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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处静悄悄,夜空中偶有一两朵云从月亮下飘过。

    雪菲阁。

    “滚去找啊!找不到二小姐,你们也别回来了!”赵梦娴难得的发了一通脾气,宴席结束,她回到雪菲阁,以为菲儿已经回来了,没成想,那两个丫头在到处找寻菲儿的踪影。

    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整天跟在菲儿身侧,竟把人伺候丢了都不知。

    乐鸣与惊雀心惊胆战地出来,刚想着要到其他地方再找找。

    就看到二小姐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大小姐院里的暮春和三小姐院里的挽秋。

    乐鸣忙回过神,往前迎上两步,对上徐知菲狠厉的眼神,不由得下意识低下头:“小姐,您去哪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徐知菲未作停留,一脸冷傲。直直越过乐鸣,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怎么没见你去死呢。”

    乐鸣与惊雀身子一僵,小姐这是怎么了,以前在除雪菲阁的人外的面前,她都很会克制自己的脾性,这回,竟不装了。

    她们不知所措地望向暮春和挽秋,只见对面二人神色如常,不卑不亢。

    “我二人已将二小姐安然送至雪菲阁,若无他事,奴婢告退。”

    “滚!”

    赵梦娴听到女儿的声音,急忙从房里迎出来,看到她安然无恙,悬了一晚的心终于落地:“我的小祖宗,你这是上哪去了,到现在才回来。”

    身后的乐鸣与惊雀,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待在雪菲阁多年的直觉告诉她们,今晚的二小姐,火气极大。

    徐知菲没有搭理赵梦娴,似是感受到了门口两个丫头的犹豫不决,她气极反笑:“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尽快进来给你们小姐倒杯茶,要么现在就滚出去,等着明日被发卖。”

    看看自己院里的下人,跟个木头一样,人家院里的丫头,机灵稳重。想着想着,她心里越发暴躁。

    她被困了那么久,还说了那么多话,早就口干舌燥,徐知颜那个贱人也不知给她倒杯茶水,只顾着自己喝,喝死她算了!

    乐鸣急忙进来,走到桌前,端起茶盏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可她越是想镇定,手越不听使唤,这杯水倒下去,桌上溅出许多。

    徐知菲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并未为难她。

    乐鸣大气不敢出,悄悄用袖子擦掉桌上溅出的茶水,然后默默退到一旁。

    “出去。”徐知菲自己动手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地,一口一口抿着。

    乐鸣恍若未闻,仍是浑身紧绷着伫立在那,惊雀忙迈着小步走到乐鸣身旁,将她拉走。

    出来后,惊雀将门轻轻带上,眼见门已经关上,乐鸣才放松下来,两条腿直发软,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惊雀,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惊雀紧咬嘴唇,眼里泪花在打转。

    徐知菲坐在桌边,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神空洞:“娘,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旁的赵梦娴终于等到女儿开口,急忙追问:“什么完了?你今晚到底去哪了?”

    徐知菲带着哽咽声,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悉数道出。

    半晌。

    赵梦娴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晦暗,声音艰涩不已:“菲儿,你太着急了,你这一急,我们十余年来所做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娘,那我们眼下该怎么办。她们会不会明日就将这事捅到父亲那去,我是庶女,现在议亲,又是嫡母掌眼挑选的,肯定落不着什么好,我不甘心!”徐知菲清醒过来,半跪在地,拉着赵梦娴的袖子不放,像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赵梦娴不愧是在主母眼下讨生活的人。很快就稳住心神,盘算起来。

    “她们不会揭发这事,不然你今晚该是在祠堂或庵堂了,而不是萦芳院。”赵梦娴一语中的。

    “她们是国公府的尊贵小姐,在父亲生辰当天,发生这种事情,她们必然会掩住。所以这点你无需担忧。至于议亲,等明日我去探探夫人的口风。”

    徐知菲将这番话在心里过了几遍,眼底的光亮也逐渐恢复:“对!对!娘亲说的在理,她们有所忌惮,不然今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赵梦娴轻叹一口气,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不忍心再责怪。只是反复叮嘱:“菲儿,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务必要先跟我商议。”

    “是,女儿知道,不会再让娘亲担忧。”

    想通之后,徐知菲心不在焉的应着,脑海里渐渐浮现今日“宋怀瑾”的温柔模样。她要博一把,万一成了,那这世子妃的尊位就是她的了,到时,也能将她们踩在脚下。

    转机已在她眼前浮现。

    果然,那扇窗,还是在的。

    萦芳院。

    夜色已深,徐知颜将今日的药熬好,看长姐喝完后,便要回环颜阁,徐知萦执意将她送到萦芳院门口。

    “颜儿,你可恼我没有处置她?”徐知萦问出心底担忧的话,按理来说,此事应当呈报父亲,由长辈处置,但她实在不忍,一来祖母年事已高,禁不起刺激,二来姐妹多年,她始终是想再给徐知菲一个机会。

    徐知颜何尝不知长姐心里的顾忌,所以在处置徐知菲时,她并未多言。

    她知道,她的长姐最是善良不过的人,这个处置,既护了她,又将徐知菲以另一种方式逐出徐家,这已经是长姐能想到的最妥善的办法了。

    她重生了。对徐知菲的狠恶最了解不过,但长姐不知,对她心中尚有不忍,这也是人之常情。

    “长姐,我明白,这是最合理的处置,到此为止,这个事翻过去了。不必为这种人劳心,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二人会心一笑。

    “快回去歇息吧,不用送了。暮春,将长姐扶回去。”

    皇城郊外。

    侍卫将尚在昏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