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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出城主府,让安康公主下榻城内最尊贵的府邸,苏明诚觉得这是自己极大的孝心!

    但凭以往结下的梁子,明显这是不够的!所以苏明诚接着说道:

    “当然,公主殿下下榻城主府已是万分委屈,下臣已经筹措了银两,重新选了极好的地方,公主府不日就将开工,等建成了,公主殿下再搬过去!”

    洪公公顿时对苏明诚刮目相看,自己宣旨才不到半日,苏明诚居然已经准备了这么多事情!

    “看来苏城主的消息很是灵通啊!皇上如果知道了苏城主有这般才干,这西北粮饷的筹集肯定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洪公公挑着眉,一脸兴味。

    苏明诚冷汗直冒,如今卿家得势,就是将苏家满门都拉到戈壁上去清理战场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所以苏明诚果断地断尾求生,这盖公主府的银两是他半辈子的积蓄!那块风水宝地是他留着颐养天年的地方!

    如今全部拿出来,就希望卿家能放自己一条生路,如果还能留自己在城主这个位置上,那他苏明诚绝对五体投地,誓死效忠卿家!

    苏明诚想得激情澎湃,他的孝心原原本本对着洪公公说了,自然也会传到皇帝耳朵里,那自己的保障是不是会更多了一分?

    毕竟苏明诚想着自己在任这么多年,最多就是贪了一些,闹出人命的时候可是不多,而且,造反这事儿可跟他丝毫不搭边啊!

    苏明诚就是个傀儡!这是如今的苏明诚对自己最喜欢的评价!

    洪公公也是修炼了千年的狐狸,苏明诚打的这个好主意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但洪公公可不会将这些话说给皇帝听,因为就算皇帝听见了,做主的也不是皇帝,

    去太子殿下那边嚼舌根?洪公公自认自己的胆气还没修炼到那个份儿上!

    洪公公来前没得到皇帝的明旨,既然皇帝和太子都似乎忘了西北城有个姓苏的父母官,那洪公公自然也就忘记得一干二净。

    苏明诚以后怎样,还得卿家说了算!

    洪公公看了看日头,后院里已经隐约有饭菜的味道飘出来,他的手指动了动,一如往常那样浅笑道:

    “苏城主的心意咱家一定传到,这日头也高了,苏城主快请回吧。”

    苏明诚也闻到了饭菜香,卿家的饭食,是出了名的美味,如果能进去吃上一口,哪怕是站在厨房里吃,再走出来的时候,苏明诚相信整个西北城再没人敢在背后议论自己了!

    但洪公公说完就转身走了,片刻都不想耽搁的那种!

    洪公公一走,卿回春堂的大门紧接着就关上了!关上了!

    苏明诚有些垂头丧气,他爬起来,费力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面对街上行人的指指点点,苏明诚甩了甩脸,暗自腹诽:这些人懂什么?洪公公是多少驻守在外的大员们想拜都拜不到的人!

    吃过午饭,洪公公就告辞了,卿时安准备了一车的礼物让他捎带给皇上和太子,

    洪公公摸了摸袖袋里厚厚一沓票子,临走时笑得满脸的皱纹都展开了!

    在门口送走洪公公,石竹就套了马车过来,

    卿常思和时安要去城郊大营接卿常怀和卿常念回金石滩。

    一路上,时安不断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向外张望,

    短短三天时间,街上的商铺已经开了一大半,

    沿着街面摆摊的小贩也恢复了三四层。

    虽然还不如以前热闹,但总算是有了些人气,

    这些也会当作卿家的功绩,被洪公公递到御前。

    马车经过慕府,时安只见门里门外进进出出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的,大部分一看就是军伍之人,

    阿幺顺着窗帘的缝隙看到了几个同袍,跟时安解释道:“慕将军没回府里,一直和卿将军在一起,城里的事情应该都交给了慕小将军,这时候,他估计忙得分不开身。”

    时安点点头,马车没有停顿,一直朝前走去。

    出了城门,再走上二十多里地,就见到了密密麻麻的营帐。

    卿常怀和卿常念骑在高头大马上,已经等在了大营前。

    时安老远就见到了父亲高大的身躯,她一把掀开门帘,冲着卿常怀使劲挥动小手:

    “爹爹!爹爹!”

    卿常怀双腿一夹马腹,朝着马车就来了个冲锋!

    到了马车前,长臂一捞,就将时安捞到了马上。

    时安咯咯咯地笑着:“我就知道爹爹会赢!爹爹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爹爹!”

    卿常怀被时安这一顿夸,立时就有些飘飘然,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很快,身后跟上来的卿常念就泼了一盆冷水:“三弟,如今安安已经是公主,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卿常怀身子一僵,时安的笑声也是一顿,

    父女俩转头望去,就见卿常念一副正经的模样!

    时安眼珠子一转,双手扒在脸上做了个鬼脸:“二伯父没有像安安这么可爱的闺女拍马屁,心里酸溜溜的!”

    卿常怀大笑道:“二哥,你没闺女可真不怨我,实在要怨,也只能怨你不努力!”

    被戳破心思的卿常念恼羞成怒,指着卿常怀骂道:“小心我上个折子弹劾你!”

    卿常怀将时安抱紧,一溜烟就跑了,跑前还顶了句嘴:“你去弹劾好了,自然有安安护着我!”

    卿常念气结!却在卿常怀跑得看不见人影的时候,又笑了起来。

    卿常思看着弟弟们笑闹,一脸欣慰,这是半年来最舒心的日子!

    好像又回到了在京城时,兄弟三个打打闹闹的日常。

    守望相助,卿家才走到了现在!

    “大哥,这次辛苦你了!”卿常念一提缰绳,和马车并排走着。

    卿常思掀起窗帘,白了弟弟一眼:“咱们三兄弟历来有事同担,说这些干什么?难道我也要说一声‘二弟三弟辛苦了’?我可说不出来!”

    卿常念扑哧一笑:“大哥跟安安呆一起久了,嘴巴也厉害得多了!”

    卿常思一愣,夺过石竹手里的马鞭就甩了出去:“和三弟呆久了,也变得混不吝的!”

    ……

    金石滩的牌楼处,早就站了一群人,

    为首的老妇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双鬓斑白,眼神却依旧犀利如锋。

    她两旁各站了一名妇人,一个娴静端庄,一个貌美俏皮。

    “母亲,您吃过午饭就站到现在了,还是回去等吧!我和弟妹在着候着。”姜青和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