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离开后,大队长就放出话要修水渠,每家要出一个人,出不了人的,要用工分抵。
阮明珠原本想用工分抵了程有川的名额,结果程有川没同意。
“不碍事,修水渠也就四五天的时间。”
“你的肩膀还没好全,现在又要去修水渠,你又不是铁打的。”
“我心里有数,过两天会有人送东西来,你在家注意下。”
程有川话音一转,重新起了个话头,堵住阮明珠的念叨,惹得阮明珠是又生气又无奈。
丢下手里的书瞪他一眼,“这几天我也忙,主任打算趁着修水渠这几天安排知青排练小品和相声呢。”
“嗯,娘在家也成,快睡吧,晚上看书伤眼睛。”
程有川对阮明珠要做的事情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这会儿心里想着其他事情呢。
像猫爪子似的,一下接一下挠着他心口的软肉。
阮明珠把书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身子往里面挪去,程有川倒了水进来,吹了灯摸黑上床。
每天晚上到这个时候,阮明珠也有些不自在,她敏感地察觉到程有川对她有些不一样。
但她有些摸不透这种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几天时间,阮明珠上午去知青点,下午就往白叔家跑。
家里的两株人参已经炮制好了,白叔那边的三七也差不多了,她打算弄点三七回来磨成粉,给张素芬冲水喝。
还没进院子,就闻到药材的特殊气味,阮明珠只觉得亲切。
“白叔。”
“来了,三七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那边。”
白叔拿着一个烟斗,朝着院子里的一张用木板拼成的桌子指了指。
上面还有晒着不少金银花,这些都是他让村里的孩子去摘的,摘满三斤就给一个白面馒头。
小孩子都喜欢这种活儿,有些大人也想来干,结果全部白叔拒绝了。
“白叔,这金银花也给我些,回家煮汤泡水喝都成。”
“行,你看着拿。”
白叔大手一挥,让她自己看着办,自己又转身去用捣药了。
阮明珠知道他的性子,笑着将自己要的东西装好,又在窗台上留下十块钱,打了声招呼才回家。
到了家里,正巧碰到一个送信的人,说有一封程有川的信。
阮明珠接过来捏着不对劲,比一般的信要厚上不少,有些纳闷,不过也没拆开看,收回了房间。
程有玉和程有山也放学回来了,只是两人脸色不太好,程有山脸上还破了道口子。
“怎么又打架了?”
“大嫂,二哥是为了我——”
“哼,要是下次再让我遇到他,看我不揍死他。”
阮明珠听着这话愣了下,小玉被欺负了?
“小玉,怎么回事,你跟我仔细说说。”
小姑娘原本好好的,结果一听这话,眼泪突然就下来了,程有山看着她哭,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大嫂,我不想去上学了。”
“不哭不哭,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和你大哥在呢。”
阮明珠手忙脚乱地将人拉进自己怀里,低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等她缓和下来,才哽咽开口说道:“今天下午韩平生抓了一条蛇放在我课桌里,我不知道,上课的时候,蛇突然从里面爬了出来。”
小姑娘说着又哭了,阮明珠听着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那有没有被咬到?”
“没有,蛇被老师抓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怕不怕,这事儿交给我去办,好不好?”
阮明珠忍着火气,轻柔地拍着小姑娘的后背,不用想都知道这回是真吓坏了。
“明天我再给你请一天假,在家里好好休息下,好不好?”
“好。”
程有玉被这样小心呵护着,心里也甜丝丝的,这会儿缓过神,想起自己刚才哭的样子,还有些难为情。
阮明珠笑着捏捏她的手,“我刚才热了不少水,你先去耳房洗漱下,好不好?”
“好,我现在就去。”
之前阮明珠就跟小姑娘说了不少注意卫生的事,其中就包括勤洗澡。
阮明珠看着程有玉进了耳房,才看向程有山。
“你在这等着,我去拿药膏。”
等阮明珠拿了药膏出来,哪里还有这臭小子的影子。
阮明珠站在院子里愣了下,气得不行,这小子简直就是皮痒。
张素芬跟着其他人下地,去种土豆了,这几天都是阮明珠做饭。
这边刚把面发出来,晚上准备煮面条吃,门突然被人拍得啪啪作响。
“程有山,你给我出来!”
听着外面尖锐的嗓音,还有小孩的哭声,阮明珠反应了一秒,就大概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儿。
程有玉被吓得不轻,僵着身子站在院子不敢动,阮明珠朝她挥了挥手。
“你进去,别怕。”
说着就去了开门,门外有三个女人,还有两个男孩子。
看着像是兄弟俩,大的看着跟程有山差不多大,只是糊了一脸血,看着有些可怕。
小的看着没啥事儿,就是身上衣服脏兮兮的,脸上也眼泪鼻子糊成一团,简直不能看。
“你们找有山有事吗?”
“当然有事,你看看他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女人看见是阮明珠出来,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旁边两个看着脸色也相当不好,“就是,你家程有山下手没个轻重,看把我家平生打成什么样子,凭着他哥开车就能打人吗?”
“就是,会开车有什么了不起的,会开车就能随便打人吗?”
听着他们黑白颠倒的话,阮明珠差点气笑了,她学着婆婆的样子,往前走了一步,顺便将门带上,双手叉腰瞪着几人。
“我们有山打人是不对,但你们家韩平生抓条蛇去吓我们家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