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机会帮着刘晓玲多美言几句，任科长不会节约那点时间和口水，自然是能多说些就多说一些。
当时的科里的名额直接就定刘晓玲，怕就没有后面那堆破事，这还得怪自己。
任科长走了，朱副书记就在那里沉思，郝敏知道刘晓玲会表演魔术，去动员过刘晓玲没有？
他也是个心眼多的，先不去跟郝敏说，看看她的反应。
今天是十月一日，广明厂第一次国庆文艺汇演开始。
所有参加表演的人都在车间、科室化好妆，然后乘坐大卡车到舞台前的坝子集中。
坝子里已经用石灰按车间、科室划了区域，表演节目的上台，没轮上的就在下面坐着看表演。
厂领导在舞台对面坐了一排。
这时候的表演形式就那么几种，男女独唱、小合唱、合唱和乐器演奏然后就是后世津津乐道的红色舞蹈。
工厂划定的区域外，站满了闻讯而来的周边社员，而且随着时间聚拢来的社员越来越多。
很快，合着周围插满的彩旗，应了那句：红旗飘飘、人山人海。
技术科小合唱排在第十七个节目，后面还有两个节目。郝敏把自己的的小提琴独奏排在最后一个压轴。
小合唱结束，刘晓玲并没有随着同事下台，而是招呼几个男同事抬着一个带柜子的桌子上来，又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件表演用的披风。
刘晓玲要表演魔术。郝敏看着眼前一切愣在一边，朱副书记把郝敏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底里叹了口气。
刘晓玲穿好披风来到主持人身边，轻声道：“技术科的第二个节目，变九缸。”
主持人确定节目单上并没有这个节目，但刚才技术科上台时，任科长跟他说过技术科有两个节目。
现在听刘晓玲说了节目名字，主持人给大家播报了节目，心里还在嘀咕：
“变酒缸？”
台下的领导们也是疑惑地看看手中的油印节目单，确定没有这个节目。
朱副书记伸手招过在台下阶梯处站着的郝敏过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刘晓玲事先没说，今天她是搞突然袭击。”郝敏道。
秦书记等人听了没说话，朱副书记挥手让郝敏自便。
刘晓玲在台上做了几个过场动作，况总笑道：“这是画的什么妆啊，还不如不化的时候好看，跟猴屁股似的。”
听到的领导们都笑了起来。
现场气氛本就热烈，这笑声并不突兀。
看着刘晓玲一个个的把鱼缸变出来，一尾尾金鱼在缸里游着，众人都好奇这些鱼缸是怎么藏在她身上的。
虽说穿着披风，但刘晓玲的身形依旧很苗条，看不出一处臃肿的地方。
北方人喜欢养金鱼，这些金鱼都是向这些北方来的人家借的。
演出效果自然极好，是今天所有参加汇演节目的天花板。
刘晓玲谢幕的时候，一旁的锣鼓队情不自禁地敲起了锣鼓，所有的人拼命鼓掌。
刘晓玲今天的举动大出郝敏的预料，表演的时候完全稳不下心来，出了几个小错。好在大家都还在谈论刘晓玲的魔术，研究鱼缸可能的隐藏地点，对后面的节目没有过多的关注。
表演结束，朱副书记作为组织者，上台做了发言，然后是秦书记总结。
节目表演完就是聚餐，全体演职员工分批坐卡车去一食堂。
过了几天，在此次汇演的总结会上，朱副书记在充分肯定的同时指出了很多的问题。
质量不高。明显有好些人在合唱时记不住歌词，张嘴的口型都对不上，能唱的也不一致。各个车间、科室上台后，总要乱上一阵才能排好队列。
其次就是技术科刘晓玲的魔术表演，为什么节目单上没有列出？为什么整台节目没有搞至少一次的彩排？
郝敏你既然知道刘晓玲会魔术表演，之前你去跟她交流过没有？她答应没有？技术科事先没报是一回事，这次汇演的组织者事先去过技术科没有？
郝敏自始至终都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有些事之间有逻辑关系，辩解只能越辩越黑。在不暴露真实想法的前提下，无论如何辩解都不能够自圆其说。
郝敏站在那里，看着朱副书记默默无语。从小到大，就连父亲都没有这样指责过自己。
出了办公大楼，郝敏没有回寝室，她要去江边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朱副书记隐隐约约猜到郝敏与刘晓玲有隙，关系不好。只有这样，今天的事情才能解释得通。
朱副书记把肯挖坑埋雷的郝敏得罪了，他决定今后对郝敏敬而远之。
郝敏被批评是过后的事，现在回头再接着讲今天。
要在国庆节表演节目，刘晓玲没能去参加卢娇娇的婚礼，也没能在国庆节回家。
中午所有演员聚餐，刘晓玲寝室的四个人都参加了节目表演，所以全都在食堂吃饭。
正在吃饭，食堂里的师傅出来了一个，问有没有叫刘晓玲的接电话。
刘晓玲站起来走到食堂师傅跟前，食堂师傅问清楚后就带她进去。
电话是江边大门门岗打过来的，说是有两个刘晓玲的同学来看她，需要刘晓玲过去确认。
跟寝室的几个打了招呼，刘晓玲就去了江边码头那边的门岗。
来的是刘玉霞和王芳，当年寝室里的老大和老幺。
王芳休探亲假回巴蜀，同寝室里只有刘玉霞是在本地工作。王芳去找刘玉霞玩，说起最近的好友只有刘晓玲，两人决定来找看看刘晓玲。
“老大，这次请了几天假？”刘晓玲帮着提着东西顺着食品站那条公路回寝室。
这条公路在围墙外，也就是厂工作区外，是一个极长的缓坡。
“看你欢迎不。不欢迎的话明天就走。”刘玉霞道。
呵呵，看来老大的日子过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