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道拳到》 第1章 可怜的人儿 “小鬼们,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这条太河是我大宋地界的,不是你们这些南边蛮夷所能染指的,要是再敢来这打鱼捉虾,小心大爷我打断你们的狗腿!”张鹤峰站在自家简陋的渔船上对着七八个漂浮在水面上大概八九岁的小屁孩喝道! “你跟一群孩子较什么劲啊,这么大的河还怕他们把鱼打光了不成?,再说他们也没带渔具上哪打鱼去?”渔船上席子做的遮阳棚内一个妇人嘀咕着! 张鹤峰对着遮阳棚内的妇人咧嘴呵斥“你懂什么,妇人之见,我大宋地界就只能我大宋百姓自己用!” 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们慌慌张张的游回岸边,一上岸就冲着张鹤峰做起了鬼脸,有几个甚至用石头对着张鹤峰丢去,气得张鹤峰在船上哇哇大骂,就要划船过去揍他们,见势不妙大家一溜烟直接跑了! 几棵大树底下有一个用树叶做的简易窝棚,一群小屁孩来到这里扒开一个草垛从里面拿出不像衣服的衣服穿在身上! 咕咕咕,肚饿的声音响起,一群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做声! “要不我们再回去吧,等天黑了下河去收他们的网,肯定有大鱼的!” “不行,那个老头肯定会防着我们的,说不定就等着我们过去好打断我们的腿!” “我看还是先回家去吧,我们太小了做不了什么的!” 一群小屁孩散了之后,那个提议去收鱼网的又走了回来,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他脱掉身上的衣服,慢慢的摸到了河边,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直到天彻底黑下去后,他慢慢的下水向着河中心游去! “天都这么黑了还没回来么?”茅草屋内的一个妇人看了看外面乌漆嘛黑一脸担心! “娘,放心吧没事的,他肯定又在哪个山坡上睡着了,我出去找找他”说完便放下了手中正在编制的渔网,推开了盖在门口的木板走了出去。 “安红,早去早回,要把你弟弟带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趁着月色出门的安红快步向她弟弟以前经常睡觉的地方。 夜晚的河水很冷,加上河面呼呼的凉风,一般成人在水下待时间长了都受不了,更别说小孩了。 费尽了浑身力气游到了渔网边的小孩,因为一个水浪一口气没有吸过来呛了一口水,连忙扑腾了几下,又回了几口气过来,不愧是常年在河边游泳的孩子,水性没得说,不过却被渔网缠住了一只脚,于是在下一个水浪打过来时,他只憋了一口气,却是没办法挣脱渔网的束缚,反而越来越紧! 不远处的天边开始出现密集的乌云,不大一会儿便遮住了月亮,此时的安红一脸焦虑,因为她还没找到自己的弟弟,几个山坡被她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了,只有那边的河堤和河里没去找,安红心道不好,莫不是掉河里面去了?越想越觉得可能,随即快步朝那河堤奔去! 河面的风越来越大,这小孩终于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大声呼救起来,河面的水浪越来越大,风也越刮越强! 不远处停在岸边的渔船上的张鹤峰眼皮跳了跳,心里面也有一股莫名的不安,他掌灯走到船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河面,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河风吹得渔船直摇! 这可怜的孩子终是没有人来救他,在力竭后被一个浪打翻后,却再也没有扑腾起来,沉下去的手向上抓了抓! 大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时天空中的月光便宣泄了下来。 四处奔波寻找自己弟弟的安红累了坐在岸边,趁着月光看着宽大的太河,心里难受,但又说不出什么感觉。 久不见安红带着弟弟回来,安红娘有些着急了,半夜光着脚就出门去寻。 次日太阳一早漏出了头,照得太河河面波光粼粼,找了自己弟弟整晚的安红眼睛布满血丝,来到太河边双手捧着一把水洗了把脸,用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水。 站在河边抬头望去,看着远处宋国人放渔网的地方,一个白白的大鱼浮在水面上,安红心里面除了羡慕就只有恨意了! 渔船里的张鹤峰打着哈欠走出了船棚,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笑着伸了个懒腰,又从船棚内端出一个小炉子,用打火石生了个火,又拿出一口小锅放了点油进去,随手又磕了个鸡蛋,自顾自的哼起了小曲儿,好不恰意! 寻了一夜人的安红累了,想着天亮了自己弟弟再怎么也该自己回去了,随即自己也没多想的回去了。 回到家安红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周围也没有看见自己的母亲的身影,唤了几声见没人应,趴在房檐处的木桌上慢慢睡着了。 睡梦中安红美美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弟弟回来了,母亲也回来了,还在做了一桌好吃的,特别是那红烧鲫鱼,看得安红拿上筷子就要去夹,可怎么也夹不到,又尝试了一下还是夹不到。 疑惑的安红突然发现自己的弟弟和母亲开始肤色变白,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变得扭曲起来,母亲一把抱住弟弟就往外跑,安红在后面追,追着追着便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此时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安红突然腾地一下站起来,身上全是冷汗,不知道怎么心里一阵哆嗦,就像当年父亲去世时的感觉! 回过神来的安红看着开始变暗的天边,又看了看还是空荡荡的房子,带着心中那种种不安,想哭却又哭不出难受至极。 此时的太河南边黎村的村长家的门口一个用竹席裹着的尸体放在了地上,边上几个汉子和村长亚鲁商量着。 “村长,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她家只有两个小孩,要不要喊他们过来看一下,顺便埋了。” “真可怜,一块很平坦的路边,是滑倒了刚好被一块锋利的石头磕到了后脑勺,流了一地血。” 亚鲁是一个中年汉子,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刚从太河北边大宋的百花镇回来,那边让他过去看一具孩童的尸体,就是面前躺着的她的儿子,听那边的镇长说是掉进了太河淹死的。 亚鲁本想将他带回来,可是那边说要等县衙门里过来结案后才能归还尸体,正愁着怎么跟他母亲解释呢,这下好了他母亲也躺下了。 一连叹了几口气无奈亚鲁道:“先把她抬到那边的凉亭里去吧,然后你们去把她女儿接过来吧,另外通知村里所有的人都来下,有件事得跟他们讲清楚了。” 不大一会儿,村里面的人都陆续来了,安红也被带到了亚鲁边上,亚鲁看了看这个安红这个大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我来一下!” 安红不明所以跟在亚鲁后面。 来到凉亭里,边上已经有几个人哭过的黎村的妇女们看到安红又撇过头去暗暗流泪抽泣。 安红感觉浑身发冷一股不好的感觉由脚底板伸到了头顶,看着面前裹着的竹席露出的一双脚,安红很恐惧! 这时亚鲁对着她道:“这里面是你母亲,因为…”,话还没说完亚鲁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流出来泪水!回过头去强装着自己那难过的思绪! 亚鲁不是没见过死人,当年自己还在百花县读书的时候,南越和大宋发生冲突死了数百人,自己刚好在其中,还失手杀了一个人。要不是自己的老师,自己怕是会被大宋审判,也是那次事件,南越将自己管辖一半的太河赔偿给了大宋,不允许任何南越人下河捕捞,也不许引水灌溉。 安红慢慢蹲下身来,想要掀开竹席看一看,半大的姑娘却是没那个力气,努力干咳了两嗓子眼睛一翻眼晕了过去! 两个妇人将她抬到了亚鲁的房间内,又出来走到亚鲁边上看着地上竹席裹着的尸体道:“真可怜,家里男人死得早,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养得这般大,自己居然就这么没了,老天爷不公啊!” 亚鲁稳了稳自己的神情,怅然道:“去后院烧点水把她清理干净,明天一早埋了吧!” 回到院里门口,看着外面一群人,都在讨论安红娘突然离世的事,亚鲁问了边上点数的人:“人来齐了没有?” “都到齐了。” 亚鲁点了点头,站在一个凳子上拿了一根响竹敲了敲边上的篱笆墙,示意大家安静! 看到底下还在窃窃私语亚鲁瞬间火了!怒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天都快被你们捅出篓子了,还不自知。” 见到亚鲁发火了,下面一群人也识趣的安静了。 亚鲁见安静下来了,心中的火气也散点,接着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太河就在我们边上,而我们却不能去捕捞?为什么家家连渔具都不能有?就是因为十几年前的那场变动,你们还有谁记得?”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一群人,一人面露惧色弱弱的问道:“村长,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其他人也暗暗想着,要是有事马上连夜带着家小离开此地! 第2章 线选细处断 亚鲁看出了他们神情有些开始露出恐惧来,干咳了几声:“你们也不用太过害怕,这事情可大可小,你们回去后将自家的所有可捕捞的工具都烧掉,过几天大宋那边会过来查看和问话,任何有关太河的事情你们都装作不知道。” 其中一老者疑惑的问道:“村长,这样就行了?” 亚鲁看出了他还是怕,随即宽慰道:“只要你们自己心中无鬼,还怕什么,大宋虽然强大,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咱们把手上的东西处理干净即可。” 那老者点头称是,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附和。 亚鲁看了看下面接着道:“昨日安红娘因为劳作过度不幸摔死了,且她弟弟也因为贪玩在太河里面淹死了,现在她就孤身一人,你们可有人愿意收留这个孩子?”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炸开了锅,一人上前问道:“敢问村长,此次大宋过来查看是不是就与此事有关?” 亚鲁也没避开不谈直接回道:“不错,就是因为此事引起的,死了我南越的人,总该是要过问一下的。” 众人明白了,也没人再说什么,倒是有几个妇人想留着安红做儿媳妇的,都被自家男人给臭骂了一顿。 这个时候没有人站出来收留安红,亚鲁也理解他们,只能是先让她住在自家了。 太河北边百花镇的镇亭里面,一间幽暗的小屋里面关着的张鹤峰一脸茫然,终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要关自己多久,在这里面可谓是度秒如年。 此时一衙役走过来踢了踢小屋门喊道:“张老头,起来吃饭了。” 张鹤峰颤巍巍的走到门口,从门底下漏出的缝隙伸出手来,接了一碗水和一个馍,满是奉承的问道:“谢谢官爷,谢谢官爷,不知小佬我还要关多久啊?” 这衙役一听也没太在意的说道:“这得问镇长了,不过你这倒是没多大事,不然早就给你提到县里的大牢里面去了,但是呢,死了人,还是得有个过程。” 张鹤峰在屋里拱手言谢。 又过一夜,还在睡梦中的张鹤峰被喊了起来,说县里面来人了要审理此案! 镇亭内没有县衙门的威仪大堂,只有一个简陋的书桌和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县里边的一个捕头,镇长黄庭陪在一旁! 捕头敲了下桌子问:“张鹤峰,这具孩童尸体你是如何发现的?” 张鹤峰答:“回官差大人,那是一个上午,我前去收取小人之前撒下的渔网,他就挂在上面,当时一打捞上来小人就来报官了,看他的肤色估摸着也就死了几个时辰的样子。” 捕头皱眉又问道:“那你是如何确定是南越黎村的孩子的?莫不是你还做了其他什么事?” 张鹤峰惶恐应答:“并非小人还做过其他什么事,只是之前小人打鱼时,看见过他,还有黎村其他几个孩子他们一起在太河边上浮水。” 捕头释然,随即又言语不善的道:“他们可有在我太河境内打鱼捕捞?” 张鹤峰摇了摇头:“倒是没看见他们带有渔具在身。” 捕头起身对着黄庭说了声,打算去黎村看看,要是能发现他们有私藏的渔具这件事就好办了。 骑上快马一路跑上太河边上,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捕头对着身边的几人说道:“这里的风景春夏秋冬各有不同,甚是好看。” 其中一手下问道:“大人,听说十几年前这里发生过大事件,您知道么?” 捕头不悦的回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手下答:“只是感觉好奇。” 捕头:“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几人来到一个供官船驻扎的小码头,上了船,说明了来意,船夫便划桨向着对岸驶去。 黎村村长家里,醒来的安红坐在床边抽泣,不吃也不喝,亚鲁很头疼,她弟弟的事情还没跟她说,怕她受不了打击! 亚鲁不愿意看她就这样:“吃完饭,跟我去看看你娘吧。” 安红抬头看了看他抽泣着说道:“现在就去。” 亚鲁点了点头回了堂屋拿了点自制的纸钱和有些发霉的香烛。 两人出了院门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亚鲁时不时回头看看安红,她还是在那抽泣。 黎村后面一个不大的小坡上一个新番的土堆就在那里,边上还有新烧过的没有燃尽的香烛。 安红来到土堆前,扑上去抱着土堆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亚鲁在一旁也没做声,自顾自的点了香烛,又点了纸钱,拜了拜! “安心的去吧,孩子我们会照顾好的,你儿子过几天就给你接回来。” 安红抱着坟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亚鲁走到边上将她抱起放在背上。 回到家里亚鲁将安红放到床上后,安红虽然闭着眼但眼角的泪水都没停过。 亚鲁打来热水为她清理了一下脸,刚准备转身离去,却被安红拉住了衣角。 只听安红小声的道:“村长大叔,你会帮我找回弟弟的对吧?” 亚鲁回头看了看她:“放心吧,会找到的。” 出了房间端着水盆的亚鲁看着水面倒影的自己,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黎村已经没人愿意管了,即便是人命关天的事,上头还是装着不知道,只要出了事找不到人,就是亚鲁一人承担。 这世间的不公为何屡屡为难穷苦人,十几年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现在又来。 乘船而来的捕头几人上了一个土坝,凭借着记忆,带着几人来到村长亚鲁家的外面。 对着院里喊了几声,亚鲁推门而出,迎了过来。 亚鲁拱手道:“见过大宋的官差大人。” 捕头应了声:“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此来的目的了,我们要在你们村挨家挨户的检查,不过这事也没那么严重。” 闻言亚鲁经知道这是想要好处了,心中的火莫名的被点燃了。 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懂我懂,我这就带着您在村子里面转转,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违法的事打死也不能干。” 亚鲁领路而出,先从自家院子检查起。 捕头闻言脸色不变,但心中已有了计较,默默跟在亚鲁后面。 黎村家家都被检查了个遍,结果不偏不倚的路过了安红的家。 捕头问道:“这家没检查过吧?你们进去看看。” 亚鲁回头看来,暗道不妙! 果然,几个人从屋里收出了一张还没织好的渔网。 一人拿到捕头面前:“大人,这是一张渔网。” 接过渔网的捕头走到亚鲁面前,眯着眼睛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跟我们走吧,去太河县,看看你们的县老爷有何话说。” 太河县府衙内,威严大堂上高坐着县官德平,边上坐着捕头,十个衙役分站两边,堂下跪着亚鲁。 德平本就不愿管理黎村,生怕出了什么事,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真就出了事,还被人当场抓住证据,随即一拍醒木怒道:“亚鲁你可知罪?” 亚鲁想辩解也没办法,被人当场抓住了还能怎么办?只得低头认罪。 亚鲁看了看高坐在上的德平,闭目重磕一头道:“草民知罪,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德平看了看跪伏在地的亚鲁,也有不忍,只是大势之下他区区一个太河县县官能怎么办:“来人,先将他过堂十刑,然后压入大牢择日游街示众,以警示世人。” 捕头看了看亚鲁,又看了看德平,轻咳一声:“德大人息怒,此事倒也没这么严重,只是一张渔网而已,训斥一下就行了,只是我等需要回我家大人那里交差,您看。”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看德平上不上道了。 德平闻言呵呵一笑:“捕头大人当真是宽宏大量,大宋不愧是礼仪天朝,还请捕头大人容我个几分钟。” 捕头心中暗喜,还是这县官有眼力见,而且他出手的分量怕是少不了。 德平令人将亚鲁押下去后,带着捕头来到客堂,互相寒暄一番后拿出一个荷包:“捕头大人一路辛苦,还请收下这绵薄之礼。” 捕头接过荷包打开一看,赫然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笑呵呵的回道:“哪里哪里,都是公差办公事。”顺便把荷包别入腰间。 见此德平又拿出一个沉甸甸精美木盒子交到了捕头手中:“说来此事是我南越不对,这份薄礼还请捕头大人代我转交给百花县的红花上官。” 捕头心情大好,点头应道:“一定一定,此事就到此为止,我家大人那里,定会帮德平大人美言的,这您就无需担心了。” 得了承诺的德平也勉强的笑了笑:“那就多谢捕头大人了,不过此事从急,还请捕头大人多上上心。” 捕头闻言也没多说什么,拱手告辞,德平身后相送。 看着捕头他们骑马离去的背影,德平面露阴狠之色,怒拍堂前大门骂道:“喵了个咪的!” 后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吩咐道:“把亚鲁放了吧,另外告诉他那个死了的孩童尸体就不要去拿了,以免横生变故,另外再让他把黎村给我解散了,就那几十户人还留在那里干嘛?” 回到百花县的捕头几人来到了一个茶馆,要了个安静的包间,众人要将口径统一,好回去交差。 捕头:“这次呢,你们也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走走过场,维护一下我大宋的颜面,该抓的人也抓了,你们说是不是?”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点头称是! 捕头看着几人很识相的眼神,拿出了一张百两银票:“这是人家德平大人给的辛苦费,我也不好拒绝,更不好一个人独享,你们明白吧?” 其中一人点头应道:“头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 另一人赶忙打断道:“胡说,什么头的意思,这就是我们大家自己的意思。” 那人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还给了自己一巴掌说自己说错话了。 随后在茶馆掌柜处兑换了现银,捕头拿了五十两,其他人分了十来两,他们也知足,什么都没干,就跑了跑路就赚了大半年的才能赚到的钱,开心得不行。 第3章 谋划 几人回到百花县县府,捕头便被单独叫去汇报。 县府内一凉亭处,一榻椅上半躺着的县官红花,一席青袍盖在身上,手里捧着一本史书翻看着。 捕头上前拱手行礼:“见过大人。” 红花:“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捕头:“回大人,此事就是南越黎村的孩童贪玩,不慎掉入河中,刚好又被百花镇一个名叫张鹤峰的渔夫撒的渔网缠住了手脚,导致其被淹死,卑职已经见过南越的太河县县官,此事以处理妥当了。” 红花闻言,点头示意:“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捕头:“大人谬赞,这都是卑职分内之事。” 话锋一转,捕头从腰间取下一个银袋,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美木盒,放到了亭内的石桌上:“大人,这木盒内是太河县县官德平给您赔礼道歉的礼物,这银袋里面也是他给卑职的辛苦费,本来是一百两银子,被卑职给手底下弟兄们分了一半走了。” 红花看了看捕头笑道:“你呀你,既是人家给的辛苦费,自己收着便是,何故与本官说道,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吧!” 捕头闻言收回了那银袋,又拱手表了下忠心。 红花不语坐起身来拿了盒子在手中,又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捕头,随即打开了盒子,只见其中有金票百两,珠宝一串,拿出珠宝在手中把玩,捕头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天见晚霞,朵朵晕红色的白云挂在天边,这是红花最惬意的时候,伸了伸懒腰,裹着青袍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再出来时已是一身女人装扮,虽相貌平平,但眉宇间的淡妆给人一种爱的错觉。 朝着凉亭处站着的捕头招了招手,捕头一脸错愕,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 红花点了点头用着粗犷的声音道:“过来。” 捕头满脸疑惑的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熟得很,又仔细看去,直看得红花脸色泛红。 红花被看得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看够了没有,没见过女扮男装的?” 顿时恍然大悟忙拱手:“大人,卑职不是有意的,只是。。。”后面的话捕头没再说下去。 倒是红花无所谓的道:“只是跟了我几年了的,从未见过我这女儿身?” 捕头再次低头不语,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位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万一说错了话,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红花挽手一笑:“好啦,不逗你了,这次是有要事与你相商,随我来吧。” 捕头跟在身后,嗅着红花淡淡的体香,又瞅了瞅她的身段,心道:“我滴个乖乖,大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县府的伙夫老肥做好了饭菜端到了隔间内,红花稳坐在上座,捕头低头站在一旁,在一张八仙桌上放好饭菜后的老肥朝着红花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红花微微一笑,依然用着粗犷的声音说道:“坐吧,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拘束。” 捕头也不太好推辞,拱了拱手坐在左手边。 红花见此笑了笑:“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也听说了。”言闭用余光看了看捕头的反应。 捕头皱眉细想,把百花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事发生:“回大人,卑职细细想来并未发现有什么大事发生。”顿了顿感觉自家大人不会无的放矢,又接着道:“或许是卑职消息不灵通,还请大人示下。” 红花夹了点菜放在嘴里咀嚼着,又对着伙房里面喊了声:“老肥来点酒。” 老肥应声而出端了酒来,又帮二人满上,不经意间面对着捕头漏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把菜刀。 捕头虽然跟着红花好几年了,可这私底下在县府吃饭还是头一次,且细看下老肥一身的杀气,常年在外办案,倒是遇到过一些杀人如麻的恶人,都不如这老肥身上的杀气强盛,被老肥瞄了一眼,感觉自己就像个死人一样,一时失了神。 红花干咳了两声,捕头回过神来却不小心打翻了老肥刚给他倒好的酒。 “大人恕罪,卑职并非有意。”言闭连忙起身用衣袖擦拭着桌面,后背的冷汗直冒,又用余光撇了一眼老肥,可谓心虚得不行。 红花示意老肥退下,又起身来到捕头身后,把他按在凳子上:“今日是找你来与本官商议要事的,不是让你来送命的,慌什么?”接着又拿起了酒来给捕头又满了一杯。 捕头惶恐不安,连忙称是:“是卑职失态了,还望大人勿怪。” 红花坐回上位小啜了口酒:“就在两天前,当今左丞甘道夫一族,一夜之间被满门抄斩,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圣旨,罪名是意图弑君谋反。” 刚刚还未回过神来的捕头闻言先是满脸震惊,后又满脸疑惑,脸皮不停抽搐,眼皮不停地跳动,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没听过这个消息,更不愿待在这里与自己的上司密谋要事,咽了咽口水又仰头喝了杯酒,自己应该是卷入了大人物们的争斗中了。 红花见他不语又接着道:“听说本来是要被诛九族的,后来有人开口求情,陛下仁慈改成了一族。” 捕头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处境,既然入了大人的眼那就把事办好,不然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县府,心有计较后起身拱手道:“大人有什么需要卑职做的,卑职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红花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呵呵一笑:“嗯不错,不该问的一句不问,不该说的也一句没说,让你在这小小的百花县做捕头当真是屈才了。” 捕头闻言立即谦虚的又表了下忠心,又淡定的拍了拍红花的马屁,实则心里怕得很,一身的冷汗。 “这大宋的天下二十三郡,其中有九郡的郡守都是甘道夫的门徒或者三族内的人担任,此次甘道夫倒台,他下面的门徒不说,就单单他的族人怕是一个也不能在安稳的坐在那个位置上了,陛下必会杀鸡儆猴敲山震虎,到时一下会空出一大片的位置出来,我欲力争上游,你可愿跟随与我?”红花看了眼捕头。 捕头闻言暗赞自家大人消息灵通,远在千里之外的上京的消息都能了如指掌,若是追随她后,加官进爵怕是指日可待了。 心中拿定主意后,捕头连忙拱手:“但凡大人说什么,卑职就做什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卑职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红花哈哈一笑:“好,你速速去召集府内能调动的衙役执法队,再去各镇将军用快马以及勇兵带来县府门前集合,明天早上本官要看到人。” 捕头拱手:“得令。”转身准备离去,又想起一件事来:“太河县的那具小孩尸体怎么处置?” 红花想了想:“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横生事端,烧了吧!” 深夜县府外大批举着火把的衙役集中在一起,捕头分了任务给他们,随即出城四散离去,隆隆的马蹄声穿梭在官道上。 步行数个时辰才回到黎村的亚鲁看到自家院门口挤满了人。 见到亚鲁回来,一群人围了上去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村长,他们把你抓去没怎么你吧?” 满脸疲惫的亚鲁低垂着脸,拿了一张凳子,站在上面用力说着,想让每一个人都能听见他说得话。 “各位乡亲们,承蒙大家抬爱,我在咱们黎村做这村长,期间没带大伙过上好日子,反倒村里的一天不如一天,眼下又遇到安红家的事,各位如果在外地还有亲戚朋友的,都可以去投奔他们。” 人群中一七旬老人上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亚鲁苦笑摇头:“并非有什么大事,只是我们村已经破败不堪,哪还有个样子,家家都是穷困潦倒,孩子们衣不蔽体,既不上学也没有手艺,我们这些打鱼的技巧现在也不传不下去,原本以为上边的大人物们能体谅我们,会给一条生路的,可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后面的话亚鲁没再细说。 底下一群人窃窃私语着。 “是啊,我家两个娃都快要到讨媳妇的年纪了,可我这一点聘礼也没有。” “我家那女娃子结婚,我怕也是拿不出一件像样的陪嫁来。”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 心中虽有不甘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的亚鲁,默默地走回自己家里关了门,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安红,心中长叹一口气。 夜已深,亚鲁拿出了自己柜子里面放着的一个木盒子,里面有一个黄金做的簪子,上面镶嵌着一颗大珠宝,看着它思绪万千,这本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象征,可现在却是一无所有,曾经天堂与地狱在自己一念之间,然而自己却选择了地狱。 给安红盖了件衣裳后,带着首饰又出了门。 次日天明,亚鲁屋外黎村的人都来了,他们拖家带口,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等着和亚鲁告别。 不明所以的安红也在屋里屋外找亚鲁。 百花县县府外三百人,两百匹快马林立,人来人往的普通百姓们驻足观看并议论着,皆不知是何事。 “这么多官差在这里做什么啊?” “谁知道呢,莫不是南越的那群土老帽又打过来了?” “莫瞎说,就南越那群人怎么可能还敢来犯我大宋。” 不明所以的一群小老百姓你一句我一句的瞎猜着。 第四章 吓人 红花的卧房外捕头恭敬的站在门外侯着,不大一会儿,红花打着哈欠开门走了出来,一身中年男子的装扮,捕头立马上前汇报起来。 “大人,百花县辖内十镇都来了十勇兵,另快马两匹都带来了,加上县府执法队共三百人和七十匹快马,就在府外侯着。”捕头跟在红花后面接着道:“他们连夜兼程是不是让他们先休息一下吃个早饭?” 红花点头应道:“嗯,你去安排吧。” 捕头拱手告退。 “老肥,你说这次我们有多大把握?”红花脸色一变肃然问道。 不知道什么出现在红花后面的老肥回道:“小姐,我不知道,虽然甘道夫倒台了,大部分人已经被杀,但他门客众多高手如云,北境青山路的十大高手都在他门下,此次灭门也没听说北境的高手被杀,这次华之一把消息透露给小姐,怕是也担心自己撞到他们手里,要行此事还请小姐三思,与华之一做事无异于与虎谋皮。” 红花长叹一口气:“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十几年前被甘道夫用计害死我全家几百口人,现在跟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了,这个仇以前没机会,现在甘道夫已死,他的后辈们我总得杀他一两个来告慰我家的几百个亡魂。”眼漏凶光红花接着道:“老肥,此事我自有计较,查清了上京逃出来的人在哪没有?” 老肥面色微沉:“被长河郡的郡守甘贺天秘密派人送往天府郡,然后借道一路南下,现在怕是已经到了百花州,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傍晚就能到咱百花县地界。” 红花点头一笑:“他们想借百花镇的官渡前往南越,真是可笑的,传令,让他们立马前往百花镇,收缴各种渡河工具,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一人渡河,胆敢抗法者就地处决。” 黎村,回到家的亚鲁,看见屋外的村民们,点了点头,搬出一个凳子坐下,安红跟在他身边不语。 一老者上前对着亚鲁拱手道:“我们这些个人呢,都打算离开此处了,当年的事没有对错,你也算是尽力了,要怪就怪这世道如此。”老者顿了顿接着道:“你没有家室,更是没有后,若是不嫌弃可以随我一同离去,南越虽小,总该有我等的栖息地。” 亚鲁拱手笑道:“我还有事未处理完,等我把事情理顺了,就来,到时还望老大人不要嫌弃。” 老者笑着回道:“一言为定,告辞。” 亚鲁:“告辞,一路保重。” 接着一群人一家一家的来打招呼离去,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亚鲁默默的流下了泪水,几十年的光影恍惚间,谁人愿背井离乡浪荡在外?没了根的人那还能是人么? 安红扯了扯亚鲁的衣服,小声道:“村长,你不是帮我找弟弟么?” 亚鲁擦了下泪水,回头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道:“眼睛怎么进沙子了。” 安红蹲下身来:“我帮你吹一吹。” 亚鲁摆手拒绝,又起身道:“还没吃东西吧?”回头进了屋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袋面粉,做了十几块饼,又下了一大锅面条。 安红吃得肚子鼓鼓的,都没吃完,长这么大还是自己爹在的时候吃过这么饱的面条,趴在桌上美美的睡着了,梦里一家人其乐融融。 亚鲁看着安红这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忙碌了一天了,坐在门口靠着墙也睡着了,梦里他选择了另一条路,美酒佳肴只等闲。 美梦来的快去的也快,人总归是要活在现实里面的。 一阵微风吹过,亚鲁再醒来时以是临近黄昏,祸里的面条已经冷了,安红还趴在桌子上睡觉,亚鲁来到灶台旁点了火起来,现在整个黎村也留着一处有炊烟,略显得荒凉。 安红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喊了声:“娘,弟弟找到没有啊?” 亚鲁身体一颤抬头看来,安红也抬头看去,四目相对下,安红眼泪婆娑。 亚鲁赶紧端出一大碗面条到安红跟前:“吃吧,吃完了我们就去找弟弟。” 安红抽泣着大口吃着。 打包好干粮和水袋,一老一少就出门去了,亚鲁答应了要帮她找弟弟。 今晚的月亮很亮。 百花镇几个布行的掌柜在一起喝水聊天,聊的正是最近南越孩童淹死在太河一事。 突然隆隆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 几个掌柜不解,出门看去,黑压压一群勇兵出现在官渡口,大肆征调民用船只。 其中一个掌柜眼皮狂跳,朝着其他掌柜拱了拱手快步离去。 回到自己的店铺内,也不等自家小二前来拍马屁,快步来到后院取出一只信鸽,用颤抖的手写下:大宋已在太河官渡屯兵数百人。 太河县县府内,德平正在浴室内泡着澡,突然门被自家师爷推开,一脸慌张的跑来。 德平顿时大怒:“你想反了天不成,给本官一个合理的理由。” 师爷自知不该如此,可此事从急,晚了怕是要掉脑袋。 随即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忙拱手道:“大人,大宋屯兵数百于百花镇官渡处,怕是要打过来了。” 德平闻言大惊,腾地一下站起来了,也顾不得羞不羞的,忙问道:“此消息准确么?” 师爷上前将手中纸条递给了德平,德平接过一看,瞬间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了澡盆里。 师爷见他失了方寸,连忙提醒道:“大人,还请早做打算。” 德平咽了咽口水道:“传令,让所有执法队集合,再派人到各村去征集人手,前往距离官渡最近的黎村,你马上去飞鸽传书将此事报告给太河府太守大人。” 慌忙起身拿起衣物,边走边穿,一路走回寝室拿了自己的佩刀别在腰间,又让人牵出了自己的一匹瘦马。 德平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二十几个不明所以的执法队的人。 一路小跑两个时辰终于来到黎村,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见此处空无一人,德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也没时间管那么多。 点了火把,来到河堤处看到对岸灯火通明,一看就是大军驻扎的样子,德平冷汗直冒,身边的执法队的人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可谓人人都同时准备好开溜了。 努力拍了拍自己几巴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可自己骗不过自己,腿肚子不停的打转,真他喵吓人。 百花镇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十几个人看着渡口戒备森严,一脸不解。 其中一个大汉道:“我等行踪连上京的皇家密探都不曾知道,怎么会泄露了呢?难道是天府郡郡守罗坤出卖了我们?” 甘长虹忙抬手打断他道:“不会,他若是想对我们动手有的是办法,没必要这样搞。” 大汉抓了抓头实在想不通是谁要走漏了消息。 甘长虹看了看身边一群人,起身道:“你们护我到此已是两清了我甘家恩情,此去长路慢慢我这有罪之身,就算能苟活着,怕是今后只能在南越或是其他地方平淡一生了。” 说到此处甘长虹不禁哑了几分声音,顿了顿又接着道:“诸位还请离去,以后万不能再称是甘家门客,小子甘长虹拜谢诸位了。” 起身就要一个跪地大拜。 身边几人连忙出手阻止,其中一背着两把剑,文人书生打扮中年人上前道:“我们都是受过甘家天大的恩惠之人,没有谁能剥夺我们的身份,皇帝老子也不行,就算是平淡一生又如何。” 边上一手拿长枪的中年人,亦跟着附和道:“书生说的对,还请小少爷此后万万莫再说这样的话。” 其他人都点头称是。 甘长虹点头应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商议一下对策。” 书生又出言道:“从天府郡南下时甘家的消息并未从上京传开,而且我们一路快马走的都是官道,官道上的马蹄印并非有大量人马近期走动,我认为这不过就是百花县的执法队和一群勇兵。” 边上大汉猛拍了一下脑门道:“对对对,书生说得对。”转后有疑惑的道:“那不还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不然怎么会有人在这堵我们?” 书生接着道:“只有两种可能。” 甘长虹不解:“还请先生教我。” 书生:“小少爷言重了,第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想看看朝廷会不会对长河郡甘贺天下手,如果下手的话,怕是要空出一大片的位置来,人人都可升官发财,以此来推,多半是这百花州州府华之一所为。” 大汉又问道:“那第二种可能呢?” 书生苦笑回道:“那就算我们运气好,消息还未传开,他们还不知道,只是刚好最近这里发生过重大案件,又或者和南越起了什么冲突。” 书生不愧是上京左丞门客,已经将事情原委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没有十成的把握那是会死人的,所以一群人原地待着也没有动。 甘长虹皱眉道:“先生说的是,只是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没有十成的把握万不可贸然行动,如果又这样干耗着上京的密探们怕是很快也能找到这里,到时真是插翅难逃了。” 书生:“小少爷勿慌,这里的人都没见过我们,我们可以先去打探一下消息,只是需要小少爷在这荒郊野岭待上一阵了。” 甘长虹点头道:“也好,只是派谁前往?” 边上几人闻言都应道,表示愿意前去。 书生笑着摇头道:“他们去我不放心,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大汉拉了他一下,想说什么,但又知道自己脑袋瓜不行,也没说什么:“注意安全。” 书生卸下了双剑,又用泥巴摸了下身上做了点伪装离开。 第五章 卖包子 亚鲁带着安红连夜赶往太河县领县泰德县,因为没有渡河的工具,更不能私自下河游过去,所以只能绕一天的路前往百里外的泰德县。 因为泰德县有一座横跨太河的大桥-泰德桥,是南越与大宋商贸来往的通道,所以两国附近几个县都繁荣昌盛。 当然太河县除外,不过它曾经也是车水马龙好不繁华。 赶了一夜的路,亚鲁和安红早已疲惫不堪,坐在地上啃了几口面饼,有点噎住了,又喝了几口水袋里的凉水。 亚鲁看了看安红道:“再往前走几里路就到了官道上了,上面有马车,到时我们雇个马车,就不用走了。” 安红看了看亚鲁,咽下了面饼又猛灌了一口水,起身朝前走去。 亚鲁跟在后边笑了笑。 又是几里路后,穿过一个小竹林,终于到了官道上,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亚鲁和安红两人眼睛里都有点血丝。 安红满脸好奇的看着这官道,路面又大又宽,上面都是铺了一层沙土的,用脚用力的踩了一下,接着又蹦了一下。 亚鲁凭借着十几年前的记忆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这官道是用河沙铺的,夏不积水,冬不结冰,骑马走路都平稳,来来往往的商队都走这里。”亚鲁慢悠悠的说道。 安红根本听不懂说的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回应了下亚鲁。 “你以后就别叫我村长了,就喊我叔吧,黎村已经不存在了。”亚鲁叹了口气。 安红还是不作答,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了。 百花镇此时已经炊烟袅袅了,早起的商人们在街道上咋咋呼呼的吆喝着自己的好东西,卖包子的商贩倒是不必如此,肉包子的香气不用你喊,别人也能闻见。 书生杵着拐杖慢悠悠的来到一家包子铺面前:“小二,给我来一笼包子,再来一碗茶水。” 小二看了看他这模样道:“客官,您这是怎么了?” 书生回道:“别提了,遇到了几条恶犬,被追一路,行李都跑丢了,就剩下身上还带着的几两银子,本来是要到对面南越去找我二舅的。” 小二赶紧前来扶着他坐到了边上的凳子上,后又端出一笼包子,又倒了一杯茶:“那你这可真不走运,我们这的官渡被封了,好多官兵都守在这里。” 书生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最近也没听说发生什么事情啊?” 小二看了看周围,俯下身来小声的说道:“前两天,太河淹死了一个南越的孩子,我估计就是这事儿,两边可能要打起来。” 书生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又问道:“南越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二摇了摇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客官你也别担心,就南越那群蛮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以前又不是没打过,后来把太河的另一半赔给了我大宋。”小二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书生快速吃完东西,付了钱,来到一处靠近渡口的房屋下,见四下无人,一个纵身跳到了屋顶,俯身望去,一群勇兵靠在一起喝粥。 这时屋子里的老肥端着糕点和一碗粥走了出来,书生一惊猛回头看去,老肥也感到心中不安抬头看来,四目相对之下,两人眼角都抽了抽。 老肥目露凶光道:“书生夺命剑。” 书生也沉声道:“霸刀肥。” 突然老肥大喊一声:“有刺客。” 四下里一群执法队跑了出来,顺着老肥的目光看去,都看到了屋顶的书生,几人掏出弓箭就要射去。 老肥出言道:“你们保护好大人。” 两步跨出用力一蹬跳到了屋顶上,接着又抽出腰间的那把菜刀,指向书生。 书生举起双手道:“霸刀肥,你我何必如此,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可否愿意放我一马?” 老肥哈哈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书生闻言呼了口气:“天境路十大高手都在这里,我若是没回去,他们怕是要强攻这里,后果是什么想必不用我说,你和你的主子也不会好过。” 老肥面色一肃,皱眉不语,但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书生,生怕他跑掉了。 红花这时身着官服走出,身边人搬出一个凳子,坐下,又有人递来一杯香茶,轻轻茗了一口,抬头看了看书生不语,接着拿出一本书来慢慢翻看。 书生不明所以,大脑快速的思考对策。 良久,书生按捺不住道:“大人这是何意?” 红花微微一笑,依然不语,只有手上时而翻动的书页。 身边的执法队依然严阵以待,只要书生敢有其他动作,他们会群起而攻之。 时间不经意间已是正午时分,一直绷紧神经的书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认栽了,也罢也罢。”随后跳下来到一群执法队面前,抱头蹲下。 一群执法队见此,一拥而上,刀架在书生脖子上,将其押到红花面前。 老肥也来来到红花面前,手扣在自己的佩刀上,防止着书生突然暴起发难。 书生见此愣了愣,卸掉了身上的最后一口气。 很快有人拿出夹板脚铐。 红花看着眼前被押着的人笑道:“感觉如何?” 书生:“大人想笑就笑吧,反正我生死都在大人一念之间,不过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大人,不知可不可以?” 红花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他,放下了手中的书:“你一堂堂甘府第一少爷坐前第一门客夺命书生剑,应该已经都猜出来了吧,还用问本官?” 书生苦笑道:“正因为都猜出来了,才更要问个明白。” 红花哈哈大笑起来:“也别问了,直接说说你的猜想吧,能不能回答,就看本官心情了。” 书生:“大人,重兵守在这官渡之处,怕是早知道我等要借道南下,前往南越?” 红花不语,但也点头示意了下。 书生接着道:“按理说,我等行踪隐秘,无人能知道,就算是皇家密探也被我等甩开了,那么结果只能是百花州州府华之一了,上可通朝堂要员,下可联地方官吏,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 书生顿了顿又接着道:“他怕是想更进一步,做一个郡守。这边你们一抓住人,他就会跳出来抢功劳,然后嫁祸于百花郡守甘河,此等包庇弑君的罪人,怕是也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然后大人您怕是也能做这百花州的州府了。” 红花闻言一笑:“不愧是书生夺命剑,当真是智勇双全啊,不如你投靠我怎么样?” 书生苦笑道:“大人说好了给我留个全尸的,在下还有一事想不通,这霸刀肥天下第一刀怎么会跟在您这样一个县令身边?” 红花不语,老肥示意执法队把他押下去。 老肥疑惑的道:“小姐,何不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再收监?以他的实力想越狱不难。” 红花冷哼一声:“无妨,又是半天已过,皇家密探应该已经到了我们这边,就躲在哪里看着,他若要逃,只会让他主子和他一起死。” 太河对岸的德平和他的执法队还在守着,看不懂对面是什么路数,好在自家师爷带着一群临时凑起来的六百多民兵及时赶到,让自己的危机感顿时少了一大半。 德平看了看河对岸,猛灌了一口水:“太河府王刚大人可有消息过来?” 师爷:“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顿了顿接着道:“大人依我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若是大宋真打过来了,咱们再逃…再撤军也不迟。” 德平又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面:“就怕到时想撤都撤不了啊,大宋的兵都是以一当十的。” 两人满脸无奈。 周围的一群被临时集合起来的几百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估摸着要是有人喊上一嗓子:快逃啊。 那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南越太河府王刚,因为身宽体胖好睡觉,一觉睡到自然醒,所以一般没什么大事,都会压着下午一起处理。 刚刚睡醒的王刚起身穿好衣服,下面人就抬了饭桌上来,一道道香喷喷的饭菜端饭他面前。 摒退了下人,这时家里的管事吴勇也拿着各种文件上前慢慢说道,将今天各地报上来的事情汇报一遍。 听到一些好笑的琐事,王刚还会仰头哈哈一笑。 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泰德县,泰德县可是他的宝库,每年商户的孝敬是真不少,来自大宋各地的奇珍异宝,他可是收了满满的一间屋子。 王刚问道:“泰德县有没有什么事?” 吴勇回道:“并无其他事情,只是太河县飞鸽传书过来说,大宋于百花镇官渡口屯兵数百人。”顿了顿看了眼王刚。 王刚闻言也是眉头一皱:“这个德平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屯兵,而且还是在百花镇,你速速去打听看看大宋境内可有什么消息传出。” 吴勇告退。 王刚手里的鸡腿瞬间不香了,起身来到屋外,看着边上侯着的人道:“速去找谢丹来见我。” 谢丹是太河府辖内的驻守军的军士长,其麾下三千南越精兵,主要负责维护太河府的平稳。 因为驻军不仅要维护商贸通道的安全,还要拱卫府台安全,一般都是距离州府大院二十里路程的郊外,一般府台有事,执法队还是能应付得过来的。 此人身高马大,一手长刀耍得贼六,听闻也是南越高手,曾经在太河县冲突中以一当十,将大宋精兵打的丢盔卸甲。 所以一般哪里不稳定,有些人搞事情,王刚都会喊他来商议处理。 此时的谢丹正在自己驻扎的营帐内拿着药酒使劲儿的擦着自己的腰,够不到的地方就拿个裹着布条的东西搓。 这时外面一人求见道:“军士长大人,府台王大人有事,要您过去一下。” 谢丹嘴角抽了一下,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知道了,备马。” 第六章 密旨出 还是那条河,还是那座桥,上面的人来来回回走走停停,一些人一辈子也就走过一次,再临时已是暮年,回首满是回忆! 亚鲁带着安红终于是踏上了这泰德桥,安红弯下腰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小腿,一脸哀怨的看着亚鲁。 一路上亚鲁用各种言语骗着安红往前走,本来赶了一晚的路没睡,白天又是半天行程,一般人早就躺下了,更别提一个半大的姑凉了。 安红死活不愿意走了,到了桥边靠着一个石栏杆坐下,眼睛闭了闭,眼看就要睡着了。 亚鲁无奈的笑了笑道:“再走一下,等过了这座桥,我给你买糖葫芦,肉包子吃。” 安红不愿意搭理他,这已经是他第二十次这么说了,就这样靠着慢慢睡了过去。 亚鲁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坐下,看了看四周的风景:“真美啊。”低下头也沉沉的睡去。 四下里人来人往,马车不停地奔走着,都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他俩。 泰德桥连接的是南越泰德县和大宋千花县,千花县属于千花府,但都是百花郡辖内。 千花府府邸内,府台吴亚一个中年汉子,此时他正跪拜在下方,高位上站着手持代表皇家身份的五爪金龙玉牌的皇家密探零零发。 零零发身着便衣,头戴面具,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目露威严:“传陛下口谕,即刻封闭千花县泰德桥入口,只准进不准出,若是遇到上面的几人,即刻拿下,敢反抗就地格杀。”说完便从腰间抽出一个竹筒,里面装着的赫然是甘长虹一行人的画像。 吴亚起身接过画像看了看,感觉有点眼熟,但也没多问,回头吩咐下人:“速去临摹,发往各县,让下面人擦亮眼睛,抓到人有重赏。” 回头又对着上面的零零发拱手道:“密探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下官略备薄酒给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大人赏个薄面。” 零零发闻言目露阴冷:“大胆,陛下密旨口谕与你,不速去办差,竟想拖延行贿?” 吴亚眉头一跳,陪笑道:“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觉得大人多有一路劳累。”顿了顿接着道:“如果大人觉得没必要,那下官这就去办。” 零零发冷哼一声:“哼,办好你的差事,其他的都好说。” 吴亚连忙点头称是,转头出了客堂,对着屋外守着的管家道:“速去备马,集合州府执法队。” 管家墨禾拱手就要退下时,又被叫住。 吴亚:“还有通知守备军布赫,让他带兵立马前去封锁泰德桥,只准进不准出。” 墨禾眼皮一跳,深深的看了吴亚一眼,希望能看出个什么名堂出来。 吴亚见墨禾楞在这里怒道:“还不快去?” 墨禾连忙拱手退下。 一刻钟后三百多执法队的人马整齐的立在州府外,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队人马窃窃私语。 此时吴亚身着官袍,腰间也别着一把剑走出府邸。 翻身上马率先走在前面,目标千花县泰德桥。 零零发站在不远处看着出门的吴亚,对着不远处酒楼外的一个人打了个手势,那人快步回屋,来到后院拿出十只飞鸽,装上文件放飞。 而另外不远处的一间裁缝铺,其掌柜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后,也做了同样的事。 零零发瞟了一眼那间裁缝铺,然后消失在了府邸,再出现时,已是一个手拿鸡腿的混混样的中年男子。 千花府守备军军营内,接到府台飞鸽传书后,军士长布赫两眼眯了眯,喊来了自己的副手和军师。 大帐内,参长落香看着手中的小纸条道:“限半日内整军到达泰德桥,封锁出入口。” 两位副军士长冯河和稻花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上座的布赫。 落香对着布赫疑惑的道:“大人,莫不是和南越起了什么冲突,又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 布赫摇摇头:“我也不知,最近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落香点头应道:“不管怎么样,先拔营前往泰德桥再说,限我们半日到达,时间上拖不起,另外还请大人给郡守大人来封书信,问一下情况。” 冯河和稻香点头称是。 半刻钟后,整个千花府守备军五千官兵整备待发。 布赫看了看校场上的一群人,神情有点不自然,总感觉会出什么事。 右手边冯河拱手道:“大人,全军除了一百留守本部的一些杂役人员外,都集合完毕。” 布赫点头:“那就出发吧。” 边上一个旗手站在台上对着下面舞动手旗。 下面一队骑兵士长布宏得令,骑马上前大声道:“骑兵先行,步兵为后,以军序列大小出发,凡违抗者军法处置。” 言闭率先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第一骑兵队,在后面是第二骑兵队,步兵一卫,步兵二卫,步兵三卫。 千花府守备军五千官兵浩浩荡荡的走在官道上,官道上来来往往的商客赶忙把自家的马车拉到一旁,一些小孩子看到这样整齐划一的军队,满眼都是羡慕,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长大以后也要当兵,也能这样威风凌凌。 当然这对于南越的府台王刚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反而很糟糕。 一时间一道道飞鸽传书传到了太河府府台王刚手里,上面描述的信息基本一致。 “千花府府台吴亚和守备军布赫率全军前往泰德桥,出发时间一前一后相隔不过半个时辰,不出半日便能到达,望大人早做准备。” 王刚一个脑袋两边大,看了看左手的信,又看了看右手的信,眉头不停地跳动,随即一咬牙怒拍桌道:“妈的,这大宋到底想干什么?还有这个吴亚,老子每年给他的礼还给少了么?突然给老子来这一手,好,很好,看样子他们还想来一场十几年前的事情。” 吴勇见此欲言又止,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主要是两国最近几年皆平安无事,大宋突然如此,实在是搞不清路数。 王刚深吸一口气稳了下情绪,咬牙狠道:“最开始的消息是太河县的德平传来的,你马上派人去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带上飞鸽。” 顿了顿又接着道:“立刻八百里加急王都,然后令各县府执法队民兵立刻向泰德县集合。” 吴勇见此又问道:“守备军那里怎么办?” 王刚:“我亲自前去,你马上安排府内的人员转移,另外切不可造成恐慌,希望是我们多虑了。” 吴勇告退。 王刚起身走到屏风后,拿出了自己尘封已久的佩刀,别在腰间出门而去。 百花镇官渡边的一个小山坡上,甘长虹一行人可谓是心态炸裂,左等右等不见书生归来。 汉子摸了摸头焦急道:“小少爷,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我看直接杀出去得了,就那几百人应该也留不住咱们。” 甘长虹皱眉:“书生去了那么久都未归,恐是出了意外,就怕皇家密探已经追到这里了。” 边上一人跟过来道:“小少爷放心,我等虽不敌,可若拼上性命也能咬他一块肉下来。” 众人点头称是。 甘长虹犹豫不决,脸上满是不安。 众人也看出了他的不安,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身处高位,但心智还是欠缺了些。 “小少爷莫要再犹豫了,犹豫就会败北啊。” “是啊,若是等到大队人马对我们进行搜剿时,那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甘长虹怒拍了一下地面,腾的站起来:“好,那就杀过去。” “不过,我们不要与他们纠缠,抢了船就跑。” “我看行。” 于是众人悄悄摸到了百花镇边上,趁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做掩护,慢慢靠近官渡处。 红花半躺在躺椅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悠闲的看着。 下面突然进来一人道:“大人,他们进镇了,不过只有十一个人,正慢慢的朝着我们靠过来。” 红花仰头哈哈一笑:“哈哈,好啊,传令下去,让大家放松戒备,等他们过来,然后一网打尽。” 这时捕头进来道:“大人,属下已经把几艘看起来比较容易抢到手的船都涂满了猛火油,边上还安排了一小队弓箭手,都是咱们县射得准的。” 红花点头:“嗯,他们已经来了,你准备一下出去迎敌。” 捕头心里一突突,也没多言:“是。” 红花不急不躁的看着书,她在等,等着对面自投罗网。 边上的老肥悠然的喝着茶水,知道天境路十大高手没在,心里的底气十足。 甘长虹一行人,此时已经到了书生被抓的房屋外面的屋檐下,伸了伸脑袋悄咪咪的往渡口处看了一眼。 这时边上的一间屋子的窗户悄悄打开,里面伸出数支弓箭。 唰唰唰,几声箭矢穿透空气的声音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大汉突感不妙,扭头提醒道:“小心,有埋伏。” 弓箭射来,大汉两手做盾大开大合,尽数挡开,边上几人拿出刀剑,把甘长虹护在中间。 与此同时捕头带着屋子里的十几人快速冲出,将甘长虹一行人围着,顺便吹响了胸口挂的警笛。 大汉两眼一眯,知道眼前吹笛之人是他们的头头,一步跨出抡起拳头就要冲过来。 捕头见此沉声道:“拦住他。” 边上几个穿着木甲的执法队队员,快步上前,拿起大刀就砍来。 大汉不慌不忙,两腿用力一蹬,一跃两丈高,瞬间便来到了捕头面前,接着又是一拳朝着捕头腹部打去。 捕头瞬间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冒到天灵盖上,也来不及多想,抬着自己手中的刀挡去,可哪里挡得住,下一秒一股巨力由腹部传遍全身,整个人都倒飞出去。 大汉接着又是一步跨出,直接来到了捕头身后,用膝盖又给捕头的腰来了个重击。 捕头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血水喷出,然后昏死了过去。 下一秒大汉单手抓着捕头的脑袋大喝道:“都给老子让开,不然他就会死。” 边上陆陆续续跑出来的执法队和勇兵看着已经不成人样的捕头,慢慢的往后退,但手里的刀和弓箭依然对着他们。 这时红花从边上走来,身后跟着老肥,她看了看大汉手里的捕头,眉头一皱,心想这小子这么菜,枉顾我看好他,真是没用的废物。 红花:“厉害厉害,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我才是这里的正主,如果你们能杀得了我,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大汉随手把捕头往地上一丢,两眼一眯就要动手。 这时甘长虹出声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误打误撞才惊扰到了大人,…” 不给他说完,红花出言道:“你是甘相的什么人?” 甘长虹一愣:“我等并不认识什么甘相,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红花也不恼,拿出一个通缉令的画像给他看,甘长虹瞬间大怒,这是在耍他。 红花见此哈哈大笑道:“给我杀了他们。” 第七章 风起前 大汉回头淡定道:“保护好少爷。” 然后一个箭步快速朝着红花奔去,他想的也没错,只要拿下这个人为人质,其他人必投鼠忌器,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红花身边跟了个天下第一刀。 在他动手的一瞬间,老肥也动了。 大汉抡起拳头,一拳打飞近身的两人,又是凌空一脚飞踢而出,空中借着执法队人员的肩膀往前腾跃,只不过在距离红花一丈的地方,被自己上方突然砍下的一刀逼退了身位,而且在这一瞬间还被连带着切掉了几根手指。 疼痛感从右手断指处传来,大汉低头一看愣了愣神,心中如惊涛骇浪,这天底下能伤他的人很多,但是出手就能无声无息断他手指的人,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有此等高手。 扭头对着甘长虹道:“小少爷快走。” 到底是甘府的门客,除了甘长虹外,其他九人,硬是在两百勇兵中杀出了一条路出来,护卫着甘长虹来到官渡口。 四周的执法队与勇兵手握长枪大刀,将他们团团围住,旁边的屋顶上更是有十数把弓箭对着,他们可没有大汉那样的身手。 甘长虹边上一中年人喝到:“妈的,拼了。” 其余几人点头应道:“诸位兄弟,能活下来就请给我立块碑,死了就一起下黄泉。” 边上又有人笑道:“哈哈,此生足矣!” 言闭,提起大刀快步上前。 “后退。”执法队里一人喊道:“勇兵退后,执法队给我杀。”接着提刀快步冲上去。 两把钢刀拼在一起,火花四溅,其他人也各自有各自的对手。 其中甘长虹一行人中的中年男子,率先顶不住了,实在是自己运气不好,遇到了执法队里面最厉害的人。 一手大开大合的刀法,打得他们手忙脚乱,一刀接着一刀砍来,除了举刀抵挡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好在此地不大,且靠近太河,不然腹背受敌直接抬走。 一个身手较好的执法队队员,看出了破绽,在虚晃一招后拉开身位,甩手一把飞刀扔出,直接扎进那中年男子的腰上。 他的对手有心提醒同伴,可这人又打了过来,来不及提醒,只得自己招架。 中年男子突然吃痛,身形一矮,搏命的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小失误都是要老命的。 果不其然,被抓到机会,只见这执法队腕肘一记劈刀下来,硬是砍进了中年男子的肩膀内,顿时鲜血横飞而出,溅了中年男子一脸。 到底是习武之人,中年男子咬牙硬撑着,腰间的血越流越多,不过十几息便已脸色发白,再无力招架。 尽管如此,他还是回头大喊一声:“小少爷。。。” 甘长虹闻声看来,看得他眼皮直跳。 只见那中年男子话还未说完便被斩去一臂,接着又被横刀砍下了头颅,鲜血直冒三尺高,身体抽搐几下倒地,脑袋顺势滚到了甘长虹脚边,吓得他嗷嗷叫。 众人还以为他在为那中年男子而悲伤。 曾经相府的小少爷,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即便平常要处理一些不长眼的人,也是会选择避开他。 其他人苦苦支撑着,直到第二个被一刀斩下了臂膀,后方一众没有上场的勇兵和执法队队员们,大喝一声:“好。” “老大威武。” “队长流弊。” 不远处被团团围住的大汉,此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也没说什么,深吸一口气道:“书生是不是被你们抓了。” 老肥默不作声,算是承认了。 大汉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不过我不会束手就擒的。”言闭,转身一跃而出。 老肥看了看,没有去追,身边勇兵和执法队却是一拥而上,奈何渡口处没有多大的空间,只能人挤人的干看着,这就体现了勇兵到底不是正规军,虽然也有一定的战力,却是相互之间配合得毫无章法。 大汉猛的几个跳跃来到渡口处,结果刚刚杀了中年男子的执法者横刀劈来,被他斜身躲过。 执法队队员一击不中,抬头再出一刀,直直由下而上砍去。 与此同时,边上赶来的其他人也架出长枪捅来。 大汉凌空翻飞,旋转跳跃堪堪躲过,又是用尽全力的几个箭步,突破封锁来到了甘长虹边上。 甘长虹见到大汉来到自己身边,恢复了些许心智,但两眼的恐慌依然掩盖不住。 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大汉左手一把抓住领口,接着大汉又是纵身一跃跳到了一个距离渡口两丈开外的小船上,接着又是几连跳,来到最外围的一个小帆船上。 这其实是红花故意留给他们的破绽,选择这里,就只能去最外围好抢的油船上了,渡口边上的登船口全是执法队的人,根本过不去。 大汉用鼻子嗅了嗅,感觉出了一丝丝阴谋的味道,但目前也来不及多想,探出左手用力的扯着拴在船头的绳子。 甘长虹见此,也连忙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三两刀就割断了绳子,接着又拿出边上的船桨来,用力的划水。 慢慢的小船向外驶去,岸边上的自己人还在那奋力搏杀,但明显不是对手,抬眼看去又有一个被一刀砍翻。 甘长虹眼皮狂跳,手上动作加快了几分。 前后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其他人都被杀光了,本来能跟在甘长虹身边的人,功夫都不差,在江湖中虽不是顶尖高手,但也是排的上号的,可好巧不巧遇到霸刀肥,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十几息前红花看着慢慢游远的小船,示意老肥把其他人解决掉,老肥也不辱使命,上去一刀一个,其他人见状自然也认出了他,但那又如何,难道还会因为这个放过你。 这时几个勇兵快步来到渡口登船处,举起手中的弓箭就射去。 “唰唰唰。”弓箭破空声响起。 小船上密密麻麻已经中了十几箭,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只是吓得甘长虹手上划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这时老肥走到红花面前,轻声道:“距离可以了,再怎么也烧不到这边来了。” 红花哈哈大笑,突然神情一转,狠道:“取火弓来。” 边上一人连忙上前递给红花弓箭,并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了几口火星复燃,点在了箭矢头上,箭矢瞬间燃起火苗。 微风拂面,火苗随风摆动。 红花两眼一眯,拉弓向上斜抬,而后两指一松。 “唰。”的一声,箭矢飞出,直直的射到了小船上。 小船一遇明火,瞬间燃起,船上的两人,嗷嗷大叫。 刚上船时比较狼狈的两人,早已将衣服上蹭的到处都是火油,一心想逃命的两人也就没注意这么多,如果书生在的话,这种小伎俩哪骗得过他啊,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大汉怒吼一声,知道一切都完了,然光明一生,死也不要受辱,随即跳到甘长虹边上,一把按住了他,任由大火将两人吞噬! 饶是铁打的汉子,此刻也没了那般沉着,全身大火覆盖,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传遍整个身体,时不时地怒吼声传来,十息过后,也没了动静。 甘长虹早已疼得晕了过去,任由大火在身上肆虐。 红花看着远处的火船,癫狂的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俯后仰,直笑得两眼泪汪汪。 周边的勇兵和执法队的人相互看了看,都没看明白。 这时老肥走过来拍了拍红花的肩膀道:“大人,让人过去看看吧。” 红花回头示意,一群勇兵在执法队的带领下,上船前去查看,免得生了意外。 接着又对身边的人道:“那是谁家的船,查一查,本官有重赏。” 顿了顿接着道:“对本次战死了和受伤的勇兵和执法者,一定要抚恤到位。” 边上几个执法队队长、副队长上前应下。 这边红花刚回县府,就飞鸽传书通知了,州府华之一。 大半个时辰后,华之一得到消息后,哈哈大笑起来:“快,兵发泰德桥。” 华府管家景枫,一个老者,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老爷,颤巍巍的道:“老爷,您说什么?” 华之一没有理他,吩咐边上侯着的丫鬟道:“快去找师爷来见我。” 不大一会儿,师爷便来到了正堂,见到高坐在上的华之一:“大人!” 华之一摒退下人,快步上前走到师爷面前小声道:“机会来了,一切都在按照师爷你的谋算在走,我估计郡守大人也快坐不住了,准备开溜了。” 师爷严青德眉头一挑问道:“可是百花县那边得手了?” 华之一兴奋的戳了戳手,点头称是:“师爷真是神机妙算啊。” 严青德却是高兴不起来,因为有一群人脱离了他的算计之中,那就是天境路的十大高手。 随即问道:“那天境路十大高手,可曾出现过?” 华之一闻言,眉头也跟着一皱:“书信里并未提及,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严青德摆手道:“大势下,即便有什么不妥也无妨,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我们哪里来回哪里么。” “如今大人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就在眼前,大丈夫不为,何以立天地间。” 华之一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知我者,师爷是也,甘河怕是已经带着全家老小前往泰德桥了,事不宜迟,应尽早调集人马前往。” 严青德点头称是:“大人所言甚是,只是还请大人,叫上红花,她那边高手众多,也多一分保障。” 很快整个华府,执法队骑着快马在四城进进出出,征调人手,更是将百花州守备军全军拉出,足足五千人马。 总共征调万余人马。 同时百花县也收到消息,要求前往百花府与守备军集合。 红花哈哈一笑,知道时机到来了,抬头看了看身边几个执法队的小头头,眉头一皱,自己这里连个商量事的人都没有,全是一些武夫。 摇了摇头问道:“捕头那里怎么样?” 执法队队长阿强拱手道:“回大人,伤的有点重,不过并无性命之忧。” 红花点头:“不管什么药都给我用上,钱都算我的。” 阿强点头应道:“是!大人,那船上大火过后,只剩下两具烧焦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红花:“州府有任务与我们,那就和书生一起带着,前往州府,我要亲自带着你们去请功,事不宜迟,整队出发。” 阿强等人闻言一喜,忙拱手道:“谢大人栽培。” 第八章 没底气 此间一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 不过对太河对岸的德平来说,那是每一分都是煎熬,对面大宋突然打起来了,自家这边干看着,那是看得一个心惊肉跳。 生怕一个不对付,对面打过来了,还好是自己想多了。 直到对面大军突然拔营走了后,德平才松一口气来。 这时边上的师爷走上前来,小声问道:“大人,这事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 德平看了看自己这边这群瞌睡连篇的民兵,又瞅了瞅对岸,摇头苦笑道:“应该没事了吧。” 于是也回县府了,不过那群民兵并没有解散,而是被带到了自己的府邸处,万一有事,再召集起来可不容易。 又过了提心吊胆的好些时辰,太河府来人了。 仔仔细细的将事情经过问了个遍,德平也不敢隐瞒,将事情原委说出。 其中缘由不由得让人想不透,按理说已经给了重礼了,何故再借此发难。 太河府的人也不啰嗦,飞鸽传书府台大,然后让德平集合军队赶往泰德县。 德平不敢怠慢,补充物资后,随即拔营,其实就是让大家吃了口饭,然后又找来府内的几头毛驴,拖着板车,拉了点粮食! 太河府府台王刚,火急火燎的前往守备军驻地,在路上碰见了正往自己那赶的谢丹。 谢丹抬眼看去,招了招手,到了近前! “大人,何事竟需要大人亲自前往?”谢丹拱手一问! 王刚回道:“速速集合守备军,其他的等下再说!” 谢丹眉头一挑,也不多言,跟在王刚后面,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守备军大门口。 王刚也不废话,抬头一嗓子:“全军整备集合。” 守备军内两名副军士长闻言大惊,骑上战马便扬着长枪冲了过来,誓要将这胡乱下令的贼人一枪挑了! 到了跟前才发现是自家的府台大人王刚。 王刚也是吓了一跳,自己人拿着长枪杀气腾腾的冲自己来,还好谢丹一声怒喝,才叫停了他! 谢丹见此赶忙上前拱手道歉:“大人请见谅,军队纪律森严…” 王刚扬了扬手:“是我唐突了,你赶快集结大军,一刻钟后出发赶往泰德县!” 谢丹一愣,拱手退下,来到军营中央,对着一个号旗兵道:“全军集合,准备拔营!” 言闭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拿出自己那套战甲,又拿出一杆长枪,用衣袖擦了擦,眉宇间说不出的忧郁,也没耽搁太久,很快回到王刚身边! 军营内一通鼓声响起,接着又是号角声,士兵们快速在校场集合。 王刚站在台上看着下面,满意的点了点头:“可以出发了!”接着又看了看全副武装的谢丹,心中顿时感到安全了不少! 旗手挥旗发出号令,整军出发,目的地泰德县! 只留下了一群不知所措的杂役人员! 天色渐暗,太河的风呼呼呼的吹着! 千花县,早已得到消息的千花县县官张贺,率领全县有官职在身的人前来迎接,看到那数百人马,脸色也不禁泛白。 张贺来到近前拱手笑迎道:“见过府台大人,下官已略备薄酒给大人接风洗尘!” 吴亚冷眼看来,心想手持五爪金龙的皇家密探都出来了颁发密旨了,你想害我么?随即怒斥道:“大胆,我带人马过来就是来喝酒吃饭的么?你当我是什么?” 张贺见吴亚突然大怒,吓了一跳忙下跪道:“大人恕罪,下官只是见大人舟车劳累,所以…” 后面的话没说,让吴亚自己想去,吴亚也知道自己突然训斥张贺也有些不妥,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心腹,不然怎么会放到这肥的流油的千花县! 吴亚轻咳一声,语气平缓了许多:“不知者不怪,起来吧!” 张贺起身,抬起头来又是笑脸相迎道:“不知大人前来何事?” 吴亚看了看他,翻身下马“此事,兹事体大。” 接着吴亚在张贺耳边嘀嘀咕咕好一会儿,只见张贺的表情精彩至极,像是看着喜剧恐怖片一样! 吴亚翻身上马,自顾自的带人前往泰德桥,趁着夕阳余晖,在天黑前把它封锁了! 张贺对着吴亚拱手,回头对着身边人道:“赶紧集合各镇民兵,大人要操练队伍,你们身边有那种能文能武的人都叫过来,要是能被大人看中,县衙发赏银,直接吃皇粮,不过大家也别什么人都往这里带,要是碍了大人的眼,别说大人那里过不去,我张贺第一个找他麻烦!”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要知道大宋国强,各地官职已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了,要想有所建树升官发财那是不大可能,各地百姓安居乐业,基本都没出过什么乱子,最多也就是天灾而已! 四下里众人忙拱手告退,回家唤上自己族人前来试下身手,万一真被府台大人看中,那也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喜事! 这时千花县这边泰德桥头,一大队官兵拥入,将整个桥头围得水泄不通! 路上做生意的拉着马车的堵在一起,长得高的伸了伸脖子看了过来,长得矮的也跳起来看一看,生怕错过什么! “怎么回事啊,前面的怎么不走了。” “麻烦让一让,让我们先过去。” “我让你个噔儿,没看见前面都堵在那了?” 四下嘈杂的声音响起,不过从泰德县那边还有人陆陆续续的上桥,人挤人,很快就有一只脚踢到了边上睡觉的亚鲁。 亚鲁一个激灵,眨巴眨巴眼,又咽了咽口水,抬头看来,发现四下全是人。 轻轻喊醒了安红,安红揉着眼睛看来,也发现了不对劲,起身往亚鲁身边藏了藏! 亚鲁拍了拍她的肩,对着边上一人拱手道:“这位兄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还堵住了?” 那人一脸嫌弃的捂了捂鼻子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堵了。” 亚鲁略显尴尬,踮着脚想要看个明白! 就在这时,千花县泰德桥桥头,县衙门捕头吴雪拿着铜锣用力的敲了敲,大声道:“安静都安静。” 靠近桥头的一位穿着锦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马车上拱手道:“这位大人,我等都是各地做生意的商人…” 不待他说完吴雪又使劲的敲了敲铜锣:“让你说话了么?什么是安静听不明白?” 那中年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人喊住了,只能冷哼一声坐了下去! 吴雪提了提嗓子:“现在,泰德桥开始封锁,凡是我大宋子民,过来登记,要是南越的就请离开!” 前面几个南越做生意的人,苦笑道:“大人这是为何啊?我等都是遵纪守法的人,也从未做过与大宋律法相违背的事情。” 边上一人也出来道:“是啊,是啊,大人我等都是做水果生意的,要是这几天不把它们送到千花府的酒楼里,都是会坏的,还请大人通融通融!” 言闭几人相继拿出了,一袋银子,示意吴雪放他们过去,吴雪也是犹豫,抬头看了看四周,对上了边上州府执法队队长黄俊的眼神,见他没有其他表示,也就放心的收下了! 吴雪也很不情愿的点头道:“行吧,看在你们这么识趣的份上,过去吧!” 几人忙拱手道:“谢过大人!”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只要过桥的有样学样或多或少都给了银子,没办法啊,都是生意人,一个诚信二字比银子重要。 钱没了可以再赚,诚信丢了,那就啥也没有了! 前面一动,后面陆陆续续又有大量人马商队前来。 亚鲁也带着安红慢慢悠悠的往前走,两人此刻又饥又渴,亚鲁眼皮狂跳,一股不安在心里头,回头对身边的安红道:“跟紧我。” 安红点头,小手拉紧了亚鲁的衣角。 对于她而言,这个陌生的环境只有亚鲁一人能让她有一丝丝安心,不过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却是在心里越来越大! 泰德县县官王雷,身着官袍,一脸慌张的挤开人群快步来到自己地界的桥头,抬眼望去,对面岸边篝火堆了一堆又一堆,点点火光闪人眼,看不过来啊! 两个时辰前,他府内就接到消息,奈何他不在,因为四岛神国的故人来访,给他带来了几个四岛美人,然后就找了一个其他人不知道的好地方和那故人把酒言欢! 直到天色渐暗,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了,才悻悻然的回到自己府内,一进门就看见府内管家和师爷,焦急的模样,一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火急火燎的赶到这里! 王雷眼角抽搐,内心慌得一匹,匆忙转身一看,全是准备过桥去大宋境内做生意的商人。 他也没了办法,一时慌了神,整个泰德桥长三里,宽十丈,就他带的这点人,挡得住么? 这时,师爷带着一众执法队也挤了过来,看着发呆的王雷,大声道:“大人!” 王雷回头一看,点头应道:“你们快去将这些商人驱散,已经上了桥的不要管了,我南越愿意回来的就让他回来,但是大宋的人不许放进来,另外赶紧通知下去,让民兵在这里集合!” 言闭,自顾自的离开了,一路上遇到一些打招呼的掌柜们,也没理会,虽然平日里把酒言欢! 他要赶紧回府把家里的妻儿安顿好,让他们能带走的细软都带走,天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只要老王家还有人起码能逢年过节能给自己烧点纸钱,到了下边也好过一些不是! 不多时执法队的人,便将桥头的大部分商贩劝退了,只有一些大宋的商人还在那商议着想过桥! 没办法,不好得罪,只能让他们过去! 但是想过来的人,却是全被拦下来了,不让进! 一些人也是明事理的,准备给官爷们一些辛苦费换个方便。 官爷们看在眼里,心里痒痒的,却是谁也没有伸手,心中不由得想起一句: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然而两边都开始封桥后,还是有眼尖的商人看出了不对劲,打了个转身忙喊上自己认识的人走。 其他人见此,再怎么笨也知道两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大宋想要去南越的人,都往大宋那边跑了,南越这边因为县官王雷不在,也没人敢放他们进来,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看着! 大宋桥头这边,亚鲁带着安红终于是慢慢走到了边上,对着几位执法队的人拱手道:“官爷们,辛苦了!”言毕,也从怀里掏出了几两碎银。 那几个执法队队员,看了他一眼,忽眉头一挑,捂着鼻子问道:“你们是到哪,干什么去?” 亚鲁陪笑道:“小人,是去百花镇找镇长黄庭大人。” 执法队队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亚鲁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的安红又问:“你们是南越哪里的人?” 亚鲁:“小人是那太河县黎村的人!” 几人闻言,皆是眉头一皱,奇怪的眼神看过来,随即几个脑袋堆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讨着。 只见一人点头离去,另一人对着亚鲁道:“你还是不要过来得好,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你说呢?” 亚鲁猛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随即又从怀里掏出十两碎银道:“官爷说的是,只是小人刚刚说错话了,还请官爷行行好,放我俩过去。” 吴雪却摇摇头:“这事现在不是我能做主的了,得看我家大人怎么说!”言毕抬头看了看后面长长的队伍:“你先到一边等着吧,刚刚已经通知我家大人了。” 亚鲁苦笑着拱了拱手:“有劳了。” 拉着安红退到一边,看着面前这些人慢慢的从自己眼前走过去,无力感遍布全身,心里不由得打了退堂鼓! 这时安红突然咳嗽了几声,亚鲁回头看去,那双带着胆怯的眼睛看着眼前走走停停的人群! 稳了稳心神,咽了咽本就口干舌燥的嗓子眼! 第九章 叛逃 时间飞快,又是半个时辰已过,明月当空! 呼呼河风吹来,提神醒脑! 安红开始咳了起来,一口气接不上,咳到身体都有些颤抖! 亚鲁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是生病了,头还这么烫! 看了看排着不多的人,只能咬牙等着! 这时泰德桥两岸,突然涌入一大队手举火把的守备军,哐哐当当的兵器听着很带感! 四下里的商铺都有人伸直了脖子看来,一些酒楼和青楼的菇凉戏子们,打开了自家客房的窗户看来! 大宋桥头,一马当先的是千花府守备军军士长布赫,左右两边副军士长冯河、稻花,皆是手持长枪,一身银甲! 好不威风。 路上行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特别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小青年们! 南越桥头,府台王刚在前,军士长谢丹和两个副官紧随其后,两人面色凝重,后面跟随的三千甲士也是内心不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霎时间两岸火堆点了一堆又一堆沿着河岸的路上,银甲闪闪发亮! 布赫看着对岸,眯了眯眼,这时一个执法队队员带着他和两个副官来到一处酒楼内。 一处靠着河边的包厢内,府台吴亚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搭在窗沿,眯着眼看着对岸那星星点点火光边站立的甲士,听到屋外脚步声传来,吴亚回头来去,面色淡然,说不出什么意思! 布赫领着几人上前拱手道:“大人!幸不辱命,及时赶到!” 吴亚点头应道:“嗯,坐吧,还没吃饭吧?” 几人再次拱手,应声落座! 不大一会儿,酒楼小厮端上美味佳肴,就是没有酒! 几人狼吞虎咽,一口菜两口饭,到底是练家子,饭量出奇的大,就算是阅人无数的吴亚,还没见过自家守备军领头的吃相这般难看! 吴亚茗了口茶水,对着布赫问道:“对面也在封锁大桥,此事你怎么看!” 布赫不急不躁,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又喝了一口汤道:“卑职没什么看法,只要对面敢打过来,我一定冲最前面,就算大人要死,也是死在我等弟兄后面!” 其他几人忙点头,只是还在不停地吃着食物! 吴亚无语,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反被恶心了一把,又起身看了看桥上面还排着的十几个人和几辆马车! “刚刚有一个自称是黎村的人,要去百花镇找黄庭。”吴亚自顾自的说着。 布赫几人闻言,放下了碗筷,眉头一皱:“大人说的可是,百花镇河对岸的那个黎村?” 吴亚点头不语! 布赫眼皮子一跳,起身告退! 吴亚看着三人离去,目露阴狠暗道:王刚啊王刚,你要是不给我点惊喜干掉他们仨,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布赫下楼后,径直走到桥头,问了一下:“那个黎村的人呢?” 吴雪抬手指去:“就那边上的,还带着一个小女孩,说是要去百花镇!” 布赫点头对着亚鲁喊道:“你,过来!” 亚鲁闻言,牵着安红走到近前:“大人,可是要放我们过去了?” 布赫不回,问道:“你是黎村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亚鲁面色一苦,暗道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小人是前黎村人亚鲁。” 布赫大惊道:“你是亚鲁,曾经是不是在三千院念过书?” 亚鲁拱手回道:“是的,是在那千花府的三千院读了几年,不知大人有何事?” 布赫抬手一指亚鲁,气急败坏道:“好啊,真想一刀捅死你。你当年一身傲气,如今为何这般田地?” 亚鲁看了看布赫,回忆了一下自己是否认识他,却是想不出是何人,拱手回道:“大人说笑了,小人一蛮夷之地之人,哪来的傲气。” 布赫看了看他,对着边上的吴雪道:“这人不要放进来!”言毕转身离去! 吴雪拱手称是,见布赫走远,无奈的看了看亚鲁道:“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回去吧!” 亚鲁还想争辩一下,安红的咳嗽声又传来,只能无奈又往回赶! 偌大的泰德桥上,只剩下两人! 夜深人静时,泰德县却是热闹起来了,整个太河府各地的民兵自发集结,赶到了泰德县,彼此认识相互聚在一起嘘寒问暖,又或是谈谈自己对于突然集结的猜想,总之是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事! 各县县官们则围着王刚,看看他有什么吩咐,只是其中的德平脸色有点难看,王刚那要吃人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 王刚直接点到了德平头上:“德平说说吧,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府?” 德平如实将事情的经过讲清楚了后,王刚踢了他一脚,当年就让他把百花镇对岸,靠近太河的所有村落清理了,不要再生事,可他倒好,念及朋友情谊,说什么要给自己兄弟留个种,妈的,也不看看什么情况! 要不是王刚还克制,刚刚就摘了他的乌纱帽,将他抓起来了。 “站住,什么人!”一群甲士闻言一惊,忙架出手中长枪大刀对着亚鲁! 亚鲁忙上前回道:“官爷,官爷我乃南越太河县的人,可否让我们进去?” 那人面露疑惑问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过来干嘛?莫非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是敢说半句假话,官爷我的刀可不长眼!”言毕,挥了挥手中大刀! 亚鲁吓了一跳,忙跪地回道:“官爷,小人我真是太河县的人,还和太河县德平大人是旧识!” 领头的回头对着身边人说道:“看着他俩,别放进来,我去请示大人!” 特殊时期,王刚也不敢托大,住在一个靠近桥头的阁楼内! 不多时,有人前来汇报说有太河县的人想要过桥! 王刚有些牙痒痒,又是太河县,两国屯兵两岸,这个时候,还来来往往的,让人不得不防! 要是自己是大宋的府台,面对南越将来人杀了便是,谁还能说什么?可自己不是啊,万一杀错了,惹怒的大宋,对面攻过来,自己这些乌合之众保准比自己跑的快! “我亲自去看看,再让德平跟我走一趟。”王刚吩咐道! 刚刚才离开府台卧房的德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又传来了王刚找他! 德平赶紧低头,整理了身上的衣服,又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硬着头皮来到王刚边上! 王刚自然没给他好脸色,对着他冷哼一声,率先而去,德平紧跟在后面,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多时谢丹也被喊了过来,王刚的神色才稍微缓了缓! 几人快步来到桥头,身边甲士拿着火把上前,往前探出想让自家大人看清楚一点! 河风呼呼,火光跳动,王刚眯着眼仔细看去,实在看不清:“你是什么人,上前来答话。” 亚鲁闻声上前来,拱手就是一拜:“小人见过几位大人!” 跟在后面的德平听着声音有些耳熟,细下看去,只觉得眼皮狂跳,脸上抽搐,就要大呼一声WC,还好那强大的涵养,让自己在上司面前没有喊出口,赶紧往后面藏了藏! 王刚细看下,觉得亚鲁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随即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这大半夜还要来我南越境内?” 亚鲁眼珠子转了转,躬身作答:“小人是南越太河县的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太河县,这次出来也是看能不能做点小生意,只是对面大宋突然封锁了泰德桥,小人一看不妙,就往南越赶来,只是路上人多,将小人又挤了回去,只是刚刚对岸人都离开完了,小人才得以过来!” 王刚点了点头,估计也是,不过还是得谨慎些好,随即又偏头看了看安红:“她是你女儿?” 亚鲁摇头道:“是小人侄女,跟在我身边打下手的!” 王刚又点了点头,心里面的石头落下了,对着小姑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跟着你叔出来做什么啊?” 安红脸颊泛红,脑袋晕乎乎,根本想不出什么,答道:“我来找我弟弟,亚鲁叔带我找我弟弟!” 王刚点头,转过身来正要吩咐放他们进去的时候,突然眉头一跳,看了眼德平,对着安红又问道:“你找弟弟,为什么会跑对面去找?” 安红答到:“亚鲁叔说,我弟弟被坏人骗到这里了!” 王刚脸色有些发黑:“你弟弟多大?” 安红:“有八岁了,再过几个月就九岁了!” 王刚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亚鲁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刚想上前再说点什么,却被王刚那突然瞪来的眼神,吓了回去! 只见王刚大袖一挥,指着亚鲁和安红发生喝道:“给我抓起来。” 德平在后面看着,袖子里的手紧了紧,一咬牙快步上前,抓着亚鲁和安红的手喊到:“快跑!” 亚鲁不明所以,但是看到一群甲士抽刀追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大宋这边跑来! 跟在王刚身边的谢丹有些无语,完全看不懂什么情况,只见的自家府台大人一反往常沉稳,在那气的跳脚,摇了摇头暗道:“这什么路数啊?” 王刚打呼道:“果然,果然啊,这天杀的德平,我说他怎么不娶妻生子,原来是有这个打算。” “快去,将他带来的那几百民兵抓起来。” 谢丹闻声,这才反应过来骂道:“妈的,对面可是大宋啊,你们赶紧给我滚回来,莫要再追了,快回来!” 王刚也反应过来,惊呼:“快回来,快回来!”额头已经渗出冷汗来! 一队甲士眼看就要追到了,却是被自家大人喊住了,看了眼摔倒在地的几人,恨恨离开! 大宋桥头的几个阁楼内,弓箭手已经拉弓上箭了,见到对面人退了回去,只有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跑了过来! 一直驻守在桥头的参长落香看了看,对着身边手下的吩咐道:“让一队人马去看看怎么回事,最好把人带回来,若是敢反抗,杀无赦!” “得令!”那人领命而出,点了一百骑兵! 刚歇了口气的德平,对着亚鲁怒骂道:“这次可被你害惨了,妈的,老子是发了什么疯,居然想着救你!” 亚鲁大口呼气,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笑还是哭,回道:“你小子!” 边上的安红大口咳了起来,亚鲁赶忙起身帮她顺气! 德平看了眼安红问道:“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她弟弟?” 亚鲁回道:“是啊,她父亲死在了那场冲突中,她娘和她弟弟也在前两天死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 德平也叹了口气,只当是世事无常:“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亚鲁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远处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在这安静的桥上显得格外入耳! 刚刚离开的一队甲士,一脸后怕,回去的步伐加快了几分,要不是怕自家大人骂,都能跑起来! 王刚和谢丹也憋着一口气,没再多言,都紧张的看着对岸,虽然看不清样貌,可那轮廓却是清晰无比! 亚鲁面色发苦,身前的安红咳嗽的越发厉害,德平着一身官袍横档在前! 那领头的,长枪挥来,德平紧闭双眼,身体却是没移动半分! 领头的,感到有些惊讶:“哦豁,不怕死啊?给我抓起来带走!” 身边几人快速下马冲出,拿出绳索给他们挨个绑了! 亚鲁带着哭腔说道:“她生病了,能不能让小人背着她?” 领头的没理他,翻身下马看了看!朝着边上一人示意了一下,把解开了绳索安红放在了马上,那人则牵着马! “回营!”头领一马当先翻身上马而去! 亚鲁和德平咽了咽口水,被压着走! 第十章 收留 几人被押到了参长落香面前,安红则被抱下马放到了地上! 头领对着落香拱手道:“大人,人押过来了!” 篝火旁,落香手拿一根木棍,拨动着炭火边上的红薯,头也不抬的说道:“搜下他们的身!” 那人领命,双手探出,很快就把两人身上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官蹀较为显眼! 将东西递给了落香,落香拿在手里,眉头一皱,抬起眼看来,问道:“这是你们的?” 德平陪笑道:“这是下官的,不,现在我不是官了,只是个流民!” 落香讥笑一声,吩咐道:“先压下去,看看对岸的反应,明日再说!” 几人押着亚鲁等人离去! 落香看着那抱着安红的甲士,也没说什么,只在心里嘀咕道:“也就我的兵能干这事,换了其他人,没价值的一刀砍了,希望不要和南越开战!” 落香又拨了一下炭火,火光摇曳,眯着眼睡去,好在这一夜,没什么事发生! 次日天明,昨晚抓了的三人被带到了千花县的县衙内。 当然,安红因为生病的缘故,在昏睡中被执法队的人拖到了县衙门内,一把摔到地上,直看得亚鲁和德平想砍死那执法队队员! 县衙门正堂之上吴亚高坐,张贺、布赫陪在左右! 吴亚也不啰嗦,喝了口茶水问:“老实交代吧,我也不为难你们!” 德平咽了咽口水:“回大人,小人名叫德平,他叫亚鲁,那小女孩叫安红,我们都是太河县之人,小人之前是太河县县官,昨晚叛逃而出,现在却是一流民!” 吴亚闻言,有些惊讶:“那你是为何叛逃?” 德平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吴亚有点懵,但又有那么一丝丝感觉!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来,正当要再问时,突然吴亚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大呼:“哎呀,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了,我还看不出来,真是有够蠢的!”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布赫眼观鼻鼻观心,若有所思! 吴亚来不及再审,直接道:“本官宣判你们无罪释放,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在我大宋境内逗留,或者是我千花府逗留!” 言毕,转身招了自己执法队的几人便走了出去! “你速去各县组织人马,赶往千花县附近的山地中。”吴亚边走边说,声音压得有些低,却不影响:“你去千花府旁的宏盛镖局,将这个给他看,再让他带领一千人化整为零潜伏进千花县!”说完,又给了一个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 几人领命告退! 看着几人离去,吴亚两眼冒光:果然,京城里面的消息是真的,该死,华之一那狗东西居然先一步知道了,还好本官平日里虽然低调,但也不是没有眼线的! 布赫也起身离去,不过刚一回到营地边,就有人前来报信,说吴亚的几个亲随离开了! 布赫感觉不妙,却也没有办法,管理机制就是这样,自己要做什么还得向吴亚汇报,可吴亚做什么自己却不能过问!守备军守的就是一个地方安宁,然而府台大人却是一个地方的头头! 不过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觉得有用的消息写在了一封信上,让自己的亲信用四百里加急送往郡守府,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走出衙门的德平背着安红,亚鲁则在后面扶着,向着路人打听了附近医馆,便寻了过去! 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医馆门前,只见门外屋檐上草书写到:苗家医馆! 屋内正厅横挂牌匾:救死扶伤! 看着有些大气,至少在德平看来自己的太河县是没有这样的医馆,不过里面只有两人,一个是来抓药,另一个是这里的药童! 两人往里走去,一股药材香扑面而来,德平将安红放到一边的凳子上,上前对着正在抓药的药童拱手道:“小医师,可否帮我们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 那药童看起来和安红一般大,闻声回头看来:“等一下!” 接着又打开几个柜子,又抓了点药,然后包起来递给那人道:“早中晚各服一次,记得一定不要熬好就喝,那样烫嘴!” 那人拱手忙道:“谢过小医师!” 药童忙摆手:“不用谢,要付钱的,五两银子!” 那人呵呵一笑:“应该的,应该的!”言毕告辞离去! 药童出了柜台,来到就诊桌旁坐下,挥了挥手,示意二人把安红抬过来! 两人将安红连同凳子抬了过来! 药童一顿望闻问切,当然安红是问不了,只能问问亚鲁! 药童摇摇头:“她刚开始只是得了风寒,但你们拖了一晚,更没照顾好她,她最近又没休息好,还有点心病,难搞哦!” 亚鲁忙拱手:“还请小医师出出手,救救她吧!” 药童点点头一脸严肃的道:“得加钱!” 德平和亚鲁两人尴尬的相视了一眼,亚鲁还好身上几两碎银没人拿,德平那几百两的银票可是有人看上了,离开衙门的时候也没做声,也不敢做声,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亚鲁颤巍巍的拿出那仅剩的七两碎银放在桌上面:“小医师,您行行好,救救她吧!” 药童咧嘴一笑:“你这点钱,我很难办啊!” 德平一咬牙将自己的官袍脱下放到桌子上:“小医师,我这衣服是上好的绸缎,应该也能值十两银子!” 药童眼角一抽,点了点头道:“那不行,本医师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用衣服抵费用的,二位请把她带走,换别家去医治吧!” 亚鲁带着哭腔,眼看就要跪下求他了,一旁的德平一把拉住他! 回过头来对着药童道:“真不能救救她么?” 药童不语,一个劲的摇头! 德平看了看亚鲁那样子,略带怒意的对着药童道:“都说医者仁心,您就不能发发慈悲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药童还是不语,起身就要离开,一旁的亚鲁却是甩开德平的手,一把拉住药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他! 德平满脸哀叹,无力的用手拍了拍自己额头,后又指着亚鲁的鼻子道:“何故跪他,他只是一个掉进钱眼里的小孩子,还有别家医馆,可以救治,快起来,走!” 说完德平就拿起桌上的衣服和银子,转身又俯下身子将安红放在背上! 亚鲁见此又看了看那药童,见他不为所动,反而有点看戏的样子,也起身来扶着! 药童见状打趣道:“慢走不送!” 德平咬牙冷哼一声! 不过刚要跨出医馆门口时,边上却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驾车的是一个半百老者,那半尺长的胡子格外显眼! “苗爷,咱们到地了!”那老者起身下马,先对着马车拱手说道,接着又从后面拿出了一个马凳放在边上! 车内那人掀开窗帘走出,下了马车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刚好与亚鲁他们对上了! 苗爷对着亚鲁等点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不过在亚鲁看来,这人面庞精致得有些过分,只是眼底略带着一丝丝焦脆感,让人看着便想保护起来! 那人见亚鲁和德平一直盯着自己,眼神有些奇怪,虽然很常见,但也感觉有些不适! 还是德平干咳一声道:“这位公子可否将马车挪一挪,我等还要去给她找医师看病!” 苗爷闹了一个尴尬,点头示意! 边上老者走出,用着中气十足的话语喊道:“莫殇,还不赶紧出来迎接客人,难道要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么?” 医馆阁楼内,正靠着一根梁柱打瞌睡的莫殇,突然惊醒! 前几天莫殇收到主家传来消息,有家族大人物要过来办事,让他机灵点,别搞脱了! 于是莫殇除了拉屎撒尿外,几乎都守在门口,吃饭也是端个碗在门口张望,深夜也会搬个凳子靠在门口睡觉,生怕错过! 只是眼下临近泰德桥被封锁眼看几天过去了还没有人来,莫殇估摸着应该不会来了,昨天刚好又因为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搞得一夜没睡,这才想上楼打个盹,刚眯了会儿,突闻楼下大喊着他的名字! 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整了下衣服,快步来到楼下! 一来到门口刚好看见,正准备出门的亚鲁等人,立马上前拱手喊道:“主上留步,奴下有失远迎还望主上恕罪!”说完就要一跪。 还是亚鲁反应快,忙上前扶着,顺便指着外面马车旁的二人说道:“您认错人了,那边的才是找您的人!” 莫殇瞪大眼睛看来,心道:完了完了,这下怕是真完了。细看下额头已经渗出细汗! 莫殇正要过去再拜,却被老者一把喊住:“行了行了,罗里吧嗦!”语气中明显有些怒意! 还是苗爷出言道:“行了,先把马车赶下去吧,其他的等下再说!” 莫殇上前牵马离去,德平背着安红忙离开! 就在这时,苗爷瞥了一眼安红皱,对着德平等人道:“这位兄台,既然要给她治病,何不就在这医馆里,恕我直言,他这病整个千花府应该都没人几人能治,况且她也等不了好久!” 亚鲁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拱手道:“这位苗爷有所不知,我等囊中羞涩,这家医馆的医师不愿出手相救!” 苗爷闻言一愣,偏头向着老者看来! 那老者缩了缩脖子,不敢回看苗爷,于是乎对着亚鲁道:“这位小哥,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苗家医馆最是仁心,怎么会因为没有钱而不救人!” 亚鲁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德平喊了他:“还在这说什么,走吧!”回头又对着苗爷点头示意了一下:“告辞!” 苗爷也没多说什么,看着他们离去! 莫殇连忙将马车赶到自家后院,卸了马车,又给马儿准备了上好的草料,这都是这几天他准备好的! 忙完就回到了医馆内的莫殇,看着直挺挺杵在那里的苗爷有些牙痒痒! 平日里,医馆有十人,一般忙着药材存放和加工,即便没事的时候,也会聚在一起聊聊医术心得,都是些有上进心的年轻人! 可今天一个人没有,就在这尴尬的氛围还未得到缓解时,柜台后面又出现了一通笑声! 莫殇朝着苗爷拱了拱手,也没在意他的回应,自顾自的走过去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唯一门徒莫佑! 莫殇出口厉声问道:“你在这里干嘛?其他人呢?” 此时那莫佑正捧着一本小人书在那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注意到莫殇,更没有听见他刚刚说的话,自顾自的看着书里的内容傻笑! 莫殇眼皮一跳,绕到柜台后面,对着莫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个混小子,为师跟你说话呢!” 被突然打了一巴掌的莫佑,忙抬头看来:“师傅你干嘛打我,有事就说事嘛!”一脸幽怨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为师问你,其他人呢?”莫殇一脸死人样的问道! 莫佑一脸不在意的道:“他们啊,今天早上有千花府守备军的人过来征医,说是为了防备战时有人因受伤没有医师而亡!您也知道,这是我大宋律法规定的,于是我就让他们去了!” 莫殇一脸哀叹,将莫佑提了出来扔到地上,自己也上前跪拜在地:“主上恕罪,奴下管教无方,愿意领罚!” 莫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那聪明劲儿在那,也跪拜道:“主上恕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师傅无关,还请放过他老人家!” 苗爷呵呵一笑:“你刚刚在笑什么?” 莫佑尴尬的将手里的书递了上去! “《三海异志》”苗爷有些无语又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莫佑抬头咧嘴一笑:“这书中描着一种噬金兽,专吃金银,什么贵吃什么,世上哪有这样的怪兽,若是只吃金银那还不得饿死了!” 苗爷了然:“你就不怕真有这样的怪兽,早上跑你房间来吃了你的钱财?” 莫佑摇头道:“不怕,一点都不怕,反正也不吃我,只要我有这一身医术,天下哪里没有口饭吃!” 苗爷有些一愣,听这语气倒是有些豪气,点点头也没说话,转身对着地上的莫殇道:“起来吧,没什么事的话,带我去我住的地方吧!” 莫殇连忙爬起来:“是,已经准备好了上房,就在后院,您随我来!” 两人跟着莫殇来到后院,一座正对着太河的三层楼房,进到屋内摆放物件玲琅满屋,一应用品皆是上上之选,光那喝茶的杯具都是翡翠玉石! 一旁老者点头,总算是露出了些许满意! 苗爷来到窗前推开窗向外看去,千花县部分热闹景象呈现眼前,就连太河的风光都能窥探一二,当真是用心找的位置! 不过苗爷偏头看来,正看见那背着安红的德平和亚鲁等人,被另一家医馆的人赶了出来,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当真好笑,思绪万千想了想,对着身边的莫殇道:“你去吧刚刚门口看病的那几人找来吧,再拖下去,估计那小女孩就没救了!” 莫殇点头告退,来到医馆内喊来莫佑:“你去后庭那院子旁守着,两位主上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事情吩咐,你都照办,记住了只要那两位开心,就是要把这医馆烧了都可以!” 莫佑目露恍然,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身份! 苗爷看了看远处,收回了目光,盯着放在茶桌上的精美茶盒,打开盖子闻了闻:“这寰宇万物,在大生大死面前都是颓然,唯独这茶不管何时何地,喝上一口便是晴天!” 言语间已将茶泡好,分倒在两个茶杯中,斜身对着老者道:“老牧,坐下来喝两杯吧!” 老牧躬身上前坐下,端起茶杯小茗两口:“苗爷泡的茶当真好喝!” 苗爷不语,抬眼看了看窗外:“上次来这里喝茶大概是什么时候?” 老牧思索片刻道:“应该是五十年前了吧!” 苗爷闻言不语,眉宇中尽显忧郁,喝到一半的茶就停住了:“跟我出去走走吧,再多看看这优美的景色!” 老牧:“是!” 此时的德平等人,一脸焦急,眼看着安红的呼吸变弱而没有一点办法,看了几个医师都说是无力回天了! 亚鲁说道:“我们去最开始那家医馆吧,那里的医师应该有办法!” 德平一脸难堪道:“可是我们没钱啊!” 亚鲁:“我们去求求他,应该能行,再说你我还可以在那做工抵债的!” 德平咬牙点头:“好吧,那就走吧!” 言闭火急火燎的往苗家医馆赶去! 就在一个路口处,双方遇到了一起! 莫殇尴尬的拱了拱手:“二位可有帮她寻到医治办法,” 亚鲁连忙摇头拱手道:“还请老大人帮帮忙,救救她!” 莫殇点点头,走到安红边上,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腕:“快随我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若是再耽搁那就难说了!” 几人急忙回到苗家医馆,莫殇亲自出手号脉,片刻过后微笑着对亚鲁道:“她这是中了风寒,加上没有好好休息,胸口有气出不来!” 亚鲁看了看莫殇的神态,心头大定,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老大人可有医治的办法!” 莫殇笑呵呵,摸了摸自己那半尺长须,转身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颗药丸,先是拿到安红鼻子前逛了逛,后又放到她嘴里用手捂住嘴巴! 哇的一声,安红一口吐出那颗药丸,后猛吸一口,又是吐出一大口痰! 亚鲁赶紧上前帮她顺顺气,这时莫殇又拿出一张带着清香的纸,点燃后,在安红的额头上来回晃动,又拿出一张黑乎乎的膏药,贴在了她额头上! 忙完这些,莫殇点点头:“这样她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体虚弱,近几日好好休息吧,待会儿,让我那徒儿替她熬点药内服!” 亚鲁和德平赶紧起身来到莫殇面前,郑重一拜:“多谢老大人!” 莫殇赶紧上前相扶:“两位言重了,都是我家主上宅心仁厚。” 这时苗爷和老牧刚好从后庭走了过来,身边跟着莫佑! 莫殇连忙上前一拜,德平、亚鲁也连忙上前一拜! 苗爷点点头,对着莫殇道:“你这么大个庭院如今没个人也不方便。”顿了顿又对着亚鲁道:“你三人如今可有去处?如果没有的话不妨留在这医馆里面!” 两人闻言眼前一亮:“多谢这位公子收留,我等愿意留下做工低这医治费用!” 第十一章 过往 苗爷刚好要出门办事,喊了莫殇和亚鲁随行,德平和莫佑则留在了医馆看店,顺便照看安红! 刚出门的莫殇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一拍额头,对着苗爷道:“主上稍等,我去去就来!” 片刻过后莫殇一头汗的,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不过来的时候胸前的鼓鼓的! 苗爷有些无语道:“一把年纪了做事不要这样风风火火,有什么事自己去办就行了!” 莫殇连忙点头称是,擦了擦汗水,小心翼翼的跟在一旁! 整个千花县如今虽然因为重兵把守泰德桥,但内城却没有禁市,街上人气虽然少了些,但依旧繁华无比,常住人口还是有十万人左右! 熙熙攘攘的街道,车水马龙,一路上莫殇不是在和认识的人打招呼,就是被认识的人想拉他去吃饭,都被他拒绝了! 这不,刚走出一个巷子的拐角,迎头便遇到了千花县县府管家苦梅,一年纪有些大的老妈子! 苦梅一瞧见莫殇,连忙上前抓住莫殇的手道:“莫先生许久不见了,刚想去找你呢!” 莫殇有些尴尬,看了看一旁的苗爷回道:“苦姐姐,今日我有要事,改天定亲自登门。。。!” 言语中满是无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苗爷出声打断了:“既然人家有事相求,你不如先去处理好了!”言闭自顾自的走了! 亚鲁不知所措,楞在了那里! 莫殇暗道不妙,有时候人缘好也是一种错啊!还想解释一番,却对上了老牧那犀利的眼神,惺惺拱手称是! 苦梅看了看几人也没多问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当面多说什么,不过自己应该是得罪了莫殇了,感觉还得罪大了,这可如何是好,得想办法弥补一下才行! 莫殇叹了一口气,把亚鲁拉到一边,忙把自己胸前内兜的银票和金票塞到亚鲁手上,还从腰带上解下两袋金银,后对着亚鲁细声道:“钱管够,我这腰牌可在县里的百通商行取十万两白银,代我照顾好那两位!”言闭又递上一块刻有莫殇名字的腰牌,转身拉着苦梅离开! 待到一个转角,见看不见苗爷等人后,莫殇松开了苦梅的手:“苦姐姐,你算是害苦我了!” 莫殇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吓了苦梅一跳,她知道自己坑了莫殇,却没有想坑到如此程度! 回到医馆,莫殇撇开苦梅径直来到德平面前。 此时的德平被莫佑安排拖医馆的地,只见莫殇急忙走过来一把抓住德平的手道:“还未请教!” 德平看了看莫殇,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你不是陪你的主上逛街去了么,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虽然一时间被搞得不知所措,但还是礼貌的回道:“在下德平!” 莫殇松开了抓着德平的手,两手抱拳拱了拱:“老哥我叫莫殇,德平老弟以后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莫老哥我啊!” 德平更迷糊了,不过为官多年人情世故那也是信手拈来:“一定一定,以后有机会一定多多为莫老哥美言!” 莫殇拍了拍德平的肩膀,也吐出一口气,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能办的都办了! 莫殇抬头看了看苦梅问道:“苦姐姐可又是为了你那孙子来我这学医的事情?” 苦梅点点头:“莫弟弟还是这么聪明,不过你就不能同意了么?苦姐姐我可是往你这里跑了好几趟了!” 莫殇无奈摇头道:“非是我不同意,只是苦姐姐你知道,你那孙子没有这医学方面的天赋,再者他聪明伶俐,何不去读书做官呢?” 苦梅摇头一叹:“当官那有什么好的,庙堂之上勾心斗角,就说我这千花县的县官来来回回换了多少个了,前几任有哪一个是善终的,所以好弟弟你就答应姐姐吧,也不枉我当年救你一命!” 莫殇无奈,看了眼柜台边的莫佑,想想自己当年也是无父无母,眼看就要饿死荒野,多亏有苦梅拉扯自己,她把自己讨要来的粮食分成两份! 后来又遇水灾两人逃难分离,再后来两人相遇重逢,便是另一番风景了,曾经在泰德桥边的茶馆里,看着夕阳西下,莫殇问苦梅有没有来找过自己,苦梅喝了口香茗回道:这不是找到了么! 思绪回归的莫殇,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不过,苦姐姐我丑话说在前头,你那孙子若是学的不精,可不能怪我啊!” 苦梅面色一喜道:“他要是学不好,我就打断他的腿!”不过又看到莫殇那心绪不宁的样子问道:“既然你家上面的人不待见你…!” 话还没说完,莫殇抬手打断:“苦姐姐莫要多说什么,你我能再相遇已是不易,当年那院子的人有几人像你我这样?当知足尔!” 苦梅尴尬一笑:“你既有主意,我也说不得什么,不过若是以后有难处,还记得来找我!”随即喝了口茶起身离去! 莫殇长叹一口气:“哎,命这东西当真是不由己身啊!” 德平在一旁杵着拖把干笑,莫佑也支棱个脑袋看过来! 另一边的大街上,苗爷到处走走看看,时而对着老牧说些什么,时而又问问亚鲁,结果两人什么都不知道,只得自己去猜去问! 老牧和亚鲁两人也是有点尴尬,一个是几十年没来过这地方,另一个则也是十几年没来过,昨天才被抓过来的! 不过苗爷来到一处靠近泰德桥的酒楼外面,见到门口重兵把守,有些失落的道:“老牧,这个地方开了有一百多年了吧?” 老牧低身回道:“是的,记得当年苗爷还夸赞过这里的腌制粉蒸肉!” 苗爷瞥了眼道:“今天算是没口福了!” 亚鲁不等老牧开口,径直走出,来一队甲士处,拱手道:“诸位官爷,我家公子刚来此地,想吃这酒楼的饭菜,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做上几道菜带走吃!” 那领头的执法队小队长怒目而视,对着亚鲁道:“没…没…问题!”伸手接过那百两银票,心里乐开了花。 回头示意了下边上的人顶一下他的岗位,自己乐呵呵的跑开了,同时还不忘回头说道:“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喊掌柜的过来,看看你们想吃什么!” 亚鲁楞在原地感叹: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不大一会儿,一位估摸着有六七十的老者被那领头的拉着跑过来,也不怕把那老者骨头给整散架了! 亚鲁忙上前一拜:“老先生,亚某想要一桌上好的特色酒菜带走吃,可否劳烦您行个方便!” 老者回礼一拜:“不知先生要吃些什么?” 亚鲁想了想道:“腌制粉蒸肉可有?” 老者抬眼看来:“自然是有的,那是本店的特色,可还要些什么?” 亚鲁也想不出:“那就再来些特色菜吧,另外还要几壶上好的酒!”言毕掏出一百两银票! 老者接过银票,笑道:“先生客气了,我这就去做了,还请等上片刻!”随即转身离去! 那执法队小队长,也冲着亚鲁一笑,又跑到老者边上,一手搭在老者肩膀上低声细语道:“掌柜的,我可是给你介绍了一个大生意,怎么谢我?” 老者闻言有些无奈:“官爷还请明说!” 那小队长道:“给我也准备一份特色菜,酒就不喝了还要执勤,再给我兄弟们搞些肉食吧!” 老者将手里的银票紧了紧,点头应下,还好人家给的多,还有的赚! 回到苗爷面前,亚鲁看到边上还有家临街小茶馆,示意去那里休息等待片刻! 苗爷没说话,来到茶摊里,直接放上了一锭十两银子:“老板,上好的茶水来一壶!” 那老板探出手来,将银子拿在手心摸了摸,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了,但又无奈的摇摇头对着亚鲁道:“几位客官,您还是把钱收起来吧,这么大的银锭,小店找不开,我这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也就十文钱!” 亚鲁了然,当真是不是自己的钱用起来不心疼,想开口说些什么,苗爷却接了话:“无妨,拿着吧,把你这所有的茶都上一遍!” 那老板点头一笑:“得咧,您稍等一下!”言毕,回头便拿出了一套上好的茶具,放在桌面,又取来一桶看着有些门道的清水,一看就是一泡茶专业户! 几人小茗了一口,苗爷和老牧不由得皱眉,实在是口感不太好! 一旁的亚鲁则是,闭目慢慢咽下:“好茶啊,当真是好茶,第一口入口甘甜,入喉微苦,入胃又带清香,第二口甘甜与第一口微苦相结合,在与那入胃的清香感,让人身体微热好不清爽!” 老板闻言看来,瑶瑶拱手:“先生茶道如此好,莫非也是同行?” 亚鲁摇手摆臂:“哪里哪里,只是略有研究而已,实不相瞒这是我这近十几年来喝的最好的一次茶了!” 苗爷也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亚鲁一眼,老牧则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 两盏茶的功夫,酒楼里的几个小二提着食盒过来,将食物摆放在茶桌上! 茶馆老板也没说什么,瑶瑶拱手对着后面抱着酒坛子的老者道:“张掌柜!” 老者放下酒坛,抬手回礼:“李掌柜,借你这地方一用!” 茶馆老板点头示意:“请自便!”言毕将桌上茶具摆到了另一个桌上,这服务意识真高! 老者上前亲自斟酒,亚鲁抬眼看了看苗爷,见他没动,他也不敢动,虽然很饿,但是要礼貌! 老者拱手告退,来到茶馆老板面前,给了十文钱说东西等下再来收拾!茶馆老板表示没问题! 饭桌上,苗爷动了筷子,吃了口肉,又喝了口酒很是文雅,老牧则没吃什么光是喝了几口酒! 亚鲁在一旁干看着,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咕的叫着! 苗爷各种菜品都尝了一遍,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当年的味道了,特别是这肉,腌制时间不够长,酸味很淡,毫无口感! 抬头看了看亚鲁,示意他自己吃,亚鲁尴尬的笑了笑,端起碗筷,快速的吃了起来,饭过三碗,茶水半壶,怎一个爽字了得,估计德平是吃不到这样的饭菜了! 苗爷和老牧看得一脸嫌弃,就连茶馆老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得是饿了多久啊! 一刻钟后,亚鲁以一个饱嗝结束了吃饭时间,细看下去,肚子都大了一圈! 苗爷捂着鼻:“走吧,给你们准备些换洗的衣物去,身上都有味了!” 亚鲁老脸一红,点了点头! 几人离开茶馆,置办了些亚鲁、德平和安红的生活用品,用料都是上乘,但没花几个钱! 一路走走看看也有些无味,苗爷出声道:“回吧,乏了!” 晌午十分,几人回到医馆,医馆依旧冷清,德平趴在椅子上打盹,莫佑依然抱着那小人书在看,莫殇却是在后院的药房内教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那人名叫许河,正是苦梅的独孙,看他那不情愿的跟在莫殇后面的样子,很显然是被他奶奶逼来的,莫殇也是有些头痛,一个医师吊儿郎当的怎么能治病呢?不出人命都算好的! 苗爷也没打扰几人,径直走到自己的庭院内,伸了伸懒腰上楼去了,亚鲁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到德平边上,推了推他! 德平醒来,亚鲁将今天逛街发生的事跟他说了,还把怀里的的钱都拿出来了放在桌面上,德平眼睛都看直了,自己为官多年,何时见过这么多钱啊,那一大把银票起码上万两,还有金票数千两! 两人相视一眼,很快便有了决定! 来到后庭院内,看见老牧正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书在那看,两人来到近前一拜! 亚鲁拱手道:“牧先生,我俩想见一见苗爷,有要事!” 老牧眉头一挑,刚想开口呵斥! 楼上苗爷的声音悠悠传来:“让他们上来吧!” 老牧点头示意他们上去。 两人拱手一拜进了屋内,看见屋内满屋奢华的家具用品,眼睛都看花了,绕是自认为还算正人君子,可能那是筹码不够吧! 上了二楼,四下看去,那是比一楼还奢侈的家具用品,两人啧啧称奇,德平用手摸了摸黄金镶边的桌角,眼里放着精光! 亚鲁干咳一声,赶紧拉了拉德平一下,德平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失态了,还好没其他人看见! 此时苗爷的声音又传来:“在这边,进来吧!” 两人整了整衣裳,摸了摸头发,德平做了个请的手势,亚鲁一马当先来到苗爷屋外,敲了敲门:“打扰了,苗爷!”推门而入! 此时苗爷支棱个手,半躺在床上,透过纱帘看着两人道:“坐吧,有茶自己泡,记得走的时候把茶杯带走!” 亚鲁闻言,来到窗边的茶桌上,泡了起来,德平尴尬的看了看亚鲁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是人家让泡的,但你也不能当自己家一样啊! 亚鲁抬头看了看有些无语的德平,示意他坐下:“来,哥给你倒一杯!” 德平不语,眼皮有些跳,倒不是因为尴尬,而是那茶杯大有来头,细看下惊呼出声:“御盏!” 亚鲁也端起茶杯看了起来:“什么御盏?” 德平不答,接着喝了一口:“御用大红袍!” 忙拉着还没喝的亚鲁起身,对着纱帘后面的苗爷跪地一拜:“我等不知苗爷身份,如有不敬还请恕罪!”怪不得莫殇见面就跪,合着这位身份不一般,也不跟我俩说道! 苗爷笑道:“哪有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任性走丢的人罢了!” 两人闻言一愣,亚鲁抬头看了看纱帘后面的苗爷不知道说什么。 苗爷正了正声:“你们找我何事?” 亚鲁用手拐了拐德平! 德平:“我俩不是大宋之人,想来苗爷也知道了,而这两国突然封锁泰德桥,也可能和我俩有关,还有那个孩子!” 苗爷闻言来了兴致:“哦,这么说来你二人身份才不简单吧?” 德平苦笑:“苗爷说笑了,我本是南越太河县县官,他是我县上的一个村长,那孩子则是他村子里的村民…。” 德平将那孩子身上最近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亚鲁补充了下细节! 苗爷点头:“又是个苦命的孩子,那你们将来有何打算?” 德平拱手:“若是苗爷不弃,我等愿追随苗爷左右!” 苗爷闻言调侃道:“你昨天还是一个县令呀,会屈身追随于我?” 德平有点尴尬:“不瞒苗爷,我这县官都是替他当的,当年我俩是黎村有名的才子,后由黎村长辈们出钱让我俩前往千花府三千院修习,那时我俩也还算得上学院里的优生,只是后来黎村和大宋的百花镇之间闹了矛盾,甚至演变成两国交战,没办法我俩身份敏感,被劝退了。” 苗爷点头:“十几年前的那场冲突我也有所耳闻。” 德平接着道:“其实那次本来打不起来的,是四岛神国的人参与进来了!” 苗爷闻言有些惊讶:“何以见得?据我说知那四岛神国不过一蛮夷之邦,哪来的胆子对抗大宋!” 这时亚鲁开口了:“苗爷有所不知,那四岛神国曾经有人前来游说于我,说这天下间为何大宋一国独占这么大地界,应当封些地盘让于他们!” 德平点点头又道:“前些年我刚做县令的时候,四岛神国也曾来人,教我兵法之道。” 苗爷点头应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告诉老牧你们今后就是苗家人了。” 两人面色一喜点头称是:“多谢苗爷!” 来到楼下,老牧依然坐在门口看书,两人上前对着老牧一拜:“牧先生,苗爷愿意让我俩追随于他!” 老牧点点头:“即是如此,那你俩先去先去莫殇那拿些钱财去把自己未完成的事情做了吧,不过期限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回到这里!” 两人点头告辞,回到医馆内两人无奈叹了口气,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只能变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奈何奈何! 后院药房内,莫殇看着无精打采的许河有些生气,自己这一身医术那也是排的上号的!随即让许河自己一个人拿着书在药房学习,自己回到医馆泡了杯茶! 见到亚鲁和德平哭丧着脸上前问道:“两位这是怎么了,主上他们没回来?” 亚鲁道:“已经在后庭歇着了。” 莫殇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德平抬头问道:“莫老哥,我俩已入苗家家门,可是要注意些什么?” 莫殇闻言一愣,随即又哈哈笑道:“恭喜恭喜啊,二位以后可就和我一样了!” 随即转身拿出两个精美礼盒:“给一人一盒,莫说我不照顾你俩,只是条件有限,还望海涵!” 亚鲁接过礼盒道:“苗爷已经赏过我们了,你看一个茶杯!” 莫殇闻言看去,感觉有些离谱,脸皮抽搐了几下拱手道:“见过两位大人,刚刚是在下失礼了,还望海涵!” 德平有些不解,起身相扶:“莫老哥这是什么话?” 莫殇无奈道:“苗家的规矩,以后两位自会明白,不过以后两位可就是我的上司了,还望多多关照才是!” 亚鲁打了个哈哈:“一定一定!” 莫殇又道:“这两只御盏乃是身份象征,还望今后一定要收好,虽然丢了也没什么,不过办事的时候会很麻烦。” 第十二章 焦虑的甘河 百花郡郡守府内,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一早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但不难看出人人面挂焦虑,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在相互交谈着,时而摇头摆手,时而捶胸顿足,整个大厅整一个愁字! 大厅上桌坐着一面容有些俊郎的中年男子,正是郡守甘河,不过他的面色更是发白,细看下怕是几天几夜没睡好了! 甘河干咳了几声:“诸位还没想到什么办法么?”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是千花府守备军布赫传来的消息,众人抬头看来想知道是什么消息,事关生死由不得不担心! 只见下方一甲士将一飞鸽纸条递上,甘河拿在手里一看,当场气的将桌案上的茶杯摔得粉碎,皇帝小儿欺我太甚! 下方徐茂生上前,拿过纸条一看,眼皮狂跳,这是要下手了啊! 一群人得知消息后,更焦虑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如起兵南下投靠南越?” “使不得,大军现在还调不调得动还不知道,更何况若是真南下了,只会让南越寝食难安,怕是为了与宋皇交好保准回头就灭了我们!” 甘河有些难受,下方一群人没有一个能替自己分忧的,拿钱的时候可是很有主意的:“徐茂生你可有办法为本守解困?” 徐茂生闻言想了想道:“大人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大人未必保得住这郡守的位置。” 甘河闻言讶然:“无妨,先生还不快快道来,何故藏拙?” 徐茂生有些尴尬道:“并非藏拙,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不到万不得已坐下还是不建议大人如此!” 这时边上一文绉绉的老者出言道:“徐茂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快道来,解大人之困,真要等到我等被押上刑场不成?” 其他人附和! 甘河闻言有些怒意,不过确实是这个道理,看了看徐茂生! 徐茂生也没办法只得点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现在是关键时刻了,那坐下就说了!” 甘河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快说吧!” 徐茂生走到上桌边,拿起茶壶猛灌了一口:“只待大人下令千花府守备军布赫进攻南越即可,然后佯装不敌后退至常长县,然后大人在以战时的法令调取我郡守备军半数人马前往,一鼓作气攻入南越境内,为大宋江山夺的一两个县的领地即可!” 甘河闻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还能这样搞? 这时堂下有人问道:“若是吴亚不同意怎么办?” 徐茂生淡然道:“两人都在一个屋檐下睡觉了,还需要他同意不同意,只要布赫下令进攻,不管结果如何,这命令都是吴亚下的!” 边上又有人问道:“那要是南越不进攻呢?或者南越都不抵抗一下,直接后撤呢?” 徐茂生又道:“那就看大人能不能舍得那几千死侍了,只需要来上几百人屠戮些百姓,那么南越打死也脱不了干系,凭借我南越的一些眼线,想做些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只待此间事了,这事怎么跟宋皇汇报,全凭大人怎么说了!” 甘河双手一拍:“秒啊!” 下方一群人点头称是:“先生大才,我等不如也!” 徐茂生摆手道:“哪里哪里,是大人与诸位抬爱坐下了!” 甘河也不再废话,起身道:“诸位,此事乃是关乎我等身家性命的大事,还望诸位同心同德!” 堂下一群人皆拱手称是:“愿为大人分忧!” 甘河见此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陈宏你带六千死侍即刻乔装前往千花县,芙蓉你传本郡守令,要守备军杉格整军两万,半日后随我出发!” 堂下两人上前领命而去,其余人也纷纷告退要趁着这半日发动自己的关系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甘河又叫了自己护卫队的亲信张强,让其八百里加急,将命令带到布赫面前,于今晚子时行动,切不了被人认出来了! 郡城距离千花县有五百里的距离,八百里加急时间很赶,但没有办法,拖着郡守备军半日出发,也是想为其争取些时间,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越快越好! 做完一切这些布置,为防止香火断绝,甘河又拉了徐茂生去了自己府邸,安排了自己的独苗甘风和徐茂生带上一些细软,安排了亲卫,前往东安郡,一旦自己遭遇不测,立刻海度四岛神国,那里有他的一些势力,还能保他这一脉相承下去! 不多时,甘河很快身着官服赶往守备军营地,实在是这个节骨眼上,他怕芙蓉叫不动杉格! 百花郡守备军营帐内,芙蓉说的唾沫星子乱飞,可是杉格纹丝不动,自顾自的喝喝茶,看看书! 芙蓉气的捶胸顿足:“我说杉军长,你倒是吭个声啊,这是郡守大人的任务,军情火急,耽搁不得呀!” 杉格点头称是,但还是说道:“芙蓉大人,我刚刚也说了,没有陛下圣旨我做不得主张,所以啊,还请转告郡守大人,赶紧进京求得圣旨才是关键!” 芙蓉那叫一个气,但又无可奈何,不过又从侧面反映出,皇宫给杉格下了旨意,时间越发的紧了,如果不能按照徐茂生的计划进行下去,怕是自己等人活不了几天了! 正在为难之际,甘河气冲冲的冲入营帐,身边带着二十几个护卫队,金甲闪闪,整齐划一的步伐传出阵阵响声! 杉格脸色一黑,心中有些疑惑:这个节骨眼上,他来干甚,莫非出了什么变故,算了,若是等下有机会直接把他逮起来就是了! 拿定主意,起身相迎:“郡守大人来此,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言毕抱拳躬身! 甘河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走上营帐上座:“芙蓉,本郡守交代的事你可与杉军长讲了?” 芙蓉斜了一眼杉格回道:“已经说了,可是杉军长要我拿出陛下圣旨才肯发兵!” 甘河闻言,瞪眼看来:“杉军长,芙蓉说的可是真的?” 杉格闻言点头不语! 甘河见此,怒拍桌子道:“杉格你可知罪,按大宋律法误了军情可是死罪!” 杉格依旧不语,只是抬眼看了看甘河,又看了看芙蓉,独自走出营帐,对着执勤的传令兵道:“全军集合!”言闭转身回营帐内! 片刻,军营内号响鼓擂,一群群甲士以千人为单位整齐划一的集合在校场! 杉格对着上座的甘河道:“郡守大人,人马已经集结待命,请吧!” 甘河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走!” 身边甲士簇拥着甘河来到校场,抬眼看去那领队的卫将全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杉格军长,为何偌大的郡守备军除了你以外,突然换将了?”此言有些不善。 “哦,郡守大人有所不知,皇上传旨让守备军除了下官以外,五品武将上京参演兵法,这是我大宋军队的老传统了!” 甘河闻言一愣,想了想道:“据我所知,这时间好像有些对不上吧!” 杉格语气不善道:“大人,圣旨怎么传的,我们做臣下的照办就是了,您要是有问题不妨直接上京问问皇上!” 甘河见此怒意瞬间就来了,一旁的芙蓉见此,上前拉了拉甘河,又在耳边小声道:“大人,切不可误了事,此事以后再说!” 甘河这才消了些许怒意:“全军整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一边的旗手看了看杉格,见他没有点头,也没了动作,让甘河在那站着尴尬无比! 刚消的气又升了起来:“杉军长,是不是该下令了!” 杉格点了点头,对着旗手道:“半小时后出发!” 甘河冷哼一声,离开了守备军大营,大营外自己的数百护卫队站立,眼中皆是不善的看着守备军的那些人,因为半个时辰后甘河若是没出来,他们将强攻救人! 大人物们的算计总是建立在庞大军事力量面前的! 半个时辰后守备军整军出发,甘河本意是只带一半人,奈何杉格不给面子,非要全军出击,不然贻误军情的罪他担不起,而且现在整个守备军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本打算给张强和布赫多留些时间,看样子是没机会了! 大军行动,甘河和自己的护卫队被安排在了队伍中间,杉格说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他知道,只要杀自己的圣旨一到,这数万人才顷刻间便要了自己的性命! 大军前端的杉格也有些纳闷,皇帝密旨给他后就一直不来消息,现在大军拔营还没有消息传来,难道有什么变数! 时间一晃便是半天,百花郡守备军以及郡守护卫队突然集结,让各大势力都有些吃不准,尤其是百花郡各府台大人们,找了自己养的智者问,当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大多数是建议一动不如一静! 当然,华之一在收到消息后却是生怕动作慢了! 在丁山县城处,只集结了辖内七县人马,还有两县人马未到! 华之一看着不到万人的军队,有些难受,不是说守备军的杉格已经接到密旨了么,怎么会全军出动! 师爷严青德也突感不妙,按理说甘河已经调不动守备军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华之一大手一挥:“不等了,让他们自行前往千花县,全军半个时辰后出发!”言毕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红花,以及她身边那群执法队的人! 天色渐暗,苗家医馆内,安红悠悠转醒,干咳了一声! “你醒了,还以为你会死掉,我还没见过我们医馆有死人呢!”一旁的莫佑看了眼安红,又看着自己的书道! 认生的安红有些不知所措,掀开被子直接光着脚跑了出去,虚弱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这力道! 亚鲁和德平已经换了一身显贵的衣服,既然跟了苗爷,那也不能丢他的脸,亚鲁本来是拒绝的,奈何拗不过德平的那套说辞! 两人正在在用力的擦地板,莫殇并没有说什么,只要他俩高兴! 只听扑通一声,安红倒地,手脚冰凉发软,努力的支撑着上半身想要站起来,却是不行! 亚鲁一眼看来,快步跑到安红边上:“你这孩子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干嘛?” 安红见到亚鲁,一把拉着他的衣角:“走,走,不要在这里,我们走!”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一旁德平走来,开口道:“走什么走,走哪里去啊?” 安红没接话,一个劲的拉着亚鲁的衣角喊走:“找我弟弟,走,不在这里!” 亚鲁点点头,拉她起身,回头示意德平拿今天新买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天刚刚黑下来,医馆后院,莫殇开口道:“亚鲁老弟,真这么急?不如等明天天亮再走!” 亚鲁看了一眼后面马车上的安红:“没办法时间有些赶,等过几天回来再跟莫老哥赔不是!” 莫殇无奈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祝一路顺风了,回头见!” 德平接过话:“回头见,倒时再来烦扰莫老哥!” 几人拱手告别,莫殇递上暖壶汤水,又拿了被子放马车上,让安红盖着! 一辆马车行在官道上出了城,前往丁山县,然后转道前往百花县! 刚出城门口,对面一匹飞驰骏马冲来,只见马背上一人手拿马鞭挥舞:“快让开,快让开!” 亚鲁一把拉住缰绳,把马车往边上赶。 只听咻的一声,那一人一马便消失在道路上,只听见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回荡! 德平两眼放光:“真是好马啊,都说大宋地广物博,果然!” 亚鲁也看来道:“不知道苗爷有没有这样的好马!” 德平肯定道:“那还用说,说不定刚刚那人就是苗家的!”心中莫名有些自豪感! 刚刚进城的不是别人,正是郡守亲信王强,两地相隔千里,对马对人都是巨大的消耗! 王强找到了县里面的百通商行,将自己的宝马寄存于此,自己又找了个夜摊角落,要了些吃食! 看了看打更的老棒子,起身走到靠近泰德桥的边上,拿出一把小口哨有节奏的吹了起来! 正在阁楼内的布赫忽闻此声,猛的站了起来! 稻花抬头看来:“怎么了,大人?” 布赫抬手示意不要说话,随即卸了甲,轻身而出! 很快王强和布赫就在一个不起眼的夜摊边相遇! 布赫一眼认出了王强,忙上前一拜:“千花府守备军军士长布赫见过亲卫大人!” 王强眼疾手快,一把拉起了他:“此地人多眼杂,切不可如此!” 布赫抬眼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俩,才点头道:“大人恕罪,是下官唐突了!” 王强示意他坐下,找了小二要了些吃食,这才回归正题道:“此番前来是郡守大人有要事与你去办!” 布赫一愣:“不知是何事?” 王强摞了摞凳子,靠在布赫耳边道:“郡守大人要你子时,进攻泰德县,一定要声势浩大,然后佯装败退,让南越攻入千花县!” 布赫瞳孔放大,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但还算镇定,起身猛灌了一口茶水:“原因是不是我不能知道的?” 王强点了点头! “怕是连吴亚也不知晓吧?”布赫又问! 王强依然默不作声的点头! 布赫释然:“明白了,还请大人先行回避,刀剑无眼,下面的人可认不得大人!” 王强点了点头,拍了拍布赫的肩膀:“注意安全!” 没在多言,王强转身离开! 布赫也起身就要离去,却被夜摊小二拦住了:“这位客官,这饭钱还没给呢!” 布赫点头:“哦,多少钱?” 小二:“一共二两银子。” 布赫抬头看来,有些怒意:“就这要二两?” 小二摇头道:“不是的客官,在你们之前,那位客官也点了一大桌吃食,本店今晚好些个牛肉被他要去一半还多呢!” 布赫闻言只得老老实实掏钱买单! 回到阁楼内,冯河和稻花依然坐在桌边! 见到布赫回来,两人起身:“大人!” 布赫也没多隐瞒,将王强带来的命令说了出来,二人闻言也是吓了一大跳! 稻香来到窗前看了看对面那一堆堆篝火:“大人,这真是郡守大人的命令?” 布赫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有些不可思议,刚开始我也觉得,不过仔细想来,我们突然整军驻扎泰德桥,本就是有些反常,看来朝堂上是发生了什么事,莫说我们不知道,就是吴亚他也不知道!” 冯河闻言点头:“既然如此,那大人下令吧,我愿当先锋!” 布赫表情一肃:“好,那就由你做先锋,我和稻香策应,此战不要你杀多少敌人,只需要声势浩大些即可!” 冯河领命正要退下,布赫又喊道:“刀剑无眼,若是觉得事不可为,当保命要紧!” 冯河瑶瑶拱手,转身离去! 布赫又看了看稻香:“你立刻带上一百人马在距离泰德桥一里内清场,不管他是什么人,有不听者,直接抓起来!” 稻香点头应道:“此事是不是得跟吴亚那边打个招呼!” 布赫点了点头,来到另一处阁楼内,将自己想要清空附近人员的想法说了出来,吴亚也没多说什么,让执法队的人也配合了下! 于是就出现了一幕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执法队的人所过之处只要给上那么点钱,还是可以继续的,而守备军的人却是不走就拔刀要你好看,结果人都往执法队那边跑了! 稻香知道此事,只得心里怒骂,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喵的想着捞钱! 布赫也没多言,反正只要能容纳两千骑兵即可! 夜已深了,还有半刻钟到子时,街道上没了那人来人往的景象,有人的地方也都是那花钱的,大多都没那财力,一群商贩们也在收拾收拾准备关门! 不远处的执法队队员们,也是挤在一起打瞌睡的打瞌睡,聊天的聊天,更有几个头头,挤在一间阁楼内的窗户边,看着街道对面那青楼女子们,有说有笑议论纷纷! 太河今晚的风还是那么凉爽,天空中的月亮若隐若现! 冯河手持长枪,来到布赫面前:“大人,两千骑兵,已准备就绪!” 布赫点头,看了看冯河身后的那一群甲士:“一个时辰后,不管结果如何,都必须撤回来,然后向唐城集结,与我汇合!” 冯河点了点头,转身面色决然道:“上马!” 哗啦啦的铠甲翻动的声音响起! 布赫大手一挥:“进攻!” 身边早已准备好的号兵,鼓足了力气吹响大号! 泰德桥这三丈宽的桥面上,隆隆的马蹄声响起! 第十三章 战起(一) 泰德县内,篝火边警戒的甲士,杵着长枪眯着眼打瞌睡,只有那一群群巡逻队的头头儿,在左顾右盼的看着! 其中一个一队巡逻队里边,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对着自己的头儿道:“老大,我眼皮今晚老是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头儿回过头来怒目而视:“瞎说什么呢,一天天的,都给我打起点精神!”言毕转身继续带队巡逻。 那男子低头,对着身边的人道:“你有没有感觉?” 后面那人连忙摇头:“哥,我感觉吧,不可能有什么事,你就是晚上巡逻累了,出现错觉了!” 男子点点头:“有道理,肯定是错觉,我都听到号声了,大晚上的谁会吹那玩意儿!” 后面那人眉头一皱,抬头看了下四周:“哥,这不是错觉,是真的号声,我也听到了!” 一时间隆隆马蹄声接踵而至,警戒的甲士们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泰德桥上大宋的军队冲了过来! 排头便是先锋冯河,后面紧跟着旗手,旗帜鲜明,上面借着月色一个大大的宋字若隐若现! 泰德县警戒甲士们,赶紧敲锣,一时间显得有些慌乱:“敌袭,敌袭,集合,紧急集合!” “快,快到桥头去!” “迎敌,准备迎敌,弓箭手,上弓箭!” “弓箭手都被换防了!” “淦,快长枪在前,列阵防御!” 桥头守卫头头儿,快速的安排着,然而本就兵力不多的桥头哪里守得住! 军事素养任你再好,此时也是枉然,临时推出防卫甲板在几个人吃力搬抬下,缓缓移动! 可在骑兵的攻势下,哪里会让你慢慢把它移过来! 桥头处那半人高的木桩,也显得有些无力,不是挡不住,实在是对面的马跳得太高了! 这半分钟的时间,桥头临时组织起来的百人队伍抽刀举枪严阵以待,然而真的有用么? 冯河一马当先,越过木桩,丢出一枪捅进一人身躯,后面又有数十骑,抬枪丢出。 南越一群手握长枪等待对面冲上来的,越过障碍冲势减缓的时候杀出,结果对面直接投枪而出,排头二十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应声倒地,长长的枪插在腹部腿上,甚至脑袋上,有的人还未死去,对着身边的同伴呼救! 领头布阵的人,见势不妙大喊道:“撤,快撤,去找大部队汇合!” 其余人闻言如蒙大赦,纷纷掉头逃跑,然而步兵怎么跑得过骑兵,注定了一场屠杀的开始! 很快,后面骑兵陆续过桥,纷纷骑马杀来。 结队逃跑的几十人,十几息功夫就被追上,横枪左捅,抽枪右桶,一枪一个,有几个命大的没被捅死,也被后面的马蹄抬走了! 只有那个头头儿,身上的不是软甲,而是厚甲,一枪没捅进去,反手就被长枪刺穿了喉咙! 片刻后泰德县桥头便被占领,其他躲着不出的警戒的数十人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便草草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待附近南越军队被清理干净后,冯河翻身下马,抽出南越士兵身上插的长枪,向边上旗手招了招手! 旗手很快拿出一张羊皮地图,一众各级大大小小的军官围了过来,其中一人走到一堆篝火旁拿了块燃着的木材,往前探了探! 冯河指着“其余人马散去寻敌,今晚这一个时辰只认衣服不认人,另外以我们现在的位置为起点,向县衙门的方位快速清理残余敌人!若是遇到当地百姓阻拦,或者有拿武器者一律格杀!” 众军官领命。 其中一人走出,有些没想明白,这样会出现很多致命的问题,但是大人却没有说! 有疑问的不止他一个,但是正如他一样没有去问! 各自点了自己的兵马向着县衙门进发! 住在附近阁楼内的王刚,须发皆张,满脸的惊恐之色,慌忙起床,衣服更是随手一拿便向外冲去,他要去找谢丹,只有待在他身边才有一点点安全感! 于是匆忙带着自己那执法队,和几百守备军往驻扎在县府衙门内的谢丹靠去! 这一走可不得了,一下带走整个第一线的守军! 好在太河府守备军们的战斗素养也不低,在收到紧急集合时,片刻便集结完毕! 各县临时集结的民兵们在自家县老爷的带领下,也匆匆的赶过去! 但一时间惨叫声,求救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在没有正面对抗之力的南越军队,单个或者一群巡逻队在遇到大宋骑兵时,只能求上天保佑! 谢丹身披重甲,手握大刀,骑马而出,一队五百人的骑兵紧随其后,接着便是两千步兵奔跑向着泰德桥进发,在前往的路上,遇到了快要被吓死的王刚! 谢丹看着王刚带来的这数百人就知道不妙:“大人何故不带人挡他一挡,就这样丢了桥头,我们失了阵势啊!” 王刚哪里听得进去:“我们撤吧,他们打过来了,人很多,都是些骑马的!” 谢丹想要骂娘,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大人勿扰,那泰德桥容不下多少人,骑兵过来了,那步兵肯定还在路上,先随我杀敌,夺回桥头便可无忧!” 王刚还想说什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毕竟是一府台,突起战事,失了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实在是这几天太压抑了! 回过头来,看着率军出击的谢丹,咽了咽口水,心一横,对着身边执法队队长道:“各县民兵呢?” 队长喘着粗气道:“回大人,都在来的路上!” 正在这时,后方一大群人拥来,是各县的民兵们,九县共近六千兵丁! 王刚心头大定:“随我杀回去,夺回桥头!”浑然没有刚刚那副样貌! 各县兵丁们小跑着,跟在后面! 以泰德县桥头为中心,大宋两千骑兵铺开,各个重要位置基本已被肃清,只有那些个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的平头老百姓! 不过也有机灵点儿的人,直接翻墙爬到院里,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很快大宋骑兵们的攻势被遏制住了,一开始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占了些优势,但等对面回过神来认真应对的时候,那种优势就可有可无了! 一支十人骑兵在捅死一支巡逻队头头儿的时候,正好撞上来援的谢丹,谢丹看着死得透透的巡逻队甲士们,气的张牙舞爪,率军便冲了过来! 那十人骑兵,反手就是开溜,朝着自己大部队奔去! 谢丹在后面哇呀呀大叫:“狗日的,休逃!” 那骑兵不答,只顾闷头跑! 片刻后来到来到一处死胡同内,十骑眼神一冷,相互之间看了看。 “跑不掉了呀!” “无妨,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好,诸位,下辈子再做好兄弟!” 其中一人摇枪指去:“诸位,随我杀!” 言毕率先而出,一枪在手的气势直逼谢丹。 谢丹双目一凝:“不自量力,死!” 斜刀横劈而来,竟是让他躲无可躲!直愣愣的被一刀拦腰斩断! 剩下的数骑,持枪直捅而来,谢丹左右很快上前数十骑,抬枪投来,横七竖八的长枪将他们钉成了人偶般模样! 一个字“惨”,连对敌人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样的战况不止一处,王刚率领的一众兵丁也在大大小小的胡同内堵到几骑或者十几骑,那是一个没放过,尽管身边没有高手,但是人多啊! 拿人堆,十个拿不下那就上一百个,战场混战,一匹马能越过十人的包围,也能冲出五十人的包围,可是一百人围攻,那就没办法了,总有人能冷不丁的一刀扎进马脖子,给它放血! 骑兵一旦没了马冲的攻势,那是很危险的,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不,在一个拐角处,王刚所在的队伍将十余人的宋骑围在一个不大的小广场内! 这十几骑虽奋勇突围,可奈何对面人太多了,骑马横冲直撞,也才打死打伤对面数十人,很快就被对面递出的冷刀子己方十余人坐下马匹皆是血流不止,看得让人心疼! 如果再不退回去,怕要殒命当场了,即便骑马后撤的时候,马屁股还被扎了两枪! 他们应该庆幸自己的对手不是南越守备军,是一群民兵,本来刀枪不快,即使是前两天才磨过,更缺乏对敌的技巧! 不过还是有少部分人,在遇到南越大部队时,成功开溜,四下紧急通知各队人马,将散开的人马集合起来! 很快消息传到了冯河这里,冯河表情严肃,眼角有些抽搐,没办法,不这样送些人头,南越军队怕是不会和自己硬碰硬,到时后面的计划,怕是有变! 其实他完全想多了,谢丹虽是一介匹夫,可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将才,一旦冯河愿意给机会让他大杀四方,他是不介意接受的! 两军对垒,死去的人不可能重新站起来给你一刀,能灭掉敌人一部分人马,何乐而不为,况且还是骑兵! 只是可惜了那些大好年华的男儿们,在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战争中永远的沉眠了! 四散的人马很快集结在桥头的,两边的大马路上以三百人为一组,共六组列阵以待,还有百来人拱卫在冯河身边,一旦战事不利,那就快速通过泰德桥撤离! 很快谢丹带领五百余骑兵,正面迎上了严阵以待的冯河军队! 谢丹看着眼前这近两千人马的骑兵,眼睛里放光,同时也牙疼得不行! 传闻大宋边防军比之守备军厉害的不止一点半点,装备更是精良万分,还有那上京的十几万人马,更是比之边防军还要强上几筹。 自家人知自家事,南越王城的军队战力也就和眼前这千花府守备军不差上下,可能就人数多些,装备好些! 这仗怎么也打不赢啊,估计自己这辈子怕是不得善终了,最后沦落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很快谢丹稳了稳心神,抬头看了眼冯河,沉声道:“冯河军士长,何故攻打我南越!” 冯河也有些尴尬,实在是师出无名,手底下的将士们也在看着听着,他们虽然不说,但还是要给点交代! 什么理由好呢? 冯河略微思考了一下:“谢丹军士长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你南越做了什么心里没有一点数?” 一招回旋踢,将问题抛给了谢丹。 谢丹皱着眉头,思来想去也就太河县那事了,随即开口道:“那事,太河县县官已经赔礼道歉了,况且也是死得我南越之人,你大宋并未有什么损失吧?” 冯河哈哈一笑:“赔礼道歉?赔的什么礼,道的什么歉,可否让你太河县县官出来说道说道,要是真如你所说,那我就此撤军!” 谢丹眼睛眯了眯,人都被你们抓了,还怎么出来,要点脸?:“这么说,这事是不可能善了了?” 冯河默不作声,算是应了! 谢丹看着自己身后只有五百余骑兵,又看了看对面那近两千骑兵,咬了咬牙龈,手中的大刀握紧了几分! 两边此时都很克制,一边在等援军,另一边在等对面的援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时距离约定的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一半了! 明眼人都看出了不对劲,仗不是这么打的,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若是贻误了战机,虽然有信心不输,但可能会增加了不必要的伤亡! 此时冯河边上一卫长上前小声道:“大人,对面人马不多,估摸着也就数百,咱们不进攻么?” 冯河点了点头,抬起右手,刚想下令进攻,却见对面一大批手持火把的步兵,举起的手不由得放下了! 冯河身边的几个手下,不由得在心里面暗骂冯河贻误战机,他自己也脸上有些难看,不管是不是装的,至少今天会死很多自己人,这可都是自己从千花府内带出来的,不免有些难过! 谢丹看了看身后到来的两千步兵,点了点头,又回头对着身边的传令兵道:“速去看看府台大人带人来了没有?” 见对面援兵已到,除冯河外,其余众将也回头看了看泰德桥,貌似自己这边没有援军? 连个火把的影子都没有,好像桥头那边的守军都撤了,什么情况啊? 那卫长又上前道:“大人,千花县境内好像出现了变故!” 冯河眼观鼻鼻观心:“做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那卫长点了点头,又退了回去! 只是眼皮不由得跳了起来,心中一股不安的念头莫名升起! 就在冯河率军攻入泰德县时,布赫已经带着自己的三千人马赶往了唐城! 如此大阵仗当然惊动了吴亚,见守备军的人莫名其妙的撤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而且还有两千骑兵攻入南越,这是要搞哪样! 一个头两个大,思来想去暗道:不妙,郡守大人在搞事,天杀的甘河! “集合,快集合!”吴亚惊起,四下呼喊着自己的执法队:“张贺呢?快让张贺来见本官!” 片刻后,坐着马车的张贺来到吴亚面前,抬手一拜:“见过府台大人!” 吴亚抬手一挥:“速去集结你县内所有编制人员,让他们在外城那里裹挟所有民众,前往唐城,无论家畜牲口,能让他们带上的全带上!” 张贺有些傻眼了,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了?芭比Q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吴亚抬起脚就是一踢:“没时间了,还不快去!” 张贺这才反应过来道:“下官这就去办!”慌慌张张出了阁楼,隐隐约约心中有些不可思议,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吴亚吩咐完后,脱了自己的衣服,在上面用刀划了几下,还扔到地上用脚踩:“这地面怎么这么干净,快将本大人衣物弄脏些!”,反手又将自己的官帽扔了! 身边的执法队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这又是什么操作? 随后又命人在地上滚,滚得越脏越好,再把自己衣服都扯烂些,搞得蓬头垢面,最好像乞丐一样! 半个时辰后,吴亚来到了外城! 此时的外城已经有万余百姓,大多用了牛板车拉上了自家一口人,或者财物粮食等,有些穷点的,几家人一起付了些许代价共用一辆板车,家中壮丁轮流拉! 还有城内的一些富人,守门的家丁看到守备军撤军后,带了消息回去,眼尖的他们留了些许下人照看家业,自己则带满了家中细软离开,但只要保住了命,比什么都重要! 吴亚喊上了张贺:“张贺,本官愿提报你为千花府府司,你看如何?” 张贺两眼放光,府司可是在整个千花府地位仅次于府台的人物,统管一府十县所有人的纳税,治安问题的考核,还在各县财务问题上有着一定话语权,最关键的是上一任府台卸任后,就是府司上岗! 张贺抬起头看了看吴亚:“多谢大人栽培,下官永远唯大人马首是瞻!”言毕就要跪地一拜! 吴亚赶紧过来相扶,拉着张贺的手道:“嗯,有这份心就够了,咱们都是为皇上分忧解难的,哪有唯我马首是瞻的道理!” 张贺想了想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唐突了!” 这时吴亚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这位置就这么一个,想要上位还得拿出些功绩来!” 张贺点了点头:“下官明白,还请大人示下,豁出命了也要完成!” 吴亚也点了点头:“这是哪里话,你要是没命了,那我大宋岂不是少了一个栋梁,我千花府又少了一个人才啊!” 张贺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暗骂:老狐狸,说话说的滴水不漏,看样子你是准备跑路了,让我来这里顶着,妈的,也不知道布赫在搞些什么事,发现事情不对我肯定要开溜的,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吴亚也不啰嗦了,压低了声音:“我大宋和南越已经打起来了,你也知道布赫率军后撤唐城紧急设防,只留了两千骑兵阻击,那是肯定挡不住的,而我这几百执法队完全挡不住,所以我要你留下来带着你们县集结起来的几百民兵挡他一挡,如何?” 张贺闻言暗道:果然是想让我留下来送死,去他的府司,要是命都没了还说个屁! 见张贺有些扭捏,吴亚又笑呵呵的道:“当然,也不是让你去送死,只要你能坚守半个时辰即可!” 张贺点了点头:“为保我这一方百姓平安,下官愿意留下阻击!” 吴亚用力拍了拍张贺的肩膀道:“好,我也会从我的执法队里面分出一百人与你。” 张贺闻言:“多谢大人,大人真乃我千花县百姓之福!” 吴亚满意的笑了,转过身去,登上一辆马车顶,拿着一个木质扩音器大声道:“我大宋的子民们,突然将你们集结转移,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谁愿意颠沛流离?不过那南越蛮夷,野心勃勃,想要蚕食我大宋国土,我贵为这千花府府台,当为皇帝陛下镇守一方,如今失了职,不过在此承诺,最多五天时间,必定让你们重新回到这里,必定让南越蛮夷复出代价!” 顿了顿看了眼张贺,又接着道:“现在,你们的县官张贺,将要带领一众兵丁前往阻击,此去怕是九死一生,不过他说,那是他的责任,身位这一县父母官,当置生死于度外,所以还请诸位,有序快速撤离,本府亲自带队,带着大家安全离开!” 言毕下了马车,张贺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高,实在是高,不愧是府台大人,此番作为真乃我辈庙堂之人的楷模! 第十四章 战起 (二) 吴亚面不改色,转身进了马车里,率先上了官道离去,后面是维护秩序的执法队们,自己跑了再说,他们死活与自己何干,是甘河不讲道理的,关自己什么事! 边上的一些富人因为马车拉的东西少,马车又比板车快些,所以一时间让本就不宽阔的路面有些堵! 富人下车给了些许茶水费于执法队的人,即刻便被安排优先上路离开,看得后面一群贫头老百姓心中暗骂! 大概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才让所有人上路离去! 张贺看了看深黑色的天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自己的劫才刚刚开始! 带队离去,八百人的队伍,还是很有感觉的,只是这些人没什么战斗力! 回了县衙门,打开武器库,将整队人马武装了起来,脸色阴沉的赶往泰德桥! 一路上还有陆陆续续的人拖家带口的,往城外离去,一时间整个千花县几个时辰前还繁华无比,现在却是显得格外苍凉! 稳定心绪,继续进发! 苗家医馆内,莫殇拿了一个瓜在那吃,主要是最近有些上火,降降火! 苦梅郑重的告知其即将要发生的事,想带着他一起离开,主要还是自己孙子也在这,也是要带走的! 莫殇面无表情淡定的道:“无妨,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倒是苦姐姐,你赶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刚刚莫殇已经请示了老牧了,老牧淡淡的给出一句话:知道了! 便没了下文! 莫殇也知道,这等小事哪是该自家主上考虑的! 苦梅久劝不下,也没了再劝的心思,带着许河告辞离去! 莫殇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抹黑离开的人群,摇了摇头,转身搬了把太师椅在正堂中间,又把门拉开了些,一把关公刀单手拿在手上,心中有郁闷: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要打打杀杀的,自己是个医师,是救人的!哎,都是命啊,希望没有不长眼的来找事,不然只得让他们领教一下专业医师的刀法了! 泰德县内,对峙的两军都没有动作。 谢丹怕自己这几百骑兵一下被对面冲散了,后面就算王刚带了人来也无济于事,只怕是要卖了自己! 冯河则是生怕对面的人被自己的人马冲散了,没了斗志,后面的计划就要落空了,这样的责任自己担不了! 又过了半刻钟后,谢丹的传令兵回来了:“大人,府台大人已集结六千人,大概五六分钟就到!” 谢丹抬头伸着脖子看了看后方,果然在街道尽头已经有陆陆续续的火把光亮映入眼帘,笑了笑:“天助我也!” 回过头来对着冯河大声道:“冯河军士长,我再问一遍,你退不退军!” 这时他边上的两千五百人马,握刀怒吼:“退兵,退兵,退兵……。” 冯河嘴角慢慢上扬,看样子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退尼玛个噔儿,老子就在这里,有本事你打过来啊!” 边上士卒们纷纷扯着嗓子喊道:“你过来啊,你过来啊……。” 谢丹刚提起的士气瞬间弱了三分,不过他也不慌,抬头看了看后面的王刚一众,距离自己也就两百米远,随即转身:“好,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看看你冯河的脑袋抗不扛得住我的大刀!” “遁甲兵压上,弓箭手准备!”谢丹已经下令进攻了,不过对面兵种单一,兵力又少,虽然单兵很强,但优势还是在自己这边,况且此地不宽阔,骑兵冲锋也受限,实在想不出自己会输! 南越遁甲兵不过两百余人,但在这个街道上,立盾往前慢慢压,再配合弓箭手,那也是给了冯河很大的压力! 冯河心里暗骂道:“他奶奶的,我大宋的兵法全被这群蛮夷学走了,这下难搞了,伤亡要大了!” 对面全军已经慢慢压了上来,冯河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卫长们,其中一人点头而出,来到前方阵列边上,怒骂道:“南越的废物们,让我来会会你们!”言罢,举枪一挥:“一卫骑兵,冲锋!” “杀,给我杀啊!” “杀!” 一时间喊杀声响起,响彻整个泰德县! 前方三百骑兵杀出,后方又是三百跟随,而且位置错开,根本不会出现前面的人挡了后面的人的道! “立盾,防御!” 遁甲兵们,直接原地立盾,前一百人直接用武器插入地面,顶着盾牌,后一百人,则将盾架在上面,形成了一个不大的盾墙! “弓箭手,放箭!” 接到命令后,八百弓箭手,拉弓便放,第一波箭雨瞬间射出,紧接着便是第二波……。 大宋军队,不管不顾顶着箭雨便往上冲,先锋阵列三百人,仅第一波箭雨便有数十人掉落下马,还有一些身上中了数箭扔在冲锋,势必要拉一两个垫背! 眼看骑兵就要冲到眼前,谢丹又命令道:“弓箭手退,长枪兵压上!” 这时阵列中早就立在一旁的长枪兵,快速持枪而立,长长的枪头直指大宋骑兵! “嘿呀!” 那领兵冲锋的卫长见此,瞬间感觉牙疼,估计自己是要凉凉了! 果不然,他刚冲过来,身下马匹就被连捅数枪,吃痛下,下意识抬起马腿,但冲势过大,直接载入对面阵营战,还未起身便被大卸八块,连同他一起! 一时间,在南越遁甲兵的掩护下,大宋兵马损失惨重,第一阵列的骑兵剩余不过百余人,但是那百余人马,未能突破防线,且马的冲势也已荡然无存,被伸出来的长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有些胯下战马都已经死了,就站那拿枪直捅,触不及防下,被盾后面伸出数只长枪,乱枪捅死! 鲜血翻飞,器官乱弹,虽有甲,只要没裹着全身,总有那么一枪从侧面捅出! 谢丹一拍大腿:“好!” 身边众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大宋军队不过如此尔!” “属下建议军士长,再往前压,定要将对面杀个片甲不留!” “我等赞同,要让大宋知道我南越军队,也是能征善战的,最好此战过后能拿回一半太河的归属权!” 谢丹点了点头:“就是可惜了那些战马,都是好东西啊!” 远处的冯河看着这战局,脸色一黑,眼皮狂跳,不过为了计划,还得拿人头去送! 后面三百骑兵虽然躲过了大部分箭雨,但依旧没有攻入敌军内部,只不过打死打伤对面几十个遁甲兵而已,对于对面庞大的军队数量来说,无痛无痒,很快有人补上,人是死了,可装备还在呀,都是一个军营里的,谁还不会拿个盾杵在那里! 半盏茶的功夫,自己六百人马损伤殆尽! 对面的遁甲兵,慢慢的又往前移动,后面跟着的兵卒,跨过地上冰冷冷的尸体,要是发现还有气的,直接补刀! 这时王刚也率队到来,骑马来到谢丹身边,各县县官和大大小小的头头们都支棱个脑袋看来,不看还好,一看就有些反胃了,没忍住的直接原地吐起了彩虹! 谢丹将军情细说一番,王刚哈哈大笑:“谢军士长真乃大将才也,此番事了,本府一定要上奏王上,封你个少将军!” 谢丹,拱手道:“都是大人带兵有方,若非大人大力支持,为守备军订购装备,以及提高军费,今日一战,哪里有如此成果!” 这话说得妙啊! 王刚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早知道率军抵抗住了大宋的进攻,还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这可是大功绩啊! 不待两人相互奉承,冯河开口了:“对面的可是王刚府台!” 王刚闻言,斜眼看来:“正是本府,冯河军士长可有什么话说?”同时大军停了下来! 冯河笑了笑,拱了拱手:“王大人,我刚刚想了下,此事是我大宋做得不对,我愿意撤兵,还请大人不要阻拦!” 边上一卫长上前,拉了拉冯河的手:“大人何故此言,就算是我等全部战死,也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还请大人不要再言!” 冯河欣慰的看了看他:“我自有妙计,相信你们也看出了此事有些非比寻常,一切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那卫长松开了手,拱手道:“是属下失礼了!” 冯河点了点头:“怎么样呀,王大人!” 王刚其实是想开口答应的,可是面前有如此功绩,怎可放过! 不待他开口,谢丹挥刀指来:“哈哈哈哈,我当你冯河是这天下少有的君子,不过也是一怂包尔,哈哈!” 边上一众也跟着笑了! 冯河目露凶光:笑吧,笑吧,后面就有你们哭的时候! “这么说来,王大人是不答应善了此事了?”冯河问道:“我劝王大人一句!” 王刚抬头看来问道:“一句什么?” 冯河呵呵一笑:“我劝你善良!” 王刚面色一变:“放肆,也不看看这局势在谁手上!” 一旁的谢丹也怒了:“多说无益,全军压上!” 南越大军又开始向前推进! 大宋军队人人脸上出现了些许惧意,之前进攻的六百人马的尸体还在那边躺着呢,其中有多少自己的昔日好友,一起训练,一起吃喝玩乐! 冯河抬头看来,哈哈笑道:“好,看我如何破了你这乌龟王八阵!” “全军准备,冲锋投枪!”言毕一马当先,,凭借着马的冲势,单手握枪,在距离敌阵五十米处停下,顺便投出长枪! 只见那一枪过去,速度之快,在人员集中的南越阵营内,如入无人之境,快速洞穿数人,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更多的投枪袭来! 才第一波三百支长枪,就让南越军队先头人马出现了大量伤亡,远远看去,只见阵列内鬼哭狼嚎,差不多有两百多步兵倒地! 谢丹目瞪口呆,骑兵还能这样用,好家伙,又学到了! “不要慌,不要慌,快将伤员抬下去,后面来人补上快!” “弓箭手快,放箭!” 南越军队头领们,快速的安排着! 此时第二波投枪来袭,不等弓箭手们反应过来,又是消耗了一大半刚刚补上的人员,而且弓箭手已经没了弓箭了,没办法这样的消耗品,整个守备军也才备了几千支,对面跑进五十步便撤,自己的弓箭少有能精准命中的,只是靠着运气射翻了几个人而已! 此时,冯河已经准备第三波投枪了,身后又跟着第四波人马! 谢丹惊呼:“举盾防御,举盾!” 于是遁甲兵们,举盾防御,靠近的人马,往里面挤了挤,生怕自己露外面! 冯河一眼瞧见了机会:“直接冲锋,用马蹄踩过去。” 后面两个阵列共六百骑兵,直接挥枪而上,先头五十匹马,前蹄一踩,后蹄一踏,直接冲去阵列内,挥枪四捅! 一些没能扛住的举盾手,伙同躲在盾牌下的弟兄一起被踩晕了过去,不过有些扛住了的,刚想起身反抗,便被一枪挑来抹了脖! 这里的三百南越兵们算是白给了! 一群还在清理伤员和没了弓箭的弓箭手们,哪里挡得住,直被杀鬼哭狼嚎,闷着头往后方跑去! 谢丹此时哪里还沉得住气:“骑兵随我出击,步兵全军压上。” 五百南越骑兵杀出,身后紧跟着一千余步兵! 在第一阵列失去大量人马后,两军骑兵算是对上了! 谢丹一手大刀左右开弓,所到之处无一人能敌,转眼已有十人被他斩于马下! 远处的冯河,眼里有些不可思议:“这人好勇啊,不愧是南越名将!” 谢丹此时也注意到了冯河,看着那没有武器的数百人大声道:“他们没有兵器了,都是些废人,给我杀!” 一语道醒梦中人,刚刚还有些被吓到的王刚,又来了精神:“杀,此战之后,本府定有重赏!” 冯河两眼一眯,大叫道:“不好,他们人多,快撤,快撤!”言罢自己率先骑马向着泰德桥赶去,身后没武器的紧随其后,剩下六百骑兵,边打边退! 谢丹紧紧咬着不放,此时他的刀下已有二十多亡魂了,己方也多有伤亡,单兵素质还是差了些! 一追一逃,两军很快来到了千花县内,此时街道上还有些许疲于奔命的平常百姓,大多都是一些穷苦人,早早就睡了,收到消息比较晚,要不是有人起夜,发现了问题,估计能一觉睡到天亮! 一些老人孩童相互扶持,手里提着不亮的油灯,走得有些慢了! 突然杀入的人马,吓了他们一跳,小孩往老人身后藏了藏,冯河见此目露难过,但也直接骑马跑掉了。 而在百姓眼里,只见那群军官兵都跑了,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估计是打了败仗,脚下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十秒钟的时间,后方又来了一队人马,谢丹一手大刀挥舞:“冯河怂包,休逃!” 冯河不予理会! 千花县的街道上,一路看去,到处都是些提着灯拖家带口离去的人,他们显得有些慌乱,年轻的抱着孩童直接跑路,留下孤寡老人自顾自的慢慢行进! 因为刚刚他们看到,大宋骑兵撤军了,后面又有南越骑兵在追,自己等人如果都在一起慢慢走,等南越的人处理完事后,那就是拿刀指向自己了! “哎,老了老了,走不动了,没想到临了临了,还不让我这糟老头子善终!” 到处都有哀怨声! 小半个时辰后,王刚带领近八千人马,占领千花县,此时千花县外城官道处,已设防,禁止有人出入,县内正在大街上准备离开的人,大多被集中了起来,虽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 又过两个时辰后,天渐渐亮了起来! 城内一些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走出街道,伸了伸懒腰,像往常一样! 只是街道上到处都有马蹄声,正纳闷呢,一把刀突然架在脖子上! 整个县城到处演绎着这样的事,王刚已经开始搜屋子了,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通通抓起来集中看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抓了近四万人! 都围坐在千花县执法队驻地的校场内! 王刚来到一处阁楼内,向外看去:“风景真好看,茶水也好喝!” 边上一群县官,心里也有些小激动,这等攻入有重兵防守的大宋境内,是何等威风啊! 泰德县县官王雷,拱手道:“大人,依我看不如让下面的人将这县内财物先运到我南越,以弥补安抚我军牺牲将士,然后在将这近四万平民赶到泰德县内,以便做谈判的筹码!” 其他县官点头称是:“我等同意王大人的看法,是该给我军牺牲的将士的家人们一个交代,也得给王都一个交代!” 王刚点了点头:“谢丹军士长回来了没有?” 王雷上前道:“已经回来了,不过为了防止有人偷袭,就地驻扎在千花县外城,距离此地四里地!” “那好,就依你们所言,不过不得对他们使用过激的方法!”王刚点头道。 这时外面一甲士上前拱手:“报,府台大人,在一处医馆内,还有数百千花县的官兵!” 王刚闻言:“哦,还有苍蝇!诸位随本府去看看!” 不大一会儿,王刚率领两千人马将苗家医馆围得水泄不通。 店内手持关公刀的莫殇,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外手持弓箭大刀的甲士,喝了口茶水! 两边站着的则是手持各式武器的千花县民兵们,八百人挤在一个屋子里有些拥挤,还好后院足够大! 不过后庭是禁地,本来张贺想要进去的,被莫殇一巴掌拍在地上后,就打消了念头! 张贺昨晚本来是前去支援冯河的,奈何民兵脚力有限,还未到,便看到兵败的冯河,被追杀! 吓得他一激灵,赶紧熄了火把,趁着黑夜,带着队伍,悄悄摸到了苗家医馆处,莫老爷子是高手,传闻他身份也不一般! 后来差点被当场砍了,还好及时出声,讲明了原由,莫殇也看在苦梅的面子上,并没有为难于他,给他们腾了块空地,让他们蹲着,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南越的人发现了这里有人! 南越军队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街道两边围着! 王刚带着众人上前,递给了王雷一个眼神,王雷点头上前:“里面是千花县的什么人,可方便出来答话?” 王雷、张贺两人是认识的,所以在王雷说完后,张贺走到门口,双手后背不卑不屈道:“王雷县令,别来无恙!” 王雷抬眼看来:“哟,这不是张贺县令么,王某不请自来,还望张贺县令恕罪。”言毕,就是一拜! 第十五章 战起(三) 张贺冷哼一声,惹得王雷身后众人哈哈哈大笑,以前见到大宋同级别的官员,都要叫上官二字,现在反过来嘲讽对面,怎一个爽字了得! 王刚在一旁默不作声,这样的场面,他是乐意看见的,同级对同级,自己以前可没少给吴亚好处,南越虽然不用上供大宋,但两国交界的州府多少会有一点交集,强者让弱者办事,是交代,弱者找强者办事,是求着,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贺脸色一黑,沉声道:“王雷县令,还有王刚大人和诸位,还是请慎言,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误了自己!” “哈哈哈哈!”王雷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张贺,意思是:你没看清局势么? 张贺脸色一阵白一阵黑,心里有气出不来,憋着! “何人在此喧哗?”屋内莫殇站起身来,自己罩着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外人欺负,好胆! 来到人前,一脚踢在张贺的小腿上:“没用的东西,被一群蛮子吓到了!”转过身来举刀指着王雷道:“刚刚是你小子在这嚷嚷?” 王雷一愣:什么情况?一个拿刀的老头跑出来搅局?莫非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不过眼前的局势让他抛弃了其他想法,而且自家大人还在边上看着呢! 随即开口道:“老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莫殇一愣:“嚯,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王雷还想言语辱骂一番,却被王刚喊住,王刚抬头看了看莫殇,看出了他眼里的自信和高傲,这不是一般人有的,随即开口道:“这位老先生,我乃…。” 不等他说完,莫殇打断道:“爱谁谁,既然敢跑来莫某门前闹事就要准备付出代价,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他死,要么你替他死!” 这话说得霸气,屋内众人暗暗比着大拇指,同时也暗暗自嘲,没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一老头子庇护,当真是羞煞我也! 王刚面色有些难看,看来对面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想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看来对面不领情啊,几人默默往后退去,身后一群甲士立盾围了上来,拿出弓箭就要强攻! 莫殇见此怒道:“好胆,还想跑,跑得了么?” 言罢,一脚踢出身边的八仙桌,纵身一跃,一脚踩在八仙桌上,用脚一蹬,再次跃起! 下方一众弓箭手,抬手就射,箭矢全都钉在了八仙桌桌底,没有一箭是射穿了的! 只此一幕,后方王雷吓了一跳,不过看着身边甲士,心头大定:“还敢追来,杀了他!” 此时王刚已经离开了,在他看来这样的局面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最多就是提着还是押着张贺归来而已,吩咐了王雷留下处理好! 王雷当然愿意,若是能活捉张贺,这可是大功绩啊! 不过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此时一跃而起的莫殇,调整身体重心,头朝下握刀俯冲,似是有一招从天而降的刀法,旋转着四下切! 一时间,举枪捅来的数十人,被连枪带头的切了个两段,不待落地,又是一腾,整个人旋转几圈,又落到了八仙桌上,右脚脚尖往下一勾,整个桌子腾地一下网上翻飞,自己也跟着往上跃,然后凌空一脚踢在桌角处,桌子直直飞向后方指挥的王雷! 见桌子飞来,一群人下意识躲避,但还不等桌子落地,莫殇又是一勾,只要举刀想杀他的,都被他顺手砍了,那些躲得快的反倒一点事没有,只是默默地拿着武器围着! 不是众人不打,实在是被这花哨的功夫吓到了,弓箭射不穿的桌子,刀也砍不进,最多是边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刀口,还不等第二刀,自己就先一步被肢解了! 而且那刀法神乎其神,那么厚的刀片,能被舞得像枝条一样柔软,这得多大力道! 南越士兵们,围在里面的瑟瑟发抖,围在外面的当看杂技,王雷也是吓到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 莫殇又一个腾挪间,八仙桌稳稳的落王雷面前,自己则稳稳的落在八仙桌上,举起关公刀抬了抬王雷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道:“可有什么遗言?” 王雷结结巴巴的问了句:“这是什么功夫?”突然间,他觉得那种想要征服大宋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莫殇也是被他问得一愣,不过还是回道:“好功夫!”言罢,手轻轻一抖! 王雷笑了笑道:“多谢,老先生!”转身离开,身边几人快步上前,不过没等他走几步,脖颈处开始流血,然后整个脑袋掉在了地上,霎时间鲜血如注的喷出! 为什么要道谢,因为莫殇让他多活了几秒! “大人,大人!” 身边亲信快步上前查看,已经尸首分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自此,王雷成了此次战役死亡的第一个县官,当然他不是最后一个! 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莫殇,随即开口道:“我们走!”随即带上尸体快步离去! 哗啦啦,瞬间跑完了,只留下地上的些许血迹,不过人没走远,只是远远的在街道的另一头看着! 屋内张贺等人拍手叫好,莫殇斜眼看来:“还不过来给老夫抬进去!”坐在八仙桌上的莫殇吩咐道! “哦哦,对对对!”赶紧一个小跑来到近前:“还不快搭把手!”于是众人连桌带人抬到了里面! 莫殇跳下桌子,又吩咐道:“去把血迹清理干净,莫要碍了眼!还有,散些人手去附近看看他们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一群蛮夷之辈,还想翻了天不成!” 张贺拱手称是,将莫殇说的话安排了下去,自己则屁颠屁颠的跟在莫殇后面! 莫殇回头看了看他:“有事?” 张贺想了想还是道:“莫叔既然有如此本事,何不效力于朝廷,那必定是…。” 话还没说完,莫殇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张贺后脑勺:“若不是看在苦梅的面子上,老夫一刀砍了你,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张贺也吓了一跳,被莫殇身上的杀气笼罩,连忙闭口道歉,一个小跑溜了! 莫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混小子!” 转身进了厨房,端出来了早餐,清香四溢,且丰富! 来到后庭,老牧依旧坐在那里看书! 莫殇上前恭敬道:“牧老,这是给主上和您准备的早膳!” 老牧点了点头:“放那吧!” 莫殇将其放到了边上的茶几上,拱手告退! 另一边,谢丹昨夜追出十里地,还是没能撵上冯河,怕孤军太深入了,于是带队回营,看了看外城的地势,直接命令守备军驻扎此地,万一有敌挡不住的话,守备军也不至于溃败,还是会给王刚的几千民兵们留够时间撤离! 清晨,大多人聚在一起生火做饭,还有一些眯在一边打盹,昨夜太累了,有马的还好,步兵就只能靠双脚跑! 不过实话实说,这早饭丰富异常,大块的肉,大个的馒头,还未熟便已经香气飘飘! 那大锅里的骨头汤,咕噜咕噜的冒着泡,贪嘴的头头儿们,自己先舀上一碗,吹了吹,一滋溜吸进嘴里,闭目猛叹一口气。 “啊,真好喝!” 几人相似点了点头,又去下一个做包子的临时灶台处,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先咬一口,里面包着的肉汁顺着嘴角流出,摇了摇头,感慨这世间美食的神奇! 后方一群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兵卒们,看得是口水直流! 正在这时,伙夫大吼一声:“可以开饭了!” 头头们,大袖一挥:“集合列队,准备开饭,各岗哨轮流吃饭,不允许私自离岗,违者按军法处置!” 一时间人挤人的排着,有些地位的人都是拿着肉骨头,在后面就是拿肉包的,最后则是吃馒头的,不过会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给他们! 外城一处营帐内,谢丹手握药酒,倒点在自己手上,猛烈的搓着后背,这时营帐外突然冲入一人,单膝下跪道:“启禀军士长大人,大宋有援军来了,约近一万马,距离我营地不足十五里地!” 谢丹两眼瞪圆:“这千花府守备军被击溃,按理就算有其他援兵,临时集结起来的人马也不多,况且还如此之快,仅一晚便到了跟前,这怎么可能?” 那人拱手道:“属下不知,不过他们行进很快,还请大人早些决断!” 守备军目前是将乏兵疲,即便能打,战斗力也将大打折扣,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手上这点兵马不见得能挡住,万一溃败…。 谢丹没再多想,立刻传令紧急集合,又快马加鞭将消息传给王刚! 刚回到阁楼的王刚,刚坐下准备吃饭,却被外面一阵脚步声打扰了兴致:“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一群人推门而入,将王雷的尸首放在地上:“府台大人,王大人他,他被杀了!” 王刚刚喝下的粥,瞬间喷出,斜眼看来,身体有些颤抖,怒发冲冠:“谁干的?” 那人颤巍巍的回道:“就是那医馆里的人干的!” 王刚抬起一脚,踢在他脸上:“你放屁,重兵包围下,还能被人家给杀了?”顿了顿又道:“莫非是你们之中有叛国之人?” 那人连忙磕头:“不是的,府台大人,那里有个武功高强的人,三两下就到了王大人跟前,不等我们反应过来,王大人就被杀了!” 王刚哪里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可是不然又如何解释,那么多人拥护下还能被人取了首级? 仰头闭目,长叹一口气:“哎,这都是命!” “速速将他的尸首运回老家,择日厚葬!” 一群人拱手退下,王刚留了几个县令在身边:“此事你们怎么看?” 太河府也和县县官沙瓦上前拱手道:“府台大人,想来他们应该没有说谎的可能,一个武功高强之辈出现在张贺身边,倒也不是没可能,我王都也有那十步杀一人的高手!” 众人恍然,点头称是! 王刚也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 沙瓦严肃道:“就目前透露出的种种来看,此地应该不能久留,应当将大宋的百姓们放了,然后等上王都的人来了再说,不然,若是惹得两国全面开战,只怕王都也得丢车保帅了!” 王刚面色一变,这是何言论,听完竟有种脖子一凉的感觉:“哦,这是为何?” 沙瓦拱手又道:“大人您应该知道的,这场战斗能赢,那是我南越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若是缺一那必败无疑,而且大宋兵马并未体现出任何有章法的打法,更像是在诱敌深入一样!” 边上一人拉了拉,让他思考一下在言,这样说话很容易被上司记恨! 王刚眉头一皱,思考着昨夜的战斗情形,但自己不懂兵法,随即开口道:“哦,依你之见还能发生其他什么变故不成?” 沙瓦点头:“大人英明,如果下官所料不错,不出半日,大宋军队必会反扑,只为得到一个确定我南越军队攻入大宋境内的事实,以蛮夷之身范天朝国威,到时大宋大军压境,我等怕是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王刚众人闻言,眼皮狂跳,什么情况,这是什么虎狼之言,怎么突然我等就变成了丧家之犬一般! 王刚有些怒意:“沙瓦,你这说的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沙瓦跪地一拜:“并非下官危言耸听,实在是形势比人强,若有一点点可能,下官也不愿意如此!” 沙瓦顿了顿又接着道:“诸位大人想一想,要是张贺昨夜领着几百人死守泰德桥,凭借着冯河那一千,我们如何攻的下这千花县?而且还有高手坐镇,按照刚刚他们所说,就算是谢丹军士长也不能打得过,如此种种什么意思难道还不明显么?” 王刚闻言,脸色发黑,他此时的心情犹如万马奔腾:“大意了,如此明显的陷阱居然看不透,还要被手底下的人出言点破!” 沙瓦呵呵一笑:“并非大人大意了,只是对面好算计,一步一个坑,而且被人打上门而不还手,也有损我南越国威,消息传回去,对大人也有不利!” 正在这时,外面一甲士道:“报,府台大人,谢丹军士长说十五里地外发现大宋军队,估摸着一万,让府台大人先做准备!” 王刚抬眼看来:“好快。”又看了看沙瓦:“你有什么建议?” 沙瓦低头思索了一下:“大人,此战还是要接上一接的,就让太河县和泰德县的人前去应战,若是能活着回来算他们大功绩,若是不能那就抚恤上多给些就是了!不过张贺那群人派出至少一千人马看着!不要让他们出来捣乱!” 边上其他人一听:好狠啊,德平那厮叛逃就算了,这王雷可是才刚死啊! 王刚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沙瓦,想让他解释解释! 沙瓦抬头看来有些无语,这笨蛋王刚:“府台大人,若是让人知道德平叛逃,那是您御下不严,王大人就不必说了,那是为了保存实力,为了大局而死,死得其所!” 众人恍然大悟,王刚一拍桌子道:“沙瓦所言极是,就这么办了,你等速去调集人马,准备撤离!” 一时间民兵们,兵分两路,一路负责财物粮食押送,另一路则前往支援外城! 太河县的兵丁们,知道自家大人叛逃后,心里暗骂,不过也没办法,特别是这师爷,那是气得跳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华之一坐在马车上,一路过来,到处看到一些流民,问他们什么,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打起来了,具体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只得派出斥候探路,快要临近千花县时斥候来报说,千花县外城有数千人马驻扎,是南越的人! 华之一眼皮一跳,什么情况?这南越吃了熊心豹子胆?莫非南越王得了失心疯? 一旁的严青德也是一愣一愣的,自从两人谋事以来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事,如此情形当属罕见! 欠缺消息的华之一也不敢贸然前进,实在是这数千人马不在自己的棋盘里,且又有能力推掉自己的棋盘,若无万全的准备,很有可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红花得到消息后,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不允许出现其他变数,这与她的利益不符。 转身骑马来到华之一边上:“大人,何不派些人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大军在此,量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其他的事!” 华之一看了看严青德,严青德点了点头:“可行,若真是南越攻入我大宋境内,此事没看见作罢,看见了不管上一管对大人的名声也有些不利,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现任何不好的风声!” 华之一点了点头,抬手一挥,点了数十人前去问话! 谢丹此时早已列队准备迎敌,不过抬眼看去,只有数十骑,不由得眉头一皱:“对面什么路数?莫非还打算与我讲和?” 数十几骑转眼便到眼前两百步内,已经在弓箭的范围内了,如果自己突下杀手,是没有人会活着离开的! “我乃百花府守备军骑一卫卫长蓝枫,你等是哪方人马,为何在此驻军?”蓝枫打开嗓门喊道! 谢丹此时更懵了,到底什么情况,他们居然不知道?那集结近万人马来此干嘛?开联谊会? 谢丹示意边上一卫长出去答话! 一卫长骑马出列:“我乃南越太河府守备军一卫长,此地已被我军占领,还请阁下速速退去,让两国使臣前来交涉的好!” 蓝枫两眼一眯,还真是南越的军队,好大的胆子啊,不多言语,转身离去! 见对面离去,谢丹算是松了口气! 不多时,蓝枫将消息带给了华之一! 一旁的严青德咬了咬牙道:“大人,此战怕是避免不了了!” 华之一也有些犯难,不过还是点头道:“那就打,这群南越蛮夷,这个节骨眼上横插一脚,为了避免被坏了大事,务必斩尽杀绝,俘虏有几个就够了!” 守备军军士长大生,副军士长王青、王权等一众将领领命而出! 半刻钟后,全军出击! 谢丹一众见停下的兵马又动了起来,还是朝着自己这边行进的,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大喝道:“全军准备迎敌!” 依旧是老打法,遁甲兵在前,长枪兵阵列穿插弓箭手,后方骑兵待命! 正在这时,后方来了一千余民兵,被委派来参战的,而且来人还给了谢丹一个消息,说这一千余人,尽量不要活着带走! 谢丹想问个缘由,可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时没办法讲清楚,所以留了一句:府台大人的意思。 然后就溜了,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敌众我寡不好打! 这千余民兵,大多眼神焦虑,带着些许惶恐不安,拿起刀那是民兵,放下刀那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有老有少,能当个民兵,那还是求来的,只为了少些缴税,平常一年也出不了一次任务! 谢丹见此没有多言,将这千余人安排在了遁甲兵后,等待时机杀出! 第十六章 落幕(一) 百花府大军压上,太河府驻守抵抗,两军还未交锋,死亡的气息便已降临! 谢丹眯了眯眼,昨晚的交锋那是占尽了优势,不过依然已有近千人伤亡,今日两军对垒,兵力上就差了不止一筹,对面五千正规守备军,装备精良,满打满算的两卫骑兵,配上三千步兵,这仗有点难搞,不过还好王刚给了一千余炮灰,不至于让自己守备军硬扛,不然怕是活不下几人! 军人的骨气,打不赢也要硬扛一下,万一赢了呢,要是灰溜溜的直接跑了,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临近阵前两百步,大生骑马而出,抬枪一指:“南越蛮夷们,安敢犯我大宋?” 谢丹清了清嗓子:“明明先是你大宋侵扰我南越在先,何故恶人先告状?” 大生仰头哈哈大笑:“哈哈,那又如何?难道我大宋还办事还要请教你南越不成,不必废话,今日尔等乖乖下马受降即可,两国其他事我大宋朝廷自会处理!” 谢丹怒道:“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之辈,昨日能占了你的千花县,明日就能踏平你的千花府!” 这话不假,确实是占领了千花县,于是乎士气一下子就高涨起来了,大多磨拳擦掌想要建功立业,就连民兵们也都有了活着的信心,士气就是战场的定心丸,只要士气不灭,就会战至最后一人! “好胆,不过我可不是布赫那废物玩意儿。”大生怒目而视的盯着谢丹,接着道:“既然如此那就做好死得准备!” 谢丹闻言不为所动,率先让遁甲兵列阵前压,士气在我这,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大生:“雕虫小技,区区乌龟王八阵也敢卖弄!” “火油强弓,放箭!” 霎时间数十支带着火油包的箭矢划破天空,虽然是大白天,但是那在空中摇曳的火光,依然显得很亮眼。 这不到两百步的距离已经在强弓攻击范围内! 兵丁们抬头看了看飞来的火油箭矢,都楞在了原地,能射这么远的弓箭还是第一次见! 谢丹暗道不妙,这他喵是守备军能装备的大杀器?只能说大宋不愧是大宋,真有钱,大吼一声:“散开,都散开!” 阵列中的百夫长、什长、伍长们闻言,也跟着大声喊道:“散开,全军散开!” 一级一级传达,虽然很快,但也要时间,而飞来的火油箭矢不过几个呼吸就插入阵列中。 首当其冲的是阵列弓箭手和穿插在内的长枪兵们,一支长两米的箭矢足以洞穿数人,转瞬间便有近百人伤亡! 火油箭矢落地后,箭头带着的火油包炸裂,“碰”的一声,火油四溅,靠得近的兵丁们瞬间被大火包围,惨叫声跌宕起伏! 阵列一下就乱了套,守备军还好一点,起码能有规有矩的散开。 而民兵们那就管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东串西串,人挤人,人推人,生怕自己跑慢了! 一千余人不守规矩乱跑,那是致命的,于是乎,阵列内的守备军们,被冲乱了队形,只得顺着其他人的方位离开。 整个南越守备军最前沿两千五百人的阵列,就此崩溃,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摸到! “救救我,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我家还有老母亲要养,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 一群被火油点燃的兵丁们,边说边往边上的兵丁们身上靠,甚至有些人直愣愣的冲过去抱想救自己的人,结果就当是拉了个垫背的! 一时间,整个阵列内,没事的人有心想救人,却无能为力,只得看着他们在火中挣扎,最后倒地毙命! 瞬间大军士气一落千丈,不少人开始慢慢往后退! 谢丹身边的一千余督战人马,此时也是满眼惊惧,就连身边的众将们,也都目露惧色,有些人甚至想上前劝谢丹退兵! 谢丹看着前面崩掉的第一线,头皮发麻,阵型乱了,自己想搏一搏的机会都没了! 而大宋这边,大生众人看着眼前的情形哈哈大笑:“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 一卫长蓝枫上前拱手道:“大人,让我带领五百骑兵,趁此机会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生微微一笑:“不急,先等一等,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数,既然能打得布赫几千守备军弃城而逃,肯定还有后手的,万不可大意,若是坏了府台大人的大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蓝枫点头称是! 此时的谢丹哪里还有什么后招,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速去通知王刚府台,本军士长就给他留两刻钟的时间,不,就一刻钟,让他快撤离!” 传令兵领命骑马而出。 十个呼吸后,又对另一个传令兵道:“速去通知,就说我军溃败,让他想办法留些人马,帮我挡上一挡,不然守备军一个都活不下来!” 布置完这些,谢丹才长呼一口气,背对着众将道:“你等速去组织散开的人马进攻,务必要切进对面的阵营中,只要破了对面第一阵列,我就率领骑兵杀入,斩杀敌方主将,此战必胜!” 其余人闻言,感觉可行,谢丹的功夫他们是知道的,就算不行那也没办法,军令如山,主将不喊撤军,谁敢下令撤军! 于是众将硬着头皮骑马而出,各自身后带着二十骑! 散开的兵丁们受伤的躺在原地,其他能动的都聚在一起,手拿兵器,警惕的看着大宋军队。 见有人出来组织,守备军们自顾自的迅速集合列队,而民兵们见状也跟着跑,因为人聚在一起才能感觉到安全感,虽然刚刚被教育了一波! 不大一会儿,组织起了剩余的两千二百余人。 不等谢丹开口,众将握枪一挥:“进攻!” 身后骑兵率先而出,口中大喊着:“杀!” 守备军兵丁们率先响应,高呼:“杀!” 民兵们愣了愣神,感觉这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但是别人都上了,自己不上,也说不过去,于是也举着武器,高呼:“杀!”好像这样能增加战斗力一样! 大生看着这对面不要命的冲锋,一拍额头怒道:“根本没有什么后手,布赫那撒比是怎么打输的,坑啊,白白错过最佳战机,喵了个咪的!” 此时对方已冲至百步内,大生抬手一挥:“弓箭手,放箭!” 咻咻咻…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太河府冲锋兵丁们的耳边响起。 两千多人马被射得人仰马翻,率先而出的近百骑兵,无一例外全部被射下马,身中数箭倒地身亡! 一些中箭未死得,也是捂着伤口躺在地上哀嚎,有的人甚至被一箭射中了眼睛,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满地打滚! 一波接着一波的箭矢在无情收割着生命,太河县师爷身边跟随的执法队和民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惨叫声,求救声,让这位师爷面如死灰,吾命休矣! 百花府副军士长王青骑马游走在一卫骑兵阵列前:“弟兄们,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全军准备!” 顿时一个个的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和长枪! 前方两千弓箭手在连续射出十支箭矢后,退到了一旁! 大生大袖一挥:“骑兵出击!” 王青杨枪大喝:“杀!” 蓝枫抬枪呼应:“杀!” 身后千余骑兵杀出! 一盘散沙般的步兵与骑兵对冲,无异于是厕所打灯--找屎! 双方稍一接触,南越兵丁们便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王青手握长枪左挑右扫,方圆一丈内无人生还,到处是断肢横飞,血水飚起! 南越一些守备军聚在一起,想靠人多把王青捅下来,结果被其他骑兵背后偷袭,一群人死不瞑目,眼睛瞪得溜大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谢丹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痛苦无比,已无力回天了,只能撤军,手底下近千人即便压上去硬扛,也无济于事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有那么多奇迹! 于是乎,在王青带队杀穿了冲锋的兵丁们的队列后,谢丹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大喝一声:“撤退,全军撤退!”带着自己不多的人马火速奔离! 冲锋兵丁们闻言如蒙大赦,民兵们率先丢掉武器转身就跑,而守备军们也一样,主将都跑了! 不过此时在战场内的人,哪还能撤得出来,骑兵收割溃败的步兵,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而且在大宋骑兵看来,这就是送到手里的功绩呀,不搞白不搞,于是手里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于是在一追一逃间,不断有人被撵上,接着被捅死,刚刚吃的肉都还没消化,就流了出来,可悲! 南越两千五百余人马,在半刻钟后几乎全灭,只有三个俘虏被押在一旁! 远处观战的华之一等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待此间事了,本府要犒赏三军,还要上奏陛下,为他们请功!” “因为大人英明神武才有这勇武过人的守备军将士,实乃我百花府之福!” “……。” 一群人围着华之一拍着马屁,只有红花站在一边,看着远处的战场,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而王青在见到谢丹逃离后,杨枪追击而去,隆隆马蹄声,陆续有人马跟随! 千花县内,王刚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带着几个县官和亲随们离开了,那数千民兵也都在陆续撤离中! 此刻的泰德桥上,人满为患,到处是收刮的好东西被马车一车一车运往泰德县! 苗家医馆内,张贺收到下属报告说,盯梢的南越军队开始撤离了,好多人都已经离开了! 于是张贺两眼放光:“哈哈,多半是府台大人他们打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快尔等随我出击,留住他们!” 其他人愣了愣:“大人,我们这点人手,怕是也打不赢吧?” 张贺摇头道:“无妨,不需要正面打,只要粘着他们,等府台大人援军一到,他们自然跑不掉!” 见众人还有些犹豫! 张贺沉声道:“我等被迫窝在这里,已是丢尽了大宋的脸面,若是此时不想点办法弥补,这皇粮与诸位怕是也没什么缘分了!” 众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开口道:“大人,何不把莫医师喊上,有他在…。” 话还没说完,张贺抬手就是后脑勺一巴掌:“你小子想什么呢?”言罢,又接着道:“快去整队出发,务必要立点功劳!” 众人领命而出,片刻功夫八百余人马,在街道上整队完毕,张贺满意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而后大袖一挥:“出发!” 不大一会儿,来到泰德桥头处,见桥上人头攒动,还有近两千人马未上桥,负责警戒防守,放了些许木桩在街道中心! 张贺想了想,直接带队大大咧咧的压了上去! 见到突然冒出的近千人,那两千民兵也是吓了一大跳:“什么人?” 张贺不慌不忙的说了句:“自己人,不要慌张!” 那守卫兵丁有些疑惑:“为何你等这衣物不是我南越的?” 张贺面不改色道:“这都是昨夜清剿的战利品,之前的衣物穿在身上不舒服!” 那守卫点头称是:“是的,大宋的好玩意还真是多,这一车车马车里边全是好东西!” 张贺下马,将缰绳递给了身边的人,那人紧张的接过缰绳跟在张贺身后! 张贺身后众人皆惊,暗呼胆子真大! 那守卫看到对方主动下马靠近,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随即打开了木桩障碍! 张贺点了点头,朝身后众人挥了挥手:“走,排队离开,都散开点,挤在一起干嘛?” “不要插队,我们最后来的,就要排在最后面!” 张贺示意了那群守卫们去排队,由自己带的人来守! 不一会儿,之前值守的守卫们都去排队准备离开了,而张贺一众顺利接手了防卫! 只见泰德桥上空出三百余人的空位后,后方立马又有三百余人的队列补上! 张贺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脸,抬头看了看天,面色一变,大喝道:“动手!” 瞬间,本就有些紧张的,众人抽刀对着身前的人砍去,有的则拿着长枪直挺挺的捅去,轻甲的民兵,肉体哪里挡得住! 突然的暴起发难,让南越民兵们还未反应过来便一命呜呼了,转眼间就有近五百人被偷袭致死! 待到反应过来时,又有近两百人遭了毒手! 顷刻间毙命近八百余人,刚刚驻守的人一个没跑掉! “杀人了,杀人了!”一个还算机警的南越民兵,大喊着! 众人回头瞧来,领队的头头们,被吓了一跳,慌忙喊道“敌袭,敌袭!” 还想组织人马抵抗,却被后面的挤倒在地,任他如何嘶吼也无济于事,没有人会停下逃命的步伐! 泰德桥上瞬间乱作一团,都要撤离了,谁还愿意留下来拼命啊,况且自家大人都不在此,都是些临时安排的头头们,人都不认识,何必听话呢! 闷着头往前挤,就想着快速通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贺众人见此,当然是乘胜追击。 不得不说千花府那一百执法队的人,到底还是厉害,在对方衣角都没碰到的情况下,又接连砍了十几人! 排在靠后的民兵们本就没了斗志,又斜眼瞧见最后的人被杀了,自然是更慌了,拼了命的往前挤,挤不动那就往人顶上爬! 于是上演了一场悲剧,人挤人,人推人,人压人,最后人踩人,个个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还不待张贺他们出手,被挤下河的就有数十人,会水的还好,不会的直接嗝屁,更有被踩死踩伤者,高达百人! 张贺一众见此,多少有些无语,心说自己有这么恐怖么? 正在这时,身后的千花县内传出马蹄声,张贺一众回头望去。 只见谢丹带领三百余骑快速奔来,后面紧紧跟着王青骑兵队列! 张贺一眼就感觉不对劲:“快,全员撤离!” 无他,谢丹身后骑兵扛着的是南越的大旗,自己这点人可挡不住骑兵的冲杀,搞不好自己都得交代在这! 翻身上马,快速的带着身边人,往桥头酒馆的巷子里面跑! 但也有没搞得赢跑的,被堵了个正着,一时间举刀戒备起来,生怕一个不留神被砍了脑袋! 而泰德桥上的南越民兵们,看到一大队骑兵冲来,还以为是对面的援军,逃跑之势越发迅猛,顾不得是不是同乡或者一个县里边公事的同仁,只管自己能不能在对面的刀挥来之前离开! 运送物质的马匹,因为受惊而杨蹄乱串,牵马人一个不留神被顶翻在地,又被后面乱跑的马车从身上轧了过去,一时间桥上更乱了,冲出的马车连带着顶飞几人一同掉进太河里! 谢丹见远处的王青,也没搞清状况,停下队伍看着自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着王青道:“我既已兵败,愿就此退去,阁下何必斩尽杀绝?” 青山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局势,只是实在搞不清什么状况,泰德桥上人头攒动,估摸也有数千人,可为何仓惶撤退,而且敢发动国战,大人物却是不露面,难道真有什么后手,不可盲目行动,心里有了计较后,回道:“就此退去?尔等敢犯我大宋国威,不乖乖下马投降,还敢抵抗,那就该有死得觉悟。” 谢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冲出来的张贺打断了。 张贺骑马来到王青跟前拱手道:“下官千花县县官张贺见过大人!” 王青眉头一皱:“你是此地的县官?” 张贺点了点头:“是的!” 王青眼神有些狠厉的盯着张贺道:“那你为何会在这里?此地昨晚便被攻占,莫非你投敌了不成?” 张贺面露惶恐:“非也,昨日事发突然,南越突然大举进攻我县,千花府守备军冯河军士长率队抵抗,我受府台吴亚大人的命令率队支援,掩护城中百姓撤离,只是敌军行动迅速,触不及防下,吃了大亏冯河军士长败退,下官则被围在了一处医馆内,不久前才得知援军到来,随带队杀出,斩敌八百余人马!”说着伸手指了指那满地的尸体,和被谢丹堵在桥头处的自己那三百人! 青山释然:“这么说,他们仓惶撤离是你们干的?” 张贺想了想:“实在是大人支援来的快,击溃敌军也快,才让对手没了抵抗之心,下官不过是借大人虎威而已!” 青山哈哈一笑,这马屁拍的很有学问! 这么看来,对面大队人马颓势之下,犹如土鸡瓦狗,此时不杀敌立功,更待何时! 王青脸色一肃:“再问一句,到底下马投降不投降?” 谢丹不言,只是手中的刀紧了紧,呼吸变得沉重了些许! 这时后方那三百余人慢慢靠了上来,张贺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大喝道:“动手!” 后方百来只长枪直挺挺的捅了出来,腰间吃痛下,惨叫一声便被挑下马,转眼已有近三十人招了毒手。 谢丹一众回头望去,龇牙欲裂,大喝一声:“狗贼!”挥刀砍去! 跑得快的自然是趁着空挡跑开了,跑不快的在跑出十几步后便被砍飞了脑袋! 王青抓住机会大喝:“进攻,杀!” 第十七章 落幕(二) 谢丹眼看着王青攻了过来,便放弃了追杀其他人,不过大宋三百人在近距离下,还是死伤过百,好些个都被砍断了胳膊,有的直接被一枪洞穿,靠着活着的意念吊着一口气! 百来步的距离在马匹冲锋下很短,十息便已到近前! 王青抬枪刺来,直指谢丹面门! 谢丹挥刀格挡,脑袋一歪堪堪躲过致命一击,接着又提刀往上一拉,照着王青胯下马匹的脖子割去! 王青两眼一瞪,紧握缰绳,用力往后一拉,前马蹄扬起,堪堪躲过,怒骂一声:“真他妈阴险!” 谢丹不以为意,还不等对面马蹄落地,单手一撑,双手握刀站于马背,全力一刀直直劈下,势要一刀结果了王青! 王青见状冷汗直冒,扔掉缰绳,趁着胯下马匹落地的瞬间,往后一躺,躲过一击,后长枪蹙地,用力一挑,将自己弹下马! 而后谢丹一刀劈下,直接将战马砍翻,刀口处鲜血翻飞,喷了王青一脸! 王青看着陪伴了自己数载的坐骑,眼角抽了抽,不过不待他悲伤,仰头一看,直呼好家伙,又来! 只见谢丹一刀落空,没砍到王青,又俯下身子侧身横刀砍来,势必要结果了王青! 王青眼睛瞪得溜大,直呼:吾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己身边卫长蓝枫提枪而出,挡下了这一刀,不过庞大的力量让自己虎口发麻,长枪差点脱手而出,不过自己身边又有数枪捅来,打乱了谢丹的攻势! 谢丹见这一击又落空了,心里暗骂王青命真大,一般人怕是早被自己斩于马下! 王青见此,一把拉着蓝枫的腰,翻身上马,就往后退去! 不待谢丹再攻来,蓝枫直接下令道:“拦住他!” 谢丹两眼一眯,知道杀不了这主将了,抬手一挥,大喝道:“退,退到桥上去!”倒也果断,避免了被全歼的命运! 于是仅剩的两百余骑退到泰德桥上,桥面宽度有限,也就能容纳三十骑并排打斗,边退边打,死了人就又补上一个!!! 一时间战局僵持不下,而王青和蓝枫在见识过谢丹的勇猛后,也不敢托大亲自上阵了,只是命令手底下的骑兵们进攻,自己则远远的看着,实在是死亡的恐惧下,自己身为大宋武将的那分尊贵早已见鬼去了,什么生当作人杰,死当为鬼雄,让别人去吧! 蓝枫也看出了上司的眼中流露出的惧意,如果是自己对上谢丹,怕是也讨不得好,只怕更不堪! 于是两人心中都有了计较:布赫输得不怨! 大军攻伐中,不是个人武力值能改变战局的,谢丹纵使勇武过人,那也只能败退! 到底大宋和南越骑兵是有差距,只见谢丹这仅存的两百余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局势越发不利! 远处泰德县内,王刚一众面色剧变,完全没想到谢丹带领的数千人马会溃败得如此快,而自己带领的数千民兵也是一群乌合之众! 眼看自己带出去的八千人马已经折损过半后,只觉得头晕眼花,平日里身为高高在上的府台大人,底下出现命案死上十几人那都不是事,可两国交战,死伤数千,这就要了老命了,剩下的人马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如果不拿出有效的应对方法,只怕倒时整个太河府都能弄丢了! 整个太河府能战的人都在这里,是孤注一掷拼了,还带队马上撤离,这个问题让王刚有些头大,额头细汗直冒,两眼发黑,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沙瓦见状连忙上前:“大人,看来我所料不错,对面是有备而来,如今士气低迷,不得不早做打算!” 王刚面色难看:“你有什么办法?” 沙瓦拱了拱手道:“我军正面是打不赢的,只能取巧,这泰德桥容纳不了太多人马,只要把桥堵上,不让对面攻进来,凭此天堑可守上一守!” 王刚一脸忧色,其实他是想带人开溜的,即便丢了太河府,只要人活着,官位丢了也就丢了! 沙瓦见他犹豫不定,心里暗骂一声傻屌,又道:“大人,不要犹豫了,犹豫就会败北啊!” 王刚一咬牙一跺脚,看了看远处还在拼死抵抗的谢丹:“好,就依你所言!”顿了顿又道:“现在起,由你来指挥作战,谢丹那里是顾不上了!” 沙瓦拱手领命:“还请大人速速将此地战况上报王都!” 王刚点了点头! 沙瓦回过身来大手一挥:“让所有物资车辆就近离开桥头,让各县执法队组织起来,成为督战人马,将跑乱了的民兵们重新组织起来,务必要快,如有胆敢不服从军令的,就地格杀!” 身边一众县官的亲信头头们领命而出! 到底是执法队的人,办事效率还是有的,在砍了十几颗自己人的脑袋后,很快将拥堵乱跑的民兵们整合到了一起,又疏导着泰德桥上的民兵,大多数人已经安全过桥,只有少部分在清理桥面! 很快又有人搬来了木桩、木板等,用绳索捆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不大不小的障碍堆! 又找来了附近酒楼的木炭,生了火随时准备点燃木堆!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人骑马上前高呼:“谢丹大人快撤,谢丹大人快撤!” 谢丹闻言,回头看了看,哈哈一笑:“天不亡我也,快撤!”言罢率先调转马头撤离,其他人紧随其后! 而那些正在火拼的人,自然是不能跑的,有人生,自然就得有人死,于是抛弃了近五十人马后,谢丹一众百余骑撤到南越境内,早已经准备好的木堆被点燃,隔绝了王青还想继续进攻的想法! 自此六个时辰共两战过后,南越太河府近万人马,折损过半,守备军更是几乎全军覆没! 谢丹带着剩余人马,一路来到王刚身边,抬眼看了看眼神有些闪躲的王刚,心中欲哭无泪! 王刚面色有些难看,心里虽然跟明镜似的,但眼睛眨了眨还是沉声问道:“其他人马呢?” 谢丹拱了拱手垂着头:“活着的基本都在这了!” 王刚咽了咽口水,身边一众县官也都面色难看,这消息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这时边上沙瓦道:“军士长大人何必垂头丧气,我军昨夜一战已经兵疲,今日又力战大宋军队,相当于以弱兵同时和两府作战,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虽有牺牲,在所难免!” 谢丹呵呵一笑,这种宽慰的话也就只能说给你们这些文官听听,自己心里的这道坎自己清楚,过不了! “大人后面打算怎么办?”谢丹问道! 王刚抬眼看了看桥对面陆续集结的人马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撤军吧?” 谢丹点了点头:“也罢,那就撤军吧,不过这城中的百姓也要一同撤离才是。” 沙瓦忙上前道:“府台大人,军士长大人,万万不可,且不说如今我军有这地理优势在手,可以守上一守,就单论这城中百姓,万不可让他们撤离!” 谢丹眉头一皱,看了眼王刚! 王刚也看来问道:“这是为何?” 沙瓦拱手道:“若是此时将人员撤离的话,没了守备军的带领,不少人怕是要趁此机会逃离,凭借我们手上的执法队,怕是也抓不过来,一旦,大量人员缺失,守不住泰德桥的话,大宋铁骑过境,我等能活命的概率怕是很低!” 王刚想了想,脸色有些发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沙瓦咬了咬牙道:“为今之计,只能临时征用城中拿得动刀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组织起来,许诺好处,让他们出来卖命!” 王刚有些疑惑的道:“这样可以么?” 谢丹却点了点头道:“好一个破釜沉舟,只是一直没有援军的话,也守不住啊!” 沙瓦一看同意了,随即信心十足的道:“军士长大人放心,消息昨晚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去王城了,不出意外的话王城已经出兵了,再有不出两日路程即可到达!”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称好! 于是接下来一个时辰,执法队们到处集结城中百姓,有力的出力,没力的出钱财粮食等! 各县口才较好的文官们,将王雷的的死添油加醋的吹嘘一番,说其为了南越百姓而死,死得其所,死得悲壮,再结合昨晚大军厮杀的动静! 一时间场下热血男儿们,无不大为感动,势要投军报国! 泰德县内投军报国的报名表写了一沓又一沓,零零总总共计八千人! 下面人将花名册递给王刚时,王刚面色一喜,大呼:“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县衙校场内的谢丹看到这临时集结起来的数千人,心中感慨之余,又有些担忧! 他们的战斗力估计还不及这些民兵,虽有舍身报国之志,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真上了战场,怕是十不存一! 不过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谢丹虽心有担忧,却也没多说什么,把县衙武器分发下去,不够的只能用农具代替了! 在简单的讲解了军纪后,浩浩荡荡的前往泰德桥驻守! 千花县外城,留了五百余人打扫战场后,其余人马在华之一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入了城内,一路上一片狼藉,但基本没看到大宋百姓的尸体,只有太河府守备军一路丢了数百具尸体! 一路行至千花县县衙内,数千人马四散驻扎! 当一队人马来到千花县执法队驻地时,都愣住了,近四万人都挤在这校场内,大部分人面带惧意,不知所措的盯着过来的人兵丁们,兵丁们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一跳,还好不是敌人,不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自己! 细问下才知道是千花县的老百姓们! 很快消息报给了华之一,华之一先是一愣,随后带着麾下亲信们亲自出面,前往校场! 高台上,华之一看了看下方近四万人,大声道:“千花县的百姓们,我是百花府府台华之一!” 下方顿时炸了锅,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来! “什么?这人是隔壁府的府台大人?” “是的,他自己亲口说的,边上还有这么些个官差,应该不会有假。” “妈的,自家的府台连夜跑了,还要隔壁府台前来解救我们,真是羞煞人也!” “话不能这么说,打不赢还不跑等死啊?” “……” 场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势要讨论个明明白白! “诸位安静!”高台上大生出言道:“有什么事情,还请稍后再说,现在由府台大人讲话!” 周围的甲士们立刻整齐划一的用脚跺了跺地面,齐声道:“安静,安静,安静!” 乱哄哄的场面这才安静了下来! 华之一干咳了一声道:“你们心中有很多疑惑,本府也一样,这样吧,你们各自先回家,然后再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上报,由本府决断!” 本来还以为这些人知道点什么,看这样子什么都不知道,随不愿浪费口舌,只要让他们知道救他们的是华之一即可! 众人面色一喜,能让自己回家就好! 这时一旁的红花上前道:“府台大人,眼下局势有些超出了预料,您看…。”话没说完,很显然是在等华之一拿主意! 一旁的严青德上前道:“红花大人不必困扰,只需要有计划的循序渐进,那么一切都在府台大人的掌握之中,只需要您坚定不移的拥护府台大人即可!” 红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府台大人恕罪,是下官唐突了!” 华之一看了看她身后的几人,点了点头道:“无妨,红花县令也是为了本府着想,只是心急了些!” 红花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远处泰德桥头,王青安排人马驻防,也彻底打消了进攻的念头,原因无他,对面突然增兵近万,泰德桥只有这么大点地方,至少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攻不过去的! 于是整个局面又回到了当初的僵持状态,只是两边守军换了人马! 泰德县县衙内,王刚面色难看,只因军中除了谢丹外,再无一将,一些个执法队的队长们,那点手段抓个罪犯还行,一旦到了战场上,哪有那力压千军的气势! 得亏了谢丹在最后关头咬牙扛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刚黑着脸问道:“谢丹,你可有什么法子,让他们快速形成战斗力?” 谢丹也是被问懵逼了,愣在了那里! 沙瓦见状赶紧上前道:“府台大人,这世上是没有这样的法子的,您就别为难谢丹军士长了!” 王刚舔了舔嘴唇,用有些颤抖的手端起茶杯小茗了一口,实在是谢丹刚刚汇报战事让他险些晕过去! 数千人马不过一刻钟便损伤殆尽,这仗还怎么打,现在手里这万余人不过也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 除了沙瓦,其他人抓耳挠腮,他们有的带来的民兵们都交代了,只有自己带着二十余执法队的人跟在王刚身边苟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没了,一个个怕得要死! 沙瓦见状有些无语,民心可用便是最大的胜算,可你们这群领兵的怎么这般泄气,这仗还如何能赢? 一时间大堂内,一片愁雨惨淡! 沙瓦没在多言,只有自己一人主守,言多必失,万一自家府台大人脑子又抽了起来,下令后退,那后果很严重! 唐城,一座被两丈高土石四四方方修筑而起的小城,距离千花府八十里,距离千花县百里,是一座军事要塞城池,面积只有三平方公里,里面储备着一些军用物质,平日里驻防只有百来人,都是临近各县征调的人手,由千花府任命的一个百夫长洛夫管理! 不过在久无战事的时代,也当做百姓们的集市,但毕竟是军事基地,在这里进进出出都会检查,夜晚也是会宵禁! 昨夜突然数千人马驶来,吓了城内驻军一大跳,还好是自己的上司来了,于是大半夜的打开物资库好酒好菜招呼着! 天色渐亮,吴亚紧赶慢赶带着一帮百姓赶到,路上还碰到溃败而逃的冯河,这家伙是一点面子不给吴亚,只顾自己带人奔逃! 吓得吴亚还以为对面攻过来了,还好一夜相安无事,让自己平安赶到了唐城! 一入城内,吴亚就找到布赫,用手指着布赫的脸破口大骂,就要搓到眼睛里去了:“妈的,今天不给本府个交代,本府就告御状去,看你有几个脑袋能砍!” 更是用阴狠的目光盯着冯河看去! 一旁的洛夫有些心颤,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生怕自己多吸了两口气,以后都不能在吸了! 布赫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吴亚在那里骂,身边一众将领也都没吱声,不过大多看着吴亚在那骂骂咧咧有些怒火! 吴亚见拳拳打到棉花上,更气了,要不是布赫身后那数千守备军看着,自己一定要宰了眼前这几个王八蛋! 布赫看出了吴亚的心思,自己又何尝不想杀了吴亚,只是碍于此地人多眼杂,这种犯大忌的事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能动他! 不过双方既然撕破了脸皮,布赫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直接下令人马围着进出城的两个城门口,没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吴亚得知消息后,气得差点吐血,如果自己所料不错,应该是被软禁起来了,怕是想放个消息出去都不行! 果不其然,吴亚想通过唐城的信鸽给千花府府内传个消息,都被洛夫拒绝了,说什么信鸽已经被布赫军士长带出城了,让自己去找他! 这个时候,一旦自己离开了身边这数百执法队的人,怕是要被南越偷袭而亡! 若是带着这数百人离开,怕也要落个叛国的罪名,因为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活着的吃瓜群众们,也只会看拿刀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里面的水有些深了,自己有些把握不住了啊! “他奶奶的!”吴亚怒骂一声,用力拍了椅子扶手,又将茶几上的茶杯全都摔到地上,一个府台做到这个份上,也有够悲催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国围绕着泰德桥驻防,谢丹领着五十余骑,到处巡视,生怕错过了什么致命的细节,发现哪里人手不够,立马抽调人员补充,就连那些县官都亲自上了一线了,为的就是提高士气! 没办法,之前领头的先跑已经吃过大亏了,这是沙瓦根据目前局势建议王刚的计策,不过其他县官表示很难理解,心里问候了沙瓦全家! 第十八章 落幕(三) 千花县县衙一大厅内,华之一高坐在上,下方一众文官武将相坐左右,讨论着眼下的情况! 严青德上前拱手道:“大人,细细想来,甘河能调动杉格的守备军,怕也是和南越有关,若是两国交战,杉格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出兵的!” 华之一闻言有些头疼,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很难搞:“这群南越蛮夷还真会坏事儿!” 下座的其余人闻言,也是神情一变! 这时一旁的张贺起身拱手道:“府台大人,下官有话要说!” 华之一闻声看来:“哦,你是何人?” 张贺陪笑道:“下官是这千花县的县官!” 其余人斜眼看来! “嚯,你们昨夜不是大败而逃么?怎么你还留在这里?” “估计是昨晚躺在不知道哪个小娘子的肚皮上睡着了,没搞得赢!” “哈哈哈!” “……。” 一众百花府县官们你一言我一语嘲讽着! 只有红花碎了口众人! 张贺也有些尴尬,不过这也见怪不怪,自己与自己上司吴亚一样喜欢钱财,得罪了不少人,平日里与其他地方官打交道的少,很多想去南越置办些财产的,都是金钱开路,钱不到位那就不予方便,所以没什么好人缘! 华之一干咳了一声道:“说说吧。” 张贺拱了拱手道:“昨夜并非是南越偷袭我千花县,而是由我千花县率先偷袭泰德县,而且军士长布赫在突袭泰德县后,直接下令守备军全军撤离,之后我军偷袭失败,仓惶退走,相当于是把千花县送给了对面!而下官当时准备领兵前去支援的,只是还未赶到…。” 严青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明白了!” 众人看来! 严青德,眨了眨眼道:“大人,这不过是甘河想的一个自保的计策而已,而且此计已经被他完成了,当真厉害啊!” 华之一想了想,怒骂一声:“妈的,那本府岂不是大老远跑来给他做嫁衣?” 严青德道:“不会,他这样做只能保命,但是这郡守的位置怕是也坐不了了,朝堂上有右丞明盛进言,想必此间事了,大人做郡守的圣旨就不远了!” 其他人眼前一亮,起身拱手,朝着华之一就是一拜:“我等见过郡守大人!” 华之一嚯嚯的笑了两声,谦虚的道:“诸位这是何意,此时说这事还为时尚早,莫要胡言!” 张贺此时内心犹如翻江倒海,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这等庞大的信息量,将自己冲刷的头晕眼花,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胸口隐隐作痛! 这时严青德回过头来看了看张贺道:“张贺县官,你有什么想说的?” 张贺抬起头来看了看众人,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直冒,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咽了咽口水道,用着颤巍巍的声音道:“恭喜府台大人即将高升!” 严青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准备给府台大人送什么礼啊?” 张贺想了想道:“只要大人看得上,都可以拿去!” 严青德上前盯着张贺的眼睛道:“真的什么都可以?” 张贺慌忙低下头去,避开严青德的眼睛道:“都可以,都可以!” 严青德哈哈一笑,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道:“那就用张贺县官的脑袋,为我家大人再添一笔功绩吧!” 张贺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严青得大袖一挥,两边甲士走出,架住了他! 只听严青德道:“千花县张贺县官,昨夜拼死抵抗,最终舍人成仁,千花县上下俱都战死,所幸府台大人率兵夺回我大宋领土,也夺回了张贺县官的尸首!” 张贺此时用力挣扎,大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严青德走到近前,用手拍了拍张贺的肩膀道:“张大人,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怎么说,放心,黄泉路上你并不孤单,你那几百人马也会陪你下去的!” 张贺抬头看去,一群人像看戏一样看着自己,顿时怒骂:“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严青德呵呵一笑,挥了挥手道:“送张贺县官上路!” 张贺在嘶吼中被拖了下去,来到衙门后院,他曾是这里至高无上的存在,都说县官就是‘土皇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谁也不服! 抬头环顾了下四周,又被重重按下,后颈的衣服被人扒开,天上太阳映射下,反映出了一个壮汉挥刀砍向自己,回想一生,自认为不是大善之人,却也不是大恶之人,怎落得如此下场,只道是世事无常! 张贺手底下的数百人,也都被下了蒙汗药,拖到偏僻的角落一个个的被捅死,手法好不残忍! 他们估计在黄泉路上相遇的话,会很懵逼! 距离县衙门不远处的苗家医馆内,莫殇眼皮跳了跳,似有感应,抬起头来看了看屋外:“人各有命吧!” 街头回了自家的百姓们,清理着自家杂乱的家,大多都丢失了些许财物,粮食等,不过眼下动荡,没有办法,大批平民结队离开! 千花县百通商行内,一处别院内,数十青壮排列整齐的蹲坐在地,前方一双手后背的中年男子,看着天空,似乎在等着什么! 屋外这时进来一老者,上前朝着中年男子一拜:“飞飞堂主,主上昨天一早到了,只是一直没消息出来,看样子是不愿公开行程,您看?” 飞飞抬头看了看蹲坐的数十人,点了点头道:“都散下去,注意点,如有情况及时汇报,若有人不长眼,可杀!” “是!” 一群人领命退下,翻墙而出! 飞飞有些无语,自家院子还用翻墙? 老者呵呵笑道:“在外都习惯了,堂主勿怪!” 飞飞回头问道:“如今局势有些动荡,上层的消息我们也不知道,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谨慎来,现在人手也有些不够,你去问问莫殇,看看他那里有什么计划,切记不可打扰到主上他们!” 老者想了想道:“堂主,这怕是有些不妥,主上既然不愿公开行程,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我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即可!” 飞飞想了想点点头:“嗯,也是,不过还是得通知一下上面的人,万事小心些准没错!” 顿了顿又道:“昨夜送了南越的万两白银,现银库只有数千两现银了,你立马去征调十万两白银过来,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上下打点!” 老者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临近晌午,军营内也升起寥寥炊烟,昨夜千花县县衙遭到洗劫,储备物资几乎没有了,现在能吃的都是些临时干粮! 现在只能派人出去征调,那也得两天时间,眼下还有万张嘴要吃饭,只能就地征用还有粮的人户了! 于是在华之一的首肯下,一队队兵丁来到了城内各个大户人家征粮! 百通商行外,数十人手握兵器不怀好意的闯进了大堂内! 大堂掌柜是那老者,看着来者不善的数十人,停下了手中的账目走出了柜台拱了拱手道:“诸位官爷来此,有何贵干?” 领头的是一个百夫长,名为胡三! 只见胡三拱手回了一礼道:“老大人,奉命就地征调粮草,还望予以方便!” 老者闻言,顿时捶胸顿足道:“那您可就来错地儿了,这里的粮草昨夜都被那杀千刀的南越蛮夷抢走了,这不亏损都还没清点完,估计棺材本都要赔进去了!” 胡三不为所动:“这样啊,那我们也帮帮老大人清点一下,后面再去找那南越蛮夷算账!”言毕,大手一挥! 身后众人上前翻箱倒柜的清点起来,甚至有十几人都跑到后院去了,只要看上的就往怀里揣,感觉不值钱的就往地上扔,免得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店内的一众小厮本想上前阻拦,却被老者摒退! 看着眼下的场景,老者眼神发冷,不由的回头看看了胡三:“官爷真要这样?” 胡三呵呵一笑:“我等都是一群粗人,舞刀弄枪惯了,手上的力道自然是重了些!”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着空气挥舞了两下! 老者哈哈一笑:“百通商行这等场景,老夫这一生未听过,更是活到今天都未见过,想不到今天在老夫手上出现了,好啊,很好!” 胡三也一笑:“可不是嘛,今天您老人家就见到了,应该高兴啊!” 这时后院几人走出,兴奋的喊道:“大人,后院发现几个地窖,里面有大量粮食,还找到,找到…。” 胡三眉头一皱:“还找到什么?说,这里没有外人!” 那人走到近前嘀咕了几句! 胡三眉头上扬,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 这时飞飞从后院进入前堂,冷着眼看着堂上众人! 看着连忙上前拱手道:“堂主,他们…!” 不等他说完,飞飞抬手打断! 胡三斜眼看来道:“你就是这里管事的?” 飞飞斜了他一眼不语,招了自己人,径直离开了大堂! 胡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呸!算你们识相!” 回过头来,又对着一众兵丁兴奋的道:“快把东西搬上车,拉回去,想必几位大人对我们有大大的奖赏!” 众人呵呵一笑,一个个胸前鼓鼓的,看样子都是收获不小啊! 不过其中一人还是担心道:“大人,我们这样搞没事吧?” 胡三跳起来给了他一下:“胡说,谁敢这样搞,老子第一个要他的命,这明明是南越蛮夷进城后大肆搜刮我大宋百姓们!” “是!是!是!大人说得对,都是南越蛮夷,戕害我大宋百姓,真是可恨啊!” “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虽然说着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 飞飞一众,离开百通商行后,径直来到苗家医馆,人手四下散去,堂里堂外守了数十人! 莫殇与飞飞对视一眼,两人相互拱了拱手,飞飞上前直接道:“华之一纵兵为匪,刚刚抢了我的百通商行!” 莫殇呵呵一笑:“那你就屁颠屁颠的溜到我这来了?” 飞飞白了他一眼道:“少说风凉话,看情况估计等下就有人来你这收刮钱财,你怎么说?” 莫殇又是一笑道:“那还用说,虽然都是老胳膊老腿的,但是耍大刀的功夫还是有得!” 飞飞了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不过还是担心的问道:“上面让我等不要插手庙堂之事,这数百年来也未曾有过今天这事,是不是应该知会一声?” 莫殇斜了飞飞一眼:“你在怕什么!” 言罢转身入了后厨,精致食盒里面装着美味佳肴,渗漏出来的香气,让人直流口水! 飞飞也没多说,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倒了两杯香茗,给了老者一杯,自己也一杯! 刚喝一口,就听见飞飞道:“老家伙,趁着主上在此,偷偷给自己开小灶!”虽一脸不爽,却是连喝了两杯下肚! 老者也是喝完一杯,又眼巴巴的看着飞飞! 一刻钟后,莫殇笑着个脸走了出来,径直来到飞飞身前,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飞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有事说事,这样盯着我干嘛?” 莫殇干咳一声,脸色一肃道:“主上说,飞飞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女的,你一个大老爷们这称呼实属不雅,让你换一个!” 飞飞一愣:“啊?” 莫殇回道:“啊什么啊?不就是改个名字么!” 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事,堂里站着的几人有些憋不住了,发出咕咕的笑声! 飞飞老脸一红:“笑什么笑,都憋回去!” 莫殇抬手道:“怎么,还不能让人笑了?你们记着,他要是敢拿这事儿,来给你们穿小鞋,记得来找老夫,老夫可以替你们做主!” 飞飞白了莫殇一眼,想了想,又无奈的干咳一声:“咳,你们记着,以后本堂主就叫飞然了!”言罢,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莫殇! 莫殇点了点头道:“飞然,这名字取得一般般,就这样吧!”转身去往后厨! 飞然嘴角抽了抽,喊住了莫殇:“我还没吃饭呢!” 莫殇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哦,你是想在我这吃饭?” 飞然点了点头道:“不然呢,我能上哪去吃?他们也都没吃!” 莫殇嘿嘿一笑:“这感情好啊,一人十两银子,这里一共八十一人,给你摸个零凑个整,九百两!” 这反向抹零的操作,飞然抽吸一口凉气,有些牙疼的看着莫殇,希望他是在开玩笑,不过两人打交道以来,在挣钱这方面的事,他不会开玩笑的,不然他一个人的财富都快顶上大半个百通商行了! 飞然点了点头道:“行行行,我出一千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莫殇眼疾手快,直接抓了一万两在手,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儿啊! 飞然刚想说什么,却被莫殇抬手打断! “一天一千两,目前这情况不得有个十天八天的,反正到时候少补,多不退!”莫殇开心的,自顾自的进了后厨! 一旁的老者呵呵一笑。 飞然黑着脸问道:“你笑什么?” 老者:“我曾听闻,这位大人性格有些古怪,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只叫人觉得有趣!” 飞然冷哼一声:“你要有他这本事,你也可以古怪,他一身医术比上不足,比下那是最顶尖的,传闻千花府布家家主重病卧床不起,眼看就要撒手人寰,被他救了回来,后面跟人要了五万两白银,这家伙真是掉钱眼里了,可惜了我存了数载的积蓄啊,也罢,他的厨艺比下那也是绝顶的,能尝一尝他做的饭菜,也是不错的,别人可没这机会!” 老者呵呵一笑,不语,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正在这时,莫殇又走了出来,对着堂内一众人问道:“你们有谁会做饭的?” 其中一个人回答道:“我会做一点,平日里,在家都会亲手为家人烧两个菜!” 莫殇点了点头道:“嗯,可以,还有谁会么?” 又有几人举手示意了一下! 飞然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莫殇喊了几人进了后厨,吩咐了一下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后就走了! 来到堂内,自顾自的磨起了药粉! 飞然快步走到他跟前道:“你不去做饭在这干嘛?我可是付了钱的!” 莫殇抬头看了看道:“急什么?不是已经让你的那几个伙计去做了么?” 飞然脸皮一抽:“合着我一万两就租了个厨房?” 莫殇斜眼道:“老夫还提供了食材呢!” 飞然终于是忍不住了,抬手直指莫殇面门,就要发作! 莫殇却不慌不忙的举起手中的药碾子道:“呐,这是为主上晚上准备的天山雪莲粉,晚上做粥用的,这几天外面兵荒马乱的吵吵闹闹的,喝这个能静心,有助于睡眠!” 飞然举起的手放了下去,知道自己怎么都对不过莫殇,干脆认栽,什么都不做,他总拿自己没办法了吧! 谁知莫殇又开口道:“你也来帮我碾,我一个人做有些慢了!” 飞然点了点头,能为主上做点事,也是好的! 谁知莫殇又出一言:“你这个算你在我这买的,价格就算你五百两吧!” 飞然心里抓狂,却又沉默不语,不过想想五百两白银,这价格比市场价便宜不少,自己还是出得起的! 莫殇却是伸出手来道:“五百两黄金,你是现结还是打借条?” 飞然此时双眼斜视着莫殇,目光有些发呆,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随即点了点头后起身背对着莫殇,掏出了五张百两金票后,自顾自的坐下磨粉! 莫殇笑呵呵的接过银票,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不过见到飞然如此状态,还是很快收敛了起来! 凑到近前道:“不要哭丧个脸,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见飞然依旧不语,又开口劝慰道:“咱这一生,过得多少有些坎坷,眼里总有些其它想法,老夫年岁以高,若是没有其它事,就打算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教教徒弟,安享晚年!”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还年轻,这大好山河你大可去得,大把钱财都可挣得!” 飞然内心无语至极! 莫殇见他不为所动,自顾自的说道:“本店有两位新来的大人,老夫本来还想介绍你认识认识的,看样子是算了哦!” 飞然斜眼看来,问道:“是哪两位?” 莫殇见状说道:“他们有事离开了,最近是见不到了!” 飞然闻言,怒爆出口:“滚!!!” 第十九章 人马齐至 距离唐城三里外的一处小溪旁,比较宽广的平地上,六千服装各异,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的人员列队而立! 陈宏握刀立于最前,左右布赫、王强相随! 右前方近四千千花府守备军全军待命! 布赫两眼火热,一看就是有大动作,那自己对吴亚下手的机会就很大! 陈宏自然是知道布赫和吴亚的之间不和,甚至于起过几次冲突,不过都被甘河压下去了! 对于甘河来说,这是好事,这样才能让自己把地方军牢牢抓在手中,这不一有事,布赫就立马和自己通气,只要手上有兵权,天下事皆可为! 一定程度上,有扶持布家人,打压吴亚的行为,吴亚虽然不满,可也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栽了,不过毕竟是一方府台,甘河也不好做得太过。 正所谓,打一巴掌给一颗枣,对于吴亚平日里的贪婪,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宏为了稳定布赫,让他继续为甘河卖命,随即开口道:“知道你与那吴亚不和,但他毕竟是你的上司,不过眼下局势动荡,死几个人也在正常不过了!” 布赫点头拱手:“明白!” 王强抬手一挥:“全军,原地休整!” 一群人,窸窸窣窣的瘫倒在地,实在是两天一夜连赶两百里路程,众人早已疲惫不堪! 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到小溪里喝水、洗脸、洗脚、撒尿…!!! 又过一阵,城内运来了些吃食,众人狼吞虎咽! 就这样由天亮到天黑,在晚饭吃饱喝足后,王强和陈宏则带着六千人马向千花县进发。 布赫原地待命,等待着甘河的到来! 不过陈宏等人,一路上遇到零零散散的逃离千花县的人,又细问下才发现百花府已带兵收回了千花县! 两人大惊,事情出现变故,这绝对是他们不愿意看见的,得尽快通知到郡守大人才是! 于是王强带着十几人,回了唐城,并未对布赫等人说出实情,只是说留在这里一起等郡守大人!!! 此时布赫也察觉出了一丝丝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不过眼下也容不得自己多想,只需要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即可! 泰德桥两段桥头,都在修筑防御工事,一边怕被打,一边怕被坏事,总之各有各的打算,不过还好相安无事! 不过在千花县县衙内,华之一看着手下人抬上来的形形色色的宝贝,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原因无他,这些一看就华贵至极的物件,大多身带 ‘皇’ 气! 更有些许物件自己更是连见都没见过,拿在手里把玩一番,只能是啧啧称奇! 下方胡三见状,自然是不明白自家府台大人所想,只见自家大人爱不释手,自己也心头一喜,上前拱手道:“府台大人,那百通商行内还有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物件,您看要不要小的把它们都搬过来?” “这个百通商行是什么背景,可有对人对你说过什么?”华之一不接话,自顾自的问道! 胡三顿了顿道:“并没有说什么,连句狠话也没说,然后领头的就带着人全部离开了,现在商行内只有我们的人!” 华之一斜眼看来:“哦,什么都没说,你确定没有框我?” 胡三吓了一大跳,赶忙跪地磕头道:“府台大人明察,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欺骗于您啊!” 这时严青德进屋瞧见,在知道原由后,呵呵一笑道:“恭喜大人了,看来粮草问题已经解决了!”转身对着胡三道:“下去吧!记住,这事儿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还有你们手底下的人也得闭口不谈,不然就算大人不怪罪你们,我也要你们好看!” 胡三连连点头:“是,小的明白!” 华之一斜眼看了看严青德,挥了挥手示意其过来:“来看看,这么些个好东西,你确定我吃得下?” 严青德上前拿起一件九凤簪在手上,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道:“好东西啊,自带的一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啊!” 华之一干咳一声:“不是让你来欣赏的,这些都是皇家之物,眼下怕是得罪了人了!” 严青德呵呵一笑:“大人何必自扰,皇上他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人,天底下的皇亲国戚何其多,虽然有身份地位的只有后宫那几人,但是每年往外派发的礼物可都不少,不过那些人大多生性纨绔,留不住的!” 华之一恍然道:“你是说,这些都是…!”后面的话没再说出口! 严青德依旧笑呵呵的点头道:“不错,不过这等宝贝是不会光明正大的在外出售,只能是私底下交易,这千花县地理位置优越,实在是不二之选!” 华之一眼睛一亮,搓着双手道:“那这些可都是本府的拉!” 严青德道:“当然!从他们默不作声的态度上也知道,自己做得事是诛九族的重罪,不过能做这生意的人估计也不是寻常人,还得跟人打声招呼!!!” 华之一点头称是:“是极,是极!” 于是乎,收刮完百通商行后,胡三在苗家医馆再次见到了飞然! 胡三上前示好,飞然自然是不领情的! 讨了个没趣的胡三,将严青德交代的都说了后径直离开了! 飞然冷哼一声,这事儿显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时间流逝很快,转眼便已入夜! 漆黑的夜晚也没有月亮,只有繁星点点! 陈宏带着六千人马在慢慢摸到了距离千花县外城两里的一处山包上,不敢有所其他动作,本来计划是不管城内是南越还是千花府守备军,直接攻打便是,现在倒好,偏偏是一个局外人! 看着城内篝火通明,一眼便知道有至少万余人马驻扎在此! 陈宏暗骂华之一坏事儿! 又无可奈何的散了几小队人出去,若是遇到甘河后好带路,两路人马本就是一前一后相隔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 子时时分,百花郡郡守甘河,带着四万人马来到唐城! 布赫带着自己一众将领亲信前去参拜:“见过郡守大人,见过杉格军长,还请快快入城,城中已备好酒菜,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 甘河点了点头道:“连赶两日路程,将士们也都疲惫了,就地驻扎歇一歇也好!” 杉格闻言点头道:“郡守大人所言极是!”本来还想着把布赫拉到一边,将眼下的局势同他讲清楚,不过看样子甘河是不会给他机会的,于是不待甘河说什么,自顾自的骑马离开! 对于杉格来说,这城是不能进的,鬼知道进去后会是什么结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甘河一行入了城后,城内粮仓大开,几万人马架起灶火,就地休整! 不过在杉格的示意下,郡守备军全面接受了府守备军的驻防点!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此时的吴亚被人从被窝里拉了起来,惊得他还以为布赫造反了,慌忙挥舞双手,惊呼着! “大人大人,是我啊吴雪!” 回过神来的吴亚,这才长呼一口气! 细问下才知道是郡守大人亲临了,又慌忙起身穿衣而出! 此时甘河已经来到唐城一处偏房内,看着满桌子山珍海味,对着布赫呵呵一笑:“你有心了!” 布赫陪笑道:“都是大人教导有方,就怕这唐城山间野味大人吃不习惯!” 这时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吴亚急忙上前俯首跪拜道:“千花府府台吴亚,见过郡守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责罚!” 吴亚冷哼一声:“起来吧,地上凉!” 吴亚起身擦了擦额头冷汗,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非常有压力的! 一碗饭半盏茶的时间,布赫将这两天的情况汇报给了甘河! 甘河点了点头道:“嗯,这小小南越竟敢犯我大宋天威,真是不知死活!” 顿了顿看了眼吴亚接着道:“吴亚,你是千花府的府台,此事你怎么看?” 吴亚心里发苦,这锅背得,同时也不得不配合道:“下官觉得既然郡守大人已经前来,不如郡守大人就此收复失地,扬我大宋国威!” 布赫闻言连忙出言道:“郡守大人,下官觉得不妥!” 甘河斜眼看来道:“哦,你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吴亚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悔自己得罪布赫得罪得太狠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下估计自己要被玩死了! 果不其然,布赫接下来的话,让吴亚腿肚子打转,险些没有站稳! 布赫淡然道:“这千花县,是在府台大人和下官手中丢的,应当由下官和府台大人亲自上阵夺回,将功赎罪!”言罢,斜眼看了看吴亚! 吴亚脸色发白,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甘河,知道今天这事要给个说法,要是不同意的话,就会马上被安排失城罪名给逮起来! 只能无奈道:“希望郡守大人能让我等将功赎罪!” 甘河微微一笑道,起身道:“好,那明日就由你千花府的人打先锋,务必攻入南越境内,杨我大宋国威!” 吴亚俯身道:“是!”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甘河扬了扬手,对着王强道:“传令,全军休整,明日五更时分出发!” 杉格坐在一堆篝火旁边,喃喃自语道:“怎么还不来消息,真是怪了!”想不通便没再去想,斜身靠在一块石头上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军队已经集结完毕! 一名亲兵拿着馒头上前对着杉格道:“大人,该吃饭了!” 杉格接过馒头,看了看眼前的人道:“又要打仗了,你怕不怕?” 那亲兵面色一肃道:“不怕,咱大宋男儿就没有怕的!” 杉格笑了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吃着馒头离开了! 天见亮,在一声号声中,大军向着千花县进发! 等了一晚上的陈宏终于在早晨太阳升起不久后,远远看到了甘河的大军! 不过按照昨晚的命令,自己带着死侍继续潜伏在周围不露面,视情况而定,在看到特制信号弹的时候才可以出击,那时候就是甘河有危险的时候! 布赫作为当地守备军头领,一马当先带领着千花府数千守备军在前开路! 一路行至千花县外城,却看见同样是宋旗,插在一个土烽台上,旁边一队队集结戒备的兵丁们也都是大宋制服! 心里嘀咕道:什么情况! 不过以免有诈,还是开口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人群中慌忙走出一人,一路小跑到布赫面前道:“下官百花府守备军步兵三卫百夫长汪宏,见过千花府守备军布赫军士长!” 布赫眉头上扬,笑道:“你是百花府的人,还认得我?” 汪宏拱手陪笑道:“正是,下官此前是在大生军士长手下做马弁,曾有幸见过大人几面!” 布赫了然:“既然如此,那就速速让开,让我等过去,郡守大人可是在后面等着入城呢!” 汪宏面露难色道:“不是下官不让,只是我家府台大人有令,除了皇帝陛下亲临,任何人不经过他同意都不得入内!” 布赫面色一冷,挥枪放在汪宏脖子上:“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速速让开,不然我要了你的脑袋!” 汪宏抬头直直看着布赫道:“大人,您就别为难下官了,就这样放您过去下官一样要掉脑袋!” 布赫两眼一眯,看了看那紧急戒备的数百人,抽回长枪,冷声道:“好,很好,这大生手下的兵如此桀骜不驯,得让他自己跟郡守大人去交代!” 汪宏又一路小跑回去,命人快马回城报告! 千花县县衙内,收到消息的华之一在严青德的建议下,将手下兵马集结后,浩浩荡荡的撤出了千花县,驻扎在了距离千花县一里外的河畔! 待一切都布置妥当后,华之一跟严青德交待了些事情后,便带着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前往拜见甘河! 甘河此时正在千花县县府内怒气冲冲,华之一竟然敢不听他的话,把他晾在城外半个时辰,华之一此人虽然不是自己的亲自提拔的,但好歹在自己手下任职,自己也从未亏待过他! 要不是现在指挥不动杉格,真想下令灭了他,自己一堂堂郡守,放在平时说是一方诸侯都不为过,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待此间事了,必定要他好看! 这时屋外一兵丁上前道:“大人,屋外百花府的人来了,说有要事求见大人!” 甘河闻言怒意稍降:“传!!!” 于是百花府一府八县一众官员快步来到县衙大堂内! 身后数名百花县执法队押着一被捆绑结实的蒙着面的书生,还有抬着一大一小的两个担架,上面盖了一张白布,等候在大堂外! 不等甘河质问,华之一等人上前拱手道:“见过郡守大人!” 接着又不等甘河示意,自顾自的对着站在一旁的吴亚点头示意! 吴亚见此,有些尴尬,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点头应了下! 甘河眼角抽搐,似乎有些明白了,华之一这厮怕是知道了,不然凭他平日里的作为万不能如此行事! 一想到这里,甘河眼里露出杀意,默不作声的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华之一! 华之一有意无意对上了甘河的眼睛,目中露出了些许惧意,毕竟是自己多年的顶头上司,那威严也不是盖的!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华之一干咳了一声,又拱手道:“大人,下官已将千花县失地尽数收复,并歼灭南越数千人马,不过这千花县县官张贺带领千花县一众人员,拼死抵抗敌军不幸捐躯,下官远远的看着他被人砍了脑袋却没有办法,我百花府人马亦有人员伤亡!” 不痛不痒的汇报,让堂上众人心生厌恶,合着死得不是你! 只有吴亚叹了口气,心道:平日里那么多鬼点子,怎么一到这种关头去装什么大义,这不把自己赔进去了吧! 接着又长叹一口气! 甘河闻言也有些悲伤,这都是为了自己而死,死得悲壮,应当厚葬! 这时,华之一身后一县官嘴角上扬,叽叽叽的笑出了声来,让原本有些悲伤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冷了起来! 众人怒目而视,盯着那县官,就连华之一老脸也觉得有些挂不住,脸色一黑回头盯来,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搞事,就算知道真相也要给我烂肚子里,不然只能当个死人,因为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后排的红花用手指了指他前面的那中年男子! 那县官也知道自己太过放肆了,忙走出跪道:“回大人,下官不是有意的,实乃身上有伤实在是难以忍受,才不由得…!”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而是抬头看了看华之一! 他是华之一亲信之一,华之一知道自己得帮他圆场,不然这事儿说不过去,虽然甘河大势已去,但是目前他仍是郡守! “大人,他确实是身上有伤,而且在不久前亲自抄刀手刃敌寇,杀得敌人丢盔卸甲…。” “够了!”不待华之一说完,甘河出言道:“这张贺倒是死得悲壮,理当厚葬!” 旁边的吴亚上前拱手道:“下官代其谢过郡守大人!” 接着又回过头来问道:“华府台,可否告知那张贺现在尸首在何处?” 华之一愣了愣,低眉思索了起来,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人是他下令杀得没错,可是埋在哪里他哪会去过问,下面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尸体还去汇报吧? 只得是打了个马虎眼道:“当时情形太乱,生死搏杀没注意到,估计被清理在了哪个尸坑内,回头我让人确认下,务必将其挖出来,交给吴府台!” 吴亚眼角抽了抽:“那就有劳华府台了!” 华之一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又对着甘河道:“大人,下官在百花县内抓住了甘府余孽,不过其自知逃不掉便引火自焚了,只得焦尸两具,另外甘府坐下门客夺命书生被下官抓了活的!”言毕,对着堂外示意,让人抬上来! 顿时堂内一股尸臭味,扑面而来! 甘河闻言,两眼盯着华之一瞪得溜圆,左手已经握住腰间佩剑! 一旁的王强同样脸色铁青,大喝道:“来人呐!” 这时屋外数十名亲军快步进入,将大堂内团团围住! 就等甘河下令杀人了! 华之一见状也不恼,淡定的拱手道:“郡守大人勿慌,这夺命书生还不及我这一执法队兵丁一半厉害,翻不起什么浪花!” 甘河闻言,知道对方是在威胁自己,但心中有口气,不吐出来实在是憋得慌! 这时一旁的王强走到甘河边上,小声道:“大人,大局为重,既然对方没有撕破脸皮,那咱们也就按计划行事!” 一旁的吴亚凭借一些消息自然也知道一点,可布赫等人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言语中只觉得堂下那被捆绑得结实的人武功高强! 沉沉吸了一口气的甘河,盯着华之一恶狠狠的道:“本郡守知道了,来人将这些带下去,等此间事了再议!” 华之一没有反对,不过心里却是大惊: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应该是他暴起发难! 这心性当真是恐怖如斯! 正当华之一想带人离去,再从长计议时! 只闻甘河大袖一挥:“诸位,我大军既然已到,那么应当尽早破敌,自古兵贵神速,本郡守令千花府守备军半个时辰后,全军攻打南越!” 布赫上前拱手道:“属下领命!”转身出了大堂! 第二十章 战事又起 千花县临近泰德桥的大马路上,整齐划一的号兵们,排列在一侧! 布赫手握钢枪立于桥头,身后稻香扬手大喝道:“全军集合!” 得到命令的号角兵们,深吸一口气猛的吹出,悠长而又沉闷的号声响起。 此时空旷的桥头,涌入大队人马,各种兵种列阵以待! 冯河带领的近千骑兵重新补充了装备,列在最后,前方数百遁甲兵手持钢盾而立! 而在阵列右侧,则是吴亚带领的三百执法队,虽然比不得守备军威武! 领头的吴亚,看着排兵布阵的布赫咽了咽口水,回头对着自己身边算得上些许厉害的几人道:“等会儿打起来了,你们看着点儿,别一个个的想着杀敌建功!” 几人点头称是! “大人放心,我等只要护住大人即可,南越军队就让守备军的人去打!” “是极!是极!!!” 吴亚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但是,布赫那小人我们也不得不防,若是平安归来,这千花县县官,就由你们几位来做了,其他人本府也会有重赏的!” 几人眼光火热:“我等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时一人走出,拿出了一套软甲:“大人,这是小的之前偶然得到的一套金丝软甲,防些许刀枪还是不在话下的,还望大人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吴亚满脸笑容,双手接过,心中感慨万千:“你很不错!” 那人忙道:“大人谬赞,属下现在的一切都是大人给的,区区一件软甲尔而已!”嘴上不停,手脚也没停,忙上前褪去吴亚官服,让吴亚穿上! 吴亚穿好衣服,用手敲了敲,甚为满意! 这时远处第二通号声响起! 对岸泰德县内,一群早已如惊弓之鸟的大小官员们,瞪着眼睛,远远看来! 那些个民兵们也都腿肚子发软,个个面色发白! 当然,那些新入伍的却不以为意,个个磨拳擦掌扬言要给大宋军队好看,最好能和前天一样攻入大宋境内,那升官发财就指日可待了! 泰德县最高的一处阁楼内,王刚面色难看,斜眼问道:“现在怎么办?” 沙瓦依旧觉得凭借着泰德桥这道防线可以一守! 然而谢丹在看了对面阵列后,却是眼皮狂跳,这是一个领兵之人对危机本能的反应,还不等他进言! 只听对岸第三通号声响起!!! 布赫大手一挥:“进攻!” 一旁旗手,双手快速挥舞,步兵一卫卫长回头大喝:“步兵一卫遁甲兵全军出击!” 顿时甲胄声响起,第一排十人举着半丈高的铁盾而出,紧接着是第二排,直到三百余人马全部上了桥后,后方快速补充了三百弓箭手,列队而立! 旗手再次挥旗! 接着又是按照十人一排快速上桥! 片刻后,后方的冯河带领骑兵来到桥头列阵以待! 看着已经上桥的近千人马,布赫向着冯河点了点头道:“走,跟我去请我们的府台大人上桥!” 来到近前,布赫和冯河对着吴亚拱了拱手:“大人,出发了!” 吴亚满脸不自在,不快的回道:“知道了!” 布赫两眼一眯,嘿嘿一笑,伸手道:“请吧!” 一旁吴雪见状,连忙上前怒斥:“布赫,你好大的胆子,府台大人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挥!” 这时一旁的冯河,脸色一黑,上去就给了吴雪一巴掌:“敢这样和军士长大人说话,想找死?”言罢,抽出腰间佩刀,架在了吴雪脖子上! 吴亚身边众人脸色铁青,一个个抽刀指来,但还算克制,都没有动手! 吴亚见状,心中大怒,喝道:“放肆,冯河,你想造反么?” 冯河满不在乎,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吓吴雪一头冷汗,身子往后斜了斜! 好在布赫及时出声道:“把刀收起来!” 冯河冷哼一声,收起了佩刀! 吴雪赶忙退到一边,猛吸了几口气! “这都是郡守大人的命令,万一贻误战机…。”后面的话布赫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带着冯河离去! 吴亚看着两人的离去的背影道:“如果有机会,给我杀了他们,天塌下来,本府台一力承担!” 众人拱手领命! 随即,三百执法队也跟着上桥,吴亚被护在队伍中间! 远处领队的布赫与冯河见此,两人相视一笑! 先头遁甲兵,已经来到距离不过南越军驻守防线五十步的位置! 眼前是一堆堆还未燃尽的火堆,再往后便是三块高两丈,宽一丈的防御甲板!后面用木车支棱着! 领头的卫长,看着眼前这把戏嘲讽道:“蛮夷就是蛮夷,守着这般地利,如此作战,简直和找死没有区别,亏得军士长大人还让我等精锐打头阵,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于是在领头卫长的调度下,由遁甲兵抬盾,下方露出半米高的位置,又由长枪兵,用枪将堆起的火堆推倒,然后一根一根木材挑下桥面! 这样虽然行进慢了些,但是却是最稳妥有效的! 而不远处南越守军,一群人站在河边观望,看着对面一点点推进大宋军队,人人都吸了口凉气! 未开打前,个个都觉得自己能建功立业,要开打时,一个个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战争的恐惧感开始在一群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新兵们内心蔓延! 王刚等人见状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待几人简单商议后,谢丹率领着仅有的百来骑和各县一半民兵,来到桥头准备殊死一搏! 沙瓦则领着各县县官和一半的执法队和民兵,集中督战,势必要将桥头守住! 而王刚在两人离开后,喊上了自己执法队的亲卫们,带着收刮的财宝,悄悄离去,十几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 没办法,他是不相信守得住的,这么多财宝与其被夺,还不如让自己带走! 若真到了生死关头,那就听天由命,不过眼下还不是,作为一个聪明人,始终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命可就只有一条,怎么会拿去赌! 浑然不知的谢丹,看着最后一堆火堆被清理了后,举着手中大刀大吼道:“防御!” 前方近百人用力顶着防御甲板的支撑木桩,下方滚轮也垫了石头! 后方更有一数百人,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大宋这领兵的卫长,看着眼前的防御甲板,满脸不屑,回过头大声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转身拔刀:“攻!” 顿时,数百遁甲兵齐声大喝:“攻!” 气势恢宏,偌大的喝声,压的南越众人脚底发凉,尤其是那各县县官们,各个脸色如丧考妣般难看!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整个防御甲板就抖了起来,木车各处连接的地方咯吱咯吱响了起来! 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影响,防御甲板依旧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 从河岸边和甲板间的缝隙看去,对方先锋基本被铁盾护着,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对方攻势暂缓,也不由得让人松了口气! 大宋这边一遁甲兵百夫长来到领头的卫长边上:“大人,这甲板太厚,弟兄们锤不动啊,手都锤麻了!” 领头卫长闻言一愣:“嚯,这群蛮夷哪来这么好的防御甲板?我千花府都没有,一定要夺过来!” “传令,上钩锁!” 片刻后,遁甲兵们再度上铆钉,抡大锤,成功的掩护了五支钩锁被甩到了防御甲板上,后方一众手握粗绳,只待领头卫长大喝一声:“拉!” 近百人马用力拉扯! 前方数十遁甲兵快步后退到三丈开外! 而南越一群不明所以的兵丁们,依旧支棱个木桩! 突然!众人只觉得手上力道一轻,最前方的大汉,猛的往前栽倒,后面紧跟着一个接一个的往前倒去! 砰!砰!砰!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只见那防御甲板直愣愣的向前倒了下去! 防线破了!!! “攻!!!” 前面倒下的几个壮汉还未起身便被迎头一盾,接着又被数杆长枪捅了个透心凉! 一些个反应快的,双手死死抓着捅来的枪头,却被后面扑上来的人砍掉了脑袋! 一时间,血肉翻飞,无头尸倒下一具又一具! 最前面的一群新兵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瞬间乱作一团,想要向后方逃离,于是人挤人,人踩人还不等大宋军队杀过来,就已经乱了阵脚! 一旁被临时任命的百夫长,在那高呼指挥,却是没有人理他,恐惧在整个先头阵列中蔓延扩散! 只有百来人马,拿着武器抵挡! 大宋领兵的卫长见此,大笑连连:“此等士卒,何以为兵,此等布阵,何以为将,端是一群乌合之众尔!” “攻!!!” 防线后的谢丹见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原因无他,这些个人就不是兵,怎么打! 无奈,只能咬着牙大喝道:“各县民兵与执法队的人,进攻!” 列在后方的执法队与各县民兵们,有序的向前推进! 虽然气势上不及宋兵,却也比那些个新兵们强多了! 千余人列阵前压,想着逃跑的新兵们自然是被挡在了前面! 谢丹骑马上前,身旁跟随百余骑兵! “尔等速速列阵迎敌,否则死!!!” 这时新兵中一人走出拱手道:“大人,我等都是些升斗小民,您就大发慈悲让我等离去吧!” “对啊,大人,让我等离去吧!” “求求您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我养家糊口呢,我要是死在这里,他们可怎么办啊?” 一群人哭丧着脸,在那诉说着万般理由! 一些个民兵与执法队的人闻言也是深有感触,自己又何尝不是,之前死去的那数千人他们又何尝不是! 谢丹见此,两眼发黑,险些从马上载下去,幸好一旁的亲卫及时扶了下! 深吸一口气后,表情狠厉道:“本军士长让你们回去杀敌,尔等听与不听?” 那群人依旧不为所动:“大人,您就放过我们吧!!” 谢丹仰天长啸:“啊!!!” 回过头来厉声道:“死!!!” 一把大刀将眼前数人头颅斩飞:“所有人听令,若有临阵脱逃者,当场格杀!” 身旁百余骑兵挥枪而出:“速速回去杀敌,不然死!!!” 而执法队与民兵们,也都向前推进! 想要求饶离开者,抬手就是一刀砍翻! 于是快要崩溃的局面很快便得到了遏制! 在各队临时百夫长的指挥下,一队队人马重新列队! 而大宋军队在清理掉桥头两百余敌军后,火速铺开阵型,遁甲兵前压五十步立盾驻防,后方长枪兵严阵以待! 精锐到底是精锐,即便敌军溃退也不贸然出击,而是快速布阵慢慢推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南越人马在谢丹的强势命令下,很快便杀了过来! 喊杀声在南越阵营响起,气势上上来了数筹! 见状大宋领兵卫长,高呼:“御!!!” 一排排遁甲兵上前一上一下立盾防御,将己方人马护在身后! 冲上来的南越人马,面对眼前的一丈高的遁甲阵列,手持武器乱打一通! 扎、刺、捅、砍、砸! 各种手段齐出,眼前这一块块铁盾纹丝不动,好在还有一些个有眼力见的人! 只见一人手握长枪,直接插进了两盾拼接处,然后用力一挑,本来严密的阵型,出现了破绽! “快来助我!!!”那人高呼! 身旁数人上前,齐手上前握枪用力一挑! 两盾间被挑开了一道两寸豁口! 持盾的甲士显然没想到对方能破自己的盾,愣了愣神,抬眼透过豁口看去,只见一支长枪刺来,直指自己面门,自己偏头后仰,躲过一击! 然而对方一击不中,竟横枪一扫,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被一枪抹了脖子! 霎时间,鲜血喷涌,附近几人被喷了一脸! 昔日好兄弟的热乎乎的血在脸上流淌! “阿发!!!” 身旁数人惊呼出口,看着眼前之人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不待几人悲伤,几双满是老茧的大手直接伸进来扒拉铁盾,失去了控制的铁盾眨眼便被推倒在地,上方架的铁盾也顺势掉落! 不大不小的半米宽的狭窄缺口,瞬间涌入数人! 不待涌入的几人有下一步动作,就被列在遁甲兵身后的长沙兵捅杀,尸体连着枪头被高高举起,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外面还往里面涌入的兵丁来不及退走,又是被乱枪捅死! 这就是没有作战经验的下场,刚建立的些许优势转眼便送了回去! 好在人多,不停地有人补上来,但是手无好的兵器,身无好的甲胄,一群身着单薄素衣哪里挡得住长枪的锋利! 上去几人便被捅翻几人!!! 两旁举盾的甲士们看着眼前,白枪头出红枪头进,甚至还带着一点黄,个个内心惊惧交加,但是强大的职业素养让他们淡定淡定,再淡定!!! 领兵的卫长眼看局势有些变化,杨手大呼:“呈!!!” 后方排列严密的阵列,除了百余人长枪兵摆开攻势以防不测外,其余长枪兵快速两人一组互相搭枪在对方肩头,然后半蹲! 后方弓箭手同样两人一组迅速上前,站在上杆子上! 整个队形变换只用了十几息的功夫! 领兵卫长抬头又道:“上盾,撤!!!” “弓箭手,发!!!” 两队人马同时动作,眨眼间,遁甲兵防御阵型便撤了上面的盾牌,只留下了半丈高的铁盾! 突然出现的一幕,让南越人马一愣,显然都没想到死神已经举起了他的镰刀! 一群人伸手便去扒拉铁盾,还有的自持身手了得直接一跃而起! 可等待他们却是一支支冰冷的箭矢!!! 歘!歘!!歘!!! 翻身爬上铁盾的被数支箭矢射翻! 接着又是百箭齐发!!!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抬手便发!!! 破空声在南越阵营中响起! 眨眼间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的人马,瞬间百余人毙命倒地,更有数百倒地哀嚎! 这还是因为桥头地方太小,大宋人马铺展不开,不然伤亡更大! 突然出现的一幕,让人脚底发凉,攻势瞬间停滞! 不等南越人马继续进攻,领兵卫长抬手一挥:“撤盾,长枪兵进攻!”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转眼间,早已列阵在后的长枪兵们,一前一后列队杀出,前排捅完收枪时,后排接着捅出,时刻保证没有停顿! 如此战法,让远处的谢丹都感觉嘴里发苦,远远看去,只见自己的人马一个接一个倒下,即便自己人多,可距离死光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没有办法,抱团在一起还能死得慢一点,如果就此撤军,等对方骑兵过境,那将是片甲不留,前几天已经拿数千人的命验证过了! 一个字:怕! 两个字:很怕!!! 三个字:要死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后方督战的沙瓦也被这一幕吓得手脚发凉,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已经尽可能的高估大宋军队的战力,可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战力! 生死搏杀的错误判断,将要为此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大宋军队一路推进,所过之处只有躺着的,没有竖着的,很快便将南越组织起来的进攻趋势打崩! 而南越用了半刻钟的时间,以数百人的死亡为代价,暂缓了对方进攻脚步,同时己方人马也没了重新组织冲锋的打算! 南越人马一退再退,桥头处大半地方已被宋军占领! 领兵卫长借着对面停滞的空挡,让后方大军火速过桥,列阵以待!!! 数千人马压不住敌方几百人马,若是敌方大军过境,结果可想而知!!! 远处的谢丹心急如焚,呼喊着自己的人马冲锋,可这会儿没人会管他,前面的人不动,后面的人自然也懒得动! 而且刚刚那些叫的最厉害的人,冲得最快的人已经躺地上了,前车之鉴,自己没临阵脱逃已经算是不错了! 即便他身边的亲卫也都上前劝道:“大人,还请早做打算!!!” 谢丹看着身边一众亲卫,怒目而视,又回头看了看沙瓦,大喝道:“沙瓦,你误我啊!!!” 沙瓦闻言也没有回话,而是两手对着谢丹拱了拱! 此时千花府守备军先头人马悉数过桥列队,共计一千五百余人马。 后方紧跟着的吴亚也带着执法队快速来到桥头处! 领兵卫长见此,快步上前拱手道:“府台大人,南越人马众多,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属下建议由此桥头左右进攻!!!” 吴亚没有言语,而是看着满地尸体,脸色有些发白,自己明明都没吃什么,为什么还有些反胃!!! 那领兵卫长又唤了几声! 吴亚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第二十一章 恐惧 领兵卫长面色一喜,大呼道:“守备军全军,枪盾协作向左前方进攻!” “喝!!!” 大军气势如虹,列阵前压! 而吴亚这边,一众执法队也都有模有样散开列阵。 不过正面的敌人数倍于己,后方还有一个布赫虎视眈眈,虽然不太相信他能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人心最是难测! 于是保险起见,带着人马往右边挪动! 而对于吴亚正对面的南越人马来说,那可就太吓人了,吴亚一身府台官袍在身,气势非凡,身旁一众怕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见吴亚一动,对面人马快步后退,一个个紧张兮兮的看着吴亚! 于是不知不觉,吴亚带着人马离开了桥头处两百步的位置! 放眼四周全是南越人马! 而那领兵卫长见此,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并且收缩了兵力,摆出了防御阵型! 如此反转的一幕,看得谢丹眼睛都花了! 对面什么路数? 难道有什么陷阱? 不对,不对,敌我战力悬殊,大可直接杀过来便是!!! 吴亚他自然是认识的,见到吴亚领兵亲出的时候,内心的除了震惊,还有对死亡的恐惧! 可眼下局势突变,对面露出了一个天大的破绽! 一府首脑带队孤军深入,要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什么倚仗!!! 后方督战的沙瓦等人抓耳挠腮,更是不知所措,实在是吴亚的出现太过突然! 可绕是让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快去请府台大人前来!”沙瓦忙道。 边上传令兵扬马而去! 不过片刻就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府台大人带着州府执法队的人离开了!!!” 几位县官瞪眼看来,异口同声的道:“什么?” 惊得嘴里能塞下整颗鹅蛋!!! 沙瓦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传令兵苦笑连连,再次说道:“回禀几位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现在县衙内连个人影都没有!” 沙瓦眼角抽搐,脑瓜子嗡嗡的! 敌我府台差距! 一人亲临前线,威风八面! 一人犹如丧家之犬,狼狈逃窜! 几位县官面面相觑,互相低头低语,时不时交换眼神! 沙瓦见状,哪能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快一步开口道:“诸位,府台大人想必是去求援去了,我等切不可乱了阵脚啊!” 其中一个县官,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是府台大人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带回增援。” 又一县官道:“不如这样,我等几人分别前去玲风府、太景府求援如何?” 其余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沙瓦面色一沉:“大敌当前,诸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咱们同朝为官多年,本县官可不想闹得不愉快!” 谁知其中一个县官直接回怼道:“沙瓦县官,虽然府台大人让我等暂时听命于你,可如今府台大人不在,且局势有变,我等商谋对策对敌有何不妥?” “现在我等只是各自带十人离去求援!若是再等上一等…哼哼!!!” 沙瓦龇牙欲裂,看着说话之人,这已经不是在找借口了,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如今除了新兵外,大部分人马都是他们的,若是他们随便搅搅局,大军溃败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不过沙瓦还是硬声道:“府台大人不在,可军士长大人还在,若是让军士长大人知晓尔等如此行径…。” “废话少说,若是平日里我等自然不敢,可他手上兵马都死光了,如今不过一孤家寡人尔,还得靠我等带来的人护着他,况且他一个领兵的还管不到我等头上来!!!” 这时桥上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依旧是冯河带队,后方紧随千余骑兵,手上举着大宋军旗,慢悠悠的行进着! 沙瓦一众脸色个个铁青! 其中一个开口道:“沙瓦,我等要离开求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沙瓦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天下贪生怕死之辈何其多,你们就在这里只会坏事,姑且让尔等鼠辈离开!” 这算是同意了!!! 几人如蒙大赦,纷纷拱手道:“大义就不必说了,如果我能活着,你家人我会替你照顾的,告辞!!!” 言罢,几人联觉而去,身旁拢共跟了二十余骑马士卒! 沙瓦痛苦的闭上了双目,突然猛的睁开双眼对着谢丹吼道:“谢丹,杀敌!” 谢丹闻言也是不啰嗦,只得放手一搏了,扬起手中大刀直指吴亚:“吴亚,拿命来!!!” 身旁百余骑兵跟随而出! 远处的吴亚突闻有人喊他,回头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谢丹带着大队人马往他这里冲来! 好在身旁众多执法队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个个快速骑马而出,护在吴亚左右! 吴亚表面平静,内心却慌得一批!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十个呼吸的时间,谢丹带队便冲到执法队近前! 两军瞬间交锋起来! 叮叮铛铛的武器碰撞声响起! 谢丹一马当先,抬手砍翻两人,身后数人齐出,又捅倒几人! 执法队一群人,虽然个顶个也都是好手,可面对章法有度的守备军骑兵还是不够看,况且佩刀哪能和长枪一较高下!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好在守备军人不多,可是民兵加新兵人多啊,一股脑的围上来,乱砍!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总有那么一刀能要了你的命! 于是战况呈一边倒,很快杀得执法队仅剩百余人! 吴亚此刻已经被吓的肝胆俱裂,就差哭出来了! 就在吴亚看着满地尸体愣神的功夫,谢丹砍翻一人,又挑开伸来的数支枪头,斜手横劈,直指吴亚面门! 身旁一众执法队头领目露惊恐,惊呼道:“大人!” 好在谢丹也不是想要吴亚的命,并非心软,而是要抓活的! 谢丹握刀一横,刀背直直的砍在吴亚的腹部,吴亚整个人被打飞下马! 庞大的力道在吴亚腹部散开! 只听‘哇’的一声,吴亚居然昏死了过去! 谢丹顺势就要前去抓吴亚,却被一名同样拿大刀的执法队拦住! 只见这执法队队员手握五环大刀,偏头道:“保护好大人!” 自己则迎着谢丹冲去! 谢丹讥笑一声:“找死!” 言罢,抬手一刀劈下! 那人同样提刀横砍,两刀瞬间碰在一起,火花四溅! 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五环大刀比不过! 果然,在短暂交锋后,五环大刀被打飞出去,同时被打飞的还有持刀者的头颅! 一群执法队队员们见倒下的无头尸体,心中悲愤交加! “大哥!” “头儿!!” “老大!!!” 悲愤归悲愤,可眼下还得要拼命! 环顾四周,己方人马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仅仅五十余人护着吴亚! 而谢丹可不会放过眼前大好机会,杨起大刀又冲来!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然而执法队剩余众人并不打算放弃,其中一人仰头对着桥上的骑兵大喝:“布赫,还不来救!” 一直慢悠悠走在骑兵后方的布赫闻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身旁一众守备军头领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还是佯装难过,大声回道:“府台大人勿慌,下官这就来!” “全军出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谢丹一众闻言被吓了一跳!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其他! “快,拦住他们!”简单的下了个命令后,又杀进了执法队的阵营内! 而守备军在收到布赫发出的全军出击的命令后,守备军先头人马居然全都停了下来,骑兵的脚步更是又慢了几分! 直到半盏茶过后! 谢丹一刀捅进最后一名执法队队员的腹部,那人死死的抓着谢丹刀头,嘴角鲜血涌出,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狰狞的嘴角一张一张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谢丹冷哼一声,反手一抖,收回了大刀,没再管他!径直走到吴亚边上,伸手抓起吴亚,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于是吴亚被一群人架着,绑在了一根木桩之上! 谢丹也没耽搁,领着人火速来到桥头,大声喝到:“布赫,你千花府府台已被擒住,速速退去!” 后方沙瓦闻言,哈哈一笑:“好,好啊!” 身旁一众也都松了口气,跟着笑了起来! 布赫闻言,快马来到大军前面,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不远处狼狈不堪的吴亚! “啧啧啧,吴亚啊吴亚,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不由得感慨起来,毕竟共事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感情的! 布赫偏头看了看冯河,冯河心领神会的拿出弓搭上箭,借着几人身形的掩护,慢慢向前移动! 此时的谢丹自认为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筹码,便放松了警惕,毕竟一府府台为人质,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两军最高人物了! 布赫领着少部分人马一路慢慢前进,距离吴亚不过七十步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下,已经能确认那就是吴亚了! “说说你的条件吧!”布赫开口道:“怎么样才能放了他?” 谢丹也不啰嗦,直接开口道:“现在是不可能放的,你等现在速速退兵,我能保证他活着,然后等两国使臣协商后再放!” 这是一个比较中肯的条件,一般情况双方都能接受! 不过布赫闻言,却是语气不善的道:“哦,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放人了?” 谢丹眉头一皱:“我说了,得等到两国使臣协商后再放,现在我只能保证他还活着!!!” “既然如此,那就等两国使臣协商后再说吧!”言罢,身子一斜! 后方冯河拉弓便射! 谢丹见状翻身一躲! 刹那间,一支箭矢插在了吴亚的胸膛,鲜血顺着箭身流出! 突然的一幕让谢丹一众错愕不堪! 什么路数啊? 看不懂啊! 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布赫振臂高呼:“府台大人已被南越蛮夷杀死了,我等当杀敌报仇,以告慰府台大人的在天之灵!” “全军听令,进攻!” 谢丹见状大怒道:“布赫!” 布赫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谢丹扬刀一指:“全军进攻!” 同时谢丹杨刀砍断了绑着吴亚的绳索,又拔去箭矢,将吴亚放到了马尾处托着! 谢丹身边除了百余骑兵外,其他人马都已冲了出去! 但是在全面进攻的守备军面前,这些个民兵和新兵们,毫无还手之力! 战场局势呈一面倒,尤其是那遁甲兵阵列,犹如绞肉机一般向前推进,所到之处无一活口! 你刀枪剑戟戳不进铁盾,可人家的长枪弓箭却能扎进你这素衣裹着的身子! 装备差些还可以用人数来填,可战斗力的差距那就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了! 更何况此时冯河带领着千余骑兵,从泰德桥上杀出,所过之处断肢横飞! 在你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砍去一条胳膊,刚想抬起另一只手去捂住断口处,却发现另一只胳膊也不见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未通过神经传入大脑,你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嚎,发现自己脑袋飞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无头尸! 生前的最后一刻,你看见那喷涌七尺高的鲜血在阳光的映射下鲜艳无比,你感慨生而为人,自己从没见过如此艳丽的颜色! 眨眼间,头颅落地,滚落一圈,你那瞪大的双眼满是不甘,随后被冲来的马蹄踩得稀巴烂,犹如被摔碎的西瓜般! “将士们,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为府台大人报仇,给我杀!”冯河杨枪杀出! 不远处的谢丹看了看冯河,又看了看战场上倒下的一个又一个人,心中隐隐作痛! 咬牙回头看了看沙瓦,心道:这般结果你可满意? 沙瓦心中已是后悔不已,自己盲目自大,葬送了多少南越好男儿,可眼下除了一拼到底,也没有别的退路了! 随即抬手大喝:“弟兄们,进攻!!!” 言罢,抽出腰间佩刀,向前一挥,督战的数千人马快速杀进了战场,将快要崩溃的防线再一次守住了! 泰德桥上,布赫稳稳坐在马上,看着眼前又冲来的数千人马,呵呵一笑:“嚯,好家伙,还敢冲锋!” 回过头来冲着早已等在一旁的步兵三卫卫长招了招手道:“该你了,记住了,不要降卒!!!” 那卫长同样呵呵一笑:“得令!” “三卫的弟兄们,该我们了,功劳可不能让别人抢完了,随我杀!” “杀…!!!” 又是千余人马加入了战场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越第一线防御人马悉数阵亡,后方补上来的督军人马也损伤大半,不过早已杀红了眼南越人马此时此刻并没有后退半步,相反还越战越勇! 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一切都注定是徒劳的! 谢丹领着百余骑兵来到沙瓦边上:“你满意了?” 沙瓦满眼通红道:“他们为南越而战,死得其所!” 谢丹看了看沙瓦那倔强的小眼神,冷哼一声,不过又叹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尽力了,走吧,王庭那里还需要你去说,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沙瓦斜眼看来:“你走吧,我应该留在这里陪他们一起,顺便跟他们道个歉!!!” 谢丹再次开口道:“我一个粗人可不太会帮他们照顾妻儿老小,更何况还需要这么多墓碑要写!!!” 沙瓦咬了咬牙,不在多言,转身骑马扬鞭而去,谢丹看了看不远处还在拼命的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亦带着百余骑兵离去! 不远处的布赫自然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吴亚以‘死’,且大局已定,没必要再去追了! 于是在布赫下令不要降卒的小半个时辰后,最后一个南越士卒被砍翻在地! 自此南越万余驻防人马以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草草收场! 而大宋则由甘河带队,驻防泰德县! 当然,吴亚的‘死’也在全军中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整个大宋王朝才多少府台,这就死了一个,就在自己边上死的,让人不由得生出悲怜之心,各个都夸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清官! 些许言语传到了布赫耳朵里,气得他牙疼! 华之一一众闻言,也都是皱眉不语,最后还是严青德出言,将情况分析了一下,众人这才舒展了眉宇! “早先就听闻那吴亚与布赫不和,却没想到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华之一顿了顿又接着道:“我与他共事多年,早些年刚坐上府台的时候,也很受他照拂,现在回想起来恍如昨天一般!” 严青德起身拱手道:“府台大人大义,可是这人死不能复生,不过这个仇我等记下了!” 堂下众人闻言各个脸色红润,齐齐起身道:“我等当为大人分忧!” 这时红花站了出来,开口道:“大人,那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华之一抬头看了看严青德道:“可有什么高见?” 严青德皱着眉想了想道:“大人,此事已是我等不可为了,两国交战,只能是等朝廷来人后再议!” 华之一闻言点了点头,忽然撇头看了眼大生! 只见大生在那饶头傻笑,华之一白了他一眼道:“让下面的都打起精神来,这节骨眼上可出不得岔子!” 大生嘿嘿一笑:“大人放心!” 众人散去后,红花领着老肥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一脚踢翻了木凳,怒道:“这个严青德,老是防着我,要是有机会你替我杀了他!” 老肥呵呵一笑,扶起木凳道:“小姐,您身份特殊,他不防你防谁,这百花府铁板一块,只有您的心不在这里面!” 红花怒目而视:“好你个老肥,居然教训起本官来了!” 老肥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现在这百花郡已有两府的位置空了出来,您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如何才能坐上去?” 此言一出,红花的怒气消失了一大半:“有想过,可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正如你所说,我的心不在他们这里面,那华之一虽然之前有过承诺,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悔!” 老肥给红花切了杯茶道:“是啊,他现在反悔的可能性很大,得想个办法了!” 百花府一众县官都在自己的营帐内商议着如何才能在华之一高升后坐上府台的位置,各个抓耳挠腮的苦思冥想,好在都没有办法,除了红花以外其他人都是在同一起跑线上! 而对于华之一来说,之前给红花的承诺当然是假的,红花的身份特殊,自己没杀了她已经算是仁慈了,就让她在一个偏远角落当个无忧无虑的‘土皇帝’吧! 第二十二章 开始了 泰德县县衙内,甘河高坐堂上,环顾四周:“这县衙门倒是修得气派!” 堂下一众亲随也开口附和! 此时甘河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了,就等两国使臣协商结果了,不过吴亚的‘死’却是出现了一些变故,特别是布赫,招呼都不跟自己打就搞死了自己顶头上司,这还了得! 一旁的布赫眼观鼻鼻观心,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可他心里却是早已乐开了花,估摸着自己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下这千花府府台的位置! 甘河斜了布赫一眼,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口询问道:“布赫,你可知罪?” 布赫忙走到堂下跪拜道:“下官知罪!” 甘河冷哼一声,抓起惊堂木就砸向布赫:“数千人马保护不了自己的上司,还敢说知罪,你知个什么罪,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本郡守说不得要将你送去京城大牢!” 甘河不慌不忙的回道:“并非下官保护不了,只是府台大人他自顾自的带着执法队的弟兄们往南越的人堆里扎,下官也拦不住啊!” “后来,惹得对南越谢丹带着精锐猛攻,下官那时想去解救,可敌我人数差距太大,一时间攻不过去,而执法队的弟兄们平日里虽然舞刀弄枪的,可正面作战并没有什么经验,这才导致府台大人死在了战场上!” 甘河闻言点了点头:“嗯,这么说来确实怪不得你,吴亚一个文官,非要抢武官的活,那是他自己找死,不过一府府台战死,也不是小事,朝廷来人后,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说了吧?” 一众人赶忙拱手道:“我等明白!” 一旁的王强走出来道:“郡守大人,杉格那边要去说一声么?” 甘河白了他一眼道:“这场仗又不是他打的,与他何干?” 众人再次点头称是! 之后在甘河的首肯下,城中还未离开的南越平民们被集中起来,不管男女老少全部看押起来,但凡有反抗者,兜头就是一刀,不管男女老少! 于是在砍了百来颗头颅后,躁动的人群终于是被恐惧征服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后又在人群中挑选了些许青壮,前去清理战场上的尸体! 将尸体分类焚烧! 苗家医馆外,摆放了大大小小近百缺胳膊少腿的伤员,个个疼的在草席上打滚,原因无他,整个千花县内也就苗家医馆里还有人在! 这里物资还算充沛,而且之前被征用的几个医师也都是这家医馆里的伙计! 一群忙忙碌碌的里外奔跑着,飞然一众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些疼得哭爹喊娘的士兵们,心有不忍,有心想上前帮忙,但救治重伤患者,最忌讳新人毛手毛脚的,一个不注意就是人命关天,况且他们也有他们的规矩! 而此时莫殇端着饭碗,从堂内走出来,一边吧唧吧唧的吃着饭,一边低头看躺着的士兵们! 左看右看,来到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伤员面前,然后从碗里夹出一块五肉问道:“想不想吃?” 那伤员努力的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几个呼吸后,眼睛一翻,整个人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一旁的士兵忙上前问道:“医师他怎么样了?” 莫殇无奈的叹道:“唉,但凡他能说出一个字来,也就能回上一口气,凭借那口气撑过今晚是没问题,可是他自己不争气,不愿说,抬走吧,没救了!” 那士兵有些怒意:“医师何不直接告诉他说出一个就能活?” 莫殇摇了摇头:“小伙子,这里的门道不是你能想到的,抬走吧!”言罢,转身去看其他伤员! 几人面面相觑,一个字就能活?多少有些不相信,但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将人抬出去:“兄弟,不是哥哥们不救你,是实在没办法了,等此间事了,哥哥们多给你烧些纸钱,放心,你家老小我们会照顾的!” 莫殇又接连点了近三十人,这些都是活不了的人,他们在被抬出去后,命最硬的也才撑了半个时辰而已! “强心膏拿来,再把那续命汤抬出来!”莫殇吩咐着自己的徒弟们:“先把强心膏搓成手指大小的药丸,喂给他们,然后再灌汤,用手摸着他们的肚子,感觉有些温热就可以了!” 说完这些后,莫殇又自顾自的道:“剩下的就看他们的命够不够硬了!”随后转身回了堂内! 正在这时,街道对面一辆马车缓缓走到医馆近前停下,车上下来三人,正是之前离开的亚鲁三人! 其中亚鲁和德平满脸容光,而安红的脸色比较之前更白了些,她手里抱着一个陶罐,眼神有些呆滞! 这时一旁的几个甲士上前生硬的说道:“此处已被征用,几位请回吧!” 这种场景他们这一路已经遇到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若是以前说不得几人早就灰溜溜的跑了,但现在几人兜兜里面有钱,金钱开道,一路畅行无阻! 特别是在百花县的时候,在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后,那群衙役连夜将安红弟弟的尸体送到跟前,确认之后,还贴心的火化加打包! 其实那孩童尸体本来是要直接烧了的,不过一群衙役嫌麻烦直接在县城城外找了个坑埋了起来! 言归正传,此时亚鲁正欲掏钱,却被一旁给人包扎伤口的莫佑喊住了! 莫佑丢下那还未包好的伤员,径直跑到亚鲁面前道:“见过两位大人!” 那甲士见状问道:“小医师,你们认识?” 莫佑点头应道:“这几位都是家师的客人,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那甲士闻言点了点头道:“小医师客气了,既然是客人,那就进去吧!” 随即亚鲁拱手道谢,径直朝着医馆走去,莫佑又回到了刚刚那伤员边上包扎了起来! 一旁的飞然,自然是不认得三人,出手拦了几人不悦的道:“几位,苗家医馆现在不接待客人,还请离去!” 亚鲁闻言目光一滞,开口问道:“这位朋友,莫殇老哥可在?” 飞然目光一冷:“我已经过说了,现在苗家医馆不接待客人,还请回吧!” 德平拉了拉亚鲁,小声道:“现在是两国交战的战时状态,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等一等吧!” 亚鲁点了点头,对着飞然拱手道:“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去!”言罢转身,拉着安红离去! 几人刚离开,莫殇又端着一大碗饭菜走了出来! 飞然见此有些无语,调侃道:“你可真能吃,就不怕把你这医馆吃垮了?” 莫殇白了他一眼:“去你丫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飞然不以为意道:“刚刚有几个你的朋友过来找你,我直接替你谢绝了!” 莫殇闻言点了点头,随口又问道:“几个人啊?” 飞然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道:“三个,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女孩!”言罢转身接着道:“你替我看会儿,我去眯一下!” 莫殇瞪大了眼睛看着打着哈欠的飞然往堂内走去! “眯你大爷!”带着怒意的莫殇上去就是对着飞然屁股一脚,看得旁边一众百通商行的伙计们瞪大了眼睛! 不等飞然起身发怒,忙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四下到处看,恰好看到莫佑蹲在那里给伤员包扎伤口,上去又是一脚:“没用的东西!” 莫佑被踢了一个跟头,起身看来,刚想怒骂,却没想对上可莫殇那带着怒意的眼神! 忙低下头来想了想,只觉得自己包扎技术不行,随即将那布条又拆开! 原本伤口处已经的血液已经干了,在莫佑的用力拉扯下,再一次流血不止! 原本已经熟睡的伤员,猛的惊醒坐起,大叫一声:“盖亚!!!!” 穿过伤员区的莫殇,看到不远处的马车,将手中饭碗递给了一旁站岗的甲士,然后几个大踏步上前拦住了马车! 马车上驾车的德平和亚鲁见到来人后,忙下车拱手道:“莫老哥!!!” 莫殇连忙拱手还礼:“两位大人可是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 亚鲁点头回道:“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特来向苗爷复命的,只是眼下这情况,我们进不去!” 莫殇闻言笑呵呵的道:“这事儿怪我,还请两位大人跟我回医馆,这事儿我会给两位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德平闻言一笑:“莫老哥客气了,什么交代不交代的!” 莫殇点头一笑,伸手做了个请! 亚鲁回了一礼,德平拉着马车跟随,几人一路漫步,有问有答讲述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过说到两国战况,惹得两人唏嘘不已,特别是德平,他可是带了几百人过来的,特别是那执法队的几十人都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眼下看来怕是没几个活下来的! 亚鲁斜了眼德平,德平心中自然有些难受,猛的叹息一声:“唉!” 莫殇见此安慰道:“两位还请节哀,这事不是我等能左右的!” 来到医馆外,一甲士递上一个空荡荡的饭碗到莫殇面前,莫殇一愣,看着眼前几人满嘴油的嘴角,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送你了!” 那甲士尴尬的笑了笑,忙让开道,做了个请! 莫殇没理会他,喊了远处的莫佑:“兔崽子滚过来!” 莫佑闻言一愣,有些不服的道:“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莫殇刚想发飙,一旁的亚鲁急忙拉住他道:“莫老哥,何故动怒?” 莫殇不答,对着莫佑道:“为师当时怎么跟你说的?” 莫佑不语,看到几人后才反应过来,心里有些发虚,只是之前已经让他们进去了,怎么还在这里! 德平闻言笑呵呵的道:“不怪他,不怪他,是你门口有个人拦着不让进的!” 莫殇闻言一喜,佯装怒道:“我知道了,请随我来!” 莫殇吩咐了莫佑将马车拉到后院,然后领着几人来到了医馆门前,指着飞然道:“两位大人,是不是他拦着不让进?” 亚鲁莫名感觉有些不妥,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这位朋友!” 飞然原本见到莫殇回来后,心头大怒,在自己手底下人面前被打,要是不找回场子来,以后还如何服众! 但莫殇没给他机会发飙,直接先发制人开口质问道:“飞然,两位大人归来何故拦着不让进?若是不说出个理由来……!!!” 飞然一愣,反问道:“莫非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位大人?” 莫殇撇着头,看都不看一眼飞然,对着旁边的亚鲁道:“两位大人,我看还是请主上他老人家出来主持公道的好,有些人想坏了咱们家的规矩!” 声音不大,但也能让飞然听到! 此时飞然额头渗出细汗,忙上前拱手跪拜道:“千花县百通商行飞然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大人,还请两位大人恕罪!” 德平忙上前搀扶:“这位朋友快快请起,何故如此?” 莫殇急忙上前拉起德平道:“这是他该,先让他跪几个时辰便是,走走走,两位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必还未吃饭,不如先去主上那复命,然后我在替两位接风洗尘!” 亚鲁和德平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飞然,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想莫殇打着哈哈硬拉着两人来到了后庭处! 两人无奈的笑了笑,进了后庭,来到老牧面前拱手道:“牧老,我俩已经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好了,特来复命!” 老牧端坐在门前,闭目道:“嗯,先把堂内地擦一擦,再把院子扫一扫!” 两人出了后庭找了莫殇要了工具,分工后就各做各的了! 一直到天黑才忙完! 两人胳膊腿都有些酸痛了,来到医馆堂内,看到还在那跪着的飞然道:“这位飞然朋友为何还跪在此处?” 飞然抬起头来,面色有些发白:“不碍事,只要两位大人能消消气,我还能跪一天!” 亚鲁和德平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飞然道:“快快起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飞然试问道:“那两位大人是已经消气了?” 亚鲁摇头:“我们根本就没有生气啊?” 飞然点了点问道:“还不知道两位大人名讳?” 亚鲁开口回道:“我叫亚鲁,他叫德平!” 飞然还想寒暄几句,却被后堂厨房窜出的莫殇打断了! 只见那莫殇端着一盆鸡汤,嘴里也呼呼的喊着:“啊哈哈哈,鸡汤来咯!” 后面跟着医馆的几个伙计,也都手机端着香喷喷的饭菜! 堂内大圆桌上,一桌子饭菜,香味扑鼻,惹得屋外一众甲士口水直流! “啊,太香了!” “这味道太上头了!” “让我多闻几下!” 堂内莫殇拿出三只碗,又拿出一壶酒来,伸手示意亚鲁二人坐下! 飞然走过来看了看满桌饭菜道:“我的呢?” 莫殇扬了扬手道:“去去去,这里没你的份,你的几个伙计现在就在厨房里弄,你自己去吃去!” 德平闻言出言道:“莫老哥,不如就让他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莫殇点头应道:“有道理!”转身对着飞然小声道:“便宜你了!” 飞然欣欣然的跑进后厨拿了碗筷,又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桌上几人满嘴包油,还未咽下又是一口,不是不注意形象,实在是太好吃了! 不多时推杯换盏吃得撑不住的几人,慢慢走下饭桌! 德平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道:“莫老哥,你这手艺当真是了不得啊!” 莫殇笑呵呵的回道:“哪里哪里,只是学医之人更能掌握其他人的胃口而已!” 几人又是一番交流! 此时莫佑端着两只碗,来到有些狼藉的饭桌上摇头叹道:“哎,还以为今天能改善伙食呢!”简单装了些饭菜后离开了! 后面一群医馆伙计们又冲了出来,一人一盘直接往碗里扣,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莫殇笑骂道:“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此时屋外狂风大作,原本挂在天空的明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杂乱呼叫声响起! 领头一卫长站在一棵大树旁看着被风吹得乱晃的火把,又抬头看了看天:“要下雨了,通知下去现在按战时临时征用附近民房安置伤员,胆有不从者直接抓起来!” 几个百夫长拱手领命! 不多时医馆外的伤员全部转移到了附近民房内,片刻后便是电闪雷鸣! 数道雷光从天而降打在大地上,光还未暗,又是接连雷光划破天际,那雷声更是震耳欲聋! 苗家医馆内,后庭门口坐着的老牧起身看了看天,眼里有些焦虑,喃喃自语道:“这次的异动比上次还大些,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然后径直出了后庭,来到堂内! 看着眼前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几人,老牧干咳了一声! 几人闻声快步过来,莫殇、飞然跪拜于地,德平和亚鲁拱手一拜:“牧老!” 老牧点了点头直接道:“你家的那女娃子呢?” 亚鲁一愣,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安红,又开口问德平:“安红呢?” 德平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不知道! 正在这时,安红抱着个陶罐从通往后院的偏门进来,一身衣裳已经湿透了! 屋外俨然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几人这才意识到把她落在马车里了! 老牧面色难看,白了几人一眼:“给她找身干净衣服换上,等下带过来!”言罢转身离去! 几人闻言一愣,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个孩子啊! 不过也没在多言,在亚鲁忧心忡忡的告诫中,安红在一隔间内换了一身莫佑的衣裳,虽然大了点,但还算合身! 亚鲁将安红带到后庭! 老牧点了点头道:“嗯,上去吧,苗爷那间房你知道在哪里的,她留下,你出来!” 亚鲁看了看安红:“走吧!” 安红抱着陶罐,跟在亚鲁身后! 把人带到后,亚鲁躬身告退! 留下安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良久,侧躺在床上的苗爷开口道:“丫头,给我倒杯茶过来!” 安红放下手中陶罐,小心翼翼的泡了杯茶端了过去! 苗爷接过茶水小喝了一口道:“丫头,你这茶叶放多了!” 安红哪里知道怎么泡茶,只是刚刚亚鲁跟她讲了一下而已! 此时屋外的雷声更大了些! 苗爷慢慢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只见屋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但是屋内却是安静得很,而且没有一点风! 安红一脸疑惑的看着苗爷,满脸都是问号! 苗爷自顾自的重新泡了杯茶,几杯茶水过后指着安红怀里的陶罐问道:“这里面是装的什么?” 安红低头不语,只是抱着陶罐的手紧了紧! 苗爷也不在意接着道:“丫头,你是命中注定要孤独终老之人,但是我能另辟蹊径替你改命,你可愿意?”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想起亚鲁的话安红点了点头! 苗爷甚为满意,抬手一挥关了窗户道:“把陶罐放下,戴上这个,去庭院的外面站着吧,记住雨不停不能回屋!” 安红接过一张吊牌出了门,来到庭院直挺挺的站在雨里! 老牧点了点头,满意的回屋关了房门! 第二十三章 强势的甘河 一夜无话! 翌日,大雨依旧伴随着雷电倾泻,丝毫不减! 送早餐的莫殇路过时,看到了站在雨里的安红,心里一惊,只觉得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回到医馆跟亚鲁讲了后,亚鲁除了担忧也没什么办法,在他看来,安红肯定是有些事没做好,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 在几人喝着粥吃着饼的同时,屋外驻扎的部分人马开始列队集合了! 一卫长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站在雨里大声喝道:“各队什长快速检查伤员情况,死了的就地火化,活着的集中到一起留两百人照看,其他人快速前往泰德桥头列队集合!” 片刻后数百人马悉数集结完毕,向着泰德县行进,一同行进的还有杉格的四万人马和华之一的万余人马! 原因无他,南越援军到了! 泰德县往南五里外,数面硕大的黑虎王旗上拓印着一个大大的越字! 而在王旗后面的则是五马大辇! 此时轿辇上一一身金边黑虎袍裹身半躺着的青年男子,正左右齐手戏弄着身边穿着薄纱婢女们! 细看下,赫然是那南越王朝的大王子黎彤。 大雨哗哗,盖住了大辇内的嬉闹声! 这时由远而近,一身着银甲壮汉骑马扬鞭而来,来到大辇外,轻轻的敲了敲大辇一侧的窗户! 一神态不雅的婢女打开窗户看了看眼前壮汉不悦道:“笛汤大人何事?” 笛汤躬下身来拱手道:“请告诉大王子殿下,泰德县到了!” 那婢女白了笛汤一眼:“知道了,等着!”言罢关了窗户! 又过片刻后仍不见大辇内有何命令传出,反倒是欢愉之声隐隐约约! 笛汤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雨水,一脸焦急! 看着人马顶着大雨一路行进,心里将大辇上的人全都问候了一遍! 又过半盏茶的功夫,那婢女打开窗户道:“大王子殿下宣你觐见!” 笛汤立马翻身上了大辇! 大辇浓烈的内气息扑鼻,一群婢女裹着一张大袍挤在一边! 顾不得眼前风景,笛汤快步上前,跪拜道:“大王子殿下,泰德县到了,现在距离我们不足五里路程!” 黎彤闻言点了点头:“嗯,知道了,还有什么事么?” 笛汤闻言一愣,想了想又道:“如今天公作美,两国暂时还没有直接对上,应当派出信使前去问一问大宋的态度,若是能通过和谈解决此事,那也算完成了王上的交代!” 黎彤冷哼一声:“和谈和谈,就知道和谈,我南越立国以来,就没挺直过腰板过,一天到晚就知道上供什么好玩意儿去讨好那宋皇,再这样下去怕是我南越国就要变成南越郡了!” 笛汤闻言忙低下头,不再多言,是打是谈只在黎彤言语间! 不过片刻后,黎彤气势一泄道:“那就派出信使去问问大宋的态度吧!” 笛汤闻言拱手退了出去! 这时旁边几个婢女又围到了黎彤边上,黎彤立马换了一张脸,笑眯眯的把玩着! 出了大辇的笛汤回头看了看,摇了摇头骑马而出! 片刻后,南越大军原地安营扎寨,十几骑出了大营,又过两刻钟进了泰德县内! 泰德县县衙内,甘河依旧高坐堂上,堂下站立十几人身着南越官服拱手而拜! “我等见过大宋甘河郡守!” 甘河点了点头开口道:“直接说明来意吧,有些事本郡守也是能做主的!”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走出道:“郡守大人,我南越与大宋交好多年,虽有偶有摩擦,也不过是两国百姓之间的家长里短之争,但如今战事突起,我南越死伤上万余人,希望郡守大人能给个交代,下官也好回去交差!” 甘河冷哼一声:“交代?什么交代?我千花府府台都被你们杀了,你让本郡守给交代?莫不是黎弘脑袋被门夹了?” 堂下众人闻言面色一变,吃惊之余更多的是知道了这事无论哪国对错,南越都必须要作出赔偿:“郡守大人还请慎言!” 甘河大袖一挥直接道:“此事不论对错,你南越让出泰德县和太河县两县之地于我大宋!” 下方众人面色难看:“郡守大人这是不打算和谈了?” 甘河大笑道:“本郡守刚刚已经说了,尔等如若做不了主就滚回去问你家主子!” “郡守大人何故咄咄逼人!” 甘河并未多言,而是抬手一挥大声道:“百花郡全军列队集合,两个时辰后对南越军队发起进攻,若是南越军队有任何异动,可直接进攻!” 下方杉格碎了一口甘河:疯子! 这下堂下南越信使们再也坐不住,连忙拱手:“郡守大人这是。。。!” 甘河直接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两个时辰可不长,你们还是快点回去问问吧!”言罢转身入了后堂! 南越临时军营内,笛汤端着一碗姜汤站在营帐外,看着泰德县慢慢的喝着! 这时营帐外大雨中一快马疾驰而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人,大人,不好了!” 笛汤闻言一愣,挥了挥手示意进帐! 那人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一旁的卫兵,径直走进营帐内! 见到来人,笛汤递给他一碗姜汤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喝了口姜汤道:“大人,大宋军队压过来了!!!” 笛汤猛的一惊:“什么?不是已经派了信使过去了么?没道理啊!” 那人也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大人现在怎么办?” 笛汤闻言想了想:“我去请示大王子!”拿了还在滴水的斗笠蓑衣穿戴在身,慌忙出了营帐! 大辇内,黎彤面色难看,听着笛汤带来的消息也有些坐不住了! 一旁的侍女不以为意:“笛汤大人怕什么,大王子殿下带了八万兵马还怕他大宋?” 顿了顿转身贴到了黎彤身上道:“依奴婢看来,不如直接打到上京城去,然后殿下也去坐坐那龙椅号令天下!” 笛汤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婢女,脸色难看到极点:“殿下!” 黎彤也有些挂不住了,瞪了瞪那婢女,起身对着笛汤道:“通知下去,全军列队集合备战,若是大宋打过来了,那也由不得我们不拼一把了!” 笛汤闻言想了想道:“要不我们暂时先退五里地,等信使回来后再做打算!” 黎彤面色阴沉:“妄你是我南越三大上将军之一,骨气却连本殿身旁的婢女都不如,退往哪里退?” 笛汤不以为意,得了命令后,拱手告退! 看着离去的笛汤,黎彤斜眼看了看刚刚那说大话的婢女笑着道:“想不到你这小娘皮居然还能说出如此言语!” 那婢女心头一喜,还以为黎彤在夸她:“都是殿下平日里教导有方!” 黎彤闻言笑得更灿烂了:“那本殿下平日里有没有见到你们祸从口出啊?” 那婢女点了点头! 黎彤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面色一变:“若是平日里无其他人的话,你想说什么本殿也不管你,可你刚刚居然当着笛汤的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若是传回王都,本殿这第一继承位怕是不保了!” 黎彤言毕径直走出了大辇,对着身边的亲卫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几名卫兵抽刀进入大辇内! 大辇内传来各种惊呼求饶声,黎彤背着个手静静地看着泰德县的方向! 十几息后大袍裹着几具尸体被抬了出来,里面又重新铺上了新的地毯! 黎彤重新回到大辇内,闭目养神! 那几个抬尸体的卫兵们心里都暗暗可惜! 小半个时辰后一众信使将甘河的要求带给了黎彤,黎彤召集了身边随行的文官武将,面色铁青直言道:“诸位,怎么看?” 笛汤依旧主张退兵以示友好,而他的副手却是主战的! 一时间各持主见商讨不下,而一旁的信使却开口道:“各位大人,就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在一个时辰内确定的话,那就得做好两国交战的准备!” 旁边另一人也开口道:“不错,那百花郡郡守足以代表整个大宋的态度,是战是和还请殿下做主!” 众人闻言无不摇头叹气捶胸顿足,大骂那大宋不为仁道,可除了那几个武将外,再无一人支持与大宋开战,就连那原本支持的几个太傅都变了说法! 黎彤抬眼四看,在众人脸上看出了各种情绪,有恐惧也有愤愤不平,更多的则是假装悲悯,南越国是他黎家的,他们不过是在他黎家讨口饭吃而已,若是黎家没了他们立马会跑到别家去! “父王交代,无论如何都不可与大宋为敌!”说到这里,黎彤顿了顿:“但本殿下心有不甘,两县之地哪能说给就给!” 笛汤的副官闻言一喜:“还请殿下下令,臣愿领精兵五千破敌!” 黎彤点了点头道:“好,就与你五千精兵,务必一战破敌!” 那副官领命而出,其余人则目瞪口呆目送他离开! “殿下,万万不可啊!” “王上已经交代过了,望殿下三思啊!” 一众大小官员们无不苦口婆心劝说,然黎彤已是铁了心要与大宋过上两场,只因那千花府府台死在了泰德县,足以说明南越并非没有还手的力量,若是此战大胜,他不介意直接宣战! 此时此刻天上地下他最大,大手一挥命令一下,只管褪袍穿金甲! 八万余人目光皆是他剑锋所指之处,只待一声令下,何惧他深深白骨堆积成山! 又过小半个时辰,两军对峙前压,很快便相距一里之地! 这在甘河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两县之地肯定不可能张口就能要来,势必要过上一场也好回去交代,南越虽小,可天下人口舌却是能说会道,王家颜面高于一切! “大王子殿下,大宋有句话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依臣来看,趁着对面还未做好准备直接突袭杀出,定能一举击溃他们!”笛汤的副官开口道! 黎彤闻言点了点头问道:“笛汤你觉得呢?” 笛汤闻言想都没有直接开口道:“回大王子殿下,臣认为此时还未与大宋厮杀在一起,还有回旋的余地,望殿下三思!” 黎彤冷哼一声,对着那副官道:“就按你说的办!” 那副官拱手道:“得令!” 转过身去大手一挥,早已准备待命的五千精锐骑兵持枪而直扑而去! 远处的甘河见状一愣:“好家伙,居然主动杀了过来,看来我大宋几百年的安定让他们忘记了曾经的伤痛啊!” 大宋军队阵列最前沿,杉格两眼一眯,这是在挑衅他,若是以后上了京城研讨,不得被其他人耻笑? 对军人的羞辱足以让他全力对待这场战斗! 大手一挥大声喝道:“命第九队骑兵准备迎敌,各卫人马快速集结斩马手,务必将对面全员留下!” 身旁旗手快速挥动旗帜,大军很快便重新开始整队! 不过正如那副官所说先下手为强,此计确实让大宋军队一阵扰乱,看着还在东跑西跑的士兵们,他面色一喜,脚下的马驹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兴奋,奔跑的速度竟然快了几分! 十几个呼吸后便来到了距离大宋阵列百步开外:“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弟兄们冲啊!” “杀!” 五千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足以让寻常人肝胆俱裂,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寻常人! 只见那杉格冷笑连连:“一群不知天高地的东西,当真是找死!” 简单的挥了挥手,看似凌乱的阵列中却是瞬间杀出千骑来! 两军瞬间呈对冲之势,不过那副官简单的看了一眼便知道对方人数不足,顶多千余人,优势在我! 数个呼吸后两军拼在一起,这副官倒也身手了得,一把长戟左右横挑,大宋骑兵竟无一人出其左右,直接将数人挑下马去! 骑兵对冲落下马的下场必然好不到哪里去,凭借身形躲过数支袭来的长枪,却躲不过马蹄,一脚被踩翻在地,红的白的混在一起,很快又被雨水冲刷个干净! 那副官将大宋千余骑兵冲了个对穿,领着三千余人直奔杉格而来! 杉格看着眼前情形冷笑连连,抬了抬手数千斩马刀手身着重甲从阵列后方杀出! 那副官见状脸色大变:“见鬼,上当了!”扬了扬马头回头看了看,却见大宋骑兵已经围住了自己,自己后方又全是己方骑兵,没有空位能后撤! 船大难掉头,百步的距离容纳数千人马拼杀已经够挤了! 左右不行只能闷头往前攻了! “杀!” 怒吼一声,那副官直接对上了最前面的杉格,横扫一戟却被其轻松躲开,然一击未中再来一击,策马横劈而出! 杉格不慌不忙,单手握枪格挡! 嘭!!! 两把武器瞬间交织在一起,火花四溅,任由那副官使出吃奶得劲也进不得分毫! 杉格见状仰头哈哈大笑:“就这点手段也敢来犯我大宋威严,当真是不知死活!”言罢抬手用力一压! 只见那长枪慢慢压到了那副官的肩脖处,那副官面色通红,拼命思考着破敌对策,可形势比人强,哪容得他多想,几个呼吸后一具无头尸栽倒在地! 身旁一众亲卫见状惊呼出口:“副军长死了,副军长死了!” 其他人闻言大骇,让本就陷入困境的大军更是势弱三分! 一时间没有主将指挥的数千骑兵,在斩马刀大军的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后方想要退回去的人马,又被大宋骑兵围住冲杀! 不过好在人多,不管不顾的跑总能跑出去几个! 于是从发兵突袭到主将战死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再从军心涣散,人人自顾逃命却是只用了片刻! 并非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他们也是被临时从各队征调的,数千人只有那副官一个管事的,副官一死全军开始出现溃退,退不了的就自求多福了! 不多时第一批逃出生天的兵卒来到黎彤这里汇报战况! 黎彤等一众闻言皆都脸色大变! 一群人在那叽叽喳喳的商讨着! 无一不是在讥讽黎彤自作主张坏了大事,黎彤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眼角抽动! 正在这时第二批兵卒逃到近前,其中有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百夫长翻身下马跪拜道:“殿下我们中计了,前方还有数千个弟兄在拼死搏斗,还请王子殿下救救他们!”言罢昏死了过去! 不待黎彤多说什么,一旁的笛汤挥了挥手道:“抬下去好生医治!” 转过身来对着黎彤道:“殿下,那数千人我们救不得,只能任他们自生自灭,殿下现在应该派出信使,不管大宋开出什么条件都答应下来!” 黎彤转身怒骂道:“好你个笛汤,他们可都是你的兵啊,如此狠心与那财狼何异?” 笛汤不紧不慢道:“殿下息怒,用他们的死换南越江山社稷安稳太平足矣!” 黎彤面带杀意的看着笛汤道:“若本王子非救不可呢?” 笛汤朝着黎彤拱了拱手,又对着身边主战的一个军士长道:“殿下宅心仁厚,你速速领兵一万前去搭救我南越先锋的弟兄们,务必要把他们带回来!” 那被点到名字的军士长肠子都悔青,无奈的拱手领命带兵而出,不过现在可没那么多骑兵了,大部分都是步兵,列好了阵势立盾前压! 甘河见此摇了摇头道:“黎弘是生了头猪么?” 身旁一众陪笑夸赞甘河说的好! 此时战场上丢了马匹冲势的骑兵在斩马刀手的围攻下大片大片的死亡,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损伤殆尽! 而南越援军也堪堪来到,看着满地的尸体,这万余甲士无不肝胆俱裂,不过还未出现慌乱! “速速回去汇报,就说先锋人马已经死完了,问问是不是还要打?”那军士长慌忙吩咐着一旁的传令兵! 不过他们不动,杉格却是要动了,只见后方十余台攻城弩被推出,每台弩车上放置了数支巨大的箭矢,这箭矢之力是可以射穿城门的! 在杉格一声令下过后,箭矢被射出,巨大的力道贯穿了整个援军阵列,那军士长好死不死刚好被射中,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事发突然,还没有人意识到自家大人又死了! 阵列被冲散,还未重新集结起来,便听到隆隆马蹄声由远而近,最前沿的士卒们率先体验到了杉格的怒火! 数千骑兵冲进步兵堆里抬手乱杀,一路杀过去,又一路杀过来,尽管南越同样有千余骑兵杀出,可人数上不占优,只能节节败退! 一群人顾不得那么多了,拔腿就跑,于是大宋骑兵就一路跟在后面冲杀,直杀的鬼狐狼嚎般! 刚刚收到消息的黎彤看着眼前崩溃的阵列,心中愤慨,暗自懊恼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这时一旁的笛汤上前道:“殿下,可要再派人前去救援?” 黎彤虽有心想要骂人,却是无从说起,自己拿了那么多人命证明了自己的无能! 无奈长叹一口气,瘫倒在,不出意外,自己这第一王位继承人的身份怕是没了! 黎彤淡然道:“外面风大,扶大王子殿下回辇!” 接着回头又道:“全军后退三里,留下信使!” 于是南越全军后撤,留下了之前的那十多人手举白旗立在场上! 只是没来得及退到那十余人身后的都成了刀下亡魂! 至此南越突袭战以伤亡一万两千余人为代价结束了这场纷争! 第二十四章 京城的圣旨 回到之前的地方,南越一众信使再见甘河时,已经没了刚开始的那种谈判的锐气,而甘河却是气势凌人,让人不敢直视! 甘河瞥眼四扫,嗤笑一声,品了口茶:“说说吧!” 堂下那信使拱手道:“之前郡守大人说的让出两县之地的条件,我南越大皇子殿下同意了,还请郡守大人切勿再发兵攻打了!” 甘河闻言却是冷哼一声:“本郡守之前已经给过机会了,如今我大宋战士们又有死伤,这事儿怎么算?” 堂下众人皆都闭口不谈,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言多必失,万一又起兵攻打的话,怕是就不是一两个县城的地盘了,于是无奈道:“还请郡守大人示下!” 甘河也不啰嗦,拿了一张羊皮地图,用炭笔划了一道杠,扔到众人身前:“此线以北归我大宋所有,以南还是你南越的!” 那信使捡起地图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整个太河府三分之一被画了进去,一时间众人满脸愁容,颤巍巍的问道:“郡守大人可否在商量一下,除两县之地以外是不是可以用物品补偿?” “嚯,还敢提条件?”一旁的王强闻言忍不住出声嘲讽道! 此言一出,旁边一众大小官员皆都出言调侃,句句杀人诛心! 堂下一众信使只得互相之间闷头苦笑,这算是不同意自己的提议了,只得无奈再次拱手道:“此事甚大,我等也做不了主,还请郡守大人容我等回去斌明殿下!” 甘河抬手道:“可,不过本郡守依然只给尔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若是没有结果的话,那就两国直接开战吧,记住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一群人慌忙退下,惹得堂上众人哄堂大笑! 苗家医馆外,原本已经清理干净的马路,此时又躺下了百余重伤士兵,后方继续往这里运送伤员队伍更是一眼看不到头! “莫医师,莫医师,还请快快帮忙看看他们!”一群领头的百夫长站在门外高呼! 莫殇闻言一脸愁容:“我滴个乖乖,又打起来了,当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老夫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天天来伺候你们!” 言罢黑着脸从后厨走了出来,看着一地的伤员,招了他们跟在身后,边走边瞧:“抬走,这个也抬走,还有这个……!” 一路行来被点到的重伤员十之七八都被抬走了,被抬走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莫殇正准备开口让人将眼前之人抬走,那人却是一把抓住莫殇道:“医师,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莫殇看着他煞白的脸色道:“还救个蛋啊!”边说边伸手拉开盖在他身上的蓑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整个下半身乱得一塌糊涂,由不得莫殇不问一句:“他是被何种利器所伤?” 边上一百夫长上前道:“他是被人挑下马后被马踩成这样的!” 莫殇了然:“难怪!” 回过头去对着伤员道:“你自己看看吧,蛋都没了还能救么?” 那伤员用尽全力抬起了头颅看来,却是眼睛一翻直接昏死过去了! 一旁百夫长摇头叹道:“他不过刚刚成年还未成家,哎!” 莫殇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后面的就不看了,都伤的太重了,没得救了,最主要的是我这医馆已经没药了,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打起仗来不率先征调物资!” 那百夫长咽了咽口水道:“莫医师您就没有办法了?” 莫殇斜眼瞪来:“你是想让老夫把昨天那几百伤员的药拿给今天的伤员么?那么老夫告诉你,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言罢冷哼一声,杨手回了医馆! 大雨还在下个不停,只是那雷声已经停了! 送完午膳的莫殇看着已经晕倒在雨水里的安红,有心想帮她,可始终没敢开口! 而老牧时不时的出来看一看安红的状态,当看到她晕倒后脸上漏出了少有的笑容! 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管将来如何,老夫记你这个人情!” 亚鲁和德平两人无所事事的在医馆那一亩三分地上转来转去,东看看西瞧瞧,最热闹的就是和一群兵丁们插科打诨的聊天,那些兵丁们也颇受照顾,在医馆内开起了小灶,吃得好喝得好! 傍晚时分天空中的大雨已经停了,露出一抹晚霞,那一缕缕温和的阳光撒在人们的脸上让人好不惬意! 甘河一改常态手握钢刀在那左右挥舞,从脸上开心至极的表情可以看出,南越同意了他的要求,并献上了新的国界地标图一卷,只是在重新标注的地图上,南越把那条横线往前挪了挪! 而后南越留下两万余人马临时驻扎,说要统筹一下南越百姓,让他们迁移,而另外的人马则在笛汤的带领下回了王都! 医馆内的安红则被老牧抱起带到了莫殇的面前:“好生医治,切莫出了意外!” 莫殇慌忙接过安红一个劲的点头道:“牧老放心,一定用最好的药医治她!”言罢,抱着安红去了后院药房内! 得了莫殇的肯定,老牧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亚鲁和德平道:“这女娃子不错,老夫甚为满意,你们两个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只要不违常理,老夫都可以答应你们!” 两人相视一眼,忙拱手道:“多谢牧老,我俩承蒙苗爷厚爱,如今已是拿了钱财又拿个身份,不敢再奢求什么!” 此时老牧仰头爽朗一笑:“你们呀,飞然和莫殇他二人一生都不见得有此殊荣,你们却是在推脱!” 说到这里,老牧径直走到一旁的座椅坐下,看着门外跑东跑西救治伤员的伙计们问道:“你二人可知这场仗是因何而起?” 德平想了想,将之前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 而老牧却是连连摇头:“不对,都不对!” “老夫来告诉你们,这场仗是因为一人想要活着,而他活着的代价就是必须要死上一大群人!” 两人闻言大惊,亚鲁忙问道:“敢问牧老何人有如此能量搅动两国刀兵相向?” 德平低眉思索了一番道:“能做这事的,至少也是一方郡守才是!” 老牧看着德平道:“你倒是聪明,不错,正是那百花郡郡守甘河!” 德平面带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堂堂一郡之首何人能伤得了他?” 一旁的亚鲁完全想象不到其中的信息量,一个劲的看着德平,想看出些门道来! 老牧点了点头接着道:“不错,一方郡守大权在握,手上要兵有兵要钱有钱,这天下间少有人能出其左右,可你们想一想他这郡守的身份是怎么来的?” 德平猛然一惊:“难道是大宋皇帝要杀他?” 老牧继续道:“确切的说他是被连累了,这百花郡在他的治理下倒也一片繁荣,只可惜他的家里有人犯了错,让他被迫出此下策!” 德平继续问道:“凭借他的地位和手段,一般事也没能难为他的吧?” 一旁亚鲁拍了拍德平的肩膀道:“莫要再问了,且听牧老来说,你我听着便是!” 老牧呵呵一笑:“那犯错之人和他一族老小现在已经基本都已伏诛,不过在伏诛之前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大宋左丞相甘道夫,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德平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若是这甘河手持开疆拓土之功,必定能保全自己一脉!” 老牧不以为意的道:“他想保全也得看老夫心情,跟你们说实话,甘道夫被灭族是老夫示意的!” 两人闻言,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虽然知道苗爷个牧老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这么不一般! 老牧见此也不多说,站起身来看了看屋外已经黑了的天:“老夫与你二人说这么多是想让你二人选择是否提要求,这也是你们最后的选择!” 两人闻言齐齐拱手道:“全凭牧老安排!” 老牧点了点头道:“如今京城内外甘家产业搁置,你就去京城打理打理吧!” 亚鲁闻言点了点头,拱手道谢! “至于你的话,就留在这里等着京城的圣旨做个官吧,现在你二人好好珍惜眼前相距的时光吧,等京城圣旨到了后就出发吧!” 德平拱手道谢! 老牧言罢,转身进了后院,一旁的飞然见老牧一走,一个闪身来到两人近前:“两位大人,刚刚牧老有什么安排么?” 两人将老牧的安排大致讲了一下,惊得飞然下巴都要掉了:“真是恭喜两位大人了,今后可莫要忘了小的!” 两人哈哈一笑,对于未来的新身份都有些期待起来! 飞然找到了莫殇要了几瓶酒,又吩咐手底下的人做了一桌子好菜,几人推杯换盏聊了好久,说到动情之处亚鲁一个大老爷们竟嚎啕大哭起来,感慨人生大起大落的不易,更感慨自己丢掉的事业与爱情! 那一生的挚爱被别人娶回家的伤痛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痛哭流涕! 德平见亚鲁哭,他也哭了起来,遥想当初的自己,初出茅庐意气风发势要闯出一番天地来,可事与愿违,家人先后离他而去,可他两手空空却是连个棺材钱都付不起,亲生父母裹着草席入土,若不是亚鲁他早饿死了,即便进入仕途那也是受尽气,被各种冷眼相待,各种心酸不足与外人道! 飞然见他二人哭,也跟着哭了起来,听着心酸的故事,手中的美酒都变了味道了! 于是三人双手互相搭肩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而医馆外那群没了命的士兵们被堆在一起,一把大火结束了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痕迹! 只留那活着的士兵们脸上的一条条泪痕还记得他们曾经来过! 时光冉冉,转眼三天已过! 安红依旧还未转醒,不过气色已经好很多了,莫殇将自己的医术用到极致! 清晨时分,数十骑在街上狂奔! 甘河带领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立在县衙大门处等待着! “圣旨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略带尖锐的高呼声由远而近! 片刻后,数十骑来到县衙门前,甘河亲自上前将领头之人扶下马,恭敬的道:“海公公一路劳顿,我已安排早膳,还请您和诸位移步偏堂用膳!” 海公公闻言白了甘河一眼:“甘河大人,这饭什么时候吃不是吃啊,若是耽搁了陛下的要事,怕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还是快快领旨吧!” 众人闻言全都跪拜在地,海公公手持圣旨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百花郡郡守甘河击溃来敌数万之众,并为大宋攘括三县之地,杨我大宋国威,赏黄金五千两,锦罗绸缎三百匹,钦此!!! “甘河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甘河快步上前领了圣旨,又打开了看了看,确实没有写别的,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然而海公公却是冷笑一声道:“传陛下口谕!” 甘河闻言突感不妙,但又不得不再次跪地听旨! 海公公依旧朗声道:“传陛下口谕,百花郡郡守甘河因族人大逆不道,意图弑君,现剥去甘河一切职务和赏赐,立即押往京都接受审理!” 甘河脸色一黑,依旧拱手道:“罪臣甘河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海公公挥了挥手道:“帮郡守大人褪官袍!” 甘河摆了摆手:“不劳烦几位了,我自己来!” 于是甘河在一众担忧,不甘,嘲笑和不屑的眼神中褪去了官袍,只留下了一身青白素衣! “大人!” 甘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亲卫们不要乱动:“陛下圣明,定能查清我是无罪的!” 就在甘河被押下去后,海公公走到华之一的跟前道:“华府台,恭喜啊,咱家在这有礼了!” 华之一故作不懂的道:“海公公折煞下官了,不知公公恭喜下官何事?” 海公公捂嘴一笑:“陛下口谕,华之一,杉格接旨!” 华之一和杉格再次跪拜! “陛下有旨,华之一和杉格二人杀敌立功,杨我大宋国威,即刻起由华之一暂代百花郡郡守一职,抚恤死去的战士,另外允许其调动军需城防物质犒赏三军,一应奖惩列书上奏,杉格领兵驻守千花县,在全面接手南越两县之前,以防不测!” 二人领旨谢恩后,海公公拒绝了华之一的邀请,带着人径直来到了苗家医馆外! 一路上到处是伤员,看得他们直摇头! “何人叫德平?”海公公直接来到医馆门口开口问道! 德平闻言一愣:“我就是德平,几位有什么事儿?” 海公公仰头一笑:“当然是好事了,快快跪下领旨吧!” 德平闻言了然,原来是自己的圣旨到了,忙跪地一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南越太河县县官德平,顾全大局舍身犯险,识破南越计谋,让大宋一举击溃来犯之敌,功不可没,即刻起将太河两岸四县,泰德县,太河县,千花县,百花县设为太河督府,德平为太河督府提督官拜三品,即刻上任,务必要在短时间内整理好四县诸多事宜,不得有误,钦此! 德平闻言心脏怦砰直跳,这官太大了,一府府台不过才四品而已,一时间竟忘了接旨! 海公公见状也不恼,低头喊到:“德大人,德平大人,起来接旨啦!” 德平这才回过神来:“下官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海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咱家要办的事儿都办完了,也该回宫复命了,德平大人还请认真办差,切勿辜负了陛下的厚爱!” 德平手握圣旨,连连点头! 在海公公一众离开后,屋外之前聊的比较开的士兵们忙上前拱手道贺,只是言语中多了些生分,其实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德平这就飞黄腾达了! 德平渐渐地在一声声恭喜声中迷失了自我,对着一旁的亚鲁道:“快给我一巴掌,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然而亚鲁真就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这是真的! 终于在两个时辰后,德平认清了现实! 于是亚鲁和德平二人坐在后院药房的门槛上,互相握着手! “你我从此过后将一南一北相隔万里,此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德平感慨道! 亚鲁笑着摇摇头:“你都是大官了,想来见我不就是几天的路程么?怎么现在就看不上我这布衣身份了?” 德平白了亚鲁一眼:“去你丫的,跟你说正事呢,别打岔!” 亚鲁闻言,面色一肃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守住黎村,你如今贵为提督,我希望你能帮我把离开的同乡们找回来,重新建立黎村,如果可以的话再帮衬他们一下,我做村长时欠他们太多了!” 德平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也欠他们颇多,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办!” 亚鲁此刻眼里含泪:“还有安红那孩子,我不能带在身边若是苗爷常住这里的话,还请帮忙照看一下,对了还有他弟弟的骨灰记得和他娘亲葬在一起!” ………! 亚鲁说了很多很多,德平起身笑了笑抱了抱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两人相约来到老牧这里辞行! 老牧让亚鲁找飞然要了十几人护送上京! 医馆外德平目送亚鲁上了马车,心底有些失落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喝道:“河有临兮,志难消;山有壮兮,生威虎!” 马车内悠悠亚鲁传来回应:“路有韧兮,千里行;君有德兮,乐逍遥!” 两人都笑出了声! 第二十五章 有人喜来有人忧 大雨后的路面满是泥泞,一脚下去全是稀泥,但奔走相告的人却毫不在意! “胜,大胜!”一衙役手提铜锣边走边敲,同时还大声喊道!:“南越蛮夷不敌我大宋天威惨败退兵,特此通告,请千花县内万千百姓尽快回家,统计损失,然后由大宋太河督府出面,不日将前往南越索要赔偿!” 一群百姓将那衙役围在中间:“官爷,是不是真的?” 那官爷斜眼瞪来:“当然是真的,难道大爷我还能说假话不成!” 一群人闻言不管是不是千花县的人都高兴的手舞足蹈,议论纷纷! “区区南越蛮夷,也敢来犯我大宋之威!” “就是,就是,真是活该啊!” “皇上圣明,就应该让这些蛮夷长长记性!” “按我说呀,就应该直接灭了南越!” ……!!! 如此情景,在千花府各县镇内上演! 唐城内,收到通告的千花县百姓们,长舒一口气,喜庆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一些个文人墨客拱手称赞,先是当今圣上,再是一郡之首,然后再是府台吴亚,最后是那县官张贺,穷极一生所学,把能用的词都说了个遍! 一众听者不管听不听得懂,只顾拍手称好! 这时驻守唐城的洛夫也笑呵呵的走了出来,看着热闹满城的人们,心中也是欣喜万分! 看了片刻后,他扯着嗓子大喊道:“乡亲们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一群人闻言看来,只见洛夫站在一辆马车上大声的道:“乡亲们,此事已尘埃落定,还请速速回家去吧,也好看看家里缺了些什么,让上头的大人们去找南越拿!” 一群人忙点头称是! 随即打完招呼后结伴而行! 洛夫看着离去的人们,舒展了下筋骨:“终于走了,可把我累惨了,也不知道这新上任的督府大人好不好相处!” 接到圣旨后的华之一,只在千花县逗留了半日,便启程前往百花郡郡城,毫不遮掩的向其他人宣示了自己的身份,而他手下的各县县官则被他以要事为重全都按了回去! 一群人碍于他的权威,除了顺从别无他法,特别是红花,之前给的种种承诺都以她如今不是百花郡的人为由给打发了,而严青德更是直接出言威胁她,让她说话注意分寸,如今一郡之首想要捏死一个县官那是抬抬手的事情! 红花气急败坏,一度想让老肥直接劈了他们,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且不说如今自己已经没了那实力去撼动华之一,就算有那实力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自己若是身死,那这么多年的蛰伏就白费了,此事还得徐徐图之,就不信等不到机会! 同样气急败坏的还有那布赫一行,自己忠心之人在朝堂之上一朝失了地位,那这忠心还有什么用,新上任的华之一为人他也清楚,突然后悔自己把吴亚搞‘死’了,不然以吴亚的脸皮,庙堂之事他都能扛着,自己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军士长便是,可现在几乎不太可能了,华之一肯定会安排自己的心腹占据各个位置,虽然短时间内不太会动自己,可那也是迟早的事! 于是在华之一离开不久后,布赫以千花府有事为由带着一众手下匆匆离去,他们要赶紧回去想办法稳固家族,起码在权没了之后,钱还是要有的,此时此刻他们突然明白吴亚为什么贪财了! 有人喜来有人忧,人生在世,十之八九不如意,笑容从未停止过,只不过是从一人脸上转移到另一人的脸上! 此时的德平正在酣睡,而飞然领着一众百通商行的伙计蹑手蹑脚在德平房间里乱翻! 其中一个伙计轻声道:“堂主,没有看到官印啊!” 飞然皱着眉头道:“没道理啊,圣旨都下了,官印应该就在他手上才是,再仔细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众人闻言继续翻找! 飞然则跑到德平跟前,看了看德平熟睡的脸,一脸无奈道:“大人,对不住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商行让人给洗劫了,摊子太大我肩膀弱,扛不起来,只能出此下策了!” 德平没有睁开双眼,只是:“哦!”了一声! 飞然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样,惊呼出口,随即又忙捂住嘴,身后一众伙计斜眼看来,个个惊得不轻! 只见德平睁开双眼,慢慢起身,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人道:“别找了,我也没看到官印在哪里,领旨的时候也没给我!” 飞然依旧捂着嘴,满脸惊恐! 德平斜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桌子旁,打了个哈欠,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道:“有什么事还要官印才能解决?” 飞然尴尬的笑了笑:“大人,小弟的百通商行被抢了个干净,窟窿太大了,牧老他老人家也没有要帮我出面的意思,所以只能来您这借官印一用,然后去找南越赔偿!” 德平闻言嘿嘿一笑:“就这事儿啊,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何必偷偷摸摸呢!” 飞然闻言面色一喜道:“快把清单拿出来给大人过目!” 德平不以为意的看着不是很厚的账本,随手翻了翻,谁想越翻越是吃惊,一口茶水喷口而出,猛咳了几声! 飞然见状赶紧上前轻拍德平后背,帮他顺气! 德平摆了摆手问道:“怎么会这么多?” 飞然却是委屈的道:“因为主上说,想要来这看看,所以总会连夜运送各种稀世珍宝在这医馆内打造了这个庭院,还剩些许物资没有用完,后面的结果你也知道了!” 德平皱着眉,有些不解! 飞然又补充道:“我等身份特殊,不参与庙堂之事,但却是要遵守大宋律法的,不过一般发生什么事,可以上报总会,他们会处理,不过眼下牧老他老人家没点头,总会那边估计也不会管,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 德平了然,点了点头道:“哦,这样啊,那这件事我帮你一把吧,不过你这索要过大,也不知道南越同不同意!” 飞然面色一喜:“多谢大人,您真是大好人啊,您只管去他们会给的!”言罢转身告退! 德平笑着摇摇头,将清单收了起来! 翌日,晌午时分,一群吹吹打打的乐手来到苗家医馆外,身后更是拍着百余人的队伍,只见其中一人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的飞然一个闪身来到门口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儿么?” 那人拱手道:“这位小哥,德平大人可是在贵医馆内?” 飞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们是?” 那人回道:“我等是负责德平大人上任礼的礼仪队,今后也是德府的下人了,您看能不能请德平大人出来上任去?督府大小事务还需要大人他去处理!” 飞然闻言点了点头,快步将德平请了出来:“大人,这些人是接您去上任的!” 德平闻言看了看屋外的礼仪队,感叹一声,当真是豪华的阵容! 那人看了看德平,德平样貌虽然普通,但骨子里的那股气质依旧,随即忙挥了挥手,招了身后一众人员大喝道:“给大人穿戴官袍!” 几人快步上前穿戴,搞得德平老脸一红! 飞然围着德平转了几圈:“很合适,很威风!” “请大人上马!” 几人又将德平扶上一匹骏马上,坐在骏马上的德平摸了摸马背,比之前自己那头毛驴不知道好多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德平神采奕奕,将腰板挺得直直的! “送大人回府咯,鸣炮仗咯!” 两根长长的竹竿上吊着两串鞭炮,边走边放,而后一群乐手又吹吹打打起来,好不热闹,一路行来无论是回城的百姓还是列队集合的士兵们,无不侧目看来! 来到泰德桥桥头处,杉格扬马立在桥头,对着来人拱手道:“前面的可是太河督府的德平大人?” 德平扬了扬手,示意乐手们停下,随即拱手回了一礼:“正是德某,你是?” 得到肯定回答的杉格笑了一声,迎了上来:“我是这百花郡守备军军长杉格!” 德平闻言忙拱手道:“原来是杉格军长,失礼失礼了!” 杉格抬手扶着德平道:“哎,德平大人客气了,你我如今同级,而你官拜这新立的太和督府,不受百花郡所属,地位更高才是,应当是我失了礼数!” 德平打了个哈哈,没再多言,自己都没搞清自己有多大的官职,只知道是个三品! 杉格见德平好说话没摆什么架子,又继续道:“德平大人如今督府如今暂定在泰德县县衙内,而我现在在泰德县还有任务需要叨扰一下,还望德平大人不要介意!” 德平笑着道:“哪里哪里,这太和督府有杉格军长在,方才能得以安定太平!” 杉格闻言忙摇头道:“德平大人言重了,都是为了陛下分忧!” 德平连忙附和着点头称是! 于是二人边走边聊,聊得那叫一个投缘啊,对于德平虽然之前也是一个县官,可那是被边缘化的,自己那点能量基本也就只能知道个屁大点事,跟杉格那是完全比不得的,所以一路问东问西,势必要将眼下局势问个清清楚楚! 而对于杉格来说,德平虽然是突起之秀,但似乎对于官场上一些规矩不太了解,更是对目前整个庙堂上的格局一点不懂,这正是示好拉拢的好机会,于是对于德平的问题只要不涉及自己的负面,那基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德平在这问答中受益匪浅,然只言片语哪能道尽庙堂高深,随即拉了杉格和一众将领把酒言欢! 将领们也乐得结识德平这样的人物,除了夸赞还是夸赞! 而德平也借此机会向杉格借了千余人马,杉格二话没说,点了两千精锐给了德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德平以杉格虚长几岁称呼其一声老哥,杉格也回了一声老弟,当真是相见恨晚! 又过一日,德平起了个早,找来手底下人去通知四县县官前来商讨太和督府事宜,结果不要紧,一问吓一跳,四县县官战死了俩,好巧不巧的又刚好是泰德县和千花县,这样却是难搞了些,自己这提督之位也是大姑凉上花轿头一遭,难搞啊! 不过好在百花县县官红花还在,在这之前这个始终都压自己一头的人,如今成了自己下属,也不知道她有何感想! 不多时德平写书一封,并盖上了自己的督府大印,鲜红的朱砂印,让人看着身心舒畅! 安排了数十人一起火速送往百花县! 而德平则在县衙内到处转了转,不得不说这县衙修得还真气派,前有雄狮一伏一立,后有青虎左右生威,堂前青石铺地,堂内花砖垫脚,琉璃长廊左右摇摆,倾心花庭居中浮水,气派啊! 当真是比自己那破旧不堪的县衙高了不知几个档次! 感慨之余,德平招了身边扫地的下人问道:“你们以前都是干什么的?” 那下人低头紧张道:“回老爷的话,小的以前是千花县张贺县官府上扫地的!” 德平闻言点了点头:“那他们都是的么?” 那下人不紧不慢道:“只有十几人与我一样,其他人都是千花府的礼士!” 德平再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出了县衙后,德平领着几人骑着马,在泰德县城内漫无目的闲逛,经过战争的洗礼后,早已没有往日的繁荣景象了,到处是破破烂烂的房屋,倒塌的阁楼,! 来来往往的行人裹得严严实实,大多是老弱妇孺,见到骑大马的德平,无不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德平翻身下马,走到一处断柱旁,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之前就是住在这个阁楼内,如今早已人去楼空,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等他伤感,杉格火急火燎的找上了他:“德平老弟,昨天聊得出了神,有件事忘了给你说,南越现在正在统筹迁移当地百姓前往太河府其他县镇,如今已泰德县以陆陆续续走了好多人了!” 德平闻言脸色一黑,政权之下没有了人那还叫政权么,顶多算个部落,越想越怕:“杉格老哥可有什么办法?” 杉格闻言点了点头道:“割地不割人是数百年来的传统了,我也不好出兵阻止,但是若是让这两县百姓自己愿意留下,那么他南越同样也不能出手干预!” “多谢老哥指点,那我先去办事了,回头再与老哥言欢!”德平忙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不多时来自太河督府提督德平的临时通告就被送往前南越两县各地: 即刻起凡是我大宋泰德县和太河县的南越百姓,皆可更改户籍成为大宋子民,积极主动加入者可得耕地、耕牛且免税两年,若是有参与了两国之战的,一律按大宋律法颁发活着的五两白银,战死的十两抚恤金! 此通告一出引起了两县各地百姓一片哗然,迁移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率先响应的便是那太河县的县衙门里的各个当差的,当他们得知是自家大人出任了这太河督府提督的官位,心里比德平还要高兴,水涨船高的道理他们可是明明白白的,于是在各村宣传的时候比谁都卖力,更是扬言是德平县官担任了提督,但驻足的村民们摇头叹气,只道是这群当差的胡言乱语,为了留住他们搞的噱头! 不过他们也没了搬迁的想法,还有什么日子比这还要差的?自然也都乐得换个身份,至于能不能换个活法,那只有天知道! 于是大部分普通村民基本都没搬走,只有少数读书人,自持身份,不做那数典忘祖之事离开了! 又过一日,南越临时驻军退至新的两国交界处驻防,杉格也留了三千人马后拔营回往百花郡,尘归尘土归土,各种明面上的纷争在这一刻停止,和平安详的生活重回太河两岸! 而德平却是每天伏案工作到深夜,因为督府机构还未有人手补充进来,一个分担事务的人都没有,大小事宜全是他亲力亲为,特别是泰德县战后重建上,那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直到百花县县官红花的到来,才让他喘了一口气来! “大人,百花县县官红花到了!”督府临时管事的一老者出言道! 德平抬起头来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哦,来了,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请!” 刚要起身出去,却又停了下来,斜眼在老者身上扫了几眼道:“快,把衣服脱下来!” 言罢先自顾自的脱下了自己的官袍,老者虽然有些不解,但也照做了! 只见德平伸手拿了老者的衣服穿上,又令老者穿上自己的官袍! 那老者自是不敢,慌忙推脱,德平却是拉了他的手道:“又不是真让你做这提督,只是让你演一下!” 老者连忙摆手道:“大人不可,上尊下卑,老奴担不起啊!” 德平却将衣服塞到他手里道:“这是本大人给你的命令,搞快些,演得好的话,本大人重重有赏,我先去了!” 言罢转身出了书房,又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扫把! 红花在督府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客堂内,还未坐下便看到一手拿扫把的下人进来扫地,她面色不悦,心道这府上下人真不会看事,这个时候还来扫什么地! 红花看了他一眼,却发现眼前之人有些脸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只道是有点印象而已! 正在这时,屋外身着官袍的老者迈着沉重的步伐的老者来到客堂,一眼就看见在那装模作样扫地的德平,眼里满是难堪,却又不得不演下去,没有办法自家大人恩威并施,没理由拒绝啊! 红花见到来人后,忙上前俯身拱手道:“太河督府百花县县府红花见过提督大人!” 老者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德平,只见德平鼓着一张脸,示意他继续演! 老者没有办法,只得拱手还了一礼道:“红花县官客气了,老朽这厢有礼了!” 德平见此痛苦的捂住了脸! 而红花更是被搞懵了:“啊?” 于是两人就这样尴尬的杵在那里! 一旁的德平实在看不下去了,径直走到老者身边,伸手扶着他道:“提督大人还请上座!”边走边用手捅了他两下,然后将他按在了上座上! 这点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红花的眼睛,红花只道是这府里的人性子古怪了些,不过这提督大人倒是客气得很,待会儿再试试,看看好不好相处! 德平拿着扫把立在一旁,像极了一个侍卫! 第二七六章 囧事一大堆 “红花县官有什么事?”老者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 红花闻言一愣:“不是提督大人招下官前来的么?” 德平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用手捂着嘴干咳了几声! 老者了然:“啊,对对,是老朽记错了,这年纪大了不中用咯,可禁不起折腾!” 红花闻言更懵了,不过出于对上司的奉承,还是开口道:“提督大人哪里话,依下官看来,您面色红润必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只是最近两国交战心力交瘁累到了而已,只要多注意休息就无大事了!” 老者闻言呵呵一笑:“那就借红花县官吉言了!” 正在这时德平出言道:“怎么回事怎么没人上茶啊,两位大人稍等,我去看看!” 言罢转身离去,但是手却是朝着老者勾了勾,示意他跟上! 老者见此起身道:“真是不像话,老朽也去看看!”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口,完全没有刚刚那样孱弱的样子! 留了堂内红花一人尴尬的坐在那里,红花无奈苦笑一声,起身在客堂内到处转了转! 堂外,德平脸色不太好看,而跟在德平身后的老者也是一脸难堪! 老者苦着一张脸道:“大人,要不就算了吧,我实在是演不来,要不您找其他人吧!” 德平抬了抬手没有说话,一路走进后院的厨房内,面色一变,竟哈哈大笑起来! 厨房内一众下人看着德平忽然大笑,吓得不轻,那表情犹如见了鬼一样,惊恐万分! “你看了没有,他那尴尬的样子,看着真他喵舒坦啊!”德平一把抓了老者的手笑道! 老者点头陪笑称是! 德平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不行,光看还不行,还得来点实际的!” 老者闻言大惊:“啊?还来?” 德平低下身在老者身边一番言语交代,老者只能闷头答应了! 片刻后德平端着茶水回到了客堂,身后跟着的老者随后而入! 红花快步上前拱手道:“提督大人!” 老者拱手还了一礼,点了点头! 德平放下茶水端着托盘站在一侧,对着老者一阵使眼色! 老者干咳一声道:“红花县官,陪我走走吧!” 红花闻言一笑:“您叫我红花就行了,大人有求莫敢不从!” 老者也没多说,自顾自的出了客堂,红花亦上前跟随! 德平见两人出了客堂,偏着头看了看后猛的喝了几口老者的热茶,又在原地跳了跳,重重的呼了几口气:“十多年没下过水了,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而老者一言不发的带着红花左看看右看看,看天看地看空气,好不尴尬,好在红花心理素质强大,顶住了压力! 一路走到一座凉亭处,红花看了看四周的风景,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者却是没有心思看这风景,因为按照之前的计划,德平此刻应该落水了! 果不其然,只听扑通一声,跟在后面的德平掉入水中,两人慌忙回头看去,老者健步如飞的跑到边上一脸焦急的喊道:“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德平单手一拨浮出水面对着老者道:“大人快救我,我不会游泳啊!”言罢,反手又一拨又沉了下去! 这时一旁的红花高声呼喊,想寻人来救,可是早已收到消息的众人虽然听见了声音,却是都装作不知道! 这下可难办了,眼看老者褪去官袍就要下水救人,红花一把将他拦住:“提督大人,切不可以身犯险啊!” 老者闻言故作慌乱道:“那怎么,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红花却是直言道:“下官这就去喊人!” 言罢转身就要走!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老者怎么会让她离开,只见老者左右为难的道:“你会不会游泳?” 红花闻言一愣:“啊?会一点!” 老者连忙从宽大的袖袍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道:“你下去救,老朽拉着你!” 红花一脸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老者,老者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把绳子的一头放在她手上! 红花脸色难看,左右权衡了一番,觉得有必要冒这个险,是给上司留下好印象的事情,至于救不救得上来,那就看天意了! 于是腾地一下跳入水中,水中闭气的德平看到红花下来了,故作慌乱的在水下手舞足蹈,就差魂归西天! 红花见状两手快速拨动,来到德平边上,一把抓起德平后颈处的衣服,然后往上游去! 就在红花出水的瞬间,一只大手猛的把她的脑袋往水下按,本是吸气的状态,却是猛的吸了几口水,直呛得浑身抽搐,不过凭借身体本能反应,手脚其动,再一次将身体浮出水面,只来得吸一小口气,又被按下水! “下来吧你!”德平一脸得意之色,一双大手将红花按得死死的,任由他拼命挥舞也无济于事,因为水下身位在后的关系,红花也碰不到他! 德平一脸癫狂的将红花的头发抓在手上,自己则浮出水面露着半个脑袋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了他的嬉戏:“哎起,哎落,哎再起,哎再落,可惜了这不是太河,不过也算完成了自己当年的梦想之一,也够了!” 于是在数十个起起落落后,红花渐渐停止了挣扎,德平见状吓了一跳,忙将她拖上岸! 伸手探了探红花的鼻息,却是若有若无,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肯定得死翘翘了! 德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道:“玩大发了,冷静冷静点!” 于是在老者略带绝望的眼神中,只见德平蹲下身来将红花翻过身来背到后背上,将她的双腿勾搭到自己肩膀上:“快来搭把手!” 老者闻言,忙上前扶起德平,虽然不知道自家大人要做什么,但他凭直觉觉得这是对的! 德平扛着安红开会又跑又跳,来来回回转了数圈,终是有效果的,只见红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来,几个呼吸间连吐好几口,德平见状将她又放了下来平躺着,伸手探了探鼻息,长舒一口气道:“活过来了,可真是重啊,我这腰都快断了!” 又过片刻,红花悠悠转醒! 德平凑过脸来问道:“感觉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 红花虚弱的身体微微颤抖,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说了什么! 德平见状拦腰扛起红花,快步来到早已准备好的沐浴房内,两个硕大的木桶内装满了热水,德平将红花放在凳子上后,在红花震惊的眼神中,自顾自的褪去了衣物,露出了那还算健硕的身体,然后走到屏风后面进了热水桶内! 哗啦啦,热水撒了一地! 随后又传来的德平那放松的声音:“啊,舒服啊,红花县官也快去泡着吧,小心着凉了!” 红花此刻羞红着脸,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这样对待过,真是可恶啊,气得直抓狂! 见外面没动静,德平蹑手蹑脚的走出浴桶,探了个脑袋出来看了看红花:“还以为你又晕过去了呢,原来没事啊,你不泡一下等下肯定会感冒的,还是泡一下的好,哦,我懂了,你一定是不习惯跟我这么一个下人在同一个屋子里,明白,那我走!” 言罢转身穿了身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来到红花面前拱手道:“红花大人请自便,小的等下再来打理!” 言罢转身离去,并关上了房门! 红花见德平离去后,气得银牙乱咬,不过身体的严寒让她又不得不妥协,于是她又打开门,四下看了看,确定了没有人后,将门又关上,然后走到另一个屏风后的浴桶旁,用手摸了摸略显炙热的水后,褪去了官服解下了束胸带进去了浴桶内! 而此刻原本已经离去的德平,端着一大碗姜汤又回来了,敲了敲门道:“红花大人,提督大人命小的来给你送些姜汤暖暖身子!” 红花闻言大惊,急忙开口道:“不要进来!” 然说话的功夫,德平已经自顾自的推门而入了! 安红听见动静后忙起身想要拿衣服快速穿上,却又被临近的脚步声吓得又回到了水里! 只见德平又探了个脑袋,看着浴桶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的红花道:“还不知道红花大人穿多大的衣服呢,红花大人方便说一下么?小的也好给大人准备一套干净点的衣服先凑合一下!” 红花此刻双手捂胸,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一言不发的看着德平! 德平见红花不说话,也不以为意,伸手就要去拿红花的衣物:“大人既然不想说,那就拿大人的衣物去比一比!” 此刻红花终于是蚌埠住了,出言阻止道:“不要,你去随便找一件衣物给我就可以了!” 德平闻言了然:“也好,那就不打扰大人了,您慢慢泡,泡干净点!” 见德平又离开了,红花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找个机会弄死这王八蛋,想到这里,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片刻后德平拿了件衣物过来,放到了屏风上,然后又离开了! 红花泡好后,也没多想的穿好了衣物,可低头看时,突然发现不对,这竟然是套女儿装! 对于原本就是女性的红花来说,这套衣服倒也合身,可问题就在于自己不能将女性的身份公开出来,否则会有很多问题的! 就在这时,屋外又响起了德平的敲门声:“大人穿好衣服了么?小的要进来收拾浴桶了,待会儿提督大人还要用!” 红花内心纠结无比,几近崩溃,怎么办?怎么办?权衡了一番后,发现横竖都是一刀,隐隐觉得这是个阴谋,可是没道理啊,这提督大人自己此前可见都没见过,根本不会得罪他,况且如今自己在他手下做事,想要对付自己何须费如此周折! 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于是干脆放弃了,拿了自己那湿漉漉的官袍置于胸前,沉声道:“进来吧!” 德平拿着两个木桶推门而入,在红花扭捏的眼神中,德平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将浴桶内的热水打出往外提! 红花红着脸,无奈的开口道:“这位小哥,这衣服是不是拿错了?” 德平闻言故作疑惑的道:“没有啊,都是提督大人给小的,让小的给你拿过来的!” 红花嘴角抽了抽,莫非这提督大人有龙阳之好不成?不然怎么会没有一个婢女,身旁还跟着一个关系亲密的男性,越想越觉得可能,估计自己这身衣服就是提督每天晚上让他府里下人穿着睡觉的,不敢想,不敢想! 天哪,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皇上他老人家怎么会让一个如此伤风败俗之人来担此大任! 就在红花愣神胡思乱想之际,德平上前一把拿走了她拿着的衣物道:“让小的帮大人洗吧!” 红花本能的双手捂胸,惊呼出口:“你想干什么?” 德平不以为意的道:“帮大人洗衣服啊!” 说话之际抬眼在红花身上一通乱看,故作惊讶道:“咦?大人怎么穿着女人的衣服?” 红花羞红着脸,怒目而视盯着德平,真想一刀劈了他! 德平满不在意,光明正大的左瞧右看:“嗯?怎么感觉很合身?就是这胸…!” 德平一个闪身连忙后退:“好大!” 红花右手握拳,上去就是一拳! 德平一闪,忙道:“大人息怒,小的不是故意的,定是提督大人他老人家看错了,将这女子的衣服让小的拿了过来,望大人万万恕罪啊!” 红花闻言冷哼一声,一把夺过官袍冷哼一声,夺门而去! 刚走出门口,却听见沐浴房内传来肆无忌惮的大笑声,还伴随着桌子拍打声! 气不打一处来的红花,三步并作两步走,又回到了沐浴房内,斜眼看着正一本正经擦拭屏风上水渍的德平! 德平也看到了红花,不解的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红花抬起手来指了指德平,怒碎了一口,继而又大踏步的离开,可刚刚离开,却又听到那大笑声!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红花又转身入了沐浴房内,却见德平正在用水桶装水,刚好回过头来与他目光对上! 德平见状也不恼,小声的开口问道:“红花大人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要不要小的给你找个医师来瞧瞧?” 红花再次冷哼一声:“好,很好!”转身离去! 屋内此时大笑声更大了! 红花黑着脸,径直离开了泰德县县衙,连招呼都没跟‘提督大人’打! 来到马路上,斜对面的老肥牵着马走了过来,看到一身女人装扮的红花,不由得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红花翻身上马,两眼一眯道:“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 老肥点了点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红花身上,红花骑在马上伫立良久,看着眼前的县衙,有心想让老肥进去不说杀了提督大人,起码要噶了那扫地的下人! 虽然对老肥的实力很有信心,不过眼下这节骨眼上,若是真让老肥这样做了,皇上他老人家怕是坐不住,指不定会派什么人来查,能出入这地方的也就那几个人,自己可禁不起查,只得暂时罢手! 于是红花长叹一口气:“走吧,回临时住所!”言罢,扬鞭而去! 将红花狠狠羞辱了一番的德平,此刻正在自己的书房内得意的狂笑:“都说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古人诚不欺我也!” 老者看着德平这高兴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知道当年她是如何羞辱本大人的么?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原以为能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她不,你越忍让她越肆无忌惮!”说着说着,德平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中! 十几年前的那场冲突本可完美平息,就因为这红花一身‘公子哥’的大脾气发作,让原本只是口角之争,渐渐的演变为肢体冲突,而大宋之人自持身份高南越一等,于是出手没个轻重,当场打死打伤数人,而南越的人们也被打出了火气,不管不顾的还手,而红花与她身边的几个练家子打手们也加入了争斗中,还有她身旁的数位公子哥们,也都让跟在身边的打手加入,后来百余自己的亲朋好友们血洒太河,安红她爹也死在了那场冲突中! 而这场冲突更是让两国直接爆发战争,听说也是死伤近万人,最后南越用仅有的一半太河归属权作为赔偿,才让大宋罢手! 虽然大宋后来查处了一些权贵,也算是给了南越一些交代,可那死去的人却是活不过来! 更可恶的是那件事后,这百花县的县官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红花,而自己也因为一些缘故成了太河县的县官! 想到这里,德平的笑声变成了厉声,随之而来的便是那青筋暴起的愤怒表情! 一旁陪笑的老者见状,闹了个尴尬! 只见德平大手一挥:“明日起,太河督府中枢移往太河县!” 老者闻言一愣,随后劝道:“大人,此地为两县中枢之地,您确定要移往太河县?” 德平闻言面色一变:“怎么?你不同意?莫非穿着本提督的衣服,就真以为自己是提督了?” 老者闻言,吓了一激灵:“不敢不敢,大人恕罪!”言罢就要脱去官袍! 德平见此,哈哈一笑:“逗你的,等下你去千花县县衙内找红花,让她暂时主持三县事务,等咱们在太河县落了脚再说!” 老者闻言,摸了摸额头冷汗,连忙称是! 第二十七章 重回黎村 千花县县衙内,红花重新梳洗了一番后,换了官袍正坐在客堂之上,品茶看书! 千花县之前的下人们依旧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忙活着,在他们眼中,自家大人张贺没了大家难过归难过,但生活还要继续,况且自家老小也都要吃饭,为了保住这饭碗,一个个卖力做事! 只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苦梅,他之前是县府内的管家,负责县府内一应大小事宜,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将张贺养大的老姐! 当年太河突发大水,苦梅在流亡讨食的时候遇到了张贺,当时张贺就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小孩子,苦梅不忍随带着他一起讨食,一路下来两人有一顿没一顿的不过都活了下来,朝廷虽然也大力赈灾,可架不住张嘴要饭吃的人多,僧多粥少的结果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就吃得饱! 于是迫不得已下,苦梅又拉着张贺一路来到京城,恰巧又遇北方寒冬,两个衣衫破烂的南方人,哪里抗的住这这般严寒,于是两人找了个偏僻的村子躲在草垛里,奈何又冷又饿,不得已之下出去找吃得,恰巧被村子里的其他人看见,问清了来历后,村里给了苦梅他们两个选择,要么跟村里的许家的单身儿子结婚,要么离开村子自寻活路! 京城的大雪覆盖百里,上哪去找活路,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 村里给苦梅举行了简单的过门礼后,苦梅正式有了落脚的地方! 许家人对苦梅俩也算可以,没饿着冷着他俩,而且张贺有着一股聪明劲,那家人也喜欢,还给报了私塾,一家人算是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苦梅肚子也一点点大了起来,又过数月,在一个寒冬之夜,苦梅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许家几口欢天喜地发了请帖请了村上的人们相聚一庆,然那晚苦梅的男人酒喝多了,醉倒在外面,而自己的公婆们早早的回了房,并未察觉到什么! 次日,当找到他时,已经死了,全身都僵硬无比,于是原本的喜悦被冲淡,随之而来的是黑色的棺椁,时也命也,可悲可叹! 而苦梅的公婆因为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先后撒手人寰,这也为苦梅留下了心病,就想着要是自己有起死回生的医术就好了! 之后村里人视为扫把星转世,克了自家男人不说,连公婆都被她克死了,将她孤立起来,见面就吐口水! 好在后来张贺得了个秀才的身份,才让一众村民收起了那些许恶毒的言语,在那以后张贺连连过试,恰巧又遇到了在外吃饭没带钱的吴亚,于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那顿饭钱给免了,自此入了吴亚的眼,后来又因科举名次不差,被吴亚提到了自己手下,因为大宋律法的严苛,一直赚不到钱的吴亚在张贺的建议下赚得盆满钵满,于是吴亚大手一挥,干脆将张贺放到千花县做县官! 而苦梅又被张贺接回了千花县,几十年的操劳在苦梅脸上布满了痕迹,闲不住的苦梅从此担任起了县府管家一职,不久后苦梅儿子成年,也结婚生子了,生下了许河! 但是百花县与太河县讲岸民众在太河上举办了一场抓鱼游戏,而苦梅的儿子儿媳前往观看,不料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活动,却是变成了一个绞肉机,突然爆发的冲突让两国民众一度死伤近两百人,而苦梅的儿子当场被打死,儿媳也被打成重伤,最终不治身亡! 得到噩耗的苦梅几度昏厥,那当真是痛彻心扉! 后来朝廷来人查处了数百人,其中有一家子权贵被推上了断头台,也算是给两岸百姓一个交代了! 自那以后,苦梅独自将许河养大,但是许河见惯了叔叔张贺的威风,也想着要做大官! 但是苦梅知道张贺是因为什么坐上的这个位置的,他也曾劝过张贺,可张贺语重心长的述说了他俩几十年的遭遇,最后苦梅也放弃了劝说,只是一个劲的让许河去学医! 好在张贺也配合她,不让许河读书做官,让他去学医! 后来千花县来了个了不得的医师,苦梅前去看能不能让自己的孙子跟着他学医,结果发现是自己的曾经心恋恋之人,一时间回忆的甜蜜与痛苦想交织,让两人久久不能平静,后来随着时间推移,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就慢慢放下了! 只是眼下张贺已死,县府被占,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呢? 旁边也伤心不已的许河,看着自己的年岁已高的奶奶更加难受了! 后来苦梅在府内一处垃圾堆里,捡了些许张贺生前的用品,要给他立个衣冠冢,也算送他最后一程了! 后来苦梅领着许河来到苗家医馆内,找到了莫殇! 莫殇也知道他们为何这般,只是出言劝慰道:“苦姐姐,还请节哀,世道无常,许河还小!” 苦梅闻言点了点头! 莫殇又叹了一声道:“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苦梅愣在了那里,纠结万分,不过看了看一旁的许河还是开口道:“苦姐姐我如今已经没地方去了,你看能不能在你这医馆内给我随便安排点事做,不要工钱,只望你能教教他点医术!” 莫殇闻言有些犯难起来:“你们若是在我这落脚也没问题,我这医馆大,可是教他医术的话,苦姐姐莫为难我,真没这规矩!” 苦梅闻言疑惑的道:“之前不是可以么?” 莫殇无奈道:“若是你不把他带走也没事,这两天事多,留在这混个脸熟,可是你带走了他,坏了规矩啊!” 苦梅想了想,还以为是张贺的死去,让莫殇起了轻慢之心,只道是人走茶凉,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命苦:“我明白了!” 言罢,苦梅拉着许河对着莫殇拱了拱手道:“你有难处,我明白,我还有些积蓄,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在这附近盘下店面做点小生意,希望以后能照顾一二!” 莫殇点了点头道:“这是当然!” 这时老牧从后堂走了出来,双手后背,步伐沉稳! 莫殇连忙上前躬身道:“牧老!” 老牧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准备一下,待会儿随行前往太河县!” 莫殇:“是!” 一旁的苦梅看了看老牧道:“你是他的雇主?” 老牧闻言一愣:“难道不像么?” 苦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像,也不像!” 老牧呵呵一笑:“那你说说你的看法?” 苦梅又摇了摇头道:“我一妇道人家,没有什么大学问,更没有什么看法,只是感觉而已!” 老牧哈哈一笑:“你这感觉很准嘛,老夫确实不是他的雇主!” 苦梅闻言一喜:“那你一定是他的老师了?” 莫殇闻言,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阻止道:“苦姐姐,莫要再说了!” 老牧却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无妨,你先去准备吧!”言罢转身对着苦梅道:“你可是有求于老夫?” 苦梅觉得自己没猜错,忙从怀里拿出十多根金灿灿的金条:“这里有差不多百两黄金,还请老先生能收我这孙子为徒,传他些许医术,也好让他将来有口饭吃!” 老牧看着那金灿灿的黄金开口道:“这些钱财寻常人家一生都不见得能挣到,为什么舍近求远来找老夫学什么医术呢?” 苦梅无奈道:“我这一生没什么本事,全靠他人才能攒下些许钱财,若是没有手艺傍身,只怕会坐吃山空!” 老牧闻言了然:“这样的话呢,倒是可以,不过你得问他答不答应,学医是件枯燥乏味的事,能入门的人少,能有小成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像莫殇这样有天赋之人也不过是略有小成而已!” 苦梅见有希望,忙拉着许河跪拜道:“快,磕头拜师!” 许河虽然跪着,可心里面根本不想学什么医术,可眼下也别无他法了! 在许河正要磕头拜师之际,老牧却是又开口道:“且慢!” 两人不解的看着老牧,还以为他反悔了! 不过老牧直接出言道:“学医最忌心浮气躁,一但出错那就是在杀人,你可想清楚了,你确定要学医?” 闻言,本就纠结的许河,突然憋出声来:“老先生,我本意是考取功名将来也能做个官,不过眼下别无他法只求老先生指条明路!” 苦梅忙拉扯许河,不想让他说下去! 老牧闻言问道:“你知道做官和学医有什么不同么?” 许河想了想摇摇头!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就要流血死人,可这利益又是在官手上,所以学医是救死扶伤,做官就是杀人放火!” “这两相比较起来,你还愿意做官么?” 许河眼神坚毅的点了点头:“愿意,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 老牧啧啧啧的摇了摇头暗道:你心无大义,若做官不知这天下间要枉死多少人,不过好在年纪大了,若是能浪子回头的话,那也不错! 正在这时,屋外隆隆马蹄声响起,只见德平留了十几个护卫在屋外,自己一个人进了医馆内,抬眼便看到老牧,忙上前躬身一拜:“见过牧老!” 老牧点了点头:“来啦,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德平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头绪,不过已经让手下的人着手商讨了,估计过两天就能有处理方案了!” 老牧闻言摇了摇头:“你呀你!” 这时莫殇从后院进来道:“牧老,已经准备好了!” 德平闻言问道:“牧老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老牧闻言道:“也没什么,就是你那女娃娃的一点事,要去太河县走上一遭!” 德平面色一喜:“正好,我也要去太河县,就由我来给您和苗爷带路吧,太河县别的没有,风景那是一等一的好!” 老牧笑了笑,指着一旁的许河道:“这年轻人想做官,不过心气儿有些傲,你给指点指点!” 言罢,老牧又转身回了后庭内! 德平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二人,一旁的莫殇忙上前拱手道:“劳烦大人了!” 德平摆了摆手道:“莫老哥,这是何意!” 莫殇却是苦笑一声,对着一旁的许河道:“还不快来拜见你家大人?” 许河闻言愣了愣,看了看德平,又看了看苦梅! 苦梅也是一脸疑惑:“这位是?” 莫殇刚想开口详说,却见后堂苗爷领着安红和老牧走了出来! 两人见状连忙上前拱手道:“见过苗爷(主上)!” 苗爷点了点头,撇头看了看一旁的苦梅二人,自顾自的出了医馆大堂内! 莫佑牵出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恭敬的立在一旁! 老牧将苗爷扶上了马车,安红则自己爬到马车的帘子外,接过莫佑手中的缰绳,然后又扬了扬马鞭,大马慢悠悠的行进着! 老牧摇了摇头,一个翻身坐了上去,拿过安红手中的缰绳道:“你这丫头,但是胆大!” 安红不以为意,吐了吐舌头! 德平见此,摇了摇头,朝着莫殇拱手道:“后会有期!” 莫殇闻言点了点头,亦拱手道:“大人一路顺风!” 德平翻身上马,招呼了身旁十几个护卫:“走了!” 于是德平领着两骑亲自在前面开道,其余人在后方护卫!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马车里是谁,不过能让提督大人如此毕恭毕敬,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而医馆内的苦梅见人都走完了之后,也没再多言,正要拉着许河离开之际,莫殇喊住了她:“苦姐姐这是要去哪?” 苦梅看着怀里的金条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莫殇却是奇怪的问道:“怎么?许河这小子不做官了?” 苦梅又道:“天下虽大,可哪有官让他做的!” 莫殇摇了摇头道:“我是说,许河他愿不愿意做官?” 苦梅闻言一愣,没反应过来,倒是许河反应过来了,忙问道:“莫爷爷您是说我能做官?” 莫殇摇了摇头,许河瞬间的觉得失落的低下头,却不想莫殇又道:“现在是不能,以后可说不准,你现在的资历太低,不太可能让你做个官,不过皇粮倒是能吃!” 许河兴奋的道:“真的?” 莫殇故作高深的道:“你们怕还不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吧?” 两人面带疑惑相视一眼:“谁啊?” 只见莫佑从门外走了进来,自顾自的倒了杯水道:“那就是新上任的太和督府提督德平!” 原本打算吹嘘一番的莫殇见到莫佑出来拆台,开口骂道:“你个混小子,就你知道得多是吧?等下就去默写内经十二篇,写不出来看为师怎么收拾你!” 苦梅两人闻言大惊:“他就是那新上任的德平提督?” 莫殇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他!” 苦梅忙问道:“那这苗爷到底是何许人也,这提督可是堪比半个郡守了啊!” 莫殇忙上前道:“苦姐姐,慎言慎言啊!有些话可不能乱讲的,会出人命的,所以说我之前一直跟你们讲规矩,要规矩点!” 两人忙闭上了嘴! 之后,许河离开了医馆前往千花县县衙,苦梅则留在了医馆内做些打杂的事情! 对于莫殇和苦梅来说,两人做个老来伴也算团了圆了,况且莫殇是医师,有些事情是可以用药解决的! 来到千花县县衙外,两个临时征调的民兵正充当着官差一职,对于他们来说,只等县府各个机构落实后,他们也就能转正了,那身份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见到有人过来,两人忙露出家伙问道:“你是做什么?此地不可乱闯!” 对这种事见怪不怪的许河忙拱手道:“在下是奉提督大人之命前来商讨要事的!” 此言一出,两人忙收起家伙拱手道,陪笑道:“这位公子原来是奉了提督大人之命的,快快请进,提督大人正在里面和红花县官商讨要事呢!” “提督大人?在里面?不是已经去了太河县了么?”许河内心泛起了疑惑,不过还是进去了,莫殇没道理会骗他! 于是几步辗转来到议事客堂内,只见一身着提督官袍的老者高坐在上,下方左手坐着红花以及红花带来的有些许学识之人! 众人见到进来的许河,具都一愣,因为没人认识他,许河也奇了怪的杵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谁是谁!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红花见此,率先开口道:“这位朋友,你是?” 许河硬着头皮道:“在下是受提督大人之命前来议事的!” 红花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高坐在上的老者! 老者干咳一声道:“坐吧!” 许河拱了拱手:“是!” 红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来了一句:“怎么感觉提督大人不认识这位朋友!” “这个,这个嘛,嗯!”嘀咕了半天也不见老者蹦出个字来,而一旁的许河也吞吞吐! 红花眉头一皱:“提督大人和这位朋友,看来还真不认识!” 老者与许河对视一眼后,同时开口道:“认识(不认识)!” 见说法不统一,又急忙道“不认识(认识)!” 场面一度尴尬到极点! 许河见此心里暗自猜测:莫非这太河督府有两个提督,南边一个,北边一个? 好在老者定了定神道:“老朽和他只是书信往来,却是没见过面,是不是啊这个,这个…!” 许河忙起身拱手道:“提督大人,在下许河!” 老者闻言一个劲的点头道:“对对对,许河,你瞧老朽这记性,老了老了哦!” 红花半信半疑:“那提督大人,我们继续说下这泰德县重建的事情吧,泰德县目前最大的困境是人去楼空……!” ………! 两天过后,太河县县衙内,一群人整整齐齐的列队等待着德平的到来,左等右等却是不见人影! 对他们来说,太和督府到处都是空位,自家大人要提拔的话,首先想到的肯定是他们,于是一个个铆足了劲儿的将自己最好的状态拿出来! 却不想德平没去,而是领着苗爷来到了黎村! 第二十八章 事与人违 来到黎村后的德平翻身下马,自顾自的吸了一口空气,整个人舒坦极了! 而后苗爷也出言夸赞这地方不错! 走走停停四下看看,像极了旅行的人! 苗爷来到太河河岸处,眺望远方:“那是哪里?” 德平闻言看了看苗爷指的方向道:“那是百花镇,属于百花县辖内!” 苗爷抬眼看了看四周,对着老牧道:“就这里了,不走了!” 老牧闻言点了点头道:“是,那等下我就喊人过来将这里修缮修缮!” 只见苗爷抬了抬手道:“不必了,这样挺好,农耕生活好久没有体会过了,正好这次体会个够!” 老牧点了点头,招了德平过来:“这村子里的人还能找回来么?” 德平想都没想,肯定道:“能找回,我之前已经派人去找了,都愿意回来,只是他们都有些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就会回来的!” 一旁的苗爷,看了看旁边的大树,用脚跺了跺脚下的地道:“这地有些硬了,修一个水车吧,不然我怕你这把老骨头犁不动田!” 老牧闻言一愣:“啊?” 苗爷不以为意的道:“怎么不乐意?莫非还要我亲自下田去耕田?” 老牧连忙笑呵呵的拱手道:“乐意乐意,我这身子骨可以耕十亩田地!” 德平在一旁憋笑,头一次看见老牧吃瘪! 身旁其他人也都跟着,轻声一笑! 德平怒目瞪来:“都憋回去!” 苗爷也笑了笑,不过回头看见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安红,小声对着老牧道:“真是个可怜的丫头!” 苗爷上前牵着安红的手道:“走吧,去你母亲那,把你弟弟带到你母亲身边!” 随后在安红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个土堆旁,只是这土堆已经被河风吹矮了些,不过一旁用石头压着的百花还在! 一到这里,安红就开始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也让在场众人一阵揪心,苗爷叹了口气,喊了老牧离开了,留下了德平一众守着安红! 待到安红哭累了,睡了过去后,德平接过陶罐,命人将土堆挖开,将陶罐放了进去后,又重新填上了! 德平抱着安红又回到了苗爷身边,只见苗爷侧过身来,摸了摸安红的泪痕道:“将那里修缮一下吧,毕竟是未来大宋王朝的皇后的娘亲与弟弟,传出去也不好听!” 老牧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仅此一语便定了这丫头的身份和地位:“是!” 而抱着安红的德平,内心的震动犹如翻江倒海般,苗爷在他面前讲出如此话语,若不是自己这提督之位证实了苗爷的能量,只怕以为是一个疯言疯语之人! 又过半日,安红悠悠转醒,领了苗爷一众来到了自家破旧的木屋内,看着满屋子的灰尘,德平领着一众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干净净,还将些许松动的地方重新加固了一番! 而老牧则是骑马而出,去了百花县县城买了些生活必备品! 当天夜里,老牧吩咐德平可以离开了,然而德平不放心,去到了距离村子外三里的地方默默守了几夜! 直到,陆陆续续有些原来黎村的村民归来! 虽然大家平常都老实本分,但是保险起见,德平依旧命人拦在那里将陆陆续续归来的村民们查了一遍! 村民们也都乐意被盘问,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德平是不是认真的想着黎村好! 之后德平承诺了他们可以重操旧业下河捕鱼,更是直言要修水利,便于农田灌溉,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先登记办理大宋户籍! 村民们两眼含泪,一个劲的扣头跪拜,德平也是感慨颇多,后来德平让他们先把户籍等级好,过两天拿到太河县他亲自办理,毕竟苗爷在这里,有些事儿得特办快办! 一时间各个村民们无不期待着自己的新身份,对他们而言,只要吃饱穿暖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同时还叮嘱他们说,黎村的村长亚鲁已经被调到其他地方了,上面新派来了一个村长,是京城来的权贵之人,只不过过惯了田园生活不愿就在京城而已,让他们没事千万不要去打扰,也千万不要乱说话! 村民们点头答应后,德平这才放心离开,不过只是自己一个人离去了,并未带上其护卫,苗爷这里要是有事的话,也有人在不是! 回到太河县的德平,因身着布衣,被新招的执法队队员呵斥到了一边:“去去去,哪来的眨眼东西,这如今是什么地儿不知道啊?也敢乱闯?” 德平闻言一愣,看着眼前两人内心有些无语:“我是德平!” 两人闻言相视一眼竟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道:“他说啥?” 另一人回道:“他说他是德平!” “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后,只见两人掏出家伙上前按住德平:“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鼻孔里插大葱装大象,冒充提督大人,看官爷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德平的头被按在墙上,一时间内心有苦却说不出,只能求饶道:“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我有官印在身!” 两人闻言,连忙松开了手,他们也怕万一眼前这位真是提督大人,那可就惨了,丢了饭碗是小,就怕丢了小命! 两人忙伸出手来异口同声道:“哪来看看!” 德平见此,翻了翻身上,一拍额头,坏了,之前没注意,把官印落在了黎村安红家里,那么大一个也没人会挂在身上! 此时安红正在用官印砸木屋外的篱笆,叮叮铛铛的,引来苗爷侧目问道:“你那是拿的是什么?” 安红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之前放桌子上的,不过用起来还挺顺手!”言罢转身继续敲打起来! 苗爷闻言点了点头,拿着本书,围着院子边走边看起来! 而老牧则换了身衣裳,撸起了袖子在不远处埋头挖地,只是这农具着实不好用,已经完全没有刃了,要不是老牧出手,只怕常人都挖不出几个坑来! 回到德平这里,只见德平两手一摊:“两位抱歉啊,官印我弄丢了!” 两人闻言,怒目瞪来:“好你个贼人,竟敢耍我俩,要是让你竖着离开,我俩就是吃奥利给长大的!” 言罢,直接将家伙架在了德平脖颈处,冰冰凉的触感传遍德平全身,德平忙讨好道:“两位息怒息怒,听我说!” 他说的话并未让两人罢手,只见其中一人扬起手中牛尾刀的刀柄就朝着德平额头砸去! 德平额头顿时鲜血如注,只听得德平惨叫一声:“啊啊啊!” 鲜血顺着额头流入德平的眼睛,慌慌张张忙用手去擦,却被其他人用手按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的德平,心里那叫一个冤屈啊! 正在这时,衙门内一人漫步走出,看着押解德平的两个守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闻言,忙陪笑道:“回管家的话,这刁民冒充提督大人招摇撞骗,被我俩逮个正着!” 那人闻言面色一变,忙上前道:“嚯,还有这样的事,让开,让我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刁民,竟敢冒充提督大人!” 两个执法队守卫忙一左一右架起德平:“就是这家伙!” 那人快步上前,眯眼看来,只见德平鲜血满面,又紧闭双眼,哪里认得出来,于是他单手握拳,铆足了力气一拳打出:“胆子不小,竟敢冒充提督大人,在吃我一拳!” 言罢又是一拳,接着又挥了挥手道:“押进大牢,等提督大人来了再审他,这事儿记你们一功!” 两人闻言面色一变,忙拱手道:“多谢管家栽培!” 此时德平连挨两拳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瘫软着身子,只道自己大意了没有闪! 结果不出意外,德平被拖进了衙门大牢内关押了起来! 大牢内,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看见被拖进来的德平,两眼怜悯的道:“啧啧啧,被打得这么惨!” 言罢,伸手去摸了摸德平额头的伤口,德平被疼的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盖亚!” 只听那人出言道:“嚯,还能吼这么大声,应该死不了了!” 德平闻言平复了些许情绪,看着眼前之人,无奈摇了摇头后,又怒道:“当真是一群眨眼的东西,认不得老子,等老子出去,定要他们好看!” 那人闻言嗤笑一声:“能先出去再说吧!” 德平斜眼看来:“何出此言?” 那人无奈的摆了摆手道:“我不过是悄悄去太河边挖了个地洞,求些许太河的水而已,就被关了几个月,眼下看来还是没有放我出去的打算!” 德平闻言了然,这是落村的人,因为久不降雨,导致禾苗又要干死了,于是迫不得已之下,做了这事儿,好巧不巧又被大宋打鱼的渔民看见了,于是他出面将人抓了起来,也算给了交代! 却不想这种小事,自己早已忘记了,而这事牵扯两国,又无人敢去替他说话,于是就这样被一直关到现在! 德平闻言自嘲一声:“时也命也!当真是因果报应!” 那人疑惑问道:“你说什么?” 德平摆了摆手,撕下一处衣角包裹在额头处:“眼下时局已变,你出去后自会知晓!” 那人白了德平一眼,翻过身躺着了! 时间推移,两日后黎村几个老少爷们儿手里捧着一张画着杂七杂八图案的白布来到了太河县县衙门处! 而县衙门一群人自然是热情接待,原因无他,这群人可是提督大人亲自吩咐要照顾之人,而提督大人本身,好像也是黎村出来的! 在问清问题后,县衙门各个头头们楞在了那里! 其中管家出言道:“老先生,你说提督大人已经到了太河县了?” 老者点了点头道:“我们之前还见过呢,就在我们村口外的那条路上,身边还跟了十几个人!” 管家想了想摇了摇头:“提督大人至今未来太河县县衙门,可能还有其他什么事吧!”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道:“嗯,应该是了,我们今天来的时候还看到那些人在那里,不过就是没见到提督大人!” 旁边另一人补充道:“我问过了,他们说德平大人,早两天独自一人回太河县了!” 管家闻言,面目惊恐起来:“啊?你是说提督大人只身前来这太河县?” 那人见到管家如此大惊失色,点了点头:“是的,他们是这样说的!” “那,那你们可看见提督大人穿的什么衣服?”管家连忙问道,说话已经有些哆嗦了! 老者闻言想了想:“衣服的话但是没有特别的,与我等寻常布衣无二!” 管家闻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又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完了完了完了!” 临时担任执法队队长见状,忙上前搀扶:“发生了什么事了?” 只见那管家哭丧着脸,抬头来看着众人道:“我把提督大人抓起来关进大牢里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啊???” 顾不得管家了,执法队队长快步而出,伸手招了几个门外嬉笑的手下就赶往大牢内! 衙门大捕头慢了一步,不过也紧紧跟了上去,大牢可是他的地盘,这要是被牵连了,那可是亏到姥姥家了,天杀的管家! 而管家也忙着想爬起来去大牢内,可脚软不听使唤:“劳驾几位扶我一把!” 众人看了看管家,无奈的上前将其搀扶起来,但是还是走不动! 队长和捕头先后来到大牢内,让当值的衙役一愣:“两位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队长抬手一推:“滚开!” 而捕头更是直接抓着衙役的衣领子狠厉道:“前两天抓进来的人关在哪里了?” 衙役慌慌张张伸手朝着里面指了指! 捕头松开了手道:“快,带路!” 衙役弓着身快步带路,几弯几拐来到关押德平的牢房外! 透过木桩之间的缝隙,看到一人裹着头正闭目沉思! “快把门打开!”捕头慌忙催促道! 衙役哆哆嗦嗦掏出钥匙,却被队长一把躲过,开了牢门! 两人沉吸一口气先后进去,不管有的没得,抬手就是跪拜道:“我等拜见提督大人!” 德平闻言睁开了眼,但眼角胸痛让他已经看不太清了,站起来身来淡然道:“快去给本提督请医师来,另外把他放了!”德平指了指他边上的那人! 两人忙拱手领命,又一左一右搀扶着德平离开了大牢内! 出了大牢,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德平抬手挡了挡,片刻后才恢复些许视力! “命泰德县内临时守备军拨调一千人赶往太河县驻防,务必两天之内赶到!”德平回到客堂内,坐回自己的以前的座位上,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队长忙拱手称是! 之后德平以要休息为由摒退了他们,而管家却是被队长和捕头两人狠揍了一顿,关进了德平之前的大牢内! 场外队长问捕头:“看清了么,确定是提督大人?” 捕头斜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面容看不清,不过体态倒是近似!” 队长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错不了!” 捕头冷哼一声:“凡事还是小心些,你我二人如今地位跟在县官左右还可以,若是跟在提督大人身边自然差了一大截,眼下若是没有功绩被提拔提拔,只能一生止步于此了!” 队长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还是让你手底下的人机灵点,别什么都抓!” 两人简单交流了一番,各自离去! 不多时太河县内最好的医师被请了过来,慢慢的扯开德平额头的裹布,一片血肉模糊,还有些许坏掉的肉! 那医师皱了皱眉道:“提督大人忍着点,等下会有点痛!” 言罢,那医师拿了一柄小刀,用火烤了烤,德平斜着眼看了看,眼角抽搐! 片刻后,老者拿着刀走到德平面前晃了晃道:“提督大人若是觉得疼,可以喊出来,这样会好受些!” 德平内心强大的自尊心让他硬着头皮道:“开玩笑,我会叫,盖亚!!!!!!!!!啊!!!” 那医师大呵呵一笑,抖了抖手上的小刀道:“嗯,提督大人倒是好定力!” 而后那医师用药水帮德平清洗了脸部,又将伤口重新包裹起来,只是外貌让人看了好生滑稽! 又过片刻后,那医师退到一边拱了拱手道:“提督大人,可以了,只是最近切勿剧烈运动和饮酒,过两天我再来给您换药!” 德平拱手回了一礼:“有劳了,你们替我送送医师!” 捕头和队长闻言一路相送,将医师送至县衙门口:“有劳医师了!” 那医师摆了摆手道:“我倒是好奇,提督大人是怎么伤的,伤口都快发烂了,恕我直言,这伤口肯定会留下疤痕的,要是能请来大宋的莫殇医师,倒是可以复原,只是他行中不定,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可惜了!” 两人苦笑道:“医师还是不要问的好,总之是我俩失职了!” 此时德平来到黎村众人这里,一众人围着德平各种关心问候,那老者更是哽咽的差点哭出了声来! 德平苦笑连连摆了摆手,只道其中缘由不便明说! 于是留了众人在府内吃了饭后,安排人登记照册,将一众黎村村民的信息写进书里,只是那画了各种符号的白布让那登记的文书好生难办,黎村老老少少具都无读书识字之人,而在德平的叮嘱下,他们又不敢去找村长,无奈用各种符号代替字写了一大堆,不过好在人在这里,想要知道什么,你问他就答,倒也能正常交流! 黎村内,此时的安红找了几个平常和她玩得好的同伴一起在土坡上挖野菜,只是不多时天空闪过几道闪电,却并未有丁点雷声! 老牧来到苗爷身边道:“苗爷” 苗爷摆了摆手道:“我本以为还能再等个十几年,看样子也就这几年了,当真是事与人违!” 老牧拱手道:“苗爷吉人自有天相,定能一帆风顺!” 第二十九章 同盟开始 不经意间又过数天! 这日一大早,德平身边跟着队长来到了集结待命的太和督府临时守备军面前! 看着千人的阵仗,德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 而守备军的卫长梁婷,却是上前拱手道:“大人,您这伤怎么回事啊?” 德平摆了摆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们只需要知道,如今你们是我太和督府的人了,我已经写了奏折上报朝廷,将你们要了过来了,你们的杉格军长也点头答应了!” 梁婷闻言面色有些难看,无奈点了点头道:“全凭大人做主!” 德平见此笑呵呵的道:“不要难过,这里虽然离你们的家是远了点,但是本提督允许你们将家人接来安置在泰德县内,如今泰德县人口凋零,本提督在原有的承诺上,给你们翻倍怎么样?” 梁婷闻言,面色一喜:“提督大人可是说真的?” 德平点了点头道:“军中无戏言!” 场下士兵们一片哗然,无不拍手称好! 看着这样的场景,德平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大手一挥,全军整队前往黎村! 来到黎村后的一众官兵们,站在河堤上看着眼前的风景,无不感慨一番,甚至有些学识之人还吟诗一首以表称赞! 黎村的村民们起初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南越又打过来了,在看清来人后,方才松了口气! 德平吩咐了人马原地休整,自己则是去到了苗爷住所,看着各自忙活的人,德平笑了笑,走到挖地的老牧面前拱手道:“牧老!” 老牧点头示意:“嗯,来了,怎么这副模样?” 德平苦笑一声,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引来老牧讥笑:“你倒是会玩儿啊,今日过来有何事?” 德平道:“谨遵苗爷吩咐,今日带着人前来修筑水利!” 老牧闻言笑了笑! 然后德平来到屋外,轻轻的敲了敲开着的门! 屋内安红闻声看来问道:“你是谁啊?” 德平沉声道:“丫头,是我!” 安红闻言捂着嘴:“德平叔你怎么这样了?”言罢上前伸手就摸了摸德平的头! 德平没在意,出言问道:“苗爷呢?” 安红指了指卧房道:“在里面睡觉,他最近有也不舒服!” 德平点了点头,这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于是又问道:“我上次放在这桌子上的东西呢?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件!” 安红想了想道:“诺,在这里,垫着桌角刚刚好!” 德平低头看来,头有些大,伸手拿了起来,用嘴吹了吹,又用衣角擦了擦,然后用手点了点安红的头道:“你这丫头,就不知道帮德平叔保管一下么!” 安红白了他一眼! 之后德平辞行,领着人马在一处地势相对较薄之地命人开始动工修建水利,不过保险起见,留了五百人马驻防,另外五百人马,分三组轮流修筑! 而黎村的老少爷们儿们,也都自发组织起来前来出一份力,德平自然是答应的! 转眼已是半月有余,黎村的水利工程还在继续进行着! 而千花县内在老者和红花以及许河一众的商讨中终于确定了各种方案,最终由老者拍板确定! 于是老者带着方案,紧赶慢赶的前往太河县找德平汇报! 之后德平盖印,一切都尘埃落定,只等南越赔偿了! 南越王都,用于早朝的社稷殿内,南越王黎弘高坐王位,怒骂着堂下跪地叩首的黎彤:“寡人让你带人马过去是去谈和的,你倒好带着八万人马去打仗,还没打过,让寡人这有多丢一县之地,没用的废物东西,这南越王朝若是放在你手里怕是要被败个精光!” 其中支持大王子的一众南越百官面色难看,不过还是有人站出来替黎彤讲话! 只见太师从一旁站出来道:“王上,大王子殿下不过是年轻气盛了些,为了一国之本不失为有担当之人,为了南越……!” 话还没说完,却听黎弘厉声道:“荒唐,为了南越国本?他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这次与大宋交难,这王位继承人的身份,已经不适合他了,即刻起剥去黎彤继承人的身份以示惩戒,也算是对南越百姓们有个交代!” 太师拱了拱手尴尬的退了回去,其他人有心出来劝说,却是都无力的摇了摇头! 黎弘厉声对着黎彤道:“黎彤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黎彤依旧跪拜道:“儿臣领旨,谢父王恩典!” 黎弘闻言冷哼一声:“哼,知道就好!就这样吧,退朝!” 太师来到依旧跪地叩首的黎彤边上道:“我曾不止一次跟你讲过,南越立国之本全仰仗北边的大宋,若不是南边的伊凡国不愿与大宋直接对上,哪有南越的江山社稷,哪有你的衣食无忧,哎!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但愿王上是在气头上,罢了,罢了!”言罢转身离去! 独留了黎彤跪拜在大殿内! 于是窸窸窣窣的人无不摇头离开,不过他们刚离开,却又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喜笑颜开的前往各处偏殿内! 不过人最多的还是二王子黎塘的青阳殿! 青阳殿内,二王子黎塘手捧圣贤书,端坐在一旁! 这时一个宦官进来轻声道:“殿下,外面各部官员求见!” 黎塘冷笑一声:“若是我那好哥哥没有做出这一出事来,只怕一年也见不得他们来我这晃一下,哈哈,看来我那好哥哥的王位继承人的身份被父王废除了!” 那太监闻言脸色大喜,那自家主子岂不是很有机会么,于是忙拱手恭喜道:“那奴才先恭喜殿下了!” 黎塘满不在乎道:“现在说这个还早了点,走,随我请他们入殿!” 于是黎塘亲自来到门口,推开大门! 众人一见黎塘忙拱手拜倒:“我等见过二王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黎塘忙上前虚扶道:“诸位都是我南越的栋梁之才,何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地上凉切莫伤了身体!” 领头的六部的几个部长们,忙起身道:“说来惭愧,我等入朝为官多年,这青阳殿倒是来的少,望殿下恕罪!” 黎塘忙上前拉着他们的手道:“礼部尚书大人何出此言,你等皆是为我这南越江山社稷操劳之人,忙了些而已!” 众人闻言面色一喜,礼部尚书顿了顿又道:“多谢殿下体谅,为了这南越江山社稷我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眼下有些事我等不得不来叨唠殿下了!” 黎塘闻言故作沉思的问道:“哦,什么事竟然能让诸位大人犯难?” 这时一旁的太监躬身前来道:“殿下是不是与诸位大人进殿内商讨?” 黎塘闻言,忙道:“对对对,诸位大人快快请进!” 于是众人在黎塘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堂内,君上臣下席地而坐! 那太监拿出火折子掌灯后退了出去! 而后众人将大王子被废酌的事情委婉的讲了出来,黎塘故作震惊,内心替自己那大哥痛惜不已,众官员只道黎塘为家为国内心悲伤! 再后来,礼部尚书见言语已经聊的差不多了直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储君,望殿下早做打算!” 黎塘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松了口道:“若是父王允许的话,本殿下为了这南越江山社稷倒是可以!” 众人闻言互相间点了点头,礼部尚书忙起身道:“殿下深明大义,心系天下黎民百姓,王上必定会同意的!” 得到想要的结果后,众官员起身告辞,他们要开始为黎塘上位做铺路准备了,纵观整个王室,也就黎塘还有些过人之处了! 黎塘了自然也乐得借助他们的力量,只要黎弘一松口,他这王位继承者的身份百分百确立! 而黎彤在一众百官离去后,独自起身看着眼前的王位宝座,自嘲道:“黎彤啊黎彤,你当真是个笨蛋,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为什么就想不通呢?这下好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活该啊活该!” 出了社稷殿后,黎彤无精打采的自顾自的回到了青日殿,此时大殿门口早已没了往日的喧嚣,平常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百官们却是连人影也没见着,当真是人走茶凉啊! 推开门,黎彤喊了两声伺候自己的奴才,却不见回答,心生恼怒,别人不理我也就算了,你一个奴才也好不理我?正要发作之际,却看见客堂内蹲坐一人,那人正独自饮酒下棋! 黎彤走上前来道:“你是?” 那人闻言回头看来,却并未起身:“大王子殿下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在下是四岛神国的使臣,水田三条!” 黎彤闻言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你啊,你来本殿…我这做什么?” 水田三条笑了笑,自顾自的喝了口茶道:“当然是来帮殿下的,你难道就甘心此生就此?” 黎彤苦笑了一声道:“水田三条先生请回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休息!” 言罢转身又唤了几声平日里伺候自己的奴才! “他们都被侍监安排去打扫冬宫了,说是冬宫久无人住,已经起了很多的灰,要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才能放他们回来伺候你!” 黎彤闻言,怒拍桌案,虽然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水田三条摆了摆手道:“殿下何故动怒,坐坐,喝口茶静静心!” 黎彤此刻已别无他法,于是坐下道:!“水田三条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水田三条哈哈一笑:“殿下爽快,那在下也不绕弯子了,我愿意帮殿下重新夺得大位!” 黎彤闻言一惊,忙起身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水田三条不急不慢的接着道:“自古以来王室更替不断,只有心有大志之人才能掌权,而你便是这大志之人!” 黎彤起身站到一旁:“胡言乱语,再不离去小心我喊人将你抓起来!” 水田三条摇了摇头道:“南越与大宋共谋和平,本就是与虎谋皮,今日割让两县之地,他日说不得割让一府之地,整个南越有多少地可割让,这个殿下应该想过吧?” 黎彤想出言反驳,却是无从说起,这事确实想过,不然也不会有这一出! 见黎彤不说话,水田三条继续道:“大宋国强,南越自是不敌,想必之前殿下也亲眼见识过了大宋军队的强大!” 黎彤脸色一红,点了点头道:“不错,确实强得可怕!” 水田三条见黎彤回答了自己的话,起身将黎弘又拉回了座位上,给他倒了杯茶继续道:“这大宋虽然强大,却也并非是不可力敌的!” 黎彤闻言一愣,亦出言嘲讽道:“哦,据我所知,四岛神国也曾出兵讨宋,结果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对吧?” 水田三条闻言,老脸一红道:“那是因为我神岛的武士们,在海上漂泊了月余,早已失了锐气,才让大宋得手的,不然区区宋人还哪里是我神国武士的对手!” 黎彤见状嗤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水田三条一把抓住黎彤的手道:“殿下别着急嘛,听我说完后面的话,我自然会离开的!” 黎彤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道:“不必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望水田三条先生识趣,切莫伤了两国之间的关系!” 水田三条见此,起身朝着黎彤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是在下想多了,原本以为殿下能有进取之心,可为南越开疆拓土,创不世之功,看来不过是被大宋吓破了胆的孬种罢了,也罢,告辞!” 黎彤闻言脸有些挂不住了,厉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水田三条冷哼一声:“我四岛神国已经联络大宋以北的北凉国,以东的岛伽国,以西的安虞国、奉国以及西域十邦,在时机成熟后一同发兵讨宋,而在下原本以为这计划殿下是肯定会加入的,如今看来殿下没那胆子的孬种,怪我多言了,告辞!” 忽闻此惊世骇俗的事,黎彤瞪大着双眼看着水田三条:“你,你,你说你们要连和伐宋?” 水田三条故作不悦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殿下何故在问,告辞,勿送!” 这时黎彤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水田三条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我考虑一下!” 水田三条闻言面色一喜道:“那在下就在使团殿恭候殿下佳音了!” 水田三条刚离开青日殿,便有消息传到了黎弘的耳朵里,只见黎弘捧着一本奏折道:“四岛神国的使臣去他那干什么?那四岛神国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去问问黎彤看看是什么事儿!” 黎彤自然是胡乱几句搪塞过去了,不过之后,黎彤孤身前往太师府! 此时太师正在闲庭信步的游戏在自家花园内,不多时黎彤到访,两人恭谦的聊了许久,聊到往事皆都感慨不易! 最后黎彤装作随意道:“太师,若是多国联手一同对抗大宋,那大宋是否能挡得住?” 太师闻言一愣,以为是之前兵败之事让他有心结了,于是想了想道:“大宋国强,单独对上哪一国,哪国只有被灭的份,可如果多国联合的话倒是很有希望的,就说那北凉国,北凉铁骑那是出了名的凶悍,就连大宋骑兵对上若无绝对的兵力优势,那也是不可能打赢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黎彤又约了水田三条,答应了同盟一事! 水田三条大喜过望! 命人将消息传回神国国王! 自此同盟国又多一国,现在只是等待时机将黎彤扶上位即可! 第三十章 天地异象 有道是山不转水转,日月交替更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去往京城的亚鲁在一众手下的拥护下,慢慢熟悉了自己的职责,不过那甘府遗留下来的财富过于庞大,人人眼馋不已,各路牛鬼蛇神明里暗里都曾张口找他要过,但都被他一一回绝了! 不过在他们看来,如此庞大的财富岂是一人能吞下的,各种没事找事的自不必说,就说那三天两头来查甘府余孽的,今天逮一个,明天逮两个无关人士,没过多久生意上便差了数筹! 正当亚鲁左右为难之际,恰逢大宋皇帝因为甘道夫一事,召集了大宋境内所有郡守商讨要事! 郡守们基本在京城内,都有属于自己的宅邸,只有百花郡代理郡守华之一一人暂时还没有! 而川渝郡郡守张道天、巴蜀郡郡守恒奉以及湘南郡郡守太光三人并未住在自己的宅邸内,而是一起入住到了德平居住的大宅内! 三位郡守平日里低调得很,很少有过如此显眼的举动,特别是甘道夫一事,让满朝文武百官具都心惊胆颤,生怕一个不对头被波及,然而他们却光明正大的直接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夜夜笙歌,过惯了大人物的生活,来到这里亚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他们! 而那些个牛鬼蛇神们也都收敛了起来,并未上前找麻烦,只待这事过后再做计较! 然而他们所想,这三郡郡守又怎能想不到,那天一早,几人拉着不知所措的亚鲁前往大理寺,在大理寺众多人的见证下结拜为异姓兄弟,同富贵共生死! 并将不日在京城最豪华的醉仙楼举杯庆祝,还广发请帖,邀请文武百官前来祝贺! 这醉仙楼本就是亚鲁手上的产业,这三人如此行径,足以说明了这庞大的财富由三人共同瓜分了,他们可不会相信这三人会和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结拜,不过是借此将此人推到明面上而已! 满朝百官手上虽无兵权,可官位品级高,又自认为是皇帝身的近臣,得皇帝器重,于是纷纷组队联合写折子,大骂三人误国误民戕害一方百姓,坏大宋根基! 宋皇看了数本奏折后,也感觉有些怒意,大骂他们吃饱了没事干,刚到京城还未见面就起内讧,当真是官做久了眼高于顶了! 海公公将宋皇言语表达出来,原本是骂他们的言语,可在他们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带入了主观臆断,让他们觉得圣上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于是越发大胆起来! 于是一众文官武将在右相明盛点了头后,假意前去醉仙楼祝贺,实则各自磨拳擦掌准备要他们三人好看,至于那亚鲁则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若是趁此机会能将三人拱下位,那就太好了! 当然也有没去的,那就是其他郡守,他们有的不愿意为了些许利益得罪京城几位皇帝身边的近臣,有的则是因为与那甘河有些许纠葛,根本不敢再生事,至于华之一原本是要前往祝贺的,因为他的百花郡与湘南郡相交,多少有些交集,有必要较好,但是明盛点了他之后,他就熄了这想法了! 而亚鲁四人还以为众人真为祝贺而来,亲自在大门口迎接,一群人各个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怒目而视,搞得几人好不自在! 回到醉仙楼最大的迎宾堂内时,却见六部几个部长高坐在上,堂下一众也都各自选了位子坐下,不过却搬了几个凳子放在了门口! 进来了后的亚鲁几人看着满堂高坐,有些发懵,还以为这是大宋朝堂官员的祝贺方式,也没在意,抬腿就要坐下,却被张道天一把拉到身后! 亚鲁不懂,他们可是很懂得很,这样的做法无非是来砸场子的,他们三人相互点头示意,只见恒奉拖了一张凳子放到了门外,又将亚鲁按到座位上,然后三人一齐将凳子砸到大堂中间,木凳瞬间支离破碎! 后方的亚鲁见状,忙起身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恒奉按在凳子上道:“今天你是主角,我哥三自会护老哥你周全,安心啦!” 高堂之上的礼部尚书端坐在上,闻言毫不客气的出言道:“大言不惭,你们三人见了本官还不来拜见,莫非视大宋礼仪于无物?” 言毕后,堂下众官员张口附和! “就是就是,见了尚书大人还不快快拜见!” “如此野蛮之人,根本不配做一方郡守,应当上奏陛下将三人罢免!” “对对对,目无尊纪,藐视礼法,坏我大宋国本,其心可诛!” 然而三人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其中恒奉出言道:“你们听到没有,有人在骂我们!” 张道天闻言点了点头道:“听到了听到了,不仅骂我们,还连带着把亚鲁老哥给骂了!” 太光眯着眼看着满堂百官道:“你嫩怎么说?” 张天道笑道:“还能说什么,气氛都到这了,当然是手脚见高低了,难道你们还想与他们讲道理?” 两人相视一笑:“赞同!” 恒奉抬手指了指礼部尚书道:“就他刚刚叫得最欢,他是我的了!” 张道天一步踏出出言道:“可以!” 而后只见张道天一脚踢翻了一人面前座椅,连带着砸倒了数人! 兵部尚书见状忙抬手喝道:“众武将,考验我等忠君爱国的时候了,给我打,切莫让这等蛮夷之辈坏了我大宋礼仪,抓起来听候圣上发落!” 只见一众纷纷跳出,一拥而上,势必要擒下三人,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是很残酷,手脚无眼,打起来一群京城的武将们发现敌我差距巨大,拳劲不敌,身法不敌那还打个噔儿啊! 只见片刻过后,满堂一众官员无不抱头倒地哀嚎,其中那礼部尚书更是昏死过去了! 三人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要离去,却不想兵部尚书捂着肚子,抬起手来指着三人狠厉道:“我必将上奏陛下查办你们!” 太光捂着脸摇了摇头! 张道天却是伸手搭在了太光肩膀上道:“你这不行啊,还有人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恒奉也点了点头道:“嗯,看来这排名得重新划分一下了!” 太光甩开了张道天的手道:“休想,这次是意外!”而后又欺身来到兵部尚书面前,盯着他道:“矮要承认挨打要站稳,好好躺着不行么?” 兵部尚书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头被活生生拧了下来,偌大的无头尸在他眼里血喷七尺渐渐地黯淡失色! 如此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无不吓的肝胆俱裂,甚至一些个身子骨弱的直接吓晕了过去,吓尿的不计其数,其中包含着一些武将! 不过众人都很识趣的没有再出言威胁,一个个低着头弓着身子,躺的很老实! 不过这一幕落在亚鲁眼里,却是要命了,他来京城还未有所建树,便在自家酒楼内将一众百官打了一遍,这往后还怎么活啊,特别是还搞死了一个尚书这样的大官,天哪!谁来救救我!!! 恒奉自然看出了亚鲁的心思,满不在乎道:“老哥莫要放在心上,天塌不下来!” 果不其然,这打架一事让大宋皇帝又惊又怒,特别是还死了一个兵部尚书,这是何等惊天大事,大宋开国以来,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儿! 于是连夜召集一众官员与各地赶来的郡守在金銮殿议事,然而能来的百官除了明盛身边的几人外,再无其他人,大多以身上有伤不能上朝为由请了病假了! 宋皇无奈,只能与堂下一众郡守商议,而张道天、恒奉、太光三人被以私下斗殴罚没了五年俸禄! 明盛自然是不服的,想要据理力争,却被宋皇强行压下,只道近百人手打不过区区三人的废物,占着位置也是尸位素餐,随即罢免了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两位大臣,兵部尚书已死,自不必说,可那礼部尚书还活着,原本悠悠转醒的他在听闻自己被罢免后又头一歪昏了过去,而两家族人也都被孤立起来,当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后又不知是谁人放出消息要灭两人一族,两家人各自分了财产而去,当真是树倒猢狲散,而后礼部尚书在醒来时,家已不再是家,而是荒郊野岭,随后气急攻心吐血而亡! 自此这场闹剧以此收尾! 之后的德平屋外被人踏破了门槛,各路登门道歉之人不绝于耳,生意上更是独揽京城小半! 甘河也在这里接受了他的判罚,品级降到了五品,顶了之前被打残了的大理寺少钦一职! 而他的追随者们得知后也都转身投入了德平麾下,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黎村的水利已修建完毕,提督德平亲自前往庆贺! 而黎村的村民们也都重操旧业,开始打渔,虽然让原大宋渔民们不太安逸外,也都还算和睦,只是偶尔会有口角之争! 老牧依旧在不停地埋头挖地,安红也在一旁撸起袖子加油干,而苗爷依旧每天捧着书在看! 生活安详平和,虽无趣,却也乐得清闲! 这日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突然暗了下来,霎时间又雷声大作,一道道闪电劈在了太河上,又被弹开,撞到两岸的树木上滋啦啦的作响! 此时苗爷一手拿着书,一手捂着肚子痛苦不已,安红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屋外老牧亦焦急不已! 这时突然又是几道更猛雷声响起,苗爷直接跪了下去,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老牧见状一个胯步上前搀扶着道:“苗爷!” 苗爷面色发白,用力的摆了摆手道:“无妨,原本再有半月时间便可无忧,只是眼下看来,怕是不行了!” 老牧看了看安红,也知道再无拖下去的可能了,于是道:“苗爷,真的没有办法了?” 苗爷摇了摇头:“你们出去吧,只能先这样了!” 只见苗爷猛吸了一口气,拿起一颗白色的珠子含在嘴里,双目紧闭! 老牧拉着哭泣的安红出了院门,又将门关了起来! 安红哭着问老牧道:“牧老爷,大老爷他怎么了?” 老牧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生病了,过一阵子就好了!” 天空雷声大作,一直持续了半月有余,惊得两岸百姓一度认为是有妖怪作祟,好在德平及时出现并称这是上苍护佑大宋国运,降下的雷劫,此劫已过,天下将安定万万年! 百姓们对此深信不疑,原因无他,德平将南越国一年三分之一的收成都装到太和督府的兜兜里了,有了钱后,德平大开工程,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大事,百姓们无不爱戴有加! 当然了愁容从未消失,只不过从两岸百姓脸上转移到了南越国民的脸上,特别是那南越王黎弘,那叫一个痛苦,然而他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将痛苦发泄在黎彤的身上! 回到黎村这里,半月之后苗爷手里抱着一个孩童走了出来,此时苗爷早已筋疲力竭,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这半个月以来的心酸! 老牧领着安红快步上前:“苗爷!” 苗爷点了点头道:“嗯,看看吧,这个孩子,就是灵性缺了点,不过后面还可以改善!” 老牧上前看着一脸笑容的婴儿道:“真可爱,对了,苗爷他可有名字了?” 苗爷闻言一愣道:“还未取名!” 言罢转过身来道:“就叫陆苗吧!” 老牧笑了笑点了点头:“陆苗好,好陆苗!” 安红踮起脚尖,也伸头看来:“好可爱的小弟弟,这是大老爷生的么?” 苗爷闻言一个尴尬道:“可不就是大老爷我生的么?” 安红疑惑不解的道:“可是不是只有女孩子才能生孩子么?大老爷怎么能生出来?” 老牧拍了拍安红的额头:“就你话多!” 安红邹着眉头道:“本来就是嘛!” 第三十一章 命格有缺 委屈巴巴的安红,撇着嘴看着老牧,心里气鼓鼓! 老牧斜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还不快进去收拾收拾给苗爷铺好床,让苗爷好生休息一下!” 安红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内! 苗爷抱着陆苗眼里满是期待! 老牧也低头看来,眼中满是喜爱! 片刻后,苗爷吩咐道:“你去备些陆苗的用品来,我打算让他在这里长大!” 老牧闻言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苗爷只有自己的考量,自己也不必多问,办好事即可! 苗爷转身回了屋内,他也确实很累了需要好生休息一番! 太河县县衙门内,老牧找到了德平拿了些许银两前去采备物资,临走时老牧又嘱咐德平让他留意有无危险人员在附近黎村附近活动,如果有一定要清理很干净! 如今小少爷落地了,不容有一丁点闪失!也不可有任何坏东西在此捣乱! 德平了然,立马召集一众太河县各阶级官员商讨,又拨调了两百守备军人马一起成立了一个护卫队,专门负责黎村方圆十里内的安全,并修了校场,供护卫队长期驻外! 不过队长一职倒是让一众官员,吵得不可开交,都想把手伸进去,如今县府升级为督府,那么这队长一职就很有地位了! 最后还是德平大手一挥招了守备军的调拨的两个百夫长比试一番最后胜者为队长,败者为副队长! 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虽然眼馋却也都认可,而守备军的一众将领们,也大夸德平公道! 这事定下后德平又下令让集中清理太和督府辖内的犯人们,重罪的一律押往太河县刑场杀头,其余一干人等皆只要不是大恶之辈,一律无罪释放,但若是累犯直接按重罪论处! 于是太河督府大多都是些因为一些小争执被抓进去的人,如今被赦免,无不感激涕零,说这德平是青天大老爷! 再结合德平平日里不显山水,自上任以来从未在各大酒楼内大办特办,甚至都没听说过他有去下过馆子,也从未以朝廷名义上收取各地杂税,甚至每家每户免税半年! 一时间百姓爱戴之声不绝于耳,那些没有留在泰德县的人大多还在颠沛流离中,一个个后悔不已,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就等着南越王朝接济,可南越王朝今年也穷啊! 只有红花在得知各路消息后,内心有些诧异,那个一天到晚老朽老朽的提督大人,怎么会有如此执事的能力,自愧不如下只道是姜还是老的辣! 只是她没明白为什么要将督府迁往太河县,然老者并没有正面回应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清楚,不过反正与她管理也有益,她也没有在细想! 再后来,德平着手了太河督府官吏的填补,与其他州府不同的是,他去掉了一众各级无用的官职,直接将县级往上提了一级,让红花直接出任太和督府府司一职,管理泰德县与千花县两县之地,而许河因为得到过老牧的提点被德平命为百花县代理县丞,这样做虽然不合规,但自己就是个不合规的提督,谁又能说个不字? 许河得到上任文书后欣喜若狂,找了苦梅好一阵炫耀,莫殇也大夸许河聪明过人! 不过在苦梅看来,那文书倒像是个催命符一般,只是许河高兴,自己又不好在说什么,只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同样官场变动的还有百花郡,前往京城的华之一被正式任命为百花郡郡守,于是在华之一的官令下,一些人上一些人下,上的人自然更加拥护华之一,下的人都感慨不易,好在都还有口饭吃,毕竟偌大的百花郡还要靠他们维系,不过百花府的一干人等除了少许人得到了照顾,其余人都是接了华之一的口头承诺,连一点像样的奖赏都没有,他们自然大怒,但也无可奈何,于是一个个原本排挤红花的人,现在倒是让他们羡慕不已,府司一职已经领先他们一大截了! 又是半月过后,太和督府各级大小官员们已经就位,德平也不多言,直接将各县押来的重罪之人的名单公布了出去,更是发出了通告不日就要在刑场杀头,望各地百姓以此为鉴,谨遵大宋律法,切勿作恶! 于是又过数日,浩浩荡荡的犯人队伍排在一旁,领取了些许酒肉吃食,各顾各的吃了起来! 有浓眉大眼的凶恶之人,也有文质彬彬的书生,更有数位娇滴滴的女人,拢共有百余人,他们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大喊冤枉,但无人怜悯,刑场外观看的百姓们,有说有笑的在那指指点点,而高台上端坐的老者只是瞥了一眼身后的德平后,也都默不作声! 德平此时也是身着布衣,站在老者身后,在他看来若无其他正事,自己这样挺好! 就在这时犯人中,几位蓬头垢面之人,无意中看到了高台上站着的德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忙上前高呼:“大人,大人,是我呀,我是胡三儿,您的师爷啊,大人大人!”越说越激动,挪动步伐就要往前冲! 然哪会让他得逞,两个衙役上来就是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只见他嘴角溢血,依然想起身,却不料那两衙役抓了他的头发道:“等会儿,先砍他们仨!” 一旁喝茶的刽子手点了点头道:“没问题,第一刀死得快,没有心理伤痛,也算成全你们了!” 几人闻言哭得更惨了,胡三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如此一幕倒是让德平侧目,于是让人过来问问怎么回事,距离午时三刻还有小半个时辰! 那人过来问清缘由后,回去禀报道:“提督大人,那人说他叫胡三儿,还说是谁的什么师爷!” 一旁几人闻言一惊,忙看了过来,队长和捕头一同上前道:“大人,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德平闻言点了点头道:“嗯,你们去看看,是的话就把人悄悄带过来!” 两人快步上前,仔细看了看,虽然样子有些不太对,但依稀能辨认确实是胡三不错,于是在两人的首肯下,衙役们装模作样的将几人押到了一边! 几人身体瞬间瘫软了下去,无力再站立,于是又来几人将三人拖着走,只是边走地上边画了一条线! 拖到一边后,德平端着一杯茶水来到胡三儿边上,看着晕过去的胡三儿,心里倒是升起了几分快意,不管有意无意,至少他带出去的人还有活着的,对他而言这算是降低了他心中的愧疚感! “噗!!!”德平喝了口茶,吐到胡三儿脸上! 胡三儿猛的惊醒道:“我是死了么?这是在地府了么?” 德平笑呵呵的道:“你说呢?啊?痛不痛啊?” 言罢,伸出手来在在胡三儿脸上用力的捏了捏! 胡三儿下意识的抽了一下道:“痛,难道我没死,我还没死!”不过转眼又哭丧个脸起来:“不过等下就要死了,都已经出现幻觉了!” 德平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抽回手,拿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脸厌恶,于是倒了点茶水冲洗了一下,又在捕头的胸口擦了擦,转了身去:“替他们弄身干净的衣服先套上,这个样子有些碍眼了!” 于是回到高台上将列表里胡三的名字和后面两人的划掉了! 至于其他人,德平并没有一一去问,能免掉三人的名字,已经算是大大的违法了,自古以来只有皇帝能有这般特权,刑场留人! 换了一身衣服的三人,小心翼翼的跟在一位衙役身后,至始至终都不敢相信如此转变是真的! 不过后面他们看到刑场上其他人后,具都回过了神来,于是几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真的活下来了! 台上众人一阵无语,三个大老爷们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成何体统! “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 “将犯人压上来!”老者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喊道! 片刻后二十人被一同押了上去! “行刑!”老者抬起手来直接将手中的令牌扔了出去! 刽子手们手起刀落,霎时间二十道颜色鲜艳的鲜血喷涌七尺还高,场外百姓大多撇过头去不忍直视,只有少许胆子大的,瞪大了眼睛看着! “将下一批,押上来!” ………!!! 于是在片刻过后,百余人悉数被砍了脑袋,地上的鲜血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摊血水! 而后胡三几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楞在哪里不知所措! 这时德平走了过来道:“胡三儿,可还愿意继续追随与我左右?” 胡三儿看着眼前的德平,咽了咽口水道:“大人,您现在是?” 德平摆了摆手道:“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胡三儿三人闻言点了点头道:“胡三儿愿意继续追随大人左右!” 德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回太河督府吧,回到那里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言罢转身离开了! 胡三儿三人庆幸不已,不过看着边上老者,有些发懵,到底谁才是大人啊,于是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捕头! 捕头闻言摇了摇头道:“大人如今已高升为大宋太河督府提督了,不过大人不愿在明处,于是让这位老大人暂代!” 胡三儿闻言一惊:“什么?大人他如今是大宋的提督?” 边上数人点了点头,胡三儿后退了几步,跌倒外地:“我滴个乖乖,大人当真是了不得呀!”于是拉着身旁二人连忙回了督府! 这次集体处决犯人的事件后,大宋上下震动不已,立国以来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不过成效也是明显的,一个个有纠纷的邻里间,无不各退一步,各个恶意竞争的商户们,纷纷停下了动作,而对于两岸百姓来说,更是直接将之前的种种不快彻底放下了,大家相遇可以不说话,但也绝对不骂人! 转眼三年已过,太河督府和平稳定,黎村的村民们日子越过越好,在不远处竟然也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市,与对岸百花镇相呼应! 大多是前来订鱼的商贾们开百货店,买买一些大众商品! 在太河打鱼的手艺到底还是黎村的人更强一些! 能抓到市面上很少见的新鲜鱼类,物以稀为贵,一些个吃惯了寻常食物的贵人们,是愿意花些钱财吃点不一样的食物的! 这日,安红拉着有些呆滞的陆苗买了些许鲜鱼,又买了些许油盐,不过在路过一家糕点店的时候,糕点的米香让陆苗走不动路了! 安红轻声出言道:“陆苗,家里面已经有很多了,咱不买啊,听话!” 这时店铺老板探出个头来,笑呵呵的道:“哟,安红姑凉,又带着你弟弟来买东西啊?” 安红白了他一眼,拉着陆苗就要走,可陆苗不愿意,甩开了安红的手,自顾自的就要往糕点店里面钻! 安红一个快步一把抓了他的后颈衣服道:“说了不买就不买,要听话,不然打你屁股!” 陆苗不言不语,开始哭了起来,他一哭安红就有些心软了,曾几时自己也有个饿了肚子爱哭的调皮弟弟! 这时店铺老板,拿着一个米饼在手机晃了晃道:“这米饼可真香啊!脆脆的,好好吃!”言罢,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同时还一脸享受的模样! 直看得安红气的抓狂,但又无可奈何! 最后老板笑眯眯的送走了安红和陆苗,而安红手里又多了一袋米饼,小陆苗手里也多了一块,在那嚼的嘎嘣响! 回到家里后,苗爷看着安红手里的米饼,叹了口气,随即抱起了陆苗道:“你命格有缺,怪为娘没有照顾好你!” 安红摇了摇头安慰道:“大老姐,没事儿的,我能照顾他一辈子,放心吧!” 苗爷看了看安红,笑了笑:“那就谢谢丫头啦!” 安红吐了吐舌头道:“都说了别再叫我丫头了,我已经长大了,要叫我安姑凉!” 苗爷点头一笑:“好好好,安姑凉,我家安红丫头长大了,现在是安姑凉了!” 第三十二章 安红的婆家 这日黎村的市集上来了一几个气质不凡的人,虽身着布衣,却也自带一股威压,让其他人不敢靠近! 几人的出现自然引来护卫队的关注,于是当他们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后就被围住了! 只见十名护卫队的人,手握马尾刀指着最前面的领头之人道:“尔等,速速亮明身份与来意,如若不然就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时那人旁边一人站出,面带怒意的盯着眼前护卫队头领,手已经放在了腰间! 护卫队头领见状,忙抽出马尾刀来,道:“嗯?准备动手!” 其他人闻言也瞬间抽刀指来! 没说几句就拔刀相向,让那领头之人很是无语,不过也没多想,只见他干咳一声,拍了拍身旁那人的肩膀问道:“这位官爷,我等是听闻这太河鲜鱼鲜美异常,特来此地看看能不能将其带去京城售卖的京城商人,这是我的身份腰牌,还请看一下,这位是我的护卫!” 言罢抽出一张腰牌递了上去,同时身边之人也都照做! 那头领看了看腰牌后,又看了看他们几人,突然面色一变,呵呵陪笑道:“哦哦,原来是京城来的,怪不得我等见诸位一身气宇不凡,刚刚的得罪了,还请勿怪!”言罢上前将手牌还了回去。 那领头之人摆了摆手道:“早闻太和督府治安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辛苦你们了!” 那头领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提督大人的功劳!”言罢,错开话题接着道:“你们是想在本集市开个鱼店还是杂货铺?” 这时领头人身旁一年轻人走出道:“有什么区别么?” 头领挠了挠头道:“鱼店是可以收购新鲜鱼类的,开门市的话只需要提交信息和五两银子即可,但是需要有售卖渠道,有半年的考察时间,而杂货铺的话则需要缴纳白银两百两,但开业之后的五年内不需要缴纳税供!” 领头之人闻言哈哈一笑:“妙哉,这做法倒是一绝!” 年轻人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何差别这么大?” 那头领的闻言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说实话,在下不好怎么说!” 领头之人闻言点了点头道:“无妨,年轻人,少了些阅历,我自会与他讲的!” 头领点了点头道:“那几位先看着,若有需要就到集市东头的办事处,那里会有人接待的!” 随后几人又逛了一下,来到了黎村村落里,几人看惯了京城的烟火风景,却是被太河风景迷了眼! 良久后,领头之人开口道:“你们几个前去办事处把两个店都各开一个,然后你们就在附近休息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跟来!” 几人拱手离去,而那护卫却是跟在他身边! 却不成想他又道:“你也去!” 那护卫一愣,想出言劝说,不料对上那人的眼神后,只能拱手离开! 此时这里就只剩下他和那年轻人了! 见人都走完后,那年轻人道:“父亲,我们这是去哪?” 那人回过头来,一脸严肃的对着年轻人道:“去了就知道了,不过记得待会儿为父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只许看不许说,连神态都要无异,但要用心去记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也是这一路走来我教你的放下身份的原因,你明白么?” 年轻人拱手称是!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黎村,见到了一些耕地得村民,问了下安红家怎么走,然后一路来到安红家的院落外! 只见安红在一旁的地里摘菜,旁边站着的陆苗,手里拿了根木棍在那挥舞着,时不时的傻笑两声! 两人见状忙上前拱手问道:“这位姑娘,请问这是安红家么?” 安红闻言抬头看来,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俩,于是开口问道:“你们是?” 那人道:“我们是京城来的,是来拜会苗爷的!” 安红问了然道:“哦,来见大老姐的啊,你们先等下啊!” 于是安红又在地里捣腾了一会儿,装了满满一篮子的菜后拉着陆苗回了院内! 安红又给两人各泡了一杯茶水! 那人接过茶水问道:“请问姑凉你是?” 安红直接出言回道:“我就是这个安红家的安红!” 那人闻言连忙拉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一起拱手道:“见过,安红姑凉!” 安红大咧咧的一笑道:“客气啦!坐吧,我去喊他!” 片刻后安红从内屋走了出来道:“两位稍等一下!”言罢,端了菜篮而去! 那人看着安红离去的背影,心里左思右想了起来,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中意婚配之人?” 他儿子闻言一愣,脸色一红道:“自然是有的,父亲为何突然问这样的话?” 那人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就是问问!” 说话之际,只见内屋苗爷依旧身着朴素,手里拿着书走了出来! 那人忙拉了自己的儿子快步上前拱手道:“赵飞携犬子赵泽天见过苗爷!” 苗爷看着二人点了点头道:“嗯,坐吧,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然后自顾自的坐到一边翻起了书,赵飞和赵泽天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安红端着洗干净的菜,哼着小调走了进来,看到冒着鼻涕泡的陆苗在用力的吸自己的鼻涕,放下菜篮忙上前一把拉过陆苗,搬起他的脑袋,用他别在衣领上的口水帕擦拭起来:“哎呀,大老姐真是的,也不知道喊我!” 苗爷闻言合上了书,看了看陆苗,眼睛里闪了几下,不过也并没有说什么! 陆苗不愿意安红按着他,用力挣脱后跑到苗爷边上,拉着苗爷的胳膊肘! 苗爷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伸手将陆苗鼻子上没弄干净的摸到了自己手上! 一旁赵飞见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白娟,苗爷擦了擦手又还给了他! 如此举动让一旁的赵泽天都有些惊呆了! 陆苗拉了将苗爷拉了起来,然后指了指木架上的罐子! 苗爷摇了摇头道:“陆苗乖,现在不能吃其他的哦,因为等下要吃饭了,知道么?” 陆苗不听,嘤嘤嘤的就要开始准备撒泼打滚了! 然而苗爷似乎见怪不怪了,直接喊道:“丫头,过来看着他点!” 刚准备生火做饭的安红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了,真是的!” 只见安红走到一旁,手里拿了根木条对着桌子敲了敲冷声道:“陆苗!” 陆苗闻言瞬间也不哭也不闹,背着个手站在一旁,委屈巴巴的看了看苗爷! 苗爷无奈叹了口气道:“只能吃一块!” 陆苗委屈的点了点头,但在接过苗爷递过来的米饼后,又一脸开心起来! 侧过身来的苗爷,拿着罐子伸了过来问道:“你们要么?” 赵飞伸手抓过两块,给了一块与赵泽天,然后直接一口吃下:“多谢苗爷!” 正在这时,屋外扛着锄头回来的老牧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赵飞两人! 赵飞见到来人后,也是快步上前拱手道:“见过牧老!” 老牧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旁的水池边洗了洗手! 回过身来,用还满是水渍的双手搭在了赵泽天的肩膀上问道:“哟,都长这么大了,快和我说说,是吃什么长大的?我也给我家陆苗准备点!” 如此一问,让赵泽天彻底崩溃了,只见他用求助的看着赵飞,赵飞刚想出言,却被老牧打断! “都大男人了,还害羞?你小时候我还抱着你往你父亲的茶杯里洒水呢,是不是呀!”老牧抬头看了看赵飞! 赵飞尴尬一笑:“是的,当时我不知道,还,还喝了一口!” 于是老牧仰头哈哈大笑,赵泽天变得更茫然了! 一旁的苗爷有些听不下去了:“没个正经!” 老牧立马收起了笑容道:“我去看看安红那里!”言罢,一个闪身入了后厨! 又过片刻后,后厨的老牧端着香喷喷的饭菜来到屋外,身后跟着陆苗端着一个小碗边走边吃,安红拿了碗筷紧跟在后! 苗爷起身道:“过来坐吧,别站那了!” 赵飞拿了身旁的两个凳子走了过去摆好! 赵泽天跟在他身后,站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安红这时拿着身下的衣裙擦了擦手道:“你们先吃,锅里还有一个汤,我先去看看!” 赵飞抬手来,对着身边赵泽天道:“你去帮忙!” 赵泽天想了想进了后厨! 安红看到赵泽天后,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赵泽天略显尴尬的道:“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能帮你的!” 安红闻言一笑:“你们这些个富家子弟,哪会做这事,快出去吃饭吧,我这里等一下就好了!” 赵泽天直接走到灶台边上:“我来添柴火吧!” 安红见状忙出手阻止道:“不用不用,就一个汤而已,水已经开了,放点蔬菜就行了,你快出去吃饭吧!” 赵泽天挠了挠头,也没再坚持,尴尬的退出了后厨! 走到饭桌旁坐了下去! 老牧见状调侃道:“怎么?被撵出来了?” 赵泽天脸色一红,低着头端着饭碗,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米! 老牧依旧继续道:“这丫头,性子是大大咧咧了一点,但是男人嘛,你只要脸皮够厚,跟在边上一样的有可以的!” 赵飞闻言忙点头道:“牧老说得在理,我也是这个意思,年轻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不好意思!” 正在这时屋外有人敲了敲门,老牧回头一看,是德平:“进来吧!” 德平得了许可,快步上前道:“见过苗爷,牧老,这两位是?” 老牧直接道:“这是安红的公公,另一个是安红的男人!” 德平闻言惊呼出口:“啊?”由不得他不惊讶,这场景突然出现,其他人只怕更甚! 德平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看苗爷,却见苗爷没有反对,那多半就是了! 一时间德平楞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苗爷斜了他一眼道:“怎么,舍不得?” 德平闻言摇了摇头道:“孩子长大了总要成家立业的,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正说着,安红端了一盆青菜汤出来,很客气的给每人盛了一碗! 赵飞看着安红是越看越满意! 只有赵泽天,被这一言一句将体内的心里防线打破,要不是赵飞千叮咛万嘱咐,还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下,他怕是要暴起发难,当场掀桌子! 原本应该对此事畅聊的两家人,此刻却是有些拘谨起来,苗爷见此简单吃了两口后就独自回了内屋,算是默许了他们之间商讨相关事宜! 而当事人安红,却是并未知道他们说的谁和谁,只是听着他们一个劲儿的说着! “到时召集全国各地有名志士前来题字祝贺,怎么样?”赵飞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问道! 德平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当低调一点,一切事务从简,简单的召集一众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就行了,何故如此麻烦!” 老牧闻言,也点了点头道:“也对,苗爷习惯了安静,倒是不可过于喧闹了些!” 此时安红刨了一口饭,嘟囔着嘴道:“这种大事还要什么低调啊,就应该高调一点,人家一辈子也就嫁这一次,还不许热闹点?” 老牧和德平闻言,相继瞪眼看来:“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安红不以为意道:“本来就是嘛,哪有嫁女儿的怕热闹的,也就只有你们了,放心,苗爷哪里我去说,要办就要大办特办!” 赵飞闻言点了点头,这正合他的意,心中暗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还没进家门呢,就向着我说话,哈哈哈! 一旁的赵泽天也将安红惊为天人,暗道: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子,当真是其貌不扬,其心可诛啊! 德平闻言也都摇了摇头无奈道:“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安红道:“知道啊,那又如何嘛!”言罢喝了口汤,打了个饱嗝! 众人一阵无语,除了赵飞! 简单又聊了几句后,赵飞领着赵泽天辞行! 德平跟在老牧身后小声的问道:“牧老,他们是谁啊?” 老牧斜了他一眼道:“合着你在这与他们讨论了半天,连是谁都不知道啊?” 德平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不是他不想问,主要是插不上嘴! 老牧摆了摆手道:“你这提督的位置怎么来的不知道么?老夫只是提了一嘴,还不是要他点头的!” 德平闻言点了点头,猛然又抬头:“啊?”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居然是宋皇他老人家:“那他身边的是?” 老牧回道:“是他认为最适合继承皇位的第几个皇子来这,老夫也记不得,不过每一个皇子在被册封成太子之前都要过苗爷的眼,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来这里的原因!” 德平了然,却又失声惊呼,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苗爷的地位,没敢再想下去,自己这小心脏可受不了这样的重磅消息! 看着收拾残羹剩菜的安红,德平满意的笑了笑:“是要大办特办,不然怎么对得起亚鲁,等安红嫁入皇家后,自己要去找亚鲁好生说道说道!!!” 第三十三章 语重心长 赵飞心情不错,领着赵泽天径直离开了黎村! 而赵泽天却是面色低沉,跟在赵飞后身后,默默地走着! “怎么,有心事?”赵飞和蔼的问道! 赵泽天依旧默不作声,跟在赵飞身后! 赵飞回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父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要问什么,只是这天下间如你我这般也大多身不由己,有什么事等回了宫里再说吧!” 数日后,大宋王朝恢宏的金銮殿外,赵飞和赵泽天一改之前的态势,又做回了自己! 只见赵飞身着黄袍,一身九五之尊的气势在身,左右数名太监开路,身后又跟着数位重臣,汇报着这些日子他不在以来各地发生的大事,一些人还递出了奏折! 赵飞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就称自己有些累了,然后摒退了他们! 而后又招了赵泽天前来! 片刻后来到金銮殿前的赵泽天,脸上看不出喜忧,身着清布素衣跪拜在地:“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平身吧!” 然后又让一旁的海公公将手里的奏折递给了赵泽天道:“泽天啊,这奏折是右丞明盛写的,你来分析分析,这其中有什么门道!” 赵泽天闻言,打开看了起来,起初还觉得都是些稀疏平常的事,只是到后面越看越是心惊肉跳,瞪大了双眼看着赵飞,不敢相信这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到敢倒卖甲胄兵器! 赵飞点了点头道:“消息都是真实,大内总管也与朕说过这事儿,不过此事牵扯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让朕好生为难!” 说到这里,赵飞径直走到殿前的御梯上坐了下去,一旁的海公公忙上前想扶起赵飞,却被赵飞抬手打断:“你退下吧!让朕和他好好聊聊!” 海公公拱手离开,他知道有些话不是他能听到的! 赵飞又招了赵泽天一起坐在那里:“说说你的看法吧!我想听一听!” 赵泽天拱了拱手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当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势必将祸国殃民的一群乱臣贼子绳之以法,以维护我大宋江山社稷万世长存!” 赵飞看着言辞凿凿的赵泽天,淡淡的出言道:“说的不错,朕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查来查去查到你十三姐头上怎么办?” 赵泽天瞪大了双眼:“十三姐,赵爱凤?” 随后又摆了摆手道:“不可能,十三姐冰雪聪明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赵飞很认真的看着赵泽天,并未回答他的话! 良久,赵泽天低下头来,眼睛里依旧是不相信,但也开始怀疑起来了:“父皇,真的是十三姐么?” 赵飞笑了一声道:“你告诉朕,你还要查个水落石出么?” 闻言后的赵泽天,左思右想起来:“不查,这天下明目张胆的贩卖甲胄兵器,是在损大宋根基;查,就是为这江山社稷,为这一国百姓六亲不认,将身边一个个亲近之人变成阶下囚!” “父皇是您的话,您会怎么做?” 赵飞摇了摇头道:“朕现在只想听你说该怎么办?” 赵泽天又思考了一下后,肯定的道:“查,若真是十三姐,那就剥去她的一应身份地位,贬为庶民!” 赵飞得到回答后,笑了笑又道:“但是你十三姐背后站着的是这大宋国的皇后,朕的结发妻子,你母亲呢,你又当如何?” 闻言,赵泽天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绝对不可能,母后绝对不会做如此损自损根基之事!” 赵飞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饶是朕在这一方世界也不过是趋于人下之人,更何况你母亲,是人都不能免俗,朕如此,这天底下万万生灵亦是如此,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母后是北凉国王室之人,而北凉国四季天寒地冻,很多物资匮乏,只能通过你母后的身份从大宋拿点物资,而朕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万万没想到,北凉国的胃口和你母后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这大宋立国已有千余载,纵观历史数千年,有哪个朝代能如此长久,又有哪朝皇室之人如大宋皇室这般善始善终的?朕不想找他们麻烦,可他们却拿朕当傻子!”赵飞怒道! 赵泽天闻言忙起身跪拜在地:“父皇息怒,可能母后她也有她的苦衷!” 赵飞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朕真想废了她!” 平复了下情绪,赵飞对着赵泽天道:“好了,起来吧,这事儿怪不得你,是朕对他们容忍过度了,是时候该让她反省反省!” 赵泽天眼中满是惧意,不敢抬头看赵飞! “你可知朕这次南下为何会将你带在身边,又为何与你说如此多的事情?”赵飞淡淡的道! 赵泽天不解的问道:“儿臣愚钝,实在想不出其中有什么关联,还请父皇解惑!” 赵飞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宫墙道:“以你所见,放眼整个天下诸国的领地有多大?” 赵泽天想了想道:“北为北凉国,北凉国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冰川恶地,而大宋四周,也就只有南边的伊凡国还算说得过去,其他大多都是番邦小国,倒是东边除了四岛神国以外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赵飞摇了摇头道:“小了,格局小了!” “父皇为何这么说?”赵泽天想了想道:“莫非儿臣哪里说错了?” 赵飞道:“非也,非也,这汪洋大海虽然一望无际,可终归也是有个头的!朕还未做这一国之君时,你皇爷爷曾说这汪洋大海之后是通往神仙住的地方,现在看来他当时并没有说错!” 赵泽天忙问道:“说了什么?” 赵飞回道:“还记不记得前几天你与朕前往太河督府的黎村见的那几人?” 赵泽天点了点头道:“记得,倒是父皇对他们的态度,让儿臣这几天百思不得其解!” 赵飞呵呵一笑:“何止是你不解,当年你父皇我也很不解,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能说通,如果真没算错的话,这苗爷和牧老两人起码有三百岁的高龄了,可能还要更高!” 赵泽天闻言大惊失色:“啊?” 这消息比之前他十三姐倒卖军火还要惊人! 赵飞想了想道:“在你出生没多久,他们曾入住宫内一段时间,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离开了,直到三年前,他们又突然出现,之后便是牧老一怒之下带人灭了甘道夫满门,不过从一些零碎消息来看,似有一件可令人长生的宝物,让甘道夫有了些许想法,才导致了杀身之祸!” 赵泽天眼角抽搐,活了快二十年头一次听到如此精彩的事,还偏偏是自己的父皇说的,若是换做平常人家,也就罢了,就当是一个故事而已,可他偏偏是大宋皇帝,这合理么?这显然不合理! 当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看着一脸狐疑的赵泽天,赵飞也觉得这信息量太大了些,不过还是继续道:“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只能认了这结果!” “如今你十三姐倒卖军火器械,朕怕他们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来,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赵泽天闻言一时愣在了那里! 赵飞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知道你很为难,朕也为难,但有些人做了事就要接受惩罚,去吧,准备已经替你做好了,你只要去走个流程就行了,该怎么惩罚金凤那丫头全由你做主,事后也不必上报朕!” 言罢,赵飞起身进了金銮殿! 赵泽天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直到海公公来到他身边拱手道:“十五殿下,走吧,皇上有令,您拒绝不了的!” 半个时辰后,赵泽天身后跟着三百禁卫军杀气腾腾的一路来到后宫紫央殿,一路上遇见的宫女太监无不跪地俯首,生怕是来抓自己的! 而后宫之中,一众嫔妃娘娘们,无不探个脑袋出来想看看怎么回事,实在是这深宫之内太是枯燥,偶尔有事基本看不出个什么花样来! 这次倒是新鲜,居然有数百禁卫军前来拿人,也不知道是谁犯了什么罪,要这么大场面,莫非是……!!! 当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片刻后紫央殿前,赵泽天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跟来,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这里住着好几个他的姐姐,相互之间关系也还可以,只是每天深居简出,生活有些枯燥乏味! 当几人看到进来的赵泽天后,全都喜笑颜开的围了上来! “哎哟,十五弟来了,你可是好些阵子没来了,快让十姐看看,嗯,不错,身子骨又硬朗了些!”言罢,十姐伸手就在赵泽天身上摸了起来! 赵泽天脸颊一红,有些难为情! 好在一旁的赵金凤伸手拨开了十姐的手道:“十姐,他可是你弟弟呀,怎么下得去手的!” 十姐无趣的道:“没办法呀,十姐我如今已经二十好几了,父皇他老人家也没有要把我许配出去的意思,哎,看样子要和大理寺那群老尼姑一样孤独终老咯!” 赵金凤闻言哈哈一笑:“哈哈,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谁说不是呢?不过下一个要许配的人就轮到十姐了,真是羡慕啊!”十二姐道! 正当几人还要打闹下去时,赵泽天却是面色一肃,沉声道:“十姐,还有十二姐你们先回屋去吧,我找十三姐有话要说!” 两人闻言一愣,问道:“怎么了,十五弟?” “没什么,就是想和她说说话!”赵泽天低沉个脸道! 十姐见状,还以为是刚刚自己玩笑开大了,让他有些情绪,于是劝慰道:“都是姐姐不好,刚刚没有分寸…!” 不待十姐说完,赵泽天出言打断道:“不是这回事儿,只是有些事只能跟十三姐说!” 十姐释然了,随性惯了的她,随即又出声道:“那十姐我和你十二姐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此刻赵泽天怒目瞪去:“我说了,两位姐姐快些进屋去!” 十二姐见状,忙拉了十姐一起进了自己的屋内! 没办法,天下规矩男尊女卑,更何况是皇室之人,皇子的身份本就比其他人高贵,因为他们是有资格竞争至尊之位的人! 赵金凤见赵泽天如此严肃,不由得小声问道:“怎么了十五弟?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赵泽天一把抓着赵金凤的手臂道:“十三姐,父皇说你倒卖军火器械,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会去找父皇为你证明的!” 赵金凤闻言,惨笑一声:“十五弟对不起,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想来你能来这里问我,是父皇点了头吧?” 赵泽天点了点头道:“为什么?” 赵金凤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到我这里就为止了吧,走吧,带我去见父皇,无论什么惩罚我都认了!” 赵泽天又道:“是因为母后的原因让你不能与我细说吧?” 赵金凤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想了想又道:“呵,父皇啊父皇,看来是父皇一直防着姨母的,果然姨母还是斗不过啊!” 赵泽天几乎带着哭腔问道:“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金凤笑道:“为什么,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前面还有七个哥哥,若是姨母不想点办法,只怕你连竞争皇位的资格都没有!” 赵泽天闻言哭了出来:“就为了一个皇位?要做这等自掘坟墓之事?” 赵金凤上前拿出手帕,擦了擦赵泽天的眼泪道:“姐知道你心底善良,不愿意去争强斗狠,可姐姐和姨母也不愿意你低人一等,姐姐一个女儿身,自然不怕,膝盖软跪惯了,可你不一样,你生来就是要为皇之人!” 说到这里,赵金凤也哭了起来:“只是原以为能为你提供助力,却不曾想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你!” 过了一阵,赵金凤收拾了下情绪道:“好啦,走吧,只是这京城的风景姐姐还未好好看过,倒是可惜了,不过凡事由姐姐一人扛下,你若还有登顶的机会,要记得姐姐哦!” 第三十四章 婚前准备(一) 赵爱凤拉着赵泽天离开了紫央殿,一出门便看到殿外数百禁卫军,她知道这是来抓她的,很释然的对着赵泽天一笑! 赵泽天沉默的看了看她,对着海公公点了点头! 海公公对着赵金凤道:“十三公主,老奴得罪了,带走!” 于是身后数名禁卫军上前押着赵金凤离去! 看着失魂落魄的赵泽天,海公公笑了笑,上前拱手道:“十五殿下,陛下说过,十三公主由您来判罚,一切结果陛下都不干预!” 赵泽天闻言却是更难过了,明明只要自己一句话的事,就能救赵金凤的,但自己却又不能这么做,怎么办?怎么办? 纠结良久后,赵泽天看了看海公公问道:“海公公,若是按大宋律法处置,会怎么判?” 海公公笑了笑:“十五殿下想来比老奴更清楚十三公主的结果如何,只是老奴多一句嘴,虽然天下人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皇家人有皇家人的自己律法!” 赵泽天闻言一喜道:“多谢海公公!” 然后一路小跑,追上了被押着的赵金凤,摒退了禁卫军后,对着赵金凤道:“走吧,我陪你去好好看看京城!” 赵金凤闻言一愣:“十五弟,你?” 赵泽天拉了赵金凤道:“父皇给了我一些特权!” 言罢,两人一路跑出了后宫,又出了皇宫,而禁卫军们也在海公公的示意下退了回去,只是海公公一走后,后宫的宫阙之中却是炸开了锅,一群莺莺燕燕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一起讨论起来,甚至各个嫔妃们也都开始嗑起了瓜子,只是碍于身份,又怕隔墙有耳,没有明说! 出了皇宫的二人,彻底放飞了自我,找了一家裁缝铺,赵金凤换上了寻常人家的衣服,与赵泽天一道在京城的东城一直逛到西城,逛累了就在街道边的小摊里坐一坐,渴了就喝一壶几文钱的茶水! 朝气蓬勃在二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两人不经意间已来到了醉仙楼外! 看着堪比皇宫宫墙还高的酒楼,赵金凤出言道:“好高啊,还从未见过有这般高大的酒楼呢!” 赵泽天没有多说,拉着赵金凤的手道:“那走吧,这楼顶风景那可是很不错的,我也只见过一次!” 言罢二人就要往里走,不过却被门外的护卫拦了下来:“两位,这里面不是寻常人可以进的,两位若是想吃饭,往这里左拐,有一家饭馆,那里既便宜又实惠!” 说话之际,一旁身着华丽衣袍的老者,走来,那护卫忙上前献媚道:“小的见过王大人,王大人快快里面请,您要的雅间已经准备好了!” 那王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进了楼内,而跟着王大人一起来的则伸手掏出五两白银狠厉道:“马车看好,不然腿打断!” 那护卫笑呵呵的接过银两,朝着门口喊了一下,就有人出来将马车牵走了! 赵泽天两人黑着脸,这是把他们当要饭的了,于是直接掏出腰牌给到护卫! 那护卫看了看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两位,像你们这样腰里揣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我也见多了,还请出门左拐,别挡着道,影响生意!” 赵泽天刚想发飙,却被一旁的赵金凤阻拦道:“算了,能来看看就行了,走吧其他地方看看吧!” 于是赵泽天恶狠狠的看了看那护卫后,冷哼一声带着赵金凤离去了! 不过两人真就出门左拐来到了这家普通饭馆外,此刻饭馆内挤满了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吃完后抹了抹嘴就直接离开了,少部分则坐在座位上品了口茶水,后也离开了,不过很快就有人上前收拾! 二人朝里面看了看,内心便直接拒绝了这里,实在是有失身份,正要离开之际,店内一小厮快步上前喊到:“二位客官,快快里面请,本店饭菜好吃不贵,还送免费的茶水!” 原本拒绝的二人,竟鬼使神差般的跟了进去,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位置,小二开始介绍起了饭馆内的菜品! 之后两人吃饱喝足,对这饭馆也算刮目相看了,当真是好吃不贵! 紫宸殿内,赵飞端坐在上怒意十足,而堂下皇后张文丽跪拜俯首在地,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原因无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比谁都清楚,如此重罪由不得她不颤抖! 这时屋外海公公进来道:“陛下,十五殿下带着十三公主出了皇宫了!” 赵飞点了点头,对着堂下的张文丽怒喝道:“为了你的一己私心,让朕的皇儿皇女们都畏罪潜逃了,让朕与他们骨肉分离,你当真是罪无可恕!” 随即又对着海公公道:“传朕旨意,令大理寺和禁卫军一同缉拿赵金凤和赵泽天,生死无论!” 海公公刚要领旨,却被跪在地上的张文丽哭着打断道:“不要啊,陛下,不要啊,他们都是您的亲骨肉啊!” 言罢一路跪着上前,抱着赵飞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赵飞抬起一脚将她踢开:“亲骨肉?,你做这损毁大宋根基的事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是这大宋的皇后,是朕的皇后,更是他们的母后?” “臣妾知错了,知错了,请陛下开恩,开恩啊,他们姐弟俩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要罚就罚臣妾吧!”张文丽再一次抱住了赵飞的大腿! 赵飞此刻蹲下身来,看着哭得不成人样的张文丽道:“罚你?朕的皇后,那十五是不是又要像你这般死抱住朕,求朕罚他,放过你?到时天下人皆知道这大宋的皇后做的这些事儿,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看待朕这个一国之君,到时朕又当如何?” 一连几问,将张文丽问懵了,她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她哥哥北凉王张源,曾书信于她说,能帮赵泽天夺取皇位,但条件就是北凉国需要些物资,张文丽当时想都没有就同意了,只是些许物资而已,更何况她哥哥从小对她关爱有加,想来并不会做些不利她的事! 后来张源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她也有些感觉不对,只是赵泽天也渐渐长大了,但是在几位皇子中,是心地最善良的一个,从来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在其他皇子面前总是受欺负,这让她只能相信张源的话,只有北凉国强大了,大宋才会优先考虑赵泽天为太子! 现在幡然醒悟,仔细想来,北凉国能提供什么支持?她哥哥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 想到这里,忏悔的泪水止不住的又流了下来,渐渐地她松开了手,伏地而哭! 赵飞站起身来,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朕知你心系泽天,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也不得不这样做!” 张文丽抬起头来看着赵飞道:“臣妾知道了,若是可以还请陛下饶他们一命,哪怕做个庶民也好!” 赵飞此刻又道:“那朕若是对北凉国出兵,你有待如何?” 张文丽想也不想道:“这都是他们自找的,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陛下理当如此!” 赵飞点了点头,对着海公公道:“去把赵泽天和赵金凤抓回来吧!” 海公公领命退下! 而后赵飞伸手扶起了张文丽:“把眼泪擦一擦吧,整理一下,待会儿还有事要办,莫要失了凤仪!” 张文丽知道等下就会当着自己的面判罚赵泽天和张金凤,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幕,于是起身整理了起来,只是眼神中多有后悔! 赵飞知道她在想什么,出言道:“凤儿这丫头,是朕没有照看好,朕有愧于玲妃,事后你代朕前往妃园寝看看她吧!” 张文丽点了点头道:“臣妾遵旨!” 此时赵泽天和赵金凤浑然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只是两人吃得饱饱的,坐在路边聊着从小到大的趣事儿! “十五殿下,十三公子,该回宫了!” 两人回头看来,只见海公公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人站在他二人身后! 两人忙起身,赵泽天想了想道:“本殿下还要带着她继续游玩几天,之后再回宫,你们先回去吧!” 海公公笑了笑道:“是陛下让老奴来的!” 赵泽天闻言脸色一黑,看着一旁释然的赵金凤! “无妨,走吧,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躲不过去的!”言罢,赵金凤径直朝着马车走去! 回到皇宫内,海公公领着两人直奔紫宸殿,一进门就看见高坐在上的赵飞和张文丽! 两人快步上前跪拜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飞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平身吧!” 只是赵金凤却是跪地不起! 赵飞出言问道:“凤儿,为何不起啊?” 赵金凤带着哭腔道:“父皇,儿臣有罪,不敢起身!” 赵飞故作惊讶道:“有罪?什么罪?” 赵金凤道:“儿臣私底下倒卖火器军械,危害大宋江山社稷,罪不可赦,望父皇惩罚!” 赵飞闻言起身惊呼:“什么?你竟然敢做这等事?快把话讲清楚!” 于是赵金凤将做了几件事,在什么时候与什么人做的,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干干净净,不过有关赵泽天和张文丽的事,她只字未提,只说自己染了赌博的恶习,没有钱财,然后自己想了个倒卖军火器械的办法捞钱! 张文丽和赵泽天闻言皆都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而赵飞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海公公道:“你可都听清楚了?” 海公公闻言笑了笑道:“回陛下,都听清楚了,人也早就派出去了,大内的各大高手,想必也都开始行动了!” 赵飞哈哈一笑,点头道:“嗯,这些都是皇后的意思,为了维护我大宋根基,不得已之下与虎谋皮,用些许利益将北凉国安插在京城的奸细一网打尽!” 顿了顿又道:“而我大宋的十三公主,更是亲自以身犯险与奸细周旋,杨朕皇室脸面,杨大宋国威,赐十三公主为安阳公主,许以自由进出皇宫特权,另赏京城城西府邸安阳府,至于其他的,你与你母后商量着来,看看缺些什么,找她批复就是!” 呼闻此言的三人无不大惊失色,愣在哪里看着赵飞! 赵飞干咳一声,问道:“怎么了,安阳公主?是觉得朕的赏赐太少了么?” 张文丽忙起身拉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赵金凤:“还不快快领旨谢恩,你父皇还等着呢!” 赵金凤回过神来喜极而泣的道:“儿臣叩着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飞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地上凉!” 赵金凤起身后,仍不敢相信是真的,不过由不得她不相信! 张文丽一把抱住了赵金凤道:“乖孩子,受惊了吧!” 这时赵飞又出言道:“好了,还有一事,等下你们在聊吧!” “宣吧!” 海公公闻言上前来到赵飞身前半步处,从袖兜里拿出了一张圣旨来,然后高呼道:“赵泽天接旨!” 赵泽天忙跪地扣首:“儿臣赵泽天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五皇子赵泽天为宗室首秀,朕甚为满意,即刻起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钦此!!! 赵泽天眼角抽搐,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凭什么是自己啊?为什么是自己呢?不应该啊! 不过这不影响他接旨:“儿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飞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朕望你今后也要心系天下,让大宋百姓安居乐业,让大宋国威照亮四方!” 赵泽天虽然还处在发懵的状态中,但本能的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不让天下百姓失望!” 这时一旁的张文丽突然捂嘴哭出了声道:“多谢陛下!!!” 赵飞又道:“别急着谢,还有一事,朕要与你们说清楚,这太子妃的位置已经有人定了,等册封大点的时候,就一同把这婚礼也给办了吧!” 赵泽天闻言:“啊?”他知道是安红,只是安红其貌不扬,一身的村妇气息,让人有些无语! 赵飞闻言不悦的道:“怎么?你不愿意?” 张文丽连忙上前拉着赵泽天的手道:“愿意,愿意,多谢陛下赐婚,泽天还不快谢谢你父皇!”在她看来,太子的位置都给了,还能坑害什么? 赵泽天连忙拱手道谢:“多谢父皇赐婚!” 赵飞闻言,笑了笑:“好了,就这样吧,记得带风儿去玲妃那里看看!” 张文丽闻言拱手道:“臣妾遵命!” 之后赵飞离去,留了三人在一起分享喜悦! 次日早朝,海公公又将圣旨宣读了一遍,引得朝堂震动,一些个党派们原本都有自己支持得皇子,可突然来了这一出,让众人始料未及,好在是生性最好的十五皇子,他们大多也都松了口气! 只苦了那些个没日没夜争斗不休的其他皇子们,虽然难受,但也无可奈何,除非赵泽天自己犯傻,不然坐上至尊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 消息一出,天下百姓无不议论纷纷,各种说法不一而绝! 而黎村集市的一处茶摊内! 喝茶的众人在得到消息后,也都闲聊了起来! 其中有人打趣道:“张老头,你儿子没机会做太子,可你那女儿还是有机会做太子妃的!”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忒坏,皇家的玩笑能乱开么?”张老头还了一嘴! 那人连忙闭上了嘴,左右看了看! 其他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继续闲聊! 而这时安红拉着陆苗,提着刚从集市买的东西路过! 张老头见到后,上前笑嘻嘻的道:“安红,伯伯我上次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你张哥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能干的!” 安红无语道:“张伯伯,我没考虑过,您还是让张哥赶紧找别家的姑娘吧,莫要误了年华!” 言罢转身离去! 其他人见状,无不说张老头想得美! 张老头也淡然道:“安红这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眼界倒是高了!” 其他人闻言无不鄙视张老头! 第三十五章 婚前准备(二) 回到家的安红,看见德平带了人来,于是忙上前喊到:“德平叔,你来了!” “这种事情,你叔我当然要来了,怎么可能不来呢?”德平喜笑颜开的道! 看着德平这么高兴,安红探着头问道:“什么事啊?” 德平看了看她道:“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 四下看了看又道:“苗爷呢?” “大老姐他去河堤上钓鱼去了,老牧也去了!”安红回道! 德平闻言,飞奔而出:“知道了!” 安红无语,俯下身来对着陆苗道:“陆苗,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陆苗伸手递出一个米饼到安红跟前:“呐!” 安红白了他一眼,拿着扫把开始打扫起来! 又过一阵,屋外来了一群人,安红认得领头的,是集市上一个开杂货铺和鱼店的老板! “快,把东西放那儿,哎哟,轻点儿!这里面都是些贵重物品,打碎了要掉脑袋的!”只听那掌柜叮嘱道! 边上七八个人抬着三箱挂着彩花的红箱子放到了院内! 安红见状忙上前问道:“这位掌柜,你们这是在干嘛?” 那掌柜见到安红后,忙上前拱手道:“见过安红姑凉,这些都是给您家人的礼品,是专门从京城里运来的一些瓷器和玉器!” 安红闻言点了点头:“那放屋里吧!” 掌柜闻言大喜,忙催促道:“快把东西抬进去!” 几人快步上前将箱子抬进了屋里,一旁陆苗看见彩花,心生欢喜,上去就扯开了带子,拿到手里把玩起来! “那么安红姑娘,东西已经送到了,在下就不打扰您了,告辞!”掌柜拱手道! 安红点了点头:“掌柜的慢走!” 谁知一会儿功夫,陆苗就将与他身高无异的箱子打开了,然后勾着脑袋伸出手从里面拖出了一个青纹花瓶,吧唧一下打碎了! 安红捂着额头,摇了摇头道:“碎碎平安!” 又过一阵,老牧和德平先后进到屋内,抬眼便看到了三个箱子:“嚯,手脚挺快啊,这么快东西就送来了,不过就是少了点儿,才三箱物件,让我康康是什么好东西!” 言罢,老牧上去将三个箱子都打开瞧了瞧:“嗯?怎么都是些平常东西,这家伙,要是敢委屈安红,我可饶不了他!” 德平眼都看花了,上次见到还是在苗家医馆内,忽闻老牧不悦的声音,只得感慨万千! 拿了清单在手的老牧看也不看,直接丢给了德平道:“你点一下,回头要给安红过目的!” 于是德平将箱子里的物品与清单一一对比起来: 南山葫芦七只、紫金瓶一对、葵花洗一对、青釉洗一对、油滴天目一套……! 而京城内礼部尚书与大理寺监司忙前忙后的紧密的筹备太子赵泽天的册封大典,整个京城到处是大红大紫,各个朝廷机构也是张灯结彩,就连那京城的大牢都被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大理寺内,甘河站在一处走廊上,抬眼眺望京城的方向,无奈感慨人生多变,好在自己和家人都在,甘家还保留了血脉,不至于断了香火! 正在这时,一人来到甘河边上对着他道:“少钦大人,监司大人说,此等场合您不太适合出现,准了您的假,让您过了大典再来!” 甘河闻言,瞬间怒上心头,有心发作,却也无可奈何:“知道了,等下我就离开,不会让你难做的!” 那人忙拱手道:“谢大人体谅,那我先去忙了!” 甘河回过头来,又看了看京城的方向,双眼含泪,无力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只道是世事无常,在那之后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大宋国立太子一事,让周边数国齐齐派出使团以及贺礼前来观礼,其中北凉王张源更是亲自前来道贺,毕竟他是赵泽天的舅舅! 不过在赵飞看来却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无非就是为了来张文丽这里探探口风,看看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开出一条供给线来,更是要做给他赵飞看,让赵飞认为他张源是真的很关心自己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侄子,借此打消赵飞的疑虑,更是借此让赵飞没了出兵北凉的理由! 但赵飞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将张源抓起来囚禁,可这样一来,天下人都将知道他赵飞是个容不下事的小人,到时皇家颜面将荡然无存! 阳谋,十足的阳谋啊,张源就赌赵飞不敢对他怎么样,然后等过了眼下这情况,在联合诸国讨宋,就看赵飞怎么接招了! 赵飞连连冷哼,若非他本就无意计较北凉之地,又怎么会让张源如此算计,不过等赵泽天诞下子嗣后,若有一个皇子落地,他不介意挥兵北上,一举荡平北凉! 两国君王虽然各自盘算着怎么弄死对方,不过眼下还是融洽得很! 金銮殿内,各国来贺的使团们毕恭毕敬的站在下面,只见张源单手置于胸前道:“北凉国国王张源,见过大宋皇帝,祝大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飞端坐在龙椅上,斜了张源一眼道:“北凉王远道而来辛苦了,来人赐座!” 张源依拱手回礼:“多谢大宋皇帝!” 接下来就是各国纷纷汇报了一下两国些许故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派祥和,无人敢乱说话,尤其那南越使臣,更是龟缩在角落,除了简单说了一下贺词外,再无其他言语,生怕言多有失! 结束了金銮殿一行后,各国使臣长舒了一口气,面对赵飞的压力那是前所未有的,有些番邦使团的人更是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亵渎了皇帝威严,然后来个亡国的下场! 紫宸殿内,张源面带喜色快步而行! “舅舅!”赵泽天在张源后面喊了一声! 张源回过头来,看了看赵泽天道:“可是泽天?” 赵泽天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上前道:“是我!” 张源仰头哈哈一笑:“哎呀呀,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记得当初见你时你才这么大点!”言罢,张源比了个手势! 赵泽天嘿嘿一笑:“嘿嘿,舅舅快快里面请,母后已经在等着了!” 张源一把拉过赵泽天的手道:“好好好,走!” 不大一会儿两人一起来到了张文丽的客堂处,此时张文丽身着凤袍高坐在上,时不时的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生怕哪里有碍! 这时堂下婢女上前道:“娘娘,太子殿下和北凉王张源求见!” 张文丽面色一喜道:“快宣!” “北凉国国王张源,见过大宋皇后,祝大宋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张源单手置于胸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赵泽天也紧忙出言道:“儿臣拜见母后,祝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文丽抬手虚扶:“免礼!”然后又对着身边一众婢女道:“除了皇上来了以外,其他任何事不得来打扰本宫,都退下吧!” 婢女们快步退了出去! 而张文丽一见婢女们离开后,就拉起身下长袍,一个小跑来到张源身前,撒娇道:“哥,你可是好久没来看我了,快抱抱我!”言罢伸手就要来搂张源的脖子! 张源原本喜悦的脸上,突然出现惊恐,忙后退闪躲:“皇后娘娘快快停手,天儿还看着呢!” 此时赵泽天瞪大了双眼,自己还从未见过母后如此失态的一幕,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张文丽见状冷哼一声:“哼,哥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得生分了!” 张源忙道:“不敢,只是如今你我有别,兄妹情谊理当为大宋皇室尊严让路的!” “哼,狡辩!也罢,过来一起坐吧,本宫与你和泽天要好好聊一聊了,不然有些事算是心里的一道坎,过不去!”张文丽一改之前娇小女人样,做回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见张文丽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张源暗道:不愧是大宋皇帝,当年如此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孩都能被调教得如此颇有气势和手段,当真不凡,看来想重新开辟一条物资渠道是行不通了,可惜啊! 于是三人席地而坐,张文丽抬手给二人泡了茶,赵泽天面色有些尴尬,经历了刚刚那一幕,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旁的张源可不想一见面就给这个多年未见的侄子留下不好的印像,于是忙开口辩解道:“我与你母亲是同父同母亲兄妹,北凉地处蛮荒,不比大宋地大物博,礼义廉耻之道在我们那更是难得一见,不管男女性子都有些野,你母后也不例外,所以……!”说到这里,就有些不太好说下去了! 好在张文丽接着道:“所以,就像你和你十三姐一样,虽有礼仪约束男女之别,却也黏在一起!” 张源闻言干咳一声,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 赵泽天闻言也是小脸一红,低头喝了口茶水! 张文丽见两人这态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一个做了国王,一个即将做太子,心中就没了趣味了?” 张源忙出声打断道:“好了好了,天儿如今贵为大宋国储君,你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 张文丽鄙视了一眼张源,起身道:“来人,移驾后花园,顺便招安阳公主入宫!” 于是片刻后,张文丽领着三人在后花园一路闲逛,一路闲聊,一家人有说有笑融洽不已! 而他们的行程已经都被海公公汇报给了赵飞,赵飞对此倒是没有干预,毕竟皇后出生北凉,他也不好做的太过了! 另一边,黎村的太和督府也收到了来自赵飞的旨意,要求德平即刻启程前往京城参加太子册封大典,顺便带上了安红一路! 按照赵飞的意愿,是想让赵泽天从黎村一路吹吹打打到京城,可是苗爷觉得不妥,于是退而求其次,由德平带往京城! 于是德平喊了安红一道出门,安红自然乐意至极,安红准备了些许行李,拉着陆苗就要出门! 却被苗爷制止了,只见苗爷认真的看着安红道:“丫头,我之前曾与你说过,你天生命犯孤星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而我也曾许诺过你,替你逆天改命,若非如此这等好事,天下这么多可轮不到你!” 安红不以为意道:“大老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儿来?怎么了么?” 苗爷上前摸了摸安红的头道:“丫头,人生在世十之八九不如意,你也好,我也罢,都逃脱不了!此行过后将来不管如何,切莫记恨于我,有些事是你要做的,而有些事也是我要做的,请允许我自私一些,这对你对我而言,都好!” 说到这里,苗爷看了看安红茫然的眼神,对着一旁的老牧道:“把陆苗带去河堤上走走吧!” 老牧点了点头,躬下身来对着陆苗道:“来,我带你去走走哦!” 而陆苗似乎有所感应,躲在安红身后,拉着安红的衣角不出! 苗爷见状一步跨出,一把将陆苗抱起,走了可出去,老牧跟在其后! “我们走吧!”德平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对着安红道:“马车就在村口处等着的!” 安红不解的问了德平一嘴道:“德平叔,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怎么感觉大老姐像是在撵我啊?” 德平笑呵呵的接过安红的行李:“哪有,只是安红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就像德平叔叔一样,也像你亚鲁叔叔一样,不可能在这黎村一直住下去,等陆苗长大一些,苗爷也会离开这里的!” 此时安红算是明白过来了:“是不是我这次过去,就是要嫁人了?” 德平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上次来咱们家的那个年轻人,他身世也算显赫,长得也算俊俏,倒也配得上我家安红!” 此刻安红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沉吸一口气后开口道:“我早有预料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走吧,德平叔!” 德平点了点头,径直走了出去,而身后的安红走出院门后,最终眼泪流了下来!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回来时不知要多久! 来到村口处,德平亲自架起了马车,而安红拨开窗帘,四处张望,想尽可能的记住这个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 不多时来到黎村集市上,看到了张老头他们又聚在那里闲聊! 张老头们自然也注意到了马车上的德平和安红,于是出言问道:“德平大人,又来接安红去县城玩啊?” 德平闻言笑了笑,跳下马车,抓起一个茶壶,猛灌了几口凉茶! 张老头笑呵呵的说:“慢点慢点,还有得是呢!” 德平摆了摆手,径直来到茶摊处,掏出十两白银道:“这是请他们喝半年的茶的茶钱,是安红那丫头帮他们付的!” 茶摊老板笑呵呵的结果银两,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德平一路走走停停,在黎村逛了一圈,有需要帮扶的都给了钱或者由太和督府出面帮忙解决,不过都是安红的安排! 来到督府后,德平换上了官袍,又换了大马车由安红一人独坐,又安排了数名丫鬟以及三百守备军一同前往京城! 第三十六章 风光大嫁 安红坐在大马车上,想听一听两旁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声音,只是一路行进却是没听到什么! 于是起身拨开一旁的窗帘想看看,却被跟在马车两旁的丫鬟劝道:“小姐,您还未出阁,不宜在外露面!” 安红闻言白了那丫鬟一眼,将脑袋探出车窗,看着排的远远的队伍,以及肃静回避的百姓们,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而德平满面春风,昂首挺胸的领在前方,好不威风! 一路行进,路上贩夫走卒们无不侧目看来,有心赞叹一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田地里的农夫们,看着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的车队,停下了手中的事,抽了几口旱烟,呵呵一笑! 此时距离百花郡不远处的官道上,上千余甲士正列队在此,领头的正是百花郡郡守华之一! 华之一领着各府府台以及百花郡内一众大小官员列队迎接! “大人快看,来了来了!”严青德抬手指了指远处! 华之一顺手看去:“所有人,都给本郡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谁要是出了乱子,莫怪本郡守要他好看!”言罢,杨马迎了上去! 各官员紧随其后! 此时安红比华之一要大,没理由让她的队伍迎上去,自古以来都是小的迎合大的! 于是不远处的德平抬手停下了队伍,径直骑马来到最前面,对着华之一拱了拱手:“下官太河督府提督德平,见过郡守大人!”然后翻身下马! 华之一摆了摆手,翻身下马领着一帮官员拱手道:“下官百花郡郡守华之一带领百花郡各职官员,以及各府府台拜见太子妃!” “臣等拜见太子妃!”众官员齐声拜倒! 此声如雷,声震四方,太和督府的除了德平以外,具都震惊不已,感情这一路护送的人是太子妃啊,可太子册封大典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太子妃就出来了? 虽然想不通,但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在每一个人脸上浮现,尤其那几个丫鬟,更是几乎吓晕了,轿辇内居然坐的是太子妃,天哪!!! 片刻后,久不见轿辇内传出声音来,而华之一一众还拜倒着,场面有些尴尬! 此时此地,天上地下安红最大,没有安红点头,任谁也不敢有异动,而德平虽然平日里与安红较亲,可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上去喊她的,礼就是这么个礼! “百花郡郡守华之一带领百花郡各职官员,以及各府府台拜见太子妃!”华之一无奈又恭敬道,只是声音上明显提高了些! 身后众官员再次齐声一拜! “臣等拜见太子妃!!!” 良久仍不见轿辇内有所动作,德平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尴尬的出言道:“太子妃可能一路走来,有些劳累了,应该在休息!” 随即对着后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神! 那丫鬟心领神会的,翻上大辇,看了看眼前已经睡着之人,心中暗叹:此等容貌何德何能啊!!! 片刻后,翻身下了大辇,快步来到德平身前拱手道:“小姐,啊不,太子妃她睡着了,奴婢不敢唤醒!” 德平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然后上前扶起华之一道:“看来太子妃当真是休息,诸位大人快快请起吧!” 华之一抬起头来,面带难色:“这不符合礼数,我等还是等太子妃醒来再起来也不迟,礼不可废!” 德平闻言一愣,这话说的,于是又叹了口气道:“礼不可废是不假,可太子册封大典是陛下圣命,耽搁不得时辰,郡守大人你我可不敢抗旨啊,此间事宜,等太子妃醒了我定会向太子妃禀明清楚的!”德平反手给了华之一一个台阶! 华之一闻言,也顺着台阶而下,忙拱手道:“陛下圣命确实不能违抗,那就有劳德平大人回头和太子妃解释一下了!” 言罢,回头大手一挥:“诸位随我一道随行护送太子妃上京!” 于是千余人马,跟在后面太河督府人马身后,华之一则领着一众官员与德平一道在前方! “德平老弟,好久不见了啊!”这时百花郡守备军军长杉格,上前拱手笑道! 德平闻言偏头看去:“哦,杉格老哥,好久不见啊!” 一旁的华之一见状,也插了一句:“哦,两位认识?” 杉格笑呵呵的道:“岂止认识,都拜了把子的兄弟了!” 华之一闻言偏头看了看德平,想从德平脸上看出真假! 而德平虽然不知道杉格为何如此说道,但是当年借兵的人情还一直未还,于是拱了拱道:“哈哈,是啊!” 华之一回过头来,点了点头道:“为何之前从未听杉格你说起?” 杉格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都在朝堂为官,不宜如此说道!” 德平闻言打了个哈哈:“是极是极!” 华之一也陪笑了一声,只是那眼底闪过一丝阴厉之色! 一路上众官员与德平聊天聊地聊空气,把能聊的都聊了个遍,德平比他们大一级,虽然管不到自己,但交好些总是没错的! 华之一也乐的如此,越是认识交好起来,有些事就可以用面子来完成,面子最不值钱,却也最值钱! 期间安红也醒了过来,德平独自一人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安红此刻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德平叔你说什么?我要去嫁给当朝太子?”安红不可思议的问道! 德平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是早些年就定下的!” 安红又怒又羞,红着脸问道:“为何我一直不知道?你也没跟我说过?” 德平举起了双手道:“这了怨不得我,这事是苗爷定的,牧老可以作证,至于苗爷为什么一直没跟你说,我想苗爷自有他的道理!” 安红气得将手中金丝玉枕丢到一旁:“什么狗屁道理,大老姐也真是的,这种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还有老牧那老头,迟早要扒光他的胡子……!” 德平眼观鼻,鼻观心听着安红咒骂老牧,不由得想笑,老牧平日里虽然刻板,可对于安红的事却是很上心,有种小老头的感觉,他估计除了苗爷,也就安红敢如此骂他了! 而黎村河堤上,正在钓鱼的老牧,眼看着有鱼要上钩了,却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嗯?怎么回事?” 抬手掐指一算笑道:“呵呵,这丫头!” 安红的轿辇外,一众官员听着安红的骂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具都脸色发白,心道这还没开始呢就得罪了太子妃,完了完了啊! 华之一也是脸色有些难看,按理说太子妃应该是个明事理懂道义的大家闺秀,却不曾想来,出口成‘章’,让一众官员脸上难堪,不得了啊不得了! 于是忙回头叮嘱道:“此事不许任何人传出去,若是让我知道有哪个王八蛋敢乱说,我第一个弄死他…!” 一旁的严青德忙上前拱手道:“大人,慎言慎言啊!” 华之一回头长吸了一口气道:“此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众人拱手称是! 不大一会儿,德平从轿辇内走了出来! 华之一忙上前道:“德平大人,怎么样了?” 德平摆了摆手道:“没事,太子妃她深明大义,知道这事不能怪郡守大人,让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华之一不管信不信,还是拱手道:“太子妃深明大义,让我等汗颜,有劳德平大人了!” 众人忙附和! 德平闻言点了点头道:“诸位大人一起动身吧,天色不早了,尽快到下一个城池,可不能让太子妃在这荒郊野岭过夜啊!” 众人忙拱手称是! 只是在离开时,轿辇内的谩骂声却未停止,让一众人心惊胆战,饶是如此,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队列一路行进,从百花郡过湘南郡、湘北郡、太南郡、太北郡后,进入京都,历时半月之久! 此时京都外城,早已被清了场,数万禁卫军和城防军列队相迎! 那数丈高的城门早已披红挂彩,而那地上的红毯更是向外铺了一里地还多! “来了来了!”礼部尚书眯着眼道! 大理寺监司抬眼细看:“嗯!走!” 两人扬马而出,身后又有数人手握彩旗随行! 来到近前,撇开其他人,纷纷下马来到轿辇旁拱手道:“大理寺监司冯曲(礼部尚书陈凯翔)恭迎太子妃入京!” 安红端坐轿辇内答了句:“哦!” 德平翻了个白眼,赶紧猛咳了几声! 众人闻言看来,脸庞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德平忙解释道:“一路走来,嗓子有些干,诸位大人继续!” 安红也听到了德平的声音,冷哼了一声道:“那走吧!” 冯曲和陈凯翔忙起身,一左一右接过缰绳漫步走上红毯,其他人分成两列在红毯左右跟随着! 来到城门口时,禁卫军副指挥使,城防军副将双双抬手大喝道:“请太子妃入京咯!” 两旁军号齐声响起,震天动地的鼓声也随之响起,数万将士一同跪拜:“恭迎太子妃入京!” 一旁的华之一啧啧称奇,小声的对着一旁的严青德道:“啧啧啧,皇后入宫怕是也没这么大场面吧?” 严青德慌忙抬眼四下瞄了瞄道:“大人慎言!” 华之一白了他一眼道:“怕什么啊?这个时候谁还会看我啊!” 正在这时,海公公走出城门,来到轿辇面前高声道:“陛下口谕,命太子妃即刻进宫面圣,不得有误!” 安红依旧大咧咧的坐在马车上道:“哦!!!那走吧!” 跟随在一旁的一众官员心里一惊:要不要这么刺激,这小心脏受不了啊! 德平闻言,捂着额头闭目痛苦起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藐视圣命那可是杀头的重罪啊! 而在安红看来,最好就是让这个皇帝不喜欢自己,让自己哪来回哪去,哪会想那么多,更是对损毁皇家礼仪颜面的行为毫无认知! 好在海公公在临行前被赵飞交代过,无论安红做出任何事来都是对的,切不可为难于她,礼数上更是要做到位! 此时海公公虽然一愣,却也有些心理准备! 忙拱手道:“奴才谨遵太子妃旨令!” 言罢转身高呼:“送太子妃入宫!” 一众官员无不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在海公公并未有怪罪的意思! 于是一个个跟在后面进了城内,这时海公公又回头道:“陛下说了,诸位护送太子妃大人远道而来甚是辛苦,已经在醉仙楼为诸位大人摆了酒席,帮诸位大人接风洗尘!” “对了,陛下在西城区为德平大人赐下了府邸,德平大人可自行前往居住!” 德平拱手道:“多谢陛下圣恩!” 海公公点了点头,跟着轿辇离去! 身旁一众官员忙上前道喜,原因无他,德平以府台的身份在京城拥有自己的府邸,那就是说他的身份已经和郡守一样了! 整个大宋王朝才多少郡守?这等身份何其尊贵,雪中送炭他们做不到,锦上添花却是得心应手得很! “诸位大人,我等还有要事处理,就不与诸位一道了,太子册封大典上在见!”冯曲拱手道! 德平和华之一忙抬手还礼道:“两位大人先忙,要事要紧,我自去便是!” 而德平带来的人马和百花郡的人马都暂时安置在外城,由城防军提供住所,当然也都会吃好喝好! 一众官员慢慢悠悠的来到了醉仙楼处,饶是来过的人也都啧啧称奇,没来过的更叹这建筑宏伟! 这时一旁护卫忙出门相迎道:“诸位大人,可是有预定啊?” 德平笑呵呵的道:“是有预定!” 那护卫见状,笑呵呵的伸出手来道:“那就好那就好,还请诸位大人拿出证贴来,小的也好给诸位大人安排!” 德平闻言一愣:“还要证贴啊?我们身上没有证贴啊!” 那护卫陪笑道:“那诸位大人恕罪了,没有证贴是不能进的,因为太子册封大典一事,本店已经满客了,若无预定证贴,小的不敢放诸位大人进去!” 一旁的严青德正要出言,却见华之一淡淡的掏出象征一郡郡守的腰牌:“看清楚了,这个能不能进?” 护卫苦着脸摇了摇头道:“不能!” 德平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腰牌来:“那这个加这个能不能进?” 护卫就要哭出来道:“几位大人就别为难小的了,别说您是郡守大人,就算是尚书大人没有证贴也进不了!” 德平闻言一愣,暗呼:好家伙,都快赶上苗爷的苗爷了,不对,苗爷! 于是想了想,从胸口处拿出了一只御盏道:“这个加这个加这个能不能进?” 那护卫瞪大了眼睛盯着德平手上的御盏道:“敢问这位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德平拍了拍胸脯道:“苗家医馆扫地的!” 护卫惊呼出口:“见过大人,见过大人,刚刚小的眼拙望大人恕罪,诸位大人快快里面请!” 第三十七章 大典 护卫将众人迎了进去,随手又给了竹签道:“大人,这个您拿好,这是给您开的贵宾间,在七楼的八号房,从这里可以直接上去!” 目送几人离去后,径直来到一旁的柜台边上,对着柜台后的掌柜的拱手道:“掌柜的,本家来了个大人,已经安排到七楼八号房了,似乎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儿,您看要不要往上说一声!” 掌柜的正打着算盘呢,闻言停下了拨打:“哦,是个什么样的大人啊?可有拿什么物件证明?” 那护卫抬手比了个八字,出言道:“拿了个御盏!” 掌柜闻言大惊:“什么?御盏?你确定没看错?” 那护卫点了点头道:“您放心,肯定错不了!” 掌柜的长呼一口气道:“我滴个乖乖,这样的人物难得见到一个,如今却是接二连三的出现,莫非要变天了?” 护卫闻言也是一惊:“难道?” 掌柜的摆了摆手:“这事儿得往前报一下,你先替我看着点!” 护卫笑道:“好嘞,您先去忙吧!” 于是掌柜的匆匆忙忙的朝着后院走去! 此时的亚鲁正在后院库房精心的检查食材等一众物品,生怕哪里出了纰漏! 掌柜的轻轻敲了敲门:“总长,有要事要跟您说一下!” 亚鲁闻言,走了出来,又将库房的门关上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 “刚刚有一个手持御盏的本家大人过来了,现在被安排到了七楼八号房内,您看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掌柜的轻声说道! 德平面色一喜,从怀里也掏出一个御盏问道:“不知那御盏可是和这个一样?” 掌柜的看了看摇了摇头:“不清楚,是看门护卫见到的,为了不冒犯到那位大人,我们也没做其他的事,不过听他说,他好像是苗家医馆扫地的!” 德平闻言大喜:“哈哈哈,错不了,定是他,就猜到他会过来!” 言罢转身离去,不过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对着掌柜的道:“你去通知后厨一下,务必按高规格安排一桌!” 言罢转身又进了库房,抱着两坛子酒兴高采烈而去! 七楼八号楼内,饶是见惯了奢华富贵的一众官员们,此刻也无不点头赞叹: “这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嗯嗯,我也一样!” “看看这琉璃做的灯,看看这琉璃做的座椅,还有这,这,这…!” 众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已经没有词语来形容了! 华之一也是双手齐出,把玩着桌上的器具! 而德平却是见怪不怪了,苗家医馆内还有更好的呢! 华之一看了一眼淡定的德平道:“这里我也曾来过,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是分人物的,惭愧惭愧啊,今日我等算是沾了德平老弟的光了,能来到如此奢华的地方!” 德平赶紧出声道:“哪里哪里,都是陛下的安排,若非圣命如此,就凭我区区一个提督,怎么会高过郡守大人呢!” 华之一见德平不愿透露其他的,也没再多问,而是对着一旁的严青德使了个眼色! 严青德心领神会的对着德平拱手道:“提督大人说得在理,只是我观大人刚刚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杯盏,想必一定代表着什么吧,能不能跟我们大伙说道说道,这有什么含义么?” 其他人闻言也都起哄,让德平讲一讲! 德平闻言摇了摇头,这种事是肯定不会说的,于是随口敷衍道:“哪里有什么含义,不过是陛下当年下圣旨的时候,顺便赐下的,说两岸百姓要一碗水端平,切莫辜负了陛下期望,这不我常年将他带在身上,时刻记着自己陛下的旨意,不敢有一丝松懈,想来刚刚那看门的认出了这个物件,这里毕竟是京城,其他大人说不定也有呢!” 华之一打了个哈哈:“德平大人还真是时刻记得陛下圣命啊,当乃我辈楷模,你等也要像德平大人一样,切莫辜负了陛下的厚爱,辜负了身后的百姓们!” 众官员闻言点头称是! 而一旁的严青德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手,继续问道:“那提督大人可否在拿出来我们观赏观赏,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毕竟这样的宝物在这之前可是听都没听说过啊!” 众官员点头附和! 德平闻言,面带难色,有些不太愿意,毕竟是苗爷赏赐的,若是随意拿出来示人,那这是对苗爷的大不敬! 一旁的杉格自然看出了德平的难处,忙出言道:“师爷此言差矣,陛下恩赐之物哪能随意示人,若是人人皆知,那还如何体现皇家威仪?” 华之一闻言问道:“杉格军长就不好奇!” 杉格冷言道:“和皇家威仪比起来,我那点好奇心不提也罢!” 华之一闻言了然,故作失落的态势道:“哦,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 正在众人交谈之际,亚鲁抱着两坛酒推门而入! 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自己而坐的德平,于是他慢慢的放下酒坛子,慢慢走到德平身后,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一把捂住了德平的双眼:“猜猜我是谁?” 德平仰头哈哈一笑,这声音虽然数年未曾听见过,但怎么也不会忘记:“还能是谁,亚鲁快松手!” 亚鲁连忙将手一松:“不错,做了大官后还没忘记我!” 德平拍了拍亚鲁的肩膀道:“好久不见!” 亚鲁回道:“好久不见!” 华之一见状忙拱手问道:“德平老弟,这位是?” 德平摆了摆手道:“嗨,我的一个过命的兄弟,那个诸位大人先失陪一下了!” 言罢,德平拉了亚鲁出门道:“这几人心思不正,待会儿可别说错了话!” 亚鲁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我么?我如今是这里的总长,整个京城一半的产业都是我的!” 德平闻言一愣:“哟,可以啊,混得比我好了,哎,以后可得好好照顾照顾我啊!” 亚鲁白了他一眼:“去去去,你如今都是大官了还要我照顾什么!” 德平嘿嘿一笑:“那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来是做什么的?” 亚鲁闻言道:“肯定是太子册封大典啊,还能是为了什么!” 德平摇了摇头,一脸得意的道:“不对,再猜猜看!” 亚鲁左思右想了一下:“嗯,实在是想不出!” 德平仰头哈哈一笑:“我是来送亲的,怎么样这个消息震撼吧?” 亚鲁闻言也来了兴趣:“哦!!!是什么哪家女娃子能让你这样的大官亲自送亲?” 说到这里亚鲁猛然一惊:“莫非是安红那丫头?也对,她如今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 随即面露喜色:“快跟我说说,是哪家的公子哥,我也好去祝贺一番,起码要让人知道安红身后不仅有你,还有我!” 德平嘿嘿的一脸坏笑笑道:“你确定?” 亚鲁面色一肃道:“快说,快说!” 德平拱了拱道:“安红如今已经贵为太子妃啦!” 德平闻言险些栽倒在地:“怎么会?安红那丫头怎么会是太子妃的?她虽然讨喜却长得一般般,怎么会被看上的?” 德平闻言猛咳了几声:“慎言慎言,如今你我不在太好说其他的了,这是都苗爷安排的!” 亚鲁闻言释然,不过随即又带着哽咽的声音道:“好啊,好啊,哈哈哈,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今后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倒是让我少了一件心事!” 德平嘿嘿一笑,拍了拍亚鲁的肩膀道:“嘿嘿,走换个房间,我们一醉方休!” 亚鲁闻言点了点头,转身进去抱起了那两个酒坛子道:“诸位大人先忙,在下告退了!” 而后德平又走了进来道:“诸位大人,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处理,就不与诸位一道了,告辞!” 众人拱手:“德平大人自是忙去!” 随后德平和亚鲁两人来到了八楼找了间最好的雅间,携手而坐! 不多时美味佳肴上了满满一桌,两人推杯换盏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这几年来发生的事儿! 亚鲁问及黎村时,德平拍了拍胸脯得意的一通自夸! 得知黎村如今已经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市时,内心也是感慨万千,数年光景的变化已经让自己有些想象不出来了! 感慨之余,又敬酒三杯,这是他欠德平的! 德平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人嘛,有点执念很正常,不过亚鲁的执念可不止一个:“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就一个人准备孤独终老?” 亚鲁摆了摆手道:“那不然还如何,难道你我这般年纪了还想着娶妻生子去?” 德平闻言嘿嘿一笑道:“难道不行么?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行,我可以找莫老哥给你弄点药补一补!” 亚鲁白了德平一眼:“那你自己呢?你没想过?” 德平面色淡然道:“又如何没想过,男人一生的夙愿不就是娶妻生子,为家里留个后么!” 亚鲁点头应道:“哎,我们都过了那敢爱敢恨的年纪了,如今要做个什么总是瞻前顾后,顾虑太多,没了那骨子冲劲儿了!” 德平闻言坏笑的看了看亚鲁道:“我可是帮你打听好了,布家现在被打压得很,你那心上人不久前与人发生冲突,后来她男人来理论被人活活打死了!” 亚鲁闻言一愣:“不会吧?他们不是后面有人么?” 德平摆了摆手道:“以前是有,就是千花府的守备军军士长布赫,而布赫后面站着的是前百花郡郡守甘河,如今甘河倒台,华之一上位,他自然要扶亲信上位,于是各种压迫便开始,对了那华之一就是刚刚与我一道的那人!” 亚鲁闻言,内心也有些茫然起来了,不过还是坚定的道:“如她曾经所言,我已经彻底失去她了,世事无常人各有命,我与她不必再有任何瓜葛为好!” 德平闻言一笑:“你倒是洒脱啊!” “来喝酒!” “喝!” 紫宸殿内,安红安静的站在堂下看着堂上的赵飞和张文丽,又看了看左手边的赵泽天,内心深处充满了各种好奇,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赵泽天身着华丽衣衫,那一身气度更是不凡,何况其人品外貌那也是个顶个的好! 安红暗自诧异,自己以前见面的时候怎么没有觉得呢?想到这里,小脸不禁一红,还有些期待起来! 这时一旁的海公公对着安红出言道:“安红姑凉,现在应该拜见陛下!” 安红点了点头道:“安红拜见陛下,拜见皇后!” 几人闻言一愣,这就完了? 张文丽见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原以为赵飞给太子赐的女孩子起码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现在看来倒是像个村妇一般! 看那长的,整个皇宫哪一个婢女姿色比她差,还有那宽大的背膀,越看越是不满意! 反观一旁的赵飞,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免礼免礼,这一路倒是辛苦你了!” 言罢又对着赵泽天道:“泽天,你先退下吧,过两日就是大典了,去准备准备吧!” 赵泽天点的点头道:“那儿臣告退,安红姑凉,我先告退了!” 安红点了点头:“不用管我,你先去忙吧!” 赵泽天离去后,张文丽拉了拉赵飞的衣角小声道:“陛下,莫非这就是您选的太子妃?” 赵飞闻言点了点头道:“对啊,怎么样,配泽天那是刚刚好啊!” 张文丽眼角抽搐,一脸怀疑的看着赵飞道:“可这品貌实在是让臣妾不敢恭维!” 赵飞闻言白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妇人之见!” 言罢笑呵呵的走了过去:“那个安红姑凉,这两日你先暂住这紫宸殿内,由皇后带你熟悉大典礼仪,等过两日你与泽天大婚后,在搬进东宫之中!” 安红拱了拱手道:“多谢皇上!” 赵飞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皇后,你可要悉心教导啊!” 张文丽笑道:“臣妾必定好好教教她!” 而后赵飞满意的离开了! “来人,领安红姑凉先去沐浴更衣,洗洗身上尘土,然后领着她去试试凤冠霞帔,看看合不合身,也好更改一下!”张文丽吩咐道! 堂下一众婢女,恭敬的请了安红去沐浴! 皇家礼仪之繁琐不足以与外人道,安红被折磨得够呛,好在没人出声说个不好,也让她心里好受了些! 两日过后,金銮殿前,百官齐聚,宋皇赵飞携皇后张文丽亲自册封赵泽天为太子,并赐婚赵泽天与安红! 百官一同朝贺,各国使臣亦代替自家王主上前恭贺! 一时间普天同庆,大宋百姓免税一年,并大赦天下,杨大宋国威! 当天安红从紫宸殿搬进了东宫之中! 一红落,万花开,往后种种,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第三十八章 要命的礼仪 黎村老牧抬手掐指一算,对着一旁的苗爷道:“苗爷,丫头那边礼成了!” 苗爷点了点头:“嗯,大宋王朝已经太平了千余载,久无战事,天下人心怕是已经各思各的了,若无其他事,只待赵飞一去,怕是也不长久了!” 老牧闻言点了点头道:“那苗爷要跟那边说说么?” 苗爷摇了摇头,叹道:“王朝兴衰本就是顺应天道,其间因果太大,我也无能为力了,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吧,只是可惜了那丫头,哎,可能这就是命吧!” 言罢转身对着老牧叮嘱道:“若是事不可为,就把那丫头接回来吧!” 老牧了然称,又问道:“昆仑禁虚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动身?” 苗爷看了看一旁的陆苗道:“等陆苗再大些吧,现在的话,他身体太小我怕他承受不住!” 老牧又道:“那要不要先给他找个私塾,在学堂内先识文断字?” 苗爷点了点头道:“你看着安排吧!”言罢,转身拉着陆苗而去! 老牧嘿嘿一笑,也跟着离去! 没过多久,集市上就来了个秀才开始办起了私塾,黎村以及附近好几个村子的孩子们到了年纪的都来报名学习! 起初都各司其职,孩子不闹先生不恼,教书育人乐逍遥! 可仅仅过了一个月有余,孩子顽皮半学半耍,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时而嬉闹,时而争吵,任由那先生大呼礼貌,孩子各个觉得可笑,手板戒尺啪啪响,皮糙肉厚亦飞扬,能奈我何? 碍于提督大人是这里出去的人,说不定就有些个远方亲戚在这学堂,教书先生不好管,万一罚没了补贴赏银,那是大大的划不来啊,于是他闹任他闹,我自两袖后背高堂笑,何人说不得,何人笑不得! 而陆苗虽与其他孩子聚在嬉闹,却也好不到哪去,天生智弱半分的他成了学堂内被孤立被欺负的对象,甚至有隔壁村的孩子王辱骂其有父无母: 吃得好穿的好,没妈的陆苗是傻屌; 乐也笑哭也笑,天生的痴呆都知道; 不咬文不断字,鼻涕的味道他最好; 咿咿呀呀像狗叫,无教无养真可笑啊,真可笑!!! 然而陆苗为了融入其他孩子们的圈子里,不停地从家里拿米饼出去给他们吃,讨好他们,让他们带自己一起玩! 可那群孩子拿了米饼吃完就不认人了,只是不停地说道想要更多的米饼,最好还有糕点什么的,才愿意带他一起玩! 只是陆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种吃食,整个太河督府有什么新鲜好吃和好玩的,德平都是第一时间送过来,且量管够! 于是乎,陆苗拿了各种各样的小吃糕点到学堂里,分给了其他孩子吃,然而吃完抹干,又不认识了,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甚至张口要起了钱财来! “陆苗,明天这个桃酥糕多带点知道嘛?还有这个这个什么来着?总之多带点就对了,还有钱,一定要带钱来,不然就不仅仅是不和你玩了!”孩子王犹如皇帝一般命令道! 陆苗傻笑着点头,回家直接拿了一大包东西带往学堂,如此行为自然引来了苗爷和老牧的关注! 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老牧肺都要气炸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陆苗让人欺负了,那还了得,更可恶的是,居然还唱起了童谣来,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撸起袖子就要找人算账,不过好在苗爷及时制止了,只是让他多看着点儿,莫要被人打了就行! 老牧虽然怒火中烧,却也只得点头答应,不过老牧毕竟是老牧,简单思考了一下,就有了好办法! 于是隔天学堂内就出现了几个新的学生,不过这几个学生虽未成年,但也差不了几年了! 于是他们以匡扶正义惩恶扬善为由,二话不说将那孩子王以及他身边的几个跟班打了一顿,那孩子王哭哭啼啼的告老师,却被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平日里就他们起头闹得最凶! 然而那孩子王不服,纠集了同伴们各自回家喊了大人前来要说法! 家长们听闻孩子在学堂没被打,各个气愤不已,扬起农具就去讨说法,这可都是他们的掌中宝心头肉啊,更何况如今已习得些许文字,那更是家里边未来的希望! 不多时一群人冲到了学堂内,吓得教书先生双腿发软,不过他们却并未为难他,毕竟教书先生顶了个秀才的帽子,他们虽然没文化,却是骨子里尊重有学识之人,更何况自家孩子以后还要在这里讨知识呢! “那个先生你好,我家孩子在这学堂被打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们来讨个说法,希望先生能为孩子们主持个公道!”其中一个村民说道! “对呀,还希望先生能替我家孩子做主,你看门牙都松动了,鼻腔里还有血!” “我家孩子也是,可心疼死我了!” …… 一众家长你一言我一语的述说着自家孩子的遭遇! 那教书先生又何尝不知道,他当时就在那边上偷偷看着,只是兜兜里面沉甸甸的,压得他不得不弯下腰来好声道:“这事儿我看就算了,你们的孩子先欺负人家,人家不得已才还手的,各有各的对各有各的不对,大家以后和平相处才是才是!” 那村民闻言不干了,指着一旁快成年的几个孩子道:“先生,就他们那样的,我家孩子还能去欺负他们?咱虽然不识字,却也不傻!” 教书先生一看劝不动,只能无奈道:“那只能报官了,由官老爷们来断了!” “那好,就报官吧!”一众村民也点头同意了,在他们看来提督大人定会向着他们,毕竟他经常来这到处跑跑看看,一来二去大家也都混了个脸熟,时不时的还能聊上几句! 于是众人找到了护卫队想让他们来判,但是护卫队的人说这种事自己做不了主,于是又报到了太和督府! 太河督府内的德平听闻黎村这里的学堂有事,火急火燎的带人赶来! 来到学堂内,撇开想打招呼的一众村民,径直抱起陆苗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好在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心里松了口气! 于是又细问了教书先生怎么一回事,教书先生自然是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德平闻言大手一挥,厉声道:“把这群刁民通通抓起来押往督府,本官要亲自审判!” 一众村民闻言大惊失色,七嘴八舌的想说什么,然而德平却是不听,抬手一挥,一个个被按在地上又用白布堵上嘴连夜押往太河督府! 而那些孩子们德平也没放过,出言道:“你们家大人教不好,那本官就替他们教教你们,什么是尊师重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找量马车全部关到督府衙门去!” 于是这群孩子也都被压走了,但是德平不放心,点了护卫队的两人,协助教书先生看管学堂,任何学子不得学坏! 回到太河督府内,德平连夜提审了那些村民:“本提督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服,那本官就告诉你们!” “你们家的孩子已经触犯了大宋律法,按照律法来讲,这与拦路打劫无异,抓住就是要杀头的!” 一众村民闻言,惊惧交加:“提督大人饶命啊,提督大人饶命啊,孩子还要不懂事,求提督大人高抬贵手!” 他们后悔不已,一个劲的求饶,好端端的报什么官,这下好了都要把命都赔进去了,听闻几年前太河督府的刑场上,那是片刻间砍了百来颗人头啊! 德平却是一拍醒木道:“孩子?哼,今日敢伸手要别人的钱,明日就敢拿刀要别人的命,等他们长大了,聚到一起那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这话一出,堂下众人细想了下,都觉得是这么个理,作恶的人不就是这么来的么,先从小恶开始,然后就是大恶! 于是众人捂嘴哭泣了起来,看着堂下一群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德平知道差不多了,又开口道:“他们虽然被打了,却也被救了,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现在你们还要找人家的麻烦吗?” 众人闻言又看到了希望:“不找了,不找了,打的好打的好,都怪我们自己没教育好,都怪我们!!!” 言罢,可劲儿得打自己的耳光! 这时德平又对着一旁的几个孩子道:“你们可知错了?” 那群孩子哭哭啼啼道:“知道错了,求求大人,放了我爹爹吧,我再也不敢了!” 德平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们还小可免受刑罚,但他们不可以,来呀,每人二十大板,完后让他们家人领回去,另外还要给人家去赔礼道歉!”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在他们看来,挨一顿打比被砍了脑袋要好得多! 而后衙门内噼噼啪啪的一阵板子声伴随着狼嚎般的惨叫! 在那以后,陆苗每天去学堂再也没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了,只有自己平日里的口粮,而那孩子王虽然眼馋不已,却也不敢再有其他想法,发誓要好好上学,将来挣大钱买很多很多! 而苗爷也被隔三差五前来道歉的人弄得有些无语,他自然知道是老牧干的好事,却又没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孩子被欺负了,给他们些教训也行! 悠悠然然又过数年,远嫁京城的安红此刻正在吃着特供荔枝,一颗接一颗的往嘴里送,滋溜一下吞入肚中! “好了,你们退下吧,我已经吃饱了,记得把这里擦干净,到处都是水,等下太子看到了又要叽里咕噜的!”安红抹了抹嘴吩咐道! 一旁婢女拱手跪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抹布,开始擦拭起来! 看着婢女娴熟的动作安红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可惜呀,小红,现在都知道随手带着抹布了!” 小红笑道:“都是太子妃调教得好!” 安红连忙摆手:“得得得,别说了,听到这样的话就头晕,那你先忙着,我去御花园看看我那块地怎么样了!” 婢女拱手点了点头! 安红褪去身上衣袍,换了一身轻装,拿了放在一旁的农具出了东宫,径直奔往御花园! 一路上遇到各个太监婢女,无不点头示意,搞得众人好不自在,哪有主子朝奴才点头! 正在一路小跑的安红,迎面撞上了同样在御花园游玩的张文丽! 慌忙拱手道:“儿臣,拜见母后!” 张文丽白了她一眼道:“免礼!又去看你那块地?” 安红点了点头道:“对啊,儿臣有几日没去看了,现在去看看,看那蔬菜长好了没有!” 张文丽了然,对于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不过她还是出言道:“你如今贵为太子妃,要多为太子着想,太子好,你才好,莫要一天到晚搞这搞那的!” 安红点了点头道:“儿臣明白!那啥,母后,我先去了!” 张文丽无语道:“等一下!” 言罢上前伸手摸了摸安红的肚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却被安红打断了! “母后,儿臣刚刚荔枝吃太多了,肚子有些撑!”安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张文丽沉吸一口气:“你去忙吧,本宫自己走走!” 安红拱了拱手,一溜烟跑没了! 陪在张文丽身旁的婢女们,捂嘴一笑,却被张文丽斜眼一瞪:“太子妃她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过几年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神情一愣,曾几时赵飞经常拿这样的话来敷衍她,如今她却要拿这话来护太子的颜面,当真是有些那啥了! 不过想来,自己刚嫁进这皇宫的时候只怕比之安红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算什么?自己不也是嫁进皇家近十载后才诞下赵泽天么? 想到这里,张文丽开口吩咐道:“去太医院问问,问问张御医的方子是不是记错了,这么久了太子妃也不见有动静!” 身旁一奴婢躬身告退! 太医院内,张御医自然知道如今皇家头等大事是什么,他心里也急啊,奈何再怎么急也没用! 不大一会儿那婢女前来问,这可要了老命了,张御医也不好回答,只能说快了敷衍一下! 可能是上天垂怜,数月后,安红果然大着个肚子,不过那爱动的毛病依然改不了! 好在张文丽三天两头前来镇一镇她,安红才安静了些! 只是在那以后,赵泽天回东宫的次数就少了,搞得安红经常一人独守空房! 赵飞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破天荒的摒退了所有人,拉了赵泽天入紫宸殿,一套闪电五连鞭,打的赵泽天倒地哀嚎! 赵泽天也委屈啊,安红每天莫名其妙的大发脾气,完全一泼妇模样,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于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自己睡了大半年的书房! 赵飞也知道此事怪不得他,于是问了张文丽,张文丽一个过来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后赵飞提笔招了德平入京! 这个时候娘家人的作用就出来了! 第三十九章 安红劳苦功高 德平与安红讲了一堆道理,还带了些许太河鲜鱼,让她回味一下家乡的味道,才让她恢复了些许心态! 女人嘛,总会有点那啥,男人嘛,忍一忍就过去了,毕竟也不少块肉! 在那之后,赵飞为了照顾安红的情绪,隔三差五的就跑来安红面前数落赵泽天,直到孩子落地! “太子殿下,大喜大喜啊!”小红一路小跑,跑到赵泽天面前道! “快说说,是男孩还是女孩?”赵泽天焦急的问道! “都是,都是,是龙凤,一男一女!”小红面露喜色道! 赵泽天闻言,瞪大了双眼:“当真?” “不敢欺瞒太子殿下,殿下自去看看便是!”小红伸手做了个请! “好啊,好啊!”赵泽天急急忙忙往阁内跑去! 而紫宸殿内,赵飞和张文丽同样在焦急等待着! 赵飞来回踱步,张文丽则捂着额头静静地坐在那! 由不得他们不紧张,女人生孩子那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一个不慎便是大小不保的下场! “恭喜陛下皇后,贺喜陛下皇后,喜得皇孙儿和皇孙女儿!”海公公快步上前拱手拜道! 赵飞闻言,一脸焦急的问道:“太子妃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海公公回道:“太子妃无碍,只是有些虚弱,御医们说只要好生休息半月即可恢复!” “那就好,那就好!”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赵飞长舒一口气,对着张文丽道:“明日你领着后宫那群妃子们去灵安寺给太子妃祈福吧!” 张文丽自是一口答应,安红给她生了两个皇孙,还是一龙一凤,那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区区祈福怎么能行! 她自己都打算好了,整个后宫除了那些皇子们,全都一起吃斋念佛,为安红的恢复顺天理,什么时候安红又能跑能跳了,那她们就什么时候可以吃油荤,胆敢不听者,她有的是办法收拾人! “那陛下,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张文丽激动的道! 赵飞摆了摆手道:“走吧,朕也想看看朕的皇孙们!摆驾东宫!” 不大一会儿,东宫门口,海公公扯着嗓子喊道:“皇上,皇后驾到!” 来到太子寝宫内,赵泽天一脸欢喜的对着赵飞拜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赵飞点了点头:“嗯!” 然后两人一起探了个脑袋看着安静的躺在安红边上两个孩子问道:“哪个大些?” 赵泽天回道:“是皇太孙和皇孙女儿!” 赵飞闻言,仰头大笑:“好啊,好啊,传朕旨意,封太子妃为镇国王,赐城西镇国府府邸,其余奖赏由皇后来操办!” 张文丽闻言一愣:“陛下,恕臣妾直言,这有些不合规矩吧?” 赵泽天也道:“父皇心悦,儿臣晓得,不过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开玩笑,太子妃要是封了个镇国王的头衔,那自己岂不是要被光明正大的嘲笑! 赵飞却是摆了摆手道:“哎,不碍事,朕这样做自有朕的打算!” 两人闻言也不再好说什么,赵泽天替安红领了圣旨,无奈至极,心里的苦不足与外人道,好在太子毕竟是太子,储君的身份在那,任谁也不能大不敬,不过闲言碎语怕是少不了了! 时间晃晃,如张文丽之前想的那般,安红没有又蹦又跳之前,一张懿旨整个后宫天天吃斋念佛,熬了三个月之久,可把后宫一众佳丽们给饿苦了! 安红恢复了身体后,连夜收拾行李从东宫搬进了镇国府内,太子不来这镇国府上下她一人说了算,就算太子来了,那也是她最大! 皇宫内的规矩总算远离了她,感慨之余久违的自由感,让她觉得很享受,于是第二天一觉睡到下午,孩子们自然有奶娘照顾,何须她亲自操劳! 当天换了身衣裳又在京城走走逛逛,逛到深夜,然后又回府睡觉,如此往复数月,只不过张文丽在得知后,就隔三差五跑来唠叨,让她搬回东宫去,毕竟她除了是镇国王外,还是太子妃,还是要多照顾太子的感受! 安红迫于无奈一个月只能老实回东宫住上几天,然后又溜了出来! 赵泽天则被其他皇子嘲笑戏弄,他们对赵泽天的太子之位本就感觉不平,能说两句恶心他的话又不违背礼法的,他们自然是乐意至极! 而后赵泽天屡次向赵飞诉苦,都被赵飞以张文丽当年比安红还过火为由给当了回去,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好一直压着,于是给了个大家都拒绝不了的理由,就是等孩子长大一些她就会改变的! 转眼又是三年已过孩子们都已经学会说话了,而安红也确实如赵飞说的那样,没了逛街到很晚的那种行为了! 为什么? 逛累了呗,一个地方再好玩,连着两三年的不停地逛,那也有些腻了! 于是安红又想出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办法,那就是带着两小只在后宫之中踱步,哎,就是玩儿! 羡慕? 不好意思,你们羡慕不来! 仅自由出入皇宫这一个身份就能让宫墙之内的佳丽们眼馋得流口水! 更别提膝下儿女双全,那更是身为女人一辈子的梦想,大好年华稀稀疏疏在这宫阙之中度过,苦闷于心头,只有自己知道! 更诛心的是,别看安红辈分低,可身份高啊,更是得皇上宠爱于一身,更不要说身边还站着个太子! 于是尽管你们知道她就是跑你面前来晃悠的,你还不能说不能问,要礼仪对待,不然得罪了她,那就是得罪了整个大宋王朝! 那些有皇子的贵妃们,自然也知道,虽然表面功夫不错,可心里难受是真难受,自己骗不了自己,于是吩咐了自家皇儿替自己出出气! 那些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皇子们,面对安红这样的也都不愿意招惹,奈何自家母亲哭哭啼啼,勉强答应帮她们找回场子! 这样一来,正中安红下怀,原本在后宫有些玩腻了,还找不到各种理由去其他皇子那里晃悠的,如今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 于是安红换了镇国王的官袍,带着两小只就前去各个皇子府上问候! 要知道封了爵位的太子妃那身份已经高于一般皇子了,在这个礼法至上的国度,那是不允许有人捷越的! 于是只要出言调侃过赵泽天的,甭管有的没得,但凡听到点风声,宁杀错不放过,择日便登门拜访,你不亲自迎接还不行,迎接了也得视为领导前来巡视,一些个宠物毛病,花草毛病杂七杂八的罗列一大堆! 甭管有多好看,甭管有多温顺都已惊扰到了皇太孙为由,直接命人噶了,花花草草更不用说,直接连根拔起! 要是有府上其他女人前来阻止,无所谓,打一顿就行了,太子妃的身份除了后宫那群莺莺燕燕不能动以外,这天上地下哪个女的她不能打,不但要打,还要打得啪啪响,让那皇子亲眼看着! 皇子要是敢出手阻止,那更不好意思了,镇国王的身份更是高贵,伸手就将太子拉来当面对质,是不是说过太子坏话? 说坏话这种事本就是背后议论的,一但当着面来讲,虽然可以死不承认,但是以安红的手段来说,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是也是不是也是,容不得抵赖! 骂储君的罪名,无异于谋反,即便告到赵飞那里去,也站得住脚,虽然眼下不见得会怎么样,但只要储君登上大位后,那是会要命的! 兜兜转转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于是整个皇室之内,除了赵飞和张文丽,无不惧怕安红三分,那些个有皇子的贵妃们,更是见到安红后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声太大了惹得安红不快,从而引来安红特殊照顾! 如此行径,赵飞和张文丽自然是知晓的,但是赵飞乐得看戏,张文丽有心想干预一下,但一想到赵泽天压不住安红,为了他们夫妻和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能在京城里混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安红敢如此行事,自然是国君与储君都向着她才是,不然一般人敢这样做,只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于是满朝文武百官自然慢慢向镇国王靠近,满朝百官除了各部大员以外,其余各级大小官员无不网罗了天下好吃的好玩的,前去上供,然而安红懒得应付他们,拉了赵泽天出来挡着,然后自己干自己的去了! 于是这一来二去,满朝百官,除了些许大员以外,竟然都围绕着赵泽天转了起来,右丞明盛直言太子找了个贤内助,还是赵飞眼光毒辣! 而赵飞也是惊呼,不得了不得了,根本不用为赵泽天铺路培养了,可以直接退位了! 张文丽自然也看在眼中,明白了赵飞为什么力挺安红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赵泽天! 而京城的动向,自然引来了其他各郡郡守的目光,各地方郡守表示都有些地方政务的问题要请教太子和镇国王! 赵飞自然乐得清闲,太子本就有义务监国,而且还能培养他的韧性,让他看看做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京城庙堂风云变幻时,南越王室也没闲着,在水田三条的帮助下,黎彤深夜会晤了笛汤与太师! 让黎彤没想到的是,笛汤身为王室三大上将之一,居然是太师的人,而太师更是藏得深,平日里不显山水,没想到早已和四岛神国结盟在一起了! 黎彤拉着太师的手,一阵诉苦:“太师,您瞒得我好苦啊?” 太师笑了笑,语重心长的道:“殿下以前深得大王疼爱,没有什么受到过挫折,内心浮躁,若是让殿下知晓了,我南越恐有灭顶之灾,还望殿下恕罪!” 黎彤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年我不知天高地厚,甚至用了万余人命来验证了自己到底有多愚蠢,我对不起他们啊!” 笛汤出言劝慰道:“这事儿其实不怪殿下,只是当时微臣也没想到殿下已经在城防军中培养出了自己的势力,若非如此,臣必定不会殿下如此行事!” 黎彤苦笑着摆了摆手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们不必宽慰我!” 太师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如此心性,已经能担大任了!” 黎彤依然苦笑道:“太师此言差矣,那大宋国强之根本,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数百年漫长积累而来的,那是一代又一代君王励精图治的成果,岂能是这联盟能破的!” “我在这近十年时间里,思考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却发现无一种办法能成功的,太师和笛汤将军还请不要再想此事了,切莫误了这一方黎明百姓!” 师爷和笛汤闻言相互笑了起来,师爷出言道:“确实如殿下所说,大宋国强,是历代君王励精图治的结果,但是殿下想过没有,若是大宋自己内部乱了,又当如何?” 黎彤闻言一惊,想了想又摇头道:“即便如太师所说,但大宋太子已立,更是有那太子妃诞下一男一女,几乎无可能再有其他事情发生!” 笛汤闻言哈哈一笑,对着太师说道:“太师大人,我就说嘛,大皇子殿下早已成长起来了!” 太师面露微笑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已经能考虑到这个层面上来了,确实已有帝王之才能了!” 黎彤闻言:“二位大人难道还对大宋有想法?恕我直言,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太师不以为意道:“殿下若是你为王,你愿意为了南越百姓搏上一搏么?” 黎彤道:“自然是愿意,可与大宋为敌,实属不是明智之举,还请两位大人慎重考虑一番!” 二人闻言相视一眼,起身对着黎彤拱手拜道:“我等愿意助大王子殿下夺得王位!” 黎彤摆了摆手道:“你们根本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笛汤闻言连忙道:“大王子殿下的担忧我等又如何能不知道,只是我等十数年谋划已经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 太师补充道:“南越已经上了船了,若是不奋力拼个前程来,只能被别人丢下船去!” 黎彤闻言一惊:“这?” “还请殿下莫要再推辞了!”二人再次拱手道! 黎彤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如此,那就奋力一搏,哪怕拼个尸山血海,也要为这一方黎民百姓拼个活命的路来!” 太师嘿嘿一笑道:“殿下圣命,不过在那之前,臣些介绍三个人给殿下认识!” 言罢,对着身后屏障内喊道:“三位出来吧!” 第四十章 南越政变 屏风后走出四人,赫然是前太河府府台王刚、军士长谢丹以及前大宋千花府府台吴亚! 黎彤面带疑惑的问道:“这几位是?” 太师喝了口茶问道:“殿下可还记得十年前那场泰德县与大宋的那场冲突?” 黎彤点了点头:“如何能不记得,我南越可是赔了近三县之地啊!” 太师继续道:“那殿下可知那场冲突因何而起?” 黎彤闻言摇了摇头! 太师笑了笑,指着一旁的吴亚道:“你与殿下说说吧!” 吴亚上前拱了拱,将甘府倒台,甘河为了活命而攻打南越的经过讲了一遍,虽然不太详细,可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无缘无故被打,还害得自己继承人的位置被剥夺,天天受人冷嘲热讽,其中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黎彤怒拍桌子道:“欺人太甚,当真是欺我南越无人!” 一通发泄后,黎彤也冷静了下来,问了吴亚是如何知道这事儿得! 吴亚自然据实托出! 黎彤闻言惊叹不已,竟然是那战死的前千花府府台! 黎彤细问下才得知,是太师命人将一众官员半路拦了下来,以黎弘的心思,肯定要杀了他们以换来大宋的原谅,倒不如都按战死抚恤,也好保得他们家人周全,至于其他人,因为兵败后,不管怎么都不会怪到他们头上,而是会怪到半路开溜的王刚身上,所以各个都不太听话,于是迫于无奈都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今日让他们出来见殿下,是我等作为臣子有心为南越黎明百姓谋个前程,希望在殿下能的带领下,南越能越来越富强!”太师激昂的说道! 黎彤闻言,眼含泪水:“两位都是南越的不世功臣,此举成功后,诸位与我一道称王!” 众人起身拱手:“多谢大皇子殿下!” 笛汤此刻大手一挥道:“明日子时,城防军换防后,整个王宫内,将全是咱们得人,到时只需要大王子殿下亲出,领着人马一路杀上王上寝宫即可!” 太师又补充道:“倒是还望大王子殿下莫要有仁慈之心,为了这南越一方百姓,当断则断!” 黎彤闻言,内心一颤,果然要到了骨肉相残的地步了么?恍惚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稳定了心神:“两位放心,破而后立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又商定了一些细节后,众人才纷纷离去! 只是后来吴亚私底下问了太师一个问题:“以太师大人如此手段为何不自立为王?” 太师笑了笑道:“若我自立为王不出半月,大宋和伊凡国必定举兵攻打之,南越虽小,却也算块肥肉,两国都不会希望其吃到对方嘴里,而黎彤不一样,黎室王宗历来是亲宋的,虽偶有摩擦却也无伤大雅,可以让大宋放心,更重要的是,我无那谋厉之心!” 吴亚点了点头:“受教了!” 太师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吴亚兄客气了,不过希望在举事以后,吴亚兄莫要藏拙,尽力辅佐殿下才是!” 吴亚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辅佐是肯定的,这条命是人家救的理当如此,况且自己那数百手下们的仇还要依靠他们报,若非当时自己身着金丝软甲,只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布赫!我迟早要手刃了你!”吴亚狠厉道! 次日子时,南越王宫城门处! “准备换防,所有人列队集合!”其中一个小队长招呼着里里外外数十人! 正在这时,笛汤领着数百人马亲自前来,一眼便看到正在集合列队的小队,于是上前问道:“人员列队整齐没有!” 那小队长回道:“回上将军大人,已经列队整齐了!” 笛汤点了点头,对着身后众人道:“你等速速回营,此地驻防由我带来的人接手!” 那小队长拱手领命,带着一干手下径直出了城门! 不过他们刚离开城门处,却被原本接手的数百城防军手持弓箭当场射翻在地! 一些个没死透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身上喷血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们知道这是真的! 来不及多想,后面出来十几人上去不管活的死的都补上一刀! 笛汤看了看不远处的尸体,淡然道:“打绿色信号!” 身旁一人快发射出一支绿色烟花! 片刻后,黎彤身披金甲,领着五千人马快速进入王宫内,而后关了城门留了一千余人马看守! 王宫内此刻对他们有威胁的就只有那一千禁军和数百近卫,不过由于太师的手段高明,其间不少人已经投到了他的麾下! 平日里也就帮他打听一下消息什么的,不过如今事起,自然也没了隐藏的必要了! 于是纷纷抽刀杀向了平日里一起嗨皮的兄弟们! 一时间整个王宫人头滚滚鲜血直流,一直流到了青日殿内,如今青日殿内住着的正是二王子黎塘,他凭借着过人的机灵,得了黎弘认可,于是被封为了继承人! 既然地位提上来了,那自然要搬到与地位相匹配的宫殿之中! 为此他曾不止一次嘲笑自己的好哥哥黎彤,当然这也是黎彤第一个来找他的原因! 殿外的哭喊求饶声,自然也惊动了殿内休息的黎塘,堂外温柔乡里黎塘,自然是不悦,于是喊了床上的妃子前去查看什么原因! 这不看还好,一看魂都惊没了,慌慌张张的奔回到黎塘边上,吞吞吐吐的说着:“殿下,杀人了,外面杀人了?” 朦朦胧胧的黎塘坐起身来问道:“什么杀人了?” 这时只见寒光一闪,一颗大好的美人头颅滚落在地,脖颈处喷出的鲜血,足有六尺之高! 鲜血喷涌,直接糊了黎塘一脸,还能感受到些许温度! “就是这样杀人了,我的好弟弟,你看清了么?”黎彤手握金剑,狰狞的笑着! 回过神来的黎塘,脸色发白,怒道:“黎彤你胆敢造反?父王定不会饶过你!” “哼,饶过我?现在是我能不能放过他那老家伙了!懂么?”黎彤用那满是鲜血的金剑拍打着黎塘的脸颊! 黎塘不躲不闪,抬起头狰狞的看着黎彤道:“我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你这是在拉整个南越给你陪葬,拿他们的命去印证你的愚蠢!” 黎彤闻言,气急:“住口!”直接将金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这时黎塘却是仰头大笑道:“看着吧,看着吧,就算能成,那也不是你黎彤,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我的好哥哥,我在下面等你!”言罢抬起手来,借着黎彤的金剑,直接将自己抹脖了! 突然的一幕,吓了黎彤以及他身后一群甲士们一跳,当真是决绝啊! 按照黎彤的想法,自己这个弟弟肯定会痛哭流涕的求着自己饶了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局! 这时一旁的一个百夫长出声道:“殿下还请早作打算,是就此罢手还是一条道走到底!” 黎彤双目狠厉道:“去王上殿!” 于是数千甲士开道,一路上见人就杀,管他是谁,只要衣服对不上,兜头就是一刀! 而那一千禁军早已被杀了个干净,甭管是卧底还是其他有联系的人,卧底这事是不可能让黎彤知道的,特别是那黎弘的亲卫中的卧底们,一个个死不瞑目,咒骂太师不得好死,其中有不少高手被毒死或被乱箭射死! 自此大局已定! 而王上殿内,黎弘面色难看端坐在堂上,看着一群手持刀剑闯入的一群乱臣贼子,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特别是在见到提着黎塘人头的黎彤后,更是差点晕厥过去! 幸亏被一旁的老太监扶住,才顺了一口气! “你这逆子,寡人早该想到那四岛神国的人会搞事,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你!”黎弘说到这里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黎彤将黎塘的人头丢到堂前:“父王,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看您还是写到诏书退位,由我继位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您也可以安享晚年了!” 黎弘气急,指着黎彤道:“逆子,逆子啊,寡人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黎彤闻言不以为意的大手一挥:“王上身体有恙已退位,即刻起由本殿下继承大统,胆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堂下一众将士跪拜道:“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如此情形,黎弘终于是没有忍住,再次一口老血喷出,双脚一登彻底晕了过去! 如此惊变,前后不过三个时辰而已,此时天刚刚亮,而百官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前来上朝了! 一路上看到到处奔跑的甲士和地上到处一摊摊的鲜血,各个脸上都浮现出不好的神情来! 如他们猜想那般,百官进入社稷殿后,并没有看到黎弘,而是被废做的黎彤高坐在王位上! 一群人稀稀疏疏在那讨论个不停,皆都对眼下局势有些困惑! 这时一旁的笛汤上前出言道:“陛下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拜见?” 几个年龄有些大的重臣闻言大惊失色:“什么?他一个被废拙之人何德何能能做这一国之君,你这武夫莫要信口开河,误了南越江山社稷!” 笛汤也不恼,也不反驳,这群人那是个顶个的能说会道,和他们理论,那是找刺激! 于是直接命人将其从队伍中抓了出来,其余几人出声阻止,也都被抓了出来! 笛汤又看了看王座上的黎彤,只见黎彤点了点头! 笛汤大手一挥:“拉出去砍了!” 那老者一众用力挣扎着喊道:“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堂下百官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踹一声! 黎彤见状大手一挥:“可还有哪位大臣不服寡人的,站出来与寡人说道说道!” 堂下众官员自然不敢再乱动,其中几个机灵的,连忙跪拜道:“臣叩见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人见状自然是有样学样,毕恭毕敬的叩拜在地,生怕动作慢了被拉了出去! 王位上的黎彤见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的叫一个撕心裂肺,良久后,在一声声万岁中回过神来:“诸位爱卿平身!” 堂下百官再次拱手呼喊万岁! 黎彤满意至极! 太师见状忙拱手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陛下挑选良辰吉日完成登基大典!” 黎彤闻言点了点头:“这事就由太师看着办吧!” “若无其他事宜,寡人累了,退朝吧!”一晚上的身体与心灵上的博弈,确实让黎彤累得不行! 摒退百官后,黎彤躺在了王上殿内的大床上,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夜晚,整个王宫已经焕然一新了,该清理的早已有人清理完毕! 而城防军和禁军那边反应过来时,已经变了天了,没了继续效忠的对象,那只能换一个人了,于是纷纷效忠黎彤! 而南越边防军南军和西军此时也接到了新王的王旨,虽然各个不平,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也是黎室王宗的人,也不好举兵北上平叛,更何况笛汤手上有十五万人马,甚至南边的伊凡国也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稍有异动就会腹背受敌! 思考再三后,欣然接受接受了黎彤为南越王的身份! 黎彤得到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登基大典,并向各国发出通告,以证身份! 远在京城的宋皇赵飞自然也收到了信函! 一旁的海公公对着赵飞拱手道:“陛下,要不要派出使臣去看看?” 赵飞嘿嘿一笑:“看?看什么?不过是儿子谋反推倒了老子,这种把戏,周边诸国番邦哪一次更替不上演一次?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南越居然如此之快,想不到这黎彤竟有如此能耐,蛰伏十年不出,一出便一招定乾坤,当真是厉害啊!” 海公公陪笑道:“嗯,下面传来消息说那黎彤早已和城防军上将笛汤以及太师混在一起!” 赵飞冷哼一声:“但愿这黎彤识趣别搞什么事,不然朕不介意抬手灭了他!” 说到这里赵飞顿了顿问道:“北上的事宜准备得怎么样了?” 海公公面色一肃:“回禀陛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北凉现在与那游牧的金国合成了一个狩猎联盟!” 赵飞闻言一愣:“狩猎联盟?不知道是狩猎其他什么,还是狩猎朕这江山!” “传朕旨意,让北岭上将蓬松去问问张源,他想干什么!”赵飞霸气的说道! 于是两个月后,北凉与游牧金国宣布废除狩猎联盟,并网罗北凉特产由王子张佩琪进京献给大宋皇帝! 张源如此低的姿态,甚至都押上了自己儿子前来做人质,此举倒是打消了赵飞的些许疑虑,在没有其他合适的理由下,自然也不好出兵北上! 第四十一章 重塑命格(一) 黎村学堂内,十三岁的陆苗此时满心欢喜的看着手里捧着的一朵大红花! 那教书先生走过来拍了拍陆苗的肩膀,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看了身边其他五六岁的孩童们后,又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 放学后,陆苗拿着花飞奔的跑回家,将大红花递到苗爷面前:“呐,给你!” 苗爷危险着接过花闻了闻道:“陆苗又被先生夸奖了吧!” 陆苗点了点头:“嗯嗯嗯!” 然后打开书本,上面扭扭捏捏的写着陆苗两个字,虽然难以辨认! 安红竖起大拇指:“我家陆苗真棒!” 片刻后,陆苗伸出手来,对着苗爷讨要东西! 苗爷笑了笑,掏出半两碎银放在他手心:“去吧,去玩儿吧!” 陆苗又飞奔至河堤上,此时的河堤上已经建起了一个不大的小货船的码头,能同时停靠十几只小货船,方便两岸货物交易与人员来往! 陆苗来到码头处,看了看远处还未坐满人的小游船,一路高兴的蹦了上去! 那游船老板见状笑了笑道:“陆苗,又去百花镇玩啊?” 陆苗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来递给老板半两碎银,老板笑呵呵的接过钱后,反手又找了陆苗四十个铜板,满满当当的一袋子! 片刻后,再无人前来,船头处老板撑起竹竿,船尾处伙计又摇了摇船桨,而船舱内老板娘提着茶壶端着茶碗,上前给坐船的客人们,每人倒上一杯热茶! 陆苗自然也有,笑呵呵的接过热茶,小喝了几口! 两刻钟后,小游船靠岸! 陆苗轻车熟路的跑到镇子上,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小宅院内,推开了院门,又径直跑到屋内左右看了起来! 这时一个女孩出现在陆苗身后,伸手拍了拍陆苗的肩膀不悦的道:“陆苗,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来我家要敲门的,你每次都这样闯进来,是不对的!” 陆苗闻言挠了挠头,傻笑道:“呐,给你!”伸手就将那装有四十个铜板的袋子递给了面前的女孩! 女孩面色一喜,接过钱袋:“陆苗真好,今天又有糖葫芦吃咯!” 于是拉了陆苗的手出了院门,对着后厨一个忙碌的妇人子道:“娘,我今天跟陆苗去外面吃!” 也不管那妇人同不同意,径直拉着陆苗就跑了! 来到镇子上一间饭馆旁,两人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那女孩将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放,当的一声! 饭馆伙计快步跑来:“哟,张小花姑凉来了!今天还是老三样?” 张小花看了看陆苗,点了点头:“老三样!” 陆苗也点了点头! 片刻后,一只烧鸡,一盘花生米,外加一壶糖水被端了上来! 张小花满意的点了点头,吸了一口烧鸡的香气,然后伸手就拔了一只鸡腿放到了陆苗碗里! “这是你的,这是我的,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不大一会儿一只烧鸡被张小花分成了两份,只是陆苗那碗里除了一只鸡腿外,只剩下鸡脚鸡翅鸡屁股外加一个鸡头了! 而其他的全部进了张小花的碗里! 片刻后,张小花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喝完了壶里最后一口糖水,然后指着桌上的还剩的小半只鸡道:“给我包起来!” 那伙计自然是乐意的! 张小花拿着钱袋付了三十五个铜板后提着打包好的烧鸡领着陆苗离开了饭馆内! 来到外面,张小花逛了一圈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卖糖葫芦的一个老头,掏出四枚铜钱买了两个,她一个陆苗一个! 又逛了一阵后,张小花将剩下的一个铜板放入自己的腰间,然后张开臂膀抱了抱陆苗:“陆苗,你知道么,我真想每天都这样,有好吃的有好玩儿得,不用为了生计发愁,要是你不是傻的该多好,然后天天陪着我,陪我说话嬉闹,等我攒够了钱,还可以陪我就上京城去看看!” 陆苗脸红不已,虽然不知道张小花说的什么,但这是他每天都在想的事情! 良久后,两人分开,张小红将钱袋子还给了陆苗,自顾自的回家去了! 而陆苗也径直来到马头边上,伸手将钱袋子递给了那小游船的老板,又坐着小游船回家去了! 这日深夜,陆苗没有像往常一样睡觉,而是点着灯坐在床上一个劲儿得傻笑! 苗爷和老牧两人自然是感觉有些惊奇! “苗爷,你说小主这是不是恋爱了?”老牧出言问道! 苗爷白了他一眼:“除了恋爱还能有什么事儿,让他这么上心的,兴奋得睡不着了?” 老牧深以为然! 对于陆苗来说,今天张小花抱他的时间有点长了,内心自然激动万分! 哪有被女神如此对待后还能睡着的? 说来也好笑,两人是偶然间遇到的,当时还小,孩童间哪有什么男女之别,陆苗递给张小花一块米饼后,张小花抬手就抱住了陆苗,就是这一刹那,陆苗便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久而久之两人便越来越亲密,张小花也有事没事的抱一下陆苗,后来陆苗经常领着张小花到他家去玩,而张小花也一样,两人犹如青梅竹马般,一起长大! 次日一大早,陆苗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老牧见状,连忙拉了他到桌上吃早饭! 一旁的苗爷喝了口粥后,淡淡的从怀里拿出一根红色的手绳,系在了陆苗的手上! 陆苗抬起手来看了看,有些不懂! 苗爷却出声道:“睡吧孩子,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 言罢,只见陆苗眨了眨眼睛,一头栽倒在桌子上,还好老牧手快,一把扶起陆苗! “走吧,是时候了!”苗爷淡淡的道! 老牧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吹了吹口哨,一只泛黄的灵能笔从他腰间一闪,落在地上发出橙色光晕,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 【乾坤笔启动中请稍候】 【启动完成】 【正在识别使用人身份信息】 【身份信息识别完成:牧青宏,男,乾坤殿殿主】 【正在查询使用权限等级:牧青宏,男,权限等级最高级】 【请选择所需功能】 老牧淡淡的道:“传送至昆仑禁虚!” 【开启传送模式,地点:昆仑禁虚】 【预计传送时间五秒钟,请站在传送能量圈内】 【是否立刻开启传送?】 老牧看了看一旁的苗爷道:“苗爷,请!” 苗爷一步跨入能量光圈内,老牧抱着陆苗跟在身后:“开始传送!” 【传送开始,五秒后到达】 【5、4、3、2、1-已到达目的地:昆仑禁虚】 老牧看了看四周,飞虫走兽,宛如仙境一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吹了吹口哨,那灵能笔咻的一声飞回到他腰间! “苗爷,咱们到了!”老牧说道! 苗爷也抬头四处看了看:“走吧!” 正在这时不远处两个手持能量枪,全身黑甲套的士兵快步上前盘问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老牧一愣,神情有些不悦:“你们是在和我说话么?” “废话少说,快快双手抱头就地蹲下!”其中一个黑甲士兵说道! 老牧脸色一黑,沉声道:“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先报告再问话的礼仪么?” 两个黑甲士兵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其中一个黑甲士兵打开耳麦道:“呼叫队长,呼叫队长,这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凡尘人,要不要潜送回去?” 耳麦另一头的队长,此刻正在喝着咖啡,听到此消息后道:“嗯,吓唬吓唬就送回去吧,记住别伤人!” 那两个黑甲士兵在得到指示后,立刻气势汹汹的开口道:“尔等凡人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言罢一跃而起,双脚出现能量光柱,凌空而行,围着三人快速旋转起来! 却见老牧黑着脸道:“老夫两百年未归,这上上下下竟然如此没有规矩,看来有些人是把老夫忘了!” “还请苗爷恕罪,我等会儿亲自去教导他们礼义廉耻,让他们长长记性!”老牧躬下身来,黑着脸道! 苗爷摆了摆手,淡然道:“走吧!” 老牧点了点头,一身气息全开,伸出一只手往前一探:“昆仑禁虚,启!” 天空一声震响,庞大的能量金光冲天而起,霎时间整个昆仑之地,无不震颤,鸟飞兽逃,犹如世界末日一般! 那两个黑甲士兵,此刻早已经被巨大的能量风波吹到了百丈之外,身上黑甲套装已经被吹得稀巴烂,晕了过去! 片刻后,金光散去,一座千丈高的巨大宫殿直冲云霄,那近乎百丈的大门处一左一右的立着百丈长的五爪金龙,抬眼看去,当真是栩栩如生! 老牧抱着陆苗,走到门前,淡淡道:“开门!” 那道空灵的声音响起: 【身份信息识别中,请稍后…】 【牧青宏,男,乾坤殿殿主,最高权限】 【以为您开启昆仑禁虚王门】 【欢迎殿主大人前来视察】 老牧对着苗爷道:“苗爷,请进!” 苗爷径直走了进去! 昆仑禁虚坐落于昆仑山上,一共分为三大层: 一层为驻防区,是集结了整个昆仑战力的区域,目的是为了保护昆仑不被破坏和打扰,由下坤独眼奥巴负责! 二层是能量采集区域,因为地脉的不稳定性,经常会有能量溢出,这溢出的能量将会被光切波吸收储存在能量罐中,少许用于维持昆仑禁虚的运行,其他的则密封放置,由中坤白毛萝莉黄二丫负责! 三层则是统筹整个昆仑禁虚的物资后勤区域,为昆仑禁虚正常运行提供保障,由浮屠手罗刚负责,同时也是整个昆仑禁虚最高负责人! 此时整个昆仑禁虚已经炸了锅了,三位各层负责人,以及其他相关人员聚集在首脑室内! 其中罗刚怒声喝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片刻后,独眼奥巴出声道:“黑甲第一、第二纵队已经前往查探是否有未知文明前来捣乱,另外据我手底下人报告,半刻钟前,曾有几个凡尘人来过,而且负责劝阻的岗哨人员已经失去了联系!” 黄二丫闻言,嘿嘿一笑:“哦,真的么?奥巴哥哥可不要人家哦?不然人家会,会打死你哦!” 奥巴没理会她,继续道:“是不是要跟上面的请示一下?” 罗刚闻言,皱着眉头道:“什么都没查出来直接求助的话,怕挨叼哦!” 黄二丫又道:“那就对着边上打两枪,反正现在能量储备舱快塞满了,用掉一些,估计也不会被发现的!” 首脑室内众人黑着脸,看着黄二丫,这种话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讲,真是牛掰到不行! 罗刚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 正在众人火急火燎商讨对策的时候,首脑室内中控台,突然亮起了提示灯! 【请注意,能量舱已被打开】 众人死死的看着屏幕,却不曾想什么画面都看不到,只看到了信号丢失的几个大字! 众人内心高呼:卧槽!!! 这绝对是他们进入昆仑禁虚以来头一次遇到的事儿! 特别是罗刚,此刻的他已经脑门上全是冷汗,背后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原因无他,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竟然站了个人,而且看样子已经有一阵了! 若非耳麦中传来附近有杀意的声音,凭他自己完全感觉不到! 要了命了,这等人物抬手间就可以灭了整个昆仑禁虚了,而刚刚他居然在为怕挨叼,错过了向上报告的机会! 不等他多想,此刻整个首脑室内响起了警报声! 【警告!警告!警告!】 【能量值过低,请补充能量】 【能量值过低,请补充能量】 【能量值过低,请补充能量】 黄二丫失声道:“怎么会?那可是八个能量储备舱啊,怎么会如此之快消耗殆尽的?” 言罢,恶狠狠的盯着独眼奥巴道:“你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全都是瞎子么,看个门都看不住!” 独眼奥巴自知理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罗刚,刚想说话,却看见罗刚身后站着一人,笑呵呵的盯着他们! 独眼奥巴一个翻身连退数丈开外,抽出腰间匕首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没见到那所谓的人,不由得愣了愣,什么情况? 黄二丫也是气急,认为独眼奥巴是在转移话题,回过头来刚想发怒,却见独眼奥巴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牧,只见他单手搭在独眼奥巴肩膀上,淡淡的道:“不要紧张,放松点!” 众人闻言如临大敌,各个头皮发麻,这是何等手段,竟能无声无息到如此地步! 第四十二章 重塑命格(二) 老牧瞥了眼依旧紧张的众人,哈哈一笑道:“好好珍惜你们最后的美好时光吧!”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咽了咽口水,同时缩了缩脖子,皆感觉老牧的笑声是魔鬼索命的呐喊声! 不过那罗刚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刻在老牧面前虽然没有一丁点儿反抗之心,但总归还是能说话问问的,正所谓死也要死个明白! “这位前辈,我等乃是昆仑禁虚的负责人,隶属于乾坤殿楼空司的…!”罗刚话还未说完,就老牧抬手被打断! “你说的这些,老夫都知道,怎么滴?想搬你身后的人前来镇我?那你可想错了,老夫不吃这套!”言罢,老牧自顾自的端起了一杯放在一旁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小喝了一口,确是直接喷了出来:“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喝,你们天天就喝这个?”老牧出言问道!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却都没说什么,实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怎么办嘛? “这是毛病,得改,喝茶它不香么?”老牧将咖啡放到一边,出言道! 众人再次点头! 老牧摇了摇脖子,径直坐到主位上问道:“你们这里谁是主管礼仪条例的啊?” 罗刚闻言一愣,想了想回道:“回前辈,是我主管的,但平日里事务繁忙,一般都由各层负责人自己管理!” 老牧闻言点了点头道:“嗯,那背一段老夫听听!” 罗刚闻言一愣:“啊?” “是老夫没说清楚,还是你耳朵不好使?”老牧不悦的道! 罗刚忙躬下身来,开始了长篇背诵,老牧闭目养神起来,不知道在听还是没有在听! 片刻后,老牧出言道:“下一个,接着背!” 于是兜兜转转室内的人都背一遍,除了黄二丫! 此时轮到黄二丫时,只见黄二丫鼓着脸,眼含泪水忐忑的道:“前,前辈,我不会背!”言罢,嘤嘤嘤的就要哭了起来! 众人脸色一黑,这是黄二丫惯用的伎俩,对下面的人不需要,对上面的人只要哭一哭就好了! 特别是楼空司里的一群人,只要黄二丫一哭,不管大错小错,都没了惩罚的心思,于是眼不见为净,将她派到了这昆仑禁虚内!!! 然而老牧却没有惯着她的心思,只见他隔空一巴掌,将黄二丫打倒在地,怒声呵斥道:“不会背难道还不会读么,哭什么哭?站起来,给老夫读,敢有一个字吐不清楚,你试试看!” 此刻鼓着的脸已经收不回去了,为什么?因为被老牧一巴掌打肿了,甚至还掉了一颗门牙! 哆嗦着身子爬了起来,用漏风的言语盯着一旁的光幕一字一句的读着! 只是嘴角漏风,一个字也没吐清楚,叽里咕噜的念了一段! “停,听听你这念的是什么啊?”老牧怒道,而后又是一巴掌将黄二丫扇飞了出去! 连挨两巴掌,黄二丫彻底晕了过去,但是没人管她,任由她躺在地上! 正在这时,原本通红的报警系统已经停了下来,所有其他的一切都已恢复了正常,只是那储备能量舱里的能量被用了个精光! 老牧神情一正,对着众人道:“待会儿再来收拾你们!” 言罢,原地消失了! 众人犹如见了鬼一样,慌慌张张四下寻找,却始终没见到人,罗刚见此,伸手打开了指挥桌上的紧急按钮,却被空灵的声音提示道: 【昆仑禁虚已被征调,您目前无法使用】 罗刚闻言大惊,忙掏出腰间身份卡刷了一下! 【权限等级过低,请确认身份信息后再使用】 罗刚不信邪,又连着刷了数次,却是依然无用! 随后神情一滞,瘫坐在座椅上! 众人见状,忙上前问道:“上坤大人,现在怎么办啊?” 一群人围着罗刚焦急的商讨着! 而另一旁的奥巴却是抱起了黄二丫将他放到了桌上:“还有一口气,没死,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快点带下去治疗吧!” 随后两人将黄二丫扶了出去! 另一边,苗爷脸色煞白长吐一口气,身子一软,险些没站稳,好在老牧及时上前扶住! “苗爷,怎么样了?”老牧轻声的问道! 苗爷点了点头回道:“已经差不多了,再温养个两年就行了!” 说到这里,苗爷猛咳了起来,老牧忙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走吧,先回黎村,过两年再来接他吧!”苗爷吩咐道! 老牧点了点头,吹了吹口哨,乾坤笔飞出,将两人传送回了黎村! 首脑室内,原本绝望到极点的罗刚,突然又站了起来! 接着身份卡刷了一下,指示灯亮起! 【验证通过】 【身份信息核实完成】 【祝您工作愉快】 当罗刚调取能量舱附近的区域时,却被提示: 【权限等级过低,请确认身份信息后再使用】 看到这里,罗刚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打开紧急按钮! 这时首脑室中间出现了一个全息影像!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正对着罗刚微笑道:“您好,这里是楼空司舰队调度室,请问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么?” 罗刚闻言,连忙回道:“你好,我这里是赤乌恒星系的昆仑禁虚舰,刚刚有个人,咻的一下就出现在了我这里,然后让我们背礼仪条例,然后我们背呀背背呀背,再然后我这里的中坤因为背不出被打晕了过去,然后他又咻的一下不见了,说等一下再来收拾我们,再后来我发现我的舰船被征调了我没有权限使用,再然后我又莫名其妙的可以使用了!” 那女孩子尴尬的看着罗刚道:“额,这位上坤大人,您刚刚是认真的再说么?” 罗刚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是认真的,而且现在我都还不能使用昆仑禁虚的能量舱了!” 那女孩子一时间口塞起来,良久才出言道:“所以,您现在是需要火力支援么?” 罗刚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然而那女孩子脸色一黑,回过头去喊到:“杨哥,这里有个人把我当傻叉!” 此言一出,惊得罗刚一众脸色也黑了起来! 那边随即又传来声音道:“何人敢戏耍调度人员?让我看看是哪个傻叉!” 众人闻言,脸色更黑了,个个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完蛋了,上坤大人被骂了! 额! 与刚刚比起来好像也没什么! 片刻后,投影上多出了一个中年人的身影! “哟,这不是浮屠手罗刚么?有什么事儿值得你亲自打来调度室的?”杨黑子出言调侃道! “杨黑子,我重申一遍,我没有在开玩笑,刚刚是真的有大能者出现在昆仑禁虚内,把我整个舰船储备能量都用光了,而且现在能量舱区域,已经没有我的权限了!”罗刚沉声道! 杨黑子呵呵一笑:“所以呢?你打算用调度室的权限看一看什么情况?” 罗刚点了点头:“不错!” 杨黑子继续道:“行,你就逗我玩儿吧,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等下我就去楼空司告你去!” 罗刚不耐烦的道:“行行行,赶紧的!” 于是杨黑子掏出身份卡在调度室大厅内指挥位的桌子上刷了一下! 【乾坤殿楼空司银河系调度室正在运行】 杨黑子直接出言道:“查询银河系赤乌恒星系舰船昆仑禁虚运行状况!” 【正在为您查询,请稍候】 【查询完成,目前舰船昆仑禁虚运行正常】 杨黑子心中冷笑连连,这下该他倒霉了,胡乱使用调度室权限是不合规的,只要网上一报,那就是罪! 露出一副得意拿捏的表情,看着投影上的罗刚道:“罗刚上坤大人,今天不给个交代怕是不行啊!” 罗刚不以为意,忙道:“快快查看一下能量舱,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杨黑子呵呵一笑:“查询能量舱情况!” 【正在查询舰船昆仑禁虚能量舱运行状况,请稍后】 【权限等级过低,请确认身份信息后再使用】 “什么?”杨黑子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查看了整个昆仑禁虚的情况,除了这能量舱以外,其他地方都能查看:“什么鬼啊,这是?” 手上不停地输入指令代码,和各种权限条码,依然没有什么用! 片刻后,杨黑子脸色一肃的看着罗刚问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有详细资料?” 罗刚白了杨黑子一眼:“我要是有资料还用你来查?不过现在看来,他没有恶意,只是汲取能量而已!” 杨黑子闻言点了点头,正准备上报的时! 一个黑袍人的投影落在了调度室以及昆仑禁虚的首脑室内,只听他带着机械般的声音道:“我是乾坤殿总司长,现在所有人听令,立正!” 众人挺胸抬头双臂下垂,紧贴裤腿,正正板板的站着! “嗯,很好,很有精神!”黑袍人肯定的道:“现在开始,银河系调度室停止对昆仑禁虚的全部权限,另外对外宣称昆仑禁虚舰船遇空间风暴已毁,且无任何人生还!”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特别是罗刚,面色难看,忙问道:“总司长大人,您这是要放弃我们了么?” 总司长僵硬的笑了一声:“这是对你们的褒奖,以后你们自会明白,连我都羡慕不已的褒奖!” 众人脸色一黑,有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好了,你们也不要有情绪,忍忍就过去了,另外整个昆仑禁虚现在独立在外,与乾坤殿的一切联系将被断开,罗刚你依旧是昆仑禁虚的最高指挥官!” 言罢,只见黑袍人挥一挥手,全息投影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与调度室的投影! 罗刚忙上前查看,却是茫然无助,整个昆仑禁虚标记点只有赤乌恒星系,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想要飞都飞不了! “完了,完了,我们被抛弃了!” 众人捂着脑袋一脸不可思议! “冷静的,所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以保证昆仑禁虚正常运行,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大家都要保持理智,切不可自乱阵脚!”罗刚大声道! 一旁的奥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管乾坤殿出于什么目的,暂时放弃了我们,但是我们自己不能放弃我们自己,大家同心同德一起应对困境!” “不过消息还是不要泄露出去的好,以免失控!” “特殊时期,若是有人不服管,可杀!” 众人商议了下,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时间恍惚,转眼已是两年过后,这时老牧又来了,点了名要黄二丫背诵! 黄二丫在被打过一次后,那是怕得紧,将能背的都学习背了一遍,就怕老牧不按常理出牌,让她背别的! 果不然,老牧接连点了些冷门的知识,她都一一背出,让老牧为之侧目不已! 老牧也懒得再为她难什么,现在整个昆仑禁虚他们这些高层人,人人自危,已经很是煎熬了! 来到能量舱内,陆苗盘腿坐在中央,双目紧闭,除了呼吸的起起伏伏外,一动不动! 老牧围着陆苗转了转,面色一喜:“成了,苗爷真乃神人也,这都可以!” 片刻后老牧扛着陆苗回到了黎村:“苗爷,小主命格已经重塑了!” 苗爷点了点头:“嗯!”言罢,伸手点了点陆苗的脖子道:“我儿醒来!” 片刻后,陆苗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两人,忙道:“娘,牧爷爷!” 苗爷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陆苗的脸! 老牧也高兴的伸出手来,在路面的脸上捏了捏! 陆苗忙抬手拨开道:“很痛啊!” 然后起身四处看了看道:“娘,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不过这个梦有些奇怪!” 苗爷出声道:“既然是梦,那就没什么奇怪的,好好学习去吧!” “呐,这是你的课本!” 陆苗接过课本,放进挎包内,就跑去了学堂! 原本两年没见的陆苗见到突然跑进课堂内,让教书先生一惊:“你怎么又来了?” 陆苗闻言一愣:“先生,难道我不能来么?” 此言一出,那教书先生伸手摸了摸陆苗的额头道:“神了,还真有人能治你这病!” 陆苗愣了愣道:“什么呀,我又没生病!” 教书先生哈哈一笑道:“对对对,你没病,是先生我失言了,坐吧!” 于是陆苗听了一堂很无聊的课! 放学后,陆苗像往常一样找了苗爷要了半两银子,然后去百花镇找张小花! 然而张小花并不在,一脸失落的陆苗,自己去了饭馆吃了顿烧鸡! 饭馆伙计见到陆苗后,惊讶的对着陆苗道:“哟,您来了,您可是有两年没来过了啊?” 陆苗以为平日里都是两个人来,如今自己一人前来,他在取笑自己! 吃完后,付了钱,发现还剩一文! 想了想,了然于胸,看来自己真的病了,是心病! 第四十三章 初出茅庐 陆苗一脸失落的回到家,苗爷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却也没在意,反而拿出了衣服来,就要亲自上手去洗! 陆苗见状忙上道:“娘,我帮你!”伸手接过苗爷手上的衣服,端着盆去院子里洗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陆苗也渐渐长大成年了,除了看看书和下地帮老牧做农活以外,就是一个人在河堤上发呆! 久而久之,老牧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借由能更好的干活,明里暗里教了陆苗一套刚猛拳法! 陆苗自然是用心学习,将发呆的时间用来练习拳法! 没过多久,一身刚猛拳法便融会贯通,挖地变得更有力了,一身腱子肉凸显出有力的身板! 老牧见此甚是满意! 这日三人吃完早饭后,老牧出言问道:“陆苗,你也不小了,将来想好要做什么了没有啊?” 此言一出,陆苗怔了怔,摇了摇头道:“没有想其他的,就在这陪着娘亲和牧爷爷就行了,有地种,有饭吃!” 老牧仰头哈哈一笑,却被苗爷白了一眼,吓得老牧赶紧闭上了嘴! 苗爷出声问道:“你也算是老大不小了,村里的姑娘们也都还合适,挑一个娶回家吧!” 陆苗红着脸道:“娘,说什么呢,我才不要,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苗爷闻言出言劝道:“哪有男人不娶妻生子啊?你一个人能安稳过一辈子么?有个三灾六病也好有人照顾,为娘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 陆苗不以为意:“哎呀,您别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娶的!”言罢,飞也似的离开了! 陆苗本身品相虽然算不上俊郎,但也小有几分帅气,而且这家里深受提督大人照顾,村里人有些个要出阁的小闺女们都有人来帮忙说亲! 这不陆苗前脚刚走,后脚有村里的妇人前来说亲! 不过陆苗自己不愿意,苗爷也不好替他答应下来,况且苗爷有自己的打算! 离开家后,陆苗独自来到河堤上,看着对岸的太河上来来往往的渔船,内心有些触动! 深吸一口气后,连连打了数套拳法,若有若无的气劲在他周身环绕,抬手踢腿间都是空气震颤的声响! 如此这般,惊到了自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用力握了握,又抬手对着空气用力一拳! 气劲如波,直接打出去半丈远! 陆苗又对着一旁的柳树一拳,拳劲迸发震得柳条乱摆木屑横飞! “一拳、两拳、三拳……五十拳!!!” 陆苗数着出拳次数,一拳又一拳打在柳树上,终于在第五十拳的时候将水桶般粗大的柳树拦腰打断! “真厉害啊,牧爷爷这挖地手法没想到竟然如此了得!” 欣喜若狂之际,陆苗一路狂奔找到了在田里劳作的老牧,隔着老远就大声喊道:“牧爷爷,牧爷爷!” 老牧闻声看去:“哦,原来是陆苗啊,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是有中意的女孩子了?” 陆苗闻言,脸色一红:“没有没有,是这个,您看!” 言罢,陆苗直接打出了那套拳法,手脚齐出,劲气迸发,犹如隐世高人! 老牧看得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才多久啊,你小子都练到如此地步了!” 陆苗一套打完收工后,兴奋得对着老牧道:“牧爷爷,还有没有其他的,都教教我呗?” 老牧闻言乐道:“好小子,还真贪心啊,也罢,那牧爷爷我再教你两套法门,瞧好了!” 言罢,老牧手起手落,脚起脚落,一身气势若有若无的放开了起来! 霎时间田地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空气中的温度骤降! “完了,没注意,用力过猛了!”言罢,老牧停下动作,扛着锄头,一步跨出,同时还不忘对一旁的陆苗道:“快走,要下雨了!” 陆苗紧随其后,两人一路奔回了家! 而后天空传来阵阵雷鸣,片刻间豆的大雨滴落下,紧随其后的是哗哗哗的倾盆大雨! 还没回过神的陆苗看着眼前的大雨,对着老牧道:“牧爷爷厉害啊,都能呼风唤雨了!” 老牧摆了摆手道:“小意思,你牧爷爷我的本领还多着呢!” 陆苗仰头哈哈一笑:“莫非牧爷爷是神仙?” 老牧亦仰头哈哈一笑:“你猜猜看?” 陆苗两眼放光,正要开口再问,却被屋内走出的苗爷打断:“你牧爷爷哪是什么神仙,只不过年轻的时候学过几分拳脚功夫罢了,平日里也不过是种种田耕耕地!” 陆苗闻言哑然失笑:“啊?原来不是神仙啊!” 老牧尴尬一笑:“你娘说得没错,怎么还学不学了?” 陆苗想了想道:“学,要学,能耕好地那也成!” 苗爷满脸欣慰的道:“嗯,那就好好学学,将来也能多分本事傍身!” 在那之后,老牧便放开了手脚全力教起了陆苗基本功夫! 而陆苗也算天资聪慧,一看就懂,一点就会,将基本功夫基本都练到了融会贯通的地步,甚至他自己都开始琢磨着一些身法招式! 就这样,陆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朝暮暮都在黎村,所学所想皆是老牧口头传下的,按苗爷的意思就是老牧是在外地闯荡过的人,那是有真本事的! 不过平静的生活大多不能太久,人生在世十之八九不如意,算是每个人的命数了! 这日一早,隔壁家的姑娘出阁了,男方的则是百花镇的一处人富裕人家! 陆苗端着饭碗蹲在一旁,边吃饭边看着眼前一群人披红挂彩吹吹打打人,他们个个脸上都是充满了喜悦! 而这种喜悦也传递到了陆苗的脸上,陆苗吃完饭,跟了上去,他很好奇,想要看看是新郎官长什么样子,更想看看那个与自己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孩子! 来到院落外,踮起脚尖伸着头往里看去,却是因为人太多,看不清谁是谁! 于是他拨开人群一路挤了进去! 不想,却被人一把拉住道:“你谁呀?” 陆苗尴尬一笑:“我是这家人的邻居,就是过来看看!” 那人闻言一笑,松开了陆苗的手后拱了拱手道:“哦,原来是邻居啊,幸会幸会!” “不知这位小哥怎么称呼?”那人客气的问道! 陆苗回道:“我叫陆苗!” “哦,陆苗小哥,这是我家老爷对邻里间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言罢,那人拿出了一张请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炭笔,在上面写了陆苗的名字,随后将请帖递给了陆苗! 陆苗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啊?” 那人笑呵呵的回道:“今日我家老爷纳妾,凭此请帖今日可去百花镇镇长百盛百老爷家里,吃喝吃喝一番!”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屋内身披红装的女孩在她母亲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快看,新娘子出来了!” “那身段真不错,就是可惜了看不到脸!” “你不要命了,那可是百花镇镇长的小妾,小心被抓起来关大牢!” 众人小声嘀咕着,有可惜,有叹气,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 而陆苗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有如此多的情绪,这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片刻后,新人入轿,却没见新郎官的身影,不过这都没关系,一群人依旧喜笑颜开的吹吹打打起来! 只是人群离去后,留下了那新娘的父母相互掩面哭泣! 不多时身旁的领里都上前劝慰! 陆苗远远的看着,想了想,这个大概就是喜极而泣吧! 回家跟苗爷打了声招呼后,就跟着娶亲队伍一路上了小游船内! 因为人太多,没有位置了,陆苗以及还有几个人黎村送亲的则站船头处,几人相互间抬头不见低头见,都认识! 这时候陆苗听见边上一人道:“这世道就这样,刚开始的时候,提督大人与我们黎村多亲近啊,只是不知为何这两年完全不管了,就连那护卫队都撤走了!” “可不是嘛,不然凭他一个几十岁的糟老头子凭什么娶一个黄花大闺女!” “哎,这女娃子以后有得苦头吃了!” 陆苗有些听不下去了,急忙出言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他们,这难道不是喜事儿么?” “喜事儿?陆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这还叫喜事儿?啊呸,一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伸手就来抢,来骗,来偷袭!” 陆苗越听越糊涂:“这里面还有什么缘由么?” 他们拍了拍陆苗的肩膀道:“几个月前新娘与她母亲原本只是去百花镇上采购一些布回家,却被在街上闲逛的一个年轻人看上了,让手底下的人将她们母女强行带到了镇长府上,然后就糟蹋了她,事后镇长便亲自出面扬言要纳她为妾,他们一家死活不同意,甚至一度跑到提督府去告官,可是提督府的人不管不顾,直接把他们一家抓进了大牢内!” “直到她自己同意出嫁后,一家人才被放出来,这不才刚过几天,迎亲的队伍就来了!” “就是,看来他们与提督府有很深的关系,不然怎敢如此行事!” “我估计啊,这个事儿也不是他一个糟老头子能办的,估计还是那个年轻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 而陆苗则是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事发生!” 他决定要帮其讨个公道! 殊不知名声对于女性而言的重要性! 来到镇长百盛家里后,只有孤零零的几个下人在收拾吃食花轿旁,整个堂上堂下显得格外冷清! 那领头的简单示意了过门礼法后,就带着人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而百盛则弓着身子来到花轿旁恭敬的道:“额,那个姑凉,老朽这厢有礼了,还请出来去厢房内将婚礼仪式完成,老朽也好向上交差!” 此言一出,轿内哭哭啼啼的抽泣声响起,一直持续了很久才停下,而后那新娘走了出来,在百盛的搀扶下走进了厢房内! 片刻后百盛走了出来,对着陆苗一行人拱手道:“多谢诸位前来送亲,老朽略备薄酒还请诸位赏个光喝上一杯!” 众人闻言,除了陆苗以外,无不拱手还礼道:“多谢镇长大人了,盛情难却,我等就却之不恭了!” 于是百盛招了下人,带着几人来到不远处的一桌酒席上,众人吃吃喝喝一通后,告辞离去,而百盛却是又塞了点红包给他们! 来到镇子上,陆苗与几人分开了,而他自己则悄悄潜回进了镇长府内,说是镇长府,其实就是一个比一般院落大些的院落而已,很容易找到百盛的那间房! 四处张望,没看到什么,却是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传来,陆苗纵身一跃,躲在了屋顶的房梁上! 此时百盛一脸愁容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瘫坐在椅子上,胸口起起伏伏,好似下一秒就会断气一样! 良久竟声音哽咽,哀嚎了起来! 躲在屋顶的陆苗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状况,这嫁女儿的哭,新娘哭,新郎也哭,什么情况?这家人都这么喜欢哭的么? 就在陆苗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百盛出言道:“恶贼啊,想老朽半生清誉竟毁于一旦,实在可恶至极,可恶至极啊!” 越说越激动,噔的一下,两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陆苗见状,连忙挑下房梁,伸手将其扶起,顺便拍打着百盛的后背帮他顺气! 良久,百盛才缓过劲儿来,又休息了片刻,百盛起身拱手道谢! 陆苗闻言苦笑不已,想来自己坏心办了好事儿! “想必这位小哥已经听到了老朽刚才的话了吧?”百盛出言问道! 陆苗点了点头! 见陆苗如此毫不委婉的点头,百盛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这人心不坏,于是又出言道:“小哥是不是为这婚事而来?” 陆苗依旧点了点头! “那小哥还是请回吧,这样对你对我对她都好!”百盛直言道! 陆苗不解,忙问道:“为什么?” 百盛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抬眼四下看了看:“这事儿说来话长,小哥你还是走吧!” 陆苗摇了摇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百盛! 百盛摇了摇头道:“不是老朽不愿说,而是此事牵扯颇广,一个不慎就会大祸临头,甚至牵连身边的人!” 陆苗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若是牵扯到身旁人,他没有理由再继续问下去了! 于是恭敬的拱了拱手,退出去离开了! 百盛也松了口气,暗道:年轻人一身正气,怕是会吃些苦头! 在他看来,陆苗在他这问不出什么,必定会去问问那新娘! 第四十四章 险恶用心 陆苗忧心忡忡回到家里,将今天这事与苗爷说了一下,苗爷闻言却是笑道:“怎么,你还想去替他们讨个公道?” “难道不应该么?娘,您平日里教导我要不以小恶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今天怎么说这话?”陆苗有些怒意道! 苗爷闻言呵呵一笑道:“这样吧,你去把今天这事儿跟你牧爷爷说说,看看他怎么说,然后你怎么做就行了,毕竟你牧爷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来到田地里找到老牧,将今天的事儿讲了一遍! 却见老牧哈哈一笑:“怎么,你还想为他们一家讨个公道?” 老牧如此说法,与苗爷如出一辙! 陆苗虽然有些不太相信,但确实是老牧亲口说的没错! 老牧看着有些错愕的陆苗,眼神里闪动了几下问道:“你真的想帮他们?” 陆苗点了点头:“想!” 老牧面色一肃,走上前来拍了拍陆苗的肩膀:“陆苗,这世间不公何其多,有的人为了那渺茫的正义,而葬送了性命,甚至身边的亲朋好友也都受到牵连,你应该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不管是我还是苗爷都不想你去管这些事儿!” 陆苗闻言沉默了,皱着眉头不语! 老牧见状后,继续道:“真要说起来这天底下的王勋权贵哪一个手是干净的,不都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上面当官的压下面当官,下面当官的压我们这些普通人,如果我们去反对这些下面当官的,上面当官的是第一个不答应,你说说你能怎么办?” 陆苗闻言脸色阴沉,自己以前无忧无虑的活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想过这世道这般不堪! 良久,陆苗点了点头:“牧爷爷,我知道了!” 老牧又劝慰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生在普通家庭的你必须去面对的,过几天你跟着我去集市上把今年的税交了吧,你也该学会为家里的事分担一下了,顺便去见识见识!” 几天后,黎村的各家各户将早已准备好的税粮用板车拉往了集市上,而老牧和陆苗也将自家的拉了过去! “村长来了!”张老头儿出言说道! 其他村民闻声看来,却见陆苗也在一旁推车! “哟,陆苗也来帮忙啊,真是长大了啊,记得以前才这么大一点!”张老头笑呵呵的用手比划道! 其余村民也都跟着打趣,出言调侃了一下陆苗! 弄的陆苗一脸不好意思! 休息片刻后,老牧起身看了看已经聚集起来的人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出发吧,也好早点回来!” 一路上到处都是纳税粮的队伍,基本都是以村为单位一起! 不过也有些个落单的妇人押运着自家税粮,问其原因竟然是因为家里顶梁柱或生病不起或出了意外,导致纳粮迟迟没有着落,虽然到处去借了,但也差了很多,眼看纳税日期临近,由不得她们不慌张,连忙将地契拿出想要兑换些粮食救急,可是那富户知道她们急,于是将价格压了再压,虽然不愿意,可看到村里离去的纳税队伍,由不得她们不同意,于是以极低的价格将自家田地几乎兑换了个干净! 匆匆忙忙一路推送税粮,生怕错过了时间,导致官府问罪! 她们还能筹到税粮,还算好的,有好多家庭都交不起税粮了,都用自家孩子来兑税粮了! 一路上所闻所见是惊得陆苗头皮发麻,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何! 一旁的老牧自然看出了陆苗的心思,没再多言,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能有什么办法?虽然他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可改变以后还是会慢慢恢复成现在这样! 两日后众人如约来到了太河督府的纳粮管理处,此刻前方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黎村的众人看着眼前的队伍,也不着急而是对着老牧道:“村长,大伙一路过来也都饿了,干粮放了两天干巴巴的不好吃,我们去买点馒头!” 老牧瞪了他一眼道:“你那是想去吃馒头么?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那点心思,现在安分点,等纳税完了老夫自然不会管你!” 那人尴尬的点了点头,一脸秀红! 惹得旁边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后,老牧掏出三十个铜板对着陆苗道:“陆苗,你去买上点刚出笼的馒头,然后在来两壶茶水给大伙垫吧垫吧,这两天一路上确实有些累了!” 众人闻言忙道:“多谢村长!” 陆苗拿了钱,跑到不远处的小摊处买了两笼馒头,又要了两壶茶水:“老板,这茶壶等下给你还回来!” 那老板自然是答应的! 如此豪气的村长,自然引来了其他村村民羡慕的目光,他们又看了看黎村一众的纳税粮,每一袋都是鼓鼓的,在看看自己这边,大家都饿着肚子不说,自家纳粮本就不多,还有每家匀一点到村长名下! 就在大家各想各的时候,前方纳税处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声:“好胆,胆敢在纳粮里掺石头,把他给我抓起来!” 言罢,只见几个衙役上前,将一个老者按倒在地,那老者直呼冤枉:“冤枉啊官爷,冤枉啊!” “冤不冤枉的不是你说了算,是本官爷说了算,先压下去!”那人扯着嗓子喝道! 随后那老者被架走了! 不过在这小插曲之后没在发生其他事情! 日上当空,转眼已到中午了,终于轮到黎村的了! 只见老牧上前拱了拱手道:“这位官爷。我们是太河河岸黎村的!”言罢,老牧递上一个钱袋子! 这一幕自然被陆苗看在眼里,在他的认知中,这就是在行贿! 不得了啊不得了,平日里教导自己要做个正人君子的牧爷爷,居然在行贿! 那官差满意点了点头,看都没看纳粮是否充足,直接在账本上画了个勾! 然后让人卸车! 简简单单,前后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是所有纳粮队伍最快的! 不过他们刚走没多远,就又听到后面传来呵斥声,细看下居然是之前落单后,与他们搭伙一路的那妇人! 黎村其他村民见此无不摇头叹气:“希望她没事!” 这妇人的纳粮明明是足称的他们都知道,怎么会缺斤少两?肯定是没给那官差好处,让他不满,想要搞事! 如此一幕让陆苗一身正义无处发泄,正要上前去与那官差理论,却被老牧一把拉住! 陆苗不解的问道:“牧爷爷何不去帮她说说,她的纳粮我们都知道是足称的,怎么会少呢?” 老牧摇了摇头道:“这事儿,没人帮得了她,只能靠她自己!” 陆苗却是不解:“为什么?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老牧面色一肃的道:“你回头看看他们,有哪一个愿意去帮她说情的?你以为那当官的不知道她的纳粮是足称的,还有那卸粮的劳工,粮食过了他们的手,他们就知道足不足,若是不足根本不会进仓的!” 陆苗深色凝重,一言不发的看着被押走的妇人,听她说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和卧病在床的男人要照顾,这被关押后,家里人可怎么办啊? 老牧看了看陆苗,暗暗点头! 随后老牧拉着陆苗将板车放到了一个临时看车的棚子处,然后来到了一家饭馆内,点了些许吃食,老牧大快朵颐了起来,陆苗却是没什么胃口,简单的吃了几口就没吃了! 老牧看着吃不下饭的陆苗呵呵一笑,自顾自的喝了口汤拍了拍肚子满意至极! 而后两人又在街上逛了起来,此时的太河督府热闹至极,街道两旁的小贩们用力吆喝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让人眼花缭乱! 一些个文人雅士手拿折扇风度翩翩,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进进出出戏楼间,凭栏听曲好不惬意! 又有些个纨绔子弟,进出赌坊,直输得得摇头叹气,暗乎运气太差! 然最是热闹的,当属那风花雪月之地,一个个身披薄纱露腿露腰的女子们,极具诱惑,门前进进出出男人们不一而绝,上至年过花甲之辈,下至刚刚的束发孩童! 前者心满意足的离开,后者羞红着脸进去! 此等场面看得陆苗目瞪口呆,直感叹人与人的差距之大! 一路闲逛,老牧带着陆苗来到一个牲畜贩卖地,地上到处都是牲畜粪便,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些难闻的气味! 老牧左瞧右看,看到了不远处牵着一匹马的一个老汉! “这位老哥,这马怎么卖啊?”老牧上前客气的问道! 那马夫闻言,看了看老牧道:“这位兄弟你诚心要的话,这个数!” “十两银子倒是不贵,可算上这马鞍?”老牧出言问道! 那马夫闻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上手就能骑!” 老牧点了点头,直接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那马夫满意至极,乐呵呵的将缰绳递了过来,然后开了张条子,双方各按下了手印,以表示交易成立! 老牧将缰绳递给了陆苗,第一次牵马的陆苗眼里有些欢喜,伸手摸了摸马头,马没有抗拒,反而低下了头来,享受着抚摸! 又逛了片刻,发现实在是没什么要购买的了,两人则回到临时停放板车的棚子处,给了五文钱,然后取了板车离去! 出了督府城区,老牧将板车套在了马脖子上,板车摇身变成了马车! 两人翻身坐在了马车上,一路赶回了黎村! 路过集市时,恰巧遇到苗爷出来闲逛,看到坐在马车上的两人,不禁莞尔一笑! 陆苗跳下马车,快步来到苗爷身边道:“娘,好想你啊!” 苗爷伸手挡住了陆苗道:“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在那之后,陆苗有空以后除了练习拳法外,就是不停的喂马! 没过多久,在老牧的教导下,陆苗学会了骑马,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他骑着马在河堤上狂奔! 技术越发熟练后,甚至他自己骑马在太河督府的督城和黎村之间来往! 对于那些没骑过马的同村同龄人来说,除了羡慕还是羡慕,特别是那欺负过陆苗的人,虽然曾经满腔抱负,但如今已经成家立业了,除了家里的那几亩地里不停忙作外,已经没有了那些出人头地的想法了,只是盼着自家孩子能有出息! 不过平静的生活久了,总会有些波动的来打破这个平静,这也许就是底层人的无奈吧! 这日,村长里来了几个官差,他们耀武扬威的在老牧絮絮叨叨了半天,话里话外都是伸手要好处,如果只是正常要点也就罢了,可他们居然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陆苗的那匹马,还要额外外加十两银子,老牧自然不同意! “我说牧老头儿,你可别不识好歹,这种好事儿别人求着做我们哥几个都没同意,要不是看在以前你也算识相的份上,这机会早就给别人了!”其中一个官差道! 老牧闻言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给别人吧,这种好处,恕我无法消受!” 那官拜闻言,直接暴脾气一出道:“好啊,姓牧,别以为你是一个村子我们就不敢动你,我在问一遍,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老牧指了指屋外:“几位莫要在多说,请回吧!” 那一直没出声的人官差点了点头道:“好,很好!” 只见他掏出一个小本,然后又掏出一支炭笔写道:黎村征调陆苗为勇兵! 说着,将手中的本子在老牧面前晃了晃,一脸得意的道:“记住了,本官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好直接弄你,但是弄你这宝贝孙子我们有的是办法!” 老牧面色阴沉,像看死人一般看着眼前几人:“我劝你们要善良,莫要自误了前程!” 几人听着老牧的威胁笑道:“哈哈哈哈,善良?去他妈的善良,你官爷我打娘胎里起就不知道什么是善良!” 老牧两眼一眯,就要发作,却不曾想,陆苗此时走了进来! 那几人看到陆苗后,直接道:“陆苗,你现在是黎村的勇兵了,过几日就来太河督府领取军械物品!” 然后对着老牧冷哼一声离开了! 第四十五章 集训前 陆苗不明所以,忙出声问道:“官爷,过几天是什么时候啊,能不能说个准头?” 那几名官差斜了眼陆苗,毫不客气的道:“自己猜!”然后径直离开了! “牧爷爷,这几人怎么这么大火气?”陆苗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对着老牧道! 老牧笑了笑淡淡的道:“他们来讨要好处,被我拒绝了,然后恼羞成怒怪罪于你,估计你以后要有苦头吃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陆苗露出惊讶的神色:“啊?不是吧!” 老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就跟你说过,他们这群下面的人,肯定会来压我们这些普通人的,你无论怎么躲都躲不过去,可如果顺了他们的意思,那就是无休止的索取,若上面无人再大的家业,也会被他们吸个干净!” 陆苗深以为然,这样的事他已经见多了,而且也不见上面的人来管管,那肯定是默许了这事儿! “那我什么时候去啊?”陆苗问道! 老牧摇了摇头:“不知道,要不你去城里问问?” 陆苗觉得可行,点了点头出了院落骑马而出! 一路来到督城衙门问了情况,衙门里的官差倒也没为难他,跟他讲了两天后准时到达即可!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那几个讨要好处的官差,那几人看着骑马而行的陆苗,眼馋不已,马虽然不是什么好马,可那至少也要十几两银子啊。 他们一年的俸禄虽然也有十几两银子,可家里老小都指着这点钱过活,一年到头基本没剩什么钱,而且因为职位的关系,油水也是少的可怜! 于是本着能捞一点是一点的心理,几人伸手拦下陆苗! 陆苗知道几人的意思,当然没给好脸色看,大大咧咧的坐在马上沉声道:“几位有什么事么?” 那几人一看这架势,瞬间怒意上头,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于是很不客气的道:“小子,你就是这么跟官差说话的?” 陆苗闻言,嗤笑一声:“怎么,这样不行?” 几人大怒道:“好小子,当真是好胆色,希望你后面不会嘴软!” 陆苗仰头一笑:“我以后怎么样,那就不劳几位费心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言罢扬鞭而去,根本不再给几人放狠话的机会,虽然对自己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听到了也很恶心人,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将他们几人打死了,那可就不好了! 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那几人别的本事没有,骂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看着陆苗离去的背影,那是将陆苗上上下下问候了个遍! 陆苗回到家里,看着早已准备好饭菜等他的苗爷笑了笑:“娘,我回来了!” 苗爷伸手示意他快些坐过来! 陆苗简单清洗了下身上的尘土,坐了过来,吃了口饭道:“娘,过几日我就是村里的勇兵了!” 苗爷脸上带着一丝忧郁之色,看着吃饭的陆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苗见此问道:“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儿?” 苗爷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娘能有什么心事儿?” 既然不愿说,陆苗也没多问,吃完后将剩饭剩菜放回锅里保温,留给老牧吃! 转眼已是两日后,这日一大早,陆苗跟苗爷和老牧打完招呼就骑马去督城了! 看着陆苗离去的背影,苗爷神情有些不舍的道:“真快啊,转眼已经都快二十年了啊!” 老牧点了点头道:“苗爷若是舍不得,我现在就去把他带回来!” “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只是心头有了牵挂,如我以前那般,只是苦了陆苗这孩子了!”苗爷忧郁的道! “那是不是一切按计划进行?”老牧问道! 苗爷点了点头:“嗯,这是他降临到这世间的使命,也是他最好的归宿!” 老牧了然! 陆苗一路上遇许多和他一样的成年男子,但大多都是步行,少有几人骑着毛驴,没有要与他人一起的想法,一骑绝尘直接奔向督城衙门! 他算是来得最早的一个,领了军械物品,将马儿放在衙门的饲马场内,独自到了衙门内的一处校场! 此刻校场内并无其他人,于是他一个人在这里闲逛了起来,左瞧右看,除了些许训练器木桩外,在没有其他东西! 陆苗走到木桩前,伸手敲了敲,扎实的木质木桩看起来倒是有些分量,心里暗暗思考自己能不能一拳将其打断! 于是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抬起右手一收一伸一拳打出! 嘭! 只见那比陆苗还高处大半个脑袋的木桩硬生生断裂! 陆苗一惊,连忙将其捡起来,按着断裂的痕迹拼了回去,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为了防止有人发现,他直接从这边跑到了另一边! 小半个时辰后,开始陆陆续续有其他人来了! 不过这些人和陆苗一样,看到那些训练木桩后,各个都想在别人面前露一手,以表示自己的厉害之处! 率先出场的是一个身高马大的壮汉,只见他抬手用力一拳,直接嚎了一嗓子:“盖亚!!!”若非练家子,仅凭手上的那点肉,哪能硬得过木桩啊! 如此一幕引来周围观看者们的嘲笑,那壮汉老脸一红,缓过劲来后怒道:“笑什么笑,有本事你们来!” 其中一个与他身形无异的壮汉走出,有了上次经验后,他化手为刀,在那木桩上噼里啪啦一通左砍右劈,最后以一个打完收工的姿势结尾,怎一个帅气了得! 众围观者拍手称好,这套操作至少他们不会! 不过有人却是不削的嘲讽道:“一群门外汉,什么都不懂在这起哄!”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了公愤,那壮汉直接恶狠狠的盯着他道:“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一群门外汉什么都不懂,在这瞎够吧起哄,怎么我说得不对?”那人淡然的回道! 这下即便周围那些个抱着看戏心态的人也坐不住了,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莫名其妙被骂了,谁忍得住! “你说什么?” “找死不成?” “有种再说一遍!” 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激荡! 不过那人却是满不在意,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猛的一拳打出,直接将自己身旁的木桩拦腰打断! 如此一幕吓傻了一众怒气冲冲的人群,那壮汉不信邪,快步上前拿起了那木桩断口处看了看:“卧槽,新断的口子,不是假的!” 一群刚刚还要他好看的人,瞬间闭上了嘴,脚步不自觉的往外挪了挪,生怕他等下找自己不痛快,如此猛人,不是他们能挡的! 那人干咳一声,内心同样震惊不已,自己这一拳的力道有多大,他心里门清,也就能在这木桩上留个拳印而已,不过这木桩确确实实是在他的拳头下断裂的,这又怎么解释!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这样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之处,等下竞争队长的时候,估计也没人敢和自己争了! “怎么不说了呀?刚刚你们不是挺会说的么?大爷我就在这里,你们哪个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就是!”那人一脸得意的挑衅道! 不过见没人出声,越发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怂包样,还不给大爷我把路让开!” 众人慌忙后退,让出了一个道! 那人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了陆苗边上席地而坐! 陆苗见状对着他笑了笑道:“兄台你好,我是太和督府黎村的,我叫陆苗!” 那人回道:“泰德县茅岭村叶秋水!” “叶秋水,好名字!”陆苗夸赞道! 叶秋水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 陆苗不以为意,继续道:“刚刚我看兄台你一拳将那木桩打断,力道之大,让人叹为观止可是练过什么拳法?” 叶秋水斜了陆苗一眼,一脸不想搭理陆苗样子,然后起身走到另一边席地而坐! 陆苗闹了个尴尬,除了老牧,叶秋水算是他唯一一个接触到会拳法的人,还以为能与之交流交流,没想到被人看扁了! 不过陆苗也不恼,打断木桩这一事已经让别人替他背锅了,如果还找别人麻烦,那就不太好了,老牧从小教导他要做正人君子,虽然眼下做不了正人,但做个君子也是不错的! 转眼间已到正午,几个衙役推着装着吃食的板车走了过来! 众人闻声围了上去,伸手就去蒸笼里拿馒头,那衙役忙用包浆的汤勺狂打不止,嘴里还骂道:“还有没有规矩了,都给老子排队去,不然谁都没得吃!” 众人闻言忙排成一排,每人领了两个馒头和一碗清水粥! 陆苗只是远远的瞅了一眼那吃食,就感觉自己已经饱了,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如此这般品相的食物,在家里那至少也是有荤有素的,出门在外那也是下馆子! 不过却有人满心欢喜的接过食物,满足的吃了起来,看那表情,像是在享受人间美味一般! 陆苗接过食物,左右看了看,只见那叶秋水如狼似虎的将两个馒头吃进肚子里,又一口气将清水粥喝了个干净,还舔了舔,然后眼巴巴的看了看那板车,咽了咽口水! 陆苗摇了摇头,上前将自己手中的馒头分了他一个,还将碗里的清水粥倒了一半给他! 叶秋水感激至极,冲着陆苗点了点头后,三下五除二又吃完了! 陆苗见此好奇的问道:“你这饭量怎么这么大?”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陆苗问起来了,他也不好不回答! 于是叶秋水尴尬的道:“说来不怕兄台笑话,我这饭量是天生,长这么大还从未吃饱过,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天天吃上饱饭!” 陆苗闻言笑了笑,转身又走到了队伍后面,片刻后拿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递给了叶秋水,叶秋水接过食物两下就解决了! 让陆苗惊叹不已,当真是吃神转世! 于是接下来陆苗晃晃悠悠去那拿了三四次,到最后时,那衙役眯着眼问道:“你不是已经拿过了么?” 陆苗摇了摇头,否定道:“几位大人一定是劳累过度看错了,我刚刚才来的!” 那衙役将信将疑,递过两个馒头有给盛了一碗粥! 不过回头一看,完了,蒸笼里的馒头都发完了,这可是八百个人的量啊,眼前这校场里最多只到了五百多人,其他远一点的人还没赶到,但是也都做了他们的一份,这下粥以见底,馒头更是毛都不剩! 那几个衙役四下到处看,一眼就看到那个壮汉手上拿了好几个馒头,惊呼骂道:“好家伙,骗人骗到你官爷我们头上来了!” 言罢,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壮汉虽被打倒在地,但双手依然护着手中的馒头,不肯丢弃,即便上面满是灰尘! 如此一幕让陆苗侧目不已,当真又是一个饿死鬼投胎转世! 于是趁着混乱,拉着叶秋水闪到一边的板车处,伸手就给他盛了一碗粥,见底的粥那才是真的粥,白花花的大米粒那是满满当当一碗,叶秋水自然知道陆苗的意思,忙狂璇了数碗,将见底的粥清洗一空! 然后陆苗又拉了叶秋水来到衙役边上道:“官爷官爷,我兄弟还刚刚来,还没吃呢,是不是该发点吃的先?” 那衙役闻言看来,一身怒气未消:“还吃什么吃,让你们来得晚,活该,饿着先!” 言罢,转身从那壮汉手机夺了两个馒头,塞到了叶秋水的手里! 然后几个衙役回到板车旁,看到那见底的粥桶变得清洁溜溜:“啊,谁,是谁?” 陆苗背过身来噗嗤一笑,不过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又拉着叶秋水上前道:“官爷,官爷,您看能不能给碗粥喝喝,这馒头都有些干了,我这兄弟他嘴里生了疮,咽不下啊!” 言罢,忙示意叶秋水将两个满是尘土的馒头拿出,两人一脸恳求的模样,让几个衙役有些无语,不过看着两人老实巴交的可怜样子,在对比那些个狡诈之徒,直接怒道:“今晚你们除了他俩以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没饭吃,不过若是有人能举报那些一个人领多分食物的,可以免于处罚!” 众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字儿来,那衙役咬牙切齿道:“好,很好,那就都饿着吧!” 第四十六章 集训 傍晚时分,新征召的勇兵们陆陆续续已经全部到位! 相识的或者同村的人聚在一起闲聊起来,初来乍到还是要抱团才能让他们有些许安全感! 趁着天还没黑,那几个衙役又推了晚饭出来,还是馒头与清水粥! 不过介于午饭时有人耍滑头,让他们脸上难堪! 于是他们刻意将人群分为先来的和后来的,毕竟之前放过狠话了, 要让先来的那部分人好看! 不过正如之前那样,后来的人数居然高达六百多人,这让他们的脸上一阵阴沉! “妈的,一群新兵蛋子,真把你官爷我当猴耍,我再说一遍,今天吃过午饭的赶紧站到另一队列去,不然等官爷我将签到花名册拿来挨个点名后,你们明天的饭也甭想吃了!”那衙役恶狠狠的道! 此言一出,不少人低着头走到了另一个队列内,这顿饭估计是与他们无缘了! 不过依然有人环抱着双臂,装着一脸无辜样不为所动,这些人大都是比较机灵的,花名册上只是画了个勾,根本没有写明时间,这是在诈他们! 衙役们看着眼前这四百多人的队伍,感觉牙痒痒,但确实没有什么办法来证明这群人当中的某一部分是先来的!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陆苗和叶秋水两人快步上前,对着几人拱了拱手! “几位官爷,能否先发放我俩的食物?”陆苗问道! 那衙役闻言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得?” 陆苗想了想回道:“我俩是上午来的,不过官爷你们答应过我俩的,说我俩有饭吃的!” 那衙役想了想道:“哦,是你们俩啊,那行,先给你们的!” 于是陆苗和叶秋水各自领了吃食在众目睽睽之下,蹲在板车一旁吃了起来! 几人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这是他们难得看得顺眼的俩人! 片刻后,几人实在想不出办法来,只能挨个分发吃食! 而陆苗一直盯着这边呢,一眼就认出了刚刚那个领吃食的是上午来的人,于是连忙出声道:“几位官爷,这人是上午来的,怎么也有饭吃?” 几衙役闻言一愣,随即各个面露狰狞,对着那人喝道:“站住!” 言罢,几人快步上前将其围住道:“老实交代你是上午来的还是下午来的?” 那人见被识破了,忙求饶道:“几位官爷饶了我吧,实在是太饿了,不得已为之!” 那衙役上去就是一脚:“饿?他们谁不饿,就因为你这样的目无法纪,等上了战场,其他人还不得被你霍霍死!” “给我打!” 如此一幕,自然引来众人的围观,而陆苗则拉着叶秋水在一旁狂吃,丝毫没有闲工夫看戏! 对于陆苗来说,虽然难以下咽,但赖不住是真的饿,两人分分钟就吃了一笼,然后把空的笼子放到了最下边! 陆苗满意的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而叶秋水也吃了个八分饱,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吃这么饱,心满意足之下,对陆苗那是感激涕零! 两人吃饱喝好后,也加入了围观的行列,抬眼看去,只见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一个劲儿的求饶! 几名衙役边骂边打,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陆苗见此呵呵一笑,快步上前道:“几位官爷,这饭还发么?” 那衙役回过头来看着陆苗,眼中满是怒火,暗乎陆苗不懂事,这在打人呢,能不能看清局势! 不过陆苗却不以为意,继续道:“官爷,要不这样吧,我俩来替您来分发,我记得哪些人是来得早的,哪些人是来得晚的!” 此言一出,将场上大半的人得罪了个遍,众人无不黑着脸看着陆苗和叶秋水两人! 只听其中有人直接道:“官爷,这小子今天早上打坏了一个训练木桩!” “对,我们都看到了,他一拳把一个木桩打断了,敢损坏公物,请官爷把他们抓起来!”其他人起哄道! 几个衙役闻言一愣,偏过头去看了看陆苗,陆苗斜眼用手往后点了点,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正要闪身往旁边挪动,却被衙役们喊道:“站住,你不是说你兄弟是中午来的么?怎么变成早上了?” 陆苗见躲不过,忙拱手陪笑道:“几位官爷冤枉啊,这里人大多之间互不相识,不过就是有几面之缘,怎么会有人记得清楚谁是什么时候来的,依我看八成是看错了!” “那他们说他打断木桩一事怎么说?”那衙役继续问道! 陆苗面色一变,哭丧着脸道:“几位官爷,这就更是冤枉了,哪有人能一拳打断一根木桩的啊,若是在场的那位兄台能一拳打断木桩,我就把那跟木桩吃下去!” 那衙役闻言点了点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哪有人一拳能有那么大的力道,还不得把手都打断了,但这么多人都说,又感觉不会有假,于是出言道:“那木桩外哪里?带我去看看!” “呐,就在那边!”一人抬手指去! 几位衙役扔下被打得那人,径直走到木桩的位置! 伸手摸了摸那木桩断口处:“是新的断口印,看样子确实是被打断的!” “你们怎么解释!”其中一个衙役语气阴冷的对着陆苗道! 陆苗此刻有些绷不住,实在想不出有何好解释的! 不过这事在叶秋水看来,就是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于是快步上前拱手道:“是小的一拳打断的,练习的时候力道没收住,一时用力过猛了点!” 衙役们惊奇的看了看叶秋水,目光中有几分惊艳之色,几人上前在叶秋水身上捏了捏摸了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样子是个练家子!” 其中一人想了想笑道:“你是叫叶秋水是吧?” 叶秋水拱了拱道:“是的!” “嗯,若是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哥儿几个!”那人打了个哈哈道! 叶秋水自然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于是忙道:“几位官爷客气了,还请几位官爷照顾照顾才是!” 而后几人商讨了一下后,留了几人继续分发晚饭,另一人带着叶秋水前去督府内,由大人物们来定夺他的身份! 陆苗瞪大了双眼,不置可否这是给别人做嫁衣了啊,难受了! 若是这个时候站出来讲实话,那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还得罪人,更是会让人看不起,思来想去只能作罢,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 愁容满面的陆苗,独自跑到一个角落里坐着,与他同样愁容满面的还有那数百饿着肚子的人,他们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开始思念起了远方的家,这会儿家里人应该已经吃过饭了吧! 就在众人发愁之际,校场内突然冲出八百守备军的士兵,只见他们手握钢枪大刀,一身铜甲看上去好不威风! 就在大家看得出神之际时,一声鼓响,又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太河督府各村应征的新兵们,赶紧换上军装列队集合!”高台上一个身着银甲的粗矿汉子喝道! 闻言的众人,连忙将领的军械物品往身上套,只是那完全不知怎么穿的衣甲让众人面色发苦! 扣子不是扣子,系绳不是系绳,长一点短一点,还有那裹脚的裤腿大的根本分不清哪边是哪边! 窸窸窣窣只有几人穿对了!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只见那高台之人大手一挥,点火! 周围不知何时架起的火堆被点燃了起来,数十堆火在风中摇曳,忽明忽暗的光线让整个场上的八百新兵们内心一紧! 高台之上那人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道:“哎,也不知道提督大人是怎么想的,非要在这边两县之地重新组建出一支新的守备军来,难道有我们还不够?让他们做个勇兵就行了,感觉真没必要!” 虽然有些不满,却也只能按命令执行! “守备军步兵一卫听令,由中心对于为准,左右前后两布开外,散!” “新兵们听令,全体都有现在立刻找到守备军士兵站在他右侧一步的位置站好,每人只能找一个人!” 一生令下后,守备军士兵们,有素的分开站立,而那群新兵们却是东跑西跑! 特别是陆苗,跑到一个拿大刀的士兵边上站了一下后,又觉得不行,于是又跑到一个拿长枪的士兵边上,但是感觉这士兵太矮了,于是又跑到另一个高大一点的士兵边上! 片刻后,全员列队完毕,那汉子点了点头又道:“守备军的士兵们伸出你们的手为你们的后辈们整理下他们身上的军装,这是一个军人的威严,不容有任何玷污的行为!” 此令一出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一群大老爷们帮另一群大老爷们穿戴衣物,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都严肃点,不许笑!” “都给老子记住了,军装是怎么穿的,现在只教你们一次,若是敢忘了,那下一次就不是这样教了!” 片刻后,场内众新兵身上的军装穿戴整整齐齐,而那汉子又道:“现在开始分法武器!” 于是守备军们将手中的武器交给了身边的新兵们,新兵们接过武器各个内心热血沸腾,有种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而后高台上那汉子,又长篇大论的一番热血激励,让新兵们直呼要用生命保家卫国! 陆苗也听得心潮澎湃,不过他更想做的是,站在高堂之上手握兵马大权,对他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因为全场最威风的就数那高台上的那人,一声令下场内千余人听其调遣! 握了握手中的钢枪,陆苗想着若是自己全力一击,能不能一枪洞穿那人身上的银甲,想了想后,随即摇了摇头,那银甲那么厚,怎么可能被击穿,暗嘲自己异想天开! 就在他想得出神时,那汉子又道:“全体听令,你们的集训从现在开始,将持续半个月左右,半个月后合格了将会成为守备军里的一员?” 此言一出,惊得场下众人一片哗然! “怎么是征召守备军啊?之前不是说是勇兵么?” “我滴个乖乖,我这就算是守备军啦?这么容易就当上守备军了?” “谁来打我一下,我有点不相信,感觉是在做梦啊!” 啪啪啪! “真特么疼啊,那就是说不是在做梦,是真的,老子是守备军啦,哈哈哈!” “爹,娘,儿子有出息了,是守备军了,以后就是吃皇粮了!” ……! 如此一幕让一旁的陆苗侧目不已,什么情况?一个守备军的身份这么重要么?我怎么没有的感觉呢? 高台之上的那汉子见状,嘿嘿一笑,当年自己刚加入守备军时也这样,真怀恋啊! “好了,你们当中若是有人不愿意留下的,现在自行离去即可,若是之后没有正当理由想要离去的话,将被视为逃兵,抓到就是杀头的重罪!” “可有愿意现在自行离去的?” “本卫长奉劝你们量力而行,集训不是过家家,若是伤了筋骨再后悔可就晚了!” 片刻后,见众人面色沉稳,目光坚毅! 那汉子仰头哈哈一笑道:“好,很好,都是有骨气的大宋好男儿,我很期待你们所有人都能通过集训,成为守备军的一份子!” “那么,本卫长现在正式宣布,集训正式开始!” “全体新兵们,现在就地休息,明日再安排训练任务!” 言罢,招了招手,带走了那八百守备军! 只留下了场内一众错愕的新兵们! “果然,想进守备军不是那么容易地,但是想让我退出,那是没门儿,守备军我当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走,我说得!” “好啊,既然你都敢夸下海口,我又如何惧怕!” “诸位别在说话了,你们难道不饿么?早点休息吧,留着精力应对明天的集训吧!” “啊对对对,各位早些休息,我先睡了!” …! 于是众人各顾各的,就地躺着就睡了,地上虽凉,可好在身上穿了衣甲,还有自己原本就有一套衣服,盖在身上倒也不是很冷! 而不远处角落里的陆苗却是没躺下,只见他盘膝打坐开始了吐纳了起来,片刻后周身气劲游走于体表,只不过天太黑了看的不太清楚! 第四十七章 测试 次日清晨,一如往常一样陆苗很早就醒了,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啊!爽!” 然后抬眼四处看了看,只见一群人蜷着身体挤在一起,身上的盖着的衣物虽然不大,但保暖的功效却被发挥到了极致! 正在大家还在睡梦中瑟瑟发抖时,却被一通鼓声吵醒! 嘭!嘭!!嘭!!! “全体都有,紧急集合!”昨晚那大汉又站在高台之上,大声道! 众人闻言个个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拿着自己的武器爬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打了个寒颤! 那汉子见状却是满意至极,仰头哈哈一笑:“你们冷不冷?” 众人无力的答道:“冷,好冷啊!” “冷就对了,这是你们要学的第一课,冻一冻筋骨,祛祛身上的杂气!”汉子又道! “卫长大人,那第二课是什么啊?”其中一人出言问道! 汉子闻言嘿嘿阴笑道:“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发问,那本卫长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 言罢,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道:“看到那边的山头了么?”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很好,那山头距离我们这里不过六里地,而你们的第二课就是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从这里跑到那边,现在立刻马上,跑起来!”汉子原地小跑了一下,催促道! “卫长大人,我们还没吃饭呢,好饿啊!”有人不满的道! “那边已经为你们准备好早饭了,不过只有七百个人的量,先到先得,给我冲啊!”言罢带头冲锋了起来! 众人见状无语至极,不过还是有眼尖的快人一步就去追那大汉! 陆苗自然也在其中! 校场内其他人见状也慌不择路的奔跑着,但是又冷又饿的躺了一晚,哪有什么力气,大部分人脚步沉重,没有追上了,眼看着前面的人越跑越远,眨眼间消失在了一个转角处! 众人哀叹:“要了老命了!” 不过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都暗暗咬牙硬撑着,只要把别人熬垮了,那自己就有的吃! 而最前头的那汉子,时不时的回头向后看去,却是摇了摇头道:“这群人的身体素质也太差了一点吧,若是个个都不达标,那岂不是全员要被淘汰,现在上哪里去招人?不行不行得想个法子!” 就在这汉子愣神的功夫,陆苗从他身旁经过:“大人,不必等我们,我们能跑!” 汉子闻言吓了一跳,忙转身看去,却见陆苗已经跑远了:“哎哟,不错啊,居然有个好手!” 那汉子摇了摇头,快步追了上去,片刻就超越了陆苗,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陆苗,那汉子啧啧称奇,忙问道:“你是哪里的人?” “小的太河督府黎村的!”陆苗回道! “你还没有用全力奔跑吧?”汉子又问道! 陆苗闻言嘿嘿一笑:“卫长大人真乃火眼晶晶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汉子白了陆苗一眼:“少拍马屁,现在我命令你放开了手脚跑,看看能不能追上我!” 言罢汉子憋了一口劲,脚上的动作快了数筹不止! 陆苗见状后也来了兴致,能与人比试一番何乐而不为,化了一口气沉入腹部,闷着头追了上去!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山顶! 此时距离一炷香的时间只过去了一半,陆苗长呼一口气靠在了一棵树上! 而那汉子却是满头大汗的,弓着身子气喘吁吁! “你小子是真能跑啊!”大汗说道! 陆苗摆了摆手道:“卫长大人谬赞了,大人若是在快上几分,小的一定追不上!” “少拍马屁了!”汉子长呼一口气后,起身接着道:“在军队里,身体素质就是身份的象征,你的身体素质我认可了!” 言罢,伸手向后面指了指道:“走吧,前面就是你们的临时驻扎营地,赶紧去吃点东西,我都有些饿了!” “对了我叫铁头,他们都称呼我为铁头哥,我年纪大你些,没外人的时候你也管我叫声铁头哥吧,这步兵一卫我给你留个百夫长的位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铁头说道! 陆苗闻言一愣:“卫长大人,这样不太好吧?” 铁头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不好,以你的身体素质,往上升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我们大宋的军队里可不是其他部门,其他部门升迁都是金钱开道,人情优先,而我们军队内部却是实力为尊,当然了军人嘛,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也不是会舞刀弄枪就能为所欲为的!”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这话他赞同,不然这堂堂一个卫长怎么会与自己一个新兵蛋子讲这么多! 况且衙门里的那些个破事儿,他是见怪不怪了,甚至听说之前的百花县县府内有一个管家莫名奇妙的被人弄死在了大牢内,而顶替他位置的是一个原本的死囚,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这里又听了铁头的话后,陆苗深以为然,忙拱手道:“小弟见过铁头大哥!” 铁头仰头哈哈一笑,随后面色一肃忙问道:“若是我在快个十几分,你能不能追上?” 陆苗眼睛闪躲,支支吾吾没有开口! 铁头点了点头,神情显出几分失落,果然如我猜想的那般:“我很好奇你小子这跑步的本领是怎么来的?” 陆苗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这个是天生的,我一生下来未学走路先学跑!” “怪不得,传闻有些人天生神力,这天生会跑的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看来我这督府第一快的名头,要让位与你了”铁头提了提神,释然了,既然比不了,那就欣然接受! 两人说话之际,已经来到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 这里营地不大,但设备倒也齐全,睡觉的帐篷,演练的小校场,还有各式各样的兵器架子! 唯一不好的就是,地上的泥土是新的,脚踩上去容易有泥巴往鞋里跑! “这边!”铁头指了指前面,带着陆苗来到一个为分发早饭临时搭建的一个小棚子内! 那边上的士兵见到铁头后,忙上前道:“大人,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嗯,拿两份过来!”铁头吩咐道,然后径直坐到了棚子下,陆苗有样学样跟着坐了下去! 铁头见状点了点头:“出门在外身体就是本钱,而体力就是保命的东西,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切莫托大平白耗费体力,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起仗来!” 说话间,那士兵拿了两份早饭递到两人跟前,两人接过食物后边吃边聊了起来! “铁头大哥,之前不是说征召勇兵么?怎么现在成了守备军啊?”陆苗不解的问道! 铁头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只是听说上面说几天会来个大人物,为了防止南越别有用心,守备军扩军至四千人,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对于你们来说是好事儿,加入守备军吃上皇粮,每年还有几两银子的俸禄,而且家里赋税也少了两成!”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这也是那些人为之疯狂的原因! “那督府守备军现在有多少人啊?”陆苗继续问道! 铁头想了想回道:“算上你们的话已经有四千人了,算是已经满员了,不过其中骑兵占多数,一队二队加起来估计得有两两百多人,而我们步兵一卫不过刚刚一千人!” “等这次集训结束后,我带你去守备军军营内到处看看,顺便介绍你认识其他卫长!” “那就多谢铁头大哥了!”陆苗笑呵呵的道,对他来说,能结识其他卫长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两人吃完饭后,那群新兵才跑到一人,此时距离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 只见铁头挥了挥手,只见一士兵快速将其燃完的香拔掉,而后又重新插了根半柱香上去! 陆苗不解的问道:“铁头大哥,这是为何?” 铁头笑呵呵的道:“嘿嘿,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天生会跑,他们大多出身贫寒,给他们个机会罢了,如果再给半柱香都到不了,那也只能说他们不是当兵的料了!” 又是半柱香过后,他们没让铁头失望,全员都到齐了,没人被淘汰! 许多人都喜极而泣了起来,无不感谢自己的坚持与努力! “全员听令,现在开始吃早饭,所有人管饱,吃完后原地休整,等待命令!”铁头高呼出声! 众人闻言无不感恩戴德,特别是那最后到的几人,刚刚被自己的感动的还没哭完,现在又被别人感动到哭了! 看得其他人直呼辣眼睛! 陆苗也暗暗乍舌,又学到了! 不过只看了片刻,陆苗突然觉得不对劲,脸色一肃眉头一皱低头思索了起来,自己从何时开始已经变得如此滑头了,而且做事基本都在考虑其中得失,甚至开始耍一些小手段为自己谋利了! 越想越惊,忙抬头四下张望,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一路走来所经历的! “可能这就是牧爷爷说的长大后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陆苗自顾自的说道! 两个时辰过后,众新兵目不转睛的盯着临时搭建的灶台,那里滋啦滋啦的满是油烟,炒肉的味道让他们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里的香味! 铁头见此笑骂道:“一群没出息的小子!” 片刻后,铁头笑呵呵的道:“都饿了没有?” 众新兵答:“饿了!” 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想不想吃饭?” “想想想!”众新兵想都没直接开口道! “那好,所有人听令,以你们手中的武器为标准,对应前方的兵器架,由高到低排列,哪队先排列完成了,哪队就什么时候吃饭!”铁头说道! 场下众新兵看了看手中的兵器,快步寻找队伍,可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不知道谁是正确的,慌慌张张的东边跑西边,西边跑北边! 陆苗有些看不下去了,忙上前喝道:“拿长枪的来这里集合!” 片刻后,一群拿着长枪的快步上前集合列队,陆苗又将人头高地简单的列了一下,对着铁头道:“卫长大人,长枪队列排队完成,共计一百五十人!” 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不错,你们都记住了,你们前后左右都是谁,我不想看到你们吃完饭后就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了,听到了么?” 众人道:“听到了!” “大点声,本卫长听不见!”铁头伸着头道! “听到了!”众人齐声吼道! “嗯,长枪兵队列开饭!”铁头大手一挥道! 长枪兵们个个喜笑颜开的上前打饭! 引来其他新兵羡慕的眼神! 于是场面更乱了! 良久,才堪堪列队完成! 不过铁头也没为难他们,一通数落后,让他们吃了饭! 在之后半个月的时间里,铁头就是带着众新兵在各种情况下散开排列,势必要将阵列的顺序刻到他们骨子里! 而他们也没让铁头失望,在半个月的集训中,众新兵已经能听声辨人了! 就在结束的最后一天,铁头拉着众新兵长途跋涉一路前行,行至夜晚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新兵们相互之间交换眼神,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到哪了,就这样走着! 直到第二天天刚亮,众新兵在铁头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小县城! 县城内零零散散的人商贩们,看着眼前的大军人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一张宋旗映入眼帘,顿时吓的他拔腿就跑! 如此一幕,自然惹得众新兵们侧目看来! 片刻后,众新兵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看着有些破旧的县衙外停了下来! 铁头示意陆苗上去敲门! 陆苗快步上前用力敲门,却是没有人回应! 片刻后,铁头手持木棍,敲起了鸣冤鼓! 咚!咚!!咚!!! 片刻后,一个打着哈欠的衙役推开了门,骂骂咧咧的道:“谁呀?大早上的耽搁本官爷睡觉!” 铁头见此人后,嘿嘿一笑,大手一挥:“押起来!” 众新兵闻言一愣,有些不解,完全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不过陆苗却是一步上前,直接将枪头压在了那衙役的脖子上,而陆苗身后的几人也快步跟上数支枪头压了上去! 冰冷的枪头透过脖子传入大脑,激灵一下瞌睡全无,反而开始面露惊恐之色,忙跪地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身上的钱全都给你们,求求你们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抬起头来看着我们!”铁头出声道! 那衙役慢慢的抬手来,生怕用力过猛被抹了脖:“原来是守备军官爷们来了,不知道官爷们有什么吩咐啊?”衙役看到众人的穿着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嘿嘿,你看仔细一点!”铁头抬了抬手道! 那衙役忙定睛看来,却是一张宋旗映入眼帘,同时心中惊呼:要了老命了,好端端的又打来了! “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从未做过对大宋不利的事,还请官爷们饶了小的吧!”衙役哭着道! 铁头见此冷声道:“就你还没那个资格,带路,去你家县官睡觉的地方坐坐!” “好好好,诸位官爷快随我来,他现在还在睡觉!”衙役谄媚道! 然后领着众人一路来到县官的住处! 众新兵们暗暗咋舌,这都哪跟哪啊?完全没有头绪啊! 众新兵们被留在了屋外,只有陆苗带着十余人闯了进去! 闻声惊醒的县官是一个年近半百看着,不过他床上却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皮! 二人衣衫不整,慌忙起身,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一旁的铁头! 第四十八章 成为守备军 “不知这位是守备军的哪位大人,下官大柳县县官清鸿有礼了?”那县官清鸿坐在床上故作镇定道! 在清鸿看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上来就要他的命,那就是有其他需求,一群兵丁无非就是寻个女人和钱财而已,女人自己没有,钱财却有得是! 铁头闻声嘿嘿一笑,伸了伸手! 陆苗一众快步上前将枪头架在了两人脖子上,吓得那小娘皮惊呼尖叫! 铁头闻声眉头一皱:“聒噪!”,然后挥了挥手! 陆苗呼了一口气,上前一把将那小娘皮从床上拉了下来,摁到地上! 那光着腿的小娘皮吓得直哆嗦,愣是不敢再叫一声! “这位大人有话好说,想要什么只要我大柳县有的都给您!”清鸿急声道! 由不得他不急,鬼晓得这群武夫会不会突然暴起发难直接噶了他! “哦?这么说县官大人是同意了?”铁头闻声回道! “同意同意,只要大人莫要动怒就好!”清鸿忙回道! 铁头闻言点了点头,起身道:“你们都听到了,这位是县官大人同意了的,那么咱们开始搬吧,看看这县府内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并打包带走!” 众新兵闻言惊呼卧槽,敢情赶了一夜的路就是为了跑出来打劫? 还是劫的县衙门! 当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头皮发麻内心震颤,这还是那一心为国为民士兵么? 不过卫长的发话了,他们也不敢违抗,军令如山! 于是数百人开始搜家,期间遇到了还在闷头睡觉的衙役与执法队的人,二话不说闷头就是一棒,打完后又被集体看押在一起! 面对数百手持刀枪的守备军,他们不敢多说一句话来,连呼吸声都被压得极低! 众新兵们在整个县府内到处搜查,还真就找到了好东西! 在一间偏房内,几个小木箱里装着数百两黄金和数千两白银,还有那面额不一的金票和银票,还有些许瓷器字画! “想不到你身为这等贫困县的县官,居然有如此多的财富,你这个县官做得好啊!”铁头沉声道! 清鸿尴尬的笑了笑,不知作何解释,这种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就是贪赃枉法,轻则褪去官袍贬为庶民,重则是要被杀头的! 好在铁头也没多为难他,挑了几张面额不大的银票扔给了清鸿,然后将剩下的全部放进了怀内! 清鸿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不过看着那自己辛辛苦苦搜刮来的钱财,就这样进了别人的兜兜里,眼角还是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去找辆马车来,将这些金银全部打包带走!”铁头吩咐道! 陆苗闻言嘿嘿一笑:“得令!” 快步进入县府后院,将清鸿平日里出行的马车牵了出来,然后将金银全部搬上了马车内! “既然叨扰得差不多了,那我等就告辞了,清鸿大人勿送!”铁头起身道! 清鸿拱了拱手道:“那下官祝大人一路顺风!” 片刻过后,铁头领着众新兵离开了县府,铁头坐在马车上哼起了小曲,显然是开心至极!!! 而清鸿却是小心翼翼的出门查看了一番,在确定铁头一众离开后才松了口气,不过真金白银的损失却是让他肉痛不已,忙对着手底下人大骂一通! 骂归骂,他却也知道这事儿也没办法往上报,总不能说自己被抢了吧,即便换个说法,但他们手上有物证,自己同样也讨不到好,无奈只能当做是破财消灾了! 不过在那之后的某一天里,忽闻手底下人说那是大宋的守备军时,直让他感觉五雷轰顶般,直呼捡回一条命! 又是一路行进,铁头一众终于回到了营地内,几乎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众新兵在得到休息的命令后,倒头就睡,连饭都顾不上吃! “大人,您这两天是去哪里了,怎么疲惫不堪的样子!”一个士兵接过马车的缰绳问道! 铁头闻言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马车内的小木箱道:“打开看看!” “哇,这么多钱啊!”那士兵打开了小木箱,一脸不敢相信的惊呼道! “嘿嘿,怎么样,看得过瘾吧?”铁头道! 那士兵瞪大了双眼,伸手在上面摸了摸道:“过瘾,过瘾!” “过瘾就好,先拉下去放好,等他们醒了再说,我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铁头吩咐道! 言罢,自顾自的回到了营帐内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天后,众人堪堪醒来,简单的吃了些干粮后,又闷头睡了过去! 直到三通鼓响,众人才重新提起神来! “都休息好了没有?”铁头站在一个简易高台上问道! “休息好了!”众人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么欢迎大家加入守备军!”说道这里,铁头挥了挥手:“鸣军礼!” 那平日里只有三通集合的鼓声,却是变了一众颇有节奏的鼓声! “现在开始,你们是隶属于太河督府守备军步兵二卫的士兵了,听清楚了么?”铁头问道! “听清楚了!”众士兵答道! “好,按照惯例,你们每人现在有五天的假期回家与家人分享此事,不过鉴于有的人路途遥远,本卫长特意安排了马车接送,每人只需要半两银子,是不是很实惠?”铁头问道! “报告卫长大人,我没钱怎么办?” “我也是,一分钱都没有!” “还有我,家里太穷了,我身上连半个铜板都没有!” ……! “嘿嘿,大家不要慌,别忘了我们前两天去干嘛了,你们每人是可以分得五两白银的,扣除后还能剩得四两!”铁头笑道! “啊?那么多钱?”一群士兵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好了,现在所有人先撤掉营地,然后随我回县衙内,将手中的兵器入库再说!”铁头大手一挥命令道! 一个时辰后,众士兵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武器,放进了武器库内,在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内心莫名有种失落感! “好了,过几天就拿出来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干什么?”铁头无语至极:“现在所有人,徒步前往太河饭馆!” 片刻后,太河饭馆内,八百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掌柜的,我之前定的宴席搞好了没?”铁头板着脸问道! 那饭馆掌柜的连忙上前陪笑道:“已经替大人准备好了,伙房里的饭菜都快摆不下了!” 铁头闻言满意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摆上来开吃!” 片刻后,十多人围一桌,狼吞虎咽了起来! 惊得掌柜的暗乎饿死鬼投胎! 半个时辰后,人人都吃得肚皮圆滚滚的才罢手! 铁头掏出银票结了账,又领着众人回了衙门内,开始发钱了! 点到名字的挨个上来领,那些离家远的,不管同意不同意,一律扣了一两银子为马车费用! 而陆苗自然是不需要的,拿了钱的他在得到可以回家的消息后,径直来到县衙后院内,牵出了自己的马匹,然后翻身上马一路狂奔! 身着军服的他,看上去好不威风,一路上引来众多人的目光,都在商讨着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有出息! 数个时辰后,陆苗回到家内,看着正在洗菜的老牧,忙上前道:“牧爷爷,我回来了!”言罢,刻意左右晃了晃! 老牧闻声看来:“哟,陆苗回来了!哎,你不是勇兵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军服?” 陆苗嘿嘿一笑,得意的道:“什么勇兵啊,我现在是守备军了!” 老牧闻言快步上前左右扒拉着陆苗身上的军服道:“还真是守备军的军服,这是怎么回事啊?” “原本是征召的勇兵的,可是突然遇到守备军扩军,提督大人心系两县百姓的看法,于是就拿我们去填补了!”陆苗道! 老牧了然:“那这半月累着了吧?” “哎,牧爷爷,我身为大宋守备军的士兵,怎么会被累到呢!”陆苗摆了摆手,忙道! 老牧闻言噗呲一笑:“你小子,现在都会耍花腔了!” 陆苗嘿嘿一笑:“我娘呢?” “苗爷他有事儿外出了,要等个几天才能回来!”老牧道! 陆苗闻言,有些失落得道:“那他去哪里了?” 老牧闻言摇了摇头道:“听说是去探访友人去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就回来住几天,然后要回守备军报道去了!”陆苗释然道! “嗯,听说守备军里可不太自由,大多都是待在军营里,也不让外出!”老牧沉声道! “嘿嘿,还好啦!”陆苗不以为意的道:“呐,这是!守备军奖励新兵的赏银!” 老牧接过陆苗手上的银锭,用手掂了掂:“哦霍霍,居然是五两银子!” “只发这一次,以后就没了!”陆苗道! 老牧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将银两递给了陆苗道:“你自己留着吧,你牧爷爷我老了,又花不了多少钱!” “军营内又没地方花,我拿着干嘛?”陆苗道! “嘿嘿,只有少了的,怎么会没地方花,以后你在军营内混熟了自然就知道了!”老牧嘿嘿一笑道! 陆苗半信半疑的将银两重新放回了怀里! 几天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陆苗一骑绝尘回到了县衙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 县衙门校场内,铁头站在高台上大声道:“所有人,列队集合!” 众士兵有序的快速列队集合,几天的假期并没有让他们松懈下来,相反因为成功加入守备军后,让他们家里在村子里名声大噪,是成为了人见人夸的有出息的孩子之一! “现在,将为各队列配备军官!”铁头朝下面挥了挥手! 下方四人小跑着上了高台!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几位就是配给各队的百夫长,大刀队百夫长杨青峰一身飞舞刀法神乎其神,曾在十年前的大战中以凭借飞舞刀法杀得南越蛮夷哭爹喊娘!” “神箭手洛叁,开弓能有两担之力,五十步内可将敌人连人带甲射个对穿,同样的十年前他一人就射杀南越蛮夷十余人,现在他是弓箭队的百夫长了!” “斩马刀队百夫长向其,他浑身上下除了胆魄就是力气,曾一刀砍下一个马头!” “步兵盾兵队百夫长何三,他左手盾右手刀,能攻能守,同时将两种军械的配合发挥到极致,是目前守备军对敌的核心战力!” 说到这里,铁头顿了顿,看了看台下一众士兵们继续道:“你们可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或者说有什么需求?” “我们可以学习么?” “几位百夫长大人会教我们战斗技巧么?” 铁头闻言哈哈一笑:“当然,他们刚参军的时候也如你们这般,都是有前辈传授技艺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况且若是你们人人都变得强大起来了,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你们要注意的是,必须要在自己的领域上学有所成了才能考虑去学其他的,不然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等上了战场上,分分钟要了你们的小命!” 众新兵闻言,无不点头称是,学艺不精最是害人的道理他们还是知晓的! “卫长大人,我们长枪队列的百夫长呢?”这时长枪队列中一个高个子的士兵问道! 铁头闻声看来,指了指陆苗说道:“陆苗你上来!” 陆苗闻言快步上前! “现在,给大家介绍的是长枪队列的百夫长陆苗,相信很多人已经认识他了,没错他就是与你们一同入伍一同集训半月有余的新兵陆苗!”铁头此言一出,场下一阵唏嘘! “为什么他会是长枪队列的百夫长呢?那是因为他有一个你们没有的特殊本领,会跑!”铁头继续道! 众士兵再次唏嘘,交头接耳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就能做百夫长!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对此不太理解,说实话若换做是我也一样,可你们知道么?他只要半柱香的时间就能从这校场跑到临时营地去,也就是说他奔跑的速度比在场的诸位足足快了一倍,若是敌强我弱之时,大家身家性命将皆系于他两腿之上!” 第四十九章 军营生活 一众士兵愣愣的看着铁头,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他们觉得打起仗来后一个能跑的人除了当逃兵跑得快一点外还有什么用,要说逃跑的话,那还能快过骑兵? 铁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强有力的数据来证明陆苗的出众之处了,只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敷衍道:“那个,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总之现在长枪队百夫长陆苗是你们长枪队的最高军官,切不可藐视上级,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长枪队的士兵们,有些底气不足的回道! “好了,现在各百夫长到自己的队列去熟悉人手,尽快形成兵种特有的战斗力,以后没什么事儿,也有你们自行训练,我不做干扰,不过半年以后各队列必须选拔出与实力相当的伍长和什长!”铁头道! “得令!!!”五人异口同声的道,然后转身下了高台! “陆苗你留一下!”铁头喊道! 陆苗快步上前拱手道:“卫长大人,还有何吩咐?” 铁头偏过头去看了看有些诧异的长枪队士兵们,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陆苗老弟,对不住了,老哥我原本是想让你先做个伍长熟悉熟悉军中规矩的,然后在凭借着你的能力慢慢升上来的,可不知为何我将你的名字提上去的时候,上面直接拍板说要你直接做百夫长!” “不知铁头大哥可知是上面的哪位大人拍板的?”陆苗惊讶的问道! 铁头摇了摇头道:“这种事儿除了提督大人想来也没人有这本事!” 说到这里,铁头顿了顿问道:“你跟老哥说说,你和提督大人是不是认识啊?” 陆苗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不过听我们村里说提督大人是我们黎村出去的!” 铁头闻言想了想,还是觉得想不通:“罢了,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上面决定的事他也改变不了,只得凭空给自己增加烦恼,不过你得注意一下,像你这样的如今在两卫军中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且不说你那些手下会怎么样,就单单其他队的百夫长们说不得要来跟你较量较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陆苗点了点头道:“明白,我会以军人的方式扞卫自己!” 铁头闻言笑了笑,满意的拍了拍陆苗的肩膀:“好,老哥果然没看错你,军中这潜规则是守备军历来的传统,你若是无大功绩傍身,我也不好插手管理,但是他们若是过分了,你也可尽管来找我!” “小弟明白,小弟先谢过铁头大哥了”陆苗面露感激道! “好了,去吧,先把你手底下的人整顿好!”铁头道! 陆苗看了看一个个杵着长枪的士兵道:“铁头大哥,我不会教他们枪法啊!” 铁头嘿嘿一笑:“你带去一卫长枪队列边上学就行了,长枪兵众在人多,单枪术的话,整个守备军都没人会!” 陆苗点了点头,不过眼中满是无语之色,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回到队列中的陆苗,与众士兵大眼瞪小眼皆都说不出话来,良久陆苗开口道:“想必大家一路回来也都累了,先跟我去守备军军营去熟悉熟悉,训练事宜明天再说吧!” 众士兵闻言一愣,偏头看了看天,估摸着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而且当兵的哪管白天黑夜! 但众士兵的眼神并没有改变陆苗的决定,陆苗自顾自的在前面带路,众士兵扛着枪低着头跟在身后,慢悠悠朝着城郊守备军营地走去! 其他各队百夫长挨个与手下们寒暄在一起,他们也都是刚刚从步兵一卫里什长的位置上升上来的,对于这些个新手下们他们是非常重视的! 特别是那大刀队百夫长杨青峰,在与众士兵聊到高兴处是,伸手就耍了一把飞舞刀法助兴,前劈后砍拦腰斩,大开大合刚猛至极,众士兵那是叫好声不断! 斩马刀队百夫长向其见状,自然不会让自己在手下人面前被比下风头,于是双手握刀一蹦半丈,然后斜劈一刀而下,落地后翻身倒钩又是一刀出,看得众士兵直呼卧槽! 而盾兵队百夫长何三却是笑着摇摇头对着自己手下人道:“别看他们那刀法技艺厉害,可是遇到我们这样攻防兼备的就失去了能力,战场之上除了骑兵,就属我们最强!” 盾兵队众士兵一脸期待看着何三,希望他也露两手让他们开开眼! 何三也没让他们失望,闪身来到杨青峰面前抬刀攻去,杨青峰见状哪能让他如意! 只见杨青峰一个扫堂腿后接一手竖劈,刀锋直指洛叁面门! 何三见状不慌不忙,直接凌空后翻,顺便抬起左手盾接住了杨青峰那一刀,顺便挥舞右手刀拦腰砍出,逼得杨青峰不得不向后退去! 只此一招便是胜负以分,不过在众士兵眼中不过是两人打了一下而已! “杨青峰百夫长,承让了!”何三嘿嘿一笑,这种踩着别人证明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而且还当着自己这么多手下的面! 杨青峰同样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何三百夫长这手法越来越精妙了,两种器械的配合越加灵活了些!” “哈哈,过奖了,过奖了!”何三大笑道! “那我也来请教一二了,还请何三百夫长莫要放水哦,当着这么多手下人的面,若是输了可就不好看了!”神箭手洛叁走到何三近前道! 何三闻言,嘿嘿一笑:“怎么?洛叁百夫长一个弓箭手要来与我短兵相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人人说我何三在欺负人!” “哎,何三百夫长哪里的话,守备军内正常切磋哪会有人胡乱说,要说也是说在下自取其辱罢了,况且谁说弓箭手就只能射箭的!”洛叁一脸坏笑的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不过刀剑无眼,你可得小心了!”言罢,何三一步踏出,跳起就是竖劈一刀! “哎呀,好家伙,杨青峰借你大刀一用!”言罢,洛叁后撤数步来到杨青峰便上结果大刀! 何三见状目露沉着,刚刚那抢先一招竟然被对面如此轻易躲了过去,看来身法上自己差了许多,既然攻不进,那就防守,凭借自己攻守兼备的能力,总能找到破绽打败他! 何三的想法自然是被洛叁看在眼里,然而这正中他的下怀,若是何三凭借攻防之力猛攻的话,说不得自己三两下就得败下阵来,自己刚刚能躲过偷袭,不过是早就防备了他来这一手而已,然而现在他却选择以防守为主! 于是乎以力气见长的洛叁抡起大刀就朝着何三砍了过去,何三凭借本能抬起左手盾挡来,同时右手刀拦腰砍出! 然而还未等何三把右手刀砍出,一股庞大的力道由左臂传来,何三脑瓜子瞬间嗡鸣了起来! 不待何三缓过神来,洛叁又是几刀劈在圆盾上,劈得何三节节败退,险些一屁股坐着地上! “停,洛叁百夫长不愧是能开两担弓的人,在下佩服!”何三回过神来连忙道! “哈哈,过奖了,过奖了!”洛叁大笑道! 一众围观的士兵们瞬间有些脸黑,特别是盾兵队的众士兵个个面露古怪神色,这个剧情他们刚刚见过,只不过眼下这笑容从自家百夫长脸上转移到了弓箭队百夫长脸上而已! “想不到洛叁百夫长竟有如此身手,说不得我也要来讨教一二了!”一旁看得手痒痒的向其出言道! 洛叁回头看了看向其手中的斩马刀淡然道:“不了,我打不过你,你问问他俩吧!” 言罢转身对着手底下士兵们道:“走吧,先回营地,其他的等你们先安顿好了再说!” 而杨青峰和何三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直接带人离开了! 独留向其一人楞在原地,而他身后那群不明所以的手下们,个个高呼自家大人威武,不用动手就将其他人给吓跑了,但只有向其自己知道,大家都是百夫长,都各有所长,若是真拼命斗狠,谁也不差谁半分,生死搏杀就看谁能抓住一刹那的机会了! 良久,向其摇了摇头,苦笑着带人离去! 不过等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几个衙门的衙役从一处角落里窜了出来! “我滴个乖乖,真吓人啊!” “这群家居然伙摇身一变成了守备军!”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记恨我们没给他们饭吃?” ……! 几个衙役哭丧着脸商讨着,他们决定这阵子都不要在他们面前晃悠,等过了风头在做打算! 一般情况下两个职能部门之间也根本不会发生什么事,但问题就是这不是一般情况! 再有正当理由的守备军面前,即便被打死了那也是活该,正所谓众怒难犯,即便上面的人看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河督府城郊外的守备军军营内,陆苗领着手下们径直来到了大门处! “站住!你们是那个部分的?”其中一个门岗士兵戒备着喝道! 陆苗笑呵呵的快步上前道:“这位兄台,我是步兵二卫长枪队百夫长陆苗,还请放我们进去!” “哦,陆苗百夫长可有信物证明你的正身?”那士兵问道! 陆苗尴尬一笑道:“这个没听说还要有信物才能进啊?” 那士兵笑了笑道:“既然没信物证明正身,那就不好意思了,军营重地,恕小的不能放您进去!” “不能通融通融?”陆苗问道! “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我就一个看大门的,上面怎么交代的,我就怎么办,您有时间啊还是去赶紧找信物或者别的有分量的人来才是!”那士兵为难道! 陆苗闻言也没多说什么,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身后众手下们,被人堵在门外这种事让他实在是有些挂不住脸! 绕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有人会搞这一出来为难他,但他初来乍到,军营内的一些规律他是真不懂! 众人再一次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大人,为何我们还不进营地内?”其中一个士兵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 陆苗想了想道:“为了和二卫兄弟队的关系和睦,我们就在这门口等他们!” “啊?” “可是大人,我想上厕所怎么办?” “大人,我也憋了泡尿!” 陆苗黑着脸道:“现在你们自己找地方解决,两刻钟后我要看到你们的身影!” 众人闻言刷的一下跑了个干净,就连陆苗自己也都跑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开闸放水了起来! 时间恍惚,转眼天黑了,陆苗一众自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那看门的士兵都忍不住夸他们好耐力!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长枪队的其中一个士兵道! 陆苗闻声看去,只见数百人马由远而近,来到近前! 洛叁独自领队在前,一眼便牵连了列队等候的陆苗:“陆苗百夫长,为何带着人马在此处等候?莫非是在等哪也大人?” 陆苗尴尬的摆了摆手,这已经是他今天不知道尴尬的多少次了:“没有没有,我专程等诸位大人的,想与诸位大人一同进入营地,增加兄弟队列的情谊!” 洛叁闻言点了点头道:“哦,这样啊,陆苗百夫长有心了,那就一起走吧!”不管信不信,这样说总没错,他对陆苗没什么印象,并没有让他出言奚落的理由! 言罢,也不管陆苗怎么,自顾自的带就人走了过去,那看门的自然是认识洛叁,这可是他们一卫以前的神箭手,如今又高升为百夫长了,自然引来他一阵恭维,做着笑脸迎了进去! 而一旁的陆苗想带人跟着一起进去时,却被拦了下来:“陆苗百夫长可是有信物了?还请出示一下!” 陆苗闻言有些无语,忙道:“你不是说有人证明也行么?” “那得是有分量的人才行,你如今与洛叁百夫长同级,他是不可以作为人证的!”那士兵淡淡道! “什么?那什么分量才可以证明?”陆苗面带怒意! 那士兵见状忙道:“您别急啊,您要是能找来提督大人作证就可以进去!” “你耍我?”陆苗厉声道! “不敢不敢,小的身份低微,哪敢耍陆苗百夫长您啊,我这不过都是按照规矩办事,还请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为难小的了!”那士兵奸笑道! “如果我现在非进去不可呢?”陆苗已经气到头顶了! “那您和您身后的部下们将会被按照谋反的罪名就地清剿,一个不留,连同他们的家人也通通会被抄家砍头!”那士兵淡然道! “很好,你很会说嘛,我记住你了。”言罢陆苗直接转过身下令让部下们就地安营扎寨! 第五十章 挑衅不断 来自陆苗心底的怒火让他胸口起起伏伏! 而他的部下们也知道了是因为陆苗这个新上任的百夫长被刁难了,导致他们连守备军军营的大门都进不去,不过碍于陆苗正在气头上,也没人在多说什么,但心底多少对这个上司有些鄙视! “大人,没事儿吧?”阳铁上前问道,他平日里和陆苗关系还算不错! 陆苗摆了摆手道:“无妨,通知下去所有人前往那边那处空地安营扎寨!” 阳铁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大人怎么说?”阳铁边上一人问道! “大人说去那边安营扎寨!”阳铁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 “哎,领头的没本事,可把我们害惨咯!” “就是就是,原以为加入守备军后能换个活法,没想到还是受人欺负!” “都少说两句吧,免得有人下不来台!” 众士兵你一言我一语嘲讽着,声音虽然不大,可也不小,刚好够陆苗听到! 本就怒火中烧的陆苗闻言,回过头来怒目而视,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那些部下! 而那些出言嘲讽的士兵在对上陆苗的眼睛后,也都停止了,个个缩了缩脖子,毕竟陆苗是他们的上司! “陆苗百夫长,这是去哪里?”不远处看着陆苗带人离去的向其快步上前问道! 陆苗看着向其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如今倒也不怕丢脸了,于是直愣愣的说道:“这守备军的大门好生难进,说要什么信物证明我的身份才能进去,或者让我找提督大人前来做证人!” “哦?我当兵也十多年了,从未听说过要什么信物啊?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误会搞错了?”向其出言道! “没有误会,若是不信,向其百夫长自可去问问那个看大门的,我陆苗虽然不才,但也不是好惹的,这事儿暂且记下了,告辞!”陆苗语气不善的道! 向其闻言,苦笑一声,在他看来确实有些过火了,哪有将人堵在门外的说法的,不过他也没去细问什么,毕竟在他们看来陆苗一个愣头青小伙子,一无功绩,二无过人的本领,迟早要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的,根本待不长久! 片刻过后,陆苗与自己的部下们一道来到空地上,这处空地边上有个小山包刚好挡住了营地大门的视野,这是陆苗刻意选的,眼不见为净! “大家先原地将就一晚吧,这事我明天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言罢,陆苗将手中长枪横放随即倒头就躺了下去! 众士兵内心多少有些无语!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此时军营内响起了三通鼓声,那是集合的信号! 原本靠在一起睡得正酣的士兵们,突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远远看着那鼓声的方向,这是刻在肌肉里的本能反应! “继续睡,不要管!”陆苗躺在地上闭着眼沉声道! 众士兵自然巴不得多睡一会儿,于是忙坐下继续睡了起来! 只是约摸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由军营内部冲出数百骑兵,由远而近直奔陆苗所在之地而来,只宵片刻就到了近前! 骑兵队列的卫长黄丰看着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近两百人,怒喝道:“起来,都给老子起来!” 众士兵闻声看来,一个个内心不由的惊了起来,一看就知道那人官位比陆苗大! 而陆苗闻声也是一惊,忙起身看了看,上前道:“步兵二位长枪队百夫长陆苗见过大人!” 那黄丰闻言冷哼一声:“你带着你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陆苗刚想解释一番,却不曾想那黄丰接着道:“不管干什么,胆敢随意带人离开军营都该军法处置,不过念在你是新人无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言罢,抬了抬手又道:“打他十马鞭!” 紧接着他身边一人快步而出,扬起手中马鞭就抽了过去! 陆苗瞪大了双眼,看着抽来的马鞭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哎呀还敢躲,来人把他抓起来摁地上,卸去衣甲!”黄丰又抬了抬手! 身后数个身手了得的骑兵翻身下马,直接将陆苗扣了起来,顺便将陆苗身上的衣甲扯了下来! 陆苗面色难看道:“大人是非要打我不可?” “怎么?你觉得你不该打?”黄丰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直接道:“打!” 陆苗仰头哈哈一笑:“好,很好,我本无意与人不快,奈何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也怪不得我了!” 看着被数人数人按扣在地的陆苗还敢大放厥词,黄丰也乐了:“还敢藐视上级,既然铁头教不好你们,那就我来教,再加十鞭!” 那人得了命令后,挽起袖子将马鞭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狠狠抽下,陆苗的一众手下都撇过了头去,没敢看! “啊,盖亚!!!” 一声惨叫传来,声不绝耳让一众士兵内心震颤! 而黄丰却是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陆苗,有些不敢相信! 只见陆苗单手掐着一人的脑袋,并顺势将他的头盔去了下来,用那没有任何防护的脑袋硬接了一马鞭! 在看看其他几人,早已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只有那拿马鞭的还好好的站那里! “打啊,继续打啊,来打啊?怎么不打了?你不打我可要打了?”言罢,陆苗将手中那人直接往前抛出,重重的砸在了拿马鞭的身上! 两人碰撞之后一路翻滚数丈才停了下来,不过抬眼看去已经没了动静,生死不知! “好胆,竟敢当着本卫长的面行凶,把他抓起来胆敢反抗就地格杀!”黄丰怒了,这几人都是他的亲信手下,而且这陆苗初来乍到就让他颜面尽失,以后还不得人人都骑他头上! 然而陆苗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然后终身一跃丈余,落地之时卯足了劲儿一脚踢在黄丰坐下马驹的头,直接连人带马踢飞了出去,直到装到身后其他人身上,才停了下来! 众骑兵连忙下马将其扶起:“大人,没事儿吧?” 这失重感,这力道,在看看自己那已经死透了的马驹,黄丰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而他身后的部下们,则是扬马提枪直攻而来! 陆苗不慌不忙,反手用脚勾起自己的长枪,快步对冲而去,眨眼间就冲进了骑兵堆里! 这般胆大的做法,看得两边惊呼卧槽! 就连那黄丰都觉得,若是用陆苗对敌,那当是一个猛将! 不过眼下即便黄丰如何起了爱才之心,都没机会了,在他看来,陆苗要么现在被他杀死,要么被军法处置砍头,无论哪个结果都是死,而他最初的本意只是刁难一下陆苗而已,却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 想到这里,眼角不自觉的抽了起来,感觉自己被狠狠地坑了一把! 而冲入骑兵阵营的陆苗却是没想那么多,在躲掉一支又一支袭来的长枪时,化枪为棍,左右拍打,庞大的力道让失控的马匹越来越多,片刻就有十几人被坐下马驹甩下马,还有数十骑凭借高超骑技没被摔下来,但也被马驹带了出去,险些踩到了长枪队的人! 片刻后,陆苗喘着粗气后退数丈,看着地上倒下的百余人,他内心平淡至极! 对面的黄丰面露狠厉,双眼死死的盯着陆苗,不过内心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这陆苗以一己之力竟然硬抗他的骑兵们,这是何等的手段! 有这般想法的不止他一个,只要是站着的除了陆苗以外,都是这样的想法! 对于骑兵队的众士兵而言,他们大多是生生死死打过仗的,但眼下他们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有陆苗这种犹如杀神般的人存在! 长枪队的众士兵则内心除了震撼惊呼外,只能默默地来上一句百夫长大人流弊! 这里发生的事,自然引来不远处军营内的关注! 营地距离营地大门不远处的一个了望台上,数个站岗士兵聚在一起看着! “嚯,那是黄丰卫长的骑兵一队吧?居然被打成这样?” “嗯,好惨啊!”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那人是谁,竟如此勇猛,敢以白身硬抗骑兵!” “啧啧啧,以后这军营内又要多个猛人咯,咱们可千万不能得罪了,他有这身本领只要不是个傻子,高升那是迟早的事儿!” “对对对,可千万不要得罪了!” 几人你要我一语的聊着! 而不远处的陆苗和黄丰互相怒目而视,皆都没在多出一言! 而陆苗身边的部下们在见识到他的勇猛后,也都鼓足了勇气持枪上来,势要与自家百夫长大人共进退! 阳铁陆苗近前问道:“大人,没事儿吧?” 陆苗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 “大人先把衣服穿上吧!”阳铁捡起了被扯下的衣甲,重新套在了陆苗身上! 良久,陆苗开口道:“黄丰大人,还要不要打?” 黄丰憋着一口气,有心想要找回场子,可躺下的那群人大多没有动静,非战时死一两个还好,可若是死得多了他也会有麻烦,况且这个在打下去,估计自己依然讨不到好! “你当真是好狠,对自家弟兄下如此狠手,等着接受军法处置吧!”黄丰恶狠狠的道! “哼,早知道刚开始我就该一枪捅死你这混球,你妹的个智障,你都要老子的命了,还说什么自家弟兄,还怪老子下手狠?”陆苗反问道! 黄丰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牙尖嘴利的黄口小儿,这事儿咱们没完,你等着吧!” “别等着了,就现在,你与我一对一单挑敢不敢?”陆苗放开手脚道! 黄丰沉沉的看着陆苗,冷哼连连,却是不接话! “只知道躲在手下人身后的废物,哼!”陆苗冷哼一声,挥了挥手道:“我们走,回营地!” 言罢,领着部下径直离去! 而黄丰看到远去的陆苗后,才长叹一口气道:“快速清点伤亡情况,将伤员立刻送回救治!” 片刻过后,陆苗带着部下重新回到了营地大门处! “速速开门!”陆苗沉声道! 看大门的依旧是昨天那士兵,他见到陆苗后目录不屑的道:“大人可是有了证明身份的信物?” 陆苗伸出握着拳头的手来道:“有,就在这里,你看!” 那士兵内心冷笑连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信物,不过他也乐得跟陆苗玩儿,于是配合的低着头看来! 却见陆苗将手慢慢放到距离他半步不到的位置,然后慢慢张开,一张空空的手掌映入眼帘! 那士兵见状眉头一皱,刚想抬头说陆苗,却见陆苗抬手一巴掌呼来,将他打飞数米!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就是本百夫长的信物!”陆苗怒道! 如此一幕吓了其他驻守在大门的士兵一跳,各个手持武器戒备起来! 陆苗不管不顾,大手一挥:“随我回营地!”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中,陆苗踢翻了几个路障,挤过了几个木桩走了进去,身后的部下们有样学样,挨个进了营地的大门内!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刚刚跑出去的骑兵一队的人马又跑了回来! 黄丰急声道:“快快开门!” 于是在众士兵诧异的目光中,一些个伤员被抬了进去! 而陆苗带人进入营地后,看了下标识,径直找到了伙房的位置! 此时的伙房内数十名伙夫正在清洗碗筷,见到陆苗前来皆都一愣,其中一人上前拱了拱手道:“这位大人,午饭还没开始呢,您这会儿过来是不是来早了点?” 陆苗摆了摆手道:“我不是来吃午饭的,我是来吃早饭的,还有我身后的这帮弟兄们,他们也都没吃早饭!” 那伙夫闻言一愣,问道:“早饭不是刚刚吃过了么?” 陆苗道:“其他人应该是吃了,不过我和我的部下们却没有吃,因为我们刚刚才从营地外进来!” 伙夫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道:“大人您看,现在早饭的饭点已经过了,再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可以吃午饭了,要不您忍忍吧!” 陆苗闻言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一叠叠还未清洗餐具,让他们给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在做饭,也不太可能,随即开口道:“那好,等过两个时辰我们再来!” 言罢,带着人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营帐内,不过营帐内只有床没有被子,这让他多少有些无语,但是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们要是饿了,就相互之间匀一点干粮先顶着,今天这事儿你们也都看到了,打了人就得受惩罚,为避免恶人先告状,我得去找卫长大人,你们自行留在这里,爱干嘛干嘛,估计我也不会再是你们的百夫长了,就这样吧,诸位有缘再见!”言罢,陆苗闪身离开了营帐! 第五十一章 心有不平 陆苗出了营帐,直奔卫长铁头的营帐而去,不过铁头此刻并未在营帐中,而是在赶往泰德县的路上! 昨日铁头刚处理完手上事务就收到德平的命令,让他带人立刻前往泰德县将那平日里代替德平处理事务的老者的尸体接回来。 铁头半个月前还见过那老者,虽然年纪大了些满脸褶皱,但还算精神,如今就这样死了,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连夜点了一百人,一路赶到泰德县的铁头,在泰德县衙门内接了尸体,仅看了一眼,便让原本打算休息个半日再出发的想法被扼杀! 铁头眉头紧皱的带人匆匆忙忙往回赶,生怕中间发生了点什么! 但老天爷的玩笑似乎很灵验,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出了泰德县县城后,在一处人烟较为稀少的树林中,铁头被数百名蒙着面的黑衣人拦了下来! 铁头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是什么人,能在泰德县调动这么多人手的,除了红花和许河外,再无其他人了! “奉提督大人之命办差,尔等速速退开!”铁头扬了扬手中大刀,指了指不远处的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大声喊道! 那黑衣人闻言,目露果然的态度回道:“你们可以离去,不过那老者尸体要留下!” “好胆,知道我们是提督大人的人,还敢大放厥词,当真是目无法纪!”说到这里,铁头抬起右手,身后百余人马快速拔刀而出,列阵戒备! 正在这时,黑衣蒙面人中又走出一人道:“铁头卫长,我知你骁勇善战,但这里可不是你的守备军,你们不过只有区区百余人,而我们有五百人之多,你确定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 铁头低沉着脸,能直呼出他的名字和官位,看样子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于是沉沉道:“红花府司,还有许河县官你们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两人闻言,眉宇间露出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铁头卫长倒是好眼力,既然这样,那我们也装了,摊牌了,你手上的尸体关乎我等身家性命,还请卫长大人抬抬手,将尸体留下,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 “哦,这是打算贿赂我?”铁头故作诧异的道!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许河出言道! “这不还是贿赂嘛?你觉得我会同意?”铁头问道! “我们希望卫长大人能看清局势,事情闹大了于我二人只是有些麻烦而已,但对你以及你身后的部下们来说却是要丢命的,大人每月不过区区数两俸银而已,不值得!”许河接着道! “嚯,这又是威胁上了,那不好意思我不吃这一套,他们更不会吃这一套!”铁头出言怼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一旁的红花,说完就朝后挥了挥手! 于是她身后数十名弓箭手快速上前搭弓放箭! 咻!咻!!咻!!! 箭矢的破空声由远而近,瞬间射杀了十几人,紧接着又是一波两波箭雨! 还未开打,铁头带来的百余守备军人马便死伤大半!!! 铁头黑着脸对着红花道:“等一等?” 红花抬了抬手,回道:“卫长大人是要交代什么遗言么?” 铁头滋着牙沉声道:“放我们离去,尸体留给你了!” 两人闻言一乐:“哈哈,这是在求饶了么?你之前不是很勇么?” “此一时彼一时,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如何?”铁头继续道! 许河闻言嘿嘿一笑:“不如何,若是一开始你答应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如今又死了这么多人,你让我怎么样相信你不会说出去?” “对啊,这天底下只有死人才能让我们放心,所以请你们去死吧!”言罢,红花又抬了抬手! 不给铁头多说什么,直接就是数波箭雨,将铁头身边人杀了个精光! 铁头双目通红,看着满地昔日弟兄们的尸体,心中怒火冲天,抓起一具尸体顶着箭雨往前冲去,片刻就来到了红花跟前,横劈一刀! 然而红花却是不闪不躲,就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铁头见状,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就在铁头那一刀眼看就要劈中红花的一刹那,只见红花身后瞬间伸出一把菜刀来,将铁头震得连连后退! 铁头稳定身形后,看了看手持菜刀而出的蒙面黑衣人,内心大骇,暗自猜想如此这般实力的人,居然隐藏在他们手中,看来他们所图甚大! “提督大人您要给我报仇啊,还有千万要小心啊,爹、娘孩儿不孝了……!”特头用小到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嘀嘀咕咕什么呢?老肥快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红花出声道! 老肥点了点头,对着铁头扬了扬手中的菜刀,一个箭步上前,一跃丈高然后狠狠劈下! 铁头见状横刀格挡,却不曾想来人力道之大,菜刀之锋利,只听嘭的一声,铁头手中大刀被一分为二,同时被砍断的还有他的握刀的半个肩膀,这还是他久经沙场的本能一躲后的结果! 老肥全力一刀竟没能杀死铁头,让他多少有些诧异,只道是守备军的将领就是不一样,而后不给铁头在躲闪的机会,反手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铁头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啧啧啧,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啊,身边竟还藏了个这样的高手!”许河看着老肥出言道! 红花白了他一眼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把尸体清理了吧,麻烦才刚刚开始呢!” 许河嘿嘿一笑,招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将尸体运往了南越的方向! 太河督府郊区守备军军营内,陆苗四处寻找铁头,都没见到其人,反而遇到了带人前来缉拿他的黄丰! “黄丰,可还要与我做过一场?”陆苗黑着脸道! 黄丰同样黑着脸道:“这是军士长大人的命令,命我前来缉拿你归案,劝你不要反抗的好,不然我只能再次如实上报,将你定为叛徒,倒时候就算你能跑掉,你家里面的人也跑不掉!” 陆苗咬着牙,伸手指着黄丰道:“你这混球,自己没本事就只会拿我家里人来威胁我!” “黄口小儿修完胡言乱语,这都是根据大宋军纪来判断你的罪行的,劝你安心受罪莫要自误!”黄丰咬牙道! 陆苗闻言直接道:“多说无益,等我见到铁头卫长后,自会前往军士长大人那里领罪受罚,现在我不想看到你!”言罢,转身离去! 黄丰看着陆苗离去的背影,冷笑连连,对着身边数人道:“几位看到了吧,这陆苗一个黄毛小子,毛才刚刚长齐就目无军纪,更是无视军士长大人的命令,并非我一人出言诋毁于他!” 那几人忙拱手道:“卫长大人说得是,这小子太过放肆了些,若是放任不管,整个军中岂不是要大乱!” 说着,几人快步上前拦住了陆苗,其中一人出言道:“陆苗,军士长大人命我等前来缉拿你,还请你配合,莫要让我等难做,免得动起手来伤了和气!” 陆苗不悦的看了看几人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等找到卫长大人我自会前去领罪受罚,现在还请几位能让开!” 几人闻言,相互间点了点头:“冥顽不灵,军士长大人的命令岂是你让等就等的?” 言罢,几人快步上前,伸手朝着陆苗抓来,陆苗侧身一闪,绕过几人来到一旁,愤怒的盯着几人! 几人联手扑了个空:“哎呀,还敢躲!”再次上前想要抓陆苗,陆苗却是懒得和他们纠缠,拔腿就跑,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之中! 几人眼角抽搐,面面相觑,皆都看出了其他人内心的震撼,这他喵太能跑了! 陆苗一口气跑出了营地大门才停下,百夫长的身份虽然自由,但那只是相对在自己队列的那片地盘上,像随意进出军营的,除了军士长那几人和特定的军事人员外,无人在有这资格! 不过陆苗速度很快,他们有心想要拦却也拦不住,况且陆苗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了,要杀要剐以后再说,眼下是不可能任人宰割的! 于是不给其他人问罪的机会,独自一人快步向着衙门狂奔,他感觉铁头应该在这里! 小半个时辰后,陆苗一脸失落的从衙门内走了出来,内心深处有种不好的想法冒了出来:“莫非这是故意躲着我的?以前说得那么好都是在骗我?肯定是了,还说什么有事找他,就一混球骗子!” 此刻陆苗眼中已经没有了光,只有那点点失落和无助感! 之后陆苗回到了军营内,径直来到了守备军最大的营帐处,朝里面拱了拱手道:“下官步兵二卫长枪队百夫长陆苗求见军士长大人!” 此时营帐之中,数人围坐在一起,正在讨论要不要通缉陆苗的时候,却没想到陆苗自己又回来! 军士长陈鹏宇一个中年汉子,身高马大坐在一个不大的凳子上,看着有些滑稽! 只见他嘿嘿一笑出言道:“这个陆苗倒是有些意思,跑出去了还能跑回来,而且没人拦得住他,倒是算得上有异于常人的本领!” 坐在一旁的黄丰闻言有些不悦,想了想道:“本领虽好可其心为恶,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副军士长陈坤闻言,点了点头道:“嗯,小小年纪就这般目无军纪,以后那还了得,若是不加以严惩,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效仿!” 陈鹏宇闻言也点了点头:“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自然不好在说什么,都开口表示同意!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让他进来吧!”陈鹏宇道! 片刻后,陆苗低着头走了进了营帐内,不等几人开口问责,陆苗先一步跪了下来道:“带罪之人陆苗,见过军士长大人,见过副军士长大人,见过参长大人!” 几人闻言一愣,陈鹏宇故作不知的出言道:“哦?你何罪之有啊?” 陆苗道:“我因初来乍到不知道什么是身份信物便被关在了营地大门外一整夜……!” 陆苗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还将自己如何与骑兵队发生事也都说了出来,打了几人如何打的! 几人闻言诧异不已,个个瞪大了双眼看着陆苗,起初他们还觉得黄丰是在胡言乱语,哪有人能只身冲入骑兵队列中还能活着离开的,直到听了当事人的详细自述后,才发现还真有如此猛人! 陈鹏宇抬眼看了看黄丰,又看了看陆苗,前者面红耳赤,显然是被戳到痛处有些下不来台,后者不卑不亢丝毫感觉不出是在说谎,两相比较之下,陈鹏宇便有了自己的决断! “好了,你起来吧,先去外面等着,等下跟本军士长去提督大人那请罪,发生了这种事,已经不是我能处理的了!”陈鹏宇出言道! 陆苗闻言也释然了,挨罚就挨罚,只要别牵连家里人,一切后果他都愿意承担:“下官领命!”言罢,转身出了营帐,然后寻了个位置站在了一边! “大人,您不打算自己处理?”黄丰问道! “伤残了一百多人已经不是一般的打架闹事了,而且还死了数匹战马!”陈鹏宇出言道! “可他毕竟是咱们守备军的人,若是放到督府去,我怕…!”黄丰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没在继续说,因为他看出了陈鹏宇露出不快的神情! “怎么?你在质疑我的决断?还是说你在质疑提督大人的能力?”陈鹏宇不悦的道! 黄丰忙拱手道:“下官不敢,一切全凭军士长大人做主!” 陈鹏宇冷哼一声,起身出了营帐,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陆苗,然后朝陆苗招了招手道:“陆苗你过来!” 陆苗一个小跑上前拱手道:“大人!” 陈鹏宇问道:“会骑马么?” 陆苗闻言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会!” “好!去马鹏里挑两匹马出来!”陈鹏宇吩咐道! 第五十二章 来自德平的关爱 片刻后,陆苗牵了两匹马走了出来:“军士长大人,马牵来了!” “嗯,你进去喊上黄丰,然后你二人自行前往督府面见提督大人,将此事与提督大人讲清楚,记住切不可添油加醋胡言乱语,明白么?”陈鹏宇嘱咐道! “军士长大人不和我们一道前往么?”陆苗问道! “本军士长有点急事,得先去处理了再过来!”陈鹏宇说着招了招候在一旁护卫,然后离去了! 陆苗见状长叹一口气道:“做大官的就是好啊!” 片刻后,陆苗牵着马走进了营帐之中! 营帐内众人见此具都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副军士长陈坤直接呵斥道:“陆苗,你太过放肆了,竟然将马驹牵到营帐之中,你眼里还有没有上下之分,还有没有我这个副军士长大人?” 一旁的黄丰连忙附和道:“副军士长大人,我看当立即下令将他抓起来以儆效尤!” 面对两人的指责,陆苗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将一匹马缰绳朝着黄丰伸了伸道:“军士长大人命你我二人自行前往督府面见提督大人,这是给你牵的马!” “满口胡言的黄毛小儿,休要框我,军士长大人刚刚还在,却没听他下过这样的命令!”黄丰黑着脸道! 陆苗闻言一乐,将手中缰绳直接一丢:“爱信不信,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你爱去不去!” 言罢,转过身来,对着陈坤拱了拱手道:“副军士长大人,我先去忙了,你们继续!” 不待几人再次发飙,陆苗脚底抹油直接开溜,和这群人讲道理是不行的,只能他讲他的你讲你的,你有理还可挣三分,无理的话只能规避! 黄丰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今天几度被陆苗羞辱,如今还当着自己上司的面,若是没什么动作证明一下自己的话,无能的身份怕是逃不掉了! 气急败坏的黄丰捡起缰绳,拉着马就冲出了营帐,然后冲边上站岗的一士兵喊道:“刚刚那人呢?” 那士兵指了指军营大门处! 黄丰脸色变了几下,然后翻身上马朝着陆苗的方向追了上去,他要去看看陆苗这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督府大门处,两人翻身下马,自有看门护院的人前来将马牵走喂养! 二人被迎了进去,守备军的人前来办事是可以直接进入督府府内的,但是不可以带兵器前往! “大人,守备军来了两人说是来汇报情况的!!!”督府书房内,胡三恭敬的对着正在练字的德平说道! 德平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想了想问道:“铁头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胡三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想来应该也快了,我之前按照大人吩咐的,已经全部与铁头卫长交代清楚了!” “嗯,若是有消息传来或者他们回来了,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德平吩咐道! 胡三恭敬的道:“是!” “我这眼皮这两天老是跳,心里也有些慌慌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德平停下了练字,将笔放在一边! 胡三忙上前熟练的将纸上的墨汁用嘴轻轻吹了吹,然后拿起来挂到一边道:“大人如今管理整个太河督府,事务繁杂,想必是操劳过度了,等下我让后厨将太河府前几日送来的一株八蓬草给您熬碗汤喝,您在好好休息休息,就会好了!” 德平闻言呵呵一笑:“嚯哟,你居然还会看病了?” 胡三陪笑道:“大人谬赞了,只是平日里记得比别人多一点而已!” 德平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守备军的那两人在哪?” “那两人在偏堂,大人您现在要见么?”胡三问道! “去看看吧,反正现在也无事!”德平说着出了门,径直前往偏堂! 胡三赶紧跟了上去! 偏堂内黄丰和陆苗两人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互相干瞪着! “待会儿见了提督大人,看你还如何嚣张!”黄丰冷嘲道! “这就不劳你这混球费心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陆苗回骂道! 就在二人言语相争之时,德平走了进来,黄丰快陆苗一步上前跪拜道:“下官守备军骑兵一卫卫长黄丰,见过提督大人!” 陆苗虽然慢了一步,却也礼数到位,忙上前跪拜道:“下官守备军步兵二卫长枪队百夫长陆苗,见过提督大人!” 德平闻言一惊,直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陆苗:“都起来吧,地上凉!” 黄丰自然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多谢提督大人!” 反观陆苗却依旧跪在地上不为所动:“下官有罪,不敢起身!” 德平闻言心里一乐,继续道:“站起来说话,我这里可不兴跪地这一套!” 陆苗没在多说什么,起身拱手:“多谢提督大人!” 德平此刻背过身去道:“什么事儿,说说吧!” 于是陆苗将自己经历的过程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 德平只是简单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这是有人看上了陆苗的位置想让陆苗犯错,然后取而代之! 能轻易将身为百夫长的陆苗压住的,只有军士长这个级别的人才能办到,若非如此,有铁头在,卫长这一级还没那个本事!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这陆苗竟有如此本事,能只身在数百骑兵队中横冲直撞,还能全身而退! 让原本决定来硬的一群人不得不改变策略来软的,然而陈鹏宇似乎又看出问题,但为了军中和谐于是将问题踢到了自己这里! 短短片刻,德平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得理了个清清楚楚,于是开口问道:“黄丰,陆苗所言可有虚假?” 黄丰忙回道:“今早与他对上的事情与他所说无异,但他说的其他的事下官就不清楚了!” “哦?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德平问道! “回提督大人,下官真不清楚!”黄丰忙辩解道! “好,既然你不清楚,那我问你,这个所谓的证明身份的信物是个什么信物?还有这个有能力的证人又是个什么意思?”德平语气有些不善的道! 黄丰闻言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嗯?怎么不说了?”德平施压道! “回提督大人,下官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并非下官授意让人为难他的,还请提督大人明查!”黄丰忙回道! “哼,既然连你都不清楚是什么,他一个新入伍的又怎么会知道是什么?”德平冷哼一声! 闻言黄丰脸色有些发白,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他觉得今天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一个新人刚来就顶掉了一个老人的位置,这对从军多年的你们来说实在是不公平,你们心里有气,你们组队想将人挤兑走,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是你们发现他有能力之后却是想除之而后快,以至于你的骑兵队伤残百余人!”说到这里,德平将桌案上的茶杯直接摔倒了黄丰面前! “本提督的守备军何时变得如此功利,本提督还能指望你们能守住这太河督府,守住皇上对我的信任?”德平怒声问道! 黄丰此刻再也绷不住了,忙跪地道:“提督大人恕罪,下官知错了,还请提督大人莫要牵连守备军的弟兄们,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 “你承担?若是本提督真惩处了你,只怕守备军全军将士们得指着本提督的脊梁骨骂我胳膊肘往外拐,宁愿相信一个新人,也不相信一个老人!”德平继续道! 黄丰闻言脸色变了又变,一时语塞起来,实在是眼前的提督大人心思太过细腻,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见黄丰半天说不出个什么来,德平冷眼道:“罢了,毕竟不全是你一个人的主意,或者说完全不是你的主意,不过你带话回去,这是最后一次,本提督不想看到有下次!” 黄丰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道:“多谢提督大人恕罪!” 德平摆了摆手道:“先别急着谢,你们有过自然是要罚的,守备军全军扣除今年奖赏,将其用于伤残士兵退伍的补偿,另外再扣除你三个月的俸禄充公,你认不认?” 黄丰闻言忙点头:“一切全凭提督大人做主!” “至于陆苗,即刻起免去你的守备军百夫长一职,暂留在县衙门听命,若是敢再犯事儿,将数罪并罚清除出公职队伍,你听明白了?”德平问道! 陆苗虽然早有准备,可从这屁股都没捂热的位置上下去,多少有些失落,心底也有些发冷,觉得公职身份并不适合自己:“恳请提督大人现在就免去下官公职身份,让下官做个布衣百姓,下官也好回家去!” 德平闻言斜眼看来,眉头一皱,暗道:这小子,心智上还是差了些,还得多摸一摸! 于是开口道:“本提督的惩罚是让你受着,没让你提条件!” “下官愿意主动辞去公职身份,还请提督大人准许!”陆苗再次拱手道! 德平内心一乐,嘴上带着不悦道:“哎呀,还来劲了?再罚你三个月俸禄充公,这几个月你就老老实实的在督府里面壁受罚吧!” 言罢,转身离去! 留下了瞠目结舌的陆苗,和一个幸灾乐祸的黄丰,在黄丰看来,提督大人还是向着他们这些跟随的老人的! 于是忙出言挑衅道:“陆苗,如今你以不是守备军之人了,还请将身上的军服脱下来,我也好交给其他人!” 陆苗冷哼一声,一把将身上的衣甲扯下丢给了黄丰道:“谁稀罕你这破玩意儿!” 黄丰闻言厉声道:“你就嚣张吧,看看你没了百夫长的身份还能嚣张到几时!” “你这混球,这样的话都说了八百遍了,爷爷我不还是好好的么?”说道这里陆苗径直走了出去,并没有在给黄丰放狠话的机会! 黄丰咬牙切齿骂了两声,也离开了,事情虽然出现了波折,但好在还能接受,只是苦了自己那百来个弟兄了,没倒在战场上,却倒在了那该死的陆苗手里! 出了偏堂的陆苗,在督府内闲逛了起来,七拐八拐走着,东看看西瞧瞧,到处都是些有趣的玩意儿! 此时府内一群下人在遇到只穿着白色裹身衣的陆苗后,具都惊讶不已,忙大嘴小嘴的聚在一起讨论着陆苗的身份!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提督大人以前儿子啊?” “估计有可能,你看他虽然比提督大人高出一个头,而且长得也不像,但是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都说的什么呀,这估计是大人的亲戚家的孩子!” “最近没听说府上有客人前来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浑然没察觉到走到他们身后的胡三! 只见胡三用力大声咳了一下,吓得几人回过神来忙跪地道:“见过胡管家!” “你们很闲么?还有心情在这里闲聊,院子都打扫干净了?”胡三出言问道! “胡管家教训得是,我们这就去打扫!” 言罢,就要转身离去! 却被胡三喊道:“等一下!” “胡管家还有什么吩咐!”几人快步上前弓着身聆听着! “去偏堂处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他,然后你们几人现在起,负责他的饮食起居了,其他的都不用你们管了,都听明白了么?”胡三指着不远处的陆苗吩咐道! 几人闻言,忙点了点头:“明白了,那胡管家我们先去了!” “去吧!”胡三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的陆苗,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没道理啊,这看着也不像啊,再说了,时间也对不上啊!” 言罢,胡三摇着头离开了! 那几个下人在胡三的安排下收拾出了一间偏房出来,又喊了陆苗前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 陆苗对此觉得自无不妥,忙起身四处看了看,恍惚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就是对自己的惩罚?这就是面壁思过?什么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是在督府里?天哪,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不过虽然心里有大大的疑问,但是不妨碍他享受生活,生活啊,多么的美妙! 第五十三章 被抢 陆苗悠悠闲闲一连躺了数日,期间无人说他无人管他,任由自己酣睡到日上三竿,每每到了饭点儿,都有下人前来支应两声,吃与不吃全凭心情! 德平自然是知道陆苗的所作所为的,但他觉得年轻人悠闲自得一点不是什么坏事儿,反而有助于身心健康! 这般默认的做法,让府内上上下下无不敬陆苗如见了自家少爷一样,就差喊出来了! 又过两日后,陆苗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无趣,于是开始每日早起练拳练字,看看书! “都说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在我看来却是狗屁不是,这天下读书人何其多,哪来那么多颜如玉和黄金屋,不过是人云亦云,读书人的自我安慰罢了!”陆苗抬手将一本圣贤书盖在头上,开始眯觉! 片刻后,陆苗藤的一下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道:“不行不行,这样下去会意志消沉的,得找大人再拿两本别的书来打发时间!”说着,翻身下了躺椅,朝着德平的书房跑去! 与陆苗的悠闲不同,此时整个太河督府官场已经在酝酿着一股风暴了,势必要摧毁这所有的不公与恶! 督府书房内! “大人,您要保重身体啊,切不可操之过急!”胡三担心道! “不急?能不急么?已经快七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百来号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德平忧心忡忡的道! 一旁的捕头和执法队队长二人闻言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可整个两地之间他们已经来来回回查勘了数遍了,却是什么也没发现,期间更是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只是有人看到他们出城了! 而管理两县之地的府司红花对此表示也不知情,说将老者的尸体亲自交由铁头后,便没再过问,还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德平左思右想,想得脑仁都要炸了却还是想不明白,即便他感觉其中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但没有证据,那所谓的感觉就是凭空捏造的,上不得台面! 这是他做这太河督府提督以来遇到的最难的事儿! 德平书房内来回踱步,时而仰头时而低头,却是实在想不出个什么来!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陆苗在门口敲了敲门:“提督大人,小的有事儿找您!” 德平听闻是陆苗来了,心中的焦急不由得释放了些许:“进来吧!” 陆苗得到允许后,弓着身子小跑着来到德平面前,笑嘻嘻的朝德平拱了拱手道:“提督大人,我想要重新拿点别的书去看,您之前给的那些书小的已经看完了!” “哦?这么快就看完了?其间道理可有看懂?”德平惊讶的问道! “嘿嘿,其间道理小的并未看懂,但这天底下的道理小的却是摸清了些许!”陆苗回道! “那你说说看,你都摸清了些什么道理?”德平又问道! 陆苗闻言心中暗道:这种道理能说出来么?说出来了还不得被你大卸八块了! “回大人,小的道理就是忠君爱国!”陆苗想了想敷衍道! 此言一出,德平几人大眼瞪小眼表示有些无语,就这?是个人都知道要忠君爱国好吧! “行了,本提督知道了,你现在想要看什么书啊?”德平忙问道! 而陆苗想了想道:“只要不是文词歌赋都行!” “三儿你去拿几本兵书来给他!”德平对着胡三吩咐道! 胡三点了点头,在一旁的书架上拿了几本书递给了陆苗:“呐,年轻人就应该多看书!” 陆苗接过书后,忙道谢:“多谢提督大人,多谢胡管家!” 就在陆苗要抱着书离去的时候,一旁的捕头出言道:“陆苗小兄弟等一下!” 陆苗闻声看来,疑惑的问道:“捕头大人有什么吩咐么?” 捕头想了想,看了看一旁的德平! 德平想了想点了点头! “陆苗小兄弟,不知之前铁头此人在与你们集训的时候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捕头的到了德平的允许后,直接开口问道! 陆苗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反常的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铁头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百来守备军的士兵们,所以我希望小兄弟能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被你忽视了!”捕头沉声道! 陆苗闻言大惊失色,忙抬头看了看德平,想确认是不是真的! 却见德平点了点头道:“已经七天没有消息了,人很可能已经不在了,你若是想起点什么,希望你能如实说来!” 陆苗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错怪铁头了,怪不得之前自己一直找不到他人,原来是失踪了! “敢问提督大人,铁头卫长是不是被您派出去做什么任务了?”陆苗问道! 德平闻言又点了点头,将老者莫名其妙身死和自己将铁头派出接回老者尸体之间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陆苗闻言露出恍然之色:“那这就说得通了,老者身死本就蹊跷在结合目前铁头卫长的失踪,足以说明两县之地有定有猫腻!” “这我们都知道,可问题就是无从查起,他们上上下下铁板一块,所有人之间互相掩护滴水不漏!”捕头面色难看道! “不错,若是直接派兵镇压,恐又落个屈打成招歪曲事实的口实来,而且朝堂之中,有人盯着本提督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德平沉声道! 谁盯着他的,他心里是门清,除了华之一这厮还能有谁,只是华之一碍于安红和德平之间的关系没敢来阴的,但如果德平自己撞到枪口上去那就说不得他华之一什么了! 陆苗闻言又道:“这简单,小的之前在守备军集训的时候,认识了很多泰德县的人,他们大多家里贫穷,手中田地基本被当豪强抢了去,提督大人可以以此为突破口,查出豪强身后的官员,就可以了!” 几人闻言,豁然开朗! 胡三拍了拍手道:“秒啊,大人,这样可行!” 捕头也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就可以逐个击破,到时候任他们铁板一块也不可能在死死的抱在一起!” “好,本督府命你速速前往泰德县查办,务必尽快有个结果出来!”德平大袖一挥道! “属下领命,定不负提督大人所托!”捕头拱了拱手道! “那个提督大人,我能不能加一个!”陆苗举了举手询问道! 德平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去见识见识也好,就与他一道前往吧,不过要记住了,万事莫要逞能,以安全为主!” “多谢提督大人!”陆苗笑呵呵上前对着捕头道:“捕头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捕头看了看他道:“若是你没什么事的话,现在就出发!” “那好,我把书放回去就来!”陆苗道! 片刻后,陆苗与捕头在督府大门处碰头,二人翻身上马朝着泰德县奔去! “捕头大人,咱们不带点人手么?要知道铁头卫长可是带了百余守备军的士兵都全部失踪了,现在就咱们两人?”陆苗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捕头闻言仰头哈哈一笑:“怎么?怕了?你若是怕了现在就可以回去,我绝不跟提督大人说一个字!”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觉得带点人保险一些,要是坏了提督大人的事,那可就不好了!”陆苗辩解道! “放心,一路上我都暗布眼线了,真要有什么事,我会收到提前警示的!”捕头道! 陆苗抬眼四处看了看,却没出个门道来,不过想了想也就释然了,若是随意能让自己看清楚,那岂不是躲在暗处的敌人也能看清楚,那还能警示个什么! 傍晚时分,二人一起进入了泰德县境内,不过没有去往泰德县县城,而是径直前往了泰德县茅岭村! 就在二人骑马刚过去的路上,走出两人! 只听其中一人道:“妈的,怎么又来了,还有完没完啊,这来来回回都查了多少遍了,查清了么?还不放弃!” 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发牢骚了,这二人现在没有进城,而是前往了茅岭村的方向,估计在盘算着什么事儿呢,还是好快回去跟大人汇报一下!” “那好,我先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莫要露出什么马脚被发现了!” 就在二人分开不久后,那人又闪身躲到了一旁,继续盯着! 小半个时辰后,陆苗与捕头一同来到了村子里,这里小道巷陌,鸡鸣狗吠倒是有十足的烟火气息! 二人翻身下马,一路行来,左瞧右看! 捕头出言道:“天差不多要黑了,不如你我就在这里先对付一晚如何?” 陆苗闻言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道:“也好,刚好有些饿了,找户人家先吃点东西吧!” 捕头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二人来到一处院落还算看得过去的房屋前,陆苗用手敲了敲门喊道:“你好这里是叶秋水家么?” 片刻后,屋内走出一个妇人,隔着门问道:“你们是谁啊?找叶秋水干嘛?” 陆苗道:“我们是太河督府来的,和叶秋水是同事,这次过来时奉命前来查看一下他家里的情况的!” 那妇人闻言,面色一喜,打开了院门道:“哦哦,原来是叶秋水的同事啊,快快请进!” “这里是叶秋水的家么?我们只是去他家办事!”陆苗再次道! 那妇人闹了个尴尬道:“秋水他家啊,在那边,不过不好走,二位你们看,这天也快黑了,不如就在舍下将就一晚,明日我在带二位过去怎么样?” 陆苗和捕头故作犯难! “放心吧,二位远道而来想必也辛苦了,这就给二位腾个偏房出来!”说着上前拉着陆苗的手就往里走! 两人顺势也就进去了! 陆苗简单吃了点那妇人做的菜粥后和捕头二人挤在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大公鸡在外头院门的篱笆上叫个不停,捕头早早就醒了过来,在一旁热身,而陆苗却还在闷头酣睡! 捕头看着陆苗的样子不由得感慨道:“年轻真好啊,就单单睡觉这事儿就不是自己所能企及的!” 忙活了一阵后,捕头褪去官服,在院落内用木盆洗漱了一起来! 好巧不巧的仰头一口水吐到了院外一个人身上! “哎呀,胆子居然敢朝你爷爷我吐漱口水?”只见那人膀大腰圆,身边还跟了几个人! 捕头眉头一皱,抬眼看了看几人忙道:“不好意思哈,几位,刚刚没注意看到有人,我帮你擦擦!” 那膀大腰圆之人,抬手打开了捕头的手道:“擦擦?难道光擦擦就行了?” 捕头陪笑道:“那几位说怎么办吧?” 几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赔钱吧,多的也不跟你要,一口水五两银子不过分吧?” 捕头嘿嘿一笑:“不过分,不过分,该赔,几位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拿钱” 言罢,捕头转身走了进去,看到睡得正香的陆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陆苗陆苗,外面有人找你!” 陆苗揉了揉眼睛道:“谁呀,大早上的不睡觉!” 带着些许不快,起身来到院内! 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几人,陆苗上前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那膀大腰圆之人看着还没睡醒的陆苗道:“找你拿钱,五两银子!” 陆苗想都没有应了声:“哦!”然后掏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 那几人见状忙接过银子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确实是真的,几人喜笑颜开了起来! “还有事么?没有的话我回去睡觉了!”说着陆苗就往回走! 而那几人却不干了,忙上前拉住陆苗道:“小子,你有多少钱现在都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一句话问的陆苗大脑有些宕机:“嗯?” 那几人哪管陆苗说什么,伸出手来就在陆苗怀里摸了起来! 片刻就摸出了十多两银子出来,几人来不及高兴,却见捕头此刻已经身着官服手握马尾刀站在了院门口处! “几位说说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捕头一脸坏笑的说道! 那几人面色变了变,沉声道:“官差?” 第五十四章 打草惊蛇 捕头笑呵呵的上前拍了拍那领头的人的肩膀道:“嗯,人赃并获,不错不错!” 几人闻言脸色一黑,脚步往后挪了挪就要开溜! “几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不然本捕头出刀后,那是会出人命的!”捕头看着几人道! 此言一出,吓得几人一激灵,不敢乱动! 而一旁的陆苗也回过了神来,看着几人手里的银子,一把将其拿了回来道:“好家伙,抢劫抢到我头上来了!” 言罢,闪身到了捕头身后:“大人将他们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同伙!” 几人慌忙摇头:“官爷,我们没有同伙,就我们几个人!” “就你们几个流氓无赖敢出来打家劫舍?糊弄谁呢?快快从实招来!”捕头将手中的马尾刀朝前扬了扬,一身官老爷气势发挥到了极致! 那几人被吓得慌忙跪地求饶起来,并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几人只是本地的村民,由于在泰德县县城的一处赌坊内将手中的钱财尽数输了个干净,没地方可去,只得摸黑回家,不料刚好在经过此地被吐了口水,后面的事情捕头也知道了! 得知是这样一个结果后,捕头气得牙痒痒,怒骂几人没出息,一阵批评教育后,捕头将他们放了! 几人痛哭流涕的发誓要重新做人! 陆苗看到一脸失落的捕头问道:“怎么了?” 捕头摇了摇头道:“原以为他们是一群凶悍恶霸,能与我斗上一斗,也好让人将他们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就这啊?还用得着你伤脑筋?”陆苗摆了摆手,自顾自的洗漱了起来! 捕头闻言面色一喜,忙上前将问道:“不知陆苗小兄弟可有什么好办法啊?” 陆苗仰头吐了口水道:“村里面谁最有钱直接去查他不就行了,待会儿你去问下主家的大姐,她肯定知道点什么,十里八乡的事情最是逃不过村里妇人的眼睛!” 捕头闻言半信半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不过眼下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只能试一试!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大亮了! 昨夜那妇人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早已收拾好的二人,捕头上前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大姐昨日让我俩借宿一宿!” 那妇女闻言,面露尴尬,看了看似乎比自己年纪大一点的捕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苗见此也是一阵摇头,哪有人这样搭话的! 于是陆苗上前拍了拍捕头的肩膀,接过捕头的话继续道:“大姐,昨天你说你今天带我们去叶秋水家可算数?” 那妇人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算数的,等吃了早饭,我带你们过去!” 言罢,转身在一旁露天伙房熬起了粥来! 陆苗见状,忙上前搭把手:“大姐,你这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那妇人莞尔一笑道:“早些年还有些家人,如今倒是只剩我一个了!” 陆苗闻言一愣:“为什么呀?” 那妇人面色变了变道:“早些年我们还是属于南越的时候,我的丈夫与我成婚不到一天就被喊去县府参战,结果战死当场,在那以后公公婆婆又因我们还未来得及生下个一男半女来,先后郁郁而终,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陆苗闻言面色一沉道:“不好意思哈大姐!” 那妇人释然道:“嗨,你道歉干嘛,这事儿遇到了算我命不好,我们这附近的村子里有好些个和我一样的,早些年还会一个人躲着哭,现在都快过二十年了,早就习惯了!” 陆苗见她虽然这样说,可眼底的失落感却是很明显,于是开口又问道:“既然家里都没人了,大姐何不重新找个伴?” 妇人闻言笑呵呵的道:“说来不怕两位笑话,这十里八乡的哪有多余的男人,像我这样已为人妇的更是没人愿意娶,要不是每年要给我那早死的男人上坟,只怕我也去了!” “嗨,跟你们说这个干什么,好了好了,不说了,吃完饭我就带你们去秋水家!”妇人用力眨了眨眼! 陆苗也很识趣的没在多问,而是看了看一旁的捕头,捕头对此深以为然,在这样的时代下,像这妇人这样还有个家的已经算得上万幸了! 后面几人一时无话,简单吃了点后,二人牵了马出来,妇人带了陆苗两人一路来到了叶秋水家外面! 一路走来都是窄短的田坎路,确实不好走! “两位,这里就是秋水家了,你们自行进去就是!”妇人对着二人道!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姐了,这一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说着,陆苗就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递了过去! 那妇人见状忙摆手道:“小兄弟客气了,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是这钱大姐我是万万不能收的!”言罢,不给陆苗再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了! 片刻后,捕头对着陆苗道:“你问出了什么没有?” “人家都这样了,我不好开口在说什么啊!”陆苗白了捕头一眼! “得,白瞎了这么长时间!”捕头有些没好气的道! 陆苗不服的道:“你急什么!” 捕头眨巴眨巴嘴没在多说,伸手指了指叶秋水家的院子! 陆苗沉沉喊道:“叶秋水,叶秋水!” 片刻后屋内走出一个老者,杵着拐,看了看院子外的二人问道:“你们是谁?” 陆苗笑呵呵的拱了拱手道:“大爷,我们是叶秋水的同事,今天是来他家里做调查的!” “哦,做调查的啊!快快请进!”老者伸手打开了院门! 捕头握着腰间的马尾刀,一马当先走了进去,陆苗跟在身后,抬眼四处看! “两位请坐!”老者出言道! 捕头点了点头,一屁股蹲坐在一个只有十来寸高木头凳子上,而陆苗也选了一个蹲坐!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还请稍作歇息,小佬儿给二位倒水喝!”老者出言道! 陆苗闻言忙起身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大爷,我们就是过来简单的调查一下而已,没什么事的!” “哦,这样啊,那你们问吧!”老者靠着墙慢慢坐下,用那有些不太灵光的眼睛看着二人! 捕头看了看陆苗,摊了摊手示意他来问! 陆苗也没推辞,直接出言道:“大爷,现在这家里就你一个人么?” 老者答:“我们家一共有七口人,除了老头子我在家以外,秋水去督府应征勇兵去了,而秋水他爹娘则天没亮就出去后山砍材去了,我那小孙子们也一早就去附近学堂读书去了!” 陆苗闻言有些无语,他原本以为只需要问点问题,就能发现问题所在,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将事情一把解决掉,但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突然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而后陆苗在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径直拉着捕头就离开了! 捕头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年轻人急功近利,迫切的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来得到提督大人的认可,不过捕头觉得陆苗完全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他只需要多看看书,提督大人自会提拔于他的,毕竟在他眼里,两人的关系摆在那! 在那之后,陆苗带着捕头一路离开了茅岭村,径直前往泰德县县城内! 两人双双前来拜访了红花,对于红花这个太河督府的府司来说,只要德平不出,她的官职就是最大的! 县府内,一处偏堂,红花高坐堂上,自顾自的喝可口茶水道:“捕头大人,又见面了!” 捕头站在堂下拱了拱手道:“又打扰府司大人了,这都是提督大人么命令,下官也不敢不听,还望府司大人恕罪!” 红花淡然道:“这是自然,此事干系重大,不知捕头大人可有什么新发现啊?” 捕头闻言摇了摇头道:“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线索!” 红花了然:“哎,一群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一旁的陆苗闻言,内心深处颤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红花,发现红花嘴角是笑非笑,样子看起来有些瘆人!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陆苗脑袋中孕育而生:“启禀府司大人,小的有重大发现!” 红花闻言,抬眼看来:“接着说!” 陆苗拱了拱手继续道:“依小的查看,两地管道上的痕迹,发现铁头卫长一行并不是失踪!” “哦?不是失踪那怎么会找不到人呢?”红花问道! “回大人话,如果他们已经死了的话,那同样也是找不到人的!”陆苗道! “你是发现了什么?”红花低沉着脸问道! 陆苗点了点头道:“是的,两地相隔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凭借守备军士兵的脚程两日时间足以走上一个来回!” “这能说明什么?”红花问道! “这足以说明,他们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杀死的,而且杀死他们的人比他们的人数多太多了,甚至还有手脚厉害的高手参与其中!”陆苗面色严肃的道! 红花闻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竟被说中了一些,于是忙问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然后呢?” 陆苗回道:“此事一时半会儿很难与府司大人说清楚,我得尽快回督府,向提督大人斌明情况,然后派守备军前来!” 红花眼皮子跳了跳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宜早不宜晚,小的现在就动身!”陆苗回道! 红花起身点了点头道:“那就动身吧,这事儿早点查个水落石出也能让我睡个好觉!” “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捕头拱了拱手道! “去吧!”红花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不过二人刚离开偏堂内,躲在屏风后面老肥就走了出来,看着红花道:“小姐,要不要我去把他们做了?” 红花闻言有些犯难道:“就怕他们是在打草惊蛇,引诱我们上当!” “他们不过才区区两个人,而且这个捕头完全就是半吊子货色,他身边那个年轻人估计也和他差不多!”老肥出言道! “这就是我怀疑的地方,百来人都失踪了,现在查案只调两个人前来,摆明了肯定有猫腻!”红花眯着眼道! “可眼下我们赌不起,万一他们真有什么线索了,顺藤摸瓜的话肯定会查出来的,恕我直言许河可不是什么硬骨头?”老肥道! 红花闻言长叹一口气道:“哎,那你去吧,不过你记住了,发现事情不对立刻退回来,切不可逞强好胜!” “您放心吧,我自然晓得!”老肥说道! 小半个时辰后,陆苗与捕头二人骑马齐头悠闲的走着! “我说陆苗,之前你与府司大人说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捕头出言问道! 陆苗笑呵呵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应征一件事,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很简单了!” “应征什么事啊?”捕头问道! “等一下就知道了,先走着吧!”陆苗笑而不语! “故弄玄虚,不说就算了,一点不尊重我这个岁数的老人!”捕头白了陆苗一眼! 片刻后,两人路过一处小树林,此地光线有些昏暗,还有小风呼呼的吹着! “朋友,跟了一路了出来吧!”陆苗沉沉的道! 一旁的捕头闻言,忙抽搐腰间马尾刀,戒备的看着四周! 良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陆苗才出言道:“把刀收起来吧,我就是开个玩笑的!” 捕头没好气的把马尾刀收了起来! 二人又继续慢悠悠的走着! 小半个时辰后又来到一处小树林里,陆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沉沉说道:“朋友,跟了一路了,该出来了吧?” 一旁的捕头闻言,感觉自己彻底被冒犯到了,刚要出言说陆苗,却见不远处真有一黑衣蒙面人扬马而出,吓得他慌忙抽刀大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不偏不倚,径直骑马走到距离两人一丈的距离道:“来取二位性命的人!” 陆苗闻言嘿嘿一笑:“果然来了,万万没想到啊,府司大人胆子这么大,那可是一百多守备军的士兵啊!” 黑衣蒙面人不置可否的没有多说什么,二人抽出了腰间的菜刀指着二人道:“你们谁先死?” 陆苗忙举起手来:“我还年轻,我可不想死,让他先死吧!” 捕头闻言嘴角抽搐,斜眼看了看陆苗,有心骂娘却是无从下口,只留下一句混小子就扬刀杀了过去! 第五十五章 水落石出 捕头此举让一旁的陆苗为之一惊,忙出声阻止道:“莫要冲动,快回来!” 捕头此刻哪里还停得下来,一丈的距离眨眼就到跟前了! “拿命来!”捕头一招回首撩刀,横砍而出! 黑衣蒙面人不躲不闪,直直的伸出一只手来,在刀刃快要砍到身上的一刹那,用两根手指死死的夹住刀面! 捕头见状大惊失色,忙用力抽动手中刀柄想要脱离黑衣蒙面人的掌控,却发现自己使出吃奶得劲儿,也动不得分毫! 一股死亡的恐惧感由脚底板直冒到天灵盖:“快走快走,我不是对手,打不赢他!” 捕头高呼一声,调转马头撇开手中马尾刀直接脚底抹油开溜了! 此举看得黑衣蒙面人一愣:“哼,倒也果断,只是逃得了么?” 言罢,黑衣蒙面人对着树林深处吹了口口哨,又有五人骑马而出,直接拦在捕头面前! 捕头见状赶紧将马勒停,慢慢的退回到陆苗边上! 来不及多说什么,黑衣蒙面人直接挥了挥手道:“动手!” 五人闻言拔刀就冲,刀影直指二人! 捕头见此情形,内心一紧,连忙道:“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陆苗此刻也神情凝重的看着黑衣蒙面人:“听闻府司大人身边有众多高手,想来就是你们几个了?” 几人没有多言,回应陆苗只有冰冷得刀剑! 只见二人联手一左一右联手横砍一刀,陆苗起身后仰,后背直贴马背上,躲过一击! 二人见状忙回首翻身,从胯下马驹上一跃而起,然后挥刀劈下,陆苗见状不慌不忙,双手撑着马鞍,翻身倒立两脚上蹬,直接蹬到二人腹部! 庞大的力道瞬间窜进二人体内,那让人几乎要晕厥的痛感传遍全身,让二人缰在空中动弹不得,径直往下掉,不等二人再有动作,陆苗一个翻身跃起,探出双手,一左一右刚好接住下落的二人的脑袋! “住手!”陆苗站在马背上,面色阴沉的大声道! 黑衣蒙面人抬眼看来,眼角抽了抽回道:“哦,没想到居然来了个有本事的!” 黑衣蒙面人将手中的捕头丢到一边,扬马慢慢的朝着陆苗靠了过去! 陆苗看着被丢到地上生死不知的捕头,瞬间怒火中烧,狠厉的道:“你们都该死!” 蒙面黑衣人嘿嘿一笑,然后打了个响指,只见一人抽刀直接将捕头的一只手砍了下来! 吃痛之下捕头猛然醒来,看着被砍掉的右臂痛苦高呼:“盖亚!!!” 几人见此笑了笑,又抬手一刀将捕头的腿砍下一条来,顿时鲜血如柱,捕头更是直接疼晕了过去! “住手!”陆苗瞪大了双眼看着被捕头,想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可对面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只见那人又是一刀直接将捕头的脑袋砍了下来,似乎是体内的血刚刚已经流得差不多了,导致捕头被砍了脑袋后竟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那人将捕头的头抓在手上,看了看,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满意至极,然后将头颅往陆苗这边丢来! 头颅咕噜咕噜的滚到陆苗边上,看得陆苗有些反胃,忙丢下手中的二人,捂着嘴吐了起来! 如此一幕惹得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等陆苗回过神来,四人又是联手杀来,上下左右每一个空间都有一把刀,他们势必要一招解决了陆苗! 陆苗虽然反胃至极,可生死搏杀间的危机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等下,我想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要做这样的事?”陆苗举起手来,问道! 蒙面黑衣人冷笑一声:“想拖延时间?休想!” 陆苗摇了摇头道:“并非拖延时间,此地现在只有我一人,我就是想知道原因!” “那你就到地府去问问那些死去的人吧,他们都知道!”黑衣蒙面人不在多言,一把菜刀劈出,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让陆苗为之侧目不已! 而身旁又有数刀袭来,逼得陆苗翻身下马,连退数步! “既然不说,那你们就下去给他陪葬吧!”陆苗目光泛冷,握紧双拳,一身气劲在周身游走! “装模作样,受死!”其中一人提剑刺来,直指陆苗面门! 陆苗不闪不躲,抬手一捏,将剑定格在身前数寸的距离,那人手握剑柄,用力拉扯,却是动不得分毫! “快来帮我一把!”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见陆苗伸出另一只手来,将其直接从马背上扯了下去,庞大的力道直接让他的腿被拉断,吃痛之下嚎了两声,就被陆苗直接抹了脖! 死不瞑目的瞪大着双眼,看着陆苗! 陆苗将其头颅抓在手中,朝着为首的黑衣蒙面人面前丢了过去! 黑衣蒙面人眼角闪动,这人他也能杀,不过却不会有陆苗这般轻松写意! “敢问阁下是什么人?师承何处?”黑衣蒙面人出言道! 陆苗没有多说什么,提着剑朝着几人走去! 黑衣蒙面人内心深处此刻已经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他知道这是临近死亡的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手中的菜刀此刻嗡嗡作响,一身气势全开,淡淡的煞气引得衣衫作响,他扯下黑面,露出了洒脱的神情,细看之下竟然是霸刀肥! 此刻老肥撩起袖子擦着手中菜刀,对着身旁二人道:“你二人快些离去,另外让大人早做打算,最好离开大宋境内,永远都不要露头!!!” 二人闻言,露出震惊的眼神看着老肥道:“老师,不至于吧?” 老肥瞪着眼看来,怒道:“还不快滚?” 二人调转马头惺惺后退! “想走?”陆苗看着调转马头的二人,出言冷嘲道! 二人闻言没有多说,扬起手中皮鞭就要离去! 然而陆苗哪会给他们机会,将手中长剑丢出,直接将一人刺了个透心凉,然后双脚向前快步胯动,一身力量迸发抬起一拳打在了马屁上! 连人带马直接翻倒在地! 一旁的老肥翻身而出,一刀切来:“你的对手是我!” 陆苗没有去看,闪身来到倒地之人边上,一把掐着他脖子! 那人痛苦的用力挣扎,双手拍打着陆苗的手,陆苗此刻面目狰狞,反手一抖直接拧断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身体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死的不能再死了! 陆苗随后将尸体往边上一丢,对着杀来的老肥道:“就剩你了!” 从陆苗出手连杀两人一幕,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但落入老肥眼中却是快得出奇,绕是对自己一身刀法自信无比,此刻面对陆苗也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定了定心神,老肥一刀砍在了陆苗腰间,老肥面色一喜,铆足了劲儿往里一切! 而陆苗却是冲着老肥嘿嘿一笑,看得老肥头皮发麻,慌忙抽刀后退! “怎么?怕了?你刚刚不是很厉害么?”陆苗出言嘲讽道! 老肥不为所动,沉沉吸了口气提着菜刀又照着陆苗的脖子砍去! 陆苗见状摇了摇头,一步踏出与老肥对冲而来! 霎时间两人错身而过,老肥手中的菜刀应声断裂! 老肥看着手上的断刀,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敢相信:“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苗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自顾自的说道:“牧爷爷给的东西就是好啊,削铁如泥太快了!” 片刻后,老肥带着心中的疑惑被陆苗一匕首扎穿了心窝,胸口处涌出鲜红的血液,让老肥满意的闭上了双眼! 陆苗看着一地的尸体,伫立良久,猛吸几口气平复了些许心情后,陆苗将捕头的身体拼在了一起道:“你呀你,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平时装得高手模样,现在好了把命给赔上了!” 陆苗简单将尸体处理了后,又将那昏迷的二人捆绑到一匹马上,然后径直朝着太河督府赶去! 深夜时分,陆苗回到了督府内! 德平看着满身是血的陆苗,吓得他走路都有些哆嗦起来,拉着陆苗里里外外看了个清清楚楚后,才发现陆苗没什么事,于是长松了一口气! “提督大人这一切都是府司红花大人所为,捕头大人不幸战死了!”陆苗悲声的将事情经过全都讲了一遍! 听得德平冷汗直冒,能杀别人那能杀他,要不是他德平没有和红花起直接冲突,只怕也未必能幸免于难! 越想越是意难平,德平大手一挥召集了守备军三千人马连夜前往泰德县! 骑兵先行,要第一时间控制整个泰德县,免得红花逃跑了! 此刻的红花正在县府的书房的小榻上辗转反侧,她内心悸动不安实在是有些担心! 招了人前去查看,却是没见到老肥等人的影子,不过地上的打斗痕迹和血迹却是实打实的! 老肥的功夫实力她是知道的,天下之大能打赢他的人不多,能杀他的更是屈指可数,况且还一连去了数人,皆是高手,即便不敌跑回来报个信还是可以的,不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越想越是心急!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慌忙召集了手低亲信们,在泰德县与督府之间的路上戒备,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果不其然,在凌晨时分,来自太河督府的守备军骑兵们,浩浩荡荡一路压了过来! 红花得到消息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为了那一丝的可能她不止一次的与华之一谋到一起,之前是,现在也是,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身边人! 此时后悔已经晚了,红花摒退了亲信们,卸下了多年来的包袱,释然的躺在床榻之上! 思来想去只能说又被华之一摆了一道,“既然我不好过,那我也不能让你好过!”这是红花最后的倔强! 第二日天明时,守备军骑兵的两个队列已经完全控制了个两县,并将两县一应官员全部抓了起来,期间也遇到反抗的,但是提督大人已经授权,若是遇激烈反抗者可杀,于是在砍了十来颗脑袋后,其他人也都老老实实的了! 又过数个时辰,德平领着千余守备军一卫的步兵们到来,没有耽搁,德平直接提审了红花以及一众党羽! “本官待你不薄,朝廷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行事?”德平高坐衙门公堂之上,对着下方带着枷锁的红花怒道! 红花闻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待我不薄?大人可去问问那皇帝老儿杀我全族之人时,可有如此说法?” “此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是非对错早已不重要了,你何必还要执着?”德平出言劝道! “不重要?大人说得轻巧,我全族都是被陷害的,如今还背负着扰乱国本的重罪!”红花歇斯底里的怒声道! “即便如此,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能免除你家族的罪名了?你就能替他们犯案?”德平问道! 红花冷哼两声:“能,只要杀了你,将你取而代之,作为一个提督,那我就有希望去翻案,可惜了,现在是一点机会没有了!” 德平闻言也没在多说什么,而是沉声问道:“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了吧,看在多年公事的份上,本官或许能给你个痛快!” 红花呵呵一笑:“那就多谢提督大人了!” 片刻后,红花整理了情绪,将自己知道的和其他人谋划的都讲了出来,连一些细节都没放过! 原来早在几年前,红花原本已经没了替家族翻案的心思,就想着安安静静活到老,也算是安享晚年了! 可那华之一在某一天突然找上了他,明里暗里都是说他可以提红花翻案! 这让原本灭了的火,又重新燃了起来,不过华之一想要德平不在担任太河督府提督,才有办法出手! 红花一听就同意了,老者一个泥巴都埋到脖子上的人,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与她公事多年的老者压根就不是提督大人,真正的提督大人与她的年纪差不了多少! 于是一路听着华之一的指示,在两县官场内,排除异己,壮大队伍,到处伸手打压有志之士! 而老者对此也有心无力,想着劝两句,却是无从下口,最后愣是看着红花做这些事儿,直到后来许河找上了她! 原来许河此人贪恋美色,身为一方父母官竟做些欺男霸女的行当,被华之一抓到了把柄,让二人合谋一处,共图提督之位! 而那之后的某一日,许河才悄悄的告诉红花,老者不是提督大人! 第五十六章 预谋 红花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想来自己好歹也是一方府司,职位级别虽然低德平一级,却也不是个小虾米任由欺瞒! 于是红花怒气冲冲的找到老者想要问个清楚,没想到老者居然对此避而不谈,红花见状大手一挥,直接命人将老者以及他的跟班们看管了起来! 在那之后,老者除了在县府内的几间屋子里晃悠外,再没去过其他地方! 而百花县县官许河却是三天两头的往红花这里跑,原来许河又看上了老者身边的一个丫鬟! 许河自持身份了得,硬是在县府内将其糟蹋了,这种事他做过不止一次,每次都是拿点钱就平息了,可没想到这丫鬟是个贞洁烈女,找到老者哭哭啼啼之后在一个安静的夜晚上吊自杀了! 如此一来,原本生性平和的老者是再也坐不住,硬着头就要回督府去告状,许河见状那还了得,连夜拿了钱财前来找老者商量,想要平息此事! 此刻老者怒发冲冠,指着许河的鼻子大骂,骂他为官不仁何以为官,迟早要跌落下马,许河自然不服,与之争吵起来,言语间越说越激动,失手将老者推倒在地,细看下发现其已经没了呼吸,显然是死了! 如此一幕惊得红花想将许河绑了送到督府去,可是许河这厮暗中投靠了华之一,而且红花排除异己的所作所为,许河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很多事他也有参与,无奈只能召集人手帮其擦屁股! 但老者身份特殊,此事还得往上报! 于是报到了德平这里,德平自然觉得事有蹊跷,刚好此刻铁头在县衙内,于是德平直接命铁头前往泰德县将其尸体带回! 在那之后就是铁头一行失踪,德平派人查勘情况!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德平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太河督府内,居然是如此波涛汹涌! 尤其那许河,身为一方父母官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目无纲纪,简直是丧尽天良! 德平面色狠厉的盯着堂下红花道:“这华之一到底是何身份?能让你几次三番听命于他?” 红花苦笑道:“他是当今右相明盛最中意的门生,当年他能坐上郡守的位置,全靠明盛在皇帝面前吹风!” 德平眯着眼看来,没再多言,朝堂之事不是他能左右的,他能做的就是看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帮苗爷挡去所有琐事,然而此刻看来,自己非但没有做好,反而很糟糕! “既然你已认罪,那就签字画押了吧!我答应你的,会给你一个痛快!”德平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下红花! 红花面露感激之色道:“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问吧!”德平回道! “你究竟是不是原来太河县的那个县官?”红花瞪着双眼疑惑的问道! 德平闻言嘿嘿一笑:“你心里面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还用得着问我?” 红花神情黯淡,有些不可思议! 德平看了看她也没再多言,大手一挥道:“压下去,明日午时三刻当街问斩!” 德平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后,招了陈鹏宇和陈坤二人,又点了三百骑兵,向着苗家医馆奔去! 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是没什么瞌睡的,可莫殇似乎是个例外,此刻他正在阁楼内呼呼大睡! 德平撇开了众人后,独自一人径直来到了莫殇房间内轻声喊道:“莫老哥,莫老哥?” 莫殇悠悠转醒,抬眼看来,见是德平前来,忙翻身下床道:“德平大人恕罪!” 德平忙上前将其扶起道:“莫老哥快快请起,每次来你都行如此大礼,当真是折煞我了!” 莫殇嘿嘿一笑:“礼不可废,这是规矩!” 德平闻言苦笑一声! 莫殇见状陪笑道:“德平老弟此番前来可是为了那许河之事?” 德平闻言目露诧异之色:“哦?莫老哥怎么会知道?” 莫殇继续道:“冥冥之中的感应罢了,像我们这种做医师的,多少都会点东西!” 德平闻言释然,想了想道:“不错,正是为了他的事而来!” 然后德平将从红花那里听来的消息悉数说了出来,听得莫殇银牙暗咬面露厉色! “牧老圣明,早就看出了他以后必是为祸一方,只是可怜了那些被他糟蹋了的孩子们!”莫殇有些怒意的道! 德平闻言点了点头道:“我欲按大宋律法处置他,你这边有什么好的建议?” 莫殇摆了摆手道:“他先不守规矩的,而且他许河也不算苗家的人,顶多算是个认识的人罢了,您这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苦梅那里?”德平道! “苦梅自然是知道许河的所作所为,她也早就知道许河会有这么一天的!”莫殇说道! 德平闻言点了点头道:“此事从急,那我就先告辞了,回头再与莫老哥叙旧!” 莫殇点了点头道:“您先去忙吧!” 片刻后,德平脸色严肃的走出了医馆,迎面正好装上了买菜回来的苦梅! 苦梅笑呵呵的上前道:“德平大人来了!” 德平尴尬的笑了笑道:“是啊,过来看看,现在就要走了!” “这么急啊?不吃个饭再走?你看,我这刚买的好些个新鲜菜呢!”说着,苦梅将手中菜篮子递到德平面前翻了翻! 德平笑了笑道:“今天真有事儿,下次吧,下次我再来叨扰!” 言罢,也顾不得苦梅在说什么,径直翻身上了马车,带着人马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数百人,苦梅眼角不自觉的跳动起来,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 德平坐在马车上长叹一口气,自顾自的说道:“哎,是我没有看好许河,这孩子是自己一手提拔的,有见地有能力,可惜了,有了权利之后内心竟变得如此阴暗不堪,这混小子也是不争气!” 越说越气,德平从马车内探出脑袋道:“命令骑兵加快脚步,务必明天一早到达百花县!” 另一边陆苗带着守备军的人,将堆在一个树洞内的几具尸体拖了出来! 执法队队长面色铁青的看着尸首分离的捕头,久久没有说话,胸口起起伏伏的状态很好的诠释了他此刻的心情! 说来他与捕头二人在督府内算得上是提督大人的左膀右臂了,提督大人有事无事最喜欢喊上他二人相伴左右,凡事与二人也多有商量,整个太河督府内大大小小的事虽然不是二人说了算,但也都有二人的各种建议! “想不到那日一别,竟是天人永隔,你倒是走得洒脱,留我一人忙前忙后!”伫立良久的队长开口说道! “大人,捕头大人的尸体已经有些发臭了,您看是不是就地火化了?”队长身旁一个执法队队员上前道! 队长点了点头道:“火化了吧,他生后事等提督大人回来了再做说,另外告诉衙门的弟兄们,让他们先别去与捕头的家属将,等此间事了,我亲自去说!” 几人拱了拱手,将捕头几人的尸体运往了泰德县内! “我很好奇,捕头都死了,你居然能活下来!”队长面色凝重的走到陆苗身边说道! 陆苗闻言一愣,看了看队长道:“刀剑无眼,生死搏杀,他棋差一招死在了这里,也怪不得别人!” “你倒是说得轻巧!”队长闻言有些怒意! “那不然呢?仇我已经替他报了,他也该安心上路了!”说着,陆苗朝着尸体拱了拱手,翻身上马径直朝着南越方向而去! 队长眯着眼,看着远去的陆苗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苗一路疾驰,很快来到了两国边界处,此时此地已经集结了大批人马,正挥舞着锄头用力的挖着! 陆苗上前左右看了看,一眼对上了黄丰的眼神,黄丰露出厌恶的眼神看着陆苗道:“守备军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陆苗没有管他,径直的在四周转了起来! “让你离开没听见?在这捣什么乱?”黄丰直接道! 陆苗依旧没说什么,自顾自的翻身上马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陆苗,黄丰有些错愕,自顾自的嘀咕道:“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难道性情转变了?” 陆苗此刻虽然走了,但并未走远,而是将马匹拴好后,躲在了不远处的树上观察了起来! “挖到了,挖到了,在这里!”一个士兵指着露出一张胳膊尸体大声道! 黄丰闻言,忙上前查看起来:“快快,来人,朝这个位置一挖下去!” 片刻后果然挖出了一堆尸体,仔细数来人数上与之前消失的守备军步兵一卫的人数相吻合! 又过一阵,黄丰看着一具尸体摇了摇头感慨万千! 远处的陆苗绷紧了嘴角,看着被挖出的百余具尸体,内心深处悲伤不已! 又过两个时辰,黄丰大手一挥,身旁一个士兵上前点燃了火堆,顿时整个场地火光冲天,尸体被就地火化了起来! 泰德县大牢内,红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她身旁的其他人焦急的来回踱步,再有半天的功夫他们就要死了,红花已经认罪了,容不得他们抵赖,而看提督大人的架势,并不会分开审理分开定罪,而是一刀切掉他们所有人的生路! 众人相互密谋着怎么样才能逃离这里! “你们都省省吧,不说外面重兵环伺,就算你们真能逃出去,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你能去?”红花依旧闭着眼睛沉沉说道! “我们可以去投奔百花郡郡守华之一大人,他一定会收留我们的!”众人道! “他?莫说如今你们都是阶下囚,就算是平时,若是对他没什么用他依然可以舍弃你们!”红花不削的道:“我跟他谋事多年,从未在其身上找到任何能让人信服的事来,只有那坑人的手段是层出不穷的!” “看看现在,他华之一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可曾有过分毫出手相助的意思?”红花继续说道! 众人闻言后,无力的低下头去,哭丧着脸:“难道我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 “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你们已经享受过了,其他人穷极一生也未必能享受到你们的十之一二,如今是还债的时候了,又哪来的不甘心?”红花继续道! “大人说得是,死就死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众人彻底放弃了别的打算,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等死! 没有多余的花里胡哨,在第二日,红花一行被推往刑场! 为首的监斩官是那执法队的队长,此刻的他双目通红的盯着下方被压着的三十多人,静静地等待午时三刻的到来! “提督大人呢,他怎么没来?”堂下红花看着高台之上的并非是德平,内心有些怒意! “一个将死之人,何故问那么多?”队长直直的回道! “哼,提督大人不来,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执法队队长还没资格杀我等!”红花怒道:“快让提督大人出来!” 队长闻言冷哼一声:“聒噪,来人,将她的嘴堵上!” 言罢,身边一人走出,从怀里掏出黑布直接堵在了红花的嘴上! 红花用力挣扎着,却于事无补,只能看着自己的嘴被堵上,然后呜呜咽咽半天吐不出个字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午时三刻很快就来了,队长站在高台上,大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台下数名刽子手,齐齐手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砍下人头,红花在第一批被砍头的人里,此刻的她已经是具无头尸了! 她从任性刁蛮到悔不当初,再从半生波折到释然一生,短短几十年的她这辈子已经画上了句号! 三十多人无一例外全部被当场砍杀,队长看着一地的鲜血,冷冷的说道:“所有尸体就地焚烧,其他事宜等提督大人回来再说!” 另一边德平领着人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到了百花县县府,然后派人将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刻的许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而是正半裸着身子躺在一个同样半裸着身子的女子身上! “大人,大人不好了!”许河府内的管家慌慌张张的推开房门,冲着里面的许河高呼道! 第五十七章 安红回娘家 许河猛然惊醒,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指着管家的鼻子骂道:“狗东西,你不给老子个合理解释,老子扒了你的皮!” 管家慌忙上前将地上的衣服捡起递到许河面前:“大人,快把衣服穿好,提督大人来了!” “这理由可保不住你!”许河恶狠狠的盯着管家道! “提督大人带了守备军过来,已经将县府上上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管家苦着一张脸道! 许河闻言,有些坐不住了,慌忙起身将官服往身上套:“你确定提督大人带人将县府围了?” 管家一边帮许河整理衣物,一边道:“是的,已经围起来了,提督大人现在正在县衙门内等您呢!” 说到这,管家也看出了许河有些不对劲,于是忙问道:“大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许河黑着一张脸,盯着管家道:“不该问的别问!” 言罢,转身前往县衙门! 片刻后,许河整了整官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情绪,进到县衙大堂内,一眼就看到了高坐堂上的德平,于是忙躬身上前拱手道:“下官不知提督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提督大人恕罪!” 堂上德平用平静的眼神静静地看着许河,一言不发! 而许河也就这样弓着身没有动,只有大脑在飞快的思考着,良久,许河才又开口道:“下官见过提督大人,见过军士长大人!” 而堂上的德平,依旧平静的注视着德平,一言不发! 看得许河心里直发毛,原本想好的一些话语说辞也被打乱了! 这样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许河此刻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还时不时的伸手摸一摸额头的冷汗! “许河!”这时德平终于开口说道! “下官在!”许河躬身回道! “你跟随本提督有多久了?”德平问道! “回提督大人的话,下官跟随提督大人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年之久了!”许河拱手道! “二十年啊,转眼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啊,时间可过得真快啊!”德平感慨道! 许河闻言,附和道:“提督大人说得是,时间过得真的快,转眼已经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来,辛苦你了!”德平对着许河说道! 许河闻言一愣,有些没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为官多年的经验让他忙拱手回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替朝廷分忧,替提督大人分忧!” “好一句替朝廷分忧,哼!本提督问你,这二十年来被你糟蹋过得良家民女有多少,还有那些对你不满被你打残之人又有多少,你可记得?”德平面色一变,突然发难道! 许河闻言慌忙跪地扣首道:“提督大人息怒,这些都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下官的说辞,请提督大人切莫上当!” “哦?你的意思是本提督是在冤枉你了?”德平眯着眼,盯着许河道! 许河忙跪着身子往前挪动,双眼通红,哽咽着道:“下官这二十年来兢兢业业,不求事事做好,但求对得起头顶这顶乌纱帽,那作恶之事更是不敢为之,请提督大人明鉴啊!” 德平见许河这个样子,大怒不止,站起身来指着许河道:“好,真好,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蒙骗于我,当真本提督是耳聋眼瞎听不见看不见?以前的你或许真如你说得那般,爱国爱民,可近几年呢?要不要本提督将那些人找来与你对峙公堂?” 许河闻言目瞪口呆了起来,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被德平看在眼里了,只是一直没有做声! 见瞒不住了,许河瞬间痛哭流涕着脸狂扇自己巴掌:“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人,我鬼迷心窍,被美色迷了眼,还请提督大人看在下官二十年来鞍前马后的份上饶下官一命!” 德平眼角抽搐,说实话他是不愿意处理许河,可没有办法,事情已经提到明面上来了,不处理说不过去,再者许河居然已经把刀悄悄的架到他的脖子上了,若是放任不管,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惦记他这提督之位! 于是德平走下高堂,躬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许河道:“起来吧,地上凉,你有多久没去看看你奶奶了?” 许河闻言哭哭啼啼半天说不出个字来! 德平拍了拍许河的肩膀道:“这两天回去陪陪她吧!” 言罢,德平朝着一边挥了挥手,一个士兵将写满了罪证的白纸递了过来! 德平接过白纸拿到了许河面前:“签字画押了吧,你的事情本提督自会秉公处理的!” 许河拿着满是自己犯下罪恶的罪证,颤抖着身子对着德平喊道:“提督大人,牧老先生知道么?” 德平闻言没在多说,自顾自的离开了! 许河想上前在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士兵拦住了:“许河大人,签了吧,别让小的难做!” 许河拿着罪证伫立良久,最终还是签字画押了! 一旁的管家见此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因为他的手也不干净,可以说整个百花县上上下下几乎没有干净的人!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在许河签字画押之后,整个百花县公职人员被全部抓了起来,是是非非都得审理了才能放人! 如此一幕自然惹来了县城百姓们的驻足观看,看到被抓走的一群人,正是那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差们,无不拍手叫好! 在那之后,整个百花县的作恶多端的团伙以及一些富商被抓获罪! 许河本人则褪去了官服,换上了自己平常穿戴的衣服,来到了苗家医馆外,伫立良久不敢进去! 还是莫殇晃晃悠悠的出门碰到了他,忙将他拉了进去:“你奶奶去买菜了,估计又要与人讨价还价半天,不到饭店是回不来的!” 许河闻言点了点头,打他有记忆开始,苦梅就这样了,时常将节约二字挂在嘴边,想到这里,许河的内心更加自责了! “你现在怎么样了?”莫殇看着失魂落魄的许河,问道! 许河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真的?外面好多便衣盯着你呢!”莫殇出言道! 许河苦笑着不知如何开口! 莫殇又道:“下来了就下来了吧,以后待在医馆里打打下手也挺好的!” 许河闻言,再也绷不住了,摇了摇头哭道:“我原以为我能做个好官清官,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内,我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可当手中只有权没有利时,我内心开始不平衡起来,于是刚开始我只用一点点权利为他人办事,却没想到换来了惊人的财富,于是在那之后,我就越发胆大起来,收受贿赂,在然后就变得色胆包天开始不顾影响的作恶!” 说道这里,许河顿了顿继续道:“原以为也就贪财好色了些,可万万没想到,在那之后我渐渐发现手中的权利不过只有在百花县那丁点大的地方有用,到了其他地方我不过区区九品芝麻官,于是有心人的建议下,我开始将目光顶上提督之位,之后一桩桩一件件事儿都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莫殇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还记得牧老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么?” 许河想了想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如今这般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是我这奶奶年事已高,我怕他知道这事儿后有个好歹来,所以恳请莫爷爷莫要将此事告诉她!” 莫殇无奈的点了点头:“我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 “多谢莫爷爷,此生大恩许河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做牛做马再报答了!”言罢,许河对着莫殇深深的鞠了一躬! 莫殇见状忙上前将其扶起道:“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路走歪了点,若是能悬崖勒马…!” 不等莫殇说完,许河出言打断道:“此等重罪我自不会逃避,也请莫爷爷莫要与提督大人为难,生生死死自有定数!” “哎,你这又是何必呢?”莫殇叹了口气道! “莫爷爷莫要在说了,还请记得莫要跟我奶奶说,告辞!”许河说完就起身离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洒脱感让他身上一轻! 莫殇看着许河渐行渐远的背影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当年跟我学医不行么,哎只是苦了苦姐姐了,临了临了还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许河也真是的,身子不行都不能给许家留个后啊!” 小半个时辰后,苦梅提着菜篮子回来了,看着有些失神的莫殇问道:“怎么了这是?发什么呆啊?” 莫殇闻言,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别的事情,对了,苦姐姐今天买的什么菜啊?!” “这太河的鱼鲜天天吃也都吃腻了,今天给你换个口味,做个青菜肉丸汤!”苦梅笑道! “青菜肉丸汤,好,光听名字就知道好吃,我来帮忙!”言罢,莫殇撸起袖子跟着苦梅进了后厨! 此时离开苗家医馆的许河,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在河边走走停停,欣赏着太河独有的风景:“以前行事匆匆,倒是忽略了这般美丽风景,真美啊!” 说着,终身一跃许河跳进了太河里! 距离许河不远的便衣们,忙上前查看,却是早就没了许河的踪影,于是慌忙上报找人! 在那之后的两天时间内,百花镇架着渔船打渔的张鹤峰,看着自家渔网上挂着的一个人,内心惊恐万分,慌忙报与百花镇镇长百盛,百盛派人将尸体查看验收后才发现是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许河! 于是又匆忙上报,后来德平亲自出面将尸体带走,并吩咐任何人不得乱说这事! 至此整件事以红花与许河党羽认罪手首而结束! 在这期间陆苗认清了现实与想象中的差距,发现平日里看到的恶都是小恶,而真正的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官官相护,权钱交易将底层的百姓压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是卖了房,卖了孩子,卖了老婆,最后把自己都卖了! 这对他来说犹如一把钢刀狠狠的插进了他的心脏内,疼得他死去活来! 又是半年后,陆苗面色成熟了不少,此刻他因为在之前一事中立了大功,被德平特意安排在自己左膀右臂的位置上,德平走到哪里做什么都让他陪着,两人如亦师亦友般! 时间匆匆,在年底前,德平收到了来自皇帝的圣旨,说太子妃要回娘家看看,顺便看看她娘亲与弟弟! 德平知道后大喜,忙命人将整个官道整理了一番,又亲自到黎村内视察,生怕到时有什么不好的,惹来安红的不快! 半月后,安红声势浩大的来到了太河督府,德平亲率四千守备军官兵以及整个太河督府的公职人员前往迎接! “臣等拜见太子妃!”德平领着一众官员在督城外跪地迎接! “免礼,都起来吧!”硕大的轿辇内,传出安红淡淡的声音! 众官员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起身相迎,跟在了轿辇后面往督城内走去! 片刻后众人来到督府内,此刻督府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喜庆氛围! 德平一马当先,在前面引路,而陆苗作为德平的左膀右臂,自然也跟在一旁! 安红高傲的仰着头,跟在德平身后,左右手跟着数名丫鬟太监,安红抬眼看着近十年未见的德平叔,她内心多有感慨,不过眼下皇家颜面高于一切,此刻还不是叙旧的时候! 兜兜转转,来到督府正中央处,德平弓着身子对着安红拱手道:“太子妃殿下,您暂时就下榻此处!” 安红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头,趾高气昂的道:“虽然比本殿的镇国府差得不止一点半点的,但也能将就一下,就这里了吧!” 德平闻言,闹了个尴尬,忙摆手示意陆苗将房门打开! 陆苗自然晓得,一个闪身就将房门轻轻推开了! 德平伸手道:“太子妃殿下请!” 安红闻言点了点,漫步走了进去,看了看屋内的陈设,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虽然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但里面倒是可以,你有心了!” 德平点头一笑:“多谢太子妃殿下夸奖,这都是身位臣子应该做的!” 第五十八章 入京 “好了,一路走来,本殿累了,都退下吧!”安红挥了挥手吩咐道! 众人躬身告退! 出了院门,德平与一众跟随安红前来的大小京官们寒暄起来,众人一路闲聊有说有笑,对于京官们来说,安红与德平的关系他们是知道的,况且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客随主便的道理他们心里门清! 而跟在一旁的陆苗自然将这一切都看进了心里,暗夸德平不愧是提督大人,言语中充满了大智慧! 傍晚时分德平只身前来在院门外,对着门外守着的太监道:“劳烦这位公公跟太子妃殿下说一声,下官已经备好晚宴,希望太子妃殿下能赏脸!” 言罢,上前递上一个鼓鼓的钱袋子,那太监接过钱袋子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提督大人稍等!” 片刻后,屋内太监走了出来道:“太子妃同意出席宴会了,不过得等一等,提督大人先去准备准备,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才是!” 德平闻言面色一喜,忙道:“是是是,我这就去!” 整个宴会的办理是在督府内的主客堂内办理的,这里地方够大够宽敞,平日里太河督府的一些其他宴会也都是在这里举行!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原本高坐上位的德平如今只能坐在左手位了,而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则被红花占据! 客主落座后,安红才从堂外进来,一进门就听见她身旁的太监扯着嗓子喊道:“太子妃驾到!” 德平一众官员忙起身上前跪拜道:“我等拜见太子妃殿下!” 安红伸手虚扶道:“诸位都起来吧,如今本殿是客,客随主便诸位随意就是了!” 言罢,安红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都坐吧!” “臣等谢太子妃!”众人道谢后,才各自落座! 此时德平看着高坐的安红,内心深处感慨万千,当初那个冒着鼻涕泡穿不好吃不饱的小丫头如今到了这般地步了,当真是好得出奇! “来人,开宴!”德平面色红润的对着堂外喊道! 这时堂外一群莺莺燕燕端着各色美食美酒前来,更有数位绝色女子在乐师们的富有灵魂的演奏下翩翩起舞! 直看得堂上众人眼睛犯迷糊,看着这个又怕错过那个,实在是不知道盯着哪一个看才好! “早闻太河督府人杰地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般舞女之姿当真看得我等身心愉悦啊!”其中一个领头的京官对着德平说道! 德平闻言摆了摆手回道:“哪里哪里,实在是大人谬赞了,我这贫瘠之地哪里比得上京城灵杰!” 听着二人相互吹捧着,安红也来了兴致,于是开口问道:“不知这么多年以来,提督大人可有婚配?” 德平闻言老脸一红,回道:“臣下不曾有过婚配,也没那方面的心思!” 安红捂嘴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真的没想过?” 德平尴尬的咳了一声:“回太子妃殿下的话,臣下确实没有想过这事儿,只想着治理好太河督府,不辜负陛下的期望就行了!” 安红闻言撇了撇嘴道:“你倒是洒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德平惺惺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安红见德平这个吃瘪的样子,她内心暗爽不已,只有这个时候安红心里才有那种晚辈教育长辈的满足感! “听闻前不久你处理了督府内一众官员?”安红岔开了话题继续问道! 德平想了想回道:“是的,他们贪赃枉法行贿受贿,至大宋律法于不顾,臣下已经将他们都处决了!” 安红点了点头,又问道:“嗯,不过听说这背后还有其他人的影子,不知提督大人是否可以告知本殿?” 德平闻言面色变了变,看了看堂内众人,严肃的说道:“不瞒太子妃殿下,那些罪人曾透露说百花郡郡守华之一曾暗中做过些许不太好的事来,具体是什么臣下也不太知情!” 安红眉头一皱,若有所思:“本殿知道了!” “明日祭祀一事可安排妥当了?”安红又问道! 德平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好了!” 安红简单吃了几口鱼鲜后就离开了! 而堂内一众官员在安红走后没多久,也都随意吃了点后就起身告辞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得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不至于出岔子! 片刻后,整个堂内只剩下德平和太河督府一众官员还在! 德平看着眼前的舞女们,眨了眨眼道:“好了,都停下吧,太子妃殿下很满意你们的舞蹈,重重有赏!” 众舞女乐师忙躬身道:“谢过太子妃殿下,谢过提督大人!” 德平挥了挥手,摒退了他们,接着对着身旁一众官员道:“明日太子妃祭祀大典切不可出现什么其他的事情,所以你们今晚连夜赶过去务必做到发现问题立刻解决问题!” 众官员忙拱手称是,然后各自带人前往黎村! 如今太河督府到处都是空位,他们做事自然是拼了老命一般,若是能得提督大人赏识,随便给个县官做做,那岂不是美滋滋儿!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在吃过早饭后,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黎村进发!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平民百姓,他们早就接到消息,各自离开家前往亲戚朋友家居住,等祭祀大典过了才能回来,免得有不开眼的人出来冲撞了太子妃! 半日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到达黎村! 安红身着素衣,提着花篮来到了自己母亲安葬的地方,献上花篮,上香烧钱,然后再由灵隐寺的得道高僧们拿着法杖木鱼敲敲打打念经颂德! 安红见此内心惆怅了许久,那种内心深处的悸动不安,让她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今天终于是如愿以偿了,也不知道九泉之下的他们能不能感觉得到! 高僧们的一番操作下来,足足持续了小两个时辰,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时分,在简单吃过晚饭后,高僧们又开始了,他们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才算完成了仪式! 安红自然没那功夫在那盯着,而且领着随从们独自回到了她家的院落内,屋内干净整洁的陈设让她闭目回忆了许久,她到处摸摸看看,心里想见的人却是不在了,于是她出声喊了几声道:“大老姐,老牧,陆苗?”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屋里屋外转了一遍后,又来到了河堤上,看着太河的风景还是和以前一样美得沁人心脾! 片刻后,安红招了德平前来:“大老姐和老牧呢?他们是不是在躲着我?” 德平闻言,上前在安红耳边轻声道:“苗爷和牧老自有他们的打算,他们做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只能是听着,太子妃何必多问!” 安红瞪着双眼,抬手摒退了身边随从,看着德平有些怒意:“那陆苗呢?他又去哪里了?” 德平闻言嘿嘿一笑:“陆苗小子,您不是已经见过了么?” 安红闻言一愣:“什么时候见过的?在哪里?” 德平伸了伸手指了指领着守备军跟在不远处的陆苗道:“呐,那个就是陆苗了,如今也算是臣下太河督府的人了!” 安红顺着德平的手看去,只见陆苗昂首挺胸的单手握着腰间配件立在那里,一身俊郎神态展露无遗,看得安红两眼发光! “你确定是他?”安红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陆苗的癔症早些年已经被治好了,如今聪慧过人,一身本事也多有不凡!”德平出言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吉人自有天像!”安红哈哈一笑,就要上前与其相认! 德平见状后,忙出声阻止道:“太子妃殿下,苗爷说过,陆苗这样慢慢成长挺好的,没必要噌的一下跳很高,不然会摔得很惨,而且苗爷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陆苗的存在!” 安红闻言,停下了脚步,皱着眉问道:“大老姐真这样说?” “千真万确,安红丫头,我知你想要与他相认,可是有些时候你不是在帮他,反而是在害他,我相信你深居庙堂之地,应该清楚我的意思!”德平语重心长的道! 安红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冷不丁的出言道:“要不是我家那女娃小了点,真想让他嫁给陆苗!” 一旁的德平闻言,猛的咳了起来,这话说得太雷人了,看来不管如何,安红这性子怕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现在知道收敛了些! 片刻后,安红带着随从从陆苗身旁经过,不自觉的瞥了几眼陆苗几眼! 而陆苗则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护卫着安红的安危! 当夜,安红独自住在了她自己家里,而陆苗则带着人在院落外守了一夜! 陆苗内心嘀咕,这么多家,哪里不去偏偏到自己家住着,让陆苗有种被宠爱的感觉,于是对着身边的人大肆吹捧起来,说太子妃住在自己家里! 众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眼光,只有黄丰一行,暗骂陆苗走狗屎运,明里暗里各种不爽! 而陆苗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无视是对付黄丰最好的办法,只要不落人口实,就当听见了几声烦人的狗叫! 转眼已是数日过后,安红的祭祀大典早已完成,只是多留了几天与德平叙叙旧,然后走走看看自己以前看腻了风景! 这日一早,安红找了德平前来议事:“我想把陆苗带去京城,你觉得行不?” 德平皱着眉头道:“这事儿没有理由啊?” 安红笑了笑:“只要德平叔你愿意放人,我就有办法!” 德平瞬间犹豫了起来,说实话他是不愿意陆苗离开的,陆苗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来,他自己没有子嗣后代,有种视陆苗为亲出的感觉,人老了后就会不自觉的需要心灵上的寄托! 安红也看出了德平的心思,但她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只得软磨硬泡的拉着德平说个不停! 德平有些受不了安红,况且他也没有理由扣着陆苗不放,于是思索了一番后,对着安红道:“若是他自己愿意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得!” 安红嘿嘿一笑:“他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他绑去!” 德平闻言面色一肃:“安红丫头,我可警告你啊,陆苗若是不愿意的话,你可不能硬来,不然别说你是太子妃,就算是太子亲自前来,我也不可能放人!” “哎呀,知道了,德平叔放心吧,我肯定会让陆苗心甘情愿的跟我去京城的!”安红笑着道! 又过一日后,安红下令回京,众官员出城相送十里地! “臣等恭送太子妃,祝太子妃一路顺风!”依旧是德平领着众官员跪拜! 此刻安红的轿辇旁,陆苗身着布衣骑着马跟在一旁! 身后更有百余太河督府的守备军骑兵跟随,由黄丰此人带队! 一路上安红本想拉着陆苗好好聊聊的,却没想到不管做什么,黄丰始终都靠在盯着,让她有话不能讲,有心想要摒退黄丰,却发现没有理由,若是强行将黄丰摒退的话,那就会至人诟病,堂堂太子妃居然独自一人与一个年轻男人待在一起说话,其中没有猫腻就见鬼了! 一路上只能忍着了,等到了京城,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自己想干嘛就干嘛,任谁也不能说个不字,就连皇帝也不能! 兜兜转转大半个月后,众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黄丰奉命带人离去,却是看见一旁的陆苗依旧跟在轿辇旁,于是上前怒气冲冲的问道:“陆苗,你的护送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何不归队回营?” 陆苗白了黄丰一眼,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就跟着轿辇进了大门! 黄丰也想跟着进去好好骂一骂陆苗的,不料却被拦在了门外! 原因无他,外地驻军若无圣旨是不能进入京城的,否则将视为反叛者到场格杀! 黄丰只能悻悻离去,带着人马往回赶! 为什么陆苗会跟着太子妃入京呢?黄丰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只能暗道这陆苗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人羡慕,入了太子妃的法眼后,算是鲤鱼跃过龙门了,从此仕途将一片坦荡! 第五十九章 赤心 陆苗一路走来没有多言多语,只是闷头跟在一旁,所以众人对于陆苗能进京虽然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道是一个护送太子妃入宫的护卫而已! 兜兜转转一路行来,京城的繁华让陆苗惊叹不已,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如潮水般,拥堵着每条街道! 好在安红回宫,一路上早有城防军开道,并没有不长眼的前来阻扰! 百姓们自觉跪地俯首,等着安红的轿辇队伍离开后才起身做自己的事,这般皇权待遇陆苗算是沾了安红的光,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一路上陆苗是大开眼界,难怪人人都想来京城看一看,这般都城哪里是督城这种小地方可以比的! 不多时队伍来到了硕大的皇宫大门外,此地禁卫军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严阵以待着! 这里的军队是整个大宋王朝目前最强的兵马之一! “末将禁卫军步兵六卫百夫长王长虹恭迎太子妃回宫!”王长虹领着身后近百人马一起跪拜道! “嗯,都起来吧!”安红淡淡的道! 王长虹拱手起身,大手一挥:“打开宫门!” 片刻后,高大的宫门被打开,透出里面红彤彤的宫墙,陆苗好奇的往里看了看,却被身边的人拉了拉,轻声呵斥道:“小子,不要命了?这皇宫大院是我们能随便抬眼乱看的么?” 陆苗闻言,忙低下头来! “好了,你们各自回去休息吧,一路上辛苦各位大人了!”安红平静道! 一行大小官员们忙齐声道:“恭送太子妃回宫!” 言罢,目送安红的轿辇被宫内早已等候的太监们迎了进去! 陆苗见此顿时感觉眼神有些茫然,这就走了?我还在这里呢?不带我一起? 愣神的功夫,刚刚那个提醒他的人,忙上前拉了拉陆苗,不悦的道:“小子,还不赶紧离开这里,你自己想死可别牵连我们啊!” 陆苗闻言,看着了看四周,见一群禁卫军用着不善的眼神盯着自己,哪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啊,自己这是被忽悠了! 暗骂一声倒霉后,赶紧跟着那人一溜烟的离开了! 那人看着跟上来的陆苗,用胳膊肘拐了拐陆苗:“小子你是怎么跟进来的?” 陆苗将事情讲了一遍,原来是太子妃身边的一个丫鬟与他说道,陆苗一表人才,可以跟随太子妃上京城去谋个差事! 陆苗起初也不太相信是真的,直到德平出言过问了一下,让他坚信不已,于是褪去了太河督府配发的官服,只身着素衣跟随护送而来! 那人闻言瞪大了双眼看着陆苗道:“小子,你觉得我是个傻子么?” 陆苗闻言一愣:“这位不知如何称呼的同僚何出此言?” “你!”那人面色变了变道:“算了,我劝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的好,莫要被这京城的繁华迷了双眼,然后丢了性命!” 言罢,那人一个闪身离开了! 陆苗见状虽然疑惑不解,但是人家显然不愿意与他再多说什么,他也就没在多问,不管如何,若是这里真没他的落脚地,他回太河督府便是,凭借提督大人对他的赏识,相信自己还是能有口饭吃的,想到这里,既然有退路了,那就现在京城玩两天吧! 于是陆苗带着不错的心情在京城闲逛了起来,一路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瞧瞧,都是些以前没有见过新鲜东西! “这位小哥,我看你风度翩翩,一身读书文人的风范,要来个折扇么?” “小哥,看看我家的发饰吧,拿去送小娘子,包她喜欢!” “小哥小哥,看看我家的灯笼吧,又大又圆,最重要的是透光性好,家里点一个,整个屋子都敞亮!”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向陆苗推荐着自己家的商品,然而陆苗只是看看,并没有要买的意思,拒绝道:“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一路逛下来,陆苗伸手摸了摸肚子,他感觉有些饿了,于是转了一圈,来到一条小吃街,满街琳琅满目的小吃,看得陆苗眼都花了! 于是到处看了看,找了一处摊子点了份小炸鱼! 倒不是因为这小炸鱼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是因为这摊子老板在那大呼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自太河的新鲜小炸鱼,好吃不贵了,快来买啊!” 老板手脚麻利的将一份小炸鱼装好,拿到陆苗面前道:“客官咱们这里是先付后吃,一份小炸鱼半两银子!” 陆苗闻言有些吃惊的道:“哇,这么贵?” 那老板见怪不怪的笑着回道:“客官您是头一次来京城吧?” “你怎么知道?”陆苗出言问道! “嗨,刚来京城的客人我见多了,只是吧,大多如您这样觉得贵,可您想一想啊,这太河距离京城得有多远啊?得保持新鲜的一路送到此处,可不就贵一些么?”老板解释道!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觉得老板说得在理,于是掏出半两银子给了老板! 老板笑呵呵的接过银子道:“那客官您慢用!” 陆苗看着炸的金灿灿的小炸鱼,食欲大增忙一口咬了下去,却发现并没有想想中的好吃,跟太河本地的小炸鱼的味道比起来,差远了,不过肚子饿,还是很快的吃完了! 拍了拍肚子陆苗发现并未吃饱,然后起身离去,找了一个卖馒头的摊子,要了几个馒头和一碗粥! 而那摊子的老板也与之前那老板一样,让陆苗先付钱,然后再吃! 陆苗没有拒绝,不过当听到也要半两银子的时候,内心暗暗乍舌,惊叹这京城的物价太高,半两银子在外面足以买到两大笼馒头了! 付了钱后,陆苗算是吃饱了,于是又逛了起来! 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了醉仙楼处,看着宏伟的酒楼,陆苗摸了摸胸口的十多两银子,摇了摇头离开了,这般地方哪是他这样的人能来的!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傍晚时分,陆苗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夕阳,觉得应该要找个住处了,于是四处找旅店,却是没有一家旅店有空房间! “我说客官,您不知道京城的旅店都是要提前预订的啊?”一处旅店内,一个店小二对着陆苗嘲笑道! 陆苗自然是不知道的,于是忙问道:“这位小哥,怎么提前预订啊?” 那店小二不削的道:“乡巴佬,怎么预订都不知道!” 陆苗闻言有些怒意:“你怎么骂人呢?” 那店小二也毫不客气的道:“乡巴佬,骂你又怎么了,若是还不滚开,小心我报官把你抓起来!” 陆苗被骂得没有脾气,只得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不过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一身华贵之人走了进去! 只听闻那店小二,谄媚的躬身为之服务起来! 陆苗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看着已经黑了天,又左右看了看灯火通明的街道,发现自己只能露宿街头了! 但陆苗不知道的是,京城过了子时是要实行宵禁的,整个京城除了各职官员和一些权贵外,其他人都要回家关灯睡觉的,这也是为什么京城旅店一般都是满客的原因! 陆苗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景观处,翻身上了树梢,将身子横躺就开始睡觉了,这是他在守备军集训时学到的技能,片刻就后就开始呼呼的大睡了起来! 不过京城的夜晚比太河督府的夜晚要冷太多,到了后半夜时,陆苗颤抖着身体醒来,双手环抱,打了个哆嗦,忙翻身下了树梢:“这京城的夜晚可真冷啊!” 片刻后,陆苗哆哆嗦嗦的到处走了走,想要找个避风的地方躺一躺,却发现各家都是家门紧闭,而且街上也不空无一人! 不多时甲胄声响起,陆苗忙躲到一旁,探着脑袋看了看,却见到城防军们拿着火把,到处巡逻了起来! 吓得陆苗忙收回脑袋,往边上躲了起来! 这时他才想起别人的忠告,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当真是愚蠢,明明有人已经与他讲过了不要被这繁华迷了眼免得害了自己,可偏偏就没听进去! 听着慢慢靠近的甲胄声,陆苗两眼满是无奈,这四周空无一物,哪有地方能躲! 果不其然,那城防军领头的人,转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处角落里的陆苗,众城防军忙上前将其为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那领头的城防军问道! 陆苗沛县道:“诸位官爷,我是太河督府里的捕快,白天的时候护送太子妃回京,然后耽搁了出城的时间,只能无奈露宿街头了!” “嘿嘿,你这借口倒是新奇,不过没用,抓起来!”领头的人大手一挥! 身旁一众士兵,抽出腰间佩刀,直接架在了陆苗脖子上,用力的把陆苗按到地上! 陆苗见此,却是苦着脸忙道:“官爷,官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您可以去问问太子妃,她可以作证的!” 那领头的人闻言嘴角抽搐,眼角也不自觉的跳了跳,忙怒斥道:“好胆,竟敢口出狂言污蔑太子妃,给我打!” 言罢,他率先一脚踢了上去,陆苗吃痛下,躬身躺在了地上,其他人见状也加入了围殴的行列,对着陆苗一阵拳打脚踢! 陆苗也没还手,也没躲,不是没那实力,而是是不能这样做,若真这样做了,那与造反无异,这是军中的规矩,若是有人找茬,大可一拳打回去,可如今这等场面只能是听天由命了,鬼晓得自己倒霉到会碰到这种情况! 片刻后,城防军们停了下来,只听那领头的人说道:“停,别打死了,你们几个将他送去大牢内让刑部监狱的人来照顾他!” 众人闻言,嘿嘿一笑! 然后将陆苗送进了刑部的大牢! 当天值夜班的一个狱头,看着被送来的陆苗满脸阴狠的笑道:“哦嚯嚯,多久了,多久没有宵禁查到人了!” 那几个城防军的士兵,朝着狱头拱了拱手道:“人已经带到了,您看着处理便是,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就先离开了!” 言罢,也不等狱头多说什么,一溜烟就离开了,刑部的大牢,他们也不愿意多待! 看着离去的城防军,狱头嘿嘿一笑,走到陆苗边上问道:“说说吧,你是什么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都还有那些团伙?” 陆苗摇了摇头,将与那城防军说的事又说了一遍! 不料那狱头听完后,仰头哈哈一笑:“既然不愿老实交代,那就莫要怪我给你上些手段了!” 言罢,转身对着身旁的狱卒道:“来呀,把他给我架起来,我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 身旁几个狱卒快步上前,将陆苗用铁链绑在了刑架上! 陆苗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被绑到了刑架上,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一个劲儿的解释自己说得都是真的! 那狱头对此不闻不问,径直走到一个装满碳火的铁锅旁,拿了个烧得通红的红色烙印,用嘴吹了吹! 只听滋啦一声,些许火星飞舞,直看得陆苗身体发软! “确定不老实交代?我若动起手来那可是会死人的!”狱头将铁烙印拿到陆苗跟前逛了逛,映得陆苗脸色红彤彤的! “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您可以去查证啊,为什么就是不信呢?”陆苗慌忙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狱头说完直接将铁烙印对着陆苗的胸口就按了下去,顿时黑烟四起,仅仅几个呼吸就将那衣物烧穿了,然后整个烙印印在了陆苗心口的位置! “啊!!!”陆苗面色发白,痛苦喊叫了起来,当真是痛彻心扉! 如此这般足足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那狱头才将手中的烙印拿开,此刻原本通红的烙印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上面还沾着陆苗心口的血肉! “啧啧啧,你们看看,当真是一片赤心啊!”狱头伸手扯开了陆苗胸前的衣物笑道! 狱卒们点着头,跟着嘿嘿一笑! “你说不说?”狱头又拿起了一个新的烙印在陆苗面前晃了晃道:“如果你还是不说的话,这个可就印到你脸上了!” 第六十章 本末倒置 陆苗喘着粗气,沉沉的对着狱头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是你们不信的!” “看来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愿说,那好吧!”说到这里,狱头对着身边的狱卒道:“小的们,上硬菜!” “得令!”狱卒们拱了拱手,上前将陆苗上半身的衣物全部扒去,然后一人拿个个皮鞭,围着陆苗在空气中挥舞的啪啪作响! 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先威慑一番,再实打实的抽在身上,那样才能将犯人的防御心理击垮! 于是片刻后,几人围着陆苗一阵噼里啪啦的抽打,直打得陆苗全身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陆苗哀嚎了一阵后,头一沉晕了过去! “头儿,这狗东西晕过去了!”其中一个狱卒对着狱头说道! 狱头看了看晕过去的陆苗说道:“喷口盐水给他,醒了继续打!” “得咧!”只见那狱卒提起旁边放置的盐水,对着陆苗的脸就是泼了一瓢盐水! 陆苗被水一呛,猛的醒了过来,不待他喘口气,皮鞭又抽了上来! 如此往复,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几个狱卒实在是没力气抽不动了,才作罢! “头儿,这小子嘴真硬啊,硬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出来!”一个狱卒说道! 狱头闻言嘿嘿一笑:“无妨,今天不说,那就明天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他慢慢就是了!” “头儿说得是!”狱卒说道! “今天就先这样吧,先拖下去关起来,明天再说,累了,我先睡一会儿,你们看着点儿,来人了记得叫我!”狱头吩咐道,然后独自拿了两根板凳靠在一起就躺上去睡了过去! 那几个狱卒则将陆苗拖进了一个肮脏的牢房内,然后离去! 此刻陆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完整的皮肤! 强撑着意识,陆苗艰难的翻动眼皮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大牢内,内心哀叹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会答应前来京城! 后悔了片刻后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或许只有睡着了,才能忘却身上的伤痛! 就在陆苗躺在刑部的大牢里睡着了的时候,来自东宫太子妃的怒火却是才刚刚燃烧了起来! “什么?不见了?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你跟本殿说不见了?”安红怒气冲冲的,对着跪在堂下的婢女吼道! “对不起太子妃,都是奴婢的错!”那婢女一个劲的磕头道歉! 安红摆了摆手,狠厉道:“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那人早就找到了,你也别怪本殿无情,若是明日本殿还看不到人,你也就不用出现在本殿面前了!” “是!”那婢女用颤巍巍的声音回道,这已经是给她下的最后通牒了,若是找不到人,估计会被当场处死,宫墙之内虽然少有发生这种事,可并不是没有发生! “小红,你再去仔细问问城门处今日执勤的禁卫军,可有人知道的,若是能提供消息,本殿重重有赏!”安红吩咐道! 小红拱手告退,领着那婢女一路小跑着向禁卫军营地奔去! “你真是的,太子妃交代的事情怎么都办不好,我不是已经跟你交代过了么?”小红一路上出言奚落着那婢女! 此刻那婢女再也绷不住了,哭哭啼啼起来:“小红姐,我知道错了,还请小红姐一定要救救我啊!” 小红看着哭哭啼啼的婢女,恨铁不成钢的道:“太子妃为人怎么样你我都知道,这么好的主子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你要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再说其他的,明白么?” 那婢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停歇,一路来到了禁卫军镇守皇宫的大营处,营地就在皇宫一处偏殿外,这里平日里驻扎着三万人马,轮换镇守皇宫各处进宫要道,其他人马则驻扎在京郊,与城防军一左一右看护着整个京城! “来者何人,禁卫军重地速速离去!”一个站岗的甲士,手握长枪大声喝道! “我们是东宫的婢女,奉太子妃之命前来询问今日上午执勤的禁卫军一些事情!”小红上前道! 那甲士闻言,皱着眉头问道:“可有陛下手谕?” 小红摇了摇头:“并未有陛下手谕,而是太子妃的命令!” “哦,那就不好意思了,二位请回吧!”甲士说道! 一旁的婢女闻言,内心一急,忙上前道:“我们只是前来问个话而已,何故这么不近人情!” 那甲士见状,忙摆开架势,怒喝道:“站住,莫说你们只是奉太子妃的命令,就算是皇后娘娘的命令,也没道理命令禁卫军,现在立刻退去,否则我有理由,将你们抓起来送到刑部的大牢!” 言罢,朝后挥了挥手,数个甲士手持长枪冲了过来,程亮的枪头在旁边火堆的火光中,明晃晃的晃人眼! 此举吓了二人一跳,小红拉着那婢女忙退数步:“大哥有话好说,我这妹妹刚刚是有些心急了点,还请见谅!” 那甲士闻言,又挥了挥手,身旁数名甲士才收起长枪退到一边! “速速离去,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我不想再说一遍,你们明白么?” “知道了,我们这就离去!” 小红拉着婢女的手一路小跑着离开了,赶往东宫去了! 此刻东宫内,安红急得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破开大骂几声! 隔着几间屋子的书房内,赵泽天缩了缩脖子,侧着耳朵贴着房门想听安红骂的什么,不过却并没听清楚,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拿了奏折看了起来! 片刻后,小红二人回到了东宫内,安红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消息么?” 小红红着脸,尴尬的将刚刚的事情说与安红听了! 安红怒目盯来:“你们两个是傻子么?难道不能说是奉陛下口谕?” 二人闻言将头低到了膝盖处,不敢多言,整个大宋王朝也就安红有这本事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完了还屁事没有! 安红骂了一阵,直接出言道:“还跪着干嘛,带路啊,本殿亲自前去问路!” 二人忙起身,提着灯笼在前带路! 片刻后又来到了禁卫军大营处,依旧是那个甲士在那站着! 见到二人又来了,那甲士有些怒意,上前就要呵斥! 却不料安红没有给他们机会,径直大步走出,伸手取下腰间的玉佩,举起高声道:“本殿奉陛下口谕,前来禁卫军询问一些事情,尔等速速带路!” 那甲士闻言一惊,没听说过陛下有过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玉佩啊,不过事关重大,已经不是他能左右得了! “还请稍等一下!”言罢,那甲士转身进到了营帐内,汇报了起来! 片刻后,营地内慌慌张张走出数十人,其中一人对着执勤的甲士道:“人呢?” 那甲士忙抬手指了指安红几人! 众人见状忙上前跪拜道:“臣,禁卫军副指挥使张权见过太子妃殿下(见过太子妃殿下)!” 安红摆了摆手道:“别说这么多,赶紧找今天上午在宫门执勤的人前来回话!” 张权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手下人惹到了安红,心里一阵暗骂:是哪个王八犊子竟然敢惹太子妃,这是嫌命长啊! 不过想归想,还是很快将今日白天执勤的人叫了出来! “太子妃问话,将你们知道都如实说来,若是敢有半句假话,莫说太子妃不放过你们,就连我也不放过你们!”张权嘱咐道! 众甲士闻言,无不面色难看了起来! 其中当日执勤的百夫长王长虹,面色发白的低着头,不敢看安红! “今日与本殿一道进宫的,可有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人?”安红直接出言问道! 王长虹想了想道:“是有一个人年轻人当时想要进宫来,不过当时他并未有什么动作,而是径直离去了,并未进到宫里!” 安红闻言头都大了:“你确定没有进宫?” “回太子妃的话,确实是没有进宫,而是离去了,皇宫内今天来往的人,我都记得真真切切的!”王长虹说道! “对了,礼部的那几个人知道,我看那礼部的人与那年轻人一道离开的的!” “好,你立刻派人前去前去查看此事,务必要问清楚!”安红出言道! 王长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张权,只见张权点了点,示意他照着安红说得做! 片刻后,数人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甲,快步出了营地大门,根据那婢女提供跟随者的名单,在城内开始问了起来!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大多人都没与陆苗之间有交集,而那与陆苗有交集的人,却是简单交流了一下就各自离去了,并没有人与陆苗深入交流什么! 得了这样的消息,安红内心越发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儿来,京城的夜晚有多不干净她在这个地方活了这么多年,是清楚得很的! 于是命禁卫军在城内大肆找人! 这一找就是两天的时间,此刻整个京城里里外外基本上被安红翻了个底朝天,能找的地方那是一个也没放过,就连那城西几位大员们的家也都被查看了一番! 安红此刻红着眼,蹲坐在镇国府的大门处,这两日他都没有休息好! “娘亲,快带我们出去玩啊!”此刻两下只一左一右拉着安红道! 安红伸手摸了摸二人的脸颊,百感交集的道:“乖,听话,娘亲现在还有事,你们先自己在府内玩耍!” 两小只很不情愿的,说道:“不嘛,我就要娘亲带我出去玩,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去看皇爷爷!” 安红面色一变,轻声呵斥道:“为娘说过了,你们现在哪里都不能去!”言罢,伸手拉了两人的手,往府内走去! 就这样,安红忧心忡忡的又等了数日,却是连个陆苗的影子都没找到,而且前往太河督府的人也传回消息说,陆苗并未回到太河督府! 这让安红更加断定陆苗是出事儿了,她有些后悔将陆苗带来京城了! 内心焦虑不已,再加上连着几日都没休息好,让安红原本还算可以的身子倒了下去,如此这般自然惊动了皇帝赵飞,忙领着张文丽前来嘘寒问暖一番,并让宫内最好的御医出手救治! 就在皇家人员围着安红转时,陆苗已经在大牢内挨了几天的鞭子了! 这让他一度怀疑,这刑部的大牢内,这些狱卒们审理犯人是不是只会拿着皮鞭抽打! 不过虽然刑法单一,但是几天的鞭子也确确实实不好受,说是活受罪都不为过,不过好在陆苗身体素质强大,每次受了很严重的伤后,都能自行自愈一部分,不然若是换做一般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然而即便如此陆苗还是被打的几度昏厥,又被几度整醒,只要遇到狱头几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话语,直接带着人将其绑到刑架上,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即便打死了也没关系,这年头谁还不知道功劳的重要性啊! 不过陆苗一连几日的说同一件事,而且在配合着目前城内禁卫军与城防军整天没日没夜的找人,让他们觉得此事的可靠性有些提升! 于是话里话外试探着问了几句,结果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吓了一跳,禁卫军和城防军连个一起硬闯刑部大牢,惊得刑部尚书直接向找到赵飞一阵诉苦起来! 赵飞对此只能表示自己回头会过问一下,却没有直接出手干预,那显然是得到赵飞默许的! 无奈之下,只能一脸失落的回到家去! “快快快,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去这边,一定要仔仔细细对此清楚,莫要漏掉任何人!” “得令,你们几个跟我来!” “你们几个跟我来!” ……! 禁卫军和城防军首次出现这般将军联合办案的事! 此刻一个甲士,伸出手来抓着陆苗的脑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道:“说,你是不是叫陆苗?” 陆苗在此之前,刚被暴打,根本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些人,而且几日的非人折磨,让人早就分不清他是谁了,何况一群甲士! 第六十一章 没找到 简单看了看陆苗的脸,发现与描述的相差甚远,于是将陆苗丢到一边,又去下一间牢房内! 经过一个时辰的排查,城防军和禁卫军的人都没查出个什么名堂来,结果兜兜转转回到了大牢外! “报告,大牢内没有发现陆苗!” “报告,我们也没有!” “我们也没有!” ……! 众士兵各自汇报着自己查看的结果! 两军领头的百夫长闻言,一脸焦急的抓着脑袋,左右来回踱步! “这可如何是好,找不到人可怎么回去交差啊!” 而各个狱官们,则各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人不在大牢内,人丢了就丢了,上头也没什么话说!” 片刻后,两军领头的百夫长各自召集人马离开了! 就在两军离开之际,大牢内的陆苗悠悠转醒,长呼了一口气,肉体上的疼痛让他想翻个身都难! “喂,这位小哥,你就认罪了吧,这样还能少受些罪!”隔壁牢房的一个满脸胡茬看不出年纪的人出言道! 陆苗闻声后,艰难转过身去,虚弱的问道:“为什么?我没犯罪!” “嗨,你犯没犯罪是你说了算么?还不是那些个官老爷们说了算!”那人道! “难道就没有公道律法?” “公道律法那都是为官老爷们服务的,像你我这样的普通人,哪里能有那待遇,在这个世道能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 “咳咳咳,那就没有办法了么?”陆苗闻言,猛咳了几声! “办法倒是有,无非就是拿钱买命,只要你家里有人拿钱来赎你,你就可以出去了!”说到这里,那人嘿嘿一笑又道:“不过这钱可不能少了,不然他们能扣了钱还把你家里人一起抓进来,毕竟这是京城刑部的大牢,上上下下多少张嘴啊!”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陆苗问道! “嘿嘿,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那是因为我就是这样被抓进来的,我家里已经没有钱来赎我出去了,而我也被关了三年了,不过好在他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也免了那皮肉之苦!”那人面色轻松的说道! 陆苗闻言,沉沉的眨了眨眼,以前只是看着别人被如此冤枉,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到自己头上了,暗自叹了口气想道:也不知道牧爷爷有没有那么多钱赎自己出去,自己这身子骨也扛不了几天了! “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这大牢内平日里见不到个人,都没人与我说话,闷得很!”那人又道! “我叫陆苗,你呢?”陆苗道 “什么,你叫陆苗?”那人闻言一惊!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陆苗问道! “我滴个乖乖,还好你刚刚晕过去了,没有做声不然你可就惨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不知道,刚刚冲进来十几个当兵的,手里拿着家伙,到处问谁是陆苗!” “他们找我干什么?” “还能是干什么,估计又朝堂里的某位高官家里的公子少爷犯了罪,找你去顶罪呢!”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过去呢?” “嘿嘿,朝堂也有朝堂的规矩,他们只能是打着找人的幌子进来将你找到带走,而不能直接与刑部讲让你去顶罪!” “这又是为何?” “这还用想么?当然是皇上不允许各个机构之间相互勾结,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们之间串联在一起草菅人命,那可就不是一个公子少爷的脑袋能顶罪的了,这算做结党营私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多谢这位大哥解惑!” “哎,哪里哪里,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被他们打死了罢了,不然我这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陆苗闻言一笑,导致身子抽动了一下,扯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猛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呀,还是赶紧换个假名字认罪吧,然后陪我每天说说话,对了,我叫刘启夫!”刘启夫正正板板的说道! 陆苗闻言,深以为然,自己这一路走来一路看来,如此这般杀人不眨眼的权贵官员那是到处都有,太河督府有,这京城也有! “多谢刘大哥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陆苗道! 说到这里,刘启夫满意的点了点头,嘿嘿一笑:“哎呀呀,以后就不寂寞了!” 随后陆苗在刘启夫絮絮叨叨中沉沉睡去! 大牢内昏暗无光,两个狱卒手里提着盛着米饭的木桶来到陆苗牢房门前,对着里面大喊道:“哎,那个谁起来吃饭了,快点儿,过了点可就没有了!” 陆苗闻声醒来,缓慢的匍匐着身子往门口挪动,接过两个生冷的饭团,艰难的咀嚼着! 刘启夫也接过饭团,吃了两口,忙吐了出来:“啊呸呸呸,官爷,今天的饭团怎么是嗖的啊?” 那狱卒斜眼瞪来:“爱吃不吃,不吃留给老子拿回来!” “吃吃吃,官爷您先忙!”刘启夫点头哈腰的陪笑着将饭团吃进嘴里! 两位狱卒见状,讥笑一声就离开了! 刘启夫见狱卒离开,慌忙将嘴里的馊饭吐出,嘴里骂骂咧咧道:“一群吃人饭不做人事儿的东西,迟早有一天要让你们跪在我面前吃屎!” 陆苗闻言呵呵一笑,饭团吃了个干净! 刘启夫见状,看了看陆苗道:“呐,我的也给你吃吧!”言罢,刘启夫将饭团捏了捏,用力抛到了陆苗边上! 陆苗见状,沉沉道:“多谢刘大哥了!” “哎,就凭你喊我一声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刘启夫拍了拍胸膛道! 于是接下来,刘启夫自顾自的在那一直说个不停! 陆苗则吃着饭团,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半个时辰后,晚上执勤的狱卒们一如往常一样的前来陆苗的牢房外,他们手里拿着木棍,用力的敲了敲陆苗的房门,然后掏出钥匙将门打开,朝着里面骂道:“死了没有?没死快滚出来!” 陆苗身体一哆嗦,忍着疼痛,慢慢走了出去! 那狱卒见状,快步上前用力扒拉陆苗! 陆苗一个呲咧往前栽倒,眼看就要倒到另一个狱卒身上时,却见那狱卒一个侧身后退半步,让陆苗直直的摔了下去! 那身手扒拉的狱卒,上前就是对着陆苗大腿一脚:“你搁这里装死呢?好快滚起来!” 陆苗硬挨一脚,疼的龇牙咧嘴,不过也不敢在耽搁,忙用力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如此一幕,让一旁的刘启夫直看得摇头不止! 片刻后,陆苗来到了刑房内,看着早已等候在一边的狱头,陆苗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势必要记着这副面孔,想着若自己能活着出去,必定要做些事情泄愤! “你今日还不打算交代!”那狱头端了杯茶水,边喝边问道! 陆苗依旧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狱头! 那狱头见状朝着一边早已准备好的狱卒挥了挥手:“行吧,开工吧!” 数位狱卒忙上前在陆苗面前晃晃悠悠的开始热身了起来! “我说,我说,我都说!”陆苗开口道 “什么?你愿意交代了?”那狱头闻言一愣,忙问道! “我愿意交代,求诸位官爷莫要在打我了!”陆苗哀求道! “那得看你说的有什么价值!”狱头沉沉说道! “其实我叫牧红苗,是太河督府黎村的村民,我原本是想来京城讨生活的,可结果没人愿意要我这种偏远地方来的乡下人!”陆苗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你就打算说这个来糊弄我!”狱头面色不悦的说道! “不敢不敢,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我家里还有个爷爷,名叫牧青宏是黎村的村长,这些大人都可以去查的!”陆苗说道! “查?查什么查?两地一个来回要一个月的时间,你觉得我是个傻子,会跑那么远?”狱头怒道!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您听我说,我爷爷就我这么一个孙子,您只要传个消息过去,想必他老人家会前来证明我的身份的,另外我家里颇受提督大人照顾,家里也多有积蓄,愿意付与几位大人幸苦费!”陆苗道! 几人闻言两眼放光,相互之间眼神闪动交流着! 不过狱头想了想又问道:“乡下之人有付幸苦费的本钱么?” “有的有的,我家临近太河,平日里专门做些太河鲜鱼类的生意!”陆苗忙道! “哦,这么说来的话,倒是可以,不过你记住了,我们不是为了那辛苦费,而是为了查清你的真实身份,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么?”那狱头威胁道! “明白明白,诸位大人是为了京城的安慰,不惜远行千里调查小的身份,实在是尽职尽责的好官!”陆苗奉承道! “咳,你明白就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带他下去吧!”狱头吩咐道! 几个狱卒忙上前将陆苗架回了牢房内! 片刻后,几人快步走来,对着狱头说道:“头儿,你觉得那小子说得有几分可信?” 那狱头闻言点了点头道:“甭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来人去查一查就清楚了,就算是假的也不要紧,反而能证明他身份一般,死在了外面也没人会注意,回头把他卖给那些个公子哥们顶罪,也能捞上一笔!” “头儿英明!”众人拍着马屁道! 一夜无话! 次日,两骑从京城一路向着太河督府奔去! 陆苗往后再没有被打过,身体慢慢的恢复了起来,而刘启夫与陆苗说事也是越说越来劲,东扯一句西唱一句,让陆苗见识了不少! 半个月后,两骑如约而至来到了黎村处。问了一下其他村民,二人径直来到了安红家的院落外! 两人看着简谱的屋子,无语至极,内心暗骂陆苗十八代祖宗,这半个月的奔波,让二人身心俱疲! “二位有什么事么!”老牧端着菜篮子从屋内走出,一眼就看到了二人,于是上前问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归! “请问你可是牧青宏?”其中一人问道! 两人闻言想了想,将整个陆苗的事情与牧青宏说了一遍! 老牧闻言,仰头哈哈一笑:“这么说来他是被抓了?” “额,是的!”其中一人说道! “那他没有被你们刑讯逼供吧?”老牧直接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前来查看情况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两人连忙道! “嗯,他说的是真的,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还请进寒舍一座!”老牧伸手做了个请! 二人也没拒绝,径直走了进去! “他们是什么人!”这时苗爷从屋内走了出来,问道! 老牧闻言,忙道:“他们是京城刑部的人,前来询问情况的!” 苗爷闻言点了点头,拿着书转身出了院落! “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喝口热茶吧!” “客气客气,我们还有要务在身,就起身告辞了!”言罢,两人就要起身离去! 却不料老牧快步上前,拍了拍二人得肩膀道:“哎,来都来了,还是别走了,留下来吃个饭,我也好报答几位官爷的体谅!” 二人闻言,背过身去,努力让老牧看不清自己的面部表情个! “两位一路赶来想必辛苦了,老夫为二位略微备了些许见面礼,希望几位回去后莫要殴打我家那小子!!”老牧沉沉说道,然后递上两个装得满满的袋子! 二人面色一喜,忙伸手接过钱袋子,然后用手掂了掂满意至极,“一定一定,不过还是请你能快些准备东西前往京城赎他出来!” 老牧闻言点了点头:“我一定马上前去,还请等我准备一番!” 两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告辞离去了! 此刻京城中东宫之内,安红虚弱的出声问道“:小红,人找到了么?” 小红闻言点了点头道:“快了,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去了,相信再过两天就能找到人了!” 安红闻言虚弱的道:“你这丫头,竟然敢开始忽悠我了,人找到了就是找到了,找到就是没找到,什么叫快了?” 小红忙跪地叩首道:“太子妃恕罪,奴婢不是有意欺瞒您的!” 安红冷哼一声:“皇上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小红闻言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便是不知情! 第六十二章 罪证 “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找到!”安红此刻眼神发冷,心里已经升腾起了莫名的杀意! “传令下去,本殿以镇国王的身份,让兵部派人查一查京城各个王侯将相的那些公子哥们,但凡最近有形迹可疑的,直接抓起来审问,务必将人给本殿找到!”安红怒道! 小红抬起头看着安红,有些不安道:“太子妃殿下,这会不会不合规矩?而且若是将王公贵族们得罪完了,对太子那里也有不好的影响!” “哼,一些个在我家谋饭吃的东西,还能反了天不成?太子那里本殿自会去说,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记住了,务必要将人找到!”安红又道! “奴婢遵命!”小红对此虽然费解,但她生是安红的人,死是安红的鬼,只能闷头听命行事! 不多时原本已经放松了神经的城防军,此刻又动了起来,整个京城再一次进入到紧张的氛围当中! 然而有人对此却是嗤之以鼻,觉得不过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莽夫,在这瞎晃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右相明盛的独孙明百! 他凭借着明盛的身份,做尽了律法以外的事情,杀人放火那是信手拈来,特别是每当出行游玩之时,若是有什么不如他的意,那就要用人命去平息他的怒火! 明盛也知道明百的所作所为是天怒人怨,但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是他明家的独苗,没办法,只能凭借手上的权利,让各地郡守出面摆平! 不过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此时京城的紧张氛围不但没有令明百收敛,反而越发胆大了起来! 平日里与其关系甚好的一些公子哥们,此刻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而他却是反着来,因为他在大理寺和刑部没有听到有关的消息,认定了这只是一个过场! 这日夜,明百在醉仙楼喝得兴致正好,想要找个姑娘来跳跳舞看看,却被醉仙楼里的伙计告知,因为最近京城里查得严,暂时停止了与其他风花雪月之间合作! 明百闻言大怒,对着伙计大骂一通,那伙计见明百是喝了酒有些醉了,也没在意,拱了拱手就要退下! 明百见状面色发冷,起身就拔出佩剑指着伙计怒道:“你个狗东西,敢这么跟本少说话!”言罢,舞着佩剑就要砍去! 好在他身旁陪同的随从忙上前拉住了他,并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这才稍微平息了明百的些许怒火,然后大手一挥:“转场!” 身旁的随从们,忙上前扶着他下楼,然后前往不远处的金凤楼! 金凤楼内的老鸨一眼就认出了明百,因为最近京城风头紧,没什么生意,好不容易来个金主,哪能错过,于是忙安排了上等的阁楼,并招呼着楼内所有姑娘们上前任其挑选! 喝了酒的明百看见如此多的莺莺燕燕,兴致勃勃的一连挑选了六人! 惊得众人暗呼身体真好! 正当那老鸨满心欢喜的接过随从递来的两张百两银票时,厢房内却传出了尖叫的嘶吼声! “杀人啦,杀人啦!”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救命,来人救命啊!” 众人闻声看来,却见三名光着上半身的女子,像丢了魂一样的慌忙往外冲,口中还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老鸨忙上前拉住一人道:“你们怎么回事?” 那女子看见老鸨后,身子一软,哭着道:“杀人了,杀人了,他杀了姐妹们!” 就在众人还搞不清状况时,明百浑身是血的提着佩剑从阁楼内走了出来! 看着一众围着他的人,狠厉的笑道:“快将他三人带上回来,本少还没有玩够呢,若是耽搁了本少的雅兴,你们所有人都吃不了逗着走!” 随从们闻言,忙掏出数千两银票塞给了老鸨! 老鸨看着手里的银票,内心只犹豫了片刻,为了这几人得罪了宰相的孙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况且人家给得够多! 想到这里,老鸨忙将银票藏进怀中,然后对着那三人道:“姑娘们,还不快快上去服侍客人!” 三人闻言大惊失色,抬腿就往外面跑,老鸨伸手就抓住了面前之人:“哪里跑,你们既然卖身到我这金凤楼,那就生是我金凤楼的人,死是我金凤楼的鬼!” “哈哈哈哈,说得好!”明百闻言大笑道! 不过这三名女子并不打算束手就缚,而是拼了命的往外跑,虽然有人上前围堵,但还是让一个人跑了出去! 那女子一跑到街上,就边跑边高声大呼:“救命呐,杀人啦,谁来救救我啊!” 身后一群人快步追着,片刻功夫就将人抓住了! 那老鸨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了那女子肚子上,狠厉的道:“要不是怕把你脸弄花了,老子真想捶死你!” 就在众人准备将人带回金凤楼之际! 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所有人都不许动!” 数十名城防军士兵,快步上前将众人围在中间! 那随从见状,笑呵呵的上前拱手道:“原来是城防军的兄弟,我和你们城防军步兵的张涛卫长认识!” 说到这里,那随从顿了顿掏出了一张百两银票又道:“弟兄们整天风里来雨里去辛苦了,这是一点小意思,拿去喝口热茶!” 那领头的士兵,斜眼看着那随从怒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在向城防军行贿!” 那随从见此人如此不上道,有些怒意,但眼下事情不宜声响,于是忙上前小声的道:“这位兄弟,我是明盛丞相家的人,还请行个方便!” 那领头的士兵闻言,也犹豫了起来,简单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得罪人为好,明盛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正要收队走人,却听闻一女子高声呼道:“杀人了,他们杀人了,他们还要杀我…!” 那女子还未说完,便被捂住了嘴! 城防军的士兵们闻声看来,具都目露怒色! “放开她,让她说!”领头的士兵出言道! “弟兄们,这都是误会,这女子卖身在了金凤楼内,却不愿服侍客人,无奈之下失手打了她一下而已!”随从解释道! “放开她,让她自己说!”领头士兵怒道! “这种小事,兄弟你何必问这么清楚呢!”言罢,又是数张银票递了过来! “我说了,让她自己说!”那领头的士兵面色一沉! “没必要,你们将她带回去!”随从忙道! 老鸨闻言点了点头,招了看场子的几人,将那女子抬起就往回走! “站住!谁都不许动!”言罢,城防军一众士兵,忙拿着武器指来,吓得老鸨等人不敢动弹。 不过那随从却是不怕:“这是丞相嫡孙看上的女人,怎么你想横刀夺爱?” “哼,你也别拿丞相来说事儿,有本事让丞相去与太子妃殿下说去,我们只管办差!”言罢,领头的挥了挥手又道:“两人带过来!” 身旁数个士兵上前,将那女子扶了过来! 那女子顾不得戎装,忙跪地对着领头的士兵道:“官爷救我,他们杀人了,杀了好几个人,还要杀我!” “胡你个臭婊子,胡说八道!!”那随从怒声道! “我没有胡说,就在金凤楼内!”那女子指着金凤楼说道! 领头的士兵闻言,挥了挥手道:“来十几个人过去看看!” “站住,我再说一遍,丞相嫡孙在里面喝酒,若是觉了他的雅兴,我怕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随从狠厉的威胁道! “嘿嘿,看来是真有事儿了,不然你们在怕什么!”说到这里,那领头的士兵大喝一声:“所有人原地蹲下,若是敢反抗,将视为他国细作就地格杀!”领头士兵道! 一群士兵得了命令,开始镇压起来,绕是他们不服,却也没有顶点反抗的想法,城防军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他一个丞相还管不到城防军头上去! 片刻后,前去金凤楼内的士兵跑出来道:“头儿,真的死人了,死了好几个!” “好,好啊,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行凶杀人!”领头士兵怒道:“快点向上报告,让人来支援一下!” 老鸨闻言,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无论如何他这发财的门道没有了! 两盏茶的功夫,数百城防军列队而来,将整个金凤楼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金凤楼内,明百被几个士兵按在地上! 又过片刻,刑部尚书骑马前来,身后跟着刑部的各职官差! 一众官员将案发现场里里外外查了下,又对那女子进行了问话! 原来是她们六人在伺候明百时,相互推搡,一不小心将酒撒到了明百的衣服上,本来是小事,结果却惹得明百大怒,抽搐腰间佩刀就连砍杀两人,其她人见状吓得连忙往外跑,结果有一人没跑赢,又被砍杀! 刑部尚书黑着脸,看着一旁被按在地上一脸不服的明百,真想上去踢他两脚,明盛一世英名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滚蛋玩意儿! “在场的全部带走,关押到刑部大牢内,尸体也一并运回!”刑部尚书留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他要去向太子说这事儿,毕竟京城里的命案得和这里的主上说一声! 这一讲可不得了,一下子就把事捅到了安红这里! 安红闻言自然是大怒,生怕陆苗也遭遇了同样的下场,于是连夜赶往刑部大牢内,亲自审问明百! 安红和明百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交集,两人根本不认识,不过这都不重要,很快安红会让明百记住的,记住一辈子的那种! “是他么?”安红指了指被关在牢房内的明百问道! 刑部尚书拱手回道:“是他!” “好,将他带出来,我要亲自审理!”安红霸气的说道! 片刻后,刑部大牢的刑房内,明百被架在刑具上! “你们最好放了本少,不然本少爷爷必定不会放过你们!”明百威胁道! “放肆,在太子妃殿下面前还不赶紧交代罪责!”刑部尚书怒骂道! “太子妃又如何,本少爷爷可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百高傲的道! 刑部尚书闻言身体一抖,看了看一旁的安红!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陆苗!”安红直接开口问道! “陆苗?这是何人?本少听都没听说过,你们快快将本少放了,莫要自误!”明百道! 安红闻言淡淡的问道:“你确定没有见过?” “你耳朵聋了?本少刚刚说的你没听清么?”明百骂道! 安红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回话,而是对着一旁的刑部尚书道:“明日我会奏请陛下对明盛抄家灭族,你今晚务必要找出证据来!” 刑部尚书闻言,眼角抽动,这也太狠了吧,那明盛好歹也是跟了宋皇赵飞一辈子的人了:“是,臣明日一早一定将罪证送到东宫去!” “嗯,那你先忙吧!”安红说完起身离去! “恭送太子妃殿下!”刑部尚书领着一行人拱手道! 等安红走远后,刑部尚书对着一旁的狱卒道:“给他醒醒酒!” 那狱卒闻言即紧张又兴奋,这可是在自家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面前办差,可不能出么差错,于是铆足了劲抬手就是一皮鞭正中明百胸前!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明百瞬间清醒了些:“啊!” 一夜的时间,在刑部尚书的领导下,明百自己一众随从交代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甚至抖漏出了些许明盛的事情! “嗯,很不错,你这大义灭亲的精神本官喜欢!”言罢,刑部尚书拿着罪证大笑而去! 当日早朝时,赵飞拿着罪证当着百官的面丢到了明盛脸上,明盛自知已无力回天,只能认罪! 于是早朝过后,刑部、户部、兵部联合查抄了明盛的家,一代豪门就此崩灭! 那始作俑者,此刻瑟瑟发抖的躲在牢房内舔舐伤口! “哎,你看看,又逮进来一个!”刘启夫对着陆苗道!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嗯,他也被打得挺惨的,要不刘大哥,等下你也教教他吧,不然我怕他被打死了!”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两个狱卒上前打开了关着明百的牢门道:“明百,起来了,给你腾个地方!” 明百闻言,忙问道:“是我爷爷来接我了么?” “嘿嘿,不是,是给你换个牢房!”那狱卒笑道! “换个牢房?换到哪里去?” “你杀了那多人,当然是换到死牢了!” “啊?不去不去,哪都不去,我要我爷爷!” “还想着你那丞相爷爷呢?实话告诉你吧,宰相府已经被抄家了,你那爷爷如今已经被贬为庶民了,你呀就等着他给你收尸吧!” “胡说,你们胡说,这不可能!” “妈的,胡说你大爷,赶紧的,莫要逼我哥俩动手!” 第六十三章 刺眼的光芒 二人撸起袖子就扯着明百的胳膊往外拉,明百说什么也不愿意挪地方! 于是在那死命的吼叫着,挣扎着! 直看得一旁的刘启夫啧啧称奇,小声的对着陆苗说道:“这场景我以前见过!” “哦?以前也有人这样被拉走?”陆苗问道! 刘启夫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是以前家里杀过年猪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几个人一起出手才将猪拉到猪圈外面!” 陆苗闻言,一口气没吸过来,猛咳了几声! 刘启夫也知道自己把自己骂了,于是忙辩解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要想多了!” 陆苗点头称是,没再多言,而是静静地看着! 那明百虽是七尺男儿身,可平日里纵欲过度,内虚不已,根本无力抵挡两个狱卒的拉扯,片刻后就被拉了出去,关进了大牢深处的死牢内! 数天过后,京城郊区的一处刑场上,明百蓬头垢面,身着囚衣,脸色发白嘴唇干裂的看着四周, “今天的太阳好刺眼啊!(午时三刻已到,行刑!)”明百说了他这辈子最后一句话,至于下辈子,谁又知道会怎么样! 明盛在安葬了明百之后,没过几天也撒手人寰了,而明盛的儿子也因此巨变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在那之后的数月里,在京城的一处街道上经常看到一个疯言疯语之人,但也就仅仅疯言疯语了几个月,在一场冬雪过后,人们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只是茶饭之余时常聊起这明家兴衰,就像曾经的甘家一样! 当然,这都是后话! 转眼已是半月有余,老牧不急不慢的跟着两狱卒一路来到了京城! “你就在边上等着吧,我先去通报一下!”其中一个狱卒说道! “能稍等一下么,我得先去把手里的东西兑换成银子!”老牧一脸诚恳的说道! “何必这么麻烦呢,直接将东西给我家大人便可,我家大人自会去兑换,省的你白跑一趟!” “不一样的,这银子得我拿着东西去人家才给,若是其他不认识的人去,他怕是不会认账”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不过莫要耽搁太久,不然上面的大人那里就不太好说话了!” “明白明白,不会耽搁太久的!” 言罢,老牧拉着牛车就离开了! “哎,要我说啊,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直接上去抢了便是!” “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做了一次那便有第二次,迟早是要碰到硬茬的,你也不怕把小命搞没了!” “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嘛,你看你急什么?” “哼,你最好说都不要说,更不要有这心思,钱固然是好东西,可那得有命花,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两个狱卒相互说着! 小半个时辰后,老牧牵着牛车来到了醉仙楼大门出,抬头看了看里面,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要抬脚往里走,却被看门的护卫上前拦道:“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这地方是你能看的么?赶紧走,莫要脏了这地面!” 老牧闻言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忙回头四周看了看! “说你呢说你呢,看哪呢?赶紧走来,莫要让我来粗!”言罢,撸起袖子晃了晃那沙包大的拳头! 老牧闻言,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是被人当成了乡下来的土包子了,可真够丢人的,不过还好没人看见!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老牧淡然的问道! “称呼你妹啊,赶紧离开!”那护卫伸手就推搡老牧! 老牧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哎,别动手动脚的,老夫是来找人,你先进去跟你们掌柜的说一声,就说一个姓牧的人前来找他!” 那护卫闻言,双眼上下瞧了瞧老牧,有些不相信他! “你只管去就是了,莫要问多其他的话!”老牧道! 那护卫看着老牧底气十足,也不敢托大,可能真是掌柜认识的人:“你先在这等着!”言罢,快步而去! “掌柜的,外面有个姓牧的人找你!”护卫说道! “姓牧的?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姓牧的人啊,莫非是个不要命的人前来打秋风?你跟我出去看看!”言罢,二人快步出了大门! “就是他找您!”护卫用手指了指老牧! 掌柜的上前看着一身素衣,身后又牵着个牛车的老牧,带着些许怒意问道:“这位姓牧的朋友,我们认识么?” 老牧上下打量了着掌柜,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二人闻言正要发作,却听老牧又道:“你们这里应该还有一个比你这掌柜还大的人吧,你们去跟他说一声,就说有一个姓牧的人有事来找他!” 掌柜的闻言,沉声问道:“可知道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老牧仰着头想了想道:“太久了,记不住了!” 护卫眯着眼怒声喝道:“呔,还敢大放厥词,戏耍我不要紧,竟然连我家掌柜的都敢戏耍,当真是不知死活!” 言罢,抬手就要一拳,却被一旁的掌柜拉住了! 掌柜的上前半步说道:“可有什么信物能证明身份的?” 老牧想了想,又低头看看身上,摊了摊双手道:“没有!” 掌柜咦了一声,面色有些不快,然而老牧底气十足,他也拿不准,于是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今去跟总长汇报一声!” 护卫点了点头,回过身来一脸凶恶的看着老牧,若是老牧敢有半点其他动作,说不得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而老牧却是他看任他看,我自两袖后背巍然不动,霸气十足! 片刻后,那掌柜的来到后院库房,轻轻的敲了敲门:“总长大人可在里面?” 片刻后,亚鲁从里面走了出来:“什么事啊?” “外面有一个姓牧的人说来找您?”掌柜的说道! “姓牧的人?什么姓牧的人?定是哪来的骗子,你给点钱教训一下打发走就行了,记住以后这种事儿,莫要来打搅我,你自行处理即可,明白吗?”亚鲁淡淡的说道! “明白,我就说嘛,那人连您的名字都说不出来,怎么可能认识您,我这就去给他点教训!”言罢,掌柜的转身就往外走去! 亚鲁则自顾自的说了一声:“姓牧的,哪来的姓牧的,呵呵,姓牧的,姓牧,姓牧,牧老姓牧!” 越说越是心惊! 牧老来了,自己不八抬大轿把人请进来不说,还被人拦在门外,更恐怖的是,自己竟然让人教训牧老! 天哪! 天要塌了! 想到这里,亚鲁一个闪身上前,一把拉住了掌柜的焦急的问道:“人在哪儿?” 掌柜见状一惊,忙抬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人在门外!” 亚鲁撇开掌柜的,快步上前来到大门外,一眼就认出了老牧! 是牧老,真是牧老,除了衣服变得朴素了些,那容貌气息一点没变! “小的亚鲁见过牧老!”亚鲁上前就是一个跪拜礼! 如此一幕,惊得掌柜的和那护卫下巴都要脱臼了! “嗯,起来吧,外面人多眼杂,我们进去说吧!”老牧淡淡的道! “是!您请!”亚鲁起身伸手将老牧请了进去! 身旁的掌柜的,连忙接过牛车上的缰绳递给了护卫,然后快步跟上,而一旁的护卫傻眼的楞在那里,牵着牛车不知所措:完了完了,这是本家来的大人物,还是天那么大的人物,而我刚刚骂了他! 欲哭无泪,欲哭无泪啊! 老牧等人进到大堂内,老牧抬眼看了看:“嗯,不错,这里还是这么奢华!” 亚鲁在一旁陪笑着:“顶层的上房时时刻刻给您准备着,您看您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不了,老夫今日前来并非来游玩的,而是来办事的,你给老夫拿些钱财来,就放到门外的牛车上即可!”老牧淡淡的说道! “是!”亚鲁说了一声,就挥手示意一旁的掌柜去库房拿钱! 片刻后,二十人抬了十箱黄金出来放到了马车上! 而亚鲁则掏出数张金卡递到老牧面前道:“牧老,这是八张金卡,每一张都价值十万两黄金,您先拿着,待会我在去府邸取二十张给您!” 老牧看了看亚鲁手上的金卡,笑着摇了摇头! 亚鲁见状,还以为老牧嫌少,于是又道:“您容我半天时间,我可以在京城筹出两百万两黄金和三千万两白银,还有无数各种宝物!” “呵呵,你呀你,老夫是缺钱的人么?将那牛车上的黄金全部换成白银就行了,家里有钱也不能这样败!”老牧说道! 亚鲁闻言一愣,不过想了片刻就回过神来了,是自己想差了! 片刻后,那二十人又将牛车上的黄金换成了白银! 老牧满意的点了点头,招了亚鲁到一边,小声的对着亚鲁说了几声! 亚鲁忙点头称是! 而一旁的掌柜很识趣的,撇过头去,这显然是他这身份不能知道的事情! 又过半个时辰后,老牧架着牛车来到了刑部大牢外! “劳烦这位官爷前去通报一声,我来赎人了!”老牧笑呵呵的对着看门的狱卒道! 那狱卒看着老牧身后装了慢慢一牛车的箱子,点了点头道:“行,先等着,我去给你通报一下!” 老牧闻言,伸手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锭十两银锭低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众看门的狱卒瞪大了双眼看来,直看得口水直流! “我没看错吧,那是一箱银子?” “快,打我一巴掌,让我清醒清醒!” “你先打我吧,真的银子,一闪一闪的真刺眼啊!” ……! “好的,你稍等,我去去就来,你不要走啊!”那狱卒咽了咽口水,忙将银锭收入怀中,转身飞奔而去! 片刻后,数十人跟在了那个狱卒身后快步走了出来! “侍郎大人,那人就在那!”那狱卒抬手指了指老牧说道! 片刻后,众人来到跟前,那人看了看老牧身后装得满满当当的白银,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乃刑部侍郎洪福!” “哦,原来是刑部侍郎,草民见过侍郎大人!”老牧拱手道! 洪福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免礼免礼,听说你是来赎人的?” 老牧点了点头:“正是,赎我那孙子牧红苗,这牛车上的都是我带来的赎金,还请侍郎大人高抬贵手放了我那孙子吧!” “嘿嘿,好说好说!”洪福说着,挥了挥手! 数十人快步上前,将箱子搬了下来,然后又打开看了看,而后又都冲着洪福点了点头! “好,爽快,来人,将牧红苗带出来!”洪福吩咐道! 片刻后,陆苗被带了出来,此刻他身上依旧是枷锁镣铐! 一跨过大牢的大门,那刺眼的光芒闪来,扎得陆苗睁不开眼,忙将手在眼前挡了挡! “刚开始是有点儿不适应,不过等上片刻就会好了,走吧,你爷爷还在外面等着呢莫要耽搁了,你也不想还回到这里来吧?”一旁的狱卒在陆苗边上说道! 老牧远远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陆苗,眼底尽是杀意,不过还算掩饰得好,没被其他人注意到! 陆苗走到近前,对着老牧喊了声:“牧爷爷!” 老牧沉声应了一声:“嗯,受罪了!” “可以吧这些刑具打开了吧?侍郎大人!”老牧对着洪福道! “当然可以!”洪福挥了挥手,一旁的狱卒掏出钥匙将枷锁镣铐取下! 陆苗身子一轻,险些没站稳! 老牧一把将其扶起,眼里满是心疼! “既然人已经交给你了,那就搬吧!”洪福又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们将箱子搬进去! 而老牧确实沉声道:“慢着!” 言罢,走到一个箱子旁边,伸手拿了四个银锭道:“侍郎大人见谅,我这孙子身子有些虚弱,我得给他买点药补补!” “啊哈哈,应该的,应该的!”洪福笑着说道! “牧爷爷,可不可还带一个人走?”陆苗轻声说道! “哦?什么人?”老牧惊讶的问道! “一个叫刘启夫的人,他算是救过我的命了!” “可以!” 言罢,老牧对着洪福道:“侍郎大人,我这孙子在里面认识了一个名叫刘启夫的人,您看能不能也给一起放了?” 洪福闻言,看了看一旁的手下,边上一人走出对着洪福说了一下刘启夫的情况,刘启夫并非重罪犯,而且他早就刑满了,只是懒得放而已,况且人家给得够多,就是在多放两个又有何妨! “可以,速速去将那个叫刘启夫的带出来一并放了!”洪福吩咐道! 第六十四章 出狱 片刻后,刘启夫被带了出来! 同样的阳光,也刺得他睁不开眼,伫立良久才缓过来! 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这是他三年以来头一次再见外面的事物! 猛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刘启夫这里!”陆苗对着刘启夫喊道! 刘启夫闻声看去,只见陆苗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去吧,你已刑满释放了!” “多谢多谢!” 刘启夫快步走去,却是一个扑腾跪到了地上,实在是数年没有用腿了,手脚有些不灵活! 慌忙起身,朝着陆苗慢慢走去! 陆苗上前将刘启夫扶到了牛车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上去:“牧爷爷,我们走吧!” “好咧!”老牧点了点头,又对着一旁的洪福道:“那么侍郎大人,我们就告辞了!” 洪福呵呵一笑:“走吧,不过你二人记住了,切莫在违反大宋律法哦,不然本官还会把你们抓回来的!” 二人忙点头称是! 洪福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远去的三人,大手一挥吩咐道:“大牢郎中留下三箱分与大家,其余的由本官送到尚书大人那里去,由尚书大人安排!” 众人拱手称是! 对他们来说,三箱那就是三千两白银,够多了,像他们这样的职位起码能拿上百两! 其他狱卒们也都开心不已,这算是额外收入了,每人至少可分得数两! 而审理陆苗的那几个狱卒更是兴奋得挥了挥手,他们算首功,起码一人五十两是没跑了,这相当于他们差不多两年的俸禄了! 果然,要想富走歪路,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老牧牵着马车,行至一处饭馆处:“你们应该都饿了吧,要先吃点东西吧!” “牧爷爷,等下再吃吧,先找个地方让我二人梳洗一番,不然这个样子,怕是会吓到人!”陆苗说道! “好好好,都依你!”老牧和蔼的笑了笑! 片刻后,老牧三人来到了醉仙楼的大门外! 护卫依旧是那个护卫! 看见老牧后,忙快步上前,就要跪拜! 老牧却是直接开口道:“这位小哥,我们几人想进去歇歇脚,可有房间?” 护卫闻言一愣,不过看到老牧闪动的眼神,却是心领神会起来,忙道:“有有有,有房间的,三位快快请进!” 老牧闻言点了点头,递出牛车的缰绳道:“有劳了!” “岂敢岂敢,能为您服务那是我的荣幸!”护卫笑道! 老牧闻言,干咳了几声! 一旁的陆苗个刘启夫也瞪着眼睛看来,从未见过如此谄媚的店家! 护卫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道:“我的意思是,来者是客,我们醉仙楼打开大门做生意的,肯定都很荣幸为每一位客人服务!” 众人释然,随后漫步走了进去! 看着老牧等人的背影,那护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面对老牧的压力,那不是一般的大啊! “掌柜的住店!”老牧径直来到柜台处,对着正在打着算盘的掌柜说道! 掌柜的抬眼一看,吓了一跳,正欲上前跪拜行礼,却被老牧抬手打断! “有没有便宜点的房间啊?”老牧问道! “有,顶楼有上等厢房,四面透风,可以俯瞰整个京城的风景,我这就给您安排上!”掌柜的忙道! “慢着!我的意思是便宜一点的,就是差点的房间!”老牧沉声道! 掌柜的闻言,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哪里! 老牧见状,无奈的掏出十两白银道:“我们钱不多,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老牧身后跟着的两个蓬头垢面之人,点了点头:“有的,有的,您随我来!” 片刻后,掌柜的将三人带到了后院一处厢房内:“这里就是几位的房间了,这里是我们醉仙楼最便宜的,每天只需要一两银子,几位可以放心的住!” 老牧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能不能准备点热水,他二人需要洗漱一番!” 掌柜的闻言忙点头应道:“马上安排,让客人满意,是我们醉仙楼的第一宗旨,您看还有什么需要么?” “那就在随便准备点吃的吧!”老牧又道! “好嘞,您几位稍等,热水一会儿就送到!”掌柜的拱了拱手,躬身退了出去! 一旁的刘启夫见状,惊叹道:“我滴个乖乖,怪不得醉仙楼能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就这服务态度,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的,没有之一!” 陆苗闻言,皱了皱眉道:“奇怪,为什么我上次只是在那门口站了一下,就被人冲上来撵走了!” 老牧闻言,干咳了一声道:“可能是那天有什么大人物要过来吧,大人物出行。不都是要清场的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对哦!”陆苗恍然大悟! “话说起来,牧爷爷咱们家怎么那么有钱啊?” “这个嘞,嗯,其实你牧爷爷我年轻的时候得到过一个宝贝,这钱都是那宝贝荡来的!” “什么宝贝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到过!” “既然是宝贝,怎么会随随便便拿出来让人看,若是你不小心说漏了嘴,岂不是要招来贼人!” “也对,那我娘呢?没跟着一起过来?” “嗯,苗爷他去拜访友人还未归来,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什么友人啊,需要这么久?” “哎,那人住的地方山高路远,只怕这会儿都还在路上!” “啊?这么远!” “你小子,大呼小叫什么,此事切不可让你娘知道了,免得他担心受怕的!” “知道了,以后都不会了!” “话说,我不是教了你两手功夫么?打不赢,你怎么不知道跑啊?” “按大宋律法,若是逃跑的话,将会被定罪成细作,家里人还会受到牵连,我可不想让牧爷爷你也去坐牢!” “那你束手就缚后,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 “经过刘大哥一番话后,我后来才想通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以后凡事蒙着面,直接开溜,任谁也不会知道是我!” “嚯,这就直接悟了?” “还不悟,就要被自己的无知害死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看得一旁的刘启夫羡慕不已! “刘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啊?”陆苗问道! “别别别,如今你对我算是有救命之恩,你在喊我大哥,就是在择我的寿,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陆苗大哥请受小弟一拜!”刘启夫,起身就是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陆苗忙起身相扶道:“刘大哥你这是干嘛,快快起来!” 刘启夫闻言,纹丝不动:“我早些年已经家破人亡了,如今孑然一身,虽然出来了,可天大地大没有我的去处,若陆苗大哥不弃,我选从此跟随在大哥左右,还请大哥收留!” “哎呀,什么收留不收留的,你快起来吧!”陆苗又道! “救命之恩,当已死想报,陆苗你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刘启夫严肃的道! 陆苗见状,有些手足无措,忙求助一旁的老牧! 老牧见此,却是哈哈一笑:“你这小家伙倒是好眼力,就这样吧,我替陆苗应了你了,我那么多银子可不是白花的,就当雇你与我家陆苗为伴吧!” “多谢牧爷爷,多谢牧爷爷!”刘启夫闻言,面色一喜,忙对着老牧连磕几头! “行了,起来吧,你们两个先各自挑一间房子,洗漱完后,在吃点东西吧!”老牧说着,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牧爷爷,你去哪?”陆苗问道! “这京城,你牧爷爷我好久没来了,自然是要去逛一逛的!”老牧笑呵呵的离开了! 片刻后,几个店小二将一应洗漱用具拿到了二人面前! “掌柜的说了,只要二位公子不嫌弃,小的可以代劳,替二位公子洗漱!”一个店小二上前拱手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会洗的!”陆苗尴尬的说道! “哦,这样啊,我们掌柜的说了,若是二位公子觉得不太方便,还可以让店内的姑凉们帮二位洗漱,她们的技术可好了,都是经过专业培训过的!” 言罢,那店小二朝外挥了挥手,数名身材苗条,薄纱掩面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二位公子!”几人齐声道! 陆苗红着脸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一旁的刘启夫倒是眯着眼,上下打量这几名女子,一脸坏笑着! 不过陆苗不同意,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出言道:“我听我大哥的!” 那店小二闻言,点了点头道:“那行,二位公子自行洗漱,不过我们就在这边屋外,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只管吩咐一声就成!” 说完,众人退了出去! 陆苗沉着脸道:“这里的服务还真周到啊!” 片刻后,陆苗褪去身上衣物,滑进了木桶内! “啊!!!舒服!真舒服啊!” 两人脸上洋溢着满足感,就这样泡着,一直泡着! 小半个时辰后,老牧从外面回来,二人这才缓过劲来! 老牧扔给了二人一人一套衣服,让他们穿上! “穿好后,就出来吃饭吧!” “好咧!” 片刻后,在掌柜的有意安排下,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山珍海味被端上了饭桌! 看得陆苗和刘启夫口水直流! “您好,您的菜已经上齐了,您看需要些什么酒水果汁么?”店小二恭敬的说道! 老牧摆了摆手道:“不需要!” “那现在要不要上主食?”店小二又道! “那就随便来点吧!”老牧淡淡的道! “好咧,您稍等!” 片刻后,店小二领着数人过来,一人端了一个木盆! “这是北凉的黑大米,这是湘南郡的珍珠米,这是南越的…!”店小二一一介绍道! “好了,知道了,在等你说下去菜都凉了,都退下吧,客人要用餐了!”老牧不悦的道! “好的,您几位请慢用!”店小二说完,退了走了! “牧爷爷先请!”陆苗眼巴巴的看着老牧道! 老牧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夹了一块熊胆吃了起来! 陆苗看老牧动了,也忙拿着筷子夹着自己早已看中的肉,送到嘴里,心满意足极了! “哎,你怎么不吃啊?”陆苗对着一旁的刘启夫说道! 只见刘启夫红着眼,回道:“说来不怕笑话,我长这么大以来,别说吃了,满桌菜见都没见过一样!” 老牧闻言,沉声道:“你既然认可我家陆苗做大哥,那便算是家里人了,以前没吃过,那就现在都吃一遍!” “对啊,吃吧啊!”言罢,陆苗夹了一块鱼翅放到了刘启夫碗里! 刘启夫见状,起身对着二人拱了拱手道:“多谢牧爷爷,多谢陆苗大哥!” 然后疯狂的吃了起来,那吃相惊得老牧眼角抽动! 简单吃了两口后,老牧就放下了碗筷,忙伸手将自己跟前的菜往陆苗二人跟前挪动! “慢点儿吃,还有呢!”老牧笑呵呵的道! 这是属于他和陆苗的时光,至于刘启夫他选择了无视! 陆苗从落地之日起,老牧就一直相伴左右,看着陆苗一天天长大成人,心里别提有多温暖了! 眼下又和自己同桌共餐,这大概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特有的心情吧! 不过老牧也知道,以后两人相处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也或许以后就再也不会相见了! 叹兮,痛兮,哀兮五味陈炸,不一尔语! 众人一通胡吃海喝,称得肚皮圆滚滚的! 在那之后的十天里,老牧领着二人在京城到处吃喝玩乐了起来,直到老牧将手机的钱财花的差不多了为止! 这日,老牧牵着牛车严肃的对着陆苗说道:“真的不跟我回去?” “不了,牧爷爷,他们都知道我来京城了,若是如此灰溜溜的回去,定会笑话我的,我可不想如此丢人!”陆苗道! “那好,既然你不愿回去,那就就在这京城吧,长长见识也好,但是你记住了若是过得不如意,或者有什么麻烦了,可以随时回家来,知道了么?”老牧说道! “知道了,对了,若是我娘问起我来,您就说我来京城挣大钱了!”陆苗不好意思的道! 老牧笑着不语,牵着牛车离开了! 陆苗看着老牧离去的背影,摸了摸怀里还剩下的十两银子,有些急促的呼了几口气! “刘启夫,咱们得抓紧时间挣钱了!”陆苗道! “嘿嘿,是啊,得抓紧时间!” 第六十五章 讨生活 二人言罢,转身来到柜台处! “掌柜的,你看看我们账上的租金还有多少钱?”陆苗问道! 掌柜的闻言,装作查看的,翻了一下账本,想了想说道:“二位公子,您们的房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还有十五两银子!” “哦,那麻烦你能不能先退十两给我们,剩下的五天我们继续住着!”陆苗说道! 掌柜的闻言,眉头一皱,快步出了柜台来到二人面前问道:“哦?二位公子这是为何?好端端的怎么不打算住了?” “嗨,主要是我们没什么钱了,打算在这京城找点事做先!”陆苗有些尴尬的说道! “哦,这样啊!”掌柜的闻言面色一喜,忙问道:“不知道二位公子打算找什么事做啊?” “我们也不知道,先找找看吧!”陆苗有些没底气的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二位公子何必舍近求远去别处找呢?不如就留在我这醉仙楼做事,刚好楼内生意最近好了很多,人手有些不够!”掌柜的笑呵呵的说道! “哎?可以么?”陆苗闻言一愣! “当然可以,就是不知二位公子愿不愿意屈身了!” “愿意,当然愿意了!” “那好,二位公子稍等,我去取花名册来,添上二位的名字就可以了!” 言罢,掌柜的转身离去! “哎,老大!咱们还没问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呢?万一只给一顶点,岂不是亏大了?”刘启夫在一旁说道! 陆苗闻言,摆了摆手道:“我看这掌柜的面相,不应该会骗我们的!” “看面相?”刘启夫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嗯,看面相!”陆苗自信的至极! 得,当我没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片刻后,掌柜的取来花名册,将一应页面翻到最后,问道:“还不知二位公子的名字呢,可否告知一下!” 陆苗直接出言道:“我叫陆苗,他叫刘启夫!” “好了,现在二位是我醉仙楼的新伙计了!”掌柜的出言道! “我俩见过掌柜的!”陆苗拉了拉刘启夫,一起对着掌柜的躬身行了一礼! “别别别,咱们这醉仙楼可没这规矩,二位快快起身!”掌柜的慌忙上前扶了陆苗! “那不知我二人的月钱如何个算法?”一旁的刘启夫忍不住问道! “哦,按规矩来应该是每月六两银子,不过二位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我给二位每月开十两白银,怎么样?”掌柜的伸手比了个十!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 掌柜的还以为自己开的价格少了,于是又伸手比了个耶:“每月开二十两如何?” “嚯!”陆苗闻言惊呼一声! 掌柜的见状,又伸手比了个三:“三十两,每月给二位开三十两!” 刘启夫闻言,快步上前抓着掌柜的手道:“掌柜的此言当真,真给我俩开三十两?” “自然不会有假,我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掌柜,但是在这醉仙楼内说话还是算数的!”掌柜的自信的道! “好,掌柜的不许反悔,就三十两了,这样我们每月能各自分得十五两!”陆苗面色一喜,对着刘启夫道! “哎,不对不对!”掌柜的闻言,忙摇了摇头道! “掌柜的,你刚刚说了自己说话算数的!”刘启夫忙说道! “呵呵,我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只是你们算钱的方式不对,我的意思是你们每人三十两!”掌柜的说道 “啊?这么多?”陆苗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出言道! 惊得一旁的刘启夫,慌忙伸手捂着陆苗的嘴说道:“他的意思是,可以每个月多吃些好吃的了!” “呵呵,这个自然!” “能冒昧的问一句么?您为什么觉得我们会值这个价呢?” “这个嘛,其实我观二位的面相,就知道二位一定有过人的本领,定会为醉仙楼赚来更多的利益!” “观面相?” “对,观面相!” 得,当我没问,你是老板,你说的都对! 这时,陆苗撇开刘启夫的手道:“那掌柜的,我们现在住哪儿?” “就住你们之前的房间吧,刚好你们也不要收拾东西,省的麻烦!”掌柜的说道! “那会不会影响生意啊?”陆苗又问道! “不会不会,每天一两银子,基本上也不赚钱了,就当给你们新加入醉仙楼的福利吧!”掌柜的又道! “那就太谢谢您嘞!”陆苗又是拱手一拜! “别别别,我们这里真没这个规矩,你们先休息两天吧,然后在给你们安排每天的工作!”掌柜的回到柜台后,轻声道! 陆苗二人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内! 掌柜的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到了后院库房,跟亚鲁说了此事! 亚鲁直夸他做得好! 此刻京城皇宫内,安红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了,双眼无神,犹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 张文丽站在一旁,看着如此颓废的安红,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飞自然也知道了安红的事,安红在京城如此大张旗鼓的找人,甚至把跟随自己多年的丞相都搞死了,他岂会不知? 于是大理寺和大内密探联合调查,才堪堪发现陆苗不是别人,正是苗爷的亲骨肉,早些年自己还曾见过! 这般后知后觉下,赵飞气得就差吐血三升了,忙将安红叫到跟前,那是指着鼻子大骂一通! 这是打安红入京以来,头一次被赵飞训斥! 赵泽天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本就心生愧疚的安红,越发觉得自己害了陆苗,就这样一病不起! 在那之后多方势力联合将京城以及周边州府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连陆苗的影子都没见着! 而后,赵飞紧急招了德平前往京城议事,明里暗里都暗示陆苗不见了! 惊得德平失魂落魄,临走之前,赵飞让德平去苗爷那里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弥补一下过错,顺便动用苗家的势力找人! 德平自然不会拒绝,老牧是把人交到他手上的,现在人丢了,他第一个跑不掉! 慌慌张张一路来到安红家,却见一脸悠闲的老牧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将事情经过给讲清楚! 却不料被老牧逮着德平数落一通,话里话外都是陆苗差点就没命了! 吓得德平寒毛直竖,若陆苗真没了,这后果他不敢想,低着头站在一旁,全程不敢胡乱吸气! 不过按老牧的说法,估计陆苗应该是没事儿,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不过老牧的怒火却是难以消除,想了片刻只道了一句:“从此以后,这大宋王朝如何与苗家再无任何瓜葛了,是生是灭全由他们自己,你是朝堂中人,把这话带给赵飞吧!” “是!”回到督府内的德平,八百里加急一封信件传至京城! 赵飞看到信件后,那是再也绷不住了,当场吐血三升,昏了过去! 跟在身边的海公公被吓得惊慌失措,忙呼喊宫中御医们前来救治! 一群御医们使出浑身解数才堪堪将赵飞救醒,不料赵飞第一时间就是拿过信件里里外外看了又看,行里之间都透露出无情二字! 赵飞满面愁容,帝王之相早已不复存在! “朕做错了什么?这大宋王朝又做错了什么?” 伸手指了指窗外,呐喊了两声又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快快快,陛下又晕过去了!”海公公焦急的喊道! 此时张文丽也得知了赵飞昏倒的消息,慌忙来到福宁殿内,看着昏迷不醒的赵飞,瞬间哭了起来! 并以皇后的身份给御医们下了死命令,若是救不了赵飞,通通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不过御医们还没开始,赵飞就自行醒了过来! 晃晃悠悠的下了床,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了个干净! 众人慌忙上前劝说赵飞躺下休息! 赵飞却是摆了摆手,伸手将胸口佩戴的玉佩拿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发现上面已经布满了裂痕! 无奈摇头叹息道:“传太子前来见朕!” 片刻后,赵泽天到来福宁殿内! “你们都退下吧!”赵飞摆手道! 众人拱手躬身退了出去! “皇后,你也退下!”赵飞冷声道! “陛下!”张文丽一脸不解! “嗯?”赵飞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着! “臣妾告退!” 待众人都离开后,赵飞伸了伸手对着赵泽天说道:“坐吧,别站着了!” 赵泽天躬身坐下! “你看看这个!”赵飞将满是自己鲜血的书信递给了赵泽天! 赵泽天接过书信看了看道:“父皇,上面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啊?那这是为何?” “嘿嘿,这说来就话长了,你想知道!” “还请父皇明示!” “算了吧,这其中缘由说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赵飞直接开口笑道! 看着赵飞如此模样,赵泽天心中暗道: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不过赵飞既然不愿说,他也没去问,只是静静地等着! 赵飞斜了他一眼,自己的儿子自己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又开口道:“现在看来,朕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立你为太子!” “啊?”赵泽天闻言,瞪大了双眼看着赵飞,心想着父皇不会要罢免自己太子之位吧,说实话,体会到了大权在握的感觉后,他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即便赵飞下旨废黜他! “朕早该退位,让你登基的,可朕怕你涉世未深,不明朝堂凶险,有意让你在太子的位置上磨砺一番!” 赵飞一席话,听得赵泽天云里雾里的,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 “可这二十年来,你虽然矜矜业业处理国事,但未经历过一次风浪,原因就是我们上面有人!”赵飞继续说道! “那苗爷你也见过,这大宋王朝几乎是风调雨顺,偶有大事,也都能轻松解决,如今朕这皇室已经和苗家分开了,那么不管外面的狂风暴雨有多大,都得我们自己去面对了!”赵飞一脸担忧的说道! “父皇,有这么严重么?”赵泽天问道! “嘿嘿,现实往往比你想象严重得多,这就是我担忧的地方,怕你把握不住这大宋的江山社稷!”赵飞又道! 赵泽天皱眉不语,努力的想着,却是想象不出什么来! “好了,跟你说这么多是想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赵泽天闻言点了点头,自己以前确实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懂的就问父皇就对了!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朕问你准备好了么?”赵飞面色一肃的问道! 赵泽天看着赵飞的双眼,感觉不像是在骗人,况且他也早想登基皇位了,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儿臣已经做好准备了!” “好,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传朕旨意吧,朕早就写好了,只是一直没加盖国印!”言罢,赵飞来到书桌旁,拿出了传国玉玺,又拿出了一道圣旨,然后盖了上去! “吾儿接旨!”赵飞拿着圣旨道! “儿臣接旨!” “朕突感身体有恙,实在难以再为这大宋江山社稷在添砖加瓦,今退位由太子赵泽天继位,不日完成登基大典,不得有误!”赵飞铿锵有力的说道! “儿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泽天接过圣旨,眼里闪着金光,内心浮动的兴奋之色难以言表! “嗯,去吧,昭告天下,对了,这传国玉玺也一并拿去东宫吧!”赵飞和蔼的交代着! 赵泽天恍恍惚惚的福宁殿的门,抬眼就看到了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张文丽! “母后,你看,父皇他传位与我了!”赵泽天激动的道! 张文丽看了看圣旨,又看了看赵泽天抱着的传国玉玺,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掩面哭泣了起来! 良久,张文丽拿过圣旨递到海公公面前道:“有劳海公公将此事昭告天下了!” 海公公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圣旨离开了! 霎时间,整个京城轰动了起来! 又过一天后,大宋各地百官有些分量的都闻声动身前往京城! 新皇登基,他们可不能缺席! 第六十六章 赵泽天登基 宋历1444年,9月,23日,秋! 皇帝赵飞退位,赵泽天登基帝位! 当日赵泽天身穿龙袍,在百官的注目下由御梯一步一步登上高位! “恭祝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祝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祝新皇登基,……!” 百官悠扬的恭贺声,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整个大宋江山,更传遍了整个东大陆的海内外诸国番邦! 当夜,赵飞领着张文丽搬出了福宁殿和紫宸殿,住进了德寿殿内! 张文丽双眼泛红,看着陌生的宫殿,哽咽着说道:“臣妾打入京以来,就是住在紫宸殿中,如今搬出来了,倒有些不太适应!” “嘿嘿,有什么不太适应的,不就是换了个地方睡觉么,想当年朕,不对,不应该称朕了!”赵飞摇了摇头! 张文丽见状,噗呲一笑:“哈哈,你倒是看得开!” “没什么看不看得开的,只是遇到一些事后,心态上有些变化罢了!”赵飞仰头叹道! “哎,这普天之下有什么事能让你都闹心的?”张文丽问道!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问就是没有,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赵飞又道! 次日一早,赵飞身着素衣安排了人拿了些农具过来,在御花园找到了安红平日里劳作的田地忙碌了起来! 张文丽也褪去了凤袍,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布衣,躬身在地里忙碌! 这般温馨的一幕,落到了刚登大位的赵泽天眼里! 此刻他大权在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由身而发,丝毫不比赵飞差! “皇上驾到!”海公公用平日里声音喊道! 赵飞闻声看来:“哟,皇帝来了!” “父亲,母后,孩儿给二老请安了!”赵泽天笑道! “嗯,不错,你这身龙袍倒像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张文丽夸道! “好啦,我们俩你也看了,如今你刚登皇位,朝堂上大小事务繁多,快去处理吧,不用守着这里!”赵飞摆了摆手道! 赵泽天闻言点了点头:“父亲,孩儿有一事,还请您做主!” “哦,何事?说来听听!”赵飞饶有兴致的看着赵泽天! “是这样的,安红她如今身子不好,孩儿不想册封她的皇后之位,好让她静养!”赵飞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那她的两个孩子呢?你打算怎么办?”赵飞的语气明显感觉有些怒意! 不过赵泽天也不打算妥协,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等登上皇位之后,就废黜安红,另立皇后! “朕自有打算,还请父亲和母后同意!”赵泽天语气也带着一丝不善! 一旁的张文丽听出了父子二人言语中的火药味,忙劝道:“泽天,安红可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若是有,母后自会教导她……!” “你不要再说了!”赵飞摆了摆手,示意张文丽不要停下! 又抬头看了看赵泽天的眼睛! “我想你心里已经知道该怎么做,如今前来问我,不过是想讨个大义名分,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你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之前也与你说过,如今你是皇帝,这天下大事皆由你说了算,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赵飞恶狠狠地说道! 然后扔下手中锄头,背着手离开了! 一旁的张文丽焦急的看着赵飞离去的背影,忙道:“你看看你,你才做皇帝几天啊,就来气你父亲!” “母后,朕还有事务要处理,就这告辞了,母后勿送,移驾金銮殿!”赵泽天仰头吩咐道! “是!”海公公站在一旁,恭敬的道! 张文丽见此,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自己这儿子了:“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孝顺的泽天么?” 随后,追了赵飞而去! 回到德寿殿的赵飞,大发雷霆,指着大门破口大骂道:“他想干什么?他这是在自掘坟墓,以为做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做梦,他痴心妄想!” 张文丽忙上前劝慰道:“好了好了,泽天刚刚登上帝位,心气儿满面高傲了一点!” “这叫心气儿高傲,你就帮他说话吧,这大宋千载基业迟早要毁在他手里!”赵飞恶狠狠的瞪着张文丽道! 越说越气,一口气没缓过来,胸口突然闷痛了起来! 次日早朝时分,金銮殿前! 因为这是各地官员统一早朝,殿内站不下这么多人,就改到了殿外! 赵泽天站在高处,大手一挥:“宣!” 海公公急忙上前,拿出了三道圣旨,大声宣读了出来! 第一道圣旨:大赦天下,无重罪者一律释放,民者免半年赋税! 第二道圣旨:新皇继位,普天同庆,百官放仓犒赏三军! 第三道圣旨:太子妃安红,因目无法纪,在京城内胡作非为扰乱朝纲,即日起剥去太子妃一职,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这算怎么回事? 即便太子妃在如何,也不该挑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啊,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赵泽天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安红他现在是越看越烦,是铁了心的要废黜安红! 然而不等赵泽天说什么,湘南郡郡守太光上前拱手道! “启禀陛下,微臣觉得对待太子妃一事上有些不妥!” 赵泽天闻声看来,目露惊讶的问道:“哦?太光爱卿何以见得?” 太光直言不讳的道:“陛下,太子妃为皇室诞下龙子实乃大功,而后有尽心尽力辅佐陛下登上帝位,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被废黜,还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川渝郡郡守张道天上前拱手道! “臣也附议!”巴蜀郡郡守恒奉也上前道! “还请陛下三思!” 站在后排的德平,闻声后内心感激不已,安红与他们可没什么关系! 他们应该是看在亚鲁的面子上,拿自己前程在博,倒显得他这个叔不称职! “哼,陛下圣旨岂是说改就改的,那太子妃安红做了什么事,我可是一清二楚的,我这刑部的大牢,被他当做后花园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刑部尚书出言呵斥道! “就是,太子妃搅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这都是各部大人亲眼目睹的,你们身在地方上,不知道也正常!”兵部尚书跟着道! 然后,属于六部的大臣们,七嘴八舌的数落起了安红的不是! 听得德平原本想要求情一番的话语,被生生咽了回去! 而三位郡守大人们,则是目光阴狠的瞪着一众官员,他们要记住今天讲话的每一个人的面孔,然后来个秋后算账! “微臣,还是想劝陛下三思!”太光再次拱手道! 赵泽天哪里肯收回成命,大手一挥:“此事朕已考虑清楚了,你们身在各地,不清楚其中缘由,朕不怪你们,待会儿朕会让刑部罗列出太子妃的罪证,你们一看便知!” 三人闻言,脸色铁青! 恒奉上前拱手道:“陛下,这事儿太上皇可知道?” 赵泽天闻言,面带怒意:“怎么?你觉得朕做不了主?” “微臣不敢,只是太子妃是当年太上皇钦点的,陛下这般做法有损皇家颜面啊!”恒奉道! “哼,颜面?殊不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区区皇家颜面在大宋律法面前又算得什么?”赵泽天冷声道! “陛下深明大义,让臣等汗颜!” “这大宋的江山社稷有陛下这般明君,实乃我们作为臣子的福分,也是这天下黎明百姓的福分!” 众官员再次附和道! “好了,若无其他事,就退朝吧!”赵泽天直接开口道! 见无人在出声,直接下令退朝! 百官再次齐声跪拜! 等赵泽天走了,才各自离去! 不过平日里与德平交好的一些个大小官员们,此时却是无人上来慰问! 德平有些麻木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知道怎么去面对安红,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亚鲁,纠结痛苦之感,传遍全身! “德平老哥,勿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太光走到德平面前,拍了拍德平的肩膀道!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恒奉也跟着道! “先忍一忍吧,过一阵子就好了,你先去看看太子妃吧,千万不要让他做傻事!”张道天也道! “有劳三位大人,替太子妃求情了!”德平朝着三人拱了拱手! “哎,德平老哥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家人,切莫客气!” “就是,你太客气了!” “我们先去准备了,告辞!” 而后,三人先后离去! 德平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宫内走去! 金銮殿内的书房里,赵泽天拿着奏折慢悠悠的看着! 海公公恭敬的陪在一旁! 这时屋外一个小太监,慢步走了进来:“启禀陛下,太河督府提督德平求见!” “哼,朕就知道他要来,也是该早点将此事处理了,宣吧!”赵泽天抬了抬! “宣,太河督府提督德平觐见!” “微臣,太河督府提督德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德平上前跪拜道! 赵泽天故作没听到,只顾闷头看手里的奏折,将德平晾在那里! 皇上没喊平身,德平是不敢自己起来的,只能是躬身跪在哪里! 良久,直到德平跪得腿脚发麻,赵泽天才抬头看来! “哎呀,德平爱卿快快免礼,京城的秋天不比南方,容易着凉!”赵泽天挥了挥手道! “多谢陛下,微臣这身子骨还承受得住!”德平道! “这平日里需要批改的奏折实在是有些多了,一时失神,爱卿勿怪!”赵泽天调侃道! “皇上日理万机,实乃大宋之福,百姓之福!”德平恭维道! 赵泽天闻言,哈哈一笑:“说说吧,你找朕什么事?” “微臣想去看看太子妃,顺便跟她说说话!”德平面色尴尬的说道! “哦?太子妃如今已被朕打入冷宫,若非朕召见,她终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你去见她是为哪般?”赵泽天意味悠长的看着德平! “她犯了错该罚,但毕竟我也算她半个叔,来了京城,总是要去看看她的,还请皇上准许!”德平再次跪拜道! “哎,朕都说了,地上凉,你怎么又跪下了,既然你想跪,那就跪着吧!”赵泽天言罢,又看起了手里的奏折! 一看就是小半个时辰! 而德平则跪了小半个时辰! “行了,起来吧,朕准许你去看看她,不过只给你半刻钟的时间!”赵泽天摆了摆手道,然后径直离开了书房! 德平一人跪拜行礼:“多谢皇上!” 片刻后,德平才悠悠起身,他此时双腿已经感觉不是自己的了,不停的打颤,晃晃悠悠好久才缓过劲来! “德平大人,时候不早了,还请快些随我来吧!”屋外一个太监对着德平道! “有劳公公了!” 小半个时辰后,德平在宫内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那传说中的冷宫外! 冷宫,冷宫,却是够冷! 到处杂草丛生,歪七歪八的灌木树,看上去有些瘆人,漆黑的潭水里长满了水草,时不时的咕噜咕噜的冒个泡! 残破的大门能从外看到里面,那太监上前对着里面大声喊道:“安红,安红,有人来看你了!” 片刻后,里面晃晃悠悠走出一个面容焦脆的安红,此刻她身着布衣,手里拿着还未清洗干净的衣物,探着脑袋向外看来! “丫头,你受苦了!”德平瞬间眼眶红润,眼角泪水不自觉的淌了出来! “德平叔,是你么?”安红轻声问道! “是我,是我!”言罢,德平想要推开大门,走到里面! 却被那太监伸手拦住道:“德平大人,还请注意分寸,这冷宫能让你来,已是陛下开恩了,若是你还进到里面,那就说不过去了!” “公公勿怪,是在下唐突了!”德平忙拱了拱手,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然后对着安红道:“丫头,陆苗已经找到了,他如今好得很!” 安红闻言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他如今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还在这京城之内!”德平顿了顿又道:“你最近怎么样了!” 安红红着眼,哭出了声:“他们带走了我的孩子,还把我关到这种地方,让我洗他们的衣服,做不完不语吃饭睡觉……!” 安红像个委屈极了的孩子般,一股脑的向德平倾倒苦水! “呔,他怎么这样!”德平气得捶胸顿足! “提督大人还请慎言,你们俩的交谈我会如实上报给皇上的!”太监冷声说道! “好好好,他赵泽天这皇帝怕是做不长了,竟敢如此行事,莫非欺我苗家无人!”德平一改之前的软弱,怒声道! “安红,你且在这在苦上几天,我自会去找苗爷要个说法!”德平沉声道! “大老姐他还会管我么?”安红有些不安的道,她一度认为自己如今这样,全都是因为没有照顾好陆苗导致的! “放心,是苗爷让你嫁过来的,他老人家可不能放着你不管!” 德平言罢,又怒气冲冲的对着那太监道:“哼,你去告诉赵泽天还有那赵飞,若是安红出了什么闪失,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那太监等着双眼看着独自离去的德平,自言自语道:“疯了,疯了,这人得失心疯了!” 第六十七章 袭杀 安红看着德平离去的背影,用力的平复了下情绪,然后看着那太监道:“你且去告诉赵泽天,让他好自为之!” 言罢,转身进了房内! 那太监目瞪口呆又道:“疯了,疯了,这安红也疯了!” 于是没过多久那太监急冲冲的找到赵泽天,将德平说的话重说了一遍! 赵泽天闻言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区区一个提督竟敢威胁朕,很好,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想来他已离开京城了,传朕旨意,让百花郡郡守华之一,就说朕不愿意再见到这人,让他看着办!”赵泽天怒声道! “陛下,这不太合适吧!”海公公面色难看的劝说道! “他都公开侮辱朕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赵泽天几乎吼道! “奴才遵旨!”海公公无奈,转身离去,这事儿得他亲自去安排,刺杀一个提督不是小事儿! 大内之人,现在大多还听命于赵飞,赵泽天想要指挥他们,短时间内是肯定不行的,这也是历代皇帝退位后自保的一种手段! 此时华之一在早朝过后,并未急着回百花郡,而是留在了京城的府邸内! 右相明盛倒台后,这家大业大的明家总会有些产业留存的,他此番也是为了这而来! 府邸内,里里外外站了数十人,都是前明家的中层人员! 现在他们转身投投靠到了华之一这里,并献上了悉数财产以证忠诚! 没过多久,海公公乔庄前来,将赵泽天的意思暗示了一下! 华之一秒懂,忙点头接下了任务,心想着,若是此事能成,估计这两相之位,有一席是自己的了! 不过他更好奇这德平是如何得罪了赵泽天,不过海公公没说,他也没敢问,好奇归好奇,但是同样也会要人命!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 华之一满心欢喜的憧憬着未来,挥手安排了一众高手半路截杀德平! 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他暗地里还是有一定实力的,毕竟是一方郡守,但也仅仅是有实力而已! 就在华之一安排人手截杀德平后没过多久,消息便传到了醉仙楼内! “总长大人,您看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德平大人?” 醉仙楼内,依旧是库房外,掌柜的焦急的对着亚鲁说道! 亚鲁阴沉着脸问道:“可知是什么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太子妃被废黜,德平大人肯定和皇帝闹掰了,下面传来消息称当朝海公公乔庄打扮前往了百花郡郡守府邸内!”掌柜的说道! “那就错不了了,你立刻让天镜路那群人贴身保护好他,若是有什么闪失,让他们提头来见!”亚鲁沉声道! “另外,京城内的大小事务,务必每天与我汇报两次,特别是有关安红的消息,那丫头享受惯了荣华富贵,我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你派人贴身照看,若无必要不必现身!” “好的,我这就去办!”掌柜的忙拱手退下! 德平出了皇宫,径直招了人手离开了京城,在他们出城没过多久,身后数十骑也跟了上去! 德平平日里出行,习惯了只带五十多人,实在是大宋境内国泰民安,盗贼少,劫匪更是几乎没有! 在距离京城三十多里路的地方,黄丰来到了德平的马车旁,严肃的说道:“大人,咱们身后一直跟着数十骑,不快不慢的样子,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德平闻言,冷哼一声:“哼,你说的没错,就是冲咱们来的!” “大人,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掉头回京,请求城防军的帮助?”黄丰问道! “怎么你怕了?”德勤冷声道! “大人勿怪,只是刀剑无眼,万一……!”黄丰没在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哪来那么多万一,既然他们来找我麻烦,杀了便是!”德平言罢,闭目养神了起来! 黄丰见状,也没在多说什么,时刻保持警觉,争取早日回到太河督府才是正道! 而后面跟着数十骑,却是不这么想! “头儿,都离开京城这么远了,想必不会有人知道了,咱们还不动手?”其中一人问道! “急什么,在走个两三里地,就到了一处小树林内,那里光线暗淡,动手位置极佳!”领头的说道! 又过三里地,两队人一前一后进了小树林内! “动手!” 众人,扬鞭重重的抽在马屁上! 胯下马驹将速度瞬间提升到极致! “来了,全队防御,保护大人!”黄丰挥枪大喝道! 数十名守备军快速抽刀戒备起来! 德平马车左右拥护十余人,目露阴狠的盯着后方冲来的数十骑! 黄丰大手一挥,率先而动:“留十人保护大人,其余人随我杀!” 言罢,提枪杀出,身后亦跟随三十骑挥刀直指敌人! 仅仅数个呼吸的功夫,双方便杀到了一起! 黄丰抬手横扫一枪,那领头之人侧身仰卧躲过一击! 黄丰见状冷笑一声,抬抢又是竖劈而下! 那领头之人眼角跳动,内心大惊:卧槽,这人怎么这么厉害! 不过惊归惊,手上的功夫却是没停下,两把贴身短刀交叉格挡在胸前!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不过黄丰力气似乎大一些,眼看着枪头慢慢下压,就要贴到领头人的脖子脸颊上! 眼看情形危急,领头人顾不得颜面扫地,张着嘴高呼:“快来帮我一把!” “老大勿慌,我来助你!”一个头裹红巾的女子扬马而来! 只见她手持短刀,错身朝着黄丰的喉咙砍去! 黄丰见状,连忙抽枪格挡! 那领头人翻身坐起,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怒道:“要不是老子没有称手的兵器,岂会让你占便宜!” 黄丰闻此不予理睬,与那女子硬拼一击,便抽身向左拉开了与二人的距离! “大胆狗贼,竟敢袭击朝廷命官!”黄丰怒声喝道! “哈哈哈,去他妈的朝廷命官,老子宰得就是你们这些朝廷命官!”那女子仰头哈哈大笑道! “与他们费什么话,速战速决,你与我一道杀了他!” 言罢,二人一齐冲了上去! 黄丰冷哼一声,亦冲了过来,持枪左劈右挡! 一时间双方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作为守备军的将领,手段岂能是这些杀人越货的莽夫能比的! 黄丰看准一个时机,虚晃一枪,侧身挂在马背上,躲过了领头的一击,又惊得那女子抬刀格挡! 就这刹那的功夫,黄丰一枪捅进了那女子坐下的马脖内,然后快速抽枪上挑! 那女子坐下马匹吃痛下,杨蹄惨叫一声,便重重的倒了下去,而女子则因为脚下失重,也跟着栽了下去! 好巧不巧,一头装上黄丰挑来的枪头上! 惊恐的神情只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红儿!” 领头之人瞪大了双眼,看着被挑飞的女子头颅,怒发冲冠,一刀直接砍在了黄丰后背上! 黄丰卖了破绽,这一刀他必须承受,好在作为守备军的卫长身上护甲还是很靠得住的! 但是那一刀仍然砍进了黄丰的身躯内,不过只是留了一道数寸的口子,并未让黄丰身受重创! 黄丰咬牙扛着疼痛,回首一枪! 领头人慌忙抽刀格挡! 这片刻功夫,让黄丰有了缓口气的余地,忙抽身后退,顺便伸手摸了摸后背,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掌,黄丰砸了咂嘴! 又看了看守备军的其他士兵,他们面对多于己方的敌人,并未出现什么慌乱,而是井条有序的相互配合有守有攻! 虽也有伤亡,但很明显敌人死得更多! 到底是守备军,这般攻防有序的战斗方式,让敌人束手无策,只能是一退再退,若非靠着人数上的优势抱团在一起,只怕早就溃败了! 那领头之人也发现了场面上微妙的变化,看了看那女子的无头尸,内心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黄丰是何人?那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一眼就看出了领头人的想法,不给他做决定的机会,黄丰再次杨枪杀来! 那领头人,瞪着双眼亦冲杀而来! 此刻再无人手前来帮他,面对黄丰伶俐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除了招架格挡,还是招架格挡! 不过黄丰后背挨了一刀,也没了之前那般力道! 让这领头人躲了又躲,硬是拿不下他! 于是回首高呼一声:“来两个人,一起杀了他!” 护卫在德平马车旁的十人闻声而动,三骑快速冲来! 那领头人一看,亡魂大冒,虚晃一招丢出手中一刀,忙抽身后退:“快撤,快撤!” 其余人闻声惊呼:“快跑!” “跑啊!” “老大都跑了,快跑吧!” 于是众人不管不顾的跟在领头人身后闷头逃跑! 守备军士兵们,还想继续追击,却被黄丰抬手打断:“穷寇莫追,况且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只需要保护好提督大人即可!” 片刻后,黄丰统计了战损来到德平的马车边上,拱手道:“大人,敌人已经撤了!” “哦?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德平缓缓开口问道! “咱们人手不足,并未抓有活口,不过从他们的配合与功夫上看,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而且他们的武器都是清一色的短刀,应该只是京城中某些人的打手!”黄丰分析道! “哼,打手?就怕不是打手,而是杀手!”德平冷声道:“守备军伤亡如何?” “牺牲了十一人,伤四人,共击杀二十八名敌人!” “嗯,都是本提督太河督府的好男儿,当厚葬!”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将他们的尸体放到马车上吧,运回去交给他们的家人!” “那大人您坐哪?”黄丰问道! “我这身子骨,骑一下马还是没问题的!”说着,德平下了马车,翻身上到了一匹马上:“走,这事儿,本官自会讨一个交代,我太河督府士兵的血不是白流的!” 言罢,德平领先走在了前面,其他人不快不慢的跟着! 而另一边,那逃跑的一队人此刻也停了下来! 领头人回头看了看那树林内,发现对方没追过来,长舒了一口气! “老大,红娘不见了!”边上一个小弟上前道! 领头人,长叹一口气道:“红儿,死了!” “什么?红娘死了?” 众小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领头人,领头人点了点头肯定道:“她就在我眼前被挑去了脑袋!” 众小弟皆都低头不语,红娘平日里对他们很是照顾,他们都是平民窟里的孩子,靠着红娘的名气争强斗狠才一步步有了今天这般衣食无忧的生活! 如今红娘身死,他们怎能不怒! “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领头人高呼! “对,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众小弟亦高声附和道,报不报仇是一码事,喊不喊又是另一码事,这样的场景他们见多了,有的报了有的没报,自己不依然是个人么? “哦?既然誓不为人,那就去做鬼好了!” 就在众人群情激奋的时候,冷不丁的听到了一句别样的声音,于是都匆匆闻声看来! 只见一光膀子大汉,腰缠铁链,后背背着一把重剑,胯下骑着一头异常壮硕的骏马,目露讥笑的看着众人! 直看得众人头皮发麻! 在环顾四周,不知何时以被形态各异的十人围了起来! 那领头面露惧意,右眼不自觉的跳了起来,只因这十人身上煞气外露,少说每人手上也沾了数百条人命,甚至更多! 绝不能与之为敌! “诸位大人,若是要财,尽管开口就好,等回了京城,我亲自送到诸位大人府上!”领头人轻声笑道! 那壮汉闻言,嗤笑一声:“没意思,又是一个怂包,都让我提不起丝毫动手的兴趣!” “总长大人之命,是要按你的兴趣来,或者说你的兴趣比总长大人的命令更大?”一面带薄纱的女子,出言调侃道! 那汉子闻言,白了那女子一眼,然后伸手抽出了背后的重剑,拿在手上掂了掂! 领头的见状心中暗暗叫苦,这朝廷命官哪一个是容易杀的! 被坑掺了! 逃,得逃,逃回京城,那里有城防军重兵守护,想来这群人不敢动手! “快逃,分开逃!” 领头人扬马高呼一声,率先夺路而逃! 第六十八章 清君侧 众小弟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自己的老大跑出数丈开外! 于是纷纷跟随! “跑?嘿嘿,跑的掉么?” 只见那汉子将重剑举过头顶,舞了两圈便扔了出去,看似轻慢的动作,可当重剑脱手的那一刻,却是眨眼间便切进了人堆里! 一群只顾亡命奔逃的人,哪有人注意到,再说这般快的速度,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顷刻间只听到十几声惨叫,便有十几人被重剑拦腰斩断! 上半身重重的掉落在地,下半身还骑在奔跑的马背上,红黄相间的液体流出,顺着断口处流出,在阳光的映射下晓得格外刺眼! 那领头人闻声回头看来,那真是要了老命了,拼命的挥动缰绳,巴不得胯下马匹能飞起来! 可没跑多久,他前方突然出现一身着素衣幞头竖发,手拿折扇的中年男子! 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了,高呼一声:“滚开,挡我者死!” 直愣愣的朝着那中年男子撞了过去! 中年男子见状,不躲不闪,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随后后脚用力一蹬,跃起两丈许,然后一只手收扇单手后背,另一只手抬起探出,一把抓住了那领头人的脑袋,直接将他从马背上提了下来! “哟嚯,跑啊,怎么不跑了?”汉子拔起地上的重剑嘲讽道! 领头人被中年男子丢到地上,捂着脑袋痛苦哀嚎起来! 片刻后,众人齐聚! “都解决完了么?”那女子出声道! “嗯,一个都没跑掉!” “那他怎么处理!” “杀了吧!” 那领头人闻言,哪还顾得上疼痛,忙跪地求饶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我是百花郡郡守华之一大人的人,几位大人要什么,我都能想办法弄到!” “哦?真的都能弄到?”中年男子问道! “能,都能!”领头忙肯定道! “那你给我弄个皇帝当当!”中年男子依旧微笑着说道! 领头人闻言,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众人相视一笑,露出了玩味的神态! “好了,别多想,趴地上!”汉子拿着重剑走到领头人跟前说道! “啊?” “让你趴下就趴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领头人满脸惊恐,但丝毫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只能老实趴在地上! 那汉子见状,嘿嘿一笑:“放心,是好事儿,你还得感谢我!” 领头人闻言,还以为要放过自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不料,那汉子单手拧着重剑,剑尖对着领头人的脖子,然后手一松,重剑重重的插进了土里! 一颗大好的头颅滚落到一边,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等着汉子狰狞不已! 一旁的无头尸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动静! 汉子弯下腰,将重剑拔出,一股热血直直喷出,汉子见状连忙侧身躲了过去:“还好还好,没弄脏衣服,不然等下见了提督大人,怕是会给他老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中年男子依旧保持着微笑,躬身在一旁的尸体上扯下一张布来,将那领头人的头颅包裹了起来! “走吧,莫要再耽搁了,去见提督大人!” 众人快速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半盏茶的功夫就追上了德平一行! “敢问前方的可是太河督府提督德平大人?” 黄丰闻声大惊,忙回头看来,只见一身煞气的十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五丈外! “保护大人,全队防御!” 黄丰大喝一声,领着二十骑上前,一字排开,打不打得赢不要紧,气势不能输! 随后又挥枪指来:“你们是什么人?” 那中年男子,御马走出,没管黄丰的话,径直问道:“可是太河督府提督德平大人?” 德平面色一沉,扬马上前回道:“不错,正是本提督,你们是何人,找本提督什么事?” 十人闻言,互相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下马,走上前来! 黄丰见状,忙抽身往前,挡在了德平身前,时刻准备拼命! “我等奉总长大人之命前来护送德平大人回太河督府!”十人齐齐拱手躬身说道! “哦?这么说来,你们是醉仙楼的人了?”德平出言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们算是醉仙楼的人!”那中年男子回答道! “嗯,你们总长大人还好么?”德平有问道! “总长大人他老人家,身体健硕能跑能跳,好的很!” “嘿嘿,既然如此,那就随行吧!” 德平满意的点了点头,绷紧的神情也松了下来! 黄丰见此也收了长枪,让士兵们归队! 之后,十人跟在队伍中,慢步走着! “这位老兄,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黄丰看着中年男子的马上挂着的一个球状物体问道! “哦,这个呀,这是一颗人头,就是刚刚与你们过上一场的那群人的领头人!” 言罢,将物体取下,打开鲜红的裹布,一个证明异常的人头,出现在了黄丰面前! 黄丰咽了咽口水,偏过头去,没在多看! 那中年男子见状,嘿嘿一笑,顺手将人头丢了出去! 一路无话,队伍悠悠然然行进着! 只是让黄丰好奇的是,一到夜晚就看不见他们人,第二天一早又准时出现! 经过十多天的相处,众人早已熟悉了! 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话,不过肢体上的表达很明显了,这十人还是很容易相处的! 就在进入太河督府境内时,黄丰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开口问道:“前面就到了太河督府境内了,如若不嫌弃,事后还请在这小休几日,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哈哈,那就有劳了!”男子笑道! “说起来还不知道兄弟你名汇呢,可否告知一下!”黄丰一脸好奇的问道! “真想知道?”男子饶有趣味的问道! “额,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就算了!”黄丰还以为他有难以启齿的事呢! “你既然是德平大人亲卫,那就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和他们在江湖上被人统称为天镜路十大高手!”男子淡淡的说道! 黄丰闻言一愣,喃喃道:“天镜路十大高!” 下一刻,黄丰瞪大了双眼,惊呼一声:“卧槽,你们就是天镜路十大高手?” 遥想当年,自己还是百花郡守备军里的一个百夫长,那时候不过二十来岁,曾听闻左相相府看家护院的就是天镜路十大高手! “你们不是?” “嘿嘿,按理来说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不过我们身份特殊,所以呢,又活过来了!” “那?” 黄丰还想问,却被男子抬手打断道:“只能跟你说这么多,除非德平大人开口,不然后面的话,即便你听了,也会没命去想的!” 黄丰缩了缩脖子:“知道了,不该问的我一句不会问,只是憋着有些难受!” “哈哈,难受又如何,比起丢掉性命,这都是小事!”一旁的汉子闻声靠了过来笑道! 接下来众人有东扯西拉了两句,然后一路回到了太河督府! 而京城内,华之一此刻还在等着手下人回来汇报情况!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人怎么还没回来?”华之一焦急的在客堂内来回踱步! “大人勿扰,或许是沿途有人不好下手,追得远了些,在等一等,应该就回来了!”一旁的严青德劝慰道! “我最近眼皮子老是跳,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 “不会,这些人都是京城内一等一的好手,那德平不过只带了五十人,万万敌不过他们的!” 华之一闻言点了点头,焦虑的神情放松了一些:“在等三日,若是三日后再无人回来,就派人出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二人谈论时,屋外冲来一人,慌忙道:“郡守大人,不好了!” “何事慌慌张张的?”严青德上前问道! “郡守大人,咱们派出去的人都死了,尸体现在就摆放在刑部的停尸房内!” “啊?可确认了?” “小的已经确认了,共八十三具尸体!” “嘶,大人,这事儿有些棘手啊!”严青德目露难色道! “这事儿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华之一出言道! “这事儿,只有小的一人知道,不过想来很快就会传开,而且刑部的那些人查案颇有手段,还请大人早作打算!” “嗯,辛苦了,你下去领赏吧!” “多谢郡守大人!” 等人离开后,华之一脸色铁青,瞪着严青德道:“这就是你说的一等一的好手?如今全死光了,你让我如何跟陛下交代?” “大人恕罪,眼下当务之急是大人您赶紧进宫,将事情透露给皇上,最好让皇上出面阻止刑部将此案查下去!”严青德道! “就怕皇上这关,我过不去啊,新皇刚刚登基,我就办砸了事儿,以后朝堂上在想更进一步怕是不太可能了!”华之一叹道! 严青德站在一旁没在多言,这事儿是自己没办好,鬼晓得那德平身边跟随的人那么厉害!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只是这京城武器管控严厉,除了少有的几家镖局和武行外,哪里有什么好武器,你让一群拿短刀的人和一群拿长枪大刀的人搏命,这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么! 华之一思索了一番后,就动身进了皇宫,委婉的将事情的结果告知了海公公! 海公公也没说什么,只与华之一寒暄了一番就把他打发走了! “陛下,刚刚百花郡郡守华之一前来说,德平已经回到太河督府了!”海公公回到书房,恭敬的对着赵泽天说道! “嗯,刑部那边今天在京郊发现了八十三具尸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赵泽天淡淡的道! “老奴遵旨!” 海公公出了皇宫径直来到刑部停尸房内,将正在查看的刑部尚书叫到一旁,话里话外将赵泽天的意思含蓄的表达了一番! 刑部尚书对此虽然费解,但这是皇上的意思,他只能吩咐照办! 于是简单出了个公告,说那几十人是他国的细作,并给了报案人十几两白银作为奖励,然后草草了事! 回到太河督府的德平,马不停歇的前往了黎村,找到了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牧! 老奴自然知道他为何事而来,只是让他安心回家等消息! 德平虽然疑惑不已,但是看老牧如此淡然,估计安红也不会有事!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让人惊呼卧槽,甚至整个东大陆都为之色变! “召集郡内所有战斗人员,集结北上!” 这是恒奉、太光、张道天回到各自辖内所颁布的第一道命令! 不过几日功夫,三郡各自集结了十余万人马,最后又在湘南郡碰头,组成了一支近四十万大军的军团!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一幕,自然引来周边郡城的防备,虽然他们搞不明白什么情况,但是为了以防不测,还是稀里糊涂的将自己辖内人马召集在郡城处! 这一动可不得了,导致整个大宋境内东南、西南、西北以及正南方向共十一郡都开始异动,而且波及范围还在随着时间推移在加剧! 不过因为新皇刚刚登基,各地郡守们拿不清状况,都没有第一时间向上汇报! 后知后觉,数天后消息才传入皇宫内,海公公一改平日里的沉稳,带着满头的大汗跑到赵泽天身边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赵泽天闻言,眼角抽搐,冷眼看着神情慌张的海公公,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海公公高呼大事不好了,而且还是对着自己! 直愣愣的盯着海公公,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陛下恕罪,是老奴失态了!”海公公慌忙跪地叩首,一身汗水早已湿透衣衫! “说说吧,什么事?”赵泽天冷声道! “那湘南郡郡守太光,川渝郡郡守张道天以及巴蜀郡郡守恒奉,携三郡兵马近四十万大军,如今已过鲁南、鲁北两郡,不日就要到达京城脚下了!” “什么?”赵泽天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相信:“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想要造反?” “陛下,具下面的人传来消息说,他们是挥兵北上是为了清君侧,民间传言有您身边有小人进谗言,让您废黜太子妃!” 海公公低着头说着,不敢抬头看赵泽天的眼神! 那充满怒火和愤怒的眼神,是一个作为君主之人大开杀戒的由头! “哼,一群乱臣贼子,朕的圣旨岂容他们胡乱质疑,看来是朕这个新皇帝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要来试试水了!” “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脑袋后朕杀的!” “传朕旨意,命令鲁南、鲁北两郡集结兵力前往阻击,再调城防军和禁军一半兵力前往,务必要一战拿下他三人,死活不论!” 不等海公公领着圣旨走出书房,赵飞却是直接走了进来! 第六十九章 沙河之战(一) 赵飞一进到书房,就看到了手里拿着圣旨的海公公,随后上前一把夺过圣旨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心惊,胸膛起起伏伏,抬起手来指了指赵泽天:“你这逆子,逆子,我早就与你说过后果很严重,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一朝得权,就以为这天上地下你最大了?你个混账玩意儿,你要气死为父啊!” “竟然还敢下旨出兵……!” 赵飞完全不顾及赵泽天的颜面,将其臭骂了一顿,就差上手开打了! 当然,赵泽天也不是好惹的,大手一挥,禁卫军持刀而来,一个个拔刀指向他们曾经效忠皇帝的赵飞! 赵飞见此怒极反笑,大喝一声! 不过片刻功夫,数百大内高手齐聚,与禁卫军相互对峙了起来! 这是大宋王朝开国以来的第一次,太上皇与皇帝对峙,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赵泽天眼皮跳动,沉声道:“父亲,你确定要阻朕?” “哼,我若是不阻你,这大宋只怕今朝就要毁于一旦了!”赵飞冷哼一声! “就因为那个苗爷?朕早就派人查过了,他根本就没什么身份背景,不过是你在自欺欺人罢了,如今朕为君,朕可不会像你这样唯唯诺诺,这天底下只能有一个君!”赵泽天怒声道! “你,你,你!!!哇!”赵飞捂着胸口仰头狂喷一口血,而他胸口的玉佩也瞬间破碎化为了点点银光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截绳索! 赵飞伸手拿出那剩下的一截绳索看了看,满头不多的青丝瞬间全部变白了,腿脚也开始不听使唤的哆嗦了起来,整个人凭空老了近三十岁! “咳咳咳!”赵飞轻咳了几声,看着仍不知悔改的赵泽天叹道:“也罢也罢,你想去做就去做吧,不过不管将来如何,你的因结下的果都必须你自己来尝!” 言罢,赵飞挥了挥手转身离去了! 数百大内高手也在片刻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这圣旨还发不发?”海公公一脸为难的问道! 赵泽天脸色铁青,双手紧握狠厉道:“哼,朕的圣旨岂容朝夕令改,另外再派人前往游说各部,若有人能弃暗投明者,朕重重有赏!” 海公公领命离去,门外面的禁卫军们也退了下去,独留了赵泽天一人在书房内! 此刻他内心有些崩溃,暗道自己这皇帝做得有够悲催的,大宋自开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而且还是发生了一件又一件! “难道朕真的做错了么?可那苗爷不过一平民百姓何德何能能高过一国之君,更何况哪有人能活上数百岁?假的都是假的!”赵泽天想了想,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过赵泽天不知道的是,这次事情引发的后果,不仅加速了大宋王朝的覆灭,也正式敲响了赵家的丧钟,正如赵飞所说,因果轮回谁种的因就得谁扛那结下的果! 京城一道圣旨出,兵部全员出动,兵部尚书领着兵部侍郎等一众官员火速赶往京城周边各郡,集结兵力拱卫京城! 还有一众大小使官,举着白旗前往谈判! 城防军指挥使携城防军、禁卫军共十万人马火速向南进发! 与此同时,鲁南、鲁北两郡郡守在收到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后,迅速集结本部人马,在鲁北郡沙河府驻防阻击! 而北方八郡也在集结兵力后,先后向京城集结! 赵泽天坐在龙椅上,听着海公公的汇报消息,己方兵力优势正在无限放大,算上京城驻防的城防军与禁卫军,目前已有八十万大军在手,而且在鲁北郡沙河府还有近三十万人马,眼下超过一百万人马站在自己身边, 在他看来,这仗怎么打都不会输! 北方的秋夜有些凉了,三军营帐内,太光、恒奉、张道天围坐在一个火盆旁,听着一旁使臣的劝说,目光淡然! “三位郡守大人,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还请你们能识时务就此退兵!”一个老者阴沉着脸道! “嗯,你们怎么说?”太光抬眼看了看张道天和恒奉说道! “嘿嘿,还能怎么说,四十万碰百余万,这种仗本郡守还未打过,这次若是不过过瘾,死了我都不甘心!”张道天阴笑道! “哈哈,知我者张兄也,你们说这赵飞也真是的,好端端干嘛要退位,你看看赵泽天这混小子一上位就将他老赵家千年来的积累全压上了!”恒奉大笑道! “诸位大人还请慎言,莫要自误啊!” 老者闻言虽然眼皮狂跳,但还算冷静,依旧好言劝慰道! 三人并未理会他,而是相互之间聊起了如何以四十万人马破百万之敌! 老者自知游说不了,便告辞离去,也仅仅只有他一人离去,想到带来的三十五人一个不剩的全被杀了,估计其他军长与军士长们是铁了心的要和他们闹! 带着阵阵寒意,老者回到京城皇宫内,将事情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赵泽天牙龈咬得咯咯响,铁青的脸色代表了他此刻的心情! “传令下去,朕要亲自前往灭贼!” “啊?陛下万万不可啊!”海公公慌忙出声劝说道! “怎么?你们觉得朕的百万大军会输?” “陛下息怒,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不管你们什么意思朕意已决,来人,取朕的金甲来,朕要御驾亲征!” 赵泽天大手一挥,携帝王气势领着八千禁卫军向着京郊奔去! “总长大人,那皇帝御驾亲征,如今已出了京城,想来这个时候已经与京郊的八十万各郡人马汇合了!” 掌柜的在库房门外,对着亚鲁汇报着底下人传来的消息! 亚鲁闻言,脸色阴沉,若不是家里有规矩他能直接安排人趁着夜色噶了赵泽天! “哼,这赵泽天越来越不规矩了,以为做了皇帝就没人治得了他?” 亚鲁沉声又道:“立刻安排人把他京郊的辎重都烧了,还有那北方八郡的粮草也一并烧掉,我看他那什么去打仗,这样我那几个兄弟应该能轻松很多!” 掌柜的领命就要去办,却又被亚鲁喊住:“将消息传给赵飞,看看他的态度,若是他和他那混账儿子穿一条裤子,就莫怪我不恋旧情了!” “是!” 半个时辰,赵飞两眼发蒙的看着带着亚鲁消息的黑衣人,心里有些发怵,皇宫大院说来就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随后赵飞表示不管赵泽天做什么与他都在无任何关系,当然醉仙楼若是要对赵泽天做些什么,他也无话可说! 于是接下来在亚鲁的吩咐下,京城一些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一些不起眼的人换了一身行头开始动了起来! “不好啦,着火了,快救火啊!” “来人,快救火,快救火!” “快快快,救火!” “……!” 京郊辎重之地! 最大的数个粮仓此刻正大火肆掠,里里外外数百人提桶端盆的将水泼出灭火! 然而不过是杯水车薪! 不过好在有一套完善的灭火系统,虽然不太管用,但总归是抢救了些许! 正在一众官兵慌忙救火时,距离京城五里地的八郡人马驻地内集中看管的粮草也着了火,原本看管粮草的士兵们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抹了脖倒在了地上! 火势渐大后,才被巡逻的兵丁们发现! 八郡临时囤放粮草之地,根本就没有什么防火的策略,只是派出了比平日多一倍的士兵看管! 好在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见火灭不了,就将还没有烧起来的粮食快速搬到安全的地方! 数千人马齐动,硬是抢救下了够八十万大军的吃上八天的粮草,只不过两个月变八天,这属实让人有些接受不了,亏大发了! 此刻赵泽天与一众郡守脸色阴沉的看着下方汇报损失的一名军士长! “这粮草是何人在看管?”赵泽天沉声问道! “回陛下,是微臣等各自抽出郡守备军精锐共八百人在看管!”太安郡郡守拱手回道! “八百人?八百人看不住这些粮草?你们莫非是在糊弄朕?” 赵泽天眯着眼,面带杀意,眼下这群人里他已经开始怀疑有内鬼了,不然怎么解释的清楚,在这八十万大军营地内,还有八百精锐看守的粮草被人给烧了! 那太安郡郡守也觉得此事不太可能,不过眼下情况紧急,由不得他多想! “陛下,眼下情况紧急还请下旨征调京郊的辎重前来,不过为了防止别有用心之人祸国殃民,还请陛下让城防军或者禁卫军的人前来看管!” “是极是极!” “微臣赞同太安郡郡守的话!” “臣等,附议!” “好,既然如此,那就立刻派人……!” 赵泽天话还没说完,只见户部尚书一身焦黑跑了进来,完全不顾二品大员的脸面,径直跑到赵泽天身前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痛哭起来! “微臣有负陛下所托,罪该万死,最该万死啊,陛下!” 赵泽天见状眉头轻微跳动了几下,心里大感不妙,不过还是强装冷静问道! “尚书爱卿何出此言?” 户部尚书闻言不敢抬头看赵泽天,而是躬身叩首道:“陛下,就在一个时辰前,京辎重地被贼人偷袭,还放了把火将囤放的大部分粮草都烧没了!” “什么?你说什么?”赵泽天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口,帝王仪态全无,有的只是那惊得能塞进鹅蛋的嘴巴! 身边其余官员也都瞪大了双眼,听到这样的消息无异于五雷轰顶,脑瓜子嗡嗡的! “可有查清是什么人放的火?”赵泽天很快回过神来问道! “这…,嗯…!”户部尚书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结果来! 赵泽天见状,上前一脚将户部尚书踢翻在地:“朕让你说,你没听见么?” “微臣并未发现是何人放的火,那火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户部尚书弱弱的说道! 赵泽天闻言,噔噔的后退了几步,一下瘫坐在高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陛下,保重龙体啊!” 一群官员忙上前关心的说道! 赵泽天突然嘿嘿一笑:“好,好啊,这就是你说的后果,不过若是这样的话,还吓不到朕!” 定了定心神又道:“传令下去,全军开拔,务必在三日内赶到鲁北郡沙河府,另外八百里加急书信一封,命令两郡人马主动出击,不求击败但求最大程度杀伤敌人,朕亲自带领援军不日便到!” 众官员领命退下! 小半个时辰后,赵泽天亲率八十万大军拔营南下! 而两郡郡守也都收到了赵泽天的书信,他们也觉得可行,正好京城朝堂的空位还有那么几个,若是办好了事,说不定能更进一步! 因为城防军与禁卫军的人马到来,让两郡郡守心头大定,于是简单协商了一番,由兵部尚书出面指挥作战! 兵部尚书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那两个相位可还是空着的,眼下战争突起,这正是更进一步的好机会! 于是当夜,由城防军出兵两万,禁卫军出兵一万,两郡各出兵三万作为先锋,另有十万骑兵为后发主攻,其余人马则为策应人马,若是出现战场不利的局势,由他们快速填补 趁着夜色,对三郡发起了进攻! 沙河府地形平摊,一眼望去只有少许点灯的农家还在劳作! 秋夜的微风略带寒意,让人面色发冷,窸窸窣窣的甲胄声由远而近快步的向三郡集结地靠近! 仅仅两刻钟的时间,先锋人马已经冲进了三郡大营 然而三郡早有预谋,十万步兵在天刚黑的时候就兵分两路悄悄摸到两侧,然后慢慢往前压! 另有十万骑兵在营地内蓄势待发,还有八万余先锋人马匍匐在田地里随时准备杀出! “停!” 两郡先锋官抬手轻喝一声! 后方大军快步半跪在地! “大人,前方大营太安静了,会不会有埋伏?” 那先锋官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肯定有埋伏,不过我军先锋有六万人马,没理由怕他们,况且身后的大人们还看着呢,没有缓和的余地,只能前冲破敌!” 说完,那先锋官抬手一挥又,对着身边几个副手道:“待会儿打起来后,你们几个机灵点,若是发现有埋伏,立马让人打蓝色烟雾,若无埋伏,那就按计划行事!” 众人点头示意,快步回到各自队列将命令传了下去! 第七十章 沙河之战(二) 一路无声,弯腰低头向前又行数百步! “停!” 遥遥看去,不远处的营地内,在微风中闪动的篝火旁,稀稀疏疏的站着数十个守岗甲士,来来回回戒备着! 那先锋官见状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强烈的死亡感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有埋伏,有大埋伏,有天大的埋伏! 数十万人马的营地,只有寥寥数十人看守,怎么可能? 饶是如此,先锋官依旧硬着头皮沉声道:“派人摸上去,务必干净利落的解决门口守卫!” “其余人马原地听我命令!” 片刻后,近百人身着黑色劲服,腰间别着一把匕首,手腕上装着连发短箭,悄无声息的摸了上去! 借着微风吹动篝火的闪动的空隙,几个人闪身摸到几个巡逻的守卫身后! 快速抽出腰间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将那几人抹了脖,然后尸体被拖向了黑暗深处,连丁点儿声音都没传出! 这时,看门的百夫长从一处柴火堆边走了出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喊道:“巡逻的人呢?” 边上一个什长上前抬头左右看了看道:“可能去嘘嘘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一天天的,真是懒人屎尿多!” “你去看看,莫要出了什么岔子,若是上面的大人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待不起!” 那什长探头探脑的看了看黑暗深处,将手中的长枪扛在肩上又拿了根火把点燃走了出去! “老张,老张你们在哪儿,百夫长大人喊你们呢?” “老张,老张?” 那什长边喊边走一路行出百步距离! 正当他准备再喊时,却是闻见淡淡的血腥味! 皱眉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异常,于是将手中的火把往前探了探,却看到地上数摊拖得长长的血痕! 双眼瞳孔在瞬间放大,抬头就要高呼,却被数支短箭矢直接射中了喉咙,鲜血飚飞,忙抬手捂着喉咙噔噔后退数步,然后一头栽了下去! 黑暗中忙窜出三人上前扶着尸体,然后慢慢放下,不过尸体手中火把落地还是发出了声响! “老大,没事吧?” 一个闻声看来的兵丁出言问道! 那黑衣人忙捡起地上火把,沉声回道:“无事,脚崴了一下!” 那闻言士兵点了点头没有在意! 众黑衣人长舒一口气,然后挥了挥手! 数名身着三郡军装的人走了出来! “诸位都是城防军的精英,出手时务必快准狠,切莫出了岔子,明白么?” “明白!” 片刻后,伪装的几人漫步走来,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看门的士兵们分布的位置! 而另一边同样有伪装的三队巡逻的人走来! 来到近前不待那看门士兵前来说什么,就被抬手一刀抹了脖子! “动手!” 一语出,近三十人快速出手,顷刻间就要了三郡看门士兵的命! 除了聊聊几声尸体倒地的沉闷声,却是再无任何声响! 众人环顾四周,看了看一地的尸体,眼神中有些许悲敛! “快速将木桩搬离,并告知大军门口守卫已经被清理了!” 一人闻言快速掏出怀里的短笛,对着前方荒野中学了几声野鸭子的叫声! “大人,得手了!” “嗯,传令先锋人马快速前进!” 片刻后,数万人马来到大营处,先锋官伸着头向里面看了看! “全军出击,今晚只认衣服不认,杀!” “杀!” “杀!” 霎时间喊杀声四起,一群群一队队两郡士兵火速涌入大营内! “没人?” “这也没人!” “这里也没人!” “干他娘哎,咱们中计了!” “……!!!” 各队人马在营地内四下搜索,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后知后觉的各队领兵的百夫长和卫长们,骂骂咧咧的紧急收缩兵力,列队防御了起来! 而那先锋官闻言后,抬眼看了看四周道:“妈的,请君入瓮?” “全军快速退出营地!” 话音刚落,却见数发照明弹升空而起! “啊?” 先锋人马抬头看了看,具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快退,快退!” 先锋官闪身快步退出营地外,身后士兵们亦快步跟随,然而六万人马光靠脚步,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 只见不远处的黑暗里突然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仅仅几个呼吸后就变得密密麻麻起来! 由远而近! 咻!咻!!咻!!! 破空声四起! 眨眼间就射进大营内,并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火光将偌大的营地围成了一个圈! 那先锋官看着眼前的火光,目露阴狠,大喝道:“蓝色信号弹,快!” 几个呼吸间,数发蓝色信号弹升空而起! “快看,是蓝色信号弹!” “不好,先锋人马遭遇了埋伏,速速禀报尚书大人去!” 一士兵慌忙朝着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奔去! “报…!尚书大人,先锋人马遭遇了埋伏” 兵部尚书闻言嘿嘿一笑:“无妨,继续勘察,若是敌方大队人马现身再来通报!” 那士兵闻言一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嘿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给他机会他怎么会出来,太光啊太光,就看你接不接招了!” 兵部尚书面露喜色,喃喃自语道! 另一边,太光三人站在距离大营两里地的山丘上,看着火光冲天的营地,面露难色! 虽然围了他们几万先锋人马,但是主力人马却是纹丝不动,若是匆忙动手,绞杀先锋人马,敌方主力怕是会直接攻来,到时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好一个兵部尚书,倒是我小瞧他了,怪不得能坐到那位置上!” “怎么办?这火油可持续不了太久,若是等它燃尽后,这数万人马可又是大麻烦!” 张道天皱着眉问道! 恒奉闻言摇了摇头:“若是派出大量骑兵前去绞杀,仅凭我们手中其他兵力可挡不住城防军和禁卫军联手进攻的!” “嗯…!” 三人低眉沉叹声,努力思索着破敌之法! 正在这时边上一亲卫出言道:“大人,火光变小了!” 三人闻声看去,只见那冲天的火光,确实是小了点! “伤亡大就大一点,若是眼下的局都破不了,等赵泽天那八十万大军到来咱们岂不是只能等死了?”张道天怒声道! “妈的,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领三万骑兵前去绞杀,你们自己看着办!” 言罢,恒奉拿了方天画戟在手,向前一挥:“巴蜀郡所有骑兵听令,随我杀敌!” “杀!” “杀!!” 霎时间隆隆马蹄声如奔雷般响起,数万骑兵跟着恒奉杀出,直扑营地! 先锋官一行不过刚退半里地便迎头撞上了杀气冲天的恒奉! 结果不出所料,数千人马只是暂缓了一下骑兵的步伐便全都命丧当场! 又过片刻,数万骑兵扬马踏踢冲进了火圈中! 恒奉手持方天画戟横劈又砍,粗壮的马蹄四下乱踩,当真是一步一人! 然而领恒奉没想到的是,六万人马中竟有一半是城防军和禁卫军的人,他们个个身着锁子甲,领兵的各个将领与身边的亲随更是有重甲护身! 砍不进,刺不动,挑不伤! 容不得三郡骑兵诧异,两郡人马火速列阵防御,由城防军和禁军人马顶在最前面,将两郡人马护在阵中,以保证阵型不乱! 如此一来,恒奉的绞杀计划就此落空了! 甚至三万骑兵都陷入了被动的局势内! 大队骑兵横推不利的话,那是致命的! 没了胯下马匹的冲势,立在人堆里无异于找死! 好在营地够大,冲了一波还可以再冲第二波! 来去往复慢慢磨也能磨死他们! 可是哪有时间给他们来慢慢磨! 就在两军交火时,守在沙河府的兵部尚书仰头狂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传令全军出击,务必一战灭敌!” 一众将领领命而出,各自带了手下人马杀出! 那禁卫军与城防军的副指挥使和副上将军,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沙河府内两郡大军杀出,声势之浩大看得三郡士兵牙疼不已! “出来了?好啊,就怕你不出来!” “传令,全军按计划行事!” 张道天阴冷道! 一刻钟后,来自两郡的骑兵距离三郡营地只有一里地的距离! 而三郡营地内的恒奉此刻依旧还在奋勇杀敌,对于敌人的援军到来毫不知情! “大人咱们不去支援恒奉大人么?” “这场仗能不能赢,就看恒奉能不能抗住了!” 太光面色阴冷默默地看着! 就在这时,来自沙河府的内一发红色信号弹升空而起! “好,传令全军出击!” 太光大手一挥,列在一旁的士兵举起信号弹! 三发齐射,连射三发! 早已绕道沙河府两侧的三郡十万人马趁着空挡挥刀杀出! 此刻沙河府内不过只有守军两千余人,根本挡不住,在慌忙发射了两颗求救信号弹后,具都身死当场! “淦,你娘哎!那是哪来的人?” 兵部尚书在十万步兵队列内,抬头看着沙河府上空的蓝色光点,大骂道! “尚书大人,要不要回防?” “救不了了,此刻回援只会扰乱我们的脚步!” 兵部尚书抬头狠厉的看了看前方已经小了许多的火光道:“全军加快步伐!” 另一边,太光已经身披银甲手握银枪立在高处! “报,大人,沙河府已经被拿下,另外两郡骑兵已经和恒奉大人对上了!” “好,传令骑兵直捣黄龙对着两郡步兵冲锋,其余兵马则对着骑兵发起进攻!” 身旁众人闻言神情跳动,这是要拿人命去拖住两郡骑兵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两军一道道军令下达,各自人马列队杀出! 霎时间漆黑的夜里到处是嘶吼声,两军共七十余万条将士的生命正在快速凋零着! 兵部尚书带领的两郡步兵被太光带领近六万骑兵横栏在后,而冲入三郡营地两郡十万骑兵配合之前的步兵开始对恒奉人马围杀! 整个战场一度有些混乱! 这样的混乱一直持续了数个时辰之久,直到黎明的到来,一缕缕阳光接连投向大地才渐渐停歇了下来! “老匹夫休逃!”太光手握银枪领着数百骑兵追击而来! 兵部尚书闻声回头看去,顿时吓得亡魂大冒一个劲的扬鞭抽马,生怕慢了被撵上了! “驾!驾!驾!” “快来人拦住他!” 兵部尚书大呼小叫的慌忙命人断后! 身旁一众亲随闻言,立刻有二十骑快速掉转马头迎面攻了上去! 顷刻间便被连人带马砍翻在地! 一追一逃足足追出了近六十里路,直到胯下马匹实在支撑不住了方才罢手! “啊!!!!!赵泽天,我要你整个大宋王朝替恒奉陪葬!” 太光仰天怒吼,愤怒充满了双眼! “大人,我军人马鹭战数个时辰早已兵疲,还请早作打算!” 身旁一身是血的副将出言道! “全军回沙河府整顿!” 一路心惊胆战的兵部尚书见敌方没有在追来后,长舒了一口气! 抬眼四看下,身后零零总总跟随不到百余人! 眼角抽动,说不出话来! 仗打成这样实在是难以启齿,两郡人马估计有大半都倒在了战场上,还有京城带来的城防军和禁卫军,几乎死绝了,跟在身旁的这些人都是自己兵部的侍卫! 惊,大惊,实在是难以想象三郡人马竟然如此能征善战,尤其那三郡郡守更是了得,一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领,杀得己方人马哭爹喊娘,城防军的副上将军在其手上仅仅撑了十几吸便被斩于马下! 要不是人多拿命去填,根本没办法挡住他! “大人,咱们现在该去哪里?” “绕道赶往京城吧!” “大人,咱们胯下马匹已经撑不了太久了,不如前去基城修养补给一番在动身北上!” “哼,你觉得他们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么?如今这个局势处理我们自己与皇上外谁都不能相信!”兵部尚书冷哼一声又道:“如今两军交战有人巴不得多死些人,最好是咱们这种京城的人,天下虽大可朝堂的位置只有那么几个,没人下就没人上!” 众人闻言了然!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有说,那就是赵泽天相比较赵飞根本没那帝王之像,平日里虽然在朝政上接触颇多,但是识人看人他还是很自信的,若是此事不能完美的解决,只怕天下各郡开始有其他心事了! 第七十一章 妥协的赵泽天 一路无话,兵部尚书自做官以来还是头一次落到如此境地,又饿又渴! 两眼昏花的坐在马背上慢悠悠走着! 可能是实在顶不住了,不多时寻了一处村子,找来了当地村长! 那村长以及村民们哪见过如此阵仗,自然是好吃好喝招待一番,生怕惹来不快招来杀身之祸!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简单休息了下又启程北上,他们要将战况带到赵泽天那里! 兵部尚书回想当夜,那是让人不寒而栗! 数十万人马混战,原本十拿九稳的有利战况突然急转直下,三郡倒也舍得,竟用一郡之首为饵牵制了己方十万骑兵,让他们空不出手来援助! 而自己领的十几万步兵被太光领的六万余骑兵来回冲杀,身后的沙河府又被占领,只能闷头向前,希望己方骑兵能腾出手来帮忙挡上一挡! 可千算万算算漏了三郡除了用郡守做诱饵外,竟然还用步兵对骑兵发起冲锋,这般不计后果的打法,当真是吓了他一跳! 大量人马涌入,一下子截断了他的去处,四下看去除了密密麻麻的火把的光亮外,再无视野可见! 没有办法,只能闷头抵抗! 这个时候就算下令后撤都不可能撤得了了! 久坐庙堂之高,缺少了必死的决心,是兵败的关键! 原本战术上已经成功了,没成想却被恐惧占领了思维,贪生怕死下,胡乱指挥十几万步兵用人命为他续命! 两郡将领内心憋屈不已,骑兵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知道会从什么方向杀来,十几万大军空有本事却犹如拳拳打在棉花上一般! 如此往复到天刚亮的那一刻,迎来了最疯狂的进攻! 不等兵部尚书再说什么,张道天已经手提城防军和禁卫军两位主将的脑袋立在了那里! “敌军主将已死,全军给我杀!” 气势如虹,一声便喝断了两郡人马最后的攻势! 不等兵部尚书发话,两郡还能动的各自抱团开始溃逃! 而他自己则领着兵部亲随们开始了逃亡! “出发,早点与皇上汇合吧!” 另一边,太光和张道天看着尸首拼在一起的恒奉,双目血红,久久不语! “两位大人还请节哀,如今赵泽天领兵亲出,带领的八十万大军距离我军只有不足三日路程,还请尽快商讨对敌之策!” 张道天闻声看来,问道:“我军人马战损情况如何?” “额!!!战死高达十三万人,伤者有四万余人!” 张道天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三郡战力一下子减了近半,后面还拿什么去和赵泽天的八十万大军作战! “不过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我军通过衣着辨认,敌军在此战中折损了近二十万人马,另有差不多十万人马是城防军和禁卫军!” “哼,真不愧是这大宋王朝最精锐的人马,早先就知他们能征善战,却没想如此勇猛,如今就这样折损了倒是可惜了!” 张道天叹了口气,拉了拉一旁的太光道:“恒奉兄战死,你我得向上面交代一下,若是能得到上面援助莫说这区区大宋王朝,就是这东大陆都…!” 太光抬手打断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上面的态度数千年来都未曾改变过,莫说是恒奉战死,就是王朝更替他们也不会看一眼的!” “可眼下敌我兵力悬殊,实是在再无胜算!”张道天毫不避讳身边一众将领,开口直言道! “哈哈,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我活得够久了,做官也做够了,正好还能下去陪陪恒奉,想来他也应该在下面等我俩呢!”太光朗声道! “传令,清点物资休整四个时辰后全军拔营北上!” “是!” 片刻后,在田地间到处都是滚滚黑烟的尸体堆……! “集合!集合!!!” “各县、府快速清点人数准备出发!” “快速清点人数,准备出发!” “…!” “大人,人数清点完成,除了部分留守照看伤员的人以外,三郡共二十一万七千八百五十一人以集合完毕!” “那就出发吧!” 片刻后浩浩荡荡的二十万余大军由沙河府拔营北上! 而赵泽天带领的大军由北南下,让原本的三日路程减半! 仅仅一个半日之后两军在一个叫潘水园的村子里对上了! 赵泽天在大军中,身着金甲遥遥看着张道天和太光二人:“哼,且看你们有个本事能从朕的这八十万大军手中脱身吧!” 张道天和太光二人双双骑马来到距离对方三百步的距离后,下马跪地叩首高呼道:“微臣太光(张道天)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泽天见状,冷笑连连,并未理会! 而太光二人早已知道会这样,不过还是出言道:“皇上,您废黜太子妃一事,却是有违天和,于大宋江山社稷百害而无一利,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赵泽天依然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看着! “皇上,还请三思啊,若是待会儿两军打起来,损坏的都是这大宋根基,您看,这城防军副上将军和禁卫军副指挥使就是前车之鉴,还请皇上莫要步他们后尘啊!” 张道天从身后拿出两颗带着味道的头颅,往前一丢唏嘘不已道! 赵泽天闻言,眼角抽动,再也绷不住了! 他知道能在这里遇到三郡人马,就足以说明两郡兵败了,只是没想到自己手上两员大将就这样没了,估计那支援的十万兵马也都折损了吧! “放肆,尔等乱臣贼子见了朕还不速速跪地授首,竟还敢威胁朕!”赵泽天出言呵斥道! “臣等不敢,只先前与鲁南鲁北两郡交战时,一时不察误杀了十万城防军和禁卫军的将士们,臣等心中有愧,但是他们可都是因为皇上您做错的事而死啊!”张道天声情并茂的说了一番! 赵泽天闻言暗道不妙,斜眼四下看了看,只见其余郡守和官员间相互嘀嘀咕咕了起来,这般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十万人马的死亡领京城大军折损过半,整个皇城若是没有城防军和禁卫军看着,那岂不是人人可进出! 久居人下的他们似乎看到了一点点光亮,不过想想太上皇赵飞还在,又都熄了那一丝丝念头! “哼,太光、张道天你二人不要在这假惺惺的大放厥词,我观恒奉不在,怕不是带人牵制了两郡人马,而你们则带人前来诈我们的吧?”户部尚书大声喝道! 八郡郡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户部尚书的背影,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这话不过是说给他们听的,这么多人能绕过前方三十万大军的阻击? 赵泽天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朕也是这么认为的!” 众郡守脸色一黑! 完了,他们不信皇上却信了! 不过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点头附和! “多说无益,朕必将尔等乱臣贼子诛灭九族,全军…!!!” 不待赵泽天说完,远远的一声尖锐之声传来! “报……!陛下,陛下老奴有要事!” 定睛看去,不是别人,正是海公公! 海公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半天没说明白! 赵泽天一众内心那个急啊! 都心里暗骂不已:你个阉人,这里在打仗呢,看不见啊? 还是赵泽天道:“给他口水!” 边上一将官拿过一个随身羊皮水壶递了过去! 海公公仰头和了半壶道:“谢谢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莫要耽搁!”赵泽天实在是耐心快要被磨光了! “启禀陛下,这消息太过重大,老奴建议您还是先领兵后退再议!”海公公躬身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翻了个白眼,感情闹了半天是来劝皇上的,如今这个局面若是就此退兵了,怕不是他这皇帝将颜面扫地,将来还如何面对满朝百官,还如何治理这大宋江山! 赵泽天闻声大怒,一把抽出腰间佩剑直愣愣的放到了海公公脖子上,瞬间殷红的鲜血顺着剑锋流了出来! “莫以为你跟了太上皇一辈子,朕就不敢杀你?”赵泽天怒急! “陛下恕罪,实在是此事干系重大!” “海公公到底何事您老人家倒是说说啊,眼下皇上正在讨打乱臣贼子,您让皇上退兵这说不过去啊!”兵部尚书出声道! “是啊,是啊,海公公您快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大事,能比诛灭反贼还重要!” 一帮郡守也都出言说道! 海公公闻言,面泛难色抬头看了看赵泽天! “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上面这颗头也没必要留着了!” 众人闻言,内心一紧,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回禀陛下,刚刚大理寺来人说,他们有人发现了一处神迹,就在昆仑山上,一个硕大的宫殿直达天际,还有里面时不时的出来一些身着黑色衣服,并且脚底冒着蓝光的神仙,在天上高来高去!”海公公一口气说道! “什么?”赵泽天闻言,瞳孔瞬间放大! 脑瓜子嗡嗡了起来! 一众官员闻言,也都露出了贪婪之色! “那人现在在何处?”赵泽天急忙问道! “已经被大理寺监司看管起来了,就等陛下您回去细问!” 赵泽天面色难看,盯着远处的太光二人,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面带痛苦的抬手捂着眼睛! 良久才出言道:“太光爱卿,朕知你二人心系天下,是为了朕这江山社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二人心意朕已明白,朕现在就下旨恢复太子妃的身份,并册封为朕的皇后,与朕共同治理这天下,护佑我大宋千秋万代!” 太光二人闻言,茫然务必! 啊? 什么路数? 炸胡? “怎么,你二人还有什么要说的?”赵泽天又道! 二人回过神来忙跪拜道:“皇上圣明!” “好了,此事闹得太大了些,朕得宫处理了,你们也都各自回去吧!” 赵泽天言罢,便领着八郡人马直接走了! 太光依旧满脸疑惑的看着张道天问道:“老张,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道天轻笑一声:“还能是怎么回事,上面出手了呗!” “啊?他们还真出手了?” “不然你以为赵泽天这家伙手握八十万大军会如此行事?” 太光闻言呜呜呜的竟然哭了起来! “你哭个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偏偏要等死了这么多人才出手,在他们眼里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张道天抬眼看了看四周,用手拍了拍太光的头顶道:“你不要命了,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哼,我早就活够了,这命不要也罢,妈的,早点下去配恒奉去,我…呜,呜呜!” 不等太光继续说,张道天直接伸手捂着他的嘴,另他呜呜咽咽的半天吐不清字来! “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用抹布堵住他的嘴!”张道天吩咐道! 太光手下的亲信闻言,快步上前将太光绑了起来,并用抹布堵住了他的嘴道:“大人您也别怪我们,您这话说得我们听着都怕,还请见谅,等您冷静下来了我在给您松绑!” 另一边紧赶慢赶一回到宫里的赵泽天连口气都没来得及歇一下,就马不停蹄的找到了赵飞,一再细问下赵飞才点头说那是真的,并取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副画作到赵泽天跟前! “原本是打算我身死后再给你的,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这也算是我们老赵家的传统了,拿去吧,好好看看!”赵飞佝偻着身子道! 赵泽天两眼无神,死死的盯着那副画,随后快步来到大理寺,连夜找来了发现神迹的人确认! 那人自然是点头认同,说就是画像上的,一模一样,就是差了些霸气! 赵泽天两眼一黑险些晕倒!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于是连夜又放了安红出来,并直接册封为皇后! 安红自然是不领情的,独自一人回到了镇国府内,找到了被软禁起来的两个孩子痛哭了一晚上! 宋历一四四八年,十月,二十七日! 由三郡与朝廷爆发的冲突彻底平息了下去,各地也都恢复到了正常运转的状态! 不过对于此事朝廷给出的理由是城防军副上将军与禁卫军副指挥使起兵叛乱,后已被围剿,二人皆已身死伏法! 此次冲突被记载为:沙河之乱! 第七十二章 沉默是金 沙河之乱后,赵飞直接带着张文丽搬进了历代皇帝安葬的皇陵内,整日吃斋念佛不闻他事,如今这大宋王朝是生是灭已与他无关了! 赵泽天得知后,无力的瘫坐在自己的龙椅上,抬头看了看金海辉煌的宫殿内,眼神落寞到了极致,后悔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两鬓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陛下,您已经在这坐了四个时辰了,该用晚膳了!”海公公从下方走来轻声唤了声! 赵泽天闻言,撇过头去,用手擦拭了下泪水,无力的摆了摆手道:“传旨,朕身体有恙,停朝半月,家国大事由尚书处协商处理!” “老奴,遵旨!”海公公脸色难看的退了下去,将圣旨带到了尚书处! 此刻刚刚回京的兵部尚书原本想要见见赵泽天,却被海公公拦了下来! “海公公,陛下他…?”兵部尚书弱声问道! “哼,这不是您该操心的,尚书大人还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为好!”海公公冷哼一声便离去! 兵部尚书只好打道回府,这些天可苦了他了,他要好好休息休息! 当夜,京城皇宫内,灯火通明的偏殿外羁押上百人! “尔等可知罪?”海公公手拿拂尘淡淡的道! “公公饶命啊,公公饶命啊,小的们只是按照宫内规矩办事,并未刻意为难去安…皇后娘娘,还请公公明查!”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发抖! 他身后一群太监宫女也都连忙磕头饶命! “这事儿,咱可做不了主!”言罢对着一旁脸上一道十字刀疤的女人道:“红大人,陛下说了,这事儿由皇后娘娘做主,您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相信您的话也能代表皇后娘娘吧?” “不错,娘娘已经下了懿旨给我,让我来处理此事!”小红仰着头道! “呵呵,这就好办了,那咱就告辞了,只是事后通知一声即可!” “有劳海公公费心了,你们两个替我送一送海公公!”小红吩咐道! 随后小红身旁两个侍女跟着海公公消失在了夜色里! “红大人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还请红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饶命啊,红大人!” “饶命…!” 一群人呜咽哀嚎,不停地磕头求饶! “绕过你们?莫说我不答应,就是皇后娘娘也不答应,抬起你们的头好好看看,我这脸上的伤疤不仅仅代表了我的屈辱,更是代表了皇后娘娘的屈辱,所以请你们明明白白的去死吧,下辈子做人眼睛擦亮一点!”小红怒声喝道! “红大人,红大人饶命啊,红大人,您刚进宫的时候,我还帮过您呢,您不能忘恩负义啊?”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宫女跪着爬到小红边上不停地磕头道! “好,既然如此,你们也莫在多说什么,我给你们留个全尸,也算对得住你们了!”小红言罢,挥了挥手! 一旁的禁卫军直接上前抽出宫女太监们身上的腰带,直接嘞住他们的脖子! 一群人哪会束手就擒,连滚带爬慌不择路的就要逃跑,然而不过才跑来数步便被一刀砍翻! “饶命啊,饶命啊!” ……! 片刻后,呜呜咽咽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红大人大义,还给他们留了个全尸!”领头的禁卫军卫长上前拱手道! 小红咽了咽口水道:“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我不过是奉旨办事而已!” “是是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是我等身为臣子的福分!” “好了,此事已了,卫长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回镇国府向皇后娘娘禀报此事!” “您请便!”那卫长伸手又道:“来呀,送红大人回镇国府!” 目送离开的众人,那卫长走到那些尸体旁,啧啧了几声:“拉到焚尸所烧了,然后安排人,送骨灰回家!” 另一边回到镇国府的小红,将事情跟安红说了一遍,安红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悠然的目光盯着屋顶的红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醉仙楼内,陆苗和刘启夫相继出门,伸着懒腰来到大堂内,打着哈欠左右看了看已经有不少客人正在吃早饭了! “掌柜的,今天我们做什么啊?”陆苗出言问道! “哦,起来了,你们先到后厨吃了早饭再说吧!”言罢,掌柜的又埋头打起了算盘! 两人习以为常,去了后厨吃了早饭便搭了个块软纱布在肩膀走到大堂柜台处,躬身靠在一旁看着打算盘的掌柜的! 当真是无聊至极! “掌柜的,这是四楼二号包房的客人结的账,一共是三千两白银,这是客人点的菜单和茶酒单!”一个礼仪女子说着,递上了手中账单,另外还有三张千两银票! 掌柜的接过银票后,简单的看了看账单道:“嗯,知道了,今天开始新来的客人价格上涨一半,茶酒类直接上涨一倍,你去通知一下吧!” “啊?掌柜的,价格突然上涨这么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那礼仪女子惊讶的问道! “嘿嘿,不妥?有什么不妥的,我们明码标价的买卖,他们不喜欢可以不来,反正他们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掌柜的笑道! “您说什么?”礼仪女子皱眉问道! “没什么,这是总长的安排,你去吧!”掌柜的摆了摆手道! 一旁的刘启夫看着掌柜的将三千两银票随手放进了柜台的抽屉里有些不可思议! “掌柜的,您就这样将三千两银票随手放在这里,也不上把锁?”刘启夫瞪着眼睛问道!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掌柜的闻声斜眼看来! “没没没,我就随口问问,您忙您的!”刘启夫连忙摆手道! “嗯,我们这醉仙楼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是银子!”掌柜的徐徐言道! 陆苗点头陪笑一声,回头瞪了一下刘启夫! 刘启夫见状缩了缩脖子,尴尬的往后退了退! 就在这时,亚鲁火急火燎的从后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数人,都是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后院扫地的下人! 掌柜的见状,忙走出柜台拱手问道:“总长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亚鲁顺着声音看来直接开口道:“让他们两个跟着!” 言罢,快步走了出去! 掌柜的回头看着不知所措的二人,忙道:“两位还不快跟上?” “哦哦哦!” 陆苗拍了一下刘启夫,二人小跑跟去! 醉仙楼外,亚鲁上了一辆古朴的马车,车顶一个独属于醉仙楼木雕立在车顶! “去皇宫!”亚鲁沉声道! 众人一路悠然跟随,小半个时辰后,来到皇宫午门外! 亚鲁脸色阴沉的走下马车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到陆苗身边来拍了拍陆苗的肩膀,点了点头! 这个地方是陆苗第二次来,上一次来过后命都差点没了,看了看红色的宫墙感慨颇多! “什么人,皇宫禁地严禁乱闯!” 一看门的禁卫军,手扶着腰间佩刀大喝道! 亚鲁依旧阴沉着脸走上前去,伸手掏出了一块金牌道:“带路!” “霸气彻漏!”跟在陆苗身后的刘启夫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众人回头看来,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那看门的禁卫军,仔细看了看那金牌上的纹后,连忙将亚鲁请了进去,并安排了人带他进宫! 一路无话,在皇宫内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金銮殿正殿前! “这是何人?”一位头戴高帽的太监出言问道! “回禀李公公,我也不知道他是何人,但他手中有御赐令牌,想来是找皇上的,对了,他是坐醉仙楼的马车前来的!”领路的禁卫军说道! “哦?”那李公公闻言一惊,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亚鲁:“皇上如今身体有恙,这位老先生有何事不放跟咱说说,回头咱会专属给皇上的!” “哼,老夫管他身体有不有恙,速速带我去见他,若是今天不见,那以后也没必要再见了!”亚鲁不客气的道! “大胆(放肆)!” 二人闻言异口同声的呵斥道,那禁卫军抬手就抽出了腰间佩刀架在了亚鲁脖子上! 亚鲁不慌不忙,抬手拿出那块令牌道:“此乃太祖皇帝亲赐,你们敢动老夫?” 那李公公闻言,眼皮跳了跳,给了那领路的禁卫军一个眼神! 那禁卫军很自觉的拱手退了下去! “跟我来吧!” 随后李公公领着亚鲁又在皇宫内东走西走,一路来到了御花园内! 此刻赵泽天正在一块田地里奋力的挖地,手中的锄头挥舞间毫无帝王气势,倒显得像个农夫! “陛下,有人找您!”李公公上前躬身道! 赵泽天闻声看来,然后走出了田地,坐在到旁边的凉亭中,一旁早已做好准备的婢女和太监们,快步上前替他更衣换鞋,然后又端来温水供他清洗! 亚鲁见状原本就阴沉不已的脸色更是黑了许多,径直走到赵泽天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赵泽天见此人如此没有规矩,正想发怒,却被亚鲁手中的金牌吸引了! “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跪拜?”一旁的李公公出言呵斥道! 却被赵泽天抬手打断道:“无妨!” “说说吧,你找朕何事?” 亚鲁不答,直接将金牌扣在了凉亭的石桌上,转身离去! 赵泽天若有所思的拿起金牌看了看,也没多言! 实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打击太大,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皇权之上还有权,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这皇位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易主,不,是这大宋王朝会易主! 主仆无话,一直持续到很晚! 这是赵泽天最近最喜欢做的事,看着天空发呆,没人打扰,就这样静静的发呆! “陛下,夜深了,您看要不要回宫?”李公公出言问道! “嗯,是夜深了,回宫吧!” 第七十三章 再进庙堂 离开皇宫的亚鲁没有直接回醉仙楼,而是辗转来到了镇国府! 大门外数名带刀侍卫正虎目圆瞪的盯着众人! “什么人?” “老夫亚鲁,你自去通报你家皇后娘娘即可,她认得!” 那侍卫半信半疑,不过看着来人气度不凡,更是坐着醉仙楼特制马车,也没耽搁,快步进府报告! “真气派啊,不愧是镇国府,也不知道皇后娘娘长什么样?估计肯定是母仪天下,如九天之上的凤凰一般!”刘启夫小声嘀咕了一句! 而陆苗却是内心翻滚,越来越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了! 不多时,镇国府府门大开,屋内走出一身着简装的雍容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安红! “人在哪儿?”安红焦急的询问着门口侍卫! “回皇后娘娘,人在那边!”侍卫伸手指了指! 安红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神采奕奕的老者对她挥了挥手! 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眶瞬间变红了起来:“亚鲁叔?” “是我,是我,丫头好久不见啊!”亚鲁点头一笑! 安红闻言飞奔上前:“我找过你,可是一直没找到,德平叔也不跟我说你在哪里,我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 “怪我,怪我,是我不让他们跟你说的!”亚鲁连忙道歉! “为什么?”安红红着眼,不解的问道! “这个嘛,嗯…!”亚鲁尴尬的想了想道:“不说那些了,反正我现在不是来看你了么?” 安红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却无意中看见了不远处低着头的陆苗! 霎时间内心是又惊又喜,片刻过后又气又怒! 一个小跑来到了陆苗跟前! 惊得陆苗身后的刘启夫:“卧槽!”一声! 陆苗不解,抬头看去,却见胸口起伏的安红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草民陆苗,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陆苗本能的反应,他觉得或许这样能让他逃过一劫吧! “转过身去!”安红沉声道! 陆苗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办! 安红抬起右脚,对着陆苗的臀部就是一脚,边踢边骂道:“好你个陆苗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你知不知道……!” 此间心酸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前前后后持续了小半盏茶的功夫,直到亚鲁出言阻止,安红才罢手! 陆苗龇牙嘞嘴的站在一旁,而他身后的刘启夫则是瞪大了双眼,内心惊呼: 卧槽!卧槽!!卧槽!!! 其他人则是撇过头去,不敢听,更不看! “亚鲁叔,今天就在我府上多待几天吧!”安红出言道! “嗯,也好,不过我就住在醉仙楼内,离你这里也近,留宿就免了,平日多来看看你就是了!”亚鲁道! 安红也知自己身份特殊,不宜如此,只能将众人请进府内大摆宴席! 宴席上,亚鲁小酌了一口酒道:“丫头,此番前来是有两件事情告知于你,望你做好心里准备!” 安红闻言点了点头道:“嗯,亚鲁叔你说吧!” 亚鲁抬眼看了看身旁的几人顿了一下!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得打扰!” 亚鲁看着离开的几人,对着自己边上的数人也摆了摆手:“你们也出去侯着吧!” 片刻后,宴席内只留了亚鲁和安红二人! “丫头,想来你应该也知道了前不久的发生的事!” “我知道,听下面人说死了很多人!” “不错,其中有还我一个结拜兄弟!” “亚鲁叔还请节哀!” “无妨,虽然是结拜兄弟,但并没有什么情感在里面,只是有些许感慨罢了!” “所以,这第一件事就是你的儿子做不了皇帝,你的女儿做不了公主!”亚鲁说到这里,声音略微带着颤抖! 安红闻言,没有赶到意外,或许说这是早有预料,仰头将杯中美酒喝了个干净:“是因为陆苗的事吧?” 亚鲁闻言一愣,随后呵呵一笑:“呵呵,不是!” “那是为何?还请亚鲁叔告知!”安红起身给亚鲁斟了杯酒! “这大宋立国千余载,几乎年年风调雨顺,百姓们更是安居乐业,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但正因如此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他们开始不满足自己的碗里只有馒头没肉,而那些有肉有酒的则不满足手中无权,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亚鲁问道! “难道说有人要造反?”安红惊道! “迟早的事,这世上最难看的就是人心,更何况是一群权臣,如今京城兵力不足,更是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亚鲁夹了块肉仔细看了看又道:“一旦内乱开始,周遭诸多大小番邦国怕是不会错过机会,到时必定起兵前来分上一杯羹!” “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么?”安红一脸不敢相信! “原本凭借苗爷的关系这大宋王朝还能再续上个百年,不过你那夫君却亲手将这层关系掐断了!” 说到这里,亚鲁仰头灌了口酒又道:“来见你之前我去看过他了!” “他怎么样了?”安红担心问道! “气色不错,不像他说的那样身体有恙,还有力气再那挖地呢!”亚鲁斜了安红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安红点了点头! “怎么?你不恨他?他可是想废了你的!” “话虽如此,可我与他同床共枕数十年,这份感情哪是轻易能割舍的啊!” “你呀你,还是这么善良!” “好了,亚鲁叔,不说他了,说说第二件事吧!”安红起身又给亚鲁斟了杯酒! “这第二件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以后你自会知道的!”亚鲁想了想道! 见亚鲁不愿说,安红也没再细问! 接下来又闲聊了一阵,亚鲁以醉仙楼还有事为由起身辞行了! 来到门外,亚鲁看着有说有笑的醉仙楼几人,干咳了一声:“陆苗你留下,以后你就是这镇国府府上的人了!” 陆苗闻言大惊失色:“啊?总长大人可是小的有什么做得不好的,您说,小的改就是了!” “你还说,你在醉仙楼内每天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还用老夫来点破你?”亚鲁出声呵斥道! 陆苗识趣的低下了头来,没在多言! 一旁的刘启夫见状正要慢慢往马车后面藏,却不料亚鲁根本不给他机会:“你也留下!” 当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安红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内心也是波动不已,回想当年…! “陆苗,你过来!”回过神来的安红直接吩咐道! 陆苗低着头一路走好了过去:“叩见皇后娘娘!” “好了,起来吧,本宫准许你以后见了本宫不跪!”安红庄重道! “这不太好吧?”陆苗弱弱说道! “行,你喜欢跪那就跪着好了,每天不跪够一个时辰不许起来!”安红故作生气道! 陆苗闻言一愣,一旁的刘启夫快步上前扶起陆苗:“老大,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谢过皇后娘娘恩赐!” “哦哦哦,草民谢过皇后娘娘恩赐!” “别一口一个草民了,你的职位还在,之前本宫在太河督府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安红直接问道! 此言一出,惹来一众侍卫羡慕的眼神! 都觉得陆苗祖坟上冒青烟了! 而陆苗想了想道:“小的想每月有点月钱,然后时间上自由一点就好了!” 刘启夫闻言痛苦的拍了拍! 得! 其他人一辈子也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往上爬的机会被你白白浪费了! “嗯?你倒是想得美,有钱拿还不做事?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纵然如本宫也要协助皇帝治理后宫!换一个!”安红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额,这个嘛,小的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想要的!”陆苗直接道! “这样么?那本宫就替你选了吧,即刻起本宫封你为后宫御后带刀侍卫大统领,官拜从三品,如何?”安红面色平静道! “啊?”陆苗闻声瞪大了双眼! “啊什么啊,老大,快谢恩啊!”刘启夫忙扯着陆苗的衣角激动道! “臣陆苗,谢皇后娘娘恩赐!” “好,明日书信一封,让皇帝下旨,册立后宫带刀侍卫一职!”言罢,安红满意的转身,心道:这下可不会把你弄丢了! “恭喜恭喜,恭喜陆大人高升御后带刀侍卫大统领一职!” 一众带刀侍卫上前恭贺,他们不过是替皇后看门的,就是禁卫军内调出的一队士兵,根本没有什么特殊身份! 眼下一个个虽然不知道陆苗和安红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想来肯定不简单,与其交好说些奉承的话是肯定没错的! 陆苗对此自然笑呵呵的受下了! “以后还请诸位弟兄们齐心协力拱卫镇国府和皇后娘娘的安危!”刘启夫一脸上位者的姿态说道! “是极是极,我等定不负大人期许,必当肝脑涂地!”一侍卫拱手道! 刘启夫见状内心欣喜无比,这就被叫上大人了! 哈哈哈,想我刘启夫何德何能也有今天,一个字,爽!!! 陆苗看着逐渐失态的刘启夫,忙咳了一声:“诸位还请先回到位置上去,后面的事情咱们后面再议!” 众人点头称是,于是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但欣喜的心情却是溢于言表! 第七十四章 征兵买马 兴奋了一夜! 次日陆苗依旧精神的早早的起了床,偌大的镇国府内,只有窸窸窣窣些许丫鬟下人在忙碌着! 众人看着一路走来的陆苗,忙恭敬的说道:“见过大统领!” 陆苗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有没有什么吃的啊?” “您稍等下,后厨已经有人在准备了!” “行,你们忙吧,我去看看!”言罢,陆苗背着双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哎,你们看看,这新任的大统领还真是和善啊,人也长得不错,不知道成家了没有!” “得了吧,人家大统领如今深得皇后娘娘青睐,人家即便没成家那也是找门当户对的,怎么会看上你这般身份的?” “哎呀,我只是想一想嘛,想一想也不行?” “殊不知祸从口出,若叫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去,少不得要…!”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老是这样说我!” ……! “见过大统领!” 后厨内一群忙里忙外的下人们,正在准备安红的早膳! 各种各样的珍稀食材,看得陆苗眼珠子都花了! “嗯,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继续,不必管我!” 说着,陆苗走到准备好的膳食面前,自顾自的一样吃了一点! “好吃好吃!” “嘿嘿,大统领若是不嫌弃,小的以后备餐都给您留一份!”一个头顶高帽的厨子恭敬的说道! 陆苗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多时在后厨厨子们有心的照顾下,吃饱喝足后的陆苗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圣旨到!” 李公公手拿圣旨,站在镇国府门口高声喊道! 半晌都无人应答接旨,李公公脸色原本很白的,如今已是黑得不行! 门口一众侍卫跪地叩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也跪了有一阵了,累啊! “李公公,要不您进府里边宣读圣旨吧?” 李公公闻言尴尬不已,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还是无人答应! 于是在一众随行人员的注目下,李公公硬着头皮前去轻轻的推开了门! “哎哟!” 李公公刚刚探头看了看门内,就被一棍敲了出来! 光滑的额头上瞬间多出来一个紫红色的大包! “哼,本宫说了,宫廷人员除了本宫首肯外,一律不得踏进镇国府半步,你莫非敢违抗本宫懿旨?” 此刻安红大步跨出,一左一右两大宫女相伴,身后更跟随数人! 小红手机拿着一根红色的棍棒,正怒目圆睁的盯着李公公,气势逼人! 李公公单手捂着额头,陪笑道:“奴才不敢,只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宣读圣旨!” 言罢,将手上的圣旨往前伸了伸! “哼,莫说只是宣读圣旨,就算皇帝亲自来了,没有本宫允许他也只能在门口等着!”安红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李公公陪笑一声,一个闪身退到了队伍前头,干站着! “你们还跪着干嘛,都给本宫起来,看个门都看不住,一群没用的废物!” 一众跪地的侍卫一时间犯难了起来,圣旨当前他们不敢起,可皇后娘娘亲自发话他们又不敢跪! 不过眼下皇后娘娘势大,由不得他们不站起来! 皇上啊皇上,不是我等不忠君爱国,实在是皇宫娘娘太强了! 看到李公公等人吃瘪了后,安红一众又回了府内,重新将门给关上了! 那领头的侍卫连忙小跑到李公公边上道:“李公公这您也看到了,实在是…!” “知道知道!”李公公摆了摆手! “多谢李公公!”那领头侍卫忙回头招呼道:“快去给李公公拿张凳子来!” “不必了,免得惹得皇后娘娘不悦,还是站着等吧!” 李公公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暗道:这都是用数十万人的生命换来的权利啊,就连皇上也不得不低头认错,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太监!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 此刻陆苗正拿着一小壶清茶慢悠悠的边走边喝! “哟,你们是干什么的呢,站在这里做什么?”陆苗看着一队人站在镇国府大门外,好奇的问道! 李公公只是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反而是那领头侍卫忙上前拱手道:“见过大统领!” 陆苗轻轻的抬手道:“圣旨还没下来呢,诸位弟兄慎言慎言啊!” “大统领?圣旨?敢问这位小哥可是叫陆苗?”李公公疑惑的问道!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大人是?”陆苗反问道! “哦霍霍,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李公公面色一喜,慌忙取出圣旨道:“陆苗接旨!” 陆苗闻言一愣,看了看身旁跪下的众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不等陆苗再作何言,李公公直接将圣旨念了一遍! 回过神来的陆苗正要领旨谢恩,却不料被李公公拉了起来:“呐,大统领这是圣旨,这是令牌官服以及佩刀,咱可就全都交给你了,还望大统领尽忠职守莫要误了皇上对您的厚爱!” “一定一定,公公放心!”陆苗笑道! “好,既然咱任务完成了,那就撤吧!”言罢,不给陆苗任何言谢的机会,直接开溜了! “恭喜大统领,贺喜大统领,还望大统领以后能够多多提着我等弟兄啊!” 众人拥护这陆苗一阵好夸! “一定一定!”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个劲儿的点头答应! “都别说了,赶快替大统领更衣吧,把这官服换上!” “对对对!” 众人上下其手快速的给陆苗换上了官服,还将令牌给配了上去! “帅啊!” “英明神武,气度非凡!” “大将神采!” “是吗?”陆苗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事如此吵闹!”这事大门打开,安红一众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换了身行头的陆苗! 原本她之前就是去找陆苗来领旨的,可是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没看到人,想着吃饭的时候总能出现吧,结果还是没见到人,只听下面人说早上见到过! 得,还以为又消失了,正要出门去找,没想到这厮竟然悄悄的领了圣旨了,甚至官服都穿上了! “兔崽子你倒是能跑啊,一大早连个人影也看不到,说去哪里了?”安红上来就质问道! “皇后娘娘息怒,末将初来乍到对镇国府的环境还不太熟悉,于是一路马不停蹄的在府内各地观察了起来,就在刚才末将才从后门一路走了过来!” “哦?真的么?” “千真万确,就算是给末将一千个胆子,末将也绝不敢欺瞒皇后娘娘!” “好,姑且再信你一次,就这样吧,现在随我前往醉仙楼去!”安红挥了挥手道! “得令!” 陆苗快步奔向后院将马车牵出,并亲自当起了马夫! “皇后娘娘请上轿!” 当真是谄媚至极! “您好,请问有预约么?” 醉仙楼外,依旧是那个护卫,依旧是那个口吻,直愣愣的闻着,丝毫不管来人是谁! “没看清么?这是镇国府的马车,还不快快请进入!” 陆苗跳下马车,昂首挺胸的站在前面! “哟,居然是陆哥,恕罪恕罪,是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快快快,里面请!”言罢,朝着里面挥了挥手! 只见数人快步上前就要按待客之礼接待,却被陆苗抬手打断道:“不用了,我自去就是了!” 言罢,架着马车进了醉仙楼后院,请出了安红,带着一众拐了几拐来到了后院,然后径直来到大堂掌柜处:“掌柜的,麻烦给我一个八楼号牌!” 掌柜的闻声看来,眉头一皱:“哟,一天不见都做官了?” “嘿嘿,怎么样?威风吧!”陆苗转了个圈嘿嘿笑道! “嗯,当真是威风凛凛,不过你这是几品官?”掌柜的疑惑的问道! “不瞒掌柜的,我已经是从三品了,御后带刀大统领!”陆苗拍了拍胸脯道! “哦,才从三品啊,不过也不错了,寻常人穷极一生也未必有半口皇粮吃!”掌柜的点头道! 陆苗闻言有些不解,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呐,这是八楼八号房的号牌,拿去吧,不过你的记住了,不管如何其它房间不得乱进,醉仙楼有醉仙楼的规矩,去吧!”掌柜的叮嘱道! 陆苗拿过号牌笑呵呵的道:“行,回头请掌柜的吃饭,不过醉仙楼太贵了,得到外面去!” “你小子,行,那我就记下了!”掌柜的说完,又开始拨起了算盘珠子! “皇后娘娘久等了,您这边请!” 陆苗一路在前带路着,介绍着楼内的环境和一些新鲜物品! 惊得除了安红和刘启夫外的所有人啧啧称奇! 这般金碧辉煌的酒楼还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平日里也是多有听说,但是这里太贵了,让一般人望而却步,即便有些人有点钱,但是最多也才到过二楼! 众人一路来到八楼八号房,推门入室的那一刻具都惊呼不已! “哇啊啊啊…!” “哇啊啊啊……!” “天…呐…啊!” 跟在最后的刘启夫捂着嘴憋着笑! 看出了众人的吃惊,陆苗开口问道:“额,皇后娘娘您以前没来过?” 安红老脸一红,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额,这个嘛,皇后娘娘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平日里以身作则时常节俭,并未有如此奢侈的举动!”小红站在一旁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皇后娘娘当真是我等楷模!”陆苗躬身一拜! “行了,今日不分主仆,你们在这里逛逛看看长长见识也好,不过莫要损坏人家东西!”安红淡淡的道! “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大喜过望,自顾自的到处看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礼仪女子走了进来! “诸位客人打扰一下,请问哪位是安红,我家总长大人有请!” “大胆,竟敢直呼皇后娘娘名讳,来人抓起来!”小红怒声指来大喝道! 数名侍卫闻声抽刀直接架在了那礼仪女子的脖子上! “诸位客人还请息怒,来我醉仙楼者皆不论身份,还请收起武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还敢威胁?我…!” 不等小红继续说完,安红抬手打断道:“好了小红,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本宫自去就是了!” 言罢,对着那礼仪女子道:“带路吧!” 陆苗见机闪身上前道:“这边请,我知道总长大人在哪里!” 那礼仪女子斜眼看了看陆苗没多说什么,自顾自的离开了! “什么东西,这里的人太过放肆了,回头定要派人…!” 安红闻言斜眼盯来,眼神的怒意已经毫不收敛了! 小红识趣的赶紧闭嘴退到了一边! 随后二人一路来到醉仙楼后院,亚鲁早已泡好了茶水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来了?” “亚鲁叔!(总长大人!)” “嗯?你来做什么?”亚鲁闻声睁开了眼,看着陆苗有些不解! “嘿嘿,末将现在是朝廷的人了,如今负责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危!”陆苗笑道! 亚鲁闻声一笑,看了看安红道:“既然如此就留在这里吧,刚好有事要你来确定下来?” “亚鲁叔,什么事啊?”安红不解的问道! “我之前与你说过,大宋王朝目前的局势,明面上一片祥和,实则早已暗流涌动,你身边如今没什么可用的人,若是有人暴起发难你可挡不住,所以需要你身边时常有一支自己的军队!”亚鲁淡淡的说道! “啊?我不过一女儿身,这不太符合礼法吧?”安红闻言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不仅是大宋的皇后,还是大宋的镇国王,堂堂一个镇国王有一支自己的军队是很合理的!”亚鲁和蔼道! “可是军费是一笔庞大的开销,我这根本没那么多钱,平日里府里府外的一些日常花销还够!”安红皱眉道! “呵呵,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这醉仙楼要论什么最多,那就是钱财,区区一点军费我还是负担得起的!”亚鲁笑道! “啊?”安红惊道! “不用惊讶,这军队不仅仅是保护你,也在保护我,这么大的家业得有人来看着,这也是牧老的意思!”亚鲁又道! “牧老头?他也来了?”安红抬眼四看问道! “早先他老人家来过一次,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要说的了,只是人员选拔安排应该如何,不可能直接让禁卫军或者城防军的人来吧?” “你边上不是有一个人么?” 亚鲁努了努嘴道! 第七十五章 东奔西走 安红一脸惊讶,回头盯着不太自然的陆苗道:“他?亚鲁叔你没开玩笑吧?” 亚鲁没有回答,而是对着陆苗问道:“你杀过几个人?” 陆苗闻声大惊,面色难看的看着亚鲁伸手比了一下! 安红惊的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 “嗯,我这里再出些人手,先把架子搭好,其他的就好办了!”亚鲁喝了口茶道! “嗯,这么说来倒是可行,只是…!”安红脸色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是皇帝那里不好开口?”亚鲁一眼就看穿了安红的心思:“你尽管开口便是,他若是不同意我自会去找他!”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亚鲁叔了!”安红点头应道! “嗯,这事情既然已经敲定了,那就说说你今天来的事吧!”亚鲁轻轻喝了口茶道! 此刻安红哪还有什么心思说其他的,只是说来看看而已! 亚鲁闻言也没多说什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去了,留了陆苗带着安红在醉仙楼内到处看看! 一路看来,安红眼睛里闪了又闪看着陆苗的背影,有些事似乎能说得通了,不过天下大势之下由不得她说个不字,只求莫要误了自己两个孩子就好! 这也是她不打算让两个孩子重新掺和到权势之中的原因,更不愿让他们出来见任何人,她这皇后之位是怎么来的,她比谁都清楚! 八楼八号房内,众人享受完山珍海味后,各个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您好,这是您这里的账单,您看是现在就结账还是多住几天之后再一起结?”依旧是那个礼仪女子,只见她恭敬的递上了账单! 小红接过账单只是粗略的看了看就吓了她一跳:“什么?四千两白银?” “是的呢,您是现结还是过几天再结?”依旧是充满恭敬的语气! 陆苗快步上前拿过小红手里的账单看了看,猛的咳了起来,然后拉着礼仪女子到门外道:“那个,这顿饭是总长大人请的,不信你去问问他老人家!” “既然如此,那行吧!”礼仪女子点了点头走了进去:“这顿饭呢看在大统领的面子上,我们醉仙楼就免了,不仅如此诸位若是有空过来喝喝茶醉仙楼会按最低折扣给诸位!”言罢,那礼仪女子转身离去! 众人闻言皆都唏嘘不已,万万没想到这陆苗除了得皇后娘娘器重外,还有醉仙楼这层关系,当真是不得了! 安红见此心里暗暗大笑:“行了,回府吧!” 回到镇国府后,安红直接书信一封送到了皇宫内! 此刻福寿殿内原本正要休息的赵泽天看到书信后,气得大发雷霆,偌大的寝宫能摔的都摔了! “她想干什么?她想干什么?已经批了她的御后侍卫一职,她竟然还想要兵权,她要造反吗她,当真朕不敢杀她???” 赵泽天怒气冲天,李公公脸色傻白的站在一旁不敢做声! “传朕旨意,命兵部、刑部派人前往缉拿安红生死不论!”赵泽天大手一挥怒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这、这、恐怕不太妥当,还请陛下三思啊!”李公公闻言后,慌忙跪地哭喊道! 赵泽天见他不为所动,顿时对着李公公腿脚相加:“你这狗奴才难道想抗旨不成?” “陛下,奴才不敢,只是前不久京城驻军已经损失了十万人马,如今兵员尚未补充到位,若是引来三郡再次北上,奴才恐怕对您不利,望陛下三思!” 听闻此言,赵泽天的怒火不仅消失了许多,反而细细思考了起来! 对啊,京城如今兵力不足,若是引得三郡再次北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之前还能把控局势是因为北方八郡不清楚局势,才会听他旨意出兵,这次若是在有动乱怕是他们只会座山观望! 想到这里,赵泽天眼角抽动,痛苦的捂着额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要急,不要急,若是父亲遇到此事他会怎么做,想想,好好想想!”赵泽天暗道! 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结果来! 这时跪在地上的李公公抬头说道:“陛下,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答应皇后娘娘的事,先安稳住国内的局势!” “依奴才看来,皇后娘娘如今有想要兵权的意思不就是看着陛下之前的态度不对,有些担心而已,大皇子和长公主如今都在镇国府上,他们已经没了后路了,若是不做些准备心里不踏实!” 赵泽天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李公公道:“继续说!” 李公公闻言,跪着向前来到了赵泽天边上,擦了擦眼泪:“陛下,现在皇后娘娘的所有动作都是为了给大皇子铺路,就像太上皇当年培养您一样,说到底皇后娘娘手中的兵权也是陛下您的,她不过是求个安心而已!” “依你之见可有什么办法能拒绝?”赵泽天问道! 李公公想了想道:“依奴才之见,陛下您大可同意此事,这样还可以假皇后之手控制住三郡,稳固大宋局势,而南方其他郡守可逐渐更换,尤其这百花郡郡守华之一,其年岁以高可以退了!” 赵泽天闻言像是吃了苦胆一般,一肚子苦水不知道该如何说! 不过这李公公说的也不错,就当是个台阶吧,让自己稳稳当当的走下去,虽然会引人遐想,不过皇帝的尊严还在,这大宋的天还在! 次日一早,来自兵部的圣旨就到了,兵部尚书亲自前来办理文书,并赐下兵符两对,一对归镇国府所有,另一对归兵部所有! 陆苗双手捧着属于镇国府的一对兵符,分出了其中一个递上! “皇后娘娘,这是兵符,持此兵符者您亲临,可调动镇国府所有士兵!”陆苗说道! 安红伸手接过兵符后,仔细端详了起来:“这么一块小小的兵符竟能有如此大的权利,当真是可怕!” 陆苗将另一半兵符直接揣进自己怀里道:“嘿嘿,当然了,各地大军调动都是以此为尊的!” “既然文书已经办理好了,那臣等就先行告退了,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兵部尚书拱手道! “嗯,不过本宫自己的人马本宫能养,就不劳尚书大人的超心了,能招多少人,也算本宫的本事!”安红直言道! “微臣会将此事告知皇上,至于皇上能不能同意,就不是臣能做主的了!”兵部尚书拱手道! “嗯,去吧,他会同意的!” 言罢,安红自顾自的回了屋内! 兵部尚书也带人离开了! 陆苗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掏出兵符仔细看了看,刚刚人多眼杂,他没太看得清楚,现在四下无人,要好好的看看! “哎呀呀,如今我也算是个军士长了吧,哎嘿嘿嘿!爽!!!”陆苗乐得不行! “老大,你在看什么呢?”这时刘启夫不知道从哪里崩了出来! 吓得陆苗忙将手中的兵符又揣进怀里! “额,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话说你怎么在这里?刚刚怎么没看到你人?”陆苗问道! “嘿嘿,这不粘了老大你的光么,如今这镇国府内我也可以横着走了,最近大鱼大肉吃得多了,肚子有些胀气,刚刚去了趟茅房!”刘启夫拍着胸脯道! “瞧你那点出息,给你看个东西!”说着就又掏出了那块兵符:“呐,好好看看,这可是好东西!” 刘启夫上前接过后双手都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我滴个乖乖,兵符!” “哦,你认识?”陆苗问道! “只是听说过他的样子,没想到真是这样,老大这是哪来的?”刘启夫反问道! “嘿嘿,当然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了!”陆苗回道! 就在二人高兴的时候,醉仙楼大门外看门的护卫脸色严肃的对着十个神态各异的人说着! “你们此去是在镇国府效力,从今往后生是镇国府的人,死是镇国府的鬼,都听明百了么?”护卫扬声道! “明百!” “嗯,很好,还有你们是以镇国府征兵为由进驻,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知道了么?” “知道了!” “嗯,都记住了,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更不要仗着有些功夫就目中无人胡作非为,若是引来上边大人的不满,莫说我不恋旧情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嘿嘿,大人放心!” “你们现在这等下,我去问问掌柜的,看看他还要不要讲两句!”护卫言罢,转身来到柜台处! “掌柜的,您要不要去讲两句?” “没什么好说的,对了你把这个给他们带过去!”说着就递出了一个有些分量的檀木盒! “嚯,好大的手笔啊掌柜的,这怕不是有五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了?”护卫面色惊讶的问道! “嗯?这是你该问的么?”掌柜的斜眼看来,眼神中透露着阴狠! 护卫忙拍了自己一巴掌:“小的多嘴!” “行了,赶紧去吧,把事办好才是正事!” 于是在护卫的一声令下,十人抱着盒子扬马来到了镇国府外!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 “我等是江湖中人,受镇国王之命前来参军,还请这位官家行个方便通报一声!” “你们先在这侯着!” “多谢官家了!” 片刻后,陆苗从府内走出:“就是他们?” 那领头禁卫军忙点头称是! 陆苗见几人形态各异有些无语,直接开口道:“还以为来的都是威武霸气的高手,没想到却都是如此样冒,这能靠谱了么?” 其中一个汉子闻言,脸上写满了怒意,抬手将后背上的重剑取了下来用力的杵在地上,脚下青石板的路面硬是被他震裂了,还有些许石子乱溅! “嚯,还是个暴脾气,让本大统领看看你这重剑的分量如何!”说着伸手就要去拿! 那汉子满脸不屑的看着陆苗,把手中的重剑往身上靠了靠!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陆苗见此微微一笑:“呵,有意思,这是在怪本大统领刚刚说错话了?” 十人闻言微微将头上扬,虽然没直接说,但已经表达出了他们的意思! “好,既然如此,那本大统领就来和你们比划比划,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傲气的资本!”言罢,陆苗回头道:“来人,卸甲,莫要说我穿着甲衣欺负人!” “好,就让在下来领教领教大统领的手段,大统领可做好准备了?”汉子沉声道! 陆苗嘿嘿一笑:“来!” 此言一出,只见那汉子抬脚踢在剑身上,原本龟裂的地面瞬间飞出数块青石碎片朝着陆苗脑门飞来! 陆苗见状,忙仰身后躲单手撑地躲了过去! 那汉子见此嘿嘿一笑,单手握建欺身上前,抬手就竖劈一剑! 如此一幕惊得一众禁卫军大呼:“大人!” 不料陆苗根本不慌,趁着单手撑地的瞬间,双脚上抬竟死死的夹住了那重剑,使得其动不了分毫! “好!大人威武!”一众禁卫军面色一喜大喊道! 那见汉子单手压不下去便双手齐出:“啊…!” 一声怒喝表达了他此刻有些无力! “嘿嘿,就这么点实力?”陆苗出言嘲讽道! 那汉子闻言瞬间脸色通红,左右撇了两眼便抬手往上一提,连带着陆苗也被其舞到了半空中! 陆苗依旧不慌不忙凌空翻腾数圈稳稳落地,然后不屑的道:“你们一起来吧,一个一个来没意思!” 那十人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感相信自己看到的,尤其那汉子,先发制人的手段被人轻易化解,更令人吃惊的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此人面前如此脆弱! “敢问大人名讳?”十人中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拱手道! “本大统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陆苗,你们可记住了?”陆苗仰头道! “我等记住了,大统领在上请受我等一拜!”说着,十人齐齐跪地跪拜了起来! “嗯?你们不打算打了?”陆苗调侃道! “刚刚只是试了下便知我等与大统领的差距,哪还敢在动手卖弄,刚刚都是我等不对,还请大统领恕罪!”中年男子又道! “嗯,既然如此那就起来吧,东西带来了么?”陆苗伸出手来问道! “带来了,带来了!”说着拿出檀木盒递给了陆苗! 陆苗接过盒子只是简单的看了看,突然神情古怪的问道:“你们没有私藏吧?” “没有没有,我等万万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请大统领明查!” “量你们也不敢!” “是是是,大统领说得对!”十人出言附和道,完全没了刚刚的那股子傲气,一个个像乖巧的小绵羊一样! “好了,既然人、钱都到位了那就按规定办事吧,你们十人拿着这些钱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招人吧!”说着陆苗将木盒还了回去! 第七十六章 征召 “啊?”一个大大的问号印在了十人脑门上! “啊什么啊,这是命令,入了镇国府就是本大统领的兵了,你十人速去召集兵马,一个月后本大统领要看到有人站着这里向我问好,明白了么?”陆苗沉声道! “是,属下明白了!” 陆苗闻言暗自一笑:嚯,这就进入身份了? “好,事不宜迟快去吧!”陆苗摆了摆手,转身回了府内! 十人眼角抽搐,相互之间看了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就行了? 这就走了? 不仅人要走,钱还要带走? 懵逼,大写的懵逼! “好了,都别发呆了,我想大统领他有自己的考量,咱们先去招人吧,别忘了,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中年男子出言道! “是极是极,走吧!”汉子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刚要离开时,刘启夫端着笔墨走来道:“等一下,你们过来先签个字画个押!” “额,画什么?” 十人疑惑的看着刘启夫! “在镇国府的花名册上,留下名字手印,明白么?”刘启夫解释道! “哦哦,明白了,我先来!”中年男子出言道! 铁扇手张正成(男)、重剑大汉鸿飞(男)、遮面娇女水烟霞(女)、清鸿如毛洛河水(男)、白面书生傲笑(男)、绕行飞花唐秋(男)、千里绝境梦瑶(女)、白衣圣手晴情青(女)、雪山舞女冯哗哗(女)、巨鳄玄水凌飞宇(男)!!! ?……? 刘启夫瞪大着双眼看着名册上的名字有些无语:“停停停,这都写的什么呀?” “大人,这是我等在江湖中的名号和名字,还有性别!”张正成出言道! “行吧,那就先这样吧!”刘启夫抬眼仔细看了又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那个白衣圣手晴情青是哪位?”刘启夫看着十人问道! “回大人话,是小女子!”一个看不清楚身段的蒙面女子走了出来,朝着刘启夫拱了拱手! “方便揭开面罩让我看一眼么?”刘启夫盯着对方道! 于是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晴情青慢慢取下面罩,一副还算看得过去的容颜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啊,怎么还遮面示人?”刘启夫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晴情青闻言小脸一红,慢慢的扯下了脸上假面,一个惊人的容颜渐渐映入了刘启夫眼帘! 刘启夫当即撇过头去忙道:“行了,我看见了,快遮起来!” 只见晴情青双手快速拨动,三两下就回到了刚才的样子! “你们其她几名女子也如她这般?”刘启夫又问道! 张正成闻言拱手回道:“大人,她们都差不多,只是迫不得已才用假面示人,若是大人想看还请寻一处僻静之地!” 刘启夫闻言脸色一红,不仅暗道:嗯?我有那么变态么?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不过回头我会向大统领禀报此事,你们先去办事吧!” 众人如蒙大赦快步离开! “晴丫头,你没事吧?”张正成出言问道! “无事,倒是有些期待以后能以真面目在军营生活!”晴情青轻笑一声! “兄弟们,咱们现在去哪儿?”鸿飞左右看了看! “不知道,我等戎马数十载,从未做过这等事!”凌飞宇摇头说道! “嘿嘿,当然是去三郡了,只要我们开口求求几位大人,他们拨点人过来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洛河水道! 众人闻言皆神情古怪的看来! “那就去找太河督府的德平大人吧,他那边应该可以给些人手!”洛河水又道! 众人依旧神情古怪的看着他! “得,我不说了,我闭嘴!”洛河水说完直接双手一摁还真就把嘴闭上了! “去江湖中找吧!”张正成说到哦! “可是应该怎么找?”水烟霞问道! “就以天镜路十大高手的名义发出征召通告,这天下虽大可江湖侠客们却没有什么容身之所,借此机会将他们拉入庙堂,其身份地位不比那些权贵门客差,也算光耀门楣了!”张道天徐徐道! “可,那就这样办吧,先去醉花楼将消息散播出去!”傲笑点头称是! 片刻后,醉花楼一书来着镇国府征兵的通告贴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楼内楼外来来回回的人具都驻足观望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嗨,以镇国府的名义出的文书通告那还有假?” “说不准,庙堂上生生死死的,谁愿意去啊?” “你疯了?这可是镇国府,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宅邸,除了皇上谁还敢说个不字?” “嗨呀,我京漂十载有余,原本以为终生都无脸再回江东见家人了,如今却有这么大个机会,我一定要去!”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着! 通告只贴出了不过半日有余,已有数十人先后来到镇国府报名! 刘启夫自然是乐意至极,让他们一一展现出各自的才能! 而报名者们也不藏拙,使出浑身解数只求能够有一个资格! “来,下一位!”刘启夫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茶半躺在镇国府大门外喊着! “大人您请看好了,我这飞絮剑法快如闪电寻常剑客二十人都近不了我身!” 言罢,只见一中年男子前踢后腾,单手持剑来回飞舞,当真是耍得一手好剑! “好,你被录取了,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刘启夫大咧咧的说道! “草民商河,拜见大人!”商河忙上前行了个跪拜大礼! “行了,起来画个押吧,从今往后你就是镇国府的人了,望你修身养性莫要再有江湖习性误了镇国府名头!”刘启夫起身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大人提点,小的必当谨记大人教诲,若有违背必当天打雷轰不得好死!”商河一番立誓也是惊得刘启夫不要不要的! “好,来人给他一身衣服,你以后就跟着我了!”刘启夫走出桌案拍了拍商河的肩膀,满意至极! 之前几个录取的见此,无不侧目看来,暗骂自己是个傻逼,白白浪费了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一双双羡慕的眼神看着商河换上了和刘启夫一样的衣服,然后挺胸抬头的站在了刘启夫身后开始端茶递水! 于是接下来,但凡被录取的都是好一阵感言肺腑的效忠誓言! 然而刘启夫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只是点头加冕了几句,并未像商河那样! 这更加坚定了商河跟在刘启夫的决心! 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转眼间已是临近黄昏时分! 陆苗优哉游哉的从府内走了出来! 刘启夫见状快步上前道:“老大,已经招募了四十二个人了,个顶个的都是好手,而且我都看过了都品行不差!” “嗯,来让我看看是哪些人!”陆苗说着,大步向前! “快快,都站好立正,大统领来了!”一旁维持秩序的禁卫军大声道! “嗯,不错!”陆苗走马观花的看了看列得不太整齐的队伍,点头肯定道! “不过这样招募太慢了,天都快黑了才四十二人,距离我的目标还差很多!” “老大,这事急不得,招募的消息今天才放出去,还有很多人都没收到通知呢,依我看最多半个月就会有很多人前来!”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 “老大,还有一事,就是以后前来的人多了,我这一个人分身乏术看不过来,我观皇后娘娘身边的小红姑凉能力出众,定能慧眼识人,可不可以请老大去帮我说说,让她来一起!” “行,我去说!” “多谢老大!” 就这样京城镇国府征兵一事十传百百传千,仅仅只用了数天的时间已经征集了七千余人,而且规模还在不断扩大! 由于人数太多,镇国府已经装不下那么多人了,没有办法工部尚书直接批文就近在镇国府不远处的后山修建校场营地,不过钱并不是由户部出,而是由镇国府自己出钱! 又过半月人数征召已达万人,京城里的人已经选了个遍了,但是还有源源不断的各地侠客闻风而来! 而这个时候,赵泽天听闻镇国府招募人员破万后,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让李公公带着口谕找到安红,让她停止招募! 而安红自然知道自己做得也不能太过,毕竟皇帝才是正统,于是又发布通告停止招募,不过若是遇到那种真有大本事的人,安红还是会收下的! 人才嘛,谁会嫌弃自己手上多? 又过两月,此刻京城内已是大雪纷飞,寒冷的天气让人手脚发抖! “陛下,海公公回来了!”李公公对着正在御花园看景的赵泽天道! “嗯,让他进来吧!”赵泽天神情一滞的说道! 片刻后海公公走了进来跪拜道:“老奴拜见陛下!” “事情可有办妥?” “奴才不负陛下厚望,都已经办妥了!”海公公说道! “你们都退下吧,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赵泽天吩咐道! 见众宫女太监都退下后,赵泽天快步上前亲手扶起了海公公:“你辛苦了!” “不苦不苦,只是怕这风尘仆仆的身子碍了陛下的眼才是!”海公公回道! “哈哈,不碍事,快过来火炉子这边,与朕细细说来!”赵泽天亲自倒了杯热茶递到海公公手中! 海公公慌忙跪地一拜:“老奴惶恐!” “哎,你这是干什么,这里又没外人,快快起来!” “是!”海公公起身喝了口热茶,面色红润了些许,然后开口道:“陛下,那昆仑山上的神迹当真和您之前描述的那般模样,高大无比,远远看去犹如一座硕大的宫殿,说句大不敬的话,咱们这京城还不及神迹的十之一二!” “竟有如此之大?” “是的,老奴曾凭借着天罡童子功的功力,原本一拳下去可碎石断剑,而打在它上面不仅伤不了它分毫,反被震伤!” “不知可有看到里面的神仙?” “看到了,一群身穿黑色甲衣的神仙,就在天上高来高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那你可有与之接洽?” “有,老奴捧着陛下赐予的圣旨前去传话,有一个独眼的男子接待了我,原本还在外面的,突然就到了一个密闭空间内!” “那后来呢?” “那人只是简单的看了看圣旨,并未做出回应,就让老奴离开了!” “没有说什么?” “只是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情况有变,需要我们这种凡尘人来提供消耗,陛下您知道是什么意思么?”海公公疑惑的问道! 赵泽天摇了摇头,随即双眼一眯想了片刻:“你快去翰林院召集所有榜眼以上的人前来,就以此出个考题,看看能不能集思广益分析出其中言语!” 海公公看了看赵泽天有些弱弱的道:“陛下,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周边数国也派人前往了,就连八郡郡守也都安排了人,您看是不是要提前做些准备?” 赵泽天闻言一愣,面无表情道:“无妨,这事回头再说!” 片刻后,一群群大臣顶着鹅毛大雪赶到皇宫御花园的一处观景阁楼内! “陛下,人都到齐了!” “嗯,你背他们写,让他们细细想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另外告诉他们,朕的左右相位已经空出许久了,谁若是能想出来,直接任命!” 海公公大惊:“陛下这赏赐是不是重了点?” “嘿嘿,若是能与神仙们搭上线,封个异姓王都可以,区区一个相位而已!”赵泽天笑道! 海公公点头称是,回头将赵泽天的意思传了下去! 引得一众大小官员们惊呼不已! “海公公皇上可说得是真的?” “自然,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定不会说假话,不过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不大一会儿,各自写了字来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 另一边,镇国府内! 安红悠然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红儿,今天这妆是不是太艳丽了点?” “娘娘,今天是您第一次检验咱们镇国府军队的日子,当然要隆重点了!”说着小红伸手在安红眼角又添一笔! 第七十七章 红衣军 “皇后娘娘驾到!” 镇国府后山的营地内,小红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道! 陆苗和一众临时任命的大小头头们闻声看去,却是见安红凤辇距离校场不过百步距离!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仪驾!” 陆苗大声喊道,说着就是半跪一拜!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仪驾!” 后面一众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等安红来到近前后,陆苗快步上前躬身道:“皇后娘娘圣安,臣奉皇后娘娘懿旨召集镇国大军集合此,请皇后娘娘检阅!” “嗯,你辛苦了,走吧,去看看本宫的大军到底如何!” 小红扶着安红下了凤辇,来到了大军阵前! 陆苗伸手做了个请,安红双手扣于腹前,一身凤冠霞帔在雪白的世界里显得极为显眼,那母仪天下的气势更是到了极致! “臣等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陆苗一众再次跪拜!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紧接着万余人马齐声跪地叩拜,声势浩大气势恢宏,似有破天之威! 安红看着这样的场景,略微有些失神! 区区万余人马就有这般气势,而那不久之前的沙河之战一战便战死数十万人马,又是何等惨烈,不敢想,不敢想啊! “平身!”安红探手虚扶! “谢皇后娘娘!” 众人重新起身站立! “不错不错,想来若是能训练有素,日后定是一支虎狼之师!”一旁的小红满眼泛光的看着场下大军! 一旁的刘启夫闻言,挪了几步贴了上去恭维道:“红大人说得是,这些人可都是您一个一个挑选出来的,假以时日必定名扬天下!” “说起名扬天下,这支新军可有番号?”小红问道! 陆苗笑了笑道:“末将以为这是镇国府的军队,理当皇后娘娘亲自来取!” 安红闻声摇了摇头:“本宫一妇道人家,哪来的这般本事,还是由你自己定吧!” “礼不可废,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推辞!” 一众官员亲随开口劝说道! 安红这才无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容本宫想一想!” 于是安红抬眼四看,却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是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万里雪白一点红,不如就叫红衣军吧,你们觉得怎么样?”安红期待的问道! 陆苗想都不想直拍手叫好:“好名字,皇后娘娘当乃大材!”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一通! 良久,陆苗神色一肃,大手一挥:“取军旗来!” 刘启夫一众闻言快步跑进后方营帐内,寻了一张红色的大旗捧了出来! “扬起来,请皇后娘娘提笔!”陆苗又道! 片刻后一张长一丈宽半丈的鲜红大旗上落笔【红衣军】三个大字! “众将听令!”陆苗再道! 刘启夫一众闻声上前拱手听令! “立旗!” “得令!” 一旁早已备好的数匹宝马被牵出,刘启夫率先翻身上马,后方一众紧随其后! “商河接旗!”马背上刘启夫朗声道! 其实这个露脸的机会他是想要自己来的,可奈何马术不行,于是为了避免出洋相,就交给了商河! 人嘛,做了官了都要有些个心腹嘛,倒也不是坏事! 商河不愧是练家子,孔武有力的身板挥舞着旗帜跟在刘启夫身后颇有气势! “红衣军!” “红衣军!!” “红衣军!!!” 万于士兵高声呼喊着! 直看得安红一众热血沸腾,绕是女儿身也不由得生出戍边的情感来! 绕行数圈后,刘启夫领队停在了安红不远处! 陆苗嘿嘿一笑上前拱手道:“皇后娘娘请您讲两句!” 安红点了点头,上前两步道:“本宫之命便是是皇上亲自来了你们也不能动摇,生生死死都由本宫说了算,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声音不大,可也传进了所有人得耳朵里,直叫人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你们不愿意?”安红见一众没有动静,开口质问道! 陆苗闻言立马上前拱手道:“末将必誓死追随皇后娘娘!” 刘启夫见陆苗表态了都不带犹豫的,坐在马背上大声喊道,后面的自然无人感觉不妥,紧跟着呼应! 安红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很快就在她手上融化成一颗水滴:“今年的冬天来得有些突然,他们大多还没有过冬的军服,回头你去兵部调些物质过来,本宫的红衣军不能比城防军差!” “末将明白,只是这衣着制式军服上是按城防军的来还是禁卫军的来?”陆苗出言问道! 安红想了想道:“既然是红衣军,军服上自然要做些改变,就按红衣军的番号来吧,所有人都统一红色军服,你写份文书,回头去兵部时一并处理!” “末将得令!”陆苗再次拱手道! “回吧,天有些冷了,我们不怕冷他们可都没穿什么衣物呢!”安红悠然道! “恭送皇后娘娘!” 陆苗看着离去的安红一行人消失在视野里后,回头喝道:“全军听令,最近天冷了可以不设巡逻队,但不能随意离开大营,一切军规等正式军服下发后再定,所有大小事宜由交由副大统领刘启夫处理,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 “好,各队百夫长有序带队回营!” 片刻后,偌大的校场只有陆苗一众将领了! 刘启夫眼含泪水的看着陆苗,咬了咬嘴唇努力的让自己不哭出来! “怎么?哪里不舒服?”陆苗皱着眉调侃道! 此言一出,刘启夫再也绷不住了,不自觉的双手摸着眼泪道:“雪太大,飘进眼睛里了!” 陆苗嘿嘿一笑,没有管他而是径直走到了商河跟前,用手拍了拍商河的肩膀:“你很不错!” 商河忙拱手道:“多谢大统领夸赞,属下必定为镇国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陆苗点了点头仰头哈哈一笑,瞬间又面色凝重起来:“原以为朝堂之事如我们这般人只能远远看着,即便有些牵扯也能独善其身,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如今我们身处庙堂之内,生生死死皆系于镇国府,面对皇帝我们不能低头,镇国府更不能低头,不然城防军和禁卫军会把我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说到这里,陆苗顿了顿看了看身边人的脸色接着道:“早些年我曾卷入太河督府的的争斗之中,那时的我奉提督大人之命前去查案,查来查去却发现是一府府司为了上位想要出手谋害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个府司手底下已经秘密集结了数百人手,准备之充足让人震惊,曾秘密杀害守备军百余人而未露出任何马脚,若非我还有些本事,只怕坟头草都有一米高了!” “大人,那后来呢?”商河忙问道! “后来当然是提督大人出兵剿灭了叛乱者!”陆苗淡淡道! 众人闻言释然:“一群叛乱之人,死不足惜!” “我跟你们说这事儿不是为了让你们唾骂叛乱之人,而且让你们记着,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们是镇国府的人,朝堂很大盯着我们的人也很多,说不得就有些心怀不轨之人想要做些什么,庙堂不是江湖,这里尽是些杀人不见血的阴暗勾当,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属下铭记大统领教诲!”商河拱手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嗯,不光是你们,而是红衣军的所有人,务必要将他们的江湖习性改一改!” 众人无不点头称是,他们在京城里待的时间都不短,其中的门道自然是熟练于心! 陆苗没有在说什么,招了刘启夫赶往了皇宫六部,在他看来若是有人守不了规矩那就直接踢出去,反正想进镇国府的人不知几多! 南方的天气虽也已入冬,却不如北方寒冷,此刻阳光明媚,更是添了几分温和! 太河的河堤上不知何时修建了一座凉亭! 凉亭内苗爷悠然的躺在躺椅上,拿着书本慢慢翻看着! 老牧则在不远处的河边上佝偻着身子钓鱼! “老牧!”苗爷慢慢合上了书本,逼着双眼喊道! 老牧闻声放下鱼竿就跑了过来:“苗爷!” “你让陆苗回来一趟吧,事情进展得差不多了,有些事得跟他交代一下!”苗爷说着侧了个身子又道! “是!” 老牧恭了躬身回到河边单手拿起鱼竿笑了笑,探手隔空一弹一封书信便落到了百通商行堂主飞然的脸上! 此刻的飞然正在百花郡总商行内汇报这一年来的整体盈收,突然脸上贴了一张书信搞得其他堂主和商行行长有些发愣! “飞然,你脸上的是什么?”行长三飞扬出声问道! 飞然取下信件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道,打开看看啊!” 说着就将书信打开了,只见一张白纸上写了寥寥数字:西域马场里的马可以拉回来了! “行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飞然看着书信疑惑的问道! 三飞扬一把夺过书信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思索了片刻突然嘿嘿一笑! 飞然见状拱手问道:“行长大人为何发笑?” 三飞扬闻言面色一肃:“咳,你们都是家里人,如今家里慢慢开始主导明面上的事了,想来你们也都看到了,话不多说,大概两百年前商行曾在西域买了一块地建了一座牧场,里面饲养的都是些名贵马匹,甚至有些品种是来自海的另一边!”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三飞扬伸手示意安静:“如今天下局势的走向越发明显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速去召集人手不日便随我出发前往西域,务必在一个月内将马匹带回!” “行长大人,可否告知有多少马匹,我们也好调配人手!”飞然说道! 其他堂主点头称是! 不料三飞扬直接摆了摆手道:“其实我也不知,不过想来西域饲养之地也有不少人,你们每人各点二十人跟随就差不多了!” 西域马场位于西域十邦境内,北靠大藏山脉,此地虽气温严寒不利于农业发展,但是是少有的适合草料的生长之地,而且地形开阔更是饲养马匹的不二之选,地上终年生长着一种绿草,一眼望不到头,一群群马群在草场上来回奔腾! 在草场的正中央,一处西域特有的鼓包房内,几人聚在一起喝着热气腾腾的鲜奶! “阿达完,阿达完!”只见一身裹着西域特有的藏袍男子,脸色严肃的拿着书信快步冲进鼓包房内:“阿达完你看看!” 阿达完抬头看了看他,将手中鲜奶递给了那男子道:“阿达西先喝口热奶吧!” “等会儿再喝,你先看看这个!”阿达西说着将信件递了过去! 阿达完皱着眉接过信件看了看:“嗷喔喔喔,这这这,你这是在那里发展的!” 阿达完有些语无伦次的惊呼道! “就在我的床边发现的,阿达完你觉得是真是假!”阿达完出言问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站起拿过信件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哦哟,不得了不得了啊!” 片刻后众人才回过神来! 阿达完面色严肃看了看众人的眼睛:“你们觉得如何?” “不太像是假的,我们留在这里看守马场的任务是祖上传下来的,根本不会有别人知道!”阿达西说道! “阿达西说得对,而且这字迹一看就是汉人写的,我们西域人写不出这么漂亮的字来!”阿达红说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如此看来那应该不会有假了,阿达西你立刻安排人去十邦问问,看看有没有大宋的人前来购买马匹,阿达红你们立刻回去召集人手挑选精良马匹务必在半月内备足十万匹马,不,备足二十万匹,我则负责草料一事!”阿达完安排道! 众人纷纷点头离去,独留了阿达完一人在鼓包内自言自语道:“但愿这次是真的吧!” 言罢,熄了碳火快步走出了鼓包,弯着手指放到嘴里一吹,一声悦耳的口哨声响起,片刻后数匹高达八尺的骏马跑到跟前! 阿达完挑了一匹,双脚一蹬翻身上马:“驾!” 第七十八章 不满的命格 京城的冬除了雪还是雪,一连下了近一个月才迎来明媚的太阳,此时此刻京城内人人面带喜色,穿梭在各个商铺内,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更是贴满了红红的春联! 陆苗抬头看了看忙着置办年货的行人们,笑了笑道:“又要到过年了呀,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此时的陆苗为了军队军备一事已经来来回回往皇宫户部、兵部跑了数十次了,每次都被两部以各种理由推脱了,说什么也不给批文,说京城辎重损失太大,没有那么多物资,让他回去先过年等年后再来! 求门无路的陆苗也不好意思找安红汇报此事,在他看来这事就应该他这个大统领来办,若是事事都由皇后出面,那还要他这个大统领干嘛! 不过眼下年关将近,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回营将红衣军的人都放回去过年了,大小事务只能等年后再说了! “老大你去哪了?娘娘找你有事呢!”刘启夫出言喊道! 他如今已是红衣军副大统领了,按陆苗的安排常驻于镇国府内,确保镇国府上下安全! “哦,随便逛逛,可知娘娘找我何事?”陆苗出言问道! 刘启夫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片刻后陆苗镇国府的后花园内拜见了安红! “你该回去看看了,不过先陪我走走吧,这条路本宫孤身一人走了太久太久了!”安红伸了伸手! 陆苗躬身快步上前跟在安红身后慢慢走着! 二人没有言语,在后花园内来来回回走了近一个时辰! 事后安红看着陆苗离去的背影叹了又叹,始终没有再多说一句! 当天陆苗独自骑马南下回家准备过年了!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除夕的前一天到达了黎村! 隔着老远陆苗便见到自家院子里升起的冉冉炊烟! “娘、牧爷爷,我回来了!”陆苗打开院门对着屋内喊道! 老牧闻声走来一看,面色一喜:“哟,陆苗回来了,快进来坐!” “牧爷爷,我娘呢?”陆苗进到屋内,抬眼四看,却是没发现苗爷的踪影! “哦,苗爷他去集市上买年货去了,等下就回来!”老牧眨了眨眼道! 陆苗点了点头:“行,那我先去集市上找我娘了!”说着,心情大好的走出院门,将自己的马拴在院子里就奔着集市奔去! 老牧看着陆苗离去的背影自顾自的笑骂:“这小子,也不说多陪陪我这老人家!” 集市还是那个集市,人还是那些人,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但基本没什么变化! “哟,陆苗回来啦,听说你去京城了?” 陆苗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行啊,真是出息了,不像我们都要过年了还得守着铺子呢!” 陆苗没有多说什么掏出银子买了一大包小鱼干! 一路行来陆苗身上的货物是越来越多了,不过他也乐得照顾一下老家人的生意! “陆苗,你怎么回来了?”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透过耳朵传入了大脑里,原本尘封的回忆渐渐被勾了起来! 陆苗猛一回头喜上眉梢道:“张小红真的是你?” “可不就是我嘛,听说你去京城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小红上下打量着陆苗道! “嘿嘿,回来过年啊!”陆苗盯着张小红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道! 张小红见陆苗那腼腆的样子捂嘴一笑:“原来如此!” 接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集市上闲逛了起来! 不过很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安逸氛围! “红儿,你在这里做什么?给你点自由的时间你就是来看一个穷小子的?”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听着有些生气! 张小红闻言浑身一颤,弱弱的低头回过身去躬身道歉起来:“对不起小姐,我只是遇到了很要好的朋友说了几句!” 陆苗也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锦罗绸缎裹身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的人! 然而陆苗可是管她是什么人,直接冷言道:“这位小姐,我与她乃是旧识,今日遇见不过闲聊了几句,没有必要上来就出口伤人吧?” 谁知那女子直接约过了陆苗,狠狠地对着张小红道:“你听听,这就是你的好朋友对本小姐说得话?” “还请小姐恕罪,我这朋友不知道您的身份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他吧!”说着,张小红直接跪地磕了起来! 陆苗见状两眼发愣,一时间竟僵在了那里! “你也跪下磕几个头,求求小姐原谅你!”张小红拉了拉陆苗的衣角道! 陆苗突然神情古怪的看着张小红道:“你让我跪她?” 那女子闻言眼神发冷:“怎么?本小姐还受不得你一跪?” 说道这里,陆苗算是有些想明白了,伸手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张小红道:“你是不是卖身给她了?” 张小红瞪大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苗! 陆苗看着张小红表现出来的神情算是被他猜对了! 脸色一黑回过头来看着那女子用不用质疑的口吻说道:“开个价,多少钱,我赎她!” 短短九个字让张小红百感交集,不禁看了看陆苗的侧脸,或许如当初那样还能给自己些许安全吧! “嚯,胆子不小,竟敢如此跟本小姐说话!”说着,只见那女子双手一拍! 附近迅速窜出数个五大三粗的人,磨拳搽掌的向着二人走来,这一看就知道是这女子的护卫! 陆苗淡淡的斜眼看了看几人又道:“你现在出价还来得及!” “还敢口出狂言,无知小儿当真是不知死活!” 言罢,那站在最前面的护卫上来就是一拳朝着陆苗的头颅击来!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伤人,简直是目无王法,还不速速抱头蹲下!”只见一身着劲服的年轻男子一手抓着那护卫的手腕,一手持着一枚令牌在几人面前晃了晃!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为之一愣! “哎哟,痛痛痛,大人轻点轻点!”那护卫撅着身子表情痛苦的盯着被拿捏的手腕! 反观那女子却是眯着眼看了看令牌,随即神情一变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区区一个捕快也敢管本小姐的事,滚开!” “嚯,哪来的野丫头胆子不小,知道我是捕快还敢出言辱骂,今年这年你怕是只能在大牢里过了!” 说着五指力道再上几分,那被抓住的护卫直接疼得眼珠子一番晕了过去! “没用的废物,你们还愣着干嘛,都给我上啊!”说着那女子一脚踢在边上一个护卫的小腿上! 几人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挥拳向着那捕快打去! 那捕快见状连连后退,反手就将手伸向腰间! “卧槽,我的刀呢?” 反手抓空的捕头本能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随即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呀,休假过年佩刀都交还衙门了!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几个护卫的拳交就到了捕头面前! “停,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啊!”那捕头弓着身伸手道! “去你丫的单挑,给我打!”那女子根本不给机会直接对着手下人吩咐道! 几人瞬间战到一起,拳来拳往脚来脚往那是丝毫不留手,一旁的陆苗赶紧拉了张小红退到一边! “你不去帮忙么?”张小红看着有些招架不住的捕头出言问道! “帮谁?”陆苗反问道! “当然是帮…!”张小红想了想没有说出口,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变了又变! 对啊,帮谁? 陆苗见她如此神情,不禁有些心疼起来:“刚刚我说过,我能帮你!” 就在两人说话间打斗已经接接近了尾声,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护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捕快打倒在地,而自己也因为力竭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远处的女子见状快步欺身上前用脚踩着那捕头的胸口骂道:“狗东西,你不是狂么,在狂一个看看!” 此刻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是附近村里的! 看着那咄咄逼人恶言恶语的女子,不禁都在小声嘀咕她的不是,更有胆子大点的上前去想要拉开她! 但那女子见状却毫不留口的开始对围观的众人开始了亲切的问候! 众人自然也不惯着她,开始群起而攻之,霎时间场上唾沫横飞,犹如起了水雾一般,尤其那有几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伸手就将篮子里的鸡蛋扔了过去! 黄黄的蛋黄液顺着那女子的秀发慢慢滑落! “啊!!!” 突然那女子面色狰狞仰头大叫,随后开始哭泣了起来,任由他们丢东西也不! “你不去帮忙?”陆苗看着有些凄惨的女子问道! “帮谁?”张小红反问道! 陆苗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都让开,都让开,别挡道!”十余名手拿刀枪的勇兵挤进人堆里看着满地狼藉皱着眉头道:“真会找事儿,都要过年了来给我搞这一出,先找辆马车将他们都带到督府衙门去,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众人见有人出面了,也都没在说什么,对着那女子碎了口唾沫就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陆苗紧了紧身上的东西说道! “去哪儿?”张小红疑惑的看着他! 陆苗想了想道:“如果你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就去我家吧!” “回不去了,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对不起陆苗,趁着还有点时间,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不会拒绝的!”张小红红着眼道! 陆苗闻言放下了身上的东西,一把抱住了张小红道:“是啊,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请你相信我,现在的我有能力保护你了,别离开了行么?” 张小红没有说话,只是与陆苗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咳嗯!陆苗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得二人赶紧分开了! “娘(苗姨)?”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儿回家里说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苗爷黑着脸训斥道! 张小红脸色羞红的低下了头,而陆苗却是嘿嘿一笑伸手抓了她在手里,然后举起来在苗爷的面前晃了晃! 苗爷见此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捡起地上的包裹道:“回吧!” 家里,老牧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饭菜了! 望着热气腾腾的佳肴,陆苗拉了张小红落座,还贴心的将自己认为好吃的菜端到她面前! 老牧和苗爷二人简单吃了几口便先后出了院门,留了二人独自相处! 出了院门的苗爷和老牧一路来到了太河边! 老牧几次欲言又止,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什么就说吧,憋着不说可不是你的性格!”苗爷站在一棵断树旁伸手摸了摸断口处! “苗爷,您这样做对陆苗是不是太残忍了些,要不再等一等或许陆苗他自己就好了呢?”老牧躬身道! “好?难道你看不出来,还是说你不愿意看?他命格不满,有时沉着冷静聪明伶俐,有时却是憨厚老实胆小怕事,将来也许只要有这一点怕事的想法就能让百万年来的谋划功亏一篑,你明白么?”苗爷冷声道! 老牧闻言点了点头:“那留在这里的人怎么办?” 而苗爷却是抬眼看了看太河:“他们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掌握在他们手里,生生死死皆是定数,我替他们续命存活,还赏他们荣华富贵,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眼下陆苗那里还没有势力,让他们去跟着吧,是生是死都是他们的命!” “苗爷仁厚,只是以后候陆苗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后,怕是会有情绪!”老牧担忧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有情绪就有情绪吧,我是他娘,他还能反了天不成!”苗爷沉声道:“对了,丫头那里安排人看着点,我曾许诺过她!” 老牧点头称是! 二人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聊起了人生百态,然后又从人生百态聊到了风景名胜,然后是些许记忆中的熟人、山珍海味、奇珍异兽等等等等! 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辉流尽! 而陆苗二人不知为何,就在张小红想要离去时,二人迷迷瞪瞪的就倒在了地上,就像一对夫妻喝醉了一般模样,让人看了好生羡慕! 第七十九章 准备 次日清晨,陆苗房间内,二人同时悠悠转醒,本能的习惯伸着懒腰的陆苗一不小心将手伸到了张小红的脸上! 温和柔软的触感让陆苗猛的一惊! “谁?” 只见陆苗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凌空翻腾退至门口处,瞪大着双眼看来,好巧不巧的正对上了同样看来的张小红! 二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 “啊!(啊!!!)” 张小红顺手就抓了一个枕头朝着陆苗扔去,陆苗灵机一动闪身出了房间,顺手又将门关上了! “哟,起来了,不再多睡会儿?”老牧看着蹦出来的陆苗嘿嘿一笑道! “啊!”本就受了惊吓的陆苗,突闻老牧的声音又是一惊! “哎,年轻就是好啊,一早起来就如此精力旺盛,只穿件单薄衣服就敢出来晃悠,不想我,老了老了!”老牧眼观鼻鼻观心的悠悠道! 陆苗这才反应过来是老牧,忙上前问道:“牧爷爷,我怎么和她睡在一起啊?” “谁?你和谁睡在一起啊?”老牧故作不知地说道! 陆苗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你倒是说啊谁啊?你又不是说你牧爷爷我怎么知道是谁呢?算了我自己进去看吧!”说着,老牧就往陆苗的房间走去! “别别别,牧爷爷我说我说!”陆苗生怕老牧突然撞见,忙开口喊道! “行,那你说吧,是谁?”老牧停下脚步看着陆苗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好生想笑,不过与生俱来的城府令他忍住了! 陆苗伸手捂着老牧的左耳细声说道,而老牧也很配合的伸了个脖子靠了过去! “什么?你把人家张小红姑凉给睡了,你这混小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老牧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不仅陆苗惊了,就连房间内的张小红也惊了,被人发现也就算了,还被人如此大声的说出来,真是羞死人了! 拿起被子捂着脑袋,感觉这个世界已经和自己无关了! 二人打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苗爷的关注! 细问下才得知陆苗干得好事儿! 于是联手双打开始了! 陆苗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身法,此刻在二人眼里形同虚设,不管如何左闪右躲都能被打到! 片刻后衣服被打得破碎,身上一道道血印那是触目惊心,直看得老牧心疼不已! 不过苗爷没喊停,老牧也没办法,不过还是抓到一个机会,一脚将陆苗连人带门的踹进了陆苗的房间内! 苗爷看着床上蒙着被子的张小红长叹一口气,站在门口说道:“哎,这都是命啊,红丫头方便说说话么?” 张小红本就脸红心跳呼吸紊乱,在加上被子里的闷热,让她有这踹不上气来,本能的将脑袋伸了出来,却不想一眼就看见苗爷三人正盯着自己! 羞愧难当,再次将头缩了回去! 不用苗爷多说什么,老牧很是自觉的上前拽着陆苗的耳朵,将他拉了出去! “红丫头啊,不管你们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但这种事吧,陆苗他说不清楚,你也说不清楚……!!!”苗爷走到床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了半天,却见张小红始终不肯出声,无奈叹兮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作声那便是不愿,我这就去报官把他抓起来,如今做错了事都是他自找的,要杀要剐全听你的!” 说着苗爷便朝着房间外走去! “苗姨,别去报官!”张小红弱弱的探了个脑袋在外面,喊住了苗爷! 苗爷自然又是一番大义灭亲的说辞! 但在张小红听来,却是她害了陆苗,深深的自责与羞愧,在她看来自己早已没了那与陆苗平等的身份! 不禁嘤嘤缀泣潸然泪下了起来! 苗爷自然是忙上前安慰,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他能嫁给陆苗! 张小红岂能不知其中缘由,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自己如今的身份又如何配得上他! 无奈之下,张小红抽抽涕涕的将这几年遇到的事的辛酸苦辣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原来张小红离开百花镇后,由于没有足够的盘缠,更没有分辨好人坏人的能力,轻易的相信了别人能快速挣到很多额钱,才刚到百花府境内便被人骗得身无分文,不得已之下流落街头,而州府为了繁荣市井,执法队的人到处抓人,害怕之下只能匆忙离开州府之地,但一路走来无人搭理,靠着山野间的野花野果为食! 终于在某一个秋夜里,因身体不堪重负饿倒在路边,不料却被百花郡有名的夏家商行押运货物的人发现了,于是带回了夏家商行内! 而夏家商行家主倒也仁义,毫不栗色各种药品,数日温养,张小红已经能下床走路了,原本以为苦尽甘来的她,却发现这不过是阴谋而已! 与她这般虚弱之人还有数人,皆是正值妙龄,身段姿色更是上上之选! 没过多久几人就被安排进了郡守府内,由郡守之子华玉龙收房,不过男人嘛,也就眼大心大,身欺数人已是筋疲力竭了,在无力继续,只能作罢! 而张小红就这样荒唐的陪着看着,做做端茶递水的事情,日复一日,直到数学后又有几个新人前来,她们才被退了回去! 退回来的几人拿了钱,签了一份保密文书后便愿走的走,愿留的留,张小红自然是想拿钱走人得,可那夏家商行却在这时拿出了一张以前的药物清单,美其名曰公对公私对私! 然而清单上面罗列了数种珍贵草药,任何一种都大大超出了她能得到的钱财,她自然是不肯,奈何己身渺小如蝼蚁如何能对抗庞大的夏家,只能乖乖低头写了卖身契,就这样在那之后便一直在夏家做一个下人! 但下人又岂是那么好做的?上上下下数层管事的都曾想用庇护她的想法来占有她,见她不从,各种阴狠手段层出不穷,一度让她崩溃到想要自杀,或许是命不该绝,终于在某日,夏家的大小姐从京城归来,看着她身边也没个人鞍前马后的下人,于是就找来了张小红! 这大小姐虽是女儿身,但性格却是阴狠毒辣,经常无辜发怒毒打下人,张小红在她手底下那是没少受罪,本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这大小姐无意中听张小红说她故乡的天气很好,冬无严寒,夏无烈阳,四季如春温和舒适,于是安排了南下过年! 到了地方后果然如张小红所说的那般,于是心情大好,准了张小红的请求,让她回去见见自己的父母! “我苦命的红丫头,如今陆苗以在朝为官,想来解决你的事还是没问题的,你也不要在想其他的了,安心做我家的儿媳妇即可!”其间波折苗爷感同身受,伸手将张小红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着! “苗姨!”也许是数年来的压抑让张小红彻底放下了绷着的神经,嚎啕大哭起来! 数个时辰后,张小红才穿好衣服从屋内走了出来! 此刻陆苗低着头不敢说话! “便宜你这小子了,还不快过来!”苗爷喊道! 陆苗小心翼翼的将脚步挪了过去! 苗爷一把抓了他的手,又将张小红的手放到了他手心里:“陆苗为娘问你,从今往后你愿意一生都爱她呵护她么?” 陆苗闻言有些发蒙:“啊?” “啊什么啊?回答我!”苗爷瞪着眼睛怒道! 陆苗想都没想忙点头道:“愿意,愿意!” “那好,今日我就替自己儿子做一次媒人了,等新年一过,就挑一个良辰吉日迎娶她过门吧!”苗爷不用质疑的口吻说道! 一旁的老牧嘿嘿一笑:“好,我这就去安排!”说着,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出了院门! “对了,还有一事!”苗爷顿了顿继续道:“你媳妇因为一些原因被迫卖身于百花郡一个姓夏的家族里边,这事儿你去处理一下,我可不希望我家的儿媳妇带着顾虑进到我们家里,明白么?” 陆苗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着点了点头! “说人话!”苗爷抬腿就是一脚! “知道了娘,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离开家的陆苗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督府的大门外! 此刻督府上上下下到处张灯结彩,里里外外全是前来拜访德平的各路商贾,好不热闹,陆苗细问下才知道原来每年都会这样,提督大人有意将人集中在一起,让他们互相之间认识交友,当然如果有什么不快的也会趁着这个机会一并解决! “麻烦让一让!” 这是一个很客气的声音在陆苗身后响起! 陆苗闻声后很自然地退到一边! “哟,原来是百通商行的大管家来了,怎么没看见飞然堂主呢?” 一群穿着华贵至极的商贾忙上前拱手道! “哦,堂主他事务繁忙,如今去了郡城还未归来,今日就由我暂代他来,让诸位见笑了!” “哎,管家这是哪里话,想来应该是飞然堂主能力出众,得了总行的青睐,被留在了总行过年才是!” “是极是极,估计明年就是管家您做这堂主了!”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马屁拍得不要不要的,直听得一旁的陆苗有些无语! “几位,借过一下!”陆苗懒得看他们相互吹捧,直接从人群中穿了过去,径直往后院方向走去! “这位小哥请止步,后院若无提督大人允许其他人不得乱闯!” 只见两个手持马尾刀的执法队队员出声道! “我是陆苗!”陆苗抬眼看了看二人淡淡道! 二人闻言一脸懵逼的看着陆苗:“小哥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提督大人特许不得入内,还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再说一遍,我是陆苗,陆苗听懂了么?”陆苗有的说道! 二人想了想,确实没有收到一个叫陆苗的人可以进入后院的命令,但又不好得罪人,只能拱了拱手:“抱歉,我等并未能辨别你的身份,还请小哥在客堂内稍作歇息,况且提督大人等下自会出来相见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苗也不好强闯,只能是郁闷的回到客堂内,搬了个凳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着! 左看看又看看喊了边上侍奉的下人端了一杯茶水:“你们这府里府外的怎么竟是些我不认识的人啊?” “公子你有所不知,提督大人仁厚,让原有的下人们都各自回家过年了,差不多得到十五以后才能来,我们则是被临时应聘的人!” “哦,怪不得,如今上上下下都不认识我了!” “公子还有其他事情么?” 陆苗想了想:“哎,对了,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也加入你们?” “啊?”那下人闻言一惊! “逗你呢,话说你们提督大人什么时候来啊,我看这里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啊!”陆苗四下看了看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知了!”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后院数名执法队拱卫着德平走了出来! “诸位久等了!”德平来到客堂内,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提督大人日理万机,为了太河督府的百姓操碎了心,当真是国之栋梁啊!” ……! 一群商贾忙上前拱手回礼,由家底实力由大到小依次说些祝福语,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三言两语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围着德平的人根本不会给他人往前挤的机会,站定便不会动一下脚步,即便身子骨有些顶不住,但如果能让提督大人多看两眼,那今后一年的生意会好很多! 陆苗动得慢,站在最外围插不上话更进不去! 良久,德平才挥了挥手道:“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吧!” 说着,一群人快速的将凳子搬来靠着德平的高坐落座! 陆苗哪见过这场面,片刻功夫凳子被一抢而空,忙回头朝着门口看去看还有没有凳子! “那是何人?为何不落座?”高台上的德平看着站立的陆苗问道! 众人闻声看来,皆说陆苗不懂事! “额…!”陆苗想了想直接拱手道:“下官御后带刀侍卫兼红衣军大统领陆苗,见过提督大人!” “什么?陆苗?”德平闻言快步上前,伸手在陆苗身上摸了又摸:“错不了,真是陆苗!” “嗯,是我!”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 众人见此诧异不已,光是这御后带刀侍卫一职便表示他是能自由出入皇宫之人,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等会儿,御后带刀侍卫?怎么没听说过?” “嗨,朝廷官职岂是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能知道的,这太河督府不也是独一个么?” “哎,你们不要命了,敢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议论?” …! 第八十章 前戏 “那个诸位,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今日这集会改日再举办吧!”德平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 “无妨,提督大人要事为重,我等就先告辞了!” 接着众人齐齐告辞离去! 片刻后客堂内只留下了陆苗、德平和那管家!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看我?”德平故作生气的道! 陆苗闻言嘿嘿一笑,弓着身子上前递了杯茶水:“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勿怪,其中缘由太多,三天两夜都不一定能说清楚!” “好啊,那就不说别的,就说说你这什么御后带刀侍卫和那大统领一职是怎么一回事?”德平接过茶水小喝了一口! 陆苗想了想说了自己觉得合理的原因,他家里年复一年的替安红打理母亲和弟弟的坟墓,得了她的人情,所以把他当做自己人,有好处自然要想到他! 德平闻言也没多说什么,陆苗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至于真相嘛,其实也不那么重要! 接着又是好一阵问长问短,德平眼里满是长辈对后辈的慈爱! “大人要不要来我家过年?我看你这府上除了不认识的下人外,再没其他人了!”陆苗认真道! 德平闻言眨了眨眼道:“可以么?” “当然可以,明天就来吧,我一定扫榻相迎,现在我这从三品的官应该有资格邀请你了吧?”陆苗笑道! “你这小子,还是这么皮,长大了要学会稳重,不然以后哪家姑娘能看上你?”德平训斥道! “嘿嘿,这就不劳费心了,因为年后我就要结婚了!”陆苗傲然道! 德平闻言看了看一旁百通商行的管家,管家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快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 “她是我以前一起玩到大的,留住在太河对岸的百花镇里!”陆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德平闻言眼角一跳,陆苗现在对以前的记忆可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如今却说能记得一个女孩儿,当真是奇怪! 接下来,美好的回忆在陆苗的口中一一呈现! 却被德平不厚道的笑声打断了! 不过陆苗却并不在意,随后又将张小红的事说给了德平,希望他能帮帮忙! 德平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事儿他出面处理最好不过来,而且区区一个郡城大家族不过是伸手就能捏死的蚂蚁!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陆苗心情大好,迫不及待的想要说给张小红听,随即起身告辞离去! 看着陆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德平慈祥的脸上突然神情一变! “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德平阴狠的说道! “大人放心,这事儿一定办妥!”管家躬身拱手道! “嗯,三日内我需要看到赎身和卖身的契书!” “明日一早便能将契书带到!” “嗯!”德平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南洋来的三十万套马鞍可已签收好了?” “已经全部签收完毕,目前都放在了太河边百花镇的码头上,等年后一过便送往三郡!” “好!这赵家不听话坏了规矩,家里准备起事清理门户,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切莫大义!”德平叮嘱道! “是!”管家拱了拱手! “嗯,回去吧!” 两人很快结束了对话,德平背着双手默默的盯着远方的星空,良久才叹出一句话来:“要是能在年轻个二十岁该多好啊!” 回到家的陆苗,本想将消息说给张小红听,奈何她已经回家去了,苗爷说等年后八抬大轿的把她娶回来才是,让陆苗忍着! 陆苗只得暗自叹气一声,落寞的回到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德平领着百余人带着厚礼前来陆苗家! 红彤彤的精美木盒里安静的放着张小红的卖身契书! “不负所托,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 陆苗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两眼:“有劳提督大人了,快快请进!”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德平独自走进了院子里! 左右看了看问道:“额,牧老和苗爷呢?” “他们一大早就扫墓去了,估计要到傍晚才能回来!”陆苗倒了杯茶水递了上去!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按照惯例将村里人集合在了一起,这天最大的事情就是替皇后扫墓! 浩浩荡荡的人群脱了鞋在青石板里又拖又擦,正午时分才由德平和陆苗二人先后上香,下午在由灵隐寺的高僧敲敲打打歌经嵩德! 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停场散去! 此刻苗爷和老牧已经回来了! 德平厚着脸跟在陆苗身后就往家里去,却不料被老牧出言委婉制止! 无奈,只好以有急事儿为由告辞离去! 搞得陆苗好言挽留好一阵! 当夜,陆苗一家三人围桌在一起,瓜果吃食摆了满桌! 陆苗笑呵呵的将怀里的半块兵符拿出来晃了晃……! 苗爷和老牧也同样笑呵呵的竖着大拇指夸陆苗能干! 做官了呀,还是大官,好,真好! 聊不尽的听闻,说不尽的每天,日出日落晨阳黄昏,看太河,看夜色! 在夜深到极致的那一刻,老老少少举着火把,披红挂彩,家家户户走到太河边用手里的炮仗辞旧迎新! “娘,你快看,这烟花好美啊!” “是啊,真美!” …! 来来回回多少时间,陆苗掐着日子便回往京城! “一路上慢点,这些干粮带好记得路上吃!” “知道了娘,回吧,下次回来我在跟您一起去灵隐寺还愿!” 望着陆苗离去的背影,苗爷内心满是期许! “苗爷,赤乌恒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嗯,知道了!” 陆苗一路扬马回到京城,刚到镇国府,便看到堆放满满的木箱! 一群人在那清点着! 陆苗上前用手拍了拍木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随手打开一个木箱,数柄摸着黑油的长剑躺在在里面,伸手拿起一柄剑来舞了两下! “好剑!” 陆苗伸手在剑身上弹了弹,清脆的叮叮叮传来,甚是悦耳! “哎,老哥,这些兵器是哪里运来的?”陆苗拍了拍一旁忙着搬运的苦工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卖力的,你去问问府里的人吧!” 说着又继续卖力的搬运起来! 陆苗将剑放了回去,转身进了府内! 此刻府内偏院的空地上正摆放着四个大桌子,数人围着桌子上摆放的兵器测量检验然后从新入箱封存! 陆苗饶有兴致的走进瞧了瞧,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每一把武器都仔细检验入库,这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那登记之人只是淡淡看了眼陆苗,并未搭理他,继续埋头记录着武器的基本数据! 讨了个无趣的陆苗有些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可是大统领啊,没人认识我的么? 离开镇国府来到大街上,到处是闭门闭户少有人在路上! 陆苗先去了皇宫报道,然后再去各大官府拜年,虽然没有送礼,但是百官也无人能轻看他! 极西之地,两万人聚集在一起驻足眺望! “阿娘,我们在这等什么啊?” 一个小孩瞪大着双眼看了看远处,疑惑的闻着! 正在这时远处数匹快马奔腾而来! “快看,有人来了!” 阿达完边上一人指着前方大喊道! 众人闻声看去! “是阿达西,他回来了!” 阿达红喊道! 片刻后,阿达西来到近前! “怎么样?”阿达完快步上前接过阿达西的缰绳道!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阿达西一脸兴奋的喊道! “真的?”阿达完再一次确认道! “当然是真的,我先回来是跟你们知会一声,莫要落了礼节!”阿达西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要熬出头了!”阿达完用力的拍了拍阿达西的肩膀兴奋的说道! “阿达部族的儿郎们,远方即将到来的是我们阿达部族最最尊敬的客人,你们必须以礼相待,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切莫得罪了客人!” 阿达完仰着头,大声喊道! 部族的人虽然不解,但阿达完作为部族首领,对他们而言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又过小半个时辰,一队七百人的马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幽远的铃铛声夹杂着异族人的精美服侍,让人大为赞叹! 硕大的宋旗立于队列中,当真是让人望而生畏! “来了来了!”阿达西伸手指着! “快随我前去恭迎!” 一人动,万人跟! “阿达部族首领阿达完带领全族老少恭迎大人!” 说着就是直接跪拜! 一人跪,万人跪! 领头的三飞扬屹立在马背上,面色严肃的看着跪在地上阿达部族,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就是阿达完?”三飞扬冷声问道! “是,属下正是阿达完!”阿达完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着! “好,站起来,让我瞧瞧!” “⊙?⊙!!!额,是!” 阿达完站起身来,不自然的立在那里! “动一动转个圈!”三飞扬又道! 阿达完闻言虽有不解,但也只能老实的原地转了几圈! “不错不错,你下去跟他过两招!” 三飞扬随手点了一个手下人! 只见那人微微一笑,朝着三飞扬拱了拱手,翻身下马几个跨步便来到了阿达完跟前:“得罪了,请吧!” 阿达完尴尬的笑了笑快步上前,照着那人便是直出一拳! 那人也不啰嗦,连忙侧身躲避,一个高抬腿替中了阿达完的胸前! 然阿达完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直接双手抱着那人的腿用力一甩,将其甩了出去! 那人借力凌空翻飞,退至两丈开外! “好功夫,不过你注意了,接下来我得认真了哦!” “好,来吧!” 只见那人快步上前,反身横踢连踢数脚,每一脚都是全力! 阿达完硬抗一脚还可无忧,若是连续数脚,他也只能败下阵来! 只得匆忙抬手抵挡,不过吃痛之下终究是没挡住,被一脚踢翻! “你很不错,接了我得无影脚还能没晕过去的人可不多!”说着伸手将地上的阿达完拉了起来! 三飞扬见此再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场上的阿达部族一众突然朗声道:“阿达部族听令,主上有令,念阿达部族坚守西域马场两百余载功不可没,即刻起收拢马场所有精品良马以及粮草物资,随本行长赶往巴蜀郡,由巴蜀郡郡守张道天接管,奖赏也统一由其颁发!” 阿达完闻言瞪大了双眼看着三飞扬,顿时热泪盈眶了起来:“多谢主上,多谢行长大人!” “多谢主上,多谢行长大人!” 一时间,两万余阿达部族之人跪地大谢不已! “阿娘,主上是谁啊?”一个满脸疑惑的孩童突然问道! “嗯?” 突然一个不同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不由的让三飞扬一愣! “来过来!”只见三飞扬翻身下马,对着一旁的小女孩伸出了手来! 那女孩见到陌生的三飞扬赶紧把脑袋往后她娘怀里藏了藏! “大人饶命,小孩子还小,不是有意冲撞大人的!”说着,那小女孩的娘便开始哭了起来! 而他家男人此刻却是脸色一黑,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将自己的孩子拉出来:“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既然犯了错就该有惩罚!” “哎,你干什么?”三飞扬见此立刻出言阻止道:“小孩而已,说错了便是说错了,做长辈的好好教导便是,何故如此暴力,你看看都吓到她了!” 说着,三飞扬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一颗糖,递了上去:“主上啊,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连我都没见过其真面目,不过呢,他对你们很好,过不了多久你就有好看的衣服穿,有书念,还有各种各样吃不完的糖!” “真,真的嘛?”小女孩弱弱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叔叔我可是从来不会骗人的哦!” “那主上一定是个漂亮大姐姐!” “哦?为什么呢?” “我阿娘说的!” 三飞扬扬起眉头哈哈一笑:“对,应该不会有假吧!” “全员听令,立刻整备所有良马以及草料,三日后准时出发!”飞然单手握着腰间佩剑大声喊道! 阿达完率先响应,立刻召集了身边部族青壮四下奔去! 三日后,两万余人整整齐齐向着东边行进! 来自大宋的宋旗,让一些个原本有打算想出手留点买路财的山头们,不得不做好封山一个月的准备,生怕一个不留神手下人误伤了宋人! 第八十一章 命数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两月过后! 悠长的队伍由极西之地一路行进! 先后经过西域十邦、藏南国,再由塔克国进入大宋境内的川西郡,然后到达川渝郡! “行长大人,前面便是川渝郡了!”飞然眯着眼看着前方说道! 三飞扬点了点头,同样眯着眼看着远处近四丈高的高楼不禁感慨道:“不愧是家里的,这般高度的城墙其他郡可不敢修!” “嘿嘿嘿,那可不!”飞然得意的笑道! “好了,按照规矩避嫌,其他人跟我先走,飞然你留下和他们交接!”三飞扬吩咐道! “得令!” 片刻后,数百人重新上了官道离去! 阿达部族的老老少少们看着眼前这宏伟的郡城,眼中满是震撼,虽然一路上也看到不少城池,但都没法与之相比! “哇,这城可真大啊!”阿达红两眼呆呆的看着,久久都没眨眼,生怕闭眼之后再睁开,又回到了西域马场了! “好好看看吧,如果我所料不错,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生活的地方了!”飞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了看远方意味深长的说道! 阿达部族来不及欢呼雀跃,便看见远处一队数千人的守备军甲士快速的围了上来! “吁,前方可是百花郡的人?”只见一个一脸刀疤的汉子扛着长枪大声问道! “在下百花郡百通商行堂主飞然,敢问阁下是?”飞然拱了拱手问道! “嘿嘿,我是川渝郡守备军副军长攀猛!”说着,攀猛翻身下马来到了近前! 左右看了看身着奇装异服的阿达部族一众:“他们都是西域马场过来的?” “是的,现在人交给你了,我也该离去了!” “别急嘛,飞然兄弟不如留下来与我喝上几杯,我也好尽一尽地主之仪!” “家里有家里的规矩,我敢喝你敢倒么?”飞然仰头哈哈一笑! 攀猛闻言尴尬的点了点头道:“也对,那就祝飞然兄弟一路顺风了!” 飞然环顾四周拍了拍阿达完的肩膀,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攀猛看着飞然离去的背影,长呼一口气,转身看了看阿达部族一众! “阿达部族听令,所有青壮即刻随军行动,将马匹物资运往城郊马场,其他人按户登记造册!” 说着,大袖一挥! 身后数千守备军笑呵呵上前各自挑了一人跟随,带着马匹物资赶往城郊马场! 此刻川渝郡郡守张道天正在郡府后院一处凉亭左手白棋右手黑旗的下棋! “郡守大人,有结果了!”一旁身着青紫道袍的竖发中年人出言道! “庞龙说说吧,结果怎么样?”张道天面色淡然的问道! “额,这个…!”庞龙脸色犯难,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开口! “哼哼,能让你这般难以开口的卦象我可没见过啊!”张道天出言调侃道:“让我猜猜看,卦象上是不是我死?” 庞龙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脸色更难看了! “哦?”张道天好奇的撇过头来盯着庞龙的眼睛! 庞龙有意躲开,却感觉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挪不开眼睛!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三郡人口十不存一!” 短短八个字,让张道天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愣神半晌,直到手中白棋滑落的声音才将他拉了回来! 看着眼前的棋盘,显然白棋已经溃败,此局并非一招不慎,而一开始自己就是局中人而并非执棋者! “这么多年来我也早就活够了,可我郡下百姓是无辜的,他们生老病死一代又一代,虽无大富大贵但也算得上生活富足,庞龙你可有破解之法?” 张道天起身看着凉亭外缓缓开口问道! 庞龙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按理说三郡无论何种局面接有一丝生机可寻,但此挂逆反天象,根本毫无生机可言,八卦中不仅无一生门反而死门大开,绕是宋祖皇帝刚刚举旗时也未曾这般!” 张道天闻言,将手放在棋盘上敲动着,急促的咚咚声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良久张道天才无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大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庞龙出口问道! “嘿嘿,你不是算到了么?还用问我?”张道天笑着反问道! “即食君禄,当为君效死!”庞龙也跟着笑道! 正在这时院外进来一甲士拱手道:“郡守大人,西域过来的人已经安排进了马场内,共有两万一千八百五十二人,其中青壮有八千四百人,其余者皆为老幼妇孺,马匹共有三十一万八千九百六十二匹,皆是精良宝马!” 张道天点了点头:“知道了,退下吧!” “庞龙你与我一道去看看吧,这么多良马,我这辈子可没见过!” “好嘞,我也去过过眼瘾,大人先请!” 小半个时辰后,二人一起赶到了刚修不久的马场内! “为了这个马场,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啊,回头得找上面报销一下!” “哈哈,不是属下要拆大人的台,只是上面敢给大人您敢要么?”庞龙大笑道! 张道天老脸一红白了庞龙一眼! 说话时,不远处得攀猛快步跑来! “见过郡守大人,军师大人!” “怎么样了?”庞龙出言问道! “来了两万多人,地方有些紧凑,还容容属下些时间,必定能将他们安顿好!”攀猛回道! 庞龙没好气的道:“没问你人怎么样,我说的是马!” “哦哦,多亏了郡守大人全力支持,马场大小合适,范围足够!”攀猛笑呵呵的道! 片刻后,几人来到新修的土楼城上,看着下方来回奔腾的马群眼里满是放光! “好啊,当赏,除了京城来的赏赐外,本郡守额外在赏他们千匹绸缎,百万白银,当然了这么多良马应该让我郡先挑选!”张道天仰头兴奋的说道! “理当如此!”庞龙亦是跟随道! “得嘞,属下这就安排挑选!”攀猛拱了拱手,飞快离去! 与阿达完简单商议了一阵后,攀猛带着人绕着马场来回抓马,一连数日在阿达部族的协助下大多数守备军都有了自己心爱的良马! 至于没有马的,则被安排上了守备军原本的马匹,另外多出的两千匹则被充进了执法队和衙门里边! 一时间整个川渝郡郡城内,只要是在位的不管职位大小皆安排了马驹! 惹得附近几郡羡慕不已,巴蜀郡和湘南郡在得到消息后更是早早出了门,迫不及待的要来挑选! 而京城在得知消息后,更有六部统一成立了一个南巡八府的机构,由镇国王安红担任巡府一职! 起初安红是不愿意的,但听说可以常驻南方时便同意了! 而赵泽天更是有意让她带着人远离京城,在他看来安红身后不过是有一群能与神仙们搭上话的人,自己若是能独立搭上话,凭借手中滔天权势,这天下何愁不定! 就这样,安红顶着南巡的职位在年后的四月中旬启程南下了! 一路上陆苗领着八千整的红衣军左右开道,拱卫在安红周围,所遇之人无不夹道扣首跪拜! 兜兜转转一月有余,才堪堪来到川渝郡境内! 郡守张道天领着亲卫和一众官员前往五十里外恭迎! “娘娘,咱们到了!”陆苗对着凤辇躬身道! 一路行来,颠簸颇多,让安红难受不已,如今总算到了地方了! 距离郡守府不远处的一座空地上,简单搭建了数座还算辉煌的楼房,里里外外的木匠们来来回回的忙个不停! 安红一行刚进楼内还没缓过劲来,就见陆苗在自己面前低着头一脸严肃的来回踱步! “别晃了,看得本宫心烦意乱!”安红没好气的道! “哎,好嘞!”陆苗说着,拱手退到屋外! 但陆苗似是有意为之,依旧在在屋外来回踱步! 一身红甲配上一把金色唐刀,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 甲胄声稀稀疏疏的再次传进安红的耳朵里! “你去,让他绕着郡城跑上一圈!”安红有些生气道! 一旁的小红瞪大了双眼盯着安红:“啊?娘娘,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不是想动么,本宫让他动个够!”安红高声道! 于是乎,陆苗在收到皇后懿旨后,片刻没敢停留,用了全力绕着郡城跑了一圈! 但是陆苗速度之快让人咂舌,郡城一圈差不多五十里的路程被他仅仅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跑完了! 刚刚洗漱完才躺下的安红,猛的将紧闭的双眼又睁开了! “谁在外面?”安红咬牙切齿问道! 住在外间的小红闻声猛的惊醒过来,起身就要推门瞧瞧是谁要找死! 谁知陆苗悻悻的慢慢推开房门,探了半个脑袋进来说道:“红大人好,皇后娘娘可是醒了?” 小红正欲说话,却不想安红裹着睡袍走了出来! “说说吧,你又有什么事?”安红强压这怒火,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只见陆苗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启禀娘娘,我观这川渝郡良马众多,欲带购上几匹以壮大红衣军实力!” 安红闻言,嘴角一抽,感情闹了半天在这等着我呢! 本欲拒绝,也给陆苗舔舔堵,但是转念一想,这不都是他家的么?他若自己开口,别人还能不给? 随即点头同意了陆苗请求! 陆苗得了首肯飞奔离去,拉了刘启夫和一众红衣军将领直奔城郊马场! 土城上,刘启夫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来回奔腾的马匹,眼里满是发光! “我滴乖乖,居然有这么多良马!” 其余人无不高声附和道! 鸿飞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陆苗问道:“大统领,我可以下去选一匹么?” 陆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们也都去吧,皇后娘娘那边我已经说明此事了!” 片刻后,七十二人牵着七十二匹良马来到了陆苗跟前! “属下多谢大统领!” 陆苗闻言嘿嘿一笑,上前拍了拍良马的屁股:“当真是壮实啊!” 一旁刘启夫看着高大的良马,咽了咽口水,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你不去挑选一匹?”陆苗出言问道! “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点骑马的水平…!”刘启夫嘟嘟囔囔声音越说越小! “行吧,那就没你的份了!”陆苗仰头想了想! “别呀,老大,你看我这一路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高低得赏我一匹吧?”刘启夫低声下气道! 就在几人说话时,突然一声不善的言语传入几人耳中! “你们是哪里的军队,此地马匹除了三郡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能动!” 陆苗一众闻声看去,见着数十人已经围了上来,手上还拿起了武器戒备! “快说,你们是哪里的军队?” 只见阿达完面露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准备! “我们是京城的红衣军,这是我们红衣军大统领,不知阁下是?”刘启夫见状快步上前说道! “管你什么红衣军黑衣军的,速速留下马匹退去,不然莫怪我们不客气!”阿达完怒道! 并非他有意如此,而是在马场消息传开后,周围郡、府、县等一众有的没得的机构都跑来打秋风,一会儿要孝敬一会儿要上税,而初来乍到的他根本不懂宋国人里的小九九,还以为是真的,结果损失不可谓不大! 还好上面发现的快,及时出兵挽回了损失! 而张道天念他们是初犯,也不懂其中人情世故,只是训诫了一番,不过也下了死命令,若是再犯全族一个不留,这般惩处不可谓不严! 所以,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一切前来之人! 一声哨响,还不等陆苗他们反应过来,刚驯服的马匹皆杨蹄乱跳,还好都是练家子,忙闪身躲到一边才避免了被伤到! 陆苗皱着眉看着眼前一脸戒备的阿达完:“今日前来没打招呼是我等之过,不过我等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还请行个方便!” 阿达完闻言也不禁慎重起来,皇后的身份太大,他也拿不定主意,随即让人前去通报给郡守张道天! 得知消息后的张道天捂着额头有些无语:“他们是猪么?” 一旁的庞龙呵呵一笑:“这也不怪他们,久处极西之地,刚到这里很多事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说着,二人便安排了人与其一同回了马场! 第八十二章 久违的清醒(一) 来人与其简单说明了红衣军的身份后,陆苗一行受到了阿达完的诚恳道歉! “哎,无妨无妨,正所谓不知者不怪嘛!”说着陆苗上前一脸和蔼的拍了拍阿达完的肩膀! 众人又简单的交流了一番后,陆苗表示想要购买一千匹! 阿达完闻言吃惊的看着陆苗! 陆苗见状也觉得自己有些狮子大开口了点,于是直接对半只要五百匹! 阿达完再惊,同时觉得对方是不是因为刚刚的冲撞而戏耍自己! 陆苗见此,脸色有些不自在了,徐徐抬起手来比了个耶! “两百匹,不能再少了,我手底下人多,还请行个方便!” 阿达完闻言嘴角一抽,眼皮一跳求助的眼神看了看一旁跟来的郡守府的人! “咳,那个大统领是这样的,凡是郡守大人点头的军队,无论人员多少,一律按三万匹军马的数量补充,所以您尽管开口便是!”那郡守府的人说道! 陆苗一众闻言大惊失色! 刘启夫快步上前侧着脸将耳朵贴了上去:“你说多少?” “额…,三万匹军马!”那人又重复了一面! 众人闻言再惊,接着便是大喜,再然后又是捶胸顿足好一阵懊恼! 无他,唯囊中羞涩耳! 在京城的地界上,红衣军的士兵们基本都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人,空有一身本事也只能勉强讨口饭吃! 眼看年关将至,陆苗大手一挥除了给足了假期外,还直接将手中军饷作为赏钱分发了七七八八,只留了三个月的军饷在手! “唉…!” 一声轻叹! “唉…(此处二十余人齐齐长叹!)!!!” 阿达完一众怔了怔完全不知所措:“这?” ……! 良久,陆苗才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话语问道:“不知可否能赊欠些时日,等来日军费下发后再行填补?” 见二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 陆苗还以为对方不愿意,赶紧又道:“这样吧,我们这次先购买两百匹,回头我取了钱来再买,可以么?” 那郡府来人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大统领官职虽大,但内部消息怕是什么都不知道,也难怪,年纪轻轻的哪里会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于是忙将陆苗拉到一旁:“大统领,这些军马都是免费提供,只需要领回去后自行看管即可,粮草方面也是由马场提供,并不需要您操心此事!” “什么?”陆苗闻言惊呼一声! “大统领莫要如此,殊不知隔墙有耳,不知道多少人现在正在看着我们呢!”那人紧了紧抓着陆苗的手,意味深长的递给了陆苗一个眼神! 陆苗见此情形,大脑飞快运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侧身后退数步! 后方一众手下见状,快步抽刀上前,而凌飞宇快人一步,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一把银枪已经架在了那郡府来人的脖子上了! “大,大大,大统领,这是何意啊?”那人举着双手瞪着双眼哆哆嗦嗦的问道! 陆苗阴沉着脸,抬了抬手,众人才收起武器退到一边! “你们先留在这里与他们交接军马,若是人手不够,由副大统领调度,等事情办完了你们自行回营即可!” 说着,陆苗脸色星晴不定的自顾自的离开了! 当夜,郡守府的书房内,张道天奋笔疾书的写了数封书信,先后招了数人带上书信离去! “阁下蹲在房梁上看了这么久,想必也口渴了,下来喝一杯如何?” 说着,张道天坐到主位上升起碳火开始煮茶:“川渝的春天寒气还是比较重的,特别是夜里,所以我平日里喜欢睡前喝上两口热茶!” “呵,就不怕茶喝多睡不着?” 只见陆苗跳下房梁,悠然的坐到另一边,盯着张道天说道! “呵呵,人嘛,总有些不同!”张道天缓缓开口道! 陆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了!” “哦?能这般年纪轻轻就官拜从三品的,大宋开国以来可独你一位啊!” “郡守大人过奖了,不过比旁人运气好了些!” “哎,这是哪里话,得皇后娘娘器重怎能只是运气好…!” ……! 就在二人闲聊的时候,壶里水已经烧开了! 张道天不慌不忙的开始了泡茶流程:“你要来一杯么?” “喝一杯吧,来都来了!” 陆苗看着娴熟的手法来了些许兴致! “请!” “请!” 陆苗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好茶!” 张道天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闭着眼享受起口中的茶香! 陆苗喝完一杯茶,左右等了好一阵也不见张道天开口问他,心情显得有些急躁! “喝茶最讲究一个心平气和,大统领你的呼吸乱了!”张道天睁开眼缓缓道! 陆苗尴尬的笑了笑,举着空荡荡的茶杯晃了晃! 张道天见状却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郡守大人何故发笑?”陆苗不解的问道! 张道天却是摆了摆手回道:“大统领真乃奇人也!” “为何?” “按理说大统领应该比我知道的多才是,可为何如此不守规矩,而且也没人出来阻止!” 张道天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陆苗心中如波涛般汹涌翻腾! 此刻张道天也察觉到了陆苗神情古怪,左右细看不像是演的! 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此处,张道天起身朝着陆苗拱了拱手:“夜深了,我就不留大统领了,告辞!” 陆苗看着离去的张道天,眼神似乎变得清晰了起来,但朦朦胧胧中还有一层薄膜遮住了双眼! 定了定思绪,陆苗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内,认了认营帐,径直走进了一处偏帐内! “谁?” 只见营帐内熟睡的三人突然起身拔刀戒备起来! “是我,陆苗!” “咦?大统领?”其中一人轻咦一声!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梦瑶呢?”陆苗问道! “梦瑶去娘娘那里执勤去了,军中女性两百五十五位将士分四组轮班拱卫在娘娘身边,这不都是大统领您安排的么?”冯哗哗支棱着手道! 陆苗了然:“嗯,那你们三个跟我来一下!” 片刻后,四人来到大营外,陆苗左右瞧了瞧朝着黑夜深处走了去! 三人虽然疑惑,却也只能跟上! “好了,就在这里说吧!”陆苗用着不用质疑的口吻说道! “大统领,说什么啊?”三人不明所以的齐声问道! “你们之前都是江湖人士想来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就说说你们在江湖上一路走来的事吧!” “这…!”左手边的晴情青有些为难起来! 而右手边的冯哗哗同样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们身上背负的秘密太多太多,信息量太大太大,大到只需一言两语便可以颠覆一个国家,哪怕强如大宋! 好在站在正中间的水烟霞沉思了一阵,缓缓开口道:“大统领想知道的,属下等人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江湖上事事大多身不由己,还请大统领听完后记得替我们保守秘密!” “烟霞…!”两人忙出声道! “无妨,我们出来前,总长大人并未说过什么不能说的,那就是可以说!”水烟霞说道! “可是…!” 晴情青还想说什么却被水烟霞抬手打住! “放心,我自有分寸!” 话已至此,二人也没在多说什么! 终于在天亮之际,水烟霞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来! 一连说了数个时辰,此刻不免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而听了一晚故事的陆苗,双眼在三人脸上来回看了又看,不知在看些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晚让陆苗大受震撼! “你们三人且在这等上半个时辰后再自行回营!” 陆苗吩咐了一声便离去了! 三人看着陆苗离去的背影有些无语? “看来大统领是有些不信任我们呀!” “呵,这般大的信息量大统领没把我们当成疯子已经算是认可这结果了!” 水烟霞看着陆苗离去的背影说道! “你们说大统领会不会跑到皇帝那里告状啊?”晴情青眨了眨眼问道! “哼,他敢说也得皇帝敢信啊,如今的京师损失惨重,根本再无力挑起对抗,而且自沙河之战过后,各郡对京师战力也产生了质疑,若是在来一次,怕是不用等到我们出手,就会有人打着卫国的旗号入京了!”冯哗哗沉声道! “不错,沙河之战太过惨烈,数十万大军凭借手中兵刃互砍了整整一夜方才决定胜负,连太光大人在那一战中都不幸战死,若是我等深陷其中怕是也难活命!”水烟霞又道! “是啊,所以说京师的战力当真是强得出乎意料,早些年与那些军官们接触的时候还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倒是我们小瞧他们了!”冯哗哗感慨道! “好啦,姐妹们别感慨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活下去吧!”水烟霞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远方刚升起的太阳! 回到营地的陆苗也招了其他人前来问话,他们大多回答都一样,只是有些细节不太一样,各人有各人的生活,陆苗也没太细问! 定了定内心的颤动,陆苗又来到了皇后住所,抬眼看了看不知何时立起来的牌匾:“<凤安阁>,好名字!” “末将拜见皇后娘娘!” 阁内刚刚用完早膳的安红斜了一眼躬身在一旁的陆苗皱着眉道:“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一大早的来给本宫请安?” 陆苗闻言并没有动,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势! “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坐下喝碗粥吧!”安红说道:“红,再去后厨乘点粥出来!” 小红躬身退下! 就在小红走出大门时,陆苗快步上前将门关上,然后走到安红边上! “娘娘,陛下是不是不太愿意让殿下继位?” 突然的一言,令安红火冒三丈:“放肆!” 由不得她不气,至年后以来赵泽天对待他们母子三人的态度极其险恶,虽极力掩饰,但依旧逃不过安红的眼睛! 尤其过年那几日,若非赵飞让张文丽出来无意中打乱了赵泽天的计划,他怕是能在三十当晚毒杀她们! 那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回过神来的安红胸口起伏不定死死的盯着陆苗! 陆苗自知不该如此,但事关重大,忙跪地扣首再道:“娘娘恕罪,末将的一切皆是娘娘赐予,娘娘便是末将的天,末将不能让这天塌了,还请娘娘如实告知!” “够啦!”安红狠厉着神情,上前就是一一脚踢了过去! “本宫家事还轮不到你个下人来说,滚出去!” 陆苗不动,依旧扣首跪在那! 安红见状更气,躬身拔出陆苗腰间佩剑架在了陆苗脖子上:“滚不滚?” 陆苗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娘娘!” 四目相对,脆弱的思绪被瞬间勾了出来,无奈扔下手中佩剑掩面哭泣起来! 良久,安红才平复了情绪,沉声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之前曾听你那些手下说你已有婚约在身,现在收拾一下就回去成婚吧!” 说着,安红取下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后又摘下脖子上项链、头上的的金簪放到桌子上道:“拿去吧,这是本宫赐你的,务必在大婚之日让其戴上!” “娘娘!”陆苗脸色有些发白,诧异的看着安红! “你今日之言本宫就当没听过,以后也不许在外多言半个字,去吧!”安红摆了摆了道! “末将谨遵皇后娘娘懿旨!”陆苗再拜,而后起身拿过首饰转身离去! 安红看着陆苗离去的背影,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而陆苗也没耽搁,招了梦瑶简单交代了一番便扬鞭离去了! “之前一路上来得有些急,都没好好走走看看,如今倒是闲的有空!” 山野间只见一骑绝尘,走走停停,时而高声大喊,时而悠扬颂歌,引得农家孩童跟随学唱! 一路行来,牵着马四处闲逛,所遇府、县、镇皆进去瞧上几眼,入目的繁华丝毫不比京城差多少! “少侠,这宝马卖否?” 一路上不知几多不少达官贵族的人前来问话,不过都被陆苗一一回绝了! “这三郡之地倒是这世间少有的善地,幼有所学,老有所依,当真是一片祥和!” 定了定心神寻了一处道观落脚! “陆施主又见面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端着火烛的陆苗冷不丁的被人喊了一声,顿时吓得一激灵! “谁?” 第八十三章 久违的清醒(二) 黑夜中,一个面容虽然邋遢,但还算和善的道士走了过来,恭敬的朝着陆苗鞠了一躬! “老道白云子见过陆施主!” “老白?”陆苗疑惑的喊道! “正是老道,还请陆施主随我来,我有要事告知!”白云子伸手做了个请,便在前头带路! 陆苗虽然疑惑不已,但还是跟了上前! 片刻后,二人来到后院的一处竹屋内,白云子点了两盏油灯,见光线不亮,又拨了拨灯芯! 陆苗目露诧异,忙问道:“老白,你这油灯里都没灯芯,是怎么点亮的?” 白云子打了个笑了笑说道:“呵呵,是啊,没有灯芯的油灯空有满盏油,又如何能被点亮?” “额…!”陆苗想了想,实在是不明白! “陆施主别站着,坐!”白云子拿了两个竹凳一左一右的放着! “老白,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陆苗问道! “陆施主见到老道出现在此为何不感到好奇?”白云子反问道! “你一向是云游四方,只要是大宋境内无论在哪里遇到你我都不觉得奇怪!”陆苗随口说道! “呵,倒是老道多言了!”白云子简单说了一句后便话锋一转:“不过陆施主可知这天下将乱?” “嗯?”陆苗闻言皱眉看来! 看着陆苗的反应,白云子了然道:“看样子陆施主是知道的,那老道就不再多言了,只是陆施主有没有想过乱世之中取天下?” 陆苗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满口胡话的白云子,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想来陆施主也知道老道说的是什么?”白云子淡淡道! “好胆,当着朝廷命官的面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着,陆苗抽出腰间佩剑朝着白云子就是一剑刺去! 白云子不躲不闪,直直的用身体接了陆苗一剑! “为何不躲?”陆苗眼角一跳,忙抽回佩剑! 而白云子却是脸色傻白露出一脸笑意:“这是宿命,躲是躲不掉的,只能坦然接受,陆施主你也是如此!” “满口胡言!”陆苗大手一摆就要离去! 不料白云子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浑然不顾胸口流出的鲜血:“是不是胡言陆施主日后定会知晓,不过眼下情急,容老道再多言几句!” 说着,白云子一口鲜血喷出,喘着粗气,摇晃着身子来到陆苗跟前,伸手指了指陆苗心脏的位置:“天下虽大,可这一国百姓却无活路,老道不求陆施主有怜悯之心,只求留我汉人道统不灭即可!” 接着白云子又从怀里掏出一本染红了鲜血的书本,递给了过去:“这里面记载了老道我游历世间所遇到金矿、银矿、铁矿等,全是老道给陆施主的报酬吧!” 陆苗嘴角狂抽,表情更是几乎扭曲,远远看去狰狞无比,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白云子看着陆苗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陆苗身后看了看说道:“观主您怎么来了?” 陆苗闻言扭头看去,却不料身后什么都没用,忙转过头来,却见白云子已经将一盏灯油从头到脚的倒在了自己身上,大火瞬间吞噬了他! 陆苗踉踉跄跄后退数步,看着白云子又抓起了另一盏油灯,往脚下一丢,干燥的竹屋内顿时大火肆掠了起来! “陆施主,切莫忘记了老道所说!” 陆苗远远看去,只见大火中一个火影盘膝而坐,在噼噼啪啪的竹声中悠悠传出:“道法自然!” 快步退到屋外,眼前已经火光冲天! 此刻窸窸窣窣几个端盆提桶的小道士,忙将水泼出,却是没丁点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什么情况?”一个紫袍道人慌慌张张快步跑来,映入眼帘的大火让他发白的面色看起来有些红润! 陆苗侧着身子,将书本放进怀里,默默退至众人身后! “陆施主,请跟我来一趟!”紫袍道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陆苗身后! 陆苗刚想侧身闪躲,却被一只手掌按在了原地! 陆苗瞪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斜视着身后! 片刻后,二人来到了道观另一侧的石屋内! 紫袍道人面色阴沉的端了盆水递到陆苗身前道:“把你手上的血洗洗吧!” 陆苗同样阴沉着脸,伸手接过水盆! “我那师弟不久前便同我讲过他大限将至,让我注意一下来来往往与他有交之人,没想到居然是陆施主!” 说着,紫袍道人递上一杯热茶又道:“你我虽然算不上很熟,但也算相识,今日这事不论对错皆由我那师弟自己承担,明日我便与你一同下山,天下将乱,由不得我偏安一隅了!” 言罢,紫袍道人转身出了房门,并将房门重重的扣上! 陆苗脸色一青,盯着窗外走远的人影,默默拿出了带血的书本:《万矿录》! 左右翻了翻,震颤之色浮现脸上:“这,这,这是人写的?” 次日! 紫袍道褪去了往常的紫袍,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布衣,牵着一匹马和一头驴来到石屋外,用手敲了敲房门! “陆施主,我们该启程上路了!” 陆苗红着眼眶打着哈欠推开房门,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昨晚没睡好?” “你还能睡得着?” “呵呵,如何能睡不着?”说着,紫袍道人面色一肃又道:“陆施主,从现在开始我便是白云子了!” “额,为什么?” “道观的规矩,道号是可以传的!”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没在多问,而上下打量着白云子的衣物! “你还是传道袍精神些!” 白云子没有理他,径直将手中的缰绳递上,骑了军马离去! 陆苗无奈的看了看眼前的毛驴,摸了摸驴头,翻身跟了上去! 一路上,这白云子表面上是个正经道士,但是背地里却是个有点逗的半大老者! “嘿,没想到你这老道脸皮厚起来堪比城墙啊!” 在一处山岗上,白云子站在山巅对着山下便是开闸放水:“咳,无量天尊,道法长存,陆施主何必在意这些呢!” 抖了抖身子,白云子大吼一声:“哦豁!” 陆苗仰头哈哈一笑:“啊!” 不多时,山峦处的回声徐徐传来,听得两人一阵陶醉! 一路上白云子款款而谈,生平所见所闻皆告知了陆苗,而陆苗也在白云子的故事中学到了很多! 结合当下之事,由不得陆苗不认为他说得对! 天下将乱的前兆已经开始了,三郡目前已经囤积了大量军用物资,若是再配上大量兵力,这整个大宋王朝还真没有人能抗衡,即便皇帝能调集全国军队,但按照沙河之战的战绩来看,怕也讨不得好! “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就在陆苗思绪万千的时候,后方数骑扬鞭快速冲来! “前方何人?快快闪开!” 最前方一人扬鞭大吼道! 陆苗二人闻言,退到一边,让了几人过去! “这口音,是四岛神国的人?”白云子脸色有些发黑的盯着离去的几人! “怎么了?”陆苗忙上前问道! 白云子摆了摆手,眼神阴沉不已! 这时又有数骑从后方冲来:“大理寺办差,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白云子看着眼前闪过的几骑,对着一旁的陆苗说道:“走,跟上去看看!” 不等陆苗反应过来,白云子已经扬鞭跑出数丈开外了! 直到一刻钟后,陆苗才徐徐走到白云子跟前:“我说,这毛驴能和军马比么,你跑那么快干啥?” “嘘,别出声,你看那边!” 陆苗顺着白云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双方战在了一起! 刀光剑影,火花四溅,仅仅半盏茶的功夫四岛神国便还剩一人在场! “抓活的,上!” “休想,神国永恒!”最后一人说完便直接将手中短刀插入腹中横着切了一刀! 而那大理寺的几人想去拦截,却是慢了半拍! “嘿嘿,神国来日必当替我报仇!”说完最后一句话,那人便一头栽倒在地! 大理寺几人脸色有些难看,没有抓到活口怎么交差啊!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不应该啊?” 白云子不知何时已经闪身到了那数具尸体旁,挨个翻看了起来! 陆苗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旁,无语至极,一个闪身也来到了白云子边上! “什么人?” 突然冒出的两人,吓了大理寺几人一跳,慌忙拔刀戒备起来! “问他!”白云子指了指陆苗,继续翻看着身下的尸体! 陆苗无奈,掏出腰牌沉声道:“御后带刀侍卫兼镇国府红衣军大统领陆苗!” 几人眯着眼细细看了看腰牌,相互之间又递了个眼神这才放下戒备! “大理寺监察局六品监察官林霖见过大人,刚刚下官等人是奉上命前来缉拿奸细,不小心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无妨,多的本统领也不问,你们自己做自己的就行了!”陆苗说道! “这…!”林霖看了看陆苗身后的白云子欲言又止! 陆苗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想拉着白云子离开! “哎嘿,找到了!” 白云子翻完最后一具尸体后,终于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一封书信! 快速拿出来看了几眼后,反手就掐了一个‘急急如律令’烧了书信! 惊得大理寺一众瞪着双眼久久没有说话! “大人,这?”林霖苦着脸说道! 陆苗痛苦的捂着额头道:“无妨,你大理寺监司冯曲和我关系甚好,定不会怪罪于你们!” 几人想了想道:“那这事儿就全凭大人做主了!” 片刻后,大理寺几人拿了尸体离去! 陆苗二人则重新踏上了路途!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烧掉那书信?”白云子问道! “你想说便会主动说的,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陆苗叼了根草悠然道! “嘿嘿,说来我是在救你,同时也是在救我自己!” “哦?怎么说?”陆苗闻言,侧耳听来! “那书信上记载着西域十国与南越之间的往来,正密谋着何时出兵伐宋!”白云子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说什么?就这两个小国怎敢做这等事?不怕国破家亡么?”陆苗惊声道! “嘿嘿,我之前说过,那送信之人是四岛神国的人!”白云子笑道! “即便如此,也不过区区三国而已,大宋动动手指便可灭了他们!”陆苗自信道! 白云子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以前自然是你说的这般,可沙河之战后,京城精锐折半,莫说各郡郡守如何,就说那三郡,联在一起拥兵自重,甚至在巴蜀郡郡守战死后,他们自己推选了一人直接担任了郡守之位,皇权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你胯下这头驴!” 陆苗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刚上位便想废后,此举完全是动摇了国本,依我看,在他废后成功后,接着便是纳北凉公主为后!” “何解?”陆苗忙开口问道! “因为北凉国国王是他亲舅舅,这也不算什么隐秘的事,年纪大一点的都知道!” 陆苗越听越是心惊,很多事情串在一起竟然能联通! 白云子看了看陆苗的反应,又道:“如此一来,若是两国有事,这皇帝必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又是为何?” “为何?嘿嘿,北岭上将蓬松已经领着全军向南后撤八十里了,丢弃了所有官寨领着二十万大军龟缩在一处山坳处!” 陆苗脸色有些发白,咽了咽口水问道:“你又如何知道?” 白云子不慌不忙道:“呵,我啊,年轻时厌倦了整日打坐练功的生活,为了坚定道心,便开始了云游四海,结识之人无算,身份地位者也大小不一,直到我师弟找到了我,说我师父羽化了,我才重新回到道观!” 陆苗释然,如自己这般不也和他聚到了一起,其他人又怎不可能? 而后,白云子又将自己知道的和猜测的都一一说来,听得陆苗一个劲儿的点头! 皇帝无能自大,让各国看到了伐宋的希望,而大宋内部各郡之间又开始了拉帮结派明争暗斗,若是有朝一日各国举兵攻宋,怕是无人能站起来力王狂澜! 不知何时,陆苗的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场生死博弈的棋局,而自己也在那棋盘中! 话过三巡,白云子顿了顿又道:“你背后有三郡势力虽然不弱,但也仅仅能守着一方不受波及,若是想要有所建树还得早做打算!” 第八十四章 家成 陆苗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国与国之间倾轧下的结果只能是山河破碎! “你可有破解之法?”陆苗问道! 白云子闻言一愣,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天下大势数百年来孕育出的局面,天定的命数谁也改变不了,除非大罗金仙降世力挽狂澜,方有可能!” 陆苗惨然一笑! 数天后,二人来到了太河督府黎村! 白云子以拜访故人为由径直离去了! 而陆苗收了收思绪,定了定心神!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家里! 苗爷和老牧自然是欣喜不已! 凳子都还没捂热便被苗爷拉到了集市上挑选布料做新衣 试了一圈发现没有合适的布料! 又转头赶往督府,毕竟是大地方,布行都有十几家之多,来来回回看了数遍,也无一件令苗爷满意的! 思来想去才想起来千花县有家商行,里面网罗天下各种物件! 于是又匆匆忙忙赶到千花县内! 此刻百通商行堂主飞然正悠哉游哉的躺在院内晒太阳呢,不料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堂主,您赶紧来一下!” “何事如此慌张?”飞然起身摇了摇脖子说道! “额,主上来买东西了,属下不好接待,还请堂主快些过去!” 说着,只见管家上下其手收拾着飞然衣服上的褶皱! “什么?”飞然瞪大着双眼,想要确认真假! “哎呀,别问了,快去吧!”管家推了一把飞然,焦急道! 顿时,飞然冷汗直冒,快步进到大堂内! 只见两个伙计丫鬟,正在向着苗爷介绍布匹!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飞然快步上前,正欲躬身跪拜,却被老牧拦了下来! “有他俩就够了!” 飞然点了点头,规规矩矩的站到了账台边上,对着负责收账女孩道:“丫头,你去后院帮我沏壶茶,倒三杯记住了,用我平日里用的茶具和水,还有茶叶!” 女孩虽然不解,但领导吩咐她照办便是! 片刻后,女孩端上了三杯热茶! 飞然快步上前接过:“给我吧!” 说着,端着茶托走了过来,静静地站在几人身后! 片刻后过后,管家领着七位妙龄女子前来,她们各自手中捧着鲜红的布匹,一眼看去便知是极品中的极品! 苗爷上前伸手摸了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布倒是不错,苗儿,过来看一下!” 陆苗同样上前摸了摸:“挺好,摸着很舒服!” “就它了!”苗爷满意的说道:“多少钱?” 管家闻言一愣:“额…!” 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正无助时,恰好看到了站在众人身后的飞然对着他挤眉弄眼! 于是缓缓抬起手来比了个三:“三两白银即可!” 陆苗闻言一惊:“嚯,这么便宜?” 管家笑着点点头,没有接话! “那好,要两匹!” 苗爷接过布匹,在陆苗身上比了比甚是满意! 一旁的老牧竖着大拇指笑着对陆苗道:“嘿嘿,很配你的气质哦!” 陆苗腼腆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你们这里可以做新衣么?” 管家道:“可以,不知您想做什么样式的?” “额,成婚的新衣!” “嗯?(嗯?)” 管家和飞然目露震惊,仔细上下打量着陆苗,面如疑惑又似明白! 于是管家拍着胸脯答应了此事,并称要做一整套天下独一无二的婚服来! 陆苗甚为满意,看着眼前精美价廉的各种物件器具,倒也没有吝啬,反倒是将自己不多的积蓄花了个七七八八! 购买了一些家用器具和礼品,用苗爷的话说就是他们陆家的礼数不能低,聘礼更是不可如此! 督府督城内,在繁华的街道边上,陆苗拿出钥匙开了门锁,吩咐着百通商行的伙计们将购置物件摆了进去! 忙完全部后,陆苗才长吐一口气瘫坐坐在刚买的摇摇椅上! 环顾四周看着眼前豪华的院子,有些兴奋,这就是自己以后的家了,但想了想又有些担忧,随即眼光深邃的看着天空,不知作何感想! 数日过后,陆苗身着大红衣衫,各种聘礼装了大小数箱! 在百花镇有名的媒人带领下,众人一路来到了一处小院内,简陋的屋舍透露着寒酸的家境! 此刻张小红和她的父母身着还算整洁的衣物,站在了院门口处迎接着众人的到来! 媒人快步上前恭敬行礼,按着习俗将众人一一请了进去! 陆苗对于张小红一家早已相识已久,根本不需要媒人在多说什么,于是伸手付了五两银子将临时拉来的媒人送走了! 院内,众人自觉的分成了两排或站或坐,全程没有一句话! 而张小红的父亲张鹤峰却是面色尴尬,拿了两个还算牢固的竹凳不知道该给谁坐! 还是苗爷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竹凳,随意丢给了旁边的二人,才缓解了尴尬的氛围! 随后,苗爷和老牧表达了对于二人支持的态度,同时也一样张鹤峰同样支持! 张鹤峰自然非常同意的,只是家里老婆子病急想要缓和些时日! 不用别人多说什么,早已等在后方的莫佑上前拱了拱手,在道明了身份后,当即表示要瞧一瞧!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张母吐出一口带着瘀血的浓痰后,竟坐了起来要水喝! 莫佑长呼一口浊气,轻轻抽回金针,并递上了一枚自制的药丸,随后说道:“老人家年岁以高,往后要注意休息!” 一家子感激涕零,张小红当即要下跪谢恩,吓得莫佑连连后退,一个劲儿的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此事已了,成婚的日子自然是提上了日程,定在了十天后!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让陆苗陪着老牧钓鱼的日子里显得有些急促! 这日大红灯笼高高挂,宾客满堂喜笑颜; 这日新人八抬大轿坐,满目期许动春风; 一路上恭贺祝福比比皆是,个个都夸张鹤峰找了个好女婿! 尤其老张家的亲朋们,虽然平日里没什么来往,但是这个时候可都不含糊,各家拿了些许礼品便来祝贺,虽然礼轻了些,但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嘛! 酒桌不够再加十桌! 讨赏的红包善了一袋又一袋! 直到张鹤峰脸色一黑上前冷声了几句,张家的亲朋们才收手! 不过苗爷却是不在乎,今日大喜之日,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时辰正吉,新人双双入堂! 拜天地! 拜高堂! 双双对拜! 家成!!!! 喝酒吃肉,守房! 直到深夜,陆苗灌倒最后一个同村的老大爷后才晃晃悠悠的回到洞房内! 大红的蜡烛已经燃去了七七八八,借着酒劲来到身上! 按照老一辈的说法,慢慢揭开红盖头! 四目相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慢慢上升! 良辰美景只待今晚! 远处距离黎村三十里的官道上,督府守备军正严阵以待! 而黎村内,漆黑的夜里,零零散散分布着三百多人,目光严峻的戒备着四周! 太河边,苗爷漫步在前走着,老牧在后跟随! “差不多了吧?”苗爷出言问道! 老牧拱了拱手,身体有些颤抖:“已经可以开始了!” “嗯,那就开始吧,愿他将来不会怪我!” 苗爷说着,闪身来到太河中央,仰头看了看星空,伸手朝前一点,一个面达数丈的虚空之门便打开了! 二人先后跃进虚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虚空中,虚空随后也彻底消失不见! 又过片刻后,两个‘水人’从太河中走了出来! 双双拱手一礼,细看下正是消失不见的‘苗爷’和‘老牧’! 次日天明,陆苗领着走路走着不畅的张小红来给二人敬茶! 苗爷喜笑颜开的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张小红手里,并说了几句! 老牧也同样送上了礼物! 又在黎村住了几晚后,苗爷让陆苗带着张小红搬到去督城去住,而陆苗为了不让张小红无聊,在不远处的街面上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铺子,做了点小买卖,随便也能挣点钱补贴家用! 时光冉冉一切归于平静,只是张家的亲戚们时不时的过来串门,想要看看张小红有没有被欺负! 而张小红的肚子日复一日的也有些大了起来! 不过不待陆苗看着孩子落地,一队来自大理寺的人马带着不善打乱了这份宁静!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让刚洗完碗筷正准备在看看白云子送来的兵书的陆苗有些不悦! 抬头硬声道:“来了!” 打开房门的一瞬,几个手持武器的人员快速冲了进来,抬头环顾四看! 乒乒乓乓的器物碰撞的声音引来了屋内张小红出来查看! “相公,外面怎么了?” 陆苗自然是不愿意让她见到这种场面的,忙道:“没事儿,凳子打翻了,你先休息吧!” 说着,陆苗就要上前去关门! 不料人家根本不给机会,快步上前嘲笑陆苗笑呵呵的说道:“陆大统领,什么时候学会金屋藏娇了?快喊出来让我们瞧瞧!” 陆苗黑着脸看了看几人问道:“大理寺的人何时能管到我头上了?” 那人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掏出御赐金牌,在陆苗跟前晃了晃:“嘿嘿,大统领瞧瞧这个,皇帝陛下亲赐的!” 陆苗面露阴厉,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人:“你待如何?” 那人闻言一笑:“嘿嘿,不如何,只是大统领大喜之日我等未能有幸参加,今日前来…!” 不待他说完,张小红挺着差不多快四月身孕的大肚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哟,出来了!”那人信步上前,朝着张小红拱了拱手道:“我等见过陆夫人!” 拱手之际,抬眼死死的盯着张小红的肚子,面露微笑,有什么想法已经不言而喻了! 张小红又岂是看不出好歹之人,这几个月来,陆苗明里暗里都曾与她说过自己卷入了朝堂的明争暗斗之中无法脱身,虽然没说其中缘由,但不难看出眼前这几人定不是什么好人! 果不其然皱眉看去,一个个的正面露奸笑盯着自己的肚子,怕不是要用这要挟陆苗? 而陆苗也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忙沉声开口道:“好胆,你们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哎,我等不过是前来道贺的,并未作出什么其他不友好的事来,大统领何故动怒?况且皇上听闻大统领大婚竟一个达官显贵都没来,特命我等前来查看情况,不过目前看来倒是情况属实,相信这样一位为国为民的清官,陛下一定会有重赏的!” 说到这里,他斜眼看了看一旁的张小红,想看看二人的反应! 岂料陆苗冷哼一声,直接道破他的心思:“哼,你这是在威胁我?” 那人闻言一怔,显然想不到陆苗会这样说,这等于是在撕破脸了,阴厉的心思飞速旋转,眨眼间便又有了计策:“大统领哪里话,这分明是大统领机会,若是得皇上青睐,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是不可能!” 陆苗闻言仰头狂笑,果然如他这般猜想的一样,整个三郡到处都是朝廷的眼线,而三郡之中突然多了如此多的军马,作为皇帝怎么能放心,况且之前还与之交恶,若是能策反自己判出三郡势力,凭借自己皇后身边近臣的身份,到时只需要稍微动动手脚,那后果不言而喻! “哈哈,你们当这里是京城?还是说当这里是大理寺本部?跑到我的地盘上威胁我,当真是不知死活!” 言罢,陆苗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悠悠道:“若不是怕脏了我的屋子,哼哼!” 几人看着陆苗如此伸手,不仅吓了一跳,然身带任务而来,若是怕死就不是大理寺的人了,抬头斜眼看了看现在门口的张小红,慢慢侧身就要拔刀! “别动!”陆苗大喝道:“若是不想让他死,你们就此退去!” 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直掐得那人涨红着脸眼皮直翻! 对峙片刻,其中一人抬手道:“退!” 几人慢步先后退出了院内! 见他们都退出去后,陆苗才送了手! 那人一头跪倒在地,大声的吸气吐气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良久才缓过劲儿来! 晃晃悠悠的慢慢爬起,满脸的口水鼻涕已经表明了他此刻的状态:“奉劝大统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要想着拥兵自重,若真是大皇子继位恐怕也容不下你!” “这就不劳费心了,你们还是顾好你们自己吧!”陆苗不善的说道! 那人也没在多言,朝着陆苗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片刻后数骑一路离开了督城,陆苗言语中的杀意已经不言而喻了,此地不可久留是他们一致的决定! 然而能跑掉么? 唐城三十里外的官道山岭中,来自督府数十骑守备军早已等候多时! 第八十五章 灭口 黄丰脸色低沉,看着由远而近的几骑,内心说不出的复杂,不过提督大人有令由不得他不执行! 定了定心神,抬手上箭拉弓! “咻,咻咻!” 破空声响起! 奔腾的数骑中,有三人瞬间被洞穿了身体,栽倒下马生死不知! 突如其来的袭杀吓的其余人忙策马迂回! “什么人,竟敢袭杀大理寺官差?” 一言出,黄丰脸色阴晴不定:“果然!”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由不得他在这个时候想其他的,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死死的绑在提督大人的战船上了! 而他身边的其他人闻言,也和黄丰差不多的神色,皆都轻噫不已,谋杀大理寺官差无异于是谋反,这罪名从他们踏入军营的那一刻便是立誓绝不会犯。 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他们疑惑! 黄丰挥枪一指:“杀!” 率先而动,后方数十骑驾马跟上,由上而下的冲杀而来! 大理寺几人看着冲来的骑兵亡魂大冒,拼了命的挥舞手中马鞭! 可哪里跑的了,来自西域的军马速度上比中原培育出来的军马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三百步的距离不过十几息便拉进了百步! 匆忙回头看去,只见后方追杀自己等人的竟然是守备军的人! “混蛋,竟然是守备军,太河督府是要造反么?” “我们这方向是往唐城的,若是他们造反了,唐城岂不是…!” 言语中杀机四射,左右都跑不了,于是掉头拔刀而立,准备殊死一搏了! “你们想造反么?”再出一言,希望守备军的人能放他们离去! 然而黄丰携提督大人之命,岂会如他们的愿,遥遥五十步开外便是长枪投去! “杀,一个不留!” 后方数十骑也是快速冲出,肃杀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混蛋,我若今日不死,来日必定屠光你四县之人!” 狠厉的话语并未有人回答,只有厚重的枪刃照着面门刺来! 半分钟后,没有意外的战斗结束,几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倒在地上,只有两匹军马守在尸体旁边! 黄丰只是看了两眼:“军马杀了吃肉,尸体就地掩埋!” “是!” 不需多言,良好的精兵素质早已刻在骨子里了! 回到督府内,黄丰炳明了事情经过! 德平直夸他干得漂亮,反手一纸文书,黄丰大儿子黄伟竟直接被破格提拔为泰德县县丞,级别上来说已经和他同级了,而且如此年轻便坐上了县丞之位,若是自己在努把力,做个县官也未尝不可! 感激涕零下,发誓效死命! 德平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他已经绑死在自己的船上了,即便他有其他心思又如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随后又命其押运物质北上,赶往三郡之地的湘南郡! 当然,大规模的物质押运,途径百花郡时,肯定有人会来盘问。 于是湘南郡郡守太光亲自前往了百花郡拉了百花郡郡守华之一一起喝酒,华之一虽有心拒绝,但三郡敢去与皇帝硬碰硬的手段,让他有些发怵,怕一个不开心拿他开涮,只能硬着头皮喝,片刻便被灌醉了过去! 于是太光又拉着郡守府一干管事人喝,结果不出意外全都喝得酩酊大醉,虽有几人耍诈喝酒前偷偷吃了解酒药,奈何太光除了酒量惊人功夫也是一流,见几人久喝不醉于是抬手间便给几人下了蒙汗药! 于是深夜时分来自百花郡郡守府的一封文书八百里加急的送到了黄丰手上,文书上还盖了郡守大印,一路畅通无阻,所到之处见书信如同见到郡守本人! 不过月余便运达湘南郡郡城! 而郡城早已传令各府守备军全部集结在城郊,就地配备军备,并同郡城守备军一起演兵布阵,提升军队战力! 三郡共为一体,湘南郡如此其他两郡也没落后,纷纷集结辖内各府守备军,在领到军备后便开始了长达两年的训练! …! 话回当下! 陆苗故作淡定的拉了张小红回屋! “没吓到你吧?”陆苗轻声道! 张小红摇了摇头,但犹豫的眼神却是说明了一切! 陆苗轻轻拍了拍张小红的手背,怜爱之意无以复加,张小红没多言,轻轻的靠在陆苗的肩膀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陆苗之前对她说过,像他这种品阶且有实权可自由出入皇宫的屈指可数,绕是如此今日这事也让他难以应付,可见这庙堂之上的水有多深,稍有不慎,只怕…! 越想越是觉得可怕,一口气没吸上来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 前后不过片刻时间,莫佑便提着药箱快步奔来! 号脉,扎针,开药方! “医师,怎么样了?”陆苗焦急的问道! “无妨,只是动了点胎气而已!”莫佑缓缓道! 陆苗闻言这才定下心来! 送走莫佑后,屋院外不知何时已经有督府执法队的人守着了,眼神坚毅的戒备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所有人! 而领头的队长正是陆苗之前的熟人余秋水! 两人见面自然是分外感慨,双双来到不远处的酒馆内,点了些许吃食和好酒! “都说命运弄人,以前我还不信,总想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余秋水伸手给陆苗倒了杯酒,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嘿嘿,你现在可是这督城执法队队长了,手上管理着数十号人呢!”陆苗打趣道! “嗨,陆大哥就别埋汰我了,跟你一比起来我这都不算啥?”余秋水摆了摆手苦笑道! “哦?怎么,你还想坐我这个位置?”陆苗斜了他一眼,一杯酒仰头便灌入口中! “这我可不敢想,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想当初我们一起入营的大多都还在扛枪呢,少许人也因为其他事情离开了军营各奔东西去了,我和他们虽然不熟,但也难免会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你倒是重情重义,有没有兴趣来跟我啊?只要你点头,提督大人那里我去说!”陆苗拍了拍胸脯说道! “算了,提督大人待我不错,执法队的兄弟们更是和我一起在死人堆里滚过几次的,放不下他们啊!” 余秋水仰头灌了口茶,又夹了几片牛肉送到嘴里! 陆苗呵呵的看着他笑了半天! 或许其中情谊他们才懂得! 大半个时辰后,两人才结账离去! 关了院门,余秋水来到门岗处冷眼问道:“你们可有偷懒?” “头儿,哪敢呀,这里面住的可是大人物,若是惹得其不开心,丢了饭碗事小,丢了脑袋可划不来啊!”两人轻声说道! “知道就好,呐,你们去一旁吃点,我替你们站会儿,整好消消食!” 只见余秋水伸手从身后拿出了两袋油纸包裹着的食袋,半只鸡,半斤牛肉和一些花生米! 陆苗躬身用着热水正在给张小红泡脚,听闻外面的交谈,却是不由的笑了起来! 张小红很少看到他这样,于是开口问道:“相公,你在笑什么?” 陆苗抬眼看了看张小红,笑意更浓了:“我要当爹啦!” 转眼间,又是大半个月过后,为了方便照顾张小红,陆苗将苗爷和老牧接了过来! 而陆苗自己则回营复命去了! 一天扬鞭八十里地,找了驿站却被告知客满,虽心声疑惑,却也只能重新选个地方! 然天有不测风云,突然的电闪雷鸣让陆苗不得不就近选择了一处荒庙避雨! “这鬼天气,白天还好好,现在却是要下大雨了,哎!” 收拾了下心情,裹了裹身上的衣物,拉了军马来到荒庙内,见破败不堪的庙屋还算能避雨,便走了进去! 军马四蹄一弯便卧下,开始回食起来! 陆苗则顺势半躺在军马的肚皮上! 片刻后,大雨倾泻,哗啦啦的雨声四起! “快点儿,快点儿,莫要再让雨水打湿了货物了!” 大雨中,十几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扛着箱子奔了进来! “这该死的鬼天气,当真是不让人活啊,瞧瞧,这货物都打湿了一半儿还多,这次的收益怕是要减半了!” 几人摇头苦叹不已! 说话间,已经有人升起了一个火堆,火光照映之下,众人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人一马! 顿时吓了一跳! “什么人?” “莫要惊慌,我与你们一样也是在这躲雨的路人!”陆苗出言道! 其中一个老者拿出燃烧着的火棍往前探了探,看清了陆苗的面貌后才放下心来! “这位小哥还请恕罪,是我等失礼了,老朽海青蓝,不知小哥名讳?”海青蓝拱手客气的说道! “在下陆苗!”陆苗起身回了一礼! 算是认识了! 又闲聊了一阵才从他们口中得知眼前这十几人是南越来的商人,做的是茶叶的买卖! “哎,都是上好的茶叶,可惜了!”海青蓝摇头叹息不已! 随后掏出了茶缸陶壶原地煮起了茶来! 水过三遍,茶香已经弥漫在荒庙内! 陆苗抽了抽鼻子闻了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片刻后,海青蓝端了一杯茶水递到陆苗跟前! “陆苗小哥,雨天的夜晚湿气重,喝点茶水去去寒!” 陆苗想了想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接过茶杯闻了闻:“很香!” 仰头喝茶的间隙,眼角余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同样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好茶!” “呵呵,这个是我们南越特有的绿茶,生长在山岭里,一年才能采摘不到百斤!”海青蓝笑呵呵的说道! 搞得陆苗都有些不好意思! 茶后,海青蓝又邀请陆苗靠近火堆些,说暖和点! 陆苗自然没有拒绝,笑着靠了过去,朝着几人拱了拱手! 几人也识趣,皆挪动身体往边上移了移!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火焰,陆苗只觉得困意瞬间涌上心头! 甩了甩脑袋,有些诧异看了看面露笑意看着自己的海青蓝! “陆苗小哥?你是不是有些困了?” 陆苗弱弱的垂下脑袋,努力想要睁着看看,却发现身体越来越软了! 海青蓝看着眼前垂着脑袋挣扎的陆苗,突然面色一变,起身道:“任你功夫了得,在我的迷魂香和蒙汗药下也得低头!” 左右递了个眼神,两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陆苗,海青蓝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探出一只手剥开陆苗沉重的眼皮! “传皇上口谕:御后带刀侍卫陆苗意图谋反,命大内密探即刻诛杀反贼!” 说完,便掏出随身匕首照着陆苗的心房便捅了过去,不过却并未捅进去,只是割破了胸前衣物! 而来自海青蓝全力一刀的震动,让原本差点昏迷过去的陆苗因为疼痛清醒了一点! 嘴角微张,一咬舌尖尖锐的疼痛瞬间涌上心头,猛的睁开眼,却瞧见一把匕首正朝着自己的咽喉捅来! 说时迟那时快,忙抬头后仰,然依旧被割了一道口子,伤口处的鲜血顺着脖颈处往下流,剧烈的疼痛感让其再醒一分! 而海青蓝见一刀没有捅透,沉声道:“抓紧他!” 接着又有数人上前抓手抓脚,更有人把陆苗的头颅往前按,可谓是被擒拿得死死的! 不过陆苗是何人? 那是一人敢挑一队骑兵的主,借着伤口疼痛猛吸一口气,身体来回挣扎,挣扎的力道让几人一惊! 众人咬牙死缠,却仍被陆苗挣脱了一只手,而海青蓝也没耽搁,再捅一刀来! 陆苗见左右躲不过,只能探手抓去,眨眼间手就被刺穿! “啊!” 疼痛再升数分! 而海青蓝还想抽回匕首再刺,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被陆苗死死的抓住了! 忙抽手后退,眼睛里不禁闪现惊恐之色! “不必再在乎礼节,直接杀了他!” 此言一出,又有数人快速打开装茶叶的箱子,一人一把长剑拿在手中没有耽搁一息,照着陆苗的身子便刺来! 然陆苗岂会给他们机会,被刺穿的手掌握着匕首,抬手便往后扎去! 一人躲避不及,被一刀刺透了喉咙! 陆苗只觉得压在身上的力道一轻,又开始挣扎起来,不过却并未挣脱束缚,而且拿着长剑的两人已经照着他的双腿刺了过去! “啊…!!!” 震颤的吼叫在深夜的荒庙里传开! 为了避免误伤,束缚着陆苗的几人松开了手脚退到一边! 陆苗身体一轻,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洞穿的双腿血流不止,眼神狠厉至极! 第八十六章 突然的动乱 然不等他缓口气,数人再次持剑杀来,势必要直接结果了他! 陆苗面色发冷,看着刺来的长剑,绷着一口拳劲打出! 只听‘铛’的一声,刺来的几人便被打退数步! “内劲?”众人惊讶不已!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事,想我大宋王朝拥有此等功夫者无不是各军上将!”海青蓝眼光阴沉道:“陆苗,若你能发誓效忠皇上,我愿意留你一命!” 陆苗恶狠狠的看着眼前几人,露出了有些瘆人的笑容,反手抽出了插在掌心的匕首向前指了指:“来!” 海青蓝目露难堪:“你不替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家人考虑一下吧,你孩子还未落地,你也不想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爹吧?” 陆苗闻言嘴角抽动,思绪不禁漂浮起来,这数月的温柔是他目前这辈子最大的快乐,也是他心里发誓一生守护的东西,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如何?只要你点头,凭借你的能力只要愿意将功赎罪,皇上必定会网开一面的!”海青蓝再次说道! 陆苗深吸一口气,抖动着双腿死死的盯着海青蓝! “哎,何必呢?” 海青蓝说完向前一指,早已准备动手的几人欺身而上! 一把草木灰照着陆苗的双眼便撒了过去! 陆苗憋着一口气,向后翻飞丈许,刚一落地就脚下一软瘫倒在地,无力的扶着一旁的柱子,猛烈的喘着粗气! 而杀来之人岂会让他喘气,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抬手又是两支短弩弩箭射来,更有一人拼接出一把长枪直接捅来! 陆苗苦笑一声,抬起匕首就扎进了一旁的军马马屁上! 突然吃痛下,惊蹄四起,再无人指挥便是杨蹄乱撞! 首当其冲便是陆苗这个罪魁祸首,轻噫一声便被马蹄蹬飞! 接着便踹断了一旁的柱子! 偌大的荒庙没了支撑顷刻间便垮塌了下来! 众人忙抽身退到屋外! 而海青蓝却是不退反进,一把夺过身旁人的长枪,朝着里面躺在地上的陆苗投了进去! 数个呼吸后,整个荒庙彻底垮塌了下来,将陆苗和他的军马一同埋在了瓦砾之中! 站在雨中的十余人看着眼前倒塌的瓦砾眼角莫名其妙的抽了抽! “皇上的意思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督蔚,现在怎么办?” 正说话时,天空炸雷四起,如瓢泼般的大雨又了几分! 海青蓝眼角微抽,脸色更是变了又变:“数月谋划竟还是出了意外!” 众人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不仅如此还折损了一员! “这陆苗当真是晓勇异常,不愧得皇后青睐,他也担得起这大统领的职位,以前是我们小瞧了他,若不是立场不同倒真想认识一下!”海青蓝再次开口道:“这般重伤下晾他也活不了,先撤,等大雨过后再来!” 片刻过后海青蓝一众朝着驿站奔去!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荒庙附近的几颗大树旁窜出了六人来! 他们神色怪异,四下打量着眼前倒塌的荒庙! 片刻后,见再无其他人后,几人慢慢靠过去搜索起来! “三条大人,这大宋国内部的矛盾看来不是一点点!” “哦?你如何知晓?” “三条大人请看这个!” 水田三条接过手下递上来的令牌看了看:“御后带刀侍卫,这是个什么官职?” 那手下想了想将陆苗的官职大小讲了出来! “嗯?这么大的人物能竟然死在这里,当真是好啊!”水田三条面露喜色,将令牌递了回去又道:“明天一早让各路眼线放出风去,就说这陆苗被朝廷暗杀了,让他们闹腾起来!” 几人闻言大喜! “这样一来更加决裂了大宋朝廷与三郡势力,对我神岛伐宋百利而无一害!” “嘿嘿嘿嘿,高,实在是高!” 水田三条闻言摆了摆手道:“别高兴得太早,这大宋皇帝这般行事便说明了他要重新巩固自己的帝位,所以我们的计划也不得不提前了!” 身旁几人闻言皆点头称是,虽然极力掩盖但他们眉宇间得担忧之色却是很明显! “好了,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若能让神岛的旗帜插在这片土地上我等就是身死他乡又如何!” “是!” “就这样吧,我们分成三路,按照计划行事,然后在南越王庭汇合!” 两日后,距离荒庙近一点的各镇开始传出了皇后身边近臣陆苗被皇帝派人杀害一事,惹得百姓唏嘘不已! 又过数日,消息一路传到各县、府! 惊得各县、府大小官员忙派人查看事实与否,并且紧急将消息上报至郡守处! 远在川渝郡的安红同样得到了陆苗身亡的消息,拿着信件看了看踉踉跄跄的险些栽倒在地,还好一旁的小红急忙上前扶住! 张道天看着安红如此失态,于是出言宽慰道:“皇后娘娘还请保重凤体,大统领他身手了得,想必不会如传言这般…!” 原本是宽慰的话语,谁知却惹来了安红暴怒! “闭嘴!”安红一把抓过桌面上的茶杯对着张道天的额头就砸了过去,让后指着堂下川渝郡的一众官员和红衣军的一众将领怒道:“你们这群废物,怎么就不知道安排人去护在他身边!” 张道天脸色有些难看,觉得安红有些小题大做了,尽管是心腹手下也不至于如此对待他一个郡守吧! 可谁知安红接下来的话让他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其他人都退下,你留下!”安红指了指张道天道! 闻言,众人躬身退去! 张道天有些不自在的立在那里,不知道安红想要说什么! 安红也没拐弯抹角,直直的说道:“抬起头来看着本宫的眼睛!” 张道天虽然不解,但礼仪不能失,忙跪地扣首道:“微臣不敢!” “本宫让你抬起头来!”安红近乎破音的喊道! 没有办法,张道天只能照办! 不料安红却俯下身来捏着他的下巴道:“你死得,我死得,皇帝也死得,唯独他陆苗不能死,你能明白么?” “额…!”张道天被安红突然搞出的一幕有些整傻了,愣了愣神没太明白! 谁知安红又道:“立刻安排人让醉仙楼潜入皇宫打探消息,若是情况属实的话,立刻攻入百花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啊?”张道天闻言大惊,忙劝道:“娘娘,是不是太过急躁了些,三郡元气尚未恢复,若眼下举旗怕是…!” “啪!!!” 不待张道天说完,安红抬手就是一耳光打来! 虽然他皮糙肉厚,但脸上的巴掌印依然清晰可见! “你到底明不明白,他陆苗是主,你我不过是苗家的奴仆而已!” 这话说得透彻,张道天都不用想,便明白了前因后果,怪不得皇后会如此失态,出事的哪是什么心腹啊,那是自家主子! 瞪着双眼瘫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起来吧,你知道要怎么安排的!”安红摆了摆手,拿出了放在桌上的皇后之玺放到了张道天面前! 片刻后张道天正了正身,拖着有些不听使唤的双腿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懿旨,三郡大军立刻集结,不日兵发百花郡!” 屋外一众官员将领虽然不解,但也没有丝毫犹豫,各自领命奔去! 湘南郡郡守太光,看着桌子上的信件,双目充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的神态也不比张道天好多少! “守备军全军集合,随本郡守直攻百花郡!” 于是两日后,来自湘南郡的七万骑兵直接杀入了百花郡境内,首当其冲便是大华府辖内的滕鼎县! 滕鼎县众官员还以为太光是过来溜溜人马的,结果全县上下出行公职人员出行五里夹道欢迎! 不料太光只是招了县官过来问话,可区区一个县官怎么会有他想要的消息,实在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直接下令全部诛杀! 一县人员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过零零总总共四百号人愣是一个没留,只有距离较远的各镇公职人员和勇兵们逃过一劫! 因为都是在大军内部行事,消息也并未透露出去! 大华府府台依旧如那滕鼎县县官一样,直到被一刀抹了脖子后方才反应过来,后悔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不过好在没后悔太久,只后悔了半息,因为鲜血从脖颈处喷了出来,并未涌上心头! 在他死后不过一分钟内,跟他一起前来的各级官员和守备军将领们也没能幸免! 大华府近五千守备军因为列队在外,并未进入大军队伍内,对此也毫不知情,只有一个参长外加两个卫长! 然而太光并未打算放过他们,抬手间便是万余人突袭冲杀,更有两百于高手在其中! 堪堪反应过来的大华府守备军众将士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便被围杀殆尽! 太光再次挥手,全军就地整顿! 次日天明,大军继续出发! 后知后觉的华之一自然是知道了太光带人过来的消息,不过赶到奇怪的是,自己手底下一连两府都未曾见到有消息传来! 正当疑惑之际,不好的消息便传了出来,太光领着大军到了! 来自西域的精马,脚程相当了得,前后不过才七八天的样子,便已是兵临百花郡郡城城下! 此刻正值百行行商中,城门大开,来来往往运货的车队络绎不绝,但看到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列队在此也都识趣的远远避开绕道而行! “前方哪路兵马,此地乃郡城要地速速退去!” 前方一手持长枪看守城门的百夫长仰头喝道! 然太光哪会管他,只是淡淡的抬手像前一指:“攻!” 后方数千先锋人马瞬间杀出,排头两百于高手更是拉弓便射,一箭便连人带甲的洞穿了那问话的百夫长! “敌袭,敌袭,快关闭城门!” “关闭城门!” 可厚重的城门哪是说关就能关的,不消片刻先锋人马便带着滔天杀意攻了进去! 长枪大刀左右开工,无一人能敌,驻防的百于甲士顷刻间便成了刀下亡魂! 突起的一幕惊得城中百姓四散奔逃,这般血淋淋的场面生平仅见! 待到消息传到华之一耳朵里时,华之一直接命人将来报之人斩杀,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就在那汇报之人人头落地两刻钟的时间后,太光便领人杀到! 此刻华之一还悠然的在府邸后花园看风景呢! 突然闯入的数百甲士亮着明晃晃的刀刃,闪得华之一睁不开眼来! “什么人?”华之一大怒,抬头看去,只见一群甲士左右开弓正在杀他府内的家奴! “大胆,竟敢闯入朝廷命官府邸行凶,你们是何方人马?”华之一故作镇定怒吼道! 这时太光悠悠从士兵后方走来,看着眼前的华之一只说了两个字:“拿下!” 身旁一众甲士快速上前将华之一给五花大绑了! 而华之一看清来人后,却是眼角抽动:“太光,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前不久还美酒佳肴款待,更不曾对你三郡运送的物资做任何为难之事,何故今日如此欺我?” 太光悠悠看了看他:“凭你曾经派人暗杀过德平提督!” 华之一想了想,面色一白忙道:“那不过是听命行事,君君臣臣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谁知太光嘿嘿一笑:“那是你的事,不过你放心,京城的皇帝也活不了多久了!” 此言一出,华之一知道了自己必死无疑,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我能知道是原因么?” 太光点点头:“可以,不过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 华之一左右想了想,缓慢的垂下了头:“天下倾轧必是生灵涂炭,不过我希望太光大人能留我华家一条根!” 太光摇了摇头:“我一路行来皆是斩草除根,你也不能例外!” 华之一无力的垂下了眼眸,回想一生一路攀爬自此等高位,曾何时想过是这等下场,怎么会这样? 太光抬了抬手,数刻钟后,整个郡守府上上下下共计八百三十二人死了个干干净净! 就连那襁褓中的孩童都没放过! “华之一的人头装好,命人火速送往京城,让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好好看一看他的一方大臣!” 就在太光全面接手郡守府时,百花郡城郊的守备军才列队回援! 隔着不到两里的距离遥遥看着城墙上已经换下的旗帜,各个将领震怒不已! “湘?当真是好胆,当我等是泥捏的不成,全军听令随本军长攻城,救郡守大人!” 此言一出,人马齐动,排头的先锋骑兵率先出击:“杀!” 第八十七章 乱始 不过不待他们杀进城内,城门就自己打开了! 只见城内瞬间涌入数百甲士,而每个甲士身前还有大小不一的老幼妇孺! 只听其中一人震声吼道:“湘南郡太光郡守有令,命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冲来的骑兵见如此一幕,立刻停了下来,而其他人马也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都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军长大人! 而那军长只是淡淡看了眼,也不知对方要做什么,不过眼下郡守大人有难,耽搁不得,只得下令继续攻城! 然而就在众将士准备再次冲锋时,却见对方刚刚喊话之人抬手一挥大喝道:“杀!” 眨眼间,数百老幼妇孺就被砍杀了一半! 如此一幕吓傻了一众守备军,那可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就这样杀了? “投降不投降?” 又是一言,那军长咬牙大喝:“混蛋!” 不料对方再次抬手一挥,剩下的一半人又被当场斩杀!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城内又推出了数百人来,依旧是同样的方式大声劝降! 见自家军长犹豫不定,身旁一众将领忙上前劝道! “大人,不能降啊,他们连小孩都能杀又岂会放过我等?” “大人,我等应当立刻退去北上求援,让朝廷出兵才是!” …! 那军长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随即下令退兵北上求援! 郡城的城墙上,看着退去的大军,太光两眼呵呵一笑:“嘿嘿,若是投降的话还能活些人,退了出去可没人能活了!” “传令,先锋人马跟随其后,堵住他们溃逃得路线,其他的就交给恒太了!” 百花郡守备军一路撤离至郡城四十里外,而湘南郡先锋人马则紧紧的跟随在后,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也不进攻! “这群混蛋玩意儿,竟靠着脚下军马脚力戏耍我等,妈的,真想上去与他们干一仗!” “别说气话了,我之前与军长大人前去看过,都是些精品良马,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竟能一下子装备到整个守备军!” “我军大多以步兵为主,就怕他们夜晚偷袭,于我军不利!” 就在两人交谈时,军长走了过来,远远的看着后方跟着的人马:“而且我军行军较急,并未备足粮草,只怕不出两日便会军心涣散不攻自破!” “此计不可谓不歹毒,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哼,现在的一切都按战时处置,既然没了粮草那就就地征集,我观不远处的山路中有炊烟冒出,想来是个不小的镇子,命令全军靠过去就地征集粮草!” 众人闻言一喜:“大人英明!” 于是在军长的首肯下,百花郡守备军开始进镇购买物资粮草! 然而数万大军所需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村镇能满足的,况且出行打仗,哪会带军饷上路! 情急之下只能去借! 可借条打了之后百姓们才发现所需庞大,俗话说:兜里有粮心中不慌! 可一下子被买空了,大多都是不太愿意的,而且官军行事向来是不讲道理的,除了真金白银的,谁愿意拿一张欠条在手上! 不出意外,在守备军花掉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财后,便与当地百姓发生了冲突! 当兵的人多力气大,出手没个轻重,争抢间便碰伤了一个老妇,结果可想而知! 原本只是口角冲突,瞬间上升到了肢体间的碰撞! 兵器对农具,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很快便出现了第一个死亡的农夫,伤者更是有数十人! 而守备军军长等一众将领在得知消息后暴跳如雷,都什么时候了这群商贩农夫竟然还敢提要求? “一群刁民,杀,给我杀到他们闭嘴为止!” 一言出,大军动! 在得到军令后,由步兵一卫千余守备军拔刀攻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村镇里那些拿着农具老农夫们! 没有多余的劝说和解释,上去就是砍,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再手起刀落! 直杀得哭爹喊娘,一众村民商贩见状撒腿就跑,然岂能跑得过当兵的,分分钟被砍翻在地! 尤其那个说自己是县官亲戚的,死得最惨,被奔跑的村民碰倒后踩死了,只因他膀大腰圆跑起来有些吃力! 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一个原本有三千多人口的小村镇被杀了近半人口,大小商铺更是被洗劫一空! 只要看得上的,人、马能吃的直接带走! 休整半个时辰后,全军再次拔营东行! 而湘南郡先锋大军,依旧远远的看着! 那些四散的村民们,也看见了跟在后方的先锋大军,于是狂奔上前求救! 却无人搭理他们,大军作战岂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人的生死而改变! 但是村民们不理解,开口求救见没人理会,于是指着一众将领破口大骂,说要上京告御状! 结果,又是一阵哭爹喊娘,步兵屠杀尚可能逃过一劫,因为他们只要不是跑得最慢的基本都能跑掉,步兵们也没那心思追出太远,收集物资才是重中之重,可骑兵屠杀那是没有任何悬念的,顷刻间男女老幼皆毙命当场! 那军长远远的看着,怒道:“好狠!” 一路跟随,前后不过一个半日脚程,却让军长一行大惊失色! 原因无他,一路行来遇到不少奔逃之人,拖家带口的,说什么州府被灭的话来! 没时间停下细说,而且这些奔逃之人大多也都不知情,只知道州府守备军以及府台上下满门一个没逃过! 当真是闻者惊骇,说者胆颤! 好端端的太平世道说没就没,只能收拾收拾赶紧北上,躲战乱才是! “可恶,这群王八蛋想把这大宋的太平盛世搅烂不成?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军长破口大骂道! “莫非他们想…?”边上一参长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 众将领也都瞪眼看来! “莫非他们想立新国?”军长阴沉着脸说道:“看来我们的郡守大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啊,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 “不如按计划行事借道安东郡北上?”其中一个军士长说道 “不可,眼下南方局势混乱,谁知安东郡有没有站在三郡这边,更何况三郡突袭我百花郡,他安东郡有没有胆子让我等借道都难说?”参长皱眉道! 众将领闻言皆皱眉不已,横竖想不出个办法来! 那军长抬头看了看已经渐暗的天色:“下方将士士气如何?” 一旁的副将脸色难看道:“不太好,他们大多都不太清楚里面的事情,特别是各队百夫长,都请求告知他们实情,而且昨天杀村民一事让他们都有…!” “都有些什么?”军长黑着脸问道! “都有些反叛之意,私底下都说了不太好听的话来!”副将道! 参长闻言脸色铁青,庞大的一支军队才开始内部便出现了裂痕,情况不太妙啊! 来回踱步想了又想:“军长大人,眼下士气跌落,不如降了吧?” 军长面色变了又变,看了看一众将领:“安排人上去问问,看看他们得条件如何!” 片刻后,参长一人扛着白旗朝着先锋大军奔去! “我乃百花郡守备军参长,请对面的大人前来前来一叙!” 片刻后,先锋大军中,一骑慢悠悠走来! “湘南郡守备军先锋大将图飞!”图飞抬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参长,眼中鄙夷之色不言而喻! 那参长拱手笑道:“原来是图飞大人,久仰久仰!” “有屁就放,本先锋可没时间与你在这浪费口舌!”图飞面露不悦道! 那参长闻言,尴尬的放下了双手,原本还想谈谈条件的,这下看来怕是不太可能,无奈只能老实道明来意:“我大军愿意降,不知图飞大人可愿意通报一下郡守大人来…!” “嘿嘿,不要想了,本先锋不接受,你快退回去吧!”说着便扬马回到了大军内! “图飞大人…!”那参长还想在做些努力,却被挥枪指来的其他人给拦了回去! 片刻后,百花郡守备军全军再度启程,根本没有歇息的打算! 没过多久天色便彻底暗下来了,举着火把的士兵们,垂头丧气的跟在队伍中! 而来自百花郡守备军最快的三百军马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军队列,趁着夜色向西奔去! 这是军长的决定,在参长带回不接受投降的消息后,他便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为什么一开始不袭杀自己,而是这样跟着? 很显然,进攻三郡的不仅仅只有湘南郡,还有巴蜀郡,甚至川渝郡也在其中! 他们军马脚程了得,不出两日必对上他们,若非自己反应快,跟着大军行事只怕难逃一死! 反观夜色里行军一夜后,若第二日发现主将不在了,手底下的士兵们必会四散奔逃,倒是能活下不少! 破而后立绝境求生,只要能逃出一夜路程,自己等人生还的可能性极大! 然而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他们胯下马匹虽然是全军最精良的,可比起来自西域的军马却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远远便听到山岭另一边山鸟惊叫! 作为专业人士,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 “嚯哟,想逃?逃的掉么?”图飞扬了扬手中的长枪:“来上五十骑跟本先锋杀敌去!”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便追上军长一行! “嚯哟?逃啊,你们倒是继续逃啊!”图飞扛着长枪调侃道! 军长一行脸色铁青:该死,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你待如何?”参长上前挥枪怒道,同时左右看了看戒备着山岭周围! “不用看了,我就带了五十骑过来,不过杀你们足够了!”图飞傲然道! “狂妄至极,就让某来会会你这无知小儿!” 言罢,参长挥枪上前,照着图飞面门便捅来! 图飞身后人马见状刚想上前接招,便被图飞挥枪拦下:“所有人都不许动,他们都是我的,你们手痒也只能干看着!” 说着,上前就是横枪一挑,两杆长枪瞬间碰在一起,四溅的火星在夜色里的格外显眼,双方你一枪我一枪打得是有来有回! 朦胧的月色下只见浅浅的人影闪动,上下腾挪翻飞,硬碰硬的接连拼了数十枪不止! 远处的军长脸色阴厉的看着眼前的些许光点,片刻后心头大定:看来真如那图飞所言,只来了五十骑! “莫要怪别人,要怪就怪你狂妄自大!” “所有人随我杀!” 言罢,抬手就挥枪而上! 图飞见状,闪身躲过一枪,扬马后撤数丈开外:“一群混蛋,竟然不讲武德!” 正骂之际,却见一模糊人影立在树巅,转瞬又又到两队人马正中! 图飞摇枪大喝:“什么人?” 冲来的军长一众也看见了,然现在哪管他是什么人,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也得往前冲! 于是挥枪杀来转眼便到了跟前,就在众人诧异这人怎么不躲时,只听冷哼一声,一团带着些许紫光的气劲自他身上爆发开来! 直震得烟尘滚滚,双方军马杨蹄乱蹦,若非都是身手了得之辈,只怕此刻已经掉下马来! 来不及震惊,便听其说道:“百通商行副行长余钱,奉,百通商行行长之命前来劝降,图飞大人,你们可以回去了!” 说着,探手一抓,一道紫色冲击波再次开展出来! “碰!” 周围数丈之内树木近断,惊得林中鸦雀狂飞! 那军长一众等着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降不降?” 再次问道! 然而不等军长一众开口,只见图飞摇枪指来:“哼,百通商行还管不到我这里来,除非郡守大人点头,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过,我倒要看看谁敢拦!” 言罢,高呼杀出,身后众将士亦扬鞭跟随! 余钱不慌不忙抬手一挥,庞大的气劲再次袭来! 图飞大喝一声,左右横枪一挑,同样一道气劲蹦出,只是气势上弱了不是一点半点,顷刻之间就被掀翻下马! “好胆,商会的人对官府的人动手你可知道后果?” 图飞吐出一口鲜血冷冷的看着眼前人怒道! “抱歉,行长大人有令,若有异议你大可请郡守大人裁定!” “颓,异议当然有异议,不过不用等郡守大人裁定,我自己便可裁定!” 图飞弓着身子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人! “图飞大人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余钱劝说道! 然图飞根本不管他,撇头递了个眼神给手下! “发!” 一声怒喝! 只见数人快速掏出蓝色信号弹射向天空,漆黑的夜晚瞬间! 数颗巨大的蓝色火光冲天而起! 远处一路跟随在百花郡守备军后方的先锋大军看着远处山岭的光亮,眼睛一眯,临时最高将领大手一挥:“亲卫队前去救援图飞大人,其余人马随我杀敌!” “攻!” 突然的暴起发难,喊杀声震天响地! 看着远处亮起的蓝光,百花郡守备军大多大多眼神复杂,这个亮光他们在熟悉不过了,又突闻远处冲杀而来的呐喊声,跟心中的猜想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军长大人呢?” “不在!” “副军长和参长大人呢?” “也没看见!” ……! 第八十八章 没死 痛苦与绝望在一群副军士长和卫长们脸上浮现! “从天黑之后似乎就未见过大人们了!” 后知后觉,具都内心发寒! 这可是数万大军啊! 这就不要了? 容不得他们有半点思考的机会,临时集结在一起的几个副军士长和一群卫长们,果断下达了御敌的命令! 然山岭之中,加上事发突然,步兵根本铺不开阵列,情急之下只能是骑兵先顶上去,为步兵铺开阵列争取时间! 片刻后八千骑兵压在阵前,步兵大军整齐挪动,遁甲在前,重甲居中,弓箭弩手在后! 俨然已经摆开了防御阵型来! 来不及多说什么,具都脸色肃穆的盯着前方! “来了!” 眯眼听着越来越近的隆隆马蹄声大喝道:“攻!” 一声令下,百花郡守备军骑兵全军压上! 前后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双方便战到了一起!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拼的就是‘精兵’二字! 顷刻间便有数十人连人带甲被捅飞在半空,然后重重的砸在后方阵列中! “哇!” 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来不及震惊便被后方涌来的军马踩烂了脑袋! 漆黑的夜晚,只有些许月色能让人分辨出是敌人还是战友! “妈的,捅不进啊!” “娘希匹嘞,真他妈硬啊!” “嘿,死来!!!” ……!!! 这是来自百花郡骑兵的怒骂,寻常骑兵为了减轻胯下军马的负担,甲胄都是精简了的,当然了寻常武器也难砍得进! 可这湘南郡守备军可不是寻常人马,手里拿的是来自巴蜀郡提炼的精钢锻造的长枪,开刃后锋利至极,只需稍微大力一点便可洞穿寻常骑兵甲胄! 更何况他们人人身着精钢甲胄,寻常刀剑更是难进分毫! 饶是借着军马冲劲也不过只能将人顶下马去!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百花郡骑兵已有三百多人毙于马下! 尤其那领队的八位卫长愣是一个都没活下来! 不过好在天黑看不见,将虽死,阵未乱,狭长的官道和边上平坦的小道里也只能容纳百余骑同时作战! 在八千余悍不畏死的骑兵掩护下,步兵阵列也已铺展开来! “御!” 副军士长挥枪大喝! 遁甲兵原地立盾,将后方人马护卫在内! 而骑兵看到步兵阵列已成,边打边退,慢慢的退回到了阵营中! 先锋大军虽然死死的咬着不放,可对面不恋战也没了办法继续进攻,只能杀死落后的骑兵后,就退了回去! 因为在往前冲就进到了弓箭的覆盖范围了,他们可不想当活靶子让人射! 当然若是不计伤亡强攻的话,他们也当不了! “退!” 一言出,万军退! 临时最高指挥将领远远的看着眼前列队的大军,眼神不由的暗沉了下来! 虽然图飞给了进攻的信号,但他没理由领着两万余先锋大军强攻,除非郡守大人有令! “妈的,若是家伙事都带上了,顷刻间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别说气话了,郡守大人闪电突袭百花郡,一路杀来靠得就是一个快,哪能带上重装,现在只能等恒太郡守,希望他们的大军能快些到来!” 领将抬手一挥又道:“即刻起先锋大军分三队轮流看守敌军,直到全歼,若是有其他突发情况由各队指挥官先行应对!” “嘿嘿,围死他们!” 一众将阴笑这看着眼前被围上的数万大军,犹如看猪狗一般! 百花郡守备军阵列内,副军士长脸色铁青的看着身边的骑兵队列! “短短两刻钟不到,竟损我千余兵员,妈的,这群反贼当真是可恶至极!” 暴跳如雷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气愤! 片刻过后,发泄完情绪的他,冷静下来后,死活看不到出路! “安排人去问问,我军愿降!”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传信兵被扒光了衣服扔了回来! “尔等莫要做那非分之想,洗干净了脖子等死便是!” 言语之间的侮辱,差点让一众将领气晕了过去! 于是趁着夜色,百花郡守备军骑兵集结三千骑兵趁着夜色突袭而出,想要一举击溃先锋大军! 结果丢下五百多具尸体后大败而归!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一个惨字了得! 而在另一处山岭内的军长一行也没好到哪里去! 后方支援而来的图飞亲卫们,将众人团团围住! 绕是余钱已经将道理和打算讲了一遍也没让图飞有丝毫动摇! 反正就一句话:郡守大人说了算! 左右说不通,余钱也没了再说下去的打算,他本就不便于人前显露,今日也是因为情况紧急! “好了,我不与你费口舌,你且让你的人等上半刻钟的时间,若是我未带来太光的消息,你再杀他们也不迟!” 言罢,也不管图飞同意不同意,只听歘的一声,人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那军长一行瞪大了眼睛看着余钱消失的地方,眼角直跳,曾何时想过平日里对自己客气有家的百通商行竟有如此庞大的能量! “杀!” 图飞再次吐出一口血水来,缓缓开口道,他可不会真的以为半刻钟的时间那余钱能跑一个来回,不过是找个借口开溜而已! 那军长一行闻言皆手持武器戒备起来:“刚刚余钱副行长已经说了在等半刻钟的时间,你竟要出尔反尔?”军长脸色发白的问道! “嘿,出尔反尔?我有答应他么?再说你们还真以为他能在半刻钟的时间里在这两百多里山路跑个来回?”图飞反问道! 军长众人闻言具都没在多言,说实话他们也不太相信! 图飞见状冷笑一声:“杀!” 百余骑抬抢便投,后方又有百余骑快速补上再投,而后便是八十骑抬手袖箭七箭齐发! 面对一方守备军最精锐的将领们,可谓是手段尽出,当然效果也是显着的,杀了一批又一批,还活着的不过百人,那军长被死死的护在中间,咬牙切齿的大骂! 然面对数倍于己敌人却是无可奈何,只得领着剩余百人强行突围! 然哪里突围得出去,前后不过片刻时间己方三百余众便死丧殆尽,自己也被斩一臂,然后被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哎,一开始你们就投降的话还能活上几个,可惜了,你瞧瞧,啧啧啧,都死了,哎真可怜,堂堂一郡的军长,从三品这样的官职,整个大宋王朝也不过两百多人!” 军长闻言,用力的挣扎着身体想要说些话来,可图飞并未给他机会,一杆长枪在手中转了个圈然后直直的顺着军长的脖颈捅进了土里! 瞪着眼珠子的尸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就在这时,天边一颗遁光闪了几下便来到了图飞面前,面色阴沉的看着死不瞑目的军长! “区区半刻钟的时间你都不愿意等?”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离去的余钱! 图飞再次吐出一口血水来,笑着调侃道:“嚯,还真来了,莫不是刚刚在哪棵树上躲着看戏?” 谁知余钱却是怒笑道:“好好好,你…很好,今日这事便这样了,不过你记住了,来日大乱三郡之人无论是谁都休想让我辈出手帮扶,即便是上面下令也不行,我以道心起誓!” 说着,抬手朝图飞扔了一块紫色令牌,眨眼间便又消失不见! 图飞抬手接过令牌,并未多说什么,简单看了看:“还真是郡守大人的随身牌,这人也真是的,也不早点拿出来,你看看这一地的尸体,得挖多大的坑来掩埋啊,真是的!” 不过说归说,图飞也没有再对那被围的百花郡守备军下手,而安排了人上去劝降! 然而对于不久前才去主动要投降,结果对面不接受,反而起兵攻打,死伤上千骑兵的百花郡守备军来说,打死都不会相信这次劝降是真的,这山岭间此刻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呢! “再问一次,降不降!” 先锋大军一将领厉声怒喝,远远的摇着长枪死死的看着眼前列阵的数万大军,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片刻后,图飞领着一众将领思考对策,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劝降! 这也不怪他们,若是将敌方主将换成自己,只怕会更加不信! 于是两方人马这一戒备就是两日时间! 百花郡守备军仅存的三个副军士长抬眼看了看当空的烈日,身上的汗水流个不停! “狗日的,围而不攻是想耗死我们啊!” “下面有很多人已经发现上级不见了,要不是各卫卫长找了借口挡了回去怕是要引起溃逃!” “还有,眼下已经有数百人因身体负荷太大被换下来了,一连行军数日,现在都差不多有两日没合眼了,实在是顶不住!” 越说越是心惊! “传令,除了弓箭阵列外,其余阵列原地休息!” “这?” “目前也别无他法了,只能这样了!” 大军如重释放,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甲盾和武器倒头便睡,霎时间鼾声四起,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远处的图飞仰头喝了一口甘露道:“我滴个乖乖,他们可真忠君爱国啊,睡觉都睡在土坑上!” 边上一将领吃了口鸡腿道:“大人,不如现在就攻过去,必定能大获全胜!” 图飞摆了摆手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 不过他不动有人动! 来自巴蜀郡的大军到了! 巴蜀郡除了各府守备军未动外,五万八千余郡城守备军在郡守恒太,军长恒飞的带领下,已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此地! 距离百花郡守备军不过十余里地而已! “报,军士长大人,后方发现大队巴蜀郡人马,估摸着约有三万之众!” “什么?” 一声惊疑突起,众将瞪着眼睛看着后方山岭,眼角狂抽! “他奶奶的,欺人太甚,传令,全军主动出击!” 言罢,大手一挥,杨枪翻身上马! “众弟兄,眼下局势不利,前狼后虎,即便我等现在自缚手脚三郡人马怕是不会放过我等,即刻起我等各自为战,若有兄弟命大能逃出去,还请照拂家人一二!” 那副军士长也不等众将回答,扬鞭一喝:“全军出击,突围!” 突响的铜锣声,让原本迷迷糊糊的还在睡觉的士兵们闻声惊起,四看下只见骑兵已经杀了出去,狂奔在山岭间,田野里! 没有耽搁片刻,来自大宋士兵的素质,让步兵阵列除了重甲和遁甲兵外没办法冲锋外,其他兵种有一个算一个都开始了有序的冲锋! “杀啊!!!!” 霎时间喊杀声四起,惊得不远处正在打盹的图飞弹射而起! “卧槽,什么情况?” 抬眼看去,只见山岭间密密麻麻的百花郡守备军士兵们冲了过来! “嚯哟,还真是不怕死啊,传令先锋大军列队冲锋!” 片刻后,万于先锋骑兵率先杀出!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群同样冲锋而来的百花郡骑兵! 来不及多想,两军已是短兵相接! 顷刻间只见交火场上断肢横飞,血肠乱撒,腥臭味夹杂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分散突围,能跑一个是一个!” 这是副军士长下达的最后命令,因为他在说完这句话后便被人削掉了脑袋,血喷七尺有余! 此处大战自然是没逃过巴蜀郡恒太的眼睛! 在得知眼前是百花郡主力的时候,开口便让军长恒飞领两万骑兵前去助阵杀敌! 结果可想而知,百花郡守备军不过四万七千余人,正面抗衡下相当于是一比一的兵员数量,差不多是一个步兵对上一个骑兵! 好死不死的,整个守备军核心力量又堆在最前方,后方根本没什么防御力! 回天无力,只能闷头向前拼那一线生机! 然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在短短大半个时辰后,百花郡守备军以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收尾! “嗨!”图飞懊恼一声,怪自己没听那余钱的话! 看着满地尸体,眼角有些发红,这般结局不知该如何收场! 另一边,随军而来的郡守恒太和军长恒飞也知晓了百通商行的意思! 后知后觉下,都感觉将其全部诛杀有些不妥,但事已至此,只能是认了! 又过一日,在这山岭上挖了数个大坑,将尸体堆了进去,在由随军军医撒上一层石灰然后掩盖起来,密密麻麻的看着好不渗人! 就在两军再次启程赶往百花郡的时候,在两百里外的荒庙处,一个匍匐行进的青年男子在泥泞里慢慢往前爬行! 第八十九章 变天了 “终于,出来了!” 蓬头垢面,仰天长叹! “呼!!!”猛吸了外面的一口气,然后癫狂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今我不死,来日必当领兵踏破皇宫!” 正狠厉的说着,结果一口气没喘上来,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良久才缓过劲来! 趴在地面轻轻吹了吹水坑上面的漂浮物,然后喝了起来,随后又从腰间掏出一块碎肉咀嚼了起来! 片刻后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 抬眼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随后苦笑一声慢慢向前爬行! 来到一棵大树下,捡起地上的树枝掏出匕首削了削,一根还算看得过去的拐杖便到手了! 咬着牙,用力一撑便站了起来! “嘶…!”强烈的疼痛感让他险些栽倒下去! 面部表情抽了抽,白的吓人! 虽然疼痛但还是坚持站立着,良久,待疼痛感缓和许多后才左右看了看辨了下方向,咬牙慢慢向前行进着! 两三个时辰才堪堪走了一里多路,抹去额头的汗水,靠在树旁歇息一阵,又吃了几小块碎肉! 然后扯开裤腿上的碎布,看着已经生浓的血洞,时不时的还夹杂着血水流出! “双腿已经感染了!” 咽了咽口水,轻轻盖上,闭目休息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杀’的陆苗! “爹爹快看,这里有个人!” 一声稚嫩的孩童声传来! 一旁大人闻声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来:“哟,还真有个人!” 忙放下板车,上前瞧了瞧! “还有气儿,孩他娘快搭把手把他抬到车上去!” 一旁的妇人闻言,皱了皱眉头:“孩他爹,算了吧,我们现在哪有那能力照顾他呀!” 那汉子闻言点了点头,觉得在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拉上板车行至半路,只见那汉子脸色一肃回头道:“孩他娘,咱们是地地道道的人,若是不帮把手,咱这心里过意不去!” “我们是奔亲戚来的,你带个要死不活的累赘哪家亲戚愿意?”那妇人态度坚硬道! 汉子纠结片刻,也没多说什么,长叹一口气便再次启程离去! 不过在他们离开不久,另有同样拉着板车的爷孙俩人发现了陆苗,并将他带带上了! 一路南下数十里地,来到了一处驿站旁,爷孙俩看着渐渐暗去的天空,打算看看驿站有没有草圈想要借宿一晚! 却被驿站的人臭骂了一顿! 无奈只能回到板车上,将陆苗身上铺了一层干草,而自己俩人背靠背席地而眠! 不过没等他们睡多久,隆隆马蹄山便将他们吵醒了! 一队队甲士手持长枪直冲驿站而来! 驿站管事人自然是笑脸相迎! “不知诸位官爷这么晚了来此有何贵干?” 那骑兵队领头的卫长并未理会他,抬手一挥,上百骑兵翻身下马,冲进了屋内,将一干人等全都抓了出来,零零总总一共七十三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抓我?” “我乃京城大理寺的人,你们敢对抓我?” 喊叫声,质疑声不绝于耳,但大多身份背景一般,不过是前来办差的小卒子! “你们当中可有太河督府和三郡的人,或者一些别的身份?”那卫长居高临下的问道! 然并未有人理会他,而且都自顾自的在那骂骂咧咧的叫嚣要去找自家主子来讨公道! 那卫长却是没有搭理他们,直接对着驿站管事问道:“此地哪里有荒庙?” 管事的也内绕圈子,拱手道:“官爷,西北方向有一处荒庙,荒废有差不多三十年了,距离此处只有三十里地!” 那卫长一旁的手下拿出了一张羊皮地图递到卫长面前:“大人,这里!” “嗯!” 卫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只有这一处?” “没记错的话,这方圆百里之地应该只有这一处!” “好!” 卫长目露喜色,喃喃道:“找到了!” 扬鞭便带着大队人马离去! 被抓的众人依旧在那骂骂咧咧! 片刻过后,只见那卫长身边一人面色微笑的盯着众人淡淡道:“大人有令,此处驿站所有人员勾结外敌,企图叛乱,危害大宋江山社稷,即刻诛杀!” “什么?” ??? 众人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问好! 来不及思考就被砍掉了脑袋! 但其中还是有身手了得之人,用力挣脱开了身旁甲士的束缚,双脚一蹬便跃丈许,三两下便到了二楼处! “哟嚯,还有个厉害的角色!” 那领队之人抬手便是长枪投去,身旁数十人亦跟随投去! 那人抽身躲避数杆长枪,却怎么也避不开后面再袭来的长枪! 枪刃入体细细无声,将他钉在了屋檐上,鲜血顺着屋檐滑落! 滴答,滴答,滴答! “尸体就地焚烧掩埋,留下一百人驻扎此地,其余人跟我南下前往太河督府!” 说动就动,没有耽搁丝毫! 前后不过片刻功夫便追上了正拉着板车逃离的爷孙俩! “嗯?大晚上的哪来的人?” 一声质问,惊得爷孙二人犹如寒蝉,忙跪地扣首,除了陆苗的由来没说外,将自己从哪来到哪去知道的看到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那领队闻言眉头一皱,说起来大华府的府台还是死在了他手上,杀伐之下底层百姓自然是觉得哪里安全往哪里跑,这一路行来已经见多了四处奔波的人! “额,知道了,起来吧!” 领队人也没为难他们,简单看了看躺在板车上的陆苗,摇了摇头,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这人也就这一两天了! 抬手道:“去驿站给他们牵匹马来!” 没过多久,爷孙二人面带喜色的坐在马车上慢慢悠悠向南行去! ……! 皇宫之内,赵泽天怒目而视的盯着下方一众文臣! “都研究大半年了,你们竟还不知个所以然来,朕要你们这些庸才做什么?” “来呀,将他们拉下去通通砍了!” 一声怒喝,百余禁军齐动,探手便将人尽数抓扣,眼看就要拖出门外,海公公快步上前拱手劝慰道:“陛下息怒,此事毕竟隐晦,他们不知其中原有,还是陛下饶他们一命!” 赵泽天闻言也觉得在理,缓缓抬起手来:“全部押入大牢暂候发落!” 下面一众文臣内心长松了一口气,对他们来说这大半年甚是煎熬,吃喝拉撒睡全在宫里,甚至赵泽天本人有事没事都来这里守着他们! 当真是有些‘变态’! 海公公虽然对此表示理解,但赵泽天如此强压各位大臣,疏忽朝政,这天下只怕开始出现问题了! 赵泽天自然看出了海公公眉宇间的犹豫之色,探手递上一封绝密信件道:“三郡已经开始动手了,徐徐图之的办法行不通了!” 海公公看了看信件后,大惊:“陛下,难道真是您安排人暗杀陆苗的?” 赵泽天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难怪,陛下…您?”海公公话到一半,但始终没有在说下去! “这事怪朕,不过其中原由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朕本意只是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没想到竟杀了陆苗!” 赵泽天说到这里也有些懊恼! 说道这里,赵泽天招了门外侯着的李公公进来:“你与他说说吧,朕有些乏了!” 言罢,赵泽天转身进了屏风后侧卧闭目起来! 片刻后,李公公将消息简单讲述了一遍,海公公越听越是心惊! 三郡已经攻入了百花郡境内,甚至朝廷在三郡以及百花郡的眼线势力被连根拔起! 当初起兵还找了个不错的借口,现在直接都不带演的了! “他们怎敢?”海公公始终不敢相信!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大内和大理寺已经折损近千人,现在整个南方四郡陛下都得不到任何消息,所以陛下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安排些眼线过去!”李公公拉着海公公的手说道! 海公公闻言神情一跳,这已经是在逼赵飞交出手中最后一波势力了! 拿不定主意,海公公道:“我得向太上皇请示一番!” 谁知李公公根本不给机会:“海公公,咱们都是奴才,太上皇固然为主可眼下陛下才是君,你应该明白吧?” 海公公偏头看了看屏风,无奈的点了点头:“拿纸笔来吧!” 李公公闻言一笑:“海公公大义!” 片刻后,一张写满了人名的名单递到了李公公手上:“这里都是各地太上皇在位时布置人手,李公公可派人接触一下!” 说着,海公公便要拱手退下,结果却被李公公拉住了:“海公公不急,留下来陪我下下棋吧,对于您这样的一位前辈,我可是很乐意学习的!” 海公公眼睛转了转,无力的闭目起来:“走吧!” 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大宋的天真的变了! 而在皇陵内外也莫名其妙多出了数百禁军拱卫着! 大宋各郡对于眼前的诸多变动,也在紧锣密鼓的做军备调整,都在防止着突然爆发的动荡,百花郡作为前车之鉴让他们怎能放心! 尤其那安东郡郡守安正长,看着百花郡被灭的绝密信件,心胀一阵抽搐,险些晕厥过去! 动荡起的毫无征兆,算上各县府执法队守备军差不多十余万人马,竟基本死绝了,说出去谁信? 当初的沙河之战能死那么人也是因为数郡集结兵力硬拼所致! “可恶,岂不是说现在我安东郡直面三郡了?”安正长脸色铁青,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稀烂! “大人,现在是四郡了!”身旁的大管家补充道! 堂下一众将领府台闻言,脸色皆是一黑! 对啊,现在是四郡了! “诸位可有对策?”安正长沉声问道! 众人想了想却都摇头起来,依眼下局势看来,根本没有人愿意直接对上三郡,或者说没那个胆,他们可不认为自己的脖子比那华之一的要硬多少! “不如挥兵北上,前往皇城拱卫京师?”一府台出言道! “不可不可,此刻皇帝除了京城的人外,只怕不会相信任何人!”管家出言道! “不错,百花郡被灭我安东郡没有任何反应,眼看三郡完全接收完百花郡后,反而要挥兵北上,但凡一个正常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安正长点头道!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整个安东郡上上下下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由不得他们不急,如他们这般地位的,在百花郡可是死了个干干净净! 就在大宋各地格局变动之时,东大陆各国也开始了布局!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南越王庭却开始紧急扩军起来! 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便由最初的六十万大军扩充至一百万,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远在大洋东岸的四岛神国此刻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军备和扩军当中,幕府大将军山田葛明亲自颁布了征召令,在由下级各藩统筹征召浪人、武士和忍者! 而后由西河港口登船西渡至南越! 这些四岛神国的人,虽然面瘦肌黄大多不高,但看得出来他们眼神之中在期待着! 北方的北凉国,在北凉王的安排下十万北凉铁骑已经越过边境地界全面接手了北岭官寨北岭城,并将北凉的旗帜插在了北岭城的城头之上! 气得北岭上将蓬松和一众将领数天没缓过劲儿来! …! 极西之地,西域十邦也开始了人手筹备,精良的军马是他们唯一的优势,整个西域大军人人皆有军马,浩浩荡荡三十万大军倾巢而出朝着藏南郡逼近! 藏南郡郡守欧阳刚虽恼火一个蛮夷小国竟敢主动来挑衅,但国内局势不明,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派兵镇压,而是收缩兵力于郡城附近待命! 此举让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十邦大长们,变得更加疯狂起来,摇旗一挥便跃过边境直接驻扎在距离藏南郡藏南府藏南县三十里地的藏南镇! 好在还算理智,并未对大宋普通百姓下杀手,但免不了要欺辱一番! ……! 紧急的军报一桩桩一件件,被八百里加急传入京城,然皇帝赵泽天并未有所回应,反而让文臣们没日没夜的翻译神言! 第九十章 病急乱投医 整个东大陆局势变动不定,各国皆疯狂扩军,尤其那些个平日里畏畏缩缩的管着自己领土上为数不多的人口的小国小邦们,将上上下下的壮年全部拉去军中,然后跟着安虞国、奉国等陈兵大宋边境,大有一言不合便群起而攻之的势态! 安虞国和奉国作为少数算得上有些实力的国家,并未像西域十邦那样只是试探性的领兵占领一两个县城,而是直接攻入大宋百里之地,夺取了数个州府! 若不是在往前便对上了郡城大军,他敢再进几分! 而之所以敢攻入各郡境内,完全是因为赵泽天在对待外敌时,有意想要削弱各郡实力,所以在一开始便将除了北岭的二十万大军外的另外两路大军火速召回京都! 六位郡守联名上书自然是不同意,然赵泽天以三郡很可能叛乱为由给挡了回去! 结果两路边防军共二十五万人马,离开官寨南下拱卫京都! 这下便由各郡直接对上外敌了! 然北方六郡上北郡、太行郡、莫北郡、三阳郡、枯海郡、西番郡皆如同藏南郡一样将大军集结在郡城周围,以应对不测! 好在外敌也没攻打的想法,简单派人接洽了一下,表达了一下大宋的态度,便秘密安排精锐前往昆山郡寻那神迹去了!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得到神仙们的认可,区区凡人皇帝又如何? 北方六郡郡皆是如此,谁也不想落了下乘,大批人马化整为零被悄悄安排前往昆山郡内,一时间每一郡大军都有十余万人马,竟安排了十之六七! 防卫上一下子变得空虚起来! 各郡郡守和一众大小官员也早就安排家人亲戚连夜出城去往京城官邸躲避,若是事不可为他们也会连夜撤离! 南越王黎彤此刻正端高坐在王位上,听着下方吴亚汇报着周围诸国的战况! “启禀大王,除了岛伽国没有任何动作外,北方安虞国和奉国接连攻入大宋境内,夺取数个州府,就连西域十邦也出兵强占了大宋数个县城关隘!”吴亚言语中满是兴奋之意! “哦?这么快,竟已经行动了?”黎彤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谋划了二十余载,但真到了这天,不免还是感觉有些惊讶! “回大王,此消息马不停蹄的传入王庭已经算是慢上了月余时间了!” 黎彤点了点头,左右瞧了瞧身旁一众大臣,抬首挺胸道:“好,那便按计划行事,一个月后,北伐大宋!” “大王英明!” 殿前水田三条目露阴厉朝着黎彤拱了拱手! 三日后! 太河上游的某一处,数人正紧锣密鼓的在挖着河堤! “大人,火药已经埋好了!” 一满是泥泞的甲士拱手道! 谢丹点了点头道:“所有人退至一里外!” 说着率先扬马离去,身后数十人快步跟随! “点火!” 一甲士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点燃了身前的引线! 哧! 哧!! 哧!!! 嘭! 砰砰! 砰砰砰! 数十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伴随着冲天的火光! 太河的河堤被炸踏了! “立刻飞鸽传书大王!” 王庭内,黎彤看了看手中的条子,眼神有些不自然,太河决堤,不伤敌先伤己,两个州府十六县将会受到波及! “传令,十万精锐即刻化整为零伪装成流民散入太河督府境内,于唐城外集结待命!” 黎彤大手一挥再道:“传令,太河府守备军即刻陈兵太河督府边境,再令四岛神国和本部大军向北移动两百里!” 众大臣闻言,皆相视一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太河的突然决堤,自然引起了德平的警觉,忙派人前往查看,结果一看是南越境内决堤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隐隐有些不安而已! 三日时间太河府与太河督府边境处突增数十万流民,老幼妇孺比比皆是,太河府当即开仓放粮,然不过两日竟多达百万的流民出现了,这么多张嘴怎么喂? 只能求助于太河督府,希望能借点粮食! 德平倒是大方,借了些许,但哪里能够,于是很快在部分‘流民’的怂恿下,出现了打砸抢的暴力事件! 太河府火速镇压,然流民太多,根本压不过来,只能再次求助太河督府! 结果德平没有多想,直接安排了黄丰领两千骑兵堵在了路口处设卡,不让过一人! 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些个施粥的衙役说大宋境内吃喝无算,只要去就有吃的,之前已经去了好几波人了! 以讹传讹下,再配合一些起哄怂恿的‘流民’,很快大批冲卡之人便出现了! 迫不得已下,黄丰下令擅闯者死,才让暴动的流民们安静了下来! 然两千人防怎能防得住近百万流民! 一些个眼神较好的人,自然能看出除了关卡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于是趁着夜色,笼络了数千老幼妇孺,在一旁山岭间开辟出一条小道来! 一连数日,偷偷进入太河督府的人数高达二十余万人,他们大多住在山坳间,白天躲在丛林里,晚上则摸黑出来偷田间的吃食果腹! 当然,也很快被当地村民发现了! 于是气势汹汹的村长领着村里勇兵和一众青壮杀来,看着满山坳的老弱妇孺,皆神情恍惚! 怎一个惨字了得! 一个个面黄肌瘦,面色发白的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 村长嘴角微抽,上前摸了摸一个孩童的额头! “我知你们难,可你们也不能做这事儿啊?若是被官兵看见不死也得脱层皮,快快退去吧!” 村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料其中一妇人快步上前,来到村长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大人,给条活路吧,太河决堤,我以前那地方成片成片的被淹没了,若不是命大了些,只怕早就淹死了!” 说着两眼一抹泪,开始哭哭啼啼起来,身后之人大多有同感,也跟随哭泣起来! 一时间村长也不知所措起来,本想再劝劝,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何没见你们中间有年轻人?”村长身后一勇兵上前出言问道! 那妇人抹了抹眼泪道:“家里的男人都被安排去修河堤去了,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奔来求活路!” 众人闻言释然! 浑然不知人群中地上躺着趴着很多‘年轻人’! 惨归惨,让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留下来,这村长也是做不了决定的! 只能向上报! 前后不过半日时间,当地四位镇长便领着近三百勇兵再次奔来! 看着山坳里的人,面色铁青! “所有人立刻退去,不然,死!” 声音很重,重得犹如天外陨石般压得南越一众百姓喘不过气来! “大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让我们留在这里吃点山上的野菜野草吧!”说着一众人便开始跪了下去!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然,没求几声,却听见其中一人镇长眼神阴厉的看着刚刚那妇人道:“先杀她!” 言罢,后方勇兵愣神片刻,抬起手中半丈长矛便刺了过去! “啊!” 那妇人惨呼一声便栽倒下去,孱弱的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啊!娘啊!” 这时那妇人后方两个半大的孩童奔出,抱着尸体痛哭流涕起来! “你们也曾经是南越人啊,怎么能这样?”有一个妇人杵着拐杖怒骂道! 然那镇长依旧阴沉着脸:“再问一遍,退不退?” “回去是就被饿死,咱们这里这么多人不如抢了他们,大家都有得活!” 突然,人群后方冷不丁的出来这么一句话,让几位镇长有些蹦不住了,怕的就是他们乱来,突然涌入这么多人,如果不用雷霆手段强行镇压回去,那就只能等着他们来淹没自己了!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我杀!” 一声令下,身后近三百勇兵快速上前,握着长矛一点一点往前压去! “退,退,退!” 若全都是普通流民也就罢了,然其中夹杂着不知多少南越王庭的士兵! 只见其中一个面色沉稳的半大老者,抬手向着镇长几人做了手势:“攻!” 原本或坐或立或躺的人堆里,迅速奔出近千人来! “杀!” 眨眼间,双方便战到了一起! 然南越虽然人人都是短刀,奈何人数优势巨大,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杀光光了四镇勇兵,并活捉了四位镇长! “我乃大宋之人,你们敢杀我等?” 南越人群半大老者缓缓走了出来,只是冷眼看了看四人,并未作答! 伸手接过身旁手下的短刀,递到了刚刚那两个孩童的手里,说道:“刚刚就是他让人杀了你娘的,杀你娘的人,我们刚刚已经替你杀了,现在该你自己来报仇了,来拿着杀了他!” 两孩童瞪着眼睛,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瞪着几人,慢慢接过短刀! “对,杀了他们,给你娘报仇!” 满眼期待的看着! 结果那两孩童试了半天,却也没有动手,反而大声哭泣了起来! “孩子毕竟是孩子,你俩去帮帮忙!” 身后两人相视一笑,抬手抓着孩童握刀的手,用力的刺进了几位镇长体内,一刀一刀又一刀! 直到几人彻底没了动静后,方才松手,然两孩童却没松手,依旧在那不停地刺! “死!死!死!!!” 半大老者见状满意至极,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着一众老幼妇孺:“想活的话就随我走!” 大手一挥,领着乌央乌央的人群便朝着最近的镇子奔去! 甲士开道,见人就杀! 流民随后,见了好东西就拿! 顷刻间,偌大的镇子被洗劫一空! “裹着他们继续前行!” 随后,一番深情讲解,恩威并施,待众人吃饱喝足后半大老者领着人一路北上,直逼泰德县县城! 然就在靠近泰德县五十多里的路上,好死不死的迎面碰上了正向南行来的湘南郡一千三百余骑兵! “大人,前方出现大批流民,看样子是南越那边偷摸过来的!” “嗯,看见了!” 领队的卫长此刻面色阴沉得可怕,那荒庙里里外外被他绝地三尺似的寻找,结果只有一匹死去的军马被割去了两条后退,仔细对比下正是大统领陆苗的军马! 这说明了大统领十有八九遭遇了不测,无奈,如实将消息上报后,上面震怒! 命他火速南下各地设卡,寻那一丝见尸的可能,并一路清剿各地朝廷眼线和暗中势力! 结果正面装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南越流民,若不是还有别的任务…。 “让他们退去,这事便作罢!” 一骑走出,隔着两丈大喝:“尔等蛮夷速速退去,离开大宋境内!” 然才喝一声,便被后方射来的数支箭矢打断了! “敌袭,敌袭!” 一声怒喝! 来不及回头,便看见前方突然窜出数十人手握长矛攻来! “死!” 只见十几人抬抢捅去,连人带马瞬间被捅倒在地! 不过湘南郡的士兵岂是那么好杀的! 只见他横扫一枪,将捅来的长矛尽数弹开,接着侧身刺去,直接挑翻一人! 那人来不及惨叫,血撒当场,栽倒在地! “一群混蛋,我只是给个眼神提示他们不要乱动,没让他们冲上去送死啊,真该死!” 南越流民中,那个老者眼神颤抖的慢慢向后移去,并抬手示意身边人莫要冲动! 这个时候是根本不敢多有停留,与骑兵冲杀,无异于厕所里点灯, 然而其他流民们很没有看见,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跟着刚刚冲上去的十几人一起向前冲去,刚抢到手的些许财务,他们可不想就这样丢了! “咱们人多,不怕他们,冲啊!” 大批老幼妇孺张牙舞爪的向前冲来,也不知道一群连家畜都没杀过的人哪来的勇气! “好胆,为了口吃的竟如此不怕死!” 随后卫长杨枪一挥! “攻!!!” 身后骑兵快速攻入! 如那狼群冲进羊群一般! 南越流民比之前不知惨了几何! 转眼间,密密麻麻的尸体映入眼帘! 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 死人了,死太多人了! 逃,这是还活着的南越人唯一的想法! 第九十一章 暴起发难 可是能逃掉么? 湘南郡的骑兵一个个犹如杀神降世一般,冲人群中左右开弓,当真是一步杀俩人,百步不留行! 那半大老者,撇过头来偷偷看了两眼,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莫说闷头逃跑能不能活命,反正若是脚力小了点必死无疑! 好在南越流民人数众多,大多为老幼妇孺,比脚力,他们不如! 狂奔三十里后,再没见后方有追兵追来,长松了口气,半大老者看了看身旁这六十几人,眼神中充满了心塞! 还未开始,便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 良久,平复了下心情,简单吃过了随身携带的干粮,便再次启程,朝着唐城方向前进! 只是落寞的神情覆盖在了每个人脸上! 其余四散在各地的流民也相继启程北上! 不过,四镇被屠,已然将消息泄露了! 德平知道情况后,勃然大怒,集结五千人马连夜杀到两府边境! 并安排百通商行所有人即刻分散在各地阻挡! 奈何流民众多,即便卡着关口阻拦,也分身乏术! 此刻,太河府府台早已褪去了那平日里的恭眉,换上了一副不可一世的面孔! 原因无他,来自南越王庭的大军和四岛神国的大军已经到了,就驻扎在距离两府边境的百里之地,而且因为各地流民暴起发难冲入太河督府境内〇圆购,让太河督府各地人手征集少了近三千人! 优势在我! “哈哈,莫非你南越得了失心疯也想同北方那两个蛮夷一样来分杯羹?”德平气急大笑的问道! 太河府府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嘿嘿,提督大人这是哪里话?本府不过是想要回我南越的太河县和泰德县而已,并未有意与之为敌!” 德平闻言,两眼一眯,左右看了看身后一众将领道:“可有哪位愿意为本提督提他狗头来见的?” 只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扛着长枪便走了出来:“小的不才,愿为提督大人分忧!” 言罢,快速上前,挥枪一指! “死来!” 蓄力猛冲而去! 那太河府台定睛看来,嗤笑不已,左右递了个眼神,身旁五骑联袂杀出! 刹那间,电光火石,连拼数招! 南越数骑厉声大喝,手上速度力道又大了几分! 直逼得大宋小兵有些手忙脚乱! “嘿嘿,提督大人,本府既然敢来,岂会不做些准备!”那太河府台仰头哈哈一笑,继续挑衅道! 不等德平答话,身后又走三人来! “蛮夷就是蛮夷,以多欺少还如此不知廉耻,某生平仅见!” 其中一人一脸不削的说道! 太河府台闻言,依旧不以为意,抬了抬手又让身边冲上来十骑:“上!” 谁知德平也不惯着他:“好,很好,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言罢,黑着脸看着一旁的陈鹏宇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陈鹏宇同样黑着脸,阴厉的神情注视着眼前近万人,抬手一挥:“火油弓,放!” 刹那间,数十支硕大的夹扎着火油的箭矢冲天而起,两个呼吸后便落到了南越阵列内! 噼噼啪啪的爆炸声,瞬间在南越阵列响起,那太河府台见状大惊,忙回头看去,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火海! “卧槽,怪不得上面让我谨慎行事,为了抢功,淦,大意了!” 懊悔不已,匆忙下令进攻! 谁知太河督府骑兵快他们一步,转眼间便切入南越阵列内! 浩浩荡荡集结的近万人屯兵边境,转眼间便死伤数百!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给我攻!” 来自南越守备军军士长的怒吼,响彻在战场上! 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场景,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战况,起初听闻前太河府大败还以为是他们太废物,原来不是他们太废物,而是敌人太强了! 只能心中苦笑道:不愧是大宋军队,当真恐怖! 由不得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丝恐惧,开始怀疑起了南越攻打大宋到底是不是在找死! 太河府府台扬鞭狂抽胯下军马,恨不得能长八个马蹄出来! “狗贼,拿命来!” 说话的正是刚刚那小兵,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骑在了一匹马上,挥舞着长枪追来! “快,快给本府拦住他!” 惊慌失措的命令着身边人抵抗! 然此刻大家都顾着逃命,根本没人管他! 反而边上冲来两人大骂道:“你这自大的混蛋!” 抬手一刀将其斩于马下! “嗯?什么情况?” 那追来的小兵见状一愣,不过还是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抓住倒地的府台尸体,用力一扯将其头颅取下,高举! “尔等府台已死,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岂可修!”数人闻声看去,大怒! 骂骂咧咧的奔逃离去! 其他南越人则当场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妈的,一群没骨气的混蛋!” 边逃边骂,却无一人回头抵抗!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南越大军降了三千五百余人,战死两千二百余人! 溃逃者不计其数! 德平得知了战果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也是头一次大规模指挥作战,没想到简简单单就大胜! 不过没等他高兴太久,派出的斥候传回密报: 南越余太河府城郊屯兵不知几多! 看着手中的纸条,德平脸色阴晴不定,最近几个月的眼睛和精力都放在了京城的朝堂之上,很少往南看去! 结果发生了如此棘手的事来! 左右想了想,也没个好对策! 陈鹏宇抬头看了看德平,皱着眉头说道:“大人,眼下南越势大,不如以退为进,前往三郡之地集结在做打算!” 不等德平开口,堂下来自湘南郡的卫长抬手道:“提督大人不可,我等奉命前来寻红衣军大统领,眼下人还未找到,这个时候不宜离开!” 德平闻言点了点头,其中之事他很清楚:“嗯,畏战先退不可取!” “大军集结驻扎边境,预防南越袭击,另外虽然有小股敌人偷摸进了督府境内,但无伤大雅,由各县、镇安排勇兵灭敌!” 德平最后拍板安排了下来! 守备军的将领们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眼下形势严峻,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然而千算万算,在他们眼中的小股敌人却有十万之众,虽然中途或多或少被灭了些许,但在这样庞大的数量面前不痛不痒! 日起日落,转眼间距离南越决定的一个月后攻入大宋已经不足七天了! 而偷偷潜入的南越‘流民’们,也集结了差不多集结完毕了! 半大老者蹲伏在山坳中观察着唐城内的动静! 见里面前前后后拢共不过百余人驻守,心头大定! 于是趁着夜色,岗哨打盹的时候对唐城发起了突袭! 没出意外,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便被拿下,整个唐城上上下下无一活口! 半大老者吐出一口血水来,怒骂道:“呸,一群狗东西!” 随后挨个打开武器库,快速的装备着手上人马! 好巧不巧,整个太河督府守备军更换的军备全放在了这里! “哟嚯!” 大喜过望,除了军马只有十几匹外,另有可以装备了六千余人的军备! 而后在打开粮仓来,让底下人们敞开肚皮吃! 随后拔营南下,等到南越讨伐开始的时候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太河督府大军! 不过在快要靠近千花县时,却被数千人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半大老者一惊,看着眼前身着布衣之人问道! “太河督府提督大人坐下门客陈宏,尔等南越蛮夷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定杀你们个片甲不留!”陈宏洋装威胁,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群人远远看去估摸着有数万之众,而且是从北方下来的,若不是领头的人的着装好辨认,还以为是自己人! “放下武器投降?”半大老者不屑的讥笑了两声,如今手握近八万余人马,根本不慌,抬手便下令进攻! “攻!” 陈宏见状,眉头一皱,招了一人让他快马加鞭传讯给德平,自己则带着其他人杀了上去! “兄弟们,食公禄,行公事,给我杀光他们!” 两军瞬间交锋在一起,一把把磨得噌亮的长剑大刀,在烈阳的照耀下晓得格外显眼,尤其那剑锋刀刃上的红色痕迹,让人由不得要夸上一声---真男人! 半大老者眼神有些突兀的看着战场上,喃喃自语道:“我本就高看他们,所以一出手便是压上了全部精锐,没想到啊没想到!” 边上几个副手也忍不住砸了咂嘴,观对方阵势顶多五千人! 结果一万拼五千,竟然被杀穿了阵列! “曾听闻这太河提督手上有一支私军,是从百花郡前郡守甘河手中接过来,勇猛异常,今日一见,果然!” 几个副手闻言一怔,惊呼卧槽,没想到这就让自己等人对上了? 还以为这些人会被安排到两国边境上! 又过一阵后,在几人抽搐的脸庞上,印证了对面的强悍! 半大老者,阴沉着脸道:“再攻!” 后方阵列内,快步冲出五千人压了上去! 原因无他,太河督府守备军换下的军备虽然其中没有弓箭和重器,但普通的甲胄和长枪还是有很多的! 绕是如此,一万人攻去,现在还立在战场上的不足一半,若是等得督府主力回援,只怕自己身后这数万人全部都得死! “再攻!” 又是五千人加入战场! 此刻半大老者眼神发冷,死死的盯着战场上的陈宏,仅他一人就杀了不下五十人! “妈的,也不知道这些宋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半大老者怒骂一声,挥刀亲自加入了战斗! 而他身后的六万人马也开始了冲锋! 终于,在长达一个时辰的时间后,总算是将最后一人砍翻! “呼!” 半大老者呼一口气来:“可惜了!” 几位副手一愣,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知他跳下马来,捡起地上的麦穗,轻轻抹去上面的泥土:“今年的秋天怕是没什么收获了!” 简单清理了一下战场后,六万余人再次启程! 不过这次他们没有选择往千花县的方向,而且绕道百花县,再由百花镇渡过太河直取太河督府中枢! “驾,驾,驾!” 山岭间来来回回的马匹奔个不停,在德平的首肯下百通商行在半年前就征调了太河督府所有镇及以下村落的马匹,其意是让信息快速来回传输,随时掌握各方动向! 若是平常时日自然无事,可眼下南越突然冒出一股大军来,且手中武器装备丝毫不弱正规守备军! 一旦遇上,莫说各镇了,就是县执法队遇上了也只有丢命的份儿! 一路行来,所过之处人畜不留,物质财富装了一车又一车! 德平率领督府守备军正准备回援时,一百里外的南越大军却是行动了起来! 威武霸气的越字大旗下,浩浩荡荡五十万人马向着两府边境挺进! 德平眼神发冷,看着墙上的羊皮地图:“哼哼,想不到这南越王竟如此心思缜密,这一切怕是早已被他们算计好了的吧?” 陈鹏宇一众将领闻言点头不语! 黄丰领的两千骑兵也已归队,算上湘南郡支援来的一千三百余骑兵,现在整个防线上也不过才近八千人! 尽管都是精锐,但这仗不好打! 就在一众众筹莫展时,半大老者已经领着六万余人马一路杀到了百花镇! 后卷起裤腿试了试水深,发现河水不过才到腰间,更深的地方也才到胸膛的位置! 没有耽搁,领着大军趟水过河! 然后一路横扫至督府督城内! 此刻城中早已不过只有数百人维持着秩序,虽有志之士结盟抵抗,却不过是以卵击石! 乌央乌央的百姓们,在抵抗者们死光后,彻底慌了神,东奔西逃的不计其数! 此刻张小红、老牧和苗爷也同样在逃命,不过好是,有来自百通商行飞然自己数十名伙计和余秋水的数十名执法队人员护送! 一路马车的颠簸,让原本还有两个月左右才生产的日期提前到来! 荒山野岭,左右无人! 只能苗爷自己出手接生! 当夜的天空,月色正浓,时不时的狼嚎声中响起了明亮的婴儿啼哭声! 第九十二章 大内密探 “生了,生了,是个男娃!” 苗爷轻轻的抱着婴儿,放到了张小红身旁! 张小红苍白的脸上浮现满意的笑息,轻轻亲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 外围的飞然双手握着腰间佩刀,喜笑颜开的仰头灌了口茶水:“好,小主平安落地,我苗家永唱不衰!” “我等,恭迎小主降世!” 数十人互相之间点头笑了笑,抽出腰间烟花朝着天空便射去! 一朵巨大的莲花台,映在了天空! “快快快,那个方向,快!” 山岭间,德平领着全军奔来! 在得知督府被攻占后,他便马不停蹄的挥兵回援! 本以为自己那近六千门客私军即便不能击溃敌军,也能守着泰德桥不让过,给他争取时间! 结果太河决堤,太河水位急速降低,让对面有机会突袭自己大本营督城! 细细想来,他喵的,南越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唐城内的辎重! 还好苗爷几人没事儿,不然他万死难辞其咎! “德平该死,让苗爷、牧老受惊了!” 德平扑通跪地叩首! 苗爷起身走下马车,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待人离开五十步后,方才开口道:“南越谋划算计颇深,这大势之下,你势单力薄难免有些顾不过来!” “不过如今你领兵来此地,已经算是将整个督府拱手让人了,南越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攻入大宋境内,届时你督府百姓该当如何?”苗爷轻声问道! 德平想了想道:“回苗爷,生死有命,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自己了!” 苗爷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一个生死有命,我问你,若是有朝一日我死,你又当如何?” 德平闻言吓了一跳,抬头愣愣的看了看苗爷,感觉不像是在说假话:“德平的尸体一定是您先替我收着!” 这是德平发自肺腑之言! 苗爷闻言笑了笑又道:“原以为南越突然征集兵马只为自保,现在看来倒是小瞧了他们,如今我儿生死未卜,北有大宋朝廷虎视眈眈,南有南越百万大军来犯,前后夹击之下我担心三郡应付不过来!” 德平闻言皱了皱眉,确实如苗爷说的这般:“还请苗爷示下!” 苗爷皱眉沉吟了一会儿,掏出一块玉佩道:“你携此信物前往昆仑山去,若见有人在天上高来高去便可拿出来示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德平一脸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接过玉佩,暗道:看来这就是苗家最大的倚仗了! “德平领命!” 苗爷抬了抬手道:“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把你的人都带上,此去路途遥远,以免横生变故!” 德平没再耽搁,留了湘南郡千余骑兵便带着督府大军上路了! 而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南越五十万先锋大军已然杀进了督府督城内! 携百万大军之势,水田三条吆五喝六的指挥着一众四岛神国的士兵们到处杀人取乐,男女老幼一概不放过! 直看得半大老者都觉得后背发凉! 殊不知他们自己也如这般! 先锋大军营帐内,王刚一脸难堪的看着桌案上的羊皮地图,气得直拍桌子:“他娘的,原本计划前后夹击全歼太河督府主力,结果被他给溜了,这该死的德平!” “不急不急,只要我们循序渐进,慢慢占领地盘,不怕他们不站出来!” 众将领点头称是! “这宋人的脑袋砍起来,也不费什么事嘛!” 一将领挥了挥手中的长刀,调侃道! 引来旁边数人哄堂大笑! 出师顺利,顷刻间便占领了两县之地! 故地重游,泰德桥上王刚、谢丹一前一后看着破败中依旧繁华无限的县城! “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一个酒楼,现如今却是一个戏楼,比之前气派不少啊!” 王刚面色红润,摸了摸自己略带花白的胡子! 谢丹嘿嘿一笑同样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须:“你若是想,等灭了大宋再改过来就是!”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 “传令,全军按计划行事,各军团交替前进,往前最远五十里,不可深入!” 片刻后,大旗一摇,大鼓一敲,五十万大军中,分出了十五万人马,慢慢朝前拱进! 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密报来了一封又一封,赵泽天只是冷哼几声便没去理会! 拿了盏灯往殿内的地上照了照,看着地图上的地域标注笑呵呵的道:“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太河督府应该已经丢了吧?” 李公公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颤巍巍的拱手回道:“回陛下,安东郡内的线人已经确认过了,那提督德平并未领兵抵抗,而是带着人直接弃城而逃了!” “嘿嘿,逃?逃的掉么?再往北便是三郡势力,虽然他们兵合一处也有些力量,但朕岂会让他们这么简单的合兵一处?”赵泽天阴厉的笑出了声! “陛下的意思是?”李公公不解的问道! “三郡之中湘南郡和巴蜀郡已经将主力大军已经奔赴至百花郡内,寻找皇后提拔的那个什么大统领去了,人马分散无法收拢,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陛下您是要对两郡下手?” “不,准确的说是对两郡境内下手,如今两郡兵力空虚,即便能回援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召集大军,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朕已经毁了他们的根基,没了后续兵员补充,他们的气数也就尽了!” 李公公闻言,目露惊恐,张着的嘴久久无法闭合! 久在皇宫的他岂会不知其中意思! 这是哪是派兵剿贼,分明是要大开杀戒,大军过境人畜一概不留啊! 从未想过眼前的陛下有一天竟会做出如此举动来! 一旁的赵泽天自然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朕告诉你,这天下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怎么样朕知道,你应该也知道,三郡举兵谋反他们最是该杀!” 说到这里,赵泽天冷哼一声,扬了扬手,拿了桌上的金剑道:“别人去朕不放心,就由你来!” 李公公双目通红,小心翼翼的接过金剑:“奴才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待李公公离去后,赵泽天朝着堂内道:“都出来吧!” 片刻后,几大尚书侍郎分作两排恭敬的站立在堂下! “臣等…!” “行啦,特殊的时候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赵泽天摆了摆手,低沉着脸在众人脸上来回看了看道:“朕刚刚说的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眼下内忧外患,这十万大军朕不愿从京师抽调,诸位可有什么好法子?” 众大臣闻言脸色一黑,这是要他们临时来找齐十万人兵马啊! 良久,见无一人出声,赵泽天冷笑连连:“哼哼,不说?你们可别忘了现在的天可还没变呢,再者你们就能保证能独善其身?” 赵泽天毫不顾忌的说道,丝毫不顾及帝王礼仪! 眼看就要扯去君臣之间的遮羞布,刑部尚书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言重了,如今内忧外患是到了我们臣子听君命忠君事的时候!” 说到这里,刑部尚书抬眼看了看赵泽天继续道:“微臣刑部大牢内关押囚犯达一千二百余人,可即刻充军!” 赵泽天闻言冷着的脸算是缓和了下来:“你们呢?” 兵部尚书拱手道:“陛下,微臣有犬子三人,自幼研习兵书练习武功,算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此次南下愿为陛下先锋!” “嗯,很好!” 赵泽天满意至极,兵部尚书算是堵上身家性命了! 而后户部、礼部、工部、吏部皆表示愿出人出钱! 前后不过两日功夫,京城内偌大的几大家族内的老少男丁聚在京郊多达三千人! 更有来自豪门贵族近一万子弟! 而后更是在京城的贫民区内大量招人,原本严格的筛选条件被按下,只要能抱着五十公斤的木桩来回个两里地便可入选! 五日后,浩浩荡荡的十万兵马便立在了城防军的校场内! 简单的训诫在过后,便是发放武器辎重,然后南下! 一切都显得挺突然的,但一切又显得很寻常! 此刻,醉仙楼外城防军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 护卫一脸愤怒的看着平日里与自己称兄道弟的军士长们:“速速退去,醉仙楼门前不留闲人!” 城防军中,一个军士长脸色一黑的看了看护卫道:“老哥,得罪了!” 言罢,大手一挥,城防军的士兵瞬间冲锋起来! 那护卫见状,不退反冲,抬手一拳便打飞数人,那飞起的数人又重重的砸在后方人群中! “速速退去,若再来可要死人了!”护卫沉声喝道! 那军士长脸色变了变拔出腰间佩刀,下令道:“攻!” 瞬间,城防军从四面八方一起朝着醉仙楼攻去! 眼看就要冲入楼内,却见屋内杀出近百人来,都是平日里在做事的下人! 他们下手很辣,专挑没甲的地方下手,顷刻间便城防军便死伤数十人! “醉仙楼前放肆者,一律杀无赦!” 只见掌柜的现在二楼阳台上大声说道! 下一刻竟轻飘飘的跳了下来,然后一个闪身来到了那军士长近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 应声倒地,死的不能再死! “啊?” 跟在其后方的其他军士长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是个简简单单的抓捕任务,没想到竟有如此高手! 不过皇命在身,没理由退却,于是反手夺了身旁士兵的长枪朝着掌柜的面门便刺来! 然,只见掌柜的周身浮现淡淡的金光,枪尖距离其面门不过寸许,却是刺不进去! 后方士兵见状,抬手加入其中,又是数杆长枪刺来! 叮叮叮! 不管他们用多大力道,枪尖始终不近丝毫! 直到掌柜的双脚用力一跺,金光由周身向外爆炸! ‘嘭!’ 七丈之内的城防军瞬间毙命! 七丈之外的不死也残! “好,掌柜的威武!” 护卫两眼放光,看着一地死伤的城防军大喊道! 就在掌柜的准备继续大开杀戒的时候,城防军后方蹦出一人! “阁下如此做法是不是太过了些?” 只见来人身配双刀,一身淡紫色长袍,仔细看去倒有几分眉清目秀,只是那一身阴气逼人的气势让人有神情恍惚! “阁下何人,竟敢插手醉仙楼之事?” 掌柜的目光微冷,沉声道! “在下大内密探青光!” 青光仰着头缓缓说道:“自古政商之中如你我这般之人皆不可在参与世俗争斗,如今你可是坏了规矩!” 掌柜的闻言嘿嘿一笑:“怎么?赵飞那蠢货死了?” 青光两眼一冷道:“阁下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谁知掌柜的根本不鸟他,继续道:“看样子是真死了,不然你们大内之人怎么会听从一个废物皇帝的命令!” 如他所言,赵飞在听闻赵泽天已经派兵把醉仙楼围住后,便知道大势已去彻底没了回旋的余地,匆匆召集大内密探的高层们交代了一下,便悬梁自尽了! 这或许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最后的帮助了! 青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那赵泽天的确是个废物,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大内密探总归是服务皇家的,皇帝说什么也就是什么:“呈口舌之快有意思么?” “呵呵!”掌柜嘴角上扬继续道:“我呀,是看着他落地的,看着他迎娶北凉公主,看着他等上帝位,看着他将帝位传与他儿子,却没成想没亲眼看着他死去!” 青光闻言眉宇阴厉,双手已经扣上了腰间佩刀! “可惜呀可惜!”掌柜的顿了顿,问道:“不过如今家里面有意接手,你们何必一条道走到黑?” “废话真多,受死!” 言罢,青光抽出腰间双刀直接一个十字斩朝着掌柜攻来! 掌柜的也没托大,双手合十将一身气劲置于胸前,挡住了青光的十字斩! 凌厉的罡风由二人为中心,向外迸发! 吹得数丈内的城防军们睁不开眼来! “老东西,你气机衰败,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青光怒骂一声! 掌柜面色沉稳,没有答话! 不过片刻过后,城防军内又蹦出数人来! “青光,对付糟老头子竟然要这么久,真是丢我们大内密探的脸面!” 第九十三章 醉仙楼倒 青光不屑的喝道:“你有本事你来?” 那人冷哼一声没有接话,只是自言自语地掏出腰间钢刀,用袖子擦了擦:“大内祖训,犯皇族者一律杀无赦!” 言罢,率先而出,在一众城防军的注视下,闪身欺近了护卫跟前! 护卫抬手一拳,拳劲迸发,强大的气流向外四散开来! 然那人却是冷笑一声,钢刀横于胸前横斩一刀,轻轻松松便破开了护卫拳劲,并顺势一刀切入! 霎时间,鲜血飚飞,护卫吃痛之下凌空后翻至大堂内! “哇!”一口鲜血呕出,单膝跪地双手死死的捂着胸口的豁口处,眼神发冷的盯着眼前这拿着钢刀的男子! 掌柜的见状,眼神同样发冷:“你大内服务皇族千余载,没想到也有些能人!” “嘿嘿,老家伙,死到临头还嘴硬!”青光说着,额头青筋暴起,双刀的力道大上了数筹不止! 掌柜的目露惊讶,单脚跺地,同样闪身后退至大堂内! “没事吧?”掌柜的出言问道! 护卫,咬着牙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的道:“还死不了!” 不待二人多说什么,青光二人联手便攻了过来,眼看就要冲入堂内! 不料后院走来三人,只见其中一人仰头大喝一声:“大胆!” 肉眼可见的庞大的音波由堂内向堂外席卷而去! 青光二人身形一矮,险些倒地! 好在音波来的快,去得也快! 踉踉跄跄的二人,目露惊恐的看着走来的三人,闪身便退到楼外! 亚鲁不慌不忙的领着几人走了出来,眼神不善的看着一众城防军,语气和善的道:“让个道出来,我们走就是!” 谁知城防军中,一个军士长目露不善:“皇命在身,得罪了!” 言罢,率先攻出! 青光二人闻言内心直骂娘! 这傻逼刚刚守在外围不清楚眼前什么情况,直到刚刚掌柜的杀了前方领兵的一众将领造成的动静才让他挤过来查看什么情况! 谁知,见前方主将不在,遂自作主张的下令进攻! 不等亚鲁下令,他身旁二人,抬手一挥,庞大的罡风由自身向外绞杀而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个军士长,眨眼间便是一道血雾散开! 其他城防军的士兵也不例外,仅仅数个呼吸三千城防军已经死伤大半! 青光二人一退再退,眼睁睁的看着己方人马惨死眼前! 眼看二人准备赶尽杀绝时,德平抬手道:“行了,收拾收拾准备南下!” 二人恭敬的点头称是!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十数辆马车由醉仙楼后院慢悠悠的在一众城防军的注视下离开了! 在穿过城防军队伍时,亚鲁透过马车死死的看着青光二人,犹如看死人一般! 青光二人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脸色难看至极! 直到整个车队彻底消失在街头后,才松了绷紧的神经! “呼,好险,还以为会死在这里!”钢刀男长呼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是啊!”青光同样如此:“观其气势,那二人莫不是已经到了传说中的金丹境?” 说到这里,二人同时抬头看来,互相之间说不出的苦涩心情! 大内密探这个组织成立了千余载,明面上的人员也就是那些平日里办差的人,暗里如他二人这样的基本上都是待在皇城附近的金鼎山上的金鼎观修炼,若无大事根本不会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内祖训如此! 前不久,赵飞召集他们,将自己的打算与他们说了清楚,众人虽然疑惑不解,但也只能听命行事! 而后太和殿前,众人又向赵泽天表明了忠,赵泽天心头大定,双眼放光的安排着众人奔赴各地秘密行事! 他二人也不例外,被安排来此处,若是遇到城防军不可抵抗的人,便由他二人出手!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小打小闹。 谁成想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高人,这可不得了啊! 思来想去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连夜奔赴金鼎山道观! 找到观主后,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结果观主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并未多说什么,便将二人打发了! 不过就在二人离开不久后,天空一道紫色虹光落在了道观内! 余钱双手后背,大步流星的来到观主跟前道:“其中因果缘由太大,你我左右不了,是生是死皆由天定!” 观主闻言,沉沉的点了点头:“无量天尊,只是这天下百姓难逃一劫,着实让人无法接受!” 余钱不以为然道:“好了,消息我已带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观主闻言合上了双眼:“祖训难为!” 余钱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往东八百里的西关口处,有一秘境,安排人前往吧,这样也能少些波及无辜!” 言罢,又化为一道紫色虹光冲天而去! 观主仰头看了看离去的虹光,苦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千百年来皆是如此,赵飞啊赵飞,生死一念你怎么就看不清时局,罢了罢了!” 话回京城,就在亚鲁领着醉仙楼一干人离去后,醉仙楼便被城防军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火光冲天,足足燃烧了两天两夜! 之后在一众达官显贵的目光中,轰然倒塌了下来! 矗立在京城千年之久的醉仙楼倒了,是倒如此凄惨! 各家都在猜测这醉仙楼是犯了什么大罪,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不过有人喜来有人忧,平日里与醉仙楼有生意往来的,担忧不已,生怕受到波及,而那些受醉仙楼打压的酒楼们则开心不已,这样一来自己的生意必定会好上不少! 皇宫内,赵泽天听着底下人的的奏报,眼神中闪过些许异色! 只因参与围攻醉仙楼还活着的那千余城防军士兵们,大多精神上像是受到重创,神情木讷,说不出话来! 期间缘由无人知晓,大内派去的二人此刻也不知踪迹! 不过他并不担心,手中握有近六十万大军,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剑锋所指,所向无敌! 一连数日,南越大军紧锣密鼓的向着北方进发! 所过之处犹如魔鬼降世,其间悲惨不足言语! 苗爷一行也没逗留,一路北上向着百花郡郡城处行进,有心想要快些,但张小红身体虚弱不堪,实在是受不了马车的颠簸,只能走走停停! 然,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刻的南方恰逢秋雨,细雨绵绵不绝下个不停! 行进的阻力又上三分! 这还不算完,来自太河督府境内的朝廷潜伏人员,已经紧锣密鼓的集结在了一起! 数百人,趁着夜色悄悄摸上去,然后又趁着守备换岗之际,突然杀出! 夜雨之中视线不过两三丈远,防得了一处,防不了所有! 很快便有人冲入大营中心处! 余秋水脸色铁青,拔刀戒备着四周:“执法队听令,拱卫营帐!” “是!” 没有多余的言语,黑暗中数支飞飚袭来,不待众人躲开,又是袖箭齐射! 惨叫声顿时响起! 因为下雨的缘故,夜晚未有轮值的士兵都是卸了甲在休息,突然的偷袭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应对! 而且,中心营帐内,灯火通明,周围防守严密,想不吸引火力都难! 袭击者们有心针对下,哪能不死人! 前后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便死伤大半! 不待他们回口气,寒冷的刀剑便向着他们脖子上砍来! 霎时间刀光火影,朵朵樱红撒向长空! 本就身子虚弱的安红,在听闻营帐外的动静后,身子莫名的抖了又抖,或许是害怕,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厮杀持续! 终有一人突破防卫一刀破了营帐一侧,夹带着雨水的寒风瞬间吹入营帐内! 张小红枕边的婴儿,顿时哭哭啼啼了起来! 那人正准备进去时,一杆长枪将其钉在了地面上,鲜血顺着枪头滑落! 张小红见此,脸色煞白,抱起婴儿慢慢走到营帐一边! 透过破开的缝隙看去,地上已经躺了不少人了! 紧了紧怀中婴儿身上的衣物,走出帐篷,迎面装上了敢来的苗爷、老牧二人! “快快进去,外面风大!” 苗爷一脸焦急,忙护着张小红进去! 片刻过后,只听营帐外大声喝道! “撤,快撤!” 于是这场突袭,以敌军撤退宣告结束! 简单清理了下战场,发现太河督府执法队除了余秋水外全部身死!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简单吃了早饭后,便再次启程! 然,骑兵卫长已经将军用飞鸽和传令兵都派了出去,却不见有一人前来,便发现了事情不妙,又不敢随意调配人手求援! 只能建议火速前往百花郡,却被苗爷拒绝了! 因为此刻张小红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 三十里路走走停停竟用了一天时间! 秋雨绵绵,不知何时才能停! 马车上的母子二人裹着被子咳个不停,一路上都能听到! 而昨晚深夜突袭者们也并未离去,他们既知其中有大人物又无重兵,岂会放过! 虽匆忙撤退,但已经派出人手前往鲁南郡求援! 好巧不巧偏偏又遇到了兵部尚书之子领兵南下! 得到情报的几位主将,简单交流了一下后,便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朝着巴蜀郡进发,另一路则快马南下,若能活捉最好,不过死的也行! 到底是兵部尚书的后辈,当真是虎父无犬子,说动就动,丝毫不脱离带水,京城拨的八千快马被集中在一起火速南下! 或许是天意,此刻整个百花郡的各路官道上除了了直达郡城的要道外,无任何重兵把守,甚至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样一来,前后不过三天的功夫就在千花府辖内的绫华县的官道上堵住了苗爷一行! 此地地形开阔,铺开的八千余骑并未等对方摆开阵势,便就冲杀了过来! 苗爷一行只能硬着头皮作战! 然,湘南郡骑兵拢共不过千余人,在冲杀中还要兼顾保护苗爷一行,实在是捉襟见肘! 虽有良甲傍身,也难以胜出! 于是,在第一波冲锋下,千余人几乎腰斩半数,只余下六百余人矗立在马背上! 而对方也在死伤近千人后,匆匆退去! 当下活着的湘南郡骑兵们个个喘着粗气,目光坚毅死死的盯着对面! 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杀敌一千,可己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我乃兵部尚书二子张岩,尔等速速下马投降,可绕不死!” 张岩,看着这一地尸体,内心震惊不已,要知道他领的兵算是整个南下大军中的精锐了,个个都是有武艺傍身的好手,可面对这种规模的集群作战,死伤竟是对方的两倍! 怪不得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诚不欺我也! “休要多费口舌,看枪!” 湘南郡骑兵卫长杨枪一挥,不退反进领着残军主动杀出! “好胆!”张岩目露阴厉,抬手一挥:“攻!” 两军瞬间又战到一起! 张岩领的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都是莽夫,并不懂得如何配合作战,匆匆上场,只能是拿人命去填! 很快,战场便进入白热化的状态,有了准备的湘南郡骑兵的钢枪很轻松的切入了只有厚厚衣物内,再轻易切开肉体,将人挑下马来! 看着己方人马一个一个掉下马来,张岩眼神一黑,再道:“攻!” 又是两千人冲入战场内,对着湘南郡骑兵上下其手!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湘南郡骑兵还在浴血厮杀的不过两百余人,但张岩身后可还有三千骑兵未动! 那卫长见势不妙,不待请示苗爷,立刻后撤! 本就滋滋嘎嘎的马车,瞬间哐哐当当了起来,在绵绵细雨中飞奔着! 马车上的婴儿瞬间哭声大作,哇哇哇的! “拦住他们!”张岩见人想逃,命令道! 卫长见此奔到苗爷的马车边上道:“我等自去拦敌,还请苗爷将写封信交给郡守大人!” 说完,伸手将一块布条丢进马车内,扬鞭重新加入了战场! “湘南郡的儿郎们,随我死战不退!” 大概半柱香过后,张岩领着便追上了苗爷一行的马车! 抬手间,数十只箭矢射出! 驾车的一人被一箭射下马去! 余秋水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也没去救,而是接过缰绳拼命的抽打了起来! “驾驾驾!” 恨不得一匹马生出八条腿来! 第九十四章 站起来 然,马车终归是马车! 很快,后方数骑到与余秋水齐平的位置上,挥刀向着他的头颅砍来! 余秋水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佩刀,左右格挡,不落下风! 见久攻不下,他们竟直接用刀去劈砍马车车顶,余秋水见状面如死灰。 不过片刻后,长呼出一口气来:“呼,老大,小弟我尽力了,记得给我报仇啊!”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余秋水准备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时,山巅之上突生异响,震耳欲聋!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山巅不知何时垮塌了下来! “卧槽,快退!” 张岩匆忙下令后撤,然终归还是慢了一步,追上去的两百骑全被活埋了! 并且,数块巨大的山石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 “该死!”张岩怒骂一声:“拿地图来!” 片刻后,心烦意乱的张岩始终找不到一条好的路来,领着人马向着主力大军靠去! 另一边,余秋水被埋得只剩下个脑袋该露在外面! 仰头喝了几口雨水,便昏了过去! 而载着张小红的马车却是逃过了一劫! 马车上一具被箭矢洞穿脖子的尸体,歪歪溜溜的栽倒在地,全靠马自己的本能在奔跑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停了下来! 张小红通红的脸,轻轻扒开被褥,却发现怀中孩儿额头滚烫! 硬着头皮来到马车外,左右看了看,荒山野岭,只能凭借直觉走! 于是一辆插满了箭矢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在山间行进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小红干咳一声晕了过去,只留下本能行进的马儿! ……。 秋雨渐歇,山岭中,一个背着背篓的身影攒动着! 其时不时的低头捡起药草满意至极! 细看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云子! 只见他左手一只野鸡右手一只野兔,悠哉游哉的一路唱着歌来到了一处山洞! 不大一会儿,烟雾腾起! “啊哈哈哈,鸡汤来咯!” 白云子笑呵呵的将一碗鸡汤端到半躺着的陆苗跟前! “嘶!”陆苗吃疼下,倒抽一口凉气! 白云子递上鸡汤,掀开被褥,轻轻用手捏了捏:“哎,有感觉就对了,明天应该就能下地!” 说着,又递上一只兔头! 不大一会儿,喝完吃饱的陆苗,面色上红润了不少! 这时,白云子又端来两大碗药! “趁热喝了吧,你呀可真是命大!” 陆苗闻言,苦笑不已:“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白云子摸了摸胡子仰着头想了想:“或许是天意吧,听说你准备回营了,正要去找你,碰巧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突遇南越流民动乱,到处烧杀抢掠,我拼死才把你救出来!” 陆苗若有所思,冥冥之中似有两人相助才活着到那个村子的,不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摇了摇头,没在去管,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去看看吧! 陆苗仰头几口便喝完了药,伸了伸懒腰,又躺了下去! 就这样,七天后! 杵着拐杖的陆苗,来到山洞外,看着夕阳西下,忍不住感慨万千! “呼,终于又活过来了,这风景真美!” 辨了辨方向,抬眼望去:也不知道,娘他们怎么样了! 不大一会儿,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嗯?这荒郊野岭的还有人来?” 陆苗揉了揉眼定睛看去,感觉这马车有些眼熟,仔细又瞧了瞧,确定无疑是自己家的马车! 一瘸一拐的慢慢向前靠去! 走到近前,心里一凉,远远的觉得自己内心悸动万分! 慢慢靠了过去,一眼就看到昏死在马车上的张小红! 瞪大了眼睛,飞奔而去,完全忘记了自己被刮骨疗毒的双腿还未痊愈! “啊!” 抱着怀里的张小红,陆苗痛苦不已,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不知是鼻涕还是口水又或者眼泪的液体,顺着嘴角流淌下去! 正在痛苦之际,突闻车内一声婴儿啼哭! 慌忙偏头伸进车内看了看,发现一个胖乎乎的婴儿正嗦着自己的手指盯着他! 越看心越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怀中张小红的肚子,发现肚子瘪瘪的! 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孩子! 于是驾车马车往山洞了走去! 将母子二人放到篝火旁,在端来了一碗茶水! 并轻声呼喊着! 良久,也不见有任何反应! 陆苗内心一紧,忙探出手探了探张小红的呼吸! 就在这时,背着背篓的白云子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三人! “嗯?这是?” “这是我结发妻子,这是我孩子,老白,快帮我看看她们!” 陆苗恳求道! 白云子也没耽搁,快步上前,给张小红把脉! 陆苗一脸焦急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白云子脸色有些难看,伸手看了看张小红的口鼻和眼睛,摇了摇头道:“你…,节哀吧!” “不可能,她还有呼吸的,你可以救的求求你求求你!”陆苗几乎失去理智一般,疯狂的朝着白云子磕头! “救不了了,她体内脉象驳杂,几乎透支完了生命,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说到这里,白云子来到婴儿跟前,同样上下瞧了瞧,疑惑的道:“怪哉,你儿子面色倒是不差,就是?” “就是什么?” “心脉尽断,也只有死胎才能这般,当真是怪哉!” 陆苗一脸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那个胖嘟嘟的孩子,瞪大着眼睛,久久说不上话来! 白云子见陆苗这般模样,连忙宽慰道:“或许是我看走眼了也不一定,人嘛,难免都有失误的时候,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在眼前,难不成还有假!” 说道这里,白云子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来,递到陆苗跟前道:“这里有一颗九转丹,将死之人服下后有半刻时间如正常人一般,想来她能称到现在,或许是心中执念支撑着她!” 陆苗一脸惨然的接过锦囊,颤抖着身子打开了锦囊,一颗黑漆漆的药丸进入眼帘! 慢慢的拿出来放进了张小红嘴里! 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她,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血色! “咳咳!” 轻咳几声,悠悠转醒! 看着眼前满脸胡茬子的陆苗,伸手摸了摸:“苗,是你么?” 陆苗见状,喜极而泣,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是我,是我!” 确定之后,面带微笑,伸手摸了摸边上:“孩子呢?” “在这呢,在这呢!” 陆苗将婴儿放到张小红怀里! 张小红轻轻抚摸了下孩子额头:“苗,他还未起名字呢!” 陆苗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静静地抱着! 良久,张小红脸上血色渐渐退去,又换回了之前的苍白:“苗,我有点困了,咱们得儿子你要好好带带,莫要让他学坏了!” “好,好!困了就睡会儿吧,等睡醒了就好了!” 闻言,张小红微笑着闭上了双眼,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人啊,真到了生死离别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想哭就哭出来吧!” 白云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陆苗身旁,伸手抱走了婴儿! ……! 次日天明,陆苗的抱着张小红的尸体,一瘸一拐的来到山顶上! 沙哑着说道:“我知你苦楚,你知我所想,结发之恩必当永世不忘,陆苗若不能替你报仇,必受天打五雷轰!” 然后,用双手慢慢挖出一个可以容纳的坑,将其放了进去! “爱妻,张小红之墓!” 做完这一切后,陆苗又找来一颗树苗,种在了边上,然后咬破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时间恍惚,转眼半月过后! 陆苗抱着自己的儿子陆念红坐在马车上和白云子一同离去! “去哪里?” 陆苗眯着眼,看了看刚露头的朝阳道:“去川渝郡,寻本部军队!” “好嘞,坐稳了!” “驾!” ……! 此刻,南越百万大军压上后,三郡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在减除部分朝廷眼线后,火速集结了在百花郡待命! 安红更是一道懿旨,命安东郡郡守安正长出兵与三郡集结,如若不从将按叛国罪论处,诛九族! 安正长看完懿旨后,心都凉了,如今各方势力都在抱团以应对后面将要发生的局势,但就只有他安东郡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都认为他私下里已经投靠三郡了,孤立无援下,又被其打了主意! “妈的,死就死,眼下这情况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于是,思考再三后,果断出兵与三郡一同集结驻防! 而南越见大宋近五十万兵力陈兵百花郡,也不由得慎重起来,没了继续北上的行为,而是同样驻防! 然,这样的局势并未持续太久! 来自京城的十万兵马,一路南下! 面对毫无防备的巴蜀郡开启了大屠杀模式,当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直杀得安江长河如血水一般红艳! 巴蜀郡郡守得知消息后,气得火冒三丈,就要挥兵回援,却被拦了下来! 如今这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刻动不得,鬼知道对方虚实! 而后不久,又有消息传来那十万大军挥兵西进,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了川渝郡! 三位郡守面面相觑,脸上皮肉一跳再跳,任谁都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才收到消息证明了什么? 证明有人暗中搞鬼,让他们消息堵塞,来回传输受阻碍,甚至已经没有消息传出了,是由逃难的百姓带出来的!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 赵飞驾崩,大内势力由赵泽天接手了! 不然,如何都想不出还有哪方势力有这般本事,能够同时在三郡境内让三郡眼线和暗中势力连个消息都传不出来!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于是找来百通商行行长三飞扬,谋事! 然,三飞扬闻言后,也露出苦涩的表情,原因无他,只因他的暗中势力也折损了七七八八! 就连京城的醉仙楼也倒了!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醉仙楼就是他们立在京城的门面,如今倒了,说明敌人如今的实力之强横! “也不奇怪,大内这个机构成立千余载,实力深不可测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几人脸上久违的出现了一丝难堪之色!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苗爷和老牧身死的噩耗传来了! 这无异于再给了众人当头一棒,自己忠心的主子没了! “可恶,怎么会这样?” “派人速速去查,我不信,这一定是谣传!” “妈的,老子不管了,去他妈的规矩,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众人怒气冲冲,你一言我一语! 三飞扬更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信号弹,脸色阴沉的走出堂内! “歘!” “嘣!” 一个巨大的蓝色莲花台在空中炸裂开来! 而后四郡兵合一处,拔营南下! 远远隔着百里路的南越大军,在得知四郡动向后,也不由的慎重起来,除了派出的斥候外,其余人马列阵防守,时刻准备开战! 不过四郡的心思根本没在上面,只是在一处垮塌的山体前,疯狂的开挖起来!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终于三日后,挖出了一辆马车! 此刻苗爷和老牧紧闭着双眼就静静地躺在众人跟前! “我等食君禄忠君事,没想到…!” 恒太话到此处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一头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安红,心中之痛难以言表,这都是她男人做的! 正在这时,远处一辆马车由远而近,慢慢朝着大军营地靠了过来! “来者何人?” 负责拱卫中枢的湘南郡先锋大将图飞,摇枪喝道! “大宋御后带刀侍卫兼红衣军大统领陆苗!” 陆苗怀里抱着陆念红,不卑不亢的说着! “啊?大统领?你没死?” 图飞闻言瞪大了双眼看来,虽然没见过,且眼前之人跟画像上的人也差了许多,但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眼前之人绝对是陆苗无疑! 慌忙将消息上报后,单枪匹马上前恭迎! “末将湘南郡先锋图飞,见过大统领!” 陆苗看了看他,淡淡的抬了抬手道:“嗯,走吧,入营!” 片刻后,在一众高层的拥护下,陆苗来到了二老尸体前! 没有哭嚎,只有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 “厚葬!” 一言出,万人拜! 第九十五章 立威 三郡高层自知自己身份,拜起来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可安东郡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以安红为尊,突然拜这么一个听都未曾听过的人,实属有些懵逼! 安正长上前拉了拉小红的衣角,想听听她的看法,却只得到了一个白眼! 无奈之下,只能老老实实跟在三郡一众高层身后行事! 反正这里的事情轮不到他做主! 片刻后,只见三郡郡守和百通商行行长抬着二老的尸体,选了一个高岭的山坡下葬了两人! 且军中有些地位的都披麻戴孝起来! 七日后,仪式结束! 陆苗这才来到安红跟前,向她请安! 安红自知此事虽然不是她之过,但却是因她而起! 上前一把抱住陆苗,嚎啕大哭起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说着就要开始自己扇自己! 陆苗却是直接抓着她的双手道:“我知道,红姐姐,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有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得到更多!” 安红闻言一惊,瞪大了眼睛看来:“你?” “是的,我想起来了!” 说着,陆苗将安红扶上上位坐下,恭敬的端了杯茶来到她跟前跪了下去! “红姐姐,此行我已无法回头,天下失去的道理将有鲜血和生命去填补!” 安红苦笑一声,接过茶杯:“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这一天我原以为会很久很久,罢了!”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 宣,皇后娘娘懿旨: 大宋皇帝昏庸无道,面对诸国侵犯一退再退,视大宋江山社稷于不顾,使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更是公然派兵南下屠杀湘南郡、巴蜀郡、川渝郡三郡大宋子民! 自今日起,本宫以镇国王之名,下诛外敌上讨昏君,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城墙上,小红大声宣读着安红写的懿旨! 城下百姓有些不敢相信,不禁抬头看来,皆是议论纷纷! 皇后讨伐皇帝? 这般消息即便在历史上,那也是相当炸裂的,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 不过,看着城外一眼看不到头难民队伍,对于生活在城内的人来说,这事儿定然是真的! 尤其那那南越大军暴力屠杀下逃过一劫的人,对此深信不疑! 讨伐朝廷之声如星火燎原一般,在四郡响起! 人人都拥护安红,要她为民做主! 安红自然没有拒绝,当天便再次下令! 封陆苗为镇国上将军,统筹四十八万兵马! 陆苗左右看了看四郡郡守的态度,见无人反对,也没有推脱! 次日,面对百花郡郡城外数不清的难民们,开始了征军! 城中百姓们自然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报名参军! 但是城外的难民们却是很活跃! 虽然他们面对突然发起的战火根本无力抵抗,运气好的还能拖家带口的逃离过来,运气不好的则是一家也不见得能逃出来一个活人,但是这种有报仇机会的事情怎么能错过! 于是一日征兵高达数千人! 另外陆苗也没闲着,佯装出兵征讨南越,实则暗中拨派一支一万八千余人的精兵,火速西进,誓报杀母之仇! ……! 远在川渝郡的小达县内,一座城墙只有三丈二高的县城被城外八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 李公公脸色铁青的看着城墙上一个看不清面庞的中年男子在那叫骂着! “区区一个腌臜之人也配让老子出城投降?有爹生没儿养的废人,有本事打进来啊!” 城楼上,小达县县官王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大声骂道! 起初他也是怕怕的,后来才察觉敌方没有攻城军械,而且举兵攻城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勇武之处,整个就一群乌合之众! 围城数日死伤数千人也没什么战果,这才敢跳墙城头破口大骂起来! 远处李公公也知他这是在激将自己,可你们听听,这是说的人话么? 老子一身短处全被他当着两军的面说出来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说人莫说短,你倒好…! 喵了个咪的! 斜眼看了看兵部尚书三子道:“他们侮辱咱家可不要紧,关键是连带着将皇上也骂了进去,我知道你们仨有本事,说说吧,这城怎么破?” 三人皱眉思索片刻后,张岩开口道:“我军轻装而出,攻城军械不足,且将士们一路过来怨言颇多,依下官之见,不如放弃此城,赶往藏南郡,联合藏南郡郡守再商议!” “嗯,下官附议!” “下官也附议!” 三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然而李公公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内心已经问候了他们仨十八代祖宗! “可能是咱家没说清楚,皇上有命,令咱家和你们南下清剿三郡各城池反贼,可并未说其他的话,如今大军在手,要是眼前不过一个区区三千人驻守的小县城都拿不下,可是会堕了兵部尚书大人的威名啊!” 李公公喝了口茶,轻轻的抿了抿嘴,斜眼在几人脸上瞧了瞧! 三人闻言,神色一黑! 哪里还看不出这鸟人的想法,这是不打算听取他们的意见,打算孤注一掷! 但形势比人强,无奈,张岩只能再次拱手道:“大人所言甚是,但我南下兵马大多未经过正式训练,一路过来已经折损过半,要不是一路上收编朝廷眼线补充兵员,现在已经算是一支残军了,此城中虽只有三千甲士,可城中百姓却有十几万之众,我军一路杀来,早已凶名远扬,若是继续攻城,这完全相当于是同时与城中所有人作战……!” “够了,给咱家闭嘴!” 李公公胸口起伏,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在教咱家做事?” “下官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还请大人三思而行!” 张岩同样气急,这鸟人是完全没听进去! “哼,好一个不敢!咱家且问你,你手上那数千精兵个个是高手,为何不用?” “那数千精兵一路杀来,同样折损过半,若是再出现折损,碰上三郡骑兵来袭,根本无力抵挡!” “哼,说的一套一套的,依咱家看来,就是怕死,行了,你们不上咱家自己上!” 李公公言罢,也不管他三人同意不同意,拔出腰间宝剑,破音道:“全军攻城!” “艹,这鸟人,真敢啊!” 张岩嘴角抽搐,黑着脸道! “二弟,慎言!” …! 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员拿起武器就冲了上去,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用搭人梯的方式将人送上城楼! 然,这城楼虽只有三丈二,可上面的守军却不是死人! 你上来一个我戳一个,上来两个我戳一双! 任你功夫高超,在这般地利下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守军的长枪一进一出,直戳到你无人赶来,无人敢上! 转眼间,便死伤近千人,不过在八万人进攻的规模下,这点损伤微不足道! “凡成功登城者一律赏银五十两,若是杀敌百夫长长,即刻耀升百夫长,若是杀了卫长者同样升为卫长,若是杀了这狗县令,咱家将亲自在皇上面前为其进言!” “我大宋的将士们,飞黄腾达就在今朝,给我攻!” 李公公高声喊道! 这临时动员口令是他刚刚想到的,其承诺的奖励不可为不重,要知道这群人大多都是生活在家族底层的人,只少有些精英! 他们比谁都渴望能够有朝一日一飞冲天! 于是乎,士气大振,攻城杀敌之声愈演愈烈! 直看得李公公,双目放光,他又何尝不是同他们一般希望大胜而归? “淦,莽夫!” 张岩碎了口唾沫,眼角抽搐不已! 大军交战,有死无生! 既然想要富贵险中求,那就得做好死的准备! 于是在县官王平有意示弱下,还真叫李公公计谋得逞了! 只见城楼上一群人横冲直撞,杀得守军溃不成军,根本无力抵挡! 不大一会儿,代表着朝廷的旗帜便立在了一处城头上! “好!快看看那是谁?咱家要给他请功!” ……! 而,其他人见有人攻上城楼,心里一急,突然莫名其妙的完全看不见身边倒下的一具具尸体,只觉得自己也应该攻上去,得赏! 整个朝廷大军,除了兵部尚书家的三兄弟脸色阴沉外,各个面带喜色! “城门开了,城门打开了!” “快,快,攻进去!” “京城的弟兄们跟我杀!” ……! “飞黄腾达,荣华富贵就在今朝,冲啊!” 远处的李公公见状,面色大喜,双眉上扬,跳着拍起了手掌:“好,好啊!” 谁料,张岩一盆冷水泼来:“大人,快下令撤军,敌方有诈!” “大胆,你当咱家是瞎子不成,城门已经被我军攻下,何来有诈一说!” 李公公面露不悦,一身阴冷杀意扫视着三人! 张岩面色发苦:“大人,整个攻势除了那一处缺口外,再无任何漏洞,很显然这是诱敌深入之计,还望大人三思啊!” “大胆,是不是阴谋诡计咱家看不见?你这分明是看咱家破城后,心怀不满!” 李公公狠厉道:“若不是看在你们父亲得面子上,咱家当场就要治你们个贻误战机罪!” 言罢,不管三人如何,翻身上马,准备走近些看看! 走出数丈后,又回头看了看跟在三人身边的十几人,小声嘀咕道:若不是你们身边跟了些护卫以及京城那帮子弟还需要你们去镇着,直接噶了你们! 而三人同样面色发冷,张岩紧握的佩刀,隐隐有种要出鞘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要上么?” 这种局势三兄弟有些拿不定! 一路杀来,十死无生,所过之处基本都避开了地方有守军的城池,绕是如此还是损失惨重,而且差不多死的都是那些有上进心的京漂们! 现又强攻这般集天时地利人和的小达县,如何能成功?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从城门大开之时,先后已经攻进去近万人,而里面的动静实在是安静得可怕! “混蛋!” 张岩越想越觉得不对,快步翻身上马道:“骑兵队随我杀!” 言罢,八千余骑兵夺路冲锋,气势恢宏犹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一般,想要一口将小达县咬下! …! “大人,他们的骑兵动了!” 不远处的城楼上,王平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道:“嗯,看见了,通知下去,收网吧!” “得嘞!” 片刻后,城楼上,号角声突起,来自藏南郡的一万骑兵,猛的出现在了朝廷军的后方! 只见藏南郡先锋大军黄岩,眯了眯眼轻声道:“吩咐下去,只要死人,不要活人!” “全军听令,只要死人不要活人!” “只要死人不要活人!” 数个呼吸,令传全军! “攻!” ……! 李公公突闻后方动静,回头望去,吓得亡魂大冒:“艹他奶奶腿,这藏南郡也叛变了?” “咱家派出去的斥候和眼线呢?” “咱家在藏南郡的暗中势力呢?” 一连三问,直问得身旁之人一脸紧张! 要知道,太监的脸色难堪起来是很吓人的! “要不,公公您问问张岩大人?” 一句话,点醒了李公公,慌忙看去,却发现张岩已经领着骑兵朝着城内冲去了! “那边,快跟上去!” 言罢,李公公带着十几骑跟在了骑兵队列身后! 殊不知这样病急乱投医,直接害得全军覆没! 李公公身旁数人,扛着的是代表大宋朝廷的大旗,旗在哪里大军中枢便在哪里! 于是除了之前攻进城内的近万人马外,还在城外的数万人马则跟着骑兵队一股脑的往里冲! …! “可笑,整个一群乌合之众尔!” 城楼上王平冷笑连连,看着下方不要命往城里冲的朝廷军,面色一沉:“也算是替三郡的无数百姓报仇了吧!” 半盏茶后,朝廷军已有大半冲入城内,而立在他们面前的则是遁甲车和上万遁甲兵! “果然,有埋伏!” 张岩面色难堪,冲着左右高呼:“狭路相逢勇者胜,功成名就的时候到了,攻!” 这个时候想撤都撤不了,船大难掉头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况且,身后那鸟人还并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还在那一个劲儿的高喊进攻,让人将后路堵得死死的! “骑兵队,左右包抄攻杀,步兵正面硬冲!” 言罢,三兄弟兵分两路,领着骑兵朝着街道左右攻进! 第九十六章 崛起的新势力(一)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而张岩不愧是兵部尚书之子,且是三兄弟中最有将才之人! 一番命令下,让守军三千余遁甲兵不得不分散阵型左右阻挡,这样一来,正面阻挡的阵型瞬间缩减至一半还多,只需要正面的步兵能够突破防线,凭借骑兵的优势,破阵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正面步兵强压上去,犹如猛虎一般朝着守军一口咬了下去! 一个个为了立功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早已杀红了眼的他们,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根本不管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扒拉一块盾便不要命的往里冲! 这让守军根本招架不住! 前后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以点概面,整个遁甲最前列便开始摇摇欲坠! 这不要命的打法,令守军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 “死顶,给我死顶,保持阵型不要乱,不要乱!” 守军卫长拼命喝道! ……! 眼看就要破开口子,张岩岂会如他们所愿,抬手就是长枪投去,连人带甲捅死数人! 正是这一枪,破开了守军最后坚持的那一口气! “敌阵已破,杀!” 又是一窝蜂的往里攻去! 但,这种破阵的代价极大,后方攻杀的人几乎是踩着自己人尸体往前冲! …! “列阵,迎敌!” “攻!” 原本的一攻一守被打破,现在便是白热化的僵持互砍阶段! “临阵脱逃者,斩!” 守军军士长挥舞着手中长枪,硬着头皮领着百余骑兵冲入战场之中,想要挽回颓势! 然数万人的战场,岂是区区百余骑能够挽回颓势的? 况且一旁的张岩三兄弟早已虎视眈眈,瞅准机会便带队迎了上去! “反贼,拿命来!” 兵部尚书长子,挥舞着双涧,扬马冲了过去,照着那军士长的头颅便砸下去! “给我死来!” 双涧之力,可断神兵利器,只听‘铛’的一声! 嘤…嘤…嘤! 那军士长只觉得脑袋一嗡,长枪脱手而出! “大人!” …! 身旁一众亲卫,瞪大着眼睛大喊道! 急促的呼吸声,让那军士长有些缓不过来,蒙蒙的左右看了看,只觉得双涧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大! 嘭! 连人带甲栽下马去! …! 没有多言,其他人也跑不了,只能是步自家大人的后尘! 城楼上,王平脸色一黑,看着遁甲兵被撕开的口子道:“兵部尚书三子果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怪不得在京城那地界上,世家子弟都惧他们三分!” 言罢,转头对着城外的黄岩大喊道:“还不快来相助!” 不远处的黄岩挥枪摇指着前方混战的战场,嘿嘿一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人马,竟能逼得王平县官如此难堪,嘿嘿,有趣!” 说话间,已经冲进战场! 在无大阵列集群作战的步兵,面对骑兵冲锋跟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左右挥枪,所过之处,人首分离! 此刻李公公远远的看着城外,杀疯的藏南郡骑兵,一股没道理的恐惧开始占据内心! “怎么办?怎么办?” …! 没有办法,只能下令先关城门! 这样一来,就彻底断了城外还未来的及进城的朝廷军的生路! “快开门,我们还没进去呢!” “开门啊,开门啊!” 尖锐,刺耳! … 铺天盖地的喊叫声在黄岩的长枪中戛然而止! 他遥遥看去,面对厚重的城门也没有办法将其打开,只能退兵城外,守着出口! “王平大人,你自己想办法吧,他们把城门关了!” 城楼上,王平脸色一遍,阴厉的笑道:“还请守住城门处,莫要放跑一个敌人!” “这是自然!” 说完,王平抬手一挥下令道:“烧城!” 歘歘歘! 数十只带着火光的箭矢射在了城内民房中! 顷刻间,火光肆虐,冲天的浓烟冒个不停! 黄岩皱着眉探出手来敲了敲道:“嚯,还真是大手笔啊,这是想要斩尽杀绝啊!” ……! 此刻城内的李公公一行也发现了后方的熊熊大火! 只觉得眼神扑朔迷离,面容难以形容般的扭曲了起来! 上城楼的路口被眼前这数千遁甲兵守得死死的,虽然能攻过去,但需要一些时间! 然,这大火燃起来根本不讲理,哪会有多余的时间! “妈的,疯了疯了,这这个城他不要了?” 张岩面色一冷,抬头看着城楼上的王平道:“你他妈真该死!” 言罢,大手一挥:“全军进攻!”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伤亡大不大了,只能放手一搏,搏个活路来! 两刻钟呼吸后,来自朝廷军不要命的攻势下,遁甲兵们节节败退,原本镇守的阵列早已不复存在! 三千余人此刻不过还剩有八百疲兵继续作战! 而朝廷军更是不堪,八千骑兵精锐先后全部阵亡,连步兵也死伤了两万还多! 三丈二的城墙边,硬是堆切出一道尸体台来,后方涌入的朝廷军,不断地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攻去! 直看得王平眼角抽搐:“这京城的权贵子弟竟这般坚韧?” 面色难看,大脑飞快的思索着,他也没料到这支人马竟这么强悍,这是打算拼个全军覆没也要攻下这座城池! “来人,取我甲来!” 王平一改沉稳的态势,看着逐渐失控的战场,领着藏在城楼内最后一千长枪兵杀了上去! “将士们,朝廷不仁,滥杀无辜,为了这一方净土,为了这天下朗朗乾坤,随我杀敌!” 虽以年过半百,但仍有一战之力! 双刀左右横砍,无人能挡! 身旁甲士也无一人后退半步! ……! “还好十几日前这城中百姓被安置妥当,不然听这动静……!” 黄岩,列阵在城门外,有些担心,他领兵十余年,从未见过这种战至最后一人的军队,大多是要么溃败逃跑要么跪地投降! 城中守军有多少人他比谁都清楚,拢共不过一州府守备军的人马,且数日攻伐死伤不少,外加重器都借藏南郡驻防西域十邦,眼下根本挡不住! 自己虽领兵来援,可自家人知自家事,凭借手上这点骑兵是打不过京城这支军队的,他们横扫三郡的战绩,是个将领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格,于是才有了这一出计谋! 可眼下,计谋失利,情况有些失控啊! 正在一众焦急等待着时,远处隆隆马蹄声由远而至,越来越近! “全军戒备!” 张岩,面色严肃仔细看去,突然冒出的一股骑兵,论谁都得认真对待! 若是敌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是他也没把握活着回去! ! 而远处的骑兵自然也看见了张岩大军! 只见其大军围城,且城内火光冲天! 令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 互视片刻,刘启夫来到陆苗跟前道:“老大,是藏南郡的人马!” 陆苗面色阴沉,他没料到藏南郡敢来插上一脚,不过眼前骑兵数量己方占优,完全不惧! 于是递了个眼神给刘启夫! 刘启夫面色一肃,拔刀大喝:“列阵!” 并伸手招了十大高手在左右:“诸位武力超群务必尽快诛杀敌将,击溃敌军!” “属下等领命!” …! 言罢,刘启夫抬起右手,就等陆苗点头便下令冲锋! 就在这一刹那,藏南郡主将竟领着十余骑独自靠了过来! 远远的便听见道:“敢问前方可是皇后娘娘亲卫红衣军?” “嗯?”闻言,陆苗面色一怔,有些不解! 刘启夫见状也没拖沓,眼睛一亮,同样带了十余骑上前! “正是,阁下藏南郡人马怎么会出现在川渝郡境内?” 说话间,已经招了十大高手一左一右的逼近了上去! 不过,黄岩可没给他暴起发难的机会,忙翻身下马拱手道:“藏南郡守备军先锋黄岩,见过大人!” “嗯?”刘启夫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黄岩连忙道:“我奉藏南郡郡守之命前来相助!” 刘启夫,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城门突然喝道:“拿下!” 十大高手齐出手,轻轻松松将眼前着十余骑打晕下马! 黄岩见状大惊:“大人这是为何?” 刘启夫闻言冷笑道:“哼,城门紧闭,一看就是在防着你们,居然还想诓骗于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说着,握着刀柄朝着黄岩的脑袋就砸了下去,直砸得黄岩额头血流不止,眼冒金星! 怨,太他么怨了! ……! 黄岩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道:“我要见统领大人!” “好说,走吧!” 刘启夫一脸得意洋洋的拉着被捆起来的黄岩,来到陆苗跟前道:“老大,活捉敌军主将一枚!” 陆苗点了点头,斜眼看了看刘启夫没有说话! 而黄岩似乎认出了陆苗来,普通又是一跪:“末将藏南郡先锋黄岩,见过大统领!” 陆苗依旧不说话! 黄岩此刻也知道自己已经命悬一线,若是说的话稍有差池,怕是要身死当场! “此处县城内,正有两军交战,战况紧急,还请大统领速速去援!” 陆苗眼神一冷,长枪直接压在了黄岩脖子上! 黄岩面红耳赤,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会说话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来! 肩头的长枪越来越沉,已经隐隐感觉有些许温热的液体流出,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汗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刚刚被砸晕的卫长,醒了过来! 摇了摇脑袋,看了看身为鱼肉的自己,瞳孔大得出奇! “大大大大人,这是为何?” 不待他继续说,黄岩顾不得枪刃是否能割开他的脖子,忙回头道:“你快些将我们的事情讲出来!” 那卫长闻言,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是不信他们! 于是开口快速的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西域十邦来犯,藏南郡郡守将主力大军驻防在郡城内,并借临近川渝郡各城池军械备战,但朝廷突然十万人马入川,所过之处滥杀无辜,所以此城县官王平找到郡守,想要用些许计谋来歼灭这支人马! 奈何计谋虽好,但敌军实力强劲,丝毫不顾伤亡,硬是用人命将战局扭转了过来! “大统领,城中攻城的乃是兵部尚书三子,皆是智勇双全的之辈!” 陆苗眯了眯眼,冷笑一声! “让你的人下马,后撤一里!” “啊?”黄岩闻言一惊,丢失了军马的骑兵比步兵还不如,这无异于自缚手脚! “嗯?你不愿意?”刘启夫眉头一皱,怒目道! “愿意愿意!”黄岩面色一变,忙陪笑道! 片刻后,藏南郡先锋大军,全军下马列阵后撤! 陆苗这才领兵进场,抬头看了看城楼上不断摔下来的人,眼神没有丝毫怯战! “红衣军全军快速上城,川渝郡人马守住城门口,一个也不要放过!” 正说着,只见十大高手双脚一蹬便是一跃丈许,又是抬脚连蹬轻轻松松便上了城头! 好功夫 厉害呀 …! 城上,朝廷军已经一路逼近了城楼处,整个战场呈一边倒的趋势,只余下数百长枪兵还在拼死抵抗! 而王平一身银甲早已破破烂烂,连头盔都不见了,披头散发的挥舞着长枪,每挥动一下,便要喘口气来,要不是身边之人一直护着他,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镇国府红衣军,奉命前来支援,还请撑一撑!” 言罢,张正成一脚踢出地上的一杆断枪,枪头瞬间洞穿数人! 下一秒,鸿飞也快步上前,手中重剑左右横扫,无一人能接招,只能被其强大的力道给拍下城头去! 不大一会儿,便清出了五十步的距离来! 晴情青朝着下方挥了挥手! 随后陆苗轻声道:“登城!” 霎时间,万于红衣军,有实力的独自上去,实力差一点的,也是几人配合上去! 一时间城头人挤人,不过好在唐秋见势不妙,忙道:“前五卫随我夺城门!” 言罢,一跃而下,照着守城门的朝廷军便袭杀而去! 后方属于前五卫的人,亦快步跟上! 城门处原本守军挺多的,然,城内突起大火,火浪一波接着一波,让人无法直视,只有街道上才能站立少许人来! 所以,虽有数万大军,除却攻城的两万余人马外,其他马并未集中在一起! 虽然军令如山,但是人嘛,遇到不可力敌的危险还是会躲一躲的! 这也导致了城门处只有两百朝廷军驻守! 第九十七章 崛起的新势力(二) 在面对突然降下的红衣军高手们,这两百人显得有些不够看,虽然他们也个个都是好手!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城门被打开了! 刘启夫见状,抬手一挥:“攻!” 两千骑兵转眼间便攻入了城内,然火势太大,骑兵根本冲不进去,只能老老实实守在城门口! ……! 城楼上的战斗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天边突然刮起大风将城内的浓烟吹得四散,才让双方罢手! 顾不得刀剑相向,忙去寻那可以透气之地! 鸿飞跳下城头,猛烈的揣着出气,仰头又是半壶水入口! “大统领,城内火势太大,浓烟滚滚,不好打啊!” 张正成也点头附和! 陆苗沉思了片刻道:“全军退出城内,在城外驻防,不能放跑一个敌人!” 众人领命,随后下令撤出城内! ! 城外,王平躺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呆了十余年的城池,眼中流出了淡淡泪花:“小达县没了!” 呜呜咽咽数十人跟着哭了起来,他们大多都是这里的老人了,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陆苗见状,同样感慨万千 是啊,曾几时想过自己会如今天这般大权在握,生杀予夺! 没有多说什么,陆苗来到王平跟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料王平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大统领,若是以后有机会,可否能让下官重铸这城?” 陆苗面露坚毅的点了点头! 谁知,那王平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喜极而泣跪地叩首起来:“皇帝不仁,屠戮百姓,而大统领心系天下苍生,更有人中龙凤之姿,下官愿起兵跟随大统领,开国,还这天下苍生一个朗朗乾坤!” 啊? 什么? 噗! 咳咳咳,咳咳咳 …… 王平没去管众人的反应,接着道:“如今天下大乱,各国举兵伐宋,北有奉国、北凉,南有南越百万大军,西边也有西域十邦举兵来犯,此刻正是需要大统领您这样的人站出来力挽狂澜!” 陆苗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觉得王平说错了什么,反倒是递上一个水壶道:“继续说!” 王平接过水壶,一口气干了半壶:“藏南郡虽同为大宋领土,因土地贫瘠,无法提供足额税供,丝毫不受朝廷重视,更是被冠以西蛮之称,且处处打压排挤,百姓困苦所以每每朝会后,他都会闭门喝上个三天三夜,曾经偶然相遇,下官与他私底下一见如故,更是结拜为异姓兄弟,他已经七十多了,只希望能够为藏南郡的百姓们某个饱饭吃,若是大统领许诺,相信这藏南郡十万兵唾手可得!” 陆苗闻言,眉宇间犹豫难断! 刚开始还以为这王平只是因为此战死伤厌恶朝廷说的胡话,可现在看来,却是真有那一分可能! 三郡境内被朝廷军扰乱得七七八八,根本无力再谋求更大的军事实力,但这藏南郡不一样,虽然穷了点,但地广人多,只需抬抬手便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快快起来,地上凉,来坐我这道袍上!” 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白云子,一把拉起王平道:“我觉得你说的对,很对,这天底下的百姓本就是一家人,何来三六九等之分,凭什么他京城出生的就能锦衣玉食富贵一生,凭什么我藏南郡出生的就该日日劳作食不果腹?凭什么?” “对,凭什么?” 一语出,引起了一旁黄岩和藏南郡将领的共鸣! “对,我藏南郡也是这大宋的子民,凭什么?” “对,反正已经与他们走过一场了,回不了头了,反了!” “反了,反了,不求搏个前程,只求我藏南郡百姓能有口饱饭吃!” 群情激愤! ……! 陆苗面色一变,也没拒绝,北上复仇所需要的资源庞大,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忙上前拉着王平的手说道:“本统领愿意为这一方苍生拼这口饱饭,但不仅仅是饱饭,京城人有的,他们也要有!” 这算是一个承诺! 黄岩闻言大叫一声:“好!” !!!! 大风卷着大火,让火势变得更大,但却缩短了其燃烧的时间! 不过也足足燃烧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浓烟渐散,透过城门一眼望去,到处是残檐断壁! 陆苗抬手一挥,红衣军众士兵再次登城! 透过城头看去,发现城内大量似是人型的之人,全身乌漆嘛黑,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隔着老远便闻到一股肉香,凑近细瞧无不狂吐胆汁! 就连晴情青也不例外,来不及躲闪捂嘴吐了起来! “大统领,城内之中没看到有敌军的动静!”张正成拱手道! “趁着还早,清城吧!”陆苗吩咐道! 于是,一众骑兵转身为步兵,进入城内一米一米的搜索起来,不放过一个死角! 在这般地毯式搜索下,还真叫他们找到了残存的敌人! 只见李公公被人揪着头发从一处地窖内拉了出来! “绑起来,交由大统领发落!” !!!! 半个时辰后,陆陆续续拉出近百人,被五花大绑的押到了陆苗跟前! 陆苗看着这群人,面无表情! “抬起头来,让本统领好好瞧瞧你们究竟有个本事!” …! “哼,反贼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朝廷迟早会挥兵南下诛杀尔等!” 地上,跪着的张岩面色愤恨不平! 陆苗拿出佩刀,一刀砍杀了他边上一人,鲜血从那人脖颈处喷出,喷了张岩一脸! “哈哈,好,为国捐躯真乃英雄也!” 陆苗看着有些癫狂的张岩问道:“你不怕?” “多说无益,来吧!” 张岩仰头闭目,毫无惧意! 陆苗嘿嘿一笑,走到另一人边上,将佩刀放到了他脖子上道:“你来说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想要活路,本统领将这活路给你!” 那人面色微颤,眼睛不自觉的斜了两眼张岩,最终咽了咽口水道:“怕死不是宋人!” 陆苗闻言一怔,又来到下一个人面前,同样的方式,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 问了半天都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陆苗算是明白了这群人为什么能一路走过来! 王平也苦笑一声:“我输得不冤!” 陆苗没答话,抬手便杀了一人,而后再斩、在斩、在斩…! …! “呼,将他们的头颅装起来,送往京城,让咱们的好好皇帝瞧瞧!” 说着,看向最后跪在地上的李公公说道:“李公公啊,别来无恙?” 李公公此刻披头散发,漆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颜色来,只是恶狠狠的道:“来日,陛下必定亲自京城前来诛灭尔等九族,咱家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好啊,你先下去等着我们哦!” 言罢,又是一刀! 在李公公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么放肆,笑得那么凄惨,笑得那么决然! … 打扫完战场后,全军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启程前往藏南郡! 藏南郡!!! 此地,寒风肆掠,不长谷物,但草类却是出奇的好,随处可见的野马牛羊,比比皆是! “也难怪这里的被称为西蛮之地,看看这周围的骸骨!”陆苗坐在马上,指了指道路两旁的不知是和种动物的骸骨说道:“吃肉饮血,露水解渴!” 王平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啊!” 又行数十里,王平拉了陆苗,卸了甲,来到一个村落内! 只见村落中大大小小百来间石头堆砌的石屋,看着就让人退避三舍,莫说住在里面了! 接着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开阔的房屋前,王平上前喊了两声! 随后屋内走出了三个人来! 两个衣衫褴褛老人,一个光着脚的小孩! 只见那老人用着有些僵硬的汉语道:“王大人,您来了!” 王平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自然看出了王平的无奈,于是想了想,苦笑一声道:“王大人是可有难处了?” 说着,便递上了一碗鲜奶! 王平点了点头,仰头将一碗鲜奶喝了个干净,而后把碗递了回去:“我答应你的事情怕是要落空了!” 那老人闻言愣了愣神,左右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小孩们,笑了笑道:“无妨,我们祖祖辈辈都守在这里,他们这代不行,那就下一代再来嘛,我想只要我们老实本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怕我身故后,村子里上上下下没人再会说汉话了!” 王平面色一变,眼眶子一红,拉了老人的手道:“我对不住您老和孩子们了!” “哎,哪里话,王大人从来不曾欠过我们什么,反倒是多有恩惠!” 一旁的陆苗砸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可以给我也来碗鲜奶么?” 那老人闻言,嘴角抽了抽,不过还是吩咐边上的孩童端了半碗出来! 陆苗看着碗里的半碗鲜奶,皱着眉头道:“怎么只有半碗?” 王平闻言苦笑一声,拉了陆苗到一边:“这鲜奶是他们村子唯一获取收入的方式,平日里要走好远拿到集市上去卖,有得喝就不错了!” “哦?”陆苗半信半疑,仰头将鲜奶一口灌入! 结果因为受不了这味,直接喷了出来! “哎呀呀,这可真浪费啊!” 老人边上的老妇人,用着听不太懂的话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喝,没习惯这个味儿!” 陆苗擦了擦嘴! “不碍事,不碍事,这位小哥是?” “哦,他和我都是有心帮扶藏南郡之人,是南方来的!” 王平抢先一步开口解释道! 转过头来,又对着陆苗道:“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陆苗闻言一愣:“干嘛?” 说着掏出一张千两白银的银票,递到了王平手上,王平也没耽搁,又将那一千两放到了村长手中! 那村长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不知道为何物,一脸疑惑的看着二人! “这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可以兑换一千两白银,也就是十万铜钱!” “十万?”村长瞪着双眼,颤巍巍的将银票塞了回去:“使不得,使不得,王大人这使不得!” “您老就拿着吧,他给的,他有钱!” 陆苗算是明白过来了,为避免尴尬将他拉到一旁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穷的村子?” 王平轻声说道:“如大统领所见,这样的村长在藏南郡遍地都是,有些地方更甚!” “这里虽不长五谷,却也多有禽兽,兽肉兽皮那可都是价值不菲啊?” “大统领有所不知,大宋律法,为避免禽兽绝种,每年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能打猎,其他时间只能靠着这一个半月的收货来供养全家人,而且打猎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情,全靠运气,呐,这娃子他父母就是在前年打猎中死去的!” 陆苗眼角抽了抽,环顾四周,满眼皆是怜悯,上前摸了摸那孩童的脑袋! 久久说不出话来! 就在感慨之际,后方隆隆数十骑马蹄声响来! 坐在马背上的张正成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二人! “那边!驾” 气势汹汹,杀机无限! 让村内村民们无不惊恐万分! 这辈子,他们还没见过这种阵仗! 看着这数十骑冲着自己院子过来的,那孩童忙往两老人身后藏了藏! 而那两个老人同样面露惧意,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报,大统领,前方十五里地外,发现西域十邦斥候小队,估摸有百余人!” “嗯?他们胆子这么大,敢跑到这里来!”王平皱眉道! “无妨,你带人过去,做得干净点,留一两个活口就行!” 陆苗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退去! 片刻后,数十骑离去,一群村民们却围了过来,细细瞧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对他们来说,能带兵的那可都是大人物! 陆苗一脸尴尬,但也感慨颇多,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不料那老人快步上前将银票放了回来道:“大人何时再来啊?我家这娃子再过几个年岁就可参军了,能否…!” 后面的话,他没说陆苗也明白:“老人家,大宋国如今内忧外患,此去是去杀敌,我也不知何时能归,保重!” 言罢,二人快步离去! 来到村口,骑上马就离开了! ……! 百般感慨,陆苗跑到一个山坡上,回首望了望那个村子! 数个时辰后,陆苗看着断了一只胳膊被五花大绑捆着的西域士兵问道:“你们这群狗东西,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该杀!” 第九十八章 崛起的新势力(三) 哐当一声,大好的头颅滚落在路旁! 远处的枯树上盘旋的秃鹫老远就闻见了血腥味,在那叫个不停! …! 三日后,藏南郡郡城到了,只见郡城三十里外四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的将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大有进攻之意! 黄岩脸色一黑,骂骂咧咧道:“十邦这群王八蛋,趁着我军一半骑兵离城之际,竟然围了上来,妈的怪不得一路过来遇到数队十邦斥候!” 陆苗看了看同样眉头紧锁:“不击溃他们,这城是进不去,诸位可有好法子?” 众人摇了摇头,无一人说话! “我红衣军千里奔袭,卸了重甲,并且未携带重器,不好打啊!”陆苗自顾自的说道! … 然,他们不知道怎么下手,西域十邦同样不知道怎么下手! 偌大的郡城就在眼前,城内守军就有十余万之众,还莫说城中百姓,那更是不知几何的人数! 围了数日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只能是散出斥候,默默跟在那群出城的骑兵身后! 结果好死不死撞上了陆苗的红衣军! 眼看在己方左侧出现了数万骑兵,十邦高层内心大惊,万万没想到大宋援军来得如此之快! 阵型快速调整,拨出十万人马防守左侧! …… 兵者,诡道也!! 善谋者,为上! 陆苗仔细观察了一阵,让黄岩对着城内摇旗联络! 城中守将也很快回应了他! 双方摇旗联络自然是没落入了十邦大军眼中! “巫师大人,他们正在摇旗联络,要不我领兵去试探一番?”营帐内,西域十邦上将军拱手道! “阿鲁神的意思与你一样,去吧,务必一击击溃宋军,也能提高我军气势和震慑城中守军!” 巫师挥舞着权杖,在上将军额头点了点:“伟大的阿鲁神与你同在,神,将赐予你无限力量,宋人向来狡诈,万事小心!” 片刻后,原本防守的十万大军中,有八万人在上将军的带领下,主动迎了上去! 黑压压的骑兵,直叫人看得头皮发麻! “他们来了!” 张正成眼神发冷,四下搜寻着前方敌将的踪影,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阴他一波! 奈何十邦大军军服样式都差不多,实在是难以分辨! 一旁的陆苗自然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数十万大军的大规模集群作战他从未参与过,更不说指挥了,心中快速权衡着能不能打! 全军三万将士的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 然,不等他思考出对策,藏南郡郡城的大门却是打开了! 五千骑兵快速杀出,想趁着西域大军注意力全在陆苗这边时,跑来骚扰一波! 西域大军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早就准备好的一万骑兵,迎面攻了上去! 双方再距离城门处一里的位置上绞杀在了一起! 藏南郡骑兵虽然在兵力人数上处于劣势,但在骑兵的甲胄上那是比之十邦强了不知多少! 厚重的甲胄,可以一当十! 你捅我一枪很痛,我捅你一枪一个血窟窿… 不过看似简单的绞杀虽然很快就让十邦骑兵有些招架不住,但同样的也彻底黏住了郡城骑兵! 十邦的巫师,将手中一杯清酒仰头喝下后,又是一万骑兵加入了战斗,毫无顾忌的粘了上去! 甲胄虽好,可也得穿戴之人能抗的住啊 敌众我寡之下,总归是有些力不从心,五千骑兵在数刻时间里也折损过半! 领兵的副军长盘根,看着手底下的弟兄们一个个的倒下,也没了继续作战的意愿,抬手一挥:“撤退!” 便匆匆退回了城中! 因为惧怕城楼上的弓箭手们,十邦也没继续追过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千余残军逃回城中! “报,巫师大人,城中的宋军退回了城中!” “嗯,伤亡如何?” 那汇报之人支支吾吾有些不好开口,扭捏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道:“杀敌三千六百余人,我军伤亡一万四千人!” “嗯,伤亡上来看,还可以接受,到底是大宋王朝啊,屹立千年不倒果然不是假的,区区一个偏远郡城就有如此实力,也不知道他们的京师又该是何等强大,这城怕是攻不破!” “啊?那巫师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嘿嘿,当然是等了,大宋不仅有外敌,更有内患,根据盟国传来的消息,现在整个大宋四分五裂,人人自危,凭借我十邦四十万大军在手,只要我们不主动惹麻烦根本没人会出手对付,所以只要将这城围上个一年半载,也就不攻自破了!” “巫师大人圣明!” …! 另一边的陆苗这里并未打起来,在城中骑兵杀出后,敌方便退了回去! “不打算动手?” 这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一旁的白云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拍手道:“我明白了!” 众人闻声看来,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白云子仰着头缓缓道:“他们之所以不愿打,是因为他们不敢打,西域虽大,但不产五谷,自然也就人烟稀少,整个十邦和西域各大家族势力加起来能征兵五十万怕已经是极限了,眼前大军估摸不下三十万,实力强,但若是攻城怕也只能惨胜收场,届时即便拿下了藏南郡,也没了立足的资本!” “若大宋真的兵败,凭借手中兵马占个一两个郡城也是可能得!”陆苗闻言点头道:“看来,他们这个所谓的联盟也不是铁板一块嘛,至少这西域十邦就只想着保存实力,让别人去硬碰硬!” “嘿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可以是我们破敌的契机!” 说到这里,众人已经明白了! 刘启夫当即道:“不如咱们摆开阵势,吓一吓他们,看看他们有何反应?” 白云子点了点头:“可!” 随后陆苗抬手一挥:“全军列阵准备出击!” 红衣军的大旗在空中摇曳,三万将士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十邦大军! 陆苗轻声喝道:“跑进一百五十步后,立即掉头,莫给对方黏上来的机会!” “得令!” !!! “攻!” “杀!” 喊杀声突然升起,携带着不可一世的滔天杀意向着敌军冲去! 藏南郡上将军本就被突然按下的命令搞得颇为郁闷,前脚退了回去,下一刻又见敌军主动攻了过来! 大惊! “好胆,全军列队随我进攻!” 一声令下,齐刷刷的直接十万人马冲了上去,还好是大平原,够地方! 不然这么多人出个营地都得花很长时间! … 刘启夫见敌方也动了,跑进一百五十步后立马高呼:“全军后撤!” 齐刷刷的停马掉头开溜! 直看得那上将军摸不着头脑! “他们想干什么?肯定想埋伏我军,不能上当,停!” 抬手喝停大军,远远的看着红衣军! 而营地内的大巫师自然是看出了陆苗的想法,想要通过不断地骚扰来麻痹他们,让他们觉得宋人不敢打,只能搞些小动作! “也不知这支宋军是何人指挥,领兵之人竟有这般计谋,若是真打,他大宋地广物博,人口众多,损失上于我军不利,若是不打,凭借骑兵的机动性,总能找到机会咬我一口,若是暂时退去,让他们兵合一处,到时想再有这般优势的局面怕是很难很难!” 杵着拐杖,仰头闭目! “伟大的阿鲁神啊,请给您最诚恳的信奉者些许指引吧!” !!! 时间推移,红衣军已经来来回回洋装进攻了五次之多! 那上将军原本绷紧的神经却是放松了下来,原本时刻备战的十万大军,现在只有八千人立在马上! 敌动我也不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等他们过了一百五十步的线,在动也不迟! 而且来来回回马匹多疲,倒是能给他机会! 眼看,天边的夕阳渐渐落下,来自北方的寒风呼呼而来,有些刺骨! 陆苗看了看一旁哈出白气的刘启夫道:“这么快就入冬了么?” 刘启夫摇了摇头:“这里地处西边,北风自然比我们南方各郡来得早一些,只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就来了,估摸着还有个把月整个南方要开始入冬了!” 陆苗点了点头,眉头紧锁,这样看来之前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自己的计划被敌军指挥全盘算出! 若是敌军将计就计,今晚一战怕是要大败! 于是趁着最后一丝希望,挥旗取消了作战计划! … “报,郡守大人,红衣军那边传来讯息,取消了今晚袭击计划!” 堂下,一卫长躬身道! “哦?可还有说别的什么?” 藏南郡郡守,一个朽木将行的老者,身着一身不算太合身的银甲,高坐在上,瞪着那勉强还能睁开的双眸问道:“可有说另有援军前来?” “额,并未传讯!” “行了退下吧!”郡守边上的军长上前道:“城中有百姓八十万,我守备军虽对外说兵员满配,可我们自己知道,全郡上下加起来不过才七万之众,还是算上之前出去增援小达县的一万骑兵,还有军械配备上,若不是川渝郡仁义,将小达县的物资借于我藏南郡,只怕今日城中数万将士得都拿刨粪的羊叉作战!” “从朝廷派兵祸乱三郡开始就已经靠不住了,可我们自己不能不管自己,大家都是藏南郡土生土长的,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郡守面色有些黑,实在是有些说不出滋味来! 众官员将领,低沉着脑袋,面如死灰,实在是想不通,偌大的大宋王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军长见此情形上前道:“诸位,我等虽身为宋臣,可皇帝视我等为偏远蛮夷,朝中各路大臣更是不耻与我等为伍,眼下郡城被围,他们非但不派兵前来援助,反而四处对着手无寸铁的三郡百姓大肆屠戮,若不是小达县县官王平计谋过人,怕是已经把爪牙申到藏南郡了!” “对,我看这皇帝就是想借此机会削弱各郡在百姓心中的影响力,好将以后削弱各郡实力的时候,无人能阻!” 此言一出,是个人都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是要反啊! 不过,左右都是一刀,横竖都是个死字,还真不如反了! “他奶奶滴,还做个鬼的宋臣啊,末将建议郡守大人不如起兵反了!”副军长瞪着浓眉大眼,喝道! 那军长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反对,且都点头称是,又道:“反,若是起兵反宋的,凭借我城中这点人手连眼下这关口都过不去,还如何去反?” 一句话,犹如一盆凉水浇了上来,原本看到希望的众人眼神变得扑所迷离 6起来! 还好一旁的郡守虽然人老了,但脑袋还是很清晰的:“不如去投靠三郡,三郡集结了四十万兵马,再加安东郡的十余万兵马,有大军五十余万,我藏南郡虽寒酸了些,但好歹有数万,若是愿意投诚,想必他们不会拒绝!” 军长闻言,点头称是:“郡守大人所言甚是,只是眼下如何出城?这一城百姓又该如何?” 郡守嘿嘿一笑,摆了摆手:“传令使官,带我话去…!” 片刻后,郡城城门开了半丈出来,数骑快速向着十邦大营奔去! 足足呆了三个时辰,才快马回城! 于是当夜,湘南郡郡守连夜带兵出城与陆苗大军汇合! 而十邦大军则在守军撤离后便直接驻扎进了城中! 城中百姓见状面色苦涩! 藏南郡就这样沦陷了? …! 这巫师倒也守信,按照约定下令不许骚扰城中百姓! 没有耽搁,连夜起书数封,分派至其他几国,按照他的想法,他十邦已率先夺得一郡,其他几国必定会安耐不住,他只需要作壁上观即可! “伟大的阿鲁神,谢谢您对最虔诚的信徒的赠礼!” !!! 另一边,陆苗握着藏南郡郡守那满是褶皱的双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郡守大人,为何啊?” 这郡守也是双目通红,颤巍巍的说道:“保全实力才是明智之举,一座城而已,我相信大统领有早一日必定会光复它的!” 说着,回头看了看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城池,眼中满是不舍! 随后,从怀里掏出了藏南郡郡守大印交由陆苗:“我与王平乃平辈之交情同手足,他说的话我信,只是如今我还是要问一问大统领,若是有朝一日大统领有能力后能否给我藏南郡的百姓们一口饱饭吃?” 陆苗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还是那句话,京城人有的,藏南郡也要有!” “好,好,好!” 一连三声好,藏南郡郡守身旁的军长也将自己身上的兵符也递了过去! 陆苗接过兵符,眼神微跳:“日后我必定会挥兵北上,郡守大人和诸位可想清楚了?”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默默点头! 陆苗见状收起大印和兵符,眼神眺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火把:“黑暗中的火光,总能照耀世人前进的道路,我愿为雷霆,击碎这黑暗,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转过身来又道:“即刻起,藏南郡守备军更名为大明军,为推翻宋朝之先锋!” 那军长闻言,脸上一喜:“下官得令!” 第九十九章 战火四起 入冬后,人马不适,历经三月奔波,终是到了百花郡境内! 一路过来,山川河流让不少藏南郡的士兵眼前一亮,他们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没出过藏南郡的地界! 只是白云子时不时的出来说两句煞风景的话,让人有些难受! …! 嘀咕一路,终是五郡守碰头! 张道天看着跟在陆苗身后的藏南郡一众官员郡守,有些诧异! 左右没瞧出个名堂来! 陆苗径直来到安红跟前跪拜道:“末将幸不辱命,已将混乱三郡的贼人全部诛杀!” 安红面带微笑:“一路辛苦了,本宫安排人备了些薄酒…!” 没等安红说完,藏南郡站了过来道:“微臣该死,藏南郡丢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安红点头道:“本宫知道,你藏南郡地理位置特殊…,丢就丢吧,这笔账暂且记下,等日后腾出手来再来找西域十邦算账,只是听下面的人说你们妻儿老小皆在城中你们不怕?” 藏南郡郡守微微一笑,随后又道:“娘娘,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讲!” “微臣藏南郡地处西方,虽也是大宋领土,但主官守将皆是土生土长的藏南人,对于兵法和计谋之类的有些不太能拿得出手,眼下形势严峻,微臣愿意将藏南郡全部兵马和权力交由红衣军大统领!” 安红闻言有些惊讶:“哦?你可想清楚了?” “微臣老了,望娘娘准许!” 安红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即刻起,藏南郡兵马由陆苗接手!” …! 安正长摇了摇头左右想不明白,这节骨眼上还会有人主动交出兵权来? 老糊涂了? 怎么不把兵权交给我? 事后,安正长拉着藏南郡郡到自己阁楼内喝了起来,明里暗里的想在他口中套点话出来!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套出来! …! 距离陆苗凯旋归来已过去近半个月,而西域十邦夺得藏南郡的消息也已经在盟国中炸开! 太河督城内,督府的一处凉亭之上,来自南越的太师和四岛神国的内阁大臣丰田吉野,正气急败坏的看着面前的书信! “八嘎,想不到几大盟国之中最弱的西域率先夺下一郡!”丰田吉野怒骂一声,有些不服气! 太师面色凝重,同样觉得事情有些不太乐观! 百万大军与之对峙近一个月之久,除了一开始夺得的数县外,毫无建树,但百花郡这数十万大军犹如一道天堑,自己压根儿没把握能攻过去! “不管了,你南越不上,我神国上,到时得到的领土,你南越就不要想了!” 说着,双手一拍! 水底下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速去挑选五千神国勇士,今晚夜袭百花郡!” …! 太师见状并未阻止,他也想让这鸟人上去试试水! 于是当夜,南越五千人马趁着夜色,对千花府内两万守军发动了突袭! 他们凭借着一身黑衣为掩护,潜伏在千花府各个地方,对明里暗里的一些岗哨和来来往往巡逻或者落单的士兵们进行暗杀! 仅仅半碗茶的功夫,最外围的两百岗哨已经被全部被袭杀! 而守军对此却是毫不知情! 夜深人静,杀人放火,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一声惊喊,惹得一众将士从睡梦中醒来! 抬头看去,屯放粮草物资的大营被一把火点燃了,霎时间火光冲天! “救火,快救火!” 惊慌失措下,丢下武器拿上水桶打水救火! 殊不知,黑暗里,一群黑衣人已经拔出了明晃晃的长刀! “杀!” 暴起发难,一刀一个! 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仓惶之中丢了性命! ! “报,军士长大人,我军遇袭,府衙门粮草被烧了!” “报,军士长大人,营门外发现两千敌军袭杀城中百姓!” “报,军士长大人,巡逻队发现外围岗哨全部被杀!” … “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上头的大人们还在考虑要不要先跟你们和谈,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转身起床,穿戴衣甲:“传令,放弃粮草,全军拔营退至百花郡郡城!” 简单丢下八百五十人的尸体后,千花府沦陷了! 看着数倍于己的宋军仓惶撤退,突袭的神国勇士们无不放声大笑起来,还随手砍了两个奔命的路人助助兴! “区区宋国军队不过如此!” 捷报传回,丰田吉野哈哈大笑,同时嘲讽着太师软弱无能! 太师倒也忍得,并未多说什么! 于是起兵再次北上,攻占了整个千花府,同时派兵围攻百花府,百花府同样不敌大败,八千守军剩千余退至百花郡处! 当然,这次攻打百花府南越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伤亡近六万人马才将其拿下,足足是守军伤亡的九倍有余! 丰田吉野有了之前的战绩自然觉得是南越军队拖了后腿,盛怒之下百花府城中百姓被其屠杀近半! 绕是太师有心阻止,却被丰田吉野以要带人去北方联合北凉国为由,威胁着闭了嘴! 只能是听之任之! 而安红这里,虽偶有听说,沦陷区百姓苦难不堪,也当是夸大其词而已,更何况局势不明,任谁也不会拿数十万将士的生命做这出头的鸟! …! 寒冬已至,新年临近,北方的风雪终是吹到了南方来! 陆苗探出手接过一片雪花:“嚯,这百花郡的雪还是头一次见!” “可不是嘛,北凉铁骑都入关了,这寒风雪花怎么会落后于它,到底是北凉国啊,数十年谋划总算是看到希望了,先破河内郡,再破太北郡,现在直接与京城对上了,就是不知能不能打起来!” 凉亭内,白云子斜靠在躺椅上,拨了拨炉子里的碳火,拿着各地战报分析道:“目前,北方六郡皆被攻占,除了北凉外,这奉国倒是出乎意料的强啊,不过七十万兵马竟能,一连攻占四郡!” 陆苗皱着眉,俯下身子抓了把雪问道:“南越可有什么动静?” 白云子摇了摇头道:“南越并未有什么大动静,只是是不是的安排小队人马袭扰我军,不过安虞国在攻下藏北郡后,骑兵南下打粮将未有主力守军的三郡洗劫了一番,还有那个什么草原的金国,也是时不时的南下掠夺!” 陆苗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雪一把塞进了嘴里,闭目品尝了起来:“这雪,原来是这个味道!”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这节骨眼上乱吃东西吃坏了身子,你让这几十万人怎么办?” 白云子忙起身拿起了一张雪绒毯披在了陆苗肩上! 陆苗却是反手脱下身上衣物,露着上半身,在雪中练起了拳法! “牧爷爷教的这套拳法颇为有劲儿,能强身健体,区区寒雪岂能冻我!” “来,一拳开泰,百拳登仙!” 白云子看着在雪中打拳的陆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暗道:“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年纪轻轻却要承受这般大的压力!” …! 恍惚间,春夏秋冬,又是一年! 今年的南方虽然同样有些寒冷,却是没有下雪! 白云子依旧坐在凉亭之中,看着日复一日不间断练拳的陆苗,眼神中越来越自信! 原因无他,按照陆苗的状态,看上去似乎已经达到了和他师父当年一样境界,虽然不知是何种境界,想来不会差! 只要陆苗一用功,便会有一层淡淡的金色罡劲裹在周身,让人啧啧称奇! 而三郡郡守见状,总算是看到了希望,一个个的尽可能的表达忠心,将手中大小权利全权交由陆苗管理! 这日,陆苗练拳似遇瓶颈,怎么练也无法再精尽分毫,只能作罢,握了握自己还算满意的手,穿上衣物独自去了军营! 一路看去,虽然寒风肆掠,但将士们练兵勤恳,特别是兵种间协同作战,一眼便看出是精锐之师! “哎,老大,你怎么来了?”刘启夫不知从哪里串了出来,提着一杆长枪来到陆苗跟前! “行啊,你小子现在都拿得动钢枪了!” 刘启夫尴尬一笑,招了商河过来:“来,让大统领见证一下,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我红衣军和大明军的成果!” 片刻后,校场中,陆苗笔直的站在台上,寒风呼呼,衣裳作响,看着台下数万人马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刘启夫见状,一脸自豪的拿着木锤走上战鼓,挽起袖子大声喝道:“冲杀阵!” 数万大军有序变化阵型,以遁甲兵为首快速后退,弓箭兵快速冲前,骑兵左右夹攻! !!! “好好好!”陆苗双眼放光:“有如此大阵可破数倍于己之敌!” 台下,同样观看练兵的图飞闻言,讥笑一声:“就这?” 陆苗闻声看来,招了他上来问道:“怎么,看你这样子有些不服?” “大统领恕罪,图飞我乃军中人士,虽比不得其他大人,可这杀敌阵列如何能让弓箭手狂奔出阵列之中,殊不知弓箭乃是灭利器,就这样暴露出来若是敌军全军压上,只怕溃败只在半盏茶内。” “你说的不错,若是寻常作战,弓箭手一旦暴露在外,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是致命的,但若是让你来攻,你愿意全军压上攻来么?” “这是自然,我骑兵攻来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冲杀下,很难想到他们不死!”图飞想了想! 陆苗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再看!” 只见步兵后方借着左右攻去的数千骑兵视线的遮挡,又从队伍中涌出数千骑兵来! 只见双方一遇上,便见骑兵弯腰一把将弓箭兵拉上马背,同时朝着敌军冲杀而去! “这!!!”图飞见此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还能这样玩?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这算是藏南郡人的天生的本领,连我当初也不知晓,只是后来偶然才得知的!” “我滴个乖乖,若是这样,一人骑马,一人射箭,这数千人当敌十倍之敌,我若领兵攻之,只怕也只能死于乱箭之下!” “嘿嘿,你很懂哦,这天底下怕是找不出有这般实力的军队来,所以这是大明军的杀招,一军便要灭一国!”说着,陆苗拍了拍图飞的肩膀后离去! 随后摆了宴席,犒劳大明军! 引来其他几郡士兵们眼馋不已! ! 京城,皇宫! 赵泽天破口大骂北凉不讲信用,公然坑杀大宋信使不说,竟三国和兵一处,包围着京城! 要不是京师大军有八十万之众,只怕此刻已经是城破国灭! “混蛋!” 赵泽天看着粮草告急的奏折,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良久,才缓过劲儿来! “京城粮草还够大军用多久?” 户部尚书苦着脸道:“回陛下,已经不足一个月了,经沙河之战后,京中粮草本就不多,在由三个边防军回京,开销更大,而最近两年内,除了鲁南鲁北郡外,其他各郡皆没有在上供粮草!” “这群混蛋,当真是比三郡还可恶!” 此刻北岭上将蓬松,面带怒意道:“若不是陛下一意孤行,我堂堂大宋王朝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北岭边防军不撤,他北凉怎会攻过来,他路飞、壬其的边防军不撤,区区奉国和安虞国又怎敢集结重兵来犯?” 赵泽天本想回怼他,却被说得有些哑口无言,本就是他理亏,不过碍于面子,还是出言道:“三郡意图谋反,朕是想借他们之手平叛!” “陛下,我泱泱大宋平叛三郡还需要借他国之手?再者说,只需要一道圣旨便可调集各国军队…!” “够了,期间原由干系重大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赵泽天喝道! “既然如此,那老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老臣镇守边关数十载,如今边关已破,再无脸做这北岭上将军,愿辞官回乡养老,望陛下恩准!” 赵泽天眯了眯眼看着堂下跪地叩首的蓬松,眼角抽了抽:“准!” “老臣路飞也是(老臣壬其也是),望陛下恩准!” … 于是在赵泽天难看的眼神中,本就不多的大小官员们竟走了一半还多,这已经是不是面子的问题了,这是在羞辱他这个一国国君! “好,很好,正好军中粮草吃紧,今日离开大殿者,查抄灭族!” 一道圣旨,夹带着莫大的罪恶将镇守边关数十载的忠臣良将们带进了刑场! 蓬松面露色苍白,看着刑场上围观的大宋子民们,内心深处说不出的痛! “午时三刻已到,斩!” 事后,大理寺监司来到正午门前,一头撞死在了城门处! 户部尚书也自缢在了家中! 消息一件件,一桩桩传回赵泽天的耳朵了,赵泽天披头散发的有些疯癫:“死,都死,都死了好…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哭还是笑! 而北凉大军在得知京城主将被皇帝杀了后,无不拍手称快! 反手就调集大军攻京! 第一百章 扑朔迷离 没有耽搁一刻钟,北凉国放弃了攻打京城,转而起兵南下一路打到了长安郡,长安郡上下虽众志成城死守郡城,但总归兵力差距悬殊! 仅仅月余便被攻占! 而后,北凉国国君张源亲自南下定点,将长安郡改名为北凉国临都! 长安郡百姓还未从战火的恐慌中回过神来,自己头上的这片天便改名换姓了! 不过好在张源并未为难他们,反而大手一挥大开豪门粮仓借此招募宋人扩军! 赵泽天得知消息后,那是彻夜难眠,连夜找来张文丽想让她出面说情,让张源退兵,可张文丽却是直接上手对他好一阵拳打脚踢! 次日,红肿的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用她的话说,他赵泽天逼死亲父,囚禁亲母以及其他兄弟姐妹,这已经不是一个人该做的事了,更是杀了一国重臣,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说一千道一万,就不该传位于他! 不过赵泽天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不能与神搭上线,所以这长安郡不仅临近昆仑山,且只有一条官道能让大队人马过去,丢不得! 于是,情急之下召集能臣武将议事! 不过大殿之上,空荡荡的窸窸窣窣站了十几人! “诸位爱卿,可有对敌良策?” 殿下众臣闻言,皆低头不语! 赵泽天也没怪他们,想了想开口问道:“兵部尚书可来了?” “回陛下,御医说兵部尚书恐命不久矣!”兵部侍郎尴尬的说道! 赵泽天嘴角微抽:“罢了!” 随后一屁股瘫坐在龙椅上:“粮草征集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虽然各部大人们亲自出面征集,但…但并未征集多少!” “嗯?” 赵泽天眯了眯眼,看着大殿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传朕旨意,大军集结不日兵发长安郡,朕要御驾亲征!” …! “啊?” 众臣大惊,自大宋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般场景! “陛下,您贵为天子,万不可以身犯险!” 赵泽天抬手一挥:“此事朕意已决!” 数日后,浩浩荡荡的八十万大军起兵向着西南方向行进! 城楼上,赵泽天看了看身边的赵爱凤,有些感慨! “朕已留六万禁卫军于城防之中,若事有变故,只能防守,不可冒泡出城!” 赵爱凤眼含泪水,默默点了点头! ! 龙辇出行,前呼后拥! 近一个月后,才堪堪抵达长安郡! “皇上,皇上!” 正在睡觉的赵泽天,被喊醒! 跳下马车,环顾四周,只见大军已经开始安营扎寨了! “皇上,此地距离长安郡郡城还有十里的距离,北凉大军知陛下御驾亲征后,将全部人马全都部署在郡城里!” “那边的山岗上能看清整个长安郡的情况!” 不大一会儿,众人来到这山岗上,远远看去,郡城城墙上到处是一片焦黑,看得出之前的战斗有多惨烈! “老陈家的人当真是满门忠烈啊!” “传朕旨意,明日一早便攻城!” … 次日天明! 大军集结战鼓擂,携大宋天子无上皇威,向着长安郡压了过去! 长安郡城墙的城楼上,张源目光如炬的盯着下方黑压压的人头和重械,头皮有些发麻! 他身旁其他人皆是如此! 整个大宋最精锐的军队就在眼前,谁人不怕? “乖侄子,你是真想要舅舅的脑袋啊!” 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后,张源开口问道:“诸位可有什么退敌良策?” 北凉铁骑统帅上将军上前一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王上,臣下愿领我北凉铁骑出城一举击溃敌军!” 张源闻言,没有说话,他在等其他人开口! 不过一直无人再说什么! 良久才又开口道:“铁骑乃是本王的奇兵,不利于正面冲杀,再想想!” 想? 怎么想? 这里有数国之兵,大家无非都是想让别人上,自己保存实力罢了! 奉国上将军上前拱手道:“不如各国各出两万兵马对敌如何?” “嗯?可谁为将?” “在下不才,奉国边防军副上将军愿为破敌先锋!”一个手握方天画戟的中年男子上前道! “可!” … 厚重的城门大开,城中八万大军快速冲出! 半刻钟后两军对峙,互相敌视,那副上将军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龙椅上的赵泽天! 眼神中有些发怵,身上那勇猛的劲儿一下子泄去一半! “大宋皇帝,你若就此退去,还能多活个一年半载,如若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强压着些许恐惧,怒声喝道! 隔得这么远,赵泽天自然是听不见的! “大胆,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大放厥词,吃你爷爷一刀!” 只见一骑快速从宋军阵列内冲出,直扑那副上将军而去! “找死!” 那副上将军自然不甘落后,同样对冲而来,想他那重达百斤的方天画戟有几人接得住? 正好可以借此挫一挫敌军的士气! 可双方兵器还未交锋,只见那来人身形一弓,一道气劲顺着他的枪头嘣了过去! “不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淡淡的气劲打在身上,庞大的力道让他接栽下马背来! 还未落地,只见一枪已经刺穿了他的腹部,并将他高高举起! “啊?” 城楼上,奉国上将军苦着脸,有些不敢相信,这人不是他奉国最强的但也是排得上号的,就这样挂了? “哎,快鸣金收兵!” 主将已死,这八万人马,万是挡不住的! “快撤,快撤军!” “叮叮叮!” 可八万大军哪是说掉头就掉头的,况且城门处也不可能一下子让这么多人全部撤进来!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人挥舞着长枪撵着八万人跑,虽然他们是有序撤进城内! 不过还是有不服将领自告奋勇前来,奈何皆不是他一枪之敌! 转眼间便冲入敌军阵列中打死打伤数十人! 远处观战的赵泽天嘴角微微上扬! 边上,兵部侍郎抬起右手淡淡道:“准备攻城!” 攻城车、重弩、火油弹等军械已经被推了出来! “不好,他们要开始攻城了!” 张源眯着眼,看着正在准备家伙事儿的宋军:“管不了那么多了,来人放箭,给寡人射死他!” “等一下,下面全是自己人…!” 没等他说完,咻咻咻的箭矢破开空气便朝着下方射去! 铺天盖地的箭矢,当场射杀了百余人,当然那追来的宋骑也被一同杀死了! 浑身插满了箭矢的瞪着一双大眼! 死不瞑目! 待最后一人进城后,城门关闭! 抬眼望去,城内同样黑压压的甲士按照各国番号挨个列阵! 不过,最前面的乃是招募的宋人军队,足有三万之众! …! “攻!” 兵部侍郎拔剑一挥,战鼓炸响! 咻咻咻! 八十架重弩,共射出两百四十发重箭矢,全钉在了城门上! 城门瞬间被钉成了刺猬一般! “重新装填箭矢!” “装填完毕!” “攻!” 咻咻咻! 有了之前的铺垫,后面的箭矢夹带着巨大力道,瞬间洞穿了城门! 城门内,那些士卒看着透过城门射进来的箭矢恐惧万分,不知道外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遁甲兵,攻!” 一声令下,三万遁甲兵列阵出击,朝着城门处攻去! 气势汹涌,犹如一头猛虎一般,让人倍感头痛! 张源一众站在城楼上远远看着,心中隐隐已经升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大宋传承千载,排兵布阵之道当真是恐怖如斯!” 说着,他转头又道:“诸位,接下来便是验证我诸国谋划数十年来的成果的时候,国运之争寡人输不起,你们也输不起,所以还望莫要保留!” “这是自然,唯有共进退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随后,其他几人也国也表明了态度! “好,此战亦是决战,此战必胜,共享大宋江山!” 正说着,边上安虞国一亲卫道:“来了,近四百步!” “近三百步!” “近两百步!” “近一百步!” “近五十步!” !!! “沉住气,这三万遁甲兵破不开城!”铁骑上将军沉声道! “可是城门已破损,若是放任他们靠过来,万一城破?” “破不了,即便破了又如何,区区三万人还能杀得进来不成?” 言罢,三万遁甲兵已经兵临城下,靠在了城门口上! “给我砸!” 宋军领兵军长大手一挥,身旁百人齐齐挥舞着手中大刀砍去! 偌大的动静惊得城内守军一惊一乍! … “嚯哟,不动?” “攻城车,攻!” 随后,三百人齐动,推着三辆攻城车向前移动! ! “近四百步!” “近三百步!” “近两百步!” “传令奉国骑兵两千,攻!” “传令安虞国破甲兵三千协同冲锋!” 吱嘎,厚重的城门再次打开! 最前面正撸起袖子砍门的宋军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冲来的骑兵捅翻在地! “敌袭,御!” 双方接触不过刹那间,宋军遁甲兵便反应了过来! 举盾抵挡,顺便借机往前攻去! 但遁甲兵防守有余,进攻不足! 且奉国骑兵不弱,趁着空挡偷袭,当场斩杀近两百人,城门处一度被清场! 不过在人挤人的遁甲兵阵列中,奉国两千骑兵最远不过冲进百步便折戟沉沙! 待骑兵拼光后,趁着地上尸体对阵列的影响和还未完全重新合围过来,安虞国破甲兵开始冲锋! 他们身形高大手握铁锤,专克遁甲兵! 这是安虞国临时建立起来的军队,虽然是临时建立的,但是在攻入大宋时,那也是战果显着! 果不其然,仅仅是稍一接触,最前方的大宋遁甲兵便被锤懵了,手臂上的震痛感让人有些把握不住! 仅仅挨了数下,遁甲就脱手而出,紧接着便是锤锤到肉,一锤顶心,一锤到头! 十死无生! 不过,宋军面对战场局势反应很快,抄起遁甲便朝着前方拍去! 你锤一下,我便拍一下,虽然你一锤能捶死我,我一拍不一定能拍死你,但我人多,边上补刀的人多的是,多几拍也能拍死你! “给我死(死来!)!” “拍死你(锤死你!)!” “死吧(偷袭?不讲武德)!”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安虞国的破甲兵便死伤大半! 而后,攻城车到了城门处,偌大的车身直接将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就是现在,扔干草堆,把这攻城车给烧了!” 城楼上,大量早已备好的干草被扔了下来,随后一把大火将整个攻城车点燃了起来! “快看,敌人用火烧了咱们得攻城车!” 兵部侍郎冷笑一声:“别急,看着先!” 片刻后,边上一甲士走上前道:“大人,战盘已经摆好了!” “嗯,知道了!” 随后兵部侍郎朝着赵泽天拱手道:“陛下,战盘已经摆好了!” “嗯,你自安排便是,朕不插手!” 兵部侍郎得到首肯后,转身来到了战盘前,看着代表长安郡郡城城门处的三十颗黑子被一个接一个的拿掉有些无语! “这三万遁甲兵的领兵指挥是谁?” “回大人,是西北边防军的一个军长!” 众将领闻言,都默不作声,这结果他们谁去都讨不到好,攻城这种事本就是要用极大的代价才能取胜的! 城门外,虽然攻城车坚韧无比,但熊熊大火还是将它点燃,不大一会儿底下的滚轮率先承受不住重量! 轰隆一声,翻到外地! “好!” 城楼上诸国大人物们拍手称好,脸上兴奋之余,更多的是开始期待! 而另一边,赵泽天自然也看见了翻倒在地的攻城车,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斜眼看了下一旁胸有成竹的兵部侍郎,也没太过在意! 而兵部侍郎看着被推翻的攻城车,眉头一松,仰头哈哈一笑:“区区蛮夷不足与谋耳!” 随后命令道:“其他攻城车推至城门外,另令登云梯五万步兵进攻!” “啊?” 一众将领瞪大着双眼看着一脸认真的兵部侍郎:“大人,万万不可,这样和让他们去送死没什么区别啊!” “哎,诸位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安啦,安啦!” 片刻后,五万登云梯士兵带着两百把梯子受命发起进攻! 五丈半高的梯子,足足高出城墙头一大截,下方士兵们左手盾右手刀,拼命往上爬! 不过没等他们爬多高,迎面而来的滚石又将他们砸了回去! 连句惨叫都发不出来 “继续上!” 边上一百夫长看着自己手底下那百余人不停的往上爬往下掉,直到他身边的卫长喊了同样的话,他也大吼一声的往上爬去,但是同样掉了下来! “大人,我五万登云梯将士已折损过半,连敌人的衣角都还未碰倒! 兵部侍郎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已经快要到城门处的其他攻城车:“传令,投石车换上火油弹!!” 号声一响,军旗挥舞! 厚重的铁盒子被几人抬了上来! 两人两锁同时打开,小心翼翼的将一颗黑色的圆球放到投石车上! “点火,预备,放!” 歘!歘!歘! 硕大的火球在天空炸燃,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毫不客气的向着城内挥去! “闪避,快闪避!” 匆忙下令,让城内列队的守军散开躲避,可火油之威哪是那么容易躲开的! 霎时间,城内黑云四起,一眼看去,犹如地狱一般! “令,弓箭强弩进两百步,对城楼之敌射杀,哪里有敌人露头就杀哪里!” 十万大军早已严阵以待,快速上前看见有人站起丢滚石就射去,管他有没有用,总之不可能让他轻易干扰登云梯士兵! “来自大宋千余载的底蕴,当真了得,出手便是杀招!” 城楼上,铁骑上将军朝着张源拱手道:“王上,还请先行回避,接下来宋军可能会用投石车攻城,您在这里,末将展不开身手来!” 张源也没逞强,转身下了城楼,入了城中一处地堡之中! 由于,火油弹打乱了城内部署,城楼上的防卫一时间竟有些人手不足! “快,扔滚石,放弓箭!” 在百步长的城楼过道上呼喊半天,发现也才十几人在动,下意识左右看去,才发现不少人被射杀,忙抬头向外看去,结果一箭正中眉心! “百夫长大人死了!” “啊,大人死了?” 还活着的人,闻声看来,皆是已经,弓着身子不敢露头!“都给老子起来,区区一个百夫长死了就死了,现在起你就是你们队的百夫长了,快给我去杀敌!” 一军士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呼喊道! 片刻后,第一个登上城楼的宋军左右开弓,将几个还未来得及拿起武器的奉国士兵砍翻! “杀!” 接着又是数十人爬了上来! “杀啊!” …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牵肠挂肚,让人狂炫三碗大米饭! !!! “上将军大人,左边城墙已经被攻破了,我军已经与宋军对上了!” 铁骑上将军眯着眼睛,看了看问道:“奉国的弟兄们能顶住吧?” 奉国上将军咂了咂嘴:“没问题!” “那好,只需拖上半个时辰,即可!” 回头对着一旁的副上将军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攻城车把手里的家伙事都用上!” 片刻后,来自城中的黑烟里飞出硕大的巨石! 重重的砸在了城外十万弓箭阵列中! 每一块巨石落地都或多或少带走了几十上百人的性命,因为阵列密集,没有命令不可乱跑躲避! “哟,这是被逼急了,想要还手?可惜啊,尔等蛮夷所用的不过是我大宋不要的垃圾货色,吓唬吓唬人还可以!” 嘴角上扬,伸手把战盘里的投石车往前推了推:“令,投石车,进百步,交替进攻,每五石便投一次火油弹!” 此令一下,将城中靠近城墙的守军杀得哭爹喊娘,预备的八万人马一下子折损大半,虽还有人马不断补充进来,可那也只是在送死! 地堡之中,张源感受着地面的震动,眉头一皱,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或许伐宋之计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由不得他后悔了! …! 城内后方还算安全的郡府衙门校场内,安虞国的副上将军,看着犹如炼狱一般的城门方向,内心极为不安! “各队按照一卫为阵列,依次进入支援!” 边上一军长安排着下方人员进入战场区的队伍! “大人,这已经是第十二批人了,算上之前城楼上的和驻防的军队,前方差不多有近十二万人,为何还有这么大的缺口?” “你问我我问谁去?” 回到战场,登云梯大军已有三千人爬了上去,也仅仅只剩三千人了! 他们悍不畏死,犹如一头猛兽一般,咬得奉国军队抬不起头来! 但终归只剩三千人,而奉国守军虽然兵力战力差了些,但城内时时刻刻都在补充兵员,此消彼长之下,三千人也很快十不存一! 此刻城楼下的攻城车,到达了指定位置! 三辆攻城车呈三角之列,堵在正中央,城内的人想要出来,不太容易! “传令,遁甲兵退回休整!” 得了后退命令后,三万遁甲兵再也无人愿意多留,一溜烟全跑了回去,仔细检查人数,发现不过一万八千余人归来,折损近半! 围着战盘的一众将领,脸色具都脸色难看,实在是有些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算上登云梯的五万人和弓箭阵列的损伤,差不多打光了半个边防军的人马! “我知诸位疑惑,可诸位应该也知道,城中不仅仅只有一国兵力,而是有多国兵力,你们粗略估算一下就知道城中有不下百万敌军,而且那北凉二十万铁骑也都在城中,我大宋各郡、府在他们的铁蹄下连求援都做不到,所以,诸位若是想抱着摧枯拉朽消灭敌军的想法,大可去皇上那里自荐,本侍郎让出位置便可,并且若是成功,我愿意为死去的弟兄们陪葬!” 此言一出,让在座的将领有些挂不住脸了,他们自问边防军实力雄厚,但也没那实力任意拿捏一郡,随后都收起了之前的神态! “报,登云梯五万人马已全员战死!” “全部战死了?一个没活?”北岭边防军的一个军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额…是的!” 那军长闻言,面色一苦,慢慢的褪下头盔,摸了摸自己有些花白的发丝:“精忠报国未有时,只待今朝!” 同属于北岭边防军的其他将领,走到他跟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节哀!” 兵部侍郎也明白过来了,脸色一肃:“将军大义!” 随后又道:“今我军损失不小,城中敌军同样损失惨重,趁着他们尚未反应过来,本侍郎命令,剩余登云梯人马上前两百步佯装进攻,后方投石车对着城墙发动攻击,待到敌军大开城门而出之时……!” 一连串的战局部署,让整个战场局势变得明朗起来! …! “看,宋军退了!” 城楼上,铁骑上将军眯着眼,死亡的恐惧感越来越重,像一块巨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自从领兵踏入这里以来,他这是第二次有这种感觉! “哎,宋军的攻城器械也停了!” “快看,宋军的登云梯又来了!” “妈的,快快快,补充人手,各队严防,准备御敌!” 宋军一动,城内守军也跟着动,大队人马趁着空档奔上城头,反正列阵在城下也是被投石车砸,不如拉到城头增加防御! “停…停下了?” “哎,什么情况?” …! “卧槽,他们偷偷调整了投石车仰角,快快快,寻找掩体!”一个眼尖的守军卫长大喊道! 于是士兵们纷纷躲到城边的墙角根儿上,跪伏着! 闭目静等数十息后,震颤的感觉由外向内袭来! 震了又震,一刻都没停下! 期间伴随着不知几多撕心裂肺的吼叫,尤其是那奉国的人,在这不到三丈宽的城上铺了近六七千人,很多都躲无可躲,死伤何其惨重,却无一人愿伸出援手! “呼,停下了,终于停下了,你去看看!” 摇摇头,一脸怕怕不敢看! “快点,不然老子几比你!” 无奈,慢慢探出脑袋向外看去! 歘歘歘! 头中数支箭矢栽倒在地,红白相间的液体流了一地! “哎哟,要了老命了,你去看!” “啊?我?” “快点,不然老子几比你!” 只见闭着眼快速伸出脑袋晃了一下! “怎么样?看见什么了?” 用力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看见! “没出息的玩意儿,滚一边去!” 亲自探出脑袋只见八万登云梯大军又压了上来! “宋军进攻了!” “宋军进攻了,准备防御!”大喝着,提醒着全军! … “快,弓箭手列阵迎敌!” 此刻城墙上到处是坑坑洼洼和破碎的石头,且都被刚刚一通投石车砸得有些找不到北,哪能很快集结人马反击,况且城下还有宋军重弩盯着的,哪里有人射哪里! 直到宋军近两百步才有两三百人反击! 敌人已到近前,只能佝偻着身子往前才能查看情况,但这也是守军不愿意做的事,越是靠前越容易被射杀! 城楼下,一处死角内,几位上将军面色难看,相互间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的些许恐惧之意! 要不是命大,刚刚几人已经交代在城楼上了! “呼!” 长舒一口气,紧了紧腰间佩刀,奉国上将军率先开口道:“诸位,可有什么对敌良策?” 安虞国上将军摇了摇头道:“宋人有句古话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铁骑上将军闻言,白了一眼道:“比计谋我自知是拍马也不一定赶得上宋人一个州府的参长,可我们只要守住城门,控制着整个长安郡郡城,那么主动权依然在我们手上!” “我城中百万大军严阵以待,大不了慢慢磨,就看谁磨得过谁!” 商定之后,来不及细想,城楼上的杀伐声突起! 两军又火拼上了! “擂鼓!” … “大人,是城门处传来的鼓声,寻求支援的!” “淦,他奶奶的,刚调过去两万人,又来?这是打算一战拼光家底?”安虞国副上将军怒骂一声:“妈的,快,后方大军快速填补上!” … 另一边,看着再次攻上城楼的登云梯大军,兵部侍郎下令投石车和重弩向前再压百步! 如今城楼上的敌军已经没空顾城下的攻城大军了,借此一发发箭矢和巨石火油弹直奔城内,将刚刚没有顾到的地方,又饱和打击了一番! 一时间让守军援军再次断层,且城楼守军刚刚才经历投石车的照顾,现在根本无力再对抗登云梯大军,只能是节节败退,城楼地盘一再丢失! “上将军大人,前方顶不住了!”一满身是血的卫长,慌慌张张跑下城楼道:“宋军已经登城,我城上将士还有不到两千余人!” 正说着,数具尸体从上面掉了下来,鲜血流了一地! 看服饰是安虞国的士兵! 几人忙抬头看去,只见城楼上到处是宋军! “快看,敌方主将在这里,给我杀!” 言罢,快步冲杀而来,后方数十人紧随其后! 不过才冲至一半便被守军后方补充而来的军队给乱箭射杀了! “速速夺回城楼!” 简单的下了个军令,几位上将军便退至城内! “看来他们的重武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再无力跟之前一样不要钱的往城里丢了!” 听着外面越来越小的声音和震动,他们内心一松! 不过却发现,整个城门处久久躲不回来! 虽然不停地在往前补充兵力,可宋军的勇猛乃是整个东大陆最强的! …! 地堡内,张源听着底下副军士长汇报的战况,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这伤亡未免太大了些,寡人北凉南下七十万大军,现在除了这二十万北凉铁骑外,还有只有不到十五万能战之士,这奉国和安虞国更是加起来还不到三十万,折损了一半还多!” “王上勿忧,宋军的尸体已经堆砌得有半座城墙那么高了,总得说来,虽然我军可能伤亡更大一点,但宋军也讨不到好,宋军号称八十万大军,此刻怕也已折损过半!”那副上将军宽慰道! 张源颔首不语,都说大宋只需要动动手便可灭一国,现在看来此言非虚! ! 城外,兵部侍郎骑着马透过城门的狭小间隙朝里面看去! 一场围绕着城门归属的厮杀,一刻也没停止! “这大宋城池数百座,每一座都修得奇特,偌大的长安郡竟只有一道门,且没有护城河,当真是怪哉!”说到这里,兵部侍郎顿了顿又道:“传令,重弩给我把余量全都用上,把这城门给我卸了!” 一刻钟后,随着吱嘎一声,城门倒下,大量宋军遁甲兵涌入城中! …! “陛下,城破了,我军已经攻入城中了!” 赵泽天闻言,面色红润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不在意后身边阵列大军少了近一半:“明日午时拿下这座城!” “臣等遵旨!” 城门一破,代表着帝王之威的八千禁卫军身着重甲杀了进去! 而城中守军,却是选择了列阵硬扛,因为他们已经没了后退的地方了! 不过好在数国集中了所有重甲士兵,勉强能抗住! 不过因为武器甲胄的炼制差异,也扛不了多久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待到真顶不住的时候,北凉铁骑终于是动了,携带着地表最强骑兵的称号,疯狂碾压着禁卫军! 但禁卫军也不是吃素的,你有重甲骑兵,我也有! 只需要一个信号弹便可! “北凉的铁骑出动了!” “好,传令,禁卫军和城防军联合进攻杀敌,务必一举击溃北凉铁骑!” 一言出,战马踏着数不清的尸体,向着城内进发! 仅仅战马狂奔传动气势,就吓得张源有些握不住茶杯! 众人都在等, 等一战定胜负的时刻! 按铁骑上将军的布局,他将带领铁骑击溃禁卫军重甲军,然后一路杀出城去直取宋皇赵泽天人头! 这是在郡城丢失大半后唯一能够让他们觉得有胜算的机会! 杀伐之中,当勇、当谋、当一往无前,哪怕尸骨无存! ! 城内,两支骑兵正面对冲! 枪进枪出,禁卫军虽然强,可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原因无他,沙河之战败了近半精锐,虽后有补充,可仍有不足,不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不过,没有如果! 正面节节败退! 倒下一个又一个,直到八万骑兵折损殆尽! 没了正面对抗的北凉铁骑,一路杀到城门处! 一眼便看见分散得有些奇怪攻城车,大军一左一右,分两路直逼赵泽天而去! 兵部侍郎见此,微微一笑:“早就听闻这北凉铁骑不可一世,今日一见果然!” “传令,弓箭阵列绞杀!” 歘歘歘的箭矢,一左一右的朝着前方铁骑射去! 不过效果甚微,数万支箭矢一同射去不过才射下数百人来! “传令,遁甲兵御!” 顷刻间气势汹汹的遁甲兵,快速上前,手握铁盾,筑起一道铁墙来! “冲过去!”铁骑上将军挥枪大喝一声! 仰着马蹄便跳了进去! 不过也有跳不过去的,当然这没跳进的只能是摔倒被人补刀,毫无活路可言! “再令,斩马刀阵列,冲杀!” 三万刀手,早已严阵以待,得到命令后,快速冲杀而上! 手起刀落,一刀一条马腿! ……!!! 铁骑上将军,左右看了看身边跟随之人,虽然很多看不到头,但凭借多年戎马经验,突破宋军重重阵列的不过两万人! 看着距离自己还有近一里地的宋皇,铁骑上将军眼神虽然坚毅,但内心已经有些无力:“全力冲杀,活捉宋皇者赏黄金十万两,诛杀者亦赏黄金万两!” 临阵重赏,把一军的气势发挥到了极致! 远处兵部侍郎冷笑连连:“呵呵,今日过后北凉铁骑将成为历史了!” “传令,各边防军骑兵全力冲杀敌军铁骑,凡斩普通士兵一人,赏白银十两,什长一人白银二十两…!” “攻!!!” 一声令下,十五万骑兵密密麻麻的朝着铁骑大军冲去! 虽然铁骑大军悍不畏死,但依然难逃覆灭的下场! 数刻钟后,一人慌慌张张闯进地堡之中,一头跪倒在地,几乎是哭着说道:“王上,铁骑大军全军覆没了!” 张源闻言大惊失色:“什么?” 慌慌张张走下台阶来,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汇报之人! “上将军他…他也战死了,如今尸首正悬挂在城楼上!” 张源踉踉跄跄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到台阶上! 脸上说不清的表情,他知道大势已去,已经无力回天了! “百万大军南下伐宋,原本以为即便不能成功,也可夺得一些土地,可让我北凉无数百姓在寒冬之际有口饱饭吃,有床暖被盖,如今看来,寡人误了他们!” “王上!”惨呼一声,跪地叩首,他能看出此刻张源的神情冷落到极致! 张源颔首,伸手指了指后面的石墙,道:“这石墙后面有条暗道,一路通往城外,你去召集寡人的亲卫们,出了城就别回头了,也不要想着报仇,回到北凉后,尽力辅佐大王子掌控北凉,终身不犯大宋!” “王上?您…!” 还未说完,便被张源打断:“走吧,都走吧,就让寡人用这条老命为我北凉求条生路来!”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三千北凉王亲卫借着暗道,匆匆离场,直奔北凉而去,他们要赶在大败的消息扩散之前回王都,让大王子早做准备! … 夕阳西下,天空渐暗! 但城中火光不减,依旧照得人应堂发亮! “杀…啊!” 厮杀继续,不到一方死绝不罢休! 次日天明! 东方朝阳初起,除了赵泽天外,所有人都一夜未睡! “皇上,皇上?” 兵部侍郎轻声喊了两声! 赵泽天悠悠转醒,紧了紧身上的棉被问道:“如何了?” “北凉王想见一见您,不过城中还有大概六万敌军,如果能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的话,我军也能少些损失!” 赵泽天砸了咂嘴,颔首道:“那就见见吧!” 伸了伸懒腰,左右宫女快速上前整理起来! 数刻钟后,张源独自一人领着奉国和安虞国的两位上将军来到赵泽天身前! “见过大宋皇帝!” 赵泽天端坐龙椅居高临下面色沉稳的看着三人,没有说一句! 三人顿时踌躇不安起来,绕是之前就做了身死的准备,但是面对大宋皇帝的威慑依然难以抵挡! 良久,赵泽天才缓缓开口问道:“安虞国和奉国之主呢?” 两位上将军闻言,面露难色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嗯?”兵部侍郎面露疑惑:“难道你三国还有兵马?” 二人闻言,急忙摇头:“我安虞国和奉国实力上相差无几,除了少量留守本国兵马外,再无其他兵马!” “我奉国也是如此!” 兵部侍郎闻言,怒目而视:“张源,他二人说的可是真的?” 张源愣了愣:“我也不知!” “好胆,竟敢当着皇上的面欺君,当杀!”兵部侍郎狠厉道! 他身旁一参长快步上前,拔刀就砍! 安虞国上将军,本能一躲,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依旧被斩去一条胳膊! 剧烈的疼痛感,和飞溅的鲜血,让三人有些发愣! “阶下囚就是阶下囚,让你们说什么就说什么,之后皇上问话,胆敢再出言欺君,便处凌迟之刑!” 此言一出,三人也摆正了阶下囚的位置,接下来的问话就简单很多了! 原来安虞国和奉国国君在拿下大宋三郡后,高兴过头,竟然褪去了衣裳在寒风中载歌载舞,结果身体没反应过来,倒在了伐宋的路途中,回去养病去了! 至于三国和其他家族还有没有与大宋一战之力的兵力,他们说原有的已经全部南下,新征集了多少人他们也不清楚! 不过赵泽天此刻也没时间管那么多,复仇这事儿以后再说,只是让三人领兵投降! 此刻城中三国苟延残喘的六万人马,正戒备着,看见自家主将回来,大多心里松了口气! 兵部侍郎跟在三人旁开口道:“诸位,开始吧!” 片刻后,六万人马之中还有能力动弹的都脱衣卸甲,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被积压在一旁! “北凉王来一下!”兵部侍郎仰着头,指着一群群蓬头垢面之人被压在一处城关内:“你看看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片刻后,在张源诧异的眼神中,一队队士兵提着一框框馒头走了过来! “陛下旨意,北凉王可活!” 言罢,只见兵部侍郎抬手一挥! 四周严阵以待的宋军快速拉弓便射! 长枪兵阵列也将想要逃跑之人就地捅杀! “宋皇,为何失信?” 悔恨、不甘夹杂着血水洒向大地! … 张源面容看着眼前的一切,问道:“这也是宋皇的意思?” 兵部侍郎斜眼道:“若不是时间过太仓促,此刻我大宋的兵马已经北上了!” 张源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兵部侍郎冷笑一声,拿起两个馒头塞到了张源手中:“趁热吃吧!” 两日后,战损统计,共灭敌一百一十三万,己方损失兵马五十二万,伤残者高达五万余人! 赵泽天只是默默的批复了抚恤的奏折,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暗中派人与前往昆仑! 而后,留了三万兵马负责征召人手打扫战场,自己则带着人搞点回京! 张源则被他关在一个囚车里,一路游街示众! 此战,终是落定 以三国几乎全军覆没为代价结束! 各郡和地方财阀家族得知朝廷大胜后,纷纷站队,拿出手中物资无条件支持! 得了大量物资的朝廷也没耽搁,大量扩军和补充军械! 不过在那数月里,北方的游牧部落,趁着三国名存实亡之际,暴起发难,轻易一统北方诸国,建国大金! 第一百零一章 局势明朗 作为联盟国中的成员,对于北方三国百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自然是一清二楚! 除了四岛神国外,其他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好在后面又有消息传来:大宋朝廷经此一战必定元气大伤,想那北凉二十万铁骑都死光了,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西域十邦古堡内,大巫师毕恭毕敬的站在台下! 在大长的示意下,好一阵唱、跳…! “桀桀桀,阿鲁神的意思是可以出兵了!” 十长之中,除了大长以外,皆皱眉互望,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大巫师,你可测准了?”七长开口质疑道:“眼下北方三国战败,凭我们西域十邦可经不起那么大的折腾!” 其他人也纷纷颔首表示质疑! 面对质疑,巫师也有些犯难起来! 上位的大长见此情形,生怕巫师改口,忙出言道:“哎,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虽然风险是大了点,但若是成了,能得到什么想必诸位也清楚!” “话虽如此,可是…!” 七长还想辩解一下,却被大长开口打断道:“好了,没什么可是的,阿鲁神的示意也已经表明了我等唯有高歌猛进才能有所作为,况且如今我西域十邦已经占了这藏南郡,已经没有退路了!” 此刻下方的巫师也开口道:“大长生命!” 商榷之后,趁着三郡重兵集结在百花郡,火速前推攻占川渝郡,一路上所遇大宋百姓若有不服者,管杀不管埋! 杀伐之果决,让人胆寒! 尤其是那藏南郡一城的人,之前藏南郡郡守和其商定的条约直接被无视,为激励大军,金钱女人要啥给啥! 特别是一路过来,所遇村落、难民团体皆是抢杀! 甚至将抢来的财富开启了新一轮征兵! 各地之中只提那十邦名头便能让小儿止啼! ……! 这日,临近岛伽国的城关外,密密麻麻三十万大军进发而来! 守关的百夫长,紧急下令关闭城门,并八百里加急求援京城! “西八,快快打开城门投降,否则我天军入城老少不留!”城外一一身银甲之人,上前大喝道! 城楼上那百夫长,看了看身边百十来号人,道:“速速去城中召集男丁,告诉他们,如果不来,我就直接大开城门,到时岛伽国大军入城,老少不留!” “得令!” 看着转身下了城楼的手下,那百夫长,咬牙怒骂:“岛伽的兔崽子们,不知死活竟敢来犯你爷爷守的城关!” “多说无益,快快大开城门投降!” 那百夫长还想拖延些时间,却不料下方靠近城门的一处酒楼内,冲出数十人来,直接袭杀了城门处的守军,将城门打开了! 城楼上一众宋军,瞪着大眼,满眼都是恐惧之意! 片刻后,岛伽国先锋大军已经入城! 抬手便杀了街道两旁的商贩们! 城中百姓见此无不仓惶逃窜! …! 回过神来的宋军们,知道已经退无可退了,领头的百夫长吐了口唾沫:“妈的,弟兄们,忠君爱国的时候到了,咱们来世在做兄弟吧!” “随我杀!” “杀啊!” …! “区区百来号人敢冲锋我岛伽国数十万大军,当真是了不起,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有征服这片土地的欲望啊!”岛伽国上将军抬手一挥:“杀!” 百余骑,火速出击,仅仅半盏茶的功夫便清理了战场! 就在这时,后方大概三百余世家子弟提着武器便冲了上来,义无反顾,即便他们看着满地尸体小腿打颤! “嚯,当真是不怕死啊!” …! 一个时辰后,城中老少被集中在一起,城关内的物资被洗劫一空! 又过数日,连破数县! 一个月内占领六府! 后用两个月的时间占领了上元郡和关山郡! 而皇宫之中,赵泽天手中兵马扩员也重新来到了八十万之众! 不过,没有等他腾出手来对付岛伽国,一统北方的大金便领兵前来,再次堵上了京城的大门! 赵泽天气急攻心,险些没有缓过劲儿来,饶是他再笨也察觉出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预期! 前往昆仑神只的人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自己若是先一步扛不住了,那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狂妄自大斩杀了重臣大将,若非如此,随便给点兵马,也能力压诸国! 不过,大金可没有时间给他喘气,对于大金而言,时间越久,大宋恢复的实力越强,只有现在暴起发难,才能多一点胜算! 于是,在某个凌晨不宣而战,偷袭京城附近的一处兵营! 第二日夜,还未回过神来的宋军再次被偷袭! 虽然这次警觉了些,但损失也不可谓不大! 火烧兵营一夜折损近千人! 但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都无人知晓,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也是一去便没有了音讯! 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刻岛伽国已经和大金一东一西对京城形成了合围之势! 面对两国大军,京城守军虽有八十万之众,但战力却是差强人意,大半都是新征入伍的! 捏在手上唬唬人还可以,真要下场去打,结果怕是不好看! 况且,长安郡一役,重型军械损耗严重,虽有补充,但仍有不足! 想不出对策,只能是见招拆招! 这日,大金十万大军从各处城门攻来,大宋守军虽奋力反抗,却仍有不敌! 金兵不仅马术了得,箭术也远超寻常人,凭借高超的能力,在军械短缺的京师手中取得了大胜! 一日屠尽西城门三万新兵营! 要不是有护城河的存在,估计他们敢直接攻城! 兵部侍郎得此战报后,大怒:“飞鸽传书鲁北郡,让其火速出关抗金!” 回过头去,又开始分析起战场局势来,思来想去也只能仰天长叹道:“北凉铁骑当真了得!” …! 当夜,又有约摸十万金兵来袭,气势汹汹,隔着老远便喊叫着冲来! 虽然没有什么成效,但足够恶心人的! 这样一围就是又是三月,好在之前城中屯粮不少,不过也撑不了太久了! 而对于百姓来说,城中食物是一天一个价,吃了上顿就吃不上下顿,贫民窟的不知饿死几多! 而鲁南鲁北两郡对于京城的飞鸽传书,直接无视了,并将传信的信鸽直接烤了吃了! 对他们来说,这个时候只能抱团取暖了,谁还敢乱动? 各地人马皆被集中在一起,地盘什么的都是空的,谁想要就拿去好了! !!! 这种局面并未持续太久! 这日,大金不知从哪里来的攻城军械,大摇大摆的铺开阵势,直指正阳门! 待来到近前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之前丢弃在长安郡的废弃军械! “好家伙,我说这群北蛮怎么一连数月只是前来骚扰,并未有真打得想法,原来在这等着我!”兵部侍郎气得跳脚:“淦,长安郡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其实不是他们没传消息回来,而是整条道都被大金占领了,即便用飞鸽传信,他们也有猎鹰可破! 无奈,只能请示赵泽天! 长安郡如今是赵泽天的命脉,无论如何都不能脱离自己的掌控! 于是,亲自上城楼督战,他要看看这区区金国有个本事! ! 于是,八十万大军倾巢而出,铺开阵势! 两军没有多言,抬手便对冲而出! 宋军虽有一半是新兵,但另一半不是,乃是精锐中的精锐! 直杀得金国大军丢盔卸甲,不过金国似乎根本不在意军队的伤亡! 死了一批后,歇个十天半个月又卷土重来,好似有用不完的人一般! 大宋朝廷也是越打越心惊,哪里有这般几乎送死的打法? 后知后觉,大宋在打了十几场规模大小不一的战斗后,才发现死在刀下的亡魂不过是那三国布衣们! 他们被金国用强硬手段推向了战场,凭借捡来的军械,简单装配便丢向了地狱! 这日一早,又有估摸十几万之众攻来! 北方之民虽不及大宋人多,可这种情况下,也是杀之不尽的! 每一场战斗,大宋虽损很小,但十几场过来,损失也让人有些吃不住! 不过也有些许好处,能快速提高士兵的能力,毕竟死人堆里滚过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所以,大宋还是按照寻常战斗对待,结果这次来犯的竟然是金国的精锐! 在种种不利的条件下,结果可想而知,死伤惨重,城中虽火速派兵驰援击退来敌。 事后数天内,兵部侍郎滴水未沾! 直直的病倒在床榻之上! 赵泽天自然是不希望他有事,如今整个大宋朝廷他能信任的人不多,信任的人中有大才者更少! 慌忙将宫廷御医喊来救治! 然,兵部侍郎自己不想活,谁救不得他,只听其疯言疯语道:“哈哈哈,大宋千余载,尽数毁于我手,我之功不比他们从龙之臣差,哈哈哈哈……!” 当夜,兵部侍郎绷着一口气简单交代了后事,便悬梁自尽了! 当他家里人发现他的时候,一个老道也突然出现,上前握了握他的手道:“无量天尊,君,何故啊!” 随后又突然消失! 赵泽天得知后,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忙召集京城重臣们,前来商讨对敌之策! 结果发现,堂下文武官员近五十人,竟无一人有破解之道! 有能力的武将除了被他斩杀的以外,基本在长安郡一战中折损殆尽,这也是兵部侍郎的安排,他怕这些人临时起意,有意图谋反! 即便活着的,也在与大金的战斗中战死! 还有那之前的南下十万人马,皆是京城新一代天才或不得志的大才们,已经死光! 最要命的是醉仙楼倒后,大量文人剑客离开京城,奔赴其他郡城! 可以说,整个京城,如今能拿得出手的战将谋臣几乎没有!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后不过十日时间,金国再次大军压近,似乎知道宋廷已无人可用一般! 微风拂面,结果自不必说,大宋凭借地利还是击溃了来犯之敌! 不过没等他们喘口气,岛伽国接力进场,四十万大军铺开,直攻京城而来! 这次可没有人能出谋上策,也不像金国这般拿一群乌合之众来送命,而是实打实的四十万大军! 双方你来我往硬是打上了四天,后以岛伽国折损十八万人马为代价,短暂结束了两国交锋! 不过这接连不断地战争下,让京城的有志之士被消耗殆尽,带来的后果便是后续兵员补充和军械补充几乎没有,京城中还活着的其他人都不是傻子,军饷虽高可也得有命花才是! 喘息数日,金国再次来犯! 可怜偌大的大宋王朝,竟无一郡前来相助! 消耗不断,已经到了兵抢民的地步了! 人口锐减之下,口粮也已见底,早已顾不得是贫民还是显贵! 一些个帮派镖局,慢慢在城中聚集势力,专挑那家里在朝廷为官战死的府宅! 就连那久无人住的镇国府都没放过! 朝廷派兵前来镇压,他们又化整为零,分散在京城各个角落,只要有落单的士卒,皆被他们阴了! 上场杀敌他们怕死,可阴起自己人来有得是办法! 搞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动乱不安! ………! 而金国和岛伽国却是一部分人南下抢粮草,一部分将抓来的壮丁拉来大营备战! 不过这次南下,看着南方绿意盎然的土地良田大片大片的荒凉着,心里说不出的着急! 于是金王一声令下,集结重兵,务必在开春后由他们金国人来种上粮食! 而此刻的京城守军就快要断粮了,要不是有大量白花花的银子发到他们手中,只怕已经兵变了! 这日两国大军集结再次围来,赵泽天面色难看,左右看了看临时提拔上来的几位上将军! ……! 守城不出,断粮,必败! 主动出击,不一定会输,还有可能一举挫败两国大军! 这是几位上将军商讨出来的唯一结果! 没有多余的动作! 大开城门,领兵主动迎了上去! … 宋军,死攻不退! 金兵,死攻不退! 岛伽国迂回左翼偷袭不成,损兵折将! … 宋军,死攻不退! 金兵,补充兵员继续死攻! 岛伽国迂回右翼偷袭不成,损兵折将! … 宋军,全军压上,死攻! 金兵,节节败退,死顶! 岛伽国左右迂回,大败,狼狈退出战场! !!! 惨惨惨! 尸山血海,填满了京城的护城河! … 简单喘了口气,眼看金国就要溃败,岛伽国已经顾不得伤亡了,将带出来的兵力全部压了上去! 然,尽管如此依旧有些不够看! 前方死光了,后方立马补上,再死,再补! 一直持续近半个时辰! 待到两军还活着的拼了个七七八八,才堪堪罢手! 看着溃退而逃的两国将士,赵泽天心头大定,一口浊气吐出! 数日后,京城大胜的消息再次如浪潮般扩散开来! … 远在三郡的陆苗,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代表大宋的战盘! ……! 极北之地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吸收掉了因金国迫害逃亡的三国之人,并组建了复仇大军,对外号称蒙国! 并且在当月,趁着金国兵力空虚,一路攻伐至金国国都,金国王庭上下被血洗,同时代表极北最强的蒙国铁骑诞生了! 正当赵泽天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准备派使臣前往和谈,结果蒙国转眼就起兵南下! 恰逢大宋北方最弱之际,两国简单过上几场便溃败,退守京城! 赵泽天面如死灰,偌大的京城已经白骨累累,同时伴随着春风吹来,瘟疫也开始肆虐! 军无再战之力,人无斗天之心! 分崩离析,逃的逃,跑的跑,转眼已是人去城空! …! 赵泽天颓然的坐在龙椅上,此刻殿内稀稀疏疏站了几个人,他们欲言又止,就这样默默陪着他! 他已经无路可去了,北方数郡被霍霍的不成样子,往南去鲁地因为之前有过抗命行为,根本不会让他们进城! 而往西,又有蒙国大军虎视眈眈! 难,惨,难! “想不到我大宋立国千余载,竟落得如此下场,这群乱臣贼子该杀,这群蛮夷该杀,这天下忤逆朕的都该杀!” … 发泄一阵后,回过思绪,只一个‘愁’字! 这时,一位大理寺一位五品官上前道:“陛下,这天下人自然是都该杀,不过眼下蒙国势大,京城如今也成为了一座孤城,依下官看来,陛下当立即南下,保存实力,方可恢复我大宋昔日天威!” “你说的朕又何尝不知,可…可眼下能去哪里?”赵泽天叹了口气道! 那五品官闻言,脸色透出一丝惋惜道:“哎,想皇后娘娘和陛下您乃是结发夫妻,更是得太上皇在位时赐婚,皇恩浩荡,想必皇后娘娘她明白!” 赵泽天闻言,脸色一怔,若有所思,不过还是佯装愤怒:“哼,那妇人拥兵自重更是扬言要杀了朕,如今大宋有难她是巴不得朕死外面才对!” “哎,陛下息怒,正所谓恨的越深,自然爱也爱得越深,只要陛下您低个头认个错…!” 赵泽天大怒:“放肆!” “陛下息怒,唯有此举方可让我大宋度过难关!”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你们!” 良久,赵泽天无奈叹了口气:“罢了,为了这江山社稷,为了这一国百姓,朕愿意低头,只是就怕她不愿意!” “陛下勿忧,只要陛下愿意,微臣愿为信使前往和谈!” … 一日后,数骑带着大皇子册封太子的诏书前往百花郡! 一直盯着的蒙国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奈何京城内的守军虽已是强弩之末,但也不是任由他蒙国拿捏的! 不过一想到大宋天威浩荡,真让这皇帝逃到南方,与南方那数十万大军汇合,他蒙国覆灭只怕在一朝一夕之间! 况且眼看大宋天数将尽,他们也不愿放弃! 随后,开始集结兵力! …! 百花郡郡府内,安红一遍又一遍看着手中册封圣旨,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 他知晓他这夫君已经没了办法,如若不然根本不会向她低头! 北方发生的战事他也知晓,一年半载便丢失数郡,军队更是损伤高达九成九! 如今驻守京城的军队,只有寥寥四万余人! 于是找到陆苗,将消息讲出! 陆苗脸上虽有轻微波动,但此刻神情不变,叹息道:“你自有考量,我也就不多说了,红姐姐,这天已经不姓赵了!” “我自然知晓!”安红笑了笑! …数日后,使臣北上归京! …又过数日,赵泽天弃城南下! 来往逃难之人悲痛欲绝,只觉得天塌下来了! “不是说大胜么?” “不是说灭敌百万么?” “不是说夺回数郡么?” … 惨,有人选择悬梁自尽 悲,有人选择投河忠国 哀,有人选择夜袭贼寇 苦,有人选择撑死自己 ……… 喜,有人一日看尽京城 乐,有人座龙椅上摇晃 欣,有人左拥右抱枕觉 笑,有人仰天长啸称帝 …… 悲从中来,喜从乐出! 道不尽,言不清! 看透世俗,自有天意! … 蒙国大军进京,男为奴,女为娼,疯狂数日! 简单举行仪式后,便改国号大元! 数日后! 大元第一道圣旨:赏万千良田余北方大元百姓,以及承认大元国号的前大宋百姓! 第二道圣旨:广纳天下能人谋士! 第三道圣旨:劝降前朝皇帝赵泽天! … 赵泽天大怒,扬言谁要是敢做卖国求荣的事来,灭九族! 并同时颁布圣旨:不日将挥兵北上,届时灭国屠族! 此消息一出,吓了大元皇帝一跳,已经不找借口了,直接起兵南下,诛杀前朝余孽! …! 一路上,赵泽天带着仅剩的六万兵马南下,被大元铁骑日行千里围追堵截,损失惨重,不过凭借着手中大内高手的存在,也算是有惊无险! 不过当他们到达百花郡边境时,只见五郡大军,已经没了宋旗,全换上了明旗! 赵泽天大怒,胸口起伏,终是没有憋住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他的结发妻子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旗帜,只为了某一刻能名正言顺的上位,而那一刻就在今朝,就在他赵泽天身死之时! …! 隆隆马蹄声越来越近,再次追来的蒙国铁骑又一次贴了上来! 不过这次他们没有直接攻来,而是远远的戒备着! ……! “陆苗,出来见朕!”赵泽天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他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堂堂帝皇,哪里差了? …! “陆苗…陆苗…陆苗!”再次怒吼! 这时百花郡大军之中,终是有一金甲走出! “御后带刀侍卫陆苗,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陆苗高坐在马背上,毫无敬意,反倒是隆隆杀意! “你不过二十来岁,朕不信你有这本事,让你身后之人出来!” “哈哈,臣身后便只有臣自己,哪来的其他人,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直接开骂,毫不客气! 赵泽天眼角抽搐,心中不甘犹如滔天巨浪,但转念一想也接受了现实! “朕只问你,朕的结发妻子如何?她可待你不薄!” “皇上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她微臣自会照顾好的!” “朕…我能不能见见她?” “皇上请自重,还是不要见的好!” 一语出,便断了念想! 赵泽天想了想也是,随后看了看那蒙国铁骑,砸了咂嘴:“全军出击!” 随后本就不多的万余疲兵,主动攻了上去! 蒙国铁骑自然是顺势而为! !!! “父皇,儿臣来救!” 只见一男一女,身着银甲冲杀而出,朝着前方战场攻去! 身旁数十骑跟随而动,众人一愣,皆是不明所以! 片刻后,后方凤辇中,安红惊呼出口:“我儿不可!” 忙跳下凤辇朝着前方战场奔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时,原来是安红膝下儿女! “该死,本统领不是说了看好他们么?是谁放他们出来的,又是谁告诉他们消息的?” 左右堂下无人回话,只有白云子吹着口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眼看,他们已经跑了过去,陆苗也没有办法,只能是下令列队进攻! !!! 蒙国铁骑自然是不愿意下场来战,不过这大宋皇帝就在跟前,实在是诱人不已! 没有花样,直接对上! 陆苗枪出如龙,抬手间连人带甲斩杀数人,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什么蒙国铁骑,在他陆苗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 他一人便是一军,更何况他身边之人同样勇猛异常,一字排开犹如绞肉机一般横推战场! 尤其那白云子,别看年纪大,身手那是异常了得,长剑在手不大一会儿便杀穿蒙国铁骑来到了赵泽天跟前! 此刻赵泽天身旁数位大内高手相护,一脸戒备的看着白云子! 白云子却是不以为意:“你们也已经尽力了,奈何他自己找死,也怪不得让人!”说着,将手中长剑扬了扬,指着赵泽天道:“今日你必死,没人能救你,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赵泽天颓然,似乎已经接受了事实,不过态度决然坚毅:“朕就算是死那也是大宋的皇帝,何故羞辱朕?” “没有人想要羞辱你,是你在自取其辱,你看看你那一双儿女,都已经缺胳膊少腿了,而且我不可能让他们也活着离开这里,你应该明白吧,你随行而动,将皇室之人沿途安排进难民营中,他们同样也不可活!” 赵泽天脸色一变,微微透露出些许惧意! “你?” “桀桀桀,没什么好问的,说说你的遗言吧!” “为什么?” “嗯?你怎么这么倔呢?也对,若是不倔一点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行吧,这也算你的遗言了!”说着,白云子冲着几个大内招了招手:“来,你们的主子能不能活,就看你们能不能杀死我了!” 言罢,率先下手,朝着最近的一人,一剑刺去! 那护卫神情绷紧,将自己一身力气汇于胸前,想凭借铁布衫之攻抗住! … “来,下一个!”白云子悠然道! …! 片刻后,赵泽天像被提小鸡一样被白云子提在手上,朝着陆苗奔去! “大统领,接着!” 随后抬手一丢,便将人丢了出去! 此刻陆苗正挥枪杀敌呢,结果一个不注意将赵泽天捅在了枪头上! “哎?”陆苗大惊,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就撞自己枪口上来呢? 无奈,他本不远亲自出手的! 这下不知如何面对安红了! 不过眼下正在打仗,他也没了继续思考的时间,将赵泽天取下后放在马背上便开始了杀敌! “皇上驾崩了,全军进攻灭敌!” 本就招架不住的蒙国铁骑,在五郡大军全力进攻下,整个蒙国铁骑十二万大军,两盏茶的功夫都没撑住,便折损大半,又过半刻,开始溃退而逃,再过一个时辰,已是全军覆没! 战后,陆苗拖着还有一口气的赵泽天来到了安红跟前,看着安红正抱着两具无头尸发呆! “哎,红姐姐,还请节哀!” 放下赵泽天,默默离去! “你满意了?”安红淡淡问道! 赵泽天捂着肚子,惨笑一声,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鲜血流尽…! … 陆苗回到队伍中,怒气腾腾的环视着一众将领:“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还好意思站在这里?” 说着,左右瞅了瞅:“白云子他人呢?” “回大统领,白大人他带着两千骑兵朝着蒙国来时的方向去了,说是要彻底扫清障碍!” 陆苗闻言,眉头一皱,缓缓叹口气来,他知道他白云子想干什么,撇过头来看了看落寞的安红,他婆家人算是全死在自己手上了! 这个老不死的! 暗骂一声,也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三郡郡守,相视一笑,两千骑兵是他们点,虽然不能明着来,但…嘿嘿! ……! 半个月后,白云子归来,三人同出为其接风洗尘! 不过在那天之后,他们就没在见过皇后娘娘安红了,还有她的侍女小红! …! 屋里屋外,陆苗找了又找,城内城外翻了个遍,终是不不见人影! “红姐姐,你在哪?” 城楼上,一口一口闷酒,看得让人心疼! “平日里就你办法最多,去劝劝呀!” 三郡郡守拱了拱白云子,示意他去说说,不然这样下去,他们怕陆苗意志消沉! “哎,无量天尊,道无道不可道,说不得说不得!” “哎,我说你这老道,杀人放火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般道士模样啊?” “虚伪!” “真给你们道家丢脸!” 三郡郡守表示不耻:“啊呸!” …!!! ……… “苦不苦?” “苦!” “痛不痛?” “痛!” “是啊,人生的苦痛,你皆尝,其中百般滋味若是重头来过,你可愿再次品尝?” “我…我,我愿意!”纠结片刻后,肯定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不见的安红! 此刻她正在一处粉红色的朦胧空间中,她记得自己正欲悬梁自尽,了却这悲痛的一生,结果眼前一花,便来到了这里! “呵呵,人啊。” “来吧,看看吧,你的一生!” 朦胧空间中,一个粉色少女漫步走出,俯身拉起瘫坐在地上的安红,然后探出手来朝前一点! 初落地,父慈母爱! 大美之心,贪乐! 父逝,牲哀,掌家! 无路无门,饿使! 第落,喜极,盼! 亦苦,亦甜! 弟亡,母逝,颠沛流离! 定居,为奴为婢! 几度生死,万幸! 为后,母仪天下! 双子落地,美满! 贵到极致! 夫妇间隙,刀剑相向! 子亡,父亡,惨惨惨! …! “啧啧啧,我都替你感到痛心!” “说说吧,你有什么愿望?”粉色少女开口问道! 安红摸着自己面前父亲、母亲还有弟弟的画面,久久不愿眨眼!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给碗孟婆汤吧!” “嗯?呵呵,这世上可没有这种汤药哦,只不过有这种类似的方法给你!” 说着,探出手来朝着安红额头点去! 不过,就在快要接触到安红额头时,天上一抹惊鸿闪到二人中间! “放肆!” 只见来人身形高大,足有两丈之高! 一巴掌将粉红少女扇飞! 同时,一道灵气传出,让安红躁动不安想要寻死的灵魂,安静了下来! “看来你灵狐一族得了上天看中,有些不安分了,此事我会向上请示的!” 言罢,再次化作一抹惊鸿裹着安红冲天而去! !!! 数日后,那粉色少女才从地底爬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有些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凡尘人,竟能让一个上坤这般的大人物跑来带走! 她本体是灵狐,修炼一般是靠成长,但这个过程太过漫长且枯燥乏味,当然也有捷径,那就是夺得如安红这般大怒大怨,大善大爱之人的灵魂,且一次性要将四种情绪全部释放! 于是,恶向胆边生! …! 回到东大陆,买醉半月的陆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摸了摸有些扎手胡茬子! “陆苗啊陆苗,你可真是有够绝情的啊!” 褪去酸臭的衣袍,洗了个热水澡! 抱着该不会走路的陆念红,独自出了城,来到了安红墓前,呆了一个时辰! 后又来到苗爷和老牧的墓前,恭敬的摆放贡品,使劲儿的磕了起来! “娘,您孙儿病了,病得很严重……!” 一个昼夜很快过去! ……! 陆苗再没有想要说的了 扬鞭回城,颁布号令! 聚拢各地大宋难民,挑选男丁扩军,挑选女子织布,孩童亦可免费读书识字! 一时间,明军之名,犹如正统! 又过大半年,春去秋来! 粮草收成三成归郡城,七成归个人! 大明之名,正式成立! 昭告天下,宋皇驾崩,再无人继位,既陆苗不愿天下分崩离析被外族所占,不愿天下百姓受外族欺压,随起兵复国,称大明王朝! 此昭告一公布,天下哗然,尤其诸国反应很是激烈! 三年前南越本欲出兵与五郡斗上一斗,结果北方三国被灭,后看准时机欲再次动手,结果金国被灭,岛伽国也名存实亡,而后又想突袭一番,结果蒙国又被很快击溃,让他们不得不重新部署兵力,以待时机! 结果这一等就又是大半年! 西域十邦也和南越一样,等来等去,等来个这结果! 忙派出使臣,上下联系,一同攻明! 结果陆苗压根不给他们机会,南越人多,一时半会儿杀不完,会被拖住! 蒙国地盘太大,收腹起来颇费时日! 只有西域十邦兵力最弱,而且在他昭告后,原本为了活命加入到西域大军的宋人,也暗中联系了他们,准备来个里应外合! 谋定而后动,快如闪电,陆苗不愿给任何机会,领兵三十万便朝着西域攻去,接连夺回数个城池! 这样一来,西域也不得不重兵回防,将人马集中一起! 于是,前后不到一个月,便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候,只不过这个时候,藏南郡郡城之中的是西域大军而已! 大巫师,脸色铁青,下令杀光了城中宋人组建的军队,他怕……怕在他睡着后由有人跑出来开门! 不过好在,明军对他们似乎也没任何办法,毕竟攻城战的损耗,不是一般人能抗得住的! 然千算万算,算漏了前藏南郡郡守还留了一手! 在城中一处不起眼的荒废马场内,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 (似乎每一个郡守都热衷于挖密道!) 夜深人静时,三千精锐换上重甲,摸了进去,一路摸到城门处! 吱嘎…嘎! 城门大开,暴起发难! 不等巫师抓城中郡守家人为人质,便被攻破了府们! “阿鲁神,救救您最最虔诚的信徒吧!” 一口气出,尸首分离! 城中十九万西域十邦大军,全军覆没! 西域十邦十长大惊失色,携带全族退守西域戈壁滩! !!! 那传信的为了避开明军耳目,绕路而行,消息才刚刚到南越和蒙国! 还不知晓西域已破的南越,给了一个月联合进攻的文书,让其带回! 而那信使出城不到三十里,就被人暗中连人带马射翻在地! !!! 南越大营内,丰田吉野、水田三条等一众四岛神国指挥官,面露难色! 究竟是让南越的人主攻还是他四岛神国的人,双方各执一词! 不过转眼间,就到了商定的时间,两国只好一国出一半做先锋军! 第一百零二章 大明立 如今整个南越除了南部边防军还有两万人驻防伊凡国外,已经全部拉了上来! “我南越的将士们今日,便是我南越洗刷千年屈辱的时刻,就用你们手中的剑,为你们的家人夺来这无上的荣华富贵吧……!!!” … 这几年来,太河虽决堤淹没数府,可他们也夺得了数个州府,良田万千,有了南越大军照拂,伸手夺来便是! 栽种之法,虽然差了些,但也能用! 七成归王庭,三成归自己,那也是能顿顿都有口饱饭吃! 如此一来,兵兵将将无一人愿意失去这口饱饭,势必为了这口饱饭和明军争到底! …! 不多时,阵列铺开,后方无数南越百姓压阵做后援! 战前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尤其是战前动员以后,上至七十岁老翁,下至七岁孩童,皆是准备拼命! … 得此消息的陆苗,脸色有诧异,没想到区区南越人居然有这般凝聚力! 不过打仗都是当兵的事,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上去不过是送人头罢了! !!! 铺开阵势,一战定乾坤! 来自四岛神国的士兵们,乌央乌央的朝着百花郡靠了过去,由于地处南方,虽然郡城外也算平坦,可容纳两国近两百万大军,还是有些不够! 于是,没有地利只能是站在山坳里,山坡上,田野间! ……! “黎彤小儿,我大明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速速退去,否则!死!” 图飞扬枪上山大喝,看着眼前数不清的敌人,眼角露出一抹戏谑! 远处笛汤同走出,摇枪大喝:“尔等乱臣贼子,休要大放厥词,我南越王与大宋皇帝乃是盟友,如今京城被蒙国攻破,尔等不思君恩……!” 一通有理有据的陈述,让图飞愣神,就连陆苗的神情也有些怒意! “你与他废话作甚!” 言罢,二人在近两百万大军中你来我往的拼了个旗鼓相当! 二人心中皆是诧异不已,都有些忌惮的看着对方! “再来!” “慢着,你我即便在打个百来回合也不一定能分出胜负,何必浪费时间!!!” “你待如何?” “两军对垒,有死无生,各自回营正面厮杀!” “好!” 图飞听其言,觉得不无道理,正欲转身回营! 不料这笛汤言行不一,反手就是一袖箭射来! 图飞虽然机警,可如此近的距离根本躲不掉,只能是挨这一箭,不过好在身上护甲够厚,只是扎进腰间血肉半寸! “嘶…!”吃痛之下图飞忙掉头戒备:“狗日的,不讲武德!” 笛汤冷笑一声,扬枪攻去! 图飞虽挨了一箭,但也不惧,同样攻了过去! 不过,突然间图飞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虚晃一招后退两丈,伸手摸了摸腰间处:“黑血?淦…箭上有毒!” 正欲回营,笛汤哪会给他机会,快马近身就要他命! 谁知下一刻,一把长枪袭来,直指笛汤面门! “嗯?” 忙挥枪仰头,同时翻身退出半丈,这才险之又险的避开! “哟嚯,躲过了?”正在笛汤高度戒备之时,一道声音却是在其背后响起! 笛汤顿时冷汗直冒,挥枪后挑,一手回马枪,朝着身后声音之处捅去! 不料,来人伸手一抓便把枪头抓在手中,任凭笛汤如何用力却是动不得分毫! “老东西,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狠毒,也不怕断子绝孙!”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白云子突然开口骂道! 笛汤闻言,老脸一红,自知不敌忙喊道:“还不来助?” 此言一出,只见南越阵列中一头戴尖帽,身着神国道袍的中年男子快马奔出! 近百步时,其一脚踢在胯下军马的马屁上,借力跃空而起,腾转挪移,快要落地时,再来一次…! 十息便近到跟前,凌空抬手腰间太刀蓄力斩出,夹带着些许气劲! 白云子冷笑一声:“怪不得身轻如燕,原来也是道门中人,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抬手瞬间,两指一夹,轻轻便将太刀刀刃夹在指间,随后用力一拉,双手交叉! 一枪朝着那人捅去,一刀朝着笛汤斩去! 笛汤反应慢了半拍,直愣愣的被斩去一臂,直到吃痛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抽身后退就要逃离,结果被一旁脸色发紫的图飞给补了一刀! 看着贯穿胸口的长枪,他万万没有决战之下,竟然自己是第一个死的! “你你你…不…讲…武德!” 一枪生一枪死,何人都说不得什么,纵有万种不甘… 长呼一口浊气的图飞,也栽下马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仰首看了看身后的陆苗,一口黑血喷出! “嚯…嚯嚯!” 白云子身子一震,将眼前之人震到地上,抬手一拍,便断了他一半骨头! 随后来到图飞面前,伸手摸了摸图飞的脖颈,弓下身来轻声细语道:“见血封喉的剧毒,我能解,但有人托我不管你以及你湘南郡全军,所以…不要怪我!” 图飞闻言,眼睛一瞪瞳孔扩散,歪头死去! !! 图飞算是陆苗坐下的得意战将,自他死里逃生归来,是三郡中第一个对他表忠心的人,话里话外都是维护他陆苗声誉,更扬言要一起打进京城! 所以,陆苗不但信任他,也对他的实力很是自信的,如今就死在自己眼前,怎能不怒? 没有多言,抬枪下令进攻! 如此,南越自然全军迎敌,不过在面对眨眼间无穷无尽的箭矢与火油铺天盖地的砸过来时,进攻的脚步为之顿! 不过很快便释然了,大军阵前向死而生,狭路相逢勇者胜! “攻!” …… 然,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当铺天盖地的箭矢与火油砸进阵列当中后,当铺开阵势武装到牙齿的明军重骑兵杀到后,当己方先锋大将一招不敌败于马下后,当…… 那当真是,一触即溃!!! 骑兵拼不过,步兵更不用说,三郡主力犹如绞肉机一般,将南越百万大军丢入磨盘中磨成肉泥! 四岛神国的人最先扛不住,大叫着想要逃离,却被后面冲来的人逼着往前冲,根本不给逃离的机会。 即便是在战场边缘,后方还有数不尽的南越百姓看着,又能往哪里跑? 闷头往前冲,只要眼前与敌军对上的不是自己,根本不慌! 但扛不住的人很慌,看着一排排倒下的人,只觉得自己也快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寻找生机,于是很快有人带头杀向自己后方,想要拼出一条活路来! “岂可修,都让开,挡我者死!” ……! 很快一线参战的四岛神国的人马便乱作一团! 远处的丰田吉野见状,两眼一黑怒声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传令,胆敢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命令很强硬,但是对这群只知道逃命的人来说,只是让他们短暂愣神而已! !! 结果自然是引来了丰田吉野杀无赦! ! 这边发生的一幕自然没有瞒过陆苗等一众的眼睛,只觉得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准备时刻支援! 。。。 一昼夜后,两军皆是疲惫不堪,手中钢刃都已经砍卷了,枪头也钝了,这才罢手! 偌大的郡城外,征召的数千民夫正在打扫着战场,南越士卒的尸体已经堆了数十堆了,还没码过来… 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拉了一车又一车尸体前往一处,亮得发红的山岭的山坳中! …! 陆苗淡然的看了看已经找不出一块完整的肉来的尸体,只能通过甲胄来辨别是图飞无疑! “厚葬!” 随后陆苗脸色发冷的看着周围一众将领,然后对着一旁的三飞扬问道:“你百通商行能人辈出,怎么这个时候没见到什么人?” 三飞扬脸色有些尴尬:“咳…那个大统领,您有所不知,他们已经…额…已经…!” “哎呀,你吞吞吐吐作甚?”边上安正长焦急道! 他看得出陆苗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整个五郡有些实力的高层也就这个三飞扬和他走得近点,他可不想失去一个助力! “嗨,想必大统领知道,我等是有规矩束缚的,在大战之前,他们便集体消失不见,还有我那副手余钱!” 陆苗闻言眉头一皱,战前醉仙楼内的掌柜也曾私底下对他说过,京城之中也是有很神秘人,如今赵泽天已死也不见他们出来,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战斗着! 想到这里,陆苗眉头舒展,赵泽天死了他们都没出来,想必结果已定,说不定安红也是被他们带走了,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红姐姐!” …! …! (大战前,醉仙楼结局!!!) 醉仙楼被围,迫于无奈的亚鲁,退出京城,却被大内高手围攻! 原本还有着两个金丹高手相护,还算平安,结果道观的人在得知苗爷、老牧已死的消息后,出手了,三个金丹联手杀来! 大战一触即发,为避免凡人受到波及,醉仙楼两个金丹不得不打开异域生死相斗! 异域内,道法灵气炸裂,拼了一击又一击,足足持续了半个月之久,但总归会结束,最终以醉仙楼两个金丹自爆为代价,拼得两败俱伤! 亚鲁地位虽高,却无实力,且一路被围追堵截,整个醉仙楼带出的精英基本折损在路上,一路狂奔,眼看还有两日路程便可到达三郡境内,结果还有一金丹未死,虽身受重伤,依旧追了上来,乱拳之下,尸骨无存…! 虽然后面余钱感觉不妙,追出救援,可还是来迟了一步…! ……! (东北秘境中…!) 这也不得不让他们的大战提前,两波势力,一前一后快速进入秘境之中! 大内首当其冲的便开始布置镇杀大阵,其他人直接下杀手开始攻击商行的人,想要凭借着人手集中,人多打人少快速建立优势! 余钱看着面露阴狠的观主,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这他喵的都是群什么人? 不废话,手上的动作不停,快速反击! 奈何人手不够,越打越是落入下风! 无奈,一身气机全开,金丹大圆满气势一震,想要一口气破开镇杀大阵! 那观主见状嘿嘿一笑:“桀桀桀,没用的,从第一代观主便开始研究,现如今苗爷和牧老都已不在了,没人能破得开!” 正说着,灵力加大,大阵威能再上三分,很快便出现了伤亡! “你!!!!”无能狂怒至极的余钱,只能放出罡风来,护住身边十几人! 不过,百通商行人多,时不时的就有人冲入秘境当中,虽很快被斩杀,却也能消耗一下大内实力! 更不要说还有少许筑基圆满和金丹初期的高手! , 时间推移,转眼便是一年,双方几乎拼得力竭,但对胜利的渴望还是让他们咬牙硬撑! “快点认输吧,你百通商行不会再有一人前来了!” “放屁,我百通商行人才辈出,岂是你等这般…!” 说了两句的余钱没再继续说,实在是精力了,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看看你身后吧,他们都死了,你也不想跟他们一样吧?” 余钱依旧不说话,这大内又何尝不是,手底下的人为了维持这个大阵已经尽数灵力耗干而死,不过十余人还在苟延残喘,只要自己撑住,先死的一定是他们! 各有各的算盘,不过最后秘境上空,突然一束光点闪过,再看时,镇杀大阵之中的余钱已经消失不见了,惊慌失措的众人,忙抬眼四看,却是什么都没有,数息后,秘境如镜子一般开始寸寸碎裂,连同秘境中的人! 那观主在最后生命的一刻猛然醒悟:“几代观主算了一辈子,原来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哈,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苗爷,你可真会骗人!” (秘境外,张小红墓前!) 一个浑身金光之人,将力竭昏死过去的余钱丢到地上后,伸手抬! 一个睡美人般的灵魂,就冒了出来! “呼,还好赶上了,不过这灵魂有些逸散了!”说着,一手探出,一道道金色气体灌入张小红的灵魂! 良久才长呼一口气来:“嘿嘿成了,不枉我花费了数千年修为!” 言罢,化作流光冲天而起! …! (两年前的昆仑禁虚之地!) 各路大军集结在此,他们各自为队,搜索着神迹的位置,同时防备着其他人! 不过当海公公亲领着五万大军前来时,他们却一改常态,合兵一处! 海公公是何人?那是知道神迹位置的,同时也进去过神迹中的,根本没时间管他们,自顾自的带着大军行进! 然而如此明目张胆的行进,其他人又岂能不知这其中的门道,于是,酒壮怂人胆恶向胆边生,为了这传说中的长生不老,简单商讨过后便发兵偷袭! 海公公的五万京师虽然精锐之师,但昆仑之地,无法发挥大军优势,大军为了行进速度更是轻装,于是打了数场之后,只留有海公公领着数百人匆匆退出战场!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放过他,神迹的消息他们志在必得! 海公公一路奔逃下,遇上了带着信物前来德平,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多说半句都是对苗爷的不尊重! 一声令下,冲锋起! 夹带着德平滔天的怒火,将还活着的京师人马杀得片甲不留! 随后围上来的各路人马见状,面色有些难看,打了数场他们也没讨到什么好,突然冒出这么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自然有些牙疼! 细看下才发现原来是太河督府的提督,正打算放弃,不过转念一想,这里距离太河督府可不远,一个提督跨越数郡来到这里,怕是也有些消息,况且这海公公死于他手,说不定也将消息说了出去! 于是开口威胁道:“速速将消息说出来,否则-死!” 德平闻言大怒,暗道暴露了,于是摸了摸胸间! 此举自然是没能逃过各方势力的眼睛,各方势力再次联合攻来…! 又是一场争斗,死伤无数,还活着的不过寥寥数千人,大多都带着伤! “呸,狗日的太河督府,没想到这么能打!” “妈蛋,各郡再次部署这么多人手,就为了这么一根破绳子,一根破绳子死了这么多人,妈蛋!” … 怒骂不停,直到最后一个重伤士兵咽气,方才罢口! 随后,除了受伤的外,其余数百人重新返回搜索! 不过在那之后的数月内,之前那搜索之人,或死于毒物、或死于坠崖、或死于猛兽之口,总之死状各不相同,终是再无一人存活! 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 话回当下,陆苗稳定思绪后,不再犹豫,将整个五郡皆换上大明军旗! 五郡自然是无一人反对,不过大战之后,战损极高,虽阵斩敌军近六十万,可己方军备磨损过大,不得不停下修整! 而就在这时,鲁南鲁北两郡集结三十万大军占地为王,同时颁布王令,宣布保持中立,不参与各方势力争斗! 当蒙国和岛伽国气势汹汹重新集结兵力卷土重来的时候,他们却为其大开方便之门! 美其名曰:借道不算破坏中立地位! 于是,这边与南越刚过上一场没多久,北边又来了! 不得已之下,下场再来! 不过两国联合攻来的三十万大军并非什么正规军,而是被抓来当炮灰的宋人,只是他们中间暗藏着两国不少士兵,他们手里拿着不知经过几手的武器! 双方刚一开打,便出现原地投降者不计其数,而这种阵仗几乎是闻所未闻,让人不由得愣神驻足起来,不过很快,暗藏在队伍中的两国士兵暴起发难,直接一手不讲武德,让冲锋而来的明军吃了大亏! 战场决断的压力瞬间给到陆苗这里,这种计谋他又岂会不知?可其中混杂的人员实在太多,不可能一一分辨,敌人更不可能给他机会! 于是,思索片刻,便做了决策! “杀!” 得了上令的明军,开始了肆意屠杀,任由你跪地叩首不听如何如何,那也是一枪捅杀了事! 于是,原本只想放弃抵抗投降的宋人们,不得已之下拿起武器反抗了起来! 不过毕竟是临时抓来凑数的,战力嘛,基本没有! 而暗藏的两国士兵们却是见机默默向后退去! 陆苗看在眼里,气得牙直痒痒,宋人虽多,可人命不是拿来这么用的! 领着红衣军便直接攻了过去,最高主将出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皆无一招之敌! 片刻便杀穿战场,直指两国督战大军! 两国督战大军也不认怂,这两年来蒙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用了数月便一统北方就连那威震东大陆千余载的大宋国都都被他们攻克了,还有什么能挡住他们的,况且眼前之敌不过万于! 随即勇猛无前,冲杀而出! 不过在两军接触瞬间他们便觉得有些离谱,万余人中起码有一百来人拥有气劲,震开的气劲在数息时间内,便让数千敌人命丧当场! 敌方主将见状,拼着杀敌八百自损两千,下令弩箭灭敌! 如他所想这般不顾一切的打法,效果显着,很快扰乱了红衣军进攻节奏! “疯子!”陆苗怒骂一声,手上动作却是不停,直杀得两国联军哭爹喊娘! 横推战场,蒙国高层将领死了一批又一批,现如今指挥权已经落到了一个军士长手中,再无抵抗之心! “撤退,快撤退!” 溃败只在瞬间,不管不顾的奔逃! 然而陆苗岂会让他们这么简单的逃离,只见他简单颁布命令后,便集结精锐两万人直追而去! 来自西域的精良马种,虽负重近三百斤,仍不是其他普通马匹脚力能比拟的! 数个时辰的追杀,使得还存活的两国联军不足万人,也就是大宋的官道够宽敞,不然人数只怕更少! 直到日落天黑,陆苗才罢手,一口气追出两百里,胯下军马也累得够呛,原地休整一夜,明日继续追击! 数日兼顾,直追得两国联军头皮发麻,不少人已经趁着夜色脱落队伍,往山岭里藏去! …! 好在还活着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虽说杀敌不行,保命还是有门道的! 一路奔逃,来到沙河府前,沙河府府台带人出城两里相送,而后搬出路障,滚石垒木于山岭两旁,阻拦陆苗大军继续追击! ! “外来势力禁止过道,速速退去!”一登高的了望塔上,一甲士大声喊道:“速速退去!” 同时,手上不停,响锣已经敲得哐哐响! 陆苗面色阴沉,两郡叛国帮助外来者,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于是抬手一箭三百担,将塔上甲士射翻! “速速传信你家大人,某乃皇后娘娘钦赐上将军,胆敢贻误战机者诛九族!” 守关的军士长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如今人人自危,除了背靠强大势力,根本无路可去,特别是三郡铁板一块,沙河之战中结下的仇人不知几多! “陆大统领,莫要浪费口舌了,速速退去,我也不想曾经同朝为官如今刀剑相向!” 陆苗冷哼一声:“好,今日之事本大统领记下了,改日外来登门道谢!” 挥了挥手,正欲领兵退去! 不料,山岭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来:“不急不急,陆大统领好不容易来我这小小的沙河府一趟,怎能让你就这样离去?” 陆苗闻言仰头一笑:“哦?莫非还想留下本大统领不成?” “嘿嘿,留不留得住一试便知!” 声音消失,突然歘歘歘破空声响起,铺天盖地的箭矢由远而近,照着明军阵列便射去! 紧接着接着两旁山岭之中,滚石垒木侵泄而下,饶是明军武装到牙齿也完全挡不住! 尤其是红衣军,紧紧跟随在陆苗左右损失最大,仅仅瞬间便死伤数千人,损失惨重! “退,全军后退!”陆苗厉声喝道! 这般被人下套埋伏,若是不退怕是都得死在这里! 匆忙后撤,至包围圈外! 清点人数,发现少了近一半! “这群狗日的…!”陆苗怒骂道! “报…大统领,刘副大统领和十几个弟兄被围在里面了!” “什么?”陆苗闻言双目通红,滔天杀意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 运足目力,抬眼看去,只见刘启夫一把大刀左右开弓奋力杀敌,身旁十几人亦是如此! “来上百人,随我杀敌救人!” 言罢,陆苗一枪挥出,身旁百余人跟随,重返战场! 沙河府军士长自然是远远看见了来救的陆苗! 内心一喜:若是能就地斩杀甚至活捉此人,那岂不是…嘿嘿! 随计上心头,让底下人放慢进攻脚步! 然陆苗又岂会不知他们的想法! 只听陆苗仰头大喝:“卸甲,撤!” 被围的十余人将胯下束缚马凯的绳子一拉,瞬间卸下百余斤重担,马杨四蹄一蹦而出,趁着敌军的攻势放缓的瞬间跳出了包围,来到了陆苗跟前! “走!” 陆苗一把拉过刘启夫,其他人也都接过一人快速退去! “想走?”那军士长冷哼一声,一旁早已调度完成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山岭两侧快速攻出! 虽然与找死没什么区别,但声势浩大,足以让一些人产生一些幻觉! “谁愿为本大统领前去斩下敌首?”陆苗杀机大盛! “末将商河愿为大统领拿下敌首!” “好,去吧!” 只见商河点齐精兵两千,朝着冲杀而来的敌军迎了上去! 虽然不知山岭中有多少人,但终归有个尽数,杀完就行了,商河这样想到! … 霎时间,战场之中,人头滚滚断肢横飞,到处是牵肠挂肚! 商河领着两千精锐一路横推,直杀得对面丢盔弃甲,很快再无任何还手之力! 冲杀继续,很快便来到山岭处,此处已经不适合骑兵作战了,但商河并未打算放过那溃逃进山岭的敌人! “全军听令,下马继续进攻!” 蹲在远处的军士长,脸色一白暗道不妙,默默退至众人身后,朝着后方的茅房中喊道:“府台大人,顶不住了!” 只听茅房之中,悠悠传来用力之声:“他们顶不住了,你就给我上,我数日前就传信郡守大人了,想必援军应该快到了,嗯……!” 那军士长两眼一白,左右看了看,朝后挥了挥手,轻声道:“打是打不赢了,我要开溜了,你们怎么说?” 众人眼睛都没眨一下:“我们听军士长大人您的!” “好,既然如此,开溜!” 言罢,也不管茅房中的府台和一众正在拼命的下属,自顾自的逃离了! 一刻钟后,那府台才悠悠走出茅房来,骂骂咧咧道:“这鬼地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话音刚落,一把大刀横在他脖颈处,吃痛下,连忙左右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周围密密麻麻全是敌人! “饶命,这位大人饶命…!” 片刻后,被扒去官服的府台跪在了陆苗跟前! 匆忙跪着爬到陆苗跟前:“大统领…大统领饶命啊,大家都是宋臣,我也是奉命行事,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饶了我吧!” 陆苗冷眼看了看他问道:“把你知道的都如实说来吧!” 这府台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张正成走来开口道:“大人,他们已经招供了!” 陆苗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全军接手此地驻防休整!” “大统领,那他们怎么办?”刘启夫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府台道! “剥去身份,充入军中养马,明日一早进驻沙河府!” 一夜无话! 次日,留了三百人驻防官寨,其余人一路高歌猛进进驻沙河府! 而那牵马的府台,看着自己曾经的阁楼目露哀叹:“好歹命还在哦!” 而沙河府满城百姓,见到换了旗帜的军队进驻,皆有些不知所措! 虽未惊慌逃离,却也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因为左右先落地还是右脚先落地的问题被抓起来砍头! 陆苗也知道城中他们的想法,随将府台等一众投降的高层拉上马路来做个掏粪工,作为此地曾经的王者,平头百姓虽然没见过他,可那些个商贾们可认识!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闻风而来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跑来看了看热闹! 数日时间,没见到官府对他们如何,倒是有些曾经的地痞恶霸被砍了脑袋,还有一些地下赌庄和高利贷场所被查抄! 让一城百姓赞不绝口! 而陆苗自己则褪去军服,奔跑在山野间农家里! 伸手摸了摸田里的禾苗:“大宋虽已国破,可这两郡之地的却是没受什么影响!” 刘启夫闻言点了点头:“大统领所言甚是,两郡之地土地肥沃,且地势平坦,算得上是一个常备国库了!” “嗯,有道理!” …! 翻山越岭,半个沙河府尽收眼底! 陆苗心情大好,卸下心中戾气,派信使前往两郡中枢劝降! 三两郡并未给他面子,不仅杀了信使,还扬言有本事就去打,没本事就滚回三郡去! 陆苗不气反笑,还真带人退出了沙河府,不过却并未去往三郡,而是带人赶往长安! 并将在沙河府带来的些许钱财开始重建长安城。 …! 时过境迁,长安城的天空上不知何时下起了流星雨,滑坡天空的流行让人驻足许愿! 陆苗已经守着白云子数个日夜了,这流星也下了数个夜晚! 虽然他不明白,白云子为什么让他在这里守着! 就在黎明到来之际,白云子突然破门而入,高声长呼:“来了,来了,回来了,紫薇降世…紫薇降世…!” 震耳欲聋的呼声,让半个城的人都听见了,还以为敌人又打过来的他们,拖家带口的赶出屋外,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处:“紫薇降世?” 突然,天空远处一摸白光闪过,紧接着一道紫色光亮照来,不偏不倚正好照在百无聊奈的陆苗身上! “紫薇降世,救天下百姓于水火,光复天下驱除外敌…!” 白云子挤眉弄眼朝着刘启夫示意! 刘启夫恍然大悟高呼:“紫薇降世,救天下百姓于水火,光复天下驱除外敌…!” 一遍遍一声声,浩荡的声势让全城百姓相随! 天渐渐明亮,全城百姓乐此不疲的一遍又一遍! 白云子急忙地上传国玉玺! 陆苗右手握着剑,左手拖着传国玉玺,神情有些尴尬,好在隔得远,没什么人发现! “额…这个…大家静一静!” 陆苗摆了摆手,虽然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并没有想过会是如此方式,只道世事无常,很乱摆正位置,稳定心神:“我陆苗,今顺应天道,建新国--大明,以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驱除外敌…!” 一番自己都觉得有些假的长篇大论过后,长安城迎来了新的篇章! … 重建的工人们也有了干劲,各方逃难的难民闻风而来,无不对这百废待兴的长安城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 百花郡,五郡守齐聚! “哎呀呀,这就称帝了?” “可惜了…可惜了,我们都没亲眼看到!” “嘿嘿,你我皆是宋臣,去了的话,不免有些落人口舌,如今到了倒戈的时候了,哎呀呀,真是的,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让我等也好有些准备啊!” “是极是极,到时候一定要让皇上摆开宴席喝上几天几夜才是!” 一旁的藏南郡郡守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一个劲的点头,只因他藏南百姓有福了! 只有安东郡郡守有些无语,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了其他心思,都这样了还能怎样?自己应该也算是个从龙之臣了吧? …! 京城蒙国国君,得知陆苗称帝的消息后,脸色是青一块紫一块,只因气急走路没走稳摔了一跤! 匆匆召集北方蒙国全部势力蓄势待发! …! 南越王庭,吃了败仗的黎彤仓惶退回王庭,只留了十万大军镇守千花府沿线,按照他的说法,若是五郡再来之时,将补好的太河再次炸开,阻挡敌军进攻步伐! 而丰田吉野,却是不甘心,连夜书信数封传去四岛神国,让大将军在派人来! 不过当他听到有人称帝的消息后,内心一咯噔,只感觉那几十万人白死了! 于是拉着黎彤商量对策! “王上,若是不一鼓作气集结兵力与蒙国联手消灭五郡,怕是以后你南越可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我四岛神国距离遥远,不怕报复,可你南越不同…我的意思想必王上应该明白!” 黎彤脸色阴沉,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什么狗屁联盟,灭了大宋又蹦出个大明来,那灭了大明呢?是不是又该蹦出个大清? 不过眼下骑虎难下,已经没了他拒绝的理由了,只能闷头再次征集国内青壮! …! 长安城,越建越好,代表着皇帝的宫殿已经修得七七八八,而原长安郡各州府、县、镇都在刘启夫的管理下开始正常运转,一如战前模样,就是人少了些,山岭中新坟土包添了不少! …! 同时长安接受了五郡拨出的二十万大军驻防,另各方蠢蠢欲动的想法被暂且摁下! 这也给初立的大明,一口踹息的时间,同时也给了他们自己蓄力的时间! !! 在宫殿建造完成的一个月后,陆苗开始了他的登基大典! 正是成为大明开国皇帝! 之后,白云子为大明开国国师官拜一品,刘启夫为开国大元帅官拜一品,五郡郡守为镇国上将官拜一品,随后按各级之前职位和战功,从一到九品不等,而一众红衣军大小将领士兵,则被集体打乱安排进各州府、县、镇做地方秩序管理者! 陆苗也算是待他们不薄了,最差都有个镇长当! 如今天下大定,大明各方有序维持着生产秩序,并将国民作为定国根本,于是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上至各郡达贵下至田间老农皆是生活富裕! 尤其那藏南郡,在得到陆苗首肯后,允许了他们可以带甲握兵狩猎,并按高价直接收购,专供朝廷! 还有那逃到极西之地的西域十邦之人,并未能逃脱,在被杀掉最后一个反抗之人后,他们全族接受了大明皇帝的定罪,并为了赎罪,自愿在西域草场为大明皇帝养马! 而各郡之中,陆苗安排了刘启夫亲自监督和参与前‘白云子的万矿录中’的矿点采掘,将精铁提炼出来不仅作为军械制造,同时用于农具当中! 人人都在为了大明忙碌之时,刘启夫却是在整日研究长生不老丹药,然研究来研究去却是没有任何进展,反倒是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杀人的新武器--火铳! 其灌入火药,百步之内能打普通甲胄,若是是近五十步可打良甲! 若是配以钢弹,可穿数人! 陆苗得知后,大喜,忙征集大明境内能人巧匠没日没夜的生产! 同时安排奇能异士研究研究能不能做得更好! 并开出了惊天赏赐,天下若有人能改进者,可直接面圣提要求! 仅仅一年后,红衣大炮问世! 陆苗看着一炮就能顶上数辆攻城车的红衣大炮,满意至极,喜笑颜开,龙颜大悦! “当重赏,赏良田百亩,黄金五千两,白银五万两!” 而后,藏南有神童,改进火铳为猎枪,百步之内我无敌,百步之外看运气! 重赏! 再之后,器械之工大于人力,天下武夫不快,随后火器泛滥! 仇者,杀之而后快! 陆苗龙颜大怒,下令颁布禁令! 除特定人群外,凡持有火器者诛满门! 自有人心生不满,将火器带去他国以此要挟,然皇帝之令何人敢违? 自有人前去诛杀意图叛国者! !!! 大明立国五年,北方大元数次袭扰大明边境,大明几欲出兵皆被两郡给挡了回来! 按照陆苗的说法,两郡山好河好,人也好,他不愿刀兵相见生灵涂炭,才屡次忍耐,然忍耐是有限度的,随即下令湘南郡、安东郡北上诛灭前朝残余势力! 两郡郡守得知后,面色阴晴不定,听闻大明火器了得,也不知道怎么个了得法! 反正只要不出城主动出击,谁也奈何不了他们,况且他们和大元交好,没理由不管他们! 第一百零三章 大一统 拿定主意后,决定铺开阵势守城! 同时大元和岛伽国也调兵十万前来助阵! 此刻拥有四十五万大军的两郡郡守怎么想都不会输,但是在红衣大炮开炮的那一刻后悔了! 数丈厚的城墙仅十余炮便开始垮塌,硕大的城门更是连一炮也接不住,用惯了传统火油的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仗该怎么打! 顷刻间便死伤惨重,守城主将也莫名其妙的在这第一轮炮击中被炸得粉碎…! 半盏茶后,炮声停止,重新集结起来的守军却不见主将发号施令! 各州府守备军只能在各自军士长的带领下各自为战,原本配合的军队,有些衔接不过来! 当然,败局已定,即便主将尚在,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湘南郡郡守太光自然也不会拖着让他们回过神来增加己方伤亡! 只待炮声一停,大军便开始了攻城! 来自湘南郡的精锐铁骑开路,所过之处无人能敌,更有火器大队快马而上,近百步便开火射杀! 守军虽勇猛抵抗,可伤亡一扩在扩,也有些吃不消,原本打算凭借六万守军守城至少一个月的想法,不到半日便破灭! 且打且退,火速求援关中备战军! 然,太光根本不给他们机会,湘南郡精锐齐出,没理由放他们回去,随一日杀敌数万,活捉六千! 这还没完,大明立国第一次对外讨伐,没理由就攻占一郡之地,休整两日后便再次整装北进! 而关中备战的两郡人马和两国人马在看到几乎全军覆没的守城军后,大惊失色! 尤其这两郡郡守被半日破城的结果差点吓尿了,慌忙召集人手思考对策! 思来想去,总算是有人给出了中肯的回答! 降,诈降! 选择一处地形天堑之地,将两国援军十万人马藏于其中埋伏! 两郡人马则为投降诱饵,引其入套,想来他们凭借半日破城的战绩定会上当! 如他们想的一样,太光并未太过警觉,虽然觉得可能有埋伏,但是凭借手中红衣大炮,什么埋伏都是徒劳的,况且身边是整个湘南郡精锐之师,没理由怕! 于是,在将投降定在鲁南郡以北的一处险地之中-天阴沟,太光抬眼左右望了望,冷笑连连:“嘿嘿,还真这老天爷还真是鬼斧神工啊,这般天堑对敌我军若是无大炮之威,也得折在这里,传令,若是一个时辰后本郡守未归,即刻进攻!” …! 小半个时辰后,太光在山谷之中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两郡郡守面前! “太光郡守,多年不见我二人有礼了!” 太光冷眼一笑:“哼哼,两位就别拐弯抹角了,投降选择如此位置,想来是还准备搏上一波吧?” 见太光毫不客气的道破二人心思,他二人也不否认,陪笑道:“嘿嘿,这是自然,我两郡乃天下粮仓的富庶之地,就这样拱手让人实在是不甘,所以斗胆引太光郡守来此!” 太光闻言,仰头哈哈一笑:“赵家的天下已经没了,多的也不说了,如今你们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觉得能有奇迹,不妨就等上一等吧!” 太光说着,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吃了口点心:“嗯,不错,前朝皇家贡品,我可是只吃过几次!” 二人闻言眉头一皱,见他如此有底气,内心不免有些发怵,又看了看跟在太光身后的数位亲卫,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躲在后面的两国援军的一位副上将军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总觉得很有可能两郡会反水! 于是匆忙退回埋伏的主力大军内部,与几位上将军商量了起来! “妈的,宋人狡诈,现在拉着两郡一起动手,说不定被包围的就是我们了!” “可如果宋军不动怎么办?” “哼,上了战场由不得他们不动,若他们真不动,就等着被明军屠杀吧!” 言罢,率先居高临下对着明军发起进攻! 然天堑之中,莫说马匹不能行动,便是步兵都很难行进,更不要说大规模集结冲锋了!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若是实力不足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两国援军的冲锋并未让明军乱了阵脚,反而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的山岭! 红衣大炮之威那可是让人意味未尽啊! 然等了两刻钟也不见有人冲出来,内心无语至极! 湘南郡上将军咂了咂嘴,有些无语:“雷声大雨点小,一群乌合之众!” 又等了两刻钟后,距离太光吩咐的一个时辰已经快要到了! 另一边,两郡郡守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如太光所说这天下已经分崩离析十余年之久,没道理继续下去,大明一统天下势在必行! 刚开始的谋划和野心在太光这里变得一文不值,甚至可以说早就被其看透了,生死不过是时间问题! 细细想来,如今还活着的郡守又有几个? …! 太光走到一边撒了泡尿后,回来道:“二位考虑的如何?” 二人相视苦笑一声,将藏在后方石鞘之中的三百刀斧手招了出来! “我等愿降,还望太光大人今后能看在曾经的份上,替我等在明皇面前美言几句!” 说着,就是叩首一拜,这个时候他们开始怀恋后悔了! 太光见状仰头哈哈一笑:“哈哈,二位大人快快请起,不得不说二位大人做了明智的选择,现在把你们知道的消息告诉给我吧!” 二人倒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的将布局策划和两国结构以及实力说了个底朝天! …! “呸,没骨气的宋人,竟然真的直接投降了!” “去他奶奶滴诈降!” “西八…!” !!! 两天两夜后,只有小部分两国残兵逃往更远的山岭中! 太光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想法,一些小虾米,逃便逃了! 随即招了两郡郡守于跟前,在两郡境内补给一番后,一路北上直抵京城门户易城! 此刻四郡兵合一处,去掉伤员还有四十六万余人! …! 长安皇宫内,陆苗半裸着上身正在练功,不远处的宫女们红着脸痴呆的看着,嘴角的口水不自觉的慢慢流淌了出来! “咳…咳!”刘启夫不知何时站在了几位宫女身后,竖着手指一人来了一下:“想什么呢一天天的?” 陆苗闻声看来,吞吐了几口气后,冲着宫女们招了招手! 宫女们快步上前手法娴熟的用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替擦汗更衣! “说说吧,是不是湘南郡来的消息?” 陆苗说着转身走到一处凉亭内坐下,刘启夫快步上前接过宫女的活端茶递水! “陛下,湘南郡太光郡守传来捷报,两郡之地已尽数收复,此刻正集结了四十六万大军于易城外,问陛下您是不是要一举夺回京城?” 陆苗闻言转动着手中茶杯,思索片刻后说道:“嗯,让他放心大胆的去打吧,朕在调巴蜀郡精兵十万前去支援,务必在今年年底之前拿回!”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听说南越又开始不老实了?” 刘启夫闻言面色有些尴尬:“是的,南越不知何时竟与伊凡国达成了同盟,已经派兵进驻至我国边境,还有那四岛神国贼心不死…!” 听完刘启夫的话后,陆苗有些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嗯…大明立国才数年之久,根基尚浅,没道理两线开战!” 刘启夫闻言点了点头,前朝千余年积蓄虽然庞大,但这么多年的不断战争消耗,也差不多消耗空了! 大明刚建国,若不是背后还有个百通商行顶着,只怕半个皇宫都住建不起来! 简单商讨过后,决定在忍忍! 然南越蹬鼻子上脸,大明越是忍让,他们越是肆无忌惮,尤其是看见湘南郡太光领兵北上之后,整个南方两郡几乎空虚,手痒得不行! 意图联合大元和岛伽国再来一次灭宋的把戏! 然,大元不过游牧民族而已,征伐之下数战折损近六十万,虽然靠着短暂的和平回了几口气,但那不过是杯水车薪! 再无力集结更多兵力,找来岛伽国才勉强集结六十万兵力! 而此刻岛伽国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土地贫瘠本就人口不多,数年征伐将整个岛伽王庭气数几乎耗尽,眼下整个岛伽国内男性不足两成,大多都是老翁孩童! 太光并未让陆苗真等到年底,就在入冬之际发起了对京城的围攻! 大元皇帝不顾伤亡,下令死守易城长达数日之久,而两郡大军为表忠心,也全力进攻,但因为北方天气入冬之际多变,导致部分火药受潮从而降低了进攻脚步! 使得明军不得不硬碰硬! 即便如此,也在数日后拿下了易城,直面京城! 大元皇帝抓了城中宋人百姓为要挟,还想殊死一搏,不料太光根本不鸟他! 不管是谁都是该死该埋! 数十轮炮击下去,元军再无抵抗之力,大部分人马弃城突围,少部分人马则在元皇的带领下由暗道退出京城,留待日后整军再来! 岛伽国也同样如此,只存活着数百残军匆忙退回岛伽国内,搞得岛伽国王庭上下鸡飞狗跳! 岛伽王思来想去,偌大的东大陆已经没地方去了,只能是备足了重礼,让自己最最疼爱的儿子和女儿前往大明,叩见大明皇帝赔罪! …! 临近新年之际,太光趁着士气正盛,一口气将北方数郡尽数收腹,同时领兵攻入了前北凉国国都内! 此刻的北凉国国都,早已物是人非,偌大的城池内到处是残檐断壁,一些衣不蔽体的孩子瑟瑟发抖的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紧了紧手中的破碗,往屋檐下藏了藏! “哎,又变天了!” 一些个老大爷躲在屋子里抽着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旱烟,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片刻后换上一副大喜的面孔,朝着军队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并表示热烈! 太光神情一怔,有些惊讶,随后翻身下马上下瞧着眼前这些老人! 那些老人见状有些不知所措,直直的愣在原地,只不过双脚有些颤抖! 太光倒没为难他们,虽然他们的欢迎不是真心的,随后拍了拍跟前老人的肩膀便转身带人离去! 登上曾经的南越王庭大殿内,拿过身后骑兵的一面旗帜往地上一插,道:“这里以后就是我大明的国土了!” 随后在羊皮图上画了个勾! !! 消息一路传到长安,举国沸腾,城中百姓皆放鞭炮庆祝! 不过皇宫内陆苗此刻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呆呆的看着不远处咿咿呀呀的陆念红,眼神中有些落寞! 而不远处的偏房内,白云子正努力的炼着丹药,希望能够炼制出可以治疗陆念红的丹药来! …! 时过境迁,转眼又是五年! 北方数国已经不复存在,除了极北之地外,尽数被太光纳入了大明的版图之内! 以德治国,百姓虽不大富大贵,可也比之前不知好了几多! 以贸治国,南北物资对调人人有钱挣,人人有物买! 以学治国,扩大大明文化,除了特定的军械类知识,对内对外无所不教! 期间,蒙国贼心不死,数次来犯,皆被击溃,后再无力南下,甚至其内部各族都出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岛伽国则拱手让出近半疆土由大明皇帝指定人员担任要职,只有南越,在伊凡国的协助下,继续扩军将原本不多且刚刚成长起来的青年人拉入军营备战! 不过此刻四岛神国却是没有参与其中,只因幕府在伐宋之中元气大伤,朝政之内分歧不断,一些个脑仁只有核桃大小的高层公然带着私兵清除异己,导致整个幕府分成大大小小十六侯国! 幕府大将军原本想出兵平叛,结果各侯国在面对这种事上又出奇的团结,简单过上几场后便就此作罢,恰逢大明立国也彻底熄了其他的心思! 话回当下! 在北方大一统后,陆苗拿出了矿录,将数个数得上各式矿脉一一研究开采起来,但大明立国时日尚短,好不容易回口气,实在是不宜增加徭役! 但陆念红在十五岁后,突然开口人言了起来,陆苗大喜过望,找来白云子仔细瞧瞧,结果这一瞧发现了问题! 陆念红心脉原本是个死脉,应该毫无波澜才是,而此刻却是膨胀得厉害,稍不注意便有崩断心脉而亡的后果,只能在那极寒之地的矿脉寻一些不化的寒冰来,靠着寒冰的极寒方能压制住膨胀的心脉! 事态紧急,于是陆苗一道圣旨,召各郡郡守入长安商讨! 大殿之中,陆苗高坐龙椅,面对矿脉挖掘无人能有好的对策,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空有偌大的国土,但天下百姓在十数年战争中出现了断层,尤其是三郡,战后所剩人口十不足一,种地和挖矿只能二选一! 就在百官一筹莫展之际,刘启夫突然开口道:“这南越国和岛伽国可是人多得很,让他们帮帮忙应该不成问题!” 陆苗闻言,直夸刘启夫聪明! 于是又是一道圣旨,调集湘南郡、百花郡、安东郡三郡兵力,共四十二万人马南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原本以为数年平安无事便可高忱无忧的黎彤大吃一惊! 匆忙召集伊凡国驻军最高将领前来商讨应对! 伊凡国自视甚高,在他们的眼中大明虽也强大,但比起前朝大宋还是差了些,自然和他们比起来也就半斤八两! 于是点齐兵马北上迎敌! 不过在面对改良了数个版本的红衣大炮后,气势汹汹的伊凡国,带着剩余残兵仓惶退出了南越境内! 原因无他,这场战争已经不是他伊凡国这个次元能参与的了! 之后南越王黎彤果断弃城投降,三十万南越军队皆是被束缚手脚圈在一起! 囚车内,黎彤抚摸着两鬓斑白的发丝,看着泰德桥上的风光,眼眶中的泪水缓缓淌出! “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 也许吧! 大半个月后,长安城午门外,黎彤以及整个南越王室被斩立决,虽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却是无伤大雅! 再之后,南越凡家里曾经有当兵北上伐宋的家庭,除了老幼妇孺外,一律北上服徭役,以户为单位,至少服役十年,若是中途想退出者必须有家里人顶替…! 虽然规矩列了一大堆,但还算有希望,服役结束后便可以入大明户籍领取田地! 金陵台,苗爷和老牧的安葬之地, 陆苗让人在此修筑的高台,并取的名为金陵台! 此刻陆苗高举酒盏,拉着陆念红一起俯身叩首! “爹你怎么哭了,还有我们在拜什么啊?” 陆苗红着眼道:“爹在拜你奶奶和你牧祖父,应该是这样叫的吧!” “哦!”陆念红似董非董的点了点头! 之后,二人又来到了张小红墓前! 抚摸着一边枯萎的树干,悲凉之意涌上心头! “呼,好久没来看你了,对不起,念红他能开口说话了,还和常人无异,不过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了,最近经常咯血,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他,今天我要带他回村里住了,好久好久没回去过了,希望娘生前留了些许法子吧!” 平复了心情,带了陆念红重新回到了黎村内! 远远的便看见自己家里有许许青烟冒出,陆苗一惊随后面色狂热的快步奔跑过去! 推开简陋且有些破损的院门,走了进去! 吱…嘎! “谁啊?”一空灵的女儿声从屋内传来! 片刻后,六目相对! 陆苗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女孩,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直笑得前仆后仰跺脚拍手! “这位大叔,你没事儿吧?” 陆苗似乎没听到,依旧在那笑个不停! 那女孩儿见状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事儿,过一阵就好了!”陆念红尴尬的解释道! “这大叔他经常这样么?”女孩儿好奇的问道! 陆念红想了想点头道:“对,经常这样,等一下他自己就好了!” “哦!你们进来坐坐吧,那里有热水你们自己倒吧,我还在做饭!”说着女孩儿自顾自的回到屋内! 陆念红眨了眨眼,倒了两杯水后,转身进了后厨里! “需要帮忙么?” 女孩儿摇了摇头:“…不用!”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陆苗从屋外走了进来,环顾四周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伸手抠下一块石砖,里面有一块碎布包裹着一点碎银子,用手掂了掂! “哎,还在呀!真好。” 小心翼翼收入怀中,随后又在屋子里到处乱翻了起来,连屋顶的瓦片也没放过,才堪堪找到几本写着隐晦字体的书来! 直到临近黄昏才罢手! 翻身落地,看见陆念红端着一碗野菜汤静静地喝着,那女孩儿则躬身用麻藤织着渔网,时不时的起身锤锤肩膀和腰! “女娃娃,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陆苗开口问道! “嗯?”女孩儿想了想有些无语:“大叔,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但这是我家,你不觉得这样问很没礼貌么?” 陆苗闻言一怔,不禁有些尴尬起来,嘿嘿一笑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女孩儿此刻也有些生气了,她家徒四壁,也就屋子还算看得过去,现在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这算什么事? “大叔,天都快黑了你们不打算回去么?” 陆苗摆了摆手道:“不急,话说你家大人呢?” 女孩儿想了想,面露苦色:“我弟弟因为参加预备役一事被抓去徭役去了,我母亲也跟了过去!” “那你父亲呢?”陆苗继续问道! “我自记事儿起就没见过我爹,不过听我娘说,早些年打仗死了!” “额…额!”陆苗有些尴尬:“对不起!”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女孩儿说道! 一旁的陆念红却是接过话道:“嗯…你和我一样,我也没见过我娘!” 陆苗闻言只觉得胸口一紧,有些呼吸不过来,忙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才缓和了起来! 良久,陆苗才缓缓开口道:“女娃娃,天已经黑了,今晚让我们在这里借宿一宿如何?” 那女孩儿虽有些为难,但善良的心还是让她同意了下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陆苗便起床开始练习拳法! 女孩儿此刻也起床去山里挖起了野菜,趁着早晨的露水,野菜最为新鲜,挖出来可以放上两天不坏! 然后,回来临近中午时开始做野菜汤! 陆念红看着女孩儿用木棍沾一丁点盐,然后放进装了半锅水的锅里搅上一搅,有些无语:“你就不能多放点?” “你懂什么?这点盐要用刀我娘回来,估计要好几年,不省一点以后怎么办?” “那也不能这样省啊?你看看这一点味儿都没有!” “那能怎么办?水少了野菜汤不够喝啊!” 二人争论的自然声音传到了陆苗的耳朵里! 陆苗嘿嘿一笑,伸手将昨天找到的碎银拿出一小颗来:“呐,拿去买点东西吧,就当是我们住这里的房费了!” 女孩儿看着明晃晃的一小颗碎银,颤巍巍的伸手接过道:“真的给我了?” 陆苗点头示意是真的! 女孩露出一个弯弯的月牙笑:“大叔你真好,对了我叫刘河!” 说着,朝着附近的集市奔去! 陆苗蒙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呀,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啊?难道是年纪大了健忘?一定是! 市集上,拿个碎银的刘河驻足在米饼店外,闻着空气中的米饼香,咽了咽口水,转身进了边上的盐铺内,买了三两盐,后又来到肉铺摊,买了点带毛的肉皮,掂量着手中还剩下的六个铜板,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内! …! “开饭咯!” 陆苗放下书本,端起一碗菜汤喝了起来:“嗯,还不错!” “咦,里面竟然有肉哎!” 刘河笑了笑,又给陆苗父子盛了一碗,随后开口道:“大叔,我知道你们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我娘说过,这房子是我爹用命从宋人手里夺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他做得对不对,如今你们回来了,我也没理由就在这里了,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去!” 陆念红闻言一愣,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我娘还有我弟弟,他们去了北方,我想只要一路向着北方走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那行!” … 次日天刚刚亮,一群吹吹打打的大人们从院外经过! 背着包袱的刘河,被堵在了院门内! 没过多久,全村老少都被集中在一起,替后山一处大墓扫墓! 当然陆苗父子自然也在其中,因为这都是陆苗的安排! 忙了一日后,上面的大人们安排靠近墓地的轮着来扫墓一家三月,半月一次,谁都不能推辞! 这样一来,原本打算北上的刘河被迫只能将行程推延! 不过也有好处,这样就能抵扣家里服徭役的年限,这边三月等同于徭役三月! 之后,在陆苗的安排下,每次都是陆念红和刘河一起前去,久而久之两人之间也渐渐熟悉了起来,不过陆念红身体不好,每每咯血之时都是她来照顾,陆苗自然乐得如此! 一日陆苗找来刘河,说他要去为陆念红请神医来治,希望刘河能多照顾一下陆念红一段时间,刘河没有推辞,反正这几个月来也都是她在照顾! 陆苗见她同意了,忙递上十五两白银,道:“多谢了,这点钱算是你的报酬吧,等我回来之后还有谢礼!” 刘河双眼发光,伸手捧着一大一小两块银锭,嘴角流出少许口水来:“大叔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 数个时辰后,陆苗一路行进至唐城处! 此刻唐城外已经有数百铁骑等候在此! 领头的白云子眯着眼看着前方,道:“来了!” 片刻后,近至跟前,众人翻身下马跪地扣首! “臣等恭迎陛下!” “免礼!”陆苗抬手说道:“出发吧,念红的状态最近愈发不好,当尽早北上才是,有什么事路上说吧!” 众人点头称是! 一个半月后,陆苗紧了紧身上的绒貂,眼神坚毅的来到一处地库内,看着犹如铁门一般的透明寒冰,伸手敲了敲! “就是这个?”陆苗出言问道! “回皇上,正是,末将带人用火烤用锤砸都不能在其上面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陆苗颔首,从腰间掏出了老牧以前给他的匕首,在上面划了起来! 不料那寒冰在遇到匕首时,犹如豆腐一般,轻轻便被划开! 陆苗见状伸手划了一个大半圆出来,随后用力一推,被剥离出主体的门应声倒下,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洞窟! 一旁的刘启夫忙招呼人往里探路,自己也紧随其后往里走去! 幽暗的小道七拐八拐,朦胧感越发浓重,让双眼模模糊糊有些看不清! “拿火把来!” 片刻后,众人来到小道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堵巨大石墙,上面刻着密密麻麻隐晦难懂的字体! 刘启夫皱着眉头把火把往前探了探,那字体却神奇般的消失不见了! “真是活见鬼,你们几个守在这里!” 刘启夫吩咐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来到陆苗跟前,将里面的情况讲了一下,陆苗顿时来了兴趣! “可是和这书上所写一般?” 刘启夫接过陆苗递过来来的书看了看,有些尴尬的道:“额…我忘记了!” 陆苗有些无语的道:“前面带路吧,朕进去看看!” 片刻后,一行来到巨石面前! 陆苗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随后快速的翻动手里的书页,将书页上的标记对照着巨石上的标记,然后记下对应的文字! “嗯…这是?”陆苗双目震颤,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这竟然是老牧曾经教他练习的拳法! 每一个字都是一招一式,只有练过拳的他才能看清其中的奥妙! 回过神来,平复下急促的呼吸,陆苗撇过头来道:“你们都退下,没有朕的召见,任何人不得打扰,抗旨者立斩!” 众人领命退下,并安排了重兵守在洞口处,独留了陆苗一人在此! 没有多余的话语,陆苗练起了拳法来,左右开弓拳劲迸发,金光灿灿的气劲包裹全身,随后炸开在包裹在炸开在包裹……往复如此,不知过去了多久才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来! 此时陆苗只觉得浑身轻松无比,意念一动便是气劲存余脚下,凌空升腾了起来:“这…这,这是什么?” 吃惊,实在是太吃惊了,原本以为只是功力提升了,没想到竟能飞起来! “也不知道能飞多高,飞多块,得找个机会试上一试!”拿定主意后! 陆苗这才回过头来再次看向巨石,不过片刻后,巨石渐渐变得透明起来,露出了后方的一处高台,那高台之上有书一本,有红色内甲一套! 陆苗满心欢喜的上前拿起内甲看了看,随后换在身上:“还不错,大小刚好合适!” 话音刚落,只见那内甲突然就没了:“卧槽!” 惊陆苗上下齐手在身上到处摸,良久才接受这个结果来! 随后打开书信来,上面记载着基础科技学识和部分宇宙寰宇的奥秘! 直看得陆苗大惊失色,感情自己这个东大陆的统治者在这书中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尘埃! 而寰宇之中还有数不清的如他们这般的有高等智慧生灵之地,互相之间防备警着惕着,无时无刻不在隐藏自己……! 慢慢合上书本,陆苗眼中神情复杂,随后又坚毅不已! 来到洞外后,刘启夫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汇报着近这半年的消息! 陆苗得知自己已经在里面待了半年,也是吃惊不已,忙说此地是邪祟妖魔之地,让人把这里填了! 而后,陆苗回了一趟长安,处理了一些国家大事,便又跑到黎村去了! 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各郡稳条有序,即便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六部也能商量着解决,着实让人放心! 回到黎村,一眼便瞧见很多人围在自家院门外有说有笑的! 陆苗有些疑惑,快步上前挤开人群来到院子里面,抬眼便看见寒冰边上站着几个衣着显贵的老者,上下齐手在寒冰之上到处摸,眼中贪婪之色不言而喻! 而陆念红将刘河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几人:“几位还请回吧,我说了不卖,贵贱不卖!” “哎,这位小哥,你看看你,急什么嘛,我们的给的条件都是可以商量的…!” 不等这老者说完,陆念红身后的刘河开口道:“老大爷,几十岁的人了羞不羞啊?说了不卖你还想强抢不成?当这大明律法是空气?” 几个老者闻言神情一变,如刘河所说,大明律法下,胆敢犯事者都是重典处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太好强买强卖! 不过毕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只是转念一想便有了主意! “女娃子,我等是来好言相商,你大可不必如此,只是这般终年不化的寒冰,世所罕见,今日我等前来还能出价购买,倘若之后官府想来拿……!”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己还敢不给? 二人闻言,也是一阵语塞,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几位老者见状,忙继续道:“所以说,几位若是卖与我等,不仅能结个善缘,还能得到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财富,何乐而不为?” 身旁一众同村的村民也都出声附和! “对啊,刘丫头,卖了吧!” “卖了吧,这样不仅能把你家欠大伙家的钱还了,自己还能做个富家翁呢!” “……!” 刘河见如此一幕,欲言又止,小手不仅拉了拉身前的陆念红:“怎么办啊,小陆!” 陆念红神色微冷,大声喝道:“你们不要给我哇哇叫,她家欠的钱等我爹回来了自会还你们!” 此言一出,几个妇人有些坐不住了,尖着嘴道:“真好笑,还?你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病秧子拿什么还?我看哪,你爹多半觉得你是个累赘已经把你丢到这了!” “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看就知道是两个破坏门风的东西!” 这莫名奇妙的扯到自己身上让陆苗无语至极,也算见识了什么叫泼妇骂街,不过骂的是自己人! 陆念红闻言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口气没踹息过来,猛的咳了起来,数声后便开咯血了起来! 刘河忙将他扶到寒冰处靠着! 那几个老者却是不干了:“哎哎哎!快起来,别把这寒冰弄脏了!” 言罢,示意身边护卫上前去拉! 不料手还未碰倒,便被一人抓住! “我说,这位老东西,我家的东西都还没卖给你,你就当是你的了?” “爹(大叔),你终于回来了!” “抱歉哈,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陆苗神色发冷的看着眼前几人,有种想上前扇死他们的冲动! “几位,如此这般行事是不是该给陆某一个交代?” 几位老者看陆苗年纪轻轻,有些想不通这竟然是一个当爹的人,且儿子还这么大? “额…,这位陆小哥,你确定是这家的人?”一个老者试探的问道! “嗯?”陆苗被问得一愣! 后方刚刚骂街的那几个妇女快速回答道:“他不是,我在这里住了近二十年还从未见过他!” “哦?”那老者闻言,恍然大悟道:“老夫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两人是来历不明的人,怪不得前脚刚来,后脚就有在此,肯定是在其他地方偷盗来的,然后跑到这僻静之地躲避来了!” 越说越觉得可能,不由分说的准备去报官! 陆苗闻言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看样子这群人是不拿到这块寒冰是不罢休了! 于是大声道:“陆某乃是堂堂正正的大明之人,诸位若是觉得陆某身份不对,自行去报官便是,不过陆某奉劝一句,如此一来你们可是将陆某得罪死了!” 此言一出,村民们便偃旗息鼓了,完全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嘴脸,尤其刚刚那几个妇人,更是低下头往后退去! 第一百零四章 越来越差的状态 “你也不要吓唬人,他们虽是有罪之身,但他们的家人已经在服徭役赎罪,况且我等几人也同样是堂堂正正的明人,且我等几家不少族人皆为这大明江山捐躯!”其中一老者摸着白花花的胡子一脸自信道:“所以,你还是开个价码吧?” 陆苗眉头微皱,已经有些怒意:“既然如此你们更应该尊重律法维系律法,而不是在这想了法的夺取不属于你们之物!” “哼,还轮不到你一个年轻人来教老夫如何做事,开价吧!” 陆苗面色一沉:“好好好,既然如此也怪不得别人了,陆某要两箱白银!” 几位老者闻言一喜:“好,过几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几位老者临走前,有些不舍的又上前摸了摸寒冰,良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不过数日后,几位老者都没能如约过来取走寒冰,只是有几个下人带着两箱白银送了过来! 刘河得了白银后,拿出了五两出来还了之前借钱的村民,而后天天祈祷着他们不要来! 陆念红也因为天天睡在寒冰上,身体好了许多,咯血的频率也降低了很多! 慢慢的,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 陆苗虽是皇帝,但几乎不理朝政,朝中大小事宜皆由六部代为处理,一切都在正轨上! 不过平静之下终有一变要来打破! 这日,阳光明媚,刚耕完地的陆苗看见一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到他跟前! 定睛看去,竟然是个人! “你?”有些吃惊的陆苗,反手摸上腰间匕首戒备着! 那人却是呵呵一笑:“淡定淡定,我不是敌人!” 此言并未让陆苗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了起来:“阁下何人?为何来此?” “你是陆苗吧?”那人神情放松,一脸无所谓! “不错,正是在下,阁下找我何事?” “嗯,不错,即便是面对我,帝皇之威也不遑多让,怪不得是大明皇帝!”来人微笑道:“我去过皇宫,见没人,才找了过来!”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可以拒绝,但这样一来我们会插手凡尘之事,扶持新势力与你对抗…!” 不等他说完,陆苗绷紧的神情一松道:“我答应,说说吧什么事?” “呵呵,你很聪明!”来人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口道:“我需要你院子里那块寒冰来处的位置信息!” 说着,抬手一挥,见人凭空出现在了院子里! 陆苗瞳孔紧锁,内心有种莫名的恐惧,随后便是体内血气奔腾,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猛烈的大声呼吸起来! 那人见状笑着摇了摇头:“空有金丹的境界,没想到如此孱弱,若是多待上片刻,怕是能直接爆体而亡!” 说到这里,那人上前摸了摸寒冰,只见终年不化的寒冰上,冒出了一股白烟! “不错不错,正是极冰之石!” 陆苗猛吸了几口气后,疑惑的开口问道:“什么石?” “一种蕴含天地伟力的镇界石!” “什么是天地伟力?” “……!” “你还是不要问了,只要你说出这块石头的出处,我自会给你你想要的!” “好,你不会骗我吧?” “我需要骗你麽?” 片刻后,在陆苗的要求下,二人花费半个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由南向北横跨三千里飞到了这里! 此刻陆苗才感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人是神仙无疑,拿定主意后! 陆苗召了驻守此地的军士长前来,让他带人离开此地百里之外驻防,无自己发话,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待人都离开后,那人抬手一挥,一个乾坤袋冒着金光,在半空中张开,一股庞大的吸力,由袋口吸出,让原本被填上的洞窟慢慢显露出来! “就是这块!”陆苗伸手指了指! 那人一个闪身便至寒冰前,伸手摸了摸同样一股白烟升起:“哈哈,不错不错竟然有这么大一块!” 抬手一挥便将其收入袖子里! “嗯?还有暗道?” 快步走近,却是什么都没发现,摇头叹息一声:“罢了,可能是我没这个造化吧!” 来到洞外,再次挥手,乾坤袋中的泥土按照之前一样重新将洞窟填上! 悠悠踱步慢慢看了看有些荒芜的周围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递给了陆苗一个袋子:“给…这是你的报酬,这里面是一些微宇宙的基本知识和几本低级功法,想来应该够你用了!” 陆苗看着眼前手掌大小的袋子,摇了摇头,一脸恳求的说道:“方才大人施展神通之术,想来有治人生死的本领,我儿如今年过十六身体不好,想让大人替我儿瞧上一瞧!” “呵呵,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家那孩子我治不了,他体内的每一粒细胞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聚在一起是因为刚出生之时吃了重阳之物,如今那重阳之物的效果越来越低,若是没有这镇界石的极寒之力镇压,怕是已经没命了!”那人款款说道:“这镇界石虽没什么危害,但长时间的依附其中,这极寒的寒毒怕是也…罢了,我这有一物可为他续命六载,拿去吧,至于以后…!”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而是看了看一旁陆神暗泪,有种说不出悲的陆苗! 良久才宽慰道:“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他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闻言,陆苗才调整心态,随后开口又问道:“大人可知前朝皇后安红去了哪里?” 那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知,不过这颗星球也就这么大点,如果你有心寻找想来不难找到!” 随后陆苗接过袋子,看着来人离去,深深的鞠了一躬! ……! 大半个月后,陆苗堪堪返回黎村,此刻刘河和陆念红两人神色阴沉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垂头丧气的干嘛?” 陆苗说着,将扛着一只羊腿和一只牛腿放到后厨,转身来到院外洗手! “爹?真的是你?”陆念红大惊的看着消失大半个月的陆苗,眼眶一红就要哭了出来! “傻小子,你爹我还没死呢,你这是干嘛?”陆苗上前在陆念红身上摸了摸,将手上的水擦干,随后刮了刮他的鼻子! 一旁的刘河面露担忧的说道:“大叔,你去哪了?大半个月不见人影,我们还以为你掉进太河里了!” 陆苗打了个哈哈,没有接话:“刘丫头,去拿点干材来,今晚给你们做红烧牛蹄!” 刘河面色一喜,转身跑进了柴房! 当夜,三人相聚篝火旁,一锅红烧牛蹄,一只上等烤羊腿,香喷喷,美滋滋! 第一百零五章 秋水伊人 今晚的夜色真美! 刘河侧目看了看陆念红,眼神有些迷了起来,看着吃饱喝足后半躺在椅子上的陆念红,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身子骨有些差的男孩子的身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时间匆匆,转眼又是半年已过,陆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勤恳着耕田种菜,农家生活让他过得是明明白白! ……! 五年后 这日山高水暖,他乡归来一骑! 两人一马满心欢喜的来到门前,推开院门猛吸一口气来,高呼:“姐,我们回来啦!” 闻声而来的刘河看见骑在马背上的弟弟和牵着马的娘亲,眼眶一红泪水喷涌而出! “娘,弟弟…!” 飞奔而去,一把抱住,久久不愿意撒手! “好了…好了,你让进去坐坐先吧,一路过来有些累了!” 闻言,刘河这才松开手来,随后喜笑颜开的帮忙接过行李包裹,缓缓问到:“娘,不是应该还有几年么?” “额…!” 刘母原本高兴的脸庞一怔,露出有些不太自然神情! 刘河自然是看出了刘母的变化,忙问道:“娘,怎么了?” 刘第忙接过话道:“姐,先进屋里吧,咱们回头再细说!” “哦哦!” 刘河将大小包裹放进屋内,随后又拿出几个凳子端上茶水,递上点心,在打了盆温水,随后又进屋内拿了两条针织毛巾来! “娘,你们擦把脸休息一下,待会儿和我去市集上做几身衣服来…!”刘河忙碌着,述说着,不停…不停的… 直到眼角的余光看见自己依旧骑在马背上的弟弟,方才停下手中的事情! 两人相视一眼,刘第有些尴尬的撇过头,冲着刘母示意了一声! 刘母意会,径直走到其边上,用手扶着刘第,让其撑着自己的身子下马! 随后又在马背上拿出一根拐来,一瘸一拐的来到屋内坐了下来! “弟弟,你?”刘河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忙跑过去摸了摸刘第的腿,发现左腿空空如也! ??? 刘母见此也只能吐出实情,原来在北凉东郡的一处矿场内,不知怎么突然发生坍塌,死了不少人的,刘第因为反应快虽然及时躲避开来,但左腿还是被滚落的石头砸中,虽然失去了左腿但因祸得福,提前结束了徭役,并领了十两白银! 刘河双目再次通红起来,上前抱着刘第:“以后姐姐照顾你!” 刘母一脸欣慰的看着刘河,不自觉的上前,三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或许就是血浓于水吧! 傍晚时分,陆苗和陆念红回到家里,一眼便看见了回来的刘母和刘弟! 不等他问话,二人便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随后简单寒暄了一番,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刘母有些怕怕的看着陆苗,这种鸠占鹊巢的事,说出来在他们这种戴罪之身当中无异于晴天霹雳,只需要陆苗一句话便可以将他们一家三人赶出去! 而如今虽天大地大,但战火纷飞早已物是人非,根本无他一家三口的一席之地,尽管陆苗当下表现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以后若是自己儿子做不了活天天吃白食的话,怕是也很难容忍! 刘母思绪越发活跃,思来想去只能是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陆苗的儿子,这样才最稳妥! 在这之后,刘母时不时的就拿刘河说道,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什么门当户对,什么眼下好才是最好的话语,天天给刘河灌输他们那个时代的精神! 弄得刘河十分不自在! 见说不动刘河,刘母又跑去陆念红面前天天说道,不过很快刘母便发现陆念红身子有些不太好,明里暗里多有试探,才发现只是有些虚弱而已,不过毕竟还是健全之身,身体差些就差些,也不碍事! 秋! 在缴纳完当年的税收后,刘母买了些吃食拉了陆苗商讨此事! 由于事有不便,刘母只是明里暗里不停地暗示,奈何陆苗这方面功底有所欠缺听得云里雾里,直到深夜才反应过来,猛然惊醒,蹑手蹑脚来到屋外,看着亮堂的月亮,端了杯热茶! “娘啊…娘,时过境迁念红也这般大了,可他身子不好没几年活头了,我不愿他去耽搁那丫头!”愁上心头,茶杯换酒杯仰头便灌:“可天底下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我也想他能给我们苗家留个后,况且他身为男儿在这世上走一遭,若是不当个男人,那这辈子也太不值当……娘…!” 次日天明,刘河刚出门便看见醉倒在地的陆苗! “大叔…大叔?” 唤了几声不见答应,忙喊来陆念红! 片刻后,二人才将陆苗抬回自己的床上! 正欲出门却被突然醒来的陆苗喊住! “昨夜思来想去,刘丫头如今已经这般大了,我父子二人还住在这里依大明律法有些不妥,况且你家人已经回来了,我们也是时候该走了!” 刘河闻言一愣,随后一惊,早已习惯两人存在的她,如今听说要走了,内心别提有多不舍,忙问道:“大叔…你住这里还能去哪?” 陆苗摆了摆手,晕乎乎的走下床:“我在长安还有间宅子,我们那里去住,只不过以后怕是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陆念红闻言面色一变:“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二人如今都这般大了,同在这一间屋檐下实有不妥,你一个男儿身还好,可刘河不一样,若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嫁人!”说到这里,陆苗面露难色:“此事宜早不宜迟,吃完早饭就出发吧,这一路得走两月有余!” 二人闻言内心一紧,彼此互看数眼,陆念红咬了咬牙,红着脸道:“爹,要是我娶了她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嗯?”陆苗故作震惊的抬头看来! 刘河忙红着脸将头撇到一边又有同意,当然也没反对! “这个嘛,如果你娶了她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说…这个,刘丫头同意么?” 陆念红忙用手拐了一下刘河! 刘河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苗见状仰头哈哈一笑,对着屋外喊道:“亲家母,快快进来吧!” 躲在屋外偷听的刘母闻言,喜笑颜开的走进屋内,拱手道:“亲家公,早啊!” “早!”说着,陆苗从床底下搬出一个木箱来:“呐,这是礼金!” 刘母打开箱子一看,明晃晃的白银闪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 ……! 以后虽不说大富大贵,也算是衣食无忧啦,我儿以后有着落! 这样想着,刘母不禁哭泣起来,回想自己前半生那过得一个惨…! “娘…你怎么哭了?” “你娘这是高兴,喜极而泣!”陆苗宽慰道! 于是,当天便找上了百花镇最有名的媒婆说媒,在找来附近有些学识的大才题字,随后在取定一良辰吉日! 第一百零六章 太河边上的人 时间匆匆,婚定得快,日子也来得快! 在一家人的嬉笑声中,一群吹吹打打的礼仪队由远而近来到院门外! 陆念红身着大红新郎服,骑在马背上颇为帅气威风! …! 陆苗看着陆念红的身影,思绪飞转,犹如昨日重现!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故人已逝,新人当前,当喜,当大囍! 看着走进花轿的刘河,抬手点燃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爆竹!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个不停! 围观讨喜的乡里邻居,皆是竖着大拇指夸赞,在他们眼中,这不愧是正儿八经的明人,真真是财大气粗,看那八抬大轿多气派,看那数辆马车的礼品……啧啧啧,根本说不完! 绕了一圈后,来到太河边上,坐上大花船来到百花镇内一处张灯结彩的独门小院内,上面贴着张府二字! 花轿落地,早已等候的下人迎了新人入内! 数千年不变传统仪式开始! …! 陆苗高坐高堂! 在喝完刘河的敬茶后,又沉沉的听了一声:“爹!” “好!当赏,赐长安城内府宅一座临街商街八间!” …! 下方跟来凑热闹的人中有人闻言后明显有些不服,认为陆苗是在吹牛,于是讥讽的小声道:“吹吧就,你要是有这本事我直接跳到太河里把太河河水喝光!” 刚一说完,便感觉身子一沉,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用力一捏,便让其疼得当场昏厥了过去,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呼出! 随后趁着没人注意,将人提了出来,丢到两个看门的面前,道:“去,将他丢到太河里喂鱼!” “是,大人!” …! 大快朵颐一番的陆苗,吃饱喝足后挽起袖子擦了擦嘴,看着眼前一桌被他灌倒的客人,仰头哈哈一笑:“尔等如此不胜酒力,非真男人也!” 随后大喝一声:“传,大赦天下!” 帝皇之令震动大明,举国欢庆,归来之人无不叩首跪地高呼:万岁! 陆念红自然是开心不已,这样刘河一家就能集体脱罪正是落户大明,成为堂堂正正的明人! …! 数日后,一道赦令传遍大明各县,凡无罪大恶极者一律释放,凡带罪身的投降区百姓一律免除罪责! 半年内,凡徭役挖矿者,皆按照年限长短先后放回,黎村一些家里的也男丁自然也不例外! 有人喜来有人忧,回了家的男丁们家庭喜悦安好,没回来的由督府出资二十两白银抚恤! 对于这些家庭来说他们本就是有罪之人,死了也就死了况且还有钱拿,于是草草立了个衣冠冢便了事! 不过这日,黎村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杵着拐归来,左右看了看已经被人占去的房屋良田,哀叹一声便来到太河边上,眼看就要投河自尽! 却被路过的陆苗看见了! “老人家,你打哪里来啊?这南方的冬天虽然不冷,但这太河的水还是有些刺骨的,小心着凉!”陆苗握着一只茶壶悠哉悠哉的说道! 可那老者却是充耳不闻,埋头将自己的衣物褪下,然后嘴中神神叨叨的念叨着:“太河啊太河,老头子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也得死在这里,求你将我尸首沉于河底也算是和家人团聚了!” 言罢就要纵身一跃投进太河! 不料陆苗察觉不对后,抬手一拉,直接将那老者拉了过来! 只听‘咔嚓’一声,老者手臂便被陆苗扯脱臼了! 巨大的疼痛,刺激着老者的神经,让他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强忍着疼痛,用另一只手剥开陆苗的手:“小伙子,你松开,老头子我不讹你!” 陆苗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忙松开手来,劝慰道:“老人家,何故如此?” 那老者脸色苍白,转身看了看陆苗没有说话,随后龇牙咧嘴得慢慢走下河边,一步一步朝着河中间的位置走去! “哎…哎哎!老人家,不至于不至于,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陆苗仰头喊道! 老者闻言,呵呵一笑:“年轻人你回去吧,不然等下若是我的尸体沉不进河里被人看见了你可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陆苗拍了拍额头,有些无语! 抬脚一跃,轻而易举的又将那老者提了回来,这次抓的是头发! 老者痛苦的呻吟了数声,终归是有些憋不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厉声道:“你干嘛,哎哟!” “老头子我寻个死都还有人来管?还有没有王法了?” 陆苗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道:“我儿媳妇如今有身孕在身,你在这投河实属有些不太礼貌,所以即便你要投河还请走远点!” “嗯?”此言一出老者终于是憋不住了,抬手怒喝道:“你们这群南越狗,占我良田辱我妻女,如今老子在这投河都不成?你们不怕我死后化身厉鬼前来索命?” 陆苗闻言一愣,没想到这老者竟有如此身世,当真是有些…惨…!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 哎?这莫不是在说自己,过了过了! 算是人身攻击了! 正欲还嘴的陆苗,却看见咆哮几声后的老者竟掩面哭泣起来! 当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尴尬的拍了拍老者的肩膀, 只听长声‘嘶…呼…嘶呼!!!’ “额,抱歉,拍错肩膀了,我给你接回去吧!” 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双手齐出,用力一挫… ‘咔嚓!’ “啊,断了断了,快杀了我,快…快…!” 舌头一伸,脖子一歪… 脖子又闪到了, 陆苗见状连连后退,并高呼:“老人家,你先撑一会,我去叫人!” 没错,他怕了,他真怕自己失手之后变尸首,虽然说自己是皇帝没错,可也不能这样干啊! 匆忙找来乡间老医师,将病人抬回了村里救治! 数日后,才悠悠好转了起来,虽然能下地走路了,可这手是废了,还好脖子只是扭伤了,不然后果难料! 医药费自然是由陆苗出,只是陆苗隔山岔五的就会去看一眼! 这日,就当陆苗看着一脸黑线盯着自己的老者,面露尴尬的嘿嘿一笑,正准备离去,不料一旁过来抓药的一个妇女认出了这老者! “周淮洋?” 老者闻言大惊失色,忙撇过头去,用手护着脸! 谁知妇人快步上前一把拉开他的手,仔细瞅了起来,随后突然跳脚开口大骂:“周淮阳,还真是你个王八犊子,你怎么还没死啊?你还我家男人命来…!” 王八拳齐出,令老者根本无力地方,只能跛着脚左躲右闪,一个侧身闪到了陆苗身后! 陆苗很识趣的跳上屋檐没有参与其中,反而一脸玩味的吃起了瓜来! 第一百零七章 震怒 要说这老者是真抗揍,面对农间民妇的王八拳还能屹立不倒,活该命长! 待那妇人打累了后,哭着坐到地上恶狠狠的道:“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谁知老者闻言后,高呼起来:“报吧报吧,我早就不想活了,要不是屋顶上这人硬拉着我,我早死在太河里了!” 那妇人闻言,抬起头来看着陆苗,明显有些不太相信,陆苗耸了耸肩天下屋檐道:“额…这个不关我的事啊…” “是你把我救上来的,就关你的事!” 那妇人知道陆苗不好惹,也没多说,出了院门大喝着要让村里其他人出来主持公道! 村里面其他人自然是闻风赶来,听闻那老者还活着具都怒目而视围了过来,一副要千刀万剐他的模样! 老者见此阵仗缩了缩脖子,对着屋檐上的陆苗道:“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你可不能撇下我不管啊?” 陆苗白了他一眼,也有些好奇起来:“你得是多恶才能让他们这么记恨你?” “这事儿回头在跟你说,现在过了眼下这关先!”说着,拿起一旁木棍挡在身前! 老医师见状,头也不抬的溜进偏房关上门窗,这已经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好在村民们还算克制,只是在那乱骂一通,并未出手伤人! 没办法啊,各家的都是戴罪之身,虽然免了罪,但做什么事都得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 没过多久,官府的人来了! 将村民和老者给带走了,陆苗自然也被传唤了过去! 公堂之上,简陋至极! 陆苗饶有兴致的左右看了看,天下虽大定已久,然曾经的太河督府早已物是人非!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老者脸色变了又变,没答一句话来! 还是边上农妇出口道出缘由! 原来这老者原本是曾经的黎村人,因为宋越两国因为琐事发生摩擦,他们就此搬离了黎村,后来听闻黎村归了宋国,黎村的百姓日子越来越富有,他就想回到黎村去,结果人家不要! 于是怀恨在心,想要实际报复,后又恰逢南越入侵宋国,于是他找到四岛神国的大官们献出了自己的妻女,得了一个百夫长的位置! 将黎村上下屠了个干净,后来战事渐停,他又裹着他们家里的男丁替他去贩卖宋人,男为奴女为娼,自然有人不愿这般,结果引来他的仇恨,给阴死了! 他背后有四岛神国的人撑腰,即便是南越朝廷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这里,高坐的官老爷已经气的眉毛胡子一把抓,扭曲的面庞带着滔天杀意直逼老者!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草民没有要说的!” “那就是认罪了?” “额…额…!” “来,签字画押,游街三日后问斩!” 官老爷厉声说道! 老者面色释然,垂下了头! !!! 事情告一段落后,陆苗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实在是没想到! 愣神的功夫已是到了傍晚,陆苗来到太河便看着太河不变的风光神情漠然了起来! 回到家后,饭桌上陆苗表达了想要带他们去长安的想法! 刘母笑呵呵的表示拒绝,言语中很委婉,按照她的意思家里虽有些钱财,在这僻壤之地还能过得不错,若是去了长安,在那寸土寸金之地怕是家财很快就散尽! 刘河倒是很期待,不过刘母开口了,她也没话说,而是看向一旁的陆念红! 陆念红点了点头道:“爹,我们就不去了,在这里挺好的!” 陆苗笑呵呵白了他一眼,桌上这几人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直接了当的说道:“亲家母,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收拾收拾就出发吧!” 也不给几人商讨的机会,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次日天明 果然一队马车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 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迈着四方步快步而来,这气质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皇…额…老爷,马车已经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启程?” 陆苗抬眼看了看眼前四辆马车一百匹马有些头疼! 转身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刘母道:“亲家母走吧!” 刘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到马车边上,简单的往里看了看… 好家伙,直接闪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真他娘的豪华啊! 正愣神的功夫,后方一女子快步走来,搬上梯子! 刘母尴尬的点了点头:“额…谢…谢谢!” “您客气了,这都是我们这些下人该做的!” 言罢,车队出发! 一路上还算相安无事! 只不过刘母和刘第一路上有些拘谨,看陆苗的时候有些怕怕的感觉! ! “老爷,长安到了!” 陆苗闻言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道:“嗯,好久没回来,也不知道大家是否一切都好!” …! 来到城门处,城门守将上前拦停了马车,需要马车内人员出示身份! 然那汉子从后方走到队伍跟前,怒目而视道:“回避!” 那守将看着白衣打扮的汉子,又看了看后方的马车,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忙招呼着手下人打开明德门,并将一众! 不过被陆苗制止了,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简单入了城,城中的繁华让刘母三人叹为观止! 刘河握着陆念红的手,嬉笑着指了指这个又指了指那个,有看不完的热闹! 陆念红也是感觉新奇不已,虽然自己似乎都见过! 大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一处还算不错的宅院内! 看着刘母背着的包裹,忙上前帮忙! “没事丫头,我自己拿就行了!” 那下人却是呵呵一笑:“家里一应事务哪有主子自己动手的道理!” 说着便接引这几人来到浴房外,男左女右! 刘母像是在做梦一般,掐了掐自己的腰 真疼啊 回头看了看陆苗,陆苗示意他们自便自己还有事便离开了! !!! 起初几人还算拘谨,不过几日后便放开了,作为这间宅子的主人,那是高高在上! 锦衣玉食伸手便来! 后又在管家的安排下,来到一处繁华街道,看着两旁无不点头哈腰相迎的商贾们,管家表现出了该有的身份,恭敬的站在刘母三人身后! 商贾们自然是有眼力见的,知道是这条街的主家,上等酒席和无数奇珍异宝被安排上! 着实是给足了面子! 刘母乐得享受,当然也有意无意中透露想要找个儿媳的想法! 众商贾自然是点头答应! 就在主客皆欢之时,皇宫高墙之中却是人人如履薄冰! 陆苗将手中文案丢到了户部尚书的脸上,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四岛神国在宋灭国前后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他竟然毫不知情,且不说之前来犯之敌也有他们一份,就单凭这屠村取乐这一条也够他们死个干净的! 兵部尚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无力自辩,他本以为这种事在多国征伐之中很稀疏平常,各郡谁不是人口锐减,甚至出现了断层,哪能料到陆苗反应如此之大! 不过陆苗也没多追究他们的责任,只是疼心疾首的发表了一番帝王该有的仁道! 第一百零八章 东征前的准备 次日,朝堂之上众大臣唯唯诺诺站着! 陆苗左右看了看示意刘启夫出来诉状! 刘启夫当即站出来对四岛神国的所作所为简单口述了一番,随后表示希望大明东征灭神国以儆效尤! 站在陆苗身边的白云子自然也是双手赞同,搬出七星八卦象来证明此举可保大明百年风调雨顺! 然,下方百官之中依旧有些人不愿意东征,他们一方面认为战争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弄死对方,胜败自由天定,死些人在所难免,另一方面则是认为大明建国不易,跨越大海讨伐能不能打赢不说,肯定会劳民伤财,于国家稳定不利! 谁知陆苗闻言后却是勃然大怒:“若是其他人说出来,朕倒也觉得是忠君爱国的良言,可你们说出来却是把朕当傻子,莫不是觉得朕久不在朝堂就可以欺上瞒下?” 这些官员闻言大惊… 陆苗也没再跟他们废话,抬手一挥,殿外一群带刀侍卫便搬上一箱账本来,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大明部分官员与其的来往利益输送! “好好看看吧,莫说朕冤枉你们…!” 此言一出,这些官员蚌埠住了,忙跪地求饶起来! 陆苗冷冷的看着他们,这都是随他争夺天下要员的或后人或门生,也不太好做得太绝,不过这般出卖国家利益也不得不罚,不然以后谁人能听他的! 于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由他们出面将收来的不义之财作为东征的第一笔军费,并由他们出手查看四岛神国情况等! 这些官员得如此处理结果自然是如蒙大赦,不过虽然陆苗放过了他们,大国师白云子却是不愿意! 明里暗里搞些小动作让他们在这之后的数月里先后稀里糊涂的死去! …! 半年后,一支十万人组成的海军在安东郡的江烛港口集结待命! 刘启夫一声令下便开始练习水性! 而在南越郡的东安的太河港口处却是数万人齐齐做船,一眼望不到头的木材铁料占据了大半个港口! 甚至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重兵把守! 伊凡国国君与此地隔着三千多里瑟瑟发抖的日夜睡不好,虽然早已是大明附属国和每年的高额岁供……! 又过半年,湘南郡的红衣大炮被推上已经做好的铁甲船上,驶出数里开炮试验! 其威能惊得督办商河半夜都能笑醒! 匆忙赶往安东郡找来刘启夫,刘启夫得知后连夜兼程进宫汇报情况! 陆苗得知后,脸色一阵喜一阵忧,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于是快马加鞭连夜出了皇宫来到太河港,召见了几个负责建造师傅! 随后建造师傅拿出一米高的厚厚图纸来,陆苗等挑灯看了数日,惊呼奇才! 当即赏黄金五千两,官拜四品为宫廷大师! 这群师傅大喜,又将手中各种或改良或研发的飞天器械图纸、蒸汽动力图纸、推进弹丸线膛以及碎发火器等等…等等…! 见此陆苗面色难看了起来,面庞之中的忧郁之色引来了白云子的目光! 简单聊了一阵后,原来是陆苗怕这些器具影响了大明的未来,他不怕外面的歹人起心思,就怕自己的朝廷里面有些人心术不正! 白云子仰头哈哈一笑,拉着陆苗来到演武场内! 先是刀枪棍棒轮番上阵,随后又是火铳红衣大炮,皆是破不开陆苗金色气劲的防御,甚至他已经可以徒手接炮弹了! 震惊自己有如此实力的同时,随即心头大定… 再赏黄金万两,良田百亩! 至此,陆苗下令工部,建立新部:研发部! 并有与六部同等权利,直接听命于皇帝! 并修法典记录天下奇工,若是有大才者一经核实即可入长安! …! 转眼已是三年后,十万大军没日没夜的训练皆成为了一等一好手,不说水下憋气半个时辰,起码能有半刻钟! 选定入冬之季,趁着海风微弱且北方寒风大作之日开始东征! 陆苗金甲加身,亲自跟随检验军队! 配备的大船有二十艘,中小先锋船更是有上百艘,其间军马物资应有尽有! “朕,大明的将士们,十年磨一剑,你们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好,即刻登船随我诛杀敌寇,解救大明百姓!” “杀…杀…杀!!!!” 刘启夫拔出天子剑,高呼:“登船!” 一刻钟的时间,按照各自队伍全部登船完毕! 浩浩荡荡的船队向着大海深处行进 …! 另一边, 陆念红的身体越来越差,走路都有些不稳,时常坐在木质轮椅上晒太阳! 苍白的面庞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刘河,有说不出的遗憾! “你不会怪我自私吧?”陆念红对着身旁看书的刘河问道! “不会啊,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况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么?” 说着,刘河拉着陆念红的手靠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我想生个男孩!” 陆念红闻言问道:“为什么?” “因为女孩我自己已经是了,所以想要个男孩!” 陆念红被这话说的有些噎住了,呵呵一笑! 转头看了看天空:也不知道爹现在在干嘛? 不多时又开始咳嗽起来! 刘河忙对身后的下人说道:“快扶老爷进屋!” ……! 院子另一边的屋子里,后来居上的刘第率先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是龙凤胎! 刘母高兴得直接给附近寺庙的佛像做了个金身! 高兴得寺庙主持日日为其歌颂功德,并赐下开光长命锁五对,每对足有二十斤! 刘母抱着男娃那是舍不得撒手一刻,夜里熟睡了都能爬起来看上几眼! 当然,对自己这个儿媳他是满意至极,各种奇珍异宝想要什么给什么,即便有些东西是陆苗带给刘河的,只要她儿媳想要,伸手便拿来,刘河自然不会为了一些物件和自己母亲对着来! 有满意自然有不满意,就陆念红的身体而言,刘母是不信能治好的,虽然稀有药材无数,可效果不说没有,只能说越来越差,尤其是最近陆念红咯血有些厉害! 而后,刘母更是出言等陆念红离世后,先把家中财产转到刘第名下,然后等孩子落地后,如果是男孩就把财产转移回来,如果是女孩就拿出一半作为嫁妆,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外孙女! 刘河闻言大惊,她也不知道自己母亲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模样…,莫说陆念红还没死,就算死了还有公公陆苗还在呢,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料刘母根本没有把陆苗当一回事,对于这个偶尔露一下面的人来说,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唯她马首是瞻,胆有不从者不是被她辞退就是撵出了陆府,偶有些不开眼的来撞枪口也都被她巧妙的解决了! 更何况如今她也算是长安城内少有的贵妇人,手中更是招募了百来个青壮为其看家护院! 目光所及只要是商贾们,无论有何背景无不礼让三分! 第一百零九章 东征 膨胀的野心越发膨胀! 贪婪失去心智,邪恶战胜理智,终是恶果结下! 这日刘河肚子一沉,紧接着便开始疼痛起来! 躺在床上的陆念红见状,忙呼喊着屋外下人, 不料唤了半天不见一人前来,还是在偏房外隔着两间院子的刘第听闻后跑来! 匆忙推开房门便看见躺在地上的刘河! “姐…姐…怎么了这是?” “快,我应该是要生了…!” 刘第匆忙起身就要去找稳婆来,不想被外面走来的刘母喝住:“站住!” “啊?…娘,姐快生了…!” 刘母抬手打断了刘第的话,俯下身子摸了摸刘河的肚子说道:“不碍事,只是有些冷疼了,拿点热水敷一敷就行了!” 说着便安排人去打热水! 不过片刻后,热水没打来一抹樱红却是先一步顺着刘河的裤腿流了出来,霎时间地面鲜血一滩,一股难以言语的味道在房间内铺散开来! 刘母脸色淡然得看着刘河没有做声,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直到躺在床上的陆念红翻下身来,爬到刘母跟前哀求着让她找医师来! 这才叹口气来,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不好做得太过,毕竟只要她肚子里的不能活着落地便成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刻钟后,姗姗来迟的稳婆没由头的对着陆念红问道:“陆老爷,您是保大还是保小?” 陆念红面如死灰,孩子是他和刘河的结晶,是要代替他陪着她度过后半生的人,也是她和他的希望,而刘河同样是他生命中最最珍贵的人,他谁也不想失去,即便自己时日不多! 然,人虽有情天道无情,生生死死的定数皆在一念之间,就这犹豫的片刻却是要了刘河的命! 只听稳婆面色发白的高声喝道:“不好了,大出血了,只能保小…!” 众人闻言只觉得脑袋一嗡… 刘母惊恐着跑进屋内一看,便见已经断了气的刘河躺在血泊之中! “儿啊…啊…” 瞬间悲从中来,眼神中的苦痛难以言表,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几乎扭曲的面庞让人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在她看来,这是她亲手杀了她的女儿…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她生这个孩子而已,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愤恨而起,怒意滔天,抬手一巴掌打在稳婆脸上 “是你…定是你害的,还我儿命来…” 稳婆还没从被打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只感觉面庞一冷,一只无情的大手夺过了她怀中婴儿! 刚要出声便被扼住了喉咙, 咔嚓 稳婆如断了线额玩偶一般栽倒在地! 杀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白云子! 他本在皇宫内打坐,但突然心有余悸,于是算了一卦,结果卦象…不尽人意! 匆忙动身,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今日你们谁都跑不了!” 只此一言,惊得刘母忙侧身往外躲去 “来人呐…快来人呐,有刺客!” 院内院外一众护卫闻声赶来,将刘母和刘弟护在身后… 刘第不停的问他姐怎么样了 刘母却是说被眼前这老者害了性命 白云子并未理会他们,而且径直走到匍匐在地的陆念红边上,眼中泪水有些快要抑制不住了! “看看吧,这是你的孩子,是个男娃…” “呵,和他娘很像…!” 白云子神色变了变,起身道:“来人,迎太子回宫!” 言毕,院外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一顶龙纹大轿被人抬了进来! 数名宫女太监齐上手将陆念红抬了上去随后离去! 片刻后又有凤辇一定载着刘河离去! 整个过程有些戏剧,惊得刘母众人呼吸都轻了许多! “皇恩浩荡,尔等既然深受皇恩当尽心服务皇家,没曾想尔等竟然想鸠占鹊巢,甚至不惜谋害皇储以及太子妃!” 这个时候刘母终是反应了过来,这便宜亲家公哪是什么不务正业只顾游山玩水的富家翁,分明是一国之君大明皇帝! 怕…是真怕… 悔…是真悔…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误了倾倾性命! 不待她多想,白云子大手一挥,除了刘母一家四口外全部被格杀当场! 就连前来接生的稳婆一行都没放过! 鲜血伴随着冲天而起的头颅,将一根木棍染得通红! “啊…啊…” 刘第的另一条腿被木棍当场打断,痛苦的哀嚎将刘母拉回了现实来… “儿啊!你们不要打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打便打我吧!” 现在院内众人谁会听她的,上前一把将她拉开,随后又是两棍断了刘第双手… “不要打了…不要发了,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白云子见状这才罢手,上前将怀中婴孩放到刘母面前晃了晃:“好好看看吧,这是你的外孙,将来是有机会做这大明的国君的,不过我估计你是看不见了!” …… 数日后,看着整日被肉体和精神上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陆念红,白云子大手一挥! “本国师令,凌迟处死并夷三族!” …午门外,早已在地牢中就已经死透了的刘第被刘母抱在怀里…唱着小时候经常唱的童谣… 此刻儿媳的尸首已经先他们一步去了… 后方一大批其族人排着队哀嚎着上刑场! ……… 半月后,陆念红颤巍巍的走上城楼,抬眼望向东方:“爹…孩儿不孝了…!” 当夜,陆念红…薨 同刘河葬在后山皇家园陵中,举国哀悼三日! …远在大船上的陆苗自然是知道了这一切,内心之痛无法言表,面色煞白的呆呆的坐在龙椅上数日,不进一滴米水! 这样的结局他早就知道,但他无力改变什么,或许是失去得多了内心变得有些麻木不仁起来…呜呼哀哉! 半个月后… 海风呼呼… 掐着时间算了算,还有十多日应该就要过年了 陆苗紧了紧身上的黄袍走上船头,看了看四周慢慢暗下的海面,趁着没人注意,跳下船头踏浪奔跑了一阵,然后翻身回到船上! 片刻后望着迎面靠过来的十余艘不大不小的花船,目光冷冽! … “喂…前面的是哪家来的商船?” 一个清脆的妙龄女子的声音响起,她看着灯火通明的船队,出言问道! 作为东征先锋官的商河自然知道这是一群什么样的的人…,若是没遇上还好说,若是遇上了就地正法… 忙上前客套着交谈起来…! 此刻还不自知的花船又靠过来几分,透着火光看着眼前船头处裹着貂皮大衣的数十名男性后,这才放下了戒备来! 第一百一十章 祭旗 “客家,快快上船来歇息歇息,奴家这里有上好的酒水…” 说着拍了拍手,一群莺莺燕燕由她身后船舱奔了出来, 身上那二两衣物半遮,若隐若现,直看得人血脉喷涌,鼻孔之间似有液体流出! 好在商河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稳住了心神问道:“额…那个,我商船之中人员众多,你们这…?” “哎,客家这是哪里话…”伸手指了指后方:“奴家这里大小花船十三艘…足够了!” 商河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登船享受享受…!” 说着,数十块木板架上花船,十余人快速奔上花船,左拥右抱起来! “哎哟,客家猴急什么,先进船舱里再说啦,到时您想干什么都可以哦…” 诱惑极致的诱惑,让人有些难以抵挡! 咽了咽口水,闻着体香慢慢走进船舱之中! …一刻钟后,几人红着脸,羞愧的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商河的眼睛… … 商河见此干咳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将你们的船都靠过来吧,我们这边带家伙事的人多着呢,还要赶时间趁着过年把货都送到货主手里!” “明白明白…!” 随后,妙龄女子喜笑颜开的冲着船舱里咕噜咕噜说了几句 后船舱内走出数名抱着刀的武士,用着蹩脚的汉语说道:“阁下好雅兴,一千两白银…谢谢惠顾!” 商河仰头哈哈一笑:“好说!” 抬手给了一张一千两银票! 随后那人挥舞了下手中花灯,十二艘花船慢慢靠了过来。 每个船头都有一群莺莺燕燕提着花灯站在船头,叽叽喳喳着说个不停… 诱人至极… 片刻后,船船相对… 不等花船里的莺莺燕燕们反应过来,数十名手握刀枪剑戟的明军便涌了进去… 各带队百夫长皆沉声厉喝:“除汉人外全部斩杀…!” 惨叫声惊起,透过点点火光方才反应过, 那妙龄女子惊呼,就要逃往船舱内,谁知商河一把抓着她的手腕道:“你去哪里?我可是给了钱的!” 边上武士见此拔刀快速斩来,但商河身边的士兵速度更快,抬手间便是数颗头颅如白菜一般掉落在地,喷出的血水淋了几人一身… “呕…呕…” 呕… 妙龄女子面对死亡的恐惧还是没能战胜身体的本能,将刚吃进肚的晚饭全部吐了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样还能让我尽兴么?还收了我一千两…!” 言罢,一脚将其踢翻在地,随后大喝:“起…灯!!!” 歘歘歘 只见后方火光闪动,硕大的龙头大船屹立在中间,左右各有十艘其他大船拱卫着,天威之下让人震惊,更让人肝胆俱裂… 那些个被留有一命的女子们,纷纷跪地叩首不敢抬头看分毫… 龙船之中,刘启夫笑呵呵的跟陆苗汇报着情况,斩杀了组织势力六百余人,俘获女子三百三十人,孩童五百人,其它物资不计其数… 陆苗点了点头,让刘启夫自己看着办! 刘启夫了然,来到被集中关押的花船上,饶有兴致的围着她们转了起来, 良久,才开口问道:“你们可知罪?” 一群人闻言,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这个罪该不该认…… “嗯?本官问你们话呢,怎么不回答?若是不回答那就全部丢下海喂鱼…” 强压之下,只见一女子站了出来,哭丧着脸道:“大人…民妇认罪!” 刘启夫见状冷哼一声,对着其他人道:“你们呢?” “大人…民妇也认罪…” 刘启夫见状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国有国法,莫说本大人冤枉你等,报上你们的姓氏籍贯,本大人要依国法判你们的罪…” 片刻后,一群女人挨个报上了自己的姓氏籍贯,并交代了自己为何来此……! 时间恍然,再看已是一整夜过去… 可刘启夫非但没有丝毫困意,反而愈发怒火冲天… 这群人中大半来自前朝宋国,她们被抓来时不过是一两岁的孩童,有的甚至是未满月的婴儿… 这还算好的,与她们一同被抓来的人中十个有九个都不可能活着来到这里,因为船舱内要运输挣钱的物资和护卫,根本没什么空间给她们 几个风韵犹存的妇女说道这里便开始抽泣,同样有感的刘启夫默默的点了点头… 继续说道:神国之人无仁道,迫使他们来此做这腌臜之事,因为战事开启后来往船只甚多,大多数在海上飘了几个月没有碰过女人… 而后有身孕者,孩子落地便是奴,运气好些无病无痛做些杂活也能过活,若是运气差些,来上个三灾六病便任由其自生自灭,甚至若是不幸碰倒哪位武士输了钱财正在发怒的时候装上,顷刻间便丢了脑袋… 惨惨…惜! 刘启夫沉声道:“你们可愿意写上诉状来状告?” “大人勿怪,民妇等人不识字更书写不来,我们的汉语还是为了招揽生意而学的…” “既然如此,那就嗯个手印吧…” … 随后,刘启夫找到晨练的陆苗,将一晚上审问的结果告知,陆苗没说什么,依旧让他看着办! 刘启夫也没耽搁,让商河将汉人女子安置妥当后,四岛神国的人则被安排到各军船上… 之后,龙船大殿之中,陆苗高坐在上,堂下一女子跪地俯首,不敢有丝毫不敬! “堂下何人?” “民女名叫吴秀丽,乃是太河督府百花县百花镇的人!” 陆苗闻言眉头一皱:“哦?” 这个名字他似乎听说过,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额…百花镇毕竟有这么大,听说过名字但不认识很…正常 随后女子又开口道:“民女本是太河边黎村的人,后来嫁到百花镇的…” 陆苗闻言猛然大惊,还好平日里喜怒不面于色 “嗯,就这样吧,待到此间事了,朕放你们回家!” 待人走后,刘启夫问道:“陛下那些孩子呢?” “让她们辨认一下,非我族类…祭旗!” ……, 船行七日,四岛神国的陆地越来越近! 此刻海岸上虽无大明北方之严寒,却也异常冷冽,恰逢大年三十,根本无人发现靠过来的明军船队! 快船先行靠岸,两千先锋人马快速整装进入山坡处待命! 随后向着早已侦查清楚此处有一处要镇进发 … 临近黄昏,八万主力大军已全部靠岸,同时两万大军已经将要镇围得水泄不通,随后船队退出三十里观望,若事不可为即刻调头离去,也算做了退路! 陆苗对此举虽然嗤之以鼻,但下面各将领以死相逼,也只能点头同意,用他们的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无奈,安安静静的站在船头等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吓坏了 呼…呼…呼!!! 海风依旧,严寒并未使这八万大军露出一丝不适,反倒是眉宇间露出了肃杀之意,莫名其妙的冲动由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由不得内心有半分动摇! 就三个字:想杀人!!! 时间临近,此刻深陷大军包围的要镇浑然不知,少有的几户大户人家烟花鞭炮放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在其中还夹杂着蓝色的信号弹和数十颗照明弹! …!!! (四岛神国语) “娘,你看天上一颗好大好亮的烟花啊,真好看!” 闻声看来的一个妇人,看着天空中久久没有熄灭也没落下的信号弹,抚摸着孩子的额头道:“那就多看一会儿吧,这样的烟花娘也没看过…!” 鞭炮声继续,烟花声不停,酒池肉林的大官家的客堂内一群舞姬尽情的表演着,直看得人眼露迷迷之色! “嚯嚯嚯,早就听闻太郎上官大人养了一批来自宋国女人,今日一见果然个个都是绝色,比起我们神国的女人那是强上不止一星半点啊!” 太郎闻言仰头哈哈一笑:“哈哈,山竹阁下说笑了,若是今日你我两镇结成联盟,场上看中谁带走就是了!” 山竹同样仰头哈哈一笑,四岛神国如今内乱四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殃及到他,他身份不高,手中不过四百武士,大多还是没有全套军械的民夫,有意想要拉个靠山结盟,于是便找到了太郎这! 太郎职位略高于他,手中更有一百骑兵和五百正规武士,放眼整个四岛神国虽算不上顶尖势力,那也是中等往上存在! 酒过三巡,脸颊通红,同盟已成,抱得美人入房…! … 山岭处 大明先锋大军已经摸了过来,此刻虽是大年三十之夜,街道上却是没什么人来往,少有些落单的人也不过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喝了些酒的醉汉! 弩箭齐出,只有栽倒在地的沉闷声! 继续推进,不过是射杀三十余人尔! 转眼便到太郎大宅前,大门左右两个高挂的红灯笼和一副汉文对联,表达了其显赫的地位身份! 八名全副武装的武士,一左一右的排开拱卫着这座府邸! 先锋官商河简单做了个攻的手势,身旁数人快速上前,不待几人反应过来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翻过院墙,悄悄打开房门,屋内来来往往把酒言欢的宾客和脸色忐忑服侍的下人… “呔,你们是什么的人?”一个月夜头型的武士喝问道,同时右手摸向腰间太刀,只要对方说错了必定会被一刀结果! 不过他没能等到回答,只等到了冰冷的箭矢朝他飞来… 歘!歘!!歘!!! 凭借生死间的本能躲过了两箭,但后面的根本没躲过,数百发箭矢齐射,客堂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当场毙命! 商河来到那武士面前,用脚将其翻了过来朝着他脸上吐了口痰,随后又将他翻了过去! “妈的,长得这么丑咋好意思出来问话的?垃圾玩意儿!” 抬手一挥,身旁数十名甲士快速冲进客堂内,手起刀落便宰了两个试图反抗的武士! 鲜血喷洒,吓坏了一众! 上座的太郎瞬间酒醒,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甲士们! “阁下何人,为何来此?” 商河看着眼前唧唧歪歪的太郎,眉头一皱,快步上前就是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顿时太郎的整个面部高高肿起,像极了猪头一般! 堂下还有两人想上前帮忙搀扶,却被冰冷的刀片削去了脑袋! “你们何人会说汉文?”这时商河开口问道! 堂下一舞姬弱弱的举起手来道:“大人,小女子会说汉文,求大人别杀我!” “好,你站到一旁去!” 接着又有十几人举手表示自己不仅会说汉文,而且还是汉人! 商河自然是没为难他们,让他们站在一旁看着! 此刻太郎透过缝隙看着眼前一众甲士的穿着和说话间的谈吐,恍然大悟… 忙跪地叩首求饶,然唧唧歪歪半天也说不清楚,要不是他可能还知道一些情报,商河真想一刀结果了他! “迅速清点此处人员交由圣上裁定,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 半个时辰后,要镇全部人员集合在镇子中心处,惊恐的男女老幼加起来估摸着两千多人的样子! 商河回头左右看了看,随后向着天空发射信号弹! 一个时辰后,刘启夫奉圣命到来! 看着一群面露惊恐的四岛神国民众,内心嗤笑不已,这群人曾经还妄图逆天改命,真是不知死活! 招了随军的翻译,将大致的意思传达了下去! “凡身高过车轱辘者,无论年龄大小一律斩首!” 于是一众惊恐求饶的声音渐渐暗去,场上只留了十五个七八岁的孩子…叫不敢叫哭不敢哭的! 第二日天刚刚亮,热气腾腾的马肉汤就已经做好了,各自喝了几大碗又吃了几块肉甚是满意! … 陆苗换上便装,一路走来看着这简陋到极致的要镇,微风吹过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令其眉头一皱! 推开一扇破门,里面有些泥泞的地面让陆苗有些无法下脚! “这比以前的藏南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他们是吃什么长大的!”捂着鼻子慢慢退了出去! 然后对着一旁的刘启夫道:“看看,怪不得他们想要我大明的领土!” 刘启夫了然的点了点头:“蛮夷宵小的白日梦罢了!” 两人一路看一路说,很快便将要镇逛完,随后下令拔营向东进发! 大明的旗帜在寒风中呼呼作响,引来不少当地村民的观望,他们几乎重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只有几个去过小京的人才见到过,但似乎也没这么声势浩大! 大军没去管这些个村民,一路向前 一个时辰便到达了另一处小镇! 这小镇比要镇还要简陋三分,最富有的镇守宅院也比不上大明地方镇子的一处大户人家… 额…是真他喵穷啊! 此刻虽然是大年初一,可镇子内无人敢在街上逗留,皆是闭门闭户,庞大的肃杀之意让他们惶恐不已,即便躲在屋子里也不敢大声呼吸!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路进发 商河没有去管他们,径直带着大军朝镇守宅邸而去! 胆有反抗者就地格杀,没有反抗者也就地格杀,总之就是将镇守宅邸内除了汉人外的所有人格杀… 而那些被解救之人相拥而泣,总算是熬过来了… 言谢之意无以言表! 此件事后,八万大军补充物资,随后兵分十路北上,快速占领了南部大郡! 三日后,十路大军兵合一处围攻南部大郡郡城! 此郡城城平均不过高一丈二,且除了正面大门是用石头堆砌外,其它地方不过是泥土夯起来的,到处年久失修… 更恐怖的是,此刻城中守军不过一千人,且大多都是布衣,正规幕府军不过两百人… “岂可修,幕府大将军无能害我神国……妈蛋,这大明的军队什么时候到这里了?!”郡守大怒道! 他本是想要征集手下势力趁着幕府实力空虚推翻幕府的,结果手底下的人个个比他精明,甚至想等他出兵后,直接来个鸠占鸠巢,这导致了各镇之间产生了数个派系,不仅互相猜忌还互相摩擦不断,甚至有一两个镇子的势力被其他几个镇子联起手来连根拔起……根本不鸟他! 直到面对大明的红衣大炮,方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转而升起了恐惧之意! 不等他举旗投降,轰隆隆的炮声便袭来! 在他眼中偌大的城墙被轻而易举的破开,厚重的城门连一发炮弹都没顶住便被炸飞! 转眼间死伤近半,本就没有抵抗之心的他们直接弃城而逃! 虽然天大地大,可哪里能容下他们! 前后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被追上斩于马下! … 之后一路横扫,所到之处所遇之敌如砍瓜切菜一般! 前后不过一个月便先后占领了南部大郡、东部大郡以及西部大郡,并直面小京! 幕府大将军匆忙集结准备御敌,并安排了快船随时准备开溜! 整个小京和北部大郡皆是在恐慌之中,尤其是那些趁着战火大发战争财的贵族们,他们谁人手上没有数不清的汉人人命? 于是一边说要誓死抵抗,另一边却暗地里联系外表破败的破船悄悄离开! 然,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却是一头撞上了正在近海的大明战船,远远看去硕大的船头让他们肝胆俱裂! 拼命想逃,结果免不了船沉当场! 只有少许渔船趁着夜色离去…! 话回当下, 明军八万大军一路攻杀到小京城下,城楼上幕府大将军双目含泪,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底下最蠢的事情(其实各国君王在临死前都是这样想的!)。 没有多余的言语,红衣大炮率先问候着神国武士们,而后精锐骑兵齐出,一路再次砍瓜切菜攻入幕府,至此统治四岛神国近三百余年的幕府彻底终结! 被活捉的幕府大将军一脸惨然的叩首在陆苗跟前,他是万万没想到大明皇帝竟然为了攻打他一个小国御驾亲征! 自知大势已去,只能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一一叙述,并当场签字画押,听候大明皇帝审判! 陆苗没有多说什么,只批复:诛九族!!! 而后,四岛神国内局势平定,再由大明本部抽调三十万大军,对有罪者开始长达五年的审判和清理! 原本就因社会动荡不安人口锐减的神国,此刻人口却是在少三分! 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大明的亲手扶持,将四岛神国更名为日国,同时将本部兵马除了少量驻守严防有人心怀不轨外,其余全部撤回国内! 至此海内外天下大同,而日国为了歌颂明皇帝功高盖世,在其离去一个月后,在留守此地的卫长点头下,成立了大名府,并称最高掌权者为天赐日皇,官拜从二品! (之后在时间推移下,随之驻守势力的衰弱,后面上台的掌权者不满此称呼,随改为天皇,并同大明皇帝一般大权在握世袭更替!) ……! 回到长安的陆苗,定了定心神前往陆念红的墓前待了半月有余! 而后又来到白云子床榻边看了看即将撒手人寰白云子,内心的深处的平静终于是悸动了一下! “生老病死自有天定,老臣生前能有这般也知足了,陛下不必难过…咳…咳咳…!” 数日后,白云子咽气! 陆苗当即昭告天下:厚葬! 而后的十年内,原先跟着陆苗打天下的老人们或先或后相继离世……! 再往后二十年,陆苗看着自己眼角的一丝皱纹和头上的两根白发有些恍惚起来,冥冥之似有所感,却又不得而知,只觉得有一层什么东西阻挡在他跟前! “曾爷爷,快来陪我玩啊!” 陆苗笑呵呵的抱起自己的曾孙,一扫之前的疑惑,逛完御花园又逛皇家园林,一天下来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直到深夜怀中的孩子睡去,才褪去脸上的和蔼! 看着三郡郡守叩首堂下,陆苗才知道岁月蹉跎,他们的大限也到了! 简单做了君臣之别后,三人宣布辞去官职养老! ……! 春去春来,转眼又是十年已过! 突然心血来潮的陆苗,破天荒的上了一次早朝! 一眼看去,堂下各个大臣他是一个都不认识,而对于堂下一众大臣来说,自己的这个皇帝神秘莫测,想要见其一面比如登天! 不过第一次面对自家老大,大家颇有压力,根本无人敢说些什么! 再者七部的大人们都在呢,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们来掌嘴! 君臣简单寒暄了一番后,各自退去! 之后陆苗再无那种上朝的想法,待曾孙下葬后,带着自己的玄孙来到了黎村,重新种上了自己那一分三亩地! 此刻安红娘的坟墓也已垮塌,只有些许石板路证明了此处的存在! 村子里的人基本都不认识了,对于这个突然回来的人家都有些好奇! 一些个家里富裕的妇人,拿上些许米粮来到陆苗跟前,热情的送上! 陆苗虽出言拒绝,可大家都是邻居拗不过,只好收下! “听上辈的老人说,你们家是长安的大户人家,怎么突然回来了?” “哎…落魄了…!” “哦…这样啊,没关系,只要肯吃苦总有翻身的一天!” “呵呵,谢谢!”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转 回归田园生活的陆苗,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原本平静的生活,这日却是被打破! 远远的便能感受到一支不下千人的骑兵向着黎村奔来! 领头的正是和陆苗十余年未见的刘启夫,原本他已是老态龙钟模样,现在却是生龙活虎的骑着军马,丝毫不比当年的他差! “皇上…皇上…,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陆苗看着健步如飞的刘启夫,目露惊讶:“你怎么来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研发部做出了长生不老药了!”喜笑颜开的刘启夫,毫不顾忌自己作为大明一品大员的身份,犹如叫花子讨到了黄金一样! 陆苗闻言翻了个白眼,左右上下打量着刘启夫问道:“所以你吃了?” “嗯,本来臣已大限将至,结果研发部说他们有了新成果,臣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试吃了一颗药丸,结果重获新生,跟三十多岁的人一般无二!” 陆苗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致,招了研发部尚书前来问话! 研发部尚书毕恭毕敬的递上了一个檀木盒,里面大大小小放着十来颗药丸! 陆苗简单拿起一颗用鼻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他浑身舒畅无比! “朕问你,你们这个是怎么做出来的?” “回皇上,这都是微臣在昆仑山附近的深山里找到的药材做成的,按照秦书记载的炼制方法试了试,结果就成了!” “哦?”陆苗面露疑惑:“如果秦书上记载不错,那应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而秦皇帝也不会死去!” “额…这个…”尚书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此药丸还差一味至刚至阳的主药,不然服用之后,虽能让人重获新生但也只是短暂的!” “嗯…?怎么说?” “服用之人虽能恢复成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但时间上乃是不足,虽不是度日如年,但也是一日比十日!” 刘启夫闻言猛吸一口凉气,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何我感觉不到?” “那是因为大人您吃了这药丸才过去大半个月,若是时间上再久一点,您应该能有所察觉!” 刘启夫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大人您这就冤枉下官了,下官一开始想说的,可您没给机会说,后面来您这兴奋的样子,下官属实不敢打扰到您…所以…”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好了,你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又年轻了一回也够本了,就知足吧!” 刘启夫识趣的闭上了嘴! 而后在陆苗的示意下,所有知情者以及参与其中的研发部的人员皆被秘密安排进了昆仑山中! 并由刘启夫亲自带队十万大军巩固在山岭周围! 同时研发部颁布召令,要征集八万矿工赶往昆仑挖矿,报酬丰厚! 户部尚书虽然不知道研发部要做什么,但这样一个与他同级的人物说话,他也没必要为难,爽快的批了条子拨钱! 之后,轰轰烈烈的挖矿建造任务便开始了! 而陆苗,将自己的玄孙安排在黎村后,自己便完全脱离了大明王朝,遁进了昆仑之中! 转眼十年已过,这日在陆苗试过无数次至刚至阳的物资后,终于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身为明皇,本身就是天底下阳刚的代表,更何况自己还有一身阳刚的内劲和抗衰老的寿命! 拔出匕首,手起刀落割破手指,数滴鲜血滴落在汤药里! 随后盛了一碗汤药出来,端到几近嗝屁的刘启夫跟前:“喝了它!” 刘启夫苦笑一声:捏着鼻子仰头一口闷下! 片刻后,长出了一口气却是不见吸气! 之后头一歪便昏死了过去! 陆苗起身摇了摇头:“时也命也,厚葬!” 就在众人替刘启夫默哀的片刻里,刘启夫面貌却是发生了变化,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青春! 原本闭目没有呼吸的刘启夫,此刻却是胸口开始起起伏伏起来! 又过片刻,悠悠转醒,坐起身来,虽然看上去身子骨有些弱,但是明里暗里透露的年轻生机却是不假! “嘿…成了!” “感觉如何!” “皇上,老臣感觉自己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 陆苗笑呵呵的伸手捏了捏刘启夫的脸,转身离去! 研发部尚书看着陆苗离去的背影,面色大喜,摸了摸自己花白的两鬓,也喝了一碗汤药,身旁几个研发部的大臣也都照学! 舒适感有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啊…啊…,真舒服啊…” 一语过后,众人无不恢复了自己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陛下万福!” … 大明立国百年,长安皇宫之中明面上的研发部再无一人,而那些早些年开矿者也先后离世,至此知昆仑一事者除了昆仑本身外再无一人! 陆苗一众自持生命悠长,随行之人大多都是能人异士,且忠心于他,于是落户在昆仑自力更生开辟出一处桃园来! 而皇宫庭院中,六部尚书早已换了一遍又一遍,大多都是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扶持起来的代表,如北方矿业、南方果木、西方官盐以及中原国粮等! 时间推移而去,恍惚间又过五十年! 此刻的陆苗身心俱疲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窒息而亡了! “陛下,您看见什么了?”刘启夫上前扶起陆苗,并递上一杯热茶:“莫不是看到神仙了?” “朕只看到好大…好大的…好大的一颗球…!” “一颗球?” “对…一颗球…很大…很蓝…很…好看!!” 刘启夫闻言自然是想不出其中是什么景况,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给陆苗披上龙袍,然后静静地等着! 良久,陆苗才回过气来,随后猛灌了几口茶水后又闭目调息一刻钟的时间! “想不到啊想不到,朕这生长的地方竟是这般光景!”陆苗意味犹尽的说着:“原来这整个蓝色的球上面不止东大陆一块地方,隔着大海的另一端还有数块大陆,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人!” “陛下您没去看看?”刘启夫试探着问道! “哎,书中记载金丹之上还有六个大境界,每一个境界都是大恐怖的存在,若是失了礼仪得罪了人家,你我可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咯!” “陛下所言甚是,这修行之路残酷无情,低阶修士在高阶修士眼中如蝼蚁一般,生杀予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嗯,所以你们要努力了,若是真有一天高阶修士要来找我们麻烦,也能有拿得出东西来镇场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承 君臣二人简单聊了几句,便来到了昆仑底下一百层的大殿之中! 此刻大殿内一架长三丈宽两丈的简易的木质飞机停在中间,左右数十位工匠正在调试着… 这时一位工匠看见陆苗后,快步上前拱手道:“陛下,飞机已经做出来了,随时可以试验!” 陆苗点头答应! 随后飞机被推入工用升降梯,由地下一百层直接拉到地面!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位甲士卸下佩剑跳入机舱之中!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飞机引擎启动,前方螺旋桨快速转动,一股巨大的推力将飞机慢慢拉入一条近三里长的轨道上! 片刻后,飞机成功起飞,能高两百米,三里路程转眼便过! 陆苗见状大喜! … 拉了负责人的手道:“可许你带家里一人前来,共享长生!” 重赏!!! 又过数年,陆苗体内原本一颗金黄色的金丹变得膨胀起来,随后寸寸裂开,一颗人影慢慢浮现,又过片刻,定睛看去,一个和陆苗一模一样的小人立在陆苗丹田处闭目打坐! 数个时辰后,陆苗睁开双眼,合上桌上的功法放进袋子之中,然后拿出一本手抄的部分功法走出屋外,递给了刘启夫,让他将其传下去,练功大殿中的千余人也都先后到了筑基修为了,是时候给他们提一提实力了! 来到研发中心,又将另一本名为科技之路的书籍递给了研发部尚书,研发部尚书只是简单的翻看了一两页,便发现其中的奥秘无穷无尽… “陛下这是您写的?” 陆苗自然不会告知实情,只说是自己捡到了的,觉得很不一般就拿回来了! 研发部尚书自然是相信的,若是有早拿出来,还用等这么久? 随后兴奋的召集 发现之迅速已经是木改铁铁该高强纤维研发部所有能人骨干一起研讨… 一些卡死他们的说法和原理在书中写得明明白白,一群人只觉得这数十年来自己都活到狗身上去! 整个研讨会就只是听着猛拍额头的啪啪声! … 三年后,依旧是跑道上,原本停放的木质飞机已经被拆了煮饭了,此刻一架铁质飞机正停在此处… 准备就绪 没有螺旋叶落的喷气机,歘的一声便飞了出去,数个呼吸后就只看得到一个黑点了! 研发部尚书拿出一个对讲机来:“行了,可以了再转一圈就回来吧!” ! 两刻钟后,喷气飞机安然落地! 研发部尚书拿出图纸来,照着喷气飞机对比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七天后,双喷机测试!” ……! 第一年,天空机测试成功! 同年微型核爆技术成功掌握! 第二年,导弹研发成功并突破弹道导弹技术! 第三年,空港成立,大明第一批技术工匠入住,并有三位结丹修士驻守! 第四年,星球地表被全部探索,并定名为大明蓝星! … 第十年,第一支登月工匠诞生,并成功建立研发部分部,并获得了蓝星上没有的多种矿石物资! … 第二十年,蓝星和月球星之间建立了天港中转站(同年陆苗一朝化神,成为化神修士!) … 第三十年,蓝星和月球星已经被彻底掌握,仿生机械人代替了原本负责采集任务的蓝星人,他们只需要在基地动动手指便可,只要按时按量的完成采集任务,没人会管他们! 第三十三年,星际飞船研制成功,同时由研发部尚书牵头制定了征服火星的计划… !!! 数日后,计划由陆苗点头同意,并安排了两个元婴后期修士陪同其中! 因为在探测仪上火星的地面有数不清的虫子,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半年后,在两颗球体最近的时候,三十艘大小不一的星际飞船在月球出发! 每个星际飞船都装备了两百全副武装的仿生人! 一个月后,星际飞船刚一落地,密密麻麻的虫子便围了上来,仿生人快速出动,对着虫子们便火力全开! 高压缩的能量枪轻而易举的就洞穿了他们的身体,并同时连带着巨大的冲击波将附近的虫子一块冲飞到地上摔个稀烂!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围上来的虫子便被灭杀了个七七八八… 就在飞船内众人露出得意的表情时,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响起,只见数不清虫子在数十只的铁甲巨尾蝎的带领下又围了上来! 一元婴后期修士面色微变:“铁甲巨尾蝎,得用一万伏特的高压电磁炮才行!” 边上一驾驶工匠闻言一边操控着飞船打开电磁炮蓄能,一边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额,两位大人,陛下旨意是让您二位带着其他修士来这里练手来着…若是…!” 两位元婴后期修士闻言脸色一白,有些尴尬的说道:“嗯…知道了,那就留一只吧,反正还有很多,有的是机会练习!” 驾驶工匠闻言,没再多说什么,抬手隔空一点,早已蓄力完毕的电磁炮喷射而出,巨大的蓝色电弧一闪而逝! 被正面击中的铁甲巨尾蝎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叫就栽倒下去,身上残余的电流渗出来将附近一众小虫考的外焦里嫩… “好了,还剩一只了,二位大人…!” “知道了,啰嗦…哎…那啥…若是情况不对记得支援一二…!” 驾驶工匠闻言一愣,随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怪他们怂,虽然按照道理来讲,五六个筑基后期修士若是配合得当的话也能和一只铁甲巨尾蝎板板手腕,更何况他俩还是元婴后期的修士,只是他们刚加入朝廷的修炼中便一直闷头苦修,莫说面对这般数丈高大的铁甲巨尾蝎了,即便是山中老虎也曾见过几只,怕自然是有些怕的! 转眼间,只见三百来人立在虚空,为首的两位元婴修士一左一右,还未开打便先放了防护光盾于身前! “你们两个,下去试试水!” “啊?我俩?” “对,就是你俩,莫要啰嗦快去!” 两个被点了名字的金丹中期修士咽了咽口水,看着前方张牙舞爪冲过来的铁甲巨尾蝎,内心一横,磅礴的灵力汇聚右拳之上,对冲而去! 霎时间飞沙走石烟尘滚滚,铁甲巨尾蝎只感觉有大恐怖,忙将自己的铁尾刺出横在脑袋前面,然…铁尾虽坚硬又锋利,但又怎能挡住两名金丹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呢? 只听‘嘭’的一声,便再没了动静,良久烟尘散去一个巨大的大坑浮现在眼前,铁尾成了铁渣,在找不出其存在的痕迹…! “额…这俩小子,一拳竟有这般威势?” 两位元婴后期修士咽了咽口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捏了捏拳头,随后抬起头来看着远方再一次围过来的密密麻麻的虫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启 “你俩退下来,其他人轮流来!” 简单安排了一下,下方跃跃欲试的各个修士只要被点到名后,便兴奋的冲上去与虫子们近身厮杀! 一路砍瓜切菜的感觉令他们无比酥爽,这一刻他们才明白过来,这才是成为修士的感觉! 灵力外泄,只护周身 铁剑在手,难有敌手 铁甲巨尾蝎不出,一群虫子的身体轻而易举被洞穿,直杀得让人有些癫狂…! “哈哈…啊哈哈…杀光它们杀光它们…!” 密密麻麻围攻过来的虫子们此刻也发现了不对劲,本能的求生下快速退了回去! “赢了…我们赢了…” 一群筑基修士聚在一起高呼大胜,随后掏出一杆大旗插在地上,表示着此地为大明国土! 很快,消息传回月球星,此刻半只脚已经跨进炼虚期的陆苗,面露兴奋的神色,掏出已经翻去一半的书本,双手合十随后灵力汇聚双手之上,用力往外扣拉,一个高三尺宽一尺的漆黑的空间通道浮现在眼前,陆苗将手一松,空间通道开始慢慢变小! “不行不行,书上只是说理论上可行,可谁也没试过,万一…!” 原本打算撕裂空间遁过去瞧一瞧的陆苗,看着眼前裂缝恢复,摇了摇头径直走了出去! 来到指挥中心处,研发部尚书将火星连通光幕拉至陆苗跟前:“陛下,是否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陆苗看了看光幕中一个个兴奋的脸庞,点了点头:“按计划来办吧!” ……! 两个月后,第一批基建物资到达… 四个月后,第二批基建物资到达… … 三年后,同月球星一模一样的基地已经建成… 而对正面虫族的大清洗也已拉开帷幕,尽数的修士被安排进了战场试炼…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有来有回,要么一个地方的虫子被灭杀干净,要么前去绞杀的修士灵力被耗空,不得不回到基地补充…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虫子们是越来越少,修士们是越杀越起劲,脸红脖子粗的连个地底下和山洞里的都不放过,前后不过十年时间,便已经占领了三分之一的火星面积,大明的旗帜都有些插不过来,只能是一面旗帜管很大一片地方! 又过十年,众修士终于是将整个火星杀穿了,原本一直躲在暗处的迁移虫族族群也因火星自转跑到了基地这里! 好死不死的基地里又有大明境内的高阶修士,单单元婴期就有十来个,他们出手狠辣,丝毫不顾虫族性命,管它恶虫好虫,皆是渣都不留! … 这日,火星基地大成,除却少量的仿生人立于地表开采矿物外,皆是深入地底建造宫殿! 陆苗有些无语,似乎这个研发部尚书很乐衷于在地底修筑… 不过也懒得去管,自己突破在即,安心闭关即可! 半年后,陆苗长舒一口气来,左右手淡淡彩光环绕,抬手间便有大恐怖! 原本风平浪静的基地附近突然飞沙走石,一股巨大的旋涡飓风平白无故升起! 一个正打坐的元婴修士突然睁眼,瞳孔一缩便闪身而出,同时巨大的灵力由他周身迸发而出,想要将那飓风镇压,可奈何他如何用力都动不得其分毫,反而被震伤,一口老血喷出… 片刻后,直到陆苗调息后,飓风这才消失不见! 刚刚发生的一切陆苗自然是感受得到的,此刻的他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以看整个火星上的百分之一,无论是谁在说什么做什么… “怪不得在高阶修士眼里低阶修士如蝼蚁一般…”陆苗自言自语道:“哎…惭愧啊,这神识应该在筑基期的时候就能修成的,结果一直不得其要门,只能是练到炼虚期自己产生…哎…!” 就在陆苗感慨之际,研发部来人汇报穿梭机研发成功! 之后,算好时间,由商河带队,两个元婴期修士坐镇,两百架穿梭机进发木星! 半个月后,穿梭机登陆木星,这里荒凉程度比之火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下探索后,却发现无一种有生命的物种! 随即建设基地,并将智能无人机散出去收集信息! 商河来此还以为能有所作为,不料此地冷冷清清,除了分散到两百架穿梭机上的四百多工匠们,只有这些只知道打坐修炼的修士们,当真是百无聊赖! 不过这样无聊的生活也就持续了大半年! 某日,打着哈欠的商河简单翻看了智能无人机传回来的资料后,猛然发现在木星的另一边竟然有着生物活动的痕迹! 随即安排了一个元婴修士跟随前往,到达目的地后,商河跳下穿梭机,躬下身子伸手摸了摸眼前这个看起来足有十尺大小的脚印,面色一喜道:“嘿嘿,我就知道这里定然有秘密!” 随后安排无人机沿着脚印继续飞行探索! 一日后,终于在一处山洞边上发现了脚印的来源! 只见百余只身高不一的长着一身白毛的怪物聚在一起,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在那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商河原本兴奋的脸瞬间垮了下去,忙回头道:“此事不可为,待我奏请陛下由陛下定夺…!” 言罢,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去! 身后元婴修士面色一沉,道:“大人,来不及了,对面发现我们了!” 商河闻言忙回过头来看去,只见一支数丈长的树干被扔了过来,速度极快转眼已到跟前! 还好元婴修士反应极快,抬手一个光盾挡住了树干,并同时抬手掐诀一道华丽气劲蹦出,将树干包裹着又打了回去! 那长毛怪顺手接住树干,用力的朝着地面拍打了数下,然后一跃而起,冲着两人便砸了过来! 元婴修士目光一冷,提着商河便退出百余丈,立在空中与那长毛怪对视起来! 那长毛怪见二人立在空中,也不禁审视了起来,并未继续攻击,不过也没停下,仰天长啸一声,叫来自己的同伴助阵! 左右看了看自己身后上百名同伴,信心大增,双目一怒便挥舞着手中死树干杀了过来! 元婴修士见状,面色一沉,抬手将商河丢了出去:“摇人!” 商河也没啰嗦,快步返回穿梭机中,并飞向深空 …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速度支援…” 一众穿梭机驾驶工匠们和驻守基地的另一位元婴修士火速朝着求援信号来源处赶去,丝毫不敢耽搁! 此刻商河自然是没有退缩的理由,驾驶着穿梭机便是数发能量炮朝着长毛怪们攻击而去! “砰砰砰!” 爆炸声四起,然,不待烟尘散去,数十根树干朝着穿梭机袭来,还好穿梭机机敏过人,在接触的一刹那自动避让开来,不然怕是此刻已经机毁人亡了! 而那元婴修士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虽然他双手不停,法诀齐出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节节败退,直到避无可避硬挨了十数下,身前防护光盾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大人,这群长毛怪都有元婴的实力,先撤吧,打不过啊!” 说着化作一条流光跟在穿梭机后面,快速逃离! 商河目光发冷,眼角有些抽搐, 都有元婴的实力? 这么多元婴?自己这边拢共才来了两个元婴,玩毛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发 穿梭机最大的能量炮不过能灭杀同金丹期一般实力的,还远远不够能灭杀元婴期的,只能是在收到撤退信号后仓惶退进太空之中,丝毫与之对抗的想法都没有,主打的就是一个识时务! 待消息传回火星后,住在地下宫殿的陆苗,走出寝宫活动了下筋骨,伸手向前一抓,空间中漆黑如墨的虚空凭空出现! 辨了下方向,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遁光飞进了虚空之中… 临近木星的虚空之中,空间扭曲波动,下一刻陆苗凭空出现在此! 边上见状的两位元婴修士见到陆苗后,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见过陛下!” 陆苗摆了摆手,化作遁光便朝着木星冲去,运足目力看着那一群捶胸顿足在那骂骂咧咧长毛怪们,内心有些诧异,若是隔着老远看去,倒是有几分像人! 长毛怪们自然也瞧见了遁来的陆苗,没有多说什么,皆扔出手中树干,朝着陆苗砸去! 陆苗并未理会,一道炼虚期的神识放出,并蹦出自身强大的修为之力,彩色光芒围绕着他周身转动,一股巨大的压力将长毛怪们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众长毛怪瞳孔紧锁,死亡的恐惧油然而生,虽拼命挣扎不过徒劳罢了… 陆苗落下身形,仔细观察着长毛怪们,发现他们虽然身形高大,却是没有任何灵魂力量,只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和一副巨大的身体罢了! 指下三寸,隔空取出一长毛怪体内的晶核,用力一捏,晶核破碎,长毛怪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干瘪下去! “哦?有意思!” 随手一挥,长毛怪们体内的晶核便离开肉体来到陆苗身前丈许! “来,这晶核能量不错,可以提升你们的修为,拿去用吧!” 说着抬手在挥,长毛怪们的脑袋深处被一股力量搅动,全都在瞬间毙命! 之后,陆苗坐镇基地中心,让其他人放心大胆的探索! 之后,在整个木星上发现了才来处大小不一的长毛怪群,不过全都被陆苗抬手间灭杀! ……! 书本快速翻动,来自木星上特有的能源矿石被开采出来, 陆苗等一众修士也都疯狂的吞噬矿中有巨大能量的矿石修炼… 转眼间,三年三年又是三年,陆苗翻开书本的最后一页,将其记在脑子里后,直接用单火将其烧成了灰烬! “呼…修炼真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啊!”吐出一口浊气,来自合体期修士的威压迸发开来! 似乎只要陆苗愿意,便能一拳打爆这颗星球! 调整了气息,看了看眼前一块块变成废石的矿石,陆苗叹息道:“也不知道跨越到大乘期还多少这般矿石!” 闪出地底,抬眼看了看比邻的土星,那里已经有数不清的仿生人在努力挖着矿,还有不少修士和工匠们在修筑地堡…! 天王星上也是如此,不过说来奇怪,土星上还有堪比半步化神的妖兽存在,而天王星上却是除了丰厚无比的各种矿石外,再无任何生灵! 研发部尚书虽然想不通,倒也没有钻牛角尖,反而是放开手脚的搞起了研发,以前手上物资不多,除了要拿出一部分来供给修士们修炼外,还要控制着探索的能耗,所以基本上一些大功率武器上的研发是压了又压,反正充当保护角色的有修士就够了! 书页翻动,破天荒的富有,让科研之路一步高升! … 半年后,商河躺在水晶灌的液浆里,身上插满了各类不知名的能量管… “开始!” 【基因改造中:完成进度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百,改造完成】 “额…!” 片刻后,商河被抬了出来,其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说不出的怪异! 刘启夫站在一旁围着一丝不挂的商河转了又转:“啧啧啧…,也不知道这里还能不能用?” 商河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虚弱的道:“大人,你这样我会害羞的!” 刘启夫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着研发部尚书问道:“他这样要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研发部尚书尴尬的摇了摇头道:“回大人话,下官也不知,不过书上说短则小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方能恢复!” … 果然,在半个时辰后,商河一脸兴奋的褪去了身上那层防护衣,跑到外面猛烈的吸着,不过此刻身在天王星,星球上没有空气,吸了个空,搞得胸闷无比,眼睛一白,一头栽倒在地 一旁的工匠见此,快步上前搀扶,并将人拉回了基地内! “他这是怎么了?” “没事,刚改过来还没适应,慢慢习惯就好了!” … 言罢,大手一挥,后方工匠们挨个排队进入,准备改造身体基因… 又是半年后,所有人已经不需要借助防护套装就可以在星球上自由行走移动了… 又过三年,当书页翻到最后只剩下三页的时候,来自灵魂配对的纳米装甲研发成功,除了已经到达化神修为的修士外,每人都有一件! 一个圆形的钢圈或为项链或为戒指的,只要距离周身不超过百里,只需意念一动,便可随时变身为机甲战士! “呼…,后面的就是光遁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造出来,上面很多的理论知识与之前写的都有些相悖!” 研发部尚书看着最后一页有些担忧道! “哎,无妨…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本官相信你的实力,陛下也相信你的实力!” 研发部尚书闻言,心头大定:“还请大人与陛下说一声,下官这里需要一些赤阳星上的黑曜石,您知道的,我们这些工匠虽然身体改造过了,但是还是进不了赤阳星百里之内!” 刘启夫了然:“这是自然!” …! 转眼已是半年后, 赤乌恒内除了冥王星外,其余各大行星差不多已经被挖空了,只有少许的零星矿石未开采,而为了攻克冥王星上的妖魔,研发部和修士们集中兵力,与妖魔们开展了一场实力相当的厮杀! 大明修士当中化神修士不过百人,而妖魔之中的化神修士却有三百多之众,他们生长在这暗无天日且气温低下的星球当中,身体本能之强,往往同境界需要数个大明战士联手才能与之抗衡! 好在大明修士集中,而妖魔们分散在星球各地,它们占地为王各自管辖着自己的领地,互不干涉,不然大明军一头子装上去怕是要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艹,这群狗娘养的,皮是真他妈硬,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揉搓着胸口的商河,看着机舱里正在被修复的纳米机甲怒骂道! 他刚刚被一拳破了防,要不是身边跟着的两个化神修士将他拉开,只怕已经殒命当场了! 匆匆退回虚空,穿梭机舰体差不多已经折损近半,还立着的也是浑身带伤! “立刻统计伤亡人数,并将智能无人机全都散出去勘察整个星球,趁着它们还未全部聚集起来,一鼓作气拿下眼前这黑森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合 一道道指令发出,除了三架穿梭机作为留待后路接应外,其他还能再战之人无不继续下场与妖魔争斗! 然,之前的动静,已经将附近这块大陆的十几个地盘的妖魔聚齐在一起,它们虽然平日里弱肉强食,但对上外族也是异常的团结! 十几个化身妖魔凭借先天的强横,丝毫没将近百化神修士放在眼里,非但不退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霎时间虚空震荡,磅礴的妖力和法力宣泄而出,附近隔得近一点的元婴修士和元婴期妖兽被波及,险些命丧当场! “快退,这已经不是我们能触及的争斗了!” 商河拼命喊着,让同级修士和纳米机甲离开! 不过,其它元婴期妖魔们却不打算轻易让他们离开,它们崩出妖力汇聚到一起,一个巨大的旋涡诞生,且产生巨大吸力! “艹,妖魔的阵法,快退…退!” 阵法吸力巨大,任由机甲能量来到最大也逃离不得,只能慢慢没入其中… 不大一会儿,惨叫声求救声随之传来… “妈的,拼了,拿穿梭机给我炸…” 商河面色一冷,怒声下令,只见十余架穿梭机飞入漩涡当中爆炸开来 “嘭…嘭…” 绕是深处虚空,众人也感觉到了其中的恐怖之力,穿梭机自爆产生的能量不亚于一个自爆的元婴修士,虽然阵法强横,那也只是元婴期阵法,自然是无法抵挡! 爆炸过后,一群施展阵法的妖魔不仅被爆炸震伤,还被阵法反噬,又抬头看了看商河身后的那近百架穿梭机,有心无力一时间很难再次汇聚起来! 不过落在商河的眼里却是趁你病要你命,化神期的战场他们插不进手,可现在这个情况打你们这群元婴期的妖魔还不是简简单单! “你…看见哪里的妖魔启动阵法就炸哪里!”而后又对着身后众人道:“其他人随本官斩妖除魔!” 一时间冥王星上原本漆黑如墨的森林,此刻却是火光冲天,到处是斗法的战团! 那些个元婴期以下的妖魔根本插不了手,稍一波及便死伤惨重! 而元婴期的妖魔们虽然极力阻止,奈何大明元婴期修士有数百之众,还有千余堪比元婴期的机甲战士,根本顾不过来! 不过毕竟是元婴期妖魔,其实力之强横远非一般人族元婴可比,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十来个元婴期修士外加十来个纳米机甲才能压制一头妖魔! 且纳米机甲的物理攻击对妖魔而言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即便是高压缩的能量炮也不行! 双方一时间竟僵持在这里! 久攻不下,商河也知道等不起了,若是妖魔其它山头的人赶到的话,这个平衡被打破,自己等人绝对无法全身而退,于是思量再三,在又损失十来架穿梭机的情况下,切割战场,转身退去! 化神修士们也都虚晃一枪转身离去,仓惶退出了冥王星的虚空! 回去的路上,众人面色阴沉,商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一战的损失不可谓不大,自他们进入这星球攻伐中来时,何曾有过如此大败。 “大人,您来一下,尚书大人快不行了!” 商河闻言内心一咯噔,快步而去,只见研发部尚书此刻正半躺在躺椅上,伸着手抚摸着自己胸口的处正在慢慢腐烂的皮肤! “商河大人,恕我无礼了!” 商河眼含泪光,跪在地上握着尚书的手:“怎么会这样?” “撤退的时候被一个不讲武德的狗东西偷袭了一下,已经没得救了,只是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心有不甘啊…!” 说到这里,尚书的胸口已经坍塌了下去,一颗乌漆墨黑的心脏早已没了动静,片刻后像一堆飞灰一样崩落:“记得帮我跟陛下说一声,微臣尽力了…了额…” 商河微微点头,眼眶已经有泪水滑落,抓着的手一空,只见尚书整个身体坍塌成了一块薄薄的灰尘! “收拾好他的遗体,待我奏告陛下,厚葬!” …! 狼狈退回海王星,休整一番后又觉得不太安全,继续向后退至天王星中! 谁知那群妖魔不知何时捕获了一台半残的穿梭机,凭借着穿梭机自动定位,带着百余化神期妖魔前来! 虽然慢了些,但也在商河一行休整一年半后到达! 【警告警告,深空中发现不明能量体】 【警告警告,深空中发现不明能量体】 … 百余化神期修士凌空而起,双眼中杀机大盛,这股气息他们太熟悉不过了! 看了看下方基地中的众人道:“速速后撤,我们来拦住他们!” 数刻钟后,妖魔们如期而至,看着眼前的人族,它们无不双眼放光,口水都不自觉的滴落了下来! “桀桀桀,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尝到一块肉来…!” 言罢,妖魔之力大盛,抬手便是一掌拍出! 其它妖魔也不甘示弱,皆是使出看家本领来! 一众人族修士面色凝重,合力支棱着一个光盾抵挡! 之前十余妖魔便能与其打成平手,现在百余之数,根本无力地方… 果不其然,前后不过片刻,一些实力薄弱的化神初期修士率先扛不住了, 哇的一声,便是一口老血喷出,然后意识模糊栽倒在地! 又过半炷香的时间,还坚持的修士不过十之一二… “撑住啊,兄弟们一定要撑住啊,等到陛下回来就好!” 一个时辰后,最后一个人族修士无力的跪了下去,此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皇…皇上…微臣尽力了!” 咔!!! 光盾散去,一群如饿狼见羊一般的妖魔们,探出魔爪张开魔口就要去抓人族修士! 不料虚空一震,凭空出现一只巨手将他们牢牢抓在手心,使其动弹不得! 又过片刻,一个人影凭空虚浮,立在虚空之中! “哎,难为你们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赶回来的陆苗! 只见他探手一挥,来自合体期的修为轻易捏爆了化神期妖魔们,一些没死的虽然凭借强悍的肉身硬抗了一下,不过也是强弩之末了,即便放任不管也只是等待生机的流失而已! 低头渡了些许灵力给众修士,帮他们稳住伤势,然后铺上蕴含能量的矿石静待他们恢复! 直到半年后,修士们才尽数恢复过来! “见过陛下!” 陆苗抬手虚扶道:“朕自得天书以来,广集天下能人异士一同修炼,你们也不负朕的厚望皆是修炼有成,然天之道有损而不足,虽刻苦修炼却不得法门不得要领,空有一身修为却是同阶之中你们是最弱的,而那群妖魔手段颇多,各个种族间更有不同法门对敌,若不是朕境界高些,怕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众修士闻言有些明白过来了,一个死读兵书的人,怎能指挥千军万马作战? 第一百一十八章 命 “朕要你们即日起,研习术法,十年之后再探冥王星!” ……! 回到基地内,陆苗探手将黑曜石握在手心,本就没有什么瓶颈的他在至刚至阳的黑曜石的帮助下顺利突破到大乘期! 翻开书本最后一页,上面写到:需【天雷罐体,九死有生】方可成就渡劫! 陆苗眉头微皱,有些难以理解,放眼整个赤乌恒,这两百年来还未看见过哪里有天雷! 于是放出神识来来回回奔波于各大星球之间,除了蓝星外每一颗星球都被他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要不是其它星球距离太远,没有把握遁过去… 转眼十年已过,没有任何收获的陆苗也暂时打算放弃了,反正以后得时间还很长,不急于一时! …冥王星内,在损失了原先的百来位化神期妖魔后,又有新的化神期妖魔站了出来补上了空位! 它们遥远便看见了再次袭来的一众修士们,于是立马放出消息,各个地盘的聚集妖魔们再次聚集一起! 因为有了准备,此刻足足聚集了近半妖魔! 乌央乌央的一大片妖魔腾空而立,冲天的妖魔之气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一众修士脸色凝重不已,有些怀疑自己等人能否打得过! 不过后方有自家皇帝掠阵,也没必要担惊受怕! 卯足了一口劲儿,大喝道:“妖魔鬼怪快快伏诛!” 言罢,祭出长剑百余化神修士灵力宣泄而出,一把巨大的光剑凭空而起! “诛!” “诛!” … 没有多余的花里胡哨,直直的朝着下方劈去! 下方一众化神妖魔见状,惊叫一声便全力逃开,无一妖魔敢去接此招,来自上百化神修士的合力一击,即便是炼虚期当前怕也得脱层皮! 一剑劈下,眼前妖魔之气瞬间清场,露出一道通红的豁口来,甚至冥王星的球体都被劈开一道口子出来,滚滚的岩浆从地底冒出! 大量的阴冷之气随之逸散开来,让原本就有些冰寒的虚空温度陡降数分,一些低阶妖魔,被逸散出来的寒气当场冻成冰棍,后又被岩浆触碰当场化作一股青烟! 立在一众修士后方压阵的陆苗见此后,面色一喜,一个闪身便来到岩浆处,看着咕噜咕噜冒个不停地岩浆,探手抓了一把在手中,随后又拿出一颗黑曜石来 感受着手中至刚至阳和至寒至阴两种力量,没由来的舒服出了声音来:“啊…啊!” 一众妖魔面面相觑,它们看不透陆苗的实力,更不知道陆苗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眼前之人不能惹! !!! 片刻后,陆苗将黑曜石覆盖全身,一头扎进了熔浆之中! 凭借黑曜石的至刚至阳之力,丝毫不受地底岩浆的极寒之力! 陆苗一路穿梭,很快来到了冥王星地底最深处,一颗堪比月球星大小的晶体映入眼帘! 随即探手摸了摸,结果身旁的几颗黑曜石因承受不住炸裂开来! 陆苗再次大喜,掏出匕首就在晶体上抠出一块四四方方足有一栋房屋般大小的晶体! ‘砰!砰砰!!!’ 随着周身黑曜石承受不住这股力量慢慢炸裂开来! 陆苗也没耽搁,又拿出些许黑曜石来裹着将其带了出去! 之后全速赶路,直奔赤乌恒星而去! 而人族修士们也都在陆苗的示意下撤了回去! …大半年后,陆苗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赤乌恒星,没有耽搁一头扎进了熔岩之中! 简单布置了一个防护法阵后,便开始埋头炼化起了晶体! 两年后,直到最后一小块晶体融化成水融入到陆苗体内之后,陆苗才长舒一口气,起身朝着赤乌恒星中心游去,此刻的他已经不惧怕这极热中夹杂的火毒了! 来到中心处,如法炮制的用匕首切了一块红色晶体,然后直奔冥王星去 炼化,再带一块大一点的! 如此往复,直到两颗星球球体不稳异状频发方才罢手! 而陆苗的修为也在短短30年内,一只脚跨进了渡劫的门槛! 他是实力提升了,可冥王星那群妖魔可就遭了老罪了,地表不稳时常地动山摇不说,那原本笼罩着星球的阴气基本都被地底吸收了,造成了妖魔之气逆转,使得化神期妖魔们直接跌了一个大境界! 再往后,又是一连串的根基问题,尤其是那些突破在即的妖魔,因为压制不住体内妖魔之力殒命当场! 偌大的冥王星上,还没等陆苗出手就已经折了近半! 而后不等请示陆苗,刘启夫亲自带队,横扫整个冥王星,要不是最后关头陆苗出面阻拦,只怕妖魔们已经绝迹了! 按照陆苗的想法便是,人族修士不擅长斗法,可以划出一块地盘来专供试炼,妖魔们自然是没实力拒绝,只能将愤怒与不甘埋藏在心里! 此刻陆苗总归是遇上了自修行以来的第一个瓶颈,无论如何打坐修炼和炼化奇珍矿物都不能突破到渡劫,无奈出关看了看四周漆黑的虚空! 随后回到了蓝星上! … “呼…还是这里的空气清新啊!” 陆苗双手叉腰立在山巅,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畅快之意! 神识散出笼罩着整个大明王朝,发现并无战乱后随即收回神识,一个闪身落下山巅来到一处官道上! 悠哉悠哉的走了起来,心中的畅快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啊…果然时间是抚平伤口最好的药材!” 莫名的又生出一股悲凉之意,扰乱心神使得内心深处的恶想要脱离束缚一般! 陆苗猛然一惊,只感觉腹部火热难耐,明显是要走火入魔的迹象! “糟糕,之前为了突破吞噬太多晶核,体内灵力平衡有些不稳定,若是不突破或者将灵力散出去怕是会被撑爆!” 念到此处,抬手一挥,一修士从天而降来到陆苗跟前! “陛下!” “嗯,你们往后就随朕一起游历吧!” “是!” “搞辆马车先,飞来飞去容易惹人眼,以后也切不可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是修士一事!” 众人再次拱手称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雨 数日后,十余骑护送着一辆马车在山岭行进! 刘启夫悠哉悠哉的哼着歌领队走在前面,时不时的还嚎两嗓子,引来其他人憋笑! 刘启夫对此也不在意,都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笑就笑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们还敢出去传? … 夕阳西下,一路上总算是来到了一处人烟之所! 不过还未进村便听见有人喝道:“呔,前方何人?速速停下!” 刘启夫闻言一愣,朝着声音处看去,只见数十人手持农具聚在一起,愤怒的盯着他们一行! “额…诸位,我们只是路过的商人,看见天色渐暗想找个地歇息一晚,还请…” 不待刘启夫把话说完,只见对面领头的一青壮,挥舞着手中粪叉道:“莫说俺们不讲道理,速速离去!” “额…这个…,行吧!” 言罢,转身看了看马车,然后下令点头离去! 见来人离去后,一众村民方才松了口气! 为首的青壮叹了口气道:“不可大意,今晚依旧按照惯例巡逻!” 当夜,一处山坳处陆苗走下马车,伸了个懒腰问道:“走到哪了?” 刘启夫拿出一张地图看了看说道:“老爷,咱们目前在川渝郡境内,再有一日路程就到巴蜀郡了!” 陆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疑惑的问道:“嗯…我观那边有个村落,怎么不在那里落脚?” 刘启夫面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老爷,那个村子里的人不让!” 陆苗闻言一愣,环顾看了看身旁众人! 他记得刚离开那会儿,大明百姓应该都安居乐业生活融洽才对,况且针对农民的税收又低,不应该会如此才是!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一行修行都两百多年了,虽然对自己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田地里的农民来说沧海桑田,那是数代人的更替! 简单说服了自己,陆苗翻身躺了下去,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伸手又抓了根草心叼在嘴里,翘着二郎腿,然后哼两句! 夜深,微风拂面,久违的困意涌上心头让人眼睛有些睁不开! 就在陆苗准备入睡之时,隆隆马蹄声却是由远而近… “嗯?” 心有不快的刘启夫站起身来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近千骑朝着他们围了过来! 气势汹汹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感觉,刘启夫面色一沉,就要抬手! 陆苗侧躺着身子,干咳了几声! 刘启夫尴尬的点了点头,将气息放平面色一变,恭维的说道:“诸位官爷,这大晚上的还忙活着呢?” 那领头的卫长吐了口口水,并未理会刘启夫,直接下令搜查! 十几名骑兵快速翻身下马,走到陆苗身边,抬脚踢了踢:“快起来!” 众人见状大惊, 不过陆苗却是没有在意,打着哈欠翻身站了起来,还未站稳便有数只大手上下齐手的摸来,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大人,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那卫长闻言,眉头一皱又道:“你们几个在这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新挖开的土堆!” 小半个时辰后,骑兵们依旧没有找到什么,这时卫长才点了点头喊道收兵:“诸位抱歉了,最近这里时常有伪装成过路商人的人贩,这一路十几个村落已经有百余个孩童失踪,他们惯用的是蒙汗药之类的迷药,你们出门在外也都小心点!” 言罢,调转马头带着人扬长而去! “贩人?此事你们怎么看?” 陆苗淡然的问道! 刘启夫闻言想了想道:“只怕是贼喊捉贼罢了,若真如他们所说,抓个贩卖人口的小贼哪里用得到一卫守备军!” 其他人闻言点头称是! 陆苗呵呵一笑,也没去管,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个两百年未插手的国家能变成什么样子! 次日天明,一行人继续赶路! 一连数日相安无事! 继续东进,来到了巴蜀郡境内! 看着数不清的群山峻岭,陆苗兴致极好:“走上去瞧瞧!” 一跃而起,升腾在山岭间! 恰逢夕阳西落,怎一个美字了得! 夕阳的光辉撒在众人脸上! 刘启夫将泡好的茶水端到陆苗跟前:“陛下,您说这烈阳里面是什么啊?” 陆苗呵呵一笑:“等你境界上来了自己去看看便是!” … 看了日落怎能不看日出,转眼到了第二天早上,一行人看了个日出满意至极! 陆苗喝了口茶饼,领着众人跃下山巅回到了马车附近! 继续东进,山高路远终有平缓的时候! 湘南郡偌大的城门映入眼帘! “哎?这就到了湘南郡了?” “嗯,这里的空气还是和之前一样香甜!” … 正说话时,一辆冒着黑烟的四轮车缓缓靠了过来,上面一人摇着铃铛喊道: “叮叮…叮叮叮叮!” “前面的马车让一让,让一让…”! 陆苗见状,目露惊讶! 刘启夫等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四轮车上两个身着华贵礼服的中年男子! 二人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忙撇过头去:“一群土包子!” 不过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看着他们却是同样出奇的惊讶,同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此刻城头边上的甲士们已经收起了刀枪剑戟,取而代之的是手持火枪! “前面的马车停下靠边接受检查!” 一甲士手握火枪来到众人面前,探手说道:“请出示一下入城文谍!” 众人闻言尴尬一笑,刘启夫忙上前说道:“这位小哥,我等乡下来的,一路上颠簸把文谍什么都已经丢了,您看我这有好马几匹,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甲士闻言眉头一皱,后退数步举起火枪就瞄了过来:“大胆,竟敢当众行贿,数数报上名来,否则你官爷爷我手中的火枪可不长眼!” 刘启夫闻言面色一沉,看着面前这给脸不要脸的甲士,真想一脚踢死他! “咳…这位小哥言重了!” 言罢,探手抓了一捆身份证明和入城文件递上! 那甲士接过后仔细看了看:“刁民,竟敢戏耍你官爷爷!” 言罢一火枪袭来,当场打死一匹马驹! 刘启夫见状大怒,刚想开口,却又有几个甲士将剩余马匹全部打杀当场! 随后又听到那甲士开口骂骂咧咧道:“今日暂且放过尔等,若是日后再敢犯事,定杀不饶!” 说着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直接将马驹尸体拖走! 而后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一个自称为城西快马商行的掌柜迎了上来! “哎呀呀,真是可惜了这十几匹好马!”一脸惋惜的样子让人看了还以为是他家的马被杀了… “诸位想必是第一次来这湘南郡吧?” 刘启夫见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到要看看这湘南郡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上上下下的人怕是一个也跑不掉:“不错,我们是从藏南郡来的商人!” 掌柜的闻言眼睛一亮:“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诸位第一次来湘南郡对此间规矩自然是不清楚,之前也算是破财消灾了,好歹命还在不是?” 刘启夫再次点头! 第一百二十章 天雨(二) 掌柜的贴上面来,左右看了看拉了刘启夫的手轻声道:“呐,别说我快马商行不照顾你们,一口价十匹快马只要一百两银子!” 说着,指了指城门外不远处的马棚! 刘启夫眼角微抽,回头看了看陆苗! 此刻陆苗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不过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 掌柜的接过钱袋子掂了掂,满意的将几人引到了马棚处,随后又开口道:“每匹马都有一处特殊毛色,还有尾部有记号,入城时只需要给那当兵的看一下便可!” 刘启夫看着已经老得不成样子的马驹,脸色黑到极致! 片刻后,果真如那掌柜的所说一般,守门甲士看见标记后便直接放行了! 之后刘启夫回头见那领头的甲士伸手在钱袋子里面抓了一把…… …… “老爷,他们…” “无妨,随他们吧…” 入了城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华,街道上阁楼里皆是欢声笑语! “倒是不错,想不到这湘南郡历经两百多年也能有这样一帆风景!” 继续闲逛,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了百通商行的店铺外! 陆苗兴致勃勃带着刘启夫就要往里走去,不料却被人一把拦下! “两位请问有拜帖没有?” 一个壮汉扛着火枪,走到二人面前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如果没有就请…滚吧!” 刘启夫本就心中怒意难平,听这一言更是要在爆发的边缘,怒骂道:“放肆!” 那壮汉也不啰嗦,抬手就是火枪抵在刘启夫脑门:“怎么?想动手?跟我刘某人动手你有那个实力么?” 陆苗见状抬手沉道:“这位小哥还请抬抬手,刚才是我们多有冒犯,我们这就离去!” 那壮汉闻言,感觉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威胁的言语,心中顿时不爽:“站那儿,敢来百通商行闹事儿,不付出点代价就想安然离开?” 陆苗闻言神情一滞,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这路过都过得莫名其妙,当真是拿他们当猴耍! “你确定?” “嘿…乡巴佬你威胁你爹呢?” 说着大喊一声:“快来人,有人闹事!” 转眼功夫,冲出十几个手持火枪的护卫将陆苗一众围了起来! 街道附近的人见此阵仗,忙撒丫子就跑开了,连个热闹都不愿意看,生怕被波及! 陆苗沉了一口气来,按下了心中的怒火道:“划个道出来!” 那壮汉闻言又是一笑:“怂包,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然后滚吧!” 片刻后,除了陆苗腰间的匕首外,带着的都被拿走了,包括那十几匹老马! “老爷,就这样放过他们?” “先去郡衙门看看再说!” 众人黑着脸一路来到郡衙门外,一眼便看见与他们有同样经历的几人被摁在地上… “我不服你们官商勾结贪墨我等路过商人钱财,我要上京告御状…” 不待说完,只见一衙役挥舞着手中木棍朝着那人脑袋便砸了下去,霎时间鲜血涌出流了一地! 与其同行的几人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胆小的甚至都流出了代表性的液体来 “饶命啊饶命…东西不要了,求求几位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等…” 一群衙役笑哈哈的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拿出一张空白的宣纸,放到几人跟前厉声道:“莫说本官差不给你们活路,呐这里有张状纸,你们签名画押吧!” 几人看着空白状纸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想干什么,可若是不签,那地上躺着的得加上自己! 无奈只能是闷头签了! 片刻后,几人在衙役的示意下统一了口径,又将那生死不知的人当着几人得面斩首当场! 随后几人便被扒去了外衣……放了! 生死线上滚了一圈,一刻也不敢耽搁奔着城门便去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陆苗脸色铁青,随后厉声道:“让…湘南郡郡守前来见朕!” …… 片刻后,刘启夫手捧白衣,领着两人出现在了郡守府内,看着正诗情大发高昂高歌的湘南郡郡守,嗤笑一声径直走了过去开口喝道! “湘南郡郡守真是好雅兴啊,不过陛下有召,你换了衣服随我们走吧!” 闻声看来的郡守面露惊讶,生平所闻从未听过有个叫陛下的人,在细看站在面前的三人,一股子寒酸味…也就气质尚可…! 眯着眼瞧了片刻后,又左右看了看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本郡守的郡守府?” 刘启夫呵呵一笑,伸手往后一抓,一块龙纹牌出现在了手中:“开国大元帅刘启夫,郡守大人还是莫要耽搁了,待会儿若是陛下怪罪起来…!” 思绪有些奇怪起来,灵魂在脑海中莫名其妙悸动起来! 开国大元帅是怎么回事? 大明有这个职位么? 还有那个叫陛下的又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应该有的……我记得很清楚啊… 数个呼吸后,庞大的信息量让其为之一震…… “敢问…可是那大明开国的大元帅刘启夫?” “嗯?…你觉得那朝之中还有开国大元帅一职?” 得了肯定回答后,郡守本能跪拜起来:“下官湘南郡…” “行啦…陛下还在等着呢!” 郡守抹了抹额头细汗,在众人面前尴尬的将衣物换好后,随着刘启夫一路来到了县衙外不远处的茶馆内! 隔着窗户远远的便看见一人凝视着自己,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来到近前,顺着陆苗的目光看去,一群衙役正在洗着地板… “老爷,人带来了!” 陆苗闻声偏头看来:“前湘南郡郡守太光是你何人?” 郡守弓着身子想了想颤巍巍的说道:“是我祖父的恩师!” … 陆苗没再问什么,而是径直起身:“走吧,跟我一起去写张状纸!” 片刻后,郡守拔下来手中戒指抵了茶水费跟在陆苗一众身后,快速的思索着对策,湘南郡下面怎么样他这个做郡守的比谁都清楚,说是作奸犯科草菅人命那都是轻的…… 回想起来刚才是被吓蒙了,现在稳定了心神且又在自己的地盘上,想让自己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 拿定主意,无需多言,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甚至可能全身而退,反正皇帝已经数百年不露面了,真死假死谁人又知?况且现在的朝廷有谁还认他这个皇帝?退一万步来说单单长生不老药的诱惑也足以让他富贵险中求了! 计上心头,面不改色的跟在众人身后… “嘿…又来一个…” …… 片刻后,入了衙门的陆苗一行被一群手持火枪的人团团围住,原因无他因为一行十几人凑不出十两写状纸的钱来! 刘启夫已经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可这群衙役不管,管你何人有理无钱摸进来了! 不过既然进来了那就是红包不到手包你命没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雨(三) 那是恶向民来心比炭黑… 反手就是一枪托朝着刘启夫脸上砸去。 刘启夫面色一黑,忍不了 根本忍不了了,抬手往后一拉将郡守拉至身前 哐… 郡守被一枪托砸倒在地,脸上瞬间肿了起来… 这一幕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不过两三个呼吸而已! 那衙役见刘启夫还敢躲,愣了愣神又是一枪托砸来,这次却被刘启夫直接单手接住,然后死死的抓在手里! 衙役黑着脸用力往后拉,却是纹丝不动 “撒开,给老子撒开…我他喵让你撒开!” 用力一扯,火枪走火,直愣愣的响了一枪! “那个王八蛋在放枪?” 一声怒骂由后堂传来,片刻后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奔来,探个脑袋将眼前众人看了又看! 那走火的衙役,匆忙上前躬身道:“大人,这几个都是大鱼,我这吓唬吓唬他们呢!” 那年轻人闻言,一巴掌扇了过去:“混账东西,老子郡城衙门做事还需要吓唬人?” “去,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惹事直接砍了!” 那走火衙役,摇了摇脖子指了指刘启夫道:“嘿嘿,莫说黄泉孤单,你再挑一个人和你一道便是!” “真的?” “选吧!” 刘启夫指了指郡守:“他!” …… “你他喵嘀嘀咕咕什么呢,搞快些!” 只见那走火衙役笑了笑,抽出腰间佩刀朝着刘启夫面门一刀斩下,不过砍到一半却是看不进了! 不知何时郡守又被刘启夫提在身前挡着… 一刀不进,众衙役投来诧异的目光,那年轻人也怒声道:“你他妈没吃饭呐?” 脸色通红,实在是有些挂不住脸,忙使出吃奶的劲又砍数刀,还是砍不动… 片刻后,郡守身上衣物已经支离破碎,露出了里面的金丝软甲来… “我就知道这是一群肥羊…” 众衙役舔了舔嘴角,就连那年轻人也是双眼放光! “快把衣服拔下来,本官正愁没什么好礼进献郡守大人!” 刘启夫闻言也没反对,将郡守丢了出去… 片刻后郡守被扒拉个精光,光裸着全身躺在地上… 那走火衙役看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郡守,吐了口口水道:“呵忒!” 随后手起刀落,一颗大好的头颅滚落至年轻人面前,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年轻人抬起一脚将其踢开:“晦气!都杀了吧!” 随后整理起了金丝软甲来 叮… 一块半金半玉的腰牌掉落在地,那年轻人感觉有些眼熟,弯腰捡起细看:“卧槽…郡…郡守大人的……的…腰牌?” 匆忙翻开查看还有些许体温的金丝软甲,突然瞪大了双眼,忙冲向那颗被自己踢开的人头… 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依稀还能辨认出…这就是湘南郡郡守! 踉踉跄跄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众衙役见他如此惊魂失魄得模样,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眼皮狂跳,实在是没想到这是搞得哪一出,堂堂一郡守跟这群人混在一起作甚? 不对… 思绪收回,得想办法补救! 恶狠狠的环顾了场内所有人,抬手抽出一旁衙役的佩刀,然后高呼:“有刺客,快来人呐!” 一众衙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大人… 而陆苗等人却是心里给这年轻人竖了个大拇指! 片刻后,一大队衙役赶来,接着又是一大队执法队赶到! 年轻人抓住时机,抬手一刀插进自己腰间,冲着最外围的执法队队长高呼:“大兄快救我,快救郡守大人!” 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执法队队长见状,抬手便下令开火,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的衙役们便被乱枪得伤亡惨重! 回过神来的衙役们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奋起反击,将一颗颗弹丸打了出去! 随后拔刀相助,短兵相接! 转眼功夫,数百具尸体躺了一地! 大口呼着粗气的执法队队长,双目阴冷的冲进衙门,拉起了昏死过去的年轻人道:“快去请郡城最好的医师来…!” 一旁闻言的手下,当即带着两人朝着衙门外跑去… 不过还没出门口,便被两枪射翻在地! 原因无他,守备军的人又围了上来… 面对莫名奇妙与郡衙门火拼的执法队,他们也不敢大意,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照着他们放些冷枪! 事发突然且关乎郡城安危,消息即刻上报至郡守府,由郡守大人定夺… 不过待到传信的军长和一众郡守府的妇人们将郡守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人… “不好!” 结合当下突发情况,一股不好的感觉在一众妇人们心里诞生… 不过这军长却是嘴角微扬,很明显他也想到了什么! 安排了一个卫的兵力将郡守府护住后,自己则主动带着大军赶到衙门内! 此刻衙门内除了那年轻人生死不知外,其他知情的已经全部命丧当场,任他执法队队长说干了口水也解释不清处! 军长面露阴狠,逼迫道:“本军长再说一遍,放下武器交出郡守大人可保你们家族不受牵连!” 面对咄咄逼人的守备军军长,执法队队长面色同样阴狠,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 肯定是这厮为了上位做的局,当真是好胆,不怕六部怪罪下来么? 至于他们铁定是活不了了,还有他们的家人,大多都在郡城内,估计也是在劫难逃! 一念咫尺,执法队队长当即做出决定… “军长大人,我知道您想要什么,可否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放过我等家人?” 军长微微笑道:“我手底下兵兵将将这么多,他们可不希望有人来躲他们的吃食!” “那就休要怪我等拉两个垫背的了!” “哼,你们配么?” 军长言罢,随即高呼:“郡守大人已遇害,为郡守大人复仇,开炮!” 片刻后,几乎半个守备军的重炮都用在了郡衙门的这一亩三分地上! 直接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此刻丝毫看不出眼前有是一个衙门! 又过半个时辰后,一个卫长笑着将已经残缺的金丝软甲递给了军长! 军长拿着软甲仰天悲鸣了起来:“呜呼哀哉,下官已替大人手刃了仇人,大人您一路走好!” 言罢,又扔给了那卫长:“拿给夫人们吧,立个衣冠冢也是好的!” 随后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抓人! 抓谁? 自然是当时没在的郡衙门和执法队的人,还有他们的家属及亲朋… 此刻城中人心惶惶,但凡有个不规矩的,被看见兜头就是一刀砍杀当场! 昔日繁华毁于一旦! 而原郡衙门的在数万民夫的努力下已经看不见炮火的熏烤,正有序的重建中! 而陆苗一行在混乱开始时便闪身离去,随后花了三十两黄金盘下了之前的茶馆! 此刻他们正喝着茶看着发生得一切! “老爷,您说六部会怎么处理,?毕竟是死了一个郡守…” 陆苗呵呵一笑:“若都如这般,重新立国又如何!” 第122章 天雨(四) 刘启夫微微一笑,静待结果! 大半个月后,长安来人了! 工部侍郎代表六部宣读了新的任职人选! 一干守备军的官兵们被安排上了主位,而原本的各级官员因治理原因全被拉下台去! 老实认命还好,若是有丁点儿不服,皆以谋反罪责当众问斩,丝毫不给活路! 用他们的话来说,与其让你天天惦记还不如杀了来得干脆… 数日后,笑弯了眉毛的工部侍郎在数百铁骑的护卫下,押着十余马车的东西赶往长安! 同样的茶馆窗口,刘启夫抬手一握一块黄灿灿的金块便出现在了手中! “哼……哼哼…” ……… 遥想当今,六部把持朝政独揽大权,各方势力推选代表人轮流落座长安,宝座之上权势滔天,胆有反抗者立斩,胆有正名者诛九族… 起初还有各方大臣进言君臣之道,不过都或明或暗屠种灭族,而后再无一人敢言! 直到朝堂之上全是自己人! 陆苗坐在凉亭之中,翻开了大理寺的各项卷宗,发现冤假错案何其庞大…尤其那藏南郡和藏北郡,在数百年财富积累下,加上特殊的历史身份,庞大的地盘以及重兵在握,已有自立的趋向……而六部虽然是铁板一块,但也各有各的心思,都想让其他人的势力出兵! 越看越是惊心,越看越是肉跳… 还有想要联合日国和岛伽国起兵自立的郡守… 转眼看来,这湘南郡还算得上忠贞,无论如何依旧在维护着大明六部… “烂了…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各种门阀势力一茬接着一茬冒出来,大到整个东大陆,小到一个村落,人人都是自私自利!” “朕…奋斗二十余载才有盛世如今一去不复返…” 说到这里,陆苗面露阴狠一巴掌将拍下将凉亭震碎! 瞬间数名守卫闻声赶来,一眼便看见了立在废墟中的陆苗! “什么人?” “大明皇帝陆苗!” 只此一言,惊得几名守卫险些没站住脚来! 陆苗没管他们的震惊,径直开口问道:“按理大明当下局势来说,这些卷宗都不应该留存下来,说说吧,是谁把它们留存下来的!” 那级别稍大的守卫咽了咽口水,努力的淡定道:“休要胡言,我大明自开国皇帝以来在没有新君…你一定是…” “是与不是让你的上级前来答话!” “大胆…” “去!” 庞大的帝王威仪显露,莫说区区一个普通人,即便是低阶修士也扛不住! 那守卫神情一滞便转身而去! 片刻后,两个衣服全是补疤半大老者快步而来! 同时手中还拿着一张画卷! “人在哪儿?” 守卫抬手指了指陆苗! 两个半大老者快步上前上下打量着陆苗,然后摊开手中画像眯着眼仔仔细细瞅了起来! 片刻后二人收起画像整理了一下着装,齐齐拜跪在陆苗跟前! “罪民朱强、朱涛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苗抬手虚扶:“都起来吧!” 二人闻言却是哭出了声来,颤颤巍巍道:“罪名二人愧对皇恩愧对大明百姓…!” !!! “行啦…朕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再袖手旁观,你二人将且将这事情经过告知朕即可!” 陆苗有吩咐,二人自然是照办,忙将自己入朝以来所遇之事巨细讲出! 原来二人乃是大明朝曾经的状元,起初二人才学富有地位颇高,治理地方也是尽职尽责深受百姓爱戴,然皇帝久不露面朝堂之中已经无人在遵循君臣之道,反而一个个拉帮结派鱼肉百姓! 刚开始各方势力为了避免他二人倒向其他势力,还没有动他们的心思,可他二人屡次挑战各势力权威,引来各势力集体排挤,很快便被莫须有的罪名贬入这大理寺的底层来… 他二人不信其可以一手遮天,于是奋笔疾书将各类卷宗整理归类选了一些来备着,若是日后真有人站起来替天下百姓主持公道,这便是铁证! 然,时过境迁,天下人心变得自私自利,而他们也已经垂垂老矣,本以为终生无望之时,突然的自家皇帝回来了! 心中苦难犹如那是说之不尽道之不绝… 直听得一旁守卫戚戚缀泣,直听得陆苗都为之动容! …… 大半个月后,工部侍郎将车队带进了自家的官邸内,并邀了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二人一同前来! 陆苗端着果盘来到众人面前一一奉上鲜果,随后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都退下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是老爷!” 几位丫鬟欠了欠身子便退了出去,陆苗却是纹丝不动立在一旁,而他们三人也好似没有看见一样! 工部侍郎来到门口处,探着个脑袋左右看了看,随后笑呵呵的从一旁的屏风后面搬出一个精美木盒来! “二位大人,这是新上任的湘南郡郡守托下官给您二位带的礼物!”说着打开木盒 一叠叠百通商行的金票映入眼帘,那耀眼的光芒闪得几人有些睁不开眼来! 工部尚书率先抓了一把数了起来… 两盏茶后,两位尚书拿个最最厚的两摞,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留下工部侍郎独自将其它金票装封成大小不一的十几份,然后写上名字! “数了半天口水的干了吧?辛苦了,来吃个水果!” “谢谢,嗯…真甜…嗯?你谁呀?!” 工部侍郎闻言一惊,回过神来忙将手中水果丢到一旁,看着一身府邸下人打扮的陆苗,怒骂道:“哪里来的下人这么没规矩?” “我?呵呵,你仔细看看,我是哪里来的!” 陆苗说着,伸了个脑袋过来! 工部侍郎面色阴冷,往后退了半步,抬手间已经拿出了藏在桌案下的火枪来! 正欲直接杀了眼前之人,可考虑到其背后一定有主谋,否则这种灭九族的事情谁敢做? “说说吧,是谁指使你来的,这样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陆苗闻言白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墙上说道:“哈?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挂着我的画像干什么?” 工部侍郎闻言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顺着陆苗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明开国皇帝的画像高挂中央! 随后面色一变,眯了眯眼仔细对比了起来…… 霎时间,冷汗直冒,握着火枪的手开始抖个不停,就连裤裆里的那玩意也不争气,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客堂! 陆苗嫌弃的捂了捂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湘南郡郡守可比你沉稳多了,他甚至到死都还想着要我的长生不老药…!” 第123章 天雨(五) 工部侍郎闻言眉宇忧郁,大嘴张张合合一口的清口水顺着嘴角流出! “阿巴阿巴阿巴……!”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无语至极! “堂堂一个工部侍郎竟然…哎…罢了!” 陆苗有些无语,闪身消失在了客堂内 当夜工部侍郎一事传遍了长安朝廷上下,偌大的大明也不过才二十来个侍郎,这就傻了一个! 还傻得莫名其妙! 不正常,很不正常! 六部之间各种顾虑猜忌应运而生, 而下方各级官员更是觉得脖颈发凉,人人自危,尤其是隶属于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二人势力的官员们,都在等上面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若是寻常时候,还能解释为人有生老病死,可那湘南郡郡守才刚死没多久,紧接着发生这档子事… 事发第二日,工部侍郎的族人和门生们快速集结了手中力量,整个长安的局势顿时紧张了起来,一方面是为了自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讨个说法,事发当时就只有他们三人在同一间屋子里待过! 两位尚书暗道不妙,这下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匆忙征集人手想对策,不过好在工部侍郎的手下们也都是二人的手下,安排人秘密劝说了一番便全都投了过来! 又过数日,在有心人的运作下,工部侍郎一职被填补! 其官场族人也都或明升暗降或被贬排挤出体系! 顷刻间,偌大的原工部侍郎家族轰然倒塌,家中资产全部被充公进户部! 而给出的解释便是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推到了他的头上… 树倒猢狲散,分尽家财各奔东西! 不过没等他们走多远,全都被人跟踪秘密处决… 算是将原工部侍郎一脉斩草除根了! …… 陆苗面色变了又变,看着原本放龙椅的地方已经被拆掉了,摆上了一个大圆桌! 环顾四周,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眼前的大圆桌,随后坐上六把交椅之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良久,才开口道:“权利啊,一念神一念魔,殊不知生生死死皆有定数,任你权势滔天总不过落得个一捧黄土的下场!” ……! 此事传开一个月后,藏南郡和藏北郡联手起兵东征! 旗号:光复国门,正明肃清!!! 而周围其他几郡看热闹不嫌事大! 安虞郡调集兵马往奉北郡边上靠了过去,北凉郡则将主力大军往南调,直接怼在了北方六郡的军事要道上… 一时间风雨欲来,局势瞬间有些脱离了六部的掌控! 兵部尚书紧急下令征调鲁南鲁北两郡兵力前往长安郡驻防! 而长安城本部人马,则分出一半前往甘北郡御敌! !!! 七天后 甘北郡外城要道处… 宽敞的官道上,此刻已经布满了临时集结起来的两千士兵! 到处是突突突的蒸汽机车,正卸载着各种各样的物资… “快快快,动起来,藏北郡的那群王八蛋还有两日时间便到,咱们需要快速构筑防御工事,以等待援军的到来!” … “你们两个去那边帮忙…” … “炮兵的位置在那边山坳处,快把炮拉过去…” …,两日后! 藏北郡大军如期而至,四万人马列阵西北处的山岭处! 藏南郡郡守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只见对面已经铺好阵势就等他们过去了! “郡守大人,根据情报眼前敌人一共不过两千来人,且火力配置还都是一百年前的老家伙,只有那数门二代红衣大炮对我军有些威胁!” 郡守闻言点了点头道:“嗯,不然我两郡也不敢起兵!” “传令下去,炮火照着对方挖开的土堆给我炸上一轮再说!” “得令!” ……! 另一边的阵地上,同样拿着望远镜的一个卫长面露苦色,至大明开国以来内地各级官员为了做官跑官手段越发决绝,军费上是砍了又砍,人员是精简了又精简甚至武器的更新都停了,用上面的话说,当兵的只要比百姓强就可以了,大量的钱财流入各级官员的口袋! 且他的官职也是买来了的…… 而藏南郡和藏北郡等郡,因特殊的历史原因和地理位置,恰恰相反,不仅兵多将广且武器更新上从未停歇过! 尤其那北凉郡,矿产物资丰富不说,还有大量的士兵,仅仅一个州府便有万人军队! 现如今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卫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头皮硬不硬不清楚,反正炮火的覆盖下没见过敢露头的! 一刻钟后,炮火停止! 暗道自己命大的卫长忙抬起头看了看,随后惊呼:“敌军上来了!” 一众还活着的士兵闻言,匆忙探出脑袋来,将手中的火枪伸了出去! “近五百步…近四百步…近三百步…近…艹他们又开炮了!” 再次躲入战壕中,不过这次的炮击有点准, 十发炮弹有一半都落入了战壕之中,将战壕内的守军一起带走… 片刻后,炮火再次停止! 不待卫长探出脑袋查看便听见喊杀声绉起,显然藏北郡的人在炮火的掩护下已经攻到了他们跟前了! 匆忙拿起火枪抵挡,却是慢人一步! “啪啪啪!” 卫长被一枪打了脑袋命丧当场,其他守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先死还是后死罢了! 还在山坳处等待下令开炮的守军们,一炮都没打出就被摸上来的藏北郡士兵打杀! 一场规模不算小战争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结束! 继续东进,一路上畅通无阻,所过之处地方官员早已携带细软逃之夭夭… 再回首藏北郡郡守不禁感慨道:“大明开国之时力战数国,北伐大元南攻南越,将前宋丢失的领土尽数收腹,甚至出海东征,覆灭了四岛神国并改名为日国,现如今奸臣当道,不思进取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收刮民脂民膏,尤其那长安六部,一群老不死的东西…哎…!” “大人勿扰,此次我两郡东征就是为了还大明百姓朗朗乾坤!” …… 半月后,两军对峙在甘北郡,各自紧密筹备布阵,大有一口气吞掉对方的打算! 距离两军不远的山巅之上,刘启夫背着双手眯眼瞧着,此刻的他多少有些无语! 陆苗不放心怕打起来伤及无辜,让他赶紧过来盯着! 不料刚一落地,双方便开始对轰,那数不清的炮弹犹如天雨一般,落入对方阵列之中,随机带走一群人…! 第124章 落定 炮击结束! “进攻!” 双方遁甲兵持盾而出,步兵手持火器躲在身后,抬手举过头顶打枪,密密麻麻的弹丸宣泄而出,打在遁甲上乒乒乓乓! 待两军相距百步之时,炮击又起! 上场的士兵们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自己有逆天的运气不被炸死! 再近百步,遁甲靠在一起,谁也不服谁用力向前顶,然炮击未停依旧疯狂的轰炸着战场! 于是部分缺口被打开,此刻手中的火枪已经没用了,抬手拔出腰间佩刀猛攻而去! “杀(杀)…!!” 顷刻间,双方手持刀刃战到一起,你一刀来我一刀只要砍不死就往死里砍! 守军上将军见状冷哼连连,自己带来了八万大军,再加上甘北郡本部大军,足有十五万之众! 而藏北郡整个郡不过才十万兵马,根本不足与谋! 随后,抬手一挥:“传令,先锋骑兵由右翼突袭,炮兵向前进三百步,到位后不用等我号令立即开炮!” 一番命令后,正面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一队两千人的骑兵已经由侧面的小道摸了过去… 刘启夫饶有兴致的看着战场,呵呵一笑道:“嘿嘿,有意思,丝毫不顾及炮兵进入对方的炮火覆盖范围后所带来的后果,倒是个将才,不过可惜了啊…!” 数刻钟后,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 面对突然由右翼杀出的骑兵,藏北郡郡守丝毫不慌,任由他们冲杀而来! 见此情形骑兵先锋大喜,扬着长枪便冲杀了过去,不过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郡守大人,敌军骑兵已近三百步!” “嗯,是时候让这群自以为是汉人见识见识我藏区的厉害了!” 只见十来辆机车上挂着厚重铁板,牟足了劲儿朝着来势汹汹的骑兵攻去… 轰隆隆隆… 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惊得骑兵们一愣一愣的,不过自古以来狭路相逢勇者,他们没有理由怕一群铁疙瘩! 十来个呼吸后又进百来步… “杀!!!” “进攻!!!” 只见机车上前五十步后便有百余火枪手快速登上车顶,举枪射杀骑兵! 而骑兵来势汹汹虽有损伤却是丝毫不顾,很快便冲进机车阵列当中! 随后枪出如龙,一枪一个火枪手,很快便将其全部斩杀当场! 正欲再次进攻时,藏北郡已经布好了绞杀阵型,不要钱的弹丸疯狂射来,平均每人最少也中了五枪之多… 骑兵先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方才醒悟过来,原来这都是圈套,借着机车的视野阻挡让他们一头扎进了包围圈中… 待灭了突袭骑兵后,藏北郡郡守再次下令炮击,不过这次可没有留手,直接将炮火仰角调至最大,让守军上将军原本的打算落空,炮兵阵地直接被灭,连带着他藏在后面的万余铁甲兵! “靠…八百里加急速速传递军情,藏南郡炮兵火力信息不详,我军大败,请求立即支援!” 传令兵迅速上马狂奔而走,上将军则下令撤军,全军退守甘北郡郡城! …… 藏北郡师出有名,且接二连三的大胜让一众国民似乎看到了希望,所过之处皆是夹道欢迎! “终于出来个为民做主的郡守了!” “呜呜呜…是啊,不容易啊!” …… 又是半个月后,一种像烟花的连发火器登场,甘北郡郡城沦陷,守城的数名主将先后战死! 城中百姓大喜过望,数名有名望的学识代表,当即希望能出兵讨伐城中门阀势力! 藏北郡郡守本也有这个打算,于是顺坡下驴出兵抄家灭族… “启禀郡守大人,城中门阀共有一百二十五家…查获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三千万两,还有各种珍宝不计其数…” 听着下面汇报的查获,郡守双眼放光嘴角微扬,还好之前藏着掖着不显山不显水,不然这城中门阀势力怕是早就卷款跑路了! “全军犒劳三日,而后轮流放假两日,让他们尽情的放松放松!” “嘿嘿,末将替下面弟兄们谢谢郡守大人!” …… 就在他们如此放松的时候,长安皇宫的六部尚书们却是急坏了… 兵部尚书此刻跳起来拍着桌子怒骂道:“都这个节骨眼了,还不自知?你们就斗吧斗吧,待到藏北藏南两郡兵合一处联手杀来,将你我以及家人全部诛杀当场你们才肯罢手,等我们到了阴曹地府如何能面对过去的列祖列宗?” 工部尚书闻言,嘴角抽了抽:“兵部尚书严重了,藏南藏北两郡不过地处偏僻的蛮夷之郡,我中原地区地广人多,更有八大郡,随手可出兵灭贼?” 兵部尚书闻言,大怒不已,抬手便将桌上茶杯朝着工部尚书砸去:“老匹夫,你还敢大言不惭?我长安城的守军都损失大半了,甘北川渝以及巴蜀三郡都被占去了,谁还敢出兵讨伐?是你去还是我去?” 工部尚书先是被吓了一跳,后又被说得哑口无言,他也没想到局势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有些胆怯的看了看户部尚书然后递了个眼神! 户部尚书自然是理会,忙出言道:“工部尚书平日里都是以工事为主,不善兵事,所以言语上差了些,兵部尚书还请莫怪!” 兵部尚书闻言这才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谁知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八百里加急再次传来! “淦…北凉郡联合安虞郡也造反了!” “奉北郡正在调集兵马大张旗鼓的朝着六郡靠来…” “奉北郡会不会是出兵平叛的?” “你***傻**吧!平叛能大张旗鼓集结兵力南下?” 兵部尚书再次怒骂工部尚书! “好啦好啦,当务之急是商讨应该如何应对这局势!” “眼下事情太急,我建议中枢先迁至江南郡,然后在从长计议…” 不待兵部尚书发火,户部尚书率先听不下去了:“闭嘴吧,这里没人当你是哑巴!” 五位尚书暗暗叫苦,这叼嗨何德何能能与他们几人坐在这里! 工部尚书尴尬的笑了笑,识趣的闭上了嘴! 数个时辰后,众人才商讨出一个合理的办法来,那就是和谈! 他们出兵的目的不就是想争上一争话语权和自管权么, 对于六部来说本来就管不了他们,还不如放开手脚让他们自己管自己,其他几郡丢了便丢了,待到日后局势稳定再拿回来也不迟! 当夜,百余骑出了长安城便分三路朝着三个方向急行而去! 第125章 如何 陆苗依旧坐在茶馆处,听着刘启夫的汇报冷哼连连,随后又长叹一口气来! 这几日他到处查看,发现大明已经到了分裂不可的地步了,除非他亲自出手方有可能挽回局势! 然他最近突有所感,明白了此刻的他已不是凡尘中人,除了些许因果还牵扯着外,也再无凡尘中事! 若非必要,这大明王朝已经与他再无交集! 但无论如何,大明王朝毕竟是他一手创建,悲从中来,探手又散了口灵气出去… “老爷,城中人员驳杂,您以不能在动怒了,还是寻个僻静的地方吧!” “哎……也好!” ……数个呼吸后,众人来到了黎村… 此刻黎村内已经人去楼空,再不见劳作的村民了! “时光冉冉物是人非啊!” 陆苗推开自家院门,门板应声倒地,大量的飞灰扑面而来! 伸手扒去草丛,看着已经不能住人的屋子里面:“把这里整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就住这里吧!” …… 半个月后黎村已经改变了原有的样貌,跟随的众人已经自己做了屋舍,并打理起了田地来! 而陆苗自己也整理了自己记忆中的田地,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过他总觉得少了什么,内心的悸动久久说不出口! “老爷,刚打上来的鲜鱼,您瞧瞧…” 刘启夫嬉笑着提着还在搏命的大鱼说道:“您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 此刻陆苗被那心事困住,无心于口腹之欲:“放生了吧!” “哈?…哦!” 片刻后,刘启夫来到太河边道:“算你的造化,今日放你回去,他日莫要在贪吃鱼饵了!” 随后丢入太河! 当夜,陆苗有些睡不着,起身披了件衣服来到太河河堤上,来回踱步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天色渐明! 一个小市集映入眼帘! “哟,这位小哥,看你这露水都打湿了全身了,要不要喝杯姜茶暖暖身子啊?”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来一碗吧!” 片刻后姜茶入体,果然有些暖暖的! 起身付了钱,继续前行! 一连数日都不曾停下,直到看见几个孩童在太河边上嬉戏方才停下脚步! “大叔,你看着我们做什么?” “我啊,看着你们玩得开心,我也开心!”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啊?” “不了,大叔我是大人了,看着你们玩就行,呐…给你们糖吃!” 一群孩童笑了笑,接过陆苗的糖,吃得很开心! 片刻后,一个孩童一个钻进水里抓了一条大鱼来! “快,大叔帮我摁着点!” “陆苗探手一抓,把大鱼提在手里!” 伸手摸了摸那女娃娃的脑袋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七岁了!” “哦?都七岁了啊!” ……一个大人几名孩童说说笑笑玩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渐暗,一个扛着农具的老汉走过来喊他们,他们才挥手告别陆苗然后离去! 陆苗见此笑弯了眉毛,随后一个闪身回到了自己家里,招了刘启夫来,问他还知不知道自己的后人去哪了! 刘启夫闻言一愣,随后面露尴尬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苗也不气老,轻声的说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找嘛,终归是有人知道消息的!” 刘启夫领命退去… ……… 数日后,大理寺跳过六部,以奸历篡权为号由下而上诛杀了大理寺几乎所有高层人员! 六部尚书集体问责,却被弹劾回怼,若不是朝廷还需要他们的存在,只怕他们也难逃一死! 就在双方识破脸皮后,六部欲直接派兵镇压,殊不知大理寺早有应对,拿出了大明皇帝身份玉牌! 见此玉牌如见皇帝本人,无论何时这都是铁律! 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皇帝,长安城城防军和禁卫军各级将领属于六部铁杆亲信的自然不认可玉牌的身份,不过随后却引来大理寺一众高手攻杀! 各级将领到死都没想清楚大理寺为何会突然多出这么多气劲高手…… 而后六部尚书被软禁在长安城内,再无说话的余地! 随后大理寺全员出动,暗地里在整个大明境内找人! …这日,山高水暖! 大藏王背着双手,站在群山之巅! 自他接受六部提议以来,登上王位后,眼中的风景都不一样了! 喝了口果酒,砸了咂嘴! “藏北郡郡守真是好雅兴啊,大理寺朱涛在这里有礼了!” 大藏王眉头一皱,闻声看来,只见一个半大老者很是突兀的站在他跟前! “大理寺朱涛?” “正是在下!” “本王与你大理寺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以前你若是老老实实做一方郡守那确实没什么交集,可怪就怪在你竟敢自立为王,我若不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呵呵,这么说来你是来找本王的不痛快来的?” “非也非也,我只是来奉劝藏北郡郡守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言尽于此…告辞!” 大藏王目光阴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 一个月后,陆苗双眼放光的跟在刘启夫身后! “老爷,前面就是了!” 几人快步走着,随后来到一处屋舍,撇眼看去! 只见十几个估摸着有五六岁的孩童蜷缩在角落里,害怕的瑟瑟发抖的看着一众陌生人! 陆苗急促的问道:“是哪一个?” “额…这得老爷自己去亲自比对,我等不敢擅自做主!” 陆苗闻言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一个小男孩的手感受起来… “不是…不是…也不是…!” 正目露失意之时,却在最后一个小女孩身上感受到了血脉同源的感觉,虽然那种感觉很淡! 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手中力道也大了几分,将小女孩抓得生疼,本就恐惧至极,现在竟直接哭了出来! “咳…老爷…老爷!”刘启夫连忙唤了几声,这才将失态的陆苗给拉了回来! 陆苗有些不好意思,忙伸手摸了摸小女孩流出的眼泪:“走…跟我回家!” 说罢一把抱起,不过却被一个小男孩拉住了! “坏人,不许带她走!” 陆苗闻言一愣,看了看收容所的所长! 所长尴尬一笑,忙上前拉开了小男孩的手道:“这都是她的家人,不会伤害她的!” 小男孩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丢弃她?” 陆苗闻言神情变了又变,有些不太自然眼角也不自觉的抽动了起来,看着哭成泪人的小女孩,陆苗出言问道:“你可愿意跟我回家?” 小女孩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你还是想生活在这里?” 小女孩不停点头… 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女孩,一旁的所长也有些动容:“大老爷,要不您再去其他收容所看看吧!” 第126章 乱世 陆苗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后将她放下,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陆苗,所长不禁叹了口气来,上手抱着还在哭泣的小女孩安慰道:“好啦好啦,没事啦,咱不走了!” 立在一旁的刘启夫自然是觉得有些好笑:“不走?怎么可能?不仅要走还是全都要走!” “明天一早随我赶往南越郡太河督府太和县黎村,这是你们湘南郡郡守盖的大印!” 说着递上了文书,又给了五千两百通商行的银票:“拿去给孩子们添置些衣物用品,其他的等到了地方再说!” 所长接过银票手不禁颤抖了起来,看着写了五千两白银的银票,内心五味杂陈,哇的一声也哭了出来! 期间困苦怎能说得清道得明! !!! 次日天明,穿了一身新衣物的孩子们喜笑颜开的坐上了大马车! 随后一路南下,来到黎村! 此刻村中到处是修桥铺路的工匠们在不停地劳作! “你们的屋舍在那里,新修的就是味道有些重了点,不过也能住!”一个修建屋舍的负责人安排道! 刘启夫闻言却是脸色一黑:“胡闹,那是给人住的么,这边还有这么多宅院让他们自己去挑喜欢哪间就住哪间,记住是一人一间!” “您是老板,您说了算!”负责人连忙赔笑道! 凉风阵阵,太河的风光引来了孩子们的欢笑,陆苗高兴又吩咐在太河边重新翻修渡口,在弄些凉亭花花草草什么的! 时光往复转眼已是三个月! 陆苗提着装满了米饼和糖葫芦的篮子,蹲在学堂门外,满脸期待着时不时的往里瞧一瞧! 引来学堂内的教书先生有些尴尬不已! “咳…那个…陆茜茜的家长,麻烦走远一些,米饼的味道已经飘到我鼻子里了…!” 陆苗尴尬的露出个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往边上挪了挪! 教书先生看着堂下一众早已没有心思学习的孩子们,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今天就学到这里,放学!” “恭送老师!” …“哦吃糖葫芦去咯…” 一众孩子兴奋不已,手舞足蹈的朝外奔去! 教书先生有些头疼的拍了拍额头… “茜茜,这里!” 陆苗拿了两根糖葫芦和两块米饼朝着陆茜茜挥了挥手! “哎呀…祖爷爷不是跟你说了么,以后都不要过来了,你怎么不听啊?” 陆苗将篮子递给了一旁其他小孩,一脸尴尬的点点头:“好好好,以后祖爷爷就不来了,呐你最爱吃得米饼!” 陆茜茜接过陆苗手里的米饼,然后把糖葫芦分给了其一行的同学! “哟,茜茜回来啦,今天又识了几个字啦?”牵着老牛准备回家的刘启夫上来笑呵呵的问道! 陆茜茜面色一喜,上前摸了摸牛头道:“今天学了牛字,一撇一横…” “茜茜真厉害,都能背出笔画来!” 刘启夫随手抓起一把草来,折了个花朵插到她头上! …… 时间继续推移,转眼便是三年! 它的流逝虽未在陆苗一众身上留下什么,却是让陆茜茜穿不上去年的衣服了! “快快,去县城里做几件新衣去,要上好的绸缎!” …… 再过六年! ……又过三年!!! 大明王朝已经名不副实了! 原本六部一众高层被大理寺囚禁是剥去其统治权利,只待皇帝复出便可独揽大权重整朝堂,但是大理寺高层们怎么也想不到仅仅露了一次面的陆苗根本不会回去! 起初大理寺雷霆手段还算镇住了各郡,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之前的震慑再无作用,反而因为六部被囚,使得各郡独揽地方大权! 他们虽不像大藏王和北凉王一样自立门户,但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从而导致了地方上的剥削更加严重! 到处是无地无房的流民组团流浪… 而缺少束缚的下级各州府以及县城,为了避免流民暴乱,又大肆组建势力镇压,发现哪里有流民就前往驱赶,不管去往哪里,只要不在自己的地盘上便可! 偌大的大明江山,竟无容人之地! 而后数月,各郡辖内终归是爆发了流民起义! 不过挥舞着刀枪棍棒的流民哪会是正规守备军的对手! 仅仅数月便被镇压,一群群带头的和聚众的杀的杀抓的抓… 不过没过多久,在一个东风过境的夜晚,仇恨朝廷的怒火突然升腾而起! 一个自称闯王之人在一个三不管的地方集结了退役的守备军和一众武林高手,趁着夜色突袭了一处县城! 将城中豪强势力连根拔起,随后开仓放粮,劫富济贫,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天下苍生! 之后更是喊出口号:均田免粮!!! 一时间响应之人络绎不绝,数日时间便集结帮众十余万人! 所过之处除了那落荒而逃的地方豪强外,大明百姓皆是夹道欢迎! 虽然帮众的实力差了些,可夺来的钱财不少,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安东郡郡守的嘴,大量的军火被买入武装帮众! 而大藏王和北凉王也有意再来分上一杯羹,暗地里援助大量装备! 大理寺高层震怒不已,派出人手全力寻找陆苗下落,可陆苗不愿意谁又找得到? 希望终归尘土,闯王顺势攻入长安! 大理寺一众尽数战死…… 此刻朝纲混乱,地方各郡看准时机皆是集结兵力想要入长安剿灭匪患以振朝纲! 可此刻的闯王帮众早已今非昔比,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更有数不清的拥护者! 虽然战力差了些,可也不是谁都能来拿捏的! 仅仅只是过上几场,中原数郡便败下阵来! 仓惶挥兵退守各自郡城,并下令征集军队! 不过朝廷的名声早已在外,如那过街的老鼠一般,谁都不愿意去,然各郡却是召集地方势力强行拉人入伍! 如此强压下,自然引来地方的暴乱! 甚至他们开始打着迎闯王的口号… 这让本就势力大减的各郡,更是雪上加霜,把手中本就不多的兵力分散出来镇压暴乱! 此举自然引来其他势力的关注! ……… 偌大的中原就要撑不住了,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 各方势力火速集结兵力蓄势待发! 就等着长安闯王帮众一动身,他们也准备入局了…… 北凉王将手中棋牌往前一推:“传令全军立刻攻入北方六郡!” 第127章 入局 北凉大军一动,北方六郡如临大敌! 各种门阀豪强皆是劝说弃城南下,或者就地投降! 六郡自然不愿意就这般束手就擒! 相互之间再次抱团聚在一起,集结了一股还算比较庞大的力量! 然北凉王冷笑一声,给其中两郡郡守带去空白书信一封,并付上万余黄金和十来箱新式火枪! 本还有些团结的六郡,顷刻间瓦解开来! 一方解释不清楚,另一方打死也不相信没猫腻! 就这样六郡分道扬镳! 此刻六郡变四郡,北凉王毫不顾忌挥兵便攻打! 并透露出两郡由侧翼进攻! 这样一来,本就兵力不够的四郡还要拿出一部分兵力来防着两郡,顿时被北凉连破数城! 而后兵兵将将再无斗志,皆是想要往南逃,其溃败之势无人可挡,甚至都不用北凉大军亲自,他们便自己把自己吓败了! 两月过后,另外两郡被攻破! 北方六郡全部沦陷! 北凉大军直指京城… …… 各方势力云波诡谲,皆是吃上了一大块肉,伊凡国也是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数十万大军陈兵边境,矛头直指南越郡! 南越郡上下虽不慌乱,但他们也知道凭借他们目前的实力是挡不住伊凡国数十万大军的! 遂紧急向百花郡求助,希望能得到支援! 然而百花郡郡守和安东郡郡守非但不愿意出兵,反而希望南越郡郡守能够弃掉南越郡挥兵北上,与两郡联手共谋大事! 南越郡郡守气急攻心,险些没缓过来,随后希望湘南郡能够出兵! 而湘南郡郡守左右环顾,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到自己的地盘上时,以要保存兵力对抗闯王帮众为由拒绝了! 如此一来,南越郡不得不派人出面谈和,并许以重利! 可伊凡国国君所图又其是区区一个南越郡能给的? 越是这样伊凡国把握越大,随后更是不宣而战,一连攻克数座城池! 南越郡也是拼命抵挡,虽然武器上占优,可对方丝毫不顾伤亡强冲猛攻,也打得南越郡节节败退! 眼看就要退至太河口岸! !!! “刘爷爷你听,枪炮声越来越近了!”陆茜茜给刘启夫盛了碗米饭道:“也不知道要多久就打到我们这里了!” “对了,我们不跟隔壁村一起往北走么?昨天我看见他们几乎都举村搬离了!” 刘启夫闻言呵呵一笑,看了看陆苗道:“不用不用,你祖爷爷自有办法…来吃菜!” …… 正说话间,只见数个穿着破烂的南越郡士兵一瘸一拐奔跑而过,然后出口喊道:“老乡,快逃,郡守大人和军长大人已经战死了,前面挡不住了!” 陆茜茜闻言面色一变,显得有些慌乱! 抬眼看了看同样面色难看的陆苗忙问道:“祖爷爷现在怎么办?” 不等陆苗说话,又是这群士兵奔来! 只见其中为首的,快步上前,端起一碗鱼汤来咕噜咕噜便喝了个干净! 抬手又抓了一个鸭腿在手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随后丢下几两碎银道:“几位,某奉郡守大人遗命前来炸堤,你们赶快回去收拾收拾北上逃命去吧!” 言罢,拱了拱手朝着河堤奔去! 陆茜茜看着满桌狼藉,不知所措! …… 陆苗双目微红,抬眼看了看天空,似有感觉,起身朝着院外走了十余步:“来了…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会在这里,枉我压制这么久…呵呵!” 刘启夫闻言面色一喜,拉着陆茜茜便离去! “茜茜走吧,你祖爷爷是去想办法去了,他老人家认识的人多,定有办法的,我们先去收拾东西北上去!” 两日后… 黎村此刻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湖泊,陆苗浮在湖泊之上抱守归一静待着… 一直到大半个月后,天空突降黑压压的雷云! 大有灭世之感! “来吧,让我看看这雷劫有何特殊之处!” 雷云越压越下,渐渐地形成了一股漩涡! 磅礴的雷电之力在其间游走,宛若蛟龙一般! “滋啦!” 一道雷电劈下,瞬间没入陆苗体内! 而后又是数道雷电…一道更比一道强 这样足足持续了九天九夜之久… 直到陆苗遍体发红,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由他周身向外扩散而出,强劲力道直接将雷云震散,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呼…这便是渡劫?果然……差点以为要死了!” 平步于湖泊之上,缩地成寸一步百里! 数个呼吸间便到了百花郡境内! 抬眼看了看,此刻刘启夫正带着一脸焦虑的陆茜茜吃午饭呢! “掌柜的在添副碗筷!”陆苗喊了声,自顾自的来到二人面前坐下,随后伸手摸了摸陆茜茜的脑袋! 陆茜茜看见陆苗后先是一惊,随后喜极而泣! 刘启夫的脸上也笑开了花! “老爷…您渡劫成功了?” “嗯…九死一生!你以后渡劫可要准备稳妥一点才是!” “嘿嘿,天地造化若是伸手可得那还算什么造化!” “哈哈,你倒是看得开!” 随后刘启夫起身要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二人你一杯来我一盏喝得尽兴! 陆茜茜也高兴,伸手倒了一点尝了尝,随后却是小脸一红猛的咳嗽了起来! 引来二人哄堂大笑! 就在三人高兴之时,邻桌的一个醉汉抬手过来,一手搭在刘启夫的肩膀上:“嗝…来小妹妹,哥哥教你喝酒…你得先这样…” 不待他说完,刘启夫猛的起身抓着他的脖子,周围场景变换,已是来到百里之外的山巅之上 高高举起! 突如其来的脚下悬空,让醉汉猛的一激灵,随后微微寒风过面,瞬间酒醒了一大半! “大人饶…” 往前一抛,只听见山岭间回荡着惨叫声,随后一声沉闷结束… 再回头时,刘启夫已重新站在了刚刚的位置上,喜笑颜开的与陆苗又碰了几碗! 不过邻桌数人却是有些错愕! “妈的,老二呢?” “刚刚不还在这里喝着的么?” “哎…奇了怪了,怎么转眼就消失了?”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估计是怕要他结账,这家伙…” 众人骂骂咧咧说了几句便开始聊起了青楼之事… 陆苗面色一黑道:“换个地方吧!” 刘启夫自然领会! 三人结了账出了房门,走进街对面的一间茶馆… 第128章 天数 自太河决堤后,伊凡国进攻的脚步算是被堵住了! 不过也持续不了多久,待河堤持续垮塌后,水位便会下降到能过人的高度! 届时无论如何,百花郡都躲不掉与伊凡国正面对上! 然此刻屋漏偏逢连夜雨,百花郡境内流民暴乱四起,镇压了东边流民暴乱,西边流民又开始暴乱… 分身乏术,且因为各级贪墨,库中粮食更是吃紧… 起初还有人愿意拿钱去市集上买,可随之流民人数暴增,原有的价格已经买不到足够的粮食,这样一来让原本就没有打算出多少钱的各级官员们,直接下令查抄! 一道道通敌的诛杀令下发,百花郡境内各处粮商由小到大被灭门抄家! 可在这世道里能做粮商的又岂会是普通人,没点背景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这样一来直接捅了地方的马蜂窝,谁家的卫长在得知一家被灭门后暴怒不已,领着手底下的亲信便发动叛乱! 突起的暴乱让地方上本就不太平世道更加混乱,已经完全没有了规则! 郡守府邸内,军长排着桌子怒斥一众官员,大骂他们不人道,连招呼都不打就让下面各级执法队行事! 而各级官员也知自己无理,不过之前军费一削再削他都没吭声,这次事情虽然确实过了,但也在情理之中,然千算万算鬼知道地方执法队在接到命令后,公报私仇,先找各级领兵的来搞,直接捅了马蜂窝! 眼看各州府愈发失控,郡守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下令让各地火速镇压! 务必在伊凡国大军到来之前安定郡内局势! 话是这么个话,理是这么个理,下面各地连暴乱都平不过来,还妄图稳定局势? 不过是火上浇油,让本就混乱不堪的百花郡更加混乱! 甚至暴乱的硝烟一度烧到了郡城门前! …… 对于这种局面来说,伊凡国上下高兴不已,自己还未到明军便自乱阵脚,实力更是内耗了近半! 半个月后,太河水位下降,浅滩区已经能过人了! 数十万大军整装进军,百花郡地方守备军早已没了斗志! 还未开打便一溜烟的逃了! 而百花郡郡守更是在收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便弃城而逃! 不是他不想打,而是手中拢共不过还剩两万来兵马,即便不被伊凡国占去也要被暴乱的流民们占去… 于是匆匆北上,赶往鲁南郡… 不过他前脚刚落地便发现,闯王帮众攻来,其声势浩大比那伊凡国有过之而无不及! 内心顿时后悔万分! 无奈只能与鲁南郡合兵一处艰难抵挡! …… 远在海外的日国内,由于大明掌控力越来越弱,日国最高统帅在私底下集结了大量兵马! 而后趁着大明内乱之际,突发政变血洗了驻守明军,重新掌控了日国! …… 鲁南郡城内,三郡守齐聚城楼,面带苦涩的看着城外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民,满是愤恨! “大理寺一众误国误民啊!” “二位大人,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明虽大,可也被占去了七七八八,我等除了以命相搏以别无他法!” “哎…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果断出兵驰援长安,也免得那姓李反贼做大!” …当真是后悔啊! 另一边,百花郡郡城内,在看见要员权贵们带着家小匆匆离去,便知道朝廷打算放弃此城了! 于是连夜收拾行囊跟在后面离去! 陆苗领着二人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队伍开口道:“我们也走吧!” “我们还能去哪里?”陆茜茜冷不丁的问了句! 陆苗闻言面露诧异,撇头看了看一脸忧国忧民的陆茜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到处打砸抢的恶人… 随后伸手摸了摸她脑袋问道:“那你想去哪啊?” 然陆茜茜却是面色一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祖爷爷我想去参军…!” 陆苗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呵呵的说道:“参军?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我想回家了,只要打跑敌人我们就能重新回到黎村生活…我不想整日提心吊胆颠沛流离…!” 说着,双眸一红… 陆苗面色一变,点了点头道:“傻孩子告诉祖爷爷,这都是谁教你的?” 陆茜茜努力克制道:“这都是学堂里的老师教导我的…如今他已经不在了!” 陆苗闻言后,长叹一口气:“虽是人各有命,他倒也大义!”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朝中无能贪腐之辈如过江之鲫,他们个个吃人不吐骨头…” 陆茜茜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我知道,但我不怕!” 陆苗微微一笑,拍了拍陆茜茜的肩膀道:“好,我陆家儿女皆是心系天下民生的大贤者,我理当支持,不过家国大事有祖爷爷在,哪能落到你的肩上!” 说完转过身来对着刘启夫问道:“其他人呢?” 刘启夫想了想说道:“他们去往了巴蜀郡和湘南郡等地!” “都叫回来吧!” “是,老爷…!” 数刻钟后,众人齐聚,看着破败不堪的街道面色显得有些阴沉,毕竟都是大明的家臣,看着这个家如此混乱怎能不怒? 不过陆苗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出手干预! 当夜,一处人去楼空的客栈内,待其他人都睡去后陆苗召了刘启夫前来! “此事你怎么看?” “一切全凭老爷做主!” 陆苗闻言叹了口气:“世道无常,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即便我出手整治,可天下人的贪欲邪念乃是本性,除非我杀光天下人,否则今天的局面只会在历史中不断轮回更替!” 刘启夫想了想点头称是:“不错,大明立国时几乎一统东大陆,如今才不过近三百年,四下早已分崩离析百姓民不聊生!” 说到这里,刘启夫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陆苗神情的变化又道:“但天道尚在,莫说我等看不下去,想必陛下您自己也看不下去才是,况且茜茜还小,她未来的路还很漫长,若是……!” 说到这里刘启夫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很识趣的退了下去,独留了陆苗一人在阁楼内端起茶杯猛灌一口! “是啊,她来这一朝不容易,朕已经很亏欠她了…,希望她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数刻钟后,待茶壶见底! 陆苗眼神一正,道:“传朕旨意,让北凉守备军军长觉罗出兵平叛!” 第129章 下手 下一刻,一人手持圣旨出现在了北凉郡守备军的大营内! “圣旨到…守备军军长觉罗,出来接旨!” 一声震喝直击人心,原本正在兵营中心思考如何快速入驻中原的觉罗只感觉胸口一沉,有什么要跳出来似的! 匆忙带领大帐内的一众将领朝着来声处奔去,同时嘴里大喝道:“何人胆敢在北凉大营放肆?” 片刻后,众将领只见一个身形面容伟岸不已的中年男子高进入了校场一旁营帐之内! 众将领招来一队人马围在营帐周围! 而他们自己则手持火器跟在觉罗身后冲进了营帐内! “觉罗还不快来接旨?” 声音浑厚,富含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掌控之力,让觉罗等人只感觉这人就是天… 冷不丁的没做任何反应,直接跪地叩首道:“臣…北凉郡守备军军长觉罗接旨!” 一众将领虽然疑惑不已,可最高将领跪了,他们也不得不跪,即便有什么事也得等跪完了再说! 中年男子面露肃杀之意,高声朗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凉郡郡守不思君恩自立为王,甚至意图谋反称帝,特命尔等即刻起兵诛杀此獠不得有误,钦此! 觉罗闻言两眼一瞪,只觉得胸口剧烈疼痛起来,整个人的呼吸有些不顺畅! “嗯?觉罗还不快快接旨?你想抗圣命不成?” 中年男子用不可质疑的口吻呵斥一声,惊得觉罗连忙跪上前来,伸出双手道:“臣觉罗,接旨,定不辱圣命!” 中年男子将圣旨放在其手中,俯下身来贴着觉罗的耳边说道:“尔等所作所为陛下都一清二楚,让你出兵只是念你还算有忠军之心…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觉罗颤抖着点了点头道:“臣明白!” “好,既然如此那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我再来…!” 言罢,身影一虚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觉罗只觉得剧烈疼痛的胸口突然就不痛了,忙抬头看去,却发现并无他人,之前那人竟凭空消失了? 抬手抹了抹额头冷汗,一股恐惧由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颤抖着身子打开圣旨,上面盖的传国玉玺大印鲜红无比…! 嘴角抽搐,眼皮狂跳,整个五官几经扭曲起来! 边上众将领围上来,也都瞧了瞧 “传国玉玺不是已经丢失上百年了么,怎么还在?” “这到底是真是假?” “传言开国皇帝并未驾崩,而是寻长生去了,莫不是他回来了?” “依我看来不是,这世间哪来的什么长生不老,肯定有人在戏耍我等,待我将人找出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几位将领面面相觑,诉说着自己的猜想! 而觉罗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将圣旨上的内容看了又看,只觉得字字都透露着诡异… 思绪良久方才拿定主意! “不管这圣旨是不是真的,今日我等下跪之事是真的…王上那里无论如何都要给个解释!” 众将领闻言,面色一红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卸甲与本上将军一同白衣觐见王上!” 言罢,将圣旨丢到一边,率先卸甲! 众将也跟随卸甲! 待最后一人把内甲脱下后,觉罗却是快速拔出一旁宝剑,又抽出腰间的三连发短枪,对着眼前三人就是一人一枪! 而后又是挥刀杀向其他人,其他将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抹了脖子,只有最后三人眼疾手快的在一堆甲胄里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与觉罗对峙着! “上将军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什么上将军,这厮怕是信了那假圣旨,现在是北凉郡守备军军长…” 觉罗闻言,仰头哈哈一笑:“这圣旨假不假我比你们清楚,上面的大印是刚盖上去没多久的,这天下失了乾坤已久……叛国之罪可诛九族,我不想死同样的我也不希望我的家人死,所以只能请你们去死了…” “你这混蛋!杀!” 觉罗见状却是不与他对拼,转身退出营帐! 随后抬手一挥:“以下犯上者,杀!” 顷刻间百来颗弹丸射出… 片刻过后,各级其他被召集起来的下级将领看着一地尸体,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觉罗见他们如此模样于心不忍,安排着中军送他们去见了自家大人! 而后八百百夫长聚在校场内,听着觉罗震耳欲聋的喊声,强调着他们是大明兵,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天下乾坤丢失已久,让他们努力为大明而战为天下百姓而战!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将一众百夫长的情绪拉至最高点,甚至高呼为国而战! 不过也有此间理智的,他们茫然的环顾着周围高呼的百夫长… 待众百夫长各自归队后,这些没有跟着表态的百夫长们被觉罗安排进一处偏帐内! 然后全部射杀! 之后又将军中其他人不服之人全部诛杀殆尽! 至此,觉罗全面掌控北凉郡十万大军! 而后,觉罗更是大手一挥大印一盖,数百人的升迁任命一夜间完成! 上上下下齐心拥护,对觉罗的命令不带一丝一毫的质疑! 趁着天还未亮,下令兵围郡城,更是亲自带人袭击了南城门的执法队驻点! 而后快速袭杀占领各处城门要地,将偌大的郡城全面掌控在自己手中! 不过千算万算还是走漏了风声,得到消息的北凉王勃然大怒,大骂觉罗白眼狼,竟敢起兵谋反! 匆忙召集家人亲信,趁着觉罗还未发难直接在府中地道逃离! 毫无察觉的觉罗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还想演一出戏骗一骗北凉王,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他! 结果偌大的郡城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 气急 只能将刀口砍向那些文官们… 而后果断下令出兵… 鲁南鲁北此刻集结了数郡残兵,虽人数众多但已经被打怕了,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 只能是边打边退… 直到退无可退,一众郡守看着战盘上代表着他们的地盘已经只剩下两座城池之时,只感觉晴天霹雳! “西边有闯王帮众,北面有北凉大军,南面有伊凡国虎视眈眈,东面乃是沿海,没得跑了!” “那就是拼个鱼死网破,我就不信…” “闭嘴吧你,拼?拿什么拼?凭你府邸那藏的三万万两白银?” “你…?” “你什么你,我有说错么?一开始就让你把钱拿出来填补军费,可你呢?捏在手里死活不愿意,现在倒好等我们都死了给别人做嫁衣!” “我…?” “我什么我,你还想反驳?闯王帮众的武器不是你资助的?还想搅局自立,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哪还有一个郡守的风范,整个一落魄的傻子…”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事已至此我们此刻不能再内讧了,应当团结起来共渡难关!” “共度个屁,区区三万残军还想翻盘?” “那你待如何,路总得往前走!” “哼哼,我自带部投降北凉,你们爱干嘛干嘛!” “额……唔…还请慎重考虑考虑…” “还考虑个屁,我一穷二白不像某些人一样,家大业大舍不得…哼…” 第130章 定中原 三万残兵拨出六千余人,北上向着北凉大军投降! 觉罗亲自接待了曾经六郡守之一! 不过叛国之罪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只能将重要官员全部看押起来! 而剩余未降的也在数日后被北凉大军一鼓作气尽数灭杀… 大量的财富落到了觉罗手中… 觉罗大喜,下令重赏三军… 又过两月后,闯王帮众杀到! 虽然在外人看来是兵多将广,可也得分与谁对抗! 三十万大军兵临鲁北郡,与北凉大军正面厮杀在一起,原本不要命的打法在北凉大军面前不堪一击,战损比高达一比二十! 几乎是以全军覆没的代价匆匆退回长安! 不过觉罗并未给闯王帮众喘息的机会,集结大军快速攻去,仅仅数日便破城活捉闯王帮众等一众高层,并在午门外斩首示众! 而伊凡国也趁着北凉兵力空虚之一路北上,全面占领百花郡! 陆苗等人也跟着流民的步伐一路流浪来到鲁南郡,看着每日都有或饿死或病死或因为其他原因被抛弃在路上的人,陆茜茜整日以泪洗面! 不过陆苗掐着时间,替陆茜茜把了把脉,发现其寿命好像打开了一般! 按照他家血脉的传统,男丁落地二十一二便是寿命极限,现在这陆茜茜竟然有三十岁的生机环绕! 只叹天道有道,轮回万罡! 随即陆苗召集人手,带着陆茜茜一路救治病人,并将药草做食救了一人又一人,他们在整个流民队伍中声望颇高,被广发流民称之为乱世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这一路上,陆茜茜也遇到了一同为流民的同龄书生! 其自幼识读四书五经,百步成章十步为诗,才华横溢无常! 不过战争突起之时,其家族上下拼尽所有抗敌最终不敌… 陆茜茜知道后一路上对其颇为照顾,毕竟跟在陆苗身边吃穿不愁不说,反而比之寻常时候还要好些! 而那书生也没辜负她,在遇到数波流民汇聚起来的土匪时,数次手持棍棒的挡在她前面,即便身上中了数刀,也不曾退让一步! 陆茜茜大为感动,在一个黄昏中,二人避开陆苗,书生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而陆茜茜有其意… 陆苗远远看着,说不出什么滋味来,良久才长叹一口气来:“哎…女大不中留啊!” 不过书生在与陆茜茜约定好后,周身便死气环绕,一身八十岁的生机几乎和陆茜茜齐平了! “罢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 遇到鲁南郡流民队伍愈发庞大,小小一个山岭间便容纳了五十多万人! 还有后面那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 而跟在流民队伍后面的,则是伊凡国的大军,他们像是赶羊的羊倌一样,手握刀刃的将一众流民往鲁南郡这个羊圈里赶… 觉罗自然不会任由他们如此,若是流民全部集中在鲁南郡,再来一场像闯王帮众一样的暴乱,是很棘手的! 于是他八百里加急一封书信传于大奉郡,要求奉北郡出兵! 并派出使臣以大明皇帝的为令,要求岛伽国出兵四十万听其调遣! 岛伽国原本还在观望阶段,自认为凭借他们中立国的身份,应该无人打他们的主意,等大明内部各自消耗得差不多了在站出来分一杯羹…… 如今却是失算了,匆忙调集国内兵力入关,听候觉罗调遣! 而奉北郡在看到觉罗以大明皇帝的名义发来的书信时,面露难色! 皇帝二字对他们来说是不陌生的,但同时也是陌生的,自他们入朝为官以来皆知自己是大明的臣子,可这皇帝除了画像上看到过外,再无任何交集! 每年朝会也只是听命于六部尚书的号令行事,无论对错! 一众官员围聚在奉北郡郡守身边,时而皱眉时而叹息… “郡守大人,若是此信早些时候传来我奉北郡还能听命行事,可偏偏在答应安虞王后才传来…” 郡守闻言点头不语,眼睛在一众官员脸上四看,随后道:“如今整个中原虽被统一,可谁都知道不到最后一刻赢家是谁还犹未可知,这个时候站队安虞王求自保,应该是明智之举,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即便乱世当前也奈何不得!” 一众官员点头称是! 拿定主意后,奉北郡郡守对觉罗的命令置之不理! 觉罗得知后也没感觉意外,只要奉北郡郡守求稳即可,不出兵偷袭于他便是在帮他 一个月后,岛伽国四十万大军到来! 觉罗没有拖延,直接安排进百花郡与伊凡国决战! 而大藏王在得知觉罗将岛伽国的四十万大军安排与伊凡国决战之后,火速出兵,以替大明围剿反贼闯王帮众余孽为由,连占十余城! 一度将战火重新烧到长安城外,好在此刻长安城中皆是北凉精锐,虽人数不多,那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一连两个月的强攻让大藏王大军损失惨重,可依旧没有攻入城中! 只能暂时停止进攻,转而围城! 然城中守将沈炼却是战争奇才,在本就不多的兵力中,抽调出八百精锐,趁着夜色火烧连营,将驻防西门的大藏王一支万人军队悉数斩杀! 另一边,在十五万北凉郡大军压阵下,岛伽国四十万大军以二比一的代价火拼伊凡国! 硬是将伊凡国先锋十万大军尽数斩杀在百花郡境内! 而驻防在南越郡的十六万大军也后退百里至太河下游驻防! 岛伽国原本想要休整一二的,却是被觉罗强行架着往前推! 数以百计的白银立在一众岛伽国高层面前! “继续进攻,每死一万人你们拿十箱!” 权衡利弊后,岛伽国一众高层将领觉得可行,遂下令死攻不退! 伊凡国哪见过如此阵仗,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下令一退再退,已经完全退回到本国领土境内! 大批的伊凡国民众诚惶诚恐,拖家带口南下往靠近王都的地方逃难! 而伊凡国王庭此刻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匆忙召集两个边防军共计二十万人北上抗敌! 然,觉罗却是直接派出使臣前往和谈! 在觉罗看来,岛伽国如今已经兵力空虚了,再无作乱的可能,而伊凡国还有些许实力,派出使臣以大明皇帝的命令为由,要求其出兵协助平叛! 胆敢拒绝便是违抗天命,便是灭杀九族! 伊凡国国君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也别无他法了,按照使臣的意思,若是不同意出兵,不管大明将来如何,反正他们第一个灭的就是伊凡国! 无奈,只能答应出兵! 第131章 定 三个月后! 二十万伊凡国士兵整齐的列在百花郡境内,觉罗看着参差不齐的大军,面色难看! “狗娘养的,就这群乌合之众是怎么大败南越郡的?” ……又过三个月,就在长安城已经弹尽粮绝之际,觉罗带兵三十万杀到! 长安转危为安,大明的旗帜立起,大开城门主动出击! 面对兵力相当的援军,大藏王不屑一顾! 同样下令全军进攻! 霎时间双方人马拼在一起,火炮横飞弹丸倾泻而下,伊凡国协助的二十万大军仅在半日便折损三万之多! 一连走过数场下来,双方人马折损近半! 这时北方的安虞王动了! 携带奉北郡五十万大军前来,逼停了正在火拼的双方,大藏王很识趣的后退五十里,腾出地方来让安虞王插手! 毕竟他二人自立为王是这打着大明旗帜诛灭反贼的共同敌人! 数日后,协商完毕的两王联手起来,直指长安! 而觉罗却毫不在意,在长安城的皇宫中拆掉了六部朝会桌案,重新装上了龙椅! 掐着时间,传圣旨的人应该到了! 忐忑的接连等了数日,终于在某日清晨到来! 一众高层官员将领看着从天而降的中年人,齐齐叩首跪伏:“下官等,恭迎大人!” 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笑:“嗯,都起来吧,你们做得很不错,陛下很满意!” “多谢大人!” 随后众人跟随在中年人身后漫步走进大殿,然后中年人走到龙椅旁站立! “陛下深知如今战局,于我军不利!” “反贼可恶,竟联合起来想要瓜分我大明,殊不知他们的权势都是陛下给的,如今到了该收回来的时候了!” 说着,中年男子大手一挥,周遭环境一变,众人竟直接出现在了城防军的校场内! 中年男子再次挥手,五百仿生人屹立在场,他们手中武器惊人,还有十余各式两战车和火炮车! “神…神仙…手段…!” 觉罗只感觉头脑发晕,同时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不然,皇上要是想灭杀他们都是分分钟的事! 片刻后,大检阅开始,五百仿生人和八万北凉大军由此处校场直接开赴战场… 大藏王和安虞王此刻毫无察觉,自认为两军兵合一处定能万无一失,让大明成为历史只在朝夕之间,随后大军开拔,全速前进! 当然,这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 在双方还距离三十里的时候,火炮车便自行开火,携带着烈性炸药的炮弹咻咻咻的升空而起! “嗯?那是什么声音?” 一群眼尖士兵只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接着后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浓浓黑烟升起,惨叫声响彻山岭! “敌袭,敌袭!” “防御,快防御!” 然火炮之威又岂是手持铁甲盾能挡的,一发带走上百人,百发带走近万人! 密密麻麻的大军对于顷刻间千疮百孔,尤其是那行在大军中间部位的重要将领们,在第一轮炮击中便死得连渣都没有了! … “轰隆隆隆!” 战车马力全开,当即便甩开了北凉大军独自冲入了两军阵列中,每秒上百发的高级能量机关炮不停地扫射着每一寸土地! 被击中之人当场化作飞灰消散在天地间,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半个时辰后,路面上到处坑坑洼洼,两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按照中年人的说法,一群反贼死就死了! 一个月后,大藏王和安虞王被五花大绑的摁在了中年人面前,觉罗只觉得眼前一亮,目露欣喜的看着二人! “两位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哈哈!” 二人闻言面色发红:“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故羞辱我等?” “哎…这怎么能是我羞辱你们,而是你们自取其辱才是!” 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笑,道:“好了,给他二人松绑,莫要换身干净的衣服!” “额?…是!” 片刻后,中年男子屏退了众人,随后抬手一挥,二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在看清时已来到了太河边上! 看着湖泊上一座凉亭立在其中,皆是有些震惊! 同时看着中年男子的背影,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密密麻麻的冷汗瞬间将刚换好的衣服打湿… “走吧,陛下在等着呢!” 说着,中年男子平地而起落入湖泊水面之上,一步一个浪花慢慢朝着凉亭走了过去! 二人面色几近扭曲,踮了踮脚跟随在其身后! “陛下,人带到了!” “嗯,你退下吧!” 陆苗双眼斜视了二人,良久才开口道:“你二人祖上皆是朕这大明的开国元勋,替朕牧守一方,如今他的后人却是叛国罪人,你们说这个罪,朕该如何定下?” 二人闻言,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陆苗,皇帝当前,由不得他们狡辩反驳,默默低头不语! “你二人各自挑选十岁以下子嗣一人吧!” 言罢,再回过神来时已是在长安城外的刑场上了! 二人相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的苦涩,随后各自说了一个名字… 随后手起刀落,大好的头颅滚落在地! 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混乱,彻底结束! 半年后,天下重新回归秩序,奔跑的各处守备军们,再剿灭匪患后,重新入驻州府郡城,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们也重新回归到正常生活! 不过经此动乱,长安城丢失了无数珍宝,大明人口锐减近半! …… 两年后,黎村村口,陆茜茜挺着大肚子唤了声陆苗:“祖爷爷,吃饭了!” 陆苗扛着锄头乐呵呵的跑了过去! …… 又过五年,村里又来了个教书先生,一如陆茜茜小时候一样,看着很小很小的陆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去了学堂要乖哦,不要惹先生生气!” 陆生眨了眨眼,对于只有五岁的她来说,根本不明白什么道理,只知道要听话就对了! 点了点头,身上斜挎了一个粉色的书袋子,一蹦一跳的朝着学堂走去! …… 长安城内,觉罗在龙椅下方摆了一个檀香书桌,平日里都在这里办公,朝中大小事宜皆汇报到他这里,虽然公务繁忙,但他也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皇位,多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见到自己的皇帝! 第132章 中 时间飞逝 在岁月的长河里,陆苗不知不觉已经在黎村度过了三百年光景… 看着垂垂老矣的手下过来汇报着研发的进度,内心有些担忧起来… 而后,五十年内更是有未突破至元婴修为的修士先后羽化… 先前在各星球之内物资开采太过,根本没有顾及到后面会出现这种情况! 赤乌恒内此刻再无新的资源,研发进度也一度停了下来! 不过好在仅仅过去数百年还不足以对改造过基因的研发人员并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他们用了各种方法测算,并对照着修士生命力的强弱,推算出只有修为达到大乘期以上的修士才能横渡虚空,去寻找更多的有资源的星球! 不过整个团队中,除了陆苗达到渡劫期外,再无一人是大乘,就连刘启夫 陆苗决定带着仅剩的一半资源横渡也仅仅只是炼虚中期的修士! 虚空广袤无垠,不等寻到落脚点便会因为体内灵力枯竭而亡! …… 这日,陆苗早早起来喂了家里的牲畜,随后又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随后拿了抹布擦了擦有些油腻的手掌,来到房门前敲了敲,轻声喊道:“露露,起床了哦,今天学堂大考,可不能耽搁哦!” “知道了祖爷爷!”房间内传来一声懒羊羊的声音! 身穿睡衣的陆露露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推开房门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到饭桌前! 陆苗搬出一个行李箱来,指了指说道:“换洗的衣服、鞋子、擦脸的、擦手的、还有…哦对了,还有钱…!” 说着,往箱子里塞了一大叠百元大钞! 随后心满意足的盖上箱子! 片刻后,轰隆隆的拖拉机声由远而近… “陆叔,露露起床了没有啊,我爹要送我去学堂大考,要不要一起去?” 陆苗刚想点头同意,却听陆露露喝道:“不用,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一阵!” “那要不我等一下吧,反正还早…” “说了不用,你们先走吧!” 陆苗闻言尴尬的一笑:“那啥,要不你们先走吧…!” 待拖拉机的声音远去后,陆露露这才掏出个脑袋来看了看! 陆苗也没说什么,由着她来! 陆露露笑了笑道:“祖爷爷,待会你用马车送我吧?” “好好好!” 说着,转身进了马圈,牵了一马匹出来套在板车上,然后将行李箱放上马车,又铺了两个坐垫! 片刻后,陆露露换上一身干练的衣服蹦上了马车,陆苗则驾着马车:“走!” 大考是在太和县县城的大学堂里举行的,由于参加考试的人员众多,需要提前半日到场,领取身份文牒,由考官查验身份后颁发考号! 大考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渴望,此间学子只要大考一过便可在投身在地方上的国商之中谋一份差事,若是想更进一步,便去参加国考,只要通过即可获得地方上的公差身份,若是大才之人,得个一官半职那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可惜的是,地方上的大考通过名额百不存一,由上而下的选拔很是艰难,很多人连考十次也不曾通过… “露露,不要有压力过不了就过不了,还有祖爷爷在…!” “哎呀,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额…一定能过,加油努力啦…我家露露最棒了!” 陆露露翻了个白眼,提着行李箱排在队伍中! “哎哎哎,那个谁,大考门前非学子不准停留,速速离去!” 陆苗尴尬的点了点头,一脸担忧的慢慢退去! …… “下一个!” “陆露露!” “嗯?这名字…额…” “先生,怎么了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特别,你的宿舍在B栋二一三,往前走左拐就到了,大考期间严禁外出,若是违反后果你应该明白吧?” “嗯,我明白,我一定会遵守规矩的!” “呵呵,倒不用这么严肃,给你号牌,祝你好运!” “谢谢先生!” 陆苗看着进入学堂大门的陆露露面露欣慰,大考得持续三天二夜,他并不着急,转身寻了个酒楼住了进去! ! 三日后,临近傍晚时分! 陆露露长呼一口气,冲着站在门口等待陆苗招了招手:“祖爷爷这里!” 陆苗闻言快步上前,帮着陆露露拿起行李箱:“走,我定了一桌饭菜,先吃点东西再说!” 陆露露闻言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二人拨开人群,来到不远处的酒楼外,店内的小二很是明事理的上前接过陆苗手里的行李箱,道:“陆老爷,您来了,二楼的包厢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上菜吧!” 包厢内陆苗高兴,点了两壶酒喝了起来,直到一瓶酒壶见底方才开口问道:“露露考得怎么样?” 陆露露放下鸭腿一脸自信的说道:“当然很好啦,也不想想我陆露露是谁!” 陆苗闻言一喜,又加了只烧鹅! 一个月后,太和县大学堂前的公示栏上,五十个名字先后写在上面! 一众学子中有人看后大喜,有人看后却是捶胸顿足… 陆露露不以为意的随意看了两眼,她的名字赫然也在其中,不过没在前面,而是在第四十七名! 一同前来的同窗们,无不伸手叫好,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回到家中,陆露露故作难过的叹息了几声,惹来陆苗宽慰的眼神,随后又听其劝慰的说道:“没中就没中,等过两年在考就是,不着急啊!” “呐,拿点钱去镇子里做件新衣服,吃点好的去!” 说着陆苗递出一叠钞票! 陆露露却是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侧了侧身子撇过头去,又长叹一口气来! “要不我们出门去散散心?去长安城?你不是早就想去了么?” “哎…!” “要不…去国外?” “不想去!” “那里想去哪?” 陆露露闻言翻了个白眼:“哎呀…祖爷爷您就这么不相信我啊,我考上了,第四十七名!” 陆苗闻言一愣:“哈?…啊?…哦!哈哈好,我就说嘛,我家露露这么聪明怎么会考不上!” “走走走,去做几件新衣服去!” …… 正在这时,门外的拖拉机再次想起! “陆叔,露露在不在家!” “哦,她…” “不在,我不在家…” “哦…,那我过几日再来找她,您先忙!” 陆苗闻言呵呵一笑,随后牵来马车… 第133章 入学 三个月后,镇里有书信传来,让陆露露收拾好行李,去往长安入学! 陆苗得知消息后问道:“不是可以留在当地么?” 陆露露有些扭捏的说这是她自己的主意,不为别的,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自己的能力,实在不行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陆苗自无不允,家里的孩子有上进心,这是好事儿! 于是连夜变卖了家中畜牧,并将田地都借了出去! 而后上街买了辆小汽车! “祖爷爷咱们家这么有钱啊?” “咳…你祖爷爷我可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陆露露兴奋的跳上汽车,随后开口道:“不怕,以后我挣钱养您!” 说着陆苗坐上汽车驾驶位,上下看了看:“这个怎么用来着?” “啊?合着祖爷爷您不会开啊?” “别急,我看看使用说明先!” 片刻后,陆苗一脸自信的点火挂挡起步,小汽车在太和县的街道上开了起来! …… 大半个月后,陆苗唤醒了还在躺在后排睡觉的陆露露:“露露,起来了,我们到了!” 揉了揉眼睛的陆露露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一眼看去,硕大得城门令她震撼无比! “哦呼…长安,我们来了!” 附近来来往往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跳…… 入了城后,陆露露对一切都显得那么好奇,来来往往的马车以及小汽车井然有序的在街道上行走,与街边的摊贩丝毫不冲突! 又行了一段路程后,被一个甲士拦了下来! “你好,请出示入城文书!” 陆苗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位小哥,我们不是已经在城中了么?” “额…入内城需要入城文书!” “哦…这样的啊,那我们没有怎么办?” “嗯?没有当然是不能进!” 正说话时,一辆马车飞快驶来! 那甲士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其飞奔而过! “你怎么不拦一下?”陆苗有些不解! “这种敢在长安城内横冲直撞的马车,都是非富即贵,我们这种底层的小喽啰,谁敢去拦?” “合着就是欺负老实人呗?”陆露露闻言,心有不快直接开口怼道! 那甲士一听也是来了些许怒意:“若是没有入城文书,那就快快离开,否则你们就是在妨碍公务!” 陆苗闻言呵呵一笑,忙示意自己等这就离去! 正欲离去,又见数辆小汽车驶来,它们互相不让,并成一排直接将路口堵住了! “前面的是谁家的车?速速让开!” 陆苗见状面色一变,对着甲士开口道:“这你不管管?” 甲士见状,面露尴尬,快步上前就要开口…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只见一年轻人毫不客气的直接开口破骂道! “喂…喊你们让开没听见啊?” 又是一声厉喝, 陆苗看了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甲士,示意他给腾条路出来! 结果甲士眨了眨眼,挥了挥手直接挥手道:“进吧进吧,赶紧的!” 片刻后,陆苗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长安学府大门前! 此刻学府的大门外已经停了数十辆汽车! “哎哎哎…压我脚了!” 陆苗探出个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倒了倒! 随后领着陆露露直奔入学点名册的位置走去! “姓名!” “陆露露!” “入学书信呢?” “给…!” “可以了,你的住处在十号宿舍楼的二楼十三号房,收拾下行李就去吧,之后的学术上的问题,会有专人进行沟通…!” 陆露露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跟在陆苗身后进入! 路过学府的一侧马路时,无意间一瞥,看见高高的红墙立在不远处! “哇…谁家的房子好高啊,也不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些什么人!”陆露露面露惊讶,随后感慨道! “两个土老帽,那是皇宫,里面自然住的是大明皇帝!” ……! 片刻后,二人来到宿舍楼外,只见宿管很不耐烦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说道:“入学听安排,莫要生事,否则会被抓…!” 陆露露有些无语,提着包就往里走去! 陆苗扛着行李箱跟在其后,很快便来到宿舍! 此刻的宿舍内已经有不少人了,她们正在各自整理着自己的床铺! “你们好,我叫陆露露,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多关照!” “让我们关照你,那谁来关照我们?” “出去出去,这里已经没你的床铺了!” 说着,把一旁的行李箱往前一推! 陆露露本能的往后一退,结果那人直接将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 随后听见里面哄哄的奸笑声传来! 陆露露面色一黑:“这都什么人啊?” 这时,边上宿舍房间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来,弱弱的喊道:“同学你好,我叫李丽,你要不要来我们这?” “啊?” “来吧,我们这里还有多的床位…!” 说着,上前拉了陆露露进去! “呐,你以后就睡这张床吧,和我对床!” 陆露露闻着有些霉臭味的宿舍,有些挪不动脚,愣愣的回头看了看陆苗! 一旁看着有些发愣的陆露露,说道:“长安学府里面每三年进出有数万人,里面六分之一是世家权贵子弟,剩下的则是下方各县来的,基本都是像我们这样寒门出身的!” 说到这里,李丽面露无奈道:“刚刚她们撵你出来是为了相互间抱在一起,然后能快速的进入到权贵子弟们的眼中,对了,学府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寒门子弟必须依附于上层的权贵子弟才能顺利学成!” 陆露露恍然大悟,随后面露怒意:“哼…权贵子弟,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得祖上蒙阴么?” “哎…同学快快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隔壁的听去,怕是要去告你的状!” 陆露露闻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群人面带惧意的盯着,三五个人有些弱弱的往后退了半步,生怕靠得太近引来祸端! “额…好了,我知道了,大家都是来求学的,以后若能谋个一官半职…!” “呵呵,一官半职?就你们几个还想着做官?”不知何时,隔壁宿舍几人已经来到了陆露露宿舍门口! 说着,探了个脑袋往里瞧了瞧:“哟,还有两个姿色不错的…!” 被盯着的二人面色一白,往床边挪了挪身子呵斥道:“大家都是各县大考成功的才女,这位同学怎的这般无礼?” 那人闻言呵呵一笑,随后拍了拍手喊道:“姐妹们,这里有个才女想要教育我们呢!” “让我瞅瞅,是谁啊?” 片刻,数人从隔壁挤了过来,把扛着行李箱的陆苗推到了一旁! 一个相对在场的女生来说比较高大女生,磨拳擦掌的往里走了过去! 怒目而视着周围:“谁?是谁要教育我们的姐妹?” 第134章 冲突 刚刚叫人的女生抬手指去:“是她!” 被指到的女生面色一变,镇定道:“怎的,还想打人?” 高大女子闻言,冷哼一声:“哼,打你又如何!”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硕大得掌印在那女子面上浮现! “这里是长安学府,你怎敢…?” 不待说完,又是一顿拍! 本来尚可的面容瞬间消失,脸颊两侧高高肿起,没由来的鼻血也顺着鼻孔流出… 流了一地,嫣红嫣红的… “不准擦…” 又是一手挥过去,打开了其准备擦拭鼻血的手…… 一旁的李丽见状,忙上前扶着被打女生,然后恶狠狠的道:“你们竟敢在学府里伤人?就不怕被逐出学府?” 那高大女子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谁打她了,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对不对啊姐妹们?” “对,明明是她自己摔的,我们好心过来看望她,你还在这说我们…!” 陆露露眼角抽搐,快步上前递上自己的手帕,面色难看到极致,饶是她心态再好,此刻也是有些绷不住了! 怒道:“事可以这样做,话还可以这样说,我生平仅见,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几人被说的小脸一红,恶狠狠的盯来:“怎么,你们想替她出头?” 陆露露却是不理,回头对着李丽说道:“李丽同学你去喊宿管来!” 李丽闻言就要往外走去,却被一把推了回来! “喊人?你们出得去这个宿舍么?” 言罢,只见其抬起手来,照着李丽的面门打去… 李丽见此瞳孔一缩,忙偏头躲开! 可击来拳势不减,一拳打在李丽旁边的同学的脸上… 霎时间鼻血横飞,转眼便浸湿了衣裳… 另一旁的同学见此,大惊失色高呼:“杀人啦,杀人啦…!” 很快,惊呼声惹来了整个二楼的同学驻足围观…… “杀人啦?谁杀人了?” “杀人了?谁被杀了?是仇杀还是情杀?” “我觉得应该是情杀!” “哦?这位同学有何独特的见解?” ……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宿管耳朵里,她一听杀人了,便找来学府护卫队前来查看… 拨开一众堵门的学生,护卫队领头的和宿管方才进入到214房间内… 所有人原地蹲下不许动… 陆露露面色凝重,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祖爷爷,忙上前想要诉说着事情经过,却因手中有不少血液,而被当成了行凶者! 护卫队领头的没有多言,快速掏出手枪上膛:“快快抱头蹲下,不然我可就要开枪了!” 紧接着,又有数名护卫队成员掏枪指来,若是陆露露不照做,下一刻就会被几人打成筛子! 立在中间的陆苗,面色阴沉开口道:“几位,拿人也得有个章法吧,不由分说的拿枪指着一个孩子是不是太过了些?” 护卫队领头的闻言一愣,随后双目一冷:“嗯?本领队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再说一遍速速抱头蹲下!” 陆苗闻言冷哼一声,抬手间时光凝固… “为什么到哪都总有这种笨蛋出来找事?” 随后眼神一凌,几个护卫队的手枪便成了齑粉… … “嗯?枪呢?”手中的空洞感,让他们惊呼出口,再对上陆苗得眼神,瞬间感到不安起来! …… 一个时辰后,两个宿舍的人对峙公堂,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高坐的学府大学士一脸无奈,拍了拍桌案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你们都是一个学府的,今后还在在一起研学三年之久,何必你争我吵的,依我看来双方都互相道个歉就行了!!” 说着抬手示意213宿舍先说! 213一众冷哼一声,随后很不情愿的冷冷的开口说了声对不起! “先生您看,这是个道歉的样子么?” 大学生却是喝了口茶说道:“好了行了,人家态度摆出来了,你们也向她们道个歉吧!” 陆露露闻言,一脸愤恨道:“凭什么?她们打了人,还血口喷人污蔑我们,就这态度还要我们也道歉?” 说着,丢出自己刚领的身份牌:“若是这长安学府如此这般不公,这学不上也罢!” 边上同宿舍的几人,满眼复杂的看着陆露露,犹豫再三后,只有李丽站了出来做了同样的事,而其她人却是默默地后退半步,朝着213宿舍鞠了一躬,然后齐声道歉,包括被打的二人! 大学士见状,嘴角一歪,冷笑道:“哼,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们几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二人呢?” 李丽神情复杂的看着身后几人,内心深处满是斗争:“人各有志,她们今后如何与我二人再无关系,只当是我二人今日帮错了人!” 随后大学士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两块身份牌还给了二人:“好…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从哪来的回哪去吧…若是这种事都忍受不了,那么在学府研学对你们来说,就太危险了!” “我给你二人写个介绍信吧,可在你们当地谋个差事,纵然是女儿身,不说大富大贵养活自己和家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完,提笔就写了两封书信,随后盖上了大学士的大印! “我这大印好歹也是从三品的官印,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求没有…?” 李丽闻言,面色一喜,忙上前接过书信:“多谢大学士大人!” “你呢?”大学士看向陆露露,把手中的书信往前递了递! 陆露露却是冷眼看了看道:“不用了,我自离去便是,只是天下今日之事还请大学士记住,倘若有一天我站在你的位置上处理你的事情…” “行了,既然不愿接受,那就尽快离去吧!” 陆露露闻言一怔,随后转身跑了出去,李丽朝着大学士拱了拱手,随后追了出去! 213宿舍一众看着二人的背影,捂嘴偷笑片刻,随后拱手告辞! 214的几人,脸色一红也跟了出去! 来到外面,213对着214一众说道:“以后长点心,见到我们低着头点…” 另一边,李丽追上了陆露露说道:“陆同学,我也没想到这长安学府竟然会这么不公…” 陆露露叹了口气,看着络绎不绝往里走的同学,心中说不清的复杂! 随后落寞的独自离去! 第135章 红尘劫 来到学府大门处,只见陆苗蹲在地上环顾四周着,周围五六个学府护卫齐齐盯着他! “祖爷爷,我们回去吧!” “啊?为什么,好端端的怎么…” “别问了,走吧!” “哎…好吧,等我先把行李拿回来…” 说着就要进去,却被护卫拦了下来,按照他们的意思,陆苗是个危险人物,不允许进入! 无奈,只能陆露露自己去拿,不过刚到宿舍,却见213那群人已经把她的行李箱打开了,里面值钱的一人拿了一把在手中,衣物更是丢了一地… 214的一群人唯唯诺诺的站在边上,不敢阻止! 陆露露面色阴沉,将衣物重新装回行李箱,然后对着几人冷声说道:“把东西还回来!” 几人闻言讥笑不已,之前打人的女生站上前来,轻蔑的说道:“什么你的,这都是我们捡的无主之物,你的东西谁看见我们拿了?” 陆露露冷哼一声:“你打开你手中的袋子好好看看,其中金银首饰的价值足够我报官抓人了,还有你们,手中钱票有数千之巨,随便都可以判个十年八年!” 几人闻言,脸色一白,气势上不仅弱了几分… “你别唬人,这是学府内,由不得你一个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呵呵,看来几位还不清楚我是坐小汽车来的吧?还真当我是乡下来的好欺负是吧?实话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乖乖听话把东西还回来再道个歉,我可以不追究,否则…” 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几人楞在原地,互相间眼神交流起来,权衡着其中厉害… “姐妹们东西还给她,我们走!” “站住!” “东西已经还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道…歉!” 几人闻言面色一黑,虽拿不定陆露露真的有没有背景,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不起!” 陆露露听完,嘴角微扬:“你们记住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见到我陆露露绕着走,不然…哼哼…滚吧!!!” 几人脸色一黑,灰溜溜的跑回了自己宿舍! 214之前几人见状面色一喜,忙上前帮忙收拾床铺:“陆同学,你又回来研学了么?” 陆露露冷哼一声:“前程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来到学府外,陆苗快步上前接过行李,然后来到了自己停放小汽车的地方,上了车后再也绷不住大哭了起来! “呜…凭什么?明明是她们做错了凭什么要我们来道歉?” 陆苗听着陆露露的哭声很不是滋味,随后开口宽慰道:“露露,要不要祖爷爷帮你出口气?” 陆露露看了看自家祖爷爷,擦了擦眼角泪水道:“不用不用,这都是我该经历的!” 陆苗呵呵一笑,随后开着汽车来到一处府宅前! 刘府!!! 看门的护卫见有汽车前来,忙上前问道:“您是?” “我是陆苗,找你家大人有要事相商,快去通报吧!” “不用通报,我家大人说了,只要是姓陆的可直接进去…” 说着,伸手做了个请! 陆苗喊了喊坐在后排的陆露露,二人一起进了府宅内! 片刻后,刘启夫凭空出现在二人眼前,神念交流,将最近情况一一汇报! 片刻后,陆苗开口意有所求,希望刘启夫能够帮她让陆露露重新进入到学府研学! 刘启夫自然是一口答应,并安排了自家车队将陆露露送了过去! 来自长安城中最气派的车队,可谓是给足了排面! 学府大学士亲自出门迎接! 大学士看着气派的车队,面色疑惑不已,活了这么久,他还从未听闻长安城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笑脸上前,跟着跟车的刘府管家互相行了个礼! 随后看着下车的陆露露,脸上的表情由微笑变为了震惊,随后恐惧再然后尬笑… “这位陆露露同学,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陆露露被陆苗安排了这一出,自然也没缓过神来,敷衍的点了点头! 随后在刘府管家的要求下,陆露露搬进了一处学府僻静的庄园内! 花园溪流,小山名石一眼看不到头! “公…小姐,您看还需要什么置办的,我马上去安排…” “额…不用了,那个我问一下,我祖爷爷和你们家老爷是什么关系?” 管家闻言,想了想说道:“陆老爷是刘老爷的救命恩人,刘老爷能有今天,全靠陆老爷栽培…” 陆露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另一边,陆苗独自站在凉亭之内, “陪着她们生活了数百年方才明白为人的真谛,我寿命悠长,他们岁月不过百年,可我一人终归是一人,而他们代代相承,血脉不息,为孩童奕为长者……但在时间的尽头里,回首望去,只有我一人而已!” “娘、牧爷爷、红姐姐、还有我的爱人张小红、我的儿子陆念红……很多人很多人……” 三年后,陆苗盘膝于赤乌恒星内,一身契机崩开… 咔… 渡劫大圆满… 红尘一梦终有时,大道正身定天地! “是时候离开她了…哎…罢了!” …… 长安学府内,正值学业结束之际,到处是拿着聘书喜笑颜开的各个学子们,陆露露也在其中,她被聘为长安学府的实习院长! 官拜从一品… 刘启夫笑呵呵的亲自送上了院长大印… 陆露露面色红得说不出话来,莫名奇妙的就一步登天了? 结业典礼上,场下一众男学子无论权贵与否皆是评头论足… 对他们来说,要接受一个女性一品大员的存在,需要很长的时间… 散会后,来到属于自己的办公室的高坐上,看着下方几个大学士和各个负责人,眼角有些抽动,一切都仿佛在做梦一样,就如当前一样! 而后,陆苗再次开着汽车拉着陆露露走了一圈… 来自长辈的好一阵叮嘱… 不久后,陆苗厌倦了城里的生活,还是黎村待着舒服,而后离开了长安… 陆露露也没多劝,安排了人护送他回去! 再往后,陆苗在听闻陆露露要回来过年,随在太河打鱼,结果一不小心栽入河中,就此身死… 陆露露大悲…… 在陆苗入土之日,拖拉机的声音响起,陆露露立在陆苗坟前回头看去! “露露,还请节哀!” …随后二人聊了很久很久,基本都是陆苗近些年发生的事情… 听到动情处,陆露露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良久,偌大的黎村已经没了亲人… “陆叔的墓我每年会来替你打扫的,不过你也要记得回来看看,毕竟这里是你曾经生长的地方……!” 第136章 盾出赤乌恒 虚空之中,陆苗眼角泪痕划过,悲伤的情绪由心头蔓延… 刘启看着陆苗夫欲言又止,又回头瞥了眼在太河边发呆的陆露露,内心深处满是遗憾,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力量摁在了除了陆苗以外所有陆家人身上…… 片刻后,十余架穿梭机来到二人面前 “陛下,海王星上安排了一个化神初期和化神后期修士坐镇,另还有三千其他境界不一的修士…!” 陆苗闻言点了点头,闪身进了冥王星地心处,再次探手将刚稳定的核心抽走一半… “此去前途凶险,更是不知何时再归,你们可都做好了准备?” “准备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 …… 虚空之中,漫无目的,一路忐忑前途无忧… 虽有滔天修为,在这环宇不过尘埃而已… 转眼已是千年过后,资源紧缺下,已经迫不得已放弃掉了大部分穿梭机… 陆苗看着眼前由低到高的修士们慢慢散掉的寿元无力无比…一众元婴期修士已如那垂垂老者,只需微风拂面便会离去… 再往后三千年,身边跟随者不过二十人… 就连那仿生人都没能逃过时间的磨损,先后变成了一堆堆废铜烂铁… …… 银河系调度室内 “杨哥,星空中发现有个低级穿梭机在乱窜,他漫无目的在一颗颗星球上到处乱挖,已经毁了上百颗普通星球了!” 杨黑子闻言一愣,随后道:“谁啊,这么没公德心?” 说完,探手出手来对着光幕中的红点一拉,整个穿梭机内外被看了个清清楚楚! “哟嚯,竟然还有个渡劫期修为的修士,我银河系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人物了!” 片刻后,杨黑子将穿梭机内所有成员都看了一遍后,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这些人大部分寿元将尽,想来是在寻找突破的修炼资源,只是修仙的星空根本不在我们这一界,他们注定是徒劳的,到头来只能凭空磨耗自己的生机罢了…!” “奇怪,杨哥你说我们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修士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好好盯着他们,如果他们为了获得寿元把手伸进了开普勒,立斩!” “好的,我这就安排一位流浪者传送过去!” …… 穿梭机内,陆苗面色发苦,一旁的刘启夫已经苍老下来了,而他自己也有了几丝白发… “四千年了,还是一无所获,可恶…!” 怒上三分,此刻人人都快疯了,要不是他压着,下面的人怕都已经失了心智… 盾出穿梭机内,庞大的灵力外泄,震得虚空震颤,大大小小的空间裂缝裂了又合合了又裂,直到数个时辰后方才停下… 暗中跟着的流浪者,看着有些近乎走火入魔的陆苗,讥笑连连! 一个渡劫期修士的寿命顶破天不过三万年,在他这样的流浪者面前不过尔尔… “喂,年轻人,这里不是你该撒野的地方,从哪里来还请回哪里去,做个呼风唤雨的人上人也不错!” 陆苗闻言大惊,忙抬头四顾,却是什么都没看见,神念放出也同样如此… “别找了,还是赶快回去洗洗睡吧!” 陆苗神色变了变,转身朝着虚空拱手而立:“在下来自赤乌恒,已经在这个虚空飘荡了数千年了,还未曾找到过一个可以修行之地,还请这位大人给在下指条路来,在下感激不尽,并会奉上丰厚的报酬!” “哈哈,笑死我了,就你们?一架低级穿梭机?哪来的底气跟我说这种话的?奉劝你们快快回去,否则触犯了调规,神魂俱灭!” 言罢,只见流浪者慢慢现身,一身黝黑的人形铠甲,比普通人高了近一丈! 陆苗见此,忙闪身后退数百里,远远看去一道巨大的能量球,由流浪者周身扩散开来! 陆苗果断往后盾去,渡劫期修士的速度到达了极致… 然流浪者比他更快,数个呼吸的时间便以近身前… “想跑?你能跑去哪里?” 【磁场屏蔽开启】 【磁场镇压开启】 陆苗还想动作,却是体内灵气一滞,紧接着,似一股巨大的压力肩膀上,动不得分毫! “我与大人无冤无仇何故加害于我?” “刚刚我已经劝过你了,让你回去,可你不听啊,这就没办法了!” 说着,流浪者双手下压! 庞大的力道再次袭来,仅仅数个呼吸,磁场球化作一个光点消失在虚空之中… 流浪者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大手一挥,将穿梭机推回了赤乌恒内… 惊得刘启夫差点心神失守! 在不久后,他们耗尽了所有资源,不得不将主意打到了蓝星上,原本还有些顾虑陆苗得皇命,但在刘启夫点头后,他们自斩修为,将蓝星上的资源每一颗灵石都用到了极致,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减缓了寿元流逝,在茫茫时光长河里,终归是化作一捧黄土! 又过两千年后,蓝星上还活着的修士不过百人,除了刘启夫这个高阶修士外,连个金丹期的都没有! 而随着时间推移,冥王星魔气开始复苏,妖魔们慢慢的开始又活跃了起来…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刘启夫开始了杀魔取丹,以供自己延长寿命… 这是他以前炼制长生丹药时的自己总结的办法,如今倒是救了他的命…只是如此一来,若是没有大机缘,终生难以突破,而且随着魔丹的汲取,但时候自己会不会魔化也犹未可知…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此刻蓝星内,原本应该欣欣向荣的高科技,因为无休止的战争,至使其再次进入农耕时代… 而大明王朝也在数次世界大战中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新崛起的华国,不过好在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前大明的正统血脉! 反观其它国家,其领土上的人已经被灭族了,即便没有的,那大多也是国民沦为了奴隶… 而华国内,也再无皇帝之位…长安城皇宫内,高挂的陆苗得画像被封箱,一切有关皇权的东西被查封,只有那孩童读数的史书上简单的记了寥寥几笔……! 第137章 陌生的世界 陆苗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绿油油的小草,眼睛皮不由自主的又闭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暖洋洋的感觉,才让其再次睁眼! “额…我这是死了么?” 抬眼环顾四周,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原来…原来死后真的有地府啊,只不过为什么这地府的太阳这么大?好刺眼啊!” 虚弱的抬手挡在额头前,接受了事实的陆苗随后艰难的爬了起来… 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着… 就这样一直一直走着,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了小溪的流水声! 陆苗这才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嗓子都快干冒烟了… 七拐八拐后,终于是看到了树荫下的小溪,随即眼前一亮快步上前,趴在地上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直到肚子撑得有些吃痛,方才罢手! 翻身躺在地上,透过闭目呼吸着… “这位大叔,本姑娘的洗脚水好喝么?” 陆苗闻言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并未理会,而是将手搭在额头上揉了揉… “喂…跟你说话呢?你这登徒子,吃本姑娘一脚…!” 这一句陆苗是听得真真切切了,忙睁眼看去,只见一只玉足朝着他的肚子便踩了下来,下一刻本就撑得不行的陆苗,直接喷了出来… “噗…噗…” 踩来的女子躲闪不及,直接被喷了一身,身上衣物瞬间湿透透,贴在身上,露出了一个凹凸有致的身形…… “啊…我…我不干净了…” 说着,愤怒的又朝着陆苗得嘴来了一脚! 不过陆苗挨了一脚后,本能的伸手抓去,却是直接扯下了那女子的衣服… 在这炽热的天气,本就穿得不多的女子,此刻却是近乎光溜溜的立在陆苗跟前! 陆苗抬眼看去,四目相对:“额…好大,不对…是好痛啊!” 女子勃然大怒,扯回自己的衣服裹着身体,然后一个翻身跃至数丈开外… 陆苗此刻也脸红不已,翻身站了起来忙拱手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我被这太阳晒得犯了迷糊,有些神志不清什么都没看见…!” “你觉得本姑娘会信么?” 陆苗想了想反正都已经死了,也就无所谓了,随后开口道:“随你怎么说吧,咱们以后山水不相逢,告辞!” 说着转身离去! 女子见状快步而出,飞起一脚就踢在了陆苗后背,直接将其踢飞数丈之外! 陆苗龇牙咧嘴得站起身来,回头恶狠狠的看了那女子几眼,正欲大骂,但转念一想,虽然大家同为地府鬼怪,但这事儿毕竟是自己赚了… 随后头也不回的小跑着离开了! 女子看着吃了她一脚,还能在烈日下奔跑的陆苗,早已忘掉了之前的事情,惊呼不可能! 要知道此地名为赤阳遗迹,遗迹内自成一方天地,白日时赤阳火毒肆掠,如她这般低阶修士若是暴露在其中,仅仅只需片刻便会毒气入体,暴毙而亡! 莫说在其中奔跑了,即便是走上几步,都做不到! “想不到我辈同阶修士当中竟有如此神人,若是此人能够活着回去,我广灵一定要好好结交一番才是…” 说到这里,广灵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未整理好的衣服,小脸一红:“混蛋,若是此人能活着回去,一定让师尊出手斩杀了这登徒子!” 一路奔跑的陆苗自然是不知道广灵的想法,时不时的回头看去,庆幸她没追上来:“嘿嘿,等下喝了孟婆汤,这事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说来奇怪,跑了这么久了这黄泉路到底在哪里呀?” 陆苗左右看不见路,不过他想到一句名言: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随后卯足了劲朝着远处的高山奔去,因为站得高看得远,总归是有个方向… 就这样,不知跑了多久,根本不觉得疲惫的陆苗越跑越起劲,终于是在太阳快要下山前来到了山脚下! “好,趁现在一鼓作气直接跑到山顶去!” 不过刚跑百分之一便看到有一处凉亭,好奇心的驱使下,陆苗蹑手蹑脚的来到此处,只见石桌上赫然写到: 寻到万物草者,可得万物炼丹法 陆苗看着放在石桌后的迷你小丹炉,打开盖子瞧了瞧,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随后拿在手里掂了掂:“嘿,全铜的,真不错!” 随后往腰间一挂,下一刻一股温热席卷全身,丹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转眼间变成了灰烬… 见此,陆苗一声哀叹:“哎…可惜了!” 不待陆苗离开,一声悲鸣忽起:“啊…我的丹炉…” 陆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声音来源处拱了拱手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是有主之物,要不你托梦让你的后人在烧一个给你…要不等我投胎为人了托梦给我?!” “放肆!” 只见一股毁天灭地的罡风由山顶吹来,吹的陆苗有些站不稳! 持续了数个时辰后方才停下! 让陆苗不禁打了个寒颤,庞大的凉意席卷全身,不由得搓了搓手哈了口气! 陆苗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再次往山顶跑去! “他喵的,投个胎都不能好好投胎…” 行至二十分之一时,发现体型如手臂般大小火蛇数十条,吓了他一跳,忙避开,继续往上… 而后又遇黑熊蛟龙等各种各样的精怪和挑战,当然陆苗有了前车之鉴自然没有上前挑战,而是径直来到了山顶! 此刻天色已暗,到处是雾化的寒气,它们围绕在树木灌丛之间… 陆苗抬眼眺望,左右看不清,也没在管,径直找了个安逸的地方躺下… “哎…等天亮了再说吧!” 正欲闭目休息,却听见有人喊道:“小友,可否过来陪老夫下一盘棋?” 陆苗闻言起身看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个凉亭,里面一个看着端坐在凉亭之中,一副仙家高人风范! “嘿嘿,做鬼还能做成这样?当真是有趣…” 陆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来到凉亭前冲着老者拱了拱手! 老者伸手示意陆苗坐下! 随后一个茶壶独自给陆苗倒了杯茶水! 陆苗小嘬一口:“好茶!” 随后看着棋盘说道:“你先还是我先?” 老者闻言,呵呵一笑:“你为客我为主,自然是客先!” 陆苗了然,抬手一指便是天元! 老者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年轻就是好啊!” …… 时间轮换,日月交替! 转眼便是清晨,饶是二人使出浑身解数都破不了对方的功… 令双方都震惊不已! 陆苗以自己作棋子,步步杀机… 老者以大局为定数,绵里藏针… “呵呵,今天就下到这吧,这遗迹还有半年才关闭,我想我们定能分出个胜负来…” 陆苗觉得也是,生也好死也罢既然做了亡魂,那就多体会一下自己生前的记忆… 立在凉亭之上,四下看去,把哪里有的路线都记在脑袋里… 第138章 原来没死? “原来这山望来那山高是这个意思,古人大智慧诚不欺我!” 陆苗百无聊赖的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努力的回想着自己这一辈子遇到过的人和事,想到难过的事情又自我安慰一番… “人嘛,无论修为几何,终归尘土,即便真与天地同寿那也有毁天灭地的时候…” 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日月交换,老者再次出现,陆苗才回过神来… 计上心头,不待老者开口,再次落子天元! “你小子!”老者笑骂一声,也抬手落子! …… 天色渐明,依旧没分出胜负来,不过这一晚陆苗攻势越发凌厉,让老者颇感压力! … 就这样足足持续了数个夜晚,陆苗终于是一子定乾坤行了老者! 老者闻言仰头哈哈一笑:“老夫想到过自己会输,可没想过会输给你一个年轻人,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也罢,老夫也该兑现承诺了!” “现在这遗迹中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不过你一定要记住,非合体修为,不可暴露这赤阳珠和九阴球的存在,切记切记!” 陆苗闻言一愣,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发现老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颗小球,一颗炙热一颗阴寒! “这就是赤阳珠和九阴球?” 陆苗握在手心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有点淡淡的香气而已! 四处唤了几声,始终不见看着开口答话,也放弃了,将两颗珠子放入怀中,看了看下山的路!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试试!” 刚心念一动,想要下山,便来到了出现在了山脚下… 陆苗眼角抽动,有些不敢相信:“他喵的,做鬼也能有特殊能力的,我之前怎么没发现?白跑了这么久!” 心念再动…… 仅仅数个时辰便将遗迹来来回回逛了个遍,期间还遇到不少人类… “卧槽,莫不是死后来错地方了?说好的黄泉路呢?说好的奈何桥呢?说好的孟婆汤呢?” “不对不对,那都是凡夫俗子胡编乱造的,其实根本没有,这里才是地府应该有的样貌!” “对…一定是这样的…可他喵这赤阳珠是怎么回事?” 思考良久方才闪身来到一个人类面前:“咳…那个这位兄台问你个事,这黄泉路到底在哪里啊?” 闻言的青年人原本正在吃着大饼,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吓得他一下子就噎住了,一口大饼堵在胸腔吐不出也咽不下,瞪着眼珠子手舞足蹈! “额…什么意思?我没看懂啊,我是问黄泉路在哪里?” 二人对视片刻后,那年轻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随后便见其慢慢消散在眼前! 陆苗见状吓了一跳,问个路把鬼问没了? 而后再也不敢去问人了! 往后陆苗就这样静静地观察着,观察着遗迹内的一切,只见那些个人类一路走到山脚前,体魄强健的便去挑战妖魔,然而越往上,妖魔实力越强,一些体魄一般的,也就在底层凉亭处获得了奖励便停步不前… 什么意思?还有奖励? 跟我这赤阳珠一样的吧? 这样想着,陆苗不动声色的慢慢朝着最前面的人靠去,那人再见到陆苗后先是一惊随后笑道:“想不到东大陆除了我雷柏竟还有人能走到这里!” “道友是哪家宗主关门弟子?” 陆苗闻言一愣:“额…我刚来的,还不清楚!” 雷柏闻言也是一愣,想了想拱手又道:“在下天剑门核心弟子雷柏,敢问道友名讳?” 陆苗这才算是听懂了,拱手回道:“鄙人陆苗,见过这位…额…雷柏道友!” “道友客气,再往前便是一头幼年蛟龙了,我虽自信能够打败它,可也不能全身而退,过后再往上应该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在这一层搜索些许草药,如果你我联手,想来应该能在上一层,我已经筑基巅峰十年了,若是能够得到好处,应该能结丹成功,期间珍贵药材想必对道友也大有裨益,如何?” “嗯?筑基?”陆苗越听越糊涂,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扯上修仙了? 难道是生前执念? 近乎一个大胆的猜想诞生了,陆苗抬手狠掐了自己的脸颊一把… 剧烈的疼痛感袭遍全身… 雷柏看了忙摆手后退:“道友不至于不至于,既然道友不愿意那就算了…!” 陆苗却是快步上前,抬手抓了雷柏的手,下一刻二人便出现在了山顶上! 看着突然变化的环境,雷柏咽了咽口水,忙跪地叩首道:“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晚辈不是有意打扰前辈……” 陆苗却是倒上了一杯茶递了上去:“喝了吧,应该能让你突破到结丹!” 雷柏闻言,接过茶杯有些犹豫! “放心没毒!” 雷柏尴尬一笑,随后一饮而尽! 霎时间,一股火热感袭遍全身,丹田之处一颗金色光团快速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快看,这是有人结丹了!” “好快,也不知道是哪家核心弟子!” …… 结丹时产生的一丝天地异象让下方一众其他修士震惊不已! 回头更加坚定了道心! 又是十余个日月交替,雷柏稳固修为后睁开眼来,对着陆苗躬身道:“多谢前辈!” 陆苗点头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造化已经送你了,你应该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前辈有问,晚辈莫敢不从!” 而后两人一问一答持续了数日… 原来陆苗所在的这方天地乃是一处合体修士陨落后的小空间,里面奇珍异宝无数,更是安全可靠,不像其它遗迹,动辄杀人夺宝又或者为了宝物争得不死不休,所以这里是低阶修士探寻宝物的不二之地! 此地位于东大陆的叠嶂千山内,内有妖魔无算,而遗迹开启条件是需要人族大能利用秘法开启,所以人魔两族大能协商,每当遗迹开启之日双方各派低阶修士和低阶魔人进入探宝! 人族修士因为不需要阴邪的东西,所在是在赤阳下寻宝,而魔族是在地下九阴珠内寻宝! 得知消息后,陆苗恍然大悟,又问起了外面的事情! 这种人人皆知的事情,雷柏更没什么好藏着的,直接道: 外面这一方世界乃是万灵界,顾名思义万灵界中有万灵生活,至于这世间有多大他也不知道,而他们天剑门在这万灵界中属于人族三等势力,门内有化神修士坐镇… 说着便奉上了一卷地图,陆苗打开地图若有所思:“大西北?” 雷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咳…那个前辈,人族修炼艰难无比,而其它族群只需要不停的繁衍传承即可,就拿这蛟龙来说,它们刚落地时还是个可以生吃的蛋,但只要不出意外,生长到一千岁便有化神的实力…所以我们人族为了生存,只能是在这谁都瞧不上的大西北生活…!” 第139章 初入万灵界 陆苗闻言点头,好地方终归是强者的,看来这个世界也不太平,到处是争斗,即便同为人族想必也是分个三六九等尔尔! 想到这里又问道:“那在万灵界中修为最高的是什么境界?” 雷柏想了想道:“额…我大西北所有宗门基本都以上三宫为首,想来三宫之中应该有合体大能吧,不然也不会进入魔族领地内!” 陆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无意间看了眼雷柏的腰间,一个黄色储物袋挂在右侧! 雷柏倒也机灵,忙将储物袋递上,按照他的想法,陆苗帮他提升修为的大恩,足以抵得上他这一袋子东西了,况且这点小东西不一定能入陆苗的法眼,所以陆苗可以不要,但他是一定要送的! “前辈大恩晚辈无以为报,储物袋中灵石药材愿意全部献给前辈!” 陆苗好奇的接过储物袋,打开往外抖了抖,一大堆东西被倒了出来… 随手捡起几颗灵石,抬眼看了看雷柏问道:“你有多少这样的石头?” 雷柏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晚辈不才,修行两百年才得些许…!” 陆苗闻言若有所思,对着山下说道:“那他们手中有没有?” 雷柏点头:“能进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奔着突破境界机缘来的,应该多少都会带些!” 陆苗闻言大喜,端着茶壶便开始讨要… 足足花费了一日功夫! 而被讨要者,无论灵石多少,皆是一杯灵茶,借机突破者不计其数… 而后陆苗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将数万颗灵石全部炼化,修为瞬间恢复到元婴期! 吞云吐雾数刻时间,方才将残存的神识消化… 原来在他临死的前一刻,那匕首一下子抽空了他体内灵力,并划开空间将他带到此处! 回想过来,匆忙来到自己最开始趴着的地方,终是找到了那把匕首,只不过这匕首此刻已经残破不堪,全身都是豁口裂纹! 收起匕首,陆苗将神识探出,很清晰的就能看到地底下的妖魔们为了宝物大打出手… 人族倒也罢了,魔族…哼哼… 陆苗一个闪身来到地下,极阴寒气瞬间逼来,不过对于陆苗来说毫无感觉! 只见是立在一座石山上,高声喝道:“此地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尔等数数放下离去,否则死!” 一群诧异这里怎么会有个人族的魔族人,在感应到陆苗身上的气息并不是那么强后,搬出了自家长辈大人的名讳,希望陆苗不要轻举妄动! 甚至有几个魔族高贵血统的魔族人,直接出言挑衅…,还扬言要陆苗将进入这里的通道交出来… 陆苗冷哼一声,并未多说,只是手上未停,庞大的灵力宣泄… 一连数个时辰将遗迹中的魔族人杀了个干净! 将灵石宝物收刮一空,然后开始恢复修为…终于是在用尽最后一块灵石后到达了化神后期… 而后在开始炼化赤阳珠和九阴球,而遗迹也自然而然的关闭了,人族修士被尽数传送出去! ……外面,掐着时间的人族高层修士看着被传送出来的人族修士,眼神一怔,算算时间至少还要一个月才到出口开启时间,除非遇到了不可力敌的事情被自动传送出来! 匆忙召来下面的人问话! 下面的修士自然是想到了什么,将事情全盘托出,而高层修士听到了此行收获巨大也没说什么,下方百来个新晋结丹,足以说明遗迹内的那人对他们没有恶意,反而是多有照顾! 拿了些许珍贵药材在手中晃了晃,隔壁魔族高层眼睛都看直了… 不过一想到还有魔族弟子还在里面,想来收获更大才是! 于是等啊等…等啊等,直到传送门关闭了也未曾有魔族人现身… 眼角微抽,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人族高层冷笑几声,安排了人护送低阶修士离去… 又过数日,终是没等来变数… 魔族高层欺身问话,人族高层自然是以不知道为由拒绝回答… 然魔族毕竟是强族,这么大的事已经不是眼前的几个魔族高层能左右的了,开口便要进入遗迹的人族修士全部回来问话… 人族高层自然不允,拱了拱手便要离去,魔族高层哪会同意! 双方虽同是化神期修士,可魔族人天生魔力高于人族灵力,同境界往往能一挑二而不落下风! 霎时间,庞大的灵力和魔力碰撞在一起,人族修士边打边退,眼看就要退出魔族领域,谁料半路又杀出个魔族炼虚期修士来! 本就不是对手的人族修士,被打得吐血连连,要不是手中还有几件了得的防御法宝,只怕已经身死道消了! 被断去后路的人族修士,只能原路退回,不过面对步步紧逼的魔族炼虚大能,也只能被动挨打! “太玄宫倒是舍得,将这仿品的玄龟甲放到你一个化神修士手中,今日倒是便宜我了!” 说着,大手一挥,庞大的魔力在空中缓缓汇聚,随后落下! 待到烟尘散去,一个巨大的深坑映入眼帘,人族修士半跪在玄龟甲放出的灵力防护罩中吐血连连,这一击虽没要他的命,却是将他险些震死,若是再来一次,铁定扛不住! 正懊恼自己为何要留下来看笑话时,那魔族炼虚却是来到近前说道:“真是好东西啊,你把这玄龟甲留下,我让你离去如何?” “哼…少来,你魔族言而无信毁坏约定,我人族大能是不会善罢甘休…!” 魔族炼虚闻言高高跃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魔剑:“既然如此,杀了你东西一样是我的!” 言罢,比刚刚还要强大数分的神通朝着人族修士攻来,其间还夹杂着些许天地之力! 直看得人族修士脸色痛苦,高呼:“吾命休矣!” 不过他也没有束手就擒,直接服用一颗丹药后燃烧着自己的本命精血! 魔族炼虚见此,却是抬手收了神通:“强行提升修为并燃烧精血,呵呵,等你药效一过…!” 涨红着脸的人族修士,脑袋迅速思考着,可眼下局势他魂飞魄散是板上钉钉的,努力的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 数刻钟后,丹药药效渐渐消失,而自己体内的精血也已经燃烧殆尽,整个人都干枯了下去,犹如一个垂垂老者一般, 一身修为由化神巅峰慢慢往下掉,元婴…金丹…筑基…练气… 就在其咽气的最后关头,他抬眼看见了从边上缓慢飞过的陆苗! “道友救我!” 陆苗闻声看去,神念放出…此人已经油尽灯枯彻底没救了! 而且他也没有理由帮他… 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