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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目的地既有了,自然先把退路想好

    见盼妤陷入沉思,薛纹凛第一次打断她,提问接踵而至。

    “你说山门口的桥有异状,是推测还是云乐自己透露的?”

    盼妤面对男人,看着那张霜白的面孔顿了少顷,视线又自然挪到嘴唇。

    凛冬时节,这人的唇色从来都很浅淡,仿佛随时须涂点胭脂才好,现在开了春,看来身体真的好了许多。

    她不是没听到男人的问话,只是神思还没完全陷入到烧脑的正事里,内心有个小角落也同时希望薛纹凛不要没完没了地想正事。

    不过,他方才既然有些不舒服,这里也不能久待,如果要一举两得能在山中长居,拘束在铁屋无法脱身,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浪费时间。

    她沉吟小片刻,正在整理思绪,而后认真道,“云乐不是遭袭后的目击者,只不过后来居上,所以一切事情都是听旁人说起来的,自然就问得细致。”

    这才给了她机会,能从旁敲侧击里推算一些山中情形。

    “那山口的云桥,我们来时完全没有在意,其实山中人可以控制桥起桥收,这座山完全就是个孤立体。难怪梯田繁茂,除此之外,只怕还另辟了场地饲养家畜。”

    薛纹凛随意理了理,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在铁屋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不说来源,却也不打算撒谎。

    “听说话语权越高级者越不能出山,能出山者皆是外围人员。”

    “若是——”他想了想才说出推测,“凡事都是自给自足,你说这些出山者还需去外界做什么?”

    这完全是自问自答,薛纹凛梓紧接着说道,“三境之内,除了我西京,长齐与祁州对边塞管束松散,那里可以肆意发展谍报,能出山的人只需学好几项技能便可。”

    盼妤马上就听懂了,聪颖地清冷接话,“会跑腿,会伪装,而后,会懂得甩开跟踪。”

    “凛哥,这次引发骚动的人会是谁?难道我们的人还在这里潜伏了帮手?”

    薛纹凛定定看着她,却先反问了一句,“你认为呢?”

    盼妤摇摇头,态度坚定,“你被云乐针对的整个过程里,我完全感受不到有人在缓冲事态或打算施以援手。在你进了铁屋才行事,反倒是容易洗清你的嫌疑。”

    “这两者,本身就是矛盾的。”盼妤语气平平,表现得全无欣喜。

    若真是帮手,若早认得薛纹凛身份,不可能坐看他受伤,但这帮手若不认得薛纹凛,倒有可能故意待薛纹凛行动受限后再行动。

    盼妤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却发现薛纹凛明显对骚动细节的本身很有兴趣。

    准确来说,是发生骚动后各方反应有兴趣,对骚动本身兴趣没那么大。

    却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盼妤悻悻地看了男人一眼,对他继续提出的问题老实回答。

    “其实我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守我的人是云乐的妻子,另外还有一个女眷,几乎整日十二时辰,连如厕都没有放过。”

    薛纹凛脸色幽微现出一丝不自在,眼底压着颇不赞同的态度。

    她自然懂这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责怪自己言行说话不太高雅,过于直白实诚了。

    盼妤撇了撇嘴,暗道这些才是十足十的大实话,用以佐证自己现在是安全且清白的,完全不会被怀疑偷偷能做什么。

    她接着道,“待我到达,现场围了许多人,确是许多不认识的生面孔,都是青壮年,许多都成家立业,梯田劳作那些女子,皆已为人妇。”

    “疑点是什么?”薛纹凛轻轻蹙起眉头,听得很认真。

    “第一,他们并不紧张贼人下落。云乐和其他人意见相左,很奇怪地对我们有所偏袒。”

    “其他人都觉得是外敌入侵?”

    盼妤点点头,“我倒是偏信云乐的观点,那自然不是他想要帮我们说话,而是从实际情况来看,外人是轻易进不来的。”

    这和他们主动接近腹地有所不同。外人可以随意进出山中,但通常都会被引导着当日下山,决计不会像他们这般,有目的地找到腹地。

    “从出山的可能性和山中的阵法而言,也难怪他对我们表示怀疑,再给我第二次,我可未必有这个胆量和决心同意你上山。”

    “嗯,想要瓮中捉鳖。”薛纹凛语气平淡,借着又问,“还有呢?”

    “第二,没人关心真正受伤的人。”盼妤冷冷地说。

    稚子横躺一排,尽管大夫已回答并无大碍,竟少有人寻找自家的孩子。

    盼妤这般说着,又说出一点想不通,“刚发现贼人身影的人都佐证,说孩子们是英勇抗敌才受了伤,无人觉得这种行为应该鼓励和感动,所有人都表现得理所当然。”

    “再者,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夫妻,哪儿来的十几岁孩子?”

    薛纹凛不自禁地哂笑,“你似乎快摸到真相了,慢慢想,不着急,还有呢?”

    盼妤还是习惯盯着他的脸,引得对方一阵轻叹,又光明磊落地转移视线。

    “还有嘛,”不给看就不看,女人显得百无聊赖,忽而道,“我想到了!”

    秀美的眉眼晕染了笑意,“村塾里有乾坤,对不对?”

    薛纹凛难得对视这双情绪鲜活的笑眼,不自觉地含着鼓励道,“很聪明。”

    盼妤忍不住掴掌一笑,“其实从前几日逛那私塾我就觉得奇怪,耳中也浑然忘了夫子教的什么,只觉得奇怪。现在,似乎是懂了。”

    没人关心小孩死活,没有父母认领小孩,那这些稚子便不是家人,只是“工具”。

    是按照一定方向培养着长大,未来被要求充当听命者和执行者的角色。

    村塾一定有什么令人肖想,同时令云乐忌惮的事物。

    “若推论有效,凛哥,你所想要的答案,会不会就在那里?”

    薛纹凛定定神,悠然道,“最危险之地最安全。我曾怀疑过梯田有