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叫醒了,韩平生的爹韩有才从屋子里出来,看见阮明珠,立马上前说道:“明珠啊,可算来了,快给平生看看。”
“好,你带路。”
进了屋子,阮明珠又看见了一头血的人,这会儿她也不淡定了,立马上前仔细给他检查伤口。
还好只是跟程有山一样,脸着地,擦出来的伤口。
屋子里有不少人,阮明珠检查完刚站起来了身子,胳膊就被人扯住了。
“阮医生啊,我孙子怎么样了,你看他还能救吗?”
阮明珠看着龇牙咧嘴的人,扯了下嘴角,没听说过在医院里叫声最大的人,是情况最不严重的人吗?
要是不叫,那事情才大条了。
“能救,别围在屋里了,快去烧盆热水,我给他处理伤口,还有毛巾。”
“好好好,我们马上去马上去。”
等阮明珠卷起韩平生的裤腿时,看见他小腿上的伤口处,有一把看着像草灰的东西,愣了一下。
没想到韩平生的奶奶这时说道:“这是我刚才看他腿上一直流血,撒上去的草灰,现在不流血了。”
阮明珠沉着脸,想骂两句,不过看见老太太一脸认真的模样,终究没忍心。
只说道:“下回可不能这样了,虽然血止住了,但是伤口万一感染了,要是严重的话,这腿可就保不住了。”
“怎、怎么会这样?”
老太太吓到了,韩有才立马上前将人扶了出去,劝慰道:“娘,明珠是医生,你就听她的,她之前救了那么多人,厉害着呢。”
这边韩平生的娘端了盆温水进来,阮明珠拿起一块毛巾给韩平生擦拭伤口,见她急的直哭,索性也让她拿毛巾替韩平生擦身上染上的血。
“别哭了,平生的情况不严重,只是看着吓人。”
阮明珠手上动作麻利,等把额头和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好,才去看他的腿。
她细细用水冲洗着伤口,等把草灰都洗干净了,腿上的伤口又开始慢慢流血。
阮明珠面色沉稳地托着他的腿,问了两句,手指摸到骨折的地方,韩平生立马疼的嗷嗷叫,倒也没流眼泪,就是干嚎。
“骨折了。”
“什么?”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成瘸子了?”
“怎么会成瘸子,接上就行了,就是这几个月你不要乱动。”
说完,出去让韩有才找了几块跟小腿差不多长短的木头,跟程有山一样,紧紧绑在他的腿上。
韩平生听说程有山也是这样绑的,顿时笑了。
“有山能绑,我也能!”
阮明珠看着他这副模样,顿时笑了,将东西收好,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想变成瘸子,这两个月就好好躺着,不要乱动,要是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什么。”
“我会看着他的,保证不让他乱动。”
韩平生还没说什么呢,他娘立马开口接过话。
一直站在床位的韩有才也说道:“他就是活该,好好的爬山,还非得跟人家吵架,就该吃点教训。”
“儿子都这样了,你还说他!”
阮明珠看了眼没心没肺地韩平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交代了一些饮食还有平时需要注意的地方,阮明珠背上药箱子准备回家。
韩平生的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跑回房间拿了五块钱出来塞进阮明珠手里,还一口咬定要亲自送她回家。
阮明珠看着手里的钱,苦笑不得,退了三块钱给她。
“两块钱就够了,不用送我,大白天的还能出啥事儿。”
结果这人油盐不进,直到要把人送到门口时,才开口说道:“今天这事儿我要替我家平生谢谢有山,平生说,要不是有山拉他一把,他的头就要撞到石头上了。”
阮明珠愣了下,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凶险的事情。
“好,这话我会告诉有山的。”
到了门口,见她还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阮明珠纳闷了。
“之前是我不对,是我小心眼,错怪你了,这回也谢谢救了我家平生。”
说完人就跑了,阮明珠看着她有些狼狈的背影,忽地笑了。
门开了,程有川出来,“还不回家?”
“这就回,你刚才听见她说的话了吗?”
阮明珠心里高兴着呢,这人前段时间见到她还跟着斗鸡眼似的,没想到这回居然能放下身段,道歉求和。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新奇了。
“听见了,那边没事吧?”
“平生比有山严重些,他的腿骨折了。”
张素芬从程有山屋子里出来,听见这话,哎呦了一声。
“那腿以后是不是就瘸了?”
阮明珠苦笑不得,怎么腿骨折了就一定会瘸呢?
她又跟张素芬解释了一遍,进屋去看了眼程有山,见他幸灾乐祸地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这韩平生跟他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倒是程有玉,忙进忙出的,不是给二哥倒水,就是拿书给二哥看,还专门把放在张素芬房间里的收音机送到他屋子里。
美名其曰解闷。
程有山想在妹妹面前表现的坚强,愣是没说一声疼,只是等妹妹出去后,又疼的差点满地打滚。
几个大人看在眼里,都默默说了句活该。
周成菲也吓得不轻,原本就是第一回在这边过夜,没成想还遇到这事儿了,有些坐立不安。
阮明珠看见了,也没特意说些什么,只让她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转移下注意力。
晚上看着桌子上的炖鸡汤,还有炒瘦肉,嫩豆腐,甚至还有鱼汤,阮明珠哽住了。
“这鱼你们从哪里抓来的?”
“不是抓的,是我换的。”
程有玉认真给二哥用碗装菜,都快堆成了一个小山尖。
“你用什么换的?”
“用我的毽子啊。”
说完,就跟周成菲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