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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下,旋即赶紧把他手里的花生米接过来,“我给我爸送过去,然后就陪你回房间帮你上药,你等着我!”

    说完我撒腿跑得飞快。

    背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

    ——

    后来我爸并没有把我八字有怪异的事告诉我,他和庙祝爷爷当晚说的话,在我面前也只字未提。

    隔日大清早,我爸早早从扎彩铺赶了回来,只为揪着我给堂屋后头的牌位上香。

    不是龙玦的牌位,而是主位上首那位阴间大帝的神位。

    我爸伸手把遮在牌位上的黑纱掀开后,我才终于瞧清那牌位上的名号尊称:冥界酆都大帝之神位。

    酆都大帝可是传说中掌管冥界百鬼阴间都城的大帝,地位仅次于冥王与泰山大帝!

    没想到我爸供奉了几十年的阴间神是他。

    “来,上香。”

    我爸将一炷香递给我,用眼神示意我拜酆都大帝。

    我拿着香老实照做,顶香朝酆都大帝的神位拜了三拜,随后恭敬的把香插进炉里。

    我爸接下来也上了香,拜完三拜,拿着香向酆都大帝祈祷:“弟子白木堂,从今以后,就要培养闺女白鳞宸做接班人了。恭请酆都大帝,允许我家小女立阴籍!”

    香插进香炉,我爸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红纸,红纸展开,上面是用毛笔写的繁体字,许多字眼我还看不懂。

    倒是能辨认出红纸最右边那一列写着:户籍。

    我爸突然正色双手结印念诀:“天地洪荒万物归元,阴阳有道六法轮回,引黑白二常接引,调阴间阴兵阴将,万法归尊,恭请北阴酆都大帝大驾!”

    话音落,屋内骤然阴风大作,狂风四起,黑色纱幔被风卷的疯狂扯动,供桌上的烛台香炉也叮叮咣咣摇晃个不停。

    被我爸呈上去的那张红纸猛地就自燃起来了,还被风吹的在半空翻飞。

    不多时,红纸化为灰烬,火焰在半空里凝出了一个金灿灿、遒劲有力的大字:允。

    我去,这么神奇!

    然而还没等我多看两眼那个神奇的大字,就被我爸扯着胳膊给拉跪了下去。

    “磕头!”

    我听话的哐哐哐就是三个头。

    头磕完再抬眼,阴风停歇了,屋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那个神奇的大字也消失在了虚空里。

    我震惊且贪婪的想再看那个金字几眼,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阴间神!

    看我一脸的好奇,我爸爬起身拍拍膝盖,随后去打扫酆都大帝的供台:

    “酆都大帝是我们每个干阴事的人家里都必须要供奉的阴间神,酆都大帝正直公平,眼里容不下一丁点的污垢,一般做这行纯为敛财的人,是不敢把酆都大帝请回家里供着的。

    有酆都大帝在家里,可保佑家宅平安,顺风顺水,同时也在时刻提醒我们,不可做亏心事,不可污了良心,脏了酆都大帝的眼!”

    “从前我不带你来拜酆都大帝,是因为我并不觉得女孩子干这一行是好出路。我想等你长大了,让你自己选择你喜欢的工作。

    又加上后来你和宋译那小王八蛋在一起了,他家从官从商,肯定是接受不了你干这一行的。

    因此,我没对你继承我衣钵抱有希望,更没有好好教过你这门手艺,但现在你已经嫁给龙王爷了,你这辈子不能再有别的男人。

    算了,守活寡就守活寡吧,总好过丢命。爸找人给你算了一卦,人家说你来历不一般,你天分好,又对扎纸很有兴趣。

    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和磨盘一样,是我的门内弟子。

    你岁数到了,我先带你来拜见酆都大帝,帮你在阴间入户籍,你学不学手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阴间户籍,也算是多一个身份保护自己。能给你驱驱灾气。”

    “所以扎彩铺以后就是我的了!”

    我有点小兴奋,我爸却无情地给我脑袋一个爆栗:“你爸还没死呢!你爸死了才能算你的!

    不过你先别高兴太早,磨盘那孩子比你早入门,我瞧出来了,他是真的想学这门手艺,我既然收了他,那我的衣钵有一半得是他的。你可不许吃醋!”

    我揉揉脑袋无奈嘀咕:“就一间铺子,我还能和他抢不成?我呢想法很简单,到时候他带我分钱就行!”

    “钱钱钱!小小年纪就掉钱眼里去了!”我爸把酆都大帝的牌位擦得干净发亮,“我们办阴事的家里,以酆都大帝为尊,你以后没事就来给他多上两炷香。我不在家,初一十五的香火就交给你了。”

    我顺手抽了一支长香点燃,然后给龙玦的牌位送过去。

    “知道啦!”

    我前脚把香插进香炉,后脚我爸就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磕头没?”

    我愣了下,看看龙玦的牌位又看看我爸:“这个、也要磕头?”

    我爸脸寒,坚定点头:“请回来保你平安的,当然要磕头!”

    我:“……”

    我爸正要按头让我磕时,恰好有人给我爸的老年机打了电话,催他赶紧交货等着用。

    我爸看在大生意的份上这才放过我,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家门。

    临走还不忘嘱咐我:“磕头啊,记得磕头!”

    我呛咳了声,盯着龙玦的那块牌位,小声嘀咕:“对着牌位有什么好磕的,我磕真人不比磕牌位有用的多?”

    于是我麻溜的锁上了内屋的小门,小跑着上了二楼,冲进房间,朝着正拿一封信思索什么的龙玦就扑过去。

    撞他背上的那一刹,他一惊。

    手上的书信也顷刻荡然无存。

    “我爸让我给你磕头,我寻思着磕真人比磕牌位管用,你准备一下,等我给你磕三个!”

    我作势要下跪,他手一伸,抓住了我的手腕,意料之中地拒绝了。

    “不用。已经磕过了。”

    “啊?”

    我拉着我在旁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