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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牧终于见到了温棠棠。

    时隔十年,眼前的她却与他记忆中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从门后进来的时候,南牧甚至吓了一跳。

    记忆中圆润活泼的人,如今肉眼可见的憔悴,整个人瘦得仿佛只剩下骨架,连风都可以轻易吹倒。

    在相互注视的那一刻,南牧从温棠棠都的眼神中,看到了审视与防备。

    十年前的同班同学,十年后再见,却仿佛如敌人一般。

    南牧心中一阵酸楚,如果温秒知道温棠棠的模样,只怕又要伤心一场。

    南牧主动将身上手机之类的东西放到桌面上,恳切地说,“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开诚布公的和你聊一聊,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作为诚意,我可以先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温棠棠却没说话,目光直直的盯着南牧,像是与天敌对视中的狼,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和愤怒,凶狠到恨不得撕咬了对方。

    南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不明白,温棠棠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滔天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南牧垂眸,避开温棠棠的视线,左手摩挲着被他握在手心的茶杯,低声又问了一遍,“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温棠棠冷笑了一声,语气讽刺:“怎么会没有?我可有太多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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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温鑫在智慧生物科技公司出了事。

    她和温秒虽然伤心难过,但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照顾温鑫,因为温鑫出事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而且医生还找不到原因。

    温鑫的床前离不开人,她和温秒两个人只能轮流照顾,一个守白天,一个守黑夜。

    可偏偏温鑫都这样了,还有人不肯放过他。

    她们有时候只是出去打个饭、洗个毛巾、倒盆水,都会发生诸如呼吸机面罩滑落、盐水空瓶血液倒流等各种“问题”。

    最严重的那一天晚上,本该是她守夜的。

    但那天,她因为乘坐的出租车与别人发生了交通事故,被迫一同处理报警和保险问题,所以没能及时赶去换班。

    温秒怕她着急,便让她安心处理问题,明天早上再去换班。

    当她处理完事故,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本该回学校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格外的心神不宁。

    强烈的不安,促使她回头去了医院。

    晚上守夜的人,其实并不是一整个晚上都清醒地坐在那陪床。病床旁边有一个行军床,她们晚上便会睡在那个床上。但因为温鑫手上一直在输液,所以她们会定一个闹钟,一个晚上会起2到3次的床,以防输液瓶的水已经挂完。

    但她那天赶到医院的时候,一打开门,就是一股冲鼻的气味。

    温鑫的输液瓶早就空了,血管上全是血。但温鑫戴着氧气面罩,呼吸还算平稳。

    而行军床上的温秒怎么叫也叫不醒,而且面色青紫,显然已经喘不过呼吸了。

    后来,她才发现温秒当天喝的水杯里被人下了安眠药。还有人故意将砸坏的灭火器丢在病房里。所以才导致温秒差点窒息死亡。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她们才意识到危险来。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温鑫的状况不能离开医院,而只要在医院,她们就是活靶子,还是会再次遇到危险。

    被人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就想起了南牧。她见识过南牧当时在山水庄子里和人打斗的场景,身手好,又敢一个人独闯龙虎之地,可见心思缜密,行事大胆。

    所以,她就劝温秒将这些事情告诉南牧,有一个是一个,多一个帮手,总比没有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温秒却不愿意叫南牧知道这事儿。

    问得多了,温秒就说:不想让南牧牵连进这个危险的事情。

    温棠棠只好尝试去寻找其他解决方法,但每次都遭遇困难和挫折。后来又三番五次遇险,温棠棠没办法,想着南牧本来就爱慕温秒,就想着温秒不愿意提,她自己去。

    其实,温棠棠只是走投无路,才会想要求助南牧。但她去找南牧之前,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倘若南牧害怕,不想掺和这种事情,那她也绝不会怪他。

    如果南牧愿意帮助,她当然高兴。如果他不愿意,她也表示理解。

    但南牧千不该万不该。不愿意帮忙就算了,还非要说自己不会功夫,还睁眼说瞎话,对他们之前一同在山水庄子的事情矢口否认。

    就连温棠棠想要了解他和温鑫在智慧生物科技公司那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事情,他都不愿意讲。还说自己从没有去过智慧生物科技公司。

    温棠棠没想自己认识了4年的同学,居然是这样的货色。她气急败坏地在他的面前拨通了,南牧当时给她打电话时用的另外一个号码,想要证明。

    可结果是,那个号码已经关机了。无论她怎么打,始终无人接听。

    那个时候,温棠棠便知道,南牧事情做得这么绝,必定是绝无可能再帮她们了。

    当时决裂离去的场景历历在目,明明是他抛弃了她们。

    可恨这人却偏要装作无辜的模样,一日日地跟在她的身后,说他真的不知道那些事情。还假惺惺地问她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虚伪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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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棠棠的质问声声入骨,直指南牧的内心,让他的心里充满了酸涩和愧疚,“我可以解释的。”嗯嗯嗯嗯嗯嗯

    温棠棠嘲讽道,“可我不需要。”

    南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房间陷入了奇怪的氛围,温棠棠率先将手伸到南牧的面前,摊开手心,露出昨日南牧托人给她的U盘,冷冷地问,“你从哪里得的这个东西?后面应该还有吧。”

    “是。”南牧早就知道温棠棠会问这个,遂将后面的录音部分,也放给她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