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咋啦?”白娇娇先开口,顺便看了一眼拖着鱼笼去了厅堂门口的傅浪。
何天晴却是先问:“你们这是在修补鱼笼?我看着还挺好的,浪哥的手艺就是不错。”
白娇娇抿住了唇,她这是几个意思?难道……她真的是喜欢傅浪?
傅浪却直接回道:“这是我爹和我爷的手艺。”就算有我的,你也不知道是哪个。
何天晴很是伤心,噎了一下。
那边白娇娇又问了:“天晴,是有审美事情吗?”
何天晴恍然是第一回听似的,才慌忙回复:“欸,我看娇娇姐你今天没来,昨天也没来,我在海滩上捡了些新鲜的辣螺,给你带点来。”
白娇娇看着自己这莫名其妙就“熟”了的朋友,直接就说:“不用了吧,我们想吃的话,会去捡的。”
傅浪却更加的疑惑了。
因为那是他爱吃的,不过傅波也爱吃。
“欸,我是觉得你们会不会忙了些,毕竟还要去镇上,来回也挺费时间的。我就放这里了哈,你们拿着,我先走了。”何天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把篮子放下了,走了。
白娇娇只觉得无语。这女的是几个意思啊?她们真的不熟啊。
傅浪看着厨房边放的篮子,没有要去动它的意思。
白娇娇把虾干清洗了下就搅到了面糊里,无奈地出来把辣螺也拿去换了小盆。
“先养着,我们今晚回来白灼挑来吃了。”
“欸,好。”
……
两人相伴,傅浪背着一堆东西,上山了。
白娇娇一路都有跟一些不太熟的大娘打招呼,毕竟见了面总得回应一下。
一来二去,白娇娇都快把去山边的那条路上能遇见的大娘和小娃子都给认识了。
快到山脚的时候,白娇娇照例回道:“是啊,浪哥去山上砍点竹子回来,我们修一修鱼笼。嗯?啥声音啊?”
似乎传来一阵一阵的无助而绝望的呼喊。
大娘的脸色有些难看,摇摇头:“还能是谁,二桥在打他媳妇呗。”
“那天闹了一场,二桥媳妇的娘来了,给了二桥五十来文吧,这事儿才算是过了。可是,二桥……啧,又去赌了……又没钱了呗。”
白娇娇眼睛里是妇人的无可奈何的表情,耳朵里却是那若隐若现的绝望的呼喊。
“救救我啊……谁来救救我啊……啊!别打了!啊!”
“爹,爹,别打了,别打娘了,我去赶海了,卖了十文钱……”女娃惊恐地在门口拍打着门,身后是那个同样湿漉漉的更小的妹妹。
她们小小年纪就出去赶海了,脚踩最普通的草鞋,衣服破破烂烂,头发打结,许久未有人收拾了。
小的那个默默地站在后面,低着头,只等着姐姐敲门。
姐姐依旧大力地拍打着门,眼睛都红了,手也拍红了。
她们家门口的路,是通往山边的必经之路。
白娇娇沉默地路过,还是忍不住地说:“要不我帮你敲门?”
姐姐惊恐地回头说:“不要!不要……爹知道了……会打得更凶的……”
妹妹依旧沉默,不过抬起头的眼睛都肿了。
是哭得已经没泪出了。
白娇娇算是明白了,何二桥还想要所谓的颜面。
明明都已经是臭了一条街的烂名声了,还想要保全颜面?!
傅浪也无法子,因为这已经是几年的事情了。有些东西,不挣脱,那就是定格的了。
“那姐姐教你一个方法,你听好咯。”白娇娇实在不忍心,灵机一动,眼里满是悲悯,“你就跟你爹说,你能去赶海挣钱了,每日也能卖个十来文。”
“那岂不是便宜他了。”妹妹冷冷地说,但她依旧很认真地听。
白娇娇摸了摸她的小头顶,笑言:“是便宜他了。不过,你还要跟他说,你老是打我娘,我娘全身都是伤,下不了海水,那就不能赶海了。”
“你两个小的都卖得了十文钱,你娘是大人耶,那岂不是能卖更多的海货卖更多的钱了?”
白娇娇的意思她们听明白了,但多少不乐意:“他会要我们继续赶海的!而且,一样会打娘!”
她们小小的心里,已经不把恶魔当爹了。
他不配!她们也不乐意给了钱他花天酒地,把他的胃口养大,何况一样打她们!更是打娘!
白娇娇长叹一口气:“可是不这样的话,你娘拿不出钱,那就只能一直挨打,到时一不小心受到很重的伤……那就可能下不来床了……”
两姐妹都握紧了拳头。
……
白娇娇感觉到这条路有些长了,因为她总是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喊。
上到一个转弯的时候,她依稀觉得那间屋子就是何二桥家。
里面有个男人的黑点正在骂骂咧咧地走向门口。
“浪哥?你看,是那谁的家吗?”
傅浪定睛一看,肯定了:“是。”
门应该是开了,两姐妹进来了。她们手牵着手,似乎是说了很多话,还给了他十文钱。
男人很是不满意,给她们甩了一巴掌,直接就把两姐妹打到趴倒在地。
白娇娇紧张了一下。
男人高兴地把玩着几枚铜钱,出门了。
两姐妹利索地起身,去锁门,然后跑向里屋……
“希望何二桥早点死。”白娇娇恶狠狠地说,“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打自己的妻子,打自己的骨肉,不事工,不事家,只会伸手要钱,要不得就打,浑然把这个家当成泄气和索取的地方。”
“这样的人就应该早死!”
傅浪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伸出手指就发誓:“娇娇,我就不是这样的人,你看,我就不会,而且我家,我爹娘你也见着了,可好了,讲道理的,我们不会虐待你的。”
白娇娇眯起了眼。
傅浪后背一凉:“根本就不会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