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远递给他们一个包袱,也没有说话。
可苍兰若明白,领朱杨进了东屋,打开包袱,递给他一套衣服,嘱咐他换上,让换好后,在屋等着,然后自己带包袱走了。
朱杨不明白这是何意,可当他看到那套衣服时,便恍然大悟了。
那是一套崭新的红衣服,还有一朵布制的大红花,明眼人一看就懂,这是一套新郎倌的吉服。
他的心灵一震,心说,这是干什么?要我当新郎倌吗?那苍兰若就是我的新娘吗?
一想到这点,朱杨便觉得有点晕眩,仿佛血压升高的症状。
想到苍兰若的嘱咐,便开始换衣服了。
换上之后,觉得还算合适,只是略微肥点,想必这是周羽专用的,不想他没有穿的机会了。
好久好久,传来脚步声,只见苍兰若站在门口,竟是凤冠霞帔,在掀开的盖头下,露出一张薄施脂粉,描眉涂唇的俏脸,令朱杨惊若天人。
苍老师本就是文静、秀气,又英气勃勃的美女,加上这身新娘子打扮,再画了淡妆,朱杨简直看直了眼。
“喂,你发什么呆啊,快到西屋去。”苍兰若嗔道。
“去干什么?”朱杨问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咱们穿成这样,你不明白吗?快点过来。”苍兰若不客气地教训。
到了西屋,见苍山远端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周羽坐在炕上,虽然脸上有了黑气,眼中生机稀少,但还是努力笑着,笑中带点苦涩。
虽然是坐着,他也是靠窗下的墙而坐,估计没有墙,他会坐不住。
见到二人站好,见到他们这身打扮,周羽笑意变浓,可仍是难掩其中的凄凉。
“殿下,临时决定让你们拜堂的,没准备什么,你不要见怪。”
“周大哥,我已经答应你了,又何必再举行这个仪式呢。”
“口头答应不够郑重,要拜堂了才是正式夫妻啊。”
“那我们拜堂后是不是就不可以反悔了?”
“当然不可以。只是没有准备,好多的步骤都省略了。”
周羽说着,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朱杨听到拜堂就是正式夫妻了,一颗心跳得好厉害,想到苍老师要成自己老婆了,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简直乐得想要跳起来,再大喊几声。
转头看苍老师时,对方正用犀利的眼光盯着他,像要用目光杀掉他。
他立马想到苍老师所说的演戏的话,不由心境黯然,那种兴奋劲儿也被浇了冷水。
“这就开始吧。兰若,盖好盖头。”
苍兰若一声不吭,用盖头遮了脸。
到拜堂时,朱杨才发现脚下已经铺了红地毯,那也是新的,红红的,像是一片霞光。
在周羽的喊号下,他们走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固定程序。
朱杨心情复杂地与苍兰若拜着,当真事来办。
在拜高堂时,苍山远笑道:“殿下,委屈你了,让你对我行大礼。”
朱杨回应道:“今后老伯就是我的岳父大人了,拜你应该的。”
苍山远乐得合不拢嘴,竟说不出话来。
招这么一个女婿,他当然满意,万分满意。
他看得出来,朱杨是一个有德的男人,尽管不会是一个老婆,女儿跟了他也不会错的。只要时局不变,女儿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自己也了却一件大事儿。
到送入洞房这个环节时,周羽爬向炕沿,也要送送。
苍山远拉过他,将他放在轮椅上,推着他出了西屋,目送着一对新人进了苍兰若的闺房。
进了闺房后,苍兰若就要掀开盖头,被朱杨给制止了。
“娘子,这个盖头要相公给掀开的,你自己不能掀。”朱杨笑道。
“我呸,你真当你是新郎倌呢。”说着,便去抓盖头。
朱杨不肯,到底还是上手给她掀开了盖头,又见到了她的绝色脸蛋,只是脸上的神情可不像新娘子该有的。
“你这桌上咋没有酒呢?”朱杨坐在桌上问。
“什么酒?”苍兰若坐在自己的炕沿上。
她这屋子不大,收拾得倒挺干净,物品摆放也是有板有眼,有一定秩序,让人坐在屋里就很舒服。
“洞房里要喝交杯酒的。”朱杨笑道。
“我再次提醒你,这是演戏,不是真的。”苍兰若横他一眼,音量加大了。
朱杨深感无趣,坐在这里也是受罪,还不如归去,便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
“换衣服,回家呗。”
“戏没有演完,你不能走。”苍兰若严肃地说。
“拜完堂,入完洞房,戏已经结束。”朱杨无精打采地说。
“你再坐一会儿,等周羽回屋了,你再走吧。现在出去,就露馅了。”苍兰若低声提醒道。
没办法,朱杨只好又坐下来,等着可以出屋的时刻。
这样,屋里的一对新人便出现了有趣的现象,新郎坐桌上,瞅着屋门,新娘子坐在炕沿上,不时瞅着桌上的新郎。
二人的表情大不相同,新郎是百无聊赖,瞅着门时,有一点期盼,有一点希望,新娘子则是带着防范、戒备之意,好像屋里蹲了只饿狼。
他们都无语,屋里沉默得过分了,都感觉到了不舒服。
这种气氛又逼得朱杨站起来,没等迈步呢,苍兰若快步过来,让他等着,自己则凑向门口,又是听,又欲拉门瞅的,跟做贼相似。
朱杨瞅着她一身新娘装,做着这些动作,觉得分外滑稽、可笑,可他笑不出来。
看着这分外动人的身影,心中除了感慨之外,又有些失落。
可他也明白,男女间的事儿是不能勉强的,人家不喜欢你,你再怎么上火,再怎么苦恼也无济于事。
当苍兰若转过头时,红唇轻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