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哑然,现下她确实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除非找到上古魔器,否则难以保住应乘风的护心鳞。
“眼下只能先去凉城碰碰运气,我们要把消息透露给天族,但也不能那么草率,先去凉城探一探吧。”
…………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
“别念叨了,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都是假的!”
寂静的夜里,破旧的房屋里传出老妇的一声无奈的叹息……
荒芜、孤寂……
这便是凉城,在这片不小的城里,绝望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痛苦、悔恨、失望……
这些最利于魔器增长的东西全部存在于此,这里没有欢乐,只有无尽的痛苦……
凰息看着这片神明不存的荒芜土地,眼中竟然出现了一点慈悲……
“这个地方当真是神明都不乐意来的。”
应乘风看着底下荒凉的街道,这才黄昏,街上就已经没有人了。
“此处位于阴阳交界处,本就妖鬼繁多,加上蚩尤旗藏身于此,这里的魔气聚集,就更失控了,曾经也有天神想来管理此处,但都无济于事,最后,这里成了天地间唯一一处被神明抛弃的地方。”
应乘风看向她,却见她冷笑一声:“神明抛弃的东西可太多了,一座城而已,在他们眼里心里根本不重要,走吧,天快黑了,到了夜里,这里就太危险了。”
他点了点头。
黄昏中,两道身影化为烟雾消散于冷冽的风里……
夜幕降临,鬼门大开……
整座城突然热闹了起来,阴暗荒凉的街道上,无数鬼影于夜幕之下掠过,留下一道道诡异的残影。
凰息关上了房门,在门上贴了一张符。
“入夜之后先不要出去,这里情况不明,我们先查清楚再行决断。”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应乘风没有回应她。
凰息好奇的转过身去,却见应乘风神情呆滞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应乘风。”
她又试着唤了一句,却还是得不到回应,大步上前以灵力探查他体内,却发现他心海空无……
这一刻,凰息的眼神变得阴鸷可怕……
“索灵咒……”
她立即施法将应乘风的身体保护起来,还留下破妄原地守护,自己则夺门而出,寻找应乘风被偷走的神识。
“能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还不被发现的可没几个,会不会是蚩尤旗?”斩天皱着眉道。
“不会,还没到蚩尤旗该出现的时候,时机未到,蚩尤旗没那么容易现身,这座城里一定还藏着别的东西。”她的身影快的在夜幕下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她突然停在树梢上,脚下只踩着一片枯叶。
“这样寻找范围太大,我曾在他神识上留下了一道印记,吾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杂碎敢在吾眼皮子底下抓人!”
斩天嘴角抽了抽,刚来凉城她就发怒,这下凉城想不热闹也难了。
“六合之间,四海之内,妖孽匿踪,一符循迹!”
一张黑紫色的符咒顿时现于眼前,转眼间又化作流光四散。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那声老妇的呢喃。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
凰息微微皱眉,这老妇怎么整天都在念叨这句话?
【凡是奇怪之处必有奇怪之事,应乘风的神识丢失会不会和她有关?】
想到这儿,凰息从树梢上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老妇家院子里。
面前破败的房屋里只亮着一盏孤灯,偏偏就是这一盏灯让凰息很是好奇。
【凉城入夜则满城无光,今日中元,这老妇怎么还敢亮着灯。】
奇诡之处,必有诡秘,她更加觉得这老妇奇怪,而更奇怪的是黄昏时分还曾听到一位老者厌烦的呵斥,可如今入了夜,老妇连声呢喃,却听不到那老者的呵斥。
【要么黄昏时听到的声音是幻想,要么就是那人已经死了。】
“可一老妇哪里来的本事去杀了自己的丈夫?”斩天疑惑道。
这就是凰息在意的问题,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是有什么能力杀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的?
如果那男人是病死的,可黄昏时分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怎么就突然暴毙了?
要么是他杀,要么就是这个人本身就不存在。
“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凛冽的眸光为黑夜镀上了一层寒意。
她掌心凝结出一团烈火,似乎有什么东西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正缩在角落里蠢蠢欲动……
就在她出手的那一刹那,屋里的呢喃声突然停止了,凰息手一顿,眼睛微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就在此时,她突然一跃而起,而就在她跃起的同时,一个人从地底窜了出来。
凰息空中转体稳稳落在檐下,眼睛死死盯着院子里破土而出的怪物。
“是傀吗?看上去又有点儿不太像,偃师的傀好像没有这么的……丑……”斩天茫然的看着凰息眼中的那个怪物。
一片乌黑的眼珠,脸上蔓延着诡异的黑色斑点,四肢扭曲着,毛发也乱糟糟的,很是不修边幅。
“这不是傀,是尸。”凰息眼神阴鸷,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傀,而是被操纵的尸,操纵这东西除了湘西那边的赶尸人,就只剩邪修了。
就在此时,凰息猛然抬眼,身后屋子里一人突然冲了出来。
轰!!!
一掌停止在她身后三寸,好似打在了什么很坚不可摧的东西上,发出的巨大轰鸣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么沉不住气吗?”她冷笑一声。
身后,老妪眼睛微眯,阴鸷的盯着凰息,声音沙哑如乌鸦的叫声一般。
“天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