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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她对主上到底有不有那个意思?

    “北澜之地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

    角蓦地抬头看向女人,自水汽氤氲里试图看清那双美目里潜藏的情绪。

    他这会一身五心,心中更是莫名打着激灵。

    这句问话极有深意,不管是语气还是内容。

    只不过,只不过——

    角十分想不通,置身当下这种十足具备视觉冲击力的香艳场景,这女人为何还能一派严肃认真地聊正事。

    她,她究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她,她对主上到底有不有“那个”意思?

    一个孔武大汉,竟被女人出声问着问着,脸上的潮红越来越深。

    盼妤:“......”

    她心中始终吊着个疑惑许久,此刻寻到知情人,又能背着薛纹凛肆无忌惮地问一问,定然丝毫不打算错过大好时机。

    自己委实端正着十分凝肃的面容,不料想未触及答案,却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扭捏之相吓得头皮直发麻。

    似烟缭绕的薄雾将屏风后的小方空间烘托得朦胧如梦,热气自硕大的长方浴桶中缓慢蒸腾,她将纸薄的眼帘低垂半分,视线将将落到水中须臾,又状似很自然地挪开。

    这浴桶依照沐浴的舒适程度进行了精巧打造,特地根据人仰躺的习惯设置了坡度缓冲和凹槽,简直不要太贴心。

    盼妤与角拉锯不多时,一个不敢伺候,一个怕秋后算账,两人最终不堪对方磨磨唧唧,最终达成合作一致。

    此刻,角几乎完成使命,将药汤的热度控制好后,心有余悸地站起身。

    “你做什么?”

    角略是结巴道,“我的使命完成,药汤已然准备,若说伺候精细,我这大老粗恐怕不行。”

    盼妤故意冷着脸,垂目看着半仰躺沉入药汤里毫无意识的男人,“你也不担心我对你家主上做什么?”

    角清了清嗓子,莫名脸红,“我相信主上,定是对夫人有些信任。”

    盼妤轻哂,心说这有些信任果然还是有些说法。

    她忍了忍,还是切中正题,这机会委实不多,可不能等薛纹凛醒来,“我问你,北澜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身体羸弱至此还要亲赴前沿?”

    说到正事,男子果然面容渐变,尤其他听到盼妤能说出“前沿”二字,表情尤其怪异。

    角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慎之又慎地看了一眼薛纹凛,斟酌着道,“北澜之地恐重蹈覆辙。”

    盼妤顿时瞠目,断然否认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又是一句极有深意的反问,角终于忍不住,“夫人,从你问及北澜之地,便能探知你绝非局外之人,不知属下可否有幸知悉您的身份?”

    盼妤哽噎,竟也像角一般,视线忍不住朝薛纹凛瞥了一眼,语气讷讷,“请恕我难从命。”

    她不禁叹气,“但你放心,我是西京子民,且绝不会伤害他,我这些疑惑不过也是出于担心他安危之下才多问两句。你若知悉他性子便晓得,他醒来后只怕难问出什么来。”

    角认真想了想,却认真回答,“夫人既知金琅卫,又提及北澜之地不陌生,属下斗胆为了主上安危说几句。”

    他接着问,“您可知如今谁在坐镇?”

    盼妤诧异反问,“不是顾梓恒么?可是你们少主?”

    角从她嘴里听到名字,面容越发放松了许多,“北澜之地为三国交界,数十年前因大嵊覆灭后遗族隐匿,一直有流民之乱。”

    “其实流民而已,虽时常在边境制造骚乱,但由于补给有限、武力有限、人数有限,按理不该成为心腹大患,坏就坏在两年前,长齐和祁州莫名叛出三国联盟一致对抗我朝。当时有三股势力对我朝边界重镇的普通百姓大肆杀虐——”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女人面容渐渐变得霜白,她对旧事听得安静,尤其听到两国叛出联盟时,眼神里甚至浮动着肉眼可见的惊痛。

    “说现在,别说从前了!”盼妤终于忍不住打断。

    角仿佛汲取力量般,也瞥了眼浴桶中的男人,接着说现在,“如今的场景,与两年前颇为相似。长齐发生宫变,这传闻早已在千珏城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再说祁州,是我朝那位尊贵之人的母族,这里头有些细节,我却不便细说。”

    盼妤心中默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看来这两年,祁州的安定也在发生变数。

    “由我们在洛屏的遭遇可见,一直有不明势力侵入我朝,企图蒙蔽千珏城的眼睛,伺机在阴暗处动些不知名的手脚。”

    “但西京朝局仍在磨合之期,如今朝廷调度军力的章法不够精确自如,陛下虽是英主,却亲政不久,北澜之地的军枢控制权,一直归于军枢处统领。那群保皇派对北澜之地形势的深悟,如何能与少主相较?”

    到底是青龙营的谋将,男人陈述得慷慨激愤,渐进深邃处,他又顿然意识对女人输出太多,等到住嘴时却很是坦然,“抱歉,是我太过失言,竟与夫人说这些无用的事,您尽管忘记便罢。”

    “总之,北澜之地险要不逊于往昔,主上偏生要往最危险之处挺进,其实属下们并不赞同,但也不敢强劝,若夫人能——”

    盼妤用苦笑打断,并与角对视了半晌,男人大约也意识到这要求十分荒谬。

    她曾经可能是那个能影响到薛纹凛的人,如今便还是算了。

    屏风外渐渐恢复安静。

    盼妤痴望着汤中人,像等待秋后问斩的罪人,万般珍惜当下与薛纹凛独处的时光。

    此刻,自愿卸下易容时的那满腔勇气早已荡然无存。

    她如今整日都在纠结不堪。

    不仅仅有薛纹凛睁眼看见自己后情况未卜的对峙和冷待,

    更有对涉险北澜之地意见相左、迟早又要重蹈旧地的交锋。

    她并非柔弱女子,且有作为掌权者的决绝与果断,薛纹凛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