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晕,窗户没有关,冷风吹得浑身发抖,她放弃了抵抗。
却又被人抱了起来,身体那些寸寸灼痛的皮肤,在冷风的侵袭下激起阵阵战栗,她很痛,痛得发抖。
“霏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到了床上,被严实盖在一个温暖的空间里,被一道温暖的体温包围。
她只能缩进这道温暖的空间里,不够,她还是冷,还是很痛,极力去索取呵护,紧紧贴住这道温暖无法逃离。
“霏霏……霏霏……”一只手轻轻拍抚在背上,将她心里的不安慢慢地抚平下来。
可是头依然很晕,令她昏昏沉沉,意识渐渐消散。
再睁开眼,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内只开着一盏微弱的灯,是她熟悉的温暖和静谧。
“听话,我喂你,怎么也要吃一点。”
一只勺子送到了嘴下,饭味热气突然激起她胃里一阵翻涌,她忍受不住就跑到卫生间大吐一顿,身体再也没有力气了。
又被人抱起回床了,霸道的唇突然压了下来,嘴里强势地流了一道食物进来,她挣扎,可还是被这份强迫夺走说话的权利。
她不知道咽下了多少食物,又被他的唇封锁住多少次蠢蠢欲动的恶心感,直到她气喘吁吁倒在他的怀里,他才终于放过了她。
“我不要吃了。”突然哭了出来。
她很无助,除了哭,只能哭。
又进入那道温暖的怀抱了,她总是在这个怀抱里睡去又醒来,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适应其中,不愿清醒。
即便是在白日,窗帘也要严实拉上,房间里始终亮着一盏灯,很舒心,也很温暖,她靠着这份静谧和温暖睡去又醒来,反反复复,不闻不问。
“霏霏,吃点东西再睡。”
她又被人扶了起来,依旧被灌下一口又一口食物,却不再挣扎了,因为挣扎也没用。
她做了一个梦,她和蒋月还生活在大学寝室里,她没有吃饭,蒋月严厉极了,突然生气离开,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大姐……”
她吓得从梦中坐起,天又亮了,屋内安静无声,还是在这个没有了蒋月的屋子里,她只能对着空窗傻傻呼唤。
一道宽厚的怀抱紧急贴了上来,她顾之不及,只怔怔地看着那道明亮的窗户,迟迟不肯移开眼睛。
王延把她揽进怀里,撑起她的脸强迫她把意识收回:“我做了你以前最喜欢的疙瘩汤,怎么也要吃一点。”
她又被抱了起来,如果她不吃,他一定会炮制旧法。
她只能在他的推送下乖乖张口。
“还要吗?”
她摇摇头,避开他温柔的注视。
人生确实是一场轮回,循环得足够讽刺,以前她被蒋月这样喂着活下来了,现在她要被他这样喂着活下去,好可悲,又好可笑。
身体却已经有了支撑,她想推开那紧握在腰上的手逃离下床,可还是徒劳,还是被拉了回去。
一双满是怜惜和爱抚的眼睛贴了下来,那一向坚毅的面上,正沉着压抑不住的绝望和痛楚。
她突然觉得陌生了,目光也因为陌生而茫然了。
王延紧紧贴着她的额头,就像以前一样,所有的爱意和专注,满目爱不释手的深情,依然那么温柔,又那么热烈。
她默默看着,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一对如虎凶狠的眼睛,突然浑身一震,又开始颤抖。
“霏霏……”
她逃下了床,不敢再看他一眼,更不想再听他说话,又快速逃到了客厅去。
寒风细雪透窗飘来,她站在窗前吹了一会儿,突然想要出去走走,便真的出了门。
楼前有两棵紧紧交缠的藤蔓,一棵已经枯死,独活的一棵还好好活着,她默默看着,突然很不明白,明明是两道相依才生的命运,这棵为什么还要独活。
她就这样默默站着,看了很久很久。
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时,才又起步继续上前,但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人群热闹中,她就像一只飘零无依的野草,人人都有伙伴,人人都在笑,可她什么也没有。
雪越下越大了,天也暗了下来,她躲进一家饮料店,点了一杯牛奶静静坐着,并没有喝的欲望。
窗外的女孩子依旧有说有笑,似乎不惧风雪,她们手牵着手依然慢慢地走。两个,三个,或者四个,一队又一队从她窗前经过。
她的目光一直追索着女孩们的身影,久久无法脱离。
她喝了一口牛奶,加了糖的味道很腻,又让她的胃翻起一阵绞痛,她只能逃了出来。
外面停着一辆拦路的车子,目中映入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延正靠坐在车头上弓着身子狠狠吸烟,似乎要把什么吸进去又吐出来一样,极致地吞吐着烟雾,壮云似的一圈一圈从他身前散开。
他把目光转向了她,狠狠熄灭烟头之后,又走向她来,强硬地把她推到了车里。
她浑身虚软,无力挣扎,就侧身坐着,把头靠在车窗上静静看着外面的风景。
车子已经在一条陌生的路段行驶,她不知道他把她带到哪里去,她对这里竟然还这么陌生。眼睛里好像一直在看,可就不记住过去了什么风景,眼睛像心里一样迷茫。
“把我放下来吧。”
“去我那儿。”
“我要下车。”
“霏霏……”
“我要回家。”
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继续说:“我送你回去,这个你必须答应我,其他的我都答应你。”
她只能沉默,想不通为何明明是她自己的事,却一分为二被他谈成了两个条件来置换,而她却不知如何维护自己的完整性。
她没有精力和他争论,她只能服从。
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他突然把她拉回怀里,请求说:“跟我回去吧,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