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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山,能租吗?

    黄昏。

    一辆马车正慢悠悠行驶在寂静悠长的古道。车内不时传出女子的交谈声。

    “感觉像做梦一样?”春苗扶着额,激动的开口。

    “来清水镇一趟,竟赚了三千两银子。”秋絮瞪圆了眼睛,同样的不可思议。

    “除去买字画的二百两,剩下的,嘿嘿。”花言攥着手里的银票,晶亮的眸子咕噜噜转着。

    “可是小姐,您把镯子当了,该如何向王爷交代?”

    花言收起心里的小九九,嘴角忍不住抽抽,管他那么多?现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生存下去。

    再说,她可不想见那个狗屁王爷。

    “奴婢实在瞧不出,这副字画能值二百两。”

    “生命怎么能用银钱衡量呢。”

    “可是小姐,这字画的工笔看起来实在普通,大街上几十文的遍地都是。”

    秋絮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用手指向画中左下角的署名,喃喃重复:

    “陆远。陆远。”

    “这人是谁?”花言迫不及待的追问,她也好奇,陆远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当铺不敢收他的字画,却又是尊敬的态度。

    秋絮沉思着,怎奈大脑给出的反馈是,查无此人。半晌,她悻悻的开口:“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是又想不起。”

    花言,无语。

    她仰倒在车厢柔软的榻上,闭上眸子,喃喃自语:“陆寒山,陆远。”听起来,像是有关联的人呢。

    花言百思不得解,干脆放开纠结不想了,反正银子也给出去了,就当做慈善。

    翌日。

    春苗端着洗漱盆悄声进了门,绕过那张矮矮的方桌,看到了木板上躺着四仰八叉,正在酣睡的佳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自打进了庄子,小姐像是变了个人,如今就连睡觉的模样也,也是如此,惨不忍睹。

    她抿抿唇,身子前倾,试图唤醒床上的人儿:“小,小姐。”

    床上之人不悦的皱皱眉,咕哝一句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春苗叹口气,不死心的继续靠近,声音也提高几分:“小姐,这都三竿,该用早饭了。”

    “春苗,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今早不用进来喊我。”

    花言感觉脑子像是大海上飘摇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暴吞噬,谁能想到,在交通工具如此复古的天启朝,她一个现代人,居然晕车了,从清水镇回来吐了半路不说,就连身上的骨头也快被颠散架了。

    “可是小姐,您今日不是约了房妈妈吗?”

    “几时了?”

    春苗看了看外头高挂的太阳,不确定的回答:“庄子里头也没有漏斗,奴婢猜着,怕是快到午时了。”

    “糟了。”花言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翻身下床,麻利的洗漱。

    这次出门,她没有带人,一个人形色匆忙的离开了小院。

    庄子后山。

    当花言气喘如牛的来到约定地点时,房婆子早已在那恭候多时。

    “抱歉,我来迟了。”

    镯子事件后,花言许了崔氏管事之职,这个房婆子依旧毫无怨言,甚至未曾找来询问理由。

    “山路泥泞,王妃仔细些,我也是刚到。”几日未见,她还如之前那般从容淡定,谦卑有礼。

    花言望着她,笑的眉眼弯弯。

    “走吧,带我到山上溜达溜达。”

    一段山路后。

    花言昂着小脑袋看向眼前高耸的山峰,忍不住埋怨:“远处看着没这般高耸啊,为何爬起来如此费力。”

    房婆子在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听到花言的埋怨声,向来淡定的她反而笑出声来。

    花言回过头,晶亮的眸子里装满疑惑:“难道不是吗?”

    房婆子干咳一句:“王妃有所不知,此山名为凤栖山,是京都最大的山。”

    她的意思显而易见,王妃一直在京都,养在闺阁,不知山高也是理所应当。

    花言干笑一声,心想,那是你没见过珠穆朗玛?

    两人来到半山腰,停在一处树荫下。

    花言靠在一棵大树旁,向下眺望,

    看着那一排排整齐的田地。她是一个劲的摇头感慨

    不愧是皇族的人,家大业大,赔本的买卖不仅做了,还义无反顾的将它做大。

    “房妈妈,凤栖山,是官府名下还是私人所有?”

    花言没来由的一问,房婆子竟是愣了半晌。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连忙解释:“之前听赵婆子提过一嘴,说是官府所有。”

    “那可允许私人开垦?”

    此刻,房婆子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在阳光下,明显又失神了:“官府所有,私人若是开垦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房妈妈你看,·”花言指向前方一块平地,语气里满含雀跃。

    房婆子不明所以,王妃让她瞧什么?

    那就是一块低洼的山坡,没有树木遮挡,视野倒是开阔。

    “此番找你来,确是有事相托。”花言径直向那块平地走去,并且直言不讳的表明此次找对方的目的。

    “王妃严重了,您有事尽管吩咐。”房婆子低下头,半卷的裤腿上泥水早已风干,水迹斑驳,向着膝盖蔓延。

    花言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裙摆绣着的芍药在山风的亲吻里,变得浓烈炙热。

    直到脚下踩着那方平地,花言才顿住脚,俯下身,蹲在地上,半晌不语,就见她伸出纤白如玉的手,在地上随意扒拉着,也不管泥土弄脏裙摆,抓起地上的土仔细研究,在房婆子纳闷的眼神中,花言转身,眸子里全是惊喜:“房妈妈,你快来看看,这块地的土质如何?”

    房婆子一头雾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依葫芦画瓢蹲在地上,同样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来回揉捏,那一瞬,房婆子那双浑浊的眸子里掺杂了太多,诧异,惊愕,狂喜,她仰着头,目光灼烈的看向花言,嘴唇也跟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