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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红尘惮(62)

    “窗外层层梦,窗中梦梦身,

    即知身是梦,一事任红尘。”

    一事?一事?一事任红尘?我心里默默的念着,“异渡香魂”图书城书库里后窗边的墙壁上的这一首诗。

    书库外,在冬日里的阳光和照下,后窗那边的一片红叶林,伴着已经干枯了的小溪流,还有瘦长的风吹着岸边的白蒲苇,比起往日里仿佛更多了一份苍凉感,林间的叶子依旧如往常红艳艳的,没了溪水的映射,还是少了点韵味,白石桥上人烟依如往常,来来往往的,干燥的空气,石碾轻飞瑟瑟尘,多了一份燥动感。

    书库内,淡淡的阳光折射到的窗台边,即使无人问西东,依然有种温暖感。在这儿工作,就如在自己家般,要不要舍弃这儿的温馨与宁静?去挑战邻枫酒楼里的纷争与喧嚣?变或不变,又将我的心撕裂成了两半。

    一事任红尘?

    我与大绪约定好的一个月挑战试用期,也即将结束了。

    大绪?对了,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他的人了,他在忙些什么?他可能早就忘记了后面的书库里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儿的存在了。

    这些日子,我好像功也无人记,过也无人记,做幕后的唯一好处时,上班时是‘芒种看今日,螳螂应节生’,下班后是‘丹云高下影,安鸟往来生’,上班的状态与下班的状态完全可以割裂开来,两个世界两个人。

    而做幕前,特别是做销售,一做销售深似海,人生无处不销售,无时不销售,吃饭时在想着销售,走路时在想着销售,睡觉前在想着销售,连做梦都在梦见销售,两只眼睛如老鹰般盯着每一位可销售的人,没完没了的,生即是活,活即是生,越想越觉得做销售的人们真不容易的,对于我来说那真是非人般的生活。

    其实,这些日子我也做了点事儿,闲来无事,把书库角落的一堆堆本要拉到废品站的陈旧的书,我又把它们整理了出来,重新排列组合,摆到了前厅某个恰当的位置,重新销售,原本是无心之举,没想到效果还不错,书还卖得不错,只是功不是我的,业绩也不归于我,我仿佛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里了。

    把事儿做好是本份,把事儿做坏了,就需要担责,但我还是喜欢这种状态。怕得是,我功无人记只有过,一个月结束后,我可能要卷铺盖走人了。

    哎,都如此用心的在做事了,如果依然留不下自己的饭碗?想着,想着,内心里还是生起了一点忧伤来。我身处在这片空间中,安住了魂,安不住身,安住了身,又安不住魂,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不行,我要去找大绪说一说自己的状况,大绪?好像这些天他都不在办公室里,他人去哪儿了?

    对,他一定在枫林客栈,自从他盘下了枫林客栈后,好像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客栈里了,图书城这边都是自动运行的,他就没怎么来过这边了。

    枫林客栈?那天昊然的车路过他们的门前,我看见门前站了一堆堆三教九流的人儿,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突然间,我对枫林客栈好奇起来了,下午,我一定到那边去瞧一瞧。一事归一事,就算投到邻枫酒楼去做回自己的老本行,我也得先把自己当下的人和事搞清楚了,这一团乱麻整理清楚后,这一脚才能踏入下一个地盘中。

    西风染尽三千倾红林,大雁盘旋而飞向高空,让我越来越留恋这座岛屿的一草一木了,一种坚定的信念,我要去找大绪。

    下班第一次钟声敲响,我如一只兔子般飞奔向了枫林客栈。

    远远的,我就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白猫儿他们,她那一头发如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一会儿,车里面又走下来了几个人影,有男孩,也有女孩,是之前我从未见过的一些人,中间又有一个我熟悉的身影,他是昊然。

    奇怪了,这家伙,这个点不在打理他们家酒楼的事儿,咋还跑到别人家的客栈里来了?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我躲进了一家买鱼干的店里,大绪的枫林客栈客源还真不少,进进出出的人,都没有间断过,不到几分钟,门口边又站立了几位穿休闲装的男同志,一看样子,就是江湖中人,身上没有一点书香气的那种,隔着老远,仿佛我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与铜板味儿。

    我要找个啥样的理由入进枫林客栈里去呢?去找人?还是去住宿?

    想着,悄悄的溜到了客栈的门边,往前厅里瞄了一眼,一个前台女孩,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在收银台旁悠然的吸着。

    我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开房吗?”那前台女孩子年龄看起来不大,整个人状态却流露出满满的风尘味,还带有一点苦情味,却又掩藏不住那灵魂深处里透出来的那一股子善良与深情。

    “不,不,我找人。”

    “这里客人身份保密的,外人不可以随意闯入他们的房间。”

    身份保密?这就奇怪了,难道都在这儿召开什么密秘大会?难道?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来找你们的老板,大绪。”

    “他不在,和他的女人去外地了。”

    “哦,他们去哪儿了?”

    “我不太清楚,我们只是打工的,哪知道那么多的,你可以打他的电话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哦,对,打电话?”

    说着,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拔通了大绪的电话号码,手机是关机状态的。

    “关机了。”

    紧接着又拔通了悦悦的电话,他们一定是在一起的,找着一个就能找着另一个。

    悦悦的电话是通了,她那边的回音是:她也不知道大绪去哪儿了?她也在找他。

    我心里再次生出了一种不太良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大绪这大白天,干嘛把手机给关机了?怎么一个人好好的就人间蒸发了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住店吗,不住店请赶紧离开这儿。”她脸上带着忧郁的神情问我,那淡淡的忧郁可以让我放下防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