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被绑之后,刘璋在城里大肆搜捕。同时,余谦给周西书信,求周西帮陈窖出城。
“这人你要帮吗?”雀离撇了书信一眼,看向周西。
周西有些矛盾,自己也没想好,于是别过头去。
“你要是不想帮,拒绝就好了。”
“可地道就在那,既然他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毕竟也都是出生入死的,谁都没个安生日子,他唯一的请求就是这个,”周西看了看信,“要是拒绝,恐怕也会寒了他的心。”
“你怕他寒心?”雀离有些不可置信,走到周西身边坐下,手搁在桌子上。
“当然了,”周西点点头,“他现在独自一人在涪城,要是身份被揭穿,恐怕下场要比张松还惨一百倍…他既然不怕死,只做这点要求,不答应说不过去。”
“那密道地图呢?”雀离说到周西心坎里了,“那东西我记得只有一张吧!你是不是给了家宝?你要帮他,难不成你能现画出一张来?”
雀离有些无奈,他知道周西的难处,可这人就跟疯了一样,一些事情明明很难办,但就是要去。或许真如自己兄长所说,周西不自量力,也不会量力而为。
“家宝应该还有地图…”
“你说什么呢!”
周西话一出口,雀离就暴怒起身,指着周西的鼻子就吼道,
“现在整个涪城都在找这对姐弟!你好不容易安顿好的人,你要为了一个陈什么的!去让他冒险?!”
“我没说让他送,”周西自己也知道这个决定看上去有多疯狂,声音也虚了下来,解释道,“我是想让莫诀帮忙交给陈窖…”
“你想什么呢?”雀离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涪城,现在出城有多难你知道吗?刘钰失踪后、每个人都被盯得死死的!你想让莫诀也卷进这里?”
雀离无奈至极,看着缄口不言的周西,深吸了一口气,硕大的手掌狠狠地拍在桌上。周西被吓得一激灵,眨巴眼看向雀离,
“你别发疯了,你打我我也是要帮的!”
“你!”雀离实在没有办法了,背过身去,真的是恨不得给周西来几巴掌!实在不行给绑起来也是让人省心的。
“没办法的,”周西话语弱下来,起身绕到雀离跟前,“要想人为你死心塌地的办事,总要能表示自己的诚意不是?”
“他不是给你办事,”雀离目光转到周西身上,“他是给刘备办事,是为自己谋前途!你不欠他的!要帮也是刘备的事情啊!”
“但…”
周西不假思索,还想反驳回去,但话到嘴边,这才发现雀离讲的好像真的没有问题。
这是余谦自己的选择,他为刘备出生入死,要么功成身退,要么一朝身死,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成败的好处或者代价,本该就是他改承担的…
“不,不对…”周西忽然愣愣的摇摇头,看向雀离,“这是人情,跟他为谁效力没有关系,我们是同僚,我该帮他。”
“你…你怎么又拗回去了!”
“不过,”周西叹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可以不用地图。”
“不用?那他不就死里头了?”
“造成地道之后,我留了个心眼。可以不用地图,破解地道的机关。”
周西的脸垮了下来,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伤感。
“什么?”
“烧了我的那间房。”
“烧了?”雀离不敢相信,“你认真的?烧一间房,如果火势没得到控制,整个小院都得没。”
“我知道,”周西垂下眸子,“现在那里没住人了,附近也没有别的人家,烧了就烧了。”
“你舍得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周西当然不舍的,可他不能说,“那又不是我家…”
讲罢,周西苦笑一声走去桌子前写信。雀离呆在原地许久,再次转身去看周西时,他目光坚定地写下每一笔,短短十几个字,却是他下定了决心,再不回头的证据。
“写完了!”周西深深松下一口气,将写完的纸张拿在手中反复观看,神情复杂。
“烧了可就回不去了。”
“那小破地方,有什么惦念的…就是,地暖当初是废了好大力才安排上的…”
周西说罢撇了撇嘴。
旅人小院,那里就像是周西的另一个家,是能让他安心的地方,那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舒适,舒适到有时候他想真的在那里过上一辈子。
“可是人嘛,总有一天要踏出舒适圈的。”
周西看着几个字,笑了笑,最终还是拿着信走到雀离跟前,塞到他的手里,
“拜托了,帮我送到他手里吧。”
他的神情是安静的,雀离知道,这是他权益利弊之后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好,这是最后一次。”
雀离没多说,走出了府邸。周西站在原地看了好久雀离离开的背影,他不知道雀离口中的“最后一次”是说的什么,不过,好像不论是指什么,他应该都避免不了再要麻烦他…
★涪城
“这…要烧院子?”陈窖看到来信,有些犹豫。
“既然周军师都说了,你也不用有负担。”余谦喝着茶,似乎烧掉院子这件事,他根本就不在乎。
可陈窖在乎,他去那里看过,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周西精心布置种植的。他能看出来周西对那个地方的感情。
“他这么帮我们,有负担也是应该的。”陈窖独自嘀咕了一嘴,余谦听到了,于是用余光看到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抱怨自己没有良心。
“那你留好你自己这条命,到时好给人家还情。”余谦像是在说笑着看着陈窖。
“你不还?”陈窖问道。
“我?”余谦想了一会,随后摇摇头,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欠他的。”
不欠他的…
陈窖心里默念了一遍,似乎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