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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大事不好啦!

    秦渊三人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夹道而行,俱是欢声笑语的灾民们。

    妇女们在溪边捶洗衣物有说有笑,孩童们在草地上奔跑、嬉闹。

    他们衣着整洁,神完气足,天庭饱满,目光炯炯有神。

    不过一个月,在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儿受灾的痕迹。

    仿佛他们原本就不是灾民,而是世代生活在京州城外,安居乐业的百姓。

    李德謇甚异之!

    百闻不如一见。

    在市井里听人们说的再多,也没有亲眼所见的这般震撼。

    “这便是以工代赈么……”

    李德謇一时失神,喃喃自语。

    “怎么样,不错吧!”秦渊双臂搭在窗子上,很是得意。

    “你得意个什么劲!”

    李银环瘪瘪嘴:“这些不都是陈知府和魏司马的功劳,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渊乜了她一眼,问道:“带兵打仗是运筹帷幄的统帅重要,还是冲锋陷阵的斗将重要?”

    李银环不假思索道:“那自然是都重要了,二者缺一不可。”

    秦渊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那不结了。”

    李银环娇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那运筹帷幄的统帅?”

    “不然呢。”秦渊摊摊手。

    “开什么玩笑!”李银环瞪大眼睛清叱道:“论辈分,陈知府是师兄,你是师弟。”

    “论官阶,他是知府,你是通判。”

    “都比你大,凭什么听你调配?”

    秦渊摇摇头,嘲笑道:“你不懂了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你……”

    李银环忽然安静下来,不再和秦渊斗嘴。

    秦渊见她燕眉振翅,目光凝重,不解道:“怎么了?”

    “这附近有军队行军的痕迹。”李银环翻身下马,细细查探起来。

    “会不会是京州城中的禁卫,又或者是府兵调度?”秦渊问道。

    “不会,正常行军调度,没必要清理痕迹,这支军队显然是在秘密行军。”

    李银环肯定道。

    “姐,多半是你神经敏感了吧,我怎么没出什么痕迹。”

    李德謇也跳下车,仔仔细细地探查了很久。

    李银环当即娇声厉叱道:“让你跟着莫斯、吴大刀之类的老行伍,好好学学,你不乐意。”

    “现在连这点东西都瞧不出来了吗!”

    李德謇理亏缩了缩脖子,眉目间还是很不服气。

    秦渊沉声道:“这支军队往何处去了?”

    李银环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这支军队大约有多少人?”秦渊问道。

    李银环回答道:“至少六百人,不到一千人,而且身穿重铠,多半不是京州本地驻扎的府兵。”

    “他们过去多久了?”秦渊追问道。

    “唔……瞧不出来,我估计最少一个时辰了!”李银环有些不确定。

    “不好!”秦渊神色大变。

    李德謇疑问道:“大哥,怎么了?”

    秦渊苦笑着解释道:“正常的军队调动并没有遮掩行踪的必要。”

    “既然隐匿踪迹,行踪可疑,多半是要图谋不轨。”

    “那个方向远离京州,同时又是重兵集结,值得这样大手笔的目标只有一个——”

    李银环和李德謇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陈知府和魏司马?”

    李银环急声道:“那还等什么,快找人去救啊!”

    “两位大人要是出了意外,这一百五十万灾民可怎么办?”

    话落,当即翻身上马,要回老爹的营地搬救兵。

    “慢着!”秦渊呵止道:“时不我待,你这样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咱们去这最近的一处工地上。”

    说话间,秦渊为马匹卸下车架,一跃而上,狂奔而出。

    李银环打马追上,只留下李德謇和一副车架在风中凌乱。

    “欸!你们等等我!”

    李德謇急得跳脚,只能撒丫子狂奔。

    “你想调灾民里的青壮去救人?”

    李银环看着前面的秦渊,问道。

    秦渊点头道:“不错,大周实行府兵制,青壮大多接受过训练可堪一用,壮壮声势。”

    随后扭过头,问道:“你能带吗?”

    “可以!”李银环脱口而出。

    “只是……”

    “你确定他们会去做这种要命的事情么?”

    “会的。”秦渊很确定。

    ……

    河道工地。

    李二虎如一如既往努力工作,挣钱养家糊口。

    忽然,听见一阵暴吼。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有人要杀陈知府了!!!”

    李二虎先是顿了顿,想知道出什么事儿,紧接着神色大变。

    拎起一把锄头,就朝秦渊的方向赶来。

    没多久,整个工地上的人都围了过来。

    群情激奋。

    秦渊也不废话,朗声道:“走,去鹰愁峪。”

    哗啦——

    所有人齐齐转身,开始狂奔。

    “欸……等……等我!”

    李德謇刚到,又被抛下了。

    李银环和秦渊两骑当先,在前方引路。

    身后是浑身湿透,光着上半身,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的青壮。

    四五百青壮在这样的日头下急行军。

    不仅没有一个人掉队。

    还陆续有人扛着铁锹,扛着锄头,拎着扁担,拿着棍子从四面八方赶来。

    队伍越滚越大。

    如若波涛般一浪接着一浪,络绎不绝。

    不到一盏茶功夫已经有三千人之多!

    李银环美眸中异彩连连,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陈知府会在鹰愁峪?那可是死地,只有一条窄小的隘口可以通行。”

    “陈师兄师从仲夫子,传承自孔圣弟子子路一脉,最是好战。”

    “如果我是他,在那样的情形下,也会选一处适合藏身的绝地,固守待援。”

    李银环疑问道:“可若是错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