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微微一愣,谢慈目光如利剑射向他。
那白发神子气质冰雪出尘,眉心一点红痕印迹,看着弄日烟,冰封似的眼神也融化了些。
“阿烟。”
他微微颔首,鲛人女王眼神微闪,笑着问:“迦勒神子与日曦尊女相识?”
叶无尘微微一笑:“上届大比,烟道友第一,我乃第二。”
“是了,那届宗门联合大比,我与无尘不打不相识。”
弄日烟笑着看向谢慈为他解释。
“未曾想到你是琉如海国的神子,那你是鲛人吗?”
她好奇地看着叶无尘人形的双腿。
此人在太乙宗修无情剑道,道行颇深。
大比已是他们筑基时的事了,弄日烟与他都痴迷剑道,时常书信往来探讨。
只是后面重生一场,她没了这份精力,书信便断了。
“是,我本名迦勒,叶无尘只是我在太乙宗修行时的化名。”
迦勒眉眼低垂。
“此次回来,还未去往龙神塔,我先告退了。”
他淡淡地行了一礼,便又退了出去。
女王见他们对迦勒的出现似有疑惑,便主动解释。
“两位尊上有所不知,我们琉如海国以大海为生,龙神至高,龙神塔内有一神子侍奉神只,迦勒便是这一代神子。”
“那他怎么会在太乙宗修行剑道?”
弄日烟不解,这种所谓的侍奉神子,难道不就是终日待在塔中念经打坐,这琉如海国的神子,竟能远去千里之外求道?
女王抿嘴一笑,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
“我们的神只常年沉眠,无需侍奉,而迦勒出生时,他继承了鲛人一族的凶狠本性,于是待他能够化形之后,我便送他前往太乙宗,索性这孩子在无情剑道上有些天赋,越发专注起来,对他做神子也大有裨益。”
说到最后,女王似乎松懈了些,言语也亲切了起来。
“迦勒与女王陛下似乎关系匪浅?”
弄日烟敏锐地觉察到她话中的宠溺之意。
女王有些惊讶这日曦尊女对于情绪的感知,她笑了笑道:“确实,迦勒乃是我的长子。”
“皇族也能当神子吗?”
“原本不能,可迦勒乃是龙神指定的神子人选,无人胆敢质疑。”
弄日烟这才觉得对话从刚才起哪里有些不对劲。
从女王话中不难听出,他们鲛人供奉的龙神居然还活着。
可神龙……她看向谢慈,谢慈一直听着他们对话,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
神龙分明已经陨落了。
女王看出他们情绪不对,还以为是不耐烦和自己絮叨这些。
“想必两位尊上也有些劳累了,我请侍女引两位去休息,既来了,这些日子不若就在我们海国游玩一番。”
她热情款待,弄日烟从善如流地应了,一鲛人侍女从珠帘后出现,引着他们向外走去。
“两位尊上还请下榻在此,若有何吩咐,只需呼唤唤小的便是。”
侍女是低阶鲛人,无法化形人身,她摇着青色的鱼尾将两人引到一处幽静宽阔的宫殿后,就要躬身退出。
“慢着。”
谢慈喊住她,慢条斯理地问。
“我问你个事,你们供奉的龙神,是活的吗?”
“什、什么?”
此话堪称天打雷劈,侍女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抬起头看向他。
待触到谢慈精致却冷酷的眉眼,她才一个激灵,慌忙低头回答。
“尊上说笑了,我们龙神只是长眠在摩玛海沟,并没有仙逝,神子出生时,祂还显灵降过神迹呢!”
她似乎是个虔诚的信徒,又鼓起勇气道:“龙神是我们鲛人一族和海国神圣的信仰,还望尊上不要借此寻求乐子。”
话一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真是太胆大了!竟然敢和魔头这样说话!
“哦?”
果然,谢慈原本只是兴味阑珊地抱臂站着,闻言无声勾唇,狭长眼眸死死盯住这侍女。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和我说话?”
侍女鱼尾发抖,害怕地说不出话来,她呆在原地看着黑金流云纹靴越走越近,几乎要哭出来。
“好了,你下去吧。”
弄日烟的一声天籁拯救了她。
侍女头也不敢抬,飞快地逃窜出去。
洁白的宫殿只剩弄日烟与谢慈两人。
“如悯,”她伸手拉住谢慈双手,看着他的眼睛,“你有些不对劲。”
她察觉到这几日谢慈的情绪十分不稳,总是轻易动怒。
“这几日太累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亲历三重雷劫,谢慈比她更紧张,完了又有天极剑一事,到如今进入碧海宫,谢慈几日未曾喘口气歇一会。
谢慈沉甸甸看着她,突然邪恶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
“我不累,”他拉着弄日烟将俊逸面孔凑近,热气喷洒在如画容颜上,“只是方才茵茵对着那劳什子神子笑了,我心甚痛,现已怒火中烧。”
耳垂上传来温热濡湿的舔舐,淳厚的声音低低响起:“不若茵茵来帮帮我。”
弄日烟早已习惯了他这样不找调,且她也喜欢和谢慈亲密无间地相伴。
虽脸色故作愠怒,还是温柔地缠上了他的脖子,递上柔软唇瓣。
水波微漾,一室春情。
公主汐沫的寝宫里,女王正一脸心疼地用银鱼神油为她涂抹脖子上谢慈掐出的可怖痕迹。
“母亲,轻些,好痛!”
汐沫细皮嫩肉,红肿的伤口微微一碰就疼得直叫唤。
女王一脸没好气,在这里她才卸下来威严的面具,像一个寻常母亲般训着汐沫。
“你也知道痛?往日我说了多少次,要你改改娇纵跋扈的脾气,你不听,今日算是踢到铁板了吧?”
汐沫闻言撅起嘴娇声道:“我可是堂堂海国唯一的公主,为何还要如此低声下气?母亲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