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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他竟在这样的场景里睡得如此安心

    头上被粗鲁地套了个黑色面罩,盼妤假装左右摆身挣扎了两下。

    “老实点,别乱动。”马上有人出声警告,饱含威胁,敌意深重。

    一个浸透畏惧和惊惶的声音仍是弱弱开口,“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她那点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反抗并没有给人带来危机感,对方似乎只是单纯讨厌她所以才恶语相向。

    “臭娘们,你不是要和你男人团圆么?这会还明知故问做什么?我说,大哥就是吃饱撑的,两个苍蝇飞进来,管他是误闯还是别有目的,合该格杀勿论便是。”

    旁边另一人显得稍微克制,便悄悄制止,“别多事,让咱干嘛就干嘛。

    抱怨之人只顾冷哼,但也没再说话。

    “抬腿,过门槛。”走了一阵,劝架的人和和气气对盼妤提醒。

    盼妤微微试探抬了腿,而后被重手推了这么一搡,等她站定,就听到背后铁门关系和锁链哗啦一通声响。

    她的双手并未被缚,方才是被人一左一右五指狠狠拘着,这会完全不管耳中听到什么光景,一得自由就自行将头罩摘下。

    屋内烛火通明,入目即被两边墙上的器物和痕迹刺激得瞳孔发胀。

    盼妤瞪眼看着所有一切,喉咙里几乎艰难得连薛纹凛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不过令她稍稍冷静的是,血迹已黑得结垢,倒不像近日有惨剧发生。

    她先轻轻吁口气,忽然发现了屋中的乾坤。

    器物满布的墙上有个一人背厚的缺口,她往前仔细一看,里间火光闪烁,愈靠近仿佛愈能听到呼吸声。

    脑海蓦地一嗡,盼妤疾步冲着缺口就往里头挤。

    里间竟然是间小巧居室,视线昏暗里烛火摇曳,她一眼就发现床榻上有人。

    触手可及之处,呼吸声轻浅悠长,盼妤忍不住眉尖紧缩,呼吸也跟之急促。

    床榻上人影单薄秀长,薄毯将将拢到膝盖,膝盖以上的身体被雪白披风包裹。

    她没能立即辨认出那张睡颜,尽管不作他人想,她依然没来由地忐忑不安。

    盼妤惶惶而神思紊乱地贴近床侧,终于看到那张数日不见而显得尤为想念的面孔,她放轻手脚单膝跪下,歪头凝视。

    从呼吸声能判断他身体尚还稳定,这是盼妤浑身没有满溢焦灼的根本原因。

    尖瘦的下颌微微含收入领口,男人此时的颌面看上去格外娇小。

    他竟在这样的场景里睡得如此安心,着实令盼妤感到意外。

    薛纹凛从来习惯性轻拢着眉心,仿佛天下根本不存在能令他愉悦之事物。

    但现在这微微上扬的弧度,都在展现一副无辜又舒放的面容。

    盼妤内心无比激动,面上仅仅维持着清冷的表情,心说没受刑简直万幸。

    但,怎么可能呢?人就在咫尺之遥,她却迟迟不敢伸手。

    她头脑不断浮现方才云乐的只言片语,似乎的确是用刑了,还是酷刑。

    可是呼吸声和但,又是哪儿来的披风?

    她蓦地伸出手,却发现眼幕里的几根葱白指节正在微微发抖。

    盼妤:“......”都已经和人待在一处了,着实没道理不争气。

    她轻抚雪白的披风表面,隔着一层薄料加重了手上力道。

    沿着自然侧落的手臂,慢慢感受薛纹凛呼吸间的均匀起伏。

    她刻意减轻吐纳的声音,静默地享受凝视对方的乐趣。

    “你怎么来了?被人送进来?自己折腾进来?”

    盼妤看得神思缥缈,只知道耳廓漏了声音,根本没反应过来薛纹凛在说话。

    薛纹凛本来就在闭眼假寐,当时当下也睡不着,被直扑到脸上的炙热视线从四面八角凝焦扫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要出声了。

    盼妤也没有傻楞许久,回想过来时如梦初醒,先着急忙慌地撤回手,尽量乖巧可怜地阿了几声。

    薛纹凛知道身上少了手的重量,索性坐起身,秀致的脸上尽是无奈。

    盼妤眼神唆到薄毯才抚至膝盖,又见披风因男人起身差点掉落,恨不能将人用薄毯重新裹好。

    薛纹凛无力道,“行了,哪是操心个人的时候,我问你话呢?”

    这女人的行为举动如行云流水,丝毫找不出伪装造作的痕迹,但他就是既无奈又无力。

    行由心生才更可怕,她身心过分倚重自己,说全然不感动,倒也有点虚伪。

    只是,当下这点子微末的心灵悸动,万分不能跟接下来的计划相提并论。

    见薛纹凛面上泛起冷意,盼妤只得讷讷回答,“听说你受了刑,我自然紧张,所以才提出要与你留在一处。”

    薛纹凛斜身倚靠在软枕,揉揉额角差点肉眼可见的凸起,说话间满是没好气。

    “看来我走之前掐你手臂用力太虚乏,尽是半点默契也没有。”

    这种明晃晃而直言不讳的定论着实太毒辣,盼妤勉强咽下从胸口喷发的老血,委屈巴巴地道,“你走之前可没留只言片语,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可以行动的。”

    薛纹凛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呛道,“我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不是留言么?”

    盼妤嘴巴张了张,愣是没结巴出字句,半晌只好吐口浊气。

    她心中不服,还是要辩解的,于是撇嘴,“这种话与任务无关,我就听听。”

    “胡说!”薛纹凛轻轻咳嗽了两声,抬首看到盼妤立即面浮关切,下意识地解释,“无事,只不过前面那墙上的血迹太呛鼻。”

    “你没事吧?真的没受伤?”盼妤满心又紧张起来,“我方才只是听呼吸声才没警惕,但现在说来,你若没受刑,我也没听错啊!”

    盼妤低呼着回忆村塾中的事,表情犹疑。

    薛纹凛听她起了个头,便细细问起来。

    “原来如此。”盼妤陈述事情巨细,不确定地道,“当时我仿佛真听到他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