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54章 此去赣州并非没有风险

    林羽软眉轻语将战斗鸡哄下舞台,深恐这群外强中干的人才误以为自己身怀绝技,连忙赶上来敲打,“行了,说着正事呢,怎又争些旁枝末节?防备一些是应该的,我一会写个帖子,你送往刺史府,务必亲手交予大人或者师爷亦可。”

    她沉吟片刻安排,“留给我们准备时间并不多,礼单采买一应皆需慎重思量。此次阿乙跟我出门,你们俩留下,旖旎阁中,也不能全然少了眼睛。”

    阿甲点点头,“我之前听庄大人提及,旖旎阁外是有盯梢,不知——”

    林羽把手一拦,冷面伶牙道,“经过这么多事你还不记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庄清舟何时在我们需要帮助的关键时刻见过真章?我交帖子,不过是仗着同坐一条船,他理应在大局上表表姿态。万事靠自己,才是最有用的法子。”

    见三人眉容似不同程度染了愁然心事,一副“我不放心,但束手无策”的郁闷模样,林羽只得调集情绪宽慰道,“也无需为没发生的事过于烦忧。权当有幸去吃陛下的宴席便罢,说真的,还能光天化日吃了我们不成?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点拨得潦草,本也觉得并无太多思虑需要提前顾忌,唯恐过犹不及。

    只是可以肯定,那太尉此刻发来邀函,试探以及警告成分必然是有,但没来由地吃罪济阳城的财神,似不应该由一中州太尉亲自动手。

    热烘烘的暖意从脚底直达全身,林羽抬首望向床榻边的小窗,细雨淅淅,即使不伴霜雪,依然冰寒刺骨。济阳城的特产每年都如期而至,总能这般及时。

    她想起那辆自暖阳朗照之日消失的马车,外间仅裹着单薄青衣,任谁吃得消?

    阿甲见她又开始神思恍惚,呼唤着同伴悄然走了,三人挤在角落窃窃私语,阿乙从里间张望两眼,态度坚定,“地龙就不安排人动手了,我看大娘子心动不已。”

    林瑶皱皱鼻子,总觉得兄弟俩藏着未完之语,面上残留了夺取更多胜利的欲望,看得俩男人无语至极。

    事实证明,这世间每一场胜利的赢得无不历经真材实料的奋战搏斗,可惜了林二娘子空富口才,却每每只在后方观摩,决计想不到自己错失了多少可供细致分析和琢磨的机会。

    阿甲其实也很好奇,终是忍不住提问,“情悦意合是这世间最平凡不过之常事,怎地二娘子如此笃定大娘子别无旁的心思?”

    林瑶叹声气,垂首揉揉衣角,显得无甚兴趣因而语气平淡,“笃定就笃定嘛,你若真想知道,我便编一个与你。”

    阿乙不禁又在张望里间,真挚低沉道,“二娘子说不是,应不假;我们观察觉得是,却也可能。”

    “你看这地龙,偏是非修不可么?”

    “医者三番五次地请,真有必要么?”

    “大娘子何等智才,竟能惟人心思巨细听从、亦步亦趋?”

    “而况那亲——亲近之举,是狠狠心就能豁出去的?”

    林瑶霎时木然,迷茫地喃语,“亲近之举......”

    “亲近之举?!”

    两双大掌立时毫不怜香惜玉地捂住林瑶的整块头脸,生怕泄露女人任何一丝惊叫,四条腿同时一撅,忙不迭地连拖带拽将人带走了。

    其实离济阳城渐远,天色看着越好,一日里时而能见清淡明媚的阳光,微风送递的空气饱含凛冽,却因沐浴日照沁润了温暖的味道。

    顾梓恒又一次俯身关上车帘,看着这人被生生吹红的两颊,满眼控诉,“义父这般贪恋阳光,只怕要先被吹病。”

    薛纹凛哭笑不得,却没阻拦,面上兴致尚在,“怎能唤作贪恋?孤在济阳城见不到这样温和的天气,一时新鲜。”

    顾梓恒不甚在意地撩起眼帘,与这位惯会鼓舌掀簧之人从不对辩,只是擒过他清瘦皙白的手腕,径自辨认着穴道。顷刻,竟眼尖觉察到手中腕子微乎其微地挣扎了毫厘,立时心中关切,“可是药力太强吃不消?”

    薛纹凛闻言一怔,大概没料想自己下意识的行为,眉心顿时柔软,似很为自己感到无奈,略略自嘲,“孤这些年痴长的年纪,似是刚好与胆量此消彼长,越发不经事了。”

    顾梓恒别过脸暗自撇撇嘴,心说而立之年将将走过几载,怎得堂而皇之拿出来示弱,归根结底便是怕疼罢了。

    他动作未停,一面看准穴道下针,一面在针上覆了膏药,又拿出绢布裹着,十分细心力道,转头语气清冷,“若那日在馆中好好休养,何不至于因连续奔波如此疲乏?”

    薛纹凛料到他迟早秋后算账,眼瞧着这见缝插针的功力真是愈加见长,苍白无力地用早已打好的腹稿解释,“你若不心疼何嘉淦,自不会放任孤去见他,千里奔行只为忠君一诺,这等良臣何苦辜负?”

    “而况,咳咳,他只是想见孤一面,孤甚至不算真正成全。咳咳。”因体质太单薄,药力发作起来立竿见影,转眼间人便开始咳嗽。

    顾梓恒抿嘴不语,反而手中接二连三忙碌,他将准备好的温茶递到嘴边,薛纹凛就着手漱了漱口,续道,“你总能找出诸多旁的理由,孤不堪奔波确是真的,与那日弈棋有何关系?”

    非但如此,还平白浪费自己难得伏小做低,以为或许可以蒙混过关,没成想真人竟主动跟了来,便是当时去门旁守墙脚那位,可恨自己渐起病势,实在没看清人脸,活生生地不打自招。

    顾梓恒忍不住轻轻哼笑,声色低沉温和,“义父胸中除了纵横谋略,还技艺良多,我便是口舌如簧这招学得浅了,自然忍不住利用一切机会修习。”

    听到这番打趣,薛纹凛淡色的唇角泛起笑意,脸上也多了一些血色,良久,才端起正色,“此去赣州并非没有风险,你既已承袭爵位,铭文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