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黑金大厦》 第1章 归乡上酒 最近刚刚啊,经历了一场情场挫折。情深,难断。风起,意难平。 幸运的是,这本书的作者似乎还能找到宣泄情感的途径,对,那就是写小说。 为什么要写小说呢?宣泄情绪完全有更多的途径啊,比如喝酒消愁,有道是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看看,听着就洒脱,殊不知洒脱背后也是愁,何必将自己喝的人五人六,伤身伤胃呢。 那就去蹦迪蹦极,现在就流行这种沉浸式的失恋方式。反正无论是灯红酒绿还是如坠云霄,终归难以弥补胸口的那块伤痛。 最后,或许有看客提出,别矫情了,废话说了这么多,干脆另找个新欢得了。也许自作多情的这个时间,人家都已经无缝衔接了。也对,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再走入下一段感情。哈哈,可是人是感情动物,虽然有的人仅仅是动物。真正可怕的是当情感落败的那一刻,已经没勇气再开始了。害怕什么呢?哈哈可能害怕旧爱虽然已经变成如烟往事,但是再寻新欢仍旧面临惨淡人生。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笔者打算写一部小说,这部小说和情爱无关,因为笔者不擅长描写男欢女爱。但是又不打算超脱现实,天马行空。 那究竟要写一部什么呢?写一部有关社会,又无关社会。有关成长,又无关成长。有关人性,又无关人性,有关理想,又无关理想。 哎呀,你他么的烦不烦,想写点啥快点说,吊胃口的手段又不高级。 哈哈这就是笔者,近乎精神分裂式的呈现手段。哎呀,我知道啦,还差最后一句话,截止到此,一共是581个字,如果连这点字都没有耐心继续看下去,想来这部小说也很难产生精神上的共鸣,所以,还是要耐心点。 最后一句话,这部小说,有关江湖,又无关江湖。 咱这就正文开始。 今年是个倒霉的年头,本书的作者从南方某座现代化都市逃离回东北老家。其实这个现象也是近五年内开始兴起。另类的闯关东之后必然迎来一阵小小的返乡潮,这在改革开放后的新中国历史发展洪流中,完全激不起来任何一丁点的浪花。因为走的人多,回来的人少,二者完全不成比例。脱口秀演员戏谑的讲宇宙的尽头在铁岭。可是人类仍在不停的探寻宇宙的尽头,似乎少有人愿意探寻东北的尽头。 又扯远了。 总之笔者是坐在了返乡的专列上面。 还饶有兴致的买了一张绿皮车票。话说回来,东北也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样一个始终在退化打狼的地界,教育资源全国前列,交通线路全国前列。 对,现在回东北,飞机高铁,很方便。除了东北某个大城市的飞机场不通地铁以外,我找不到任何不飞回来的理由。 为什么这次买绿皮车票呢,哈哈单纯因为闲的。毕竟谁会坐上四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晃悠回来呢。珍惜吧,现在就想买绿皮火车票都不容易了,说不定过几年就真的给完全取缔了。 这趟绿皮火车呢K字打头,却一点不快。和文旅局合作的,美其名曰向冰雪世界出发。 就是这趟颇有浪漫气息的火车,硬生生的被一群返乡的大学生和农民工给挤成了探亲访友专列。 除了笔者坐在这趟列车上,还有一个笔者认识的人也坐在这趟列车上。 而且还是同一个车厢,虽然隔的远,但是笔者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因为上车的时候,除了笔者以外,这个人是第二个只背了一个双肩包挤上这趟车的人,在一大堆旅行箱和厚包裹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而且这个人身上的符号太明显。尽管他现在坐在窗边一言不发,目视窗外的风景。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感觉身材还有一点微微佝偻。但是他代表了某座东北城市一所小学的江湖,一所中学的江湖,一段青春的江湖,半个大学的江湖,还有未来代表一座城市的江湖。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本部小说的主角,先不说他叫什么吧,主角的名字往往都得人为地增加一点神秘的色彩。 目前,我们就把这部小说的主角称之为主角哥吧。 以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开始这个男人背后的江湖吧。 这件事情还就是发生在这个开往东北的返乡专列上面。呸,说错了,这是浪漫专列。 对对,就是这趟浪漫专列上面,发生了一件不太浪漫的事情。 这趟列车上的人员组成呢,大概有车组工作人员,返乡的大学生,回家探亲的工人,不太正规的旅行团,大概如此。 哦哦对,还有一群人,这群人被统称为网红。虽然粉丝少的可怜,但他们仍旧是自己世界里面当之无愧的网红。他们来这趟车唯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宣扬东北文化,毕竟是开往东北的专列嘛,这个主题放在这趟列车上面就特别的应景。当然这个所谓的宣扬东北文化,一定是要打上引号的。说了一大堆,其实我就想说这群网红在这一路上,说白了就干了一件事情,膈应人。 他们都快膈应死人了。 怎么形容这个膈应人的程度呢? 我用一句歇后语来说,那就是癞蛤蟆糊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膈应这个词是东北话,说白了就是讨人烦的意思。 车上发生的这个事,就是和这群膈应人的网红有关,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个事。 这趟列车窄过道,两边都是三人座。六个人面对面坐着,除了有人起身穿过拥挤的人群上厕所以外,剩余时间基本上都是这么无聊的坐着。 本部小说的主角呢,桃花运算不错的,对面应该是一个女大学生,面相算是优质的。这一路上就算是没人陪自己说说话,时不时地瞟两眼对面那个女孩,也算是有点眼福。 这趟列车行驶到江浙一带的某个枢纽中心站后,会停站20分钟。 就是在停站的过程中呢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咱们的主角哥呢,有点口渴,或者就是单纯的想喝一罐啤酒。就从推着小车的售货员手里面买了两罐啤酒,一罐20块钱,使劲的掀开一罐的拉环,砰地一声,酒沫飞溅。 咱的故事就从这罐被掀开的啤酒开始。 第2章 悍妇 上回说道啊,咱这主角哥砰地掀开了一罐啤酒,动作很潇洒,幅度虽然不大,但是带来的后果着实不小。 为啥呢?最主要原因就是这啤酒沫子被掀到坐在旁边的一个女人的脸上。这个坐在主角哥旁边的女人那也是典型的东北虎老娘们,剽悍十足。立刻大幅度地向过道方向移了屁股。 移动幅度之大,堪称愚公移山,直接从座位上面弹了起来。弹射的一瞬间还伴随着嘴里面一句东北味十足的话“这他么看着点啊,崩我一脸。” 话音未落 听到旁边一个男人的叫嚷“唉我去。” 这个唉我去的去字是拉长音的。 这个叫嚷的男人呀,是这个中年女人的老公。他叫嚷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啤酒沫子也喷到他脸上了,而是因为他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上面,这个中年女人情急之下一个闪身,大屁股直接坐在他腿和腰上了。 这个中年女人少说150斤往上,坐在位置上面,不光把自己的位置占据的严严实实,还抢占了他老公和主角哥各自半边的位置。这才把主角哥挤在了几乎贴近窗户的位置。 现在她这情急之下的泰山压顶,他老公这双腿正经得麻上一阵子,腰估计怎么着也得闪一下子。 其实这个时候主角哥是非常抱歉,非常不好意思的。不管怎么样,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这两口子明晚到家后夫妻生活受到了影响,怎么着都应该赔礼道歉才是。 主角哥啊,刚想开口道声歉,忽然就感觉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怎么形容这股子力量呢。这么说吧,在那一瞬间,主角哥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行星,而这股力量呢仿佛来自黑洞一般,嗷地一下就把自己吸引过去了,而且还吸的这个瓷实,完全动弹不得。 “你啥意思啊,啊,你啥意思啊。” 这老娘们开始叫嚷起来了。 同时主角哥也发现了自己的脖领子被老娘们一双老虎钳子的大手牢牢抓住,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股子神秘的力量来源于这里。 “对不起,大姐,我这也是不小心的,你看我给你擦一下就完了呗。”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主角哥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确实,你看就崩脸上一点啤酒沫子,犯得着这么明火执仗,大动干戈的嘛。再说这个时候全车厢的人啊,都看过来了,眼神灼灼。主角哥本来就是一个特别要面的人,现在被一个老娘们掐着脖领子,形象实在是狼狈,太狼狈了。 但是对于女人,尤其是不讲道理的女人来说,你此时态度越好,事情越糟糕。 而且主角哥这个时候确实也犯了一个错误。 主角哥啊,伸手就用袖子去擦这老娘们的脸。这个地方我本来是想用脸蛋这个词的,毕竟这是在写小说,文艺一点嘛。但是想了想当时那个中年的老娘们,那张极力化妆却仍然掩盖不了岁月痕迹的脸,我实在难以用脸蛋一词去进行形容了。 据主角哥后来自己说,当时他上车时候没仔细看身旁的老娘们,当她掐住自己脖领子,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差点没吐了,倒不是因为这老娘们长得有多磕碜,毕竟比她磕碜的女人也见过,就是这个女人的妆化的太厚了,关键还她么卡粉了,整张脸像是抹了一层又一层粉腻子,都她么的分层了。 可能这也是主角哥20块钱的啤酒溅到她脸上,她之所以如此生气的原因吧。咋的呢?你毕竟破坏人家妆容了啊。 所以说我必须本着写实的态度去描绘了,那咱就姑且称之为脸吧。 主角哥伸手用鹅绒羽绒服的袖边去擦拭,却不想老娘们用更大的嗓门叫了起来。 “你还摸我,不要脸的,流氓,流氓,臭流氓。”这三声流氓现在可不多见,而且一声高过一声。 随后主角哥感到胸口一闷,眼前一黑。原来这老娘们躲开主角哥的手以后,居然伸手给了主角哥胸口一下子。这记拳肘仿佛电影一代宗师里面张晋演的那个角色,打出一套八极拳后最后收尾的那招。 顶心肘。 这招呢在东北很常见,小孩从小打闹就会,尤其是女生很擅长。就是照着男生的胸口猛地来这么一杵子。这个动作严格意义说起来都不算是打人,就是乘警来了,最多算是两个人推搡,看来这老娘们深谙打人之道。 但是真正让主角哥害怕的不是这老娘们一手的阴招,而是她的大嗓门。这几嗓子已经把全车厢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此时此刻,更是有几个大老爷们被这三声流氓给喊站起来了,抻着脖子往这瞧呢。 主角哥也后悔啊,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呢,明明口袋面就有纸巾,拿一张给她自己擦不就好了嘛。 后悔归后悔,还是抓紧结束这尴尬的局面吧。 这个时候,中年女人的老公也从旁边拉了拉女人,拉不开是肯定的,但是多少让这棘手的情况有了些缓解。 旁边的人也劝了劝,主角哥对面的小姑娘适时的给中年女人递上了一块纸巾。主角哥啊,这才有了一个开口的机会。 “大姐,你看我真是不小心的,你推我这两下,我也没还手对吧。我再给你道个歉,对不起啊。”主角哥这两句话说的挺诚恳。 中年女人使了个暗劲把主角哥推到了窗户边。就这一下子还不小心刮倒了小桌板上面打开的啤酒,啤酒罐倒了以后,洒了主角哥一裤子啤酒。中年女人见状,立马占领道德制高点,嘴里面还不忘了占尽便宜说道“你理亏你自己心里面清楚,抓紧把这擦干净,别整的哪哪都是。最烦你们这帮火车上面喝酒的了。” 哎呀,真是不讲道理啊,这个啤酒罐就是中年女人自己碰倒的,现在反倒成了别人的错。嘴上也是不积德啊,还顺手把火车上面喝酒的全捎带上了。这一个交锋回合,主角哥一败涂地,而且败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主角哥看着自己被啤酒打湿的裤子,一脸的苦笑,顺手接过对面女孩递来的几张纸巾开始擦裤子。 中年女人也和她老公换了一个位置,自己明明占了便宜,换位置的时候还一脸的厌恶,这就叫全面胜利。 这个中年女人呢只是一个悍妇,也不是网红。作者之所以说是这趟列车上面最烦人的是那群网红,完全是因为后面发生的事情。 这件老娘们完胜事件虽然和后面的事件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却让主角哥的心情降到了最低点,正是因为心情的糟糕,才让后面不太合理的事情看起来似乎合理一些。 第3章 满车厢熊孩子 悍妇耍泼事件总算是平息了,主角哥的脸还臊着呢,心情也确实是不好。看着窗外车站内部熙熙攘攘出站候车的旅客。想起来老家东北的车站了。 东北的车站很有意思,旅客检完票,过了闸机以后不愿意走出大门,聚在大门口,对着透明玻璃门向外面张望,玻璃上面留着一口口的哈气。 为啥?冷呗。早出去不得早挨冻啊。 可能高铁啥的就停站一分钟,为了避免旅客拥挤,有的车站干脆提前20分钟检票,就导致先检票完的旅客可能要在冷风中站立至少10分钟。东北寒冬腊月的天啊,真的算是冷风如刀。有的小年轻穿的再不厚点,站外面十分钟不到,指定是打透了,透心凉,心飞扬。所以旅客便一个个猫在闸机口不肯出去,快到点了,检票员就开始一个个轰出去了。 两罐啤酒几口就被主角哥喝下肚了,当然有一罐拜老娘们所赐,已经洒了大半瓶。当然也没浪费,都被主角哥的裤子给喝了。 想到这里,主角哥苦笑一声,眼神向老娘们瞟了瞟。居然四目相对,空气之中竟然有了一丝暧昧。 只不过主角哥的眼神是那样的无辜,老娘们的眼神是那样的犀利。眼神交汇的瞬间,主角哥再次败北。 趁着老娘们没说出那句你他么瞅啥啊的时候,主角哥赶紧把目光移向了对面的漂亮女孩。却发现漂亮女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瞅着她呢。这把同样是四目相对,空气中居然有些甜。女孩赶忙害羞的低下头,主角哥心领神会的再次看向窗外。 “你的裤子还湿着呢,我这还有纸巾,你再擦一擦吧。”耳边响起了女孩温柔的话语。 主角哥愣了一下,的确自己贴近大腿的裤子被啤酒打湿了一大片,刚才从女孩那接过来两张纸巾擦了擦也无济于事。 主角哥顺手掏出自己口袋里面的纸巾,扬了扬,适宜自己这里有。能从女孩瞳孔之中看到对刚才自己遭受到无妄之灾的同情。 “没关系,路途还长,你留着用。” 女孩伸手塞了一包包装粉嫩的纸巾给主角哥。 “谢谢。” “别客气,我叫王杰,现在在上海这面工作呢。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先自报芳名,然后问起了主角哥的名字。 哈哈,各位看官是不是已经看腻了我以主角哥这个代号称呼本部小说的男主了,觉得我肯定在这个时候会写出主角哥的名字。 哈哈,怎么可能呢。当然不是我不想过早的把主角的名字告诉你们,而是那个剽悍的东北老娘们,又开始发难了。 就在主角哥刚想回应王杰的时候,隔着她老公的中年悍妇直接开口了“我还叫李麒呢,小姑娘出门在外的,别认识没用的人,要不然家里人能放心嘛。” 对于中年悍妇的强制性回答,最先表露出无奈神情的是她老公,低声的说一句“你可少说两句吧,人家也没问你啊。” 中年悍妇说道“你懂个屁啊,我是为人家姑娘好,有的男人就是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人品根本都不行,现在有个词,啥来着,哦,对渣男。” 好嘛,悍妇就是悍妇,一棒子直接打死了一车人,一车男人。 她老公叹口气,看向主角哥,眼神里面似乎说道行了小伙子,这老娘们就这个逼样,你可千万别在意啊。 主角哥也不想和这老娘们继续有什么口舌之争,好男不和女斗,挨两句骂就挨两句骂吧。转头看向窗外,不想理会此时的尴尬。 恰好窗外一束暖阳透过玻璃照了进来,这个叫做王杰的女孩让主角哥想起来歌手王杰那首《我真的爱上你了》。 “你有一双深情的眼睛,你有融化冰雪的魔力,从来不敢奢求的我,你的美丽总是让我躲不过去。” 主角哥竟然不自觉的哼出声了。 “真好听。”对面的王杰小声说了句,主角哥嘿嘿一笑。 这会,车厢另外一侧传过来哇哇哇的小孩叫声,根本不用想,就是一群小孩在吵闹。其实从上车开始就开始哇哇了,吵的很,只不过刚刚才因为悍妇耍泼消停了一会。这会风波褪去,这群小孩又开始肆无忌惮了。其实对于孩子来说,在车厢这种封闭的空间里面难免吵闹,说实话道理确实是讲不通的。但是这个时候不怕有熊孩子,最怕的是有熊家长。 你不管也就算了,旅途漫长,有的家长看到自家孩子玩闹根本就不管,甚至还嬉笑鼓励,这就让这群熊孩子天性释放的更加夸张了。说实话,这种情况在每趟列车上面都难免出现。你说,你管吧,碰到讲道理的家长还能听两句,碰到不讲道理的家长仗着人多跟你胡搅蛮缠,甚至可能因为在孩子面前尊严受挫,和你动手。你不管吧,这也确实太烦人了,谁出来旅行不是为了清净的,这点清净全被这群熊孩子搅和了。 这帮熊孩子嗓门是真不小啊,哇哇哇的,像是车厢里面养了三百只正值壮年的鸭子,吵得人脑仁都疼。 这个情况,主角哥是打算置身事外的,默默掏出耳机,打算听一会歌,躲个清闲。 刚掏出耳机,就看见前面两排座位有个年轻人蹭地一下子站起来,手指着那几个玩闹的熊孩子说道“那是谁家的孩子,能不能管管。家长就在旁边,不知道管教管教嘛。你不管教早晚到了社会上有人替你们管教。” 这个站起来的年轻人看着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消瘦,主角哥真替他担心,这要是一会打起来,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怎么办啊。不过勇气可嘉,至少敢为常人所不敢为。此时,主角哥自愧不如。 这个年轻人一嗓子之后,车厢里面安静了大概十秒钟。 听到车厢那面似乎有家长说道“行了,别吵了,消停坐会。” 看起来勇敢的年轻人这一嗓子起了作用,熊家长也开始迫于压力开始教育起来自家的熊孩子了。 主角哥微微一笑。 本来以为熊孩子吵闹事件会到此结束,至少会消停两个小时啥的。没想到这才刚刚是个开始,转眼高潮便掀起来了。 掀起高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叫主角哥有些小佩服的年轻人。 他接下来的举动可是真不叫人佩服啊。 第4章 就你有素质? 上文说到啊,就在咱们的主角哥想要去听听歌休息一会的时候,那个看起来正义感满满的小伙居然做出了一件叫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出来。 具体什么事情呢? 这么说吧,语言呢是一门艺术,有些人说话有理有节,尊重他人,让人听起来如春风一般舒服。有些人说话呢,夹枪带棒,唇枪舌剑,句句戳人肺管子,让人听起来就好像寒风一般凛冽。 话赶话,就可能拱起火来,火拱起来了,就有可能大打出手。 何况这车厢里面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东北人。 那面小孩子被家长呵斥一句之后,已经有所收敛了,吵闹声真是小了不少,至少在能接受的范围内。毕竟小孩嘛,总得有个过程。说实话我还记着我自己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妈带我坐绿皮火车回老家,因为一个叫什么土豆的包装零食就在车厢里面又吵又闹。现在想想真是该打,但是当时好像车厢里面也没人站起来指责我妈到底是怎样带孩子的。说实话我很难揣测当时对面的叔叔阿姨是否从心里面觉得我这个熊孩子该被胖揍一顿,甚至拉出去枪毙。但是他们至少表现出来的更多的则是长辈看孩子一般宠溺的神情。 所以说有关于小孩子在车厢里面吵闹这件事情,我总觉得或许是不是也要从辩证法的角度去看。 我倒是从来不认为现在人素质越来越高这件事情要从车厢越来越安静这个角度去体现。相反我倒是认为这个社会节奏越来越快,我们对这个社会的耐心越来越少,对他人的要求越来越严苛。 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我还真是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就是给这群熊孩子们单独增设一个车厢。 就在我为这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而倍感羞愧的时候,这个年轻小伙接下来的话和举动还真是让我觉得任何不成熟的想法或许都有尝试一下的可能性。 年轻小伙坐下来嘴里面又说了一句“火车整这实名制有屁用,就不应该让小孩上车,老实在家上学得了。” 这句话音量不算高,但是车厢里面人基本上都能听到,熊孩子的家长肯定也听到了,肯定是不高兴,要不然也不能提高声调说一句“现在人就爱多管闲事。” 旁边孩子妈妈也是不太高兴,似乎是旁边男人对话一般的附和了一句“现在小孩都这样,一看在单位也不受人得意。” 男人接着对几个小孩说道“看到没,以后好好学习,别老多管闲事,显着你了。”他这话说得声调不低,看着虽然像是在呵斥小孩子,其实是说给那个小伙子听得。 男人和女人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算是把刚才的面子找补了一些回来。 但是接下来这年轻小伙的话锋突变,可着实是不太好听了。 “嘿,小逼崽子,还她么叫唤,有爹生没爹教的东西。” 这个年轻小伙不知道突然间哪根弦搭错了,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这可是妥妥骂人的话,而且是小逼崽子这个词在东北是骂人最难听,最侮辱人的话。这个词呢原本是骂小孩的,后来演变成一些粗俗人在动手之前与人对骂喊喝的标准用语,在东北地区是打仗前最常听到的国粹之一。就这么说吧,你在东北要是骂人小逼崽子,这个仗就不太可能干不起来,而且这个架的规模和血腥程度就小不了。 这个年轻小伙这句骂人话出来,主角哥也听出来了,他就是奔着干架去的,这是他唯一的目的。因为熊孩子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已经不吵了,这句小逼崽子是说给大人听得。 也是这时候主角哥才发现他的领口处有一个夹麦。 刚说到小逼崽子这个词在东北就是打架前的冲锋号。 车厢那面蹭地站起来两个男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年轻小伙,可能是这几个熊孩子的家长。指着这面破口大骂道“你她么骂谁是小逼崽子呢,找干架是吧。”然后就是不断连续的国粹叫骂。 其中一个个头差不多1米75以上的男人撸胳膊挽袖子就往年轻小伙的方向过来。看着自家孩子被骂,加上朋友或者是兄弟已经走过去要动手,骂人的男人跟着也往这面过来,尽管两个女人,应该是孩子的妈妈试图拦着,但是也阻止不了两个男人气冲冲的沿过道走过来。 主角哥明白,这场架在所难免,十有八九这个小伙子要挨一顿胖揍。但是纯属活该,哪有那么骂人的啊。他的这种行为用东北话来说,就是纯属没挨过揍的。 主角哥坐在窗前一动未动,他知道在车厢里面,即便是动手也不可能演化成多大规模,大不了就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挨几下子,不痛不痒的。刚刚好让他也尝点教训,人在外面,嘴里面这么厌恶,早晚不得吃大亏啊。 这里把这两个走向小伙的熊孩子家长,称之为熊大A和熊大B。因为他们两个走向小伙的气势像是两头熊一般,眼神狠辣,像是要把小伙给生吞活剥了一样似的。 过道两旁的人连一个站起来的拦架的人都没有,这是人之常情。熊大A和熊大B从身旁走过去的瞬间都装作低头玩手机。走过去瞬间,立马回头打算看个热闹,旅途漫长,这要是看了一场打架,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把票价都值回来了。 这个时候,看那小伙,不慌不忙,脸上一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熊大A已经率先走到小伙子座位过道,由于小伙子坐的位置和主角哥一样,靠在窗户边。所以熊大A探着身子伸手去抓小伙子。小伙子用胳膊阻拦的同时被熊大A撕扯到了衣服。小伙子一边用胳膊乱挥打乱熊大A抓自己的节奏,另一面屁股往座位下面沉,都快坐到小桌板下面去了,两人就这样纠缠着。中间的几位乘客识时务的赶紧躲开。 小伙子扯嗓门大喊“动手打人了,熊家长动手打人了。” 看着中间几位乘客闪人了,小伙子这大嗓门让熊大A有点着急,一下子整个身子扑到小伙子身上。 眼见热闹起来了,车厢也开始沸腾了,所有人都往这面看,虽然没人敢上,但是开始评头论足了。 就拿主角哥身旁的剽悍中年妇女李麒来说,她可是对这战局进行了撒欢式的解说,诸如什么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彼竭我盈,故克之。 两军交战,必血勇为先。 狭路相逢勇者胜。 等话语从李麒的嘴里面脱口而出。 当然这都是作者根据自身的理解进行修饰美化的,如果真的要是把这位剽悍妇女的话写出来,恐怕这部小说到此也就戛然而止了。 车厢内的争斗已经把两名乘务人员从另一个车厢吸引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战局突然发生改变,两名熊孩子家长突然从凶猛的野熊变成了落入狼群的绵羊。 第5章 拉偏架 上文说到啊,本来是熊大AB占优势,但是就在列车乘务员过来后,战局突然直转而下,倒向了小伙子这边。 这个转变不是细胳膊细腿的小伙子突然爆发神力,犹如武神附体一般将两个五大三粗的熊孩子家长打倒在地。而是突然间从前后座位噌地站起来六个男人。这六个男人有四个都和小伙子年纪相仿,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另外两个,一人四十多岁吧,中年男人。另外一个看着至少得有六十岁,头发黑白参半,像个小老头。 这六个人噌地站起来的目的就是参战。 直接扑向熊大A和B,扑过去表面看起来像是人多拉架,但实际上这绝对是拉偏架。对着熊大A和B的后背,后脑勺一顿猛捶。 战局瞬间从二打一,变成多打二。 眼看战局乱作一团,熊大A和B的媳妇也跟着冲向了这边,打算帮自家老公助拳,却被几个女人给拦了下来。 车厢里面扭打成一团,走过来的两名乘务员都是二十岁刚毕业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都不敢往前走了,有一个立刻转头,这是打算去叫乘警和乘务长。 主角哥看的一清二楚,这几个站起来表面上维护正义的男人女人和那个小伙子肯定就是一伙的。因为他们穿的衣服上面都夹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方盒,闪着蓝色的光点。 这个黑色的小方盒是随身麦,收声用的。不接触室外直播的人根本不会在意,就是看到了也以为是什么装饰品。 主角哥有个朋友做过室外采访直播,自己也有过播音的经历,所以对这个随身麦还是比较了解的。 结合年轻小伙无端的挑衅,这场争斗看似是公共场所功德与私欲的矛盾斗争,实际上只是人为设计好的剧本。 那两名乘务员被吸引过来只是这个剧本掀起高潮的一个契机,她们到来让这场剧本从争斗变成了维护公德的正义之举。法不责众,在赶来制止争斗的乘务人员看起来,这就是一场由熊孩子家长不占道理诉诸武力的野蛮行径而引起的群众激愤。 不一会乘警就赶过来了。 见状,得了便宜的小伙一群人立刻收手,年轻小伙装出来一副吃了亏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对着乘警喊“警察,警察,他们打人。” 小伙子声音沙哑,看着像是受了不小的内伤,可是主角哥看的清楚,熊大A和B除了撕扯他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更过分的动作。相比之下,小伙子一伙人可真的是下手重,虽然都没打到要害,但是这一顿拳脚下去,熊大A和B的后背肯定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都住手!” 乘警冲过来,站在小伙子和熊大A和B的中间,旁边的几个人机敏都坐回原位。 六个人的中年男人正要坐回座位的时候,感觉后背突然依靠到了什么,回头一看,竟然是咱们的主角哥。 “不好意思,我着急上厕所。” “小心点。” 随后恶狠狠的看了主角哥一眼就坐下了。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呢,列车上面打架是要根据伤情和后果来处理的。通俗的解释一下这个规定的意思,也方便各位读者在本书后续的阅读过程中能够对量刑处罚有一个基础的认识。 这句话的意思呢就是,乘警在处理列车上面这类事故的时候,当然了也是目前社会上执法人员在处理纠纷时候主要标准。 就是先看引起的后果和伤情。以这件事情为例,事情的起因不重要,重要的人是在冲突中有无人员受伤。 比如冲突的双方,年轻小伙虽然衣服被扯坏了,但是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一般没有对于衣物有赔偿诉求的话,也就不追究了。熊大A和B虽然惨遭群殴,但是由于这群人训练有素,动手都知道规避要害,做的都是表面功夫,纯纯的雷声大雨点小,所以也没有明显外伤,一般也就不予追究。 当然乘警肯定会带着冲突双方的主要责任人去做笔录,留下记录,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以免以后有人检查出伤势回头追究。当然了近些年列车管理越来越严格,影响公众安全是一定要进行惩罚赔偿的,赔偿的金额一般在几百元。 乘警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以后,能看出来还是打算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去处理这件事情。毕竟这趟列车是和文旅局有合作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宣扬出去总归是受到影响的。 “好了,咱们去做个笔录记录一下事情经过,如果你们双方有诉求,我们可以协调车厢的更换。”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以后,突然小伙子一句话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小伙子突然大喊“他有刀,刚才想拿刀扎我。” 小伙子这一嗓子声调不小,给熊大A和B当场就干蒙了,一时语塞都不会说话了,乘警也是听到有刀后立刻紧张起来。 这句话喊出来的时候,主角哥刚好从车厢连接处的厕所推门走出来,听到小伙子这声喊,咱们的主角哥就知道,车厢里面这件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就这个刚刚还被自己冠以维护公共场所规则的小伙子压根就没想让这件事情平息下来,他就希望这件事情愈演愈烈,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是他最初目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主角哥刚刚看着他们扭打推搡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小伙子居然手摸进了最先扑向自己的熊大A外套的口袋里面。最开始主角哥还琢磨着这个小伙子和他的同伴们会不会是列车上面的扒手,制造混乱,然后做一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听到这声喊,主角哥知道了,这小伙子根本不是从人家口袋里面拿东西,而是往人家口袋里面放东西。 “他有刀,他真的有刀!就在他的口袋里面,他刚才拿出来了,又放回去了。”小伙子继续高声喊道,车厢里面所有人都紧张的站起来往这面瞅,拿出手机准备记录。 “你他么的放屁!我根本没有刀!”熊大A一脸蒙逼,看着小伙子指着自己的口袋,那一脸言之凿凿的表情,自己都开始产生自己怀疑了,只能嘴上说着没有刀。 “先生,麻烦你把衣服兜里面的刀掏出来。不配合的话,你得跟我们去趟安全室检查一下。” 第6章 警察,他有刀! 刀? 这个字眼在远古时代,冷兵器时代,炮火与玫瑰的时代都具有伤人杀人的能力,到了如今的和平法制年代,仍然具有威胁力。 而且它的威力不减反增。 在这个枪械,飞机大炮,导弹核弹,甚至激光或量子武器都存在的时代。谁敢耍刀玩刀都是狠人啊。 不得不承认,这是文明和法制的进步,是人类彻底退出蛮荒时代的证明。 说一个曾经发生,让作者记忆犹深的事情。 准确来说是一段对话。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是全年级组考完试一起放榜。就是一个年级十几个班级所有学生按照考试成绩进行排名。 当时作者正在看榜,想要看看自己排到了多少名次。当然具体的名次也确实不记得了。 就在从排行榜上不断寻找自己名字的时候,看到一个13班的男生的名字呢,这个男生怎么形容呢,是当时13班少数能戳的出去的男生,当然成绩嘛一塌糊涂,平时也是整个年级垫底的水平。 这次大考居然超乎寻常的提升了三百多名,虽然排的名次依然不高,但是确实飞跃的速度很惊人。 这种情况,除了他悬梁刺股,发奋读书以外,就是嗯嗯嗯……是吧,从学生时代走过的人应该都知道,这里就不点明了,怎么着给人留点面子。 看到他的名字在成绩榜上突飞猛进,作者呢也是随口嘀咕了一句“这小子,这次咋考的这么好呢?”这句话其实就是作者随口叨咕这么一句,完全没有酸他的意思。因为作者虽然知道这个男生,但是一直也不认识。而且最重要的是其实作者和他的成绩相差几百名,就算他再突飞也只能对作者望其项背,完全构成不了竞争关系。 这个时候呢,作者班级里面有一个男生走了过来,这个男生的形象怎么说呢,长大有点像脑袋加大两号的歌手毛不易,还带着牙套。走过来贱兮兮的说道“这我铁哥们,可狠了,初中时候拿打仗敢拿棍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无比的倨傲,目空一切,仿佛学生时代的王者。 作者也的确知道自己班这个大号毛不易和13班的男生初中在一个学校,但是至于他们两个是不是同班同学,或者私人关系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其实他说这句话可能更多的是想攀攀关系,扯个虎皮做大旗。尤其是当时作者在班级里面直线上升的恶名,都让这个男生说这句话的意图暴露的很明显,其实他就是想找个狠人来震慑作者,这样作者日后万一和他发生矛盾会有所顾忌。 索幸作者三年没有和这个大号毛不易发生过任何矛盾,要不然要他去找帮手,结果找不来这个所谓的铁哥们可是会很尴尬啊。 这个地方可以普及一个小的知识点,如果真的想要去震慑别人,也不要说是自己哥们,其实哥们这个词在当今社会是很廉价的,谁和谁都是哥们。最好说是邻居或者发小,这样听着更真实一些。 不过他的话确实很可笑,尤其是在作者所处那个学生素质低劣的班级里面说出这句话就显得更无知,更可笑了。 拿棍子打人就一定很厉害嘛?作者从小就是被爸爸用棒子打出来的,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东北男人教育孩子的手段多半是棍棒和道理参半的。这还不算什么,打孩子最恨的应该是作者楼上家的邻居,他爸打他打的贼狠,用钢管打。每次都能打个半死,有一次因为作者的邻居偷钱,他爸打断了半根钢管。等到作者再见到他的邻居的时候,半张脸都是血嘎巴。 作者听到这个大号毛不易的话啊,当时也是反问了一句“那他敢用刀吗?” 大号毛不易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那不敢。”然后悻悻的走掉了。 作者讲这么一段同学之间的对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刀在咱们这个法制的年代仍旧是个人持有武器的上限,毕竟日常生活中,谁要是掏出来一把刀,哪怕就是不起眼的水果刀,同样对他人都是极具威慑力的。 而列车上面持有刀具听起来就更恐怖了。 “去你大爷,我根本就没有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刀了。我手里面要是真有刀,早攮死你了。”熊大A愤怒的对着年轻小伙嘶吼。 其实作者研究过东北人的说话方式,经过仔细的调查研究,发现东北人说话很多字眼和语言习惯就容易引起争斗。 比如熊大A的这句话,他前半句是想要站在自己角度阐述事实,据理力争。但是语气使之变成了一句愤怒,有些歇斯底里的话。后半句是惹祸的根源,接触过东北人,尤其是东北男人的都可能奇怪,东北人不高兴时候说话就很容易威胁人,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非要加上。 就比如这句,如果我手里面有刀,我就攮死你。 或者是什么再跟我俩叨逼叨,我把你脑瓜子削放屁了。 最轻的也是再跟我俩装逼,你看我干不干你。 诸如此类威胁的话语,往往都是双方诉诸武力的导火索。 熊大A这么说,车厢里面的其他乘客不会认为他实际上是被栽赃的受害者,而是被戳穿事实,恼羞成怒的坏人,恶棍。 就以当时和主角哥吵架的东北娘们李麒的经典点评为例,你就看我说的对不对。 李麒嘀咕说着“现在人怎么这样,出门还带刀,这样的人难怪教育不好自己家孩子呢。” “你就是有刀,我都看到了,就在你外套兜里面。”年轻小伙不依不饶。 “你他么再瞎说,信不信我揍你。” “警察,他有刀,抓他。” “你老实点,再不老实我们就给你送公安了。” 一听到公安,熊大A有点老实了,不敢说什么了,只是瞪着年轻小伙。 “兜里面东西掏出来看看。” “看看就看看,我说没刀就……” 男人手伸进自己外套兜里面时嘴里面的话还没吐噜出去呢,剩下半句话就咽回去了。 从自己外套兜里面掏出来一个金黄色的塑料块,腾地一下一把小刀弹了出来。 这把小巧的弹簧刀保险扣已经被弹开了。 第7章 栽赃 “这刀根本就不是我的。”熊大A是真没想到自己兜里面居然会真的有一把刀。 他第一反应应该是,是不是自己穿错衣服了,或者自己家孩子恶作剧给放进来的。但是仔细看了看手里面这把近乎玩具的小刀,他又在自己家里面从来没见过。 “这刀真不是我的。” 他说了第二遍,但显然难以说服乘警。 主角哥慢慢凑过去,看了看放在桌子上面的刀。其实严格意义来说这根本就算不得是一把刀,毕竟上火车之前都会进行安检,如果真的有刀的话一定是禁止上车的。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咱们国家的铁路安全规定,除了非管制刀具以外,携带其余类型的刀具是可以过安检登车的,但是长度不能超过6cm。 甚至早前几年,安检不严的时候,背包里面放两把菜刀一样是可以登车的。 从熊大A兜里面掏出来的刀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刀玩具。的确有那么几年就流行各式各样的打火机,有枪型的,有艾佛尔铁塔型的,甚至还有性感美女类型的。这个说白了就是一个能弹出来刀片的打火机。 安全环拉开,一按开关,腾地一下子弹出来一个大约3cm的刀片,只不过这个打火机弹出来的刀片明显开封了,如果真的要是拿来伤人也没有问题。 “警察,你看我没说错吧,刚才他扑过来的时候,就想用这个刀扎我,被我给按了回去。”年轻小伙子演技精湛,看样子颇有点鬼门关走一遭的凶险架势。本来没有多严重的问题,让他这副死里逃生的严峻表情弄得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我说了这破玩意肯定不是我的,指定是谁故意揣我兜里面的。”熊大A试图辩解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栽赃你了呗?大家伙的眼光可是雪亮的,刚才可是你扑过来要打我。”小伙子的话显然更有说服力,因为全车厢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是熊大A和B扑过来要打小伙子的。 “我……我说了,这刀就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兜里面的。” “先生,这刀从你兜里面掏出来的,在这里狡辩也没有用,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你再这么胡搅蛮缠,我给你送公安机关去你信不信。” “不是哥们你怎么回事,我说了这个刀就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认个屁啊。”熊大A有点急了,也不顾旁边熊大B的阻拦,说话的声调开始高起来了,车厢里面渐渐有了骚动。 这个时候列车长走过来了,这是一个中年的男人,肩膀上挂着列车长字样的标志。 “韩哥,这两人刚才在车里面干起来了,这是从他兜里面掏出来的。”乘警看到列车长走过来,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并不像下属给上级汇报一样,看起来两个人应该很熟。 列车长看了看乘警手中的打火机,放在手里面掂量了一下,微笑说道“没事,这个我来处理。” “这就不是我的。”熊大A再次辩解道。 “我们在这里争执这个东西是谁的没有任何意义,我会向你们进站的安检口问询的。现在你们两个当事人和我去安全室,我们去做笔录。做完笔录我再听你们各自的诉求,如果有伤我安排去站里的医疗点,如果没有的话咱们按照列车安全法规,该处罚就处罚,我绝对不会偏袒谁。” 列车长的话有理有据。 “行,去做笔录没问题,但是刚才别人也打我了,得一起过去。”熊大A显然是不服气,毕竟刚才自己吃亏了。 列车长看了他一眼,声音压低一些说道“我现在带你们两个人过去,是把影响压到最低。你媳妇和孩子还在车厢上面,做完笔录没事了我给你安排新的车厢。” 熊大A思虑了片刻就答应了。 列车长微笑了一下,声音提高说道“走吧,咱们去做个笔录,别影响其他人休息。” 旁边人也劝“快去吧,别闹了,一会事闹大了。做个笔录就完事了。” “你看,大家都是出来旅游的,图个开心,闹了笑话还影响别人休息了,多得不偿失啊。”这位列车长说话始终是慢条斯理,看起来处理这类事故已经很有经验,得心应手了。 熊大A见再解释也是徒劳,在全车厢的目光之中被乘警带走了,当然一同带走的还有年轻小伙子。做笔录是这个样子的,一定需要双方把情况写明白,这叫留有备案。 这回好了,熊孩子不吵了,车厢内开始变得安静起来,似乎所有人都在自己心里面开始点评刚才的争执到底谁对谁错,如果是自己遇到了类似的情况该如何正确的处理? 所谓正确的处理其实就让自己如何立于不败之地,至少不吃亏。 说回我们的主角哥,其实刚才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坐回原座位。一是他确实想离那个和自己反冲的老娘们李麒远一点。二就是他已经看出来了,年轻小伙和刚才站起来拉偏架的六个人是一伙的,想接下来看看他们到底接下来想做什么。 主角哥总觉得这帮人能作,这件事情肯定还没完。 我想在这个地方我有必要和大家分享一个我的观点,我一直认为啊,有些人天生就带着麻烦属性。 天生带着麻烦属性的人就像有些人带着桃花运一样,甩都甩不掉。 一是很容易碰上纷争,二是一旦遇到纷争了很容易把自己卷进去。 虽然刚才发生的这件事和咱们的主角哥没什么关系。 但是我前文所写的这个列车上面的小争执却像是一个导火索,把咱们的主角哥带到了一个麻烦中来。 有一个着名的理论就是蝴蝶效应,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情,能够引起大波澜。就好像是亚马逊雨林里面的一只蝴蝶振翅两下,却能够引起千里之外的太平洋上的一场巨大的龙卷风。 此时此刻,站在安全室门口的主角哥想都没想,推开了安全室的门。前些年列车的安全室不像现在都是磁吸似的,只要不上锁门就没关。 安全室内只有列车长,两名当事人以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三个人看着推门进来的主角哥,有些惊讶。 还没等列车长开口问话呢,主角哥说道“刚才我从拉架的人脚底下捡到了这么一个玩意,看着挺精致的,当时拉架的人站起来六个呢,我也不清楚是他们谁掉的。东西我交这了,辛苦问问是谁丢的吧。” 主角哥伸手就把刚才从年轻小伙子的同伙身上摸来的夹麦放在列车长桌前了。 第8章 乱象 列车长看了看主角哥放在桌板上面的夹麦,表情中一闪而过一丝忧虑,随即恢复了正常。 “拾金不昧,真是好同志,我一会就问问这是谁丢的。” 主角哥嗯了一声就推门出去了。 据主角哥自己说,当时他把这个夹麦交给列车长就是想告诉他,这个年轻小伙他们是一伙的,就是故意挑衅,然后在列车上面引发争执,进而通过直播牟利。但是他不确定这个韩姓的列车长是否能够理解到他的意思。 这点其实有点多虑了。 因为接下来的治安室内,列车长和主角哥亲口说,其实这个直播团伙他早就知道,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列车上面引起争执。但是拿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每次做个笔录就得把他们放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当时直播刚刚兴起,苦于国家没有出台相关法规,直播平台也没有出台相关的整治措施,使得当时的直播乱象横生。 别说是直播列车上面故意寻衅滋事的内容,就是直播更加过分,不可理解的内容,那些个直播平台好像也没有所谓的封禁措施。 当时直播刚刚兴起的时候,市面上大概一共是至少一百个直播平台。为了拉流量,各大平台就默许主播们直播各种博人眼球,无下限的内容。比如说打擦边球,各种露骨内容,甚至是直播造人。 说一件作者亲身经历的事情。 大学时候,作者呢,寝室是八个人。 有一个室友当时是在校外补课班给高三的学生补习物理。这得说实话,他在高三物理补习上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也可能是应试技巧多,他补习过的学生还真是能短时间内分数提高不少。当时各种直播平台兴起。这个室友呢也是打算在一个直播平台上面直播讲课。 当时他选的直播平台APP标志是个猫头鹰,具体叫啥忘了。手机就能登录直播。 可是啊,直播了半个月,进直播间看他讲课的最多的时候,我说最多的时候,也就不超过20个人。 这20个人里面还得有七个人是同寝室的室友,直播战绩不可谓是不惨重。打赏的最大金额就是作者看在多年室友的情分上,打赏的一块钱,以资鼓励。 这也难怪,毕竟当时各大直播平台受欢迎的都是那些所谓什么这个家族,那个帮派各种刷礼物,pk骂战。再就是所谓的才艺主播一声声感谢我家榜一大哥送来的跑车飞机啥的。 当然榜一大哥礼物也不是白送的,这些女主播会回馈一些性感小礼物。 作者敢肯定,如果他的室友是现在在一些正规的直播平台上面直播高三物理,肯定大有人看。 不过作者的这个室友呢,在直播生涯中也有过高光时刻,就是在他直播半个月后,发现也没人来听他讲课后,开始转变了直播内容。 转变成啥了呢,开始直播骂人。 对就是直播骂人,和另外的室友进行对骂,这就开始喷上了。 奇迹的是,他开始直播骂人以后,进入直播间的人数疯长,从一开始增加到一百人,后来甚至都飙升到了2000人。作者是不知道这个后台数据是否真实,反正这小2000个人就在直播间里面看着作者的这个室友骂另外一个室友。 当然因为骂的太难听,没超过一周,平台就把他永久封号了,他也没了继续舌喷长江的舞台了。 从作者说的这件大学发生的小事情就能看出来。当时直播平台乱象横生,你讲点正经玩意根本没人听。露骨的色情,街头的寻衅滋事和低俗的内容才是人想看的。 回到座位的主角哥正打算睡会觉,就看到年轻的小伙子和熊大A做完笔录回到车厢。很快,列车员就给熊大A一家换到了另一个车厢。 接下来年轻小伙的直播团队开始进行了后续的动作。 毕竟刚刚的挑事收到的效果还不够,他们还要让这件事情继续升温。 他们六个人居然开始采访车厢内的乘客。 这点不说,东北人就是爱唠嗑,尤其是旅途漫长,呆着也是呆着,赶上有人愿意给他们镜头了,一个个开始胡诌起来。 “啊,对于刚才列车上面不公德的表现,有人出面制止,却反被殴打,到底是社会道德的沦丧,还是对公共道德的蔑视,您是怎么看的?” “咳咳,现在小孩啊,一到公共场合就烦人。确实吵,也没什么好办法。小伙子太冲动,这不是吃亏嘛。” “请您务必说说您的看法。” “小孩,七岁八岁讨狗嫌的年纪。反正小伙子行啊,有事真上。” “对于刚才的事情您怎么看待的?” “这玩意怎么看,干啊,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干死一个少一个。” 车厢里面七嘴八舌的对于刚刚平息的风波又开始各抒己见,小小的车厢又开始喧嚣起来。 主角哥正打算把头扭到一边,不看这群跳梁小丑的时候。 那个刚刚做完笔录的年轻小伙一屁股居然做到对面王杰的右手边,狠狠的瞪了主角哥一眼,然后一脸殷勤坏笑的采访起了王杰。 “美女,给说说看,对于小孩子在列车上面吵闹的事情,你怎么看啊?” 王杰看了一眼主角哥,然后白了小伙子一眼说道“我不知道,你还是采访别人吧。” “哎呀,美女,你看你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大学生,给说说看,到底什么看法嘛。” 年轻小伙子的脸贴的王杰越来越近。 “你离我远点。”王杰有些不悦。 被王杰狠狠甩了一句的年轻小伙子似乎有点尴尬,自顾自的对着手机屏幕说道“当今社会,就是因为了小美女这样置身事外的人,我们才被迫生活在这种随处可见不道德行为的社会里面。在这里,我呼吁直播间的朋友们,为了一个更美好,更和谐的社会,不对生活中不公德的行为漠视处理。” 听了这话,王杰站起身来说道“不可理喻。” 然后走出座位向车厢连接处走过去。 这个小伙子居然拉着另外一个同伙跟了过去。 “小美女,别走啊。” 第9章 去你M的 得,正常的直播采访变了味,成了聊骚列车上小美女了。 正常,太正常了,毕竟那个时候直播间里更多人不是想看到维护社会公德的正义之举,而是想看到能够激起荷尔蒙的行径。 比如说,聊骚女孩。 聊骚这个词,在东北的意思,就是搭讪。当然了这个词往往代表着不怀好意的搭讪。 年轻小伙和一个同伙追着王杰到了车厢连接处。 “你们想干什么啊!”王杰的声音稍微有点提高,可能是两个人的不怀好意,激发了女人天生的敏感。 “小美女,加个联系方式呗。” “加联系方式做什么,我又不想认识你。” “都是回老家的,旅途漫长,哥哥陪陪你。到了地方给你引荐几个兄弟,我们放松一下呗。”这两个败类的嘴脸越来越轻浮,言语也开始越来越轻佻。 当然了,他们两个言谈举止侵犯性越强,直播间里面就会越躁动,观看人数和礼物刷量也会水涨船高。 “你要做什么,耍流氓是吧。” 年轻小伙的同伙居然伸了咸猪手,摸了一把王杰的屁股。 王杰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当然声音并不大,尤其是连接处的隔门一关,加之车厢里面的吵闹声音,似乎没有人听到,还以为是闹着玩。 为什么说似乎没有人听到呢。 因为连接处的门马上就被打开了,咱们的主角哥来英雄救美了。 只一脚就把这个伸咸猪手的同伙蹬倒在地板上。 “你么的,你居然敢踹我。快快,怼他脸拍,有本事你就继续踹。”被踹到地上的同伙指着主角哥就开喷,让那个年轻小伙用手机对准他拍。 主角哥怎么可能给他这样一个增加直播间人气的机会,手脚并用,脚底下不忘继续狠踹倒地男子。手上功夫更强,只见他劈手夺过来小伙手里面的手机。故意用手捏住了前后置镜头。放在手里面扬了扬。 “你把手机还我。” “你给这个女孩道歉,不然我就把这个手机扔下车。” 小伙眼见停站时间快到了,车已经快要开了,乘警都从另一侧走来打算关门了,嘴硬说道“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啊。我看妹妹自己一个人旅途寂寞,陪陪妹妹。” 看着这个小子面不改色说这么不要脸的话,主角哥感觉昨天吃的晚饭都要呕吐出来了。当然一旁的王杰听了生理和心理上面更不适。 “呸,谁要你陪。” “听到了吧,道歉。” “道个屁歉,当我右家军是好惹的是吧。右家军兄弟们给我冲!”这小子不知道一瞬间是哪根筋搭错了,冷不丁的蹦出来这么一句,还真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主角哥四下环看一周,看着这小子刚才喊出这句话的气势,还真以为这一车厢的人都是他所谓的右家军呢。 “对对,坚决不能道歉,右家军誓死不从。”被踹到在地的哥们也跟着一起喊叫了起来,他俩这一嗓子喊完,主角哥手里面的手机是一顿震颤啊。虽然自己平时也不玩不看直播,但是也知道这会肯定是直播间里面飞机跑车满天飞了。 这时候主角哥才明白,这两个小子就连挨打都是为了增加直播间的人气。 这时候乘警走过来了。 “干啥呢,你们,要开车了,快点从地上起来。” 见到乘警也过来了,那小伙立马来了精神,扑过来要抢主角哥手中的手机,被一个闪身躲过去了。 这个连接处这会站了三个人,躺着一个人,已经非常拥挤了。 主角哥举起手机说句话“小子,要手机是吧,那你就下去捡吧。”说完,顺着门就给扔下去了。这个时候列车已经开始缓缓启动了。 那个时候的绿皮列车啊,管理没那么严格,一般都是开起来了,门才慢悠悠的关上。 “你,还我手机。”小伙不依不饶。 主角哥推了他一把。“手机在列车外面呢,你自己去捡不就得了嘛。” “火车都开了。”小伙有些委屈。 “这还不简单,你没勇气下去,我就送你下去捡,别辜负了你那个狗屁右家军。”说完,主角哥抓着小伙肩膀,然后一脚把他从列车上面踹了下去,这一脚贼狠,小伙足足跌出去十米开外,狠狠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见到这惊人的一幕, 王杰乐出了声。 躺在地上的小伙同伙趴在地上装死。 一旁的乘警彻底蒙了,我去,这都什么路子,现在这帮乘客玩的这么野嘛,先是扔手机,再是扔人。看他的表情,他是真的在苦思冥想,这帮人到底为了什么呢。 这时候主角哥瞅了他一眼,他立刻竖起大拇哥说道“牛逼。” 可能有很多人不能够理解,心思你踹他两脚出出气就得了呗,干嘛要给他从车上踢下去呢。甭管车速快不快,会不会出现危险,这种行为本身已经触犯了列车管理安全法。 我就直接写这件事情的后果吧。 首先,是主角哥触犯了列车管理安全法,由姓韩的列车长亲自语重心长的教育他一番。尽管王杰刚才一再说明情况,是他们骚扰自己在先,主角哥是出手相助。但是把手机和人一起踹下车的行为可是乘警亲眼看到的。处罚了他2000块钱罚款。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钱是用于那个小伙的检查费。有意思的是,韩姓列车长在这趟列车到最终站之前,主动找到了主角哥,并要了电话联系方式。 第二就是,知道了被踹下车的小伙子的名字。这个小子,姓左,名右。 难怪他直播间里面的人都统称为右家军呢。 这个叫左右的小子呢,后续检查了一下,除了胳膊腿啥的有点擦破皮,没什么大事。就在主角哥等待处罚的时候,他主动给韩姓列车长打了个电话,表示这件事情是他们闹着玩,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千万不要做追加处罚。 左右的这个举动,倒是打了主角哥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放弃对自己追责,甚至连手机都不需要他来赔。 由于左右不准备追责,列车长就让主角哥回到自己的位置,但是再三嘱咐说道“老老实实的坐回家,别再惹事了。如果再惹事,不管别人追不追责,我都要处罚你。” 从过道穿行过去,左右的同伙盯着主角哥,眼神之中透漏着一股凶狠,唯有那个被踹到在地的同伙不敢抬头发生眼神上的对视。 “他们怎么处罚你了?”王杰见主角哥回来,立刻关切的问道。 主角哥微微一笑“没事,罚点钱,不多。” “就罚点钱吗?”王杰一脸愕然,很明显是不相信的表情。 “哈哈,真的就是罚点钱,那个小子不打算追责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他肯定是怕你了。” “我觉得不是吧,说实话我也确实是没想到他不打算追责了。我总感觉他一会还得找我。” “谢谢。” “没事,不用谢,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被人骚扰,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罚了多少钱,这个钱我来出。”王杰的眼神很坚定。 “哈哈,谢谢你,但是真不用,罚的也不多。” 就在这个时候,主角哥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来源地显示老家省城。 第10章 到站 拨通电话后,对面传来了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猜猜我是谁?” 听到这句饱含贱意的话,主角哥汗毛直竖,冷汗直流,头皮发麻,筋脉逆行。 也许刚才他把人踢下火车没感觉到有多么的后怕,但是这会他似乎明白他可能是摊上事了,而且还是摊上大事了。 主角哥长舒一口气说道“你他么都贱成这样了,我还能猜不出你是谁嘛。” “呦,哥你把我从车上踢下来,手机也给我摔碎了,这会嘴上还逞强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只要报警追究你的责任,你这趟家还回个屁啊。” “你要是还在车上,我还踢你下去。”主角哥丝毫没服软,回应道。 “行,行,你就这态度是吧。跟我俩装硬气是吧。你真当我们右家军是好惹的是吧。” “你要是觉得你行,咱俩就碰一下子。你要是想报警,最好现在就报,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着。我就一个要求,你他么能不能别再提你们什么狗屁右家军,我听着犯恶心。” 手机的对面稍作停顿说道“甭管怎么样,你把我踢下车,我不追究你,让你安心回家,你怎么着也得谢谢我对吧。”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啊。”主角哥反问道。 “这个等回省城了再说吧。” “你憋了什么坏屁,就抓紧说。少卖关子。”主角哥弄不清楚这个叫左右的小伙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他这么说总感觉有种盯上自己的感觉。 “你着什么急啊,我说了回省城后再说,到时候我联系你。” 这句话说完,左右就挂断了电话。主角哥思虑了一下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心里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坐在对面的王杰看了一眼主角哥问到“电话里面说什么。” 主角哥轻描淡写的回复道“没事,那小子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刚才特地打电话给我道歉来着。” “给你道歉?”王杰瞪大眼睛,显然是不相信主角哥的鬼话。这个时候主角哥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太过于夸张了,自己把人家从车上踹下去了,这得脾气好到冒傻气才能反过头来给自己道歉吧。 只能配以讪讪一笑,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对面的王杰在桌子底下轻轻的踢了一下主角哥小心翼翼的问到“你到底叫什么啊?” “于超” “啊,想起来台湾一个女明星的老公名字,和你这个名字有点像。”但是看着王杰一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表情,咱们的主角哥也就没再追问下去,接下来就用他本来的名字于超进行叙述了。 后来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别人说应该是台湾那位获得过金马奖女主角的林依晨,她老公叫林于超,差了个姓,一字之差 在这趟旅途中,王杰还继续追问了是哪的人,当地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在哪上过学,这次回来是放假探亲还是回乡创业,目前在做什么工作?给于超问的一头汗,倒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关键这小姑娘好奇心太重,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当面审问,就差把家庭住址全盘托出了。 就是警察局查户口都没有这么仔细。 这个地方还是要交代一下,主角哥呢是D城人,出生在D城,从小长在D城。这座城呢是一座典型的资源型城市。这座城市的名字曾在共和国的历史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因为它供给了当时全国近乎90%以上的工业血脉。黑色光亮的血液曾经通过一条又一条的管道运往全国各地。 而王杰呢,是省城人,两座城市距离很近。 王杰也是提前邀约,如果自己有机会去D城,或于超有机会去省城,一定要打个照面,并且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这趟专列笔直的朝东北方向开去。 其实作者本人呢,特别愿意乘坐各种交通工具从南到北进行穿行。尤其是坐飞机,只要是从南飞到北的航班,这么多年的习惯就是一定要坐在靠近玻璃的位置。只是为了在过了山海关以后,从玻璃窗一眼望出去,就能看到白茫茫的大地。那一刻仿佛灵魂都受到了洗涤,能够激发出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骨血里面那股子磅礴的力量。 记得有一次在长沙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十二月的长沙,天气仍旧发热。这个时候刻在作者骨子里面的东北情怀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见下雪,便觉得整个人没有精气神。学习期满,立刻订购机票飞回冰城哈尔滨。直到见到生机盎然的大地开始慢慢转为银装素裹的北疆大土的时候,作者才感觉到呼吸通畅。 在坐了近四十个小时的专列以后,终于是到了省城,打开车门,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第一个开门冲出的人差点被风吹个踉跄。 王杰邀请于超吃顿饭,被婉拒了。她便也悻悻作罢。 走出车站,于超看了眼手机,发现没有任何左右联系自己的迹象。对,他还记着这件事呢,那小子不是说到了省城就交代让自己怎么感谢他嘛。八成他就是虚张声势。于超揣回手机,不再放在心上了。 然而日后一系列因此事而起的连番恶斗都让于超后悔自己在车上为什么要和左右这个扫把星发生冲突。 在本书第一部黑金大厦中,左右是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就像这个人的名字一样,他在于超创立霸业的前期,左右着他的每一个举动。 于超走出车站,环顾四周,终于在一个角落处的台阶上面找到来接他的人。咱先说这个人叫什么,他叫大兵。 他穿着一个破旧,有些油污的羽绒服,双手插兜的蹲坐在角落处的台阶上面。动作有些拘谨,神态并不是很自然。看到于超走出车站,直起身子,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冲上前去给刚下车的于超来一个大大的熊抱。 这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两个人呢,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他俩有一个很特别的关系,那就是敌人,而且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11章 归来 车站外,空旷的广场上面冷风肆虐,尽管于超特地从行李里面翻出来一件羽绒服套上,但是由于这件羽绒服压在箱底多年,衣服里面的鸭绒蓬松度下降的太多,保暖效果已经难以抵挡冷冽的寒风。 于超将羽绒服使劲裹紧,快步走向大兵。 “行啊,想不到我王者归来,再次君临冰城,来接我的人居然是你。” 东北人就是这样,尽管都冻的像三孙子似的了,嘴里面还说自己王者归来呢。 大兵面无表情,冷哼了一声说道“车站附近不好打车,我不来接你,你就得腿着回去了。” 他说的没错,作者走南闯北多年,一直对省城的火车站的布局难以理解。这座颇具老俄国风格的火车站分为南北两部分。其中一个北广场修修停停的修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也是直到前年才完成修缮。 最难以启齿的是,该车站附近的布局之不合理,令人发指。其中一项不便就是附近没有公共交通。于超回家这会网约车还没有流行,如果没人来接,就只能到地下停车场去排出租车,或者被出站口附近的黑车司机左拉右拽的拉上黑车。作者交好的一个女同学的爸爸就是省城的出租车司机。据他的描述,火车站外黑车宰客的现象全国都有,但是在作者老家这更甚。 除了城市交通布局不合理以外,最深层次的原因就是这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本来坐了长时间火车的旅客已经筋疲力尽了,肯定不想挨冻,想要立刻钻进温暖的轿车中。即便是被多宰点钱,也省的墨叽,遭那份罪了。 当然这种黑车宰客的现象近几年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别磨叽了,快上车吧,我都要冻死了!”于超使劲的往手里面哈着气,然后催促说道。 “瞅你冻的斯斯哈哈那出,像狗似的,咋不是在东北长大的啊。这几天就不算冷了,刚零下二十来度,下周还得降温呢,都得干到零下三十度。” “行了,别说了,我他么刚回来,没穿棉裤。” “我去,你他么底下就一条单裤啊。”大兵伸手要去摸,被于超推开。 “快,快,快走吧,冷死了。你他么把车停哪了?”于超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大兵指旁边一个辅道说“就停那了。” 于超顺着大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一条小辅道,道上面就停了一辆亮绿色的小破车。 “我去,那是你的车啊。离老远一看,我他么以为是垃圾箱呢。咋还整这么个色儿呢。” 大兵有点不悦说道“你他么就说坐不坐吧。” 于超快步冲过去,边跑边说“快点开门。” 这车是真破啊,就于超拉车门这一下子,差点把车门薅下来。 起步也慢,座椅也不舒服,贼硌屁股。 坐在副驾驶的于超,看着车窗外的省城,心里面颇有点酸楚。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本来想着有朝一日衣锦还乡,这几乎是每个离家的浪子日思夜想的事情。可是往往啊,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哪一个都是灰溜溜的跑回来啊。 东北入了冬,天黑的特别早,往往下午不到四点天就已经完全黑了。 这会才下午三点多,天已经开始擦黑儿了。看着省城的万家灯火,于超心里面有些酸楚,这哪一盏灯火是属于自己,为自己而亮的啊。 这个时间点是冰城广播台固定的点歌环节,不知道哪位大侠点了一首应景的歌。是郑智化的像我这样的男人。 开头四句是“我的脚步想要去流浪,可我的心却向靠航。我的影子想要去飞翔,可我的人还在地上。我的笑容想要去伪装,我的泪却想投降。我的眼光想要去躲藏,我的嘴还在逞强。” 这首歌配合郑智化那沧桑沙哑的嗓音,戳人肺腑。是啊,每一个离开东北谋生的年轻人,其实都是想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里面流浪飞翔,打拼出一番事业。但是呢大城市留不住肉身,老家留不住灵魂。那颗孤寂落寞的游子之心都是想靠航回家。 虽然自己在省城没家,但是大兵有啊。 “兵啊,这两年咋样啊,这会媳妇在家呢吧。” 大兵一边开着车,一边苦涩的笑了笑“哪有媳妇了,跟人跑了。看到我这车没,就这个鸡巴色儿,你以为是我自己喷涂的啊。” “咋,不是你自己喷的,还有人强迫你喷绿色啊。”于超有些疑虑。 “他么的,这他么原来是辆白车。”大兵有些歇斯底里。 于超没说话。 他在等大兵的下一句话。 他在静静的听着。 他知道大兵接下来的话会很震撼。 “就我那媳妇知道吧。跟人跑了,跟的那个人在三中那片混的很开。把我这辆白车喷成这色儿了,还撂话了,我要是敢喷回来,他就找人打断我的腿。擦他么的,你就说欺不欺负人吧,拐走了我媳妇,还他么喷了我的车。”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仅仅能听到咬牙的声音。 于超平静的看着开着车的大兵,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当年一言不合就持刀捅人的大兵,今天居然混的这么惨,还有人敢欺负他。脑海里面不禁浮现起十年前的新闻“我市重点高中青年教师李某某因课程安排不满而怀恨在心,持刀捅伤教导主任”。新闻里面说的这个李某某就是此时此刻正在开车的大兵,被戴绿帽子的大兵。 “特地截下我,都不让我先回家看看,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于超问道。 “还真不是,我大兵现在是窝囊,但是我自己的事情还真不用你出手帮我。我原来就和你说过吧,你帮我,我他么还得记你人情,人情记多了,等到了我杀你那天,手软就操蛋了。” 于超哈哈笑道“我说兵啊,我他么等你来杀我,都等了小二十年了,你可快点来吧。” 这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奇怪。 谁让他们是仇人呢。 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还记得王宇博嘛。”大兵说道。 “那小萝卜头?”于超反问道。 “截你回来,就为这个事。”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我回来了,老天爷都看不了他牛逼。他要是愿意留在省城,我只打断他的腿。他要是非得回老家插一杠子,我摘了他的……”后半句于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停留在车窗外树立的大标语上面,标语上面写有“弘扬法制文化传播,加强安全法制保障。” 第12章 江湖恩怨 三中附近的一家名为“贵宾餐馆”的小饭店里面。 于超和大兵两个人对面而坐。 气氛一点都不热络,冷冰冰的。 面前的桌上摆了三道菜和两瓶北大仓白酒。这两瓶白酒不是饭店卖的,一般小餐馆里面大多卖点什么二锅头啥的。北大仓前几年在东北也正儿八经是拿得出手送人的好酒。只不过后来品质参差不齐了。价格落差也大,口碑逐渐就掉下来了。 这是营销策略的失误,你看茅台和五粮液,人家窝在山沟沟里面就是埋头搞品质,不为外界所动。即便单瓶的价格在白酒界一直居高不下,但是仍然有价无市,供不应求。 第一道是蛋黄茄子煲。这道菜是这家小店的招牌菜,典型的下饭菜。茄子煲在东北的口味一般是调甜口的,比如鱼香茄子煲。但是这家贵宾餐馆偏偏取巧,茄子过油后直接加碎蛋黄去闷。茄子表面淋漓着一层油花。外面再裹上一层细碎的蛋黄颗粒。口感提升了不知道几个档次。就这一小盆蛋黄茄子煲,搭上正宗粒粒香的五常大米。你就是胃口再差的人来,最少三碗饭就进肚了。 第二道是麻酱大拉皮。入口顺滑的大拉皮裹上浓厚的麻酱,挑起一大口放在嘴里面,满嘴麻酱的香,贼有幸福感。这道菜在东北是典型的凉菜,和家常凉菜各占了东北凉菜界的半壁江山。 第三道是红烧筋头巴脑。这是妥妥的下酒菜。作者就爱吃这道菜。只是筋头巴脑不好入味,有些餐馆做的啊,味道都搁浅在了筋头的表面,始终渗入不进去。但是这家贵宾餐馆做这道菜出奇的好吃。尤其是出锅前撒那一把细碎的香葱末,真算得上锦上添花。 哈哈,其实作者一直对钻研厨艺不感兴趣,所以可能对上述三道菜肴的色香味描述的太过于肤浅。 为什么作者要写这三道菜呢,原因有三。 第一,大兵这个人啊曾经亲自和作者说过,他这辈子就爱吃这三道菜,尤其是他媳妇做的筋头八脑。好吃,真好吃。这个大兵虽然一直也不完全算什么江湖中人。但是曾经的他也是野性难驯,桀骜一时。但就是在某次捅完人之后,打算跑路之前跑到一家小饭馆,吃了当时还不是他媳妇的女厨师做的这道红烧筋头八脑之后幡然醒悟,直奔派出所投案自首。我知道这个地方肯定有人说这也太扯了吧。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如果非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这就是江湖中人,哪怕是一个不完全的江湖中人。 就是真性情。我想入江湖时,提刀而入。我想出江湖时,弃刀而出。 第二呢,就是这三道菜日后也成为了于超所看的那家酒店里面,最实惠的三道菜。同时也是酒店菜品改革列为第一批的家常菜。这个咱们后续再表。 第三,就是作者写这段的时候,坐在电脑前笔耕不辍的同时肚子也在叽里咕噜的乱叫。想着能不能用这种画大饼的精神刺激法转移一下注意力。 想到之前看过的现象级历史大剧闯关东中的一个精彩桥段。 那就是嚣张跋扈的潘五爷与暮年英雄朱开山的一段对话。 大致意思就是,潘五爷问“老弟啊,你知道我最喜欢吃这牛肉的哪部分嘛。” 朱开山反问“哪部分啊。” 潘五爷边说“就是这筋头八脑啊,放在嘴里面嚼的有滋味,翻来覆去的嚼,直到把这筋头八脑里面的滋味都给嚼干净了,才觉得过瘾。” 作者一直认为这段对手戏堪称精彩。当然也正是因为潘五爷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才有了后来朱开山放出豪情壮语“咱们老朱家就是要饭也得在这条街上面,手里面还得拿着根打狗棍儿。”也有了后续一系列智斗潘五爷的精彩回合。真如朱开山自己所说的那样,就是要和他潘五爷斗个天昏地暗,斗个飞沙走石。 其实原本呢,于超这一趟是打算直接回家的,没打算下车在省城过夜。只是中途接到许久未见大兵的短信。短信上面的字不多,就一句话“你托我打听的人我找到了。” “你从哪打听到他的消息的?”于超呷了一口酒问道。 “嗐,我现在也没啥干的,跑跑车,接接客。这帮车老板儿之间什么消息不知道啊。想找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你以为现在还是前几年呢,这小子现在混的挺不错的,至少不用东躲西藏的了。” “你他么开黑车啊。”于超破有些惊叹。 说实话,这次回来大兵的变化让他还真是有点始料不及。 大兵轻拍下桌子“擦,你他么听话能不能听个音,人反正帮你打听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他么开黑车跟你有个鸡巴毛关系啊。” 于超讪笑道“替你惋惜嘛,当年你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啊。我可提醒你,我听说省城这面打算清查黑车呢,你小心点。” 大兵冷冷的回复道“知道,草,就他们那帮出租车公司搞的鬼。” 两杯白酒咔一下撞在一起,两个人都是一仰脖,一饮而尽。 “你帮我准备一把斧子,一把刀。我和他把恩怨算了,再回家。”放下白酒杯,于超说道。 写到这里,我特别想和看到本书的朋友交流一下,所谓江湖到底是什么?兄弟情义?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功名霸业?作者觉得这些都代表不了所谓江湖真正的内核。其实所谓江湖真正的内核,不过是人给自己一腔私欲扣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帽子而已。就像曾经有人说燕赵大地,多任侠之士。可是当作者查阅文献后才发现凡侠士辈出之地或时期,多是囚徒匪患,响马横生,帮派林立的景象。 所谓江湖,无非你方唱罢我登场,逃不过恩怨二字。 读到这里大家也应该都知道了。于超托大兵打听下落的这个人,就是上文中提到的小萝卜头王宇博。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名字。90年后出生的东北小孩就算自己不叫什么宇博啊,宏博啊,文博之类的,身边也一定有朋友叫这类的名字。 这个王宇博呢,曾经是于超的邻居。 对,也是大兵的邻居。 接下来我一说他的形象你肯定能立刻联想到你身边的某个人,或者某个邻居朋友家的小孩。 您看能不能对上茬啊。 第13章 阴影 说这个王宇博啊,从小个子就不高,小个头,像东北蘸酱菜里面常吃的那小萝卜头似的。二十来岁了,刚刚过一米六,那放在东北这个人均1米75以上的地界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身材又瘦又小的人,往往心思就重。从小就鬼点子就多。 小的时候,于超是住在铁路职工的家属区,整个小区里面都是铁路职工的子女。这个王宇博呢是他和大兵家邻居家的孩子。 因为都是住在一个小区里面,所以小时候啊这帮孩子总是吃完晚饭就疯跑出去一起玩。 虽然开始的时候两人面对而坐,气氛有些冷。但是两杯白酒喝到肚子里面,于超和大兵这两个原本就熟络的人话也多了起来。开始有点唠家常那股劲了。 其实两人都不言而喻,这顿饭是办事之前吃的饭。 现在是晚上九点,距离办事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可能两个人桌子上面的菜接下来动不了几口,但是这两瓶北大仓白酒必须都得消灭了。东北的冬天太冷了,喝口酒暖身子,还壮胆。只要不喝多,办起事来,绝对不会耽误。 “哈哈,说起王宇博这个小子,还记得他小时候不?就咱们踢球那次,这小子连哭带嚎的,我还有你哥俩因为他可吃了大苦头了。所以这次你可千万别再手软了,这小子从小演技就厉害。”说到以前的往事,大兵话多了起来。 其实大兵这句话里面有埋怨于超的意思。 “行了我知道了,这次绝对不会手软了。都是从小到大的邻居,上次真是有心放他一马。”“你想放人家一马,人家可不领你这个情。说回小时候那次踢球记得吧。”大兵又扯回来以前踢球那次的事情了。 于超呷了一口酒说道“那点事还记得呢。” “咋不记得,我那个时候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的足球,要不是因为他,能让我爸给扎爆嘛。” “我真是有点忘了,那次到底是你俩谁把人家瘸子叔的玻璃踢碎了。” “他呗!”即便是二十几年前的往事了,说起来大兵仍然眼睛里面喷火。略作回忆说道“那次嘛,我刚买的球,心思咱们哥几个好好玩会。这他么可倒好,王宇博领一群小女生过来非要参与。当时要不是你答应他们可以一起玩,我压根就不能同意。” “哈哈,我当时估计我自己啊,也是心思有几个小姑娘,踢球好玩点。”于超自嘲道。 “你少扯了,咱们楼区里面那几个小姑娘你还不知道啊,一个个穿着小花裙子,那是来踢球的嘛。” “是啊,在那蹦来蹦去的,我看不是来踢球的,是欠踢的。不过你还真别说,小时候啊,咱们这帮铁路子弟,还真就是王宇博学习好点,招小姑娘喜欢。” “是啊,还招咱们爸妈喜欢呢。” “是啊。” “那次记得吧,咱们好心带他玩,他也不认真,领着一群小姑娘打打闹闹的。关键是他也不往球门里面踢啊,照着人家瘸子叔的窗户一脚干过去了。” 其实于超小时候住的小区布局远远不如现代小区的布局,也没有绿茵足球场这样奢华的硬件设施。孩子们呢就在一条不窄不宽的水泥路上踢球。不过好在呢这条路是穿梭在小区里面的,不是马路上面,家长也就不用担心孩子们可能会被过往车辆撞到的风险,乐得他们撒欢去玩,吃饭的时候能叫回来就行。 经大兵这么一说啊,于超还真是想起来了。王宇博那纯粹就是嘚瑟,逗小姑娘玩,是故意找人家瘸子叔的玻璃去踢的。别说还真有点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的韵味在里面。什么烽火戏诸侯?就是踢碎瘸子叔的玻璃,然后逗那群小姑娘乐呵的跑开。 只不过当年下令点燃烽火台的周幽王至少是周朝公认的天子,才有号令诸侯的实力。此一举之后周朝各地诸侯对天子的命令视如草芥。而顽童王宇博这一脚之后,仅仅是瘸子叔拖着一条瘸腿去割玻璃。 高下立判。 但是其实让大兵一直怀恨在心的不是王宇博逗弄小姑娘的轻浮,毕竟当时王宇博也只是一个学习好点的小学生而已。 当王宇博一脚踢爆瘸子叔家玻璃的时候,玻璃碴子四溅。由于其中一个小姑娘由于躲闪不及,直接被迸溅的玻璃碎片刮伤了皮肤。 请各位原谅作者这个地方不去描述小姑娘具体被割伤哪里,只能说是被割伤了皮肤。当时这件事情呢在小区里面闹的挺凶的,给当时在场的小伙伴们,包括作者本人都留下了很恐怖的阴影。第二呢就是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锋利的刀片割伤她柔嫩的皮肤,试问各位,无论是脸蛋,手臂还是腿,都会让这个小姑娘留下一道不美观的疤痕。 作者模糊地记得一地的玻璃碴子,愤怒的大人,四散跑开的小孩,站在原地无辜且无助地大兵。 为什么说大兵无辜且无助呢? 是因为当时王宇博见到做饭的大人们从楼上冲下来,周围乘凉的大人从四周冲过来的场景后。立刻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眼角含泪,指着大兵说道“他的球踢碎了叔叔家的玻璃,崩到了妹妹。” 老实说,我相信王宇博当时是由于看到小姑娘受伤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发自内心的害怕,不敢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过错。 但是他不该指着无辜的大兵说那句话“他的球踢碎了叔叔家的玻璃,崩到了妹妹。” 说实话,亲历此事的作者直到现在都很佩服他的这句话。你看他没有强调是谁踢碎了玻璃,而是玻璃被谁的球踢碎了。 可能会有人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和你说,有区别。 区别就在于,王宇博的爸爸是车站的副站长,而大兵的爸爸只是调车组最普通的工人。说到调车组这个工作,可能家里面没有铁路系统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份什么样的工作。咱这里先不说,之后说到瘸子叔的时候我会给大家讲一下什么是调车组。 区别还在于王宇博是在各位家长的眼里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而大兵呢只是一个不爱吱声,成绩倒数的孩子。有时候我甚至真的希望当时的大兵是一个品质顽劣,调皮捣蛋的坏孩子。至少这样,他就不会因为各位家长无端的指责而伤及那颗幼小无辜的心灵。 这件事情我还想讲最后一句话,也是作者对此事件画面的终结。 就是大兵的爸爸愤怒冲下楼,狠狠的踢了大兵一脚。然后当着邻居们的面,用尖锐的石头戳爆了大兵花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下的新皮球。 当然还有瘸子叔拖着一条残疾的腿,艰难地拧着身子跑过来抱住满眼泪花的大兵。 第14章 歌厅 富贵餐馆呢主营的就是炒菜,冬季的营业时间最晚一般是到十一点,当然如果有客人喝多了,或者酒局还没散,可以适当放宽到十二点。 其实这在早几年的东北已经算是开的比较晚的饭店了。 一般除了烧烤以外,东北很少有开到特别晚的饭店。因为东北人习惯在饭店喝第一顿后,就跑到酒吧,KTV或者会所去进行第二波消费。不过也是近几年开始流行起粥铺或者粥城了。小的时候作者路过一家粥铺,看到外面的写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大为不解。 不解的点主要有二。 第一个是年少时候的作者概念里面粥无非就分为小米粥,大米粥和大碴粥,这玩意自己在家就喝呗,干嘛特地下馆子跑到外面来喝粥呢。这得多穷酸的人,才会特地跑出来喝碗粥啊。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请各位原谅作者实在是年纪轻,没有去广东福建旅游的机会,对于早茶文化略显无知。 第二个就是在作者的认知里面,一般都是起早喝粥,难道会有人大半夜喝粥吗? 这两个疑惑点随着作者逐渐长大,也逐渐理解。直到现在,作者认为,粥铺或者粥城在东北大行其道是完全有道理,完全应该的。 有那么几年吧,这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铺在作者老家这里,就代表着能够引发血腥厮杀的第二战场。 有人说,第二战场嘛,又不是第一。 说这话的人往往对于打架不了解。一般在酒吧,KTV或者会所之类的地方,都是两帮人喝的人五人六的,的确很容易因为几句话不对付,就吵吵起来。因为人多的关系,一些不起眼的小矛盾被三两句场面话就圆过去了。就算是发生冲突,群架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最多送两个人进医院休息一会。 然而剩下的人可能想要醒醒酒跑去粥铺喝晚粥,或者接着再喝点。这种时候如果仇人再碰头,往往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就很容易发生命案。 桌上两瓶白酒都见了底。 于超和大兵裹紧羽绒服,推门出了富贵餐馆。 推门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冷风险些把于超吹倒,在南方待久了,冷不丁刚回来的确一时间难以适应。 “开车去,还是走着去?”大兵问道。其实大兵这句话问的有点多余,这种恶劣的风雪天气,虽然距离不远,开车也远比走着要舒服啊。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这两人这次去是要砸场子的,砸完了就得赶紧跑,开车更方便些。 “远不远?”于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王宇博的场子离这多远。 “不远,看到前面没,那个亮着光的就是他看的歌厅。” 于超顺着大兵指的方向看过去,对面那条街的确有家霓虹闪烁的歌厅。 从自己这个位置横穿过去,不到五分钟。 “走,咱们走着过去就行,把车就停这。” “我擦多冷啊。你还没穿棉裤。走过去不冻屁了。” “哪那么多废话,你是我妈啊,我穿不穿棉裤的和你有啥关系。五分钟的道,以前上学时候,照样不穿着一条单裤嘛。” 于超没骗人,之前上学的时候确实大冬天也穿一条单裤。不是没有棉裤可穿,就是单纯的东北男孩不乐意穿棉裤。一是以前的棉裤多数不合适,甚至穿着还很扎腿。二是正值青春期的男生活泼好动,穿上棉裤不方便。确实也冷,但是那个时候年轻啊,体力好。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嘛。 “行,那要不然你在这等我会,你不是让我给你准备一把刀和斧子嘛,我回家给你取去啊。” “不用费那劲了,咱们直接去他场子就行。” 两人裹紧羽绒服,一头钻入风雪中。 这会雪下的越来越厚了。赶上深的地方,一脚踩下去都没了脚脖子。这其实也是于超坚持步行前去的原因。在这种天气里面,开车都不赶上走得快。 尽管雪片打的两个人眼睛都睁不开。 他俩还是说着话走过去的。 大致对话如下 “对了,大兵,当年瘸子叔那块玻璃他自己去割的啊?这事后来咋解决的啊。” “是呗,瘸子叔自己去割的。能咋解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宇博他爸是车站的副站长,我爸就是调车组工人,能得罪得起嘛。我爸提溜着我跑王宇博他家给他道歉去了。王宇博他爸人还不错,说小孩闹着玩,把人玻璃踢碎了也正常,能承认错误就是好孩子嘛。” 于超能想到王宇博他爸站在门口,甚至都没有把大兵和他爸两个人迎进屋子里面。然后像是领导讲话一般对着门外站着的父子说出这样的话。 “我咋整懵了呢,那最后到底知不知道是王宇博踢碎的啊。” “还知道啥了,谁管到底是谁踢碎的啊。” 也是,这句话问的太多余了,门里门外,其实到底是谁踢碎的已经不重要了。 “对了,你咋不叫你弟跟着你一起去办这事呢。”大兵问。 “不行,现在不能叫他,别说这件小事,就是有大事情也不能再叫他了。”于超回答道。 大兵似懂非懂的点头。 雪地上面两串脚印,一路蔓延到大香港歌厅。 这家歌厅就是王宇博看的场子。占地面积不小,但是一共其实就两层楼。两个人直接推门进去。 进门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大厅,门口站着六个礼仪小姐,旗袍开衩开到大腿根。看到两人立刻热情的欢迎,其中一位接引两人到前台位置。 门口迎面是前台。 “两位先生,开个包房唱会歌啊。” 于超没太理会前台的询问,而是环视了一下大厅,大厅正中间摆了一个从天花板直接打通接下来的超大型圆柱水族箱,里面养的鱼虽然不认识,但是一看价格都不菲。 大厅的几张沙发上面坐了三四个低头看手机的男人,脑袋染的五颜六色的,一看应该就是这个歌厅看场子的。 “先生,开个包房唱会不?我们这还有公主,可以陪着一起玩会儿。” 一听到有公主,于超才反应过来,还没有开包间呢。 “行啊,开一个吧。” 第15章 公主 两个妆容精致,身姿俏丽的公主把于超和大兵领到了二楼拐角的一个包房里面。 “先生,请进。” 打开包房门的瞬间,灯球和壁灯一齐闪烁,茶几上面已经倾斜的摆放好啤酒和水果。 于超大步跨进去。 门口的大兵还有一些拘谨。事后他跟于超说,这家歌厅消费档次不低,还点两个公主,真怕消费不起。可是他忘了,今天两个人就是来砸场子的,就是来找茬的。换句话说就是来吃霸王餐,白吃小姐豆腐的。 “我说,你们这是正经的地方嘛。我怎么一进来这手就有点情不自禁的乱动呢。”说着,于超就把手放在一个公主的屁股上。 这位公主轻轻的哎呦一句。 然后嬉笑着说“嘻嘻哥一看就是常客,这地方正不正经您还不知道嘛。” “我可不是这的常客,他倒是有可能。”于超转头看向大兵,略带戏谑的说道,大兵的脸竟然有点微微的涨红。 “别瞎说,我没来过。”大兵低声说道。 “咋的你喝酒了?脸红个屁啊。”于超提高嗓门说道,大兵脸更好了,两位公主在旁边笑出声来。 “来来,你俩别光乐,我这位兄弟平时生活太紧绷了,卖卖力气,帮他放松放松。”于超说完直接把一位公主推到大兵的怀里面,另一位公主见状立刻蹭上去,搀住大兵的胳膊,将他拉进了包房。 于超看着这两个公主缠着大兵,大兵拘谨的样子就想乐。 包房里面的灯光开始昏暗了下来。 “朋友的情谊啊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包房里面回荡着于超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这首我的好兄弟,他是唱给大兵,同时也是唱给自己的。 “真好听。”一位公主贴着于超耳旁说道。 “我这只是牛刀小试。”于超故作谦虚的说道。 “哥,你太谦虚了,咱俩喝个交杯酒吧。”说着这位公主把自己婀娜的身子贴近于超的胸口,纤细白嫩的手送来一杯啤酒。 于超轻轻挡开说道“我这位兄弟唱歌堪称一绝,他就是胆子小,怕生,你俩怂恿怂恿他唱一首。” 大兵闻言说道“我唱歌不好听。” 大兵怀里面的公主说道“大哥别谦虚了,你这声音这么有磁性唱歌肯定好听。唱一首给妹妹听吧。” “就是,就是,唱一首。”于超起哄说着。 “我真的不是很会唱歌。”大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快唱吧,给妹妹唱一首,别摸了。都给我弄湿了。” 这时于超才注意到大兵的手都伸到人家小姐的淡黄色的裙子里面去了。想不到啊刚刚还腼腆的像个娘们似的,这么一会不注意就开始上下其手了。 大兵一听公主这么说,立刻脸红的站起来说“给我点一首周华健的刀剑如梦。”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情,情难独钟。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一切成空。我醉,是幻是空。。。。。。” 唉我去啊,大兵这一首歌唱的啊。就这么说吧,于超和两个公主换着走出包间喘口气再进去。隔壁几个包房的人都过来看,这咋的,好像什么动物跑进来似的呢。 关键大兵唱歌这嘶吼式的歌唱方法不光调不对,还老改人家歌词。周华健老师要是听到大兵的歌唱,估计也会坚决不承认这首刀剑如梦是他的代表作,甚至直接拒绝承认唱过这首歌。 大兵自己倒是唱的挺陶醉,完全故我。 于超在包房外嘿嘿一笑,这就足够了,让这个饱受生活压迫的中年男人尽情的嚎上两嗓子,也是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我看你们这家店真是不错,环境也不错,酒水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姑娘也漂亮。”于超这句话把旁边的公主都说的不好意思了,低头不语。 “像你们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有客人有非分之想怎么办啊。” “我们这也是有价格的,碰到出手阔绰的老板,我们也接大活。”这位公主兴许是喝了酒,眼神迷离的靠在于超胸口。 “哈哈,什么大活啊?给我说说看。”于超故作不知道的问着。 “哥你真是坏,大活就是让男人舒服的活呗。我们这的姑娘,给钱就做。或者像哥你这么帅的,我们更乐不得呢。”说这话的时候,这位公主整个身子都缠到于超身上了,看这架势是要索吻,被于超拦住。 “妹妹,万一有人不给钱怎么办啊。” “哈哈,不会,这个场子的老板是黑社会,背景可深了。平时这个场子有小王哥罩着呢。没人敢来这闹事。” “他这会在这吗?” “他这会应该不在,但是他的兄弟都在一楼,他自己一般在旁边的酒吧喝酒。但是要是这有闹事的,他就过来。” “哦!” 于超确信这个公主嘴里面的小王哥就是在这看场子的王宇博,他在旁边的酒吧,如果这真的闹事了,有人去报信,他过来,不会超过十五分钟的。 “这多久没人闹事了?” “我来这三个月了都,就两周前有伙客人喝多了闹事,小王哥过来全给收拾了,老帅了。” “妹妹,哥看你有缘分,但是今天我这个大活你接不了。以后有机会的吧,哥给你个承诺,以后你要是坐台啥的,哥一定捧你场。放心,哥肯定不会让你没饭吃的。”于超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凶狠。但是怀里面的这位公主依然还能保持妩媚,这份职业素养也很令人敬佩。 “哥,啥大活啊,妹妹活可多了,你试试嘛,说不定会很爽呢。” “那妹妹你看看这个活能接不啊。”说着于超从包房门口抽出来一把锃亮的西瓜刀,架在小姐的脖子上。 “啊!”公主见到西瓜刀后,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差点腿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转头就跑了,边跑边叫“杀人了。” 于超看着小姐在走廊里面狼狈逃窜,冷笑一声“我他么杀谁了。” 于超转身进包房对着大兵说道“别摸了,抓紧办事!” 又一把水果刀扔给大兵,尽管灯光昏暗,但是大兵还是伸手借助于超扔过去的西瓜刀,推开小姐,面色阴狠的说道“别他妈的叫唤,要不然我一刀豁了你。” 大兵随即冲出包房,包房里面只留下吓傻了的小姐斜靠在沙发上面。 第16章 砸场子 哐哐,哐哐,哐哐。 咔嚓,咔嚓,咔嚓。 大香港二楼先是响起来一阵用脚使劲踹门的巨大声响,想都不用想,这就是于超和大兵这两个混人做的好事情。 他俩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就开始用手中的西瓜刀的刀背去砸包房门上面的圆形玻璃。 这两把西瓜刀是刚才于超趁着大兵唱歌的时候,从包房里面出来特地去了一趟二楼的配餐室。趁着给服务生递两根烟的功夫,手脚麻利的从案板上面顺过来的。 大兵冲出包房后,于超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摄像头,大兵捂着脑门几个健步冲过去,一刀就把摄像头给劈了下来。 哐哐,咔嚓。 砍完了摄像头,两个人更加肆无忌惮,从走廊的两头相向而进。 哎呀好端端的二楼包房啊,无一幸免。 西瓜刀的大金属刀背啊,哐哐就往玻璃上面抡啊。 据后来小姐的真实反馈,其中一个包房里面有个客人和公主正为爱鼓掌呢,这一刀砍玻璃上去,当时就软了。咋的呢,吓阳痿了给,以为是老婆带人来捉奸呢,后来这大哥一直游荡于街上,见到贴小广告的电线杆子就凑过去,只为了寻得一个再振雄风的良方。 为什么要用刀背去砍?因为用刀刃的话砍玻璃震的手疼。西瓜刀的刀背宽厚,砍上去不震手。还有就是西瓜刀的刀刃太锋利,砍到玻璃上去可能根本砍不碎,就是一个白道子。 这两个人也不图把玻璃全都砸碎,反正就是一个包房都不落下,二话不说,照着玻璃上去就是一刀。也管这一刀下去玻璃碎没碎,砍完了这一个包房就去砍下一个包房的玻璃。 这个歌厅的二楼,基本上每个包房都有客人。 听到走廊里面哗啦啦的响声,胆子小的根本都不敢往外瞅,生怕什么麻烦事情殃及池鱼。谁不知道啊,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的,大晚上来这消费的,都不一定是喝第几顿的了,整不好出去挨一下子,找人都找不着。 碰到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还敢推开门探出头去看一眼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楼走廊啊,包房外面是嘁哩喀喳的碎玻璃声,包房里面是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和小姐们的尖叫声。 就在大兵抡刀砍向一个包房的玻璃时,从里面冲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这一看就是典型的东北大哥的打扮,穿个老运动背心,挂大拇指一般粗细的大金链子,然后胸口纹关公,胳膊上面纹青龙白虎。 出来了看到拿着刀的大兵,丝毫没有惧色。喝骂道“哪来的小逼崽子,砸场子啊,草,滚回家去。” 这两个东北大哥一看也是道上有点背景的,而且是刚喝过不少酒,这一张嘴酒气熏天啊。尽管大兵也是喝了整一瓶白酒来的,还是差点被这两个大哥张嘴呼出来的酒气给熏倒。 大兵被这么一骂啊有点愣住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两个东北大哥伸手就要去抓大兵手里面的西瓜刀。 这时候,于超一个健步冲过来,推开大兵,抡起西瓜刀对着这两个大哥哐哐就是两刀。这两刀都是照着面门去挥的,但是下手特别有分寸,在两个大哥眼巴前挥了一圈,也没挨着。但还是把这两个中年大哥吓的冷汗都下来了。 主要是于超冲过来抡刀的气势完全像是要下狠手砍死他俩的。 今天主要是来砸场子的,犯不着跟两个酒鬼一般见识,吓唬吓唬,做到位就足够了。 “抓紧滚包房里面呆着,再敢出来,我他么一刀砍死你俩。” 现在这个年头啊,不比以前。以前或许这两个东北大哥喝醉了脾气一上来,看到你这比自己年轻不少的小辈敢这么和自己比比划划的,说不定真就干起来了。但是这年头,只要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肯定躲的远远的。尤其是对方这抡刀的架势,完全不像是怕事的人,你说这两个大哥犯得着为了这大香港歌厅和于超起冲突嘛。又不是自己看的场子。 “小伙,行啊。” 说完转身就回包房了。 “你他么现在怎么这么熊呢,以前那股子虎劲呢。”于超刀尖都快碰到大兵鼻尖了。 大兵抖了抖手中的刀说“去他妈的。” 这个时候走廊突然安静了下来,喧嚣吵闹的音乐声音几乎都消失了。于超知道包房里面的人都在看着,听着接下来走廊里面发生了什么。 于超转头刚想喊,他想喊我叫于超,从今天开始,这个大香港歌厅开一天,我就来这砸一天。你们要是想来玩,没问题啊。今天给你们提个醒。之后谁要是再来,让我碰上,别怪兄弟手里面的刀不认人。 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主要是自己刚从南方回来,就惹这么大的事情,为自己在江湖上面树敌,这样做太不明智了。再说自己又不想在省城这片混。他今天来砸大香港歌厅这个场子的目的主要就是找报复王宇博。 正在于超犹豫的时候,走廊上面冲上来一帮人,七八个的样子,走廊里面的灯光确实有点黑,一时间于超也没数清楚到底冲上来多少人。 但是能够看得清楚,他们就是进来的时候,一楼大厅里面坐的那帮人。没错的话,这都是王宇博手底下的小兄弟。 他们各个拎着家伙事上来的,扫了一眼他们手里面的家伙事,于超倒是有点希望。怎么全都是棒球棒什么的啊,连个拿刀的都没有啊,这样的人能看住场子嘛。 其实于超不知道的是,从申办奥运会那年开始,省城这面整治歌舞厅,会所等娱乐场所的力度加大,看场子的人一律不准带刀,公共场所携带管制刀具,被抓到会给歌厅惹麻烦,所以现在看场子的小弟们最愿意使用的武器就是棒球棍。 这东西好处不少,首先就是警察不管。合着我打棒球,你总不能禁止吧。 第二就是,棒球棍这个东西啊,伤人不杀人,歌舞团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保不齐就有闹事的,万一失手杀人了,一个看场子的小弟,头顶上那些大佬肯定不会花钱遮自己的。 还有一点好处就是,棒球棒这东西现在弄得都比较时尚,拿过来耍帅撩妹再合适不过了。 于超和大兵两个人并排站在走廊里面。 黑暗中,于超抬起西瓜刀指着冲上来的一群人冷冷说道“今天,我就找王宇博一个人,其他人别趟这趟浑水。” 第17章 盘道 “你他妈的谁啊,知道这个大香港歌厅这个场子是谁罩的吗?”领头冲上来的一个小伙扬了扬手里面的棒球棒,嘴角都快撇到天上去了。 咋跟大家伙形容他此时的神态呢。 就像他穿的t恤上面写那两个字一样。 “嚣张” “知道这个场子谁罩的吗?” 他的话又问了同样一遍。 听到他这么说,于超只是觉得很兴奋,完全没有一丝的害怕。因为他上一次碰到这样的面对面喊喝,还是在两年前的广东。 这种对话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看场子的小兄弟有三板斧。 这第一斧就是摸脉,当然也有叫顺路子和搬人的。 这几乎是看场子碰到麻烦事情的第一招,毕竟你总得知道给谁看场子,跟谁混饭吃还能不知道嘛。 只要没砍死砍伤人,碰了面这几乎像是例行询问。毕竟来这种场所闹事的除了喝多了就是过来寻仇茬架的。你冲上去了不问明白了,叮咣五四一顿乱砍乱砸,很容易就捅娄子了。 “我是你爸爸!”于超带着戏谑的口吻对着领头的这小子喝道。 领头这小子被这一嗓子喊得有点发懵。心思着不对啊,平时来砸场子的要么就是为了生意,要么就是为了寻仇。上来先对对脉子,看看是哪家过来的。怎么今天这位这么横呢,上来就开骂呢。 领头这小子发懵之余,故作镇定掏了掏耳朵问道旁边小兄弟“他他妈的说是我谁?” 旁边的这个小兄弟八成也是新过来看场子的,没看出来领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眼神特纯真,特实诚的回答道“峰哥,他说他是你爹。” 有趣的是,他回答时候还特地举了手,就像小时候老师提问回答一般。 “啥玩意?” 小兄弟怕他没听清,提高嗓门喊道“他说他是你爹。”周围人差点没乐出声来。 “我他妈的听到了,用你重复啊。”说完对着这小兄弟脑袋重重打了两下。 小兄弟特委屈的低头说道“他说的他是你爹,打我干啥啊。” 于超和大兵也在憋笑,谁也没想到这干架还能干出乐子来。 这个叫峰哥的倒提着手中的棒球棍从楼梯上面走上了二楼,跟着旁边的几个小兄弟也一起走上来了。原来刚才他们都挤在狭窄的楼梯拐角。于超当然没有看清,上来的人起码有十来个。 “不管你们两个哪来的,今天你们既然敢跑这来砸场子,我就不能让你们从这站着离开。”峰哥恶狠狠的说着。 “咋的啊,不站着离开,还给我们弄张床躺着离开啊。”于超戏谑说道,对这个峰哥的话完全没有一丝害怕。 “草你妈的,你跟我俩装逼呢是吧。我也不和你俩废话了。今天你们把我家客人们都给吓到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给我扔下两万块钱,要么我就砍你俩一人一只手。你俩选吧。” 这是看场子的第二招,恐吓。说点狠话吓唬人,毕竟是主场作战,说出去的狠话还是有一定威信力的,一般没见过世面的人碰到看场子的人一吓唬,可能当时就服软交钱了。 于超和大兵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 领头的这个峰哥似乎也意识到面前的这两个人就是奔着砸场子来的,压根就不可能交钱息事宁人。说实话啊据后来这个峰哥自己说,他当时真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平时吧,大香港歌厅也有人来闹事,砸场子的也有。一般闹事的无非就是喝多了,然后对小姐的服务也不是很满意,和服务人员发生口角的。再就是隔壁歌厅会所派来找茬干架的人。不过听说自从小王哥罩着这个场子之后,特地跑来这里闹事的人已经没有了。 所以平时王宇博手底下这群小兄弟吧,包括这个领头叫峰哥的,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最多处理个酒鬼啥的,处理的方式无非就是推搡两下,怼两杵子,然后讹点钱啥的。 但凡见到于超和大兵这样手持西瓜刀,敢打敢杀的主,照面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见前两招都使完了,对方似乎也没害怕,这个峰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毕竟他自从跟着小王哥来到大香港歌厅看场子,还没和人真正意义的动过手呢。 可能这个地方会有人问,这也太扯了,十来个人不敢动两个人。我跟你说,还真就是不敢动,这十来个小兄弟组成大多都是这附近学校的学生,可能就是单纯晚上闲的。以看场子的名义过来凑人头的,来了也不干啥,往一楼大厅沙发上面一坐,看着一个个脑袋染的五颜六色的,其实特别怂,平时在大厅里面撩的小姐们花枝乱颤,真要是碰到敢打敢杀闹事的人,我和你担保,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没办法,十年前看场子的人都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看场子的人就是一天天闲的没屁事干的学生。 情急之下,这个峰哥使了第三招,也是看场子的精髓,搬人。 既然自己吓唬不住眼前两个人,那就只能交给大哥定夺了。 “草,你们两个傻逼,不知道这个场子是小王哥罩的嘛。你俩现在服软,我也就不去找小王哥了,如果你俩还这个逼出,那我没办法了,只能把小王哥找来了,你俩自己看着办。” 大兵听了哼了一句“你他妈的快点找,我还就怕他不来呢。” 于超抬起手中的西瓜刀指着这个所谓的峰哥说道“大兵,教教他怎么说话。” 大兵恶狠狠地看着领头的峰哥,给峰哥看的有点发毛,对大兵吼道“你个傻逼,你他妈的瞅啥啊。” 大兵没说话,没有任何回应,继续拎着西瓜刀在原地站着。 于超心里想着“操蛋了。” 第18章 小甜 大香港歌厅的两旁是两条小暗街,两条又窄又小的街巷里面充斥着各种苍蝇馆子,按摩房,洗头发这种低俗的色情场所。 唯一一家装修还算不错的民谣酒吧紧挨着大香港歌厅。 王宇博,也就是大香港歌厅那群小混混嘴里面的小王哥就是这家民谣酒吧的常客。据说王宇博这个人根本不懂什么民谣小调,对品酒也没什么兴趣。但是他却不讲理的非要给这家民谣酒吧看场子。 尽管酒吧老板一直推脱婉拒,但是架不住一个有社会背景的小混混每晚都来,还逢人便说这个场子是自己罩的。加上王宇博到了这个民谣酒吧还真就是不惹事,即便是遇到有的客人不讲道理,他也会叫人把惹事的客人拖到一旁的暗巷里面去解决,不给酒吧添麻烦。 时间长了,老板也就随他了,乐不得自己的场子有人保护。但是老板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按月给王宇博拿点抽成,意思一下,大家面子上面都过得去。 有的客人就说,这片很有名气的小王哥愿意给这家民谣酒吧看场子的真正原因不是大发善心,更不是得意脑袋上面只有三根毛的老板。而是他在疯狂的追求酒吧里面一位驻唱歌手。这位驻唱歌手咱们称之为小甜。是附近护校的学生,每天晚上都会跑到这个酒吧里面驻唱。然后趁寝室没关门之前,赶最后一趟末班车回到学校。 这位小甜呢,人如其名,面容姣好,身材纤细,最重要是声音非常甜,特别爱笑。还有比较引人注意的特点就是她烫染了一头淡黄色的发色,类似于金色那种感觉。有的时候会披散柔顺的头发,有的时候扎上两个很有少女气息的辫子。 这样人美歌甜的小美女自然是酒吧的活招牌,很吸引顾客。 当然了人美歌甜不仅能够俘获中年男人的心,也能够俘获王宇博这样小混混的心。 据说王宇博这个人唱歌不是很好听,唱歌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所以他虽然给大香港歌厅看场子,但是几乎平时自己是不到场的。只是派手底下的几个小兄弟去一楼大厅里面坐着撑场面。 而他自己每天的行程呢,就是领着两个亲近的小兄弟在附近暗巷里面的小苍蝇馆子吃碗麻辣烫或者串串香啥的。然后跑到按摩房加个钟。最后很准时的到民谣酒吧里面等着。他每次进酒吧就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最后一排,从来不往前面去。坐在那里也不点任何酒水,但是却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谁能想到刚刚一米六的身高,每天晚上竟然要抽掉一包烟。 据他的兄弟说,他每次坐在最后一排的原因是因为他怕自己听小甜唱歌的时候,大香港歌厅出事,自己起身离开会影响到小甜唱歌。 不点酒水只抽烟是因为他怕自己喝酒了会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台去就霸王硬上弓,给小甜上了。抽烟肯定是为了压抑自己的性欲,尽可能的使自己平静下来。 没错,小甜的一颦一笑都让这个小姐口中的小王哥发疯似的着迷。 今晚呢,他如往常一样坐在酒吧最后头抽烟。 一个小兄弟推开门,神色紧急的跨到王宇博身边,半蹲着身子,很小声的说话。 这个也是王宇博特地嘱咐的,因为他不想手底下这群没有礼貌的兄弟打扰到台上那个新发女孩弹奏吉他。 “小王哥,歌厅里面有人闹事。” 王宇博抽了一口烟,十分淡定的说道“谁?” “不认识啊,点名要找你!” “找我?对方几个人啊?” “就两个人。” “啥?就两个人,你们怕个屁啊,你们十来个人打不过两个人啊,犯得着这点屁事来烦我嘛。”王宇博一听对方才两个人,明显有点不悦,他此时眼睛还一直盯着台上的小甜。 “不是啊,小王哥,这两个人下手特别黑,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这个小兄弟说不是一般人的时候,嘴巴张大,口型很夸张,唾沫星子都崩到王宇博脸上了。 王宇博使劲推开他“滚犊子,嘴这个味。啥不是一般人啊,他们不是一般人,你们是一般人啊。咋的,他俩是长三个脑袋,八个胳膊啊,十几个人打不过两个人,还好意思说。一群窝囊废。” 王宇博给这个小兄弟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尽管他骂的声调不高,但还是吸引了前排几个顾客的注意,纷纷回头看他。 这要是放在平时,脾气火爆的王宇博早就指着回头的这几个顾客开骂了,但是现在环境不是不一样嘛,他竟然赔着笑低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 “阿峰呢。”王宇博低声问道,这个阿峰应该就是歌厅里面领头的那个峰哥。 “峰哥他,他。”小兄弟明显有点支支吾吾。 “快点说,真他妈的磨叽。他咋的了。”王宇博看这个小兄弟紧促的样子,着急的问道。 “峰哥他现在正满地找牙呢。” “草你妈的,我没让你在这跟我俩装文化人,他被打了就说被打了,还他妈的满地找牙,就你会用成语是吧。” 小弟一脸委屈的回复道“没有,峰哥他真是在那满地找牙呢,那俩人里面有一个下手特别狠,用刀把峰哥嘴里面的牙豁下去了都,豁的满地都是,峰哥正在那找呢。这不赶紧让我来找你嘛。” “草,牙掉了?”王宇博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抓起放在旁边的一把砍刀就要和小兄弟一起去歌厅。 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了。 王宇博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告诉这个小兄弟说道“那俩人没走呢是吧。” 小兄弟点点头。 王宇博拍他肩膀说道“去巷子里面把兄弟们都叫上,告诉他们,别鸡巴按了,歌厅门口集合。”小兄弟赶忙跑到巷子里面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二十来个穿着穿着羽绒服的小混混从几家按摩店里面走出来,身后是一张张技师们恋恋不舍的脸。 “小王哥,咋的了,把兄弟们都叫上,正按到关键地方呢。” “草,别鸡巴按了,有人砸咱场子。今天咱的牌子要是砸了,你以后还按个屁。” “那可不行,谁啊,砸咱场子,我他妈砍死他。” 王宇博指着歌厅门说道“大家现在就去吧,二楼,就两个人,见面别答话,甭管是谁,砍他,出了事我顶着。” “没问题,兄弟们,我们去砍死这两个逼。” “走啊,小王哥。”一个关系好的小兄弟招呼王宇博一起进去。 王宇博抽着手里面的烟说道“你们先去吧,两人对付不了嘛,我这口烟抽完就进去了。” 第19章 恐惧 一枚轻盈的雪片轻轻的落在王宇博嘴角的香烟上。 明灭的萤火一闪一灭,浑浊呛人的烟火回吸到了肺腔里面,猛烈地咳嗽了两声。 抬头看了看歌厅的二楼,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他的脑海里面还在回想着小甜弹奏吉他时迷人的样子。 尤其是看到最后一排自己的时候,露出那一抹明媚的微笑,是这个冬季最舒服的温暖。 无需掐灭手里面剩余的半根香烟,因为已经被雪花打湿,被王宇博随手扔掉。 他正要拉开大香港歌厅的大门走进去时。 背后啊就感觉莫名的有些发凉。 我听山里面老辈的人讲过,这人啊和动物一样,都有规避危险的本能。尤其是预感到自己要出大事的时候,都会有种很特殊的预感。这种预感像是一种淡淡的刺痛,从头皮的表层神经,穿越脊椎,然后直达脚底。 但是后来据王宇博自己说,他那天啊,如果没多在乎这种不好的预感。就没多想,直接推门进了歌厅,还真就说不定能够躲得过这场劫难呢。 他之所以躲不过,是因为于超了解他,很了解他。 从小,小区这些个家长们都说,王宇博这小孩聪明,成绩好,嘴甜,会来事,在学校讨老师欢心。除了每次成绩放榜的时候,还有每次淘气惹祸的时候。王宇博这个名字都会成为家长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是呢,这个家长眼中的别人家孩子在于超大兵等这些童年玩伴的眼中是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特别奸的小孩。这个奸啊在东北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小孩啊从小就特别会看眼色行事,善于揣摩别人心思。当然也有贬义的意思,就是说心眼多,做事情说好听了是谨慎些,其实就是会考虑的特别多。 于超很能拿捏王宇博这个人,他曾经做过很客观的点评。王宇博这个人其实骨子里面胆子很小,做事情畏首畏尾,缺少一股子血性和拼劲。 正因为如此,于超知道,王宇博今天晚上肯定就不可能进歌厅里面来,也不敢进歌厅里面来。 果然不出于超所料。 平日里面悍勇的小王哥连拉开歌厅这扇门的勇气都没有,他总觉得小兄弟嘴里面说的这两个砸场子的人他认识,而且他很熟悉。 脑子里面突然回忆起来五年前,也是一个寒冷的雪夜,他噗通一声跪在于超面前的景象。于超那天很客气,超出寻常般的客气,用一把锤子轻轻捶打他的脸颊一侧说道“记住,今天我放了你,但是我同时要你记住的是,这辈子,你给我跪下来过。” 想到这里,王宇博似乎冥冥之中好像有人推了他一把,脚底下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一个趔趄。 旁边路人都说“这人咋喝成这样呢,门都拉不开了,在门口就跳上探戈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王宇博每晚看小甜唱歌的时候,根本就不喝酒。 他是单纯的恐惧。 如果你这辈子没给父母以外的人跪下去过,你永远不可能了解那种永远矮人一头的恐惧。 王宇博定了定神,想要转头就跑。 就在他打算转身跑路之际,看到前面飘舞的雪花中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漆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这个男人双手插兜。可能因为太冷的缘故,缩着脖子,完全看不清他的脸。 他一步步向王宇博这边走来。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王宇博那颗脆弱的心脏上面。 一步,两步,对于王宇博来说,步步震耳欲聋。 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里面,王宇博冷汗直流。 王宇博转身回头,忽然感觉嘴唇一阵薄凉,紧接着是抵在腹部的一丝寒意。 “草你妈的,差点没亲上。” “我草,大兵!” 王宇博差点叫出声音来。 两人其实都不愿意提,由于大兵和王宇博短兵相接,贴的太近。加之王宇博转身太急,两个人嘴唇轻轻擦过嘴唇。不过好在两个人都不是初吻,最多犯点恶心。 有人可能会疑问了,不是说王宇博身高才刚刚一米六嘛,怎么可能亲到身高一米七五的大兵呢。这个地方啊作者要解释一下。大兵当时戴的东北的大厚手套,俗称大棉猴子。这个手套又厚又宽大。 他想要伸手从羽绒服兜里面掏出匕首,但是手套宽大略微有些卡住。所以躬着身子掏刀的姿势导致他和王宇博处于同一水平线。 不过好在他的匕首也及时的扎进王宇博的羽绒服里面。 王宇博一个转身。 羽绒服被锋利的匕首划出来一道长长的口子。 里面的鹅绒与雪花一起落在脚下雪污的地面上。 大兵没有说话。 但是他能感觉得到从刀尖传过来一阵阵的颤抖。 王宇博害怕了。 于超从王宇博背后走过来,他没有掏任何武器,也没有去夺王宇博放在兜里面的卡簧刀。刚才王宇博已经将手里面的砍刀交给冲上楼的一个小兄弟了。此时他身上唯一一个防卫武器就是始终揣在右侧裤兜的卡簧刀。 说起来,这个右侧装卡簧刀,遇到危险时掏刀捅人的动作还是于超教给他的。甚至就连此时此刻揣在右侧裤兜里面的这把卡簧刀,还是于超送给他的呢。 于超知道王宇博这个习惯,但是也没有去夺他裤兜里面的卡簧刀。 而是张开右臂,一下子搂住王宇博的脖子,强有力的胳膊就像钢箍一般,不由分说直接就把王宇博给掳走了。 对,就在王宇博看的场子门口。 这个时候,只要王宇博对着楼上喊一嗓子,能冲下来至少二十个人。 但是就是这样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王宇博就这么简单的被掳走了。他连一丁点的反抗都没有。 大兵甚至都没有继续拿刀抵着他的腰。 三个人走在下雪的马路上面,就像夜晚也一起出来喝酒找乐子的朋友。 大兵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狠狠地使劲,一把就把王宇博推进了出租车的后座。 于超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去哪啊,几位?” “服装城。”大兵回答道。 雪天路滑,司机都不敢快开。 三个人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面,也没有回头去看,眼睛看向车窗外,缓缓的说道“混的不错啊,小王哥。” 于超话音刚落,靠近王宇博的大兵就能明显感到王宇博从头到脚又是一阵发颤。 第20章 服装城 出租车停在了服装城的门口。 于超掏出一张十块钱递给师傅,下车时候神情特别自然,以至于出租车师傅还真的以为大晚上的三个好朋友出来喝点酒呢。 天真善良的出租车司机哪里知道啊,这是绑人啊。主要这三个人在车上有问有答,没有什么异常,聊得还挺热络的。 下车时候,还贴心的嘱咐三个人慢点路滑。于超也暖心的回复了一句路滑慢点开。 大兵的家不住在服装城。 但是服装城这有大兵的一个小门脸。 这个小门脸是一个半地下的屋子。之前给大兵戴绿帽子的媳妇自从和大兵结婚后,就从家里经营的饭馆出来了。在服装城这面购置了这样一个小门脸。门脸虽然小,但是服装城这面地界不错,人头也多,做些简单的裁缝工作,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但是自从和总来裁缝铺钳裤脚的社会大哥挂靠上以后,没两年就甩了大兵跟人家跑了。这个裁缝铺也就关门了。 其实大兵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来这了。屋子里面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的积灰。 看着这间小屋子里面的缝纫机,剪刀,案板和布料等东西时,可能大兵还会回忆起来那个表面看起来温柔贤惠的媳妇吧。当初两个人一起花重金包下这个小门脸时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大兵最后喃喃自语一句“草,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咋样了,别人都说,那个社会大哥人品可是不咋地。” 于超和王宇博竟然同时与大兵共情,一人一只手,放在了大兵的肩头上,想要安慰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兵一下子火了。 “草,我他妈的用你可怜我。” 说着推开王宇博的胳膊,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于超看到这个场景,知道气氛也烘托到这了,自己不扇也不好。转头也劈手给王宇博来了一个大嘴巴子,耳光之响亮,好似带着一股强风,挂在墙上五颜六色的布料都随着于超这一记浑厚的大嘴巴子而翩跹飞起。 可怜王宇博,本意是想安慰一下情场失意的大兵,却无端挨了两个大嘴巴子。 有人可能疑惑,王宇博那些个小兄弟呢,不是二十来个人嘛,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的大哥都被人绑走了嘛。 没办法,这就是小混混和黑社会的区别。 咱们之前就说过了,王宇博手底下的小兄弟们的组成多是附近技校或者护校的学生,纯属是闲的没事干,加之对未来生活的迷茫,才决定跟着王宇博混江湖的。可是他们是处于这个偌大城市中这片黑色江湖的最底层的小渣子,小杂碎。这群人普遍没有金钱和权利的追求,或者说他们也没有追求的权利。 他们只不过是利用打架斗殴来浑浑噩噩的度过时间。这些人见利忘义,见色忘友,不知道真正的江湖义气为何物。 当时的过程是这样的,这群被按摩女郎摧残的正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冲上大香港歌厅二楼后,发现二楼早就没了于超和大兵的踪迹,剩下一地破碎的玻璃碴子。连包房里面的客人都在王宇博犹豫不决的时候跑了个精光的。 整个歌厅的二楼除了几个打扫走廊地面的服务生以外,再就是三个一帮,两个一伙惊慌失措的小姐了。 砸场子大致可以分为四种。 第一种是激情砸场子,就是喝多了,或者心情不好,来这消费不满意,顺手就把这个场子给砸了。 第二种就是利益冲突,这种砸场子的方式很多。比如两家会所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其中一家心存不满,便会纠集一些有社会背景的人来这捣乱,十年前,这是当地打击竞争对手的主要方式,随着社会法制的健全,这种情况越来越少了。但是在某些涉黑的行业领域,仍然缺少足够的法制监管,遇到商业竞争,这些老板还是更愿意诉诸黑道解决问题。 第三种就是寻仇,于超和大兵就属于第三种,他俩和大香港歌厅没有仇隙,只是因为和王宇博有过节,顺手砸了他看的场子。对于大香港歌厅的老板来说,这几乎是无妄之灾。他只是恶性循环中的一个环节。为了自己的场子不被砸,他需要请江湖上有头脸的大哥来看场子。可是江湖上有头脸的大哥必然无数仇家,仇家寻仇,肯定就会砸自己的场子。 第四种就是立棍,这种砸场子的方式近年来开始多起来了。尤其是80和90年代这些年轻人。他们普遍没有斗殴致人伤残的勇气,但是论砸起东西来,他们的破坏力堪称惊人。乱砸一气,就是为了在江湖上面扬名立万。这种砸场子的方式的目标往往就是名气大,规模大的场子。 说回当时的过程,王宇博这群小兄弟一看,那两个人都跑了,本来就没当回事的他们就更没当回事了。 毕竟这群人里面除了领头的那个阿峰牙被豁下去几颗,其他人啥事没有啊。这个阿峰和他们关系也不算是特别好,没必要为他大冷天的跑出去找人报仇。再说王宇博吹哨子叫人,这群人再从按摩房里面提裤子穿衣服出来,少说也得二十分钟了,人早就跑了,上哪找去啊。 有几个人说要去找小王哥,可是到楼下转了一圈小王哥不见了。他们的脑子根本就想不到于超和大兵两个人跳窗户跑了以后,又会去而复返把王宇博绑走。 他们还以为小王哥提前一步去医院看阿峰呢,毕竟在这群人里面,就阿峰和王宇博的关系最好。所以这群小兄弟就散了,各干各的去了,有几个打算打车回学校了,有几个还打算在附近喝点,有几个干脆留在包房里面,安抚小姐们受伤的心灵。总之没有一个人再把大香港歌厅被砸当回事。 对于他们来说,反正明天歌厅的老板会去找王宇博算账。 我上述描写的这些不包括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到民谣酒吧里面找王宇博报信,说峰哥被豁了牙,还因为这个事情被王宇博拍了两下脑袋的小兄弟。 他带领着这群人第一个冲上歌厅二楼。 看到早已人去楼空的场景,第一个冲下楼去找王宇博,找不到王宇博,第一个给王宇博拨了电话,没人接后给王宇博发了短信。 他回到二楼,看到这群人居然已经和小姐们调上情了,很愤怒的说道“你们在这干鸡巴啥呢,小王哥不见了。” 第21章 觉醒 作者交朋友一直秉持着一个观念,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深海鱼永远不能和浅水鱼做朋友。 人只要生活在这个社会里面,随着不断的成长,对这个道理的理解会越来越深刻。 但是作者在这个较为基础的认知上面更上一层楼。那就是一个群体,无论人多还是人少,无论这个群体组成如何,他们的目标如何。 总会有个别人独立于这个群体,在某种时刻展现出来超脱于这个群体的特质。 必须承认,王宇博手底下管理的这帮小兄弟是乌合之众中的乌合之众,一个个看起来脑袋染的五颜六色,穿的痞里痞气的,但是实际上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甚至在自己大哥被人掳走的关键时刻,群体大多数人不予理会,这样的群体无异于一盘散沙。然而只有一个人觉醒了。 作者更愿意把这种关键时刻的觉醒称之为领导力。 尽管他只是作为一个小混混,尽管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大专生。 然而这就是他成长为一个大混混的绝佳契机。 “小王哥不见了,你们还不着急,都干鸡巴啥呢。” 即便是这个由小混混组成的团伙里面,他也毫不起眼,人微言轻。言语愤怒,表情狰狞的他说的话,也没有人搭理。 “你在这叫唤个鸡巴啊,吵死了,小王哥没准去医院看峰哥去了,咋的他去哪还得向你小子汇报一声啊。”一个小兄弟懒散的吃着果盘,一边呵斥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可能啊,人没抓到,小王哥怎么可能先去医院呢。” “哎呀,别鸡巴磨叽了,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呗。” 这群人对于自己大哥的突然失踪,完全没有放在心头。甚至在根本不知道下落的情况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能够心安理得一些,还给这位小王哥的莫名失踪编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 这个时候 啪地一声脆响。 一个玻璃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八九个人。 这群人还以为是砸场子的人去而复返呢。 定睛一看,才看到原来是这个着急的小兄弟,他看到所有人对小王哥生死不顾的态度。他愤怒了,这个时候,他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了,他升华了,他不再是不懂忠义为何物的小混混了。 他超脱成了一名懂得江湖义气的小混混了。 他的形象瞬间高大辉煌了起来。 旁边扫地的一个服务生似乎是被这一愤而掷杯的动作轰开了胸中久久封闭的一股英雄气。这一刻,他热血难凉。 扔掉了手中的扫把。 大喊道“妈了个蛋的,刚扫干净的地面。那有塑料杯不扔,非得扔玻璃的,我他妈的还得重扫!” 他也愤怒了。 愤而掷扫把。 然后愤而下楼。 “你俩犯什么神经啊,吓人一跳,我认识你,你不就是旁边那个破大专的学生嘛,咋的,就对面真给小王哥掳走了,我们都不敢去,你敢去找他们啊。” 这一刻,摔杯少年想哭的心都有了,这帮逼终于开始点题了。 接下来,这群人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议题辩论,辩论的主题是小王哥去哪了?经过十分钟的辩论,再一次得出相同的结论,爱他妈的去哪去哪呗。反正明天早上就有消息了,如果真是被人掳走了,肯定第二天就得联系大香港歌厅老板,交钱赎人去了。 有人会问,为啥不报警呢? 这就要说东北人一个改不掉的恶习,那就是出了事情,往往更愿意诉诸黑道,而不是通过司法途径去解决。原因无非就是大家都是混社会的,出了事情就去报警,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身边的东北人,他们出了事情,第一反应根本就不是报警。而是四处找关系,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说话顶用的江湖大哥来平息这件事情,为自己争取利益。 但是这种做事情的方法经常会出现小事没解决,还会惹来大事情的恶果。 刚才下楼的服务生立刻小跑上楼,十万火急的喊道“不好了,小王哥真的被掳走了。我从门口摄像头的录像里面看到小王哥被两个男的给掳走了。” 由于距离事发不超过三十分钟,翻看录像很容易就能看到。不过很难看到掳走小王哥的两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为啥呢? 虽然这个时候很多大场子都安装了摄像头。但是以前家里面开店铺安装过摄像头的知道,那个时候的摄像头质量太低劣了,画面清晰度很差,到了人脸这种细节部位的时候完全看不清楚,只能扫一个大概轮廓。 那个时候就连警察办案调摄像的时候都挠脑袋,即便是拍到犯罪嫌疑人了,也看不清面部特征,经常是技术部门把录像放大放大再放大后,整个部门的同事一起反复观看。 说回歌厅内部。 听到这个消息后,这群小兄弟还是较为震惊的。 “啥!” “没错,真的,小王哥被人掳走了。” “你咋知道是掳走的呢?” “我看到一个远处走过来的男的一下子搂住小王哥的脖子,往街那面走了。” “哎呀,大惊小怪,那说不定是小王哥碰到认识人了,一起搂脖喝酒去了。别当回事了,说不定一会小王哥喝多了,就叫兄弟们去接他了。哈哈哈。” “不是,真的是被掳走了。要不然打电话咋不接呢。” “哎呀,行了,你别磨叽了,磨磨叽叽的。” 小服务生长叹一声。 “他们不去,咱俩去找小王哥。”是刚才那个摔杯的小兄弟,他对这群人彻底丧失了希望。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还听到楼上有人骂道“这两个傻逼,王宇博是他俩爹啊,管他死活干啥啊。跟他妈的谁混不是混啊。” 两人没有理会,直接下楼。 由于这两个人是本书之后比较重要的出场人物,在这里我就告知一下他们的姓名。 这个摔杯子的小兄弟呢叫鹏跃。他在王宇博这个小团伙算是元老级人物了,但是仍然只是最一名普通到籍籍无名的小兄弟。其实王宇博这个小团伙人不多,前前后后的加一块就二十来个人。这个鹏跃最初就跟着王宇博了,按理来说,早就该混到至少峰哥这个级别了。可是他就是始终混不起来,在团伙内部被人呼来喝去的,像个小杂碎一样。经过之后无数次事件后大家也发现了,他天生存在感就低。估计就是两个人的团伙,他都混不成老大。 不过这种属性也未必是坏事,如果他真的在王宇博手底下混到了峰哥这个级别,今天晚上就该轮到他满地找牙了。 可能是他天生自带这种低存在感的属性。甚至后来一直都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姓什么,尽管后来别人对他的称谓已经从鹏跃变成了鹏跃哥,也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直到他因为杀人跑路被通缉了,才在全国联网的通缉令上看到他的名字,原来他姓付啊。 而这个服务生呢,他家就是后面小街开洗头房的,这片人从小就管他叫屁三儿。只不过后来发生在这个人身上一件悍事之后,大家就都管他叫大屁了。 第22章 报仇 可能很多读到此章节的朋友都迫切想要知道王宇博被掳走后究竟怎么样了,于超和大兵两个混人是不是早已经把他给做掉了。 有这样想法的朋友可能是对东北的治安管理力度并不是特别的了解。实际上在民风彪悍的东北,斗殴致人伤残或者死亡的例子每年都有。即便是在法治文明建设相对完整的时代,每年接到因为斗殴致死的案件仍然是不小的数量。 这个时候的于超,仅仅是一个刚从南方回来过气的江湖大哥。甭管以前他在这片黑土地上混的有多么牛逼,现在他自己和大兵都心知肚明,他俩现在只是两个光棍汉,完全没有社会背景的他俩前脚做了王宇博,后脚两个人就得亡命天涯。 这个地方需要做一个说明,作者说于超和大兵是两个光棍汉,可不是指这两个人没有女朋友的意思。毕竟大兵现在确实是媳妇跟人家跑了,已经受伤不小。作者就不想再在他的伤口上面撒盐了。 毕竟情字最伤人。 所以,进入大香港歌厅之前,于超心里面已经做好了事态评估和结果预想,今天晚上只废人不做人。 此时此刻。 服装城的半地下房间内。 气氛竟然还有一点温馨。 三个人哈欠连天,交替打着哈欠。 一张掉了皮的板凳摆在三个人中间,板凳上面是一盘花生米和一瓶小烧,这袋花生米和小烧也是大兵从箱子里面翻出来的。 于超用手指捏起两粒花生米扔到嘴里面大口嚼了嚼,看了一眼王宇博说道“当年你跪在我面前,死活非要跟着我混社会,叫我一句大哥的时候你应该不会忘吧?” 王宇博坐在于超和大兵的对面,甚至连手脚都没有捆上。这是因为于超根本就不怕王宇博会逃走。并不是他见到昔日的大哥于超,彻底丧失了勇气逃走。而是因为王宇博比谁都明白,以于超的本事,今天能在自己看的场子大香港歌厅的门口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带走,明天,后天或者是下周,照样能再把他抓到这个小缝纫铺来。 还有就是,在江湖上也混了小几年的王宇博明白。江湖其实就是一张大网,这张大网是由恩怨组成的。 他自己,昔日大哥于超,还有被戴绿帽子的大兵都只是这张偌大网络中被困的飞虫罢了。恩怨将他们相连,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在江湖中的混过的人都明白,是恩是怨,早晚都会找上自己,躲也躲不掉。 “我记得。”王宇博轻轻点头。 “还有,你跑到公安那点了咱们兄弟几个,害的我跑路到了杭州,兄弟们各自分散,这事你应该也不会忘吧。” “我记得。”王宇博又是轻轻点头。 于超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好,既然这两件事情你都记得,那就好办。” “可是,大哥,当初是。。。。。。” “草你妈的,闭嘴你给我!”王宇博似乎还想解释什么,被于超的吼声打断了。于超的震怒让不大的小裁缝铺空气都凝滞住了,唯有头上一个灯泡里面的灯丝受到这震怒的影响,有些受阻,忽明忽暗了一阵。 明与暗之间是于超阴晴变换之迅速的脸,明与暗之间,是王宇博挨了于超和大兵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的脸。 两个手掌印在王宇博那张被扇到红肿的脸上清晰可见。 于超一脚踩在小板凳上面,极有气势的指着王宇博开始喝骂。大兵见于超差点一脚踩碎小板凳,急忙扶稳,蚊子声音一般嘀咕道“小心点,脚丫子那么大,别踩碎了。” 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半地下室里面的一砖一瓦,每一个小物件在大兵飞黄腾达以后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你是不是想说,你去公安那点了咱们自家兄弟,是为了让你爸和上面来的巡视组交差。我问你,那年来的巡视组把铁路上面那点屁事当回事了嘛。你不点破,是会影响你爸升官啊,还是你爸发财啊。说到底,你就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把所有的兄弟们都出卖了。” 王宇博听了于超的话,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的确,当年的那件事情是王宇博不敢回忆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时的主犯该跑的跑,该抓的抓。但是直到今日,王宇博晚上睡觉时候,每每梦中想起,都会一阵惊醒。 当年,他没想那么多。 现在,他当了几年愧心的鬼,其实活的也不容易。 其实当年那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又很简单。 咚的一声,大兵转身从抽屉里面取了一个锤子扔在了圆凳上。花生米崩的到处都是。要不是于超眼疾手快,桌上的白酒差点摔到地上。 王宇博看了看面前的铁锤,心里面也清楚,今天这一关无论如何自己是逃不过去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大兵这把锤子扔到这,是想让自己给面前这两个人一个交代。 王宇博抓起面前的锤子,举到眼前,锤头对准自己的膝盖。 他以前亲眼看到于超用一把大两号的铁锤把一个人的膝盖连砸了七八下,到医院检查后发现髌骨碎成了渣。 难道今天要轮到自己了? 难道自己以后要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 想到这里,王宇博心彻底凉了,他甚至想到了反抗,可是看到于超和大兵那两双狼一般的眼神,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要是不能自己下手,我可以帮你。”于超伸手要去接过王宇博手中的锤子。 “不用,我自己来。”王宇博摆脱于超的手说道。 王宇博死死盯着自己的膝盖。 锤头猛地落下。 两分钟后,这个半地下的小裁缝铺里面响起来持续半分钟的残嚎,这个地方我用的是嚎,而不是叫。 是因为叫就一声,或者陆陆续续地几声。但是嚎是持续的,那种从五脏六腑挤压而出的声音,前调凄厉,中调婉转,尾调空灵。因为最后这声惨嚎已经化为无声。 尽管他的嘴张得很大,但是从王宇博的喉咙里面听不到任何声音。 于超看了眼手表。 王宇博随着屁股下面的板凳一起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这个血是他刚才太紧张以至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第23章 好烟好酒好姑娘 冬天的夜太长了。 有人孤独,所以他哭泣。 有人寂寞,所以他寻觅。 有人兴奋,所以他游戏。 有人愤怒,所以他生气。 愤怒的人与夜晚的格调总是显得格格不入,舞池中,人们跳的是如痴如醉,是忘记自我。而愤怒者跳的是悲天悯人,是大彻大悟。 他的内心比谁都火热,他的舞步比谁都摇摆。 摇摆者不知其摇摆也。 今天晚上最愤怒,最摇摆的人应该就是鹏跃了。从大香港歌厅出来后,他和屁三儿沿着刚才出租车离开的方向一路往前走。 他俩的目的并不是想要追寻车辙的痕迹找到小王哥。他俩没有警犬的本领,就算有,车辙印也已经被落下的雪花重新覆盖上了。 屁三儿不是江湖中人,也没有混过社会,也是附近大专过来打工兼职的学生。他建议鹏跃打电话报警,毕竟是在歌厅门口把人掳走的,报了警,警察来查看监控后,肯定会找人的。 但是这个提议被鹏跃给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首先就是我前文提到过的,东北的江湖中人都以遇到事情选择报警为可耻的行为。如果报了警,那么王宇博也不用再混下去了。 还有就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大香港歌厅那是一般的地方嘛。那是典型的荤场子。来荤场子的人都是为了喝荤酒的。一旦报了警,警察过来查看监控录像。 一看录像,啊,人被掳走了,肯定例行询问,就歌厅里面那帮人哪个没点污点。一问一个准,一抓一大帮。 现在好歹就是王宇博一个人被掳走了,这要是报了警,完了,大香港歌厅直接被冲个一干二净。 正因为如此,只要不是出了命案,歌厅老板不会选择报警。因为如果是命案的话,来的也是刑警,人家专管大案要案。就是你主动交代自己场子里面有组织卖淫的活动,人家都没时间听。 “那你说怎么办,找人咱没那个本事,报警你还不让,那你说咱俩出来干啥啊,死冷的。我真是有点后悔和你出来了。如果不和你出来,我今天晚上算正常上班,一个小时八块钱呢。这他妈的可倒好,跟你出来找小王哥,人没找到,还算旷工,完了这场子肯定给我开除了。”屁三儿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开始发起了牢骚。他这会应该是有点后悔了,自己就消停扫地得了,跟着鹏跃这小子跑出来干啥啊。 但是他没有意识到的是,他骨子里面和鹏跃相同,是一样的人。他们骨子里面就有一份不甘在流淌,所以鹏跃下一句话,或者说今天晚上和他说过的话对他的影响之深远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因为直到他被逮捕枪毙的那天,他还一直将鹏跃奉为他的人生导师。 当天晚上鹏跃是这么对他说的 “我说你小子,就这么点出息?你家就是那个胡同后面开麻辣烫的吧。你上个破大专以后能有个什么好工作啊。我看新闻上面说,现在本科生毕业后都开始家里蹲了,毕业就失业。更别说你个老破大专生了,估计等你毕业了,你还得回你家那个小破店里面数签子去,或者跑这个歌厅来给人家扫地毯,咋的你这辈子就赚这一个小时八块钱的钱啊。” 鹏跃似乎是和刚才那帮人意见不合,此时还余怒未消。骂起屁三儿来显得特别愤青,特别激进。 对着屁三儿就是一顿口头输出,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身份也是一个大专生。 但是他说的没有错,这个年头已经不是以前大专生包工作,本科生毕业就是国家干部的年代了。因为大学的扩建扩招,现在每年毕业的大学生太多了,如此庞大数量的本科生已经超过了每年国家和社会提供岗位数量。本科生尚且面临毕业即失业的尴尬被动局面,就更不用说在社会上备受歧视的大专生了,如果家里面没关系,想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真的是难如登天。 屁三儿被他说的低下头,看样子好像在暗暗啜泣。 但是鹏跃似乎没打算就此停止,他的声音几乎又提升了两个幅度,空旷寒冷的街道上面回荡着他的声音。 “看看人家混的,再看看咱们混的,咱们又不比他们少个眼睛,少个嘴巴的。为啥混的不如人家?说实话还不就是因为咱们不够狠。就我上的那个破大专,我们学校里面的老大,人家还是个学生呢,就因为和太岁哥混,现在也给别人看场子,哪个见到不得叫一句大哥,然后毕恭毕敬的给送上好烟好酒好姑娘。” 鹏跃说的是实情。现在大专生出来就得去干社会最底层的工作。有不少学生看到这样残酷的社会现实之后,就开始另寻出路,跟着所谓的社会大哥混江湖,看场子,讹诈,绑架和砍人。作者其实回忆起来,有几个年头,东北这片真的挺乱的,先是赶上大量的外来人口涌入,然后开始国企萧条,解决不了工作。好不容易这群红旗下长大的一代开始自谋出路生活下去了,他们的子女又面临毕业失业的局面,似乎我们这两代人一直运气差一些,总是赶不上政策最后一班车。 鹏跃见屁三儿又是不说话,开始从自身剖析起来,说道“我为啥跟着小王哥混,你知道不?” 屁三儿摇了摇头。 鹏跃指着自己说道“我也想去跟着人家太岁哥混啊,人家不要我,还羞辱我,像我这样的小杂碎还是好好去读书吧。我要是考上大学了。我才不和他们混呢,我也好好读书。关键我这不是上的大专嘛,读个屁啊。人家不要我,那我退而求其次跟着王宇博混呗,他妈的越混越差,混了快小两年了,现在给人家端茶倒水人家都不要。我也想明白了,我今天晚上不是为了救小王哥,是为了救我自己,我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他们不要我,我自己拉一起来一帮,照样干,我也却给人家看场子,我也做大哥,我也要好烟好酒好姑娘。” 鹏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情都特别的坚定,他一米六五的身高此时在屁三儿眼里面特别的高大。 屁三儿似乎是受到了感召一般,拍着胸脯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哥,我就跟着你混了,我也要好烟好酒好姑娘。” 两人哈哈大笑,一起大叫“我要好烟好酒好姑娘。” 第24章 耳朵 大彻大悟之后,屁三儿的脸上一扫刚才的颓靡,眼神里面也像是被鹏跃刚才的话注入了力量。这一刻他像是迷途的羔羊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他找到了头羊。 但是他俩现在只是羊,咩咩叫的绵羊。 但是这两头可爱的小绵羊在这个凄冷的雪夜就要毅然决然的投入到所谓江湖这个冷冰冰的野生丛林中,在这片丛林中他们需要遵守的就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就好像鹏跃和屁三儿这两头傻羊一样,他们进入江湖,本质为羊的他们自愿选择披上狼的外套,也变成了两头嗜血的狼。然后在这片冰冷森林中穿行,被自己强大的猛兽追逐,他们也同样吞噬比自己弱小的野兽,最终又被江湖所吞噬,吃人不吐骨头,最后一点渣滓都不剩。 “那咱们到底还去不去救小王哥啊。”屁三儿问了句。 “就凭咱俩怎么救啊。”鹏跃一摊手,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那也不能就不管了啊,咱今天晚上出来不就是为了救小王哥嘛。” “你着啥急啊,我也没说不救啊。你听我给你分析嘛。” 据说,鹏跃这个人啊,其实成绩是非常不错的,但是因为长得比较矮小,加上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性子看起来比较软弱。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备受欺负,还有就是高中时候追求女生被人狠狠拒绝后,对考大学心灰意冷,自暴自弃导致高考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只能上个大专。 他认识王宇博就是在大香港歌厅旁边那所破大专里面认识的。 有读者可能会问了,你不是说王宇博从小就是家长嘴里面别人家的孩子嘛,不是学习很好嘛,怎么可能只上个破大专呢。说实话作者本人很长时间也很纳闷,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成绩下滑的如此厉害。 写到这个地方,作者犯了一个错误,我用品学兼优这个成语去形容王宇博,实在是不应该。因为我在无形之中就受到了传统教育和儒家文化的影响,代入到了老师和家长的眼里去看待小时候的王宇博,诚然我取其糟粕了。对于此我向各位读者做出极其深刻的检讨。 没错,王宇博和鹏跃就是在歌厅旁边那所破大专里面认识的。 其实知道王宇博只考上一个破大专后,很多铁路小区里面的孩子都着实的扬眉吐气一把,每每问回家长“哎,妈,你猜那个王宇博现在考到哪去了,你不是小时候总说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嘛,怎么还看走眼了呢。” 扯远了,就是想说鹏跃对于王宇博还是比较了解的,从毕业以后鹏跃就开始跟着王宇博混了,毕竟认识的时间快两年了。 鹏跃开始了他对眼下形势的分析,说实话作者并不知道鹏跃具体分析是什么,但是根据之后他俩之后所做的一系列行为进行了揣测。反正无论鹏跃说什么,在没有主见的屁三儿耳朵里面都是难得的真知灼见。 鹏跃对眼下的具体分析如下: 第一,他深知王宇博这个人平时在这一片就好争勇斗狠,虽然只看一家大香港歌厅的场子,但是树敌却不少。这两个人在歌厅门口直接掳走他,而且以小王哥的性格还没有反抗,可见掳走他的人不是一般级别,至少也是两个江湖大哥。被江湖大哥掳走,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就是被废,要么就是朝场子老板要钱。但是鹏跃和屁三儿这两个人都清楚,大香港歌厅的傅老大,绰号傅小抠,此人有两大特点,第一视财如命,大香港歌厅就是他的命。第二抠门至极。据说啊,这个傅老大刚开这个歌厅的时候没想请看场子的人,但是刚开门就被省城混的风生水起的江湖大哥太岁盯上了,再被太岁连续砸了几次场子之后,也只好乖乖作罢。聘用太岁的手下王宇博来看场子。所以你看,这个叫太岁的多不讲理,他先把人家场子砸了,然后再派手下去给人看场子,谁让人家是江湖大哥呢,就是这么霸道,谁来也不好使,谁也没办法。 第二,咱俩两个人,赤手空拳的,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就算知道了是谁掳走的,又能怎么样呢,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着对方开价,或者就等着给小王哥收尸。其余什么好办法都没有。 屁三儿听蒙了,不是要救小王哥嘛,怎么分析来分析去,小王哥都是一个必死无疑的结局呢。 鹏跃捶了一下屁三儿的胸口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嘛,掳走小王哥肯定是附近的仇家,咱们找不到,自然有人就能找到。黑道上面想找人还不容易。” “怎么找?”屁三儿狐疑的看着鹏跃问道。 “找耳朵啊。” 屁三儿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哦对,忘了,你也不是江湖中人,你也不知道啥叫耳朵。我跟你说咱们找耳朵肯定能找到小王哥下落,那帮逼就没有找不到的人,比他妈的警察都好使。” 其实鹏跃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东北地界才有,还是全国的普遍现象。在那个导航刚出,摄像头像素不高的年代。专门有一群人混迹在社会各个角落,他们甚至在城市中央拉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庞大信息网。这帮人三分之一都是警察的眼线,天天就琢磨这从市井街头打听消息,什么出租车司机,烧烤摊老板,保安,网管,小偷,修家电的都有他们人,我去,找人的速度老快了。就这么说吧,那个时候警察办案都少不了他们。 “我草,这帮逼这么厉害啊。”听完鹏跃的描述,屁三儿嘴巴长大,很吃惊的样子,虽然他就是从街巷长大的,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有这帮人的存在。 “你认识他们吗?”屁三儿问。 “认识,我在酒吧里面认识一个唱歌的,这小子说他就认识几个耳朵,咱找他就可以了。” “那太行了,咱这就找他,让他帮打听一下小王哥被谁掳走了,我草,这要是咱俩把小王哥救出来,那岂不是以后就能飞黄腾达了。” 鹏跃轻叹一口气,然后搓了搓手指说道“人家白给你干活啊。他们可是按此收费,找个人开口就要两千块钱,你有吗?” 屁三儿捂着口袋,脑袋摇成拨浪鼓,这个意思鹏跃明白,他没有钱。 纯属骗鬼呢,那捂口袋干个屁啊。 鹏跃强硬地伸手去掏屁三儿的口袋“少给我装啊,我知道你有。快拿出来。” 屁三儿哭嚎着“我真没有。” 直到鹏跃把手插进了屁三儿的口袋里面,发现口袋里面空空如也,骂道“草,你他妈的兜比脸都干净,一分钱都没有,你倒是说啊。” 屁三儿一脸委屈说道“我一直说了,你不信啊,真没钱。” 鹏跃继续骂道“那你捂什么口袋啊,装犊子呢。” 屁三儿更委屈了“我刚才腿痒痒,心思隔着裤子挠挠腿。” 第25章 打个小电话 挠腿?鹏跃让屁三儿弄得哭笑不得。 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屁三儿他穿的是那种毛织的绿色毛裤,有的时候确实有点扎腿。可能不是东北长大的小孩都没见过,那种纯手工毛织的毛裤,有绿的,粉色的,贼扎眼睛,看着花里胡哨的。 因为两人没钱,所以两个人目前没有摇摆的资格。 但是我说了,摇摆者不知其摇摆也。 今天晚上,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摇摆,他俩已经开始摇摆的第一步。 第一步首先由新晋两人团伙的龙头老大鹏跃提议,据说鹏跃高中时候还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孙子兵法,据他自己说,他想出的这招是围魏救赵加上隔岸观火的组合拳,一石二鸟。 鹏跃的方案具体如下: 首先由屁三儿提供大香港歌厅老板傅老大的手机号码,印有大香港歌厅老板傅彪彪电话号码的名片递到了鹏跃手里面,这个是屁三儿以前从经理那偷来的。他们这个经理是个女的,不到四十,长得挺妩媚的。屁三儿这小子啊,有点怪癖,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恋物癖。有一次偷经理内衣的时候把这个名片顺手偷过来了。 然后由鹏跃给傅老大打电话,假装是掳走小王哥的某江湖大哥,当然了他俩假扮的这个江湖大哥他俩根本就不认识,只不过是扯个虎皮做大旗,借用一下名号罢了。 按照东北看场子的习惯,如果看场子的人被打了,或者被绑走了要赎金。场子是要出七成的,当然这个价格会浮动,具体浮动范围就是看场子老板和看场子的大哥谁更牛逼。举个例子,如果场子的老板背景更复杂,社会地位更牛逼一些,他就会压价。如果看场子的大哥更牛逼一些,基本上就是他说多少老板就得拿多少。所以很多小场子其实都不愿意找特别牛逼的社会大哥来看场子,本来做的这点违法乱纪的勾当赚不了几个钱,如果真找一个特别牛逼的江湖大哥来看场子,三天两头的朝老板借钱,根本扛不住。 有读者会说,你不给就得了呗。开场子找人罩着就跟引狼入室似的,场子老板希望这些看场子的以此为家,但是也不希望他们太以此为家。有些看场子的小兄弟确实不太地道,真拿这个场子当自己家开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看场子与场子老板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再打通电话后,他俩假装社会大哥朝傅彪彪要钱,不多,两万。其实按照行价,王宇博算是刚刚称得上社会大哥的水平,如果真的被绑了,场子至少拿五万来赎人。两万真的不算多。这两万块钱到手了以后,拿出两千块钱去找耳朵打听王宇博下落,打听到了之后,他俩再去救王宇博,剩下的钱还可以自己留着,两人都计划喝一顿然后拿剩下的钱招兵买马。 因为他俩也要混社会,也要好烟好酒好姑娘。 咱先不说鹏跃这个计划怎么样,这个计划里面有一个很关键的决定因素。 一向没什么主见的屁三儿问出来了。 “万一傅老板不给钱呢,咱不就白忙活了嘛,那老逼登贼他妈的抠,就我们保洁用的那个拖布,我草头就剩下两个布条子了,拿起来跟红缨枪似的。” 屁三儿所忧虑的极是,因为不管鹏跃制定出再完美的计划,只要傅老板不给钱,后面的计划完全就泡汤了。 这个时候鹏跃第一次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制定战略能力。 我说过有领导力的人,一定会在某个时刻展现出非同寻常的目光。 鹏跃说道“你们傅老板最喜欢的是什么?” “钱。” “不是!” “老娘们!” “也不是。” “大哥,你快说吧,我真不知道。” “你们傅老板最喜欢歌厅一楼那个从垂直鱼缸,那个鱼缸据说是他从国外定做的,国内根本就做不出来。他最喜欢那个鱼缸,他一直把那个鱼缸看成大香港歌厅的风水龙脉,是摇钱树。平时每次来歌厅都嘱咐我们看场子的人,如果真的发生冲突一定不要在一楼打架,免得把鱼缸打碎。” 经鹏跃这么一提醒,屁三儿也想起来了,一楼大厅的那个从天花板垂直到地板的玻璃鱼缸的确是傅老板从国外定制的,据说里面有非常先进全套的换氧换水设备,里面造景和每条鱼几乎都是天价。 有一次自己拿钢丝刷去刷鱼缸玻璃,被来歌厅玩耍的傅老板狠狠的批了一顿,想到这件事情屁三儿就来气,为了泄愤,被骂的那天晚上就给经理的裤衩子偷跑了。 至于他为什么泄愤偷经理裤衩子,还请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猜一下,猜对有奖励哦。 鹏跃这个人啊,这么看还是挺鬼的,善于把握人的人性,拿捏人的软肋。 傅老板虽然抠,可是相比较自己最心爱的宝贝鱼缸,拿出两万块钱来不算什么事情。 握着印有傅彪彪电话的名片,两个人都很犹豫。 犹豫这个电话由谁来打。 “你来打,我总在一楼看场子,傅老板可能知道我声音。” “你来打,我总在一楼扫地毯,傅老板可能知道我声音。” 别说这两个人还挺谦让,其实他俩完全是多虑了,傅老板平时来歌厅的次数本来就少的可怜,就是来了也不会记住这两个无名小卒。 最终,他俩采取了剪刀石头布这种公平的方法。 结果是屁三儿以石头战胜了鹏跃的剪刀,虽然有晚出的嫌疑。不过愿赌服输,加上鹏跃这不是两人小团伙的大哥嘛,关键时刻不能光出计策,也得起到一定的表率作用。 这两人还有点小聪明。 没有用自己手机去打,而是跑到路边的公共电话给傅老大拨通的电话。 电话嘟嘟了几声,然后被接通了。 “喂,谁啊?” 两个人知道,接电话的人就是大香港歌厅的老板傅彪彪,但是听着电话那面的声音特别嘈杂,除了劲爆的歌舞声音,还有不少女人的娇喘声音,此起彼伏的。 鹏跃刻意压低嗓音说道“傅彪彪,王宇博……” 还没等鹏跃这句话说完呢,刚提了一个王宇博,就听着电话那面的傅彪彪吵吵道“让他少喝点,抓紧回歌厅看场子,别一天天不干正事。” 然后啪地就把电话给挂了。 两个人的第一次电话讹诈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鹏跃还一脸纳闷,反思的说道“是不是我刚才的语气太客气了。” 一旁的屁三儿补刀说道“你这语气何止是客气啊,你这哪像是绑架啊,你好像是给王宇博请假似的。” 第26章 于超 “草,他妈的,这个老逼登,连话都听不完全。”鹏跃懊恼的把话筒摔在机器上面。 老逼登这个词在东北的意思,大概可以理解成不干好事,倚老卖老的老年人。属于S级脏话,说出来就会引发斗殴的词语,其效力等同于咱们之前提过的小逼崽子。 腾跃拾起话筒,又播了回去。 还是上次一样的嘟嘟声。 一样的接通后从话筒那面传来女人们此起彼伏的娇喘声音。 鹏跃在心里面暗暗骂道,这个老逼登小日子过的不错啊,这次我非要从你的手里面讹出点钱出来。 “喂,姓彪的,这次我不说完你要是敢挂电话,后果自负。” 这次鹏跃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狠戾,但是他一紧张说错了,傅老板明摆着姓傅,他给说成姓彪的了。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我不姓彪,你打错电话了吧。” “少废话,我知道你姓傅,大香港歌厅的老板对吧。” 电话那头的傅老板一听,打电话的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底细,于是便问道“兄弟,你是谁啊?这么晚打电话有啥事?” 电话那头躁动喧嚣的音乐声音也逐渐停了下来。 “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的场子我砸了,给你看场子的王宇博让我带走了,你要是想让他活命,今天晚上抓紧给我打两万块钱,两万块钱对你不是难事吧。我今天晚上就要。” 对面冷哼一声。 不知道是因为要的金额太少,还是因为傅老板就没想到居然还敢有人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来讹诈。 要知道,傅老板这个人的社会背景很复杂,这么多年就折在过太岁这个疯子的手里面。 “两万不多,但是你本事不小啊,把王宇博从我场子这带走了,可以啊。” “少扯淡,我说这些,是他妈的让你夸赞吗?” 电话中两人的对话停顿了大概二十秒。 对面的傅老板突然说话“兄弟,都是在省城这片混的,报个号吧。” “老子不是在省城这片混的。” “呦,那就是外地来的。” 这句话,傅老板说的很倨傲,作者发现省城这片人的骨子里面一直有份莫名的骄傲。 两人又兜兜转转了两分钟,净扯些没用的。对话就是反复的,傅老板问鹏跃到底是谁。 鹏跃这关时候也有点不知所措,是啊,黑道讹诈,你总得报个号吧,要不然人家凭什么认为你有本事砸了他场子的鱼缸,单凭今天晚上突袭了人家的歌厅吗?那是因为他没有防范,你现在打电话告诉傅老板要砸人家鱼缸,傅老板肯定会请比王宇博更厉害的江湖大哥来罩场子。 关键是鹏跃能说自己是谁呢,跟了王宇博两年,净干一些杂活了。他就知道王宇博和太岁。其余省城里面有头有脸的社会大哥一概不认识,如果说一些听过的人就怕和傅老板都相识,名字提出来就该露馅了。 而且自己已经说了自己不是省城这片混的了。 “你到底是谁啊,如果再不说,我就挂了,那个王宇博你们要杀要剐都行,两万块钱我给他买个轮椅或者棺材。” 听到电话那头的傅老板这么说,鹏跃突然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个江湖大哥的名字。他急忙说道“我是于超。” 听到这个名字,对面长时间的停顿。 随后说道“原来是超哥啊,你看你找我老傅借点钱就直说呗,犯得着砸场子嘛。” 鹏跃以为傅老板还想推脱,刚想出今天晚上再不拿钱,我现在就去把你歌厅里面的垂直鱼缸砸了。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傅老板突然说“超哥,卡号给我,我现在打钱,五万。” 五万。 这个数字在鹏跃和屁三儿的心里面咯噔一下。 随后鹏跃说了一个自己不用很久的卡号。他这个举动其实有点多余。根据银行的管理规定,通过银行卡号是完全可以查到个人信息的,但是必须得依法查询,银行员工是不会轻易透露开卡人信息的。 听到对面吩咐手下说了一句“打钱” 鹏跃把电话挂了,他不想继续和傅老板客套寒暄下去了,他怕再说两句,他就得露馅,这个时候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能听到自己咚咚响的心跳声音。 他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的电信诈骗。 虽然这个时候电信诈骗在东北还不风行,如果这段对话是发生在广西南宁,或者傅老板去过云南或者南宁,相信以他的社会阅历和成熟度肯定不会被鹏跃这么拙劣的演技给欺骗。 事情就是这么具有黑色幽默。 傅老板的场子呢,的确是刚刚从南方归来的于超砸的,但是于超是奔着报复王宇博去的,压根就没想过从傅老板手里面讹钱。 而鹏跃和屁三儿这两个人呢扯的虎皮居然就是于超,命运就是如此的弄人啊。 要不是鹏跃和屁三儿的神助攻,可能傅老板需要调查很久才能知道自己的场子是于超砸的,因为即便是他去问王宇博,王宇博可能也根本就不会说。 鹏跃之所以扯上于超这张虎皮,是因为于超前几年在D城的恶名直线上升,并且也放话要进军省城。虽然这几年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了,但是当初绝对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要不然傅老板如此的抠门,怎么可能还多给了三万呢。 而此时的于超还完全不知道,自己从南方回来,而且今天晚上还砸了大香港歌厅这个事已经在省城半个黑道圈都传开了,甚至一些值钱和于超有过过节的江湖大哥胆战心惊,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 ATM机前。 鹏跃和屁三儿搓着手,哈着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ATM机吐钱的口。 一阵嘎吱嘎吱的金属响声过后。 蓝汪汪的百元大钞被吐了出来。 为啥是蓝汪汪的,因为那是流行第五套人民币的最后一年,百元大钞是那种蓝偏紫的颜色。 两个人借过钱,五万啊,对于他俩这样的小杂碎来说,五万块钱够买他俩的命。 要不是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两个人非得来个大大的拥抱。 他俩一共取了十次,从ATM机里面取了两万块钱出来。 第27章 粥城 从温暖如春的南方穿越回冰天雪地的北方,1700多公里,接近2000公里的长度。 于超没有选择回家,也没有休息。 而是选择了以砸场子的方式摇摆了一夜。 这一晚上他算不上大仇得报,但也是清了旧账。 此刻他和大兵喝了剩下的半瓶白酒,呼呼大睡,太累了,他俩太累了。一个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一个躺在裁缝铺那张小的行军床上。 鼾声如雷。 半地下的裁缝铺地板上面是王宇博的血和快要挥发干净的半瓶白酒。 但是我说了,这个夜晚最摇摆的注定不是于超和大兵,而是鹏跃和屁三儿。从傅老板那里讹诈过来的钱如同一剂猛药,让他俩的畅快穿越每一根毛孔,让这两个备受压迫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受到所谓江湖的魅力。 今夜他俩注定要为心中的江湖梦继续摇摆下去。 因为他俩就是要好烟好酒好姑娘。 取了钱,这两人也折腾饿了,刚才打电话时候和取钱时候的担惊受怕已经消耗了他俩身体里面储备的所有糖分,现在两个人都急需吃点东西,补充精力。 此时,天都快凉了。 天边已经翻了鱼肚白。 我前文提到过,有几年粥城在东北的城市里面大行其道,是当时一帮江湖中人的小聚点。主要是两种人最愿意去,第一种就是看场子这帮人,看了一宿的场子,快早上了去喝点粥然后回去睡一天,黑白颠倒。第二种就是喝了一宿酒的客人,大早上去粥城喝点粥醒醒酒。但是这两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到了快上班点就结账走人,所以那几年东北人经常是听到哪家粥城或粥铺昨天晚上发生斗殴或者命案,但是却从来看不到具体过程。 甚至第二天早上上班时候听到同事说,知道嘛,昨天晚上哪家粥铺有人干起来了,都捅死一个人。这才拍脑门恍然大悟,我草,我早上还在那喝粥了呢,咋一点都看不出来啊,太忌讳了,我用的该不会是被捅死那个小子喝粥的碗吧。 一般后半夜在粥城发生斗殴,要是死了人,警察根本就不会封锁现场。警车和救护车一起赶到,人直接拉走。如果半道死了,连急救室都不送,直接拉到火葬场,相当简单粗暴。 然后警察就是看一眼现场,简单例行询问,犯罪事实一般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那几年很多东北人说,如果两个人打起来了,可能五分钟后一个人就直接送火葬场了,真的不是开玩笑。 雪停了。 黎明前的冷风直往怀里面钻,刺的两个人脸颊生疼。 两个人使劲推开一扇粥城的门,扒拉开厚重的门帘子,在门口的地毯上面蹭了两脚雪,然后走近粥城。 “老板,来两碗皮蛋瘦肉粥,土豆丝来一盘,尖椒干豆腐。” 东北人只能喝的惯小米粥,大碴粥,皮蛋瘦肉粥。反正作者和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喝粥只喝这三种,至于什么红枣养颜粥,蔬菜玉米粥还有什么各种肉粥,反正作者知道的是没人会喝。 土豆丝就是爆炒土豆丝,一般饭店炒一大锅,一盘不到好像就两块钱,吃一口炒的有些发黑的小红辣椒,那滋味挠一下就上来了。 尖椒干豆腐,东北名菜,拿尖椒和干豆腐一炒,勾上芡,就这么一道不起眼的菜在东北却是苍蝇馆子最叫卖的菜,主要是这道菜又下酒又下饭。有俗语说“干豆腐炒尖椒,吃完你就撩儿。” “老板,再给来一条那个鱼。” 东北的粥铺里面一般都有道凉菜,就是一道鱼,上面勾的甜口的酱汁,黑漆漆,油腻腻,是个拌饭的凉菜。 请原谅作者的无知,虽然作者无数次在包夜之后喝粥时点这个鱼,但是就是不知道这道菜叫什么,所以一直以来就叫酱鱼。其实说实话,作者本人真心不觉得这个所谓的酱鱼有多好吃,甚至因为甜口有些腻,作者一直觉得这道菜并不好吃。但是说起来就很奇怪,当年看到有这么一道酱鱼的时候,就是会忍不住点上一道的冲动。 “再来两瓶啤酒。” 东北没有喝早酒的习惯,但是大部分的东北人都是闯关东的山东人的后代。可能骨子里面也有一部分山东人赶大集喝早酒的基因吧。在粥铺里面见到三五成群喝啤酒的人比比皆是。 我说过,粥城除了是喝第二悠酒的好地方,同时也是最容易发生斗殴的地方。 今天一晚上,于超砸了大香港歌厅的场子,除了豁掉了那个峰哥的几颗牙以外,也没发生什么惨烈的斗殴。 但是任谁也没想到,属于这个夜晚的第一场血战是发生在这个最不起眼的小粥铺里面。 没错,不是发生在于超和大兵这两个浑人的身上,而是发生在这个夜晚最摇摆的鹏跃和屁三儿的身上。 说回来,鹏跃和屁三儿是真饿了。皮蛋瘦肉粥刚端上来,两个人端起碗来仰脖咕咚咕咚干了半碗。 屁三儿一筷子刀走了小半条鱼肉塞在嘴里面,大快朵颐了起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 屁三儿端起酒杯“鹏跃哥,这杯酒我敬你。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哈哈行啊,兄弟你以后就跟着我混,我发达了肯定不忘了你。” 两人一碰杯,各自仰脖喝了一杯冰凉冰凉的啤酒。 “鹏跃哥,你说你咋那么牛逼呢,这咔一下子五万到手了,你比小王哥都牛逼。”这百元大钞到手了,屁三儿是真心佩服鹏跃。他能不佩服嘛,主意是鹏跃出的,电话是鹏跃打的。 鹏跃哈哈大笑说道“小王哥,他算个屁啊。从今天开始我不鸟他,不拿他当回事。”鹏跃又喝了一杯冰啤酒,语调有些高,舒展他两年来在王宇博这个小团伙受的窝囊气。 “对,咱们就不把他当回事,咱以后混的肯定比他牛逼多了。”屁三儿也随声附和。 这两个人今天晚上是真摇摆,真的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草,这他妈的不是那两个傻逼嘛,吵吵着要去救小王哥,怎么还在这喯啪的小粥还喝上了呢。” 鹏跃和屁三儿往里面看过去,我草,这不是王宇博手底下看场子那帮人嘛,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居然在同一家粥铺喝粥。 第28章 打架 真他妈的背啊。 鹏跃和屁三儿是万万没想到会和这帮逼跑到同一家粥铺喝粥。 刚才两个人太饿了,也太兴奋了,进屋的时候完全没往里面细瞅。光看到屋里面一帮人,坐了四张桌子。 要是看到是这帮逼在里面喝粥,鹏跃和屁三儿肯定转身就走。毕竟两个人说是要去救小王哥,但是现在人也没救出来,两个人跑这喝粥来了,被他们笑话是肯定的。 其中一个人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干个鸡巴呢,没看到小王哥都被抓走了嘛。”这是在故意模仿鹏跃在歌厅说的话。 说罢,一群人哈哈大笑,有一个人笑的喝粥都呛到了。 “是啊,这俩傻逼,当时一个扔杯子,一个扔扫把。在那这个装逼啊。” “哎,人家多正气凛然啊,录像里面看到小王哥被人搂脖喝酒去了,非得说是被掳走了,都他妈的笑死我了。” “呦,你瞧瞧这两人,小粥喯啪的还喝上了,这咋还不苟言笑呢,哈哈。” “你看他俩,小脸还红了。” “哈哈,人家是精神焕发。” 其中一个人指着鹏跃和屁三儿的脸疾讥讽说道。另外还有人在那帮腔配合。 “哈哈,这会咋的又黄了呢?” “哈哈,防冷涂的蜡。” 两个人用智取威虎山里面的经典桥段来取笑鹏跃和屁三儿两个人。说实话,作者在多年后看到张涵予老师演的电影智取威虎山进入匪巢那一段情节,仍被精彩的演技和那一身由内到外的英雄气所折服。 只是我觉得这样经典的台词从这些不知忠义为何物的小混混的嘴里面说出来,只会将他们的怯懦暴露的一干二净。他们连自己的大哥都不敢救,更不可能有独自一人潜伏敌营的英雄气概。 就在这群人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的时候。 一只还剩下半碗粥的碗扔了过来。 虽然碗撞到了墙上,没有砸到任何人,但是碗里面的皮蛋瘦肉粥却崩的到处都是。 没错,这半碗粥就是鹏跃扔的。 看起来鹏跃这个人不仅愿意摔杯子,还愿意摔碗。 虽然不太靠边,但他的这种行为,还是让作者想起来一句俗语。摔盆砸碗,一拍两散。到了鹏跃这就变成了摔杯砸碗,一拍两散。总之,从扔出去这个碗开始,鹏跃就和这群人一拍两散了,他自己虽然狗屁不是,但是狗屁不是的人同样可以有他瞧不上的人。 毫无疑问,这群人就是鹏跃这个狗屁不是的人都瞧不上的人。 鹏跃甚至羞于和他们在一个粥铺里面说话。 扔碗过后,招呼着屁三儿离开这里,换一家粥铺吃。 虽然写到这,大家都觉得鹏跃是害怕了,毕竟对面满满四桌人呢。他们只是不敢和砸场子的人叫板,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打两个他们眼中的无名鼠辈,他们这个胆量肯定有。 但是作者仍然认为,这个夜晚过后,鹏跃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了,虽然他们曾经同为王宇博的小团伙,但是今晚过后鹏跃有这个资格瞧不起他们。 可是,鹏跃此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半碗皮蛋瘦肉粥,至少崩到六七个人的脸上和衣服上。 蹭地一下子,四桌人都站起来,呼啦啦,黑压压,一大帮。 上来就是一句经典的国粹叫骂。 “草你妈的,你个傻逼,找揍是吧。行,今天晚上正好一肚子火呢,拿你们两个傻逼撒撒气,兄弟们,给我削他俩,往死里面削。”一个领头的叫嚷着带着四桌人一起冲过来。 这四桌人,有抡椅子的,拿筷子桶的,还有拿放在墙角的扫把的。 “草!” 这声草,是屁三儿喊得,见到这群人冲过来,怂了小二十年的屁三儿突然来了钢儿,立刻站起来。他有模有样学着刚才鹏跃的样子,抓起来还剩下大半盘的土豆丝和尖椒干豆腐就打算朝着冲来的人扔过去。 但是很明显,他是错误估计了对方冲过来的速度。 他刚把盘子举过头顶,其实有不少土豆丝和尖椒干豆腐的汤都撒在了他自己的脑袋上和身上。 他想扔过去,对方都已经冲过来了。 见他想扔,对方几只大手就把他按倒了。 人群中有人大喊“草,给我削死他俩。” 唉我去,就那场面。怎么形容呢。 就这么说吧,四桌人全都动了手,这种便宜仗这时候不伸手什么时候伸手。何况,今天晚上场子被砸,明天集体失业,这群人真的是正一肚子火呢。 我草,四桌人打两个人,还是在狭窄的小粥铺里面。一时间就这么两个人根本都不够打,好多人冲的慢了都抢不上槽,排在后面干着急。 后来作者有幸看到当时粥铺店里面的录像,尽管视频的像素非常模糊。作者看到鹏跃和屁三儿两个人被群殴的场面,仍然觉得这也太惨了。有个人因为实在排不上号,打不到他俩,甚至在最外围对着空气抡拳头。 打了接近三四分钟吧,这帮人才开始渐渐停下。 时不时的有人上去补两脚。 鹏跃和屁三儿从桌椅旁边爬起来,造的特别狼狈。满身的鞋印不说,还弄得浑身的菜汤。 这场架那帮小混混完胜。 为啥呢?因为人家身上只有皮蛋瘦肉粥啊。 鹏跃和屁三儿爬起来后就打算往门外走,这个时候这群小混混笑他俩,骂他俩,他俩只是互相搀扶着往外走,也不回头,任由身后的讥笑和辱骂像利剑一样穿过他俩狼狈的躯壳。 哐哐。 我猜到了,我相信各位读者只要是亲历过打架现场的就知道。 这个时候,一群小混混中肯定有逞能的人,从鹏跃和屁三儿的背后飞起一脚,将他俩踢飞,跌撞着滚出粥铺,摔倒在雪地上,弄得满身雪污。 “快点滚吧,两个傻逼,再让我们看到你俩,见一次打一次。” 鹏跃和屁三儿回头看了看站在粥铺门口的小混混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从傅老板那里讹到钱的喜悦完全被这群人给搞的烟消云散了。 现在两个人眼中只有无尽的仇恨。 为啥我说粥铺发生了今天晚上最摇摆的惨案呢。 就是因为这群小混混们根本看不出来鹏跃和屁三儿眼中的仇恨,这不是一般的仇恨,这是要杀人的仇恨。 还是那个原因,这两个人已经不比以前了,他们现在要好烟好酒好姑娘。 第29章 摇摆 造的满身雪污,浑身菜汤的两个人灰头土脸的走在大街上面。 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如心理上来的挫败更令人沮丧。 尤其是鹏跃和屁三儿两个人都决定自己混社会了,这会居然就被一群小混混打的如此狼狈。 突然鹏跃的脚步停住了。 “兄弟,走,我们回去找他们算账。”鹏跃满脸的不甘心。 屁三儿转过头来,他也很愤懑,但是他从小胆子就小,也没什么主见,这会挨了顿胖揍,说实话有点给他打怕了。 “大哥,咋打啊,对面十来个人呢,咱俩就俩人。” 是啊,人数上面的悬殊差距让屁三儿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草,怕个屁啊,总是老子以后不能再受欺负了,谁也不好使。今天他们动手打了咱俩,我就得让他们付出代价。”被打后的鹏跃一脸不甘,这口气他根本就咽不下去。 “屁三儿,我要回去报仇,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跟我回去不?” “不是,大哥,对面那么多人呢”屁三儿确实是被打怕了,结结巴巴的说着,其实心里面是不太想回去。他刚才在小粥铺的时候已经迸发了勇气,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好惹是生非的孩子,看到对面冲过来的一帮人,他站起来了,没有怂。但是此时此刻,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灼痛感让他理智很清醒。 就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真是打不过。 “草你妈的,就是你是一个窝囊废,行了,你还是回歌厅扫地吧。别他妈的和我混了。”鹏跃说罢转头就要走。 屁三儿愣在原地。 鹏跃走出十步左右又折回来了。 从兜里面直接摸出来一沓钱丢到屁三儿的怀里面说道“两万块钱,你全拿走,叫我一声大哥,也不让你白叫。” 其实鹏跃还是挺够意思的。 “大哥,我他妈跟你去!”屁三儿说的是斩钉截铁。 也许是鹏跃丢给他的两万块钱让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今天晚上自己退缩了,他就再也没有了挣大钱的机会。 “行,兄弟,你去对面的小商店给我买两把水果刀!咱俩现在就过去捅了这帮逼。”鹏跃指了指街对面的一个小商店说道。 屁三儿愣了一下,啥都没说,转头就跑到小商店,他买了四把水果刀。说是水果刀,其实已经算是尖刀了,每一把都是单独包装,长度超过了8 里面。 四把一共是36块钱。 鹏跃对屁三儿买的这四把刀非常满意。 之后的惨案也证明了鹏跃对这四把刀的满意程度,用起来是多么的顺手。 据科学家分析,人在被侮辱或者被打之后的六个小时内肾上腺素分泌旺盛,报复心理是最强的,在这个时间阶段内,即便是再有理智的人也会被愤怒所冲昏头脑,很容易就做出来不理智的行为。 拆了刀外面的塑料壳,两个人双手各拿着一把水果刀就朝着刚才的粥铺走了过去。 其实两个人根本就没走多远。 他俩站在粥铺的对面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手都有点冻僵了。他俩不太敢冲进去。一是屋里面的空间过于狭窄,虽然两人手里面都拿着刀,但是对面人多,两个人很容易就被制服。 第二就是他俩刚才就是在这个粥铺挨的打,现在他俩都没脸再进去。 只好在外面等他们出来。 过一会,这帮王宇博手下的小兄弟喝完酒三个一帮,两个一伙晃晃悠悠的从粥铺里面走出来。一般他们这个点就要回学校,一头钻进寝室的被窝里面睡一整天了。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街的对面两个人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上!” 鹏跃一声令下,屁三儿一个健步便冲过去, 这会天已经亮了,街面的马路上面已经开始有了车辆在穿行。 屁三儿可能是太过于紧张了,冲过马路的瞬间也没往两边看,加之下了一晚上雪的马路路面结了一层薄冰,很滑。 一辆夏利的出租车咔的一下子停在了屁三儿的面前,摇下车窗司机就开骂“草你妈的,傻逼,找死是吧,没长眼睛。” 但是看到屁三儿手里面拿着两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顾不得摇上车窗,一脚油门,跑了。 但是粥铺门口的小混混们也听到了司机的叫骂,都往这个方向看过来,他们看到了屁三儿,但是没有看到屁三儿手里面的刀。 这里我分析一下他们没有看到屁三儿手里面刀的原因。第一就是双方离的大概有十米左右,可能注意不到手里面反光的刀。第二就是,这群人已经胖揍过鹏跃和屁三儿两个人。心理上处于一个胜利者的高姿态,完全没拿两个人当回事。所以我觉得即便是屁三儿当时把手中的刀举起来,这帮睁眼瞎也根本不会当回事。 “呦,这不是那两个傻逼嘛,他俩居然还敢回来,兄弟们,继续揍他俩。”他们似乎也注意到往这面走过来的鹏跃。 这帮王宇博的小兄弟啊,真就是没有危险的预知性。他们就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去而复返的原因可能是什么。所以说有时候仗着人多欺负别人的人一般没有什么好下场,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只要自己这方人多,对面根本不足为惧。 可是打架不是这么回事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各位应该就能猜到了,作者也不想做过多的赘述。 反正作者真的很希望自己当时在场,虽然王宇博这帮小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可以说是社会的败类,但是毕竟都是一条条年轻的生命啊。作者要是在场,肯定会大喊一声,快点他妈的跑,一群傻逼,他俩手里面有刀。 虽然作者也清楚自己当时就是喊破了喉咙,估计这群杂碎也不会听进去,一个个喝的五迷三道的,身后一大帮人,这群人啊,刀不扎到他们肚子里面,他们根本都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总之这件事情之后,鹏跃和屁三儿两个人在大香港歌厅这片就算是戳出去了,在之后的半个月的时间内,这片的混子们都在疯狂的讨论,有两个人居然把王宇博给拉下水了,说到后来越来越离谱,说是两个人砸了王宇博的场子,还把王宇博手底下所有小兄弟,挨个放了血。 第30章 手指 哈哈,各位读者是不是以为鹏跃和屁三儿两个人把这群人都杀了,至少也得杀个一两个吧。 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 即便是鹏跃和屁三儿两个人都已经处于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也不可能上来就杀人。虽然没有出现伤残,但是第二天早上粥铺门口的马路上一地的鲜红的血冰还是给行人们吓了一跳。 据说当晚是这样的结果。 那群王宇博的小兄弟迎了上去,但是照面的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 鹏跃和屁三儿两个人就好像冲入羊群的狼,刀还没捅到人呢,那股子见人就杀的气势已经吓跑了几个胆小的。这几个胆小的算是结果不错的,因为鹏跃他们也压根就没想追,只是对着还在原地的几个人出刀。 由于鹏跃和屁三儿两个人别说捅人的经验了,就是斗殴的经验都少的可怜。所以拿了刀就是胡乱的挥舞,实际上没有什么实际的伤害。加上这大冬天的,王宇博的小兄弟们每个人都穿着非常厚的羽绒服,刀扎进去先给羽绒服放了气,然后才见血。 所以等到这群人逃回学校的时候,校门口的保安都懵了,这帮学生一个个造的脸上脖子上都是血,然后羽绒服都划开好几个大口子,口子里面的棉花都翻出来了。 最后实际上一检查,合着就六个人身上有刀伤,其中一个人的刀伤严重点,大腿被捅了一个深度达到5厘米的伤口,左腰也被扎了一刀,这人后来休学了半年,半年后好像就直接退学了。其他的人都没啥事。 这件事情的过程呢作者也是后来听说的,不过现场呢,作者可是亲眼看到了,作者当时看到现场的第一反应是肯定死人了。因为那个现场真的是特别的让人为之惊骇,满地的血啊。从粥铺的门口到马路对面全都是。 最可怜的是粥铺门口的一个堆积的雪人,一道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它的身上。 刚刚在网吧包宿结束的作者看到这副场景,连打算喝碗粥充饥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这个场景让作者想起来了古龙的小说天涯明月刀主角傅红雪出生时候的场景了。作者笔力有限,如果想对当时的场景进一步了解,可以将古龙大侠的小说进行参考。 作者直到很久之后都纳闷,这是死了多少人才能造就这样骇人的场景呢?后来有一次作者看人家杀鸡才想通。曾经作者从家到补课班的路上有一个鸡锅店。有一次作者亲眼看到老板表演活鸡现杀。从来没在农村生活过的作者硬是和哥哥一起看到杀鸡结束。鸡锅店的老板先是用热水给鸡脖子的地方褪了毛,他的动作很娴熟,三下五除二就拔光了鸡脖颈处的毛。然后一手按着鸡,一手唰地一下子在鸡脖子的地方划了一道口子。这个地方作者说是划了一道口子可能有点不恰当。 这一刀几乎将鸡的脖子切开了一半。 后来作者问过别人,正常的话这个时候用盆接血就行。但是那个老板是直接将脖子切开一半的鸡往天上一扔,鸡在院子里面扑腾了至少十分钟,血喷的满地都是。 直到血喷干净了,才缓缓倒下。 据老板自己说,这样杀的鸡血肉都还是活的,炖起来特别的香。 但是作者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原因以外,应该还有老板想通过这种带有表演性质的杀鸡手法来吸引顾客。 嗯嗯对,肯定是这样的。 这个摇摆的夜晚伴以鹏跃和屁三儿这两个新晋社会人当街捅人而落下帷幕。 早上五点半,冷空气稀薄,红专街道已经出了早市,不少赶早的年轻人裹了两个红豆馅的油炸糕便匆忙上班去了。 现在,我想说一说几个人目前的情况。 首先,当然就是咱们的主角哥于超,还有大兵,以及被这两个浑人掳走的王宇博。 一辆出租车停在大香港歌厅的门口。 被用绳子绑着双手双脚的王宇博被从大兵从出租车上踹了下来。 身材矮小的他摔在雪地上面像一条快要濒死的狗。 他躺在大香港歌厅的门口,嘴里面塞得是大兵的裤衩,一条半个月没洗的裤衩。 “走吧,师傅。” 坐在出租车上面的于超淡淡的说了一句。 出租车向远处开去。 王宇博费力地呜咽着,过了好长时间,大香港歌厅里面才出来一个服务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宇博,可把这个小服务生吓了一大跳。要不是王宇博动弹两下,还以为他死了呢。 他没有立即去扶起来王宇博,而是转头跑进歌厅,叫了几个服务生一起来把王宇博扶进去歌厅里面。 不少服务生和刚要下夜班的公主都围到了小王哥的身边,有一位公主还贴心送上了一杯热水。 王宇博有些口渴,伸手想要去拿起盛有热水的杯子时,突然穿过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没错,王宇博的右手少了两根手指。 水杯啪地摔在地上。 公主们和服务生都有些惊愕,平日里面争勇斗狠的小王哥居然会被人砍掉两根手指。 王宇博脑海里面突然浮现了昨天一晚上恐怖的回忆 就在他举起锤子向自己的膝盖砸下去的瞬间,于超劈手夺过来他手中的锤子,然后从直接抓住王宇博的右手,猛地按在桌子上面。 大兵见状也扑了上去,使劲捂住王宇博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按住王宇博的胳膊。 于超从王宇博的兜里面掏出来那把曾经自己送给他的卡簧刀,一刀就切掉了王宇博右手的两根手指。 两根手指滚落。 大兵才松给捂住王宇博嘴巴的手,任由他无力的哀嚎倒地。 于超又使劲踹了躺在地上的王宇博两脚,然后拧开那瓶白酒,照着王宇博剁掉手指的伤口处浇了半瓶,算是简单的消毒,免得破伤风。 “手指给他留着?”大兵试探性的问道。 “留个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可以再补,手足断了还能再接回去嘛。”于超接过大兵手中的两根血淋淋的手指,扔到马桶里面,按了冲水键。 王宇博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两根手指被冲入下水道,此刻的他欲哭无泪。 第31章 问罪 除了王宇博不开心以外,省城里面还有两个人不开心。 一个就是大香港歌厅的老板傅彪彪,自己的场子被砸了不说,晚上还损失了五万块钱,最重要的是这口窝囊气。这会儿啊,他还以为砸场子和讹他钱的人都是于超呢。 傅老板也在寻思着,这事到底要不要和太岁说,如果不说干脆就是息事宁人得了。毕竟傅老板年轻时候打打杀杀,这会属实是厌倦了,就想消停做点买卖。他听过于超这个人,不在省城这片混,今天砸了自己的场子,日后也威胁不到自己。 虽然对于傅老板这样抠门的人来说,五万块钱就像是在他的心头上划个小口,但是开门做生意,能少得罪一个人就少得罪一个人吧。 何况傅老板已经给歌厅那面打电话确认情况了,除了二楼的玻璃被砸,还有就是捅伤了王宇博手底下的一个小兄弟以外,也没再伤人,这事就罢了。傅老板这样的决定都得益于于超昨天砸完场子没有放话,放话也叫占场或者震场,具体内容请参考前文描述。放话的具体作用无非就是这个场子以后不能再开了,要不然我还来砸。 于超没这么做,是不想自己刚回来就在省城这面树敌。这一瞬间,他和傅老板心有灵犀。 傅老板是商人,所以他求财。 那这条黑道上总有人求名吧。 这不,另外一个不开心的人电话打过来了。 傅老板一看手机上面的电话号码,脑袋都要炸了。在他的通讯列表中,有政府官员,生意伙伴,家人朋友,情人小三,要债的,欠债的,当然也少不了混黑道的江湖中人,唯独这个人的电话号码最让傅老板头痛,一看到这个电话脑袋里面就像安装了一条高速公路,轰轰作响。 电话是太岁打来的。 傅老板极不情愿地接通了电话。 还没等傅老板先开口呢,手机里面就传来了太岁低沉的嗓音“傅老弟啊,昨天场子被砸了是吧?” 傅老板一听太岁说话就来气。这个太岁有个毛病,就是太目中无人。不管别人比他大多少,一律叫老弟。就拿傅老板来说,不得比太岁大个至少二十五岁啊,但是太岁也好意思叫他傅老弟。这是电话里面,看不到太岁那副厌弃的嘴脸,他那副嘴脸就好像他一个小辈叫自己老弟都像是高攀自己了似的。 而且你听他说的话,傅老板给他钱让他看场子,他上来反问傅老板场子被没被砸,整的他好像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似的。 妈的,傅老板在心里面暗骂了一万句草你妈。 但是没办法,还得毕恭毕敬的回复“是啊,太岁哥,昨天晚上场子被人砸了,不过对方也没闹出来什么大事,我也不打算追究了,这事就算了吧。” “放你妈了个屁!什么叫这事就算了,都知道大香港歌厅是我太岁罩的场子,这叫人砸了,我以后还怎么混,亏你也是个歌厅老板,想事情多用点脑子,少用点屁眼子。” 我草你妈! 就连作者本人都替傅老板生气。 傅老板差点把手里面的茶宠扔地上摔碎,自己的场子被砸了,看场子的把他堂堂的老板骂的狗血淋头,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你太岁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傅老板坐在金丝楠木的椅子上面,血压飙升,差点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就栽了过去。 足足平静了一分钟 才听到电话对面的太岁说道“咋的了,傅老弟不说话,因为我一句话不高兴了?”太岁这句话的语气不像是询问,而是带有威胁的口吻,意思就是我骂你,你就得听着,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傅老板那是见过世面,有大格局的人,心中纵有怒海波涛,嘴上依旧笑道“哈哈,我哪敢生太岁哥的气啊,我这脑子也不好使,还是太岁哥您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吧。” “对,这才是你傅老板应该有的态度,这样吧,这事你别管了,这个场子是我罩的,我来解决,保证把咱们的面子找回来。” “太岁哥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傅老板试探性的问道,他是真怕太岁这个混世魔王把天捅破了,连带着自己一起吃锅烙。 “我打算啊,找到砸场子的人,把他的满嘴牙都敲下来。”太岁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平静,可傅老板已经能听到这句话背后的凶险了。 傅老板没有说话,他现在就是想赶紧结束这个对话,他想要息事宁人,不想这个混世魔王出去惹事了。 “傅老弟啊,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砸场子是谁干的啊,要是知道,可得告诉我啊,如果知道不告诉我的话,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啊。”太岁的话让傅老板打了一个寒颤,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敲打自己还是真的蒙在鼓里面。傅老板也在犹豫,要不要把于超从自己讹钱的这件事情告诉给太岁。 他定了定神,多年行走江湖的理智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告诉太岁是于超砸的场子。太岁是好惹的吗?以前就为了点屁事抓个人能把省城闹翻天,武警都出动了。那于超也不是善茬啊,在D城也是恶名远播,正经的不好惹啊。如果这两个人真的碰一下,就自己这小小的生意人能经得住嘛,这事是因自己而起,八成肯定会受牵连进去蹲笆篱子去。 傅老板刚想说自己不知道是谁砸的场子。 太岁开口说道“傅老弟啊,我上次和你说过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啦?” 傅老板忽然冷汗直流,菊花一紧。 从金丝楠木的椅子上腾地一下站起来说道“是于超砸的!” 对面的太岁沉默了一会问道“于超是谁?” “几年前D城的一个江湖大哥,好几年没消息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回来了。” 太岁了沉默了片刻说道“好,我知道了。” 随即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瞬间,傅老板的灵魂好像才回到自己的躯壳里面,然后他一屁股重新坐回金丝楠木的椅子,半晌无言,然后将手中握着的茶宠狠狠摔在地上。 对着天花板破口大骂道“太岁,你个王八蛋。” 第32章 车站 省城的火车站前,于超和大兵面对面站立,气氛整的挺严肃。 冷风飕飕。 裤子里面没穿绒裤的于超率先挺不住了,说道“我说大兵,你他妈的到底抱不抱啊,你要是不抱我就进站了,都快冻死我了。” 大兵挺大个小伙子脸一下子涨红了辩驳道“滚犊子,谁他娘的要抱你啊,滚,滚,抓紧滚!” 于超嘴里面嘟囔了一句“草,站半天,他妈的白白浪费感情。” 说罢背包转头向车站走去。 大兵看着于超背着单肩包向车站走去的背影,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刚想要用手去擦拭下眼角,却没有想到于超一个急转身,指着大兵嬉笑道“哭了,是不是?别装,别掩饰,是不是哭了,不舍得我走,掉眼泪了是吧。哈哈” 大兵被于超这一招脑后长眼弄得哭笑不得。 还想辩解自己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 却不想于超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大兵说道“我走了,保重,兄弟!” 然后转身进了车站。 昨天傍晚于超才刚到省城,就在这里待了一晚上时间,特地起个大早买了上午九点多的车票,从省城到D城,K打头的绿皮火车晃悠两个小时就到了,挺快的。 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开省城,倒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砸场子和切王宇博手指头,而是此时此刻于超是真想家了,归心似箭。 这个季节正好赶上省城这面举办一年一度的冰雪节,所以外敌地来这面旅游的游客也特别多。火车站里一眼望去,全都是人脑袋,很是聒噪。 检票进了候车大厅,于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座位,百无聊赖,掏出手机想要随便翻阅看看。于超平时浏览手机有两大板块最感兴趣,一个就是做菜。这个时候教做菜的短视频还没有兴起呢,一般就是在网上浏览菜谱,然后圈子里面会分享一些做这道菜的经验,于超每次看的都不亦乐乎。 第二个板块就是财经新闻,说实话以前的于超是不看报纸,更不会去浏览财经新闻的。但是这几年对经济认知达到一种紧迫感,竟然也会去主动浏览一些能够看得懂的财经新闻,比如投资风口之类的。尽管已经是最低水平的财经新闻了,但是于超仍然是外行看热闹,记几个名词,看看别人的发家史,聊以自慰。 说起来这两个习惯还真的都是到了南方,尤其是杭州添的。 没办法,在异地他乡独自打拼,你总得学会做饭吧,有多少人都是上学的时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有离了家才慢慢学会做出可口的饭菜。 南方的环境不比北方,于超去的那几年正赶上杭州互联网生意如火如荼,蓬勃发展的时期。这个时期的杭州真是有点小深圳的意思,大部分年轻人已经满脑子开始想着怎么赚钱了。而此时的北方仍然还停留在国企改革的阵痛中,迟迟走不出来。面临人才大量流失的局面,东北政府的体制又积重难返,GDP年年垫底,养老金都需要其他省份供给,那几年的东北是被全国人骂的最狠的。 可是直到近几年,东北曾经对于全中国的贡献似乎才被翻出来,这位共和国长子依旧屹立于祖国的北疆,为身后的弟弟妹妹挡住风雪。 就那几年,东北衍生出了很多不正常但是却无奈发生的怪象,咱们之后会一一去讲。 于超屁股下面这个座位是在聒噪的大厅里面转了好几圈,勉强才找到的,赶紧坐了下去。昨天晚上其实后半夜两点多在靠在椅子上面迷迷糊糊地睡着。今天早上起了个大早赶到车站,于超这会已经觉得两条腿有点发飘了。 其实刚坐下去。 左边的大爷就送来了亲切的问候,鼾声如雷。 右边的小伙则是完全不受喊声的影响,打着电话和自己的小女朋友调着情。诸如亲爱的,我好想你啊,么么哒这样肉麻的话从他的嘴里面层出不穷,反正于超估计电话那头的女朋友这会应该已经被撩拨的花枝乱颤了。 好不容易熬到车进站,于超一个激灵起来排在了队伍的前面,他太想家了,他要第一个坐上这趟回家的列车。 就在于超把车票递到检票员手中的时候,就听到检票口那面传来打骂这种不和谐的声音,于超循声看去,能够模糊的看到检票口那里似乎是发生了争执,而且争执的规模可不小,好像连车站的安全员都出动了。 但是碍于候车厅内人头攒动,想要看清楚检票口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太可能了。 检票员这时候也催“快进去啊,火车要进站了,后面还排着队呢。” 经过检票员这么一催促,于超才想起来,哦对了,自己是这个队列的第一名,他检完票在这继续杵着,后面都得等着。 赶紧讪笑了一下,很不好意思的走向站台。 就走向站台这么一骨碌道,检票口那里的争执还没完事呢,而且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过这个时候于超可不想多管闲事,直接站到了站台的前面,等着列车咣当咣当的进站。 可是于超哪里知道啊,检票口那里的骚乱就是因他而起。 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而且也不是始发站,所以上这趟列车的乘客并不多。不一会列车就进站了,于超背着小双肩包一个健步就迈了进去。迈进去的瞬间听到后面有咳嗽的声音,回头看了看是一个老头领着一个小老太太,应该是老两口,看样子不像是东北人,身材比较矮小,于超见他们行李箱体积大,还帮着递了把手,放在了列车门口的行李放置处。 于超拿着车票找到自己的座位,还是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去。 这个时候列车开始缓缓开动,于超看到从候车厅里面居然跑出来一帮拿着武器的小年轻,有两个人甚至拿的是西瓜刀,后面跟着跑过来几个车站的安全员。这帮年轻人见到列车开动了,就站住了。 举着刀对开动的列车说道“草,让于超跑了!” 但是因为车厢里面大家都在放行李,声音比较嘈杂,所以于超根本没听到这群人喊什么,看到他们和车站的安全员和警察扭打起来之后,于超就放心了。 他以为这就是火车站旁边的一群不务正业的小兔崽子跑进火车站里面闹事呢。 第33章 怪人 坐在列车上的于超,眼睛瞄向窗外,这次他面前不是漂亮女孩王杰,而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大号的茶镜,镜片又厚又大,根本没有办法通过这个厚大的镜片看到他的眼睛。 这个中年男人是细条脸,两颊无肉,甚至有点蹋腮。即便他在这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里面完全没有摘到他的茶镜。 于超也能感觉得到这个人肯定眼圈深黑,两眼无神。 更让于超好奇的是这个中年男人从上车开始就在面前的小桌板上面放了两张纸,然后从一个像小茶壶的容器里面,用又黑又粗的手指剜出来一大堆油腻腻的黑色膏状物体,然后放到手掌中心,就这么搓啊,搓啊,直到把这团黑乎乎,油腻腻的膏状物体揉搓成一个大黑色丸子,然后摆在面前。 就这样一直搓啊搓啊。 不知道是不是圆的东西对男人格外地有吸引力,总之于超似乎是被男人这一动作给深深地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瞅着他搓丸子。 于超看的正起劲呢,忽然这个中年男人抬头了,虽然有茶镜的遮挡,但于超还是感觉和他对上眼了。 对上眼的一瞬间于超感觉似乎有一种魔力瞬间掏空了自己的身体。 不行,我草,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于超虽然没有吸过毒,但是他听别人说起吸毒的真实感受和普法专栏里面讲过的,大抵就是这种直冲脑门上头的感觉。不行,我草,太恐怖了,居然被一个中年男人盯了一眼,就会有这样的效果。 开什么玩笑。 此刻于超内心的独白比话剧莎士比亚的剧本还要复杂。 于超赶紧把头扭向了窗外,吞咽了一口唾沫。 而这个中年男人嘴角的一抹狡黠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于超看着列车的窗户,忽然感觉擦的透明的窗户上面好像有个模糊的人脸,然后凑近一看,没想到嘴巴吐出一口哈气,他伸手擦掉玻璃上面的哈气,人脸居然是之前在列车上面那个直播的左右,就是被他从列车上面一脚踹下去的那个。 这他妈的都什么怪事啊。 对面做了个怪人。 自己这会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想起来那个被自从车上踹下去的左右。虽然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于超这会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下蛊了似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就会有很多邪恶的念头从自己的脑子里面冒出来。比如说于超感觉自己这会好像被下蛊了一样,他多希望王杰坐在他的对面啊。 他使劲的摇摇头,似乎是想要保持清醒。 “咳,小伙子,我看你眉心发黑,印堂不明,双眼无神,你怕是最近有灾祸啊。”于超对面的中年男人开口了。 于超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有看到他张嘴巴,但是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于超的耳朵里面。于超甚至一时间找不到声源在什么地方,这种感觉就好像现在的立体环绕音响,全方位无死角的传播声音。 “你在和我说话?”于超看了眼对面的中年男人问道。 “是啊,小伙子,你身上有东西,脏东西。” 于超稍微低了低头,去看男人的嘴巴,这把确认他没有张嘴,甚至是紧闭嘴唇。 “大哥,少在这装神弄鬼了,这年头已经不兴这个了,你这么行骗能把自己饿死。”于超虽然大学没有念完,但是好歹接受了国家这么多年的教育,是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对这些封建迷信一律是敬而远之的。 “小伙子,你还别不信,你身上真有脏东西,老夫这双眼睛看的是一清二楚。” 于超冷笑一声“来来,你说我身上有什么?” 中年男人默不作声了一阵,然后说道“太岁!你今年一年命犯太岁!” 说实话这个中年男人脱口而出这个太岁的时候,还真是把于超给吓了一跳,尽管他没张嘴,但是传入于超耳朵里面的声音就像是小说里面地狱判官的催命符一样。 “太岁当头坐,无灾也有祸。”中年男人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于超真是有点受不了了,妈了个蛋的,回家的好心情全都被眼前这个故弄玄虚的中年男人给弄没了。再说对面坐这么一个人,一会嘀咕一句,一会嘀咕一句的,又太岁当头坐,无灾也有祸的,正常人谁能受得了? 于超瞧着他阴鸷的面孔说道“你戴这么厚的茶镜,你能看到啥啊?” “咳咳,小伙子,我这只眼睛异于常人,戴着镜子是为了防止吓到别人。”这个地方我说的是一只眼睛,因为中年男人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只是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右眼。 “草,你可真能吹牛逼。”于超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中年男人见于超不信,他似乎有点不开心,招手叫于超贴近一些,然后他也凑近,顺手把自己右边的镜子向上推了一下,就推这么一下,于超吓得手都哆嗦了。 我草这个中年男人眼睛还真的是异于常人,居然一个瞳孔套着一个瞳孔,看着老他妈吓人了。于超从小就喜欢看历史书,知道这叫啥,这叫重瞳,就是一个眼睛里面两个瞳孔。而且这个男人的重瞳还不是一般的重瞳,这叫双环,是套着的。普通人的确偶尔也会有重瞳症状,但是都是分开的。 野史里面记载,霸王项羽就是这种眼睛。 我擦,太吓人了,于超头皮都发麻了。 “小伙子,这会信了吧。” 说实话,这会于超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话了,这他妈的也太离奇了,他这只右眼是重瞳,我擦那那个左眼又是什么玩意啊,说实话于超都不敢问。 “那你说我命犯太岁了该怎么办才好?”于超半信半疑的问道。 中年男人见于超信了自己,开口说道“我眼下只能告诉你的是,今年的太岁沾上了你甩不掉,不过我得救你,我告诉你一个事,你听我的话,保证你半年内没有性命之忧。” “你说。” “下了这趟车,无论谁给你打电话,这第一通电话都不要接。” “为什么?” “别问了,天机不可泄露。” “为什么救我?” “缘分。” 于超咽了口唾沫,楞在座位上面,他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可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问眼前这个神秘的中年男人什么才好。 等到他一晃神的瞬间,面前的中年男人已经不见了,问了旁边人才知道,他刚才去上厕所了,半天也没回来了。 第34章 回家 直到列车快要到达D城站,都没有见到对面这个神秘的中年男人上完厕所回来。一想到这个中年男人那张阴鸷的脸,加上他和自己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于超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车上这两个小时,于超似乎是犯了上头综合症。 始终有一股莫名上头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好,实在是不好描述,大概就是头有些微微发沉,然后呼吸不通畅,眼角还总有一种似乎要滑落眼泪的酸楚感。 于超坚决认为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肯定是给自己下蛊了,或者就是给自己下了什么无色无味的药。 其实很多时候,对于他人无端的猜测其实都来源于自己认知层面上的执拗。 因为于超一直认为自己的晕眩的感觉来源于那个不知身份的神秘男人,但是事实很快打脸于超。 因为就在列车驶入D站时,车厢内的乘客开始站起来去拿行李架上面的行李。 “行了老头子,到站了,快把鞋穿上吧,脚太味了,你看那个男的让你熏得一直没敢回来都,穿上吧,赶紧拿行李,一会到站了。” 于超这才低头向下瞅,原来是过道对面的一个大爷把鞋给脱了,一双大厚棉鞋放在了旁边。令于超为之惊叹的是,一缕阳光照射过去,他的袜子和鞋筒里面居然升腾起了一股子白烟。 看起来相当的浓郁。 没有错,这才是使于超倍感头晕眼酸的罪魁祸首,万恶之源。这股子万恶之源让这缕阳光都黯然失色。 他老伴嘴里面的那个被熏跑的男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个喜欢揉搓丸子的中年男人。 看起来于超还真的是错怪他了。 听到老伴这么说,痛快脚一路的大爷很不情愿的说道“哎呀,这么快下车了,现在这火车提速了是好,穿上鞋了,拿行李,到家了。” 他老伴似乎是习以为常了,说道“你可快穿上吧,有味。” 老大爷拿起又厚又打大的鞋凑近鼻头处猛地一吸,那股子浓郁的白烟顺着他的鼻腔窜了进去,还不在乎的说道“就你事多,哪有味了。” 于超愤然起身,背起背包,站到了过道上面,实在是没有和社会不道德行为作斗争的勇气。这个时候于超又想起来被自己踹下去的左右,他多么希望这小子这会儿能在,然后直播大爷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D城站到了。 于超冲入车厢,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的冷空气窜入鼻腔,似乎是被生化大爷脚臭的影响瞬间得到了治愈。 还没走出车站,于超就感到裤兜一阵震动,拿出手机,嘿居然是大兵打来的电话。于超的心里面暗自说道“兵兵啊,还是舍不得我,这还没到家呢,就开始想我了,这家伙小电话都掫过来了。” 于超刚想接通。 突然想起来列车上那个中年男人和自己说过的话,下了这趟车,第一个电话绝对不要接。对,于超清楚的记得,他当时就是这么和自己说的。但是大兵啊,自己的兄弟,两个小时之前刚送自己到车站,接下电话能怎么样呢? 于超握着的手机还在震动着。 算了,大兵的电话,估计也没啥事,就是想自己了。再说那个中年男人不是说了嘛,下了车第一个打来的电话不要接,可是没说之后的电话不要接啊。说不定一会大兵就又打回来了。 手机停止了震动。 于超背着包,跟着人流向车站的出站口走去。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给大兵打回去问问什么事情的时候,忽然听到出站口朝自己的方向喊了一句“这呢,儿子!” 朝于超喊话的是他爸,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有力量,这股力量好像一股暖流一样瞬间包围了于超。 于超在回家之前已经提前告知了家里自己什么时间到达,爸爸这个时间也准时的守在了出站口。让于超一下子想起来以前离家上大学的日子,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每次回家的时候就会提前和家里面说,然后爸爸就会准时来接自己。即使有的时候赶上爸爸白班或者夜班,他也会偶尔偷着跑出来接自己。 如果说刚才列车上面眼角的酸楚是被生化大爷活活熏出来的,那么这会眼角的酸楚则更是因为这满怀亲情的接站。 于超的爸爸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羽绒服站在出站口,看着儿子走出出站口,父子亲情,不需要说太多。 只是爸爸轻描淡写的说句“这几年在外头,辛苦了吧。” 今年再过年就要三十了,但是于超在父亲面前仍然还是长不大的孩子,其实天下的子女在父母的面前又何尝不是一个孩子呢。 于超笑着回答道“爸,我不辛苦。” “走吧,上车,我们回家。” 也许是在南方漂了这几年再见到爸爸的冲击感,这句回家让点让于超哭出声来,要不是刚走出车站,冷风直接把眼角的晶莹吹干,说不定还真会有一滴眼泪从于超的脸颊滑落下来。 这个会砸场子,会把人牙豁掉,会切掉人两根手指头的浑人在见到自己爸爸的这一刻,终于不用硬撑着肩头的重担,于超瞬间感到几年都不曾有过的一种轻松。 跟着爸爸就上车了。 但是他忘了,他忘了下车的时候大兵还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因为太兴奋于超把大兵这个电话抛之脑后了。但是他注定会为这件事情而后悔,如果这个时候于超给大兵打回去了,或许就不会有之后一连串的惨案发生。 命运啊,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为之努力生活的人,似乎只有这样,岁月的画卷之中才会留存下来这些个热血男儿曾经生存过的痕迹,他们的苦,他们的泪,他们的辛酸,他们的汗水。 作者本人呢很喜欢东北一句包容性很强的话就是,来,别说了,都在酒里 第35章 工作 坐在车上,父子俩起初是沉默,爸爸先开口问到“这次回来了,想做些什么啊?”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也有点尖锐。 其实于超从小到大一直不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孩子,但是确实会卷入到很多是非之中,这点爸爸是清楚的。直接导致他大学退学,背井离乡去南方的事件虽然已经被家里面花钱疏通关系摆平了,但是案底肯定是留下了,想要正常去考虑体制内的工作,恐怕是不太现实了。 东北和南方最大的不一样就是这里没有南方大规模的私企和企业孵化基地,有的只是一个个苟延残喘,却顶着国有企业大盖帽的暮年产业。这些国有企业大多积重难返,难以实现往昔的辉煌。另外,东北这片土地似乎也不是一个做买卖,做生意的好地方。有句戏言是投资不过山海关。 所以于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随便和爸爸讲些南方的趣事来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 爸爸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现在心里面想的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就好,工作的事情慢慢找嘛。 用他们老一辈人的话说就是老天爷啊,他饿不死瞎家雀,这个家雀在东北读家巧儿。 回了家,爸妈都在,但是在外面读书的弟弟不在。 一顿饭吃的很温馨。 虽然爸妈都没有在饭桌上面说该找什么样工作的事情,但是于超也明白这是父母心头的一块心病。东北是这样,一份体面的工作就相当于一个好媳妇,一个好家庭和一个稳定有发展的未来。似乎未来的一切都是和一份安稳体面的工作牢牢绑定。 饭桌上面说什么,电视机里面放着什么,于超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旅途的疲惫让他吃完饭就迷迷糊糊的躺床上睡过去了。 说实话对于于超来讲,在南方打拼漂泊的日子,他非常想念家里面他房间的那张大床,舒适柔软,躺上去就好像躺在柔软无比的云朵里面,立刻就能让人进入梦乡。 作者曾经看过一个科学报道,科学家说人睡觉安稳的程度其实和被子的厚度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被子厚重一些,那么睡眠质量也会好一些。这里也是给睡眠质量不好的读者朋友一个小的建议。 爸妈以为于超睡着了,便开始了例行的餐后讨论。讨论的议题和内容主要围绕于超接下来的工作应该做什么和怎么做,比如参加今年的铁路招工怎么样,在家好好复习几个月,找找人托托关系应该没问题。或者说看看社区医院有什么合适的职位,哪怕先从聘用制员工干起呢。至少不能没事干,在家里面待着啊,在家待时间长了,什么样的好孩子也待完了。 父母对于于超的未来似乎很发愁。 于超的家庭组成呢基本上都是捧铁饭碗的,家里面的亲戚也几乎是在这座城市的各个体制单位内就职,所以这样的家庭对于孩子的工作一般来说都是很慎重的。看似选择性很多,但是实际上也在无形之中堵住了孩子走向其他路径的道路。基本都是考公考编。 “儿子身上有案底,铁路这样的单位一般不会聘用身上有案底的人,现在查的也严,托关系现在咱们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啊。再说铁路现在招工也有学历要求了,至少你得是大专吧,你要不是大专都不让你去考试。儿子这倒是上了大学了,可是这大学也没念完啊,念一半啊,咋的你能过去和人家说,我儿子是本科生啊,人家不认啊。再说现在铁路对外招工,招的那都是什么岗位啊,调车组?知道内情的人都不去,所以这不是向外招工嘛。我看铁路这面就别想了,想也白扯。” “社区医院这面也不好弄啊,招的都是聘用工,今天招聘,明天干不好可能就开除了。再说都是药房之类的工作,全都是小姑娘干的,你让儿子这大小伙子去干,他也不是那块料啊。” 其实于超虽然睡着了,但是睡得也不踏实。 他想起了坐在车上时,瞥见爸爸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尽管爸爸肯定是用染发剂漂染过了,但是仍然能够看到岁月的痕迹在这个于超从小就又敬又畏的男人身上留下了痕迹。 他攥紧了被角,心里面暗暗发誓,绝对不能再让爸妈跟着自己发愁了。 于超轻轻推开门,然后看着坐在餐桌旁边讨论自己工作事宜的爸妈,眼神很坚毅的说道“爸妈,你们比发愁了,我明天出去找工作去,体制内的工作八成是找不到了,但是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应该还是不难的。你们放心吧。” 爸妈也没再说什么,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再给儿子太多的压力。 于超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是啊,他现在刚从南方回来,到底能干点什么呢?我想此时于超的疑惑应该就是每个从南方回来孩子的疑惑,对前途的迷茫让于超有些不知所措。 体制内的工作基本上是不用想了。 做生意吧,自己手里面倒是有点闲钱,可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项目,最重要的是不光于超自己也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就连整个家族也没有做生意的经验,没有经验和人脉,一般的生意是很难做起来的,甚至会有赔钱的风险。搞一点小打小闹的买卖,也不是于超的性格,他现在的确是想安稳,但是他倒是没想那么安稳。 想了半天,于超的确也没想好到底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明天先去招工的街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适合自己先过渡着。 于超对于自己想象力之匮乏感到失望,他一头栽倒到床上,然后用被子狠狠的捂住自己的脸。 这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于超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自己曾经的好兄弟萧克打来的电话。 他赶忙接通,听到对方亲切的叫了一声“超哥,可是听说你回来了,咱们明天一定聚一聚,我请客。” 于超哈哈笑道“哈哈萧大侠,我真是想死你了,行啊,明天我一定到场,到时候咱们可得不醉不归。” 第36章 迷茫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于超就出门了,出了门的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先是在自家小区附近转了转,然后站在熟悉的大门口如一个诗人一般,发出一个小小的感叹,大抵就是诸如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的内容。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叹呢?是因为于超家的这个小区啊虽然地理位置不错,而且小区绿化,物业管理和户型设计在D城几乎都是一流水准,但是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周边比较荒凉,没有什么大型的商圈,四通八达的宽阔马路,虽然很适合压马路,但是总是让人觉得缺少烟火气。 还有就是这个小区最初的建筑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个曾经为共和国奋斗史做出巨大奉献的石油老会战们而盖的。只是可惜这些个石油老会战到了如今几乎都已经垂垂老矣,这样的房子他们是享用不了多长时间了,都是在给子女留着。 于超爸爸曾戏谑的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小区啊啥都不错,就是隔三差五就得死个老头或者老太太。” 看着小区门口挂的挽联,于超就知道肯定是前两天这个小区又有一位城市建设的先驱者仙逝了。哎,这个地方说一下,为什么很多东北人一到了冬天就愿意往温暖的三亚跑。就是因为东北的冬天太冷了,人一旦上了岁数,气管啥的都不好,呛了冷空气就容易在肺部引发病变。所以东北每次到了隆冬季节,医院和火葬场都格外的繁忙。正因为如此,有几年三亚房市吵得特别热,大多都是东北人炒起来的,要不说现在在三亚的东北人比三亚本地人都多,把海南戏称为东北第四省。 于超走出小区大门,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他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但是似乎腹中空空的饥饿感将他指向四中邻近的一条早市。到了早市,才感觉到这个冰冷的城市还尚存一些温度。 于超随便找了一个早餐摊坐了下来,他要了一碗豆腐脑和三个分量十足的酸菜包子。随手用小勺往豆腐脑里面撒了点虾米和香菜,用勺子拌匀了,吸溜一口,心满意足。再咬上一口酸菜包子,馅料十足油汪汪,特别解馋。 没几分钟,面前的早餐风卷残云,全部进肚一扫光。于超开始打量着过往的行人,这条早市的人倒是真的不少,来来往往。有三五成群背着背包的学生,还有提溜着小车,步履蹒跚的老头老太太,还有着急赶早班车,一边匆忙赶路一边大口咬着手中油条的年轻人。似乎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活不断奔波着。 这么看起来,好像只有形单影只坐在早餐铺前的于超最闲,最无所事事。 突然涌起来的一阵无力感让于超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其实作者发现这种对未来茫然若失的无力感不仅仅体现在于超的身上,还体现在每一个从南方回到北方的孩子。南方的大城市找不到家的感觉,回到东北呢又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大好年华,总不能慢慢荒废吧。 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于超拍了下桌子对着早餐铺的老板说道“老板,再来一碗豆腐脑,两个大果子。” 大果子其实就是炸油条。 对面一个穿深蓝色羽绒服的老大爷看着于超说道“小伙子,挺能吃啊。这个年纪就得多吃点,能吃是好事。像到了我个岁数了,想吃都吃不进去了。” 于超只能挠头讪笑道“是,您说的有道理。” “小伙子现在做啥工作呢,这么早就来吃早饭,上班呢吧。”大爷还挺有好奇心。 于超其实也不想和大爷多废口舌,就懒洋洋的说道“没干啥,在家待着呢。” 说完这句话其实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好歹自己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小伙子,说出在家待着呢这种话实在是有点惭愧,便立刻又补充了一句“现在也找着呢,就是找不到。” 大爷听于超这么说,似乎还挺共情说道“别着急小伙子,你看你这大个,小伙长得还精神,工作还能没有嘛。听大爷的,人生难免遭受点挫折,别灰心。” 说实话,于超不是一个很能听进鸡汤的人,平时自己弟弟就好给自己灌鸡汤,听着都烦。但是大爷这几句朴实的鼓励,咋说呢于超听着还挺受用的。 喝完了豆腐脑,于超刚想走离开早餐铺,他琢磨着再往去招工的地方看看,先找个过渡的工作呗。 大爷忽然叫住于超“小伙子,大爷给你指三条路啊。” 于超回头微笑道“大爷,你说吧。” 只见大爷抬头微笑,身后蒸炉的白气从大爷背后缓缓飘起,竟然衬托着眼前这个大爷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大爷伸出三根手指头,每说一条路就按下一根手指头。 “一,万宝的京六街。” “二,外环的富丽华。” “三,道东的工人广场。” “小伙子,就这三个地方你去吧,肯定有你大展拳脚的舞台,大爷给你打包票。” 于超苦笑一声,说了一句谢谢大爷,然后转身便走了。心里面却暗暗说道“哎我草,大爷,你说的这三个地方是正经地方嘛,D城人哪个不知道啊。京六街那是首屈一指的嫖客集中营。富丽华那是一排排的歌厅夜总会,那一天晚上不得死两个啊。道东的工人广场,自己没记错的话,自己走那年那发生暴动了吧,后来被武装镇压了。” 当时暴动那件事情整的挺大扯,于超的妈妈是正儿八经的医护人员,当时出了暴动那个时期,政府还是组织警察学习反抗暴动,连医护人员都要参加防暴动培训班。于超的妈妈真的是亲历过暴动现场,连警察的脑袋都给砸出血了,你说道东那帮逼还有他们不敢干的嘛。 草,大爷这三条路指的,全他妈的奔着违法乱纪去的。 于超走后,大爷畅快地解开羽绒服的拉锁,然后一口干完了面前的豆腐脑大呼好吃。 旁边的早餐铺老板看起来是大爷的熟人,也可能大爷是这里的常客。 老板问道“我说王爷啊,你可干点好事吧。这是又想忽悠过去一个年轻人啊。” “你懂个屁!做你的早餐去。” “行,行,我不懂,我看有你在,咱们D城别想申请上全国文明城市了。不过说起来,你说这小子会选哪条路?” “第三条吧。” “为啥啊,你咋那么笃定呢?” “年轻人做题不都喜欢选C嘛。哈哈。” 大爷的羽绒服的衣摆随风摇曳,露出脖子上一指粗的大金链子。 第37章 黑丝象腿暴击姐 从早市吃完早餐出来的于超忽然收到了一个短信,是自己弟弟发来的“哥,欢迎回家,弟送你一句话,聊以自慰。即今江海一归客,他日云霄万里人。” 于超笑出了声。 他其实当时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没太明白这句诗的含义,但是就是觉得朗朗上口,真是不错。其实这句诗的意思是虽然现在我只是江河湖海之中的一个落魄归客,但是谁又能料想得到日后会不会是万里云霄之外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呢。 这句诗也送给看到本书这里所有正处在迷茫之中的朋友。 于超走到路边正想着招手打个出租车直奔经六街去呢,为啥要去经六街呢,是因为于超前天晚上把王宇博场子砸了,他觉得就连王宇博这样自己都瞧不上的货色都能去大香港歌厅这种地方看场子,那说不定自己也可以。我多次强调,人啊最好还是听父母和老师的,走正道,如果你一旦踏上江湖,就很难回头了。 就像于超一样,他曾经也是争勇斗狠之辈。从南方回来,他内心比谁都渴望一份安稳体面,让爸妈放心的工作。但是咱们这个社会的现实就是,大多数人其实用了一辈子时间都在一个圈里面绕来绕去,你觉得自己走出去了,其实你只是又走回了起点而已。 此时此刻,于超能去哪呢? 或许是曾经那段血腥骄狂的岁月给于超带来的熟悉感推动着于超再次踏上这条不归路。 车停在面前,于超却没有上车。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道对面,一群学生似乎在追赶一个小女生,从远处看他们大概好像就是旁边四中的学生。 “你上不上啊。”司机师傅催促道。 “不了,不了。”于超连忙摆手。 司机师傅甩下一句草,一脚油门开走了。 于超穿过马路,向那群学生走了过去。随着越走越近,他似乎也看的清楚一些。这些个娃娃脸的男生女生分明就是旁边四中的学生,大概六七个的样子,有男生也有女生。他们在追着一个小女生进行追打。说实话下手挺狠的,女生薅扯头发,男生则是拳打脚踢的。说实话于超没想到现在的小孩比自己上高中时候还野蛮,还不讲道理。至少于超他上高中的时候,男生都遵循了一条铁律,那就是绝对不能打女生。 虽然说偶有男生破坏规矩,但是如此在街头堂而皇之的追打一个女生,至少于超是没见过。 其实如果于超关注社会新闻的话就应该知道,朋友们也可以一起回忆一下,是不是有几年校园暴力特别频繁,闹出多条人命,甚至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最后才引起家长,老师,学校和社会的共同关注。 “草!你们干鸡毛呢!”于超实在是看不过去啦,因为这帮小男生小女生这是追上这个女孩了,下手越来越没轻没重了,马上就要超出打人泄愤的范围了。 他们这股子疯劲再不制止,他们怕是要把这个小女生给打死。 “草你妈的,跟你有鸡毛关系,快点滚,要不然连你一起打!”一个头发染着黄毛的男生用手指着于超喝骂道。 于超倒是注意到他脑袋上面这满脑袋的黄毛,满脸疑问。不对劲啊,想当年自己就是在四中读的高中,那个时候学校就已经严令禁止学生染发烫发,这小子染一脑袋黄毛咋进校园呢,但是看着稚气未脱的脸,的确就像是四中的学生啊。 “说你呢,你他妈的谁啊,跟你有关系嘛。”染黄毛的男生见于超盯着他不说话,手指头都快指到于超鼻子上面了。 于超看着他手指甲缝隙里面的黑泥,真他妈的恶心。 于超其实真不想惹事,再说了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和一群十几岁的高中生较真,说出去都嫌丢人,真的就赶上这样不听话的学生,骂两句就全当没听着得了。 “你们这样打不把这小姑娘打死了嘛,哪有下手这么重的,你们要是还打,我可就报警了。”于超想要拿警察来吓唬这帮小孩。 却没想到这几个男男女女却哈哈大笑,丝毫没有一丁点的畏惧。于超纳闷了,自己上高中的时候,也挺野的,但是那个时候人民警察对于自己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仍然有极大的威慑作用。怎么现在的小孩连警察都不怕了呢。 “草,来,你个傻逼,现在就报警,赶紧报警。你把警察找来了,看看警察抓不抓这个绿茶婊。” 一个胖女生指着打倒在地的女生叫嚣道。于超看着她那张烙饼一样的大肥脸,加上她冬天穿着那种保暖的黑色厚丝袜。我天,朋友们,你们可能没有见到什么叫象腿。于超今天算是见到了。那黑色丝袜被她的大腿撑得,用东北话来说就是登登的,这个登发第二声。 都他妈的快撑透明了,都分成一根丝一根丝得了。 加之这个黑丝女生刚才跳起来飞踹倒地女孩的时候,动作极为凶狠,一招暴击。 这里就姑且把她称之为黑色象腿暴击姐吧。 “你们是旁边四中的学生吧?”于超问了句,他们明显一愣,但是马上也没当回事。于超心里面也明白了,这群学生自己再熟悉不过了,曾经自己高中那个班级基本上全都是这样的学生。 见怪不怪了。 “你现在抓紧滚,我们不削你,要不然连你一起削,装什么英雄救美。”于超面前的小黄毛气势特别嚣张,姿势特别霸道。 黑丝象腿暴击姐前进一步,气势滔天,于超注意到她竟然一脚踩碎了半块地砖。 于超知道本来今天自己是没打算和这帮小孩动手的,但是现在不出手教训他们一下真不行了,如果自己现在就走,这小女孩八成得让他们打死。 于超心平气和的说道“先让这个女生起来吧,地上凉。” “去你妈的,用你在这充大个的。”黄毛这句话刚说完,就听见他一声惨叫,然后捂着肚子闷声倒在地上。 原来是于超抬起一脚,直接将他从面前踹飞。 于超指着他说道“我他妈的也是四中毕业的,你老师没教你这叫怜香惜玉嘛。” 第38章 怜香惜玉 于超这一脚相当凶狠。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这个被于超一脚正面踹飞的小黄毛躺在地上根本,捂着肚子,根本爬不起来。因为于超这一脚端端正正的踹在他小腹偏下一些的部位。 还有他是横着飞出去的,不是那种踉踉跄跄的栽倒,而是像个皮球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给弹射出去的。 其实没打过仗的朋友可能根本不了解,想从正面将一个人踹飞出去几乎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完全不像那些个动作电影里面展示的一样,动不动咣当一脚给人踹出去七八米。 作者本人呢曾经有过一次经验。某次作者和别人打架,两个人的体型相当,对方甚至还比作者高一些。作者本人呢是经常健身的,但是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面之后,其实是泄了力的,除了突然的惊吓以外,对方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而且作者还被对方抓住了没有及时撂地的腿给一下子绊倒在地。 当然了,可能当时是冬天的缘故,所以作者这一脚踹在他的轻纺羽绒服上面,力道已经被泄的差不多了,所以没有产生多大的威力。 总之作者这个地方就是想说明,如果现实中真的和别人近距离开战,对于咱们普通人来说,身体上最好用的部位毫无疑问是拳头,而不是腿。这也是为什么古代人讲究与人搏斗,下盘一定要稳的原因。 想做到于超这样一脚踹飞别人需要几大要素 第一,足够的出其不意,但凡对方有丁点的准备,都很难踢飞他。 第二,双方体型有一定差距,一般被踢飞的人应该都是相对会瘦小一些的人。这个小黄毛只是一个高中生,身体还没发育完全,肯定比个头超过一米八的于超要瘦弱很多。 第三,就是踹人的这个人本身的身体素质要过硬,而且要有踢腿踹人的经验。这个对于参加大大小小恶战无数的于超来说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自小酷爱踢足球的于超在球场上面的位置就是专门负责射门的前锋,最喜欢的动作就是大力抽射。 总之,于超这一脚差点让这个头发染成黄毛的小高中生从此失去那个能力。为啥这个地方写了这么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之后于超每每想起自己的这一脚都十分后怕,幸亏没出什么大事。假如真的是为了救助这个被欺负的小女生,自己没轻没重的一脚把这个小黄毛踢绝育了,自己还不被他讹死啊。 这几个小高中生见到领头的这个黄毛被踢倒了以后,开始有点慌了。眼神里面明显对于超产生了畏惧的神情。 这个时候,于超感觉到曾经的噩梦似乎是瞬间又将自己笼罩。一只粗壮的大手扯住自己的衣领,发力一拽,差点把于超拽个趔趄。多亏于超下盘稳定,一下子站住了。 面前的黑丝象腿暴击姐,对,就是一脚踩碎半块地砖的那位。 她一边拽着于超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你凭啥踢我对象啊,啊!你凭啥踢我对象啊,你看你给他踢的,我饶不了你!” 我擦,于超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黑丝象腿暴击姐让他想起来回家列车上面的那位暴躁不讲道理的中年东北虎老娘们李麒了。 于超一脸嫌弃地看着抓着自己的黑丝象腿暴击姐,再看了看被自己踹翻在地还没爬起来的小黄毛。于超心里面暗暗担心,这可咋整啊,你说万一自己侥幸没把这个小黄毛踹坏。就晚上这个黑丝象腿往上面一坐,还不得把这身材干巴的小黄毛给摧残坏了啊。到时候再说是因为白天自己这一脚,自己这不是纯纯的粘包了嘛。 “他是你对象啊?”于超一脸嫌弃,几乎脱口而出,是因为于超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面会有体型如此悬殊的情侣呢? 于超的脑海中浮想联翩,已经描绘出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小鸡仔误入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暗丛林,那里怪木横生,处处阴森,想想都可怕。 于超不敢再想下去了。 “咋的吧,他就是我对象,和你有关系嘛。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爱多管闲事呢。”黑丝象腿暴击姐直接双臂用力,把于超推了一个踉跄。 于超是不打女生的,即便眼前这个也算不上女生。但是至少看第二特征应该是个女的。 “行了,你们几个快点滚,带他去医院吧。我也不打算追究了。” “啥,你还想追究我们?你都把我对象踢坏了。”黑丝象腿暴击姐略带哭腔又扑向于超。 于超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说错话了,明明是自己给人家踢坏了,怎么自己还说不追究呢。都是让这个老娘们给推搡的,一时间语无伦次了。 见到黑丝象腿暴击姐如此神勇,把于超逼迫的连连后退,其他几个高中生也来了脾气,冲上来开始胡乱地招呼。 于超奋力甩脱他们,这帮小孩不痛不痒的几下于超其实真没当回事,他喝令他们不要再过来,要不然自己真该动手了。这么一吓唬其实挺好使的,这帮小高中生刚才也是真的见到于超一脚把人踢飞的狠戾。 于超走过去把地上的女生扶起来,她看起来被撕扯追打的不轻,头发乱蓬蓬的,外套都被扯破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甚至还有血。 “草你妈的,你是他男朋友啊,我们打她跟你有鸡巴毛关系啊,你非得管这个绿茶婊干啥啊。成天在学校发嗲说话,抛媚眼,勾搭男生,这样的女生就该打。” 一个穿了件淡绿色羽绒服的女高中生指着被扶起来的小女生骂道。从她嘴里面说出来不止这些,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于超完全想不到一个本应该天真善良的女学生,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的污言秽语。 “行了,她都被你们打成这样了,你们快走吧。”于超真是不想和这些高中生纠缠,没完没了的,再说这是四中旁边的马路上面,再有一会高三的学生就得陆续来上早课了。让别人看见对这帮孩子的影响太不好了。 于超是真心想打发他们抓紧离开,但是有人可不这样想。 “草,我草你妈的,老子一刀扎死你!” 第39章 英雄救美 被踹倒在地的小黄毛挣扎着爬起来,居然从兜里面摸出来一把弹簧刀,按动开关,刀片啪地一下弹了出来。 他恶狠狠的盯着于超,看起来真是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 “草你妈的,我让你多管闲事,刚才你踢我的这一脚是吧,挺他妈的狠啊,行啊,那我就扎死你!” 于超见他掏出来匕首,冷笑了一下。不是不相信他敢扎死自己。于超是真的相信这个小黄毛有这样的胆子,也足够的狠。这帮小高中生没他们不敢做的,他们现在正是不知道畏惧为何物的年纪。 而且这个小黄毛明显是这帮小高中生的带头大哥,平日里一定嚣张跋扈惯了,估计在学校里面也是小霸王级别的存在,打仗就掏刀,很可能已经被学校开除或者在被开除的边缘了。 “草,老公你他妈的太帅了,我爱死你了。” 这些高中生见小黄毛掏刀了,都躲到了一边,黑丝象腿暴击姐突然声音发嗲的对小黄毛喊着,小黄毛给她来了一个飞眼。草,两个人还他妈互动上了。 不过实在太恶心了,已经快要超出于超的生理极限了,实在没有能力继续欣赏下去了。见到这对奇葩的情侣,于超都已经快要不相信偶像剧里面描绘那些青涩校园时光中发生的甜甜的爱情了。 “老公,扎死他!看他还装不装逼。”黑丝象腿暴击姐叫的比谁都欢。这样的女人太可怕,老公骂人我叫嚣,老公打架我递刀。摊上这样的女朋友,这个小黄毛离蹲笆篱子不远了。 小黄毛手里面拿着弹簧刀向于超走过来,就这么径直走到于超的面前。然后用刀尖指着于超的鼻尖,略带挑衅的口吻说道“你他妈的还装不装逼了?” “这样,小兄弟,你也别拿这个小东西吓唬人,我真是不怕,我都怕你拿这小破玩意给自己弄伤了。”于超用手轻轻推了推小黄毛的刀尖。 “草,还他妈的装逼,还装逼是吧。是不是没死过?”小黄毛气势极其嚣张,就是嘴有点味儿。 于超冷笑一声说道“我要是死过了,站在你面前的不就是鬼嘛。” “我草,你他妈的挺有心啊。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呢。”小黄毛眼里的愤怒像火苗一般的往外窜,但是手上可是很有分寸,刀尖就在于超的鼻尖前面晃悠,分寸感拿捏的特别到位。 这个时候于超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也是一个让小黄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举动。于超用两根手指头捏住面前的刀尖。尽管小黄毛想要用力抽回弹簧刀。但是却被于超指尖的力量完全征服,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于超摆布。 于超把羽绒服的拉链猛地向下拉了一段,然后把刀尖顶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随后眼神轻蔑的对小黄毛说道“你小子不是想证明自己很牛逼嘛,来吧,往这扎,扎进去我就死了!” 小黄毛愣住了。 其他人也愣住了。 之后无数次的事实都证明就是于超这极有男人气概的一幕征服了这些个涉世未深的小高中生,尤其是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小女生。 小黄毛拿刀的手开始颤抖了。 他的心理防线能够接受最大的限度就是在双方混战之中,自己拿刀扎对方几下,这也是他扬名立万的本钱。 “扎啊!”于超一声暴喝,小黄毛手里面的弹簧刀直接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草!窝囊废!”于超猛地给了小黄毛一个耳光,他不是人民教师,但是他希望自己这一个耳光能把这个不良青年给扇醒,让他明白自己不是混社会的这块料,更希望能够让他明白好好读书比什么都重要,不要走自己走过的老路。 小黄毛捡起来地上的弹簧刀,重新放回兜里面。黑丝象腿暴击姐虽然傻眼,但是明显还是不服气,看起来还想冲上来和于超理论。 被小黄毛给拦下来了。 “行,你牛逼,今天我们可以放过她,但是你告诉她,从今天开始以后不要勾引我,我的对象只有这一个!”说着小黄毛一把搂过来黑丝象腿暴击姐,狠狠的照着她的大脸盘子嘬了一口。 然后几个高中生扬长而去。 我草,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啊,于超瞬间三观崩塌。 看着被自己扶起来,虽然头发乱蓬蓬,但是面庞清秀的小姑娘。于超都不敢相信她会勾引长相猥琐,满脑袋黄毛的不良小青年。 人都走远了,黑丝象腿暴击姐还扯脖子喊呢“小婊子,你记住了,离我老公远点,贱人。我老公只爱我。” 一句老公只爱我飘荡在重点高中的街道前,在冷空气中回荡着,久久无法消散。 这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爱情呢? 于超似乎是这一瞬间顿悟了,他终于明白何为爱情使人盲目,何为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古人的智慧诚不欺我啊。 于超看到这个小女生被打的挺严重的,他自己就是在四中上的学,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但是这附近其实变化不大。 他知道四中附近有一家小型的私人诊所,以前于超上学打架,受了伤就愿意去那里包扎。虽然这个时候这家小诊所的老板已经从老爸换成了他刚刚省城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儿子坐诊了。 于超想把这个小女生扶过去。 可是她气力也很虚弱。 依靠着于超不愿意动弹,脸上全都是眼泪,嘴里面含含糊糊的,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于超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高中的小姑娘一点都不沉,加之这个小女生本来就挺清瘦的,也就大概有个八十多斤。 为啥选择抱着她呢,可不是为了趁人之危哦。 是因为她已经被打伤了,于超不知道她骨头有没有受伤,不敢用背这样大幅度的动作,生怕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于超抱起小女生穿过马路,小女生趴在于超的耳边蚊子声一般的说了句“谢谢你。”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何况于超这也算是英雄救美。 一句谢谢还挺受用的。 于超自顾自回了一句“别客气。” 第40章 危险 于超把这个被人追打受伤的小女生抱到了四中旁边的小诊所,不用于超开口,坐诊的医生心知肚明。 这个月已经有好几个学生被打坏不敢和家里面说,要么是自己偷偷的跑过来,要么就是被同学搀扶过来的。 “医生,我就把她放您这了,这里是五百块钱和我的手机号,如果钱不够您和我说,我先走了。”于超还想去找找工作,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太长。 可是怀抱里面的小女生似乎不想让于超走,一个劲往于超怀里面钻,弄得于超在医生面前很不好意思。 看着怀抱里面的小女生,她的眉眼其实挺清秀的,虽然高中的时候不让化妆,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个小女生天生长了一张小狐狸脸,眼角生媚。 “我叫许瑛凝。” 小姑娘在于超耳边轻轻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嗯,我记住了。” 转身出了小诊所的于超,脚步有些停滞,他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小商店,在商店里面挑挑拣拣,选了好多小女生愿意吃的零食装了满满一大包。然后又蹑手蹑脚的放到小诊所的门口,和医生眼神交流了一下,意思是等许瑛凝一会去上学的时候让她带上。 医生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本来如果没遇到这档子事的话,于超可能打车直奔京六街了,因为那是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每天晚上流水也大,自己在那干的话酒水抽成也高。但是经历了刚才这件事情之后,于超发现自己这个人对待女孩心太软。他可能根本不适合夜总会和KTV那种地方。为啥呢?因为他的思想观念太保守,总有一种想拯救那些失足少女的冲动,太容易给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于超放弃了前两个选项,他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啊?小兄弟。”司机问道。 “道东,工人广场。” “不好意思啊,我还得交车呢,你打别的车吧。”司机这意思是要拒载啊,说着就要推开副驾驶的车门请于超下去。 于超按住了门把手说道“师傅,这大早上的你交什么车,你就是夜班司机也得跑到九点回去交车吧。”于超说的没错,D城的出租车一般都是早上九点回去交班,这会肯定还不到交车的点。 有几年D城的司机真的是说拒载就拒载,后来出租车公司为了管制这样的现象才开始大力下发措施整治。如果出现司机拒载的情况,是可以投诉的。 这个出租车司机见于超是个执拗的人,而且不太好说话,只能无奈答应先往那面开着。 不过车速很慢,似乎他很不愿意去接这趟活。试图和于超套近乎,还是想要争取换一辆车的机会。 “小兄弟啊,去道东那片干啥啊?” “想去那溜达溜达,找找工作。” “去那找啥工作啊,我和你说吧,现在出租车都不愿意往道东那面跑。”司机说的挺诚恳。 “为啥啊?”于超很是不解,在他的印象里面,道东还行啊,那人口特别多,挺热闹的。小的时候于超家距离道东就隔了一条铁轨,于超和弟弟经常从跨越铁轨的天桥上面跑着去道东那面买小零食和小玩具。 “还为啥?那面现在多乱啊,没听说前段时间那跑进去两伙油耗子嘛,听说两帮还打起来了,开了枪,死了好几个。武警进里面转了一大圈也没抓到人。这么说吧,我们现在出租车都不太愿意往道东那面去,你说这要是万一碰上抢劫出租车的,命搭上了多不值得。” 于超这才明白,原来司机师傅拒载是这个原因。 油耗子这个词可能很多朋友都没听说过,其实油耗子就是偷油的。但是这帮人可绝对不是跑到高速公路上面偷那些大货车油箱里面油的。那个对于他们来说太小打小闹了,他们根本不屑于去做。 D城的油耗子那可是自带运输车,还能安装管道的超级团伙。他们偷盗的目标都是市政府保护的油井,只要让他们偷上一个小时,就能被偷走价值上百万的原油。所以D城政府一直严打油耗子,尽管有雷霆打击。但是由于利润巨大,仍然有大量的团伙参与到这样的不法活动中来。有几年由于这些油耗子团伙太猖獗,疯狂作案。D城的公安部直接下令武警和公安荷枪实弹,一旦发现油耗子的行踪,不用汇报,直接当场就击毙。就这样严厉的打击措施仍然吓不倒这些亡命之徒。草,这些团伙为了盗取石油这样利润丰厚的“黑金”,就开始配备枪械炸药,甚至有几个大团伙公然和公安武警开枪。 有朋友可能会问了,像这样疯狂的亡命之徒能有多少人啊,这么说吧,作者也是前段时间查阅新闻报道。直到2023年,D城的公安局公布的“利箭行动”中全年共打击盗取原油团伙133个,这个数字很夸张吧。即便是在法治社会下仍然有超过一百个以上的团伙在盗取原油。 可想而知,在各种录像设施不完善的时期,油耗子作案会有多么猖獗。 “没事,师傅,你开吧,到了道东边上你就给扔下就行,我自己走进去,您别开进去了。” “行,谢谢小伙子。” 听到于超这么说,司机才开始踩油门加速。 后来有不少人问过于超这件事情,当时人家出租车司机都告诉你了,道东这片现在乱的很,你怎么还执意要去那找工作呢。 于超给出的答复是,他没搬家之前和道东这片区域就隔着一条铁轨,他从小就知道道东那片区域治安混乱。之所以还愿意去那找工作的原因就是,于超心里面清楚,治安越乱的地方,就有发横财的机会,自己现在这个处境继续去找正经工作去干,恐怕一辈子没有抬头的机会。 他这个心理和某些发战争财的商人是相同的,前面扔导弹,后面捡金银。 风险和机遇同在。 于超现在就是要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行走。 忽然“嘭”地一声,出租车重重的弹动了一下,然后司机一脚油门刹停了。 第41章 道东 “草,这他妈的哪个小王八蛋往这放这破玩意!” 于超和司机走下车去看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谁放的地爪,一下子给车前轱辘戗爆了。 司机师傅一脸愁容,这离道东不到一公里了,肯定是道东那帮人在这放的,为的就是来往司机的轮胎,然后就得找拖车到最近的修理站。过往开车的都知道,到了道东那面肯定被狠狠的宰一把。 于超挠着头挺不好意思,从兜里面掏出来两百块钱递给司机。 “行了师傅别发愁了,这事赖我,这两百块钱就当车费加拖车费了。” “小兄弟,你人挺好的,不过就这破地方我下次可真是不来了。我和你说,就这两百块钱都不够,道东这面的修理店要价可黑了。” 于超是想给司机再拿点钱,但是奈何实在是囊中羞涩,自己出门也没带多少现金,这会已经所剩无几,就算是想帮师傅修车,也确实是心有力而余额不足。 “行了,小兄弟,我也不好意思,这也确实是送不了你了。这离道东就剩条直道了,你往前走就行了,从这大概还有个一公里。” 没办法,还剩下一公里,于超只能腿着过去了。 司机还和于超说,就这些个地爪啥的都不是给他们这些小车准备的,拖个小车或者小车换个胎才能赚多少钱啊。这是给那些不知情的外地货车准备的,到这轮胎扎爆了,换一次少说讹掉两千块钱。 时间长了,都没人敢往这面跑了。 于超一边朝着道东的方向走着,一边想着小时候和弟弟没啥事就跑到道东那面去玩,和道东那面的孩子打野架。 咱先长话短说说为啥这片地方叫道东。 道东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D城的规划图上,于超没搬家之前住的这个区被一条铁路贯穿南北,分了东西两片区域。城市需要发展建设就会涌入大量的外来人口。这些外来人口来到城里面打工自然会选择住房相对廉价的铁路东面区域。长此以往,铁路东西产生了悬殊的贫富差距。 铁路西面是高楼大厦,娱乐商圈,市政府没搬之前也在东面。 但是铁路的东面呢则是一望无际的平房,有政府建的过渡安置房,但是大多数都是自建房,质量参差不齐,用现在的话讲处处都是安全隐患。 作者小时候也住在道东对面的小区里面,有一次后半夜从自家楼房的窗户看到铁轨对面的道东一大批的自建房失火燃烧起来,火光烧红了半个夜空。作者蹲在窗台上面看了好久,还记得似乎是煤气罐爆炸了,一道火龙直冲夜空,差点把作者吓了一个倒栽葱。 消防队去了三辆车,一开始把火给扑灭了。但是后半夜时候又烧了起来,火势更猛,这场火前后扑了两次,折腾了整整一夜。 可见道东的布局得有多混乱,真的是处处都是安全隐患。 然而最可怕的还不是糟糕的居住环境,真正可怕的是道东的教育环境。铁路以东的区域其实比这个区的西面还要大,但是只有一所小学,连初高中都没有。加之道东居住的多是外地打工的子女,家长们对于孩子教育的意识淡薄。导致很多孩子上学的年纪不去读书,而是天天在街头小偷小摸和打架。 不知觉之间,于超已经走进了道东,四周看去都是有碍观瞻的平房,有的屋子上面甚至加盖的都不是瓦片。脚底下的路已经从水泥路变成了不平整的土路。 于超记得道东的铁人广场在什么地方,现在是冬天,铁人广场可能没什么人。但是到了夏天的夜晚,铁人广场就是这个城市最大最热闹的夜市。 因为道东这个地方有大量的外来人口嘛,所以在道东中心点的铁人广场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黑中介,他们就是负责给这群外地来的打工仔介绍工作的。当然了介绍的也都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大多数都是日结薪资的工作,还有很多就是涉黑的行业,最常见的就是看场子。 道东这个城中村里面最不乏的就是洗头房,按摩院,KTV和各种不正规的小场所,可以说这里在政府下大力度整改之前就是一个滋生犯罪的超级帝国。 于超走到工人广场。 广场上行人较少,凄冷的北风在呼啸。 于超跟着几个一看就是在找工作的人走进了一家最大的工作中介点。 虽然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平房,但是门口的铁牌子上面却写着某某某人力资源有限公司。原谅作者这个地方不能直接把这个单位的名称写出来。因为这家公司今天仍然存在于D城,且企业已经颇具规模,成为D城人力资源的龙头企业,一家独大。 如果有朋友感兴趣,作者倒是愿意和大家聊聊这家公司的发家史。 这个黑中介里面人头攒动。 东北的中介也颇具粗犷的风格,屋里面居然铺着火炕,甚至有几帮人聚在一起打牌喝酒。时不时的过去一个人抓起一把桌子上的花生瓜子。要是外面不写着人力资源四个字,还以为这里面是一个中途休息的小酒馆。 虽然这个季节已经临近年关岁尾,但是仍然有不少外地打工仔们没有选择踏上回家的列车。一是这里面很多人根本无家可归,或者家距离东北较远,好几年才回去一次。还有就是忙了一年由于老板拖欠工资,根本没钱回家,还想着在年前干一些俏活赚些块钱然后好有底气回家。 于超也推了门进去,由于扫视了一圈,这里面也没有一个熟人,于超捡了一个灯光较暗的角落坐了下去。 于超是坐在了一个铁皮油桶的旁边,旁边还坐了一个男的,这个男人看着比于超还小,头发梳的倍儿精神,穿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面容挺精致的,和这间中介所里面一帮不修边幅的大老爷们完全不同的风格。 这个小伙端详了一下坐下来的于超,然后先开口说道。 “哥,知道这帮人都是来干什么来了吗?” 第42章 小刘 “不知道啊。我看这屋人多,跟着就进来了,不是介绍工作的地方嘛。”于超的答案云淡风轻。 小伙盯着于超看,有种本地人瞧外地人的感觉,眼神灼灼,把于超盯的有点发毛。 “你看我干啥?” 于超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哦,不好意思,哥,你不是本地人吧。”小伙挺有礼貌,试探性的问道。 于超摇了摇头“是本市的,不是道东这片的,今天过来溜达溜达,心思在这面找点活干。”见这个小伙没什么恶意,于超也愿意和他多说两句话。 小伙有点自来熟,竟然一下子握住于超的手说道“哥,我叫刘德华,你叫我小刘就行。” “我,我草,你叫啥?” “刘德华,这名行不,我爸取的。” 于超咽了口唾沫,有点无语,眼前这个小伙长得挺精神的,眉眼之中竟然还真有一股英气。但是这名也未必太勉强了吧,要知道这个时候不老天王刘德华可是正值当打之年啊,于超只好敷衍的说了一句“这名不错。我叫于超。咱就算是认识了。说回来,这屋里面这帮人到底是来干啥的啊?” 刘德华向于超这面凑了凑,小心翼翼的说道“哥,这个公司是专门给黑场子介绍劳动力的,主要就是看场子的,也没什么招工原则,有胆子,有实力,敢下手的只要报名就行。这个公司的老板就是道东的黑社会,这不嘛,快到年末了,到了缺人的时候了,几个场子都开始来招人来了。” 于超打量了一下子这屋子里面坐着的人,看样子一个个面貌都不和善,这里面应该掺杂了不少江湖中人,另外于超隐约的感觉到这里面应该还有流窜犯。年关岁尾,外地作案逃窜过来的人跑去看场子是最合适不过得了。 于超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刘德华,还是叫小刘吧,他这个名叫的啊,于超都不好意思叫出口,就叫小刘吧。 “我说哥们,我看你可不像是能给人看场子的,你干嘛来这找工作啊?”于超有些好奇。 “超哥,你不知道,我家里面想让我开个小饭店,给我拿了两万块钱。但是我觉得我从小唱歌好听,想当歌手,所以我就揣着两万块钱去了趟北京心思找个公司,发个唱片啥的。结果擦他妈的,叫人给骗了,两万块钱全都骗走了。快过年了,我也不敢回家,这不是心思在这片找个来钱快的活,把家里的亏空先补上嘛。” 见小刘是个可怜人,于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活来钱是快,到了年底容易出事,还是早点回家,明年找个正经班上吧。” 小刘嘀咕道“哥你说,我家就道东这片的,咱就不说这片,就说咱们市,咱们东北的就业环境,我连大专都没读完,哪能要我啊。” 于超听了这话,很是感触,他自己就是东北糟糕就业环境的牺牲者,看起来处于迷茫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不仅仅是于超一个,在东北这显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遍现象。 我说过这个小小的某某某人力资源有限公司能够在未来十年发展成D城龙头企业,除了老板本人的心狠手辣,眼光独到以外,再就是其始终与黑道捆绑式的经营架构。毕竟给正经人介绍工作能赚多少钱,给当地的黑道介绍工作那可不是蝇头小利,背后都牵扯到巨大的利益。 这间又小又破,龌龊肮脏的小中介里面竟然好像在开招标会一样的热闹。 先后几个场子的顶梁柱都来了,进屋之后也没废话。江湖中人招人没那么多的规矩,直接拍钱,然后你愿意干跟着上车就走,也不要问去做什么。大家心里面也都清楚,这是城市,也不可能给你卖到缅北搞电诈或者卖到那个煤区去当煤黑子。 这些顶梁柱基本上都是道东这片有点头脸的人物,就是在这片混的。来这招人可能就是手底下缺人看场子或者就是单纯的晒马。 晒马其实广东话,说白了就是拉人头。假如两个江湖大哥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冲突,又不想伤人或者杀人。那就得比拼比拼到底谁有实力。点齐手底下人,看看哪方人多势力更大,从气势上面压倒对方。东北人对这样的行为叫做码人或者吹哨子。但是道东这片呢,不知道前几年来了不少在广东犯案的外地人,他们总说晒马晒马啥的,整的有些本地人为了赶时髦,把这种双方码人的行为也叫做晒马。 前几个招人的基本上都是道东更靠近郊区那片的KTV和按摩房啥的,那地方都快干到下面镇子里面去了。基本上也没什么人管,治安相当混乱。 于超对前几个招人的场子都不太感兴趣,倒是对其中一个来招人的顶梁柱挺感兴趣。 这个人不像其他江湖中人,他居然西装笔挺,头发梳的油光锃亮的,戴着一个金丝眼镜,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斯文败类。 别说是金丝眼镜了,你看这个屋子里面有几个人戴眼镜的,这个时候,因为课业压力重大而早早戴上眼镜的学生们还在上小学,社会上普遍的认知是只有大学生才戴眼镜。 旁边的小刘看出了于超的疑虑,说道“这人叫叶展,他真是大学生,D城师范大学毕业的。” “是嘛,看起来这个人在道东这片挺出名啊。”于超对这个叫叶展的人兴趣更大了。 “那肯定出名啊,道东这片也没出过大学生啊。” 于超指着叶展说道“那你为啥不去他的场子啊,我看你俩气质挺符合啊。”其实于超是想推荐小刘去叶展的场子,毕竟跟着斯文人总不至于打打杀杀的,他很难想象小刘这样的人跟着一群糙老爷们去和人打架,抱摔在雪地里面,然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你可拉倒吧,谁都知道他是道东这片最大的鸡头。都说知识分子特会摆楞那种事情,玩的更花。最近我可听说了,他的场子里面招了好几个俄罗斯娘们,哦,对人家不叫娘们,人家叫大洋马。还打出了口号,骑洋马,为国争光。” 于超看着前面的叶展,打心眼里佩服道“这是人才啊。” 第43章 这场子我能罩 这位道东区域最大的皮条客,或者也可以俗气一点的称之为鸡头的叶展对着屋内的众人说道“各位应该都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是吧,床上那点事我不说了。这次过来就是招人的。到我那没别的,我给大家做个保证,三多一少是肯定的。” 叶展伸出来三根手指头,特有自信的说道。 人群里面有人就问“叶哥,什么三多一少啊?给兄弟们说说呗。” 叶展微笑道“那我告诉你们什么叫三多一少,三多指的就是钱多,分红多,女人多。一少指的就是逼事少。” 这就是正经企业单位和涉黑企业单位的差距。正经企业单位招工关心的都是五险一金。而江湖中人的企业单位招工就更粗暴了,我这有钱有女人,就看你愿不愿意来。叶展对自己的风月场所特别有自信,这三多一少的保障对他来说不成问题,小事一桩。 “叶哥,听说你那还有洋马呢,到那能免费上不?”有人不怀好意的问道。 叶展直接丢给他一把尺子说道“我那的洋马都是极品,比18厘米短的就别去自取其辱了,都堵不上人家的窟窿。想上的话自己先量一量,看看够不够斤两。” 不愧是文化人,妙语退敌,直接给你来个数字精确到18厘米。 “不过我也保证啊,凡是来我的场子干活的,我保证每天晚上都找个姑娘给你擦枪。但是我也有言在先了,关键时刻谁的枪要是耷拉了,我有一百种手段让你做不成男人。” 叶展的话刚说完,人群中站起来一大片跟着叶展就出去了,上了外面的大巴车。 小刘在一旁说道“得,这把叶展在道东这片估计要戳出去了吧,这跟出去少说得有个三四十人。还是女人好使啊。” “你去他的场子做个鸭子不挺好的嘛。”于超嘀咕道。 这话给小刘惊的,呛了一个瓜子皮,咳了半天才吐出去,然后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其实于超不知道,道东这片的场子肯定不如市区里面那些装修高档的夜总会,自然也不会有富婆来这片选择男妓陪自己共度良宵。 能去叶展场子嫖娼的都是最下流,最野蛮,最粗鄙的嫖客,进去了还没等小姐开始调情呢,裤衩子都不知道甩哪去了,办完事交钱就走,人家这是走量不走心,图的就是个效率。 于超看着小刘说道“不是我说,你在这等啥呢,前几个场子不是都挺好的嘛,听起来也挺安全的,给钱也不少。刚才叶展那个还有免费的小姐,你都不去啊。” “不去,我等着下一个呢。来了,来了,超哥,咱去这个场子呗。”小刘拍了拍于超的手说道。 这会儿推门而入一个壮汉,没错就是咱们第一章提到的李大炮,这位在道东的名声可是如日中天,几乎已经达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他可是工人广场这片戳的出去的第一条好汉,富力酒店的顶梁柱,正儿八经的门脸。 而小刘一直等的场子就是这家富力酒店。 富力酒店位于工人广场的东面,是道东区域唯一一家酒店,一共八层。在道东这片平房覆盖的区域可以说是一柱擎天。富力酒店其实刚刚建起来不到三年的时间,从半年前到现在一直是试营业,采取的是私人酒店的服务,会员注册制,不接受外来入住。这家酒店提供的是五星级酒店的待遇,餐饮,娱乐,洗浴一条龙服务。 有人可能会问了,道东这片区域为啥会有这么豪华的酒店。这么说吧,这家酒店之前是由三个大佬进行合资建造的。某省级高官的独子,一个本地的房产商人和曾经的道东区域的绝对老大。 这位省级高官的独子依靠人脉关系在道东地区拿下营建许可,美其名曰在道东区域建设代表性建筑,拉动周边经济。而本地房产商人注入主要资金。道东的黑社会大哥提供人手和保护。看到这您明白了吧,这家酒店其实就是这几位大佬的私人酒店和后花园。这个酒店里面藏污纳垢,为不法商人和腐败官员提供大搞权色交易的场所。 直到一年前那位省级高官贪腐落马,拔出萝卜捎带泥,连着他这一脉的人全都被抓的抓,该毙的毙。那位本地的房产商人也是得到了消息逃到了香港。而曾经的道东区域的绝对老大则是被捕入狱,以组织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的名义被判处无期徒刑。 这位黑社会大哥的落网并没有使道东的治安情况转好,相反境况变得更差。这里不再是他一家独大的私人帝国,而是变成了本地混子不断崛起与外地流窜犯或者油耗子团伙不断争斗的舞台。 总之,随着这几位顶级大佬的离去,富力酒店被政府重新公开招标。虽然当年那位省级高官的独子扯着为道东区域建设代表性建筑,拉动周边经济的旗帜建起来的这座豪华酒店,但是他也许压根就没想到在未来若干年后,政府划归道东区域为开发区时,这家富力酒店的确起到了改个排头兵的冲锋作用。 富力酒店的顶梁柱李大炮拿着一箱子钱喊着“有没有敢来罩这个场子的,有胆量的爷们就放个屁!” 但是人群中响应追随者寥寥无几。 于超注意到旁边的小刘很兴奋,小刘对于超说“超哥就是这个场子,道东最有前途的场子。你知道为啥不?” “为啥啊?” “听说政府打算把道东划为开发区了,会引入外资,你想想到时候外商来了住哪,还不都得住到富力酒店去啊。不过风险与机遇同在,听说好几位大佬都盯上这个酒店了,不过我打算去试一试。就这家了,超哥,咱们去吧。” 于超闭目凝思。 “草,一群怂包软蛋,我再问最后一遍,这个场子谁能罩?”李大炮快人快语,声若奔雷。 小刘正想把手举起来说我能罩的时候,被于超一把按了下去。 然后角落处的于超举起手,站起身,目光炯炯的说道“这场子我能罩!”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看向角落处的于超。 “你确定能罩?” “你聋啊,我说这场子我能罩!” 第44章 针锋相对 李大炮指着于超说道“行啊,挺尿性,来上车!还有没有愿意跟他一块来的?” 于超站起来时候一把将旁边的刘德华抓了起来说道“这兄弟和我一起来的,我俩都去!” 所有人又看向于超身旁的小刘,全都饱含热泪。也许他们此时此刻的想法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啊,前方即便是龙潭虎穴,是兄弟我也要陪你闯一闯。但是他们根本不清楚,实际上于超和小刘这两个人认识还不到半个小时,别说兄弟了,连基础的交情都没有。 但是于超看着小刘这清清瘦瘦的样子,总觉得他似乎不适合打架斗殴这种活动,所以还是想把他带在身边,有个依靠。 当然小刘这人也不含糊,本来他就对富力酒店这个场子饱含憧憬,这会干脆就坡下驴,站起来说道“我也去!” 富力酒店绝对是今天这场黑社会招工的重头戏,不少道东这片的老炮都是特地过来凑热闹,看看到底谁敢来接下这块烫手山芋。 其实前几天有几个道东的江湖大哥在和李大炮喝酒的时候,就把话挑开了明说。他们的意思是,你李大炮诚然是曾经道东江湖一哥手底下第一打手,但是现在你大哥被捕入狱,这辈子也出不来了,你还想替他看住富力酒店这个场子。 明说不可能。 富力酒店是道东地区最大的一块肥肉,盯上这块肥肉的少说不下二三十个团伙,凭什么你李大炮就能直接继承你大哥的产业。 李大炮其实比谁都明白,自己说破天就是一个比较牛逼的打手,没钱没势,光靠自己的力量想把这块肥肉吞下去,铁定不可能。资金的问题他已经想办法再解决了,并且已经取得了实际的进展。但是这块烫嘴的肥肉真正难以下咽的原因还是道东这帮狼。 这帮红着眼睛的狼! 政府虽然说给李大炮筹建对外营业的期限有半年,但是前几个月李大炮光忙乎资金的事情了,酒店开业的各项事宜还完全没有头绪。常年混迹于道东这片的李大炮比谁都懂得在道东这片的生存法则。 酒店经营上面的事情可以慢慢准备,甚至开业之后再不断更新。唯独安保这块必须在开业前做到万无一失。 否则真的来了一位有意向投资的外商,出门叫人偷了或者抢了。市政府责备下来,李大炮就算是跑路都没机会了。 有朋友可能好奇,既然有钱,干脆花钱请社会上玩的最开的江湖大哥来罩场子呗。 关于这个疑惑,于超后来问过李大炮。 李大炮也有考虑过找D城有名气的江湖大哥来罩场子,或者干脆从省城找人。 不过后来就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具体原因如下:第一,富力酒店属于清缴资产,政府虽然是给了李大炮优先权,但是实际上却是公开招标,所以这个时候为了避人口舌,一定要全力和黑道撇清关系。第二,富力酒店目前的注资情况比较混乱,股份架构还不明确,这个时候如果找有实力,有人脉的社会大哥来罩场子。这种行为无异于引狼入室,时间长了,恐怕会被完全架空,有鸠占鹊巢的风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从李大炮的大哥,那位道东区域白手起家的龙头老大被抓捕入狱以后,他们这方的势力几乎是完全土崩瓦解。李大炮这个时候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有实力的团伙,要么自己拉起来一帮兄弟。 相比较于前者,李大炮认为重新拉起来一帮可靠的兄弟会更有利于富力酒店的经营和发展。 可是事情真的能按照李大炮设想的一样发展吗? 道东这群狼会白白放走富力酒店这块肥肉吗? 按照这帮道东江湖老炮设计好的剧本应该是李大炮在道东这片根本招不到人,然后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卷铺盖走人。 甚至于这些人已经私底下商量好,一旦李大炮在道东失去了富力酒店这个立足点,立刻痛打落水狗,将他彻底赶出道东。 说实话今天李大炮来招人之前心里面也没有底,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要不然也不至于提着一箱现金来招人。这么做就是做给道东这帮江湖中人看的,意思是告诉他们,他李大炮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倒驴不倒架。 就是拿钱砸,也能把这帮曾经的手下败将给砸死。 但是没想到,于超居然响应了富力酒店的招纳,在道东这帮大哥的眼里,本来是一场滑稽的戏剧,现在被于超这么一搞成了一场无厘头的闹剧。 屋里面一群江湖中人自然是打心底里面不服气,他们虽然仍旧畏惧李大炮的余威,可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他栽栽面子。 这不嘛,在于超钻进李大炮的商务别克车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人群中有一位混的挺开的老混子就开始率先发难了。 说这个混子老,并不是因为他年级有多大,其实他才三十岁出点头,但是他的资历可不浅,属于道东这片正经摸爬滚打起来的混子家庭出身。 他一把抓住了想要走出门于超的胳膊,警戒一般的说道“小子,看你挺年轻的啊,到哪不能吃碗饭,干嘛非要跟着李大炮吃那碗断头饭啊?” 这话说的多吓人,这个老混子拿断头饭吓唬于超。 却被于超一下子甩脱挣开了他的手,于超看着他,这个老混子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于超。 于超对于不怀好意的人一向是没有好脸的,甚至行为举止表现的会很乖张,手指都快要指到他的鼻子上面了说道“我这人命硬,哪给钱多我去哪,要不然你也给我拿一箱子钱啊。” 这个老混子默不作声。 于超这是掐住他的命脉。 这个老混子可能在道东这片绝对的够狠,但是他绝对没有李大炮阔气。 别的不说,李大炮那箱子里面至少是一百万的现金。 咱们说过了,李大炮今天就是拿钱来撑场面的。 旁边的小刘见于超气势这么足,也来尿了。对着这个老混子说“没钱就别多管闲事。” 这一幕都被门口站着的李大炮看在眼里面。 听了小刘这么一说,这个道东的老混子和身旁的兄弟可不干了,蹭地一下子站起来七八个。 “草!哪来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逼,你俩也别去什么富力酒店了,我先帮李哥考考你俩,咱们现在上房后比试比试。” “行啊,没问题。”于超扒拉开小刘,站到了老混子面前,露胳膊挽袖子,针尖对麦芒,这是要开打的意思啊。 第45章 银佛 见到于超和这个混子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势,李大炮冲着这个混子喊道“银佛,你这是今天诚心搅局啊,要砸我大炮的场子是吧?” 李大炮的声调不高,还没有进门喊话的时候高,但是屋子里面的人都不敢说话了。就连于超都觉得李大炮这个人似乎天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生气的时候就好像上了膛的炮筒,随时都要炸响一样似的。 于超面前这个叫银佛的混子脸色转阴为晴,对着李大炮笑嘻嘻说道“李哥,我哪敢搅你的局啊,但是这小子可不太讲礼貌啊。” “他既然决定入我场子,就是我李大炮的人,我的人还用不着你来管教。” “行,行,李哥,你看你生啥气啊,过两天我请你喝酒。消消气。”银佛继续赔着笑说道。 但是李大炮丝毫没给他面子,直接撅他面子说道“草,你个小逼崽子有什么资格和我吃饭,论资排辈的话,叫你哥金佛来请我喝酒。” 这句话让屋子里面的气氛如铁铅一般凝重,似乎完全凝滞住了,让人有种呼吸受阻的感觉。 “你俩别看了,出来上车,咱们走了!”李大炮招呼了一声,然后转身出了门。 李大炮刚转身出去,银佛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嘀咕道“草,什么东西!丧家之犬还这么牛逼!”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于超突然转身瞪着银佛,说实话银佛有点被于超给瞅发毛了,不怀好意的问道“草,不是叫你出去嘛,你他妈的还瞅啥啊?!” 其实于超并不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而是他转身的一瞬间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弟弟在场会怎么样? 他会怎么做呢? 于超大概能猜出来,自己的弟弟应该会转身然后朝着银佛的脸上狠狠的啐一口痰。 想到这里,于超笑出声来。 但是这声笑在银佛眼里面却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银佛发怒说道“草,你他妈的笑我是吧。” 于超继续轻蔑的笑道“我笑你怎么长的这么傻逼啊,哈哈。” 其实于超并不是一个好与人争斗的人,至少不是一个与人争斗时举止言行如此轻佻的人。他之所以如此嘲讽银佛,完全是因为他把自己代入到了自己弟弟的角色,他认为如果自己弟弟在场,一定会这么说,这么做的。 银佛指着于超说道“行,今天李大炮护着你,总有落单的时候吧,记得你今天得罪我了,我找定你了!” 于超潇洒的甩下一句“等着你!”然后和小刘出了门,上了李大炮的商务别克车,扬长而去。 七个座的别克上午只坐了四个人,相当宽敞。 李大炮本人握紧方向盘,亲自开车,一路上面连闯七个红灯。 见到这种行为,于超心里面嘀咕道这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全拿来买分啊还能?但是实际上道东这片区域交通管制一直比较混乱,很多地方红绿灯形同虚设,甚至有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都已经不亮了,反应上去半年也没人修。 归其原因,就是道东这片区域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城市规划者的版图范围之内,这片地方虽然不小,但是似乎从来没有属于过这个城市,这片地方只是外来打工者的聚集地而已。 “咱们几个认识一下啊,我呢叫李大炮,我应该比你们几个都大,你们就叫我李哥吧。以后在道东这片地方你们就跟着我混。跟着我吃饭没什么规矩,讲义气,下手够狠,关键时刻不犯怂就行。” 包括于超在内的三个人纷纷点头。 李大炮继续说道“这位,陈小武,咱几个里面应该他年纪最小了,今年刚十九岁是吧。别看他年纪小,省体校毕业的,毕业了找不到工作,跟着先混碗吃。我以前大哥的小表弟。” 副驾驶的男孩转过来对着于超和小刘微笑道“日后麻烦两位哥哥多照顾!” 于超心里面清楚,李大炮特地说明这个陈小武和他曾经大哥之前的关系,就是为了让两人日后对他多关照一些。 “啥?你省体校毕业的都找不到工作啊?”小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像这种残酷的社会事实就不用他反复强调了吧。 不过陈小武似乎也不在意,回复道“没办法,省队进不去,国家队就更不用。走体育这条路太费钱了,不想再给家里面增加负担了。” 小刘有些佩服的说道“你还真是孝顺啊,对你在省体校学啥专业的啊?” “艺术体操。” “啥玩意?”于超是心里面惊讶,小刘是叫出了声音,他们都没想到小武一个男生居然在省体校学艺术体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后面两位兄弟,你俩也做个自我介绍吧,日后一个锅里面搅马勺,我们彼此了解了解。” 小刘率先说道“我叫刘德华,你们叫我小刘就行,我上的那个破大专就不说了,家就是道东这片的,跟着李哥混想先把欠家里面的窟窿堵上。” 不出意外,小刘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引起驾驶位和副驾驶两个人一阵惊呼。小武回头打量了下小刘,眼神里面充满了哀怨和鄙夷,似乎是在嫌弃小刘糟践了自己的偶像。 “你欠家里面多少钱?”李大炮问道。 “两万!” “没问题,这钱我给你出了!”李大炮说道。 “谢谢李哥!” “你呢?兄弟?”李大炮又向于超发问。 “哦,我叫马洋。家是本地的,但不是道东这片的,心思年前出来找个活,赚点块钱。”于超故意说错了自己的名字,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自己之前在D城混的名声挺响的,虽然他一直没和道东这片的江湖中人打过交道。但是他如果直说自己叫于超,像小刘这样没混过社会的可能不知道自己,但是李大炮这样的江湖老炮就算没见过也一定听过。 就在于超思考该说自己的叫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叶展场子里面的洋马,干脆反过来说自己叫马洋得了。 “啊,你怎么叫?” 于超赶紧掐了掐小刘的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李大炮看了眼倒车镜中的于超说道“马洋,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眼熟呢?” 于超嘻嘻笑道“我这人大众脸。” 李大炮摇头说道“你这人可不是大众脸,你看你多标准的国字脸啊,整的一脸正气似的,不像能混社会的,倒像是警察。” “哈哈,李哥取笑了,啥警察啊,我净让警察撵着跑了。”于超这是想拿自己打趣,尽快岔开这个话题,他怕再聊下去自己就该露馅了。虽然他不是真的警察,也谈不上什么卧底,但是自己曾经在D城某区混的风生水起,现在跑到别人手底下当小兄弟,难免让人提防。 这个时候,突然李大炮话锋一转。 “你小子刚才确实很有种,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小心点,你的确是摊上事了。” 第46章 摊上事了 “摊上事了?我摊上什么事了?”于超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曾经他也是D城某区青年一代混子中的翘楚人物,自然懂李大炮的话外之音,不就是惹到了那个叫银佛的混子嘛。 李大炮一边开着车,一边继续说道“那个银佛是道东这片本地的一个老混子了,他那一家就没什么正经人,都他妈的混子。” “那又怎么了,都是出来混的,有本事他就弄死我。一家混子也不能咋的,只能说明他家庭组成成分不好。”于超不屑一顾。 “他家在道东背景不简单啊。”李大炮面露担忧,道东本地人的小刘也跟着附和,表示非常赞同。 “什么背景?” “知道景园公墓吧,据说是他家和上面一个领导合资开的,占的干股不少。” “公墓不是不让私人承包嘛”于超有些好奇。 “是不让私人承包,那是公家的买卖。他家可不是承包,听说啊,我也是听说,听说最开始市里面牵头建这座公墓的领导和他家有亲戚关系。最开始是弄了一个集资,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股份这种说道啊。你交了钱,年底给你分红。后来公墓这边管理搞正规化,所有当初集资的人都得分干股。其实他家当初没交多少钱,仗着和领导的关系,白白占了一个名额,平白无故地分了一堆的干股。纯纯的吃公家的便宜。” “草他妈的!” 车上除了李大炮以外,其余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他家一直在这片做殡葬生意的,你看咱们现在东北所有生意都不景气,就是殡葬生意特别红火,干殡葬的赚钱路子都特别野。草他妈的,他家这么多年就在道东这片干这个了。一年光卖给死人烧的纸钱少说净赚几十万吧。去公墓的那条路上看到过吧,十几亩的鱼塘,现在改成垂钓公园了,那就是他家的。” “哦哦,知道了。” 这个时候其实于超心里面还真是有点发慌。 景园公墓是D城的三大墓区之一,李哥说的没错,现在啥生意在东北都不好做,但是殡葬生意最好做。 这几年东北出生的人是一直在减少,但是死的人可是不见少。别说火葬,送殡,纸钱花圈,光买一块墓地都快赶上在郊县买一块房子了。有几年不炒房改炒墓地了,好的墓地位置或者家族墓地一度炒到天价。即便是天价,仍然一地难求。不少人一到退休的年龄就开始琢磨给自己买墓地,落叶归根,都想活着的时候就把后事安置了。如果自己还没有安置墓地,听到谁家子女托人给买了一块紧俏的墓地,简直要急死。更有些不懂事理的父母,又哭又闹的逼着子女给买墓地,因此和子女关系闹僵的大有人在。 年轻人哭闹着要父母给买婚房,父母呢不讲理的要求子女给提前安置墓地。 上述怪象难道不是一场世纪轮回下活脱脱的人间闹剧嘛。 李大炮说这些话是为了于超好,告诉他要提防点。这个叫银佛的混子他家守着公墓就好像守着一棵摇钱树一样。这几年在东北,只要有钱,你想废了谁或者整死谁都不是什么大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东北绝对不是一句玩笑。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咱们混社会的不去主动惹事,既然惹了事咱也不怕事。他们家哥俩,干着打打杀杀的买卖,却成天摆弄烧香晋佛的生意。所以这面的人管这哥俩叫金佛和银佛。银佛那混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讲道理。他哥金佛虽然比他大八岁,但是稳重,讲道理。改天我去和金佛说下这件事情,这样的小摩擦他能给我这个面子。他家不缺钱,所以可能到时候需要你摆个酒,认个错就行了。” 李大炮这个举动很讲究,尽管刚认识不久,但是他愿意为小刘还上两万块钱窟窿,愿意帮于超去和金佛求情。 这样的举动完全能够看出来李大炮是个讲义气的性情中人。 “没事,不用了李哥。你有句话说对了,咱们出来混社会的,不主动惹事,但是惹了事我肯定也不怕事。如果做事情前怕狼后怕虎的,见谁都给要给他几个面子。那还怎么罩的住场子啊。”于超不是逞强,他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而已。 “你还是听李哥的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刘说道。 “那你刚才不也顶撞他了嘛,你家就道东的,你不怕他找你麻烦啊。”于超怼了一下小刘的胳膊说道。 “我才不怕他呢,我家离公墓的那个晦气的地方老远了,咋的,我不信他还能打我家来啊。”小刘眼睛里面写了两个字“不怕!” 李大炮说道“行,你们两个挺牛逼!” 日后多次的交手恶战证明了三件事情。 第一,李大炮说的没错,这个叫银佛的混子的确不好惹。有钱有背景的人往往在混社会这个冷门的领域具有先天的优势,但是同时也具有先天性的劣势。 第二,于超的确是不怕银佛,他和银佛之间不存在谁弱谁强。他们只是代表了这个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两类人而已。 第三,经过多次交手后,银佛的确是没有死。多年以后作者在看《变形记》某一期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我擦这个来自D城的公子哥他爸不就是银佛嘛,家里面还守着那棵摇钱树呢,仍旧做着殡葬生意。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根据节目中的表现来看,他儿子有没有继承他家的生意天赋不好说。但是把他爸爸和伯伯年轻时候打打杀杀,酷爱暴力的行事风格学的八九不离十。 车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开到了富力酒店的正门口。 “到了,下车吧,二老板在里面等着咱们呢。” 于超等三个人跟着李大炮下了车。 走进了高大壮观,装修精美的富力酒店。门口的保安见到李大炮都点头哈腰,打招呼说着李哥回来了。 刚走到门口,立刻就有服务生过来帮按电门。 电门打开的瞬间。 一道红毯铺在大厅的中央。 而于超最先注意到,红毯的尽头,一把桃木的座椅正正好好的摆放在中间,座椅上面坐着一个人,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富力酒店的二老板。 第47章 贺老板 “贺老板,我回来了,带回来三个兄弟。”刚进门李大炮便看到了坐在正前方的二老板,热情的打招呼说道。 李大炮声若洪钟,即便是正常的招呼,嗓门特别大,底气特别足,中气十足的嗓音在酒店大厅这样的大空间内肆无忌惮的传播。 于超盯着正面坐着的这位姓贺的二老板,总感觉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似乎有很不悦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李大炮只招到了三个人? 几人已经走到了二老板的面前。 李大炮也注意到了贺老板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贺老板这是咋的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和我李大炮说,我铁定收拾他一顿。” 贺老板这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李大炮,于超看到他那张不阴不晴没有表情的脸。就知道他坐在这里不是为了迎接几个人,而是兴师问罪来的。他身后站了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一个个戴着墨镜,看样子完全一丝不苟。 气氛一时间弄得挺尴尬。 “大炮啊,给介绍介绍你招的这几个人吧。”贺老板终于开口说道。 李大炮拍了拍小武的肩膀说道“小武,省体校毕业的,我大哥的远房表弟。这两位是马洋和小刘,都是本地人。下手狠不狠现在还不清楚,反正不怕事。刚才来的时候和银佛发生点小摩擦,都不是怂人,没丢面。” 贺老板嘴角上扬,浮以一个邪魅的微笑。他的眼神很不友善,在三个人身上一顿打量,最后停在了于超的身上。 “行啊,大炮,让你去招人看场子,你倒好,把公安都给带回来了是吧!”贺老板突然这么一说,倒是给于超整懵了。正想着立刻反驳他自己可不是警察的时候,李大炮接过话茬说道“贺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又不认识他们,你凭啥说他们是公安。再说就算他们几个里面有公安,人家卧底到咱们这个场子里面干啥啊,就为了抓瞟抓赌啊,咱们又不杀人不贩毒的,怕个屁啊!” 李大炮说这个话的时候,于超无意间注意到了富力酒店的这个二老板脸上一闪而过一种微妙的表情,并不是因为李大炮顶撞他而不满,这种表情更像是被戳穿了某些不可告人事情之后的心虚。 “大炮啊,咱们这个场子呢,虽然不贩毒,更不可能杀人越货。但是来这个场子玩的大多都是社会人。你要记住我这句话,可以和公安打点好关系,但是不要离公安太近。”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小武是我大哥的远房表兄弟。这两位兄弟都是刚从中介那边招过来的,年前来这看场子就是打算赚点快钱的,你说吧,他们谁是公安?反正我眼睛不好使,你文化人眼神好用,你看吧。”李大炮不满的说道。 “哈哈,你们三个里面有一个是公安,干警察的。既然你自己不想承认,那咱们让它来决定。去扛上来吧。” 话音刚落,贺老板身后两个黑衣保镖跑到类似后厨的房间,居然扛出来一把农村用的闸刀。这种闸刀于超在城里面都没见过,听说是农村用来闸猪草的,而且是最大号的那种。于超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个贺老板就是D城本地最大的养猪户。城乡结合部的养猪场全都是他盖的。据说啊,如果后来不是这个贺老板执意涉黑被抓捕枪毙,可能他的养殖产业已经辐射全东北了。 “如果你们其中某一个人现在承认是公安,转头离开酒店,我既往不咎。如果坚持不承认,也可以。还想留这继续干的,直接把手放在闸刀下面。我知道你们谁是警察,我会直接剁他一只手下来。”贺老板表情阴鸷,似乎现在这一幕已经在他心里面预演了很多回,几个人神经紧绷,完全落入了贺老板的剧本。 一旁的李大炮也没有再开口反驳。贺老板弄这么一出,整的挺像真事似的。最重要他现在自己心里面也含糊,自己带回来的这三个人难道真的有警察。如果真的有警察,李大炮倒是希望他就站出来大大方方承认,然后离开酒店就行。的确,公安局里面的老朋友和自己打过招呼,富力酒店这边公安其实也盯着呢,让自己提防点,别被公安抓到什么把柄。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公安会派人到酒店当卧底。 “你知道谁是公安对吧!”于超直楞地问了一句贺老板。 贺老板点点头表示肯定。 “好,那我先来!我倒是想当公安呢,人家公安队伍不要我啊!你可倒好,还他妈的给我安了一个职位,我倒是真的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于超说着走过去就把手放在了闸刀下面。说实话于超刚才心里面都想一走了之了。毕竟他只是来找工作的,犯不着和贺老板这种人搞这种类似于表忠心的无聊把戏。 只是他看不惯贺老板这个人的盛气凌人。其实不难看出,于超这个人赌性很重,而且是非常重。 他今天,还真就是赌贺老板不敢剁他的手。 “来啊,不是说要落闸刀嘛”于超反将了贺老板一车。 “我说要你来了嘛,闪开,我说的不是你!”贺老板的目光像是一把利箭,直接穿透于超,锁定在身后的小刘身上。 两名黑衣保镖来抓小刘的衣服,把他拖到闸刀的前面。 “来吧,刘警官,把你的手放在闸刀下面,你要是有这个胆量的话就放上去,你要是没这个胆量的话就抓紧滚蛋!”贺老板言语犀利,寸步不让。 “我不是警察,我就是来这找活干的,没必要向你证明我是不是警察!”尽管黑衣保镖抓着他的手往闸刀下面放,但是他始终不从。 于超这个时候走上前指着贺老板说道“草,我和这个兄弟中介认识的,我俩来这就是为了年前找活干的,你整这一出啥意思啊。我们没必要非得吃你这一碗饭。”于超是真有点被贺老板这些举动整的发怒了。 贺老板从桃木座椅上面站了起来,对着于超说道“事没完呢,你看你走得了嘛。” 第48章 王爷 从桃木椅子上面站起来的贺老板缓慢走向小刘。 小刘被两名黑衣保镖按着不能动弹。 “这手真不错,你看多白,就是虎口为啥有这么厚的茧子啊,你是当过兵啊还是当过公安啊?” 贺老板翻开小刘的手,白皙的手掌心的虎口处的确有茧子。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这是拿枪磨出来的。谁能摸到枪?那可不就是当兵的或者警察嘛。 “我,我以前心思让自己看着强壮点,去健身房健身不行嘛。”小刘有点委屈,不过这个理由似乎很勉强,毕竟单看小刘的体型任谁不可能想到他以前还有过健身运动的经历。 “行了,老贺,我看他也不可能是公安,你整这一出不就是为了打压我的人嘛。”李大炮说道。 贺老板用眼白斜了一下李大炮说道“大炮啊,你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说了咱们这个饭店就像狼嘴里面的一块肉,不小心用人能行嘛。” “行,行,草,就算他是公安,你还真敢闸断他的手是怎么,如果你真闸断了公安的手,不用我说,知道什么罪名吧。”李大炮上了倔脾气,和贺老板杠上了。 贺老板那也不是白给的,敢到富力酒店来当二老板,就证明他是有实力的。 “行啊,大炮,不破不立,我今天就闸断他的手让你看看。混社会讲究什么,就讲究个胆色!下刀吧!” 在未来的很多年里面,这句混社会讲究什么,就讲究个胆色都成为贺老板标志性的口头禅。而且于超每每想到贺老板这个人,就会想到他今天这句混社会讲究什么,就讲究个胆色! 一个黑衣保镖半个身子弹起,双臂按住闸刀,死死地往下剁了下去。就在电光火石时间,于超咔地飞起一脚,这记侧踢结结实实的把黑衣保镖踢的在地上翻了两圈。 “你!”贺老板似乎没想到于超有这个胆子对自己的人动手。 于超一脸不服气的说道“妈的,真是给你点逼脸了。吓唬两下就得了,还真的要闸断他的手啊。既然你这么牛逼,有本事把我们几个都放倒了,如果你把我们都放倒了,我再搭你一双手。如果你没这个本事,我们现在就走了。” “你这么袒护他,你俩是一伙的吧。”贺老板满脸狐疑的说道。 却不想于超直接大方承认“是啊,我俩就是一伙的,你能咋的吧。我俩都是公安,现在就怀疑你这个场子里面贩毒,我现在就打电话叫点兄弟们过来,我不信你还敢和我们公安作对啊。” 贺老板这会心里面怕是连哭的心都有啊,心里面肯定想这李大炮从哪请回来的这个瘟神啊。态度很强硬啊,这哪里是来看场子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嘛。 就在场面僵持住的时候,忽然从二楼飘下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这声音像是穿透力极强。但是于超却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似的。 “老贺啊,我看这事是你的不对,你和大炮有过节,犯不着当着刚来的兄弟的面摆谱啊。自家兄弟,以和为贵啊。” 从二楼走下来一个老大爷,贺老板见状立刻收敛起来一副嚣张跋扈的态度,变得毕恭毕敬,甚至有点拘谨。 “王爷!”李大炮和贺老板同时说道。 巧的是,李大炮和贺老板,一个是富力饭店的顶梁柱,另外一个是注资的二老板,见到这个大爷还不约而同的称呼王爷。可是于超见到这个人却也脱口而出一句大爷。 原来这个大爷不就是早上自己在早餐摊和豆腐脑时候碰到的那个大爷嘛,怎么这会他们都改叫他王爷了,合着不能自己一下子穿越回清朝了吧。这也太离谱了吧,自己只是出来找个工作而已啊。 话说回来,于超有点想起来了,这个大爷早上的确是好心给自己推荐了三个找工作的去处,其中第三条路就是道东的工人广场。 李大炮拍了一下于超的脑袋说道“什么大爷,这是咱们饭店的最大股东。你得跟着叫王爷懂不懂。” 于超看着眼前这个大爷,没错啊,的确是早上和自己对面喝豆腐脑的那个大爷。唯一不同的是,此时他脖子上面挂着一串一指粗的金链子,别说这一串金链子戴在他的脖子上面,还真是颇有点江湖气。 这位富力饭店最大的股东走到贺老板和李大炮面前说道“你俩啊一个负责咱们酒店的经营,一个负责咱们酒店的安保,这就好比王朝中的武将和宰相,你说你俩要是还因为以前的事情闹不愉快,那咱们酒店还开不开了。” 贺老板似乎是有点不服气的说道“王爷,我还真不是和大炮置气,咱们饭店现在什么处境您比我们清楚,能随随便便从道东这面的中介找人嘛,必须得找知根知底的兄弟。” 李大炮五指攥成拳,恶狠狠的说道“你少和我提这茬,我大哥被抓起来以后,该跑的兄弟们都跑了,哪还有知根知底的兄弟。道东这边的混子多数都让我大哥归拢过,当然了我肯定也参与了。这会他们都痛打落水狗,狠劲的排斥我。今天我跑了好几场场子,才招来这两个兄弟。你这会说他们是公安,你拿出证据来啊。说白了,你就是打压我,想让我把富力酒店的股权全都交出来。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别痴心妄想了。这个酒店有一部分的股权是我大哥的,这点东西我得给他守住了。” 见到大老板走出来,似乎贺老板和李大炮也扯下了虚伪示好的面具,开始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了起来。 “你俩到此为止吧,我不出来时候你俩还能装一装,我出面了你俩反倒打的更凶了,咋的你俩是缺一个裁判啊?”王爷用木棍一般粗壮的手指头在贺老板和李大炮的脑门上挨个戳了一下。 别看就戳这么一下。 两个人脑门上面都留下来一个红色的拇指印。 一米七二的贺老板直接没站稳,摔在地上, 一米八五的李大炮也是差点栽个趔趄。 于超心里想着,我去,这个大爷手劲挺大啊。 第49章 话得说开 “王爷,您总想一碗水端平。可是如今这碗水已经不是端不端的平的问题,是端不端的住的问题。搞不好咱们的饭碗都得被砸了。”贺老板被保镖从地上扶起来,他满脸怨意,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和牢骚要舒服。 这个被人称作王爷的老大爷,能够成为富力酒店的大老板,自然是财力和实力都十分雄厚。这样的人自然能够听懂贺老板的话外之音。 “索幸今天闹成这样了,老贺啊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出来吧。” 贺老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然后看了看李大炮,一副要把长久憋在心里面的话一吐为快的样子,他侧过身子对王爷说道。 “王爷,那我老贺今天也把话说开了。如果当初不是你拉着我要入股富力酒店,我是绝对不会投资来当什么二老板的。这个酒店绝对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这咱们都明白。您不能把那点恩情记一辈子啊。行,就算您要记到棺材里面去,可是您不能拉上我的身家性命吧。就算您一定要拉上我,是不是得给我找一个万无一失的好去处。” 王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他嘴角的胡茬轻轻震动说道“老贺,你继续说。” 贺老板也没有打算到此为止,继续说道“王爷,我说的话您可能是不愿意听,我今天还真就是不怕触犯您虎威了。我老贺既然答应您入股富力酒店,我是奔着把这个当做事业干起来的。现在黑道白道都盯着这个场子,我是不是得小心谨慎点,我是怕咱爷俩在这阴沟里面翻船啊。混了这么久的社会,我现在是不怕白道,也不怕黑道。我这两条腿就是走这两条道的。但我现在怕小人啊。” “谁是小人?”王爷问道。 “王爷,他这是说我呢。”李大炮接过话茬。 “对,我他妈的就是说你呢,李大炮。我还真就纳闷了,你大哥当初在道东这片如日中天的时候你就跟着他手底下混饭吃吧,我可听说了,你是他手底下第一打手。像你这样的悍将应该属于他团伙中的骨干成员吧。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大哥被抓进去判了无期,为啥你就能安然无事的在外面逍遥法外。我现在怀疑你大哥被抓进去是不是和你有关?” “草,你他妈的胡说什么!”李大炮像一头猛虎一般的扑向贺老板,尽管几个黑衣保镖拼命阻拦,奈何李大炮膀大腰圆,还是抓到了贺老板。 场面就好像一头熊和一条豺狗扭打滚在地上。 贺老板尽管都被李大炮压在身下了,嘴里面仍然说道“王爷,你给评评理,这李大炮肯定是公安的条子,这个酒店压根就不是发财的摇钱树,而是公安设好的陷阱,就等着咱们跳进来呢。” “草你妈的,老子现在就撕烂你的嘴!”李大炮双臂正要用力。看这架势如果真的让李大炮放开手脚去干,他真的能把躺在地上的贺老板活活撕成两半。 “行了,大炮!松手吧。”王爷一把抓住李大炮的肩膀,五指用力,从五根手指头传过去苍劲雄浑的力道,像是铁钩一般,几乎要刺入李大炮的肌肤。 李大炮其实心里面比谁都明白,这个被自己压在地上的贺老板对于富力酒店的重建和开业至关重要。自从贺老板成了富力酒店的二老板以后,其实没少刁难李大炮,但是李大炮均忍下来了。 李大炮绝对不是一个善于言辞表达的人,他松开了扯住贺老板的手,从地上缓缓站起来。他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面肯定想的是今天还得再卖给王爷一个面子,还得再忍下去这口气,要不然富力酒店就真的完了。 如果贺老板选择撤资,恐怕等不到下个月,富力酒店就可能被重新挂到政府的招标网上面。 见李大炮松开手起来后,王爷主动伸出手扶起来地上的贺老板说道“行了,老贺。我给你打个保票,李大炮绝对不是公安的条子,这个富力酒店也不是设计好的陷阱。既然你注资成为富力酒店的老板,你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是我就有一点,不要再去怀疑李大炮了,把酒店安保的事情交给他去做,你安心管理经营就可以。” 即便是王爷这么说,可是生死攸关,整不好就会进局子的事情,贺老板自然没那么容易妥协。 “我可以管理经营这个酒店,但是李大炮必须得卷铺盖走人,我对他不放心。” “那你对我放不放心!”王爷嘴角的胡茬从轻微震动变成剧烈晃动,这是被气的,他气自己现在年纪大了,如果要是年轻的时候,贺老板这样的角色敢这么逼迫自己,早就进医院急救去了。 “我对王爷您自然是放心,可是对李大炮……” “行了,那就得了,我这么和你说吧,李大炮之所以没进去,的确是因为有人保他。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保李大炮的人同样也是保我的人。如果你要是再无端猜疑,那就是猜疑我也是公安的条子了。” 听到王爷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贺老板虽然心中的疑虑仍然没有打消,但是也不能再往深追究了,毕竟继续追究下去,咋的还能逼问王爷这个背后保他俩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嘛。 贺老板没这个胆量。 他比谁都清楚,王爷这个人的脾气有多么暴躁。虽然现在上了年纪,一般不和人动怒,但是也绝对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贺老板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李大炮说道“既然王爷给你下了保票,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我也会找人去查你,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行!随你查。”李大炮丝毫不怕贺老板的威胁。 “对了,老贺啊,你也别整景了,我们不是黑社会,至少现在不是,别整这耍光棍下投名状的事。这三个小兄弟你放心,我同样打包票,他们几个人里面不可能有公安的条子。你说公安没事吃饱了撑的,放着那么多坏人不抓,跑咱们场子来卧底来还能,胡闹。” 随即看了眼于超说道 “这个小伙子早上还和我一起吃过早餐呢,真他妈的能吃!” 第50章 赴约 离开富力酒店前,李大炮给于超三个人进行了十分标准的例行训话,派头很足的他丝毫不受刚刚小摩擦的影响。 李大炮叉着腰,背着手,那副架势好似当年在道东吃得开的时候,那个时候李大炮身后跟着的可是几十个敢打敢杀的小兄弟。今时对比往昔,不可谓之不让人唏嘘矣。 “哥几个也看到了,咱们酒店啊现在是内忧外困,我们尽量是一致对外,当然了如果老贺再找咱们麻烦,下次也不用惯着他。距离酒店开业啊不到半个月了,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面,咱们要做就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多拉点兄弟来看场子。咱们酒店地盘大,能拉来多少就拉来多少。第二就是我得对你们进行必要的培训。” “啥?李哥,咱们就是看场子的,还得培训啊。”小武和小刘都表现的十分惊讶,和李大炮关系更亲密的小武则是脱口而出。 唯独于超不动声色,甚至在心里面于超是赞许李大炮的这个提议的。于超可是有过带领一群小兄弟的经历。过往的经历告诉他,手底下的人越多越需要一个统一的培训和管理。否则很容易出乱子。从这点看,李大炮不愧是管理过多人团伙的悍将,而且也是诚心实意的想要把富力酒店这个场子给顶起来。 如果他对这个场子不上心,完全可以光拉人罩场子,至于招过来的这帮小兄弟手脚干不干净,做事上不上道,思想统不统一,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嘛。图个省心。 “当然,之后咱们招过来的兄弟必须进行培训。具体为啥呢?就是道东这片人的素质他妈的太差,不是小偷就小摸的,十个里面有八个在警察局都有备案。当然我可不是说你们。咱们这个酒店之后是要迎接贵客,甚至是外宾,不能够发生偷盗啊,抢劫等事情。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咱们这个酒店现在还真就是狼嘴里面的肥肉,妈的,谁都想来咬一口。就咱们酒店在道东这片,轻则砸玻璃,重则直接绑人伤人。我希望我去医院是给对面交医疗费的,而不是提着水果罐头啥的去看咱自家兄弟的。” 三个人一起点头,心领神会。 目前,构成富力酒店安保力量的就是以李大炮为首的四人小团伙。 小武和于超两人打了招呼先行离开了,他晚上有个家宴。 于超和小刘一起走出富力酒店,走到门口的时候,小刘忽然对于超说道“今天你为啥说你叫马洋啊?你不是和我说叫于超嘛。” 于超沉默了片刻说道。 “就是年前想来找个活,不想在道东这片留下痕迹,万一在这惹了麻烦,家是本地的不好弄。” 小刘点点头,似乎能够理解于超的想法。 “我以前干过警察。”小刘语出惊人,但是听到小刘干过警察的事情,于超却似乎非常的平静。 “嗯嗯,我知道。” 这次换小刘吃惊了,眼前的人好像深藏不露。 “你怎么知道呢?你知道今天还救我啊。” “你是不是警察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姓贺的,我还真就巴不得你是警察,当场就给他抓起来呢。”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小刘颇有点好奇。 “哎呀,贺老板翻开你手掌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手心上面的茧子,那可不像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还有就是道东这片的人啊我也接触过,一来普遍没什么文化,二来啊因为前两年那场暴动,市政府武力镇压后,对政府就挺有抵触情绪的。这的人都不管警察叫警察,都叫公安。老称呼了,一般人改不了,就你一口一个警察的叫着。” 小刘微笑道“我确实是道东这块本地的,这个没骗你。以前家里面送我去当过警察,可是我呢这个人脾气倔,和领导总发生冲突,后来领导穿小鞋给我调到交警队去了。我不愿意天天在马路上当吸尘器,于是干脆辞职了。后面的事情没骗人,想着去北京当歌手,从小就想,谁道草还他妈的叫人骗了。” “我说你啊,之前好歹当过一段时间的警察,你来这种场子找工作堵窟窿,万一有认识你的人,贺老板之后肯定还会找你麻烦。我敢断定,这个姓贺的在这个酒店里面有不少怕人知道的猫腻。” “没事,我以前在萨区那片当差,总共干不到半年的时间,这的人不可能有认识我的。你的直觉挺准确的,我也能感觉得到那个姓贺的肯定有问题。我得先说明,要是打打架我肯定还能干,但要是让我贩毒啥的,我肯定不干。” 于超点头说道“我也不能干啊,要是我知道姓贺的做这方面的生意,我不仅不同流合污,我还得给他捅到公安局那去,这得给他抓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 “甭管怎么说,今天真是谢谢你,说实话我当时还真以为那个姓贺的要把我的手闸断呢。给我整的他妈的都有点心虚了。” “行了,别整这虚头巴脑的了,我说了,我当时就是因为看不惯那个姓贺的。如果你真的感谢我,哪天请我吃饭不就好了嘛。” “那就现在呗,我请你下馆子。”小刘豪气的说道。 “行啊。呀不行,我忘了,我今天晚上还有个饭局呢,改天吧。你挣钱了再请我,或者等你先把家里面的窟窿堵上吧。咱守着酒店还能没有好饭吃嘛。”于超本来打算跟着小刘下馆子的,但是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还要赴萧大侠的约,只好婉拒小刘了。 “好吧,那改天我一定请你。” “好勒没问题啊。” 两人分开后,于超打了一辆车直奔市里,他要赶去和好兄弟萧克的饭局。这次于超学聪明了,妈的打车不从来的那条路走了,那面是去工人广场那面的,乱,司机不愿意走,要是再发生扎爆胎的事情,照于超这性格还得搭点钱。 他这次是从富力酒店往市里去,感人的是终于能打到愿意载客的出租车了。 第51章 不醉不归 出租车停在了于超所住的这个区规模最大的饭店前面,于超刚一下车,在台阶上面等候多时的好兄弟萧克立马跑了过来,还没等于超反应过来,萧克已经递给师傅一张五十块钱。 “这多了。” 计价表上面显示车费应该是18.6。 D城的城市布局一直是区域和区域之间相隔甚远,出租车的起步价一直是五块钱,多年未涨。即便是于超打出租车在道东和自己家所住区域之间往返一趟,萧克递给师傅的五十块钱也足够了。 “没事,不用找了,师傅。” “谢谢啊,小伙子。出租车司机乐不得就开走了。 “不愧是萧大侠啊,为人还是这么仗义疏财,这司机师傅这么会就发了一小笔横财。”于超见萧克花钱还是这么大手大脚,两人关系要好,也不免揶揄他两句。 “哈哈哈,这不是见到超哥高兴嘛,咋的兄弟高兴就想多给超哥多付点车费还不行嘛。”萧克的声音很爽朗,非常爽朗,特别具有穿透性。和他的长相极为符合,萧克是典型的东北朴实汉子的长相,用东北话说这人大眼睛,大耳朵,大鼻子,大嘴巴,张嘴就乐,笑起来嘴角能咧到耳朵根子那去。这种长相的人通常没有什么坏心眼子,能团活人。 萧克知道于超这次回来不走了,特地提前打的电话约酒,早早就在饭店门口等着于超,可谓是给足了他心目中超哥的脸面。毕竟于超这次从南方回来,其实心里面还真是有点打怵,对联系以前的朋友有些排斥。很久没了解到以前这些个老朋友的近况。其实他心里面是害怕如果对方比自己混得好,会不会还诚心实意的拿自己当兄弟。如果对方比自己混得差,那自己会不会因为能力有限帮助不到曾经的兄弟而感到羞愧。 “我说萧大侠,你是咋知道我回来的呢。”于超挺好奇的。 “超哥,为了等你回来我可真是不容易啊。就这么说吧,自从你离开咱这以后,我是天天找人打听,时不时的就跑去你家问问叔叔阿姨,没事和你弟弟通个电话,向你打听近况。前两年你家里面人吞吞吐吐的,我知道他们是不愿意透漏你的下落。我每次去也不好意思问。这前段时间才和我说了你的去向,我就知道,你离回来不远了。这不嘛,日等夜等,总算是把超哥你等回来了,来给兄弟抱一下。” 饭店门口。 萧克上前给了于超一个大大的熊抱,两人胸脯对胸脯,两颗火热的心贴在了一起。这一刻于超知道,萧克这个兄弟是真想自己了。这份浓浓的兄弟情超脱于世俗之外。 “超哥,我给你介绍两个我的好兄弟。郭强和张文科。”萧克说着就招呼身旁两个兄弟,关于自己的好兄弟于超,萧克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这两位面前提起了,后来于超才知道,萧克这种经常性把一个大男人挂在嘴边的行为,起初让这两位感到好奇,后来的确是厌烦了。 其实于超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萧克身旁的这两位朋友了。 这两人外表看起来可是截然不同,郭强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和萧克属于一个身型的,典型的东北男人,骨架大,属于孔武有力型的。 而张文科则是偏瘦一些,最重要的是北人南相,窄骨架。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对比郭强来说,应该会腼腆一些。 这两个萧克的朋友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活在萧大侠口中的传奇人物,眼神之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一种崇拜。见到于超同样非常热情,几个人簇拥着于超走进了饭店。 进入饭店的包房。 于超看到包房内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于超都认识,有一位不认识。 认识的这两位是于超的好朋友,何鑫和李奉华。何鑫是于超的初中同学,严格意义上不算是同班同学。因为何鑫和自己弟弟是同班同学,两人坐过多次的同桌。于超记得自己弟弟不止一次说过,他整个初中四年就交下来何鑫这么一个朋友。因为自己弟弟的缘故,于超和何鑫也是早就认识,几个人经常一起出去玩。李奉化是于超从小就认识的,说起来他家还是道东那片的呢,别人都管他叫大华。 大华这个人性格腼腆,不愿意说话,加上穿着啥的也比较邋遢,最重要的是脑型长的还挺奇特,有点像海贼王里面八宝水军的那个首领青椒。这个朋友呢是于超和弟弟之前走跑去道东玩耍和那片的人打架认识的。大华这个人从小不爱说话,在道东那帮野孩子之中属于一个另类,总是被人欺负。于超还记得自己和弟弟只要去道东一次,就能看到大华叫不同的人按倒在地上拳打脚踢。这大华呢也不还手,每次都是死死的抓紧手里面的方便面,方便面都让他给攥碎了。于超已经不记得自己带着弟弟为大华仗义出手多少次了。 这次大华听说于超回来特地从D城最远的一个区赶过来,来的时候特地从家那片给于超带了一只烤鹅,算是接风洗尘。 来的这几位都是于超认识的,是正儿八经的兄弟。 有认识的,自然就有不认识的。 不认识的这位,萧克特别介绍了一下,是萧克现在的同事,叫管明。和萧克的关系很要好。 他这次出现这个酒局上纯粹是他自己毛遂自荐非要来的。因为萧克一般是不想让自己的同事参与进这种给超哥接风洗尘的酒局中,即便是郭强和张文科,也和自己没有工作关系,都是朋友关系。 但是这个管明不是,和萧克在一个地方上班。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见一见曾经的江湖大哥于超,是来长长见识的。据说管明很早就听说过于超这个名字,一直没有机会认识,听说萧克认识,巴不得早点被引荐呢。 说实话,自己刚回来,萧克就请了几位好兄弟给自己摆这么一桌,于超心里面很感动,他倒了一杯白酒举起说道“兄弟们,老朋友久违了,新朋友认识你们很高兴。我们共同举杯,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第52章 情真意切 酒桌上面,几个人簇拥着于超喝的十分热络,尽管像管明,郭强和张文科和于超刚刚认识,但是无碍于几个人气质相投,这个酒喝的是既酣畅又痛快。 萧克搂着于超的脖子,喝的嘴都有点瓢了,大舌头说道“超哥你说我最近莫名就有点毛病呢。” “啥毛病?” “就他妈的爱怀旧,总想起来咱们以前的那些个事。” 几个人喝的都有些多了,都上头了。其实大家都爱怀旧,尤其是喝完酒之后就好怀旧。但是萧克一个还没到三十岁的男人,勉强还能算是大男孩,怀的哪门子旧啊。 “哈哈哈,老话讲三十而立,你还没到三十而立呢,怀个屁旧啊。”几个人陪笑,于超是打趣自己这位认识多年的好兄弟。 “不,不,还真就是怀旧,我就想咱们以前那些个事。超哥,你说咱们以前算不算行侠仗义?算不算打抱不平?”萧克喝的都有些高了,说着说着话,不仅嗓门高了,哎这两条腿还直了呢,一下子站起来了,手指头都戳到脑门上去了。 这是酒后的小节目,给大家表演一个长犄角的小龙人。 于超见状,赶忙抱住兄弟,生怕他一个趔趄再摔地上,这会地上喝的全都是大绿棒子。于超是真怕这位萧大侠喝酒喝的一身伤,这事他之前可就真没少干。 大绿棒子有朋友肯定知道,就是东北的小哈脾,瓶子绿了吧唧的那个,东北人酷爱这个牌子的雪花啤酒,一群大男人血脉喷张的聚会少不了几箱大绿棒子。 “哈哈好啦,兄弟,来坐下。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咱们以前劫富济贫了?咱们可差远了,咱们以前的原则是不去欺负别人,但是别人也不能来欺负咱们。咱们做到了。但是我觉得不够,还远远不够。” 其实于超这会也喝多了,啤的白的往一起掺,谁能不喝多。 但是于超讲话仍旧有条理,有思路。他不会被酒精奴役,他在酒桌上就是要征服酒精,征服这群兄弟。 其实作者本人一直苦苦追寻到底什么能够征服兄弟。多年的阅历告诉作者只有一样东西可以,那就是真心! 我也经常听别人说,啊东北人酒后就开始吹牛逼,什么兄弟啊咱俩怎么怎么的了,关系多到位啊。等到第二天酒醒了见面都装作不认识。有不少人认为东北人虚伪,假客气。其实对于这样的一个情况,作者呢倒是持一个相反的看法。 一个男人,在社会上装强硬,逼迫自己穿上冷硬难挫的外套,任何世俗都难以伤害他那颗勇敢坚强的心。可是呢,这个外套穿的时间长了,他再想脱可脱不下来了。好不容易碰到三五知己,酒酣耳热,掏心掏肺的说点知心话。我不相信这些话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只能是酒还没有喝到位。 喝多了,只是想把那颗心和心里面的话拿出来和朋友们分享下,这个夜晚,他就想做一回任性的孩子,这是没有任何错的。错的是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酒桌文化的人。 所以在于超他们这个包间,气氛永远热烈,因为这是一群感情真挚的男人,这是一群仍旧天真的男人,这是一群从未死去的男人。 在这个包间里面,就连二氧化碳都充满着荷尔蒙的味道。 “啊!咱们不算吗?我以前可是奔着大侠的行事风格去的。这还不够嘛,那超哥你说什么程度才算够,就是刀山火海兄弟都陪你去闯一闯。”萧克大手一挥,已经喝得顶脑门的他又干了一杯啤酒,终于没忍住,哇地一下子吐在了地上,一吐一大堆。但是在场没有人会嫌弃他,因为大家是兄弟。 和兄弟喝酒,吐在酒桌上,不丢人。 喝多了吐的人比那些虚假不喝装矜持的人要高尚不知道多少倍。 于超用手抹去萧克嘴角的污秽物。 “萧大侠,你这个大侠梦真是从小做到大啊。好,既然有梦咱们就去追,总比没梦强。我要做的程度就是再拉起来一帮兄弟,就在咱东北老家的黑土地上干起来一番事业。到那个时候,咱们想行侠仗义就行侠仗义,想仗义疏财就仗义疏财。哥几个,看,你是义薄云天的关羽!” 于超指着萧克说道。 萧克扬了扬手说道“不,我是乔峰,萧峰。” 经过萧克的提示,于超才想起来,打于超认识萧克起,萧克就酷爱看金庸大侠的射雕三部曲。尤其是喜欢原本是契丹人的乔峰,原本应该姓萧。萧克说自己是乔峰和欧阳克的合体,也全然不管欧阳克是大反派欧阳锋的儿子。他一直强调他有乔峰的侠义之心,然后有着欧阳克的颜值。对于前者于超深以为然,但是后者于超却是不敢苟同。还是急忙改口说道。 “对对对,忘了,你是萧大侠。”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兄弟们,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记得咱们这开学第一课是啥不了。” 几个人相视一笑,摇摇头,太久远了,一下子支到小学第一课了,确实不记得了。 于超说道“老师当时说,咱们D城的孩子啊都是新时代的迷你小铁人,那我这次回来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说咱们这群小铁人都跑南方去了,谁还来建设咱们的家乡啊。难道指着南方的小朋友们来建设咱们的家乡嘛。我看啊,现在在咱们这十个年轻人八个都找不到工作,剩下两个可能还是高学历的,跑南方或者国外去高就了。家乡现在这个处境,我一个小破老百姓按理来说不应该有啥发愁的,应该市领导发愁。但是现在我就没工作,轮到我这个小老百姓的头上了。所以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就在家乡这片土地上面干出一番事业了。就是在这蹲监狱,我也不走了。” 话题突然有点沉重,几个人都喝了一杯苦酒。其实于超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几个人现在所处的悲惨现实啊。 第53章 这酒里有辛酸 酒桌上面热热闹闹的坐了七个喝的正高兴的大男人,他们是D城这个冰冷的工业老城中长大的孩子,曾经他们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是被寄予厚重希望的一代骄子,可是如今他们还未到三十岁,却好像古时候报国无门的游子,一个个苦苦寻觅脚下的道路。 这七个男人里面,目前只有萧克和管明有工作,两人同事嘛。 于超的家庭背景其实咱们之前已经介绍过了,父母是D城企事业单位的双职工,家里面的亲戚基本上都是捧政府这碗饭的,所以对于超的要求自然而然就是公务员或者国企职工。好像这会的东北还不存在央企这一说。可是于超在工作这方面确实很让父母失望。快三十岁了,基本上已经错过所有企事业单位的招工考试了。之前某家大型的汽车制造厂商进驻D城建厂,父母也托亲戚给于超在里面安排一个工人的岗位。但是被于超婉拒了,于超比谁都清楚,他不适合每天一成不变,毫无波澜的工作。这样的工作他铁定做不来的。 萧克和管明呢,两个人是在电脑城附近一家私人公司上班,这家公司是做传媒的,具体的工作萧克说就是辅助政府宣传部门印发一些宣传材料。每天工作内容特别固定,以至于他现在若不是说起来犯恶心,他甚至能满口的社会荣辱观大字标语。两个人都是普通的小职员,每天除了被狗屁不是的领导呼来喝去以外。咱们这位从小就有大侠梦的萧大侠最大爱好就是上班时间趁领导不注意偷偷看武侠小说。 于超刚认识的萧大侠的时候,还是在初中。 那个时候萧大侠做了一件全校皆知的事情。就是几个初中的小男生和小女生开玩笑。当然虽然是开玩笑,于超仍旧认为那几个男生做的有点过分了。他们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呢?就是生拉硬拽的把那个女生拉进了男厕所,一直把这个小女生推倒了男生厕所的里面参观了一下男生专用的立式便池。 而咱们这位萧大侠呢,据说正在那嘘嘘呢,尿的是一个痛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活活吓了一跳,水流正湍急着呢,他就把裤子给提上了。据萧大侠自己说,他当时那股子侠义之气涌上来以后,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对着那几个小男生吼了一句,大概就是放开那个女孩啥的。 得,对面是至少七八个男生,而且萧大侠初中的时候还没有进入发育期,长得比较矮小,还挺瘦的。哪里是这七八个男生的对手啊。让这七八个男生按在男厕所里面好一顿圈踢。萧大侠全程一声没吭,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委屈。他这是见义勇为,他觉得自己虽然被踢了,但是他让侠义精神永存。 直到那个被这几个男生推进厕所的小女生也上来照着萧大侠后背踢两脚之后,萧大侠哭了,他的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于超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小女生也会踢萧大侠两脚。可能是她喜欢参观男厕所,或者她喜欢被这么多男人推搡争抢的感觉?具体原因于超一直都想不通。 然而最想不通这个简单道理的还是我们义薄云天,见义勇为的萧大侠。 这件事情之后,萧大侠没有沉沦,他是大侠,不会沦落为世俗。尽管这件事情被人当做笑柄全校传诵议论。但是我们的萧大侠却依然故我。路遇不平事,照样会该出手时就出手。时至今日,每每谈起,他还认为当年是自己太过于弱小了,没有第一时间打翻那几个小男生。 每每听到萧大侠这么说,于超都从心里面由衷的说一句你真是大侠啊。 郭强和张文科呢都是萧大侠的朋友,这两个人都是医专毕业的。说实话从D城医专毕业就等于失业,因为全国医疗体制改革,现在就连社区医院正式职工都不招大专的了。哦对,唯一还招一个专业,就是男护士。 很可惜,郭强和张文科这两位当初都没有选择男护士。毕竟一个男人去学习护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大华家里面是开小卖铺的,他从小学习不好,早早就辍学了。跟着家里面经营小卖铺。这几个人里面还真就属大华手头最宽绰。因为他家里人老实本分,兢兢业业,一点一滴的经营,现在搬家了到了D城比较有钱的一个区开了一个超市,流水不错。 而何鑫呢是这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在北京读的大学。但是上大学期间处了女朋友,后来也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违背了学校一些规定,差点被退学处理。经过多方斡旋,才勉强留校察看,因此耽误两年时间。毕业之后工作了两年,工作相对来说不是很顺心,所以就辞职了,现在全职在家考研。 至于他的女朋友嘛,只能说不肯接受他没有工作的事实,选择离他而去。其实论长相,何鑫这个小伙绝对是这几个人里面长得最帅的,一米九的大个,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虽然戴着眼镜,但是笑起来仍旧能看到眼睛眯起来像个下弯的月牙,妥妥的一枚小鲜肉。具体形象可以参考小奶狗刘昊然。 哦,对,我忘了,还有一个大学生,就是于超。于超呢是在D城本地的师范学院读的大学,正经的本科生。但是因为多次打架斗殴直接被学校开除了。其实于超大学已经读到快大四了,真的是差一点就读完了,说起来这些事情还真的是挺可惜的。 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诸多不顺,大家都是摸爬滚打的向前走,然后再聚在一起对这些心酸往事来一番畅快地谈笑。 但是他们今天这场聚会,更多的是商量未来怎么办,他们要做什么,他们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于超不在的时候,他们是一盘散沙。现在于超回来了,萧克把于超请过来,就是希望于超能把他们再捏到一起。 “兄弟们,我说两句,咱们今天喝酒,得喝个明白。”于超举杯说道。 第54章 场子 东北的酒桌文化通常分为明白酒和糊涂酒。 所谓的明白酒就是今天这顿酒喝完,酒桌上喝酒的这些人得敲定下来具体的事情或者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再或者就是几个人之间可能存在仇隙,这顿酒把话唠开了,说明白了。 而糊涂酒多数是随性喝酒,今天这顿酒就图个心情愉悦,甚至是纯为了品酒。 “超哥,就等着你说话呢,你说吧,咱们今天这个酒怎么喝才算是明白酒。”萧克搂着于超脖子,一张嘴就能喷出去一大口的酒沫子。 于超干咳了两声,兴许是刚才一口白酒给呛到了,也可能是萧克搂着自己太紧了。 “兄弟们,刚才听大家说了这么多的情况,我感觉咱们兄弟们现在日子过的都不是很开心。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个开心。那既然咱们现在不开心,那就得自己去找乐子。咱们得学着自己把自己给逗开心了。自己不哄自己,难道还指着别人来哄咱们嘛。” 这些话从于超这个快到三十岁的男人嘴里面说出来显得很幼稚,很孩子气。 “我这次回来想明白一个道理,我呢现在就这逼样了,离开学校这么久了,我已经丧失了学习的能力了,现在让我考啥我也考不上了。这个岁数就算我能考,也没剩下啥正经岗位了。现在我就是进体制内混也混的狗屁不是。至于体不体面,那都是给别人看的,草他妈的的,老子回来没事干也没见谁给我介绍个正经工作,心里面苦的时候也没见谁过来安慰我两句。所以啊,甭管我现在干啥,我图个自得其乐。只要不犯法,老子想干啥就干啥对吧。” 于超借着这股子酒劲,把心里面话吐个干净,其实这些话不仅在于超心里面憋了太久,在在座的这几个兄弟心里面同样憋了太久。 在东北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少他妈的说这些孩子都是没本事,二十啷铛岁的年纪,要什么本事,如果真的有天大的本事,那他妈的绝对是开局即满级的修仙小说。 此刻,屋内的七人是愤青,就是愤青。 就愤青了,还能咋的。 “超哥,你想做什么?” “我想自己罩个场子,学点本事,慢慢做大,发展实业,也在家乡这边干出来点成绩看看,想活个样子给自己看。”于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面前的兄弟几个人,站起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一个个喝完酒说的都是辛酸和不如意。 “行,超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哥,我也不管你要做啥,带上兄弟一个。不为别的,我是看不惯我的那个傻逼领导成天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都他妈的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我明天就揍他一顿去。”喝的最多的萧克拍着桌子吼道。他现在脑子里面已经开始预想怎么狠锤那个傻逼领导一顿的场景了。 “行啊,草他妈的,那个傻逼我也早看他不顺眼了,整天狗仗人势。说真的,东北这片地方本来就他妈的转型发展就他妈的困难,再赶上一堆傻逼瞎指挥,更他妈的发展不了了。要揍他算我一个,不揍他一顿就离职,我心里面憋屈。”管明特有豪气,直接把酒杯摔碎在地上。 这一举动颇有点像啸聚山林的梁山好汉。 有朋友可能会说这于超也不是啥好人啊。这不是教唆别人不好好干工作,揍领导嘛。说实话作者也不理解。 作者完全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会有人有这样的疑问。萧克和管明想揍领导一顿,那是他们压抑已久想去做的一件事情。难道看着他们继续受压迫,浪费自己的青春年华就好吗?最终被压迫成为麻木无趣,对未来没有憧憬的中年人嘛。 “超哥,我和文科一直都是跟着萧克玩的,这个岁数了也没个正经工作。之前家里面给介绍了,对我俩是挑挑拣拣的,还找各种理由刁难我俩。我俩自己也明白压根就不是看领导脸色的人,所以超哥既然你想罩场子,可得一定算上我俩啊。” 郭强和张文科敬了于超一杯酒。 于超回敬,一杯白酒直接下肚,像一条火焰一般窜入肺腑。 酒店门口,几人摇摇晃晃的互相搀扶着。此时此刻他们只是这个冰冷且偌大的城市中一群失意的男人。 由于喝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醉步浮沉,身形摇晃。已经不太可能再去KTV里面歇斯底里的吼上一嗓子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安全回家,然后倒头好好的睡上一觉。 把大家安全送回家的任务就交给了何鑫和大华。 相对来说,他俩喝的酒会少一些。 从今天晚上这顿酒开始,于超拉起了一个小型的团伙,目前的成员有萧大侠,管明,郭强和张文科。 何鑫还是想继续在家考研,但是十分乐意参与到于超的罩场子工作中。 而大华呢,从小就老实,即便喝了酒同样还是一成不变的老实人。但是老实人不代表就一直好欺负,一直不肯对现实进行有力的回击。在酒桌上,大华就明确表示,铁定就和于超一起干了。但是被于超婉拒了。于超明白,以大华的性格不太适合打打杀杀,与人发起争执这样的事情。而且他家现在的超市经营不错,如果帮着于超看场子,家里面还得雇人看超市,的确是有点得不偿失。 于超和大华说,你帮着家里面照看好超市,其实就是看好了自家的场子。 临近分别之时,于超对着几个兄弟说“其实啊人这辈子来到这个世界上,老天爷帮咱们划好了场子,有的大,有的小,场子里面的规矩你可以自己定,但是就看你能不能罩明白了。” 哦,对了,第二天,萧克和管明的确履行了酒后的诺言,两个人第二天早早的就到了单位,然后把单位里里外外的打扫收拾了一遍,一尘不染。其实这个工作平日里也是他们两个来做的,只不过平时是晚上下班之后被领导点名加班的。今天是他俩主动要做的。 然后等到同事都来了以后,冲进领导办公室对其叮当五四一顿爆锤。 据说啊,当天单位还有一个人也参与了,就是当时正在办公室里面被这位被打的领导调戏的女职员,当天她是用一个黑色高跟鞋戳破了领导的头。 走出单位大门的时候,萧克仰天大笑。 初中时候,他为了救一个女生,自己挨顿打。 现在,他没有想过救这个女孩,但是这个女孩帮自己一起出手。 第55章 金佛 富力酒店前的马路上面,于超骑着一辆自行车慢慢悠悠的向前骑行,边骑边吹口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酒喝的特别痛快,或者是今天清晨的阳光特别舒适,于超此时的心情特别的好。 也可能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吧。 虽然严格意义来讲,看场子绝对算不上是一份被认可的工作,但是于超仍然有一种第一天上班的感觉。 从今天开始他打算天天骑着家里面这辆爸爸年轻时候骑过的赛车上下班。搬家后,于超家距离道东大概五公里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因为看场子嘛,对于上班的时间也没有那么精准,甚至没有人具体要求几点必须来上班。于超就打算天天骑着自行车去上班,还可以当作是锻炼身体。 刚才他接到了萧克的电话,这两个人还真的把领导给暴揍了一顿,听了他俩对这件事情的描述,于超甚至都乐出声来。他真的不是对于两个好兄弟失去工作而幸灾乐祸,他只是觉得天理昭昭,那个领导终于受到了报应。 于超和萧克说,带着管明一起来道东的富力酒店,他会和李大炮提前打好招呼。现在富力酒店正是用人之际,像萧克和管明这样体型的青壮小伙可以说是越多越好。 李大炮负责富力酒店的安保,他绝对说话算了数。 但是于超还没走进富力酒店呢,就听到里面一阵喊打的声音,然后伴随着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于超连自行车都没锁,赶忙扔下自行车就往富力酒店的院里面跑。 刚进门,就看到李大炮像一堵墙一样轰然倒地,他是整个人直接平拍在地上的。于超这才注意到李大炮后脖颈子的地方全都是血。 院子里面十来个人,光是看他们邋遢的外表就知道一定是道东这片的混子。道东这片的混子有个特点就是甭管有钱没钱,混社会的人你就看吧,一个个裤脚肯定都飞边了,袖子啥的造的埋埋汰汰的,不像个样子。 “草,又来一个,给我打!往死里打!”院子里面人太多,冷不丁的于超也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在谁身上好了。但是这群人可是注意到了进院子的于超。其中一个人指着于超这么喊着。 于超注意到这个人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浑身上下金光灿灿的,由里到外一股子暴发户的气质。他倒是没戴着李大炮和王爷一样粗的大金链子。 但是他十根手指头上面有八根各戴了一个镶钻的金戒指,只有大拇指没有戴,两只手金光闪闪。其实这真不是夸张,因为有几年黄金溢价溢的厉害,作者本人亲眼见过有人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就连口腔里面都不放过,镶嵌了满满一口的金牙。 于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其实给吓住了,这上午才九点多,可以说是光天化日下就带着一帮人冲到别人酒店门口打伤人。 这个时候忽然从酒店的后侧传来警笛的声音。这帮人听到警笛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了。然后领头的那个人招呼着十几个人说“快点跑!别让警察抓到,往外环那面跑。”道东靠近外环那面道路坑坑洼洼,路况非常不好,下雨和下雪之后还有积水积雪。所以一般道东这面的混子惹了祸碰到警察围捕,就往那面跑,警车一般开不过去,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追了。 然后十几个人分头冲出了酒店,其中两个人在高速奔跑的过程中,还把于超给推倒了。 坐在地上的于超好半天也起不来了。 太久没碰到这种码人砸场子的场面了,他的心里面似乎没有做好重新迎接这样挑战的准备。 人都跑光了以后,贺老板从酒店里面走出来,然后叫几个人抓紧把李大炮送医院去。救护车都不愿意往道东这面来,只能酒店自己出车给他送去。 “喂,还坐在地上干啥呢,快点送你大哥去医院啊。昨天不是挺牛逼的嘛,今天碰到事了就怂了啊。”贺老板对着还坐在地上的于超说道。 于超这才反应过来,从地上跳了起来。 “刚才那帮人是干啥的?” “金佛的人,妈的真他妈的会选时间砸场子,大早上就他妈的来了,真是有仇不能等啊。刚才我听他们的意思是好像是有人得罪他弟弟银佛了,今天来找李大炮算账来了。” 听到这句话,于超顿时五雷轰顶。 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李大炮,于超知道金佛这是奔着自己来的。如果自己今天早来二十分钟,恐怕下场和李大炮一样。 这会也满脑袋是血的躺在地上呢。 再回想起昨天车里面李大炮和自己说会去帮自己和金佛讲道理,这么看金佛和他弟弟一样,都不是一个能讲进去道理的人啊。 事后,于超知道金佛这个人不光报仇不能等,就连上位也不能等。他虽然这次打伤李大炮打出的标语是,有仇还他妈能不报,不报能下崽啊。但是其实贺老板也分析,这个金佛觊觎道东第一悍将的名号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想收拾李大炮了。无耐李大炮之前的大哥太牛逼,李大炮又是道东首屈一指的单挑王,他明白自己不是对手,于是一直忍耐着。 这会李大炮的大哥倒台了,也终于能找到由头灭李大炮了,他自然不会继续等着了,这不嘛,今天说是奔着惹了他弟弟的人过来的,但实际上就是来撅李大炮单挑王的这根棍的。 “别瞅了,快点上车,送他去最近的医院。你李哥的命你就看着吧,金佛的人应该不会去医院补刀的。别害怕。” 于超淡淡的回复了一句“我没害怕。”转身上车,帮着几个贺老板的黑衣保镖把李大炮抬上车,关上车门出了富力酒店的院门。 出院门的那刻,于超心如刀绞,气血上涌。 他爸爸的竞速赛车不见了,肯定是刚才那帮跑的人见车没锁给骑跑了。于超恨不得立刻跳下车去找金佛算账。 但是看着已经神志不清,满脑袋是血的李大炮,于超就像一头冬夜里面磨尖了利爪的野狼,他首先要学会的是如何忍耐。 第56章 兄弟,别去 于超跟车去了一家私人的骨科医院,这家骨科医院在道东的西侧,纯私人经营。 这家骨科医院的老板和贺老板私交甚好。最近这几年东北经济低迷,加之医疗体系腐败,老百姓根本就看不起病。一些私人诊所如雨后春笋一般数量暴涨。 但凡是和黑道沾点边的江湖中人,都多多少少有几家常去的私人诊所,甚至有些手头宽裕的干脆直接花钱建一个私人诊所。这样手底下的兄弟和其他帮派发生冲突,被打伤后可以立即就医,而且不会在公立医院留下治疗记录。 贺老板虽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混黑道的社会人,但是据说啊这个人和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道东这面的社会人,基本上都和贺老板坐在一张桌上喝过酒。 去医院的路上,于超坐在车上一言不发,一起跟过去的还有小刘。据他自己说,事发的时候李大炮让他躲进酒店,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出来。因为今天早上金佛带人来砸场子的时候,是十几个人的小型暴力团伙。而且这个小型的暴力团伙全都手持凶器,棒球棍,镐把,还有两个人手里拿着管叉。 李大炮让所有人都躲进酒店里面,在道东这片,他和金佛属于同等级的江湖大哥。甚至他大哥没有倒台之前,他的地位排名还要高出金佛不少。平日里,金佛见他都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今天他有自信搞定金佛。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朝着李大炮设想的方向行进。 从结果来看,今天金佛表面上是为了自己弟弟银佛和于超的冲突而来,但是实际上,他今天是来收拾李大炮了。 李大炮是悍将不假,他成名是靠着一股子凶劲,然而今天他错误的评估了局势。赤手空拳的走出酒店,然后就被金佛的人给围上了。李大炮当然是想靠面子挽回今天的局势,但是金佛带的这帮人可真是不含糊,一上来就招呼。 按照平常来说,以李大炮的身手和这股子不要命的凶劲,金佛带的这十几个人就算是胜,也是惨胜。据说李大炮成名绝技就是空手夺刀!靠着这招曾经无数次在道东打出名声,缴获名刀利器无数,这些都被李大炮当做战利品珍藏在自己家中。 然而今天和金佛的交手过程却异常的简单,结果以李大炮被打的满脑子是血的惨烈结果结束,全程不到20秒钟就分出了胜负。 为什么这么快呢? 是因为金佛开创了混子斗殴的全新境界,那就是电棍!据小刘说,金佛手底下两个人拿了两个黑粗黑粗的电棍,类似于警用电棍的那种。但是后来经人证明,绝对不是警用电棍。而是金佛从自己一个在安保公司当管理员的表哥那里买来的。据说这两根电棍每一根最大电流都能放倒一头牛。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李大炮这位道东公认的单挑王,会在十几个混子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这就好比武侠小说中,对方施展各式拳脚,突然对方掏出来一把AK-47,还是无限子弹追着突突突。 我想再强大的武林高手也败在新式武器之下吧。 李大炮在道东是成名已久的混子,同时也是成名已久的纯爷们。他可以接受被人打败,但是他无法接受被人用电棍出溜的浑身麻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虽然李大炮是被电棍出溜倒下的,但是并不妨碍他在于超的形象亦如他倒下前的那一刻,像一堵墙,像一座山一般。 于超轻轻拍了拍小刘的肩膀,安慰小刘说道“行了,小刘,别自责了。自责没用,与其在这自责,还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去干残开墓地那哥俩呢。” 小刘难以自抑,一直低着头,像是掩面哭泣一般。这个私底下和于超说过自己曾经还做过一个月的辅警的小刘这会像是个没长大的男孩子。听到于超的话,他才抬起头,好像突然间有了目标一样。 在于超说这句话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要给李大炮报仇,更没有想过要为了给李大炮报仇而去干残金佛和银佛。 忽然他擦过眼泪的手摸向了羽绒服的口袋,从里面掏出来用报纸包着的三万块钱。这是今天早上他刚到酒店,李大炮把他叫过去然后交到他手上的三万块钱。还说明其中两万块钱是给他还家里面窟窿的,然后剩下一万块钱就当做是给他的精神损失费。毕竟昨天贺老板整那么一出,直接针对的就是小刘。 李大炮这一举动可谓彻底征服了小刘的心。 小刘忘不了早上李大炮把三万块钱交到他手上时候说的话。“小兄弟,这三万块钱拿去先把家里面亏空堵上,要不然家里面都过不好这个年。” 虽然小刘当时没说,但是他心底里就因为这三万块钱认定李大炮做他大哥了。小刘这是无功受禄,李大炮这是仗义疏财。 于超看了看满脑袋是血,已经接近昏迷的李大炮,心里面由衷升起来一股子佩服。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为李大炮报仇的决心。毕竟这个时候于超可不了解金佛觊觎道东的野心和两人之间的恩怨。他只是知道金佛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李大炮替他打了这一顿打。 还有,就是爸爸的竞速赛车,肯定也被金佛那帮人给骑走了。 于超现在就是要抢回车子,还要废了金佛。 “草他妈的,今天晚上我就去废了金佛。”于超没有任何过激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很冰冷。 忽然,李大炮沾满血的手指勾住了于超的手指,然后又抓住了他的手。李大炮费力的睁开眼睛,盯着于超,那种眼神好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活着的人去讲一样。 于超无法揣测出他的意思,只能同样盯着他的眼睛。 李大炮从嘴里面费力的挤出四个字“兄弟,别去!” 这四个字是李大炮嘴里面含着血一个字一个字的嚼出来的,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第57章 两难 车上。 李大炮的手指死死地勾住于超的手,尽管他现在无力再张嘴说话,但是指尖的力道还是让于超明白李大炮费力说出的兄弟别去这四个字的分量。 可是有仇不报不是于超的性格。他的眼神坚毅,血债还是要用血来偿。 忽然这个时候,于超的手机响了。这时候于超才想起来自己还约了兄弟们今天一起来酒店,但是因为金佛带人袭击的突发事件,这会兄弟们到了酒店怕是也要被拒之门外了。 于超赶忙掏出手机,想要和兄弟们解释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打开手机屏幕一看,来电居然不是萧克,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关键这个陌生的号码居然还有一个特别吓唬人的备注。 “某某某第三医院。” 于超虽然从来没去过这家医院,甚至都不知道这家医院位于省城什么位置。但是这个医院谁都知道,省城独此一家的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大早上给自己打电话?任谁接到都得犯含糊。于超还是选择了接通。 “喂,你是于超吗?”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的朋友现在在我们这住院观察呢,他一直吵着说要找你!” 于超气的差点关机,自己的朋友全都精神健康,哪里来的住院的精神病啊。心里面冷笑现在这群骗子真的是为了骗人什么瞎话都编出来,估计下步肯定要自己替这位虚构出来的朋友垫付医药费了。 “我忙着呢,哪天再见吧。”车里面气氛低沉,于超更不可能在这里和一个骗子继续打电话。 就在于超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面突然说了一句 “你认不认识李大兵?” 于超顿时头皮发麻,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刺入他的所有毛孔。因为他想起来自己上次下火车的时候没有接大兵的电话,当时他以为大兵是问自己有没有安全到家。所以就忘了给他回过去了。 “认识,认识啊。我朋友。”于超对着电话赶忙说道。 “行,你认识他就可以,他前天受了刺激,现在转入我院来诊治。” “啥!什么刺激啊!”于超着急的吼道,应该是给对面的护理人员吓了一跳,因为于超听到话筒里面传来咣的一声,听着好像像是话筒摔在地上的声音。 于超说了一句对不起,但是估计对面正在拾捡电话,应该是没有听到于超的这句对不起。 “你别激动,小点声,给我吓一跳。”对面护理人员说道。 果然是这样的。 于超点点头。 “李大兵刚才一直吵闹着说要找你。但是他现在的情绪不稳定,还处在最开始的观察期。原则上我们是不可能让他联系外界打电话的。” “为什么不让他打电话?”于超又着急了。他不知道精神病院的疗程和规矩,这个初期阶段就是不允许打电话。但是于超还以为是精神病院把大兵当做精神病,有虐待行为呢。 “于先生,你能不能等我先说完情况。” “好,你快说。” “你别再打断我说话了啊。” 于超点点头。 对面又开始说道“这个你也得理解我们,我们有我们的章程。他现在是精神应激的初期阶段。按照原则就是不允许他与外界通话的,这样也是为了防止他受到刺激嘛。刚才他一直吵闹说要找你,情绪不稳定,这非常不利于我们的治疗。我们给他注射了安定剂,这会情况是不错的。我们按照他给的联系方式联系你。把患者要和你说的话告知与你。” “什么话?” 于超都快急死了,他此时此刻他别想知道大兵要对他说什么。 “患者说,让你一定要小心,就在家里面千万别出来。不过于超先生,你也不用特别在意,李大兵先生呢他现在处于精神应激状态,说的话呢很可能是不理智的。所以你大概听个乐就可以。如果不是规章制度一定要我们进行转达,我们可能都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那助你生活愉快。” 随即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对方说这个话的时候,全程是一种无所谓的慵懒态度。但是于超知道,大兵急着找自己肯定有原因。让自己一定要小心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精神失常时说的话。 最重要的是,自己前两天还见过大兵呢,好好的人怎么无端的就进了精神病院呢。 于超赶忙照着刚才的号码又拨了回去。 第一遍没有人接。 第二遍才打通。 打通之后于超立刻问到“大兵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进你们精神病院?” 对面含含糊糊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是民警把他送过来的。那警察也不可能说他到底因为啥受的刺激啊。我们只接收病人,具体原因不知道。听说好像是和谁干仗了是咋的。” “和谁干仗了啊?” 于超真是快要急死了。 “我们也不知道,别问了。哦对了,根据我院的规则,病人初期是不能探视的啊。得等我们医生检查合格之后,才能够让家属朋友探望。你不用特地过来了,来了也见不到。就这样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于超对着自己的手机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草!” 车上的人盯着于超。 小刘问道“你朋友咋了?” 于超有点茫然的回复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是出事了。” 小刘不再说话,他要给于超时间让他捋一捋思绪。毕竟李大炮还浑身是血的躺在这,那面于超的兄弟大兵又出事了。 这个时候的于超真是有点手足无措。 他竟然突然想起来列车上面的那个戴着茶镜的中年神棍了。 他说自己今年命犯太岁,而且是一整年。 也许是刚才一直处于激动状态,肾上腺素分泌过多,这会冷静下来,于超只觉得周身一阵的发冷。 他看着李大炮,脑袋里面想着自己现在是应该找金佛报仇还是应该先去一趟省城,想办法见到大兵。 到底该做什么呢? 如果自己去找金佛报仇的话,恐怕现在人手肯定不足,只能选择偷袭。但是他没有对金佛的行踪进行踩点跟梢,甚至都不知道金佛家住什么地方,偷袭可能性不大,很难成功。 想去看大兵也有困难,精神病院已经通知自己不让探视了。 这个时候,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第58章 复杂 车到了贺老板指定的骨科医院,于超带着小刘,跟着贺老板的保镖把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李大炮抬进了这家私人医院的手术室。 于超和小刘在门口焦急的等待,而贺老板的保镖则是收到了老板的电话,让他们赶紧回去。 电话里面贺老板原话是这么说的。 “不是都送进手术室了嘛,那赶紧回来,爱死不死,爱活不活,咋的你们在那他就死不了啊,快点回来!” 于超叮嘱小刘在这看着李大炮,还把自己裤子右口袋里面随身携带的卡簧刀留给小刘防身,虽然他也清楚如果金佛真的领人来补刀,小刘就拿着这么一把不大不小的卡簧刀,几乎起不到任何防身的作用。 走出骨科医院。 站在门口。 看着街道上面形形色色的行人。 忽然日光一阵灼痛,于超似乎有点茫然。 这个时候小刘跟着也走出来了,站在于超旁边,随手递给于超一根烟。 接过烟于超叼在嘴里面,婉拒了小刘想要帮助他点燃的动作。他平时几乎是不吸烟的,现在他心里面乱,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香烟叼在嘴里面,烟丝的味道会随着唾液进入大脑,分散下紧绷的注意力。 “你是不是特别想找李大炮报仇去?”小刘开口问道。 “当然,等李哥醒了我就去!” “你最好是别去,没听李哥说嘛,千万别去!”小刘这句话似乎像是警告,又像是嘱咐。 “草,不是你咋这么磨叽呢,李哥不让去就不去了啊,咱们今天不去,这个场子也不用罩了,金佛不得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啊以后,说那没用的。”于超话语中有些不高兴。 “不是,真不是,你就听李哥一回,这个事情可能比你想的要复杂。”小刘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于超看着他都想给他一拳,但是心里清楚,这个小刘心地不坏,而且也不是个怂人,这么说可能另有隐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啊?”于超试探性的问道。 小刘犹豫了一下说道“早上我来的时候有点尿急,就寻思着到了酒店找个厕所。但是人有三急啊,这你也知道。” 小刘这都是扯到哪去了,合着他难道就想和自己说拉肚子的事情啊。 “你能不能说重点,我现在没空听你说这些事情。”于超性子有些着急。 “哎呀,你别着急,听我说嘛。我不是憋不住了嘛。眼看着离酒店剩下不到二百米的距离了,不行了,擦都露头了。我就抓紧钻进一个公厕心思方便一下。我刚蹲下去,就听到有人进了厕所。然后开始打电话。” “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 “好,捡重点的说。” “我接下来就要说重点了。” “墨迹。” “我就听着那个人打电话,说这会酒店就李大炮自己在呢,你们现在可以来废了他了。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转身走了。等我到酒店不一会金佛那群人就带着人来了,所以那个电话肯定是通风报信的。咱们这里面有内鬼。”小刘眼神真诚,于超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谁是内鬼?” “我跟你说,这件事情老复杂了。那个内鬼就是贺老板身边的一个保镖。” “你咋知道呢?” “还我咋知道,我虽然没见到他人,他声音我记得啊,就刚才和咱俩坐一辆车来的。就坐你旁边的那个人,对,他就是厕所里面打电话通风报信的那个人。” 于超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说这件事情是贺老板安排的不?” “那你说呢,八九不离十吧。” 沉寂片刻,于超说道“这件事情除了我以外,千万不要任何人提起了。看起来那个贺老板也不是善茬啊。” “所以说啊,这件事情背后老复杂了。现在李哥也叫人干进医院了,看他的伤势几个月都好不了。贺老板自己一个人把持酒店,他肯定容不下咱们。我看啊,咱们也别在这干了。”小刘自顾自说道。 于超使劲拍了一下他鼓鼓囊囊的口袋说了一句“我还有事,你在这看着,自己看着办。” 于超的意思很明显,你兜里面揣着李哥白白给的三万块钱,这会儿李大炮人还没醒过来呢,就打起了退堂鼓,真他娘的不是个男人。 于超一个人快步穿行在街道上,他的目标是富力酒店。 他的步速很快,大约一个小时就走到了酒店,这一个小时冬季的冷风把他吹了个透心凉。他就是要让自己彻底的冷静下来。 到了酒店门口,他第一眼就看到和自己一样冻的哆哆嗦嗦的四个人,分别是萧克,管明,郭强和张文科。本来郭强和张文科没说今天要过来,他俩是因为平时睡得太晚起不来。但是醒来了给萧克打电话,听萧克说超哥看的场子好像是出事了,有人受了伤,都送进了医院,他俩担心超哥吃亏,赶忙也就过来了。 几个人在外面少说站了快三个小时了,贺老板的保镖始终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就只能轮番着进旁边的小卖部取暖。 管明都冻屁了,提议说回去吧。萧克说再等等,超哥是非常讲信用的人,他肯定是出事了。 于超见到冻成冰棍的四个人说道“你们进不去咋不给我打电话呢?” “打个屁啊,昨天晚上玩手机太晚,忘了充电了,谁心思你这出事了啊。以为来了就能进去呢。” “那别人呢?” 于超看向管明,管明说“手机冻没电了。” 于超看向郭强,郭强摇摇头说道“操,手机忘带了。” 于超最后看向张文科,张文科一脸苦闷的说道“操,早上来的时候坐公交车,手机让小偷给偷走了。” 于超痛上心头,四个人,居然连个能打电话的都没有,于超狠狠锤了萧克一拳说道“你他妈的咋不记得我手机号呢,进小卖店给我打一个电话不就得了嘛。” 萧克摊手说道“早上出门换裤子了,兜里面就一块五,早上还没吃饭,买了个烧饼,现在兜里面一个钢镚都找不到了。” 第59章 萧大侠 于超拿这哥几个真是一点招都没有了,招呼着几个人现在就进酒店,别一会在外面站着,再冻出个好歹。 东北的小孩就这样,都皮实,贼抗冻一个个的。 进了富力酒店的院子围起来的小广场还能看见地面上未净的血迹呢。萧克几个人都向于超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于超摇摇头说这会有事,稍后再细说。几个人也不再问了,跟着于超往酒店里面走。 由于现在酒店还没有正式的营业,所以门口也没有保安。但是透过亚克力的玻璃幕墙能够看到贺老板的黑衣保镖在聚在一起。 于超看的清楚,其中就有那个和自己一起送受伤的李大炮去医院的保镖,就是那个坐在于超旁边的那个人。 咱们姑且把这个人称为老九。 但是于超来,并不是为了找他来的。 于超一把推开酒店的门,贺老板的保镖见状赶忙围了过来,用东北话的讲吵吵巴火,态度极其恶劣就要将于超几个人赶走。 这次于超又拿出来他的成名绝技,又是抽冷子对着面前的人狠狠的来上了一脚,这一脚又是把人蹬出去三四米远,狼狈的摔在地上。 “都他妈的滚犊子,就算没有营业,哪有客上门往外轰的道理!”于超恶狠狠地看着贺老板这些保镖。在这里我要着重说明,其实这个时候东北是没有正规的安保培训学校的,最多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培训机构和武校联合办学的那种,很不正规,培养出来的人更不正规。贺老板这些保镖其实连这些不正规的培训学校都没有上过,完全就是贺老板随意招收的,有两个就是他养猪场的小工,看着身手还行,个头还像那么回事,于是拉过来给自己当保镖。这群人更多的则是充当一个打手的作用,当然了,撑场面的属性大于与人搏斗的属性。 而让这群保镖都穿上黑衣服则是贺老板看着古惑仔电影里面学的,现学现用。 这些平日里跟着贺老板嚣张跋扈的保镖脾气也比较火爆,看着于超已经率先出手,不对,是率先出腿。一个个也冲上来厮打起来。 但是他们哪里是于超这群人的对手啊。 别人不说,光咱们的萧克,萧大侠一个人打他们十个虽然是夸张,但是肯定能不落下风。 以第一个脾气更为火爆冲上来的保镖为例。 他伸出双臂,想要掐住于超的衣领,这是东北人空手打架的惯用招式。先抓住对方的外套,制止住对方的行动,然后再出拳或者出腿攻击对方。 但是他双臂抓过来的瞬间,就已经被于超身后的萧克给攥住了。紧接着萧克瞬间发力,但是实际上只发了三成力,为的就是给对方一个错觉,让这位可怜的黑衣保镖知道对方要开始用力了。 黑衣保镖本能地身体向后沉,然后使出全力。这时候萧克微微撤力,身体略微受力前倾,然后双腿扎了一个铁桥铁马的正宗马步,居然一个冷不防,力从地起。一瞬间把黑衣保镖举过头顶,然后狠狠地摔到了身后。 就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以为的只是简单冲突,随便出出拳脚,推搡几下就得了,这怎么还整上高难度摔跤这种节目了。 只有于超知道,咱们这位萧大侠那可是出生于民间武术世家。他的爷爷曾经是当地有名的武术大师。不光给地主家的保安团培训过,甚至还被邀请过去给张作霖的武术团进行指导。在当地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人称“空手无敌”。这个意思不是说拿上武器就不会打架了,而是指萧克的爷爷是真正的拳脚功夫无敌手。 萧克从小呢就看着爷爷和爸爸在自家小区里面带着邻居们一起练武,耳濡目染,学了一些皮毛。但是筋骨也开了。后来初中的时候因为男厕所英雄救美事件的影响,痛定思痛,决定沉下心来跟着爷爷学习武术。 所以所有人都惊讶于萧克这招出人意料的过肩摔之后,只有于超报以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微笑。 于超比谁都清楚,这对于萧大侠来说只是普通操作。 毕竟是那位号称空手无敌,真正的萧大侠的孙子,这份武术基因都是在血脉中流淌的。 当然了,于超比谁都更为确信的原因就是,萧克的爷爷不光是萧克自己的师傅,同时也是于超的师父。 从初中时候,于超就天天跑到萧大侠家里面跟着萧克的爷爷练习武术。虽然因为上学的原因,做不到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但是每天天不亮就要跑步,打木桩,扎马步,这些都将于超和萧克的体能锻炼的比同龄人强太多。 那些个晨起迎着朝阳奔跑,哈气都结成冰碴的日子是于超和萧大侠最难以忘怀的。 萧克不是一个喜好展示的人,虽然有功夫在身,但是平日里也不常在几位好兄弟面前展示。上次公司年会,领导听说萧克会打拳,非要让他上台表演。但是被萧克拒绝了。萧克的爷爷曾经告诫过萧克和于超。修习武术是为了强身健体,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在人前展示,如果想要到人前卖弄的话,还不如去学习舞蹈。 所以这位隐藏于民间的真正的萧大侠从来看不起那些上电视上面表演武术套路的人,但是他却总说以前那些个街头卖艺的人或许身上有些真功夫。 可怜贺老板这几位保镖啊,哪里见过这样真正的武林高手啊。 他们几位的结局大概和这位被这位一招摔到身后的保镖一样。 等到贺老板下楼以后,看到面前站着这几个大小伙子,自己的保镖被打的一个个窝囊样,高下立判,想哭的心都有了。 心里面肯定暗暗骂道平时白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 于超看着走下来的贺老板,他冷静说道“贺老板,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一聊。” 贺老板看着于超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和他身后这几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有点心虚的说道“那就楼上请吧。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聊。” 第60章 疯狂 于超是一个人跟着贺老板上了酒店的二楼。 为啥他敢一个人跟上去呢?是因为于超明白贺老板虽然是道东这一带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混子,但是为人谨小慎微。加之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一起上了楼,自然不敢对于超怎么样。 还有就是于超有这个自信,一对一单挑的话,三招之内便能将贺老板放倒在地上,这还是基于贺老板手持凶器的情况下。 如果他的手中没有武器的话,击倒他的速度可能更快。 毕竟是那位大隐隐于市的萧大侠的亲传弟子。 咱们趁着于超和贺老板上楼进行友好交流的空档说一说大兵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当然这些事情更多的是后来大兵和于超亲口说的,虽然于超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了,但是听到的那一瞬间仍然震撼到头皮发麻。 那天大兵是一大早上送于超到了省城的火车站,然后分别之后就回服装城的小裁缝铺了。期间也没有在路上多耽搁。 据说大兵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但是那天在开这间小裁缝铺门的时候,莫名的感到一股子冰冷的寒意,这股子寒意好像隐隐约约的提醒他,不要打开这间门,打开就是一个死。 站在自己家盘下来的小裁缝门门口。 大兵害怕了,转身就要跑。 可是刚一回头,四个人就把他推进了小裁缝铺里面,根本不容得大兵进行任何反抗。 原来 这间小裁缝铺的门根本就没锁。 大兵早上离开时候是特地锁上的。 这明显就是被人撬开了。 大兵被人推搡进屋的那一瞬间还以为是拐走自己媳妇的人来欺负自己了呢。 其实他只猜对了一半。 因为屋里面至少还有八九个人,其中就有他媳妇和拐走他媳妇的人。 大兵被推进屋后,啊的一声惨叫,他明显感觉自己小腿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痛,然后他就摔倒在地上。原来是有人从后面用烧红了的铁棍给了大兵小腿一下子。 就这一下子大兵小腿的肌肉烧伤严重,肌肉腐烂严重,据说到了医院还使用了最新的医疗技术,就是让无菌的幼体残虫去啃噬腐烂的肌肉。当然了这都是后续的治疗过程,相比较精神病院里面的治疗,这个治疗简直太小儿科了。 其实大兵在整场事件中就挨了这么一下子,对就打了他这么一下子。真正让大兵崩溃的是心理,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面,他的精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残。 屋子里面的人都不说话。 只有一个身高大概一米七五,精瘦精瘦的,穿着一套漆黑过膝的长羽绒服。这种羽绒服的款式在现在可能已经非常流行了。但是当年绝对是时髦的存在。这个人两腮无肉,眼睛无神,满脸戾气,态度乖张。大冬天的他光着一个大秃头,这是绝对不常见的。一般来说东北的冬天非常冷,理发的人都会少一些,更别说有人专门剃一个大秃瓢的。 这个人笑容阴森诡异对着大兵说道“于超的兄弟对吧,他家住哪啊?” 大兵自然不会说。 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但是他心里面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个狠角色,说敢杀人也不为过。 敢杀人的人,你光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 “呵呵,行,不说。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愿意问了。没意思。” 大兵已经不再看他了,他的眼里面只有被半身按在桌上的女人和一个穿着辅警制服的男人。 这个女人大兵再熟悉不过了,是他曾经的媳妇。 而这个穿着辅警制服的男人则是拐走他媳妇的男人。这个人家里面有点钱,在当地也比较有势力。自然不可能放着自己家孩子鬼混下去。于是就花钱找人给自己家孩子买了一个辅警的职位。在当时的东北,其实很多家里面都这样做。辅警岗位干没两年,然后再花钱疏通关系,直接弄个正规编制。运气好或者关系硬都可以直接弄到公检法里面去。 大兵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对狗男女也会被抓过来。 大兵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这个曾经抛弃自己的女人,这个曾经无数次伤害过自己的媳妇。 但是大兵很快就明白了,接下来的一切让他崩溃。 让他彻底崩溃。 “好,那你就看着,这个是你媳妇对吧,长得挺漂亮。难道长辈没告诉你,漂亮女人都不可靠嘛,要不然能给这个废物跑了嘛。”秃头指着被按在桌上的大兵前期阴森说道。他的声音好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刺耳。 “操你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嘛,睁开你的狗眼睛看看我身上的衣服,老子他妈的是公安,你碰我一下子试试。” 没错,拐走大兵媳妇的男人现在是公安,公安谁敢碰啊? 但是秃头男人冷笑一声,屋子里面的人全都跟着冷笑。只有大兵,大兵前期和这位公安笑不出来。 三个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笑。 秃头男人走向拐走大兵媳妇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伸出他雪白的手摸着那个男人的屁股,一圈一圈的慢慢摸。 对,隔着公安的制服摸。 这一幕差点把大兵恶心吐了。 他的表情如此魅惑,如此享受。眼神如此迷离,如此疯狂。 这个男人挣扎的越厉害,一旁的人就把他按的越紧,他就像一头待宰的猪,绝望而无助。 突然! 秃头男人一双雪白的手直接扯掉了拐走大兵媳妇男人的裤子,扯掉了公安的制服裤子。弹出来的雪白的屁股,在昏暗的裁缝铺里面射出来两道白光。 秃头男人更加兴奋了,他的模样就好似一匹血脉喷张的野马,冬夜觅食的母狼。 他双手用力拍在男人雪白的屁股上面,近乎疯狂似的嚎叫道“老子操的就是公安!” 大兵忽然感觉心脏一颤,据大兵后来自己说,那一瞬间他的心脏骤停了,是真的停了。 他看到死神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马上又消弭于无形。 因为秃头接下来的疯狂举止好像医院的心脏点击,再次唤醒了大兵。 第61章 冲突 拐走大兵媳妇的男人此时此刻发出阵阵惨嚎,随后便是沉默,粗暴地喘息,最后竟然变成了木讷的忍受。 他咬紧嘴唇,面色铁青,任由下体传来强有力地撕裂感。 喷射而出的屎尿顺着大腿蔓延了下来。 不错,他大小便失禁了。 西风清扫残荷,男人娇喘,女人鬼嚎,倒落得两处苍茫,黄穷上,碧落下,独守孤塘秋菊,满怀伤感,老泪纵横。 裁缝铺里面。 大兵的前妻当着大兵的面前被侵犯了。 而那个拐跑大兵媳妇,还仗着自己家有势力把大兵唯一一辆小轿车染成墨绿色,靠着关系买的辅警职位的男人今天他菊花残,满地伤。 大兵小腿严重烧伤,精神重度崩溃。当天便被赶过来的民警送到了精神病院进行心理创伤应激性治疗。 大兵就记得那天秃头男人临走时候和他说的一句话“你给我记住了,我叫太岁!” 据说太岁当天只对拐走大兵媳妇的男人一个人动了手。 有人可能会问了,太岁这相当于帮着大兵把仇报了,毕竟那可是拐走他媳妇,还欺负过他的男人,眼睁睁看着他遭受这样非人道主义虐待难道不是很爽吗? 但是别忘了,一同被轮奸的还有大兵的前妻,虽然她已经抛弃大兵而去,两人之间或许也没有了昔日的恩情和爱意。但是这都无碍于大兵曾经深深地爱过这个女人。咱们前文提到过,大兵是性情中人,刀捅教导主任,提刀入江湖。但是大兵同样也是性情中人,在一间小破饭馆遇到这个女人,放下刀退出江湖。 这份爱意都随着裁缝铺里面一群男人发泄兽欲的野蛮行径而烟消云散。那一刻,这个大兵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体无完肤,近在咫尺,大兵却没有保护她不受侵害的能力。这是对一名深情男人的毁灭打击。 还有就是太岁的行径未免也过于变态,过于侵犯人伦。当着大兵的面强迫式强奸了另外一名大男人。两个大男人,一个反抗的越厉害,另外一个就越癫狂。这一幕更刺痛大兵的心脏,甚至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大兵都失声了。 的确,男人的那个部位本身就比女人的要紧。何况是在被侵犯这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正是如此,太岁才有够变态。据省城这面认识太岁的人说,太岁这个人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却极度的变态。他似乎天生就对女人不感兴趣,能让他激发性欲的居然是男人的肛门。而且据太岁自己说,他有一万种方法让对方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 回到富力酒店这边,贺老板和于超在二楼谈了不到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之内,确信双方进行了和平友好的密切交谈。因为楼下的人时不时就能听到摔东西和辱骂的声音。 至于当时双方谈了什么,也是后来大家伙才听于超知道的。 但是双方谈判的结果就是没有谈拢。贺老板代表的是富力酒店和道东本地混子势力。而于超代表的是一股子江湖草莽的新势力。他打的是为李大炮复仇的名义,他打的是要贺老板这样的阴险小人滚出富力酒店的旗号。 于超是自己一个人走下楼到了酒店的大厅,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像是刚刚大动了肝火一般。 萧克问道“咋说的啊超哥?” 于超回归平静说道“没事,回去码人,三天后和他们在工人广场拼一把。” 几个兄弟跟着于超离开了富力酒店。 几名刚刚被收拾完的黑衣保镖冲上酒店二楼,贺老板办公室的大门敞开,他坐在办公室里面。一脸惆怅,额头显然是被钝器砸了一下,流了些血,但是应该无大碍。 他身后的书架上面,还有一根扎进木头里面的钢笔,和喷溅出来的钢笔水。 书架上面一本贺老板平时愿意翻阅的红与黑,书脊上面的黑字被喷溅出来的墨水浸染打湿,成了一个墨点。 “老板,要不要我们把他们几个追回来,收拾一顿?” “哼,就你们几个废物,把他们追回来干啥啊,让他们再打我一顿啊。你说我养你们几个有个屁用。抓紧去,告诉金佛,三天后工人广场,吹哨子。” 办公室密谈的结果就是,双方面对面拼一把。 那为什么会演变到这种程度呢。 首先就是于超确认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贺老板确实吃里扒外,他难以说服自己无条件的相信李大炮。所以他只要接手富力酒店,富力酒店就不能有李大炮的存在。这是他的底线和原则。所以他的确干出来了为江湖中人所不齿的事情,那就是私底下联系金佛废了李大炮。 两人有共同利益,自然一拍即合。金佛这个人咱们前文已经讲过了,他想灭了李大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有了贺老板这个内应,他当然觉得时机到了。 贺老板虽然和江湖中人关系匪浅,但是始终是生意人,不是江湖中人。至于那些在他眼中无聊透顶的江湖规矩对他来说根本形成不了束缚,完全就是狗屁一通。 第二件事情就是,贺老板当然也知道金佛是什么货色。他不完全信任金佛,他甚至想拉拢于超和他的兄弟们入伙。骗金佛走的警笛就是贺老板找人放的,其实压根就没来什么警车。他其实算得上诚意满满,和于超说,李大炮出得起的钱他同样能出得起。只要于超跟着他姓贺的混,保证道东这片吃香喝辣没有任何问题。 回敬给他的是于超全力投掷出去的钢笔。 双方算是彻底谈崩。 为了公平起见,两人在办公室一起给富力酒店的大当家,也就是王爷打了一通电话。王爷办事也比较利索。 只是说了一句“我不管,别闹出人命就行!” 双方约架,贺老板选的时间三天后,于超选的地点道东的工人广场。 走出富力酒店的于超,看着日光灼灼的天空,他忽然身形有点晃动。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情都太刺激,太具有戏剧性,也太突然了。他一时间还无法理清全部的思路。他现在只想冲到街边的小卖铺买上一瓶白酒,然后灌进去回家好好的睡一个好觉。 第62章 茬架 中午于超和萧克,管明,郭强和张文科,五个人在道东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吃了顿饭。 于超简单的说了一下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顿饭上他直接一句点破富力酒店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贺老板和李大炮的水火不容。这两个人基本上就是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敌我架势。 另外还加以说明的是,为什么于超一定要打这场架。 因为张文科提出来,贺老板和李大炮都是背景复杂的社会人,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恩怨,咱们完全可以不参与进来。这个时候其实选择退出这个乱局明哲保身也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但是被于超给否定了。 打这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于超看上富力酒店这个场子了。这个场子虽然关系复杂,处境凶险。但是却是如今这个相对平稳江湖中最肥的一块肉。这么说吧,其他江湖地盘基本上都被盘踞多年的老混子给占据,在当地运营多年,盘根错节的,难以撼动。 但是富力酒店不一样。 首先这个场子体量足够大,拿下这个场子的安保管理权限,养活几十个兄弟不成问题。另外这个场子背后的社会势力基本上全部倒台,现在处于一个无主经营的状态。那么这个场子很有可能成为于超迅速翻身拉起人马的起始点。 但是现在也有个关键问题,既然三天后已经和贺老板约架了,那就得去,要不然以后就彻底不用在道东这个地带混了。 更不用说富力酒店了。 于超看了看面前的四个兄弟,心凉半截。 深谙斗殴之道的于超知道,打架,尤其是打群架这种事情。必须要找到那种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人。 但是眼前的四个兄弟目前很明显还不是这种人。 除了萧克以外,其余三个兄弟都是刚刚认识的,合着不能刚认识就带着人和自己一起拼命去吧。 于超大概能够估计出贺老板这面的势力,应该是金佛和他的手下,贺老板自己领着那几个保镖不足为惧,大抵就是一个撑场面的角色而已。再就是可能会找一些道东附近的小混混来凑人头。 所以说,其实和贺老板约架,就等于和金佛约架。 这个金佛不好惹啊,大白天就敢带人打上门来,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辈。而且最重要的是既然金佛手底下有人有电棍这样的武器,那保不齐就会有手枪。即便是没有手枪这样的武器,或者他们不敢拿出来明目张胆的使用。也肯定会有各种刀具。况且金佛在道东盘踞多年,家里面是做殡葬生意的,有钱有人。这次选择地点在道东的工人广场,对于金佛来说,算是主场作战,无论怎么想对于超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 “超哥,你就说吧,咱们怎么干!”郭强第一个拍着胸脯说道。 “对超哥,你就说吧,我们哥几个肯定跟你干他们,我们都不是怂人。”萧克跟着也说道。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萧克明显有些为难。 于超比在座的谁都知道萧克为难的真正原因。自己的师傅,也就是萧克的爷爷,那位隐于民间的武术高手,真正的萧大侠曾经严厉告诫过萧克,学习武术不能够和别人争勇斗狠,更不能用于街头斗殴。 正因为如此,于超从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认识萧克了,但是实际上打架这种事情,于超一般很少去主动叫过萧克,两个人几乎没有并肩作战过。但是这可不代表萧克是个不敢出手的软柿子。 他只是不主动招惹别人。今天上午出手给黑衣保镖来一个过肩摔就是最佳的例子。可以说萧克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绝对不会手软。 管明和萧克的关系一向要好,见到萧克这么说,自然也愿意一同前往。 于超看着这个桌上坐着的几个兄弟,听到他们这么说,心里面的确很高兴。毕竟就连基本上不与人发生冲突动手的张文科也愿意和于超一起参与这场架。 但是于超还是没有急着答应哥几个三天后一起去干这场架。因为于超心里面比谁都清楚,即便是眼前的四个兄弟加上自己,这五个人全心全意也未必是对方一群小混混的对手。 他心里面清楚,金佛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想单纯靠比狠辣就赢过他,可能性不大。 于超几个人喝了两瓶白酒。 就各自回家了。 几个人和于超分开前,还一直说三天后一定把几个人一起叫上,千万别自己去。 于超点头答应了。 他心里面虽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做了,实际上于超不是冒然答应贺老板约架的请求的。 但是他现在好困,特别困。 尤其是在几乎一瓶白酒的猛烈进攻下,他打车回到家,把自己关进卧室里面,好好的睡了一个大觉。 等到于超醒了以后,他打了三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于超最要好的兄弟,王汉平的。因为于超清楚,这场架没有汉平的加入,不可能赢。这是场硬仗,他需要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绝对信任,绝对靠得住的人。这样他才可以毫无顾虑的朝着金佛冲过去。 汉平绝对是最佳人选。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曾经的大哥,马超的。虽然打群架,人数不是一个获胜的绝对因素,但是首先得有足够的人,否则完全算不上势均力敌。何况这场架于超选择在工人广场,就是要让道东这帮混子看看,既然要在人前展示,那必然得做出一点动静出来。没有足够的人数怎么闹出动静出来。要不然干嘛不找机会偷袭或者暗杀金佛呢。 如果说前两个电话是为了这场架必须打的,这两个人是必须找的。 那么这第三个电话就显得有些突兀。因为这第三个人的关系和于超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相反于超和这个人还有不小的仇,两个人可是没少动手,可以说梁子从初中就结下来了。 第63章 平哥登场 于超已经想好了汉平的电话接通后,他第一句话该怎么说。但是很可惜,汉平的电话打了两遍都没人接。 听着咋感觉好像是第二遍还是汉平主动挂断的呢。 于超对着手机骂了一句“操,平哥这老狗逼。这是逼我三顾茅庐去请他出山啊。”麻利的穿好衣服,一看时间还没到五点,刚好这个时间点去找汉平。 “这会跑出去,不在家吃饭了啊。”于超爸爸的语气是一种训诫的口吻。 “不吃了,我去找同学。” “哪个同学啊,这饭都不吃了啊。” “汉平,回来了还没去看看他。” “行吧,那给你留饭吗?” “不用留了,晚上和汉平一起吃了。”说完于超穿好羽绒服,然后推门就出去了。 于超下楼,麻利的翻越小区的栅栏冲到马路上面拦了一辆车,上车直接说道“走,去乙烯。” 乙烯是D城的一个区,这个区地界不大,位置也比较偏。属于这个区曾经的辉煌时期还得追溯到我为祖国献石油的那个时候。因为乙烯不大的城区里面充斥着各种化工厂和化肥厂。化工厂长年累月的运转着,如同D城这辆快速飞驰车辆的引擎,不断的提供动力。深埋于地下矿层的原油运到这里,转化为各种各样的石油制品,然后再从这个地方输送到全国各地。 正因为如此。 即便是D城申请下来的全国文明城市,乙烯的天空也从没有变蓝过。从乙烯飞过的鸟似乎羽毛上面都浸染了一层灰尘,飞的更低一些,与那灰蒙蒙的天空相映成趣。 如今的乙烯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年轻人的踪迹了,只剩下为这片化工厂奋斗了一辈子的老年人和仍在厂子里面奋斗的中年人。 这是于超坐在副驾驶,望向窗外的乙烯看到的真实景象。 七八十年代的公交车站,几个工人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那里,似乎都没有什么生气。 好在这趟线是几家化工厂的通勤线,比较繁忙,每十分钟就会来一趟。 这样他们生命静止的时间应该是十分钟。 出租车行驶在中间没有隔离带的马路上面,两旁能看到的就是稀疏的行人和远处庞大的化工厂烟囱。 从直冲天际的烟囱里面冲天而出的是打着旋的滚滚浓烟。 于超回来之前和汉平通过一次电话,他知道汉平已经先自己一步回到D城,并且回到乙烯。汉平的父母都是乙烯某家化工厂的在职职工。工作一辈子,在这家化工厂里面可以算的是小有成就。 汉平的爸爸是这家国有化工厂的车间主任。 国有两个字是他们值得骄傲一辈子的字眼。 正因如此,跑路回来的汉平在他爸的荫庇下,得以在化工厂谋的一个普通工人的职位。 这家国有化工厂的位置在乙烯这个边陲区域的边陲区域。 几乎快要接近城市外围的荒草垫子了。 一路上,于超把地界不大的乙烯看了一个遍。 唯一一家刚好三层楼的乙烯购物广场。 两层高的乙烯火车站。 还有一个大平层的平房,乙烯最大的饭店,老村长自助饺子馆。 “师傅,我真找人,你就让我进去呗。” 某某国有化工厂门外,于超和保安大爷已经辩论了长达接近二十分钟。 于超目光可怜兮兮,先是满不在乎,再是稍作嗔怒,然后是摇尾乞怜。 目光坚毅,眼神空洞,目视远方天空的保安大爷则是一副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神态模样。 这场辩论赛注定于超以惨败告终。 因为任凭于超如何说明自己只是来找人的来意,五短身材的保安大爷始终眯眼微笑,就是一句话“不行,没批条进不去。” 于超看着被冷风吹得叮铃桄榔的铁大门,他真想一个健步冲进去,反正这保安大爷也追不上。 于超跑到对门的小卖部买了两盒最便宜的烟。 然后笑眯眯地递给大爷。 大爷瞅了于超一眼,轻描淡写说道“进去吧。” 于超苦笑一声,拔腿往里面走。 正赶上这会儿白班工人下班,呼啦啦一片一片穿着深蓝色工厂发的统一羽绒服的工人走了出来。 三五成群,有的还推着自行车,于超一时恍惚,这他妈的咋还穿越到了七十年代。 人群中,于超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好兄弟王汉平。 一米八五的大个,天生的骨骼惊奇,即便是在一群车间工人中间,也极为扎眼,就好像一头让人割了翅膀的老鹰。 汉平是和他爸一起推着自行车出来的。 因为汉平他爸在旁边的原因,于超没好意思直接呼喊汉平的名字。而是等着汉平和他爸推车走近了,于超才从旁边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平哥!” 汉平和他爸停住了脚步,看到了于超。 于超蹲在花池子上,被两个男人从头到脚盯着,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还没等于超和汉平说话,汉平他爸先开口说道“晚上早点回家,少喝点,最好别喝酒。”于是头也不回地推车出了厂门。 汉平他爸走出厂门后。 汉平这才暴露倍性,只见他立好车子,双手插兜,下巴微翘45度,一脸尽力压制张狂地坏笑,大镜框后面是微微湿润的眼睛。 “哎我操,这不是我超哥嘛,咋蹲这了呢,当这么多人面这是干啥呢,给花池子施肥?哈哈” “操,你滚犊子吧。这我平哥现在是一般人嘛,国有化工厂车间金牌先进员工,打电话这咔咔不接,要不然手机砸了吧,这全心工作,也接不了电话啊。要手机没用,扔了吧。” “哈哈哈,这我超哥最近挺气盛啊。不知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嘛。” 于超跳下花池子笑道“操,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嘛。” 两个人走近,狠狠撞了下肩膀,相视大叫道“草,你他妈的瞎啊!” 一起走出车间的工人们还以为是有人来厂子门口找汉平的茬呢,下一秒却看到这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一起走出了厂门。 “特地跑乙烯来请平哥吃饭,聚一下子。” “操,你无业游民,啥档次请我吃饭。” “是啊,我平哥现在多牛逼,先进员工,我多鸡毛啊,我有啥资格和平哥坐一个桌吃饭啊,哎,自作多情了。滚吧,我现在打车滚,免得平哥看我,心里不舒服。” 两个人哈哈大笑。 “操,可别鸡巴装犊子了,快点的,老村长自助饺子,高低整点。” 第64章 老村长饺子馆 乙烯最大的饭店,老村长自助饺子馆里面,人头攒动,找个座位都找不到。通过透明的橱窗能看到包饺子的大娘们动作娴熟,一个面皮里面裹上一筷子肉馅,然后两只手这么用力一攥。 你别说,一只金元宝形状的水饺就捏好了。 然后放在木头的四方块托盘上面,一个托盘上面摆六个水饺,一摞直接冻在冰柜里面。 因为是自助水饺嘛,所以客人只需要自己去冰柜里面取想吃的馅料饺子,然后自己下到面前的小锅里面煮开就能吃了。 蘸料完全免费。 酱油,粗,蒜泥,辣椒油全都是地地道道的最好的。 酱油,海天的。 陈醋,水塔的。 蒜泥,紫皮的。 辣椒油,现榨的。 只有在东北土生土长的孩子才能知道这些蘸料就代表了家乡饺子的味道。 最绝的,是这家饺子馆里面给客人还准备了芥末,在和弄好的蘸料里面再挤上一些芥末,提鲜增味,吃一口水饺,那股子小劲儿都能钻进脑仁儿里面。 这里我就不再去特地介绍这家老村长自助水饺都有什么馅料的饺子了。基本上东北人常吃的肉馅和素馅饺子,这家都有,味道十分正宗。 除了水饺以外,这家老村长自助饺子馆还为客人准备了十几种的小炝拌菜,都是地道的家常味道。这家店也是于超和汉平小聚最愿意来的店。兄弟之间的感情嘛,就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于超拿了二十盘水饺。 汉平拿了二十五盘水饺。 他俩可不是为了什么大胃王比赛。 就是单纯的能吃。 曾经有认识这俩人的朋友给出特别中肯的评价就是,他俩要是碰在一起,自助餐老板都得哭死。 于超是曾经创下过吃自助早餐,连吃四碗大米饭,服务员都惊呼还吃啊的男人。是吃自助烤肉,干没人家餐馆两大铁托盘西瓜,后面一个客人惊叹道我擦这西瓜咋刚五分钟就没了呢的男人。 汉平是吃自助餐,吃了二十多个鸡腿,上趟厕所回来再横扫千军的男人。 总之这俩人的饭量就是无底洞。 只是可惜两人的巅峰不是网络快速发展的今天,否则以这两个人的食量,在网络上面做直播完全可以风生水起,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了他俩喜欢这家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家老村长的老板是地道的东北人,性格豪爽,为人仗义。人家开店多年,从来不去计较客人吃多吃少,碰到饭量大的客人赔点也不在乎,不搞套路,只搞质量。 可不像现在有些自助餐的老板,生怕来的客人能吃啊,甚至还拉黑不让再来的。还有些老板想出来什么促销占肚子的汽水,然后店里面不设置卫生间的损招。 小锅里面的水饺浮浮沉沉。 于超和汉平一口一个。 啤酒一杯接一杯的干。 “平哥,好几年没见了,之前散伙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呢,知道你回家找个稳定的班上,真替你高兴。整的我一直都不太好意思来找你。” “别鸡巴扯犊子了。你这不还是来找我来了嘛,咋的啊,散伙了咱就不是兄弟了?” “哈哈那不能,这不是脸薄嘛。” “我操,我超哥还有脸薄的时候啊,你要是说你脸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脸厚的人了。你还脸薄?” “现在不知道咋地你说,混的越差还越要面。今天去找你的时候,让你们厂子保安大爷给拦门口了,要是换做以前,他早边去了。这今天跟他墨迹的。不给揣两盒烟根本就不让进啊。” “哎呀,那个老逼登,你不用搭理他,下次直接进。不过你还真别怪他,就上周,有人来厂子闹事,那天给俩工人都打医院去了。领导现在的确是发话了,以后没有上面的批条坚决不让进大门。” “咋回事啊?” 汉平指了指自己,还不是因为我嘛。 “咋还和平哥你有关系呢?你现在脾气还那么爆啊。” “也不是,就之前和咱们有点过节的一个小子。有天我俩在商场那面碰到了,我没心思和他发生冲突。他可倒好,跑完面前装逼来了。整那个死出,还啊你是不是王汉平。我说是啊,你他妈想咋的。我其实认出来他了,知道这小子不怀好意。仗着后面跟着两个小兄弟,来和我俩装逼。” “然后呢?” “那我能惯着他嘛,上去叮咣两个炮拳,给他干个乌眼青,送了他一对熊猫眼。就跟着他的那两个小兄弟,吓的给他扔下来就跑,其中一个小子鞋都跑掉了,真他妈的怂。” “哈哈,不愧是我平哥,那咋的后来他还去你们厂子闹事了,这我平哥还是没震住人家啊。” “操,现在这帮小子挨打没够,那天领一群人到我厂子闹事去了,点名要找我。然后那天我休班没去,他们进去吵吵巴火的就和厂子里面工人支巴起来了。下手还挺狠,打伤了两个工人。他妈的,你说我冤不冤,因为这个事,我直接扣两个月工资。差点没和领导闹翻。” 于超听了汉平的描述,高兴的是汉平还是那个有血性的硬骨头。难过的是现在有了正经班上的平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难怪今天看到他的时候,就好像切了翅膀的老鹰,总感觉有种飞不起来的感觉。 没错,就是没有了之前高中时候认识平哥的那股子张狂。 当年好歹也是号称大鸟的男人,时时刻刻透漏着一种大鹏展翅恨天低的豪情。 现在不行了,虽然也飞着呢,可是肚子已经蹭到地皮了。 就算心里面再不甘心,恐怕早晚也会着陆。 于超和汉平碰了一杯。 “说吧,这我超哥啥时候还学会装犊子了,有话你就快说。” 于超咽了咽吐沫,然后说道“这次来还真是有事找平哥,我也就不废话了。” “你快点来个一针见血的吧,可别墨迹了。”汉平催促道。 “平哥,我要废个人!” “单纯废人还是为了戳出去啊?” “为了戳出去,但是那个人肯定得废了,不冲突。” 第65章 汉平 老村长自助饺子馆门口,于超和汉平两人握拳相拥,于超迈着大步往前面走,汉平双手插兜,蹦跶地往反方向走。 饺子馆里面。 于超吃了三十盘饺子,汉平吃了三十五盘饺子。 两个人一共喝了十二瓶啤酒。 天空微微下起小雪,于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望着头顶雾蒙蒙的天空,好像飞落下来的雪片都沾上了大量的灰尘。 平哥还是当年那个平哥。 这是让于超非常欣慰的事情。想当年于超认识汉平的时候,平哥可是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浑身上下大写着牛逼。 为什么于超打算啃下道东金佛这块硬骨头一定要选择拉上王汉平? 为什么说这场仗没有汉平的加入,于超难有胜利的把握。 首先,汉平身体素质足够的强悍。不穿袜子裸足一米八五的身高,加上出色的运动协调能力,长胳膊长腿。即便是不拿武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都好像抡着两个西瓜刀似的,虎虎生风。 曾经高中有一次,于超和弟弟,加上汉平三个人一起出去玩。从学校到商场是需要坐公交车的。三个人走出校门口刚到公交车站,一辆到达商场的102路从眼前疾驰而过。不愧是平哥啊。拔腿就跑,照着公交车疾驰的方向就追过去了。 追公交车啊。 其实追公交车是常有的事,但是一般人往往是追出去十几米就不追了,最多也就追个五十米吧。 汉平不是,他是真的去追公交车了。追着这辆公交车跑了两站地。 因为公交车是已经疾驰状态,所以第一站地这个路程平哥仍处于加速狂追的状态。终于在公交车停到第二站地的时候,他一个箭步踩在了车门口,像头野马一样的喘着粗气说道“师傅,等会儿,我有两个哥们还在后面。” 在汉平追公交的这个过程中,于超和弟弟也是追着汉平跑。在马路上就形成了这样一副滑稽的场面,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在前面狂追一辆公交车,时不时还原地来个优雅地大跳,双臂翩跹,像是一头低空俯冲的老鹰。后面跟着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一路狂追前面这个男生,时不时的笑到肚子疼,甚至一屁股坐在马路上面。 可怜坐在102路公交车最后一排的一个女生,一直回头瞅狂追公交车的这个追风少年,笑到差点背过气去。 这就是汉平,体能充沛到可以追着公交车跑,而且还能追上公交车。 这么说吧,在咱们这个不太注重学生身体素质发育的教育环境里面,汉平的身体素质可以凌驾于你见到的任何一个高中生。他在高中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完成隔着两个人的大力灌篮。如果不是因为近视和脚上有伤,可能早就被体育局招走成为职业运动员了。 第二,汉平的性格是足够的彪。 彪这个词在东北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大致意思就是说这个人没什么心眼,做事鲁莽,不计后果。具体形象可以参照东北神剧《马大帅》里面的范德彪。 同样是高中出去玩。 不知道有没有朋友有过类似的经历。前些年的D城出租车根本没有计价器这一说,甚至后来有计价器的初期,出租车也不习惯用,D城的人打车也是直接估价和讲价。 有一次汉平跟于超说“一会打车,你别说话,我直接和他讲价。” 于超当时是笑着说行的,但是心里面也没谱。 我操,这可是平哥啊。 果然,刚打第一辆出租车,平哥开门就问“师傅,新玛特商场35走不走?” 就这一句话给出租车师傅干一愣,然后点头说行。 等到进了商场两个人才意识到不对啊,是不是从学校到商场打车15块钱就够了。我操平哥这价讲的,直接多干出去20块钱。当然由此也可见,D城的出租车师傅素质也不是很高啊,明明知道车费高了却完全没有提醒。 至少当时这应该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吧。 作者本人自己也经历过很多次相同的事情。 要么说平哥足够的彪呢。其实追公交车的时间又何尝不是呢。汉平在马路上面狂追的那辆102公交车发车间隔其实就是10分钟,只要在公交站牌再等10分钟就可以等到下一辆,完全没有必要去追已经开走的那辆车。 汉平追上那辆公交车后,其实下一辆也开到了。但是汉平就是直愣愣地追了两站地。 从上述两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汉平身体素质绝佳,但是说他彪绝对不代表我们的平哥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汉平的彪更像是一种率性,真性情的具体表现。要不然一个没有头脑的人绝对不会在日后无数场恶战中证明自己是这个团伙中当之无愧的第一悍将。 第三点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平哥是绝对的重感情,重义气。这个优点咱们会从日后各种事件中看出来。 平哥心气还在,没有因为当年的突然散伙跑路而丧失心气,没有对这段兄弟情丧失信心。 于超还记得当年上大学时候,自己和汉平,加上弟弟,三个人就在马路边上的一个小吃摊,喝酒撸串,畅聊到半夜。 东北的夏夜,宁静而清爽。 还有微微的冷风。 三个少年谈论的是如何在D城这片黑土地上打下一片天,撑住一片场子。三个人谈的很具体,具体到开一家有明显标识度的专属快餐馆。谈论的话题也可以很大,谈古论今,出生入死,大到如何和D城各位有名有号的江湖大哥平起平坐。 那一个晚上,三个人都忘记了他们还是需要凑钱吃烧烤喝啤酒的穷学生。 这几个人的口气大的很,气吞东北,虎视D城。 他们的行为乖戾,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他们的气势嚣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于超庆幸自己今天这顿饺子就酒喝完,还能找回平哥这个兄弟。 因为于超和汉平说完要废人之后,平哥直接说了一句话“操他妈的,废他!” 这个废他说的斩钉截铁,甚至都没问要废的人是谁。 第66章 求助 除了和自己的好兄弟王汉平喝一顿酒以外,于超在这两天还做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打给自己曾经的大哥马超。 两个人是在初中时候认识的,是同班同学。 这个地方可能又需要说回道东这个地界。咱们前文已经说过了道东就是D城的贫民窟。无数进城务工的人拖家带口在道东这片安家落户。他们的孩子同样需要接受教育。 可是计划经济下,道东这个没有出现在市政府规划图纸上面的地界怎么可能建立一所学校呢。所以很多定居道东的家长就选择了距离最近的龙凤第一小学和第十九中学。因为这两所学校距离道东虽然隔了一条铁轨,但是孩子们可以从铁轨上面的天桥通过去上学。 于超小学一年级是在龙凤一小上的。一年级还没上完,父母就觉得龙凤一小的教育质量实在堪忧。最重要的就是因为班级里面超过半数的学生都是道东那片的孩子,素质和家长教育关心程度实在是太令父母担心了。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能够责怪于超的父母会这样想。当然也不是作者一定要说民工家的孩子就一定不如公务员或者有体面工作的父母教育出的孩子素质高。毕竟寒门也可以出贵子嘛。不少考上清华北大的优秀学生经新闻报道,也有不少是家境贫寒的孩子嘛。 不过,能够甘于贫苦,奋发向上的寒门贵子毕竟还是少数。 而道东的这些孩子,大多数父母都忙于工作,或者成天算计着自己的小买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照顾管理自己家的孩子。更别说操心孩子的教育了。所以这些孩子更多的则是穿行于商场和网吧中间,野蛮长大。 所以这个地方还是希望各位读者能够理解于超的父母的良苦用心,毕竟古代还有孟母三迁呢。说到底还不就是为自己的孩子选择一个适合教育的环境嘛。 因为这个原因,于超实际上一年级刚读完就转学到了石化一小。这所新小学里面的同学虽然家境条件也参差不齐,但是至少大多数父母都有稳定的正式工作,师资力量强大,至少这所小学的老师不需要成天为了处理学生打架逃学的事情而发愁。当然从于超转学这件事情也能够侧面看出来,当时龙凤一小,或者说道东的小孩素质有多差,以至于于超的父母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班级环境再多上一年,仅仅上了一年学就一定要转学离开。 不过很可惜,于超呢小升初考的也不是很好,只能选择离家近的十九中学继续就读。 这个十九中学其实就是龙凤一小的上级学校,生源基本上接收的都是在龙凤一小就读的道东的孩子。 这所初中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这些打工仔子弟的孩子们完成国家要求的九年义务教育。 他们其中大多数在读完初中后就会选择辍学。 于超和自己曾经的大哥马超就是在十九中学同班学习认识的。 有人说朋友是你一生的财富。所以一定要择其善者而从之。对于于超来说,马超绝对算不得良师益友。 于超的家庭管教还是比较严格的。父母对于上学期间去网吧是难以容忍的。于超第一次放学偷着去网吧就是马超带着他去的。 过程是这样的,由自己的弟弟回家打掩护,说哥哥留在学校值日了。而偷着去上网吧的这一个小时,于超虽然心惊胆战,但是那种少年感的快乐还是记到今天。玩了一个小时就抓紧小跑回家。 于超的弟弟曾经和作者说过,他打开家门看到偷偷从网吧跑回来的哥哥,他当时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个英雄。 初中学生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于超和马超是一起上过网,一起打过架,也一起挨过打。 这份感情到今天已经没有了谁是大哥,谁是小兄弟的区别了,因为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从属关系。 凭借着和马超维持多年的关系,于超这个电话很有效率,这位曾经带着自己逃学上网吧,带着自己打架的大哥很痛快,给于超安排了十几个小兄弟,领头的是D城本地的师范学院的,一个体院的大四学生,叫做叶舒。马超告诉于超,不管什么时候打算和道东金佛碰一下,都可以直接打叶舒的电话,朝他要人,需要多少人直接和他说,不用客套。就说是马超说的。 放下了马超的电话,于超赶忙给叶舒打过去了。 他要在第一时间确定下来,与金佛群殴的人数,这是这场架能否取得胜利的关键。 电话拨过去了。 响了两声,对方就接了, 出乎于超意料的是,电话中传来的居然是女孩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又不像一般的小女生娇滴滴的甜美嗓音,反而是很有磁性。于超的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处事干练的女人形象。 “你好,请问是叶舒吗?” “我是,说事儿。” “我叫于超,是马超推荐我来找你的。我打算组织人手和人拼一下,这会人手不够。马超说你能帮我解决。” 于超说完,电话里面对面沉默了大概半分钟。 “你要和谁拼一下?” 这次换于超沉默了,他心里面在考虑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说是金佛的话,万一这个叶舒和金佛认识,提前透露给金佛,岂不是要坏事嘛。但是要是不说的话,显得又不局气。毕竟从人家手里面借人干架,都不告诉对方要和谁动手,难免对方心里设防。 “道东金佛。” 于超想了想不再掩饰,索性就说了。 对方又是沉默了半分钟。 “你需要多少人?” “十个敢下手的,二十个撑场面的就可以。” 于超这是根据那天金佛带人砸富力酒店,打伤李大炮时候人数估算的。他认为这些人,再加上自己的兄弟,自己就有胜算。 却不想,电话里面的女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借你三十个敢下手的兄弟,姐姐我自己带人去给你撑场面。我就一个要求,如果那天不废了金佛,我就废了你!” 第67章 再见 与贺老板约架的前天晚上,于超一个人去了李大炮住的私人医院,在病房里面见到了仍旧昏迷不醒的李大炮。 于超肯定谈不上和李大炮有多深的交情,非要说的话两个人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雇佣关系。但是于超从心里面敬佩这个汉子。 就算是单纯为了李大炮这个人和贺老板还有金佛干一架,于超认为也值得。 李大炮是道东有名的光棍汉,家也不是本地的,所以也没有人太探望他。这几天一直都是小刘留在医院照顾他。小刘告诉于超,金佛那帮逼下手可是挺黑啊,差点没要了李大炮的命。 医生说李大炮后脑被他们打坏了,现在还在昏迷中,最后都不排除有没有植物人的可能性。这家小的私人医院肯定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已经建议转到大医院去了。 小刘是打算找贺老板联系李大炮的家人,但是今天去了一趟富力酒店,叫贺老板给赶了出来。 于超没说话,临走的时候,告诉小刘,明天和贺老板打完架,他肯定把贺老板给带过来,让他带着李大炮转到大医院去诊治。 于超又看了眼李大炮,转身走出这家私人医院,他现在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明天和贺老板打架绝对不能输。另外还在省城精神病院的大兵的境况也让人担心。 李大炮是典型的江湖中人。 这就是江湖中人,平时不出事的时候都是威风八面的。可是真的有天被人打死打残,重则横尸街头,轻则昏迷不醒,无人关心。表面风光,背后辛酸,这巨大的落差又有谁能知道呢。 如果普通人被人打成植物人,可能警方会追查凶手,然后索要赔偿。但是像李大炮这样的江湖中人,如果被人打残成植物人,先不说警察会不会管,就是一身案底的李大炮他敢去报警吗? 走出私人医院的于超,心情有些沉重,他不知道重新回到D城,重新选择踏上这条不归路的他有一天会不会落得和病床上的李大炮一样的下场。 看着面前这个满目疮痍,失去往昔辉煌的城市,他明显有些感伤。 忽然,他看到站在不远处一个烤冷面摊边的男人,轮廓似乎很熟悉。 这个人似乎在那里买烤冷面。 于超认出了这个男人。 大跨步走了过去。本来是想冲起给他一记飞脚,但是还是选择了更温柔的方式。冲过去抓着他的衣服领子,狠狠地摔在了雪地上面。 这个人绝对会些拳脚,至少有点功夫在身。 突然之间,居然掐住了于超的手肘,牢不可破。发力之下,是两个人一起滚摔在了雪地上面。 “我总算是找到你了,火车上面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就因为你我兄弟的电话我没接到,他现在人在精神病院呢。”于超先他一步,骑在了男人的身上对着他说道。 一旁卖烤冷面的大叔相当冷漠,见到这副场景,连上前拉架都没有,只是冷静地把烤冷面的小推车往后挪了两米,继续给烤冷面翻面。 被于超按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就是火车上面的神棍,就是告诉于超下车了第一个电话千万不要接的神秘男人。 他费力从于超裤裆下面掏出手臂,推了推自己厚厚的茶镜。 嘴角虽然粘上了一些雪污,但是无碍于浮现一丝狡黠的冷笑。 他没有立即回答于超的话,而是对着烤冷面的大叔喊道“给这小子也烤一份,多醋多糖,算我的。” “你说谁小子呢。”于超更加用力掐住他的衣服领。却不想这个被自己骑在屁股下面的男人突然发力抬腿,直接顶在于超的屁股上面,给于超狠狠的顶了出去,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中年男人拍了拍身上的雪污,站起身对着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于超说道“小子,你还不谢谢我啊,那天如果你接了那通电话,现在躺在精神病院的可能就是你。别不知道深浅。” 于超从地面爬起来,又向男人扑了过去。 突然烤冷面大叔挡在于超面前,端着一份冒着热乎气的烤冷面,打量了一眼于超说道“行了,小子,你不是他对手。他可是咱们省前任的武术教头,是带队去美国参加比赛的。听话,吃份烤冷面。” 听了烤冷面大叔的话,于超竟然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戴着厚重茶镜,穿着破衣服喽嗖,大口咀嚼着烤冷面的中年男人居然是省武术教头。虽然于超对于省武术教头有多么厉害完全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从他刚才和自己出手那两下就能看出来,肯定是个练家子。 于超明显能感觉到两个人拳脚功夫上面的差距。 “行,我打不过你,可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在火车上面和我说那些琢磨不透的话,而且就因为你不让我接第一通电话,你凭什么这么说?” “哈哈,因为我能掐会算啊。”中年男人继续吃烤冷面,头都没抬,笑着说道。 于超的心态都快被他给搞崩溃了。 “我告诉我不能接第一通电话,我兄弟出事了我都不知道。现在他莫名奇妙的进了精神病院,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你对这件事情知情的话,麻烦你告诉我总可以吧。”于超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哈哈看你这副可怜样子,我也想告诉你啊,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凭什么那么说。” “我都告诉你了,因为我能掐会算啊。就是想着逗你玩,你能拿我怎么样啊。”中年男人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于超十分的气恼。 “操你妈的,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打不过你啊,别说你个省武术教头,就是全国的武术教头,你信不信我他妈的废了你!”于超发怒了,生气了,他狠狠地将羽绒服摔在雪地上面,撸胳膊挽袖子,打算拿出点真本事。 男人厚厚的茶镜中反射出来的光影是一头气势汹汹地猛虎,挥舞爪牙向自己冲了过来。 第68章 大院喝酒 等到于超浑身酸痛的从雪地上面狼狈爬起,戴着茶镜的中年男人早已经哼着小曲离开了。 烤冷面的大叔递过来一张塑料小凳子放在于超面前说道“来,小伙子,坐下来歇会儿。怎么样?我说你打不过他吧,你们年轻人就是不信这股子邪。” 于超听了这句话沉默不语,想起刚才自己扑向那个神秘男人之后,结果脚底下不注意,一时重心不稳,被他扫倒,然后又顺势擒抓住衣领子,狠狠地摔到身后。还没等于超爬起来呢,就被他抓住手腕脚腕,像丢麻袋一样扔出去三四米远。 摔在雪地上面别提多狼狈了。 “他真的是省武术教头啊?”于超仍然不敢确信。 “你看你这小伙,都被人打成这个孙子样了,咋还不相信呢。”烤冷面大叔面对于超的固执,显然有点不高兴,手里面的铁铲子噌地咔咔响。 “我信,我他妈的信了。就是他那身板看着不太像。” 的确,这个神秘男人和于超心目中省武术教头那种应有的魁梧形象完全不符,甚至是大相径庭。 “你们年轻人啊,眼光不行。老话讲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啊。” “这话啥意思啊?”于超一头雾水。 “就是说,你可别看他瘦,那是骨子里面长肉。就你这熊样的,在他手里面都过不了三招。人家那可是省武术教头,专门教擒拿和摔跤的,一招一式全是技巧,带队上美国去比赛,给美国人都打服了。” “行了,叔,你别说了,说那话太伤人自尊了。” 于超确实是自尊受到了伤害,自从初中跟着萧克的爷爷练习拳脚武术,一直难逢敌手,今天叫人打的这么狼狈,不能去想,越想越觉得心里面窝囊。 于超站起来递过去一张五块钱说道“刚才的冷面钱,不用找了。” 钱递过去,于超就跑开了。 只留下烤冷面大叔在冷风中望着于超的背影独自叹息“操,我给你加面和肠了,妈的七块钱,你甩五块钱埋汰谁呢?” 紧接着又补一句“行了,能给钱算不错了,妈的姓萧那个傻逼吃我冷面就没给过钱。整的好像天天给我打表演赛似的,真他妈的来气!” 于超一瘸一拐地走向萧克的家。 为什么要去萧克他家呢?是因为于超今天要组织大家伙在萧克他家开战前动员会。这是他回到D城后第一次群架斗殴,必须得和大家伙嘱咐一下子。 为什么会选择萧克他家呢? 是因为萧克的家大啊,他家不是楼房,是那种住着好几户人家的大院子。据萧克的爷爷说,他们当年天南海北的来到D城参加石油大会战,建了好多这种住着几户人家的大院子。只不过后来这些老会战们就陆陆续续的搬走了。 萧克爷爷住着的这个大院子只剩下萧克的爷爷,这位老前辈还固执地不愿意搬走。每当萧克问起自己爷爷为什么不愿意搬离这个老旧小区的时候,他爷爷都会摸着墙上的一砖一瓦回忆道,以前就是在这个院子里面教小区里面的孩子们扎马步,练练拳脚。 毫不夸张地说,萧克的爷爷就是这个石油小区的武术教头。 只不过他更注重的是强身健体,并非去和别人比赛拿名次。 正因为这些原因吧,萧克的爷爷在小区里面德高望重。 这些年D城人口流失十分严重,这个地理位置偏僻的老破小区已经走的十户剩下一户。要不是听说明年有可能回迁,剩下的这些人也早都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邻居们走的时候门都没锁,和萧克爷爷打了招呼,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从上大学开始,萧克他家就一个人住着原本住好几户人家的大院子。这可给了萧克和朋友们聚会的场所了。萧克的爷爷也乐得萧克的朋友们来住,他图个热闹。 年初萧克的爷爷就去了姑姑家,因为上了年纪,气管有毛病,要去气候更加温暖适宜的南方过冬。所以这个大院子就剩下了萧克自己一个人。 于超推开萧克家的大门径直走了进去,一间屋子里面火炉烧的滚烫,几个兄弟在屋子里面吵吵闹闹,完全没有大战之前应有的紧张感。 屋子里面有萧克,管明,郭强和大华,还有汉平。 汉平是于超特地叫过来的。 与上次饭店相比,这次张文科和何鑫没有来。 张文科说他今天家里面有事,但是明天指定到场,绝对不差事。何鑫留在家里面考研,打架斗殴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和他说,他根本就不知道。 萧克绝对是个细心的场面人。于超刚回D城第一天,就知道安排酒局给于超接风洗尘。今天在自己家里面又摆了一桌。白酒啤酒,烧鸡凉菜,还支了一口子大火锅,涮料都准备齐全了,热热乎乎。 见于超瘸着腿进来了,萧克赶忙问道“超哥,这咋整的啊?” 于超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叫人揍了一顿,就说地太滑,摔得。 虽然于超的这个解释比较蹩脚,但是屋子里面显然没有人去质疑。 于超来了,酒菜也准备妥当了,所有人都落座了,大家还需要对明天这场架的一些细节进行敲定。 需要敲定主要有三方面。 第一,人数。目前这个屋子里面坐着的除了大华不去以外,其余人都去。那就是五个人,再加上明天来的张文科。六个人。明天不出意外,叶舒会给自己联系三十个敢下手的兄弟。于超想了想自顾自说道“可以一战!”如果叶舒能带人亲自撑场面就更好了。说实话于超还真的是挺期待见到马超给自己介绍的这个女人呢。 说到这个地方,于超还特地问了一下汉平“平哥,金佛是道东数一数二的大流氓,明天这场架打起来规模就小不了。可能影响你正式工作啊,你这刚找到,要不然还是别去了。” 汉平直接推了于超一下说道“滚犊子吧,我不跟你去,你能打赢啊。我也不管他又什么金佛,还菩萨啥的,惹我超哥我就干他!要真是因为和他干架工作丢了。我撂句话,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和大华去看超市去哈哈。” 听了汉平这么说,桌上这几个兄弟笑的无比开心。 第69章 肥牛 “超哥,你说的那个叫叶舒的老娘们靠谱嘛,别到时候掉链子,把咱们哥几个可就坑了。”汉平塞进嘴里面一大口肥牛。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听说D城师范大学有这么一号人物啊。但是马超绝对是靠谱的。我相信他找的人肯定也没问题。” 于超同样塞进嘴里面一大口肥牛。 “你上大学时候都啥时候的事了,那时候这娘们还没开苞呢吧,哈哈哈哈” 听到汉平这么说,众人一阵哄笑。 “我操,买了两盒肥牛,我他妈的都没捞着吃,全都让你们给造了。真他妈驴性!”刚才有点闹肚子的萧克提着裤子出来看到两大盒肥牛全没了,想到自己还没吃到呢,欲哭无泪。 “这肥牛不错,真他妈香。不是你上厕所裤子都没提上就出来了?你他妈洗手没有啊。”管明嫌弃的说道。 “哎呀,洗啥啊,你都不懂,吃火锅就着那味才香呢。”萧克开玩笑的说道,大家伙知道他洗手了,萧克本人是出了名的爱干净。 根本就不可能干出来上厕所不洗手这种事情。 “那现在人是差不多够了,我们拿啥和人家干架啊,不是说对面还有电棍呢嘛。”管明心思比较细腻,一般不打无准备之仗。那天和萧克冲进领导办公室殴打领导,就是因为他平时注意到那个时间点,这个领导都会在自己办公室里面调戏女职员。这个时候冲进去揍他一顿,他估计连裤子还没提上呢。就是打他都白打,他都不敢报警。 能想出这个主意的管明,可见是一个善于观察,心思细腻的人。 当然,他提出的这个问题也很尖锐。的确现在于超这个小团伙没有伤人的武器,刮刀,砍刀,军刺啥的没有,合着不能在路边捡几个棍子和人家打架吧。 李大炮牛逼不,道东第一好汉,单挑王。照样不是败在金佛的电棍下面了嘛。 这个时候萧克发话了。 “怕个屁啊,我家里面有五六把菜刀呢,全拿上。” “草,就你家那破菜刀,多久没磨了你就说吧。切个豆腐都能卷刃,切个土豆可劲轱辘。还能拿去砍人啊?再说你见过拿菜刀打架的嘛,炊事班啊。”管明给萧克一顿埋汰。 萧克不紧不慢的说道“操,行,你要好刀是吧,我去给你拿。你看你能不能玩的开!”萧克从椅子上面蹦起来,直接冲进里屋。 “他干啥去了?”汉平问道。 “拿他爷爷宝贝去了。”于超从锅里面又夹出来一块肥牛,汉平恰好也瞥到了。于超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别出声,然后滋溜一口就吸到嘴里面了。 “来,管明你看看,这刀你能用不?” 萧克从里屋扛出来一个大家伙。 “哎我操,这他妈啥玩意?” 除了于超以外,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谁能想到,萧克居然从屋里面扛出来一把将近两米的关刀。没错,就是小说三国演义里面描写关公拿的那种青龙偃月刀。 萧克双臂发力,咣地一声把这把刀立在地上。开始介绍起来这把刀,言语之间很有炫耀的口吻。 “这把刀是我爷爷年轻时候拿来练习武术的,好像得四十五十斤重吧,刀刃虽然没开封,但是也打薄了。砍死个人绝对没啥问题。管明来吧,你不是要刀嘛,有本事用这个。” 看的管明直摇头说道“拉倒吧,赶紧放回去吧,这玩意我也用不了啊。再说拿这玩意和人打仗,人家以为咱们是草台班子呢,丢不起那人。” 的确,在场的只有汉平和郭强这两个大体格子能用的了这个。 汉平看了于超一眼。 两人之间默契很足,于超立刻会意。 小声嘀咕道“瞅啥啊平哥,你以为我说萧克的爷爷号称空手无敌,就真的不会用兵器啊。我师傅那是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没有不会的。不服气啊,有本事你就用这个。” 汉平这人的性格有两点。 第一是怕别人激他。 第二是足够彪的同时还兼具点幽默主义色彩,愿意耍宝。 “操,我用这个。明天我就用这个和他们干架了。” 说着汉平站起来接过萧克手里面的关刀,掂量掂量,刚要挥舞试一下,于超赶忙阻止说道“平哥,屋子小,你一会上外面抡去。别说这把刀还真适合你,我擦,看到没有啊,我平哥拿上这把刀,俨然关二爷在世啊。” 汉平大笑“哈哈是嘛,行了,明天我就拿着这个和他们干架去,谁也别拦着我啊。” 几个人一起笑道“没人拦你,有本事你就拿着去。” 屋子里面几个人吃的一团祥和。 于超说道“没事兄弟们放心,武器的事情我来解决。之前我们团伙解散的时候,那些个武器我都让人收起来了,就是想着有天能用上。已经打过招呼了。” 汉平拍了一下于超的肩膀说道“行啊,这我超哥很有远见啊。你是不是当初跑路的时候就想到早晚有一天会回来了。” “那个时候还真没想到,就是看着这么多刀和枪刺啥的扔了白瞎,有好几把枪刺记得不,那是咱们跑到乡下去找人收的,这些个枪刺都是之前那帮老东北们跑到战场上面捡的,都有历史价值,扔了白瞎了。” 汉平点头说道“是啊,我他妈的还记得有一次去乡下收枪刺,差点和那个村子里面那个村长干起来。说起来那个村长真他妈的不是个物。那个鸡巴村子叫什么来着了?” “狗头村,就净国寺往下走就是了。” “操,对,对,就是狗头村,你瞅这个村子叫这个鸡巴名,真的超哥,那口气我咽不下去,哪天咱们还得干那个村长。” “明天这场架先打完再说。” “那肯定。咱们现在不能树敌太多,这我比超哥懂啊。对了,你把咱之前那些武器都存哪了,我咋一点不知道呢。我操咱们那几个兄弟谁敢接手啊,那时候在警察备案那都算是凶器啊。” “我没放咱兄弟手里面。” “那你放谁那了?” “我放井海奕那个傻逼那了。” “你咋放那个傻逼那了呢,咋的你俩都能和好啊?”汉平听到这个名字,贼吃惊。 “你嘴张这么大干啥啊,要吃了我啊。” 第70章 东北歌王海宝 酒局喝到凌晨一点才散,除了于超和汉平以外,其余几个人喝的倒头就睡。丝毫没有受到第二天还要和道东金佛火拼的影响。 这就是兄弟情。 如果明天是这几位里面单独一个人和人约架,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喝不下酒,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但是有兄弟在身边,这颗心就能落下,就能睡个安稳觉。 除了人手,武器,几个人商议的第三个话题就是战术。不打无准备之仗从来都是于超这个团伙的一贯优良作风。这次也一样。于超已经针对道东金佛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于超和汉平离开萧克家的大院。 汉平开他爸的车来的。 “上车!” “你开啊!”于超有点惊讶,汉平喝了不少酒。 “废话,手动挡,你会开啊。” “不是,你喝酒了,不怕交警抓你啊。” “没事,这都几点了,交警不睡觉啊。” “操,你是真牛逼啊。”于超一边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汉平上了驾驶位,还没忘记系好安全带。 “不是这咋的超哥咋还坐后面了呢,对平哥我车技不放心啊,咋的害怕我给你一脚油门干沟里去啊。” “那倒也不是,害怕谈不上,最多是有点恐惧。” 于超想起来有一次和汉平去吃铁锅炖,平哥还没喝酒呢,起车一脚油门撞车前面大石墩子上面去了,要知道这可是平哥啊。啥事干不出来。于超是怕汉平喝酒了交警突然出现啊,他倒不是交警给汉平送局子里面没人帮自己打架了,他主要是怕平哥那股子彪劲上来,再给交警撞飞了。 平哥能干出来这事儿。 好在平哥喝酒后起车上路还算挺稳,于超悬着的心多少放下来点。 “去哪啊超哥?” “今夜不归洗脚城。” “哈哈,这洗脚咋还洗出个今夜不归呢。”汉平好奇的问道。 “去那洗脚的都不是啥正经人呗,都跟我平哥似的,就得意夜不归宿。”于超这是在揶揄汉平。 于超的手机来了短信,是贺老板发过来的。 “小子,明天上午九点工人广场,有种你就过来。” 看了短信,于超冷笑一声,读给汉平听。汉平不在意的笑了笑“明天干完那个叫金佛的,废了这个贺老板,就烦这种装逼的。” 不一会儿,车开到今夜不归洗脚城,两人推门进屋。看着站在大厅里面两排水灵灵的姑娘,汉平眼睛有点发直。 “行啊,超哥,知道大战之前带兄弟来会所享受享受。” “啥啊,平哥,今天来带你见人的。” “操,白激动了。” “走吧,咱们去他们洗浴的大池子。” 东北洗脚城可能有朋友不知道,地下一楼那一般都是个占地平房超过300平方的打通的大平层。中间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池子,不少纹身壮汉在里面喝茶泡澡。大池子对面就是一个舞台,串场的演员在上面表演。池子旁边还有不少躺椅,每个躺椅下面放一个洗脚盆,可以点个姑娘给洗脚按摩。 如果台子上面演员卖力气,底下人觉得演的好,还可以叫服务生给送上去啤酒。 在这种场子表演的演员,尤其是男演员,你唱的好不好,跳的棒不棒,其实都是其次,最关键的就是能喝酒。 行话叫接得住场子。 台底下大哥送上来几瓶,你就得喝几瓶。 于超和汉平两个人换好浴服,躺在舞台正对着的躺椅上面,点了两个按脚的小妹。 串场的主持人说“下面有请东北歌王海宝给各位大哥带来一首送你三百六十五个祝福,再次感谢各位大哥光临我们今夜不归洗脚城,祝各位玩的开心。” 主持人打个响指,灯光变暗,音乐响起。 只穿了一个短裤,光着个肚皮,肚皮上面还纹了一个皮卡丘男人走上台。 “我操,那不是井海奕嘛。”汉平激动的差点蹦起来。 “对啊,就是带你来看他表演的呢。”于超却表现的很平静。 音乐响起,歌声响起。 “一年有三百五十六天,我送你三百五十六个祝福。祝你天天开心……” “这鸡巴歌叫他唱的!?” 汉平差点自己抠漏自己的耳膜。他之前没来过洗脚城,怎么也想不到就井海奕这个傻逼,这他妈的歌唱水平还敢登台表演呢。 “你懂啥啊平哥,人家那叫耍宝。就是那种循环式唱法,在这贼受欢迎,你没看全场都沸腾呢嘛。” 的确,井海奕一首三百六十五个祝福唱完,虽然不咋地,但是却叫号声响成一片。 “看到了吧,来这的人就愿意看到别人出丑。” 台上的井海奕还他妈的挺卖力,唱完一首歌不走。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生提着一提啤酒走上台去。 于超和汉平身后有个大哥扯脖子喊“喝一瓶赏你一百块钱!” 台上的井海奕满脸兴奋,从提箱里面抽出来一瓶啤酒,啪地一下用牙咬开举起说道“哥哥送来一瓶酒,海宝祝福心里有。哥哥送来一沓酒,海宝给您唱一宿。” 紧接着,举起啤酒一饮而尽。 哈哈,全场爆笑鼓掌。 只见井海奕不慌不忙,插科打诨继续说道“我再来个英文版本的啊。” “哥哥送来一瓶Beer,海宝心里叫声Dear!哥哥送来一沓Beer,海宝眼里全是Tear,喝死也不会Disapear!” 掌声响起。 井海奕双手各举起一瓶啤酒,使劲一敲,然后两瓶一起往嘴里面灌。 不一会又是两瓶下肚。 “这小子挺能喝啊。”汉平说道。 “你以为呢。要不然就他那个公鸭嗓子能当上东北歌王嘛。” 井海奕不到两分钟喝了五瓶了,喝到最后一瓶,也就是第六瓶的时候,掌声停了。井海奕放下手中酒瓶,看了一眼台底下沉迷于洗脚小妹温柔手法的各位大哥说道“这咋的了,吹这么多瓶了,掌声咋还不热烈了呢,来各位大哥举起你发财的小手,给海宝加个油。掌声不停我不停啊。” 一句掌声不停我不停,又换来一次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之中,井海奕喝完了最后一瓶酒。 没有人听到他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 全场似乎只有于超听到了。 第71章 平哥你咋这逼出呢 “井海奕!” 于超冲着在舞台后面抱着垃圾桶哇哇吐的井海奕吼了一嗓子。 即便是喝多了的井海奕听到这一嗓子,吓的一颤,差点没抱住怀里面的垃圾桶,险些一屁股蹲坐到地上去。 井海奕看着裹着浴袍,穿着一次性拖鞋的于超和王汉平,这才放下了警惕。至少这两个人手里面没拿着武器。 假如这位现在叫做东北歌王的海宝看到两个人但凡有一个拿着武器,他就是喝的腿软也得掉头就跑。 于超和汉平两个人走向井海奕,于超给他递上一瓶解酒药。 “擦,超哥,我以为你刚才去超市特地买解酒药是给我买的呢,敢情是给这个傻逼买的啊。” 当着井海奕的面,汉平直接就以傻逼这么委婉的称呼说这位东北歌王。 面对汉平的刁难,井海奕没有说话。 于超捶了一下汉平的肚子,示意他点到为止。 汉平明显有点不服气,小声嘀咕着“咋的我还说错了,他不就是个傻逼嘛。” 于超不再理会汉平,伸手把半坐在地上的井海奕给搀了起来,还贴心的说道“不能喝还鸡巴逞强,你天天晚上这么喝,早晚把自己喝死。” 汉平又嘀咕了一句“喝死才好呢。” 面对王汉平接二连三的诘难,此时喝到胃出血的井海奕脸色由红转白,他也是血性中人,即便知道打不过王汉平,心里面也划了杠,如果王汉平再逼逼一句,他找刀就得砍死他! 井海奕又吐了一大口,这会吐出来的都是胃粘膜,沾着血丝的胃黏膜。 接过于超递来的解酒药,咕咚咕咚喝的剩下个空瓶。 “你看以后不能喝就别逞强呗。喝成这个逼样,咋的好看啊?!”汉平没有想到,于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面竟然还带着一点不应该有的关切。真是不应该有啊。那可是井海奕啊,别人可能不了解,但是汉平可是了解于超和这个井海奕之间有多大的仇。 当年两个人还是初中生的时候,这个井海奕跟着自己的那个傻逼大哥,差点拿刀没把于超给砍死。 “不喝咋办啊,一瓶一百块钱,这一晚上我不算出场费,白赚六百块钱。我不来这上班,这六百块钱你给我啊。” 于超默不作声,他可给不出来。 这六百块钱是眼前这个吐到胃出血的男人差不多是用自己命换来的。 “行了,于超,你也别在这假惺惺的了。我知道你俩来找我是干啥。当年那些个刀啊,枪刺啥的,给你留着呢。跟我去取吧。”井海奕知道于超来找自己干什么。 “那就走吧。” 于超和汉平跟着井海奕出了今夜不归洗脚城。 井海奕他妈以前是在夜市摆地摊的,摆地摊卖的东西就是一些防身的东西。比如小型的火机,匕首,甩棍之类的东西。 当然了这些年过去了,她妈已经不在夜市摆摊了。转而开了一家小型的防具商店。当然除了还卖这些防身武器以外,主要做的生意是一些户外野营的防身用品。 井海奕麻利的打开自家的户外用品商店。 领着于超和王汉平两个人径直的往门口的仓库走去。 打开仓库门,琳琅满目,里面整齐地码着一个又一个的纸箱子。 井海奕指着摞起来最后,足足有接近三米的一摞纸箱说道“最底下的两个箱子就是,那时候你把那些个刀啥的给我,我也不敢放在明面。在公安局都是备案的凶器。都摞在底下了。这也不能怪我对吧,你俩自己拿吧。轻一点,别整出太大的动静出来,我妈在二楼睡觉呢。” 于超和汉平两个人看着这些纸箱子,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告诉他俩“别想了,干吧。要不然明天还能赤手空拳上阵啊。” “我胃不舒服,去买点胃药,你俩自己干吧,我就不陪着了。” “行,你走吧,谢了啊。”于超拍了拍井海奕的肩膀说了一句。 井海奕没说话,点了点头。 井海奕走后,王汉平凑到于超耳朵边悄咪咪地问道“不是超哥,你俩这关系怎么给我整懵了呢,当初打的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会儿又好像是关系多好的朋友呢。” 于超看了汉平一眼,故作深沉的说道“哪有永远的敌人啊,有共同的利益不就可以成为朋友了嘛。” “操,你俩能有啥共同利益啊?” “这你别管了,我俩的事,快点干吧平哥,再过一会天亮了。我还想回去睡会呢。”于超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行,干呗。” 两个人撸胳膊挽袖子至少搬下来十二个箱子。 井海奕还算是细心,最底下的两个箱子虽然一直压在下面,多少有些变形。但是纸箱本身质量很好,而且防水,没有发潮发霉。最重要的是井海奕在纸箱子的外层用透明胶缠了好几圈。 美工刀割开后,于超和王汉平两个人检查了一下纸箱里面的武器,真的是一件都没有少。 “操,还真得谢谢这小子呢。” “那可不是嘛,你看人家帮咱们保存武器,刚才他喝多的时候,平哥你还整那个逼出,不讲究啊。”于超揶揄了汉平一句。 “我也不知道他会发善心帮咱们保存武器啊,你提前也没告诉我。”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纸箱子出了这家户外用具商店,纸箱子放在了后备箱。 “行了,超哥,这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等着明天和道东金佛开战了对吧。” 于超没有说话。 汉平直接把车开回了萧克家的大院。 两个人推门进了萧克家。 其实这会儿两个人都醒酒了,但是真的困了,这都折腾个小半夜了,再不睡觉估计明天刀砍到脖子上面还迷糊着呢。 汉平脱了鞋,连袜子都没脱就扑到床上迷糊过去了,鼾声如雷。 对于明天的约架,于超似乎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坐在窗边,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自己弟弟的电话。 “哥,你咋还没睡呢?” “弟,明天你去帮我办点事!” “啥事你说呗!” 第72章 大战在即 “大华,你回超市吧。打完架我给你发消息,从你家超市拿出来几瓶好酒,几条中华,给兄弟们庆功。”于超嘱咐大华说道。 大华应了一声就走了。 打于超认识不爱言语,窝窝囊囊的大华,或者说为受欺负的大华仗义出手之后,大华就只听于超一个人的话。 这是第二天早上。 虽然哥几个前几天都喝了不少酒,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都从床上爬起来了。 “刚才我接到叶舒电话,她一会九点之前带着她的兄弟们赶到工人广场,让咱们也别迟到。哥几个抓紧洗把脸,拿好武器,我们吃点早餐就过去。” “平哥,那你就扛着那个关刀去吧。” “没问题啊。”汉平看了眼斜着倚靠在门口的关刀,似乎有感应一般。 “萧克,这把军匕给你,抓紧磨一磨,感觉有点上锈。” “管明,这把枪刺给你,这枪刺三棱的,贼锋利,万不得已别往人胸口上面捅,捅大腿啥的就行。这把枪刺捅胸口就是个窟窿,整个血气胸的话那人必死无疑。你心思细,应该能用明白。汉平那彪玩意我都不敢把这武器给他。” 一旁的汉平不服气说道“超哥你这也太埋汰人了,说的好像我以前没用过那个似的。” 的确,汉平以前打架也没少用过军刺军匕之类的武器。但是好久没打架了,于超怕汉平手头失准,真攮死一两个就不是群殴,改成刑事案件了。 “郭强你这大体格子用这些小破刀不合适,我给你找把武器。你用这个。”于超从纸箱里面翻出来一把短柄的开山斧递给郭强。郭强拿在手里面挥舞了两下,感觉挺合适的。 “这把弹簧刀给张文科,这刀有点年头,符合张文科的气质。”于超边开玩笑边递给郭强一把弹簧刀。 几个人一起出了门,五个大男人挤在汉平的小车里面,格外地拥挤。 于超特地选择了一家做酸菜包子特好吃的早餐铺。 这哥几个每个人至少吃了五个酸菜包子,于超和汉平一个人吃了七个。五个人吃个早餐花了六十多块钱。 老板看着几个撑得直打饱嗝的小伙子,都说“现在年轻人是真他妈能吃。” 吃早餐的时候,于超和萧克说“给张文科打个电话,让他直接去道东的工人广场吧,咱们这个车现在五个人已经挤不下了,就不去接他了。” 可是萧克的电话打了两遍,张文科都没接。 这个情况,几个人都不说话。 还是于超说了句“走吧,备不住临时有什么事,咱不等他了。” 几个人一起出了早餐铺,又挤到汉平的车上,一路开到了道东的工人广场。 大冬天的工人广场,石板上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细雪,冷风嗖嗖,一张嘴就呼出来一大口的哈气。 “这他妈的咋没人呢?”王汉平从车顶解绑了那把关刀,抗在肩膀头子上面走在最前面,贼威风。 于超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八点五十了,但是广场上面还是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于超还在观察周边的情况,大冬天四周行人不多,这附近也没什么做小买卖的。道东这片的人就喜欢约在工人广场这面群殴,这的人就算是看到广场上面有人打起来了,都不会报警。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谁能打赢。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确实出乎于超的意料。 因为于超一直认为这场架会有大量的道东江湖中人来观战。为什么这么想呢?因为于超这几天其实也在旁敲侧击的四处打听道东金佛的实力。这么说吧,道东这个地界虽然江湖势力比较复杂,但是金佛绝对是排的上号的,数一数二也不是夸张。这样一位江湖大哥和于超目前这个无名小卒搞群架。这个消息只要金佛说出去,肯定不胫而走,这个道东的江湖中人都得知道。 当然这也正是于超所期望发生的。 他就是要在道东所有人面前废了金佛。 但是目前看起来,金佛对于消息的封锁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其实于超忘了他到底是和谁约的架,他是和贺老板约架。相当于富力酒店自己家的事情。 约架当天,贺老板和金佛在电话里面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情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要把影响降低到最小。因为贺老板和金佛不一样,他是商人,虽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商人,但是他仍旧是一个商人。自然不希望卷入到和公安纠缠的麻烦之中。 金佛同样,他也不希望这件事情太多人知道。为啥呢?咱们刚才说了,这是人家富力酒店私事。他一个江湖中人联合贺老板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才废了李大炮,本来挺牛逼的事情,要是让人知道了内幕,肯定会叫人说道了。 啊,你金佛也不行啊,还是得找人里应外合才废了李大炮。 一对一的话不一定谁厉害呢。 金佛肯定最怕别人这么说。 何况金佛比谁都明白,这次相当于帮着贺老板和于超约架。打赢了对于他的江湖地位没有任何提升,打输了反倒还会影响自己的江湖地位。所以说,属实金佛是不想打这场架。但是架不住贺老板的再三要求,一直说这场架必须打赢。 金佛现在与贺老板是战略同盟的伙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于超都想到了,他清楚要想赢贺老板,就得狠狠地抓住金佛不想打这场架的心理。 这场架金佛不敢玩命,但是于超敢。 这个时候,从工人广场,也就是于超几个人的正对面开过来一排车,数过去有六辆,四辆轿车,两个面包车。 坐在头车的不用说,肯定是贺老板。 车门开了,还是那几个黑衣保镖簇拥着贺老板走下车。 让于超感到奇怪的是,金佛居然没跟着贺老板坐一辆车,而是坐在了后面的面包车里面。 面包车门拉开,金佛领着一群手持砍刀棍棒的兄弟们下了车。 此时,冷风呼啸的工人广场已经呈现剑拔弩张,双方对峙的局面。 第73章 开战 70 一股子打着旋儿的冷风在两方势力中间吹拂。 看着对面寥寥的几个人,再扭过头看看自己身后几台车,三十来个人,外加道东金佛这个成名已久的大混子。尽管今天不是全力迎战,贺老板对于能否取胜显然是成竹在胸的。 贺老板冷笑一声,随后抬起手臂,对着对面的于超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看着对面的贺老板还有金佛,于超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没有挪动脚步,总不能贺老板让他过去他就过去,太丢面子。还有就是他还在等叶舒领着人过来。 “超哥,怎么办?叶舒的人还没过来啊。”萧克凑到于超身旁小声嘀咕道。 “没事,兄弟们,如果叶舒还不来的话,咱们一会速战速决,盯着贺老板还有金佛两个人,必须废了他俩,出手就往要害上捅。” 于超一边嘱咐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兄弟,一边打量对面金佛的手下。他主要想看看有没有人拿着电棍。如果说对面人拿的全都是刀或者斧子什么的。于超对自己和身后的几位兄弟有信心,能在短兵相接的过程中废了金佛和贺老板。但是如果有电棍这种武器的话,于超的自信至少少了一半。 毕竟连李大炮这样的单挑王都败在了电棍的手底下。 好在于超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金佛的手下拿着电棍。 “怎么了?小崽子,不敢过来了?!”对面的金佛冲着几个人扯嗓子喊着。 于超握紧了手里面的卡簧刀,他需要立刻做出一个决定。现在走也来得及。 这会与金佛他们至少相隔三十米,如果他们现在转头跑的话足够有起车,油门加速的时间。于超相信如果这会他们几个跑了,以贺老板的性格,加上金佛就不是很愿意参与这场对自己毫无价值的对拼的心理。他们也不会追击。 但是如果这会于超他们跑了,这部小说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了。 而且也不是于超这哥几个的性格。 “想鸡巴啥呢,不打就赶紧滚犊子!”大冬天的,金佛就穿个皮袄,这会基本上都被冷风给吹透了。 这就是他耍酷的代价。 “去你妈的!”于超从怀里面掏出来另外一把用报纸包着的短刀,扯掉报纸。左手大号卡簧刀,右手短刀。 第一个冲着金佛就冲过去了。 为啥于超不冲着贺老板冲过去呢,而是选择金佛呢。不单单是因为金佛的叫嚣。更重要的是于超明白,贺老板狗屁不是,但是他身旁有保镖啊。于超能在冲过去的一瞬间砍倒一个或者两个,那他能砍倒一大帮嘛。 况且,虽然是贺老板和于超约架,但是对面的主力领头的是金佛,擒贼先擒王,废了金佛就等于赢下这场火拼。 金佛这个人在道东也不是吹出来的。 绝对的狠角色。 看着于超冲过来,直接把皮袄摔在了广场上面的雪地上面。 然后从腰间拔出来一把木柄的短刀。 金佛的这把短刀呢大概就是类似于日本武士斜插在腰间腹带的那种短刀。据说这把短刀有点来头,是金佛最愿意用的,之前一个日本华侨来公墓祭祖,送给金佛的。 有些朋友可能会问,为啥两个人都用短刀,而不是用砍刀或者西瓜刀呢?砍刀或西瓜刀基本上都是拿来唬人的,砍出来的伤口挺长一道子,看着贼吓人,但是不致命,一刀砍不死或者砍不残对方,反手就让对方肚子攮这么一下,直接玩完。所以真正黑社会要拼命的时候,就是拿短刀冲过去就对捅! 金佛能在道东这么复杂的地界称霸多年,团伙中绝对不止这么一个狠角色。即便是他弟弟银佛今天不在,他的团伙里面照样有悍将。 没等金佛迎战冲过来的于超呢。 金佛身后一个兄弟,也学着金佛的样子,直接把自己的外套摔在地上。抡着一个自制的铁叉子就冲过来了。这个是金佛手底下第一悍将,叫李贺年,长得干巴瘦,一米八的身高体重也就130来斤吧。像刀螂似的。他家原本是公墓旁边务农的,后来跟着金佛混,成天拎个自己做的铁叉子装犊子,恰好金佛又搞些墓地生意,所以道东这的人都管他叫夜叉。 “超哥,他交给我!” 身后跟着一起冲过来的几个兄弟,汉平倒拖着关刀一马当先,奔着李贺年就过去了。 哐啷一声。 不愧是平哥。 原本倒拖着的关刀因为刀太沉了,汉平一下子没抓住,关刀掉了。汉平索性也不回头费力去捡了,直接空着手冲向李贺年。 李贺年拿着一把自制的铁叉子不是刺向汉平,可能他也清楚,自己全力刺向一个冲过来的人,非得捅个对穿,那不就杀人了嘛。 他拿个破叉子抡起来了。 叉子这玩意前头太轻,论起来没什么威力。汉平冲过去直接找机会一把抓住叉子柄,就这么一下子,直接把李贺年自制的铁叉子头拧下来扔到地上。李贺年懵了。汉平趁机直接扑过去,用胳膊直接夹住李贺年,往前一用力,两个人直接扑倒在雪地上面。 这个时候从金佛身后冲过去几个小兄弟,想要拿刀砍骑在李贺年身上的王汉平。恰好这个时候于超也冲过来了。 一刀就捅在了一个人的大腿根儿上。 于超出手贼快,这一刀捅的也足够狠。 这一刀直接没进了这个人的大腿,于超奋力之下拔刀,却没想到卡簧刀存放时间太长了,螺丝松了。刀头和刀柄直接分离,刀片深深的插在了那个人的大腿里面。 于超也是后来才知道,就自己捅的这一刀,直接伤了这个人大腿的主动脉,导致血液无法流到小腿。半年后,直接截掉了小腿。 这个时候管明,萧克和郭强也冲过来了。 对着几个围上来的混混拳打脚踢,用刀柄狠砸他们的头部。 但是无奈对方人太多,于超他们虽然包围了几个混混。但是马上又被十来个混混包围在中间。 第74章 困兽 工人广场上面已经打成了一团,情况大概是这样的,约架的双方是贺老板和于超。 贺老板这面呢目前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贺老板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就连他的保镖都不用,只需要保护好他不受伤就可以了。 这会的贺老板已经坐回车里面了,但是车门还开着。他抽着烟,对眼前的斗殴场面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势。他是商人,未来可能会是D城的企业家。他完全不需要亲自动手。这件事情之后,富力酒店的经营权完全归他所有。他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之后如何给王爷一个体面退场的结局。 当然,这件事情之后,他会根据这场斗殴的惨烈程度,付给金佛一些补偿。 而于超这边呢,此刻处于完全的劣势。已经打乱套了。被金佛手底下的人这么一包围。几个兄弟瞬间被围困在中间。 于超自己挨了不少拳脚,他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扑出去找金佛单挑。但事实是根本就看不到金佛的人,眼前全是飞过来的拳脚和棍棒。 汉平这会的情况同样很棘手。他碰到的是金佛手底下的第一悍将夜叉。这个夜叉啊看着瘦,但是骨子里面长肉。和汉平摔绊到雪地上面,就把汉平给死死地缠住了。两只细胳膊像水草一样牢牢地缠着王汉平动弹不得。 旁边的一群金佛手下的小兄弟也不去插手这两人的摔跤,任由两个人一次一次地抱摔在雪地上面。 其他几个兄弟,萧克,管明还有郭强也没好到哪去。这几个人虽然平时也不是什么善茬,总喜欢和人打架,但是还真是不擅长和这群混混们斗殴。所以打的过程中其实畏首畏尾,大半天了,还就是管明一个人听于超的话,拿着于超给他的那把枪刺照着一个人的大腿捅了一下。 可惜没太敢下手。 见血是见血了,就是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平哥,你他妈干鸡巴啥呢,过来帮我一下!”于超右手的短刀不知道丢哪去了,拿着一把大卡簧刀又捅了两个人。都是照着对方的胸口去捅的。但是收效甚微。卡簧刀太短了,基本上都被对方躲开了,只是划破了羽绒服。 但是于超这股子疯劲确实是把金佛的几个小兄弟都给吓到了,纷纷后退,不太敢往前面去了。 这会于超已经半边脸都是血了,血在脸颊处都结成了冰碴。 “超哥,草,超哥,你没事吧?!”王汉平一边关心着于超,一边和夜叉继续搂抱滚摔。这两人势均力敌,缠在一起快两分钟了。这件事情之后屡次被于超拿出来埋汰王汉平,说他性取向有问题。 “草,没事,我看这帮逼谁敢再上来,我一刀捅死他!”于超恶狠狠的看着眼前几个人。 坐在车里面的贺老板看着半面脸是血的于超,冷哼一声。对着手底下的褒贬,手指在空中指指点点的说道“看到没有,这就叫困兽之斗!匹夫之勇,不可取也。” 不知道是不是汉平听到了贺老板的话。 这场斗殴中最先爆发的就是王汉平。 “啊!!” 汉平见索性也挣脱不了夜叉了,干脆突然之间两只胳膊死死地掐住被自己坐在屁股下面的夜叉的脖子。夜叉的脖子细啊!是真细啊。据汉平自己说,他掐住夜叉脖子的时候感觉跟掐一个水管子没什么太大区别。 “我掐死!” 汉平也是真使劲啊。 夜叉两只手也没闲着,想要去够汉平的脖子,但是因为汉平是坐在他身上,他就一直够不着。够了几下都够不着的李贺年急了,居然一下子去掐汉平的下体。这老小子可真是够阴的,要不然能叫夜叉嘛。 但是汉平穿的是那种又肥又厚的大运动裤子,上面印有红色犀牛的大大图案。被于超戏谑称为“犀牛战裤”。这条裤子汉平从高中穿到现在。 曾经汉平穿着这条犀牛战裤进校园,刚进校园就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让他滚回家换条裤子。 是啊,因为这条裤子上面的犀牛图案太过扎眼,不太合适在校园里面穿。但是汉平似乎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依然故我,只要不在校园里面穿的频率是越来越高。 今天就是这条犀牛战裤救了汉平下半辈子的幸福! 夜叉费了好大劲才摸到了汉平的下体,还没等发力去捏呢。 感受到危险的王汉平使出洪荒之力,两只胳膊骤然发力,脸憋的通红,就这么一下子就把李贺年那张刀条脸给掐白了,没有血色了。 水管一样粗细的脖子差点给掐成一小把筷子。 李贺年夜叉一样的两只胳膊也在失去知觉后摔在了雪地上面。 汉平一个大跳起身,跳起的瞬间,还不忘在空中伸手去调整一下下体的弹道,心里面嘀咕道“这老小子是真阴啊,给我都掐硬了。” 踢了晕过去的李贺年一脚,汉平直接冲过去飞起一脚,直接踹飞两个人。 就汉平飞踢的这一脚,动作系数达到9.999,如果不是因为铺了一层层薄薄细雪的广场太光滑,导致汉平起步跃起的瞬间有点打滑,就真的达到完美了。 “草你妈的,你们几个傻逼都给我滚远点!来来,金佛你过来,别缩在后面当缩头乌龟!”王汉平冲着金佛叫嚷道。 这会见汉平冲出重围,围着追打萧克的十几个金佛手底下小兄弟也停手了,都向金佛这边靠拢过来。 金佛拎着一把木头短刀走过来,冷着眼睛看着王汉平,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几个字,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小子挺能打呗?!” 这句话既像是肯定,又像是疑问。 汉平盯着金佛,没说话。眼前的形势对于于超这几个人十分的不利。 “呦,那小子,你叫于超啊,你不是挺牛逼的嘛,我弟弟银佛那天好心提醒过你,别来趟富力酒店这趟浑水,你不听啊。今天带这么几个人过来送死干啥啊,螳臂当车啊。” “草!金佛你别鸡巴说那些没用的,有本事今天你就弄死我!” 于超往雪地上面狠狠地啐了一口血水,盯着金佛的眼神就像是一头濒死的野狼。 第75章 转机 “弄死你?!笑话,那还不简单嘛。”金佛的态度极其轻蔑。 于超没有任何回应。 “我不管你在市区混的多牛逼,但是我得告诉你,这里是道东,今天我在这里废了你,你就是报警都没用。” “去你妈的,有本事你今天就弄死我!你要是今天不弄死我,我早晚弄死你!”于超说完这句话,半蹲下身子,用一只手聚堆然后抓起来地上一把雪,先放在嘴里面咬了一口,然后用手中剩下的雪抹了一把脸。 脸上的血和雪都凝结成了冰。 鲜红色的冰。 看着可吓人了。 金佛照旧还是冷笑。 “呵呵,你别以为跟我俩装狠就好使,道东这面的兄弟谁不敢耍光棍啊。整死你分分钟的事情。” 其实这场仗啊,打到这个份上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 贺老板和于超约架,于超这面五个人,贺老板和金佛这面加起来快四十个人了。 贺老板是商人,偶尔玩点阴招,他没必要和于超这样一丁点势力都没有的江湖草莽拼命。 道东金佛是混子,是道东的江湖大哥。可是这场仗他压根就不想参与。跟着贺老板里应外合废了李大炮已经做到了他想做的事情。而且也帮这弟弟银佛出了口气。他更犯不着和于超这样都不算是道东混子的人计较。 于超是混社会的,想混社会,曾经也是D城某个区域的江湖大哥。但是毕竟是曾经。他现在跑路回来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如果不是因为东北年轻人就业环境之恶劣,可能他早就弃恶从善找一个稳定的班上了。 他和贺老板较这个劲,说到底是想戳出去,带着这几个兄弟们找个不错的营生。 于超不是杀手,今天这个局面除非他当众杀人,要不然已经没有掀桌翻盘的机会了。 当然我这么说也不绝对。 因为事情还有转机。 转机就是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到来的叶舒。 所有人都围着于超几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远处广场的开过来一排车。开近了才发现足足有八辆车,清一色的商务别克。 这个车队一直开到金佛他们的身后才停下。金佛回头去瞅,也想不到这群人到底是谁。道东这面就很少有商务别克车,自己的金杯车队已经算是天花板了。 商务别克的车队停下后,头车的副驾驶,一个穿着贼厚帽服的男人推门下车,转头拉开车门。一个穿着漆黑色厚风衣的高挑女人下了车。这个女人至少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她披着一头长发,如果不是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毛织帽子,这头长发恐怕要在冷风中飘起。虽然她戴着一副墨镜,但是她的面容和骨相都很好,是典型的东北气质冷美人的脸蛋。她的穿着时髦,穿着当时最流行的冻腿神器,那种肉色的厚丝袜,远远看去像是光着两条大白腿。 她走过来可不是她独自一个人。 是后面至少跟了三十个面相凶恶的兄弟,每个人都手持棍棒和管叉! 贺老板都从车上跳下来了,心里面有种不好的预感。照常来说,这个仗打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基本上打不起来了,剩下的就是教训于超几个人一顿,给他们赶出道东得了。 可是这会这个贼有气质的女人突然出现,谁都不明白她来是干啥来了,合着不能是专门来坏自己好事来的吧。贺老板把自己的仇家想了一个遍,也没想到自己啥时候得罪过这样一个女人。 在场的只有于超一个人嘴角向上,这声冷笑是他知道,自己曾经的大哥马超还是亦如当年一样的靠谱! 其实这会金佛都冻透了,直打哆嗦都。 他拎着刀迎过去叫嚷道“草,那女的,你他妈的谁啊,问你呢,这面打架呢,滚一边去。” 高挑女人都没答话。 带着身后三十几个兄弟走过来了。 “于超,还活着呢嘛,我来帮你了!如果还能动弹现在就废了他吧,我不喜欢冲着女人叫唤的男人!跟条狗似的!” 高挑女人冲着被围在中间的于超说道,她的声音冷冰冰,但是这会于超听起来简直如同春风一般的温暖。 “不是,你他妈的说谁呢?”说着金佛就要冲过去。 “草!站那!”身后的于超见金佛要更换目标,这他可不能允许。从胸口发出一声怒吼!这声怒吼给金佛吓一跳。 “草,你他妈来的刚刚好,晚来一会我就扔这了。行来都来了,在那消停看着,看我怎么废了金佛。”于超横抓着手里面的刀死死盯着金佛。 “草你妈的,天晴了,雨停了,你是不是又觉得你行了?!小逼崽子,抓紧滚啊。”金佛是真的发火了。 “去你妈的!” 伴随着于超一声怒骂的同时,他手中的卡簧刀也顺手狠狠地扔下金佛,直接扎透了金佛的羽绒服,扎进了金佛的肩膀。 金佛叫了一声,于超判断应该没给金佛扎的太严重,但是确实把他吓够呛。 “草的,兄弟们,给我砍死他!”金佛指着于超吩咐说道。 “我看谁敢!”金佛身后的叶舒突然放话,虽然她是个女人,但是在场的人都被她给震慑住了。 虽然看不到她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睛。 但是都能看到她背后的三十几个兄弟,都举起了手里面的棍棒和管叉。这会儿金佛的手下谁敢炸刺啊。 这现在已经变成老大和老大之间的对决了。 动不动手得金佛说了算。 可是金佛呢?他今天来就没打算真的动手。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早上现叫了三十个小兄弟过来的。 妈的,都怪贺老板和他说,已经找人打听过于超了。刚跑路回来,根本就没有势力,找啥人啊。 贺老板之所以知道于超的真名字,不叫马洋。是因为他俩三天前在贺老板的办公室里面都说清楚了。 于超赢,贺老板滚! 贺老板赢,于超滚! 道理就这么简单,干就完了! 双方自然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这个时候金佛和贺老板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于超能找到人,他们就多找点人过来了。 第76章 对捅 “不是,你他妈的谁啊,带一群人在这比比划划的。不知道这是道东嘛,去打听打听我道东金佛?!”金佛手指着自己,特别倨傲。他对自己在道东这个地界的名声很有自信,这是他多年靠着一股子狠劲拼出来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家里面在道东这个地界参与经营了多年的殡葬生意。道东这的人谁要是不认识金佛,就等于不知道人有生老病死。 “我叫叶舒。不是你们道东这面的人,受人所托来帮他。” 叶舒冰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涂了暗红色口红的樱桃唇微微张开。 “你受谁所托啊?你说的这个人是和贺老板过不去啊,还是和我金佛过不去啊。来姐们你给我报个名,你现在抓紧回去,这事完了我不和你算账,我找求你办事的那个人去算账,你看行不?” “不行!” 叶舒这个不行说的斩钉截铁。 “那你想咋的,带这么一帮人来就非得和我金佛拼一下呗。”刚说完金佛是有点冻透了,不想再多废话了。 而且刚才还被于超扔过来的卡簧刀给刺伤了,虽然伤口不重,但是羽绒服下面流了不少的血,失血过后更冷。 “我说了,你的人别动,否则咱俩就拼一下。” “草,你真拿自己当瓣蒜了还,你信不信我吹个哨子,在道东这个地方能叫来至少两百号人。” 其实金佛这句话多少有点沾吹牛逼了。他这么说主要是为了吓唬叶舒。 事后有人给于超和叶舒估计过,金佛这个人在道东大概有三四十个亲近的小兄弟,外加上一些业务往来,想和他混江湖的小兄弟,大概全部码齐能有个七八十人吧。 眼见着金佛和叶舒谈不拢。 有点着急的贺老板走过来了。 要说贺老板为啥着急,工人广场上面聚了这么多人,还发生了流血事件。而且叶舒参与进来之后,越来越乱了。再过会备不住真把公安招过来了。再说贺老板是打心底里面不愿意参与这群江湖中人的纠纷。 “姐们,我姓贺,你看你这带一大帮人过来,这是啥意思啊。你要说有仇,我是想不起来咱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刚才我也听了,你说有人托你过来找我们麻烦的。那你说说看,看看是不是和金佛有什么过节啥的。如果不是啥大事,叫出来我组个局,说开了就好了。” 贺老板这是来当和事佬来了。 但是他高看自己了。 他不是江湖中人。 一个不大不小的企业家在两位江湖大哥面前,如果不是金主爸爸,那就是一条癞皮狗。 叶舒和金佛同时看着贺老板。 突然,啪地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懵了。 叶舒突然给了贺老板一个嘴巴子。 贺老板和金佛也懵了。 心里面心思着,这娘们怎么抬手就打啊。 贺老板哭的心都有了,朝着金佛略带哭腔的说道“她,这娘们扇我,她居然敢扇我?!” 金佛看着贺老板一脸可怜,冷冰冰的说道“我他妈都想扇你。这事交给我处理吧,你抓紧回去得了。” 这就是贺老板,他只敢在背后耍阴招。面对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的江湖大姐头叶舒他连屁都不敢放。 “行了,你叫叶舒是吧。你他妈的挺牛逼啊。今天你既然来了,那我连你们一起也废了就得了呗。”金佛有些不耐烦了。 “金佛!咱俩单挑!” 金佛背后的于超冲着他吼道。 “我草!”金佛一拍脑门,忘了后面还一个呢。 没等金佛说话呢。 叶舒开口说道“我看行,你俩就单挑吧。谁死谁买单。”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高挑女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态度,都感觉一阵的发寒。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对生死决斗完全不屑于顾。从她嘴里面说出来就好像是两个人掰手腕一样简单。 “你他妈的算老几啊。”金佛冷的只打牙,但还是不满叶舒制定规则。 “咋的,道东金佛,不敢了?”叶舒开始激将了。 “草,我不敢?!开玩笑一样呢嘛。单挑就单挑呗。我还怕他是咋的啊?!” 所有人都给于超和金佛闪开一个圆形场地。 王汉平凑到于超跟前说道“超哥,你受伤了,我和他单挑吧。他应该不是我对手!” “没事平哥,干他必须得我来。” “行吧,那你小心点。” 金佛用脚把于超刚才扎自己的卡簧刀踢了过去。于超弯下身子捡起来。 短刀对大号的卡簧刀。长度和锋利度基本上都差不多。这两个人在武器上面都没有什么优势可言,接下来就是单纯比拼勇气和手段了。 据说古罗马角斗场,奴隶主们往往会放进去一群奴隶,任其两两捉对厮杀。最后剩下两个奴隶的时候,才是最精彩,最高潮的时刻。并不是因为这两个奴隶是最强大,战斗技巧最高级的。而是因为此时此刻,这两个奴隶都已经筋疲力尽,伤痕累累。这个时候拼杀的已经不是体力和技巧上的优势,而是单纯的勇气。 相较于已经动了半天手,还捅了三个人的于超来说。金佛的体力完全没有消耗,占据绝对的上风。 接下来的半分钟之内,这场和贺老板的约架就结束了。 于超和金佛同时冲向对方,五米的距离两个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他们两个体型差不多。相比之下,金佛可能还会更富态一些。 他们两个都想把对方撞倒。 撞击角力的一瞬间。 于超手快,率先出刀,卡簧刀照着金佛胸口就捅了过去。 金佛那也不是一般的混子,在道东混了多少年了,什么样的场面他没见过。毫不夸张地说,他在道东就是靠着一股子单挑不要命的狠劲拼出来的。 但是,今天他输了! 于超出刀的一瞬间,他也出刀了。 但是于超是朝着他胸口刺过去的! 金佛这把刀端端正正的刺在了于超的肚子上面。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说,于超这一刀就是奔着金佛命去的。因为于超这一刀正面刺中金佛胸口后,直接就把刀给拔出来了,甩了一地的血。 于超说,金佛中刀后,明显感觉金佛的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于超的怀里面。 而金佛的刀呢,插进于超的肚子里面。 没拔出来。 第77章 惨胜 “哎,哎,我说哎,你能不能别拽我里面的西服,草,给我衣服都拽坏了不知道嘛。” “去你妈的,再逼逼我他妈连你也捅了。带我去你那个私人医院。”于超恶狠狠地对着贺老板说着。 肚子中了一刀的于超抓着贺老板内里的西服脖领子就往别克商务车上面拽。 他的动作很粗鲁,很野蛮。贺老板好歹是个小有成就的企业家,毕竟经营着不少的养猪厂呢。现在被于超粗暴地抓着脖领子,还弄得西服上面全都是血。 “我凭啥带你去医院啊,该你的啊。” 啪地一声脆响,于超基本上是使出了最后一点力气给了贺老板一个响亮的大耳雷子。这一巴掌直接把贺老板扇不说话了。贺老板其实心里面也委屈,这么一会让叶舒和于超每个人来一个耳光,真是在手底下人面前丢尽了脸。 但是他这会已经不敢炸刺了。 老实了。 毕竟贺老板刚刚已经见识过于超出手狠毒了。这他妈的啥人啊,出手拿刀就往人家胸口上面捅,这是奔着杀人的目的去的。 贺老板这会肯定怀疑,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小伙子真的是活在如今这个法治社会的人吗? 贺老板嘴上老实了,但是脚底下小动作可不少,两只腿一个劲地在雪地上面乱划拉,就是不配合于超。 肚子中了一刀的于超本来就吃痛,即便是金佛这把刀根本就没扎进去多深,最多就伤了皮肉,这会于超也已经脸色惨白了,这是典型的贫血的症状了。所以他根本不想和贺老板多废话。 刺啦一声。 于超直接双手用力扯碎了贺老板里面穿的西服。 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所有人都看着平时打扮的西装笔挺的贺老板这会被于超撕扯的如此狼狈,都他妈的觉得这也太可怜了。 只有汉平一个人看着贺老板的胸口,嘴里面嘀咕道“草这个逼养子,挺他妈的白啊。” 贺老板就这么被于超抓进了别克商务车里面。 于超捂着肚子对着叶舒说道“借你车用用,去趟医院。” 叶舒看了一眼于超,自己直接坐进了副驾驶说道“我陪你一起去。”然后嘱咐司机开车。 要不说尽量啊别雇保镖,要雇保镖就去那种专业安保的武术学校去雇。贺老板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雇的这八个保镖这会儿啊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他妈的怂啊。自己老板都被人带走了,一个个在这望天呢。 这场架,于超惨胜。 虽然金佛这刀捅的不够狠,但是肚子多少也给豁了个小口子,流了不少血。裤子都湿了。 像来了大姨妈似的。 金佛更惨,被于超一刀扎了个血气胸,送到医院去都休克了。不过好在于超这么多年的斗殴经验,下手看起来凶狠,实则真是不伤害性命,特别有分寸。金佛在医院住了不到两周的时间,就出院了。 萧克,管明和郭强跟着于超一起坐上别克车,跟着去了私人医院。这几个人刚才在群殴中也多多少少受了点轻伤。郭强算是几个人中受伤最重的,左手被金佛的手下用钢管给狠抡了一下,直接干了个骨折。 这几个人中,汉平是一点伤都没受,就是衣服被李贺年这个夜叉给撕了不少的口子。哦,对了,再就是拽着关刀往前跑的时候,手指头上面的刀呛刺给扯开了。汉平龇牙咧嘴的,应该是疼的够呛。 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打胜仗的好心情。和于超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的就开车回家了。这会他得赶紧回家睡一觉,晚上还得去厂子上夜班呢。 叶舒的车队直接开到了贺老板的私人医院。 私人医院的院长吓得都没敢开门,看到这个架势还以为是贺老板得罪某位江湖大哥,人家带着兄弟来砸场了呢。 直到贺老板亲自去叫门,人家才开门。 于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连推带搡的给贺老板按进医院大厅里面。 “草你妈的,叫人给我包扎手术。还有自己上去看看李大炮,他的医药费,疗养费啥的,自己看着办。你要是办的不满意,等我醒了,我就他妈的办了你。” 说完这句话,于超一个踉跄,直接向后几步,栽倒在了医院大厅的扶手椅上面,昏睡了过去。 在外面的时候,伤口遇冷,其实没啥事,就是刚才一上车,颠了一路,伤口好像又给撕开了。 叶舒看了一眼贺老板的私人好友,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说道“愣着干啥啊,快点去给他手术。” 院长看了一眼贺老板,贺老板无奈点头。 “你去附近小卖店买点疗养品,整点补血的。”叶舒对着跟过来的一个小兄弟直接发号施令,小兄弟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于超买疗养品了。 叶舒在走廊尽头看了眼做完伤口清理的于超,转身就离开医院了。 走之前他对着萧克几个人说道“他知道我电话,醒了以后让他给我打电话,我有事找他。” “咋的,你看上他了啊?”萧克打趣问道。 叶舒眉头轻轻一皱说道“外面风大,舌头太长容易闪到。” 萧克吐了吐舌头,就带着管明和郭强去里面包扎去了。 这会儿走到李大炮病房门口的贺老板自己一个人,被于超欺负的贼狼狈。脖子和胸口的衣服都被扯碎了不说,还弄得身上全都是血。他也不好意思进李大炮的病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面叹气。 正好这会碰到了打饭回来的小刘。 两个人对视。 上一次对视还是第一次在富力酒店见面的时候,贺老板自导自演一出下马威,差点砍掉小刘的手。 这个事,小刘肯定不能忘。 他得一直记着。 突然贺老板手机响了,接过来一听,居然是金佛的弟弟银佛。 银佛在电话里面大喊大叫“姓贺的,我草你妈,谁给我哥砍成这样的?我现在找他去!” 第78章 我不混了 晚上7点半,D城的让区灯火通明,霓虹闪烁,尤其是接近政府新划归的D城西站附近又新盖起来一座步行街广场。 这是D城第一家有模有样的步行街广场,在建成后的十几年都是让区百姓最常去的逛街圣地。 虽然这个时候距离这家步行街广场建成封顶尚有一段时间,但是受益于政府宣传力度到位,附近的商业街已经有大量商户入住。 当然除了吸引不少商户以外,还有不少混迹于黑道江湖中的血腥老狗也嗅到了金钱那股子臭烘烘的味道,他们摩牙擦掌,搬门盗洞的找关系,试图能在这片未来的商业圣地增加自己的话语权。 一家名为斯卡奥酒吧的三楼休息区。 完全透明的落地窗前。 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对饮。 透明的玻璃杯是冰球浮浮沉沉,这杯名为海洋之泪的鸡尾酒入口甜中有辣,入嗓的一刻是淡淡的沙口感觉。 此刻喝酒的女人是穿着随意的叶舒,她和上午穿着不同,没有穿着高档的风衣。而是穿着冬季便装。 她的身边也没有手下跟随。 对面喝酒的男人是于超曾经的大哥马超。他的肤色很白,面容宽阔,一双小眼睛,嘴角经常挂着看似和蔼的微笑。 “见到他了?” “嗯嗯,见到了。” “呵,怎么样?这人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既然他想着戳出去,我们之间这关系,肯定得帮一把啊,之后可能还得麻烦你。” “他今天差点闯大祸,这脾气能混下去嘛,现在可不是咱们刚毕业那会儿了。” 叶舒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在提醒马超,马超肯定能听出来她话里有话,喝了半杯酒回复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如果实在不想帮就算了。” “我没好处啊。”叶舒摊了摊手。 “你还说你没好处,今天你弟得老高兴了吧。”马超提到了叶舒的弟弟。 叶舒冷哼一声。 “我弟高兴啥啊,你以为你这个兄弟捅了金佛,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易结束啊。金佛没兄弟啊?他弟银佛今天领人去医院了,要不是我弟及时赶过去了,你这兄弟就得死医院了。” 马超真没想到,银佛这动作够快的啊,今天就去医院了,他担心于超出事,赶忙问道。 “没啥大事吧?” 叶舒抿了一口酒说道“那能有啥大事?银佛和他哥金佛比差远了,带一群傻逼去医院补刀去了。我弟多聪明啊,提前就带人过去了,正好打了一个伏击,给他们一顿收拾不说,还抓了好几个带头挑事的,都给送局子里面去了。他给我打电话说,就是可惜让银佛那小子跑了” 马超听了一乐说道“哈哈,你弟咋这样呢?欺负人还得给人送公安那去啊。这可不像是你黑道一姐的作风啊。” 叶舒也表示无奈说道“你可别抬举我了,什么黑道一姐啊。你这大哥不带我姐俩混了,我俩不自立山头怎么办啊。等着饿死啊” “你这个女人啊,现在说话是越来越犀利了,还至于饿死嘛。”马超苦笑着说道,却遭到叶舒的立即反驳。 “咋不至于饿死呢。就咱们东北现在这样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了。我一个大专生,不混这条路咋办啊,去夜场当鸡啊。” 对于叶舒的话,马超不置可否。 “我就不混了,年后我还得去沈阳那面考飞行员驾驶证呢,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可能就出国培训了。今年过年都不在家过了。” “行啊,这以后再见你,就得买飞机票了吧。” “哈哈,少开玩笑了。我还是再说一句。于超这人贼实诚,讲究,够义气。现在找这人不容易了。啥时代了也不看看。如果能帮一把就帮。如果有事情找到他,我想现在即使不通过我,也绝对没问题。” 叶舒点点头。 她这张精致的脸庞映在完全透明的玻璃窗上面。 这个城市现在还是桃红柳绿的。 似乎只有年轻人像没头苍蝇一般的撞死在玻璃上面。 她的红唇轻启说道“知道了。补充一句,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早。” 马超没太听到叶舒的这句低语。 等他喝完酒杯里面的酒,叶舒已经离开了斯卡奥酒吧。 酒杯底下垫着二百块钱,算是酒费。 马超笑了一下,心里面心思,这娘们还是这个脾气,就一点都不能欠别人的。穿好羽绒服的马超走出斯卡奥酒吧,心思站在冷风里面吹吹风。 身后一群人,至少十来个,拎着砍刀和棍棒就冲进了斯卡奥酒吧里面,随即里面就响起来一阵叮当的砸东西声音,跑出来一大堆喝酒的客人。 马超回头喊了一声“狠劲砸!” 然后拉好羽绒服拉链走入了深沉的夜幕之中。 说回医院的于超,其实没啥事,就是有点贫血,在医院输了血就醒过来了。 医院的病房里面,汉平,萧克,管明,郭强和大华都在。 这几个人得为了今天这场胜利小聚不说,还要小酌一番。 为啥是小酌呢? 因为于超现在是病号,还不能大量喝酒。 几个人在这个独立的病房里面,拼了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虽然大部分都是买的熟食,可是几个人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大华,抽空从你家小卖店里面拿六条中华,六瓶茅台。我得给那个叫叶舒的娘们送过去。毕竟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今天要不是她,咱们哥几个全都得交代在道东。烟酒钱明天上我家拿去。” 大华点点头,大华就这样,老实人。 就听于超一个人的。 “超哥,今天叶舒那娘们可来的有点晚啊,这毛病可不能惯着。”王汉平嚼了一口鸡腿说道。 “算了,人家能来就不错了,反正是来了就行,有惊无险。”于超摆了摆手说道,似乎是习惯女人迟到的天性了。 “对了,那娘们说等你醒了给她去一个电话,她说有事情要和你说。”萧克突然想起来今天叶舒嘱咐过他的事情。 于超点点头说道“行,今天咱们先喝酒,明天我给她打过去。” “对了,超哥,你知道不?今天在医院门口,有个叫银佛的领一帮人过来找事,结果叫另外一伙人给干了!” “啥?和我说说。”于超表现得非常诧异。 第79章 病房 这几个兄弟在医院的病房里面又喝多了。 最可气的是王汉平,吐了病房一墙。 这可是贺老板筹资建的私人医院,病房的墙面贴的都是淡蓝色的高档泡沫壁纸。吸附性特别强。 尽管第二天负责这个病房的两个小护士用酒精一个劲的清洗也仍旧无济于事,在壁纸上面留下了味道浓郁的印迹。 据说之后有一次贺老板来这家医院,这间病房看望被砍伤的小兄弟时候,注意到了墙面壁纸上面的这个印迹。瞅了半天,嘴里面蹦出来一句话“我擦,这纯色的壁纸上面怎么还有涂鸦呢?壁画啊?!” 然后就叫领班的护士长把负责这间病房的小护士给叫过来。 据说小护士过来的时候,看到贺老板正用鼻子凑近墙面的壁纸去闻呢。他可能是闻到这股子壁画怎么有股子腥臭的味道呢。 小护士来了以后说明原委,这是之前住院的一个大个子吐墙上了。贺老板听闻此言,差点没吐出来。其实别人不知道,别看贺老板现在穿的人模狗样的,其实从小家境挺贫寒的,正儿八经农村出来的。 要不然能在城乡结合部那面经营那么多家养猪场嘛。 据贺老板的儿时玩伴说啊,农村孩子本身就没有什么零食,贺老板家里面更穷,别说零食了,贺老板主食就是苞米面就咸菜疙瘩。所以贺老板这个人啊从小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愿意舔墙面。 其实以前很多农村孩子都愿意舔舐那种红砖堆砌成的墙面,说是有糖的味道,甜甜的。其实作者后来从科学的角度进行过考证。因为红砖堆砌成的墙面含铁等多种金属和矿物元素。对于营养匮乏的孩子来说,是很好的补品。 当然我说的这个补品可是要打上不能食用的标签。 所以大家懂了,为啥贺老板听到小护士这么一说,差点吐出来了吧。 他刚才趁着没人看到,偷摸舔了一口。 听到小护士说明原委以后,贺老板肯定生气。但是一听到是于超的兄弟,尤其是王汉平以后,他就头疼,拂袖而去,离开病房。 话说回来,于超和贺老板的这次约架算是于超的一场惨胜。他之所以会赢,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是因为金佛当时穿的不多,已经冻透了,他想抓紧结束这场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约架。地利是因为道东的工人广场,地势开阔。金佛属实是不想帮着贺老板打这场架,这两个人平时就没什么联系,如果不是有个共同的消灭目标李大炮,两个人可能见面备不住还得掐呢。 当然了,如果要是抡掐架的话,十个贺老板捆在一起也不是道东金佛的对手。 金佛是想靠着人数撑场面,露个脸,让于超知难而退。这可倒好,选在了工人广场,脸没露出来,倒是把屁股露出来了。 至于人和嘛。 半路杀出个叶舒绝对打了贺老板还有金佛一个措手不及。 另外于超那扎向金佛胸口的一刀直接锁定胜局。有朋友可能不明白,原本以为是一场血淋淋的群殴,咋一刀就分出胜负了呢?! 有这样想法的朋友可能没有打过架,把打架,尤其是群殴想的太过于理想化。作者虽然不算是经历过恶战无数,但是从小就在民风彪悍的东北长大,所以对于打架,尤其是群架也算是小有见解。 打架,无非就是两种,当然我说的是已经跨越过谈判这一层面的打架,真的要动手见血的那种打架。 第一种就是速战速决,咔一下就完事,要么给对方捅了,要么被对方捅了。第二种就是缠斗。势均力敌的双方,抱摔撕扯在地。大概就是两种,绝对不会出现战场上面那种持久作战的场景。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如何将勇气,战术和实力拿捏到绝佳的好处是一门相当考验人的技术活。既要确保胜利最终收入囊中,又要确保不至于斗狠伤及到对方性命。 至少于超和金佛的单挑,仍旧停留在这个层面。 说回两人的最后一刀,金佛怂了,还是那句话,他就无意和于超拼一下,何况是拼命呢。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这场架之后,真正出名的反而不是于超,而是汉平。 为啥呢? 现在道东疯传,有个抡关刀的大个子贼凶猛,跟他妈的关二爷在世似的,就和金佛约架这场,我草了拿关刀砍倒好几个。这样的谣言在崇尚暴力的道东区域不胫而走,宣传的速度特别快。甚至有喝完酒的人吹嘘认识王汉平,说那小子可狠了,什么武术世家,招牌绝技雷霆半月斩。 还很生动了描绘了当天和金佛约架的场面,据说是王汉平一个人倒提青龙刀,杀入金佛阵中。杀得天昏地暗,胳膊腿乱飞,最后以一招雷霆半月斩搞定了金佛,还说劈出这最后一刀的时候,天空中三声闷雷。雷光电闪之间还能看到一条青龙盘旋而上。 你看,说的多他妈的离谱! 估计就是这套说辞用现在的短视频技术都剪辑不出来。 关键是道东这个地方居然信这套说辞的人还不少。 听说有几个生活不如意的单身汉都不拜关公,不知道从哪整的王汉平单位的寸照给贴上了,每天早晨晚上都是三叩九拜,贼虔诚。 这一仗。 于超收走胜利,王汉平拿下风头。 金佛抗下伤害,贺老板咽下委屈。 病房里面,于超和王汉平怒目相对,鬓角都滑下了一滴冷汗。萧克,管明和郭强站在旁边,眼睛死死地盯着此时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一向老实的大华都不敢凑到前面去,这会儿都快站到门口去了。 忽然一个王汉平眼皮一紧,眨巴了一下。 几个人立刻喊道“哈哈,平哥输了!眼皮动了。” 可是这会儿,谁都没注意到,王汉平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两个人中间的鸡腿塞到了嘴里面,然后在嘴巴里面转了一圈,油亮的鸡腿裹满了唾液。 得意的问于超“超哥你赢了,鸡腿你还吃不啦?” 于超一脸苦笑说道“平哥你是真他妈玩赖啊,我可不吃,拿走,别恶心我了。” 第80章 王爷来了 于超一共在病房里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 其实原本应该要住两周的,但是于超还是坚持住三天包扎好就出院。几个兄弟都很是不解,但是也纷纷惊叹于超身体的恢复能力。 于超笑着说,他姥爷以前做过民兵参与过抗美援朝。当时医疗条件比这会儿简陋多了,战士们受了相当严重的刀伤,伤口缝合便立刻参与到下一场战斗。他这点伤实在是不算什么,不足挂齿的小事情。 这样的说辞肯定会遭到萧克的冷嘲热讽。 “和平年代又不比战争年代。” 于超听到萧克这么说,便会用一句“无论什么年代,男人就是要有一身的钢筋铁骨。”来回击他。 起初于超还真是有点担心贺老板派人过来补刀,毕竟这个医院就是贺老板的私人地盘,他在这大大方方的住院,吃喝都由贺老板买单,如同羊入虎口,终归是有些担心的。 可是兄弟们喝完酒后下午,富力酒店的大股东,就是那个被人称作王爷的老大爷特地来病房看于超。 说实话,于超对于王爷的到来颇感意外。 又在意料之中。 王爷来这一趟主要是亲口告诉于超,放心在这里养身体,贺老板那已经亲自找自己说了,贺老板退出富力酒店的经营管理业务。退人不退钱,对于富力酒店的注资他不会变,但是不会继续追加注资了。 从此以后,贺老板和富力酒店没有关系了,只是年底拿分红,三年的合同期一过,贺老板就会彻底抽身出富力酒店。 至于李大炮的事情,他会负责到底。 贺老板是个办事特别有效率的人,于超住进来的当天就找人把李大炮转到了D城的油田总医院,第二天再次转到了省城最大的医院治疗。省城医生目前对于李大炮的伤情已经做出初步的会诊结果了,虽然小脑有损伤,但是损伤的情况不严重,手术之后进行积极的疗养就能够完全的恢复。 这些项目可都是花钱的。 于超打电话和小刘确认了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以后心里面一块石头落了地。 贺老板托王爷给于超带句话,从今天开始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李大炮的事情既然他已经选择负责到底,还希望于超这面不要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于超心里面自然同意贺老板的请求,当着王爷的面就应下来了。 相比于贺老板,于超更感兴趣的是王爷这个人。 “我说大爷啊,他们都管你叫王爷,你说我这以后在您老手底下听差,总不能连你叫啥名都不知道吧。” 听到于超这么说,一向爱笑的王爷爽朗的大笑,笑声都传到了隔壁的病房。 “行啊,小子,都开始打探我的底细了是吧。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省的你以后还得找人调查我。我家就是东北这面的,以前家里面是清朝的落难王爷,让军阀从北京城赶回了这个满族的龙兴之地。小时候他们叫我小王爷,现在老了,他们都叫我王爷。我大名叫王五,赖名好养活。你要是愿意叫,就叫王爷。不愿意叫,就叫五爷。我年轻的时候比你野,上岁数了比你有城府。所以你的境界还差不少距离呢。本来想着安度晚年得了。这不是前两年我的兄弟,也就是李大炮的大哥出事了嘛。我这兄弟啊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过他,替他守住这个富力酒店。所以就投了不少家产,现在贺老板叫你打跑了,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接下来就得靠咱们自己经营了,好了赖了你自己看着办。” 王爷不光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还说了好多自己以前打打杀杀的事情。说到高潮的地方,还撸胳膊挽袖子露出自己年轻时候斗殴留下来的伤疤。纵横交错。 于超心里面想,我擦了这老小子是让人砍了多少刀啊! 这老大爷哇啦哇啦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信息,本来于超这会脑袋就有点晕,受伤后的贫血后遗症。 他这种高密度的信息轰炸,让于超一时间还真是有点招架不来。 王爷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于超仍旧不为所动,还认为这小子是见过世面,对于自己这般的履历兴致不高呢。 肯定是有点不悦,说罢叫门外的手下放进来一个大果篮,嘱咐于超好好养,李大炮伤好回来之前,于超就是富力酒店的顶梁柱。 还特地说了句,自己接下来要去外地很长一段时间,整个富力酒店开门营业在即。 接下来于超不仅要负责酒店安保的各项事宜,还要负责管理一些日常经营的具体细节。 当然了,王爷懂看人。一眼便知道让于超带着手下人打打杀杀看场子没问题,但是真要是落实到日常鸡毛蒜皮,锅瓦瓢盆这些细节的时候,肯定会手足无措。 “别担心,知道你小子经营不是这块料。我找了一个明白人来帮你,他是我的人,一心一意就想帮着咱们酒店经营起来,你平日里面跟着他好好学就可以。大概下周就到酒店了。你负责接待一下吧。” 于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走了。” 于超又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等会儿,王爷,你咋和我说了那么多以前的事情呢?” 王爷没想到于超不对自己的过往履历好奇,反而对自己的动机好奇,明显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我不吐不快,不说出来就刺挠。” 转身离开了病房。 于超坐在病床上面嘀咕道“这老小子,单纯的话痨。” 但是心里面也有少许安慰,至少现在自己进驻富力酒店场子最大的阻碍,也就是贺老板已经彻底滚蛋了。至于这个新来的帮手毋庸置疑肯定是王爷的人。毕竟流水这么大的一个场子,合着不能完全交给于超吧。一是于超没有这个经营本领,二是王爷也怕于超鸠占鹊巢,江湖人其实没少干出来这样不道义的事情。 这两样,王爷都不放心。 于超翻身下床,往窗外看下去,王爷已经上车走了。 赶紧一屁股坐在床上,狠狠地抠脚,一边抠一边嘀咕“哎我草,痒死我了,我这老小子是真墨迹啊。” 第81章 欺负人 提前出院的于超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给家里面打了一个电话,虽然之前已经和爸妈说过要去萧克家住几天,但好几天没回家难免爸妈有点担心。 他哪敢回家啊,如果回家了被父母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还不得闹翻天啊。 就于超爸爸的脾气,恐怕拎着刀就得去剁了金佛。 嗯,对,没错,于超和弟弟从小最怕的人就是爸爸,他相信如果自己被金佛捅的伤被爸爸看到了,绝对不管三七二十一,拎着菜刀就去找金佛拼命去了。 他和家里面交代了半天,打算和萧克出去溜达玩一周。本来爸妈就不同意,这刚回家不长时间就开始往出疯跑,父母能不担心嘛。但是听到是和萧克出去,多少还放心点。 在于超爸妈眼里,萧克这孩子可比于超沉稳太多了。而且还是于超师傅萧老爷子的亲孙子,心里面也清楚肯定是比自己家孩子靠谱太多了。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式父母,都是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各方面要优于自己家孩子。 于超也无奈啊。 他真想时间倒流,托人把工人广场上面约架的场面拍下来视频,然后拿给父母看,让他们看看平日里看着稳重沉静的萧克其实动起手来也挺疯的。 毕竟萧老爷子虽然告诫过萧克学武术并不是为了欺凌弱小或者用来争勇斗狠,但是他不止一次的嘱咐过萧克和于超,好男儿要有血性,如果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那一定要勇敢地回击,要不然练武术干个屁呢?! 以上绝非作者杜撰,均为萧老爷子的原话。 根据作者本人的了解,于超绝对不是一个愿意欺负人的人。 但是他今天似乎做了一个想要欺负别人的决定。 他想欺负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被他捅进医院的道东金佛。 这次,于超一个人在怀里面揣着一把短柄的水果刀,向金佛住院的医院走去。至于于超怎么得知金佛在哪个医院住院的,就不从得知了。 但是似乎于超在醒过来以后,就给叶舒一个人打了电话。 为啥于超要欺负金佛呢?!是因为于超对目前形势做了一个评估。贺老板肯定是彻底从富力酒店抽身了,不会再来惹麻烦了。但是道东金佛不一样,这是在道东 成名已久的混子。这次事件虽然说闹得不算太大,但是肯定在道东这个区域传播出去了。 金佛可以接受被人捅进医院,但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多年血拼出来的名声受到折损。 而且还是折在于超这样的无名小卒手里面。 对于金佛这个永远混不出道东的土流氓来说,道东这个区域就是天,他只管这个区域发生的事情,对于外界一概不知。 他不知道于超几年前也是在让区叱咤一时的江湖大哥。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或许心里面能够平衡一点,至少没有这么难受。 于超断定金佛这个人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即便是他现在惧怕于超的疯劲,偃旗息鼓一段时间,但是保不齐之后心里面痒痒来找于超麻烦。 于超不想欺负金佛,但是他心里面更懂,他深谙打架的门道。如果你不能一次性给对方收拾服帖了,那之后就是无尽的麻烦。 于超这次就是要给金佛彻底收拾服帖了。 当然也有可能金佛不敢再去找于超麻烦了,但是于超不敢赌这种小概率事件。以后他入驻富力酒店,有了自己的地盘,金佛想找自己麻烦太容易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 所以他揣着刀,就是要去医院对金佛进行补刀。 走在去医院补刀的路上,于超腹部的伤口偶尔会传来一丁点的疼痛感。东北冬季的日光总是灼灼,晒在于超的脸颊上面,这才真叫暖洋洋的感觉,格外的舒适。 人民医院。 金佛是在人民医院住院。 这家医院算是D城医疗水准较高,且收费还比较划算的医院了。对比这个时期老百姓的低收入水准以及各大医院的天价病单,这家人民医院已经无愧于门口人民两个鎏金大字了。 其实有很多朋友一直在问,D城在整个省的经济都是不错的,老百姓收入可以。怎么作者你在这部小说里面总是喊穷呢。其实这个问题对于作者已经算是屡见不鲜了,作者本人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身边总有人会说D城人有钱,你家条件也不错吧。 其实这是对D城的资源分配的一种错误解读。实际上靠着石油这种黑色金子撑起来的资源型城市,D城的经济账面的确是特别好看,不仅仅领先全省,甚至在新世纪到来之前,都能够领先全国。但是类似于石油这种矿产资源,资金流动都是掌握在人民政府手中,实际上真正能够分配到广大劳动人民手中的少的可怜。 当然了说D城老百姓条件不错也没有错,家里从事和石油相关产业或者政府公职人员的手头一定比其他城市同等级工作的人要赚得多。但是看一座城市老百姓的经济水平不能光看头部拔尖的那群人,更要以整座城市老百姓收入数据作为大背景去进行分析。 去人民医院的路其实不算远,三公里吧差不多。以于超的身体素质,腿着过去很轻松。 但是他这不是也刚恢复嘛,其实刀口还没有拆线呢。 所以他体力下降的很快,打了一个三轮车杀奔人民医院。 东北的三轮车不知道大家见过吗?当然现在肯定是没有了。就是那种人力三轮,冬天了还会在悍的铁架子上面罩上棚。那几年东北工人大量下岗,不少人就靠蹬三轮养活一家老小。相比较昂贵的出租车,五公里以内,打三轮车可以说是非常方便的。 到了人民医院门口,于超给三轮车师傅五块钱,然后揣着水果刀就走进医院的大门。 于超知道受了刀伤一般会去普外科。但是他对自己这一刀有信心,金佛现在应该不在普外科,应该在胸外科住院呢。毕竟自己是朝着金佛胸口捅出的这一刀。 从小就在医院长大的于超,甚至知道自己贸然进医院找人,该如何去查找病人的住院信息,这能帮助他立刻找到金佛所在的病房。 事实也果然不出于超所料。 第82章 补刀 于超脸色惨白,这会气力特别虚弱,尽管没穿着病号服,但是就跟大病初愈的病人没啥区别。 哈哈,因为他本来也是刀伤刚刚恢复好。 走在胸外科的走廊里面,一点都不违和,就像是做完手术几天后遛弯的病人。 于超趁着午休换班的时候,在护士岛偷摸查到了金佛的住院信息。是3022病房,于超一路摸了过去。 他见到3022病房后没有立即冲进去,他现在就自己一个人,而且身体还很虚弱,病房里面除了金佛以外,别说人了,但凡有条狗于超都打不过。 于超坐在3022病房外面的排椅上面,十分钟,都没人从屋里面进出,也没有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任何说话的声音。于超知道,金佛的手下和家人都是道东的一群糙汉,在医院陪床的话肯定是玩着扑克,脏话连篇。 这会儿病房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肯定是没有人陪床,或许这会儿金佛的手下都去吃午饭了。 他们也不可能想到于超会来补刀。 这里不得不提,自从08年以后,混子之间的斗殴来医院补刀的越来越少了,几乎没有。但是就那么偶尔几次,都上了报纸,因为只要来医院补刀,全是奔着要人命来的。就没想着能让目标活着走出医院。 可是金佛这帮土流氓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个层面呢。 于超站在病房门的窗户朝里面看,果然里面除了金佛躺在病床上面,根本没有人陪床。 于超把外套轻轻的放在走廊的排椅上面,然后很自然的拧开病房的门把手走了进去。金佛这会应该是睡着了。因为胸口被于超捅了一刀,尽管刀口不深,但是因为做了胸口外伤清创,所以还是插了管子助呼吸。 于超估摸着金佛的手下距离吃完饭返回应该也不到十分钟了。 他慢慢的走过去,轻轻的捏了捏金佛的管子。 然后眼睛里面凶光毕露,一刀扎在了金佛的大腿上面,血瞬间染红了大片的被单。金佛猛地惊醒,唾液迸溅管子里面都是。 于超贴心的一把扯掉管子,然后用刀抵在金佛的喉咙上面。腿部传来的剧烈疼痛的金佛想要大声呼喊,但是却被于超按住了嘴巴。其实他看清楚眼前人是于超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呼喊。 他是道东的土流氓,是道东的江湖大哥。 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于超来医院就是补刀来的。 他放弃呼喊了,选择了咬牙忍受,眼睛死死的盯着于超,喉咙里面喘着粗气,任由于超一刀一刀凶暴地捅在他的腿上,胳膊上和肚子上面。 这种补刀方式是特别有年代感的老混子愿意使用的方式。我来医院不是为了要你命的,就是为了再欺负你一顿。一刀一刀的捅下去,刀刀不致命,甚至有的一刀捅下去都捅空了,在被单上面捅个窟窿。 这种补刀的方式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对对手精神层面上的摧残。 于超还是心软了,一共对金佛才捅了十二刀,出了不少的血,但是刀口其实都特别的浅。“你他妈的给我记住了,我今天能杀了你,但是我不杀你,知道为什么嘛?”于超用刀抵着金佛的喉咙恶狠狠地问道。 “草你妈的,有本事你就一刀捅死我。装鸡巴什么?” 其实这会儿金佛已经有点怕了,他不是怕于超真正的一刀捅死他,都是老混子了,也许他甚至想到了自己有一天会横尸街头。他心里面的害怕的是于超骑在他身上一刀刀的扎自己时候恐怖的神情。 他看到的是于超一刀刀扎自己时候,那种类似于猎人享受猎杀和分食动物时的表情,这是真正让金佛这个道东老混子害怕的事情。 但是接下来于超说的话,让他更害怕。 于超用刀侧面狠狠地扇了金佛一个耳光说道“我告诉你,金佛,我今天不杀你,还留你一条命就是要告诉你,富力酒店我看了,你千万别不来,你要是不来找我茬我都瞧不起你。我在道东等着你。” 然后于超跳下病床,把沾血的衣服换了,穿了一身的病号服就要出门。 推开病房门前又转身回来了。 “这刀送你了,算是李大炮的。” 然后一刀刺穿了金佛的右手手掌。 直接扎了一个对穿的窟窿。 金佛一声闷哼。 扎完这一刀,于超转身就走。 事实证明,于超从进金佛病房,一共扎了金佛十四刀,就是最后扎掌心这一刀最狠。肯定是扎坏了神经。以至于后来金佛的右手添了动不动就会胡乱抖动的毛病。 其实刚出病房门,于超在走廊末尾迎面就碰到了刚刚吃过午饭回来的金佛手下,带头的就是金佛弟弟银佛。 于超甚至看到银佛还低头报以一个微笑。 可笑的是,恍惚间银佛居然没有认出来于超,就连银佛的手下也没认出来。因为于超这一身的病号服,惨白无血色的面容,看着太像一个病号了。 于超背后长眼,感觉到银佛和手下转过了走廊,然后撒丫子狂奔,虽然此时此刻身体状态欠佳,但是速度还真不慢。因为他知道等到银佛进了病房,就一切都明白了,他们肯定立刻疯了似的追寻自己。 穿着一身病号服的于超不顾护士的阻拦,冲出医院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萧克家。 坐在出租车上面,刚刚干完一件大事的于超有些疲惫,出租车司机问他要不要来一根烟放松一下,于超摆手说算了。 到了萧克家的大院前,于超直接推门而入。 萧克家这个老小区啊,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了,所以萧克平时根本也不锁外面的大门。刚走进大门,就听见屋子里面有锅瓦瓢盆响动的声音,赶紧蹑手蹑脚走过去看个究竟。 这谁能想到,还看到自己仇人了。 于超看见屋子里面的这个男人,这会正在那摆弄锅铲,好像是在炒什么东西呢。 但是,于超这把学尖了,顺手炒起来门口立着的煤球铲子。 “草,真是冤家路窄,偷东西都偷到这来了是吧。” 说着举起来铲子就照着这个于超眼中视为小偷的男人头顶抡了过去。 第83章 赶客 “啊!?我操!?” 萧克家的大院响起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就这一声贼干脆。随后就听到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闷响,和一连串痛苦的呻吟。 这会正好赶上萧克回家,刚一推门,眼前的景象确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我擦,超哥,这咋还躺地上了呢,多凉啊。” 萧克看到的是穿着一身病号服的于超躺在自家的院子水泥地上,两只手捂着肚子,痛苦的满地打滚呢。一看就是受了明显的重创,疼的他都挤出眼泪来了。 于超腹部本来就是刚包扎好的刀伤,这会又受了重创,肯定疼的不得了。这会儿看到萧克回来了,疼的说不出来的话的他只能用手指着屋里面龇牙咧嘴的说道“有,有小偷。快去,快,就是我和你说过上次打我的那个男的。” “谁啊,胆这么肥呢,都偷到我家来了。” 其实萧克都没听于超说完,看到于超用手指着屋里面就知道肯定是进贼了,气势汹汹的就冲进去了。 于超心里面高兴啊,以自己兄弟萧克的身手,可以说这个小毛贼无处遁逃了。虽然于超和萧克从小就接受萧克爷爷萧大侠的调教,但是萧克本身筋骨属性可是比于超好太多,而且这传承于武术世家的基因可是在血液里面流淌的。身手比于超好太多了。 哐的一声。 大个子的萧克也像面口袋一样被扔出了门外,就摔在于超旁边。 于超见状,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赶忙倒腾,手脚并用往门口爬。 我草,屋子里面这什么人啊,怪物啊还是畜生啊,能打的过自己也就罢了,这怎么从小就修习武术的萧克也如此不堪一击呢。 屋里面的小偷走出屋门,看着地面上才爬起来的于超和萧克。脸上的神情无比倨傲,完全一副看戏的态度,好像这两个人不是被他踹出来一样似的。 “萧克,身手还是差点意思啊,刚才那招先手劈掌如果从下路攻来或许我还真不一定能防备的住,还是爷爷那个老套路不变啊。” 于超看着一旁摔倒在地的萧克说道“萧克,这个人认识你啊,看起来是你们的家事,我好像刀口崩开了,我得去缝合一下,告辞。” “这就想走了?进了这个院子,你还想走嘛?” 于超从地上摸起来骂道“操,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逼,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是吧,行,行来,过下招呗。”于超说着就原地摆开架势打算和面前这个男人开练。 男人听到于超这么一说,突然脸色一沉说道“行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话呢抬腿就要朝于超踢过去。 “爸!” “爸?!” 于超一脸惊讶。 男人收住了腿。 要不然于超又是一声惨叫。 “他是你爸?”于超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问萧克。 萧克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萧克家屋子里面三个男人坐在饭桌前面。饭桌上面摆的是于超刚刚从小卖部里面买的花生米,鸡爪子,咸菜,还有男人刚刚炒的半锅炒饭。酒呢是萧克爸爸自己从皮箱里面拿出来两瓶烧酒,他说喝不惯现在小卖部里面买的瓶装酒,就愿意喝这种从省城酿酒小作坊里面打的散装酒。 三个大男人面对面坐着,气氛一度尴尬到抠脚心的地步。 于超夹起来一个鸡爪子,试探地放在萧克爸爸碗里面,先开口说道“叔啊,我没想到你是萧克的爸爸。不过一说也是哈,虎父无犬子,我说你怎么这么能打呢。这杯,我敬您!” “超哥,我爸之前可是省城的武术教练,专攻摔跤,曾经带队去美国打比赛呢。”萧克接过话茬说道。 于超低下头啃了一口鸡爪说道“烤冷面的大叔都讲过了。” “你小子,我倒是总听萧克提起来你,有两次也听老爷子说起来你,怎么这么不经打呢?!还不如我们武术队的沙袋抗揍呢。哼!” 于超小声嘀咕道“这是拿我当沙袋了啊。知道是自己人,还下这样的狠手。” “你说什么?!” “没有,叔,我说你做的炒饭挺不错的,这手艺真不赖。” “胡编乱造,满嘴火车。” 于超放下手里面的饭碗说道“行,叔,你和你可比不了,那家伙在火车上面戴个大茶镜,今天咋没带呢,装神弄鬼的,整那一副给我算命的出,说什么我今年命犯太岁,太岁呢?太岁在哪呢?!就因为你这张乌鸦嘴,我朋友现在还在精神病院躺着呢。” 啪地一下,萧克的爸爸把酒杯狠狠按在了桌子上面,眼神凶狠地瞪着于超。 咱就说这个世界上啊,真是一物降一物。 于超连道东金佛这样成名已久,不要命的大流氓都丝毫不惧,拿刀就往人胸口上面捅的主,现在居然会这么怕萧克的爸爸。 可能是被收拾的够呛。 于超自己说,是因为每次看到萧克的爸爸时候,他就想起来自己的爸爸,他们都属于严厉且严肃,脾气火爆直爽的人。 于超说过,他和弟弟从小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爸爸。 “你小子别不知道好歹,如果那天不是我在火车上面给你提个醒,救你一命,恐怕你现在和你那个朋友一个下场。我看你这张脸啊,戾气太重。戾气这么重的脸,太岁能下去吗?!”说起来也奇怪,于超感觉回到D城以后这两次看到萧克的爸爸,和列车上面见到的中年男人怎么感觉有点不同呢?! 萧克在一旁接话说道“超哥,我爸这人迷信的很,他的话都是唬你的,你别信就好了。” “我没唬他,我说的是事实。” “你看,你爸他自己都承认了。什么太岁啊,少扯了。”于超已经不打算继续和萧克爸爸这个老顽固纠缠下去了。 萧克爸爸见于超这小子有点油盐不进,站起身说道“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现在有大麻烦了你知道嘛,省城的太岁已经盯上你了。吃完这顿饭赶紧从我家滚出去,省的把晦气也带进我家门里面来。” 第84章 招惹太岁 这顿饭吃的,不欢而散。面对萧克爸爸的逐客令,于超也识时务的放下碗筷,离开了萧克家的大院。 萧克见状,想拦都拦不住。 萧克的爸爸看着于超推门而去的背影,表情竟然有些为之所动,嘴里面喃喃自语“这小子咋和我当年一样的叛逆呢?!” 于超走出萧克家的大院,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一屁股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面望天。 萧克抓了一件挂在门口的外套追出来看到于超,走了过去。给于超披上外套。就算这几天气温回升,可是这会天气也凉啊,刚下完雪,小风直往骨头缝里面钻。 “不用。”于超仍旧执拗。 “快披上吧,超哥,你这一身病号服坐在我家门口,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咋地了呢。” 于超白了萧克一眼。 “行,你别和我爸一般见识了,你是我朋友,他不让你进,我让你进,走走,外面多冷啊。” “没事萧克,不用了,我一会得回趟家取点衣服,估计这会儿我爸妈上班去了都。” “行吧,超哥。对了,我刚才出门的时候,我爸让我特地叮嘱你,最近这段日子没啥事就别乱跑了,省城有伙人盯上你了。” 其实这句话萧克传递有误。 因为萧克爸爸的原话是,让他别出家门了,省城有个叫太岁的大哥说要弄残他。只不过萧克传递出来,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的危险程度降低了不止十倍。 于超拍了拍萧克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估计就是王宇博不甘心,想来找我麻烦。你看我把他放在眼里面嘛。不过说真的,我一会还真得给我弟打个电话,让他帮我打听大兵的事情,到现在还没给我信呢。实在不行我还得再去一趟省城,担心大兵啊。” “不是刚说了嘛,不让你乱跑,在家消停待着就行了。”萧克有点担心。 “哎呀,放心吧,啥事都没有啊。” 于超直接打车回家了,刚到家,就接到了自己在省城读书的电话。 “哥,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嗯嗯你说。” 电话里面的对话内容总结如下 大兵呢,是被一个省城叫太岁的江湖大哥打伤的。但是这个时候还打听不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大兵为什么进精神病院。于超弟弟托在公安局的一个当警察的同学打听的,具体情况肯定是不方便透露,属于内部档案。总之具体过程这会说是挺变态的。其实这个当警察的同学知道太岁这个人,近期没少犯案子,且每个案子都堪称震碎人的三观。 于超的弟弟呢,去精神病院探望过大兵了,精神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了,过段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但是还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太岁已经盯上于超了,扬言要去D城找于超的麻烦,话说的挺重的,省城这面的社会人士基本上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说这个太岁为啥就一定要盯着于超不放呢?! 首先,于超砸的傅彪彪的场子,就是大香港舞厅,那是太岁罩的场子。 因为王宇博的大哥就是太岁。 还有就是被于超用刀把牙豁掉的阿峰,那是太岁的一个远房表弟,被太岁安排在王宇博手底下当个小头头。 总之,于超和太岁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而且太岁这个人在省城的名气很大,霸道得很。已经不少混出名气的老混子都栽在他的手里面了,目前在省城这面一时难有敌手。属于相当棘手的一个狠角色。 于超弟弟电话里面最后一句话是“哥,太岁不好对付,过段时间我也回去。” “嗯嗯,这段时间帮我再去看望一下大兵,我这最近就有点忙,就先不过去了。” “行没问题。” 于超坐在沙发上面,其实这会才有点回过味来,他大概能想到之前自己在省城火车站时候看到那群大闹候车厅的混子,八成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只不过他们晚了一步,没有堵截到自己,反而和候车厅的工作人员争执了起来,引来了警察。 还有就是火车上面萧克的爸爸和自己说的话。如果当时自己下了车接到第一通大兵打过来的求救电话,以自己的脾气秉性肯定单枪匹马的杀回省城,恐怕自己还真的可能会出事。但是问题也来了,萧克的爸爸一个省武术队的教练,他怎么可能知道太岁盯上自己了呢? 这个疑问之后好长时间都萦绕在于超的心头。 他肯定是不怕太岁。 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成天总有一个江湖大哥盯着自己的感觉不好受。 于超给萧克打了一个电话,罕见的低头,让萧克和他爸说是自己年纪小,不太懂事。再就是让萧克通知兄弟们几个,明天晚上在富力酒店的包房里面摆一桌,算是庆功。 还特地嘱咐让他把张文科叫上。 萧克犹豫了一下,说了句好的。 于超出了门打了车直奔富力酒店,到了酒店,推门就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白面男人,皮肤细腻,小伙长得贼精神。让于超想起来古文里面形容俊美男子的一句话。 说这个男人长得真是眉分八彩,目若朗星。 总之十分秀气。 见到于超进门,还格外的热情,热情程度着实给于超吓了一跳。 本来这个男人是在给服务人员们讲述酒店的待客之道,但是见到于超以后直接三步并做两步的冲过来,满脸堆笑的叫了一句超哥,然后上来就给于超一个大大的拥抱。还真是打了于超一个措手不及。 尽管于超现在气力有些虚弱,但是仍旧能够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脸颊好像还擦了些粉饰。 抱了足有一分钟,这个脂粉气很重的男人才和于超恋恋不舍的分开。 一旁站的穿着大腿开衩旗袍,直溜溜,水灵灵的女服务生们见到两个大男人这么拥抱,都捂嘴偷笑。 弄得于超很不好意思。 这个男人一下子握住了于超的双手说道“超哥,我叫梁新,你叫我小新就好了。王爷特地嘱咐过我,让我遇事就听您的,从此以后我就跟着超哥吃饭了,超哥可要多照顾啊。” 于超冷不丁的确实被这个男人弄得不好意思说道“照顾谈不上,但是跟着我吃饭,你可得小心啊。” 第85章 舒展 于超找了个理由赶忙跑到二楼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曾经属于贺老板。 只不过现在属于于超了。 进了办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通王爷的电话,第一时间和王爷确定下,前几天说派来协助自己管理酒店的人就是梁新。 放下电话。 于超坐在贺老板留下的真皮老板椅上面,特别暄乎,特别舒服。 差点一个倦意眯过去。 心里面暗暗骂一句“贺老板这个人啊,还挺会享受,整个椅子这么享受,这么舒服,还是有钱好啊。” 唉我去,还能转呢,这个椅子。 转的还是如此的丝滑。 就在于超和贺老板留下的这把老板椅玩的正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实木的办公室大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于超还在试图和惯性作斗争。 “呦,超哥,我见门没锁,就直接进来了。” 原来是梁新啊。 “梁新,有什么事情吗?” “超哥,你就叫我小新就好了。我上来和超哥你汇报一件事情。”梁新一脸的堆笑,言语里面充满了谦卑。 这反而弄得于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新啊,你就说呗,这么客气干啥,你是正儿八经的酒店经理,咱们两个之间用不到汇报这一说。” 梁新听了于超这么说,赶忙摇头说道“超哥,可不敢这么说。王爷派我来就是辅佐您的,这酒店大事小事的,我给拟个意见,您得拍板啊。” 听到梁新这么说,于超坐在老板椅上面都感觉烫屁股,自己又不是富力酒店的股东,说破大天就是王爷手底下的打工仔,这个梁新是王爷派过来的人,而且看起来很有管理酒店的经验,要不然王爷也不会选择他来作为酒店经理。 可是他现在对自己这么恭敬,反倒让于超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点希望那个趾高气扬的贺老板在这里。 还没等于超心思过来呢,梁新又开口了。 “超哥,是这样,一周后,有一个资商的观光团要来D城这里洽谈项目,大概二十来人,托王爷的私人关系联系到了咱们酒店,王爷让我提前拿个住宿餐饮的安排计划,然后给您看看。这个计划我昨天晚上连夜拟好了,超哥抽空看看呗。” 说着梁新放在桌子上面一沓文件,已经装订好了。 于超惊叹于梁新的工作速度,一脸懵的点头说“好,没问题,我现在就看。” 梁新高兴的说道“超哥,刚才我在楼底下已经和服务人员说好接待礼仪了,看您刚才上楼了,啥时候有时间辛苦超哥和咱们服务人员交接一下安保的各项事宜呗。超哥你也知道,咱们富力酒店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少人盯着呢,大家都不希望这个时候有麻烦事情发生。” 于超更蒙了,什么安保事宜啊?他一直觉得遇到事情想办法摆平不就得了嘛,还要提前安排吗? 但是看着梁新的表情,于超知道,自己还真是欠缺这方面的经验,于是赶紧推脱的说自己这会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稍后就去交接。 梁新一口答应,然后就下楼了。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了轻轻的把门带上。 梁新走后,于超长舒了一口气,直接瘫在了老板椅上面。 想了想,还是打通叶舒的电话。 “叶舒,找你有事。” 于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就知道你肯定有事,说呗,没有事情你也不会找我。” “求救啊。” “求救?咋了,你又招惹上哪座庙的菩萨了?” “什么啊,我像是那种好惹事的人嘛,不是和人打架,是管理,你懂不?” “管理?就你还管理呢?是身材管理啊?还是表情管理啊?” “啥身材管理啊?你这人听话不听音呢,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你在哪呢?我去找你,想你请教请教。” “行,来吧,我就在道东呢。” “啥?你在道东呢?你在道东这干啥啊?” 于超有点不可思议,他一直觉得叶舒应该在让区混啊,怎么这会人还在道东呢?莫非这个女人有把自己势力向道东发展的倾向? “我在我弟弟这呢。” “你弟弟在哪啊?我去找你。” “道东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你不知道哪啊?装什么正经啊!?” “谁装正经了?!咋你弟弟是卖淫的啊?鸭子啊?”于超几乎脱口而出。 估计听到于超的话,电话对面的叶舒气的脸都涨红了,她可是一张白皙无暇的脸蛋。 “你去死吧,你弟弟才鸭子呢,我弟弟叫叶展,你随便找个让打听都知道他的场子在哪?” “叶展?!” “对!” 说着,叶舒就挂断了电话。 于超还在心里面心思着呢,这个叶展是谁啊?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哦哦,突然,于超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来道东的工人广场,招工现场见过叶展来招工,当时小刘还和自己介绍,说这个叶展可了不得,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在道东这面开卖淫场子的,听说规模不小,还有洋马呢。 别说,当时见到那个叶展的气质和叶舒还真是有些神似,没错,这两个人肯定是亲姐俩。 叶舒,叶展。 舒展嘛。 挺好个名字。 叶片舒展。 多年后,于超也没想到,已经脱离黑道,远离纷争,做上正经买卖的这对叶家姐弟,创立的年轻女性卫生巾的品牌名就叫舒展牌卫生巾。 于超穿上衣服,走出酒店门的时候还看到站在门口的梁新呢,两人对视笑了一下。 于超本来想着打车去。 但是看到梁新以后,和他说,小新啊,我想去找个朋友,麻烦你让酒店的车送我一下呗。 小新笑着说“好勒,超哥没问题。” 然后用对讲说“把那台奔驰看出来。” 于超连忙摆手说“艾玛,我就去见个朋友,犯不着开奔驰去,我还是打车去吧。” 小新却不同意的说道“哎呀超哥,你客气啥啊,这台奔驰本来也是咱们接客人的车,您坐又没有什么不妥的。” 见推脱不开,于超也只好作罢。这个时候他突然无比的怀念自己那辆爸爸送自己的赛车。 看着金佛的那个惨兮兮的样子,他都不打算要了其实。 但是现在他必须得去要回来。 第86章 经营之道 叶展经营的地盘堪称是道东的淫窝。选择地点也很偏僻,实际上道东这个地界本身在D城就已经属于边际地区。 而叶展选择经营地点在道东就更为偏僻了,再走两步都快到城乡结合部了。 也许时代发展的脚步,渐渐淘汰了那些抱有酒香不怕巷子深这样老观念的行业。但是大学生毕业的叶展却明白。有一门行业肯定是越偏僻越好,因为越偏僻就代表越安全。 那就是老祖宗范蠡创造的卖淫这个行业。 正因为叶展选择经营的场所如此之偏僻,警察根本就不会来查,所以不少嫖客对叶展的场子趋之若鹜。你以为叶展的场子像是那种洗头按摩一条街嘛,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相反除了这样低端的环境以外,叶展还建了几层别具风格的高档小楼,专门接待商人和官员,都是私人预约制。 这不,这会儿,于超就坐在了叶展的高档红楼里面,面前泡的是正儿八经的南方山茶。据说什么龙井,铁观音,大红袍啥的不算稀罕物件,但是叶展偏偏能弄来那种大山深处,带着雨露味道的纯正山茶。 拿回来,自己炒制,用滚烧开的井水冲泡,接触的瞬间,一股子浓郁的山茶香便扑鼻而来。 沁人心脾。 “问山中何事,使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超哥,这口山茶的味道怎么样?”叶展笑呵呵的问道,他其实心里面已经能够想到于超接下来要说的答案,因为来到这里品过茶的人,无论是高官还是富商,没有一个人不对这口山茶赞不绝口。 “还挺好喝,甜甜的。”于超抿了抿嘴。 “就没有品尝出来什么特殊的味道吗?”叶展还在追问。 于超想了想说道“这味道还挺让人上瘾的。” 听到这个回答,叶展这才露出来满意的微笑说道“姐姐来了。” 于超看了眼门外,果然叶舒的别克商务停在了门外,叶舒从车上走了下来,身后并没有跟着其他人。 “你发财了啊,都坐上奔驰了?!” “你怎么知道的?”于超已经让开奔驰车的酒店司机先回去了。 “路上遇到的,富力酒店前两天刚在4S店提的奔驰车,销售是我朋友。今天看到了,就知道。”叶舒进门照了一下镜子,镜子中的大美女还是如此的美艳动人。于超打量了一下这叶家姐妹,果真是气质如一。 对于奔驰车的事情,于超没有再解释,本来就不属于他。 叶舒看明白于超的窘境,这会他心里面对于酒店的管理估计已经焦头烂额了,作为一个曾经接触过各种类型江湖大哥的女人,叶舒很能理解于超这个时候的迷茫。小混混成长成为江湖大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进屋谈吧。”叶舒把大衣挂在了入门的衣架上面,露出丰满玲珑的腰臀曲线。 “行啊。” “你怎么给他喝这个呢?!”叶舒注意到了于超正要端起来的茶杯,劈手就给夺了下来,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弟弟叶展。 叶展见到姐姐不高兴了,而且这是发火了,明显有些害怕,看起来这位道东最大的男性鸡头,对于他的这位姐姐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啊。 叶舒看了一眼于超说道“来我房间吧,我房间里面的茶比我弟弟的山茶好喝。” 于超其实被叶舒突如其来的发怒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想着来个小小的幽默打破一下眼前的尴尬,于是说道“在这种地方这么说,总觉得有色情暗示的意思呢,哈哈。” 可是叶家姐弟似乎都理解到于超的幽默点上。 叶舒说道“别不识好歹。” 看起来效果反而适得其反了。 于超只好乖乖跟着叶舒进了她的二楼办公室,办公室内都是红木的座椅,办公桌更是金丝楠木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叶舒这样时尚女人的办公室,倒像是一个搞煤炭的暴发户大老板的办公室。 叶舒这个女子似乎天生能够读懂人内心的想法。 一边给于超沏水倒茶,一边说道“这个办公楼曾经是个小型的铁路站点办公楼,后来这条线路改道,废弃了,政府急着出手,被我弟弟低价买下了。我弟弟说这间办公室里面的家具比这个楼都值钱,乡镇里面那些老干部啥都不懂,根本不知道这些南方生产的高档家具有多值钱,全扔在这里了。” 虽然于超对于这些红木家具的具体价值完全不了解,但是从小就在城里面长大的于超,还是不得不佩服叶舒弟弟的捡漏眼光。 “对,你刚才为啥不让我喝你弟泡的茶啊,有毒啊?!”于超好奇的问道。 “要是有毒,你现在早就死了。我领你进屋干啥啊,你死在我的办公室里面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于超点头说“那也是哈,不过你这个领我进屋用的也太暧昧了吧。听着这么怪呢?!” 叶舒呵呵笑了笑,然后居然一屁股直接坐在了于超的大腿上面,脸蛋都快贴到于超嘴唇上面了。 屋内,一男一女,胸贴着胸。 很暧昧。 于超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快冲破脑门了。 咽了口唾沫说道“你要干啥啊?!” 怀里面的叶舒突然笑了“咋的,你还害羞了啊,我还能吃了你啊。” 于超咧嘴说道“那可保不齐。” 叶舒的手指还在于超的胸膛上面摸索,突然停下了,站起身子,坐在老板椅上面,翘起二郎腿。 说实话,腿型不错,又长又白。 “你不是想和我谈谈管理嘛,说吧,遇到什么困难了?!” 于超喝了一口叶舒给泡的茶,本来想着静静心情,却不想都烫嘴皮子。一脸掩饰尴尬的说道 “金佛也捅了,贺老板也滚蛋了,本来吧,是件好事,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么大的一个富力酒店,现在让我来管,我也不会啊。” “这有啥不会的,酒店嘛,很难管嘛?!”叶舒的态度很轻蔑。 于超想起来早上办公室里面,梁新问他安保计划的事情,他和叶舒说了。 叶舒看着于超说道“他既然愿意做你的下属,你就要拿出领导的范啊。如果他下次再问你,你就说,安保计划的事情需要落实到酒店的每个人,每一处,你作为酒店经理,整理归纳一下餐饮,迎宾和住房部的意见交给我,要落实到每个可能得细节,不要糊弄。” 于超正想着如何夸赞叶舒呢,叶舒和于超说道“酒店嘛,还真打算正儿八经的做生意啊,你能挣到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