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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蒋月立即停了下来。

    于信霏不敢再多增加不愉快的事,流着泪极力摇头,在笑却又是哭。

    “咋的了!”蒋月怒了。

    只有在好姐妹面前,才不用苦苦强撑,于信霏抱住她流泪,边哭边倾诉了一切。

    蒋月的怒火快要压抑不住了:“所以,他一边说爱你,一边计划着离你而去?”

    “我不想听这个。”于信霏的语气满是求饶,“不想谈这些事,我想你了,我们不要谈这些不开心的事好不好?”

    “好!”蒋月拉住她就打车回学校。

    食堂已经停了,二人先去超市买东西。就像去年一样,她们主要还是喝酒,这次她俩放纵了些,买了红酒和白酒。

    红酒是用来品的,太高贵了,不适合她们这样的穷人。白酒闻着很香,一口下去又苦又辣,这才是她们生活的滋味。

    于信霏想试试自己能喝白酒的量,咕咕灌了几杯下肚,眼睛就开始花了。

    “没出息!”蒋月扬起酒瓶喝起来。

    于信霏怕她喝太多,赶紧抢来再喝两口,浑身就开始热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觉得整个房子都在旋转,她整个人人也像个小陀螺一样,跟着房子这个大陀螺轮转不停。

    蒋月醉了,又开始发泄豪言壮语:“我要考研,赚够钱后好好谈一场恋爱!不,不好好谈恋爱,我要见一个爱一个。”

    于信霏抱着瓶子坐在地上,极力为她振臂高呼:“你就是脚踏一百只船,我都给你鼓掌!”

    一点点动作就引得头晕想吐,她干脆放身趴在凳子上,这样做了才觉得世界安稳一点。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她知道肯定是王延打来的,伸手赶紧接听,想他了。

    “霏霏……”

    她听不清王延接下来的话,耳边都是蒋月的声音——

    “那我也要把你拉上一起,到时候你左手牵着许优林,右手牵着王延,我要看看这两个男人谁厉害一点。要我想想还是许优林厉害,王延有什么好,自己要出国还瞒着你。他把你当什么了?你哭过多少次了,他在乎你吗……”

    于信霏的舌头已经卷不起来了,想和王延说说话也说不了,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铃声又响了,电话丢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只听见铃声在响。

    “喂,谁呀,干嘛一直打来,我们正在喝酒,不要再打来了……”蒋月在对谁大吼。

    于信霏抬头,蒋月正摔了什么东西过来,一下就砸中她的头。

    “疼!”她哭了。

    “啊?砸到你啦?哎呀,对不起,不要哭嘛。”

    蒋月扑过来想要安抚,又把于信霏撞倒在地。

    于信霏哭得更难受了,委屈地大喊:“疼……”

    “不疼不疼,都怪这破电话!”蒋月拍拍她的脸,誓要处理电话这个砸人的罪魁祸首。

    铃声又响起来了,蒋月的声音也紧随大吼:“谁啊?是谁?”

    于信霏哭得急了,蒋月索性将电话一丢,赶紧趴下来抱住她不断安抚:“等我赚了大钱,我重新给你找男人,你要啥样的我就给你啥样的,你要许优林我也给你找来,何必再受王延的气!”

    蒋月声音越大,房子就转越快。

    于信霏开始发晕,忍不住想吐,浑身也没劲了,眼睛只是一闭,再也听不见蒋月的声音。

    第二天她是在地上醒来的,半截身子横在蒋月身上。

    蒋月一只脚搭在桌子上,一只脚摔落在地,睡得四仰八叉。

    于信霏爬了起来,觉得房子还是在转,但眼睛不花了,她拼力把蒋月摇醒。

    蒋月醒来差点吓傻了,看着跟前的人完全说不出话来。

    于信霏对着镜子一看,也差点吓傻了,自己的额头上肿着一个大包,一条干涸血痕从额头流到脖子,她差点认不出来这是谁。

    “你咋了?”蒋月傻傻问她。

    她也傻傻看蒋月:“我咋了?”

    昨夜的记忆已经断片,手机还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电池不知为何已经耗干了。

    酒精彻底消尽后,整个脑袋才泛起炸裂的痛感。于信霏睡也睡不着,坐也坐不住,她看蒋月又回到床上睡着了,才悄悄起来出去买药。

    出来得急,一掀门帘,冷气骤然袭身,激得她浑身一个颤栗。突又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她将目光往右侧一带,霎间凝住了。

    王延放身靠在墙下,浑身沉重地低头,一动不动地只是吸烟,地上的一片雪差不多被烟头盖住了。

    于信霏脚步一停,再也移不动一步,只要王延吸烟就绝对心情不好,她的眼睛越渐疼惜,心里更是一片酸涩。

    王延不知道在想什么,吐出最后一口烟气才抬头,见到眼前的人时蓦然一惊,这才急步走向她来,容色在这几步之中,很快又恢复往日的温柔和坚毅。

    “头怎么了?你怎么样?为什么会这样?”他关心得太多,凌乱不堪。

    于信霏摇摇头,只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又抽烟了?”

    突然一下就被拥进他的怀里,耳边都是他着急的呼吸声,那双扶在她身上的手力道混乱,时轻时重,时松时紧,似乎怕伤到她痛,又怕抱得不深从手里溜走。

    “我决定出国留学,学校已经申请下来了。”

    她预想过他会在什么情况下说出,但从没想过会在这一刻。其实这样也好,她已经坦然接受,已经没有什么不舍和难受了。

    “瞒着你,是因为不敢告诉你。怕你伤心,怕你不舍,我还在考虑怎么告诉你才合适。”

    “现在很合适了,我已经接受了。”她很淡定,浑身的精力只在头顶跳动的痛感上,任何情绪都被掩盖和麻痹了,“王延,我头疼……”

    “好,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话未落下,她已经落在一个坚稳的背上。

    “抱紧我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