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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作为小说客的丹

    灵感,是每一位写作者都渴盼的。这对于作为观察家和小说客的丹来说,也不例外。过去的数年间,某个清晨或者夜晚,在初春树丫小鸟夫妇言说出第一句情话,盛夏等红绿灯时头上方电焊工正在专心致志地将工具对准某段在修的高架桥面,独自坐在冰冷的驾驶室内思维被寒冷僵化的时刻......灵感像一只小松鼠,灵巧地穿梭于如粗壮树干一般的现实中,当你赞叹其可爱的话音还未落下,它健壮的尾部又将你眼中的贪婪一扫而尽。在丹的观察、写作生活中,灵感如昙花般盛开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它来去匆匆,让人捉摸不透。

    丹的背包很少有小巧的,因为其小说客的身份,便很容易理解了。从中学时代,严格的说是在她初二那年暑假,从阅读了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开始,她对小说的痴迷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将小说故事当做一味佐料融入平淡的日常生活之中,进而在背包里装上一本小说,成了她这些年来的习惯。前段时间,余华的《活着》《第七天》《十八岁出门远行》等作品,一直霸占着她的业余时光。她在阅读后,因为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以及将自我代入故事情节后无法自拔的状态,让她把一段时间的思考重心和抒怀笔触留给了这些作品。

    丹对“活着”有了新的认知,她在自己的微博中以随笔的形式分享了对活着一词以及活着这一事实的思考和解读。

    丹的随笔:“活着,何谓活着”

    一段视频,我看到了现实世界的余华,他讲述了自己为什么摆脱牙医职业走进县文化馆,融入写作圈,成为作家的经历。

    有趣、真实,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这是和我们呼吸着同样空气的,活着的余华。

    绕开他的代表作《活着》,陆陆续续开始阅读他的散文、随笔,《没有一种经验是可惜的》,《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复的》。和那段时间我因朗诵舒婷的诗,听了很多朗诵家诵读她的诗,而去读她的随笔的心情,有些不同。

    我喜欢偶遇的快乐。但同为偶遇,我更熟悉于跳过作者,先遇见其作品。数十年前我这样遇见了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林海音的《城南旧事》……数年前,我用同样的方式认识了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现身》……他们的作品,让我活在他们用文字构建的另一个世界,尝尽世间冷暖。

    好奇于余华本尊,阅读让我逐渐走近他的思考,他对自己的际遇,对文学与语文,对他人的作品,对自己的小说,甚至对音乐。这一段时间的陪伴,令我喜欢上了小说家的自由,从我原本执着的非虚构写作中抽身,偏向天平的另一端——虚构的世界。

    通过他,我又认识到他的热爱,作家川端康成、卡夫卡、博尔赫斯、鲁迅、马尔克斯……尽管对于他们的作品,我的记忆模糊在少时或仅停留在他们的名字,但因相信余华,让我也愿意去重新认识这些最熟悉的陌生人。

    终于,我按捺不住了,我对让他活着,且越活越好的《活着》,有了如初恋般的冲动,那是余华另一个自我最诚实的呈现,是他写作人生的巅峰。于是,我购买了一本《活着》,在它邮寄的时光里,我的心跳开始变得强劲。

    我几乎用两个夜晚,断断续续,几个小时,仿佛屏息读完了《活着》,呼吸在此刻,都成了干扰。我庆幸在我有限的生命中,又遇到了一个让我阅读到停不下来的故事,那感觉,如同人类对氧气的渴求。

    故事里,余华始终都在,他用“我”倾听、记录、转述着福贵一家人的经历,也可以说是命运。福贵、家珍、凤霞、有庆、二喜、苦根,队长、春生、叫福贵的牛……这些在现实世界从未出现的人和物,突然活在了我的世界。我尝试将故事主线讲给小外甥听,他先是顿了顿,居然笑了。我这才发现,抛开整合且饱满的肌体,这部小说的骨架轻得惊人,这也许就是《活着》的力量。

    何谓活着,我意识到,活着,除了存在这一事实,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它是否真实存在过,以何种形态存在,或者它仅仅就存在于读者的记忆或者感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