末日,场面令丰年万分胆寒。哀怨的嚎叫声回荡在空中,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灵撕裂。 昔日繁荣与强大的象征,如今化为死寂之地,只有凄风苦雨在残存的废墟中悲切哀鸣。 剧毒的毒雾无情地蔓延,五毒宗的希望与生机在瞬间破灭。修士们的内心如同被利刃刺痛,目睹同伴的凋零,悲痛无尽。 生死间的边缘如此脆弱,一切化为虚无,让人无法抵挡。面对这残酷现实,五毒宗的修士们感到无力与绝望。 他们深知,面对这剧毒之雾,他们的力量微不足道。少数幸存者勉力保留残魂,却注定在岁月长河中黯然离去。 那张恐怖的法旨见五毒宗没了生机,也终于飞走。 徐祝以大法力加上惊世大阵封印了雪茫,又以传承塔建筑群为阵眼布下后手,将剧毒雾气困在五毒宗,并以大部分传承塔为容器,随时光流逝不断吸收毒雾,这才免去了一场灾祸。 数百万年后,五毒宗的剧毒不断稀释,遗迹才再次现世。 随后环境开始变化,出现了一条冰霜小路。丰年沿着冰霜小路继续前行,脚步发出微弱的咯吱声,仿佛是与冰雪交织的自然交响。 他来到了一片广袤的冰湖,湖面上铺满了晶莹剔透的冰雪,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在湖面中央,一个身着素净白裙、坐地蜷缩的少女映入了丰年的眼帘。 她宛如一朵凝结的冰花,散发出一种神秘而灵动的气息。似是感应到了陌生的气息,少女抬起深埋多年的额头。 丰年被少女绝世的容颜所吸引,凝视着她,眼中充满了惊叹。 她的双眸如湖水般清澈明亮,眉梢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倔强和迷茫。她纯净无瑕,宛如天仙下凡。 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轻轻飘动,与周围的冰雪交相辉映。她的美貌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一幅艺术品中所凝聚的完美。少女抬起头,失神的眼睛盯着丰年,带着些许警觉和好奇。 “你是谁?”她的声音如清晨的鸟鸣,轻盈而悦耳。 “我叫丰年,是过路的。你呢?” “我叫雪茫,是师父在一个大雪天捡回来的……” “可是,我好像闯祸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哀伤和半分温柔,更多的则是自责。 见此情景,丰年结合之前所见的种种,心中已经想好了安慰之法。他自然地说道,“你在这里一个人待了很久吧,徐祝前辈可还在等你……” 闻听此言,少女眼中马上就有了神采,“你知道我师父在哪里吗?” “当然,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丰年心中涌出一抹骗人的罪恶感,那位素未谋面的徐祝前辈恐怕都不知道埋哪儿了,坟头草兴许都换了成千上万茬了。 但是活人总比死人重要,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恰恰是医治心病的良药。 “真的吗?”雪茫眼中的神采再次暗淡,好像已经把丰年当成了幻觉。 丰年见状赶紧回忆徐祝的招式,以及在初古传承塔中深渊毒龙傀儡的攻击,有模有样的当场打出了深渊毒龙的拳法。 丰年缓缓起身,身躯笔直,气势如山。他的双目放射出凛冽的寒光,仿佛一头苏醒的深渊毒龙。 他的身体犹如灵活的蟒蛇,纵横跃动,展现出深渊毒龙的独特拳法,还揉合了神秘魅影的部分身法。 无形中,丰年仿佛与深渊毒龙融为一体,他的拳招迸发出冰寒的气息,如冰川崩裂般凌厉无比。 他的拳影如雪花飘舞,每一次挥出都似乎带着冰霜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雪茫目瞪口呆,她看到了徐祝的身影在丰年的拳法中若隐若现。那是她一直思念着的师父,英雄般的存在。 丰年的拳招愈加精妙,他仿佛将深渊毒龙虚影的力量凝聚于拳尖。他的每一拳都像是撕裂寒冰的利刃,每一击都带着毁灭的力量。 风势猛然变幻,大地颤抖,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凝聚而出。那是丰年根据脑中记忆,耗费心力造出的假“徐祝”。 他的身躯谈不上高大,却满目威严,带着七分慈爱,三分宠溺,仿佛穿透了岁月,望着呆若木鸡的雪茫。 “师父……”雪茫喃喃,泪水从两颊滑落。 “呐,带你见徐祝前辈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咱们得先约法三章。” 丰年一脸傲然地依次伸出三根手指头,“第一,不可以坐在地上。” “第二,不许哭,因为实在是太难看了……” 丰年摇头晃脑,就差把恨铁不成钢几个字摁脑门上了。 雪茫陷入回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气鼓鼓地从地上站起,擦干眼泪。 “你!……”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过她难看,面前这个家伙年纪比她还小,也就高出了她一个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还是头品不了细糠的大野猪! “这第三嘛,不准大眼瞪小眼,不然我就不带你去见徐祝前辈了。”丰年老气横秋地在雪茫面前踱来踱去,一副教训淘气晚辈的做派。 雪茫正努力平复心中的不满,要不是为了见到师父,她早就揍扁丰年了,其脸上洋溢的那种有恃无恐的贼笑简直让人抓狂! 被封困不知道多少年,本来她还以为丰年只是平常的幻觉而已。 现在看来这家伙绝对是个活人!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自己被困的境中。 第49章 不讲武德 雪茫终于还是压制住了动手的冲动,耐心地询问徐祝的所在和近况。 这可让丰年犯了难,又不敢胡编乱造,只能云里雾里地敷衍。 而后将话题转回到了雪茫身上,反问她怎么脱身。 然而雪茫却是黛眉一锁,叹气道,“这里分成了两个区域,另外一半的区域里,还有一个我……” 丰年听在耳朵里还以为听错了,觉得不可思议。咋地,封印个几百万年还整出人格分裂了? 雪茫自然看出了丰年的疑惑不解,当即就解释起来。“ 我当年被中土大宗遁甲门追杀,无处可逃,只得孤注一掷,深入麒麟谷绝地,意在置之死地而后生……” “其中自然凶险,但我那时已经没有其他出路了。进入麒麟谷腹地后,我意外发现了异常浓厚的奇怪能量,这种能量带有一股诱人的场域。我不禁被吸引,深入了那片神秘的地域。” “在麒麟谷的深处,有一座古老的陵墓,密布法阵和封印符文,那种能量就是从破损的缺口散出的。我那时像着魔一样,走到陵墓前,在墓志铭上领悟了部分刻文。了解到墓中所留之物与一种神秘体质有关,不知不觉间触发了一道古老的封印。” “随着封印的破裂,陵墓也分崩离析,从中冒出一团七彩雾气,占据了我的身体。我无力抗衡,失去了意识,倒地不起,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困在这儿了……” “另一个‘我’是那团七彩毒雾侵蚀部分意识后分裂出的独立个体,她不会听劝的。我打不过她,她也拿不下我,就僵持到现在了……” 丰年听完瞳孔微微扩大,眉宇间满是难以置信。她不禁思索起雪茫的处境,她与自己分裂出的那个“自我”相互对峙着,注定无法解脱。 他随着雪茫离开冰湖,周围景象不断变幻。 不多时他们就踏入了一个弥漫着浓郁剧毒的区域,一股扑面而来的毒雾将他们阻挡。 毒雾七彩斑斓,如梦如幻,散发着邪恶而诱人的气场。其浓度毒性比之五毒宗内的剧毒就是妥妥的祖宗级别,要是丰年的真身沾上一点,恐怕也是落地成盒的下场,这毒居然连意识都能缓慢腐蚀。 好在毁灭之元还能调动,他暂时无忧。刚进入那片浓郁的毒雾之境,一阵奇异的震颤传遍他的身体。 瞬间,视野中显现出绚烂的幻象,七彩斑斓的烟雾如柔丝般纠缠,绽放出令人窒息的美丽。 毒雾中充斥着一种诡异的能量,它们如幽灵般飘浮,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每一缕毒雾都承载着禁忌的力量,引诱着人们投身其中。 丰年的心跳加速,他能感受到这片领域中隐藏着无尽的危险和神秘。丰年自始至终都承受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身处于毒雾的重重包围之中,他的呼吸变得困难。 他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雪茫,周围一片模糊。毒雾缭绕的景象令人心悸,仿佛进入了一个扭曲的梦境。 这片区域的邪毒力量简直无孔不入,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不自觉颤抖。他的眼睛难以适应这七彩毒雾的光芒,仿佛有无数幻影在他周围舞动。 雪茫走在前方,她的身影在毒雾中若隐若现。她的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似乎与这片毒雾有着某种奇特的共鸣。 在毒域的幽暗中,黑衣劲装的雪茫缓缓现身,她的身姿高挺,笼罩在一片神秘而诡异的场域中。 她姿态高傲,仿佛是毒雾的女王,修长的身躯在毒雾中若隐若现,脸上透着坚毅和冷漠。 她的眼眸深邃如夜空,闪烁着一抹阴冷和魔性,仿佛见证了无数生死与轮回。 毒雾在她周围涌动,如同臣服的恶魔在献舞,令人瑟瑟生寒。 黑衣雪茫伸出纤长玉手,轻抚毒雾,瞬间,毒雾变得翻腾澎湃,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旋涡。 旋涡中的毒雾如利刃般凝结,形成一道道黑暗之刃,锋芒毒辣。 黑衣雪茫挥动手臂,黑暗之刃呼啸而出,朝着白衣雪茫和丰年猛烈地袭来。 白衣雪茫与丰年立刻感受到了来自黑暗之刃的威胁,她们不约而同地闪动身形,巧妙地躲避着这致命的攻击。 黑暗之刃带起一阵可怕的风暴,吞噬一切光明。丰年可以从这一波辣手中感应出对方的杀心,他的心中没有一丝畏惧,他迎向黑光,凝聚身体的每一寸意志之力,手中化形出一柄战刀…… 白衣雪茫也不甘示弱,她的身姿舞动如风,她的手中凝聚出闪耀的冰霜之光,驱使冰晶利剑与黑暗之刃相互交错,刀剑交鸣,犹如一场魔幻的斗舞。 毒雾在他们周围肆意翻滚,不多时就形成了一片剧毒的迷宫。 黑衣雪茫身化一缕黑烟,巧妙地融入毒雾之中。她的动作灵动如蛇,流光溢彩,时隐时现,让人难以捉摸。 丰年与白衣雪茫联袂,战斗正酣,难以察觉黑衣雪茫的方位,心中顿时一沉。 突然,一缕幽冥的身影闪现,剑光如电,迅疾而准确地袭向丰年与白衣雪茫,带来致命的威胁。 二人仿佛心有灵犀,合力接下了这一击,有惊无险。黑衣雪茫瞬间消失,再次融入毒雾中,如魅影般飘忽不定。 她的身形曼妙如仙,每一次偷袭都如同死神的低语,让敌人心生恐惧。 她伺机而动,似乎在耐心等待着最完美的时机,好一举将丰年与白衣雪茫击垮。 丰年的眼神中流露出惊愕,黑衣雪茫的威胁超乎他的想象。 反观白衣雪茫却平静如水,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在毒雾中,黑衣雪茫若有所思,不断完善着二人脚下的毒阵。 偷袭不过是掩饰,可见其心机之深沉。真正的杀招渐渐浮出水面,毒阵渐趋完美。 她的双手不断舞动,成千上万的微小符文在指尖聚合裂变,周遭毒雾产生异变,交错开启了一扇扇虚空之门,刺目的毒芒弥漫,散发出诡异的波动,隐约伴随着阵阵厉啸,铺天盖地袭来。 毒雾如幕,化为无形的杀机,迅速侵蚀丰年与白衣雪茫的意志。 这场战斗犹如炼狱的魔境,超越凡人的理解,让人震撼不已。“ 小妞,你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丰年的大剌剌的声音从毒阵中传来,好像是情况出乎了他的意料,承认栽了跟头。 黑衣雪茫冷笑一声,她操纵着毒雾,将白衣雪茫和丰年困在其中。毒雾如毒蛇般缠绕,企图将他们吞噬。 然而,白衣雪茫和丰年并不畏惧,他们齐力抵抗着毒雾的侵袭。丰年的身上闪烁着霸烈的光芒,与白衣雪茫的力量交织,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壁障。 在幽暗的幕布下,丰年与白衣雪茫暗中传音,互相配合示敌以弱,二人的首次联手十分默契,可谓相得益彰。 演戏演全套,不然不礼貌…… 第50章 白脸唱到底 唇枪舌剑之间,他们巧妙引诱黑衣雪茫陷入精心构筑的“陷阱”。 丰年的洞察力如鹰隼般敏锐,多次交手他已渐渐推测出黑衣雪茫的极限。 黑衣雪茫必须要打败,却不能伤,否则同为一体的白衣雪茫肯定会遭殃,生擒是最佳的选择。 他在心灵深处回忆并构建起了无尽黑暗星空的灭世场景。 黑暗星空中,无边的深渊和毁灭力量交织纠缠。丰年的意志之力远超常人,他将这片灭世场景投射入毒域之中。 黑暗星空笼罩全场,灭世的力量席卷而来,瞬间粉碎了黑衣雪茫的毒阵和攻势。附近大片毒雾被一扫而空,邪毒的场域烟消云散。 黑衣雪茫在丰年强大的意志面前束手无策,无法反抗。 丰年凭借突然爆发的意志之力,如同巫师般,将被迫现形的黑衣雪茫无声生擒。 他的意志之力超越了黑衣雪茫的想象,她更惊骇于丰年的果断和动作的迅捷,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一个渺小人类意志的强大与无可匹敌。 她的眼中流露出无奈与愤怒,但面对现实,她无法抗拒。被丰年毫发无伤地生擒,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哼!借外人之力,使阴谋诡计,你根本就不算赢!……”黑衣雪茫虽然被擒,却依旧高傲,对丰年不屑一顾,更是对二人的取巧嗤之以鼻。 “你明刀藏暗箭,我们就不能顺水推舟,出其不意?”丰年得瑟不已,要是有条尾巴,现在早就扬起来翘上天了。 “有本事把我放了,我们明刀明枪再战一场,你绝不是我的对手,你敢吗?”黑衣雪茫完全把丰年当成了空气,一直对着白衣雪茫激将。 “什么态度啊?你以为过家家呢,你说放就放?”被无视的感觉让丰年非常不爽,眼看白衣雪茫有些许意动,他一把将黑衣雪茫提溜起来,四目相对。 “而且,你有没有搞错?现在,在这儿,是小爷我说了算!……” 黑衣雪茫直视丰年乌黑深邃的瞳孔,她竟从中看到了星河湮灭,星空坍塌,一个散发无边气息的庞然巨物在显化。 一道鼻息自那神秘巨型生物身上溢出,万象皆寂,星空生灭。无边的伟力蔓延,连黑洞都被吞噬,数不尽的星系破碎,宇宙秩序随之颤抖。 “不可能!你怎么会接触到那等存在?!” 黑衣雪茫惊叫出声,她怕极了。身体剧烈颤抖,连手指都不听使唤的乱动。她的眸子瞪大,充斥着惊恐的色彩,眼角闪烁着惊惧的泪花。 丰年那毁灭之意充斥的双眼,令她心神不定,笼罩在无尽的恐怖之下。 其意志体似乎随时都会崩溃,存亡不过是丰年一念之间。她曾经的自信与傲然,如今看来,在丰年面前是多么的可笑,就像一个没有观众的小丑,在本就不存在的舞台上展示着拙劣的演技。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黑衣雪茫的心头,她的呼吸急促而不稳定。 她试图凝聚自己的心神。但在丰年毁灭之意的注视下,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放逐于无尽深渊,无法呼吸,无法逃离。 一瞬间的明悟,让她明白,自己的意志在丰年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她根本无法抵挡这股来自深空的威压。 “丰年,不要……”白衣雪茫也感受到了黑衣雪茫内心的凄惨,她感同身受,仿佛被重锤时不时击打在胸口一样难受。 丰年撤去了显化的场景,对方才稍有缓和。 “杀了我啊,怎么不动手?我死了,她也活不成,你这么在乎她,不舍得?” 丰年闻言比之前更强势的压迫再次降临,周围顿时异象连连。“威胁我,你怕是打错了算盘!” 黑衣雪茫更恐惧了,丰年的声音太冷了,那种杀意太真实,她一点儿不怀疑丰年痛下杀手将她抹除的决心。 “不要!”白衣雪茫还是心软了,但不是因为怕死。毕竟是同一个人,她做不到亲眼看着另一个“自己”消失而无动于衷。 “我们,还是,还是放了她吧……”白衣雪茫怯怯的声音响起,她甚至不敢看丰年的眼睛,她深知丰年为了抓住黑衣雪茫付出了多少。 一旦放虎归山,想再次擒住黑衣雪茫是基本不可能了,对方拥有融入毒雾中隐藏的神异能力,是无从下手的。 丰年竖起耳朵,揉了揉眉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黑衣雪茫却不领情,“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你我之间是不可能共存的!……” 话音刚落,丰年悍然出手,毫不留情,若非白衣雪茫及时挡在了她的身前逼得其收手,她必死。 行动永远比口舌更具杀伤力,丰年的凶残果断让黑衣雪身魂俱颤,甚至快成了她的梦魇。 “你大可继续试探我的心情,看看下一次她能不能救得了你!”丰年是真怒了,一方面是怒其不争,一方面是怒其不知好歹。 这俩的性情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炯炯双目盯着低头的白衣雪茫,如同刀锋般直刺心灵,似是拷问。 然而仿佛是内心有一种理智的声音在默默呼唤,丰年紧闭双眼,几次深呼吸,终是恢复了冷静。 “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抹除她,我会尽力护你真灵,日后寻来圣药助你再次圆满;第二,你们二人休战,暂时缔约。我承诺去麒麟谷找到解决之法,不过会留下禁制,以绝后患。” 此话一出,两个雪茫都是心头一震。白衣雪茫有点不知所措,她像是还在试图思索两全其美的可能。 “雪茫,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只能选一个!……” 丰年这话当然是对着白衣雪茫说的,见她还在犹豫,丰年的意志之力再次将这片区域笼罩,直接控制了主动权。 “我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不选,我来!” 丰年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二人耳边,看其毫不掩饰的杀意,二人不难想象让其来选,黑衣雪茫大概率会被磨灭。 白衣雪茫是拦不住丰年的,只能妥协。而黑衣雪茫则是沉默不语,更不敢随便开口,内心只余不安与忐忑。 “我,我选第二条……”白衣雪茫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吞吞吐吐地说出了选择。 丰年目光转向黑衣雪茫,她已是阶下之囚,哪还有说不的本钱,只能愤懑说道,“我答应。” 第51章 幕后黑手 在黑衣雪茫面前,丰年的眼神中满是无色玄光,没有一丝生灵的情感。 他沉凝心神,唤醒沉寂的毁灭之元。他的手臂缓慢地伸展开来,宛如一只敏捷的猎鹰展翅。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空气,留下一串串曲折回转的弧线。 随着丰年手势转换越来越快,已经出现了残影,空中开始涌现出神秘的能量波动。那能量如同细丝般编织,交织成一幅无形的图案,仿佛宇宙中的星辰,明灭不定。 丰年的手掌缓缓抬起,几束柔和的无色光芒在他的掌心中凝聚而成。 那光芒沧桑无华,浓缩而浩大,仿佛一朵开放的奇花,释放着湮灭的道韵。光芒渐渐转化为细小的符文,它们在空中飘荡,不断变幻形状,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的祭祀,令人陶醉。 丰年高举起手掌,将凝聚成形的符文悬浮在黑衣雪茫的面前。这些符文散发着微弱的暗辉,宛如一粒粒闪烁的结晶,玄奥莫名。 黑衣雪茫注视着这些闪烁的符文,她能感受到符文中蕴含的力量,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威能,仿佛是宇宙寂灭的秘密被揭开。 丰年的目光深邃如古井,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将自己的意识与毁灭之印相连接。 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符文中蕴含的能量在涌动,它们仿佛有生命般在他的手掌中跳动。 渐渐地,他以自身的意识为桥梁,以黑衣雪茫的意识体为媒介,两人的意识交融在一起,开始将毁灭之印渗透进雪茫的灵魂深处。 这个过程充满了神秘而古老的,创造出了连接着两个灵魂的纽带。 黑衣雪茫感受到毁灭之印的存在,她的内心涌现出复杂的情感,恐惧、好奇、渴望,种种情绪在她的心中错杂。 当最后一道符文融入黑衣雪茫灵魂深处,丰年与她的意识再度分离。 “好了。只要你们不窝里反,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现在我需要知道怎么出去,才能想办法解开封印让你们重见天日。”丰年长舒一口气,现在局势已经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经历过百世生死的他又怎么会轻信他人,容貌和外表有时也极具欺骗性,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白衣雪茫与黑衣雪茫对视一眼后,相互靠近,宛如两个世界间的离奇接触。 异空间中白雪世界融入黑暗的领域,黑暗吞噬纯净的寒冰,形成了一片瞬息万变的魔幻妙景。 白衣雪茫如同精灵之袍,轻盈飘扬,散发着令人陶醉的清新气息。黑衣雪茫则像是魅影的披风,神秘而诡异,充满着剧毒物质。 两者相互融合,纯白与漆黑相互纠缠,形成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奇象,看得丰年啧啧称奇。 在这神秘的融合过程中,奇幻的图案在空中绽放,宛如星辰的轨迹。璀璨的白雪与深邃的黑暗相互碰撞,释放出剧毒与寒冰的能量。 融合归一的雪茫,身披华美的渐变色长袍,一半雪白如天使之羽,一半漆黑如夜幕之翳。一只眼中似有雪花飞舞,另一只眼中则是毒物转旋。 她既拥有白衣雪茫的纯净和善良,又具备黑衣雪茫的高傲和冷漠,眼神还不时迷离,显然融合的过程并不是想象中的一帆风顺。 不过容貌还是一样绝美,宛若九天神女降临凡尘。 冰域与毒域的力量融合后,在异空间中心形成了一个涌动奇异能量和空间波动的漩涡,吸引了丰年的注意。 他告别雪茫后,掠入漩涡,穿越异空间,回到了保存冰棺的冰室。 冰室中,丰年真身的手指还触碰在冰棺表面的其中一个微型法阵上。法阵之前被丰年改动部分,卷走了他的意识,如今恢复了正常,他也重归现实。 丰年走后,融合的雪茫一半脸上出现怒气,道“你竟然和一个外人合起伙来骗我!” 冰室中,异空间漩涡还在微型法阵中绽放着夺目的光芒,不多时就隐伏不见。 但他惊觉冰室中多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灵魂体,却又和普通的残魂有所不同,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他登时就冒出了冷汗,后怕不已。留下没有意识的躯壳,简直就像一座精舍房门大开,逢偷遭抢都还好说,要是被夺舍或者被一把火烧成灰了,他就是肠子悔青也晚了。 猛地转身看清来人,他当时就毛骨悚然,声音发抖。 “你是?徐祝前辈?!” “正是。孩子,我等你多时了。” 徐祝的身材并不算高大,灵魂体状态的他看起来老态龙钟,只是一双老眼威严不减,与中年的徐祝也是有着八分相像。他手捋长须,面带微笑。 “您,还活着?” 听到徐祝的话,丰年还是有些许狐疑。 “哈哈哈哈,在凡俗意义上,其实已经算是死了。孩子,老夫还要谢你相助雪儿的情分……” 徐祝音字真挚,语气诚恳,说着就要给丰年作揖施礼,没有端着半点儿前辈高人的架子。 丰年受宠若惊,他顿时上前制止却无力阻拦,下意识地慌忙行晚辈礼回敬。 “前辈是名动大陆的先贤,折煞小子了,晚辈惶恐。而且晚辈收取了不少本属于五毒宗的资源,实在惭愧……” “呵呵呵呵,名动大陆?”徐祝自嘲地笑了,带着落寞和悲怆。 “小家伙,你真的以为当年遁甲门对雪儿出手只是一个巧合吗?” 丰年愣在了原地,他的确怀疑过遁甲门的动机,但他的信息不多,难以做出正确的推论。 如今听到作为亲历者的徐祝道出隐秘,再联想当年突兀现身战场、扭转战局的神秘紫袍人,他立时就意会了——一切都是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纵。 “难道说,冲突和战争正是遁甲门的需要?或者说,是其幕后牵线者的需要?” “遁甲门在中土也不过是一流势力,哪有那种分量?中土强宗大族林立,势力错综复杂,利益勾连甚多。我是有些猜测,却难窥全貌。” 徐祝默认了丰年的说法,他只有些许猜测,也无法给出答案。丰年仔细想来也是,向来都是打头兵冲锋陷阵当炮灰,操盘者不到重要时机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那他们的目的是?” “圣灵之森!其中的秘密是云洲大陆巅峰修士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徐祝的身形似乎都挺得更直了,说出的隐秘倒是把丰年整不会了。他只知道圣灵之森危险诡秘,不曾想它竟与中土强者都梦寐以求之物有关…… 第52章 溢美之词不可尽信 “圣灵之森是云洲大陆最广袤神秘的原始之地,其中遍布无数机缘,也有无尽凶险。有生灵称之为第一绝地,也有生灵称之为第一圣土。其中凶险无数,即便是大陆最强一列的修士也不会随意探索圣灵之森。曾有威名赫赫的中土大能联袂深入圣灵之森,最后只剩一人重伤而回。据其所述,其余十几位强者都是因为惊扰了一截断骨被当场镇杀……” “也有大能刚进入圣灵之森外围就神秘自燃,众目睽睽之下尸骨无存。上到一宗开宗老祖,下至小辈,死法千奇百怪。” “有年轻修士误入扭乱时空的迷雾之中,走出后满头黑发一朝如雪,气血两枯,在同门面前生生老死;有生灵在林中离奇入梦后,惊现奇异的生物在树林中游走,发出嗜血而狂乱的嘶吼。第二天灵魂就凭空消失,天灵盖上还留有血淋淋的空洞,清晰可见嚼碎的红白脑浆……” “圣灵之森中的机缘同样不遑多让,令人叹为观止。曾有暮年修士得饮一汪灵泉,重新焕发青春,气血回归鼎盛,寿命延长,成就非凡。也有资质平庸的小辈服食仙草,逆天改命,以惊人的速度崛起,突破了原本资质的上限,惊艳了一个时代,成为了不可撼动的一方霸主。” “还有修士在圣灵之森度过一夜,忽地坐关悟道,直接突破了数个境界。修为飞速提升,瞬间迈过了无数瓶颈,天下震动……” “远古之时大陆传说圣灵之森潜藏着一个大秘密,而解开这个秘密的钥匙遗失在了大陆某处。至上古末期,中土、东岭、西漠、北泽除却部分绝地外,连年纷争已是翻天掘地,而那钥匙仍无下落。接下来自然就轮到南疆了……” “那些站在巅峰,拨弄风云的修士,唯一所求就是更进一步。什么生灵涂炭,万世骂名,他们都不在乎。” “然而圣灵之森是何等境地。自古以来,强如威压东区八大陆的远古至尊梵天圣皇,全盛之年强闯亦折戟沉沙。留给后世人的除了一个天地同悲的陨落异象,便只余下一代至尊视死如归的背影。碍于各方制衡,中土那些巅峰修士不敢,也不会轻易出手……” 与徐祝的谈话让丰年对所在的世界更加了解,通过这些信息,他脑中的版图也更加巨大了。 他随即告知了徐祝棺中雪茫的情况,请他将冰棺上的封印解除,放出雪茫。 徐祝闻言大喜过望,挥手间浩瀚魂力涌向冰棺。众多法阵齐齐运转,一柄精雕细琢的金属法杖从棺盖上缓缓出现,法杖上镶嵌着数颗排列有序的宝石以及符文。 他的指尖轻触法杖,那一刻宛如天地间的神奇力量汇聚于他身上。 法阵轰然震动,能量涌动如潮,强烈的震撼感弥漫冰室,似乎整个传承塔都为之颤动。 徐祝一手拿着法杖,一手捏动法诀,身体与法杖间流动着无尽的灵力。 法阵中的符文逐渐灵活,宛如蛟龙腾跃,光芒璀璨,法阵内部空间开始扭曲,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户正在缓缓打开。 冰棺上的封印开始颤抖,冰雪之力在其中翻腾澎湃,寒气弥漫,仿佛整个空间都将被冰封。 徐祝的眼神坚忍而期待,他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华丽的轨迹,符文闪耀着奇幻的光辉。 终于,封印被解除,棺盖缓缓展开,尘封百万年的寒气从中散发出来,冻人心魄。雪茫如凤凰涅盘,缓缓升起,她的美丽令人屏息,仿佛来自冰雪仙境的神女。 雪茫苏醒后,一开始还有些许激动,当她看到苍老的徐祝时,终于难以自制地流下了眼泪。“师父!……” 她想扑到徐祝的怀里却抓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师父如今仅剩一道孤寂的灵魂了……雪 茫手足无措,愧疚,自责淹没了年少的心灵。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丰年及时扶住了她。 可雪茫像入魔一样,在丰年怀中自顾自的抽泣摇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似是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 “哎……”徐祝一声叹息,无奈弹指发出一道没有伤害的魂力让其暂时昏迷。 “前辈,这?” “呵呵,有美在怀,岂非好事一桩?” 丰年没想到徐祝竟然还能有心情开这种为老不尊的玩笑?自己的弟子自己又不抱着,让我一个外人顶包?到时候人醒了,背锅的可是我啊…… 丰年心中叫苦不已,关键要是真占了便宜就算了,你人在那儿杵着像根老冰棍儿一样,我哪儿敢吃豆腐啊? “你小子也别垮着张黑脸,老夫是真心希望你们能携手共进。将来成了道侣,你小子说不定还得感谢老夫呢……” “只是这妮子心高气傲罢了。不过年轻人嘛,指不定哪天你俩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呢?” 徐祝脸不红心不跳,那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情场老手,也不管比喻是否恰当。 “我说前辈,您老能换个词儿吗?” 丰年的脸更黑了,这徐祝和孟老道算是把他心目中得道高人的伟岸形象尽数踩在地砖上来回摩擦了。 他是再也不信那些古书记载的什么修士仙人仙风道骨,不染红尘气了,这不胡扯呢吗? 他算是深刻明白了啥叫溢美之词不可尽信。 丰年无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玉石床铺好,还贴心地为雪茫盖上了火蚕丝被,这些物品还是打劫九玄宗弟子时留下的。 “前辈,作为您的未来姑爷,借块儿地皮用用不过分吧?” 比起脸皮厚,丰年还没怕过谁,他当即向徐祝说明自己欲借传承塔进行突破的意图。 听完丰年的解释,徐祝倒是二话没说,大手一挥直接将他带到了传承塔的塔顶,稳稳落身于塔尖的位置。 虽是塔尖,但空间不小,站个上千人绰绰有余。 “孩子,你确定要使用此地毒雾吗?虽然经过多年稀释,毒性大不如前,但其中毒力连一般的生轮境初期都难以抵挡……” “前辈放心,晚辈不会莽撞行事的……” 见丰年心意已决,徐祝当即撤去丰年体外的防护屏障。丰年一经暴露,就立马开启原力暂时抵挡腐蚀性极强的毒雾。 看到丰年体表神异的能量,以及暴涨的气息,徐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虽然早前通过投影法阵了解过,但近距离旁观让他感触更深! 第53章 又见黑手 入定许久,丰年才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他先是拿出了琉璃三花果,魂力外放留意着徐祝的神态。 琉璃三花果外观瑰丽绝伦,果体晶莹剔透,宛如琉璃雕塑,表面浮动着令人迷醉的宝石般的霞光。 果实呈三瓣状,每一瓣都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花瓣细腻如玉,色彩鲜艳夺目。第一瓣,红若火焰,炽热的气息在其中流转;第二瓣,蓝如湛海,蔚蓝的光芒散发出宁静与深邃;第三瓣,紫若幽光,神秘的紫色光辉散发着神奇的能量。 作为灵魂类的极品灵药,对身为灵魂体的徐祝自然是有诱惑力的,更何况其藏身初古传承塔数百万年,魂力流失,更为需要。 “小家伙倒是福缘不浅……”但见徐祝只是面露惊讶,眼神中没有丝毫不轨之意,丰年顿时放心不少。 犹豫再三,他收起琉璃三花果,再次取出金蛇藤。要是现在就把琉璃三花果吃了,还是有些可惜,他决定把炼药术琢磨透彻些,再将之炼成丹药。 金蛇藤药力虽不如前者,却也散发出惊人的神性。 藤蔓纵横交错,宛如金色琴弦,光芒夺目。每一根藤蔓都犹如黄金铸就,光滑而坚韧,散发着无穷的生命力。 藤叶翠绿欲滴,仿佛翡翠雕琢,光泽璀璨。叶片细腻如锦,纹理流转间折射着特有金属反光。而藤上的花朵更是惊艳非凡。 花瓣如黄金铸就,染着金色的光辉,如太阳般灼热。花朵形状独特,宛若伸展的金蛇,盘绕而上,仿佛要腾空而起。 初掌炼药术的丰年不再像当初一样狼吞虎咽,而是先以炼药手法逼出其中蕴含的神性物质。 金蛇藤感受到危险,灵光转圜的花朵就像一条金蛇一般,挣扎着想要逃离。 见丰年手法浅陋,一旁的徐祝也是出言指点,他当即按照指示改进,果然让他获益良多。 这也让丰年意识到徐祝在炼药术上造诣匪浅。不多时金蛇藤的药力就被尽数提取,形成一团金灿灿的液球,丰年张口便将之吞入腹中。 金蛇藤的药力瞬间在丰年腹中扩散,如烈焰般燃烧。灵魂被滋养,药力渗透其中,生命力迸发。 丰年端坐塔顶,巨大化的金蛇藤虚影将之包裹,藤蔓纵横交错,藤叶摇曳舞动,金花散发强烈香气。 随着药力的不断炼化,丰年灵魂愈加清晰,如水晶般耀眼。 丰年灵魂境界随之突破至生魂境。灵魂之光绚烂,如同一颗流星划破夜空,令人瞠目结舌。 丰年紧接着就发动了毁灭之元,浑身充斥着寂灭气息。远处的徐祝都感到一丝危险,这种力量太可怕,似乎可以撕裂一切。 丰年闭目静坐,心无旁骛。以初古传承塔塔顶为中心出现了一个不断扩大的毒雾漩涡,越来越多的毒雾开始聚集,汇入其体内。 吸入如此海量的剧毒仍面不改色,令徐祝赞叹不已。毒雾缠绕,丰年体内的力量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肆虐的剧毒能量,辛苦修炼而来的脉元尽数被吞噬,修为持续跌落,气息骤减。 之后身体逐渐毁灭,肉体渐渐溶解,化为血雾环绕灵魂。到最后连灵魂都支离破碎,四散的碎片还在不断分裂,化为最小的颗粒…… 饶是徐祝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是倒吸凉气。这种修炼手段也太霸烈了,其中凶险必定难以想象,他甚至悲观地觉得可以提前为丰年备好棺材了。 魂血雾团中的丰年意识再度陷入了模糊的记忆中。 深蓝海域上空,一个手握长剑,一身蓝白衣衫的少女怀抱一个气息低迷的襁褓婴儿正飞速远遁,海浪被强大的气劲向两侧掀开,形成百丈高的海啸。 突然,在其前进方向上,一个藏身阴森黑雾之中,暗紫色长袍穿着的强大修士撕裂空间,堂而皇之地挡住了去路。 来人发出森然的狞笑,就像尖锐的兽齿在摩擦一样瘆人。“桀桀桀,何必呢。本座说过,交出那婴儿,这天下之大,任你去留!” 少女左脸上还留有一道细小的血痕,其中残留着褐色的能量,久久不能愈合。 她没有说话,一道引动天地之力的强大剑气就是她的回答! 每一次碰撞都释放出毁灭性的力量,撕裂空间,震颤大海。 暗紫袍人手持一把雕刻骷髅的长柄反曲弯刀,宛如恶鬼降世。 他的攻击如雷霆般炸响,撕裂空间,将少女的身躯重创。她的衣袍染上鲜红的血迹,犹如凄美的绯红玫瑰。 少女咬紧牙关,身形闪动不定,化作残影躲避暗紫袍人的凶猛攻势。 然而,对方并非庸手。只见其单手擎天,庞大的力量引动天地之力,黑雾弥漫,淹没大片海域,无数海中凶兽剧烈挣扎,浮尸海面。 一颗颗尾端连接着元力锁链的惨白骷髅头骨从中激射而出,向少女绞杀而来。 少女果断燃烧精血,蓄力抵挡。然而数次交锋已让少女的力量消磨殆尽,对手太强大了,即便全盛之时的她也法力敌,更何况如今已是重伤之躯。 她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但仍不屈不挠地抵抗着,她的意志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支撑着最后的希望。 在被一记重击打出黑雾范围后,一块玉牌突兀出现在少女手中。 一把捏碎后,远空金光交织,一座金光门户成型。 她将婴儿推入门中,马上转身冲入黑雾拖住暗紫袍人试图争取时间。 可惜暗紫袍人太强大了,仅两个呼吸后,一道散发恐怖阴气的符纸在空间之门关闭前的那一刻也遁入了大门之中。 黑雾中的对决强烈而震撼,没有血肉横飞,然而能量碰撞间,都弥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每一次攻击都带来可怕的余波。 丰年若有所思,靠着最后一滴魂泪找到了回归之路,重回现实。 那暗紫袍人的战法和招式与百万年前重伤徐祝的紫袍人太相似了,同样阴邪的气息明显同属一类。 看来中土那片土地自己势在必行,他一定要好好“回报”那些草菅人命,视天下生灵为刍狗的幕后黑手! 第54章 异宝出世? 化为魂血雾团的血肉灵魂,在一片神秘的场域中重新聚合,展现出惊人的生命力。 如魔幻画卷般,它们以难以言喻的规则重塑。微小的魂血雾团渐渐融合,形成一团浓郁的血红色气旋。 如鲜花绽放般,它们迅速生长,从微小的光点膨胀成巨大的形体。血肉与灵魂相互交织,爆发出慑人的魔光。 这片奇异的景象仿佛来自异世界,无数细微的粒子在空中交错纠缠,形成流动的红色能量。 在塔顶静置的一枚灵戒一时间被开启,灵液如流奔涌而出,数枚萦绕魂雾能量的灵魂宝药也加入毒雾漩涡之中,被血红气旋鲸吞。 恢弘的能量涌动,犹如一朵刚诞生的炫目之莲,将徐祝的目光紧紧吸引。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血肉与灵魂的组合体不断壮大,丰年的血管,骨骼宛似巨大的生命之树在空中生长。 它们绽放出妖异的光芒,远胜蜕变前的一切。强大的气息弥漫开来,如同神圣的咏唱,让人直觉肃穆而庄严。 这一切仿佛超越了常理,让人惊叹不已。血肉与灵魂的完美融合,显化着丰年无尽的潜能。 大量灵液不要钱般的疯狂涌入,他的气息节节攀升,很快就步入了海轮境中期,只差一步就可达到后期。 灵魂直抵生魂巅峰,肉身也突破奇脉境的界限,肾脏处开始蓝光盘旋,只待他寻来五行中的一件宝物,便可籍此修炼,真正踏入五藏境的。 五藏五宫,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各自位处于生灵的心肝脾肺肾之中。 五藏境修士,可轻松力压先天灵体,罡元质变,威能无穷。 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为气之根,水之下源,对应蛰宫境。 肺者主肃降,虚如蜂巢,属金,守御治节,坚凝华盖,对应华宫境。 脾者后天之本,中央土以灌四傍,仓廪之官,对应仓宫境。 肝者将军之官,冲脉藏血,是为木脏,罢极之本,对应青宫境。 心者君主之官,生之本,神之变,为火阳之脏,对应烛宫境。 但合适的五行至宝何其难觅,可谓道阻且长。 丰年真身重塑而出,灵魂重生之际,金色的光芒洒落,犹如太阳的炽炎注入大地。 祥云缭绕,形成奇妙的图案,如仙境般浮现。龙形的云彩在空中翱翔,伴随着雷霆的轰鸣。 空中飘荡着花瓣,细雨轻柔地洒落,芬芳的香气充盈。各色灵禽翱翔,如飞舞的绮丽彩带,轻轻地穿梭于这片昏暗的空间。 冥冥中似有碧波荡漾,瀑布如银帘垂落,水流奔腾,奏起了天籁之音。 其身体各处的道纹忽然脱体而出,化为锁链吞噬了所有异象。随后,它们再次回归到丰年的体内,如河流归海,融入他的身躯之中。 “天赋武技?哈哈哈哈……” 突破脉轮七境,他终于也觉醒了属于自己的神通,而且不是一般的神通。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对手酣畅淋漓地战上一场了。 想啥来啥,与此同时,毒泽上空已经聚集了大片雷云。 雷云漆黑如墨,滚滚而来,遮蔽了阳光,让整个天空变得阴暗而恐怖。 电弧在云间跳跃,释放出无尽的能量,宛如天地间的狂暴之力。 可怕的威压笼罩而下,毒泽以及周围的生灵惊恐地四处奔逃,百兽奋力挣扎,试图逃离这场可怕天灾的范围。平民们抱头鼠窜,修士们也脸色苍白,纷纷后退,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吓破了胆。 天地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恐慌氛围。人们心中的平静被彻底打破,面对雷霆的狂虐威压,他们心中只剩下渺小与无力。 突然,电弧闪烁,仿佛刀剑交舞,释放出狂暴的能量,将天地间的平衡彻底打破。 第一道白色雷蛇如同一柄银色的巨剑,劈开云层,刺破黑暗的天空。它带着一股无匹的威势,直冲而下,劈入传承塔所在的空间。雷电与空气相互碰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是天地之间的战争号角。 紧接着,第二道蓝色雷蛇似一条巨大的蓝色巨蟒,如同天堂中的神兽,瞬间划破天际,如流星一般贯穿雷云。它带着毁灭的力量,迅猛地冲向丰年所在,释放出蓝色的电弧,将一切都化作灰烬。 而后,第三道紫色雷蛇如一道诡异的紫电,闪耀着幽秘的光芒。它仿佛一条蛇儿般盘旋而下,虽不如前两道雷电巨大,却带着浓郁的神秘气息,同样直指丰年。紫电闪烁着幽暗的光芒,释放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令人深畏。 见此情景,徐祝早已是如临大敌,立即回到初古传承塔中,主持大阵防御。 而作为天劫目标的丰年,此刻已是身陷囹圄。 接连三道雷电贯穿云霄,锋芒毕露,携灭顶之势穿越小空间的壁垒降临。 场中顿时血肉焦糊横飞,骨骼破碎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丰年的血液化为红色的雾气弥漫。 三色雷电在空中凝结成漩涡,将他完全吞噬。丰年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皮肉被炙烤成焦炭,骨骼崩溃成碎片,他此刻仿佛在遭受最残酷的折磨,如坠噩梦。 丰年的嘶吼渐渐转变为愤怒的咆哮,塔顶上三枚灵戒浮空抖动,灵液铺天盖地。 他的身躯迸发出强烈的气息,如同一颗炙热的星辰。 整整一炷香后,肆虐的雷霆才终于消散。 然而丰年却依旧急切地恢复己身,修为暴涨,他对危险气机的感应也更为清晰。 漫天雷云仍没有丝毫消散之意,杀机四伏。丰年银枪出匣,直指雷云。 “来吧!世言人各有命,独我不听天!” 丰年的战意似是激怒了冥冥中的意志,雷云剧烈翻腾,电光璀璨,如银蛇舞动,瞬间将天空吞噬。 雷霆轰鸣,如诸神之怒吼,震耳欲聋,令人心悸。恐怖的天怒之威横压方圆近百万里,小半个风川帝国的生灵都胆寒不已。 在遥远九玄宗之内,正在闭关的岳光楼双眼突睁,下一刻便来到了云层之上,眺望远方。 数道身影也从下方飞来,恭敬地站在其身后。 岳光楼摆手示意众人退回宗内,若有所思。 “突降天罚,莫非有异宝出世?” 第55章 无命之人 雷光照亮黑暗的天空,粗大的雷电如巨龙般盘旋,为即将诞生的怪物注入了强大的力量。 一个类人生灵成型于雷云之中,背生四翼,身姿矫健如狂风,却无丝毫生机,只有无尽的战斗本能。 它的身体由雷霆构造,闪耀着电弧的光芒,电流在其四肢之间流动,惊心动魄。雷弧在其周围肆虐,形成一道道可怕的电网。 它四翼齐振从天际纵身而下,瞬间出现在初古传承塔建筑群之中。 雷霆之灵高大威猛,闪电环绕其身,宛如一尊战斗的雕像。它的眼神冷漠无情,没有任何人性的温度,只有死亡的冰冷。 一股股强大的能量在它体内涌动,仿佛要撕碎一切阻挡在它面前的存在。 与此同时,丰年站在初古传承塔建筑群之巅,舔着嘴唇,毫无惧色。 他的脊梁笔挺,手握白鳞枪,衣袍随风而响,时刻准备迎接死战。 雷霆之灵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它的身体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挥动着雷霆战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丰年,势必要将他碾压成粉末。 丰年不退不避,他释放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化为一道原力盈身的毁灭之影,开启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雷霆之灵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丰年的预料,仅一交锋,他手中白鳞枪便被凶煞的雷力击得爆碎,四射的数块碎片直接击穿了他的肉身。 若非避开了要害,这一击足以使其瞬间失去战斗力。即便如此他也是重伤,口鼻溢血。 不可敌!丰年暴退之后,不带任何犹豫地使用了突破海轮境刚觉醒的先天战技。 “升元战纹!” 伴随一声暴喝,周身道纹浮现,祥云仙禽,灵瀑飞花的异象再现,连雷霆之灵机械的双眼中都闪过一丝迟疑。 丰年乍觉元力似被瞬间点燃,先天战纹迅速排列于他的体表,他的气息在一瞬间蓦然攀升,突破了丹轮境的局限,踏入了中期的领域。 战力暴涨的丰年,原力化形,凝聚成一柄长枪,灼灼生辉。这长枪与白鳞枪的外形一模一样,寒威逼人。 可惜,纵使丰年的力量已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却仍然难以撼动雷霆之灵。 雷霆之灵的力量超越寻常,防御岿然不动,宛若铁壁一般。 它没有痛觉,只攻不守,一心只为杀死对手。 丰年感应到自身的能量在如狂风暴雨般的战斗中迅速消耗,灵液也早已枯竭,后继乏力。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冒险,请初古传承塔中的徐祝释放建筑群里封印的毒雾。 一开始徐祝也甚是犹豫,塔群中的毒雾太凶,若是逸散,必是一场大难。 事实上在双方远超极限的战力下,部分传承塔已经受损,开始有毒雾溢出,加上封印历经漫长岁月早已脆弱不堪。 就算徐祝不主动打开封印,毒雾冲出也只是时间问题。 又见到丰年在雷霆之灵手中已是节节败退,被死死压制。他无奈一声叹息,举手成印解除了封印。 众多传承塔中的毒雾如同万年蛇蝎肆虐而出,发出阴森的飒飒声,顷刻间就填满了整片空间。 雷霆之灵的雷霆战甲也吱吱作响,被无孔不入的剧毒腐蚀,攻击受挫。它没有灵智,更不会主动去抵御剧毒。 丰年虽心中一喜,却也不敢怠慢,疯狂吸纳毒雾提取能量。 封印数百万年的毒雾,此前更是吞噬了五毒宗众多修士的血肉,其中能量自然不必多言。 然而其毒性也未削弱丝毫,毁灭之元虽强,丰年却太弱,护得了一时,毒量一大也是一死,他必须速战速决。 在毒雾的笼罩下,丰年挥动长枪,完全不顾体内剧毒越积越多,大开大合。 雷霆之灵雷芒耀眼,宛如一道不灭的闪电。它的攻势愈发疯狂,仿佛要将丰年击溃。 但丰年奋起反击,他的枪尖如闪电般划破空气,与雷霆之灵的身体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战斗的火花在初古传承塔建筑群中四溅,雷霆之灵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但它并不畏惧,反而愈发凶悍。 它释放出更强大的雷电能量,试图将丰年彻底摧毁。它挥舞着雷霆之锤,每一击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鸣声,将空气撕裂,大地颤抖。 “惊涛一式!” 丰年抓住时机,手持战枪,枪尖散发出凛冽的寒光,如白龙之爪刺破天际。他一次次破碎雷霆之灵的身躯。 然而,雷霆之灵却仿佛不可斩杀一般,每一次溃散都会重组,只是气息逐渐衰弱。 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反击都似乎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以伤换伤,以血还血,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让徐祝都感到头皮发麻! 但丰年不为所动,比之雷霆之灵更冷漠无情。此战没有平局,摆在他面前的只有生死,只有胜利或毁灭! 两者在战场上交错碰撞,雷霆之灵的雷霆战锤与丰年的战枪持续交锋,雷声轰鸣,电弧炙热。雷霆之灵在多次被击溃后,终于神光黯淡,战力锐减。 丰年孤注一掷,强行将雷霆之灵吸纳入体,镇压其狂暴的能量。 雷霆之灵的身躯剧烈颤抖,如同一片破碎的云霞在风中瑟瑟作响。它原本璀璨夺目的光华逐渐黯淡,如同一颗流星的尾迹逐渐消散。 丰年以身为炉,吞噬雷霆之灵。雷霆之灵的暴虐力量在丰年的身躯中被束缚,如同一头猛兽被牢牢驯服,无法释放毁灭的威能。 两股力量纠缠在一起,宛如两股激流汇聚。雷力被分散镇压,渐渐隐入其体内。高空中庞大的雷云失去了雷霆之灵的气息,冥冥中的气机也渐渐退散。 光回大地,数不尽的生灵从恐惧中脱身,仍心有余悸。 战斗结束,丰年的身躯摇摇欲坠,汗水和鲜血混杂滴落,身体破破烂烂,布满了前后透亮的血洞。他很疲惫,也没有多余的喜悦。 这片小空间本就不稳定,此时上空已经出现裂痕,不少传承塔倒塌破碎,毒雾开始渐渐溢出到外界。 “呵呵……” 丰年自嘲一笑,战胜天劫又如何,剧毒入体难抗,身魂俱裂,他已经时日无多。 毒雾四散,终是祸患。他自认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但也不愿殃及池鱼。 他掠上破口处,全身散发庞大的吸力,毒雾开始疯狂向他涌去。 徐祝刚反应过来时,浓郁的毒雾已经被他清空。 丰年终于扛不住了,他释然一笑,歪头坠落,也只激起了一片灰尘。时间仿佛凝固了,场面一片寂静。然 而,随着丰年的降落,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席卷而至。正是心急火燎的徐祝,他带起丰年就冲回了初古传承塔,来到了神谕之镜面前,郑重行礼。 “镜灵兄,还请救他一命!” 神谕之镜波纹扩散,一道声音回响。“无命之人,不知未来,没有过去,非吾所能干涉。” “什么?!”徐祝震惊,神谕之镜都不敢惹上的因果,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况,他已取走鸿蒙之气,如今还在其体内,言死还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