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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请君入瓮

    起风了,要变天了!

    时安窝在卿常思的怀里,听着院中的动静。

    门口有小翠守着,时安劝不进来。

    小翠说:“姐姐保护妹妹,天经地义!”

    时安没想到当时只想给小翠一个光明的前程,如今却累得小翠陷进了深渊。

    十万两银子早就搬到了卿常怀的营地里,这时候,应该已经变成了锋利无比的大刀和坚硬厚实的盔甲。

    这么大批的银子,运送得神鬼不知,也就时安才能办到。

    那天晚上,阿幺前脚独自一人去了绿园,时安后脚就趴在小白身上去了城郊。

    何宏远想要的越来越多,给出去的也越来越多,这让他的盟友陈阁老压力很大,

    陈阁老只能带着朝中一半的学生给皇上压力,毕竟从先皇开始,这父子俩温润亲和,看着就是好欺负的样子,

    可现在的太子殿下不知道随了谁?没有先皇的隐忍,更没有当今的大度!

    如果再不从当今手里争取点东西,那何宏远以后的孝敬就要断了!甚至还会反咬一口!

    那陈家的基业,陈家的后辈,陈家的百年荣耀,就会灰飞烟灭!

    陈阁老也没办法,养虎为患就是这个样子的!

    皇上被压得抬不起头,一道密旨就发往了西北,通篇就三个字:杀!杀!杀!

    皇帝等不及了!

    所以,卿常怀盗了何宏远的虎符,逼得何宏远狗急跳墙,起兵夺取西北城,

    造反么,当然是就地格杀,没得道理可讲的!

    就是再嘴碎的言官,也没弹劾的理由!

    这半年来,时安拼命地搂钱,就为了这一刻!

    时安不能让父亲和叔伯们赤手空拳去打仗,那是要多少的人命去填啊!

    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买来的都是精良的装备!

    曹家通往番邦的商队,从入秋开始,运送的就全是兵器盔甲!

    如今全城的角角落落,包括城墙之上,应该都布满了卿常怀的兵!

    卿常怀说这叫请君入瓮,还怕时安不懂,细细地讲了好久,

    时安只静静地盯着父亲的脸,这张一说起打仗就眉飞色舞的脸上,没有战前的忐忑,只有冲天的自信!

    父亲是为战争而生的人,时安想安安定定地过日子,

    但没有父亲这样的人,又何来安定平稳的生活?

    这个道理,时安的九年义务制教育学得很好,她都明白。

    时安没什么本事,她只会捧出尽可能多的银子,告诉父亲,用最好的马,最好的刀,最好的盔甲……

    最后一晚送银子的时候,卿常怀歉疚地捧着时安的脸:“爹爹把安安的小金库都花完了!”

    时安笑得咯咯咯,像只小母鸡一样地啄了啄卿常怀的脸:“那爹爹可要加倍努力,多挣些军功,多向皇上讨些封赏,让别人都不敢欺负安安!”

    卿常怀立马挺着胸膛保证:“等爹爹打跑这些坏人,就向皇上讨回王府!还要请皇上打开内库,让安安挑个够!”

    几千里以外的皇宫,皇帝一边写着封条,一边催促洪公公:“快点,快点,都贴上!朕列出来的清单上所有的东西都要装箱贴上!”

    洪公公哭笑不得:“皇上,夜深了,该歇着了!您明天还要早朝呢!”

    皇帝不肯,恼火地斥责了一句:“你个老货,就想着偷懒,这些再不贴上,明儿等卿常怀那厮打了胜仗,肯定要来替他闺女搬空朕的内库!朕现在就把封条都贴上,留些不要紧的东西给他们,嘿嘿嘿!”

    洪公公无奈,这君臣两人,相处成这样,真是极品了!

    西北城中,夜色如雾浓,

    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亮起,间或有几声惨叫响起,

    但熟睡的人们只当是黄鼠狼又溜进哪家偷鸡崽,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卿常怀和时安料得不错,何宏远在城中也有内应!

    一串马蹄声急急地敲在空无一人的石板上,溅起的火星子映得马队如一群幽灵。

    医馆内,本来趴在卿常思脚边的小白突然站了起来,它晃了晃浑身的白毛,呲着牙朝门口低吼。

    时安抬起来,问了声:“是冲着这边来的么?”

    小翠后背抵着房门,冲着屋内喊了一声:“不要出来!”

    外院,已经短兵相接。

    卿常怀派来的八个黑衣人挡住了第一波攻势。

    这得益于时安和卿常思配制的各种迷药。

    黑衣人个眼色极冷,手起刀落,将迷晕过去的闯入者送去了阎王殿。

    安静不久,第二波人又翻墙闯入,

    这次学乖了,东一个西一个地冒出头,再也不像第一次那样爬同一个墙头了。

    八个黑衣人背靠背围成圈,人人撸起袖子,一手搭在另一手的腕上,

    “啾啾啾啾!”

    墙内外又摔了一大片!

    门外的领头的人见自己派出的两拨人都被挡了回来,明显没了耐心,高喊一声:“撞门!冲进去!谁能抓住那个女娃娃,要银子赏银子,要军衔给军衔!”

    重赏之下不缺勇夫!

    卿回春堂的大门被撞得砰砰响,临近铺子的人听见动静,战战兢兢地开了一条门缝向外瞧,

    只瞧了一眼,就赶紧关上铺门,不顾披着的衣裳掉在地上,急着找来重物,抵住了自家的门。

    “这卿家是惹了什么塌天大祸?造孽啊!看来是要灭了满门了!”邻居捡起衣物,小跑着回了房,

    房中人不明情况,低声问道:“外面是什么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邻居连忙掩了枕边人的嘴:“噤声!来的都是军伍之人,黑压压堵了整条街!啧啧,塌天的祸啊!可惜了卿大夫一手好医术啊!”

    两人赶紧缩回被窝,蒙着头等天亮!

    卿回春堂的大门很快就被撞成了碎片,迎接闯门之人的是兜头的一包粉末。

    吃过一次亏的首领疾呼:“掩鼻!”

    已经跨过门槛的人慌忙退了出来,掩着口鼻不敢呼吸!

    半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好端端的,没有腿软,没有腹痛,啥都没有!

    首领见状,恼羞成怒:

    “杀进去!除了那个女娃娃,其他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