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阮明珠心里顿时松口气。
其实刚才她下意识想到潘红丽是不是被打了,又怯懦不敢跟人讲。
“那后来去看医生了吗?”
“我是个有福气的,当时摔下来,马上就爬起来了,也没哪里疼,哪用得着去看医生啊。”
潘红丽说起这个,一脸骄傲。
这话让阮明珠听得一楞,随后无奈地笑了。
“潘大姐,你这毛病,就是那回留下的。”
“不可能吧,当时我啥事儿也没有啊,起来就下地干活,后来也没啥毛病啊。”
阮明珠想了下,开口问她。
“那你现在身上是不是会时不时的疼,疼的地方还不一样?”
“还真是,只是我都习惯了,要是哪天不疼才奇怪呢。”
这话听得阮明珠实在无奈,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要是再拖个半年,人估计就起不来了。
“明珠啊,那我这到底是啥毛病啊?”
“这么说吧,因为你上回摔出了内伤,造成体内有瘀血,时间一长,就形成了淤堵,这一堵不就耽误了嘛。”
说着,还伸手去按了按她的侧腰,潘红丽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这就是堵住了,轻轻一按就疼。”
“你下面不爽利,就是这个引起的,现在只能先给堵的地方给疏通了,等疏通后,你就不会疼了。”
“等不疼了,下面也就爽利了。”
潘红丽听得云里雾里,阮明珠也不好跟她多解释什么。
这情况是典型的瘀阻冲任,血不归经,发生的血崩之症。
“那、那我现在要吃药还是做什么?”
“药要吃,针也要扎,我这儿的药不全,等我写个方子,你去县里抓。”
说着,又告诉了她一个地址,就是之前白叔告诉她的地方。
“还得去县里啊?”
“潘大姐,拖不得了,去一趟县里快一些两个小时就够了,这个药也便宜,吃上三副,你这情况就能好。”
“真的?”
“不骗你。”
这边写好药方,阮明珠就将方子给了她,外面的潘红霞听见大姐喊自己,立马匆匆走了进来。
下意识地去看阮明珠,开口问道:“明珠,我大姐这病能治吗?”
“能,别担心,就是潘大姐现在贫血严重得很,可以多吃点鸡蛋。”
“那就行那就行。”
只是等扎针的时候犯难了,潘红丽这情况得趴着,家里也没多余的床。
最后阮明珠只得跟着潘红霞回家,去她家里了。
路上阮明珠又跟她仔细解释了一遍,她比自家大姐懂得多一些,一听是因为去年摔了那一跤惹的祸。
顿时恨铁不成钢地骂了潘红丽一顿,被说的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扎完针回来,张素芬还惦记着潘红丽,又拉着阮明珠说了半天的话。
晚上吃完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写作业的写作业,整理病案的整理病案。
潘红霞提着一篮子鸡蛋还有两只两只鹅崽子上门了。
“这鹅崽子是我大姐今年孵出来的,鸡蛋是我婆婆给的,这东西你千万要收下,不然以后可不敢找你看病。”
这话将阮明珠和张素芬要拒绝的话,都堵死在嗓子眼了。
“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阮明珠看着被小黑吓得嘎嘎叫的鹅崽子,笑着轻踢了它一脚。
写作业的程有山和程有玉也盯着那两只鹅崽子,眼睛直放光。
“用得着用得着,我大姐就是个死脑筋,今天你给她扎了针后,身上不疼了,立马就拉着我姐夫去买药了。”
“肯听话就成,后面慢慢调养就会好的。”
“行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脚步匆匆地走了,留下的鹅崽子被程有玉抱在怀里。
毛茸茸的一小团,看着就讨人喜欢。
“大嫂,这小鹅真的给咱们家养吗?”
“是啊,以后除了鸡鸭,还有喂这两只鹅了。”
“我负责喂!”
程有玉抱着鹅就不撒手,旁边的程有山眼睛也一直往那边瞟,看他端着的模样,阮明珠闷笑着,也不管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潘红丽之后,村里有不少妇人陆陆续续地上门,打着串门的心思,找阮明珠看病。
大部分都是经期不规律,还有几个因为怀不上孩子,被家里人嫌弃,迫不得已地找到阮明珠。
有些人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营养没跟上,自己又没注意,拖严重的。
轻一些的,她直接让她们去白叔家拿药,严重些的,这边没药材,就只能去县里了。
没几天,大队就有传言,说阮明珠怂恿村里的妇女去县里买东西。
只是流言刚出来一两天,那些传闲话的人,就被约着一起去县里买药的妇人堵住,当面骂得狗血淋头。
再过几天,村里飘出一阵又一阵的苦药味,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是去看病了。
这事儿一出,大队的人好像突然都开始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了。
不过大部分都是去找白叔,白叔气得亲自上门,把阮明珠抓过去当苦力。
就这样忙了一阵子,转眼就到了中秋。
程有川赶在中秋前两天回家,还带回了几盒月饼和这边没有的芒果。
至于肉,自从他去给革委会开车,家里就没断过。
更何况还有找阮明珠看病的人,时不时地送菜送蛋送鸡鸭的。
到后来张素芬直接将放话,要是再提着鸡鸭过来,就不给看。
中秋前一天晚上,程有川提着月饼,还有带回来的肉去了趟大队长家,支书家。
白叔这边,阮明珠亲自上门,原本打算让他来家里一起过中秋,结果他已经被支书先请去了。
最后只得给他送上一份月饼,还有自家地里种出来的菜,他这边根本就不缺肉。
中秋当天,张素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