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谢予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面上问得云淡风轻，心却像被针扎了，绵绵密密的疼。
为了掩饰失落，他赶忙垂首胡乱吃了口馄饨。
肖裴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仔细纳入眼底，重新给谢予倒了杯水，肖裴才道：“很小的时候，亲了个特别可爱的人。”
“啊？”谢予心中憋闷之感稍稍散去，他顺手端起水杯饮了一口，“你小时候就会耍流氓了？”
肖裴闻言没忍住笑出声，“算是吧。”
谢予眯眸想了想，“这么说，我小时候也被人亲过。”
是啊，他幼时也被人亲过，这样一想，心里突然舒服多了。
“怎么亲的？”肖裴瞧着谢予，似笑非笑。
“有点不好意思。”谢予捂唇笑了笑，他慢慢回想着，而后和肖裴说：“我姐姐们幼时喜欢把我打扮成女孩子，他以为我是女的，亲了我一口，还说以后要娶我。”
“你同意了？”
“怎么可能！”谢予立刻否决，“我是男的呀。”
可话才出口，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喜欢肖裴，肖裴也是男的啊……
想改口，可不知怎么说。
肖裴灼灼目光稍暗，他轻轻颔首，而后又问：“他亲你，你打他了吗？”
谢予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打了。”
谢予自小不会骂人，但他是真的会动手。
突然想到什么，谢予面上笑意渐渐淡去，他忍不住感慨道：“他跟我们家还蛮有渊源的，只是后来他死了。”
肖裴没再开口问什么，他垂下眸去轻轻搅拌着碗里早已黏在一起的馄饨。
“凉了，别吃了。”谢予回神，而后从他手中把碗接过来，“饿吗，重新给你煮一碗？”
肖裴冲谢予一笑，“不饿。”
谢予收了方才的感慨，将话题重新回到肖裴亲过别人这事上。
他喜欢肖裴，自然希望肖裴也喜欢他，可若是肖裴有了心悦之人，那他就不能去破坏。
知己知彼，凡事才好决断。
“东家，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你家里有没有给你订过亲？”谢予问完就十分严肃地看向肖裴，等待回答。
肖裴摇头，“没有。”
谢予当即松了口气，他又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也没有。”
“嗯。”谢予悬着的心彻底装回肚子里，他抿着唇，憋着笑，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喜欢肖裴了。
肖裴也不知谢予笑什么，不过看着谢予笑，他就很开心。
两人相对而坐，同从前那般，他们之间像是多了些什么东西，又好像没有。
两人继续在馄饨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又坐了快半个时辰，才看到东方奇和成扬跌跌撞撞从温香楼出来。
谢予见状赶忙迎上去。
两人被姑娘扶着，东倒西歪，醉意熏熏。
“二位公子，下次继续来玩呀。”
将他们送出来的姑娘朝两人甩了甩手帕，笑得一脸娇媚。
谢予瞧着两人一脸惊愕，“不是吧，你们俩不会真的……”
“谢兄，你跑哪去了，这的姑娘划拳太厉害了，不得了不得了。”东方奇神思还算清明，能认出谢予。
“不行，得回去报仇。”成扬醉得厉害些，他拽住谢予就要往里走，“太掉面了，你去，把银子赢回来！”
谢予不觉舒了口气，原来两人是被拖去划拳喝酒散财了。
“下次再去，很晚了，咱们得赶紧走了。”谢予只好安抚着把两人哄走。
肖裴过来时恰巧听到谢予的话，他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向谢予，“嗯？下次还来？”
谢予干笑两声，小声嘀咕道：“骗他们的。”
他说着就把成扬推给肖裴，“你帮忙扶一个，太重了。”
“我不扶，你也别扶。”肖裴直接躲开，成扬没防备，双腿一软，直接栽倒下去。
“不扶难不成扔路边啊。”谢予扶着东方奇，也腾不出手去扶摔在地上的成扬。
“我有办法。”肖裴说完就过去跟馄饨摊摊主说了几句话，谢予看见，他给了人家一锭银子。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摊主就找来两辆马车，把东方奇和成扬塞进其中一辆，他和谢予则上了另一辆。
到了山脚，肖裴直接雇车夫将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两人背回书院。
谢予将东方奇带回两人寝室，肖裴则领着雇来的人把成扬送去他的房间。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正在灯下看书的叶斐然立刻放下书卷来开门。
门才打开，便见醉成一滩烂泥的成扬被人架着站在外面。
浓烈的酒气随风飘进屋中，叶斐然下意识蹙眉，他从另外两人身上接过成扬，跟人道了谢，便搀着成扬进屋。
“阿扬，你怎么喝这么多？”醉酒的成扬比平日重上不少，叶斐然颇为费力的将他扶上床躺好。
将他外袍和靴子脱掉，叶斐然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就出门去打热水。
他才刚进门，便见成扬从床上起来，赤脚站在地上。
“阿扬，躺回去。”叶斐然刚把面盆放下准备把人重新弄回床上，成扬就从身后过来一把将他抱住。
叶斐然腰被成扬从后环住，他浑身一个激灵，抬手就去推成扬。
成扬却像狗皮膏药般黏在他身上不撒手。
将头枕在叶斐然肩上，成扬的气息全都喷洒在叶斐然颈侧。
那股浓烈的酒味让叶斐然难受极了，他讨厌酒味，更讨厌成扬喝酒。
“阿扬，你让开。”叶斐然耐着性子，再一次说道。
“不让。”成扬摩挲着他的耳廓轻声哄道：“我想睡你。”
叶斐然瞳孔瞬间瞠大，他心猛然瑟缩一瞬，紧接着是不可抑制的发疼发苦。
他有些难以置信，又小心翼翼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