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林中一片哗然,很快又随着天川道尊的动作归于寂静。
他看着弄日烟与谢慈紧紧站在一起,本就冷峻的神情再添了几分酷烈。
向前走了两步,在安静的人群中,唯有天川腰间一连串的玉饰“叮铃”作响。
弄日烟与他目光交汇在空中碰撞,清楚地看到天川眼中深沉不带一丝感情的占有欲。
他看弄日烟,就像在看一樽极美的雕像,价值连城。
“道尊的未婚妻今日也在我们府中?不若与我一同庆贺。”
她对着天川冷静开口,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道尊所言,自己的未婚妻分明就是她。
换了别人,早已欣喜若狂了,弄日烟却胆大妄为地扯到旁人头上,真是不识抬举。
弄日昭更是吹胡子瞪眼,不断给她使眼色。
若一个不慎,道尊发起怒来,在场所有人都得死!
“你说什么?”
天川疑心自己听错了?眼前这个女人,听不懂自己的话吗?
“你就是本尊的未婚妻。”
他看到一旁的川星皱了皱眉,沉声提醒弄日烟。
白凝秀呈给他的法宝里,两人相拥接吻的画面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若不是弄日烟于他有大用……
天川眼神暗了暗,他早就将这两人撕碎了。
弄日烟却轻轻笑了下,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我这些年,倒是从不知道,自己还与天川道尊有婚约。”
“大胆!”
天川闻言怒叱,这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当众下他面子。
他竖起的雪白发丝无风自动,小型的阵风开始在周身刮起来。
“道尊、道尊,这里面有误会。”
弄日昭心里将白凝秀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心知今日道尊这突如其来的出山,肯定是白凝秀去老君山说了什么。
眼见天川动怒,他赶紧笑着打起圆场。
“烟儿,你与道尊是有婚约的,只是当初定下婚约时你还小,不记事。”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只静静看着天川的川星也说话了。
“弄日家主的意思是……在弄日小姐已有婚约的情况下,你们还授意她与我走近?”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质问。
弄日昭的冷汗都要顺着额头留下来了,无恨坞、天川道尊,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这……都是误会。”
他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解释,弄日烟却不想在众人面前,与这所谓的道尊扯上任何关系。
“可我从不知婚约存在,亦不想与道尊有婚约联系,请道尊放手。”
她走出树下阴影,皎皎月光映衬在如玉的容颜上,清冷而坚毅。
天川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绝。
他冷酷地再次问:“你不愿意?”
弄日烟毫不畏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愿、意。”
“好,”天川怒极反笑,“很好!”
狂风骤起,花瓣瞬间被吹得零落一地。
“道尊息怒!”
弄日昭还想挽救,在场却没人听得见他的话。
川星上前一步,将弄日烟挡在身后,与天川相对而立。
围观的宾客们早已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转惊呆了。
天川道君是弄日烟的未婚夫,弄日烟竟然还不要他!
不要他就算了,川星居然也为了弄日烟敢直接对上天川道尊!
一黑一白两个男人间暗流汹涌。
宾客们虽然害怕,可这场景千年也难得一遇,一时都冒着生命危险,凑在一旁兴奋“吃瓜”。
“小小出窍小儿,也敢染指我的女人。”
天川手中握起一团寒冰风暴,森然地盯着川星。
“如悯,我与你一起!”
弄日烟也走上前,与川星一同对着天川。
“道尊未免也太过自信了,我既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是任何人的什么,我只是我而已。”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天川,他冷哼一声,手中风暴朝他们扔过来。
凛冽寒风霎时刮得整个花园染上一层白霜。
众人赶紧退去,唯恐下一秒就成了弄日府园子里的冰雕。
谢慈从未畏惧任何人,既然已经对上,即使修为差距悬殊,战便是!
他祭出一张极品神符,稳稳地挡住了天川的极寒风暴。
然而渡劫期与出窍期修为过于巨大,仅仅抵挡了短短一瞬,神符便破碎了。
弄日烟冲上来便施展开东曦剑法中的第七式万日同归,泠泠剑光被绞杀在风暴中,未沾得片刻天川的身体。
元婴对上渡劫宛如蚂蚁撼大树,若不是谢慈为她护着,稍不留神弄日烟就将葬身雪海了。
“茵茵,一定要护住自己,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谢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弄日烟严肃地点点头,两人又一齐冲了上去。
奋力缠斗了片刻,天川还在戏耍一样根本没费什么力,谢慈因为神龙血脉的缘故,消耗恢复得也很快。
只有弄日烟修为低,在风雪中很快有些灵力耗尽之态。
“哎,我看这什么狗屁道尊,他很虚啊,根本没有渡劫的实力。”
蛙爷爷一直在弄日烟识海中观察着,怕打扰了她战斗,现在才出声。
“莲娃儿坚持一哈,这个道尊他面上看到很装,其实也有点不得行了,我看他是不是虚的渡劫修为哦,一点不得用。”
弄日烟来不及与蛙爷爷多说,听了此话,她吞下一颗生灵丸,便再次上前在四周干扰天川,给谢慈争取进攻的机会。
若是一味防御,最后一定是他们先被耗尽,唯有主动进攻,方能获得一线生机。
其他人早已被天川的风暴吓得退去数里之远,弄日昭更是开启了府中的防护罩,就怕天川一怒,波及了整个东城。
又打了片刻,天川终于显出颓势,风暴渐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